《侯门娇》 侯门娇第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部分阅读 【文案】 穿成将军府的嫡女,很好;但是马上就要出嫁冲喜? 老天,她才十一岁!夫家是豪门望族不假,但是各房各院那是各怀心思; 好在她的小夫君,少年老成又知疼知暖,只是他也泥菩萨过江,朝不保夕。 穿越女不发威,真当咱是病猫啊: 看咱现代白骨精,和小夫婿同心同德, 一起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作品关键字: 红袖,架空,宅斗,穿越,红裳红衣 作品标签: 豪门恩怨 家长里短 穿越 【正文】 《侯门娇》 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 第一章 穿越了! 红袖醒了。 当然不是睡到自然醒,她是被人自被窝中挖了出来,所以才不得不醒了。 红袖当然知道是谁会把自己挖出了暖暖的被窝:除了自己的室友,哪里还会有其他人?又到时间去上班了,唉——! 她一面在心底叹着气,一面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后心下一惊,然后立时闭上了,然后又飞快的睁开:她便放声尖声叫了起来;自她有生以来的二十八年里,这是她叫得最大声儿的一次。 红袖尖叫是因为她看到了一屋子的人——这并不可怕;虽然屋里应该只有她和室友两个人才对;但是让她感到可怕的是,她看到了一屋子的古装人,所以她才会尖叫。 可是屋里的人并没有因为红袖的尖叫而有一丝慌乱,她们还是在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给红袖穿衣裳的人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多看她一眼都不曾,好似红袖这个时候如此大声儿的尖叫再正常不过了。 一屋子奇怪的人。 因为没有人理会红袖,所以她的尖叫没有持续多久,便自己停了下来。 红袖停住尖叫后,便想起弄明白:为什么她的屋间里会有古人?她如此一想,便马上发现是她犯了一个严重性的错误:这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一间非常古色古香的房间:包括她身下的床,房里的家俱;古色古香的房子里,出现一群古装的人应该没有什么不对——那自己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里了?红袖想着低头看向了自己。 红袖先看到了自己的手,不过,那不是她的手,那是一个小女孩的手!她不太相信的想握起拳来,那小手便握起了拳头,于是她确定,这是她的手。 她没有再开口尖叫,她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不是吓得,而是因为头疼;她忽然就感觉到头疼如裂,痛得她抵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红袖,已经与刚刚有些不同了:她的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是关于一个十一岁女孩儿红袖的记忆;这个和红袖同样名字的女童,是一位怀德将军的嫡女——这是一个古代的女童!这个认知让红袖一下子更傻了。 所以,红袖清醒后的第二次,依然是不能自抑的尖叫起来。 屋里的人依然故我,没有人理会她的尖叫;一个十一岁女童如此尖叫,似乎是再自然不过。 红袖其实不想尖叫,她只想问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为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而且她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小说了,她为什么睡醒以后会穿越了呢?只是,她不知道应该问谁才好。 现在的红袖不再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她成了一个十一岁的女童——但是这个并不能让她惊叫:她也是在现代社会混了好久,就算不是精英也可以算是半个白骨精的白领一员,怎么可能一点儿定力也没有? 让她尖叫的事情来源于她新接受的记忆:她现在是一位十一岁的新娘!就在今天、今日,她就要穿上嫁衣嫁人了! 好吧,乌龙的穿越那就穿越吧;而且穿越后不给自己时间适应环境,她也不怪老天和满天的神佛了;就算是让她穿成了一个十一岁的女童,她再次大方的表示谅解,也不怪老天了——也要允许神仙偶尔犯错、考虑不周,对吧? 红袖一向自认是很心胸宽广的女人。 但是,让她穿成了一个女童,还要在穿越的当天嫁人,让她如何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红袖于是便失控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怎么会穿越的;不过,这个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红袖已经尖叫了两次,可是她稍一稳定下心神,便发现她身上已经被人摆布着穿上了不少层的衣服:虽然她还不认识古代的衣服,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着了外裳。 屋里的人依然是忙得团团转,只是没有一个人对红袖的尖叫有反应;不但如此,而且这些都如哑巴一样,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过话! 红袖再一次明智的结束了她的尖叫,开始仔细打量四下的人;她现在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能不能逃出去呢?她可不想嫁人,而且是在十一岁就嫁了。 她发现怀德将军府的人不少:不止屋里是一屋子的人,就是外面还有不少的人;她想逃跑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红裳还在左顾右盼时,她刚刚的尖叫终于引来了人: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的新衣服——红袖一看到她,便知道这是本尊的奶娘:她的脑中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信息,本尊的记忆在起作用。 赵奶娘直直奔红袖走了过来,红袖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对自己说话的样子: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哑子。 赵奶娘挥挥手让正在帮红袖穿衣的丫头站到了一旁,她在床边儿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抚上了红袖的头。 奶娘还没有开口说话,眼圈便红了:“姑娘,你就不要再闹了;就算你再闹再喊叫,将军和夫人也不会答应你的所求;你没有看到房里的丫头们没有人说话嘛?她们被将军下了禁口令,在姑娘上花轿前,她们是不会同姑娘说一句话的;姑娘再吵闹下去,也、也——” 奶娘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了下来,她却硬生生的把泪逼了回去:“只会让将军和夫人更伤心罢了,姑娘听奶娘的话,我们乖乖的啊,今儿可是你、你大喜的日子。” 奶娘说着话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见泪啊,她索性仰起头来想把眼泪再逼回去。 红袖看了一眼赵奶娘,她对奶娘是认识的,也是陌生的:虽然从来没有同此人一起相处过,可是记忆里却有着这个人的点点滴滴。 本尊红袖是由赵奶娘带大的。 红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自奶娘的话中听出来:她就是再闹,她今儿也是嫁定了!既然都嫁定了,她还能再说什么?而且她知道奶娘也是不能做主的人。 她自己知道,身上有几处的擦伤还没有好,伤处依然在隐隐做痛:如果本尊的将军父亲在这样情形下,还要让他十一岁的女儿出嫁,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还能想到什么法子?即使她今年实际上近三十岁了。可能本尊只有十一岁啊,十一岁的小身子骨,注意什么也做不成。 逃跑的法子是不顶用的,现在是白天,红袖也等不到天色变晚:再过一段时间,她要就上花轿了;所以,想避开众人的耳目逃跑那真是痴心妄想了。 红袖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女童,所以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并开始面对了:她刚刚来,还变成了孩子,除了认命嫁人,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只是,红袖不明白:一个将军为什么要把自己如此小的女儿嫁出去呢? 十一岁的新娘啊,难道要嫁过去做“童养媳”?将军府不需要卖女吧?就是因为搜遍了脑中的记忆,也没有找到原因,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赵奶娘看红袖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下又是一疼,伸手抱住了她:“姑娘,你也不要怪将军和夫人,他们、他们也是不得已,不然哪里能忍心你小小年纪去冲喜!” 冲喜!红袖听到这个词儿,脑中就是“轰”的一声儿,她真想立刻再晕过去一次:只为了试试看能不能再穿回去——她是个务实的人,刚刚晕倒后醒来没有反穿回去,而且还得到了本尊的记忆,她便知道自己八成不那么容易回得去了;所以现在她还是很清醒的,没有尝试着把自己撞晕。 但是她现在生出了一腔的怒火,对老天的怒火:穿到古代有什么好?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巧克力……,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也就算了,可是老天爷能不能让她穿越一次,多少也舒心些?怎么可能会穿到一个将军府中(这一点红袖还是可以接受的),居然还要做一个冲喜的十一岁新娘? 红袖心中再一次浮现了那个名词:童养媳!对,就是童养媳,她可不想去做人家冲喜的童养媳——冲喜啊,那极有可能就是,她那个未曾见面的丈夫命悬一线了。 换句话说,她极有可能嫁过去以后,成为一个十一岁的小寡妇! 只是,她也很清楚:事情现在由不得她做主;她就是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不同意,她也只能在今天嫁人。 红袖在另外一个世界上也是独自一个人过惯了的,所以她的适应力可比小强了——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形下,她还是慢慢镇定了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自震惊中完全醒过来,所以还是有些呆呆的,任凭丫头们摆布着。 门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儿,然后又有人推开了门,红袖却没有看过去,她只是在向上天祈祷:她不要做一个十一岁的小寡妇。 直到红袖听到一群人在喊“夫人”时,她才转头看过去:本尊的母亲来了。 侯门娇 第二章 直到红袖听到一群人在喊“夫人”时,她才转头看过去:本尊的母亲来了。 将军夫人郑姜氏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红袖转过了头来,但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心下更是酸楚;只是俗礼都说今日这个时辰是不能见泪的,所她还是强忍着唤了一声儿:“袖儿——!” 郑姜氏的声音柔柔的,平日里让人听着极为舒服,只是今天这一声含着几分酸楚,让人听到后心里也是酸酸的;可是红袖依然只是愣愣的看着郑姜氏:刚刚穿越过来的她,一下子还不太能接受一位“新妈妈”。 赵氏已经立到了一旁,看到红袖只是看着郑姜氏却不见礼、也不说话,以为她又在使小性子,急忙轻轻扯了扯红袖的衣衫:“姑娘,夫人来了。” 红袖本身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女童,眼下当然不是像本尊一样在撒泼任性;虽然已经有了决定,日后她就是十一岁的红袖了,可是让她猛然间接受一位母亲,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别扭;直到奶娘赵氏又催了她一遍,她才在心中对自己叹道:人在屋檐下啊;这个母亲,自己是认定了。 不认,成吗? 红袖虽然不想穿越到古代,也不想做一个十一岁的冲喜新娘,不过她更不想做一个穿过来不到两个小时,便被烧死的失败穿越者:不止是因为她怕被火活活烧死的可怖,还因为她不知道她死后会去哪里——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可能性极小,去地府?那可不是她的心愿;至少眼下她还活着,并且还是吃穿不愁的样子。 红袖在心底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差不多了,在赵氏不时扯她衣服的暗示下,偏腿下床想穿上鞋子给郑姜氏见礼;一旁的小丫头和赵氏看到红袖要自己穿鞋子吓了一跳,急急上前服侍红袖穿鞋。 赵氏和丫头一面给红袖穿鞋,一面在心中暗叹:今儿这小祖宗还是心情不畅啊,不说话使使性子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赵氏和丫头们抢上前来,红袖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下了:自己一个现代人,能扮一个古代女童扮得十足十嘛?虽然有了本尊的记忆,可是她的习惯依然在。 红袖悄悄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看来以后自己要小心些了,要多多的“回忆”一下本尊的记忆才成。 红袖坐在床上看着赵氏两个人单腿跪在地上给自己穿鞋,她十分的不习惯;不过她强自按捺住了,不停的对自己说:自己还是个小娃娃,所以让人穿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十一岁的年龄已经可以自理了。 红袖不想被郑府的人认为她们的姑娘变得行为怪异了,或是因为她与本尊的不同再生出什么疑心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只得入乡随俗了。 郑姜氏看红袖只是呆坐着看婢仆们给她穿鞋,而且神色也与平日里不同,即不答应自己的呼唤,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当她心里不痛快,倒也没有多想。 郑姜氏知道女儿是为了今天成亲的事情不痛快,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郑姜氏一想到女儿成亲心下便是一痛,更加柔声的唤了红袖一声:“袖儿——;”郑姜氏看着红袖,她多么想不顾一切的把孩子留下来,但是……。 红袖转过头来看向郑姜氏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红袖不做女童好久了,就算有了本尊的记忆,让她一下子装作一个女童撒娇或是使泼,她都做不出来;而且按着本尊的记忆,她是要先给郑姜氏见礼,然后再叙话的——现在她还在穿鞋子,不能见礼,所以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如果红袖是,当然不会如此的不知所措了:她有的是法子应对眼下的情况,可是她的法子,不能由一个十一岁女童来用,那只会让人吃惊,也同本尊的言行不符。 郑姜氏唤了一声红袖后,看女儿还是不应声,忍不住说道:“袖儿,实在是、是做父母的对不起你,如果有办法也不会让你去冲……” 话说到后来,郑姜氏有了哭音,却又想起今日不能见泪的习俗来,硬生生的止住了声音,偏过头去想把那眼中的泪水再强忍回去。 只是这一次哪里能忍得回去?郑姜氏对女儿的不舍、痛惜都要化成一汪泪水流出来时,一旁的平安媳妇看到,急忙上前勉强笑道:“这屋里喜气重,看把夫人的眼弄迷了?奴婢来给夫人吹吹吧。”一面说着话,一面取了郑姜氏手中的帕子为她试了泪。 红袖已经穿好了鞋,原本想给郑姜氏见礼的,听到郑姜氏的半句话,心下一突:不是吧,她十一岁做冲喜的新娘还不行,居然还是被强娶的! 红袖刚刚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本尊的记忆中,父亲是位将军: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被强娶?!所以红袖什么都想过、担心过了,却就是没有想到十一岁的新娘,有可能是被强娶的! 红袖心中哀鸣:怀德将军倒底是多大的官儿啊,为什么连自己的嫡女也保不住?不是说古人虽然重男轻女,可是对嫡子女都是很看重的嘛? 只是,倒底什么样的人家能强娶将军的女儿?红袖不知道,但她知道一点:那强娶的人家,一定强过将军府不是一点半点儿;而她又是冲喜的新娘,那她“婚后”的日子——! 水深火热这个词,在红袖看来,就是为她日后的生活量身打造的。 老天爷,你行行好,再让我穿回去吧!红袖在心中大喊起来:我再也不埋怨上司克扣了我的加班费,我情愿天天免费加班还不行嘛? 郑姜氏拭过了泪,转头看到红袖呆呆的立在脚踏上,眼圈又是一红:那么活泼好动的一个女儿,居然被自己做父母的逼成了现如今这么一副傻呆呆的样儿!自己这一对父母,真是无颜面对女儿啊。 如此一想,郑姜氏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赵氏看红袖穿好了鞋却还是只管立着,依然是不言不动,急忙又扯了扯红袖的衣服,眼中满含着哀求:求她上前同郑姜氏见礼说话,不要再任性了。 赵氏知道日后红袖再想见父母,就不是这么容易了:这当儿应该好好的同母亲说说话才对;可是,这话赵氏却不忍心说出来,而且凭自家姑娘的脾气,她又怎么敢说出来? 平安媳妇也急忙笑着打岔:“夫人,你到了姑娘的房里怎么只管站着呢?您站着不要紧,看把姑娘拘束的,您还是坐下吧,姑娘也能随意些。”然后回头又道:“来人,给夫人奉茶啊,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姑娘的?怪不得姑娘日日不舒心。” 经平安媳妇这么一劝一喊,郑姜氏收起了不少的伤心,而红袖也把心思放到眼前的事情上。 红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心里再一次确定这是在古代,所以郑姜氏是她的母亲;红裳只能按记忆中的样子向郑姜氏屈膝行礼,并道了一声:“夫人,万福金安。”虽然话说得有些拗口,不过好在字少说了出来,旁人也没有听出什么来。 就是听出来了,也认为她们自家的姑娘今儿心气不顺,发脾气嘛,同样的话说得不一样的味儿,很正常。 红袖说完后暗暗吁了一口气:还好,可以不用称呼母亲,不然她还真难说能喊出口来。 按着本尊红袖的记忆,在这个时代,对母亲直称母亲也可以,但是称夫人却是正理——尤其成年以后,更是要以夫人或是老夫人称呼母亲才成,“母亲”只能是私下里说话时才能称呼的。 万恶的旧社会,居然穿越后让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跪!虽然只是半跪,可是也不是红袖现在的心理能接受的。 好在郑姜氏心疼女儿如此小就要嫁人,没有让红袖跪多久,一把拉起了她来:“免礼,我的儿!”顺势便把红袖抱到了怀中,抱得紧紧的,好似只要如此抱着,便不会再失去她的女儿一样。 郑姜氏是真得不舍得把女儿这么小就嫁出去,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此事,也是她同意的;但是今天她看到女儿后,真是心如刀割一般。 但凡有法子,郑姜氏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如果有什么委屈、苦痛,是她可以代红袖的,她也毫不犹豫的去做,只是今日的亲事,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红袖一直彷徨的心在感觉到郑姜氏对女儿的极端不舍与疼爱后,安定了不少:至少,她不是被无良的父母卖女求荣;至少,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位爱女儿的母亲。 好一会儿,郑姜氏才在平安媳妇和赵氏的劝说下松开了红袖,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红袖,看到红袖身上的喜服,她的眼睛又红了,终究不忍的别过了脸去:“袖儿,是父母无能连累了你,居然要拿你代父还……” 侯门娇 第三章 红袖(书友晓菲饰)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不是吧,原来她这个十一岁的冲喜新娘,不只是被强娶这么简单,强娶的原委却是要代父还债?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还什么债?! 她虽然适应能力可比小强,但是刚刚穿越到现在不过一会儿,她可是被惊了一次又一次,惊得红袖都哀怨了:就算老天爷你准备了很多的霹雳,但一次霹完不成嘛。 红袖这时在脑中闪过了一句话,她最后的得到了一个自嘲式的结论,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可能就是因为天空没有巨响,所以她的穿越也就不止是悄无声息,并且还有些倒霉了:那些巨响都移到了她的头脑中,轰隆隆、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何止是震耳欲聋啊。 看到郑姜氏说着说着又要落泪,平安媳妇瞧自家姑娘红袖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根本不理会郑姜氏;她心中一急顾不得规矩,只得出言打断了郑姜氏的话:“夫人,时辰不早了,还是让姑娘赶快些准备的好,莫要误了吉时啊。” 红袖却没有理会平安媳妇的话,她下意识的游目四顾:将军府看上去挺有钱的,应该不会拿女儿抵钱财的债才对;忽然一个想法在红袖心中升起:不会将军直接和人打赌,就是用他亲生女儿做的赌注吧? 随后红袖摇了摇头,一个将军怎么也会有些头脑的,应该不会做一些没有脑子的事情才对:不管是抵什么债,应该也是男方以强权压将军府,“债”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才对。 唉,一个弱势的将军府;红袖感叹了一句。 只是,男方以强权压将军,一定要娶自己会是为了什么呢?只为冲喜的话,随便谁不行,不一定非要一个将军的女儿吧?红袖现在脑子清醒多了,她开始为自身的处境思考起来;她打量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图色看来是绝对不会的,那男方贪图什么? 这一点,红袖当然要想清楚,不然她嫁过去以后要如何应对。 拿自己来要胁将军府?!红袖想到最后,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不然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娃强娶了去做什么? 红袖的脸一下子全白了,在心里呻吟了一声儿:自己这是什么运道啊。 郑姜氏听到平安媳妇的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后转过头来看向红袖,这一眼郑姜氏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痛惜、不舍,看得回过神来的红袖心下一酸,忍不住轻轻的道:“夫人——!” 郑姜氏听到女儿的轻唤,嘴辱抖了好久,又忍下她再一次涌上来的泪水后,才道:“袖儿,嫁人以后你要懂事些,虽然沈家绝不会薄待了你,可是那里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你要切记,不能再像家中一样任性了;不然、不然,吃亏的始终是你自己,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女儿啊,母亲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郑姜氏虽然痛心女儿要嫁人,但是为了女儿日后强忍下伤心,对红袖叮嘱着。 红袖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郑姜氏:她是一个好母亲吧?看她如此不舍,就知道自己嫁人应该同她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红袖忽然对她那位还未见面的父亲厌恶起来:害得一对母女生离,他却不见人影儿,倒是躲得干净! 红袖不忍再看郑姜氏如此难过,便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话:她当然不会任性的,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郑姜氏没有想到,自己苦口婆心劝说女儿这么多次,在女儿要嫁人时她居然真得听进了自己的话!她心里又是苦涩又是高兴又是难受……,诸多滋味一齐涌上了双目,差一点又化成泪水涌出来。 红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陌生又熟悉无比的“妈妈”:她刚穿越不久,根本就没有完全适应,看到郑姜氏如此伤心,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红袖尴尬的站在郑姜氏的面前,一双眼睛却左看右看,四处打量着拼命的想找点事情做:做些可以让郑姜氏不必如此伤怀的事儿。 红袖的目光最后落在床上几方半新不旧的手帕上,她想了想便上前把手帕取到手中,过去为郑姜氏拭了试眼中含着的泪水:“夫人,你、你日后要注意身体。” 这是红袖在上一世时,常和朋友们之间用得一句问候,她眼下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以说得话来,而且她眼看就要嫁人,所以一张嘴就吐出了她说得最熟的一句问候话。 可是郑姜氏听到后心下更是又痛又酸楚,一把抱住红袖,那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我的袖儿,我苦命的袖儿啊——!” 红袖没有料到郑姜氏的反应如此激烈,她知道自己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但她却更加感觉到郑姜氏对女儿的不舍;她想到自己突然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原来世界中的亲朋好友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如此一想,原本不喜欢落泪的她,也忍不住掉下了泪来。 “咳、咳!今儿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做什么?反倒引得女儿也掉了泪。”一个男声传了过来。 红袖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她的父亲大人到了! 还有一个装扮淡雅的女子随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屋子。那女子,红袖在脑中找到了她的名字:柳氏,红袖父亲的小妾。 郑姜氏闻声已经收了泪,一面拭泪一面起身对着将军(书友拉丁舞教官饰)屈膝:“夫君。” 红袖看到那淡雅的女子柳氏,心下就生出讨厌来:不是因为她是妾,而是来自于本尊的记忆。 再加上她刚刚对将军生出来的厌恶,所以她只是低着头,站到了郑姜氏的身后,没有给将军见礼。 红袖如此做当然是想清楚了的:众人都认定她因为嫁人的事情正在闹脾气,再加上她今天出嫁,所以就算她放肆了一些,将军父亲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带着的他的爱妾来做什么?送女儿出嫁也不必带着他的小妾吧;红袖非常不满这位将军父亲的所为:他就不为自己的妻子想一想,亲生女儿这么小就要嫁到人家去冲喜,他不好生的安慰妻子,却带着小妾来伤妻子的心! 红袖对将军父亲更加没有好感了,但她还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柳氏,这个时代,真有人甘心嫁做人做妾,也就是做人家的小三?如果是被迫也就罢了,不过柳氏的娘家好似不需要卖女过活。 红袖看柳氏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鄙夷:她生平最看不起的,便是做小三的人。柳氏好似感觉到了红袖目光中的不齿,居然向她看了过来;红袖也没有避开柳氏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看了过去。 柳氏因为看到红袖眼中裸的鄙视一愣,也就在郑姜氏行礼起身后,没有过去对郑姜氏行礼;而红袖暗暗瞪了一眼柳氏后,便扫向了身旁的郑姜氏和将军。 在小红袖的记忆中,她对这个柳氏没有一丝好感,很厌恶她;不过红袖也自记忆中知道,此柳氏非常会做人,在将军父亲的眼中可是个知进退的女子。 郑姜氏倒还是那个样子,好似柳氏对她行不行礼都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将军眉头一皱看向了柳氏:“还不给你们夫人行礼?”虽然话说得不重,不过声音里却透出了五六分的不满。 柳氏听到将军的话这才急忙上前一步:“婢妾给夫人请安。” 郑姜氏看也看没有看柳氏,只是轻轻一抬手:“起来吧,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呢?”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郑姜氏现如今嫁幼女在即,伤痛之下居然在面对柳氏时能做到风轻云淡,倒是让红袖小小惊讶了一下。 红袖立时对郑姜氏有了不同的看法:原来自己这位母亲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深宅大院里的女子为了生存,想来哪一个也不比现代的职场女子差多少吧。 郑将军扫了一眼还没有意思上前给自己行礼的女儿,他深深一叹:知道女儿这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想把女儿这么早就嫁出去;想来想去,也是他这个为人父的对不起女儿。 所以他一叹之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几分。 “袖儿还没有准备好啊?夫人,你不督促丫头们手脚麻利些帮女儿装扮起来,怎么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却掉泪呢?不管如何,你如此可是对女儿不吉利啊。”将军一面坐下一面说道。 男人平里都严父的角色,所以现在面对女儿时,将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说出口的话便成了催促之语,好似恨不得女儿早早嫁出去才好。 郑姜氏微微欠身:“夫君说得有道理。”然后便吩咐丫头们继续给红袖穿衣,虽然眼中有着伤心、不舍,却没有再失态。 侯门娇 第四章 丫头们听到郑姜氏的话,便又开始围着红袖忙碌起来。 红袖倒也老实的很,虽然一直没有放开脸色,却任由丫头媳妇子们摆布;只是她却对将军的印像更差了。弱势的将军府倒也罢了,只是这位父亲居然如此着急嫁女,实在是没有半分父女之情。 将军看女儿还是不理会自己,他咳了两声儿:“袖儿,你有什么要求说吧,只要是为父能做到的,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他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出他对女儿的关爱。 红袖看了看将军,然后又转回了头去盯着镜子里面看,没有接将军的话:父母给儿女们的爱,是用金银来衡量的吗?红袖不止是不满,她都有些许的恼意了:把女儿送去冲喜,给些补偿便可以去掉他内中的愧疚了? 将军没有想到女儿如此,想想她自高高的墙上摔下来,便知道她有多么的抵触这门亲事;他走过去伸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可是红袖却偏头躲了过去。 将军的手悬在红袖头上,轻轻一叹收了回来,偏头对郑姜氏道:“让她们好好的伺候着,时辰不早了,让她们手脚麻利些,不要误了时辰失礼于人。” 郑姜氏答应了一声儿,叮嘱了奶娘一些话,便在将军的示意随他向房外走去;将军夫妇走到门旁时,不自禁的都回头看向了红袖;看到红袖一动不动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不要说郑姜氏,就是郑将军本人都感觉到眼睛发涩。 郑将军又看了一眼红袖,长长一叹:“袖儿,是父亲对不住你;但是,父亲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红袖听到了将军父亲的话,只是却没有反应:冲喜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还说什么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只是同人吵闹并不合红袖的性格,而且小红袖的记忆中,同父亲顶嘴可是不孝的大罪呢。 郑姜氏看到女儿如此,泪水又落了下来;郑将军这次没有喝斥她,只是伸手挽了她一同走:他挺直的背好似弯了下来,稳重如山的步子也有些轻飘飘了。 柳氏看着倚在将军臂弯中的郑姜氏,她的目光闪了闪,垂下头便跟了上去。 红袖脑子里并没有想太多的事情,眼下她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随机应变。 当那大红的喜帕盖到头上,红袖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终是不甘不愿的。盖上喜帕不久,外面便听到震天响的暴竹声;门再次被人推开时,红袖便被喜婆背了起来。 红袖的左手被人塞了一个苹果,右手却被人塞了一把扇子;奶娘赵氏伴在红袖左右,小声叮咛红袖记得在上轿以后要把扇子自轿窗上丢下。 红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古时的婚俗她是半点也不清楚,所以赵氏说什么,她便记下照做就好。 红袖伏在喜婆的背上,随着喜婆一步一步的摇晃,红袖自喜帕的摇摆间看到了郑姜氏的身影:只有下半身;她听到了郑姜氏强忍的哽咽声,心下也有些酸涩;虽然这里不是家,红袖还真是生出了几分不舍——她在这里可比去夫家过得快活的多。 赵氏却在轻轻推红袖:“姑娘,你哭啊,快哭啊。”声音极小,她也是怕被人听到。 红袖愣了愣,又被赵氏催促快哭:她虽然哭不出来,不过有喜帕,假装一下还是可以的;一面哭她一面听到喜婆小声的对赵氏道:“姑娘太小,怕是一出大门儿就会哭闹的,姐姐您可要看顾着些,莫要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差事砸了事小,将军府丢了这个脸面就事儿大了。” 赵氏低低的答应着一声儿:自家姑娘的脾性,还真是难说。 红袖被背出了二门儿,又背出了大门儿;中途没有换人、没有休息,听喜婆喘息有些粗重了,便知道喜婆是累着了。这路,还真是远了些:将军府,真是不小啊。 红袖一路上安安稳稳的,倒让赵氏和喜婆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连将军和郑姜氏都有些不敢相信,今日女儿会这么乖巧。 喜婆把红袖放在了轿前的红毯上,已经有人打开轿帘请她进去;四周都是暴竹的响声,震耳欲聋,还夹杂着鼓手们的吹打声及人们的说笑声——四周看热闹的人似乎不少,这只是红袖的感觉,她看是看不到的。 红袖在轿子上坐好后,那轿子并没有立时被抬起来,反而有人拿了瓷器放在轿子四角上,一面放还一面说着四季平安之类的话。 瓷器安放好之后,奶娘便在轿外唤她;红袖这时想起赵氏的提醒,知道现在应该把扇子丢下去了;她把苹果放好,一手拎起喜帕的一角,一手把扇子扔了出去;借此机会,她自小窗子的缝隙看向了外面。 扇子立时便被人拣了起来,还大声说了一句:“放心扇,放心扇,父母摇摇扇,女儿宽心田。”然后那小厮便急急跑了回去,将军府的大门居然在小厮跑进府后立时关上了。 红袖最后看到的,是郑姜氏满是担忧的脸。 为什么会关上门?红袖心头迷惑,不过看外面视线内的人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她心底放松了不少:也许是这个时候的风俗? 红袖还真猜对了,这就是婚俗之一:意思是让女儿嫁出去后,不要总想着回娘家。 “高升,高升哟,禄位高升哟——!”轿们的如唱歌一般拉长了声音喊了三遍,轿子便稳稳的抬了起来,瓷器纹丝没动。 红袖坐在轿子上也没有感觉到摇晃的厉害,将军的门都关上了,她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便把喜帕放下,开始发呆:她现在脑子里还真没有什么想法——对夫家一无所知,她能有什么想法? 那迎亲来的白马上端坐着一个人,红袖只在喜帕下看到了他的红袍子:不过,她猜这人应该不是新郎;如果新郎好好的,哪来冲喜之说? 轿子走得并不快,红袖的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慢慢有些不安稳起来:她真得很想挑开帘子跳下去就跑,最终她还是生生的忍下了。 一身新娘妆束,她根本就跑不了的:在人群中太过显眼了,追的人都不必担心会追丢了。 忽然轿子不走了! 红袖心下惊奇,却听到喜婆和赵氏在轿侧说话:原来迎面也来了一顶喜轿。红袖闻言眉头一皱:要抢道而行吗? 不想赵氏却让她把怀中一个荷包里的戒指取出来,赵氏接过去以后,一会儿又递进来一枚戒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枚了。 赵氏低声叮嘱红袖把戒指收好,然后轿子又在“高升”的唱喝声中向前行去;而红袖感觉到另外一顶花轿自一旁而过——不用抢路,只是换个戒指便可以? 红袖盯着手中的戒指看了好久,然后轻轻叹息着把戒指收了起来;她的心情比在将军府时更沉重了:这古代的习俗,同她所知道的几乎完全不相同。 虽然她有小红袖的记忆,但是毕竟这位小姑娘年纪不大,而且在将军府中原本的日子过得极不错,并没有被约束着学过很多的规矩。 这让红袖有些担心起来:夫家不同于娘家,不要说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 此时,红袖暗自警醒起来,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想当然,遇事一定要三思,行止要细细留意她人才可以。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花轿又在轿夫们“富贵成双,吉祥如意”的话中落了地。 不过,倒底还是让红袖猜对了一件事儿:踢轿门!一只不大不小的脚踢在了软软的轿帘上;只是红袖没有完全猜对,因为那脚踢过来后便停下了,却没有立时收回去。 “姑娘,您踢啊。” 听到这一句提醒,红袖才轻轻的踢了一下对方:这时她才感觉出来,那不是一只脚,应该是有人拿着一只鞋。 来迎亲的那人,真得不是新郎倌儿。 红袖轻轻叹息着拿着苹果下了轿,然后又被喜婆背起,跨过了火盆等等一些俗礼,终于她被放到了堂上。 要和公鸡拜堂吗?红袖感觉身旁并没有人,不自禁的苦笑了一声儿;她没有苦笑很久,因为她身旁很快便过来了一个比她高一点的人,在喜帕下,她看到那人穿着大红色的喜袍。 新郎倌,是一个和本尊红袖相差仿佛的小男娃! 侯门娇 第五章 红袖自穿越到现在不过半日的功夫,她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她要嫁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她下意识的不去想,冲喜啊——沾了此词的边,那夫婿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小夫婿,红袖还 侯门娇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部分阅读 真没有想到,她心里只是闪过了一个想法:她不是正太控啊。 这个小男娃的身子好似极不好,身旁有人扶着他;就算在人的帮助下,他也只勉强和红袖拜过了天地和父母宗亲,还没有等到夫妻对拜,红袖的小夫婿身子便晃了几晃。 四周的宾客们嘻笑着,倒是没有几个人发现小新郎的不对:就算是有人发现不对了,也知道今天本就是冲喜的亲事,也不会乱开口说话或是惊呼什么,免得触了男方的霉头。 此时红袖听到扶着她小夫婿的人急急的、却又轻轻的道:“五爷,您撑得住吗?”红袖却没有听到那小夫婿的回答,只在喜帕下看到了对方要屈膝对着她跪下来。 红袖忍不住在心底轻轻一叹:这个小男娃儿居然是个倔强的性子;只是病成如此模样,这夫家为什么还要让他亲身来拜堂呢?她一面转着心思一面跪了下去。 夫妻对拜也完成了。随着一声礼成,小夫婿马上被人扶到了一旁坐下,而红袖的手中也被塞进了一条红色绸缎的一端,另一端就在她小夫婿的手中;红袖被喜婆和奶娘扶着,前面的小夫婿被人抬了起来,她便这样被带进了新房。 然后,小夫婿就用称杆挑开了她的喜帕:一旁喜婆说着吉祥话,让小夫婿挑了三次才揭下那喜帕来;这也是有说法的,叫做缘定三生。然后,他身旁的人便对房里所有的人发放了红包,他便又被人抬了出去。 小夫婿挑开喜帕后的霎那,目光便直直落到了红袖的脸上,不想正迎上红袖的目光,他苍白的脸上便迅速染上了红晕,几乎是立时他便偏过了头去。 红袖也终于看到了自己夫婿的样子:并没有潘安、宋玉之貌,再加上一脸的病容,实话实说并不好看;好在红袖已经知道来自书上的穿越定律不准了,所以自己的夫婿不帅倒也没有什么可失望的。 而且,她的心思还在旁处一些:挑喜帕不是应该在晚上嘛?不过她没有愣多久,奶娘和她的两个陪家丫头便急急的给她换了一身外裳——照样还是大红色的喜服。 紧接着,她也没有时间想东想西,又被人接了出去:这一次却是上了全新的一架红色的车子;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小夫婿并不在。 红袖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她就算是再不清楚古代的婚俗,也知道新娘子应该是在新房里坐着,要一直坐到晚上才对啊。 不过看到车子一旁跟着奶娘和喜婆等人,她稍稍放下了心;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了她夫家的姓氏:沈;这个字就在四周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上贴着,虽然是繁体字,不过她也能勉强认出来。 简体字本就是自繁体字演化而来,虽然红袖不能说字字都能认识,但是勉强还能认识一些简单的繁体字。 到了大门后,她便又坐上了喜轿;红袖忍不住异想天开:拜完了堂夫家便要送她回去了?其实红袖也知道不可能:如果只是拜拜堂,郑姜氏根本不会那么伤心。 下了轿子时,红袖有些明白了;她面前的这座大大的、好像殿堂一般的房子,应该是沈家的祠堂:她认出了那大大的扁额上的几个繁体字。 此处就是沈家的祠堂,沈族中的长辈们都在,看到红袖一行人到了之后,便有人高喝一声开祠堂:祭祖开始了。 这一番折腾让红袖真正的认识了古代礼节的可怕性:她叩头叩得膝盖都要软了。 终于祭完了祖,红袖又被送回了新房:这一次她被告知在床上是不能再下来的。 新房里来了许多的女眷:只是因为红袖太小,大家也只是当她是孩子,并没有人调笑红袖;等到开席时,女眷们走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些人都是沈家的亲眷,只是红袖并没有记住几个人: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不过其中很抢眼的几个妇人,她还是记下了。 众亲眷在的时候,红袖被闹得有些头大;但是现在,只是呆呆的坐着她又感觉太无聊;赵氏看出来自家姑娘有些不耐烦了,便上前轻声道:“姑娘,你再忍忍吧;因为你和姑爷年纪都小,所以接下来的礼节并不多,有一些礼节要在您日后……的时候才会补齐。” 红袖听了之后略微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实在是无聊的紧,好在没有坐多久,便有人进来开始了新的礼俗安排;虽然赵氏说省了许多的礼节,但是撒帐等等还是有的,足足闹到了晚上才算是完事儿;然后便要行合卺之礼:即喝交杯酒。 因为吃酒的是两个半大孩子,那酒准备的便只是甜甜的果酒。 红袖的小夫婿又被人抬了进来,他的双眼一进屋便落在了红袖的身上;不过红袖一看他,他便急急的转开头,倒让红袖心底生出了一丝笑意。 两只酒杯用红绳儿绑住,红袖和她的小夫婿一人握住了一只酒杯;红袖因为感觉这个小男娃儿有趣,也就免不了多看他两眼;可是她总看,便把人家看得更害羞了,那男娃儿取了酒杯便要喝,幸亏被喜婆拦住了。 “我的爷啊,这酒不能这样吃;您和新娘子一人吃一半儿,然后还要换过来再吃完另一半儿,才算礼成。” 男娃的脸上更红,他听了之后也不说话,便举杯喝了一口;红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少了很多的压力,也许因为对方是个孩子吧;反正她倒是没有了紧张,轻轻的喝了一口酒:这酒味道还真不错。 喜婆为他们交换过酒杯后,那男娃儿却没有接喜婆再次递过来的酒杯:他现在不止是脸红了,就连脖子都红了;红袖不知道他是害羞呢,还是因为吃酒吃的——八成两个原因都有。 喜婆笑着打趣了一句男娃儿,他便一把夺过来酒杯,一口便吃了下去;只是吃得太急了,有些呛到了,咳了好几声才好;他一咳,把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吓的不轻。 因为咳了好一会儿,他的脸更红了。 红袖在男娃儿吃下酒时,她也把杯中的酒吃了下去: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方还只是小娃娃啊。 两个酒杯便被喜婆取走,一只杯口向上、一只杯向下放到了茶盘上,摆放到床下。 接下来又是铺床什么的,这些礼俗倒是省略了好多,不一会儿便礼成。众人道喜后,大部分的人退了下去,只男娃身边的丫头在伺候他上床,在左边坐好之后才退下去。 但是喜婆和奶娘赵氏还在,她们扶红袖也坐到了床上,只是在右边儿;然后沈府的喜婆和将军府的喜婆分别取出了一只钗子、一把木梳,还有各自梳头时掉落下来的头发,放在了一只锦袋中压在枕头下;又把红袖的一缕头发和男娃儿的头发打了个结系在一起:这就是合髻礼。 合髻礼只有原配妻子才会行此礼,是一项很重要的礼俗:比圆房礼还要重要。 喜婆和赵氏等人都福了一福,道喜之后便告退出屋;房中,只剩下红袖和男娃儿了。 红袖已经累坏了,她真得很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可是她一动两个人结在一起的头发便提醒她,她做什么并不方便;她便想和男娃儿商量一下,解开头发并让他不要对人提起——刚刚喜婆可是千叮万嘱,今天一整晚不能把头发解开的。 男娃儿却这时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开了口:“你,是不是叫红袖。” 红袖奇怪这个害羞的男孩儿居然会主动开口,点了点头后看向他:“你呢,叫什么名字?”她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小夫婿叫什么名儿。 “沈、沈琦、沈妙歌。”男娃儿已经看向了床里面。 红袖倒是听懂了,古诗词学过了不少,古人的名与字是两回事儿,她还是明白的:“我以后怎么称呼你,五爷?” 沈妙歌(书友妙珏小少爷饰)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他也不太确定此事。 红袖看他有趣,不过衣服太重了,她便想脱外裳好睡觉:她原本想合衣而眠,不过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累人了,所以她还是打算把它脱下来。 只是脱衣服前最后把头发解开,不然太麻烦了;只是红袖一说,沈妙歌却瞪了她一眼,非常不高兴的样子拒绝了。 红袖只好一面注意着头发,一面脱衣服了:人在屋檐下啊。 “你、你来到我们家,想好好活下去,就机灵些;还有,不要乱说话。”沈妙歌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转过身去表示不再理会红袖。 红袖原本同裙子奋战的手停下来,她回头看了过去:“什、什么意思?”就算侯门似海,可是天可怜见,她可只有十一岁啊:就不能让她才痛快的过几年舒心日子? “没有什么意思,你自己有眼睛好好看吧;如果看都看不明白,你怕是活不长久的。”沈妙歌的话中有丝沉重:“睡吧,我乏了。”说完他便躺下了。 好在古人的头发都长,两个人一人躺一人坐倒也并不碍太大的事儿。 他是不是真得累了,红袖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沈妙歌小朋友不想再提他口中的事情倒是是真的。红袖忽然不想脱外裳了,她一下子坐倒在床上:这夫家,看来比她想像中还难应对啊。 红袖呆呆的坐了好一阵子,然后才一咬牙决定睡了:管它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沈府就算是龙潭龙,可是她红袖也不个任人欺负不吱声的主儿! 她这里刚一动,沈妙歌却又开了口:“你明儿一早就会明白一些的;不过,我母亲说过了,结发妻子是不能离弃的,我、我会保护你的。” 红袖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病恹恹的沈妙歌,却没有说什么。 小夫妻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红袖也累坏了,一个晚上便在熟睡中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奶娘赵氏来伺候红袖时,脸色却不好看;红袖还没有来得及问奶娘是不是不舒服时,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两个比红袖大二三岁的人,只是她们都梳得是妇人妆束。进来后便对着红袖拜倒在地上:“婢妾给夫人请安!” 红袖有些太过吃惊,她转头看向了奶娘。 “她们,是前天晚上开得脸。”沈妙歌开口了:“左边这个是姑奶奶送来的,右边那个是三叔父赏的。”他盯着红袖的眼睛,声音里有一股清冷:“六叔父给的那个丫头,因为昨日没有赶上吉时,所以要晚几天才能开脸——你过门儿了,她便要晚几日了;不过,她在三天后便会被送过来伺候着。” 侯门娇 第六章 沈妙歌说完后,便一直静静的注视着红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自心中生出几分恼火来:沈家真是不拿自己这个冲喜的小新娘当回事儿啊,居然自己还没有进门,新郎倌便已经纳了两个妾——这还是有一个没有赶上吉时,不然那就是三个妾在今儿来“伺候”她了。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神色:一来本尊年纪不是很大,二来本尊原本的脾气就不是很好;她虽然变了脸色,但却没有发作出来。 她扫了一眼脚下跪着的妇人,然后对着沈妙歌道:“这算什么?如果沈家不欢迎我,可以把我送回去。” 赵氏听得大惊:“姑娘,怎么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妙歌打断了:“说得好!将军家的女孩儿果然不同,一会儿你也要有这股子气儿才好。” 红袖看着沈妙歌,这次没有说话:自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的小夫婿话里话外都有三分提点:至少眼下看来不是坏心。她没有再看脚下跪着的妇人,反而转身坐在妆台前让她的陪家丫头给她梳头。 沈家这些人送丫头给沈妙歌为妾,不管他们对沈妙歌是不是好心,但至少对她红袖没有安好心;当然了,如果她见到了这几位长辈,她是一定会敬长;但眼下双方根本没有见到,而且他们为长辈的已经不客气了,红袖当然也不必没见到人还对他们客气。 虽然她势单力薄,但就是因为如此,才一定要让沈家的某些人知道,她红袖可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人——红袖深知,人善人欺的道理;就是因此,她才会给了两个小妾一个下马威。 两个小妾看小主母不发话,五爷也不发话,就算是心里苦上十二分,她们也只能跪着不能起来;她们还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怀德将军之女,居然敢给她们没脸儿:要知道,红袖这不止是给她们脸子看,也等于是打了送她们来的沈家主子的脸。 沈妙歌还是由昨天晚上红袖见过的两个丫头服侍,虽然他是男子,但是身子骨儿现在不好,两个丫头做事便非常小心,所以沈妙歌收拾完之后,红袖已经等了他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沈妙歌有些歉意的道:“还有再等一等,我用过了药,我们再给老祖宗、老太太,和父亲母亲及各位长辈请安。” 红袖点了点头:沈家的人还真是不少,今儿这头不知道要磕多少了;她在一旁看沈妙歌吃了一碗药之后,又吃了几个大大的、黑黑的药丸子,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吃药多久了?”看他的身子骨,不像是病了几天的样子。 沈妙歌闻言扫了红袖一眼:“一年多了。” 红袖便没有再言语:这人的病怕是极重的,自己还真是有着随时做小寡妇的可能。 沈妙歌漱口净手后,便由人扶着坐进了一个藤制的椅子里;他看了一眼红袖:“再抬一个春凳檐子来。” 红袖才知道这种椅子加了两个轿杆儿的东西叫做春凳檐子,在她看来也就是简单的二人抬的轿子。 原本红袖小夫妇应该坐人拉的车子过去,不过沈妙歌发了话,所以他身旁的丫头便出去吩咐了一声儿,不大一会儿便有人抬了檐子过来,却是放在门外没有抬进来。 红袖自昨天便深深的知道这个时代有多么的男尊女卑了,所以她并没有先起身出去乘轿,而是等沈妙歌被两个身壮的娘子抬出去之后,她才出去坐到了檐子上。 沈府一路上的景致还真是不错,红袖不自禁的因此沈而想到了彼沈:在上一代所逛的沈园比起沈府来也有所不及啊;想了想她也就释然了,毕竟沈园在现代人手中已经很久了,早已不是原来的沈园。 这路程还真是不近,朝东一直走,出了他们的院后,便自一个角门儿上了回廊,出了回廊再穿过了一个门,转过了一条小径儿,又过了一个门儿,红袖的檐子便落地了:她要下来自己走了;而沈妙歌却还是坐在檐子上。 院子里早有人围了上来请安引路,丫头媳妇子们人人都喜笑颜开,还有人大声说去回老祖宗的话;有这些人一说话,两旁的厢房里也走出来不少的人,不过那些人只是远远的观望,三五成群的小声说笑,却并没有人走过来。 红袖扫了一眼:她所看到的便有二十多人的样子;沈家上上下下得有多少人? 她随在沈妙歌的檐子后面,在几个媳妇子的簇拥下向正房走去;此处院子里的花儿并不多,倒是生长着两棵比较高大的树木;她能认识的树木真不多,不过这两棵树她还是认识的,因为这是她所喜欢的一种树:芙蓉树。 只是这么大棵的芙蓉树,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便多看了两眼。 沈妙歌一直在悄悄的注意着红袖,看她对两棵芙蓉树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便道:“这两棵树是我曾祖父当年亲手栽下的,现在已经几十年了。” 红袖点了点头,这树高大约有三、四米左右,树干一个人也抱不过来:树龄已经很大了。她虽然多看了几眼芙蓉树,脚下却没有停半分。 看来沈家的老祖宗喜热闹吧?这院子里的人比昨日所见的沈家婢仆们要随意的多,谈笑声并没有刻意压低。 沈妙歌在前,红袖在后二人进了屋里:这里是花厅。 屋里迎面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长几,长几上安放一些摆设;长几前面便是一张八仙桌,两侧都摆放着椅子;而在屋子中间铺着一块厚厚的地毯,地毯两旁各安放着四把椅子,每两把椅子中间都有一个小几;屋子靠墙还有几只高低不等的花架,上面也有摆放古董的,也有摆放花草的。 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十分大气富贵的感觉;只是屋里除了几个小丫头,并无沈家的主子。 沈妙歌向左边行去,进了门便是一座不太大、绘有山水图案的屏风;转过屏风却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只是在屋角摆放着一个不高不低的花架,上面有一盆兰花儿:这好似现代房居的玄关一样,只是要大得多——这里是外间。 外间和里间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雕花门,并无门扇、也无帘子,一眼望过去便能把里间大半收入眼底:倒和刚刚花厅的大气很相符。 里间安放不是床,反倒是一座在这边儿不多见的火坑;火坑虽然没有连接到房屋的两侧但也不小了,中间安放着一个小小的坑桌儿;坑的两侧有深红色的雕花围栏。 围栏的一侧倚坐一位老人家,一头的银发用一支碧绿的簪子挽在头顶,发脚用红底银花——同服色的抹额压住;左侧发间插了一朵大红的花儿,倒衬的老人更是红光满面。 沈妙歌看到老人便拜了下去,红袖自然也随便着福了下去。 老人早已经看到他们,不等他们大礼拜下去便笑道:“五哥儿身子不好,不要拜了;五哥儿的媳妇,你也赶紧起来,那些俗礼并不能表示什么孝心;过来,让我好好瞧瞧我的重孙媳长什么样儿。” 沈妙歌笑道:“老祖宗今儿精神真好,我一看到您身子便好了三分,不要说拜一拜,就是再拜三拜也是成的。” 一旁的媳妇子打趣儿:“昨儿五爷已经拜了天地,今儿五爷还要拜三拜,难不成还要在老祖宗跟前再拜一次天地吗?”满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沈妙歌虽然脸上微红,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辩解什么;老人笑得一张脸如盛开的菊花:“拜天的话,我倒是不会拦着五哥儿;前两日那么多人拦,五哥偏要自己拜堂,哪个也没有拦住不是。”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沈妙歌扫了一眼红袖,脸上这次是真红了,他不依的上前倚在老人的身边;老人拍了拍他不再打趣了。 红袖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老人跟前,又微微的屈了屈膝:“老祖宗万福!” 红袖这时已经知道老人便是沈妙歌的曾祖母了。 沈老祖宗伸手拉起了红袖来,笑眯眯的把红袖打量了一番:“好一个女孩儿,有英气!”她打量了一番后,好似十分的高兴,又拍了拍沈妙歌:“你爹这次做得还好,真得给你讨了一个好媳妇回来。”然后又回头道:“把我那串珠子取出来添作新人礼,给了我的重孙媳妇吧。” 侯门娇 第七章 红袖虽然不知道沈老祖说得是什么样的珠子,但听她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此珠子一定很贵重,急忙福下去推辞说不敢受。 沈老祖宗(由书友风筝女子01饰)又拉起她来嗔道:“看你一身的英气,也知道你是将门虎女,怎么却学那些一般女子的样儿?我给你,你就拿着!如果我不舍的,你就是来讨,我也是不会给你的。” 说完,老祖宗还拍了拍红袖的手,对她眨了眨眼睛:“你啊,就当这里是将军府,你在家时如何,你在这里便如何;就算你是闹翻了天,有哪个敢来怪你,你自管来我这里——有我为你做主,什么也不用怕的。” 这话听着亲切,而且老人家眨眼看上去也挺有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红袖的后背却升起了一阵凉意:沈家老祖的话,再加上沈妙歌的话,细细一品,是越品她心里越凉啊。 有丫头把老祖宗的新人礼送了上来,沈妙歌笑道:“那孙儿就贪财了。”便让身旁的丫头取出上面的一串佛珠来给红袖带到了手腕上。 沈家老祖给红袖的新人礼原本就十分的厚,这倒让红袖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冲喜的新娘,似乎并不像她所想那般不堪啊;至少沈家老祖待她十分不错。 红袖不太自在的谢过了老祖宗,然后把那佛珠笼到了袖子里,尽量不让人看到。 她的小动作落在了沈家老祖的眼中,倒是让老祖的眼笑得更眯了起来:“真是我的好媳妇!不过你和五哥儿都还小,传我的话下去,日后府上上下下都以姑娘称呼。” 有人答应着出去传话了,沈老祖又道:“我呢,倒是拣了一个便宜,不只是有了重孙媳,还有了一个重孙女儿!你名字是袖儿对不对?今儿看到我们五哥儿冲喜后精神头好了不少,就是托你的福啊;只要我们五哥儿身子骨能好了,就凭这一点你就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哪一个也不能错待了你——有人错待你一点,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沈老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的眼睛越发眯得只剩一条线儿了:“我的耳朵啊,一时管用一时不管用的;高兴了便听得清楚些,不高兴的时候那是半点也听不到的;你日后有什么委屈便来寻我,我一看到你就高兴,所以你的话就像五哥儿的话一样,我每一个字都能听的极清楚。” 沈妙歌却在一旁无奈何的喊了一声儿“老祖宗”,却没有往下说。 沈老祖却只管笑着摆手:“这是我的小秘密,当然要说给我的喜欢的重孙媳;好了,你们去吧,去吧;我没有让她们来闹我,她们想来都在我那媳妇的房里,你们去请安吧;一会儿亲家也该来了,今儿还有得你们忙呢。” 沈妙歌便拉着红袖行了礼,退了出去。 红袖对沈老祖的印像不错:是一个很有趣的老人家;虽然沈家的生活不可能平静了,不过有这位老人家能相护一二,她应对起来也就不会太过困难。 沈妙歌忽然在前面的檐子上回过头来,示意抬檐子的媳妇子他有话要和红袖说;抬着红袖的两个身壮的媳妇子便紧赶了两步,走到沈妙歌的右侧。 “老祖的耳朵并没有问题,嗯,应该说,她老人家的耳朵比我的还要好用;还有,她老人家的那个小秘密,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沈妙歌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住了口。 红袖莫名其妙:“呃,我知道了。”她除这一句还真不知道应该回什么,不过沈妙歌的年纪不大,但是依着红袖昨天晚上到现在的观察,这个小男娃儿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 沈妙歌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媳妇子们,没有再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转过角门,那边就是沈老夫人的院子了。 红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时候,也没有追问,沉默了下来。 沈老夫人的院子里花儿同样不多,不过也没有像芙蓉树那么高大的树木;有的也只是二米左右的树木——红袖却不识得都是些什么树种了;院子中间也不像沈老祖院子里是鹅卵石铺得路面,这里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整个院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整齐。 院子里早有人在等着,看到红袖小夫妇也有媳妇子迎上来,但却没有笑语喧哗之声;媳妇子们也是一脸的笑意,同样也上来给红袖和沈妙歌请安问礼,只是多余的一句闲话也没有。 红袖看清楚之后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不敢对随意多观察什么了,只是跟在沈妙歌身后向屋里行去:沈老夫人看来是极严肃的人。 屋里的摆设和老祖屋中也大不相同,处处都显得十分的干净规矩;这样的屋子,倒也让红袖生出了一种明朗的感觉。 沈老侯爷和沈老夫人都坐在厅上,两旁的椅子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的人坐在两旁椅子后面。 沈妙歌进屋子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红袖一眼,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便带着红袖进去了。 红袖二人进屋后并没有多话,在沈妙歌的带领下,他们小夫妇刚想行礼,红袖便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五哥儿身子弱,这礼就免了吧,让新媳妇一个行礼也就行了;你们还不把新跪褥拿出来铺上,没有看到新人都来了嘛。” 红袖用眼睛中的余光一扫,便知道开口说话的人是谁了:沈妙歌的姑母——这是红袖昨日记住不多的几个沈家亲眷之一。 红袖能记住她,是因为她是那些亲眷中,让她感觉极不舒服的一个人;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红袖还是感觉到了她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随着沈妙歌姑母的话,一旁有人把大红的跪褥铺到了红袖的脚下。 红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便做势要拜下去:她是因此有些生气便却没有想过不行礼;她不行礼便是她的错了,还是大错;只能说明红袖娇纵、不明礼不敬长辈,初见面儿便给沈家众主子们留了一个极不好的印像——这个亏,她今日吃定了。 沈妙歌却在这时开口说话了,声音里有一丝低沉:“站住!喜事成双,你为何只拿了一个跪褥上来?是我们沈家不懂礼仪规矩,还是你们别有居心,不想……”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但厅上众人都听得明白。 这亲事本就是冲喜的,所以沈妙歌这话引起的后果便很严重了。 沈老侯爷闻言脸色沉了一沈,他也不多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一旁早有人把刚刚送上跪褥的人拖了下去;那被拖走的人连一声儿也没有吭:她虽然想求饶,但却不敢开口。 旁边早有人送上了另外一块跪褥。 沈妙歌也不理会他姑母的话,直接道:“琦儿和袖儿给祖父请安。”他说到袖儿两个字时略有停顿,脸上闪过了一丝红色;一面说,他一面给红袖递了一个眼色,让红袖随他一起拜下去。 因为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圆房,所以他们只要对每个长辈儿叩拜三次便可以,不用敬茶;但是沈家人多,所以一人三个头,叩下来还真会累得人半死。 原本沈家娶的新妇,并没有真得每个人都叩过三个头;但是今儿却有人有心要给红袖下马威,要让她一人三个头叩拜过去。 红袖虽然知道,但却无奈,她本来要认命的拜下去的:拜一拜死不了人,这帐可以日后慢慢算——她可不是个肯吃亏不说话的人;而且她要帐的时候,总是要加上一点儿利息的。 沈妙歌比红袖更清楚沈家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听从姑母的话,而是要伴着红袖往下行礼:祖父祖母不会让他累到的,如此也就算是替红袖解了围。 沈老侯爷看孙子和孙媳都拜了下来,急忙让人扶起了他们来:“好了,好了,你有孝心就足够了;你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叩一个头足矣、足矣。” 沈老夫人也道:“罢了,五哥儿你好好的便是我们沈家之福;我和老侯爷你们小夫妇一人叩一个头也就成了;其它的人,一房一个头吧——喜事成双,还真没有让孙媳一个人行礼的道理。” 沈妙歌扫了一眼红袖,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红袖却不敢笑,她如同没有看到沈妙歌的目光一样,心下自然还是对小男娃有一丝感激的。 不过片刻红袖小夫妇便给众人见过了礼:礼虽然简了,但是应该给红袖这位新人的礼却不简;各房虽然脸上都带着笑把备好的礼物着人送了过来,但是心底如何想的,却只有各自人自己清楚了。 侯门娇 第八章 红袖正核计着什么时候可以回房时,沈老侯爷看向她柔声道:“你能来我们沈家,可以算是我们沈家的恩人,而且我看今天五哥儿精神很好,更是要谢谢你才对;你年纪很小,离开家、离开父母想来十分的不愿,你放心,我们沈家不会薄待了你;我和老夫人一定会待你如我们家的女孩儿;你在沈家有什么要求、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他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都可直接来找我,我必会同你做主。wenxuei。” 红袖没有想到沈老侯爷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愣了一愣才福下去,拜谢了沈老侯爷;可是她心中的压力更重了:看来这沈府还真是不好混啊。 “咳,我曾答应过你父亲,你进了我们沈家的门儿,我们沈家会保你一生周全;就像我们老侯爷所说,我们沈家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你尽管拿这里当成将军府,拿我和夫人当作你的父母,不需要拘束。”说话的人是沈妙歌的父亲沈侯爷。 红袖又福了下去,她却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虽然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但是她屋里现在还跪着两个小妾呢!据说还有一个过些日子要来——这也能叫做不受半点委屈?话得好听有什么用,好听的话她也会说。 所以,虽然沈家的几位重要的主子们表现的十分亲善,但是红袖却依然不相信沈家对她有什么好心。 不过,那两个小妾现在还跪着吧?如果一直跪到她回房,嗯,就先放过她们:跪一跪算是收点利息吧,至于算总帐嘛,却要找她们背后的主子们好好算才成。 古人讲究从一而终,所以红袖不管对沈妙歌这个男娃儿是什么想法,等她和他长大些,他们便是夫妻,此事已经无可更改;所以,为了她自己的终身幸福,红袖在早上看到那两个小妾时,便决定不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想纳妾?不可以! 红袖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讲理的人:她不要求对方爱上自己,也不要求自己去爱那个男娃儿,她只求她和他可以像世间所有平凡的夫妇一样,没有爱情但有亲情,可以平淡的生活相守一生;如此足矣。 说红袖自私?是的,她是自私了些;不过她只是想活下去,并活得好一点儿——她不想害人,也不会害人,但她也没有身具把丈夫让出去的美德。 红袖虽然应答着众人的话,可是心思早飞到了房中两个小妾的身上:她要想个法子,把这两个人弄走才成。 只是现在她对沈府还不了解,不能妄动;而且沈妙歌的年纪不大、身子又不好,所以此事并不用着急。在这之前,她需用做得事情很多,比如:女子想要在家说话有“响声”,不止是要有手段、心计,更重要的是要有钱,有属于女子一个人的钱物。 嗯,她要如何才能有钱呢?红袖的心思已经飘得有些远了。 “我看五哥儿精神不太好,还是让他们回去吧;再过一个多时辰,亲家也该来了,我们也要准备一下,莫要失礼于人才好。”沈老夫人轻轻的开了口。 红袖第一次感觉沈老夫人严肃的脸并不是很难看:看久了也会生出一分亲切来;当下沈妙歌便和红袖行礼告退。 回到房里,两个小妾还真就跪在原地;虽然看她们也疲累了,不时的微微动一动身子,但是却一直没有起来过;这倒让红袖有些奇怪,因为她们早上来时,红袖明明白白的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轻视两个字。 红袖看到两个小妾如此,心下便有些玩味起来;她想了想便轻声道:“起来吧。” 两个小妾轻声谢过红袖,然后自地上爬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们哪个是哪个呢,说一说吧,免得下一次你们再来时,我却不知道怎么唤你们。”红袖等她们起来,却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名。 一个小妾不卑不亢的道:“三夫人赐婢妾名为倚翠。”红袖听到之后,心下微微一动,扫了答话的小妾一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小妾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中啊,跪了这么久,依然故我,没有半丝惧意。 另外一个小妾也是一样,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意来:“婢妾的名字是姑奶奶赐的,名添香。” 添香?红袖闻言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小妾:这名字,有意思!而且,沈府的姑奶奶,更有意思!红袖,添香——这名字还不够有意思? 红袖还没有发难,沈妙歌已经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掌嘴!”他指的人正是那位添香。 门外立时便进来两个媳妇子,上前扭住那小妾,伸手就打开了:因为沈妙歌没有说要打多少下,所以她们便没有喝数,只管一味的打下去。 “好了。”红袖倒底有些见不得这种场面,不过四五下那小妾脸上已经红肿起来:换作是她的上一世,如此打人可是违法的。 沈妙歌闻言看向了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个媳妇子退了下去;然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拿眼瞅着红袖;他的意思很明白:我替你出气,你却不让打人,那接下来你来处置好了。 红袖看到沈妙歌的样子心下有几分好笑,不过同时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刚刚出去给沈家的长辈们见礼时,她实在是感觉不出来他还是个孩子;眼下这番小小的赌气,他倒有了几分孩子气。 “要说责打,你们两个人都应该领的;”红袖一开口便都派了一个不是给两个小妾:“你们可知你们已经犯了大错?”虽然小红袖在将军所学规矩不多,但是她出嫁在即还是被强迫学了不少的东西,红袖便是依着其中的一点发作这两个小妾:“你们既然已经开了脸儿,便已经是妇人,又哪里来的名字;你们原来没有姓氏吗?” 听完红袖的话,不要说被打的那个小妾,就是没有被打的那人脸上也是一红;因为在这个时代,姑娘家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对人说起的,非特别亲近之人也不能以姑娘的名字唤之;就算是其嫁人之后也不能示人以名,在这个时代,以名字示人的只有一种女子,那就是青楼女子了。 两个小妾原本是想用名字提点一下红袖:她们,可是沈家的长辈们所赐;没有想到示威不成,却被人捉住了痛脚儿。 红袖虽然没有说一句难听的,不过两个人却极为难堪,只得跪下认错;不过,两个人依然是不卑不亢,并不因为红袖是将军之女而惧她——其实红袖现在还不知道,怀德将军的官职并不大,正四品而已。 有言道丞相门房七品官儿,所以这侯府的人看不起一个四品的武将也很正常:自门第来说,也的确是红袖“高攀”了。 这两个小妾如此气定神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是长辈赏给沈妙歌的:和男人及其妻子纳来的妾是不同的,要高其它妾一等,因为事关一个“孝”字。 “婢妾娘家原姓钱。”那名倚翠的小妾道。 “婢妾娘家原姓吴。”姑奶奶赏给沈妙歌的那位开口道。 “钱氏、吴氏,你们日后谨记你们的身份,做错说错什么坏了规矩事小,但是丢了沈家的体面那就事大了。”红袖没有大声斥责她们:她刚刚嫁到沈家,不管为了什么,现在也不是喝骂婢仆与妾侍的时候。 钱氏和吴氏都答应了一声儿,不管她们有什么可自持的,在红袖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之后,她们便只能伏首认错;而且原本她们打算寻原来主子哭诉一番的,现如今也打消了念头——如果真到主子跟前分辩起来,这位新进门的沈家长媳一开口,她们不被原来的主子剥层皮下来才怪。 也因此,两个小妾都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早早的起来,不应该生生跪到五爷他们回来:况且,五爷也不见半分的怜惜,她们真是失算的很。 红袖也不想多理会她们,一来今天不是时候,并且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记下就好,你们回去吧;过两日我使人唤你们时,你们再上来伺候着就好了;这两日,你们在各自房里好好的想一想自己错在了何处——日后莫要在人前再说错了话,或是举止失当,有下一次我便不会再如此轻饶你们。” 钱氏和吴氏脸上微微变色,都答应着一叩头下去了。 沈妙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着红袖感觉有些不可思异:就这么三言两语把两个妾侍弄了一个灰头土脸不说,而 侯门娇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部分阅读 不说,而且最后虽然没有明说,但同禁足了她们有什么区别? 妾侍没有得了半分便宜不说,就算是她们心中不服,到沈家哪个主子面前也说不出红袖的半个不好来——这才是让沈妙歌佩服的地方。 侯门娇 第九章 红袖打发走了两个小妾,然后便看了一眼沈妙歌,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意思也很明白:没有你,我不也给了她们一个教训。 这叫一还一报:谁让沈妙歌男娃娃刚刚看她呢?以为我红袖是什么人,离了男人便不知道如何自处的柔弱女子吗? 她故意逗这个小男孩:特意挑了挑眉毛。 沈妙歌看到她挑眉毛,真气得偏过了头去,感觉红袖不似昨天刚刚看到时那么可爱了;他想了想冷哼道:“你也不要太过心软了,有些人就是欺软怕恶;尤其是一些奴才们,你高看他一眼或是心软三分,他不但不会感恩,不会认为你是好人,反而认为你好欺,更会欺到你头上来!” 他说这番话,有一半儿是因为不服气,还有一半儿就是提醒红袖:妇人之仁,只会害到她自己。 红袖轻轻点头笑道:“我记下了,五爷!人善人欺嘛,再有人胆敢冒犯我,我一定打得她满地找牙!”说完,她还故意举起手来握了握拳。 嗯,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小红袖可是自幼学武,不然一个小小的女童,怎么可能爬得上将军府高高的转墙,只是被人发现心一慌摔下来呢? 不摔,也就没有红袖的穿越了。 沈妙歌闻方身子似乎一颤,猛的转过头来盯了一眼她的小拳头,然后很认真的道:“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儿,你是不是会武?”说完,一脸的希冀。 要知道,他可是听说这个女孩儿会武,他才点头同意娶她的。 红袖看着沈妙歌若有所思,然后轻轻点头:“是的,我自三岁时便开始打熬身子骨了。”她说此话时没有多看他一眼,怕他多心。 沈妙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教我,你教教我好不好?”他倒是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现在两只灿若星子的眼睛紧紧盯着红袖,心思全在学武二字上了。 红袖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走不了几步,还要学武?如果能坐着就能练的功夫他倒是可以练一练。 不过那样的话,她不好说出来口来,太过伤人了。 迟疑了一会儿,她轻轻的道:“你要先养好了身子才能学。”堂堂侯爷府想请武教席还不容易,想来也是因为他身子骨不好,所以才没有让他舞刀弄棒吧。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他张了口想说什么,最终看了看红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现在,他刚刚认识她不过一天,虽然她不是侯爷府的人,但是人心难测,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两个人便沉默了下来,房间里便安静了好多。 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陪嫁丫头走了进来;她们,红袖是认识的,一个名叫韵香(书友轻风白云饰),一个名叫茶香(书友淡淡茶香饰)。 韵香轻轻一福:“姑娘、五爷,将军夫人及夫人们来了。”她的话刚刚说完,身后的门口便出现了郑姜氏的身影儿。 今天一早红袖便自赵氏哪里知道将军府今日要来“暖女”,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婚俗还有这么一个礼节;暖女的意思很简单,女儿嫁到人家,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所以父母过来亲眼看一看。 郑姜氏一看到红袖心中便是一酸,但是身在侯爷府,她也只能强做欢笑:“袖儿。”她的身后还跟着沈家的同辈儿和小辈儿的女眷们。 红袖上前给郑姜氏行礼,郑姜氏先按古俗教训了几句女儿为媳之道——这是说给夫家人听的;然后又按古俗问了女儿过得好不好,这也是问给夫家人听的——表明女儿是有娘家可依靠的。 红袖也在赵氏的提点下,按古俗答了话;然后郑姜氏便抱了抱红袖:她一腔的母爱全在这一抱中了;因为在沈家,所以她也只能一抱便放开。 红袖被抱住了一霎间,感觉到郑姜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同她平静的神色,极为不符。 沈夫人,也就是红袖的婆婆沈方氏请郑姜氏坐下,众女眷都夸了红袖几句,然后又都言明会好好的待红袖等等;然后郑姜氏便把按古礼把带来的食盒交给了赵氏,不舍的看了一眼红袖便告辞了。 暖女也是有时辰要求的。 虽然明知道这里是沈府,郑姜氏就是再强自忍耐着,到要走的时候,脸上的平静终究打破了,她是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沈方氏上前轻轻扶了郑姜氏:“妹妹放心,袖儿救了我们五哥儿,有我一日绝不会亏了我们袖儿。” 郑姜氏和沈方氏虽然都有诰命在身,但是沈氏的诰命要高的多,所以郑姜氏还真是不敢让她来扶自己的,谦让了几句后硬下心肠不再回头看红袖,同沈方氏说着话去了。 她太过不舍惹得沈家不高兴了,最后受苦的还只能是自己的女儿。 红袖在门前呆呆的看着走远了的郑姜氏,她心中还真是生出了几分不舍来:沈家还没有一个人像郑姜氏如此待她的。 “进屋吧,这里风凉。”沈妙歌想安慰一下红袖,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好不容易想起一句话来,便想去牵红袖的手拉她回房,但是快要碰到红袖手时,他脸一红又把手收了回来。 红袖回头看了沈妙歌一眼,并没有发觉沈妙歌的异常,只是轻轻答应一声儿便同他回房了。 她回房并不是为了休息;赵氏和韵香、茶香伺候着她赶紧换了衣服:也可以算是吉服,就是为了在夫家做第一次饭菜时所备下的衣服。 新妇第二天要下厨给翁姑奉茶饭;而厨房就在红袖新房院子后面,里里外外都是全新的。 红袖看看崭新的衣服,再看看干干净净的厨房,她轻轻一叹,不自禁想起一首诗来: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她忽然微微一愣,这是唐朝诗人所做的诗,诗中所言与她现在所为在时日上有些不符;她随后一笑:十里不同俗,也并没有什么。 不过她还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现在是在什么朝代?小红袖脑中没有答案,而且她自穿越便忙着在嫁人,根本无暇想起,也无从打听。 先不管它是什么朝代了,把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思索其它吧;她又一次看向了灶台:她原来是一个办公室女性,嗯,她最擅长的事情是睡觉,最不擅长的事情便是做饭了。 她细细回忆了一番小红袖的记忆,发现本尊也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这可怎么办? 她正有些发愁时,赵氏和韵香、茶香都进来了:“姑娘,您一旁坐着吧。”然后三个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红袖脸上微红,虽然小红袖也不会做饭,但是她却知道这一项是古代的女子四德里的女功之一:不会,是很丢脸的事情。入乡随俗,这里没有职场可以让女子去做事,那么她就要学会这里女子应该会的东西才对。 不过看到赵氏三个人很忙碌的样子,她便没有开口说要帮忙或是学习:她会越帮越忙的,眼下也不是学习的好时机。 赵氏和韵香、茶香三个人很快便把菜色配齐全了:四碟子点心,六碟子冷拼,十个菜再加上两个汤——喜事,要好事成双,所以不能出现单数;汤也就成了两个。 韵香和赵氏一人做面点和冷拼,一人开始炒菜;而茶香在一旁准备煮茶。 茶!红袖眼前一亮,她旁的不行,可是茶道却是极精的:因为她的祖上便是茶农,而茶农也就是茶商——产销一条龙;自小她可是在祖父手中学了不少的东西。 她起身过去笑道:“闲得不舒服,我来和你一起煮茶吧。” 茶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正在生火,准备炙茶;红袖看向一旁,那里是茶香备好的东西,她一个一个看过去后,脸上的神色开始古怪起来。 “你这是,要煮茶汤?”红袖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居然看到了最古老的茶具。 茶香点了点头:“礼俗就是要求今儿要上茶汤的。”这可是极古老的吃茶方法了,比生嚼茶叶虽说进步了不少,但也算不上是一大步,只是强了一些罢了。 此法,红袖听说过,并没有亲手煮过;为了不把此事弄砸丢了将军府的脸,她明智的决定自己还是袖手旁观比较好。 红袖又一次哀叹,古人的事情还真不好应对,本来以为可以凭自己唯一精通的、同古人沾边儿的茶道来个一鸣惊人,不成想人家要吃古茶! 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再哀叹一次后,红袖便开始注意茶香煮茶的过程与手法了:茶道,手法是极关键的,尤其对于古茶道来。 古茶所吃之茶皆为茶饼,所以吃茶之前要先炙茶,烘干里面残余的水分逼出茶香来,然后再碾末,筛茶;然后便是煮茶了。 每一环节都有特定的工具,前面还好说,到了煮茶时便是看人功力的时候了;就连煮水也是有要求的:要活火,即炭上面有火苗方可;水则以山泉水为好,如果是十天名泉当然为佳。 侯门娇 第十章 红袖看茶香不紧不慢的煮上了水,脑中也回想起了她所看过的知识:已经忘了大部分,不过看到茶香的一举一动,她又想起了很多来。 红袖看了一会儿有了极大的兴致,便轻轻的问起了茶香;茶香虽然奇怪自家姑娘会对茶道感兴趣,不过还是仔细的解说了一番。 而红袖这时才知道只煎茶这一环节便要三沸方可:一沸放盐,二沸时舀水备用、放茶,三沸时先止沸——就是把二沸时舀出的水再倒入锅内。 并且红袖知道古茶不但可以放盐调味,还可以放胡椒调味。 斟茶时也是极讲究的,有点茶法之说:茶可以有七点,每一点的手法都不同。 红袖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虽然这种茶饼在上一世已经不可见了,不过这茶汤煮好后,还真是有一种茶香扑面而来;她的心下忽然一动:“茶香,你怎么如此熟悉这些?” 茶香所会,并不只是普通的煮茶,她十分的娴熟,一看便是精通此道。 茶香的脸色一黯:“婢子原本一家是世代为茶农,不过后面家中遭了灾,只有婢子一人逃出;这些是自幼在家所学。”她一顿,看着红袖一笑:“夫人买了婢子时,知道婢子的事情后才会为婢子取名为茶香的;也因为婢子煮得茶不错,所以夫人才会让婢子陪姑娘一起嫁到这里。” 红袖听到茶香也世代为茶农,便生出了三分亲切来,不再提及她的伤心事,而是夸赞道:“这茶汤好香!” 茶香听到后笑了起来,取了一只碗来斟上了茶:“姑娘也尝尝这茶汤吧,同我们日常所吃之茶是不同的。” 红袖笑着接了过来,嗅了嗅才轻轻尝了一口:入口有些涩,不过咽下去后真可以说是唇齿留香,此茶汤别有一番风味。 “好茶汤,也幸亏有茶香的好手艺,我才能尝到如此好茶汤。”红袖吃完了茶汤后,又赞了一句。 而赵氏和韵香也把面点和菜式都做出来了,把菜式放在食盒中,便请沈妙歌一起上了车子去正房大厅奉茶饭。 下了车子后,赵氏唤了跟来的小丫头们到过去,吩咐她们仔细些,然后让她们每人端了一样或是两样菜式;然后又把四碗茶汤放在一个朱红漆的木托盘上递给了红袖:“姑娘,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红袖轻笑点头,接过托盘来便向外行去;她身后跟着赵氏等人。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府四处都点上了灯笼,所以满院子灯光通明,并无黑暗之感。 大厅上众人已经入席,正中的桌子上是沈府的老祖带着嫡长子一脉。 红袖过去对着沈老祖屈膝:“请老祖宗用茶。” 沈老祖笑着点头:“好,真乖。”然后一旁的丫头在托盘上放上了一块玉饰,取走了两盏茶汤:一盏是给沈妙歌曾祖父的,虽然他人已经不在世了,在席面上还是有他的座位。 红袖又过去给沈老侯爷和沈老夫人行礼敬茶,又得了两件玉器;其它长辈们的茶汤,便由韵香、茶香过去代敬的,自然也是换回来了不少的玉器。 这倒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惜的是不得长久,只得这一次;红袖不免暗叹了一声儿可惜。 “咦?这茶汤香得很,这么多年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茶汤;嗯,这汤色也好,味儿也正,真是不错啊。”沈老祖吃了一口茶汤后忽然赞道,看着红袖笑得更加慈祥。 众人看老祖吃了茶汤,这才人人都取茶汤来吃:几乎是人人都赞叹起来;不过看过来的目光,并不都是善意和夸奖,也有几道不太友善的。 那不友善的都是沈府中的小辈媳妇:她们嫁进来时也奉过茶汤,却无一人得过老祖的称赞。 红袖心下暗叹:将军夫人只顾脸面了,怕失礼于侯爷府,可是不想一碗小小的茶汤也能招来嫉恨;而且这还不是出自于她的手,她实在是有些冤啊。 老祖问起了茶汤的煮法,红袖十分干脆的把茶香“供”了出来,她便轻松的坐到一旁,听茶香对老祖回话;那些不友善的目光便变成了不屑。 红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不屑,只要不嫉恨她便好。 沈妙歌看向红袖一笑,低低的道:“那茶汤你一定是吃了的,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碗?” 红袖不想引众人注意,只得安抚他说,回去让茶香再煮了给他吃;只是她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她和他友好到有好东西要给他留一份的地步了? 饭菜虽然也不错,因为茶汤太好,所以饭菜倒没有再引来众人的称赞;一顿饭好容易用完,红袖恨不得立时回房去歇一歇:她实在是不耐应酬这么一大家子人,而且大多数人她并不知道是谁,却常常感觉到有人用不善的目光扫过来——这让红袖十分的不舒服。 沈妙歌似乎是感觉到了红袖的不耐,以自己身子不爽快为由,和红袖一起告退了。 红袖出了大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过去了!虽然还有无数个在沈府的日夜等她,但她现在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有时候想得太多只会吓到自己,于事无补。所以,红袖一个晚上睡得极好,并没有半点忧心烦恼。 沈妙歌倒是在红袖睡着后,看着她的睡颜半晌才睡过去: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太过心宽,还是有大智慧,居然能在危机四伏的时候睡得这么踏实。 到了次日,红袖和沈妙歌辞别了沈家的长辈儿,回门儿了。 郑将军和郑姜氏早早就等在前面的大厅中,听到红袖小夫妇进了府门哪里还坐得住,不顾规矩身份的迎了出来;红袖和沈妙歌给将军夫妇见过礼后,红袖便吩咐韵香把沈妙歌送到自己绣房里歇着:他的身子极弱,不可能在厅上坐着。 郑将军听说后,原想请沈妙歌到自己的书房去,看到红袖递过来的眼色便没有开口:这是红袖在车上答应沈妙歌的,他不要到其它房中去歇着,只要到她房里去。 沈妙歌到了内宅,郑将军一家人也就一齐回了内宅;安顿好沈妙歌,郑将军一家人坐在花厅上话家常:虽然红袖不过是离家两日,但对于将军夫妇来说,却好似女儿已经走了几年那么久。 “你还好吧?”郑姜氏看着女儿,十二分的不放心。 红袖现在已经多少适应了穿越的生活,轻轻的安慰了几句郑姜氏,让她不必担心。 郑将军一直在盯着红袖看,他本来以为女儿回来后,会同他大吵大闹的,没有想到却是轻声细语的模样;可是这样子的女儿,让郑将军心头更加酸涩了。 “袖儿,你还在、怪父亲是不是?”郑将军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担忧。 “您问这个做什么呢?不管如何您也是把我送去沈府冲了喜,现如今再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了。”红袖对郑将军还是冷冷的,她极为不喜她这位便宜父亲。 郑将军闻言愣了一愣,虎目发涩只是摇头没有说话;原本他就宠爱女儿,现如今女儿如此小便因他之帮离家,他更是拿不出来严父的架子来训斥女儿的无礼。 “姑娘回来了?”柳氏自外面进来,微笑道:“只是姑娘如此说话,不是伤将军和夫人的心吗?”然后她对着将军和郑姜氏一屈膝,便立到了郑姜氏的身后。 郑姜氏刚要开口说话,红袖却抢先道:“姨娘真是知道规矩的人,连我都教训上了。只是我却是有父有母的,不劳姨娘费心了;”她顿了顿又道:“不要说是我了,就是二弟也用不着姨娘操心的。” 如果柳氏能安安份份的,至少不要来招惹红袖,红袖是不会如此冷言冷语刺她。 柳氏闻言后面色一白,她没有想到嫁了人之后,将军府的泼皮姑娘居然变成了小辣椒! 郑姜氏看向柳氏,平声静气的道:“袖儿说得没有错,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姑娘现如今已经是我们郑府的姑奶奶,也是你能教训的?”她说着话扫了一眼将军。 柳氏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急急福了下去:“婢妾万不敢存此念头,只是刚刚听到姑奶奶的话,怕老爷和夫人伤怀,所以才出言提醒一二。” 红袖却闲闲的接话道:“有劳了,不必了。” 郑将军哼了一声儿:“你言行要注意分寸,这一次还罢了,屋里没有外人;再有下一次,你就在屋里呆上半个月好好反思!”虽然话说得极重,可是回护的意思还是十分明显的。 “夫人、袖儿,柳氏也是一番好心,也不必同她一般见识了;再说袖儿今儿回门是大事儿,不要因此动气,我们应该欢喜同袖儿相聚才对。”郑将军又补了一句话。 郑姜氏好似被将军的话打动了,便让柳氏起来,不再理会她,只是问及红袖沈府中人待她如何;红袖因柳氏在,所以一概都说很好,还把得自沈老祖的佛珠儿给郑姜氏看。 郑姜氏虽然看到佛珠后赞叹了一番,但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用过午饭后,郑姜氏和红袖在床上半倚半躺着说体已话时,她又问起红袖沈府人待她如何;红袖虽然没有说沈家姑母的恶意,却说了几句她待自己冷淡之语。 郑妻氏这才放下了心,轻轻一叹道:“她当然是不喜你的,因为原本她想把女儿嫁给五哥儿的;但是沈家老祖不同意,说是在菩萨面前卜算过,冲喜的人要在何方位,要多大年纪的女孩儿都说得极清楚,她的女儿都不符当然不能冲喜;而我们,也因此被沈府求到了门上。” 亲们,本文现在可以参加pk了,亲们,把你们的粉红票票投过来吧!我们以后要加更几更,全看亲们的意思了! 亲们,多多支持女人哦!谢谢大家 侯门娇 第十一章 红袖听到郑姜氏的话有些吃惊,她忽然间感觉,自己穿越到现在,好像想错了不少的事情。wenxuei。 “因为沈侯爷年青时和你父亲一起在边关抗敌,曾救过你父亲和你祖父的命,所以他亲自来求亲,你父亲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是无法;只得舍了你,好在他们一直保证不会委屈了你。”郑姜氏接着说了出来。 事情原来是这般的!红袖呆了好久,冒出了一句:“是不曾委屈我,我还没有过门儿,他们家已经弄了两个妾给他——不说年纪,就那个身子骨儿,还给他纳妾,是嫌他命长啊。” 红袖心中对沈府的做法极为生气,只是在沈府不好发作出来,而沈妙歌还待她不错且又是一个孩子,她也不能同他来个深入交谈,让他把小妾送走;现在听到郑姜氏说到沈府的保证,心中的恼火便更重了。 “你个傻孩子,这话可千万不许说了!”郑姜氏嗔道:“哪个大户娶亲,都会在成亲之前正式纳几个妾进房的,除非原来纳了妾的才不会再纳。” 红袖又一次愣住了:这,算是什么婚俗!不管她是不是能接受,眼下她也只能接受;不过小妾她是不会留下的,怎么也要想个法子打发出去才好。 她迟疑了一会儿,差一点问郑姜氏现在皇帝的年号,最终她还是止住了。年号的问题很简单,出府去可以在很多地方得到。 母女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郑将军回来了:他中午到柳氏房中歇着去了;红袖虽然知道她的亲事不是她原来所想的那个样子,不过她脑中的记忆里这位父亲待本尊很是严肃,所以对这位将军父亲依然排斥。 不过红袖还真就是冤了将军,他可以说是极宠爱女儿的,不然将军府里哪里会容小红袖那么放肆胡闹?只是父亲恪于规矩要做严父,有三岁不抱的古训,所以红袖自然是对父亲有些畏惧的。 其实,将军的小妾柳氏可是极清楚将军对女儿的宠爱有多深,所以她对红袖十分的嫉恨:她认为不是红袖的话,郑姜氏早被将军给冷落到一边儿去了,她便能得到专宠,再加上她有一个儿子,郑姜氏被休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红袖现在厌恶将军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将军过于偏爱宠妾,冷落了郑姜氏:并不是因为郑姜氏待红袖亲厚,所以红袖便为她打抱不平;而是红袖不喜欢男人的朝三暮四。 郑姜氏刚刚对女儿说那些话,其实也是有意要开解红袖,不想她和郑将军再生份下去:虽然这些话原本应该等女儿大些再说,怕女儿理解不了;但是她看到女儿现在懂事了不少,而且女儿也同父亲越来越生份,她才说了出来,希望能让他们父女重归于好。 郑将军一进房便带着笑意:“袖儿,过来看看,柳氏为你准备了一点东西,都是你喜爱之物。” 红袖眼睛都没有抬:“她的心意女儿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还请她收回吧;女儿现如今已经嫁作人妇,岂能还如原来一般玩闹?那些东西女儿实在是用不上。”她后面的话,是因为郑姜氏悄悄拉了她的衣衫后,她才加上去的。 不说其它,只说这东西是柳氏送的,还是将军代拿过来的,红袖倒绝不收下。 郑将军原本听到红袖拒绝笑意有些减少,听到她后面的话便点头道:“袖儿真得懂事了。”然后把东西随意放在一旁,坐了下来:“袖儿,你在沈府可以继续练功,不可我同侯爷说过此事,沈府的人不会在此事上为难你。记住日日早晚都要勤练,千万不可偷懒。” 郑姜氏却咳了一声儿:“夫君,袖儿毕竟是个女儿身,整日里耍刀弄棍子的算怎么回事儿?再说此事也伤了妇德,还是让袖儿从此作罢,安心在房中学些女红之类的比较好,免得日后被沈府的人说句什么不好听的,我们干生气。” 红袖闻言想开口反驳两句:女红之类的她还是想学的,而那功夫嘛,她虽然不喜,却认为不要荒废的了好:在沈府也许可以保命的。 郑将军已经抢在红袖前面开口了,他开口前对红袖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必焦虑:“夫人,袖儿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爱若珍宝;可是她嫁到侯府后,虽然有侯爷等人的承诺,但毕竟不是人家的女儿,所以说到底,女儿日后终究是要靠自己的;夫人莫要忘了,‘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他说到这里深深一叹:“侯府大宅中不似我们府中这般简单,而我们袖儿自幼便是一根筋,好恶都在一张脸上,在那侯府中太容易被人算计了;她能有几分功夫傍身,也算是在侯府多一层威慑;并且她的身子骨也会好些,不会被过了、过了病气。” 说到最后,他又是一叹: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冲喜,他岂有不担心的? 红袖闻言倒是多看了一眼郑将军,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关爱,不过她却依然对郑将军宠妾之事极为不满。 郑姜氏闻言点了点头:“夫君所虑极是,只是女儿不会女红之类的,怕日后会被人诟病啊。”她轻轻摇头,抚摸了一下红袖的头:“你就耐下性子来,以你的聪慧学起来应该不难的。” 红袖苦着小脸:“母亲,女儿、女儿记下了。”她是有打算要学一些女红、厨艺之类的,只是原本小红袖是不喜这些的,所以她才装出一副苦脸来。 郑姜氏看她如此,伸手揽她入怀,好生的安抚并开解了一番。 将军倒没有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去厅上等五哥儿,你们母女也说两句就过来吧,袖儿,你、你该回去了。”说到最后一句,他一个大男人也生出十二分的不舍来;只是女儿终究是要走的,所以他说完便硬心心肠转身走了。 郑姜氏看着红袖对将军还是淡淡的便是一叹,又劝道:“你父亲一直对你宠爱有加,让你去冲喜也是迫不得已,你日后到了沈府,回来的时日更少,和父母相聚相守的时日更短了,再见面时莫要对你父亲如此任性,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伤了他的心。” 红袖没有接言,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母亲,那个柳氏您不要再宽厚下去了,不然日后父亲……”郑姜氏对郑将军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她感觉出来了。 郑姜氏先是一愣,然后心下更是酸酸的:女儿就是好啊,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知道为母亲操心了;她轻轻一拍红袖的脸打断了她的话:“府中的事情母亲心中有数,也自有主张必不会吃了亏的,你小孩儿家尽顾着自己就好;只要你在沈府能过的安好,母亲便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红袖听完郑姜氏的话,抬头看了看她,还是轻声道:“其实,母亲你何不为父亲再纳一房小妾;身份要很卑微的那种,绝不要再像柳氏这样出身富足之户或是一般百姓家,要很卑微的那种出身,只要品貌上好便可以;嗯,选人当然要投父亲所好,有了新人嘛,柳氏自然……” 而这样的新人,也在郑姜氏的手中翻不起浪来。 郑姜氏吃惊的看着红袖,然后心疼的把她抱在怀中:“你在沈府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哦,那两个小妾!唉,袖儿,生为女儿身,这些是免不了的,有时候就要看开才成;你现还小,这些母亲日后慢慢同你说,你不必为母亲担心,母亲心中有数的。” 红袖没有再说话,刚刚那话已经算是她多话了:就是因为有那两个小妾做借口,不然她还真不敢给郑姜氏出主意——本尊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柳氏去了,将军府还是有一个小妾在;可是柳氏便是当年她怀了红袖时,为将军纳的,所以红裳才会给柳氏出这个主意:即能全了柳氏的贤惠之名,也能除掉她的大患。 郑姜氏又疼惜了一会儿红袖,才起身和红袖到前面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拜别了父母后,又一次回到了沈府;回到府中,自然沈老祖、沈老侯爷夫妇、沈侯爷夫妇之处都要去行礼,然后才能回房去歇着。 这一番折腾下来,红袖还真是累了,虽然她想洗洗就睡,但是晚饭还没有用:沈府的晚饭是大家都要去沈老夫人那边儿的——只有沈老祖是想去便去,不想去便在自己房里。 原本这晚饭是在沈老祖那边,只是后来沈老祖说是厌烦人来吵,便把所有的人都赶到了沈老夫人处。 大厅上用饭自然没有红袖的位置:沈府中只有做了婆婆的人,和沈家的姑娘们才有坐位,做媳妇的只有一旁立着伺候的份儿;要等做沈家的婆婆、姑娘们用过了饭,红袖等这一辈儿的媳妇才能到偏厅再用饭。 亲们,请多多支持了!pk分数每增加三百分,女人就加更一章!(自今天开始计算分数,今天的更新不算作是加更) 侯门娇 第十二章 第一日是红袖的大喜之日,第二日是将军“暖女”及新人奉茶饭,这两日当然不会让红袖去立什么规矩;所以,直到今天晚上,才是她第一次正经的伺候她的婆婆及太婆婆们用饭。 沈妙歌是男人,自然是有座位的:以他的病体来说,也不会有人让他伺立着。 红袖到了沈老夫人处,直接去了大厅与茶水房相连的房里:这里存放着餐具及净手之类的东西;屋子要比茶水房大些。 屋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其中一位是红袖的寡嫂,她也是为冲喜才嫁到沈家的,只是嫁来不足半年,丈夫便去世了,她娘家姓江。 红袖给屋里的几位嫂嫂请安,只是她小小年纪却要依着规矩来伺婆婆,虽然不可能会让她长久做下去,却也让人心生怜惜。 比事江氏,便因为看到红袖想起了自己初入沈府之时,当下温柔的一笑:“五弟妹不用如此多礼,今儿你是第一遭伺候,在一旁看着就好。” “哟,三弟妹这话却不对了;五弟妹只是看着,不上去伺候岂不让长辈们怪罪于她?何况今日老祖还来了。”说话的这位是红袖的大嫂田氏,她的夫婿只是庶出;所以虽然有夫婿,在沈老夫人眼中,远不及江氏。 因此,她极不为喜嫡系的妯娌:就算身为孩童的红袖,她也只有更讨厌——现在的五哥儿可是沈府的长子嫡孙了。 “让弟妹跟在我们身旁也就是了,老祖应该不会见怪的。”江氏性子温和,所以这话说得声音并不大。 田氏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弟妹跟着出去,总不能什么也不拿;嗯,让弟妹安箸吧。”话虽然说得好似同意了江氏的话,其实还是安排了事情给红袖做。 虽然不能给红袖什么难看,不过如此也算是她支使了红袖做事,心下有着十二分的舒服。 屋里还有两个妇人,她们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在红袖见礼时,微笑着回了半礼:一位沈妙歌三叔父家的庶长子之妻丁氏,一位是沈妙歌六叔父家的嫡长子之妻安氏。 红袖微一欠身:“两位嫂嫂说得有道理,安箸还要二嫂嫂多指点了。”然后看向田氏笑道:“其余的事情,却要劳烦大嫂和两位嫂嫂了。” 她一样把话说得极客气,只是话中的意思并不客气:她和江氏一起安箸,其余的事情便由田氏三位来做了:她们两个人做了一件事,自然是占了便宜的。 那两位虽然没有开口,但她们的用心红袖极清楚:无非就是看好戏,然后再见风使舵——这种人很令人讨厌的。 田氏还要说话,红袖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嫂嫂们,时辰已经不早,我们开始吧;再耽搁下去,怕是老祖要怪罪我们大家了。” 听到红袖提起了沈老祖,田氏几个人才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时辰的确也到了;便由丁氏捧着一叠干净的棉巾,带着一群手捧铜盆的丫头们先出去了:她是去伺候沈家的长辈们净手去了——丁氏伺候的人自然是沈老祖。 江氏看丫头们捧了铜盆出来,便对红袖道:“我们去吧。”她们不用拿什么,身后的丫头们捧着餐具。 安箸一事极其轻松,倒也不是田氏好心:而是厅上沈家的长辈们都在,她可不敢让红袖做重活,那她就是自找难看了。 江氏和红袖到了厅上,先对着沈老祖所在的桌子福了一福,然后江氏亲自上前为沈老祖旁边的空位、也就是沈妙歌已经去世的曾祖父安箸;红袖自一旁仔细看着,发现也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把餐具放好。 汪氏轻声向红袖解说:不能发出声响,要放的整齐,还要手快、轻巧,不能慢腾腾的。 红袖看完之后便一扯江氏的衣服,亲自上前为沈老祖安箸:真没有什么难的,所以红袖做得很不错;沈老祖看着红袖,笑的眯起了眼睛道:“真是个手巧的孩子;一会儿不用你在这里伺候着了,下去和你二嫂嫂到一旁用饭吧。” 红袖心下一凛,却笑着福了下去:“谢谢老祖宗的宠爱,不过孙媳还想好好尽尽孝心;虽然不若嫂嫂们做得好,但孙媳多学一学、做一做,以后一定能像嫂嫂们一样,伺候好老祖宗。” 沈老祖连连点头:“真是好孩子。”然后看向沈老夫人:“你说,是不是,媳妇?” 沈老夫人看向红裳脸上也有一丝笑意:“老祖宗所言极是。” 红袖又谦虚了几句,便和江氏分开安箸,不一会儿也就做完了。沈大姑奶奶看向红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甚至在红袖走过她身边时,她还用手在鼻端扇了扇,嘀咕了一句:“武夫之女,一身的汗臭。” 沈大姑奶奶的声音并不小,她是有意给红袖难堪;不过红袖却宛如没有听到,应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她是听到了并听得极清楚,不过沈大姑奶奶没有指名道姓的骂她,她便装聋作哑只当沈大姑奶奶是在骂她人好了。 男人们坐在大厅的另一旁,不过沈妙歌坐得距这边并不远,也听到了沈大姑奶奶的话,他的眉头皱起看了过来:只是长辈们都在,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父亲,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沈侯爷的眉头一皱,看向了沈大姑奶奶;而沈老侯爷动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理会:那边儿有老祖在呢,他们现在都是子孙辈儿;就算是有人要开口,也是沈老夫人比较好。 沈老夫人扫了一眼沈老祖,以她多年对沈老祖的了解,知道老祖不高兴了;当即她的脸色一沉:“冰兰,你要注意一些!” 沈大姑奶奶被训斥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儿,只是起身答应一声便又坐了回去;沈老夫人一看她如此,便知道要坏事儿,刚想开口时,沈老祖却忽然道:“媳妇,你刚刚说什么?” 沈老夫人闻言她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只是长辈有所问不能不答,她只得道:“媳妇在训斥冰兰,让她莫要放肆。”她把话干脆说得重一些,希望沈老祖可以放过她和沈大姑奶奶;这个时候,自然也就顾不上沈大姑奶奶的脸面了。 “啊?你说什么?” 沈老夫人只得再说一遍。 “媳妇,你倒底在说什么?你说得大声些,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沈老夫人只得提高声量再说一遍,屋里都是女眷,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低着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红袖终于见识了传说中沈老祖的“耳聋神功”,她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沈老夫人:其实这两位老人家都不坏,只是一人喜欢热闹随意,一个喜欢严肃重规矩——两个人性格不合,所以婆媳关系一向不佳。 她除此之外还有些无奈:看上去老祖似在为她出气,其实是在给她树敌啊!那沈大姑奶奶早已经瞧她不顺眼了,现如今被沈老祖当着全府所有女眷的面儿被如此“捉弄”,她不敢拿沈老祖如何,这一笔帐一定会记到她的头上。 红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沈大姑奶奶这仇本来结得莫名其妙,再加上沈老祖几次三番的回护她,这仇啊到眼下算是再难解开了;她想着便悄悄抬头扫了一眼沈老祖,却正好迎上沈老祖的目光。 沈老祖居然还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只是红袖不知道,她倒底得意些什么。 这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红袖只能牵出一丝笑意,并屈了屈膝才收回了目光,在肚子里腹诽了一句:真是害人不浅啊。 沈老夫人的声音已经说的极响了,不要说大厅里面的人,就是大厅外面的人也知道沈大姑奶奶犯了错,被沈老夫人给训斥了。 沈老夫人如此,沈老侯爷父子却像没有看到、听到,父子二人是目不斜视。 沈老祖终于点头:“哦,是因为冰兰啊。冰兰,你又做了什么,惹得你母亲生?br /gt; 侯门娇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部分阅读 生气?” 沈大姑奶奶眼下已经把一张脸涨的紫红,却不得不站起来回话:她当然又经历了一番沈老祖的耳聋神功;直到她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她不应该讥讽红袖时,沈老祖才终于听清楚了她的话。 沈老祖一面接过她贴身丫头焚琴递过来的银耳挖子挖了挖耳朵,一面道:“冰兰,你是长辈儿,怎么能如此对我的宝贝孙媳呢?你可知道错了?” 沈大姑奶奶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能钻进去,所以听到沈老祖的话,她大声道:“兰儿知道错了。”她现在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在老祖宗面前放肆——而且老祖宗一向不喜她,她也是知道的。 这两日看来是被人气到了,所以才会一时糊涂犯到了老祖宗的手里。 沈老祖这一次倒是听得清楚,点了点头:“那就坐下吧,孙媳可是我们沈家的恩人,你们哪一个也不能错待了她;嗯,这两日,袖儿你就搬到西边和姑娘们一处吧,你这个孩子是个实心眼儿,要你挑你也不会挑处好院子,我看就让人把最大的那处院子让人赶快收拾出来,里里外外我都要全新的,有哪个敢怠慢了半分,沈家的家法可不是摆着看的!” 侯门娇 第十三章 沈老祖说完那番话,看了一眼厅上的众人,沈老夫人等人都齐齐应了一声是,他才接着说下去:“在圆房之前,袖儿你也不用来执媳礼,伺候等等这些琐事儿有你的嫂嫂们就足够了,你啊,可是我们沈府的长子嫡媳,需要你做得事情多着呢,这等琐事儿实在是用不到你的。” 红袖听完后,她没有往四处看,她也不敢往四下看了!她只在心里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儿,她真希望这个时候天上能下来一道霹雳把她霹回去——就是回不去,能霹晕了她也是好的! 这个沈老祖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还是一副害不死她也誓不罢休的样子:前面的那些话已经足够让红袖头大了,何况还要再加上那么了一句别有意味的“长子嫡媳”呢? 上天没有闪下霹雳,所以红袖只能上前谢过了沈老祖——虽然她对沈老祖有些不满,不过看沈家的主子们在她面前大气不敢出,也知道这位老人家可不止是表面的随和了。她除了道谢的话之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她说得越多越不好,不如什么也不说。 沈老夫人这时看了一眼红袖,眼中带着几分怜惜:这个可怜的孩子,唉——!只是她也身为媳妇,无能为力啊。 红袖自然感觉到了沈老夫人的目光,她终于知道沈府中最可爱的老人家,绝对不是沈老祖,而是这位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沈老夫人。 终于,沈老祖似乎都满意了,随着她的一句摆饭吧,门外田氏等人带着丫头送上来菜式;终于要用饭了,红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放心的太早:饭菜刚刚摆齐,众人还没有动筷子,沈老祖便指了四个菜式给红袖和江氏——这原也没有什么,只是其中有一个菜式却是沈大姑奶奶桌上的! 红袖看沈大姑奶奶瞪过来的眼神,猜测那盘被沈老祖点名儿赏下来的菜,应该是她喜欢食用之物;她对沈大姑奶奶瞪过来的眼神实在是无可奈何,不过也对她有些不屑了,一盘菜而已,她一把年纪了不必如此吧。 她和江氏再一次谢过了沈老祖,然后便退出了大厅;和江氏坐下后才知道,今天的菜式是不同于平日里的,好多菜式平日里极不常做,就像在沈大姑奶奶桌上取过来的菜,寻常一年间也难得吃一次:只有府中有喜事、或是年节的时候才会做一次。 这样的菜式是因为做起来太过麻烦,所以沈家曾祖们才会定下这个规矩,免得沈家后人贪口腹之欲而劳动众人添怨气不说,且伤财。 一顿饭吃得红袖是一惊再惊,有好笑也有无奈;她回到房中,累得更是只想睡了;沈妙歌早了一步回来了,看到红袖道:“你,没有事儿吧;有些人,你不必同她一般见识的。” 红袖很想回一句:“我有事儿!你大发慈悲放过我,给我一纸休书,让我回家吧。”不过这样的话她知道是不能说的,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我没有事儿,只是累了。”红袖说完,看向一旁的赵氏三人:“水烧好了没有?” 韵香和茶香伺候着红裳把外面的大裳脱了下来:“已经烧好了,姑娘这就要过去吗?”他们主仆都没有把洗澡说得太过明显。 红袖正想答话时,却听到沈妙歌问她:“只是身子累了吗?”红袖一愣看过去,看到那个小男孩儿脸上有着几分落寞,也有着几分无奈。 红袖看他半晌,答非所问的道:“五哥儿,你多大了?” 沈妙歌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不过还是答了她:“十二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比你大一岁。” 红袖点点头,明白他强调大一岁的意思;不过她却在心底道:我比你大十几岁呢,不过却不能告诉你。 她对这个小男娃有了几分同情,沈府这样的环境,大人都活得极辛苦吧? “我这两天就要搬到西边去了。”红袖轻轻的岔开了话题,就算他辛苦,日后她也会辛苦:两个人不过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有些话不说也罢。 沈妙歌点头:“三日已过,这是应该的;我,明日就要搬回东边去了,回我原来的院子。” 红袖再次点了点头,没有再同他说什么,反而低低的吩咐韵香二人准备她的换洗衣物;沈妙歌沈默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红袖再说话,便有些不满的抬头看了过去:“你就不问问我明日之后会住到哪里去?你日后有事儿如果想找我,找不到怎么办?”后面的一句话,他是临时加上去的,因为中间有明显的停顿。 红袖被他问得呆了一下,然后不觉失笑:“府中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你住在哪里吧?我如果想找你很容易的。” 沈妙歌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一下子扭过头去不看她、也不再理会她。 红袖看沈妙歌闹别扭,刚刚的郁闷不觉消散一空,上前轻轻一拍他的头:“好了,不要再闹小脾气了;我去……那个啥了,你还不去?” 说完,她便带着赵氏三个人向屋外走去:她实在是太累,现在没有精力哄孩子,只想洗一洗早些睡。 而在门外不远处,立着服侍沈妙歌的几个丫头;看到红袖主仆行过来,屈膝万福:“姑娘。”红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便走了过去。 泡在热水中,红袖舒服的吁了一口气;赵氏在一旁坐下了:“姑娘,姑爷想让你问问他住在哪里,你就问问好了,为什么要惹他不高兴呢?男人啊,是要哄着的,不然日后姑娘会吃亏的。” 红袖闭着眼睛不在意的道:“吃什么亏?”他一个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姑娘!”赵氏看红袖漫不经意,不得不加重语气:“吃什么亏?姑娘不记得柳氏了吗,我们夫人不就是吃了柳氏的亏。” 红袖睁开了眼睛,看着赵氏过了好一会儿她一笑:“奶娘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小妾不让他纳,还能吃什么亏;再说了,现在那个小男孩也太小了,不必这么早就担心吧? 赵氏听到她的话,只当她是小孩子的话,想想现在同自家姑娘说这些还早,她根本就听不懂,也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还是反复叮嘱她,不要再招惹姑爷不高兴。 红袖被奶娘罗嗦怕了,便答应了下来。 赵氏迟疑了一下:“姑娘,姑爷让他的丫头在门外伺候着,日后姑父的贴身丫头不进去,我们也到门外候着吧?有什么事儿你大声唤一声儿,我们就听到了。” 红袖还是一样答应了一声儿,她现在快睡着了:是有听没有懂。 回到房中,红袖却没有看到沈妙歌,以为他洗澡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在意;可是赵氏等人都要她等沈妙歌回来后再睡,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赵氏便认为是姑爷生气在闹性子。 红袖拗不过赵氏,只得打发她去找找看;赵氏半晌回来了,脸色非常不好:“姑娘,姑爷、姑爷出去了。” “啊?”红袖还真是有些惊讶:“他没有在院子里?那他去哪儿了?” 赵氏摇头表示不知道,还埋怨的看了好几眼红袖;红袖无语:这小屁孩脾气也太大了吧?自己哪有说什么,只是没有问他明天要去哪里住,他便大晚上的走了,真是被宠坏了。 红袖想了想道:“五哥儿走了,我们就睡吧。”她累坏了,现在只想睡觉。 男人不是不能哄,但是绝对不能宠他耍性子;所以红袖决定不去寻他,也不理会他——就算明日沈家的人来问罪,她也要据理力争一番,不然日后沈妙歌长大了,那还了得? 这一次不止是赵氏劝她了,就是韵香和茶香也不许她睡下。 茶香急得直想跳脚儿:“我的姑娘,这里不是将军府,您不能这样任着性子胡闹的。” 居然还成了她胡闹!红袖翻了一个白眼,丫头们不给她收拾床,她自己来;就算不是将军府,她现在也有了一些把握,沈府的人不会因这点小事儿对她如何的。 韵香一把拉住了红袖,轻轻的道:“姑娘,我们现在可以算是寄人篱下,有些事情是要忍耐三分的。” 红袖推开韵香的手:现在去寻小屁孩儿,可就不是忍耐三分的事情了。 “姑娘,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初来乍到,根本没有站稳脚跟儿,而且因为……,您已经招惹了沈家不少人的敌意;姑爷,其实就是姑娘您的护身符啊。”韵香的手牢牢的,就是不放开红袖。 红袖闻言坐了下来,韵香所说她都知道,只是她有她的打算罢了——当然,也有困极却不能睡而生出来的几分气恼在里面;不过,听到韵香的话,她对韵香多了一些了解:这个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不想却有这样的心思。 她正想同赵氏三个人解释时,外面传来了响动。 茶香跑过去打开了门,然后面色有些古怪的回头道:“姑爷回来了。”她现在相信了一句老话儿: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侯门娇 第十四章 茶香心下一叹:姑爷可不比自家姑娘让人省心多少他们这一对小夫妻真是一对小冤家啊!姑爷生气跑了没过多久居然自己又跑了回来 红袖也有些不解:这小屁孩不闹脾气了? 沈妙歌已经被人抬了进来看到红袖没有睡好似在等他一样;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也累坏了早些睡吧莫要等我了;我先去洗一洗” 红袖只是点头并没有说不是在等他之类的话;而她的反应也让赵氏等人大大的松了一气 两个丫头扶沈妙歌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处他忽然回头:“过两日我会去西边住就和你的院子紧邻” “啊?”红袖又惊讶了:如此重规矩的世家怎么可能会让他住到西边去? 看到红袖惊讶他笑的露出两排白牙:“我去找老祖宗说了老祖宗发了话所以没有人会反对的;就是反对了;”他笑得更欢快了:“老祖宗也一定会听不到的” 红袖明白的同时想到沈老祖的“耳聋神功”她也笑了:那老人家其实有时候也是很有趣的 接下来的几日红袖被沈妙歌的二叔父、三叔父、六叔父等人请去吃饭 沈妙歌的二叔父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一位侯爷为妻;他们夫妻很疼爱沈妙歌所以爱屋及乌待红袖也是极好的 红袖对沈家二太爷的印像极佳:因为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居然没有纳过一个妾!此事自然是沈妙歌说的,当时他说完这些话后看了一眼红袖然后便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再理会红袖 沈妙歌的三叔父和六叔父两家人虽然待红袖看上去极亲厚其实红袖感觉到三婶娘和六婶娘其实都不喜欢她 虽然红袖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早已经料到了:他们可都是送了沈妙歌妾侍的人虽然有一个现在还没有开脸儿就算成亲男人纳妾是常理儿但是二叔父和沈家另外的姑都没有送妾侍给沈妙歌来说他们也知这样做对新妇来说并不好 沈家的姑们红袖没有应酬:大姑根本不理睬红袖而其它的姑们自成亲之后没有再来府中 除了沈大姑外沈家还有两位姑当日参加了红袖的婚礼她还是记住了那两位的:其中一位便是沈妙歌二叔父家的二姑再有便是三姑是大房沈老夫人的亲生女儿是位王妃 红袖到现在才知大姑并不是沈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是沈老侯爷原配的女儿沈老侯爷的原配在产女儿时因难产而亡凤氏家族以照顾幼女为由再次同沈府结亲把沈老侯爷原配的亲妹妹又嫁了过来就是现在的沈老夫人 沈大姑嫁给了当朝的一位侯爷长子只是她夫婿没有接掌侯爷之位便去世了她子极不好在夫家便被孤立排挤最后只能回到娘家来住 而沈老夫人很重脸面不想被人诟病她待姐姐的女儿不好所以对沈大姑一直容忍有加:也是因此才造成了沈大姑的跋扈嚣张的个沈大姑要回侯府沈老祖非常不痛快但沈老夫人还是求老侯爷允她回府来住 不过沈大姑并不尊重沈老夫人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因为:她的夫婿就是活下来也只是位侯爷何况他还短命死掉了;而沈老夫人亲生的女儿三姑却嫁给了王爷为正妃而且听说夫妻感情还不错——这让沈大姑心里非常不痛快认定是沈老夫人偏心才会有这样的差别 红袖听沈妙歌说完这些沈家的“秘辛”之后轻轻:这位沈大姑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嘛 沈二姑和三姑人虽然没有再来却都着人送了不少东西给红袖听沈妙歌说他的这两位姑母是真得很疼爱他 红袖当时听到沈妙歌的话随问:“大姑就不疼爱你吗?” 沈妙歌沉默了一会儿才答:“也疼爱嗯比那两位姑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话落到红袖耳中怎么都有些奇怪的感觉;只是沈妙歌说了那一句之后便不再提及他的大姑母红袖看他的神色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红袖应酬完了沈府的长辈们她和沈妙歌在西边的院子也收拾好了;沈老祖发话让他们明日便搬过去 有了新居红袖当然高兴:她和沈妙歌在一起总是有许多的不方便而且有了自己的院子她也就等于在沈府有了一个立足之处 移居的事情不需红袖和沈妙歌操心什么要搬过去的东西也只是红袖的嫁妆;嫁妆都还是整箱的倒也不需要收拾只要抬过去便了;而其它的东西收拾收拾也不过是几个包袱 虽然新居内的摆设床帐等等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因为有沈家老祖宗的话所以屋子收拾的十分的好只那窗上糊得便是最好的朝霞彩:一种红色的窗纱因为像早起天边最艳的霞光而得名;但是红袖等人还是要再收拾一些把带过来的东西归笼一下安放到合适的地方 红袖和赵氏主仆几人忙了半日也不过是粗粗的安顿了一下然后越氏便和韵香去厨下做些饭菜说是要庆祝一下迁居;而茶香去给红袖几个人沏茶了 她本想随茶香去看看她现在对茶香的茶艺非常有兴趣只是她没有去成因为沈妙歌来了 红袖虽然多少有些奇怪只是过门是客她现在可是主人家怎么也要客气一番便把沈妙歌迎到厅上坐下:“你那边收拾妥当了?” “还没有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大件的东西都已经安置好了现在也不过是安置我们随身的一些东西自有贴身的人去忙”沈妙歌打量了一下屋里:“你已经收拾妥当了?我看你们都已经升火了今儿中午我便在你这里用饭你可要好好的招待我才成” 红袖呆了一呆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好的我让娘多加两个菜;不过我这里也没有收拾妥当只是娘她们说要亲自做几个菜也算做是‘温锅’了” 沈妙歌一笑:“如此说来倒是我怠慢应该带些礼物过来的”两个人一笑便开始闲聊起来 红袖现在心底多少有些希望了:不知是不是冲喜的缘故现在沈妙歌的身体可是比成亲那日稍好了一点不至于动一动便气喘、站立不稳 同时她也有些起疑:冲喜如果能治病在现代医生治不了的病不都可以冲一冲就能有好转哪还来绝症一说;冲喜绝对不可能治得好病沈妙歌的身子见好应该有些其它的原因才对 是什么缘故呢?红袖心下寻思着 茶香奉上了茶来沈妙歌吃了一:“咦?”他细看了一眼茶盏里面的茶叶:“这是我们府上平日里所用的雀舌我有时也吃此茶的怎么没有如此香?” 红袖前两日所吃之茶都是沈府中的丫头泡好送上来的所以她轻轻一尝眼睛也是一亮:茶香果然是深通茶之人这茶果然和平日里所吃的不同 “有特别香吗?我尝着还可”红袖却没有往下说只是随意答了一声便转开了话:“西跨院里住着的姑娘们虽然已经见过几面只是我一向愚生所以能记住的不多明后日收拾妥当了我设宴请姐妹们过来坐坐还要劳烦你在一旁提点一二” 沈妙歌点了点头一笑:“当然可以只是我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要酬谢于我?” 红袖偏头看过去看得沈妙歌脸上微红才:“当然是要谢的只是要如何酬谢你才好呢?”沈妙歌既然提了出来便是已经想好了所求的 “也不用太过麻烦日后我的一日三餐要来你这里用便算作是酬谢可好?”沈妙歌虽然被红袖看得有些窘意知自己如此做有些不好但是事非得已他还是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用饭?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立时答他:赵氏等人的手艺是尚可比沈家的厨娘们并不强认真说还要弱一些——沈妙歌不可能是为了贪舌之欲而来那他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红袖并不认为沈妙歌是要和她日日相对所以才会有此要求:沈妙歌年纪还小哪里会懂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二人的关系自认识的那一刻起便是名份已定所以他会有些什么想法羞涩一下倒是正常;但是他们不过才相处几天论情那是一定没有的 沈妙歌看红袖沉默眉头微微的皱起:“我只是不想食用大厨房的例饭但是我一个男人按规矩在院子里是不能设厨房的所以只有到你这里来了;算是我相求于你日后你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来求我”最后一句话还是透出了几分孩气 红袖一笑:“一点小事罢了有什么可求来求去的?你愿意便过来一起用饭好了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罢了”她听到沈妙歌的话的心中一动便立时一应了下来;如果她所料不差沈妙歌应该还有话说才对 侯门娇 第十五章 就如红袖所猜想的一样沈妙歌听到她答应并没有展颜而笑而是又开了:“我想去求一求老祖宗你这个小厨房中的所需让你的人单独出去采买银子自然是有出处的你不必担心;”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袖:“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又是一句孩气的话红袖听得笑着:“我知了” 她也没有推辞:她现在吃穿嚼用沈家供给也是应当应份的倒也不用客气;太客气反而不是好事 “你的院子是我特意求了老祖宗给你的因为这几处院子里只有你的院子后面有一井而且水还是很甜的如此就不必出去打水了;所以这处院子并不是原来老祖宗打算给你的大院子”沈妙歌被红袖笑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红袖闻言收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沈妙歌:“我们院子里只有我们主仆几个人并没有安排其它的人——里里外外所有的人是不是也要重新采买?” 沈妙歌一愣他没有想到红袖如此通透:“嗯府里的人原本也不多也怕你用不惯所以老祖宗的意思让人牙子带过一些人来让你自己选些人来用才是最好的主意” 红袖心里已经很明白了:沈老祖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她不知但是沈妙歌一定是如此主张的她却可以确定;他会如此安排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红袖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天晚上沈妙歌“发作”半夜跑出去的事情 不过沈妙歌看来并不是很相信她:虽然他做了很多的安排但是为了什么他却一直没有提 她低着头想了半晌后忽然:“大厨房的管事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不过她相信沈妙歌知她要问的并不是大厨房的管事头儿是谁 她如此问当然也是有原因的:沈妙歌既然知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动作也一直没有告诉过沈家的长辈呢? 沈妙歌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红袖他支起的手握了握然后放开才轻轻的:“那管事的是老祖宗陪嫁丫头的小女儿原来一直在老祖宗身边伺候的人而且她也是祖母陪家丫头的儿媳妇” 红袖瞠目结舌一时间根本不知要说什么好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原本想问一句:沈老祖和沈老夫人看上去都很明不可能什么也察觉不到吧?后来却一叹什么也没有问 沈妙歌并不相信她她在沈家也无根基:问了也是白问不如不问 红袖没有说话而沈妙歌却在沉默了好久之后:“也许是灯下黑吧”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但是红袖知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她想了想便轻轻问了一句:“沈夫人那里——”做为沈妙歌的母亲她应该不会放任儿子“病重”才对 “母亲什么也不知而且我也只是近日才有些疑心并没有确认什么”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这些日子因为应酬叔父等人多日未曾食用大厨房的饭菜身子骨便好受多了腿脚也不再立一立便软;因这个缘故我连日日服用的药近来两日也偷偷停止服用了……而我的身子却真的越发有力气了” 红袖听得无语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知应该怎么做了”她沉默半晌长长吁了一气:“不过我初来乍到这个院子想要做到干干净净并不是那么容易” 沈妙歌忽然露齿一笑:“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起来我原本还担心你能不能在沈府活下去——我们沈府不止是长房男丁艰难就连娶回来的妻室也多半儿去得早;不过我在早两日时就已经放心不少现在更是放心了” 红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赵氏进来:“姑娘饭菜都好了现在是不是摆饭?”她闻言点点头让赵氏等人摆饭然后请沈妙歌到一旁的偏厅去用饭 沈妙歌没有再提及此事红袖看他神色知他不想再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两个人刚坐下不久沈妙歌的两个贴身丫头进来一福:“五爷您的饭菜是摆在姑娘屋里还是送回去?” 沈妙歌轻轻一摆手:“把饭菜摆上吧” 那丫头便带着两个小丫头进来轻手轻脚的把饭菜摆好了:“五爷、姑娘请用饭” 沈妙歌挥手:“你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那丫头迟疑了一下便低头屈膝:“婢子告退” 她虽然只是迟疑了一下但是红袖还是发觉了;她扫向一旁的沈妙歌却没有说什么给沈妙歌布了一菜请他用饭 沈妙歌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大厨房送来的饭菜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吩咐韵香二人:“把这些菜式放到一旁一会儿把所有的菜合在一起记得搅乱一些再让云儿送回大厨就好”他没有让韵香二人送去却说让她们把东西给他的贴身大丫头——这就是说红袖的丫头在他眼中要比他贴身之人可信 红袖本就是在职场中练成了白骨哪里会不明白沈妙歌的意思? 韵香二人答应着把那些云儿刚刚摆上来的饭菜又撤到了一旁这才同赵氏一起伺候自家姑娘和沈妙歌用饭 用过饭之后茶香奉上了茶来;红袖的杯中是茉莉和柠檬香茅闻起来有一处别样的香气;她吃了一知里面还加过一些蜂蜜味不错 而沈妙歌面前却是一盏松萝茶;他看了一眼红袖的杯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茶:“为什么我和你们姑娘的茶不同?” 茶香笑着一福:“这两种茶都是有助消食的不过姑娘的茶中有花儿婢子怕五爷不喜所以才给五爷上了松萝茶” 沈妙歌又瞧了一眼红袖的茶点点头:“嗯知了”他吃了一松萝茶虽然味不错但他还是对红袖的茶极为好奇 红袖看他的样子也猜到了便让茶香又奉上一杯茉莉香茅茶给他;他也只是尝了一便轻轻皱眉:“太甜了”便把茶放下安心的吃他起松萝茶来 想到刚刚沈妙歌吩咐韵香的话红袖:“老祖宗让我选人时是不是也给你选两个不错的丫头?” 沈妙歌闻言看向红袖轻轻一笑:“由你做主就是”说完脸上一红便又低头吃茶 他身边的丫头当然不止这两个有两个是老祖宗给的还有几个是沈老夫人给的其余便是沈夫人给他的 红袖原本也没有多想看到他脸红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强忍住没有翻白眼:这才多大的孩子居然敢调戏她这个近三十岁的老女人! 这个小屁孩居然以她的夫婿自居那话就是等于说:我在内宅的事情当然由你这个妻子来安排了 “只是我们这样做方便吗?”她还是有些迟疑的沈妙歌的身边人现在可不是她想换就能换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沈妙歌对着手中的茶盏吹了一气水汽四散升腾起来隐了他大半儿的脸:“我身边的丫头许多都已经年纪很大了早就应该打发出去的;只是因为我当初一病不起所以这些人才没有被放出去” 自然不会是这一点原因 他说完偏头看向了红袖:“我虽然还不能做主打发她们出去配人不过我母亲可以的;此事我自会向老祖宗提起当然要在你有合适的人之后” 红袖放下心来:保住沈妙歌才能保住她自己但是也不能因此招惹的沈老祖和沈老夫人不高兴 沈妙歌伸了一个懒腰:“我在哪个房间睡?我想去歇一会儿”他说得理所当然 红袖想瞪他可是两个人名份已定想想便散了胸中一气:三十多岁的人何必为了既定的事情同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儿一般见识? 她便吩咐韵香伺候沈妙歌去偏厅西边她院子正房的西屋去歇着:那屋子红袖原本想收拾做一个小书房的现在看来书房要另外改地方那间房屋要留给沈妙歌了 沈妙歌摇:“不用你的丫头去伺候了让云儿她们过来就成;不过茶水还是要你的丫头送去”他说完转身时忽然又顿住:“人牙子明儿不来后日一定会到的;你身边应该有四个大丫头二等的丫头八个小丫头二十个看门的婆子两个;你现在好好想一想需要什么样人儿到时也好挑人” 红袖听得眼睛大睁:她只有一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服侍吗? 第二更,为pk值561分加更,下次加更861分 侯门娇 第十六章 “不必不必这么多人吧?”红袖还真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伺候着;就算有人伺候着是舒服但是被许多人伺候她心里负担还真是有些重 “人多?不多的我的姐妹们每个人身边都是一样这是定例规矩;除此这些人还要再加一个娘四个教养妈妈娘你是有的教养妈妈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解决;如果你想一来便让府中的人认为你同我们家的姑娘们不一样就随便你想要几个人都成我是无所谓的” “既然是规矩就依你所言好了;只是你需要多少人?”红袖自然知什么叫做入乡随俗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人感觉到与众不同 沈妙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低着头默算后才:“我身边的人在内宅里的人数应该同你们是一样的;不过我身边有老祖宗和祖母的人所以人数比起你们来要多一些;至于外面的人你不用管内宅的人你给我准备四个大丫头五个二等丫头小丫头十几个你看着来好了” 红袖答应着让人出去唤了虹儿两个大丫头过来服侍沈妙歌去西边的屋子歇着 沈妙歌一走娘赵氏便过来小声:“姑娘你怎么能让五爷住在西边?他可是沈府的小祖宗人人都捧在手里的人” 红袖闻言立时便明白过来:说起来沈妙歌可以比作她在单位里的顶头上司她怎么可以住得比顶头上司舒服?就算沈妙歌不在意但是沈家的三代家长呢? 她知自己实在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遇事远没有以前在公司里的灵活头脑;她轻轻点头:“今儿没有收拾妥当所以先暂时委屈了五爷吧;我们歇一歇然后先把东屋收拾出来以后东屋便是我们给沈家五爷准备的——客房” 她只能住到西屋去了 东屋要大的多并且外间是一个暖阁加过一个玄关;而西屋只有一个玄关式的外间而且房间也比东面多 不过沈家是侯爷所以房间要比平常人家的为大西屋就是小了些红袖看上去也比上一世自己的蜗居大了许多 红袖也睡了一会儿她起来之后却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的人;问过赵氏才知是沈老夫人打发那些人来帮忙的;有这些人在红袖醒来一个多时辰便收拾妥当了:一些细微处当然是要红袖她们主仆收拾才可以的 沈妙歌睡醒后便坐着檐子走了;他走之前对红袖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他要红袖这两日多买一些小狗小猫来;红袖原想问他做什么用没有来得及问他人便走了;她也就丢开手晚上或是明日再问也不迟 她隐隐猜到了所以想问清楚之后再买回来 送走了那些来帮忙的丫头和媳妇子们红袖主仆们没有立时去梳洗更衣反而先坐下吃两杯茶歇了一歇:赵氏三个人自然是不敢在红袖面前和主子一起吃茶她们轮换着去茶水房里吃茶 赵氏正打算要去整治今天晚上的饭菜时门外却又是一阵笑语喧哗;因为现在院子里并没有人所以赵氏打开帘子看了出去只一眼她便急忙笑:“姑娘们来了?快屋里请姑娘姑娘们来看您了” 她一面给红袖报信儿一面打起了帘子:“姑娘们小心脚下” 红袖听得一惊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实在是不便见客但也只能稍稍整理一下迎了出去:“姐姐和妹妹们来了快请;只是我这一身实在是怠慢姐姐和妹妹们了恕罪恕罪” 沈家的姑娘们已经走了进来 前面四位姑娘身量高低不同但长得相貌却有些仿佛;最长的姑娘未语先展笑意:“妹妹说得哪里话本就是我们心太急了没有给妹妹梳洗的时间” 说话的人红袖倒是认识她是沈家的大姑娘沈梦喜喜儿所饰) 后面跟着的两位姑娘虽然长相同前面四位姑娘也有点仿佛的地方但是她们两位却长得更像一些:一看便知她们两人是亲姐妹 其中年长的一位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红袖:“大姐姐说得是;袖儿姐姐快去更衣吧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倒不用这般客气;依我看姐姐还是洗一洗再过来的好——我们可是要用过晚饭才会走的” 红袖虽然没有记住这两位姑娘的名字却知她们是沈大姑的女儿 沈家四位姑娘都笑:“去吧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好吃好喝的当然也要备下了不然我们姐妹可是不依的” 她们如此玩笑也是怕红袖看到她们拘紧 红袖没有想到这几位姑娘如此可亲可爱便笑着同她们见过礼请她们坐下后吩咐茶香和韵香去沏茶 梦喜笑:“你这院子里也没有几个人吧?还是让我们姐妹的丫头过去帮忙吧你自去和你的丫头梳洗吧不要理会我们了” 红袖自然没有同意: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理可是她也的确没有人手正在为难的时候沈妙歌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是我的人去给姐姐妹妹们沏茶好了袖儿妹妹自去梳洗便是” 沈妙歌说着话人已经被抬了进来 红袖正想答话时沈二姑娘沈梦云打趣:“正是正是;大姐姐说错了话这里就应该是五哥哥来招呼我们才对他可是这里的男主人呢你急什么呢?你让我们的人去动手便有些喧宾夺主了”她把男主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红袖闻言脸上微红但同沈家姑娘们也不熟只好轻施一礼告了怠慢之罪下去梳洗更衣;而这次沈妙歌却没有脸红半分只是嗔了一眼沈二姑娘:“二妹妹又调皮了明儿我得了好东西只给大姐姐和各位妹妹你的那一份我另送她人了” 梦云本来想再打趣两句的可是想想那些“好东西”她还是住了上前扶了沈妙歌坐下:“五哥哥你最好了妹妹我来服侍你一遭你就原谅妹妹了;我的那一份好东西你一定要记得给啊” 沈妙歌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再调皮便不会饶你了” 梦喜不说话听到这里便瞅着沈妙歌笑起来倒把沈妙歌笑得脸红了起来;他不自在又不便说大姐姐什么便转头吩咐虹儿和雨儿:“你们各自带着几个小丫头到茶水房和厨房里” 虹儿和雨儿答应着去了 梦喜只是笑等他吩咐完了忽然:“五弟你的丫头要改个名儿了” 沈妙歌闻言一呆:“大姐姐有什么好名字要赏给她们?”梦喜笑着掩了嘴:“你的丫头名叫虹儿这音可是犯她主母的讳了”说完便娇笑起来其它姑娘也笑了沈家二姑娘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 沈妙歌有些尴尬:“大姐姐也来取笑我”梦喜看他真窘了便挥挥帕子:“不笑你不笑了” 正好茶香引着人奉上茶丫头们手中的茶盘上是清一色的青釉莲瓣纹无盖茶盏茶盏是雨过天青色映得那茶更是碧莹莹的煞是好看 梦喜一看到茶画便惊咦一声儿:“好东西!”她取了盏细细看了两眼然后才一嗅茶的香气尝了一后:“好茶!”细细看了茶叶又:“没有想到这玉露居然能如此好吃这香真是清鲜可人而茶的滋味儿更是醇爽” 沈妙歌只是一笑却并不多说;不过大姐姐赞这一声儿和赞他一样让他高兴 红袖更衣之后过来陪众姑娘说笑并用过了饭感觉沈家的几位姑娘很不错就是大姑家的两姑娘也是极可爱的——到这西跨院来住还真是对了 姑娘们告辞时梦喜拉着红袖的手:“我听人说妹妹不太喜读书、女红虽然妹妹是将军虎女不过女孩家的正经事儿还是在女红与德行上依愚姐来看他日妹妹熟悉了府中的人与事之后便来同我们姐妹一处读书学些针线什么的可好?” 红袖立时点头答应了下来:沈家大姑娘没有恶意她所说的是这个时代的理也没有错儿 不过红袖可不认为这些姑娘们只是娇憨一片:在这座偌大的沈府中还能有人保留纯真并且活下来吗? 虽然沈家的姑娘们在一起是欢声笑语而且嫡庶之间好似也没有什么分际但是红袖还是发现了一些细小之处只是她都记到了心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沈妙歌没有立时告别把玩了一回姑娘们送给红袖的礼物:也不过是她们所做的香、手帕之类的东西;他忽然:“看起来她们一定是在老祖宗和祖母哪里得了暗示居然很厚待你呢;”他抬头看向红袖:“你可不是她们的第一个嫂嫂她们也不是给第一次给嫂嫂送东西了”这话又有些提点的意思 亲们,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还会有加更的,嘻嘻 对了,今天是清明节,大家祭祖扫墓也不要太伤心了么么 侯门娇 第十七章 红袖听完沈妙歌的话后微微一愣,然后再一次答非所问:“为什么你和姑娘们的排行并不是连着的?”她并不是有话不直说,只是像这样的话,不管在哪个时代应该都是忌讳才对。 沈妙歌低下了头,半晌后才道:“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说完便是长长了叹息。因为感觉到了他的伤感,所以红袖没有问他倒底曾有过几位嫡亲的哥哥。 红袖心底叹息,不想他如此伤心便故意拿话来引他:“你所说的小狗小猫是做什么用的?” 沈妙歌原本以为自己是生病,也认为哥哥们是生病所亡,所以虽然有伤心但没有愤怒;但是现在他对 侯门娇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部分阅读 己的病越来越有疑心时,心头多的却并不只是愤怒——沈府中,住着的都是他的家人。 他知道自己去世的那两位嫂嫂,死得有些蹊跷,但是嫂嫂毕竟算是外姓人。 成亲前后的这些日子,让他一下子长大了。 “喂它们吃些东西,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沈妙歌倒不曾隐瞒红袖什么。 红袖听懂了沈妙歌的话后,心底有些不忍;当然,死猫狗也比死人要强太多了;她低着头想了想,对这个世界她并不了解,所以她不忍归不忍,最终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沈妙歌,并没有胡乱开口提什么建议: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只是死两只猫狗呢? 她轻轻一叹,人倒底是自私的。 沈妙歌没有再说其它的,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坐着檐子走了。 人牙子来得很快,在次日红袖用过早饭后便到了沈府;人牙子到屋里给红袖行礼时,她才知道来的人牙子并不是一个。 而且听人牙子所说,她们每个人带来的人数也不一样,少则十几个,多得却有五六十人;红袖一听头便大了,挑人也不是个轻松活啊。 她的眉头微皱,不过为了她自己和沈妙歌的安全,此事她是一定要认真对待才可以。 沈妙歌在人牙子来了之后不久,也到了红袖屋里;他坐下后便问:“你们几个都给我们府上何人送过丫头,又都是由我们府人哪个引荐到我母亲面前的?” 人牙子们都是见惯了世面,虽然心下明白沈妙歌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惧都笑嘻嘻的答了。沈妙歌听完之后轻轻一笑:“你们是不是欺我们两个是小孩子,所以用这种言语来哄我们!我可是自我祖母哪里过来,我的母亲沈夫人正向她老人家回你们的事情。”他说着话瞟了一眼人牙子们。 红袖历练过的人精,自然懂得听话听音儿,沈妙歌一开口,她便知道这些人牙子都是沈府常用的人,有几个还同沈府的某主子相熟的样子。 并且,她感觉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按理说,今日的事情应该由沈夫人在场的;由她挑出一些人来,然后再由红袖挑人便可以,不可能由着红袖一个孩子自己从头到尾的做主。 人牙子们原本看只是两个半大孩子挑丫头,心里是存了相欺的心;不过听完了沈妙歌的话,她们心里想得便不一样了;她们都是生意人,所以惯会见风使舵,面前的沈家五哥儿是什么身份,她们可是清楚的很;当下便有人补充了两句话。 沈妙歌一笑:“你们都是生意人,我们呢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带来的人当中,有那人情相托的,一会儿也就不必带上来了;不然日后你们的人在我们院子里犯了什么事儿,你们就是那连坐的罪名儿!我说的话,可听清楚?” 红袖没有想到十二岁的沈妙歌居然可以说出如此老成的话来:话可点得很明了,却也没有撕破了脸面。 人牙子们都笑着福了下去,她们现在明白两个半大孩子一定是得过沈家家主的指点,今日的事情说不定就让他们磨练的,心下便有了决定,要把那几个沈府其它主子相托的人弄回去:那几个赏银虽然不少,但是和侯爷府的关系弄拧了,日后便不要再想和侯爷府做生意了。 打发人牙子下去后,沈妙歌伸了一个懒腰:“把你的好茶弄上一杯来,后面的事儿就全看你了;我可是不会挑丫头。” 红袖吩咐茶香去沏茶,然后问他:“今日就让我们两个挑丫头?” 沈妙歌没有看红袖:“老祖宗今儿动了兴致要打马吊,把祖母和母亲等人都叫了过去。”红袖听了之后揉了揉头,她有些头痛起来:沈老祖总是看不得她清闲好过! “即便如此,也应该有位嫂嫂过来看着才对。”红袖不好报怨沈老祖如何,只得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些微不满。 沈妙歌却奇怪的看了一眼红袖:“我们府上老少三位主母打马吊,各房的媳妇们自然要过去伺候着的,哪里还有嫂嫂会过来?再说了,老祖宗发话,如果你选的人日后不合用便再换过就是,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顿了顿,还是把沈老祖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老祖宗说,你以后是、是我们府上的主母,有这样的事情正好可以多磨练一下。” 红袖正在吃茶,听到沈妙歌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被呛到了,茶水全喷到了地上;她在韵香的拍打下,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老祖宗这话,这话……,唉,我哪里当真得起?” 全府上下的大部分女眷都在老祖宗那里,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故意的才怪。所以红袖有怨念,好在她有小红袖的记忆,知道这个世界上对孝字的尊崇,所以她才及时改口。 沈妙歌低下头闷闷的道:“祖母和母亲,还有嫡亲的嫂嫂,听人说初来时都被老祖宗关爱过;你、你也不是第一个。”他这算是安慰吗? 红袖闻言无语了:老祖宗的用意她明白,只是这和要她的小命有什么两样?不过立时她又明白了过来:如果她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还有本事做这沈府的主母? 沈家曾答应郑将军,会护红袖一生的周全!她想到这一句话,心里便有了三分气:说到底,沈家还是一切以沈家利益为重,那一句话现在和一句空话有什么两样?也许成了精的沈老祖不会任人把她害死,但是其它的她也只会冷眼旁观下去。 吃苦受委屈,也只能是红袖活该——因为她是将来的沈家主母!红袖很想对沈老祖大喊一声:我可不是自愿到你们家来的!不过,她只敢这样想一想。 或许,是沈老祖已经不能真正的令沈家的所有的人都俯首听命,所以才会……;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红袖还是没有让自己再深想下去,只是想到了一点点,她便不止是生气,还有一股冷意窜了上来: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好多事情还不会由她直接面对,她眼下也就不必想得太多、操心太多。 如此安慰了自己两句后,红袖便让奶娘赵氏唤人牙子们把人带上来:她要先挑大丫头。 韵香和茶香是红袖的陪嫁丫头,所以四个大丫头已经四去其二了;不过,她们两个人并不是红袖在将军府的贴身丫头——她的贴身丫头,早在她自墙头摔下来后,便被罚成了二等的丫;所以这两个大丫头给她们,只是因为她们是郑将军府的人。 人牙子安排每次四五个丫头上来给红袖和沈妙歌见礼;红袖仔细看一眼便让她们立到一旁,再让人牙子带人进来,直到备选的大丫头们都带了上来,红袖才开始挑人。 她先挑出去了一样人:长得太过漂亮的;丫头模样太过出挑,就算她无异心,日后也会有人对她有想法,这对做主子的人来说极为麻烦。红袖一指,便被人牙子们去了五六个人。 红袖看看剩下的人还是挺多的,便又仔细留意了她们的衣着装扮,把身材婀娜风流的人、浓装艳抹的人都挑了出去:她们是来做丫头的,把那腰勒得那么细,胸挺得那般高,装扮的那么艳丽做什么?一看这些人的心思,便不是在丫头二字上,而是在姨娘二字上。 不管她们是想爬上哪个主子的床,但红袖不能确定她们日后不会想爬上沈妙歌的床。 人牙子又去了几上人,屋里剩下的还有十几个。 红袖便问了她们一句话:丫头是什么人?问出话后,她便仔细留意众丫头的神色,并认真听她们的回答,把那心中有不忿、不屈、自视清高等等的人挑了出去:虽然这些人有让人怜悯或是可佩之处,但是她现在要找得是丫头,只是一个丫头。 就像公司里要找一个做杂事的小妹一样:认为这职位委屈了她的人,红袖是绝不会收下那种人做事的。 事无贵贱,这些人自一开始便想错了;命运是有不公,但并不是你心有怨怼就能改变什么的;最主要的就是你眼下要把手上的工作做好、要努力下去,要学人之长补己之短。 经此一问又被红袖挑出去了三个丫头。 今天有加更!亲们多多支持,求推荐票,粉红票! 侯门娇 第十八章 屋子里所余的丫头已经不足十人了,红袖又考验了她们的口舌是不是伶俐:如果连件事情也说不清楚,或是说得太过罗嗦的人,也实在是不必留下的。 如此,还剩下六个丫头。 红袖逐个打量了一番然后一笑:“这六个人我想都先留下,要让家中的长辈儿看看拿主意才成。”人牙子们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不用她们管吃喝,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最终我只需要两个丫头。”红袖慢慢的说道,目光在六个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把她们的神都收到了眼底:“其余的还要麻烦大娘们带回去。” 很好,六个人都神色未动。 红袖一次又一次的让人牙子把人带出去,除了剔除一些人之外,她也是在考验这些丫头们的定力:如果有什么事情都摆在一张脸上,这样的人不是不可能,只是不可能贴身用——做大丫头是不可以的。 所以脸露紧张之色的人,她是一个也没有留下。人牙子们自然是客气了一番:这哪里算是麻烦。 沈妙歌听到红袖说只要两个大丫头,虽然心中念头一转:是不是她忘了要给自己挑大丫头呢?不过他却没有问,连多看一眼红袖也不曾。 忘了就再让人牙子来一趟,何况红袖留下的丫头足足有六人呢;也许红袖另有想法呢?所以沈妙歌很沉得住气。 红袖对于沈妙歌的表现也很满意:她和他,可是要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他们之间可以没有爱情,但是却不可以没有默契及信任。 打发了六个丫头下去后,后面便是选二等丫头和小丫头们;红袖并没有掉以轻心,她每选一种丫头的方法也并不相同,不过也有相同之处:太过漂亮和体态神情风流之人一概不要。 沈妙歌不久便发现了红袖的这一点,唇角含上了一丝笑意;然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又红了起来,他很快的借吃茶做掩饰,生怕被红袖发觉他脸红一样。他有些像做贼的神情,却引起了赵氏的注意。 赵氏立在一旁,原本她极为担心自家的姑娘不会挑人,不过后来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对于红袖的变化有些疑惑,不过这种转变是好事儿啊。 她倒不曾对红袖的能干有疑心:自家姑娘本来就聪明嘛——哪个母亲不看自己的孩子好?奶娘便也是这种心理;而且红袖有着小红袖的记忆,对于赵氏及过往的事情十分的熟悉,也是消掉赵氏疑心的原因之一。 而且红袖不选漂亮的丫头,也让赵氏好笑,认为她是小孩子家的心气;后来因为沈妙歌的神情有些奇怪,她的心思便不在红袖身上了。 二等丫头和小丫头中,红袖有意选了几个身体很棒,一看就有力气的人;她知道小红袖是有功夫在身的,如果能练一支小小的娘子军出来,也许会有什么用处也说不定;就算是用不上,红袖也不会有损失。 丫头们都留了不少的人,言明半月为期让人牙子再来一次把不需要的人带回去。红袖没有让人牙子空手而归,而是赏了她们一人一身做外裳的福字无尽花样锦缎、几钱银子、四样点心。 人牙子欢天喜地的拜谢过红袖走了:她们现在可是不敢小瞧红袖这个半大的孩子。她们出府后闲谈还道: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夫人,居然教出了如此厉害的姑娘——现在已经这样了,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成为何等精明的人物。 “好,真好!”沈家老祖听完红袖选人的经过后,连连称赞了好几声儿:“真不没有想到,郑将军那人居然生养出了如此的女子,实在是好啊。” “赏得那衣料不是顶好的,却也不弱,既然不会失了我们沈家的体面,也不会轻易赏下好东西去,日后有人有功无厚赏;银子也是同理啊,点心更是赏得独有心思,这小姑娘,真真是玲珑心肝。” 点心取了回去人牙子自然会留着待客用:到时被客人赞上两句,做主人的那人牙子自然又会对红袖生出一分好感来。 沈夫人看沈老祖高兴,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老祖宗,那孩子还小,是不是过两年再……” “小?不小了。过两年才调教是不成的,不调教万一她也命薄,怕是我们沈府再也聘到孙媳妇了!”沈老祖的笑意都收了起来:“我老糊涂了,媳妇你也糊涂了,我们府里需要一个明白人,也需要一双能看得透的眼睛。” 沈老夫人神色一动,她欠身:“老祖宗教训的是,不过……” “没有什么过不过的,我也不过是高兴说两句玩笑罢了;”沈老祖笑了笑:“我今儿可是输了不少,现在要赢回来方能做罢;来,来,你们不要只顾着说庆,手要快些才成。”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氏听到还要打下去,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她对马吊没有兴趣,却每每会被老祖宗叫来一起凑手。 不过,每一次她总能得不少的好处:老祖宗每次都会赢不少的钱,她赢得高兴时便会把钱赏给她这个孙媳妇。 虽然沈府中寡居的媳妇们月例都领得双份儿,但是老祖宗赏的银钱不少不说,也是一份极难得的荣宠。 甚至有时候方氏想:如果不是后来无缘无故的得了老祖宗的青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会像那两位短命的妯娌一样,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坯黄土。 马吊终于还是在老祖宗大赢特赢之下结束了,沈老夫人和沈夫人这才起身告退回房。 沈老夫人唤了沈夫人共乘一架车子:“老祖宗既然已经发了话,有些事情你便要多留意一些了;当然要仔细在意,不要有人说什么都当了真,我们府上住得都是至亲骨肉,倒是那些妾侍,你要多留意一些;不过,依然不能让婢仆们知道些不应该她们知道的事情,你可以多找些借口行事;我们沈家是不能传出去什么闲话被人诟病或是闲谈取笑的。” 沈夫人轻轻的应了一声儿,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老祖宗调教她时,对她便很失望;而且她头上有一位强势的婆母,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来做主;好在她原本就是一个温吞的性子,所以倒是很安心做她的清闲侯爷夫人;只是她如此一来,却更不得沈老祖的欢心。 沈老夫人如此吩咐她,等于让她做事,还把她手脚束住了:让她如何做?好在没有给她定个期限;她并不是不能理解沈老夫人的顾虑,只是此事不能动大的手脚,想要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可真是遥遥无期了。 红袖虽然并不是十分相信韵香二人,不过她们倒底是家生的婢女,所以要比沈家的人可信的多;因此,几个重要的人让赵氏留意外,其它的人便交给了韵香二人。 她,正好趁此机会,多多留意一下韵香二人:她现在需要臂膀啊;不过她向来不轻信于人的。 挑选这些人,可是占用了红袖极多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沈妙歌到东屋看了看并没有推辞什么便同意日后他午后会在这屋里歇一歇:他自然知道自己如果长久在西屋住下,对红袖来说并不是好事儿。 他歪在床上,看向红袖:“今天早上,我来你这里的时候,我院子里去了两个人。” 红袖随口应了一声儿,也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她现在很累了只想回房去躺一躺,可是沈妙歌偏要同她说话,拉着她不让她走。 沈妙歌也看出她累了,扔了一个迎枕到软榻上:“你在那上面歪一歪吧。” 红袖倒也没有推辞,过去便歪下了:“你倒底有什么事儿,快说吧,我真想能在晚饭前睡一会儿。” 沈妙歌看着她:“不能睡了,你现在睡了,晚饭吃不下不说,而且你晚上也睡不好;再者,我说的可是正事儿;”他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于你来说,可不算是小事儿。 “看来你真得忘了。那两个小妾,她们今日一早到了我的院子里请安,并且带着随身的东西。” 红袖立时便想起那两个人,她的眼睛眯了眯:还带着随身的东西! 沈妙歌真得说对了,这几日红袖一直忙于应酬,再加上要适应沈府、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她还真就把这两小妾扔到了脑后。 “她们要搬到你的院子里去住吗?”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假装有些吃惊的道:“你,你还小吧?”沈府的长辈儿们会不管?而且沈妙歌的“病”还没有好呢。 不过两个小妾敢如此做,也应该是有了某些长辈们的默许才对。 “规矩啊。她们是我的妾室,现如今我们还都小,没有门户,所以她们不能分得院子,只能随我们在一个院子里住。”沈妙歌瞟了一眼红袖:“不过,按着正经的规矩来说,她们应该是住在你的院子里;如果你没有安排,她们是不应该到我那边去的。” 红袖想了想,斜了一眼沈妙歌:“你想如何处置你的妾侍?” 为推荐票加更!pk分再到861时便可以加更了,亲们有粉红票的请砸过来吧,谢谢! 侯门娇 第十九章 沈妙歌笑了,笑得十分的欢快:“袖儿妹妹,你说错了话;应该是你想如何处置我们的妾侍才对。wenxuei。” 红袖感觉他笑得非常欠扁:“不许唤我妹妹!”听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叫自己妹妹,她还真受不了。 “不许唤你妹妹?你本来就比我小,为什么不能唤你妹妹?”沈妙歌不明白红袖为什么会先争执此事,而丢下小妾的事情不理会。 “你、你还学不学武了?我教你学武那就是你的师傅,你怎么能叫师傅妹妹呢?”红袖强扯了一个理由,看沈妙歌满脸的不以为然,她又加上一句:“至少也是半师。”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虽然唤声妹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她听到耳中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沈妙歌听到学武二字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无奈的同意了:她的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虽然向自己的妻子低头,不是男人大丈夫所为,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弃学武,所以他只能低一次头;并发誓他这一辈子只向红袖低头这一次。 “那怎么唤你?总不能唤你师傅吧?”他相信红袖敢让他以师相称呼她。 “嗯,唤我的名字吧。”红袖想了想,他们关系很特殊,所以称呼便有些麻烦了。 “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唤名字当然可以,不过当着人我还是要以妹妹相称的,不然我便会被父母责备了。”沈妙歌对于红袖的所言不太同意,因为与礼法有些不合。 两人达成一致后,再一次提起了小妾。 红袖知道眼下的情形,要把两个小妾赶出去府去是绝不可能的,便想了想:“既然规矩是让她们随我住,便让她们过来吧。” 沈妙歌闻言却不太放心:他的病不知道是因何而起,也不知道是因谁而起;现在他能安心吃饭的地方就是红袖这里,他哪里放心把那两个女子放进来? 红袖闻言沉默一会儿:“放到你那里不妥吧,你就不怕日后被人诟病?” 沈妙歌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你所虑极是,只是你的院子太小,当初我也忘了她们两个人,不然要个小跨院,也就不必如此为难了;跨院,嗯,我看你院子北墙边紧挨着有三四间房屋,把它们圈过来,在你的左墙上再开道门就自成一个小院儿,让她们搬进去,又合规矩又方便……。” 红袖闻言起身透着窗子看过去,左墙外是有房屋,不过比她两房的厢房还要略低矮一些:“那是做什么用的房子?” 沈妙歌道:“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还敢说,万一不能住人呢?”红袖哭笑不得:“不能住人的屋子,你去求老祖宗不也是白求。” 沈妙歌不以为意:“是屋子就能住人!那屋子是比厢房还差一点儿,但也比粗使下人们住的房子强多了;再说不过是住几年罢了。”说完,他瞟了一眼红袖。 红袖闻言看向他,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想过几年能立门户了,便给她们分院子圆房?想得美!住个二三年,她一定要在她们和沈妙歌圆房之前打发出府。 她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对沈妙歌教育一番,让他知道妻妾成群的坏处。 “你先去问问老祖宗吧,万一老祖宗不同意就让她们住在西厢里,让人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红袖也没有好法子。 沈妙歌却摇头道:“老祖宗一定会同意的,如果请先生来看过,如此做不合适的话,她也会让人把你这个院子想个法子改成小跨院儿的。” 红袖不胆白沈妙歌为什么如此说,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晚饭时分要到了,他们要赶到沈老夫人那里去。 沈妙歌却摇头道:“以后非节庆的大日子,我们是不必到祖母那里去了;因为,我需要静养,不能每日总是奔波劳顿。” 红袖闻言倒是高兴:她可不喜欢去那个地方用什么饭! 大厨房的饭菜依例还是送来,雨儿两个人每天都摆一下次饭,然后她们转身出去不久,韵香二人便又把那些饭菜收起来。 红袖并不懂医术,不过她却知道久病身子便会虚弱不堪,不可以食太过油腻和生凉之物,所以饭桌上便少了冷盘,而多了清淡的菜色;就是主食与辅食也是粗细搭配,顶多是用燕窝之类温补的东西,人参却是不敢用的。 就像沈妙歌所言,沈老祖还真同意了沈妙歌的法子,也请了风水先生来府中看过:关碍不大,只是墙要高出几分便可以。 吴添香与钱倚翠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住了两日,心里正自高兴:近水楼台啊!同时对红袖的轻视又多了一丝;如今她们日日挖空心思,就是如何能到沈妙歌跟前去伺候,借此才可以让沈家五爷对自己生出好感来。 可是沈妙歌身边的丫头却极厉害,不论是由虹儿改名的彩儿,还是其它几位,虽然脸上带笑但却不容她们近沈妙歌之身;那彩儿的话中,还直直的透出几分轻视:哥儿年纪还小,少姨娘们用心太早了些,还是晚些时候再动这些心思为好。 吴氏二人虽然被彩儿气得不轻,却也不好对着她发作出来:那可是沈妙歌眼前一等一的红人儿。 红袖那里修院子的事情,她们倒是听说了,只是却不知道把院子修成跨院是做什么用的;这一日一大早沈妙歌便打发雨儿过来,让她们收拾东西搬到红袖那边去。 吴氏两位才知道自己前两日高兴的过早了,但是在雨儿的眼皮下,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再次收拾行李跟在沈妙歌的身后来到了红袖的院子里。 她们住到沈妙歌的院子里后,天天能看到沈妙歌不说,而且每次他都对她们微笑温言——她们相信,假以时日五哥儿一定会对她们另眼相看的;所以现如今让她们搬到红袖的院子里,她们当然不满了。 她们的不满在看到她们日后要住的小院子时,便有些忍不住了。 小主母也欺人太甚了!这屋子虽然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摆设什么的都不缺,但是却比她的大丫头住得房子还要差一等,但是要知道她们可是姨娘、是主子!所住的房子怎么能比丫头所居还要低一等呢? 红袖只是在厅里见了吴氏二人,便打发她们去收拾自己的屋子,一句话也没有同她们多说;等吴氏二人走了之后,她转头对沈妙歌道:“事情是你做得主,所以还是由你告知她们前后的原委比较好;我,却是不想无端和人结怨的。” 沈妙歌愣了一下:“虽然屋子矮了些,但是里里面面却不曾亏待她们一分,就是因为屋子矮了些,所以摆设上也就多了些,也算是补偿还;而且她们应该也知道,那小跨院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事情,就是会有不满也不应该迁怒于你才对。” 红袖闲闲的弹着长长的指套玩儿:“这是你想的,却不是她们想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过去看看,我想她们自然会对你说一说她们所受的委屈,点出我这人的可恶来。”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心下依然不信:“我平白为什么要过去?不去。你也想得多了,不会有的事儿。” “打赌吧。”红袖听到他的话眼皮都没抬:“谁输了的话,就准备几桌好席面,改日哪天我有兴致,便请姐姐妹妹过来耍耍。” 沈妙歌一笑:“不过几两银子罢了,好,就依你。”说完起身带着人出去了。 红袖不再弹指套了,她看着沈妙歌的背影儿无声的笑了笑:她上一世就知道,教育员工最忌讳的便是说教!同理可证,所以机会教育一定要抓得住、抓得准才可以。 你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他亲眼所见。 “茶香,你去取我们的好茶,准备着给五爷好好沏碗茶。”她轻轻的取下了指套:“奶娘,你取那个针线小簸箩来,我绣得那朵花儿,你看看可还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茶香和越氏都领命各自去了,韵音却悄悄的扫了一眼红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钱氏性子阴沉些,所以虽然极不高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自己的房间是哪个,便扔下一句:“把东西给我送到房里来。”便自去房间,看都没看丫头们一眼。 她刚到屋中,门外便响起一个丫头的声音:“姨奶奶,婢子给您送东西来了。”她一听唇边便浮起了笑意:还真有那机灵的人儿。 钱氏便唤丫头进来;那丫头把东西放在椅子上,然后一福道:“婢子来时,五爷到了,姨奶奶是不是到花厅上去见礼?” 钱氏一听顾不得和眼前的“机灵丫头”多说什么,急急起身便奔向花厅:她刚刚故意不拿东西回屋,也不指定丫头便是有心要寻一个贴心贴肺的丫头收到身边来使唤。 沈妙歌来的时候,小小的花厅上只坐着吴氏,她兀自在生气;根本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急急的起身福了下去:“五爷。” 今天的第三更,这是昨天答应的一位网名好像是叫做quot;可怜quot;的网友,因为不知道她的起点昵称,不要见怪 亲们,我们明天见 侯门娇 第二十章 沈妙歌只一眼便看出吴氏在生气,心下便有些猜疑,以话来试她:“我来看看你们这屋子收拾的怎么样,怕那些踩低迎高的人作践你们。” 吴氏正想着要如何向五爷诉一诉苦呢,闻得此言那真来得太是时候了;当下她便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虽然没有直言红袖的不是,但是话里话外怨恨红袖的意思却极为明显。 沈妙歌十分的吃惊:虽然父亲的姨娘们他见识了十二年,不过他一直都认为那些姨娘们之间、她们与母亲沈夫人之间,只是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利害冲突所致。 现如今听到吴氏的话,他忽然感觉自己也许想错了什么;虽然他并没有因此动摇自幼所学的妻妾和睦之说,但却对眼下女子更多了一分厌恶之心。 钱氏这时也进来给沈妙歌见礼;虽然她的脸色好似平静,但是眼底的不满一样落入了沈妙歌的眼中。 沈妙歌原本想斥责吴氏的话收了回去,看向钱氏和颜悦色的道:“你去房间了?一切可还满意?” 钱氏闻言扫了一眼吴氏,她想了想后道:“谢谢五爷关心,一切还有可以;袖姑娘身边的姐姐们,也就如此吧。”她并没有说出不满的话来,不过内里的意思,沈妙歌可是明白的很。 他立时便沉下了一张脸来:“你们有些不满是不是?可知道,这小跨院是老祖宗特意给你们准备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你们给我在这厅上跪上三日,好好的思过吧!”说完一甩袖子抬脚就要走人。 钱氏听完沈妙歌的话,心下便是一惊:“五爷,婢妾的意思是说,袖姑娘现在还是娇客,她身边的姐姐们,我们自然要高看一眼才对;所以婢妾们所居,实在是太好了些。” 沈妙歌闻言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吴氏后,本想瞪一眼钱氏,但他心念一转对着钱氏微一点头:“你还是个知道事情的,那责罚你就免了吧;好好收拾收拾,缺少了什么东西,可去袖儿姑娘或是我那里讨取。” 钱氏虽然还有些忐忑,不过能逃过责罚怎么也是好事儿,便叩头谢过了沈妙歌;而吴氏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青白相间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时候钱氏居然不与她共进退。 沈妙歌这才转身真得走了,只是他转过身去,脸上便闪过了几分怒气,不过一闪即没:吴氏虽然可恶,不过钱氏此人更加可恶。 回到花厅上,沈妙歌这才放出了自己的怒气来:“她们实在是气人!” 红袖却只是一笑,放下手中的绣活儿:“茶香,给你们五爷泡一杯好茶上来。”然后才微笑道:“莫生气,生气对身子不好,你现在身子正弱呢,万一气个好歹,你受苦我挨训不说,你还要不要学武了?” 沈妙歌闻言点了点头,在红袖左边坐下,不过心中犹在气恼。 红袖接过了茶香手中的茶,亲自递给了沈妙歌:“你还真放到心上了,只是有什么好生气的?原本就是平常不过的事儿,值得你如此嘛。” 沈妙歌一闻便知道是好茶,虽然心中气恼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道:“话不是这样说,我没有想到她们如此不明事理。” 红袖一笑,她正是要好好的教一教他:“什么叫做事理?平心而论,她们两个人算不的坏人,换作你我是她们,又该如何?” 沈妙歌想也不想,冲口而出:“自然不会像她们一样不识好歹,胡乱怪人。” 红袖拿眼瞅着他:“你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她们;她们可是长辈们送给你的婢妾,身份自然便不同,而且她们出身婢女,当然不想被人瞧低……” 沈妙歌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吃茶;吃了半盏茶后,他把茶盏放下了轻轻一叹:“你说得有道理,我是没有把自己当作她们;只是,她们所行虽然可谅,但也实在可恶,此事与你没有半点干系;眼下你还为她们说好话,她们却对你心怀怨恨,唉——!” 红袖还是笑眯眯的:“她们也知道此事不是由我做主,但是沈府上上下下,她们敢怪哪一个?是要怪你,还是怪老夫人或是老祖宗?而且只有我,日后才会同她们有切身的利害冲突,眼下也不过是她们在迁怒罢了;因为她们在对日后的生活担忧。” 她如今说了这些话,不止是想教一教沈妙歌,而且也堵住了日后沈妙歌的口,让他不能以她们生存为由来为她们说话。 沈妙歌闻言心间一动,又取了半盏茶在手中,却并没有吃只是把玩;红袖也没有再说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不可过急了;今日到此为止正正好。 她不再理会沈妙歌,由着他去想事情,又取了绣活儿招手叫过来赵氏,两个人低低的说着话,她学着做起了活计来。 沈妙歌自沉思中醒过来,看到红袖在绣东西不禁生出了好奇:“我听人说,你极厌恶这些的,只好功夫二字;今日怎么做起了这些。” 红袖放下了手中的绣活,活动了一下脖子:“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嘛;”她看沈妙歌神色间还有些不开朗,正想问他要不要看自己耍刀:以此来哄他开心。 “你绣得这是什么!这可是我看过绣得最糟……”沈妙歌取了红袖的绣活看了一眼,这句话便冲口而出了。 这也不怪他,他实在是有些过度惊讶:就是小红袖三岁的小丫头们,绣的活儿也比这个强上百倍不止。 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对上了红袖的一双怒目,所以后面的话被吓回去了。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红袖,发现她是真得生气了,便喃喃的道:“也不是,也不是了;仔细看一看,还是很不错、很不错的;至少,很耐看。” 红袖一把扯过绣活儿:“五爷眼光高!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神,请吧。”她是恼羞成怒!听赵氏奶娘说过,在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们,已经开始准备着要绣嫁衣了——那当然是极精致的;可是反观她,却连一朵花也绣不好。 沈妙歌和红袖在一起十几天了,还不曾见过她恼怒;他也没有被哪个姐姐妹妹斥责过,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走吧,等用饭时她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到时再赔赔礼应该也就没有事儿了。 他起身要走时,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红袖,然后一句话又冲口而出:“你这个样子,倒真是平添了五分秀色!好英气,好……”又对上了红袖的怒目,他一下住口:“我正好有事儿要去老祖宗那里走一趟,这就告辞了;你忙,你忙。” 说完,立时转身便走: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好,他几乎想跑出去。 看着沈妙歌走掉了,红袖忽然感觉好笑,也没忍下便笑了出来;赵氏和三个丫头看她笑了,这才大大的松一口气;她们几乎认为自家姑娘原本的性子要露出来了。 中午用饭时,沈妙歌出现在红袖的院子里,还给红袖带了一个小玩意来:一只陶制彩绘的小老虎;样子十分的可爱,却也不失百兽之王的威风。 他又说了两句似赔罪的话儿:他原本没有说过这种话,所以说起来还有些结结巴巴的;这样一来倒把红袖逗乐了,再加上有两个妾侍一旁伺候着,所以红袖也就放过了沈妙歌——原本也不算是沈妙歌的错。 小夫妻雨过天晴一起用过了饭说了一阵子闲话,各自回东西屋歇午觉了;只是这一天注定他们小夫妻不得安生。 红袖和沈妙歌都还没有睡醒时,院子里便有人来;赵氏一听来人的话,无奈只得让韵香去请红袖,让雨儿去请沈妙歌。 来人是沈家六太爷夫妇打发来的;除了两个媳妇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及一个打扮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 赵氏想起十几日前沈妙歌的话,便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她请了这些人到花厅上坐下,让小丫头们奉上了茶;两个媳妇子都推辞不坐,却相让装扮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坐。 那半大姑娘正在打量屋子,闻言看向赵氏一笑:“我还真有些累了,便失礼稍坐一坐,大娘不要怪我轻狂。”赵氏已经知道她是谁,不卑不亢的客气一句便做罢。 这时脚步声响起,赵氏回头看过去却是红袖先到了:她早已经让小丫头传了话进去,自家姑娘应该知道眼下厅上的人是谁;看到姑娘平和的神色,她的心便放了下来——姑娘啊,真得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在将军府中只知道胡闹的人。 赵氏心下又是一酸:也是没有父母在跟前,所以姑娘才收敛了性子吧? 红袖一来,两个媳妇子忙一脸是笑的福了下去:“给姑娘请安。” 红袖还礼,并向沈六太爷的院子方向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安才坐下;她瞧也没有瞧那个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 亲们,现在pk分是830,到861分时便能加更,只要三张粉票就可以了!亲们,加油! 另外,求粉红票、推荐票! 侯门娇 第二十一章 因为这位半大姑娘在看到她后,故意在两个媳妇子请安时才站了起来,好似前面不知道她是谁一样;而且她对着红袖也只是屈了屈膝,话是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位的心气更高啊。 “叔父和婶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两位 侯门娇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部分阅读 咐?两位嫂嫂尽管说就是。”红袖笑得很和善。 两个媳妇子欠身,小丫头奉上了两只小巧精致的盒子:“这是我们夫人娘家送来的新鲜花样儿的金、银簪子,特意送过来给姑娘们赏玩。” 红袖闻言知道不只是自己一人有,便起身谢过了,让韵香收起放好:长辈赐,不敢辞啊。。 “婶娘什么事儿都要想着我,实在是让我这做晚辈儿的心里不安;两位嫂嫂也不用客气,坐吧。”红袖口里只管客气着;媳妇子们不提那半大姑娘,她也不会主动问起。 沈妙歌,红袖知道他是故意迟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先出来;不然他早就应该在花厅上了。 两个媳妇子闲话了半晌也不见沈妙歌出来,便忍不住问道:“姑娘,刚刚我们去了五爷的院子里,说是五爷中午在姑娘这里休息;不知道五爷现在……” 红袖一笑:“你们五爷已经有人去请了,只是他身子骨一向弱,睡得沉的话丫头们也是不敢硬唤他的;不知道嫂子们有什么事儿,如果不是大事儿嫂妇们又急着回去,告诉我再转告给五爷也成。” 两个媳妇子互相看了看,她们还真是不能一直等下去:虽然回去没有什么事儿,但是一个差事做了这么久,六夫人会不恼她们才怪;想来想去,其中一个媳妇子还是一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原就是要回五爷和姑娘你们两位主子的;既然五爷在睡,那么奴婢们回给姑娘一个人也是一样。” 红袖只是一笑,点了点头:事情她当然是极清楚的。 媳妇子伸手一让那不奴不主的半大姑娘:“这位是我们府里的吉雁姑娘,依着我们老爷夫人的意思,送过来伺候五爷和姑娘的。” 吉雁这才福了下去:“吉雁给姑娘请安。” 红袖看向她:“我这里正缺人手,吉雁姑娘来得正好;嫂子们回去代我多多谢过叔父和婶娘。” 媳妇子一听这话便怕红袖误会了自家老爷和夫人意思,急忙补充上一句:“原来吉雁姑娘是早说好要送到五爷身边伺候的人,只是不巧……”她说到这里一顿,没有往下说就真是触了袖儿姑娘的霉头——不巧没有赶上日子开脸?好似她在取笑袖儿姑娘一样。 她扫了一眼红袖,果然看到她轻微的皱起了眉头,便咽下了半句话,直接说了下去:“前两日听到老祖宗把姑娘的院子改成了小跨院儿,所以我们老爷和夫人便着奴婢们把吉雁姑娘送过来了。” “去那个小院子?”红袖有些迟疑:“吉雁姑娘是叔父和婶娘赏下来的,如此是不是有些委屈了她?”她好些有十二分的不愿意。 看到红袖的神色,媳妇子还没有说话,那吉雁已经欠身道:“能为姑娘分些辛劳,让五爷舒心便是婢子的荣幸了。”她岂是那么好打发回去的? 做婢子一辈子的劳碌命,做个姨娘可真是一步登天,何况她还是长辈所赐,日后就算是主母也要容让她三分。 红袖笑了:“吉雁姑娘真会说话,不愧是婶娘调教出来的人儿;那好,就让吉雁姑娘去小院子;嫂嫂们放心,我自会不会薄待了吉雁姑娘的。” 媳妇子没有想到这位将军府的姑娘如此好说话,居然这么容易就收下了吉雁,还笑眯眯的说不会亏待了她;不过,她想想自认为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哪里敢得罪侯爷府的六太爷? 两个媳妇子都放下了心:“这小丫头一直跟在吉雁姑娘身边,我们夫人便把她也送了过来一并伺机五爷和姑娘,也能让姑娘少操分心思。” 红袖扫了一眼小丫头:居然还给吉雁配了一个小丫头!她却一径笑着点头道谢:“我这里就是少人手啊,真要谢谢婶娘的疼爱了。” “倒底是什么事儿?”沈妙歌终于出现在厅上:“听说六叔使了人来,有什么事儿吗?” 红袖起身:“六叔父送了两个伺候我们的人过来。”她看向媳妇子们:“五爷来了,你们把事情向五爷说一遍吧。” 媳妇子上前给沈妙歌请了安,然后笑道:“姑娘一句话便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那还用奴婢们绕舌;我们老爷和夫人看小跨院已经收拾好了,便让奴婢们把吉雁姑娘二人送来,也好伺候姑娘和五爷。”虽然她们嘴上言道不说了,但倒底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 妾侍就是伺候人的:纳妾一般都说成是多个人伺候老爷夫人,所以红袖和媳妇子们说得话并没有什么不妥。 沈妙歌点了点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睡得正沉却被吵了起来;既然是六叔送来的人,袖儿妹妹你就收下;反正你正缺人,这也是六叔六婶儿对你疼爱。” 红袖笑着应了,她听到沈妙歌的话十分的高兴:他能听得懂自己话中的暗示,这很难得。 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扶着雨儿的肩膀向东屋行去:“我还倦得很,再去躺一躺;嫂子们回去代我向叔父婶娘请安。” 媳妇子答应着送走了沈妙歌后,也没有多停留便告辞回去了。 红袖送走了媳妇子,回头对吉雁淡淡的道:“你稍待,我先去瞧瞧你们五爷。”扔下吉雁二人便自去东屋。 东屋和茶厅相接处立着雨儿和彩儿,看到红袖她们齐齐一福。 红袖微微一笑:“你们不用在这里立着了,一切有我呢;去茶水房吃些茶、用些点心吧,茶香在煮‘体己茶’呢,去得早了多吃一杯。” 雨儿和彩儿听到茶香在煮茶,又悄悄看了一眼屋里,便轻声笑道:“有劳姑娘了,婢子们很快就回来。” 红袖笑着点头:“去吧,我去里面看看五爷,过一会儿才走呢。” 雨儿几个大丫头都是心思灵巧之人,所以待红袖十分的亲厚;而红袖也有意无意的待她们同其它人不同,所以不过十几日双方便已经十分的相熟。 彩儿和雨儿行礼告退下去了,红袖留下韵香立在外面,带着赵氏进了东屋。 沈妙歌正歪在床上等她,看到她过来一笑:“怎么这么久?” “和你的两个丫头说了几句话;”红袖坐在了榻上:“吉雁便是你说的另外一个妾侍了?” “只听名字也听得出来了,你还用问这句话吗?”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雁可是六礼当中重头啊,吉雁、吉雁,你还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嘛?” 红袖虽然还不是太懂,但听明白了一件事儿:雁,在古礼中同成亲之事有关!吉雁,还真就是一个好名字啊! “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出来,你也什么都没有同我说过;叔父和婶娘使来的人只说是伺候我们的人,还言明要让她们去小院子——我是将门出身,心思自来是直的,没有一点弯啊。”红袖说着这话,斜斜的看了一眼沈妙歌,看他的意思如何。 沈妙歌本就不喜这些被硬塞给他的妾侍:送人给他的那几个长辈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他夸张的用手拍了拍嘴巴,又伸了一个懒腰:“我自然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就算是说了什么也只是梦中呓语罢了;我现在睡得正香呢,不曾醒来过。” 说完拉过薄被翻了一个身:“赵妈妈,你今儿可要给我做那个笋片汤吃才成。”那汤可是极费事儿的,赵氏也不过是做过一次,却对了他的口。 赵氏急忙答应了一声儿。她也听出来了,自家的姑爷根本就不喜那三个送上门来的小妾,倒是对自家的姑娘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不要说只是笋片汤了,就是要她身上的肉,她也舍得割下来。 红袖和赵氏都不再说话,红袖只是取了一旁的蝇拂,有一下无一下拂来拂去;等到雨儿二人进来,她才起身悄声道:“晚饭前半个时辰要叫起五爷来,不然他又吃不下多少东西。” 雨儿二人答应着,却没有留在屋里:五爷在屋中的时候,从来不喜欢无事时有人,也只有袖儿姑娘例外;这也是雨儿几人待红袖亲厚的原因之一。 红袖走到了厅口,并没有行到上座坐下,只是随意一站便说道:“韵香,把吉雁带到小院交给吴、钱两位姨娘;告诉她们,日后吉雁姑娘就是那个小院儿的大丫头,也是她们两个人的大丫头了——虽然不合规矩,不过吉雁姑娘是婶娘的人,此事回了夫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一副架势,完全是说完就走的样子:就好像,吉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她多操心一分。 今天为pk分861分加更!下次加更1061分,亲们加油!继续求粉红票支持,一张粉红票便是10分pk值 亲们,我们明天见 侯门娇 第二十二章 韵香听到后答应一声看向了吉雁,示意她随自己走。 吉雁却完全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六太爷夫妇赏给五爷的姨娘,怎么送她来的人刚刚走,面前的未来主母便变脸把她当作了丫头呢? “姑、姑娘,你弄错了,我不、不是来做丫头的。”吉雁有些吃惊过甚,所以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来的时候想过很多,但是真就没有想过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她并不是外买来的妾,而是五爷的长辈所赐,就算是小主母不高兴,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才对——现在,她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话倒是不用红袖回,她只是有些吃惊看了一眼吉雁,似乎不敢相信吉雁能说这样的话来;而韵香已经答道:“吉雁姐姐这话说得可真是稀奇了!你不是来做丫头的,难道还是来做主子的不成?” 这话诛心啊。 吉雁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姨娘可算不得正经主子,所以韵香此话她接不得半句;而且她是做姨娘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不出口来,所以被韵一句话便堵得哑口无言了。 她便对身旁的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为自己辩解;韵香却早一步指着那小丫头喝道:“吉雁姐姐说她不是来做丫头,你可是来我们这里做丫头的?” 小丫头只能回一句:“婢子是来伺候五爷、姑娘和……” 韵香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来做丫头的就好!现在就给我出去吧。”然后扬声吩咐门外的一个丫头道:“带她到洒扫上去,明日让再让她领差好了。” 小丫头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便被人带走了,好临走之时看了一眼吉雁,虽然一肚子的不放心,但是她一个小丫头哪里胡乱开口说话?尤其是眼前这位韵香,可真是厉害啊。 红袖这时看了一眼吉雁道:“六叔父和六婶娘的吩咐我听得清清楚楚,吉雁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就下去吧;日后,要慎言才好”说完,她也没有等吉雁答话,转身带着赵氏走了。 应该说的场面话儿,红袖说完了:至于吉雁想说什么,她是不想听,也没有必要听的。 “走吧,姐姐;您这话儿也就是我们姑娘好性子,换成另外一个主子,怕不是要打你的!”韵香又刺了一下吉雁,然后也不理会她,直接转身就走。 吉雁就算是千不愿、万不愿,看到红袖走了,她现在无可以为她做主之人,也只能跟上韵香去了小院。 她现在虽然气恼,却并不是绝望了:五爷还在,只要她见了五爷把事情说清楚,她的身份便能明朗,不会再由着人轻贱;而且她被送到五爷房中为妾,沈家的主子们都是知道的,就算五爷不为她做主,她早晚都能正名。 她正名之时,也就是这位袖儿姑娘倒霉之时:一个小小四五品的将军之女,居然敢在侯爷府中动心机——她如此轻贱自己打得可是六老太爷的脸。 吴氏正在厅上跪着,而钱氏还在房中气恼:小主母居然如此j诈,只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便把五爷的心笼住了。 她们二人听到吉雁来了之后,心下更是不痛快:此女是什么人,她们在开脸的当日便知道了;听完韵香的话后,就连吴氏的气恼都少了许多——做丫头,还是给她们做丫头!实在是太好了。 就算日后府中的主子们为吉雁正了名,她也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此一想,吴氏和氏氏如何不喜?五爷只有一个,少一个人来争总是好的。 韵香交待钱氏和吴氏两句话后便走了,把吉雁交给了两位小姨娘:她在这里,吴氏和钱氏怎么好意思呢?只有她走了,这小院子的好戏才能开锣。 红袖回到房中,便安安心心开始继续绣她的花儿:自被沈妙歌讥讽了一回,她是立心要绣出个名堂来的;而且心绪不宁的时候,绣花也是定神的一个法子。 赵氏总有些担心,忍不住道:“姑娘,那丫头应该是来……,沈府的主子们应该都是知道的,虽然有五爷兜着,但是最后沈家之人不会拿五爷怎么样,到时怕会迁怒到您身上。” 红袖头也不抬,专心的把手中的针穿过素缎:“不知者不罪。”她现在只想能静下心来,实在是不想多说此事。 赵氏看红袖的样子,忍不住一叹:“您就收一收要强的性子,就算姑娘现在折辱了她,可是日后她一定还会是……,不是平白得罪人嘛。” 红袖把针自下而上穿了回来,盯着自己绣的花瓣看了看道:“奶娘,这针法我绣得对不对?”赵氏听到姑娘的问话,急得一跺脚:“姑娘,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将军府。” 红袖无奈的放下针线:“我知道这里不是将军府;我也知道她日后有可能会成为姨娘,不过,眼下我如此做就是为了要打一打吉雁的气焰;至于得罪人,我便是不如此待吉雁,那位六叔父和六婶娘也不会看我顺眼的,正可以让沈家的人知道,我郑红袖并不是任人欺辱的主儿。” 赵氏愣了一愣,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没有再提及此事,勉强打起精神来指点红袖的针法。 红袖认真把一朵花绣完后,也感觉到有些累,便住了手闭目养神;她的脑中自然不是空白一片:小妾的事情并不重要,也不着急处置她们;眼下最着急的事情却是沈妙歌的身体。 如果他真得不是“病”,那么他中得是什么毒,如何才能解除是最要紧的事情;另外,到底是何人下得毒手,也一定要尽快找出来,不然就算解了现在的毒,说不定又会中另外一种毒;而且,那下毒之人,怕不会只针对沈妙歌一人。 只是,这些事情要自何处入手呢?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刚刚就是难以静下心来,这才借绣花沉一沉心思;但是静下心来,依然是想不到什么头绪。 她已经思索此事不是一两天了。 晚饭时,并没有像前些日子把大厨房的饭菜都倒掉;沈妙歌把几样菜式取出来,放到一旁叮嘱韵香拿去喂养那些买来的猫狗:一只猫狗一样菜式,不要吃混了。 红袖只一听便明白沈妙歌这是想确定哪些菜式里有毒:那些被他留下来的菜,都是他爱食用之物。 用过晚饭后,红袖打发走了所有的丫头们,和沈妙歌细细的说起了她的所虑所想。 沈妙歌走时,红袖的神色间的焦虑轻了很多:虽然沈妙歌年纪小些,不可能想到什么妙计;但是他对沈府可是极为熟悉的,这却是红袖所欠缺的。 沈老祖、沈太夫人当天晚上便知道了吉雁的事情,不过她们并没有生气,尤其是沈老祖,她笑得很十分欢畅:“不过,那个老六送来的丫头还是要给她名份的,毕竟这是我那个六孙子早就说过的。” 沈太夫人应道:“老祖宗所言极是,袖儿这个孩子如此做,真是掌了老六夫妻的脸;如果真不给那丫头名份,依着老六的性子,怕是会骂到袖儿那孩子的脸上去。” 沈老祖不以为意:“打他们的脸?那也是他们活该!他们把脸伸过去让人打,不打那孩子就枉自出身将门了;至于老六要去骂袖儿,嘿嘿,我倒并不担心这个,那孩子不是一个软性子的人;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罢了。” 红袖和沈妙歌现在要查下毒的事情,最先要做的便是要有自己的心腹之人;所以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精力大半放到了新买来的丫头身上。 十几天的时间一晃眼便要过去了,红袖二人已经确定要留下的人了,只等着人牙子再来。 这一日一大早,红袖练功回屋,因为一身是汗所以她要洗一个澡再吃饭;梳洗完之后,她等沈妙歌到了,两个人像往常一样用过饭后闲谈两句。 沈妙歌便起身要回去读书:他身子不好,所以功课几乎全部没有了,只是闲暇精神好的时候自己看一看书。 他站起来笑道:“袖儿,我可等着你的荷包了;只是,不要绣得太过难看,让我带不出去。”他现在常常拿红袖的绣功来打趣她。 红袖正要假装恼了嗔他两句,却看到他身子忽然晃了两晃,然后他自己轻轻“咦”了一声儿,抬起手来刚刚抚到头上,便身子一软一头就要栽到地上;也幸亏红袖有功夫在身,看到不好,一步迈过去抱住了他。 虽然红袖练过功夫,不过抱着一个比自己身体大些的人,还真是有些吃力;便急忙唤人进来帮忙。 赵氏等人在外面听到红袖声音不对,一下子都涌了进来;当赵氏看到红袖怀中沈妙歌白着一张脸人事不省时,她自己差一点儿没有晕过去。 雨儿和彩儿已经惊呼着过去接过了沈妙歌,脸色大变的口里唤着“五爷”,那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红袖看她们如此,眉头微微一皱轻喝一声儿:“先把五爷抬到床上去,你们两个知道五爷平日里所用的大夫吗?赶快使了人去请!” 她对两个丫头如此乱了分寸十分的不满:沈妙歌是‘久病’了,他身边的丫头们怎么会遇事没有主张呢?还是说,沈妙歌久病从来没有晕过? 现在是969分,到1061分就可以加更了!还差十张粉票,亲们有票票的砸过来吧。 侯门娇 第二十三章 经红袖一喝,彩儿跳起来就奔了出去,门外立时便传来她的呼喝声:“快,使人去请姜太医!”然后她打发人去报信给沈老祖等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红袖一个孩子能做主的了。 太医?红袖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神儿,她张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她听到彩儿请太医时,忽然心动一动,想多请几位大夫进府,好好的借这个机会给沈妙歌看一看:倒底是病还是毒,她怎么也要心中有个底儿才成。 是病就要寻医求药了;是毒嘛?哼——!为了自己,也为了沈妙歌,说不得就要同人斗一半了。 不过,她现在可是一个孩子,居然在沈府也算是主子,但她让人请大夫的话有没有人听还真两说——还是等沈家老祖来了之后,看当时情形再说吧。 红袖并没有太担心沈妙歌的性命:就算有人想要沈妙歌的命,也不会让他一下子就没了性命,如此会让侯爷府的主子们起了疑心,会彻查此事。 沈老祖带着沈太夫人等人很快便到了红袖这里,一进门便喘着气道:“五哥儿呢?我的五哥儿呢?”红袖急急迎上去,扶住她:“老祖宗,五爷在东屋呢。” 沈老祖急急奔进了东屋,看到床上的晕迷不醒的沈妙歌便急得掉下了泪来;她没有扑过去大哭,反而是先喝问左右:“可使了人去请姜太医?” 红袖听到这句话,急忙抢先答道:“已经使了人去请姜太医,不过袖儿怕姜太医万一不在家中,正在想是不是要再多请几位城中的有名儿的好先生过来,先替五爷看一看呢?” 她当然担心沈妙歌的生死,所以现在一有机会,她马上想借沈老祖之势,多请几个大夫过来看看:如果真有人毒害沈家嫡系子孙,那么一定会有大夫之类的人做帮凶;多请几位大夫,才能得知沈妙歌的真实病情。 沈老祖还没有说话,一旁有人答道:“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五哥儿一直都是由姜太医诊治的,那可是……” 沈老祖却狠狠的瞪了过去,同时口里吩咐道:“没有听到你们袖姑娘的话!还不快打发人给我去多多的请先生进府!”屋里自有人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沈大姑奶奶被沈老祖瞪得低下了头,不过她对红袖更加不待见了。 沈老祖吩咐完之后马上扑到床边,双手捧起沈妙歌的一只胳膊来,就大哭了一声儿:“我的五哥儿——!”立时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把沈老祖救醒过来;沈太夫人便想使人送沈老祖回房:这屋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再添上沈老祖,只能是乱上加乱;可是沈老祖就是不同意回房,最终无人拿她有办法,只得把她安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红袖看着一屋子的人,乱哄哄的围着沈老祖和沈妙歌,眉头一皱却也不好说什么。 姜太医还没有到,城中的先生倒是来了几位;屋里的众人这才扶着沈老祖避到西房去,让大夫们给沈妙歌诊脉。 先后来了四五位先生,不过先给沈妙歌诊脉的是一位最先到府中的须发皆白的老者。 红袖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满是汗水:她不能不紧张,不只是因为沈妙歌有个万一,她在沈府不好立足;而且因为沈妙歌是在她的房中发病,如果有个万一,沈家的人……。 她虽然极为紧张焦急,却没有乱了心神分寸,悄悄的扫过了屋里先后来的一干女眷:像沈老祖、沈太夫人如此焦急的有,不过却极少;虽然其它人也努力作出一副担心焦急的样子,可是神色间依然流露出一两丝不同来。 沈大姑奶奶焦虑大过忧心,有些坐立不安似的,她的眼睛时不时的扫向门外或是窗外;而几位婶娘除了二婶娘之外,其它几位的眼底还闪着一丝喜色。 门外的姨娘们虽然雅雀无声,好似在等着屋里的人唤她们进来伺候,其实人人都神色各异。 看起来,就算是沈家的正主子们,也有不少人盼着沈妙歌一病不起,最好是能一命呜呼。 “你给老夫滚一边儿去!老夫的病人也是你们这些庸医能诊治的?你们还不把这几个庸医赶出去,是不是日后你们沈府不需要老夫了?”一个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红袖一愣。 她已经猜到此人是姜太医了:就算他是太医,就算他医术通神,但也用不着如此目中无人吧?而且还在侯爷府中如此大呼小叫,当侯爷的爵位是玩儿的吗? “姜太医,还是看看小儿病情如何吧。”沈侯爷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不过说话还算平稳;话中自有一股威严,那姜太医没有再大声呼喝。 红袖心下忽然一动,悄悄的扫向了屋里:果然,有的人神色已经变了;红袖一直感觉不对劲儿,现在她强迫自己静下来心来思索:沈妙歌忽然之间晕倒,也太奇怪了。 十几天以来,沈妙歌的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不过精神却好了不少;不过为了让下毒之人宽心,他一直在人前假作虚弱并没有表露出来。 沈妙歌的身体虽然好转的很少,但的确是在好转——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晕倒了呢? 她心下存疑,便打算细细的想一想近两日、尤其是今日沈妙歌吃过的东西时;却听有人跑了过来:“老祖宗,老祖宗,五哥儿醒了,五哥儿醒了!” 沈老祖一下子坐了起来,脸露惊喜之色,然后闭上眼睛合什谢过了上天之后,才开始问那报信的丫头详情。 红袖扫了一眼屋里又变换了神色的众人,她对赵氏使了一个眼色,趁着众人都在注意报信的丫头时,吩咐了她几句话;赵氏闻言有些迟疑,不过在红袖催促的眼神下,她还是转身悄悄出去了。 姜太医的医术的确是高明,居然在他诊过脉之后,在沈妙歌的身上按了几下又给他的口中塞了一粒药丸后,沈妙歌便醒了过来。 沈侯爷自然是极为高兴,便相让姜太医去花厅上奉茶写药方子。 “小侯爷,你口中的药只是醒神之用,你的身子极弱不能久含,赶紧吐出来吧,不然对身子极为有害的;一会儿服下老夫开得药,便会舒服一些。”姜太医叮嘱沈妙歌道。 沈妙歌轻微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精神还真不好,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侯爷吩咐丫头们好生照看沈妙歌,然后再次相让姜太医:“此等小事儿就让丫头们做叨,姜老先生还是随本侯到厅上一坐,本侯也有几句话要请教姜太医。” 就算房中有病人,雨儿等人也不能不把侯爷送出屋去;直到侯爷说让她们赶快回去照料沈妙歌,她们才回转身。 雨儿急急取帕子围在了沈妙歌的脸旁与颈下:“五爷,你把药丸赶快吐出来吧,久含对您身子不好。” 沈妙歌张开了嘴巴:里面空空如也!雨儿吓了一跳:“我的爷,您不是已经吃下去了吧?”彩儿一听便想去唤太医回来;沈妙歌勉力抬起手来,指了指放在床头的瓷盂。 雨儿看了一眼,盂里面倒有一些茶水,混有一些茶叶,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个药丸:“您吐到这里面了?” 沈妙歌点了点头,两个丫头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人在屋里照料,一人去花厅看方子可写好了。 到沈妙歌的药煎好时,姜太医和所有的先生们都走了;沈老祖拉着沈妙歌反复的叮嘱了一番,这才准备起身要走。 “五哥儿虽然自病倒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但这却是第一次晕倒!况且前些日子冲喜之后,我看五哥儿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现如今这个样子,侄媳妇,你是怎么伺候的?!”沈大姑奶奶终于发难了。 红袖闻言知道沈妙歌还真是第一次晕倒,她轻轻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轻轻一福:“袖儿也不知道五爷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五爷原来一直好好的,在你屋里用饭用了十几日便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你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能推脱掉罪责不成?还不给老祖宗跪下请罪。”沈大姑奶奶是步步紧逼。 沈老祖没有责问红袖,却也没有阻拦沈大姑奶奶,她看向红袖的目光似乎也有些不喜;众人看到沈老祖如此也不意外,毕竟沈妙歌可是沈府唯一的长子嫡孙,是沈老祖的心肝。 红袖却没有跪下:跪下便等于是承认了其罪;她没有直接和沈大姑奶奶争论,而是轻轻的说道:“论亲疏远近,五爷与我来说,已经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是袖儿这一辈子的倚仗;五爷的身子不好,袖儿岂敢掉以轻心?平日里伺候五爷用饭,袖儿也是费尽心思的给五爷调理身子——多少还是有效的,长辈们儿都看到了,就像姑奶奶所说,自冲喜以来,五爷在我房里用饭,身子确是好了一些;至于五爷为什么好好的会忽然晕倒,袖儿不懂医术,实在是不知道为何。”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其实不止是为了辩白——她看到沈妙歌对她眨了眨眼睛,以口形为语告诉她,让她拖一拖时间。 沈大姑奶奶被红袖的话气得不轻:这个小丫头居然牙尖嘴利,用自己的话来证实她无错!她想了想便不再理会红袖,反正对着沈老祖福了下去:“老祖宗,五哥儿的身子是大事儿,好端端的晕了过去,此事不能就此做罢,不然日后在五哥儿身边伺候的人都如此大意,那……。” 侯门娇 第二十四章 沈老祖听完沈大姑的话点了点头:“你说得极对!五哥儿这次病得如此严重岂能就此算了”沈大姑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同她一样高兴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沈家的主子们很多人并没有立时认定:沈家老祖可是修成的老狐狸她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之前哪里能相信 沈太夫人虽然有些着紧不过却也没有立时开代红袖求情;就是沈夫人也一样静默着:她们二人可是对沈老祖很了解的 “来人把五哥儿身边的人都给我绑了拖到五哥儿院子外面重重的打!自上到下让她们各领二十杖与十杖然后——”沈老祖的声音稳稳的不见一丝起伏好似刚刚那个因为沈妙歌晕过去的老人家不是她:“统统赶出去!” 沈妙歌的眉头一皱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他是有不忍不过那些丫头出去之后一样有生路;如果他一开话便会被人所乘最后却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他只能在心中对某些丫头们说了一声“对不起” 沈老祖的话音一落神色变了可不只是一个沈大姑;不过沈老祖却看也不看众人,好似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扶着丫头的手带着沈太夫人等人就走 虽然她走时不曾对红袖说一个字不过却也没有动红袖一根汗毛也没有斥责红袖一句;这让沈府的许多人心里都暗暗思量开了 红袖听到沈老祖的话,心里也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姜还是老的辣啊!沈妙歌身边伺候的人被各房各院收买或是安排的不在少数却被沈老祖借着沈大姑的话四两拨千金一般轻松的全打发掉了 当然沈妙歌身边的人不可能全都是有异心之人把众丫头们不问一句全打一顿全部打发出去自然是有那被冤了的:只是沈老祖要顾全的只有一个沈妙歌所以她并不在意;而且这顿打不但打在了那些各怀心思之人的脸上还让她们说不话来也不敢说话 沈大姑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咬咬牙再一次唤住了沈老祖:“老祖宗五哥身边的人自然是应该都是一些不会伺候的奴婢留着也是无用!”说这话时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只是五哥现在身边没有人伺候了而且他发病还是在这屋里哪里还有把他留在这里的理?而且此事也应该好好查一查如果真留了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五哥身边那……” 沈大姑虽然感觉到沈老祖在看她她没有抬头也知沈老祖的目光一定是森然的因为她的后背上凉凉的不过她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她对红袖的怨念已久:原本她对沈太夫人提出要把自家的女儿嫁给沈妙歌冲喜时沈太夫人是答应了的;但是沈老祖却横一杠非要让沈侯爷去寻那菩萨“所说”的新娘子把她的女儿扔在了一旁 虽然亲事只有她和沈太夫人、沈老祖几人知也并没有传出去有碍她家女儿的闺誉但是她还是十分的恼怒 她寡居被迫住回了娘家她丈夫应该得到的那份家产婆家倒也没有少了她的只是她自小锦衣玉食那些家业在她看来实在是少得可怜;现在她住在娘家吃穿嚼用大半都是由侯府来承担——此事在沈太夫人在世的时候自然可以但沈太夫人去世之后呢? 她为了谋个日后才想把女儿嫁到沈家:那么沈妙歌父子也着她住下去 但是这一切却被沈老祖和红袖给破坏了!她对沈老祖自然有着十二分的恼意但却不敢恨沈老祖:恨了也是白恨;所以她把一肚子的火气都撒到了红袖的头上 并且她还在打算只要侯府能休掉红袖她的女儿一样还可以嫁给沈妙歌为妻 所以眼下她是紧紧咬住红袖认为这是一个可以除掉红袖的好机会是她后半辈子可以安安稳稳过好日子的机会 沈太夫人把落在沈大姑身上的目光移开了她原本是想拦下她说话的可是沈老祖搭在她胳膊上的手一紧她哪里还能再开? 她也只能在心底骂沈大姑不成器、不长眼看不明白当前的情形吗?哪怕她跟老祖回去之后再谈此事也比现在开要强百倍;沈大姑的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她才会更气恼 沈老祖淡淡的:“五哥儿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了自然要由他妻子来照料他;至于日后如果再有个什么万一……”她看向了红袖声音冷了下来:“袖儿你可明白?” 红袖只能屈膝答:“回老祖宗袖儿明白” 沈妙歌这时挣扎着说了一句话:“老、老祖宗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还请老祖宗、宗做主” 他一开说话红袖并没有注意他反而去注意屋里的众人她可有人的神色有异样:还真就有 沈老祖听到沈妙歌说出话来又喜又心疼她狠狠瞪了一眼沈大姑怪她在这屋里便开始多事急行过去抚着沈妙歌的头:“一切自有我为你做主你安心养病就好” 沈妙歌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是安心了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五哥儿晕倒的事情当然要查个清楚明白;此事嘛就给你了;”沈老祖一指沈夫人;“你是五哥儿的母亲为他多操些心也是应当应份的”沈老祖说完看向了沈大姑:“你还有什么事儿?” 沈大姑原本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毛遂自荐想揽下查此事的差那把她讨厌的郑红袖赶回娘家去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听到老祖宗的话后虽然还想争辩两句最终她还忍下了 她好在也是大院里长大的人所以没有愚到底:全府上下最没有可能会害沈妙歌的人便是沈夫人了而且事关她儿子的命由她去查再合适不过;她再说下去也只能再讨没趣而已 再说沈夫人一向是个没有主张的人她想左右沈夫人也不是难事儿;所以也就行礼答无事了 沈老祖看沈大姑不再说东说西了转身便走:她实在是气坏了只是不好发作出来 沈老祖处理此事让沈家的主子们更加些迷糊起来她是要保郑红袖呢?还是——?因为把沈妙歌留在了红袖这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沈老祖非常相信红袖要么就是沈老祖已经确定是红袖下得手要害沈妙歌但是却不知她是如何下得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把沈妙歌在这个时候到红袖的手中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而且她一直没有给红袖好脸子看也没有为她开脱一句如此看来她也怀疑红袖了;有此想法的沈家人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沈老祖可没有责骂红袖一句反而把沈妙歌身边伺候的人都打了一顿这应该是相信她吧?不想还好越想反而越糊涂了 沈妙歌的话倒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小孩子晕倒清醒过来听到沈大姑的话害怕了 沈老祖扶着丫头的手由沈太夫人陪着走了;而随沈夫人留下来的人并不少:沈家的几位婶娘还有沈大姑等等她们都没有走 赵氏倚在门框上紧紧的咬着嘴儿:她的姑娘明明就是被人陷害了!韵香和茶香的脸色也异常的发白只是她们虽然心急却也说不上话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等着沈家的人走了好和姑娘商量对策 沈夫人现在终于可以上前好好儿子她把沈妙歌的头搂在怀中摩挲了好一阵子才放开叮嘱他要好好的休息 然后她刚刚起身沈大姑便:“弟妹你不能就这样走了;至少也应该查一查这里的小厨房” 沈老祖一走沈大姑根本无可怕的人说话便放肆了一些;她就差指着红袖说是她在下毒害人了 沈夫人看着沈大姑冷淡的:“老太太把此事给我了要怎么做我自有主张”她的子虽然一向不好强但是大家出身哪里是任人欺侮的主儿?所以她对沈大姑完全收起了平日里和气的笑容 沈大姑倒没有料到一向没有脾气的沈夫人居然会给她脸子看她愣了一愣后一哼:“五哥儿是你的儿子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 “姐姐知五哥儿是我的儿子便好我自然不会误了我儿子的命就不劳姐姐多操心了”沈夫人实在是生气了 儿子病在自然是需要静养的可是沈大姑却一直在这个屋里吵闹刚刚沈老祖在她不能在长辈儿面前放肆所以才一直忍让沈大姑 红袖听到沈夫人对沈大姑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一样是很吃惊的;她忽然明悟:大宅门儿里的女人们不任何一个 今天会为1261分加更现在的pk分数是1328下次加更1461分(再有13张粉票就可以加更了嗯,如果今天能有33张粉票也就是pk分数能达到1661分,明天就会加更两章哦)亲们加油!女人也加油! 侯门娇 第二十五章 红?br /gt; 侯门娇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7部分阅读 红袖自然是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至于是不是沈大姑奶奶,却不好确定;但她已经在反省:如果不是她事事以为自己年纪比本尊大过许多,又是二十一世纪的游魂,又哪里会如此容易就被人算计了? 自信是好事儿,只是她似乎太过自信了,也太过轻视大院儿中生活的女人们。 她虽然在公司也经历过勾心斗角,但是她的位置一来并不高,又没有经历过商界的杀伐,对阴谋之事太过小视;二来她也不像眼前的这些女人们,她们的勾心斗角是为了生存——她们没退路;哪像她上一世时,在职场从来都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所以,大院儿的女人们,比她心狠的多。 红袖清醒的认识到:其实,她并不比这些大院中的女人们厉害,只要她稍微有点儿大意,便会被人谋算;她不要说应敌,就是自保也要好好用心才成。 就像眼下的事情,她根本还是没有一丝头绪:她想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沈妙歌是因何忽然晕倒的;应该是因为毒,可是这毒是如何进了沈妙歌的口呢? 沈大姑奶奶被沈夫人两句话噎得一口气便涌了上来,她转身便走:“不识好人心,我还懒得管你们家的事情!” 红袖发现几位婶娘听到沈大姑奶奶的话后神色也各不相同,甚至有人微微撇了撇嘴,那意思不言自明:沈家的事情,也不劳她这个外姓人来管。 沈大姑奶奶一走,几位婶娘也都告辞了,没有一个人再多说一句话。 送走了众人之后,沈夫人看向红袖,却半晌没有说话;沈妙歌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鼻息缓而平:屋里一时间静得只有沈妙歌的呼吸声。 “袖儿,你好好照顾琦儿;还有,虽然你们年纪还不算大,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有五哥儿,都要仔细上心些,莫要再……”她说到这里忽然住口,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起身。 现在就要求儿子儿媳这些,实在是早了些吧?她当初嫁到侯府,也是过了一年多才认清楚了侯府的情形,明白自己母亲多年的辛苦;而现在儿子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小了些。 沈夫人看向床上的沈妙歌,然后长长一叹:“毕竟还是太小了;”她又看了看红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们曾答应郑将军的话,我们会记得;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便没有再说红袖说什么,扶着丫头的肩膀去了。 红袖送走了沈夫人,回到房里坐在床头上,默默的坐着发呆;直到沈妙歌握住了她的手。 沈妙歌一直没有睡着,他其实在等红袖唤他;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睁开眼睛才发现红袖的神色异常。 “怎么了?你,是不是伤心了,还是生气了?老祖宗和母亲,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沈妙歌看红袖的神色不好,所以出口安慰她。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事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红袖打断了沈妙歌的话。 沈妙歌握了握红袖的手:“我没有事儿;你,真得没有事吗?”他看红袖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还真是放不下心来。 “没有事儿,我只是在想我忽然晕倒的事情;”红袖轻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老祖宗和夫人的话我自然是懂的,哪里会伤心或是生气。你可曾想起你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沈妙歌摇头:“没有,我自醒过来以后,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可是我没有乱吃过什么东西;”他又想了想,又摇了一下头:“这事儿一会儿再说,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嗯,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告诉老祖宗。” 他说着话,勉强用力伸手把枕下的一方半旧锦帕掏了出来递给红袖:“你看看这枚药丸,我怀疑是我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 红袖问了药丸怎么来的之后,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沈妙歌居然有这种心思:虽然一直她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他简单的当个小男孩来看,但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小瞧这个男孩子了。 由沈妙歌身上,也可以知道侯府中的女人们有多么的可怕了。 “你为什么这样说?”红袖把药丸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味道非常不好:“你说它是毒药,我倒还有几分相信。” “姜太医来了之后虽然也为我诊过脉,不过他这次诊脉的时间很短,比往日他给我诊脉用时短了许多;诊完脉便在我身上推拿了几下,根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他推拿只是为了让我能把嘴巴张开;然后,他便把这药丸塞到了我的口中,虽然只是含着,但只一会儿我便好受了许多。”沈妙歌说着话,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你当时不是晕迷了吗?”红袖吃惊的看着沈妙歌。 “我只是四肢不能动,口不言、眼睛也睁不开而已;但是我依然听得到、也感觉的到,所以我现在可以确定晕倒是因为中毒,不是因为病。” 沈妙歌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厉色:“我想,姜太医今日原本也不打算给我这粒解药的,他应该是看到你叫了其他的先生来;不想让我父亲太过担心,以致于父亲再去寻其它先生来给我诊脉,所以他才会取出解药来,显示一下他医术的高明。” 红袖闻言对沈妙歌彻底改观了:这哪里是一个小男孩,他根本就是一个小妖怪!是的,沈妙歌所说的她完全同意:如果这粒药丸真是解药的话。 她看着手中的丸药:“我也感觉这药丸八成是解药,只是我们要如何才能确认呢?” 沈妙歌也沉默了:叫大夫来的话,一定会让府中的人都知道,那下毒之人也会知道的,便是打草惊蛇了。红袖把药丸包好收进怀中:“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一会儿听听奶娘怎么说我们再决定吧。” 沈妙歌不太明白红袖的话,不过红袖也没有解释,直接把奶娘赵氏叫了起来。 赵氏进来后轻轻一福,刚刚装作的平静一下子瓦解了,她嘴唇哆嗦着道:“那老先生倒是说了,他说五爷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致。” 红袖刚刚在西屋时吩咐奶娘出去,便是让她悄悄去拦住那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先生问问病情。 沈妙歌听完赵氏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有想到红袖居然会安排奶娘去问老先生的话;他看向红袖心底一叹:看来将军府中,也并不安生啊,所以袖儿才会如此机伶。 “我中毒是千真万确,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他此时说话已经完完全全的平静了:“眼下,要想个法子解毒才成;”他扫了一眼红袖:“不知道那么一粒药,够不够?” 红袖轻轻一叹:“是不是解药还难说呢,如果真是解药,就要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多弄出两粒来;嗯,奶娘,你过来听我说。”轻声叮嘱了奶娘一番后,她认真的看着奶娘:“这不只是关系着五爷的性命,也关系着我们主仆的性命,你可一定要慎重小心。” 赵氏连连点头答应着:自家姑娘在沈府没有一点儿根基,她不帮姑娘哪个能帮姑娘?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法子后,并没有反对: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红袖看向他:“眼下最重要的便找出你是如何中毒的,不然这次解了毒,下次又中了毒也是麻烦;然后,还可以顺藤摸瓜知道是哪个要害你。” 沈妙歌同意红袖的想法,他皱眉细细想了起来:他并不出府,饭菜又是在红袖屋里吃的,哪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呢?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红袖细细的和赵氏核对了一下小厨房的菜式以及采买的事情,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她看向沈妙歌:“这两天,你都去过哪里,都吃过些什么,或是你收到过什么东西没有?” 沈妙歌回想起来,他每日精神好些便去老祖宗那里看看,除了红袖这里也就是在自己房里,在老祖宗房什么也没有吃;倒是有人送过他东西。 “前两日大姑母家的两位妹妹去瞧我,给我送了些安神香;我当日便先让雨儿几人用了试一试,听她们说着那香还真是不错;我用了之后,比往日睡得要安稳很多,也没有什么不适,这几日一直用得就是这香了。” 红袖听到后心里一惊,嗔他道:“你怎么如此大意,什么人送得东西都能用的?”她今日看沈大姑奶奶的神色变化可是不太对劲儿的,沈妙歌在沈府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 沈妙歌脸上一红,他轻轻的道:“大姑母不可能会想害死我,你相信我;而且那香我也是让人先用了之后,发现没有什么不妥,我才用的。” 红袖听完也只能叮嘱沈妙歌以后东西可以照收,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能随便用其它人所送之物;至于沈妙歌认定沈大姑奶奶不会害死他一事,她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深究——毕竟他们都姓一个沈。 今天更得晚了,对不住各位亲;这一章是为了1261pk分加更,现在的pk分是1432,下次加更是1461分,还差一点点,亲们有票票的就砸过来吧 谢谢亲们的支持!感谢! 侯门娇 第二十六章 上香祈福? 红袖和沈妙歌又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头绪,他们便决定用最笨的法子:把近三天沈妙歌做得每一件事情都回想并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中毒的原因;两个人决定先自今天早上开始说起。wenxuei。 沈妙歌仔细的回想事情并说出来;红袖静静听着,直到他全说完了之后,她才问道:“你是不是每日早上都有吃点心再用饭的习惯?” 沈妙歌的脸上一红:他这个习惯听起来太像小孩子了,眼下他却是极不愿意被人看作小孩子,尤其是红袖;他有些后悔,不应该提这件事就好了。 红袖没有听到沈妙歌的回话,忍不住看向他又追问了一句,然后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她不明所以轻轻一推沈妙歌:“你想什么呢?快说啊。” “我、我是每天早上都吃点心,然后再用饭。”沈妙歌答话时没有看红袖,他已经下定决心日后一定不会再在饭前用点心了。 “你所用的点心,都是府中做的,还是——?”红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心思全在寻找中毒的原因上,所以一句紧似一句的追问,把沈妙歌问得不止是脸红了,鼻尖上都有了细细的汗珠儿。 沈妙歌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是被追问不休也只能答道:“原来都是府中大厨房做出的点心,我来你这里用饭之后,便是让人去外面买点心了;”顿了顿又道:“去买点心的人是府中的老人儿,我能信得过。” 红袖轻轻摇了摇头,嗔怪了他几句:喜欢吃点心,为什么不一并让奶娘做呢?买来的点心也很容易被人动手脚的。 沈妙歌愣了一下辩白了两句:“我想,一直以来应该是饭菜中有毒才对;那点心不只是我一个人用,还会用来待客的,之所以不用大厨房的点心也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 沈妙歌能待的客,都是沈府的主子们:如果沈家有好几个人都和沈妙歌一样生了相同的病,那自然是会让沈侯爷等人注意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赵氏到沈妙歌的院子里取些他的衣物过来:顺便悄悄的拿些安神香与点心过来——虽然沈妙歌的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但是那院子眼前不可能没有人看着的。 沈妙歌直到听红袖吩咐赵氏做事,他才明白红袖追问他用点心是什么用意,脸上的红晕虽然没有退下去,神情却放松了不少,把安神香二物的大约所放的地方告诉了赵氏。 不过红袖嗔他了两次,让他心里既然有些甜甜的,可是又有些不舒服:他可是男人啊,是红袖的丈夫,不能什么事儿都让妻子为自己做吧? 半晌后赵氏便取了沈妙歌的衣服回来,只是她却只取了衣服:“五爷,姑娘,安神香和点心都不见了。” 红袖和沈妙歌都听得一愣,然后红袖便明白自己慢了那下毒之人一步:对沈府,她还是了解的太少了。 沈妙歌有些不敢相信,他问道:“我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赵氏摇头:“其它的东西是不是不见了,奴婢不知道;不过安神香和点心存放的地方,奴婢找了,就是五爷的整个屋子奴婢都寻了,依然没有找到。” 沈妙歌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道:“我想过去看看,是有人把我屋子里的东西取走了大半儿,还只是丢了安神香和点心。” 红袖想了不想直接拒绝道:“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出去?”看到沈妙歌的神色后她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眼下任性去了,就是什么事儿也没有,明儿我一样会被责骂的。” 沈妙歌闻言想了想道:“只是,怎么样我也要去一趟才成,此事可关系着我的性命,如果晚上一两日也许什么也发现不了。” 红袖和赵氏都不同意,沈妙歌却就是坚持不肯放弃。 晚上,红袖坐着檐子带着两个丫头到了沈妙歌的院子;守门的婆子当然不敢过多问,听说是白日里拿的衣服不对,便急忙把门打开了。 红袖咳了两声,一个丫头道:“姑娘也是的,都着了风寒还非要亲自走一趟,怕我们拿错了;您应该在屋里好好歇着才对。”然后那丫头吩咐檐子直到抬到屋里:“晚上风凉,莫要再吹到姑娘。”不一会儿便拿着沈妙歌的衣服走了:几乎是把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 婆子们关了门也没有疑心什么:沈妙歌大少爷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脾气——比如衣服不合心意是坚决不穿之类的。 红袖又一次被檐子抬进了自己的屋里,不过她不是自己走下来的,而是被赵氏和两个丫头把她抬下来的——这人当然不是真得红袖,而是扮了女装的沈妙歌。 因为红袖嫁到沈府日子不久,所以沈府很多低等的奴仆们都不认识红袖。 沈妙歌被安放到床上后,眉头一直紧锁着;而扮成丫头的红袖轻轻一叹:“虽然东西丢了,可是也就证明了那两样东西有问题。” 沈妙歌点了点头,他心情郁闷只是因为沈大姑奶奶的两个女儿:平日里她们看上去可是极好的女孩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红袖听到他的话,笑道安抚他:“东西虽然是她们送过来的,但是成她们并不知道安神香问题;你想一想,当日她们的神色举止可有什么异常没有?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 沈妙歌细细一想点头,然后又摇头:“如此下去我真要草木皆兵了,这府里哪个是坏人、哪个好人,如何能区分的清楚。” 红袖笑着:“你的心气浮燥了,所以才认为被人取走了东西便找不到那下毒的人了;你再想一想,就算东西不见了,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到的;除非取走东西的人,他会隐身法。” 沈妙歌虽然年纪不大,但长年生活在沈府再加上自小聪慧,所以被红袖一点便透:“那人必不敢只为取东西而去走一趟,能混在人群中取走东西的机会,便只有……” 只有打发沈妙歌院子里丫头的时候:场面一定有些混乱的,所以正好可以被人利用;不过,是哪些人去了沈妙歌的院子,还是能查到的。 今天却是不行了,因为已经很晚了;而且沈妙歌这么一折腾,他的精神也倦怠很多,红袖和赵氏便点上安神香,有一句无一句同他说话,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红袖这才安排韵香在这屋里守夜,而她带着赵氏回到西屋;她也累了,不止是身体精神也有些累:这侯门大院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不过她却不能说出来,而且她也只能过下去——想日后过得舒服,也只能靠她自己。 赵氏和茶香为红袖收拾好了床铺后,赵氏便打发茶香出去了,她却自一旁的脚踏上坐了下来:“姑娘,我有些话想同您说一说。” 红袖倚在床上看着赵氏笑了:“奶娘有话就说吧,我知道您说得话都是为了我好。” 赵氏闻言心下一软,姑娘是真得懂事了!她便把红袖到了侯门这些日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道:“姑娘,您自小就聪明,可是我们将军府人少事少,同侯爷府可是绝对不同的;好多事情您都要同五爷商量过再做会好一些,五爷怎么也是侯爷府长大的不是。” 红袖一听便明白赵氏是在担心她,便也同赵氏好好的说了一番放话,至少有一半儿是她心中所想:她眼下最信得过也只有赵氏一人。 主仆二人说了很多,赵氏通过这一次深谈,倒是对红袖另眼相看起来:姑娘的兵法看来是真没有白学。 次日,并没有按红袖和沈妙歌所想去找沈夫人,问一问昨日是哪些人领差去了沈妙歌的院子,因为沈老祖带着姜太医过来看过沈妙歌,姜太医说沈妙妙歌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日子。 沈老祖回房之后居然要去庙里给沈妙歌求平安,沈太夫人等人哪一个也劝不住她,就是沈侯爷父子出马也是一样;所以沈家的大部分女眷们只能陪伺着沈老祖上山去了,留下来的是沈家的姑娘们。 唤管家来问此事并不妥:现在还不能确定管家是不是能信得过的人。 红袖倒没有过于沮丧,虽然不能立时去查下毒之人,倒可以借着这机会为沈妙歌解毒。沈妙歌和红袖猜想安神香和点心都有问题,只是单独用一样的时候应该无事,两样遇到一起才会中毒。 红袖安排赵氏利用出去采买的机会,去寻那位给沈妙歌诊过脉的白发老先生:先打听一下老先生的为人,如果是位正真的、有济世之心的先生,便让她把沈妙歌藏起的那粒药丸给老先生看一看。 沈家的姑娘们每日都来探沈妙歌,就连沈大姑奶奶的两个女儿也天天来;每次她们来了之后,总是要坐很久很离去——存了要帮红袖照料沈妙歌的心思,免得她一个人太累了;也怕沈家大部分主子不在,有些奴婢们再欺红袖是新人。 如此一来,红袖和沈家的姑娘们关系倒是一下子近了好多,相互之间越来越有话说了。 并且就像沈妙歌所担心的一样,他屋里的安神香和点心,在两日后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不过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再去取,因为再次出现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有一点问题了。 还有一点,这两日沈妙歌的院子并无其它人去过,那安神香和点心就平空出现;鬼神之说他们二人自然不信。 今天为pk1461分加更;现在是1486分,到1661分时再次加更,只要十几张粉红票就可以了,亲们加油!求粉红票,推荐票! 侯门娇 第二十七章 沈妙歌的病情在红袖和沈家姑娘们的精心照料下,虽然精神好了一些,但身子一直不太好。wenxuei。 沈大姑娘梦喜在第三日终于有些忍不住,悄悄拉了红袖到外间玄关处:“妹妹,五哥儿的药可是按时服了?” 红袖连连点头:“都服了,按照姜太医的吩咐,一点儿差错也没有,我和丫头很仔细的。” 梦喜轻轻拍了拍红袖:“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五弟的病怎么一直不见好转呢?也许,应该另外换一个太医来瞧瞧。” 此话红袖没有接,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事不是她能过问的;如果沈大姑娘有此想法,她完全可以给沈老祖去说——只要沈老祖发话,就是再请七个八个太医,对于侯爷府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梦喜在透雕花窗看向里间的床上,沈妙歌脸色发黄的卧着,看到弟弟如此,她心里十分的不滋味儿;她心里再焦虑也没有忽略了红袖:“你也不要太累了,白日里我们这么多姐妹,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不要不好意思或是要强——五弟这病,怕是要拖些日子,你总一个人可是熬不住的;病倒一个也就罢了,你自格儿的身子可要紧,记住了?” 红袖轻轻点头答应,并谢过了梦喜,但是多余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说:现在她和沈妙歌是对哪个也不敢过份相信。 其实沈妙歌并没有把姜太医开得药服下去,他就算喝到了口里,也会在红袖、赵氏的配合下,偷偷的吐掉那些药汁。 就如他和红袖所想,他不吃姜太医的药,身子反而一日一日的好转:虽然好转的甚微,但的确是睡过一夜,他便感觉有些力气,精神也好不少。 只是下毒之人并没有一点头绪,所以沈妙歌才装作一副重病的样子。 沈老祖已经上山第四日了,听人回来报:沈家女眷在山上已经斋戒祈福了三日,明日便会回府。 沈家的姑娘们用过早饭,也无心去学什么功课、女红之类的,又一次早早来到了红袖的院子里——也因此,这几日来最累的人反而是茶香。 姑娘们进房时,沈妙歌正在漱口:他刚刚“服下”了药;看到姐妹们后,他是皱着一张脸,看得众姐妹都感觉到嘴巴里有药的苦味儿。 梦喜急忙上前取了一枚蜜饯给他:“你啊都娶妻的人了,还怕药苦?苦也要吃的,这样身子才能好起来。” 沈大姑奶奶的二女儿马月璃(书友endg1984饰)笑道:“五哥哥就是怕苦,前两年我记得他吃一碗药就吃了半碗蜜糖。” 沈妙歌听姐妹们打趣他有些脸红,想把嘴巴里的蜜饯吐出来,却被红袖一个眼神止住了:也许是因为现在他们小夫妻有大难在眼前,所以两个人的默契是飞速成长起来,常常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梦喜却又是一叹:“如果不是那半碗蜜糖,五弟也不会生这么一场大病,并且一直不见好;原本一开始并没有这么严重的,谁知道这药吃了这么久,五弟的身子反而越来越不好。” 沈七姑娘梦琪(书友琪琪饰)人小鬼大,看到大姐姐提些此事五哥有些尴尬,而屋里的气氛也有沉闷便笑着打趣了两句,逗得屋里人都笑了起来。 半碗蜜糖?红袖扫了一眼沈妙歌,却并没有开口询问蜜糖的事情,倒是和众姐妹子起打趣了沈妙歌两句。 赵氏自外面采买回来了,她也只是进屋给众人请了安便出去忙;只是沈妙歌和红袖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沈妙歌不再说话,渐渐的眼睛有些迷离,然后便轻轻合上了眼睛;沈家众姑娘看他如此,便都起身去花厅上,让红袖有什么事儿唤她们一声。 红袖待众姑娘都走了之后,打开了东屋的东侧窗子:赵氏就立在那里,飞快的给了红袖一小包东西,然后匆匆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东侧没有什么人,真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红袖听完赵氏的话脸上闪过几分喜色,她轻轻关好了窗子,坐到了床头上悄声道:“我们终于有了好运气。” 沈妙歌睁开了眼睛,看着红袖手中的小包眼神也有些激动起来,不过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出声询问;如果他猜得不错,赵氏送来的应该是解药。 红袖笑着说出来的话,果然就如沈妙歌所想;打开小包,里面有两包药;一包里是六粒药,和当天沈妙歌含在嘴里的东西一样;另外一包里却是另外一些丸药,足足有三四十粒的样子。 里面符有一张写满字的纸,沈妙歌看了之后也就明白了;而红袖连看带猜也明白了大概:六粒药是解他新中之毒,而那三四十粒却是解他身体里的另外一种毒。 老大夫写道:如果有第二种毒的原解药,解起毒来便简单很多,现如今他配的药,却要用几个月之久才能去根儿。 沈妙歌和红袖都是大喜!不管如何说,沈妙歌康复有望啊。 沈妙歌当即便按老大夫所写按下了药,然后红袖把剩余的药丸藏到了枕头里,方便沈妙歌服药。 红袖两个人兴奋了很久:他们可以说是去了一半儿的心病;只要沈妙歌的身体能好,慢慢寻到下毒之人就可以。 而且他们二人知道了那下毒之人的手法:他们原来还奇怪为什么猫狗吃了大厨房的饭菜后,一直都健康的很,还认为是它们吃得太少;却原来还要另外一种东西才能毒发;如今防范起来也容易了一些。 沈家姑娘们久坐无聊,便商量着去梦喜那里给沈妙歌做些好吃的:也是她们的一番心意;不过她们把东西送来后,沈妙歌还在睡,只得放在一旁。 到沈妙歌“醒了”的时候,她们所做的饭菜虽然菜式相同,却已经不是她们送来的原物了;而沈妙歌却没有用几口,倒是对赵氏所做的一道汤品用了不少,然后便又睡了过去。 次日,沈妙歌的精神相较昨天好了一些,众姐妹的心情也开朗不少;女孩儿都认为应该多同沈妙歌说笑,让他心情开朗些也对病有点好处。 傍晚时分,沈老祖和沈家的妇眷们回到了府中;当晚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来看过了沈妙歌,看他比前些日子好了那么一点都极为高兴,好好的夸奖了一番红袖。 红袖自然把功劳都推到了沈家姑娘们身上,就是同来的沈大姑奶奶听了,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沈老祖这一去便是五日,回来后众女眷都累得不轻,好好的歇了一日;接下来,女眷们不管是不是真心,每日都来探望沈妙歌;只迎来送往就把红袖累得不轻。 不过,沈老祖在沈妙歌病倒后便上山去祈福,却让沈家众人心中极为不解:这个时候,她老人家怎么能放得下心?都认为沈老祖此举一定有深意,只是她是什么深意,众人所想便不同了。 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立时问沈夫人,当日打发沈妙歌身边人的差事都有哪些人,他们二人正偷偷的高兴着:老大夫的药真得有效,沈妙歌的身子正在很快的好起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红袖发现,自己和沈妙歌的一举一动都有太多的人关注,不像前几日沈家女眷们不在的时候;所以,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终于,在沈妙歌和红袖的耐心下,终于被他们等到了沈夫人单独一个人来的时候:不过,他们并不同沈夫人说太多,而是利用赵氏和红袖的身形遮掩,由沈妙歌把一封信塞到了沈夫人的袖袋中——就是沈夫人的人都没有发觉。 沈夫人神情只是一变便恢复了正常,正想打发了身边人仔细问问儿子的时候,外面却传来笑语之声:沈家的女眷们又到了。 这次来得是两位婶娘和她们房里的姬妾们。 沈夫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就如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问了沈妙歌几句话,又叮嘱了一番;和妯娌们客气了一番后,便把沈妙歌的婶娘们带走了。 沈妙歌身体渐好,脸色求了老先生,弄了一种药汗涂在脸上,腊黄腊黄的;半夜时分他便起来在屋里和红袖学武,一来活动一下身体,二来便是为了不让他变胖,免得引人怀疑。 信到了沈夫人手中,沈妙歌和红袖便一直没有机会再同沈夫人说什么:虽然在信中他们提醒沈夫人不要过急,但是他们还是多少有些担心。 因为沈妙歌一直认为自己的母亲并不像祖父和老祖宗那样厉害,但是他们夫妻后来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太小瞧了沈夫人。 一连二三日,沈府中都没有什么事儿。 这一日沈老祖来探沈妙歌时,沈夫人便把查沈妙歌忽然晕倒的事情禀了上去:原因嘛,是沈妙歌病太久,又因为成亲活动太大,所以身子虚弱所致——姜太医不也说是沈妙歌身子太弱吗?并没有说他有什么不妥;此原因当然同沈妙歌身边的人伺候不周相关,但他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府了,所以此事也就等于是了结了。 沈老祖看着沈妙歌只管笑着点头,根本不是很在意此事的样子;而沈大姑奶奶想开口时,却被沈太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话也就缩了回去。 此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红袖算是躲过了一劫,却不是因为她的本事,而是因为沈夫人的回护;所以她的心情没有一点儿高兴——深宅大院中要好好活下去,总依靠旁人是不行的。 沈夫人又道:“琦儿身子好多了,天气也渐热,媳妇这两天去把他的屋子收拾一下,哪一日便让他回屋去吧。” 这话说得十分好:哪一日便让沈妙歌回房,但是倒底是哪一日,她却没有说;红袖闻言和沈妙歌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沈夫人要动手了。 今天有事儿,所以起早赶出来的;不入v不能自动发布,所以一起发上来了。 再次求粉红票,推荐票!pk票并不强求,如果粉红和推荐票亲们手中有,就砸过来吧,谢谢大家! 我们明天见——明天几更,可要看大家的意思了,嘻嘻。 侯门娇 第二十八章 沈老祖依然是眼皮都没有多动一下:“还是你这个做娘的人想得周全,是应该好好收拾一番,取几粒‘百病避’好好熏一熏房子,屋里莫要还有什么病气或是不干净的东西。wenxuei。” 沈夫人答应了一声儿。 红袖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看到她们神色如常,知道她们并没有听出沈夫人话中的意思来:看来沈夫人这次出手十有可以得手。 至于沈夫人会如何做,红袖却没有猜出来,但是依着她想,收拾屋子怎么也能收拾个借口出来。 沈老祖走时多看了一眼红袖,眼底分明闪过了一丝笑意,但也只是一眼她便扶着丫头的手走了;红袖当然看清楚了,不自禁的思量,沈老祖临走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送走沈老祖之后,红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早应该把送走的丫头让人牙子带走的,只是沈妙歌的“病”不见大的好转,她还真不能“有心”理会这些琐事儿。 红袖快要走到正房台阶下时,吴氏二人带着吉雁出来给红袖行了一礼:“见过姑娘。”红袖只是点了点头,脚下并没有停:她们想做什么,不用问也是知道的。 “五爷的病好多了吗?姑娘也伺候多日,原本是老祖宗的话儿,婢妾们有心要分姑娘的劳乏却也不敢开口;现如今……”钱氏看红袖不想同她们说话,便急急出声直接说出了她们的心思。 红袖住足转身,打断了钱氏的话:“现如今你们五爷的病还不好,老祖宗再三吩咐要我小心伺候着;倒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你们不是从头伺候汤药的人,万一出了差错,老祖宗那里怪罪下来……;”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不过论理也应该是你们伺候在五爷身边才对——没有我日日辛苦而你们天天清闲的道理;只要你们不怕被责罚,这两日便过来领差事儿吧。” 说完,红袖也不看吴钱两位,转身便走。 吴氏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她的城府倒底是不深的,急急出声道:“姑娘再留步!婢妾的意思,也只是问问可有什么能代姑娘分劳的,至于五爷跟前,我们粗手笨脚的,哪里能伺候的好?” 她偷偷扫了一眼红袖,接着说道:“婢妾们若是做错了什么,被老祖宗责罚还是小事儿,耽搁了五爷的病却是大罪!屋里屋外,有什么其它的活儿,姑娘忙不开的尽管吩咐婢妾们就是。” 钱氏的心思要重一些,她一听红袖的话,虽然不敢直接应承下来,但却不相信奉汤药有什么困难的;但是吴氏已经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再说其它,免得开罪红袖。 红袖只一眼便瞧出了钱氏的心思,她心下转念间便想到一个主意,还没有开口呢,立在一旁的吉雁却道:“姑娘一连伺机五爷这么久,怎么能不累呢?两位姨奶奶大可以随在姑娘身边仔细留意着,就算奉药奉汤有些忌讳,一天也就学的差不多了;姑娘一个人都做得好好的,姨奶奶有两个人呢,虽然说不能同姑娘的能干要比,但也能做得不离十才对。” 她这话里话外,讥讽的可不只是吴氏二人。吴氏的脸色一沉,钱氏的面色也不好看:吉雁如此自作主张的开口,是完全不把她们二人当主子看。 红袖却看也没有看吉雁一眼:“吴氏说得有道理,你们两个人后日过来伺候着吧,屋里屋外总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今儿好好用香汤泡一泡,然后把你们的衣服都有药水洗一洗——五爷体弱,可是受不得一点儿不干净的,明白吗?” 吴氏和钱氏没有想到红袖最终会答应她们,不管现在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们只能答应着福下去送红袖回房。 吉雁低垂着头,但是脸色并不好:她并不是丫头!但是红袖却看都不看她,什么事儿只对着吴钱二人说,完全就把她当成了一般的奴婢使用。 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五爷既然病倒不能为她做主,那她便要寻个机会把自己的事情知会六老爷和六夫人才成。 沈妙歌看到红袖回来,奇怪的问她为什么送老祖宗这么久,是不是又被人刁难了。 红袖一笑随口只道吴氏二人要来伺候他,却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沈妙歌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这个时候来伺候我?没有她们伺候我还能多活两年倒是真!” 他年纪不大就纳两个妾,说是婚俗其实大半是因为有人要在他身边放个眼睛罢了;再加上他确定自己身子不爽是中毒之后,更加对这些另怀心思的人厌恶起来:说不定这毒就是其中哪个人的手笔;所以听到两个妾室之意,他便想到了他处。 红袖安抚了他两句,沈府的水太深,她对沈府又太过陌生:沈妙歌的话是对是错,她无法判断,最终便把话岔开了。 她看沈妙歌的神色平静下来后,便轻轻的道:“你身边没有伺候的人总不成,这两日你也好多了,我给你挑得丫头这两日叫进来伺候着,你也看看合不合用,怎么样?” 沈妙歌闻言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其实,那些丫头同原来雨儿她们差一些根脚的,并不得用;嗯,老祖宗答应给我一个丫头,不如我今儿下午看到老祖宗时催一催?在府中长大的丫头,才堪用。” 红袖闻言愣愣的没有答话,只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沈妙歌;沈妙歌看她如此不觉失笑,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的心思,他岂能猜不出来?不过,也幸亏有袖儿,他才能保得住这条命——他原本答应母亲,会好好的待红袖,现如今他可是自己就想待红袖好;不过他也许并不只是感恩,只是他还小,所以并不太明白。 红袖吃惊他会猜到自己的心思,她只一时便回过神来,更加对沈府的人与事仔细起来,提醒自己绝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丫头。 她还是没有对沈妙歌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睡一会儿,然后便留下韵香伺候着,她出去安排事情了。 午饭后,沈妙歌的床前便多了两个丫头。 一个瓜子脸,性子干脆利落,颇有些敢说敢作的样子;另外一个却看上去温柔可亲,同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丫头们关系都不错。 沈妙歌只是略扫了一眼两个丫头,然后看了一眼红袖,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红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快,只是问他是不是要给两个丫头改名儿。 他当着丫头们也不好多说,便赌气一样指着瓜子脸的道:“你名映舒(映阶草书友);”又一指那温柔可亲的丫头:“你名花奴;我现在想吃茶,你们去跟着茶香学一学煮茶吧。”三言两语间便打发了两个丫头出去。 红袖到此时才看出沈妙歌似乎不太高兴:“你怎么了,对这两个丫头不满意?” 沈妙歌翻过身去:“问你自己!”他的声音闷闷的。 红袖看了一眼身旁的赵氏,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 侯门娇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8部分阅读 什么气?赵氏也轻轻摇头:两个丫头很好啊,模样出挑,而且也算是能干的人儿,自家姑爷还不满意? 红袖问了两句,沈妙歌也不答,但红袖知道他在生气;她便故意逗他两句:小孩子不记仇,只要一笑也就没事了;不过沈妙歌今日有些不同,他居然理都不都红袖的玩笑。 红袖确定他是真恼了自己,偏着头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便把赵氏也打发了出去,很认真的道:“有什么事儿说出来不好吗?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生什么气?” 看到沈妙歌还是一动不动,她眼珠一转:“你不说,我说不定日后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情而不自知,到时候生气的人可还是你;到那时,你不要怪我啊。” 沈妙歌听到此话一下子坐起来,瞪了红袖一眼:“你为什么要选两个长相、长相……到我身边?你是不是嫌我的妾室不够,或是日后你怕日子……太长,多弄几个‘姐妹’陪你!” 那个映舒也就罢了,可是那个花奴一看那身段,便让他想起了害他母亲吃过大亏的、他父亲的一位姨娘来:红袖这不是在自找麻烦? 红袖闻言倒是不气反笑,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沈妙歌的脸蛋:嗯,他长得还真不错,虽然现在被药汗弄得一脸腊黄,但是这么一怒脸上现出红色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爱呢;尤其他说得两句话,看来自己的天天的教育,还是有效果的。 被红袖一捏脸,沈妙歌又羞又恼:他没有想到红袖会‘非礼’他,脸变得更红了;而他恼,便是感觉红袖捏他,好似当他是小孩子一般——他不是小孩子,他是男人! 他伸手拍向红袖的手:“放开!”虽然话说得极不客气,不过他下手并不重。 红袖看他气恼更甚,样子看上去越发可爱引得她手痒:这么一个小男孩儿,偏要装出一副大人样子来。 “模样怎么了?这样的模样你还不满意?那明儿我让夫人再叫人牙子带些女孩子……” “郑红袖!”沈妙歌盯着红袖,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儿。 现在的pk分是1608,亲们有粉红票的多砸过一些来吧,我们争取能多多加更! 求粉红票\推荐票,感谢亲们的捧场! 侯门娇 第二十九章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和你闹也就是了。”红袖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沈妙歌的头;却让沈妙歌更恼三分。 看他真生气了,红袖便不再逗他,直接道出了原因:“我如果给你挑两个姿色平平的,怕是老祖宗和太夫人看到后,自此后便会……有些不喜我。” 沈妙歌一愣,立时便明白了红袖的意思,默然半晌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倒是我想左了;”他看了红袖一眼:“那个,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我也不是有恶意的。”最后一句便是给红袖道歉。 红袖也奇怪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便问了出来;不想沈妙歌的脸更加红起来,不止是红,他更加感觉到烫!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便一下子躺倒盖上被子,任红袖怎么轻唤也不回应——他是羞得;可是红袖认为他又恼了,在心中叹道:这有钱人家的孩子,脾子怎么这么怪? 赵氏在门外道:“姑娘,有件事儿要回您和五爷。” “进来说吧。” 赵氏进来后直接道:“五爷的房里丢了一些东西,听说连老祖宗赏给五爷的东西也丢了一件儿,现如今夫人已经把去过五爷房里的人都捉了去;一会儿、一会儿,不会也来捉我们院子里的人吧?” 当日,红袖和韵香也去过沈妙歌的院子,所以赵氏听到后心下忍不住有些担心,急急来回红袖:她希望沈妙歌听到后,会代自家姑娘想个法子,或是为自家姑娘挡一挡。不过,她没有料到沈妙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睡了过去。 红袖微笑着摆手示意赵氏出去:“我知道了,无妨的。”赵氏又看向床上的沈妙歌,看他还是没有动静,只得退了出去。 沈夫人动手了。 自家的儿子被人下毒后,自家的儿媳又被人诬陷,再好脾气的人也不会再忍下去吧?沈夫人一心要捉的人不是她郑红袖,她自然是不用怕的。 “我这次忽然晕倒的事情,如果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就算现在母亲保下了你,但此事并没有了结;嗯,是个不小的隐患。”沈妙歌开口了,却没有谈沈夫人的事情。 红袖当然知道:只要日后“应景儿”,那么此事就算无凭无据也一样可以坐实是她所为——沈府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想要用什么事情应个景儿,并不那么困难。 简直可以说是后患无穷,所以红袖是紧紧的记住了这次的教训,日后她必不会再给人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只是眼下我们年幼势弱,眼下只得如此就算了;日后嘛,‘应景儿’的事情要防备一二,到时就算是应了什么景儿,只要不应到我们身上来,也就无所谓了。”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唇边还含着一丝笑意,只是笑得有些冷。 大意一次,教训已经足够。 “母亲不会使了人来捉你的人,你放心吧。”沈妙歌自然白红袖话中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反而安慰了红袖一句。 红袖答应一声儿,便不再同沈妙歌多聊,叮嘱他闭上眼睛养养神,不必理会这些事情。 沈妙歌闻言微微点头,因为他一直背对着红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红袖不再理会他,也没有使人去打探沈夫人院子里的事情,她只是拿起绣活来继续努力。 中午的时候,沈妙歌似乎完全忘了他曾发作过,红袖自然也没有再提此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用了饭。下午的时候,沈老祖一进屋便注意到了花奴二人,却没有主动提起。 红袖待沈老祖和沈妙歌说完话后才道:“老祖宗,这两个丫头是我选来伺候五爷的,您看还妥当吗?” 沈老祖仔细的打量上来行礼的花奴和映舒,然后问了几句话,便点了点头:“不错,都留在五哥儿身边伺候吧;”说完,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沈妙歌:“不过她们刚刚入府不久,怕好些事情都……” 说着话,她扫了一眼身后的丫头们;沈妙歌也看向了沈老祖的丫头们,笑道:“老祖宗,孙儿放肆了;依孙儿看,点娇姐姐就很能干,老祖宗既然要赏孙儿一个人,不如把点娇姐姐给了孙儿吧。” 沈老祖看了一眼点娇:这个丫头虽然也是一等,但要给孙子用并不是很合她心意;不过沈妙歌现在重病在床,她当然不忍逆了他的意,便点头道:“点娇,你以后就伺候五哥儿吧;要十分上心,可记住了?” 点娇答应一声对着沈老祖行了礼,然后又对着沈妙歌和红袖行了一礼,便立到了花奴两人处。送走沈老祖之后,沈妙歌便道自己乏了要睡一会儿,红袖安顿好他便带着丫头到了花厅上。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沈老祖一样叮嘱点娇几个丫头好好服侍沈妙歌,然后便打发她们到沈妙歌的房外伺候:自古以来,响鼓不用重棰;沈妙歌点名要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沈夫人捉住了几个丫头媳妇子,沈府却好像还是如往日一样平静,沈家的主子们都不曾过问;不过沈夫人那里明显有些“热闹”起来——虽然沈家的各主子们没有过来,但是各院里的丫头媳妇子们,都寻着各种借口和沈夫人院中的人接触起来。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对佛祖更加虔诚起来,每日里除去探一探沈妙歌,便是在佛堂中诵经,对于府中的事情是不闻不问。 沈府内宅一直做主的人其实也就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如今她们去了佛堂,只留一个沈夫人主持大局,沈府的人心思便活了三分。 沈夫人捉住人的当日,只是一个一个丫头的叫了上来问话,也没有发作哪个:她如此做,同平日里的沈夫人所为十分的相符,安心的可不只是被捉的那些丫头媳妇子们。 沈大姑奶奶听到后心中却有些狐疑,她刚刚吃了沈夫人的钉子,现如今她还真吃不准沈夫人的脾性;倒是她的丫头一句话让她明白过来:沈夫人是因为五哥儿的病倒,所以脾气才硬了一些。 沈府众人放心的太早。在第二日,沈夫人却只问了那些丫头媳妇子们一句:“哪个拿了五哥儿房中的东西?”没有人答便让婆子们拖出去几个丫头,吩咐狠狠的打。 沈夫人这里的板子一动,沈府中便有些人坐不住了;只是却也不好去寻沈夫人,急得在房里团团乱转。 丫头媳妇子们吓得心惊胆颤,拖出去的几个人不过是挨了几板子,便有人承认她拿了五哥儿房里的东西——拖出去的人,除了守门的婆子之外,只有一个丫头。 那丫头被拖上来时,已经是皮开肉绽。 沈夫人看也不看她,好似那丫头身上的血不花是绣上去的红花儿;她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拿了五哥儿屋里的什么东西?是你一个人拿的,还是有人和你一起行事?” 那丫头哭道:“奴婢是和碧儿姐姐一起拿的。”那名叫碧儿的丫头并没有被拖出去挨打,听到这丫头叫出了她的名字,脸色一白跪倒在地上,却并没有喊冤。 碧儿知道,她如果喊冤一定会有一顿好打,只看到那挨打丫头半身的血迹,她哪里还有胆子嘴硬。 两个丫头招认她们拿了沈妙歌房中的点心和安神香。 沈夫人一直都是平平静静的,但是一听碧儿两个人的话,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略高:“居然还不说实话?你们到五哥儿房中就只偷拿了安神香和点心?这话说出来,不要说我,这屋子里会有一个人相信吗?看来不打你们是不支说实话的,来人,给我拖……” “夫人,婢子说得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碧儿两个人听说还要打,吓得身子抖成了一个团儿。 “我也不想责打你们,不过你们恁可恶!偷了五哥房里的东西已经是大错了,却还要避重就轻——香还倒罢了,那也是值些银子的东西;只是几块点心,你们偷去做什么?我们沈府何曾苛待过你们这些丫头!”虽然没有再让婆子去拖碧儿二人,但是沈夫人的脸却还是绷得紧紧的,没有放开。 “夫人,婢子所说千真万确!那香和点心,是有人要婢子们拿的。”碧儿说到后来声音渐低,她现在也感觉此事好似不简单了。 “有人?你倒是说说,会有什么人让你去拿点心?”沈夫人的脸放开了一些,声音柔和了许多;她身边的丫头冰片(书友冰片儿所饰)不用她示意,已经把屋里其它的丫头媳妇子都让人带了下去。 屋里除了跪在地上的碧儿二人,便只有沈夫人和冰片了。 挨打的丫头看了一眼碧儿,低声道:“是、是沈大姑奶奶身边的容大娘让婢子们做的。” 今天会加更的,请亲们大力支持了!求粉红票及推荐票! 侯门娇 第三十章 芝麻绿豆有时也非小 沈夫人听丫头说完微微皱眉头:“容妈妈?她要五哥儿房里的安神香和点心?”然后一掌击在桌子上:“你们是不是欺我心软,以为两句话便可以搪塞过去!要知道我可是五哥儿的母亲,就算是平日里再心软,今日也不会轻轻放过你们!” 碧儿二人连连叩头,急急分辩。wenxuei。 在沈夫人的不断质疑下,碧儿两个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容大娘给了她们五两银子,让她们把香和点心偷偷去;而她们也认为那个时候很乱,而且香和点心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想来主子们不会在意,所以才会答应容大娘。 沈夫人沉吟了半晌后问道:“听你们所说,好似是真有其事;只是,容妈妈可说要香和点心做什么吗?” 碧儿摇头:“当时婢子领了差便要去五爷的院子,所以容大娘来寻婢子们时,没有时间多说;后来婢子们把东西给容大娘,原来要问的,可是容大娘却说有差在身急急的走了。” 冰片看到沈夫人的眉梢一动,便知道主子暂时不会再问她们话了,便让婆子们进来把人带到厢房里看管起来;并对碧儿道:“这事儿也就是在夫人手中,换成其它主子看不扒了你们的皮!给,这是夫人赏下来的伤药,你记得给她涂上。”碧儿二人还真就对沈夫人感恩戴德起来。 沈夫人低头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去寻沈大姑奶奶要人:那是她的大姑姐,现在可是客居,一个处置不好便要落个她容不得大姑姐姐的恶名儿;她站起来还没有说话,冰片已经微笑道:“夫人要去给老祖宗请安?” 沈夫人抿唇一笑:“你真要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儿!”主仆二人去了老祖宗那里。 红袖和沈妙歌都不知道沈家三位当家人是如何说的,但是沈大姑奶奶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倒是真的。当日还没有等沈老祖使人去捉容大娘,沈大姑奶奶便素衣绑了容大娘去请罪。 那容大娘倒全招认了,自然是不能容她,沈大姑奶奶让人把她拖出去活活打死! 沈夫人和沈大姑奶奶走了之后,沈太夫人终究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老祖宗,不是我偏袒冰兰——此事决非她所为;因为……” “因为她没有那种脑子!”沈老祖的眼睛还是半开半闭着,只是话却并不客气:“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然我会轻易放过她?如果是她所为,姓沈也救不了她的命!而且,我丑话说到前头,还有下一次,我们沈府却容不得她了!” 沈老祖的声音越发的冰凉了:“如果不是现如今……,我哪里会留她!但是此事她倒底是掺和了的,所以并非我狠心,不念她是我沈家的血脉。” 沈太夫人闻言虽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脸色却不太好:“老祖宗,您是想——” 沈老祖的眼睛完全合上了:“我想什么?我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沈太夫人一愣,还想再说什么时,沈老祖却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你就不累?应该歇一歇的时候就要歇一歇才对。” 然后也不给沈太夫人说话的机会,只一摆手:“去吧,我乏了。” 沈太夫人只得把话统统咽了回去,她叹息着起身一礼;她不明白老祖宗是什么打算,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放手不管,还不许她插手。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话,红袖和沈妙歌一个字也不知道,所以他们一个解毒调养身子,一个努力学习绣工,日子倒也算平静。 吴氏、钱氏二人到了东屋伺候着,红袖也没有难为她们,还时常提点她们两句;两天的时间便赏了几样东西给她们,就连钱氏都放下了心,认定小主母是个软弱可欺的。 红袖待吴氏二人不错,同时待点娇更是不错:有吴氏她们的什么东西,必不会少了点娇的那一份;点娇虽然有些脸红,但却没有多推辞——老太太赏给未成年孙儿的大丫头,按沈府的旧规矩,原本就是将来开脸后放在屋里的人。 吴氏和钱氏二人心里却不舒服了:一个丫头罢了!就算是老太太赏下来的,又如何?最不舒服的人却是吉雁:一样是丫头,人家那个体面就不说,而且小主母根本就是拿那丫头当姨娘待啊;反观她,算什么呢?她才是姨娘! 点娇当然感觉到了吴氏三人对她的不满,只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而且她本就十分的敢说,再加上是老太太身边过来的人,哪里会把吴氏三人放到眼中? 不过三五日,几个人之间的不快便显了形;你刺我一句,我便还上两句,哪一个也不肯吃亏;点娇也不是一个人,映舒的性子倒和她有几分相像,并且吴氏三人并不一心,自身便有不快,所以点娇和她们倒算得上是旗鼓相当。 沈妙歌看到几个人的情形,虽然没有当着她们说过什么,但心里还是十分吃惊的;自然和红袖在一起的时候,便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红袖只是轻轻一笑:“你想让妾侍们和乐相处?那不太可能。” 沈妙歌偏头,然后道:“是不容易,不过也是这些人德行不够,古人所言应该不会做假;如果是几个品性高洁的女子,必不会做出这些丑态来。” 红袖闻言也不辩驳,只随口问道:“品性高洁之士可肯卖身为奴?”沈妙歌一愣,然后便明白了红袖话中的意思,低下头再没有说话。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总之是眼前这几个人不修妇德之故,不然不会如此。 午后红袖小睡起来留在房中绣花我,只打发赵氏去看沈妙歌。 红袖没有过去,吴氏等人自然是高兴的,伺侯沈妙歌更加的殷勤:一时奉水一时捶腿忙个不休;吴、钱二人忙不来的事情,便全由吉雁接手,根本没有点娇等人半点事儿做——她们三个做为沈家五爷的贴身丫头,反而清闲的不得了。 点娇便有些不高兴,赵氏轻轻一扯她,悄声让她收敛些:那可是姨奶奶,算得上是个主子,不能得罪的。 赵氏不说还好,赵氏一说,点娇的脸色更难看;不过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勉强笑着点头答应,然后便打发赵氏回去了。 沈妙歌的神色十分平和,好似很享受吴氏三人的殷勤,尤其在钱氏不经意的媚态下,还微有些脸红,看得钱氏心下大喜;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晚饭时用莼羹和银丝脍。 钱氏和吴氏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吉雁便一福:“婢子听到了,五爷稍待。”沈妙歌微微点头便闭上眼睛;吉雁却没有转身出去,而是对一旁的点娇三人笑道:“看来要麻烦三位姐姐走一趟了,给赵妈妈一说她便清楚爷的口味儿。” 听她的话,就好似她才是沈妙歌贴身的人一般。 映舒虽然有些不满,不过看了一眼沈妙歌便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想出去传话;而点娇一把拉住了她:“花奴,你带着吉雁过去给赵妈妈说一声儿吧。” 吉雁的笑容收了起来,而花奴已经微笑着看向她;她扫了一眼吴钱二人,只得暗暗咬牙,转身和花奴出去了。 一会儿花奴没有回来,吉雁却回来了;她进屋后道:“赵妈妈唤映舒姐姐过去帮把手。”她知道点娇不好惹,所以便直接唤映舒的名儿。 点娇却笑道:“映舒还是在房里伺侯着吧,那莼菜要拣那嫩嫩的,她还真是做不来;我和你却就是府上的老人儿,一起过去吧。”不由分说拉起吉雁便走, 到了小厨房,不出点娇所料,赵氏只是需要两个大丫头拣一拣莼菜——沈妙歌喜食不嫩不老的莼菜,那些小丫头却总是马虎拣得不是嫩了就是老了。 点娇把吉雁一推,拉起花奴来道:“走吧,就这么点事儿,吉雁姐姐一个人便可以了。” 吉雁闻言便变了脸色:“你们清闲了一个下午,现在就这么点差事儿,你们也……” 点娇冷哼:“我们清闲?不知道是哪个怀着不要脸的心思,一心巴结我们爷,把我们这些正经伺候爷的人都挤到了一旁去。” 吉雁听到不要脸三个字后一瞪眼:“你说哪个不要脸?我本来就是爷的姨娘,我伺候是正当……”她被满院子的人当丫头待已经多日,心下的不忿、委屈等等早已经积得满满的,所以今日被点娇一激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啧啧,你还真是不要脸至极!”点娇羞她:“姨娘?你还真好意思说的出口啊;不要脸的人见多了,只是像你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说起来要谢谢你才成,不然我到哪里去开眼界。” 吉雁说错了话本就暗自懊悔,听到点娇的话就真恼了:论口才她真是比不过点娇的,她上前一掌打了过去:“我撕了你的嘴,再到主子们面前去分辩个明白!让你知道姑娘我的厉害。” 本章为1661分加更,下次加更是1861分(10张粉红票就可以了),亲们加油!如果明天能到1961分,那女人便三更,可好? 求粉红票\推荐票! 侯门娇 第三十一章 埋祸 吉雁一掌正正打在了点娇的脸上——点娇根本没有想到吉雁会动手,因为她可是老太太的人,不要说吉雁现在是个丫头,就算是姨娘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点娇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当即一伸手抓住吉雁的头发,撕扯了几下便扯下了几络头发来;只如此还不算,她放开吉雁的头发后,便又向她身上打了过去。wenxuei。 吉雁被扯落了头发,便伸手也去扯点娇的头发,你来我往两个丫头扭打到一处;赵氏等人当然是要劝解的,只是她们劝解的十分有技巧,总是在点娇要打人时,扯住了吉雁让她动弹不得;或是吉雁要打人,却正好被人扯住了胳膊。 赵氏等人做得很巧妙,扯一扯便放手;再加上吉雁一心都在点娇身上,并没有发觉赵氏等人在偏袒点娇。 乱了一阵子,赵氏使个眼色便有小丫头上前把点娇二人分开;赵氏看她们还在挣扎着要继续,便咳了一声儿:“两位姑娘,你们是想要继续撕打是不是?可以!到东屋里去,当着五爷的面儿任凭你们打;或是到西屋当着我们姑娘的面儿也成,我绝不拦着你们,怎么样?” 点娇是得了便宜的,不过她也并不是没有吃亏,只是她的伤都在明面上;而吉雁虽然是吃了亏的,但她的伤处都在身上;看上去,倒像是点娇被打得不轻——点娇可是得了赵氏的眼色,才及时想起来的,没有去招呼吉雁的脸。 两个丫头听到赵氏的话,都不敢再撕打,各自立在那里喘气;赵氏便让两个小丫头各自扯了她们到房里去收拾一下,不要让五爷和姑娘知道此事。 点娇看到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自然是有火气的,而吉雁胸腹之间与头皮都疼痛的很,当然也是怒火难平;两人各自一面梳洗一面咒骂对方。 点娇没有再到沈妙歌跟前伺,却立在了东屋外的阴影儿处:此事,当然不能这样完了;她要伺机让姑娘知道——姑娘虽然不能为她做主,可是沈老祖能为她做主啊。 一个下午,吴氏等人都在沈妙歌身边伺候着,所以到晚饭时,伺候他用饭自然也就不用“麻烦”红袖了。看到红袖接过了丫头手中的碗,吴氏急忙上前把碗取到自己手中:“姑娘自用饭吧,还是由我来伺候爷用饭。” 谁伺候的多,自然沈妙歌也就同谁熟悉;而且耳鬓厮磨的,也容易出感情不是?吴氏倒打得好主意,只是钱氏和吉雁自然也不是那愚的。 红袖却轻轻一摇头道:“你们也累了一天,由映舒几个在这里伺候着就好,你们下去用饭吧,不必立规矩了。”还点了两个菜赏给吴钱两位,让她们立时便走。 原来吴钱等人也没有得到过几次近身伺沈妙歌的机会,今儿能得了这种机会,虽然已经伺候了一个下午,但几个人心犹未足。 映舒已经知道吉雁打了点娇,在她的眼中,那就是姨娘的人,打了她们这些五爷的人!不论以前如何,只看眼下她们可是比吉雁高了不少的——吉雁不过是姨娘的丫头。 她看到在红袖面前,吴氏等人还要抢自己等人的差事儿,心里更是窝火;所以听到红袖的话,她伸手便把那碗自吴氏手中抢了过来:“吉雁,你还不伺候姨奶奶们去用饭?姨奶奶可是累了一个下午了。” 姐姐两个字她都省掉了,为了防止那饭再被吴氏夺回去,她反手就把碗递给了一旁的花奴,示意她自管去伺候五爷用饭:只要五爷一用饭,姨娘主仆就只能滚蛋了。 吉雁狠狠瞪了一眼映舒,她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却在沈妙歌跟前不敢乱说什么;只是看到吴、钱二人在交换眼色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也就立在一旁没有动。 钱氏看沈妙歌什么话也没有说,以为这两日她的媚功有了作用:五爷已经不舍得她们离开了,便上前一礼:“还是由婢妾们来伺候吧……”说着便失眼色给吴氏,让她去夺花奴手中的碗儿。 吴氏心领神会,还怕自己一人不好到手,使了一个眼色给吉雁:两个人出手总会有一人得手,到时坐到了床上把饭送到了五爷的嘴边儿,此事也就成了定局。 红袖一直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心底却有些烦燥:不过是一碗饭,也不过是喂人吃饭的小事,居然……!这侯门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啊。 她瞄了一眼沈妙歌,同时也知道自己并无退路:要活就要向前走,不论她喜欢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花奴也是一个下午都在生闷气,看吴氏和吉雁都移步过来心里哪里能忍得下?不过她同映舒不同,不会把心思摆在脸上。 吴氏的手伸了过来,花奴一动未动,好似因为屋里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可是吴氏的手还没有碰到碗儿时,她的手却一松,那白瓷萱草碗儿便直直落在了地上,跌成了几块儿。 红袖的心一抽:就算现在这个碗算不得古董,不过只看那瓷、那花纹便颇有些价值的东西;钱啊,这可都是钱——她现在除了心烦侯府内的事情,另外一块心病便是她手上无钱。 碗儿落在地上的脆响把吴氏吓了一跳,她怒瞪花奴:“你为什么把碗扔掉?” 花奴好似被吓得不轻,全身发抖,用极小声回道:“是姨奶奶没有拿稳,不能、不能怪到婢子的头上;再说,左不过一只碗罢了,姨奶奶也不必如此生气。” 沈妙歌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的碗怒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没有听到姑娘的吩咐吗?” 映舒被吉雁自身旁抢过就在生闷气,后来看以那碗摔破了,心下不但没害怕反而有一丝痛快:让你们再抢!她一直盯着看向吴氏、钱氏和吉雁,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她更是涨了三分胆气。 沈妙歌喝的人绝不是花奴。 吴氏跪在地上:“五爷,是花奴这个丫头故意把碗儿丢在地上的。” 钱氏却没有分辩,反而看了一眼滚到吉雁脚下的碎片儿,然后她才似乎被吓到一样跪了下去;只是她惊吓过度跪得急了,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身子不稳便自然伸手抓向了身边的吉雁。 而吉雁被钱氏拉得向前冲了两步摔倒在地上:那碎片儿正正划在她腿上;血几乎立时便涌了出来,她的痛呼也同时响起。 沈妙歌在这个时候气得脸色煞白,一掌拍在床上:“你们是一心要气死我是不是?是不是?!”红袖急忙上前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五爷何必同她们动气,身子要紧;莫动气,我这就打发她们出去。” 说完,便转身看向了地下的吴氏三人,喝道:“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弄到花厅上去!有什么要吵要闹的到厅上去吵去闹,莫要在这里让五爷看着生气。” 赵氏答应一声带着小丫头把吴氏三人拉了出去,而映舒和花奴看了一眼赵氏,不用人拉也不用红袖斥责,都是一福跟着出去了。 屋里清静下来后,韵香也不多话,带着一个小丫头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净手便过来伺候红袖和沈妙歌用饭。 红袖轻轻一叹:“你也到花厅看着,不让再让她们闹将开来;饭啊——,唉,今天晚上是用不多少了,倒也用不着人在这里伺候。” 韵香劝解了红袖两句,又劝了沈妙歌一句这才带着小丫头出去了。 茶香看了看红袖和沈妙歌,不用人说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没有事儿吧?”红袖放松的坐了下来:“你一拍还真吓我一跳。” “没事儿。”沈妙歌的神色间也并不开心:“袖儿,你说她们连一碗饭都要争吗?” 红袖斜睨他:“她们要争的不是一碗饭,争得是你的心;因为她们都知道,你只有一颗心,哪个在你的心里占得地方大,哪个在你的心里生了根,那便是她日后在这深宅大院里生活下去的倚仗;换作是谁能不争呢?除非她是不在意这一辈子的生活。”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只是在说一个道理,并无其它意思。 沈妙歌沉思一会便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这些:想也是想不明白,不如不费这个心思,反正有没有这些侍妾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看向红袖:“我们赶紧用饭,一会儿老祖宗说不定会来,就算老祖宗不来,祖母也是要来的。”说着话掀被下床坐到了桌前——他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红袖知道他孩子心性还是重一些,也不担心他会存住什么心事儿,便不多话陪他一起用饭。 只是这顿饭一波三折,似乎今天的日子和他们小夫妻用饭相冲一样,就是让他们吃不消停。 “姑娘,五爷;”门外茶香的声音传来,十分的焦急:“她们、她们又闹将起来了。”没有红袖和沈妙歌的吩咐,除了赵氏之外所有的人都不得直接进屋里。 沈妙歌看了看红袖,继续低头吃饭,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茶香的话。 红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筷子,只是淡淡的道:“闹就闹吧,你们该劝的就劝一劝;门外面放个人看着,如果老祖宗或是太夫人来了,急急来回我们就是。” 今天为推荐票加更,嗯,pk分数也可以加更的吧?现在是1795分,八张粉红票便可以加更了,亲们有票票的就砸过来吧。 谢谢书友“╀悠悠№芯儿╁”和“璟影楽天使”的打赏!十分感谢。 咳,女人弱弱的、小小声的说,如果亲们想要打赏的话,不如都换成pk票砸给女人吧,好不好?谢谢书友们长久以来的支持! 侯门娇 第三十二章 点娇自然也跟到了厅上,不过她并没有对吴氏等人有什么挑衅举止——她是在沈府自小丫头爬到一等丫头位置上的,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而映舒和花奴知道沈妙歌生气了,自然也老老实实的在那里立着,不敢多说多做什么。 虽然点娇三个人现在老老实实的,但是却有人偏不放过她们。 吉雁认为自己吃亏吃的太大了,而且自她来到红袖的院子里,便自认没有得过半点好儿,所以当下便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 吉雁如此,当然同她原来的主子有关:她可是极得六老爷欢心的人,只不过六夫人看得紧,所以她才一直没有爬上六老爷的床;后来听到要她去跟沈妙歌,当然是满心欢喜的:长房,而且还是年少的公子,自哪个方面来说也比跟着六老爷强啊。 她骂了几句点娇三人,看她们不理会自己正心闷时,偏偏看到吴氏和钱氏扁了扁嘴,含着对她的二十人轻视;她立时便把这些日子在吴钱二人哪里受得气全撒了出来——当然是指桑骂槐。 吴氏和钱氏也因为受了映舒、花奴两个丫头的气正窝火,哪里再能忍下吉雁的辱骂?三个人骂着骂着,却又一次骂到了点娇的头上。 先开始点娇对她们三人都不理会,可是禁不住她们骂得越来越难听,点娇和映舒又都不是好脾性的人,便也忍不住开始反口相讥。 于是花厅上便热闹起来。 茶香和韵香看到眼中都被气得不轻:因为吴氏、钱氏和吉雁,自下午便不消亭,尤其是那个吉雁,自下午闹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姑娘放在眼中。 茶香便一转身去寻红袖来做主,听完自家姑娘的话后虽然一肚子的恼火还在,但自家姑娘不在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答应着回到厅上;韵香听完茶香的耳语后,心下一动便打发茶香去院子门外看着,她过去自和赵氏说话。 赵氏和韵香对视一眼后,便带着小丫头这里挡一挡,那里拦一拦,却并不是十分的出力;所以吴氏三人和点娇三人吵着吵着,便动起了手来。 先动手的人,依然还是吉雁。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茶香的话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飞快的吃起了东西:他们知道,很快便会有人来了。 他们刚刚吃了有六七分饱,茶香气喘吁吁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五爷,姑娘,太夫人来了,马上就要进院子。”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好的,我知道了。”沈妙歌已经飞快的上床盖好被子,她抿嘴一笑又道:“你进来吧,好好伺候着五爷,我去花厅上看看。” 红袖到花厅上时,沈太夫人也快要进屋子了。 “住手,你们听到没有?五爷现在身子不好,你们这是做什么?!”红袖一掌击在桌上时,正有人挑帘伺候沈太夫人进屋。 点娇和映舒、花奴是闻声便停了下来,或站或坐在地上任吴氏三人撕打;吴氏和吉雁是气得一点理智也无,现在正好打个痛快;而钱氏狠狠拧了两下后看点娇三人依然不动,手下打得便慢了几分:点娇她们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小主母一句话能让她们只挨打不还手? 只是钱氏还没有想清楚,沈太夫人已经转过屏风进到了屋里;她看到的一幕便是吴氏三人正疯狂的打人,立时便吩咐身边的人:“反了天!把那打人的给我拿下拖出去,一人打五板子再拖上来问话!” 她身后的婆子们应着,如狼似虎的涌上去,不由分说便把吴氏三人拖了出去;吴氏三人这时才看到太夫人来了,她们一面分辩求饶一面挣扎,不过哪里能挣得脱? 红袖现在脸儿也是红的、头发也有些凌乱、钗环也歪斜了、连身上的衣裙都不是整整齐齐的;她看到沈太夫人,也顾不得收拾自己急迎上去行礼:“太夫人。”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异样,却并没有哭泣掉泪;举止行礼也并没有错半分,倒让沈太夫人看到后十分的满意。 沈太夫人身边的丫头露珠上前扶起了红袖:“姑娘起来吧。”沈太夫人轻轻一叹:“你没有事儿吧?那反天的奴才没有伤到你吧?” 红袖摇头答话并请沈太夫人放心;可是沈太夫人哪里能放得下心?她看了一眼东屋:“五哥儿眼下怎么样?” 红袖低头:“生了一点气,不过身子倒没有什么。” 沈太夫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到东屋里走了一趟;和沈妙歌说过话,这才回到花厅坐下,问起了事情的始末。 点娇的口齿伶俐,把事情的原本始末说了一个清楚明白:她自小在沈府长大,而且一直就在长房这面当差,所以沈太夫人的脾性她是十分清楚的,所言之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之处;该她和映舒的错时,也没有推脱之词;只是花奴扔碗一事,她并不知道,所以此处与事实有些不符,再有她也瞒下了红袖赶到花厅的真实时辰。 这些并不是点娇聪明:沈府大半儿的大丫们经此事,一定都会如点娇如此行事。 红袖仔细听着点娇的话,暗中一品便明白了沈太夫人的为人,她也警醒起来。 沈太夫人听完点娇的话后,并没有斥责或是教训她,只是摆手让她立到一旁,又问映舒和花奴。 她们二人一直在旁听点娇的说话:能被红袖挑中自然都不是愚笨之人;所以二人所说如点娇一样,点娇瞒下的事情她们是一个字也没有提,点娇说出来的事情,她们应该详说的地方都详细说了一遍。 红袖等人都明白,沈太夫人如此问话应该是存了偏袒之心。 沈太夫人的脸一直板着,没有一点神色波动;点娇三人说完话的时候,吴氏三人早已经受完了板子。 沈太夫人一样唤了吴氏三人上来问话:她们却没有听到点娇三个人说过什么,看到三人完然无恙的立在一旁,便认为她们把错事全推到了自己三人身上;再想一想最后她们一副任其打?br /gt; 侯门娇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9部分阅读 打骂的样子,心中更是恼火点娇等人。 还有一个原因,这三个人都不是在沈府长房当差的人,所以对沈太夫人的脾性不像点娇一样熟知,虽然略有耳闻但却没有太往心里去过。 当下自吴氏开始便把事情说了一遍:自然错事都是点娇几人的,她们人人都是受了冤枉委屈的;钱氏虽然有些心机,不过今日却没有看透当前的事情,一样也是如此说话。 沈太夫人的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静静听完后,只对点娇道:“你再把事情说一遍,让她们听一听;嗯,你们几个人要好好对质一番才可以啊。” 点娇应声出来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听得吴氏三人面如土色!点娇说完便自退了回去,沈太夫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吴氏三人,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要训斥她们的意思。 钱氏终究是聪明一些的人,她最先爬行一步重重叩头认错:“婢妾罪孽深重,还请太夫人责罚,日后婢妾一定谨记今日,再不敢行此错事,也不敢再对太夫人隐瞒丁点事情;欺骗太夫人是婢妾的大罪,请太夫人重重的责罚。” 沈太夫人这才开口,声音却清清冷冷的:“你知道错了?要自心底知道错了才好!不过今日你们冒犯的人可不是我,也不止是五哥儿一人……”她的声音并不高,听到钱氏的耳中,却让她吓得几乎全身发软。 钱氏闻言对着沈太夫人叩头:“罪妾谢谢太夫人的教诲,罪妾一定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然后又对红袖连叩三个头:“还请姑娘责罚,罪妾日后决不敢再冒犯姑娘一丝。” 红袖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五爷的身子不好,你们原就不应该在东屋里闹起来后,还在花厅里动上了手!不止是失了妇德,而且还有损我们侯府的颜面……;”她又说了几句大道理才道:“有太夫人在此,哪里能由我来责罚你?只要你能真心知错,日后记得一切要以五爷为重就好。” 红袖倒也不是存心说好话,只是她对太沈太夫人根本不熟悉,所以只能以套话应对。 沈太夫人闻言扫了一眼红袖,不过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吴氏和吉雁也反应过来,也上前去认错愿意领罚。沈太夫人并没有过多训斥她们,只是让人把她们拖出去一人打了十板子。 打完后,吴氏三人上来谢沈太夫人时,吉雁终究还是把心中的一口怨气道了出来:“请太夫人为婢子做主。”她原是来做妾侍的,今儿责罚也领了、脸面也丢到姥姥家去了,哪里还能再忍得下去?她一定要做姨娘,也算是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沈太夫人听完吉雁的话,也没有看红袖只道:“此事儿稍后我问过老六再说吧。”她自然是知道吉雁的身份是什么,原也用不着去问她的庶子。 红袖听到吉雁的话后便扫了一眼她,忍不住开始怀疑沈家六老爷怎么会送这么一个人来,实在是有些太不聪明了:此人所言一定会连累旁人的,而且她也真得是自身难保了。 本章为推荐票加更!还差40分,亲们,只要4张粉票便可以再加更一章,有粉红票的亲们,砸过来吧! 侯门娇 第三十三章 麻烦了! 吉雁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本以为小主母硬把她当成丫头待,只要她一说便能立时得到正名——原本是要给沈妙歌说的,可是他现在身子不好。wenxuei。 这事儿还用问六老爷?她来的时候前两天,六老爷和六夫人不是带着她去见过太夫人吗?吉雁有些愣愣的,脑子一下子空白起来。 沈太夫人不再理会吉雁,她微一沉吟便看向吴氏和钱氏:“你们犯了如此大错,已经不配进我们沈府的门为妇;”她对身旁的一个媳妇子道:“安排人把她们都送回原来的主子那里吧,并且把事情源源本本说明白,不要落个……;”她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红袖:“不能容人的名声儿。” 红袖被沈太夫人看得心头一惊,不过她依然敛声静气的立着,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她现在还是小孩子,无论是谁也不能给她定个善妒的名声儿;她心惊是因为沈太夫人也太厉害了一些吧? 赵氏等人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吉雁多出来的那番话,吴氏、钱氏二人就算妾侍的身份保不住,但也会留她们下来做个通房丫头的。 吴氏虽然没有想明白,但钱氏却明白自己是受谁所累,她低垂的眼眼瞪着吉雁,几乎想把她活活吞下去;而吉雁现在没有空理会钱氏,她也听明白了沈太夫人的话外音! 吴氏和钱氏都大哭着求恳:送回去,她们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沈太夫人却根本不理会吴氏二人的哭求,直接让婆子们拖走了吴氏二人:连伤也不给她们养,直接打发走了。 吉雁心里已经辩不出什么味儿来了,她也想求恳,可是却又不敢:吴氏二人只不过是池鱼之殃,还落得如此;如果她再开口,真不知道沈太夫人会拿她如何。 沈太夫人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吉雁,只是摆了摆手,一旁便有人拖起她来就走:沈太夫人可没有给她正名儿,所以拖她时还不如拖吴氏二人时客气。 打发走了吴氏三人后,沈太夫人看向了点娇三个丫头:“你们虽然受了些委屈,不过同姨娘们吵闹撕打可以算是以下犯上,懂吗?再说,同姨娘们打成一团,又成什么体统?姨娘们没有面皮,难不成你们也是没有面皮的人?” 沈太夫人身后的几位姬妾都变了变脸色,却无人敢让人看到都急急的低下了头。 点娇三个人都跪下听训,沈太夫人这次却没有再平声静气的说话,狠狠的骂了她们三人一番,然后又罚了她们半月的例银——相对吴氏三人,她们这责罚可真是太轻了一些。 红袖心下明白:亲疏远近不同嘛,沈妙歌可是沈太夫人的嫡亲孙儿;吴氏几个人把沈妙歌气到了,自然不会轻饶了她们。 沈太夫人教训完了点娇等人,把厅上的众人都打发了下去,然后看向红袖轻轻的问了一句:“孙媳,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红袖倒也没有惊慌,她屈膝行礼:“太夫人,今日这事的确是袖儿处置不当,还请太夫人责罚。”她虽然没有料到沈太夫人当面发难,不过却早已经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过了。 “如何的处置不当?”沈太夫人的神色现在柔和的多,但是红袖却知道不可以掉以轻心。 她知道沈太夫人如此问,是因为她查觉了什么或是说她怀疑了什么;不过,有些事情可以直承,但有些事情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所以红袖只把厅上的闹剧归为自己的错。 这也说得过去:红袖一来生气吴氏几人在屋里胡闹,惹得沈妙歌生气;二来呢,她也生气吴氏几人自持是长辈赏下来的妾侍,不把她这个小主母放在眼中从而一闹再闹,所以她想借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之手出口气都很正常。 红袖便把心中思量的缘故说了出来,只是对于一开始便想以点娇几人来应对吴氏的事情,却一个字也没有提。 沈太夫人好像也没有要怪罪红袖的意思,只是提醒她:借人之力只能保一时,不能保一世;她正同红袖说话,那边丫头来请,说是沈妙歌心里烦闷,想请沈太夫人过去说话。 沈太夫人闻言后,目光在红袖身上一转,然后嘴角含着几分别有深意的笑,起身:“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虽然沈太夫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红袖却在心中把沈妙歌骂了一顿:她知道沈妙歌是担心她,是为了她好;但他如此做,无疑是在暗示沈太夫人、沈老祖等人,郑红袖在他心里可是极重的,就要同她们这些长辈儿们一样重了,日后有可能会比她们更重! 真是要死了!红袖在暗处翻了一个白眼,只得紧几步跟了上去;她还知道,沈太夫人并没有就此去掉某些疑心:有些事情她还是做得太急,虽然一直强调不可大意,却还是太过小看沈府中的人了;这一次,她不小心之下,好似犯了沈府女主子们的一个大忌。 红袖看了一眼前面的沈太夫人,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深宅大院中的敌人是不是会成为朋友她不能确定,但是你认为的自己人却随时会变成对立之人——这才真是最要命的。 沈妙歌缠着沈太夫人说了半晌儿的话,然后才放沈太夫人走:他生怕沈太夫人会再有时间去训斥或是为难红袖。 红袖送沈太夫人到院门前扶她上车子时,她回头深深看了红袖一眼:“袖儿,一直听人说你是会武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就连老祖宗也是好奇的很;我看明日等五哥儿用过早饭睡着后,你到老祖宗那里耍趟剑给我们瞧瞧吧;我听说,你父亲的那一手剑法,很得侯爷的赏识呢。” 让她去,自然不会只为了看她耍剑;红袖轻轻一叹答应了下来:她看来要更小心才可以,沈府一定是知道小红袖的一些基本的情形,而自己在沈府却太大意了,表现的同小红袖太过不同了。 不过,好在她有小红袖的记忆,所以她是会武的;就是问起小红袖儿时的事情,她也能对答如流,被人查出问题来不可能;不过日后还是要小心些,至少要表现的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才对。 回到房中沈妙歌便急急的问:“你,没有事儿吧?”听到韵香说红袖被祖母一个人留在了花厅上,他便有些心急;只是他眼下还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好了大半儿,所以只得让人去请祖母过来。 红袖原本是要埋怨他两声的,可是看到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何那话就是说不出来,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儿:“无事。” 沈妙歌当然不会就此放心,他一句叠一句的追问她:祖母留她在花厅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红袖看着沈妙歌,有些不理解他的着紧,随口用话应付时忽然心下一动,微笑道:“你是不是怕我们的小心思被太夫人看穿了?” 沈妙歌却没有笑,他郑重的点头:“就是啊;我原以为没有什么的,任你去做还帮了你一把;你不知道,我自幼便淘气的很,越不让我做什么我便想做什么,只是所做之事也从来没有瞒过老祖宗和祖母去,只是也不曾被她们真得教训过;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祖母会留下你单独说话;我想,她可能是有些生气了。” 沈太夫人的脾性,他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红袖笑着摇头:“真的无事,太夫人只是叮嘱我两句而已。” 沈妙歌看到她笑出来,又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看看屋里的赵氏和茶香,他忽然拉过红袖来在她耳边低声道:“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因为啊,说句大不孝的话,我一直认为老祖宗和祖母,比那成了精的狐狸都厉害。” 红袖被他说话吹得耳朵痒痒的,便轻轻推他顺便瞪他:“乱说话!看明儿我告诉老祖宗让她教训你!” 沈妙歌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并没有立时坐正,而被红袖推了一把后,他反倒又靠过去还把下巴放在了红袖的肩膀上;听到红袖的话,只是笑却并没有开口反驳,不过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却在慢慢的变红中。 红袖被沈妙歌的举止闹得多少有些不自在:虽然他是个孩子,但是名义上他可是她的丈夫!就因为丈夫这两个字,所以她深身都有些不对劲儿。 掩饰的又推了一下沈妙歌:“你是不是不舒服?那我扶你躺下吧。”说着借势想起身。 沈妙歌的脸已经变成了玫瑰色,他看红袖的脸好似也有些发红,心下忽然没有那么害羞了;他在起身前又在红袖耳边悄悄的道:“你、好香。”然后飞快的坐好,吩咐茶香:“把茶给我。”一本正经的吃起了茶来。 就因为太过正经了,所以赵氏和茶香都感觉姑爷好像做了什么坏事儿,现在正在遮掩。 红袖扫了一眼赵氏,最终也不好对沈妙歌说什么,只得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沈妙歌一直在注意红袖的神色,发觉她并没有恼了自己,心下大为高兴起来。 那是真的,好香啊——!沈妙歌眯起了眼眼:袖儿熏的什么香,同平日常见的香有些不同;想着不自禁又看了一眼红袖,却不料正对上红袖的眼睛,他消褪下去的霞色飞快的又爬了上来,手上不自觉的一动,满盏的水都泼撒了出来! 床湿了并不是大事儿,但是沈妙歌却大为懊恼:他不知道袖儿看到他如此,会不会在心中笑他。 这个时候的沈妙歌,完全没有了那一丝老成,倒是看得红袖有些心软,不忍再逗他;丫头们把床收拾好以后,沈妙歌在赵氏和红袖的搀扶下到床上躺好,红袖便同他说起了正经事情。 “原本我的用意并不是想让吴氏她们走人的,可是现如今连那个吉雁也是要走的了;”红袖轻轻一叹:“这事儿却有些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沈妙歌还没有自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随口便道:“祖母这次把她们全打发走了更好,免得他日再出些什么事儿——到时她们一样要走,而我们却免不了要吃些苦头或是什么的,至少也要生场大气。”他所言,就是指吴氏是她们原主子的眼睛;日后她们真有什么所为,生气还真就是小事儿了。 本章为pk分数1861分加更。 亲们,你们太厉害了,女人感动并感谢之!现在已经是1890分了,下次加更2061分,亲们有粉红票的请砸过来,谢谢! 侯门娇 第三十四章 反思,以人之长补己之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后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苦笑着道:“你真以为,太夫人打发走了你所有的妾侍,会是好事儿?会免了我们他日的麻烦?我们啊,怕日后会更麻烦,唉——!”也怨不得旁人,是她一直太有优越感了。 沈妙歌其实在说完之后便感觉此事有些不对劲儿了,听到红袖的话后他立时明白过来,一叹:“是啊,我的那些长辈们怎么会不再继续‘关心’我呢?走了一个人,说不定会送两个人过来。”说到这里他看向红袖:“嗯,你说,祖母把人都打发走了,是不是因为看穿了你,呃,看穿了我们的打算?” 最后一句虽然是问话,不过沈妙歌已经确认了七八分。 红袖听到沈妙歌把“你”换成了“我们”,心底不自禁的就是一暖:主意是她先想出来的,因为要应对的是沈妙歌的妾侍,所以红袖并没同他商议过,此事应该不能用“我们”来说;但沈妙歌如此说,却是存了有麻烦两人一起应对的意思——他是长房唯一的嫡孙,身子又不好,只要他把事情揽上了身,红袖自然不会被沈家的人太过为难。 红袖懂了他的心思却没有说出来,还有一件事儿是沈妙歌没有提到的,不过她倒是没有叹气:“经这一次之后,再给你送来妾侍的人,应该不止是你的叔父们了。”她可以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痛也只能咬牙忍了。 什么叫做教训?红袖在心底暗暗的道:这便是教训啊! 先有沈妙歌被人谋算,她就认为古人不简单了:沈府的女子们虽然不像她一样有很丰富的社会、工作经验,但是她们别有所长!再来,她设下计策应对吴、钱两位,却被沈太夫人看出不妥来;接下来的几天,想来她的日子不会很枯燥了。 沈妙歌不用细想便知道红袖所言不假,不过他不像红袖一样烦恼:“要送就送呗!我们沈家从长到幼,只要成年的叔伯兄弟们,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反正也是沈家的银子养她们,干我们什么事儿?” 他倒底还小,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情;说完后,他看到红袖有些不高兴,便又想起了母亲曾经流露出来的伤感,心底不知道怎么就是一阵不舒服,便又开口道:“他们送他们的,人送来了,我不理会她们也就是了。” 红袖闻言哭笑不得:这不是理会不理会的问题!只要是你名下的妾侍,你想不理会便万事大吉了?她们可不是木头,不会在那里只是等待;最重要的一点,红袖自嫁到沈府之后,她是想了又想、假设了又假设——其它的什么她都可以接受,但就是无法接受与人共夫的事情。 红袖的性格自来不是软弱的:她的东西她不喜欢被人掂记着,更不喜欢与人共用,何况是丈夫呢。 不过沈妙歌的这句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红袖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应对所有的人与事,她的心绪平稳了不少;只是,也无法同沈妙歌说太多:说了,他也不懂。 好言好语安顿沈妙歌睡下后,红袖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赵氏等人给她收拾好床铺,她便让赵氏等人出去休息了,屋里留下来上夜的人是韵香。红袖并没有睡下,她坐在窗前的长条几案前,看着窗外的月亮呆呆的出神。 她不是在赏月色,她是在想事情。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她和古代的,不,是和眼下沈府中的女子们相比,有什么优势可言?她经过两件事情,知道了沈府女人们的厉害:如果她作为穿越人士一枚,曾经的社会、工作经验及知识无用的话,那么她在沈府要凭什么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惶恐,是的,就是惶恐;一种对未来没有把握的感觉,牢牢的抓住了红袖,让她越来越沮丧——她其实在接受了穿越之后,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认命的嫁到侯爷府,在心底、或者说是在潜意识里,她一直认为就凭她是穿越者,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因为她比古代的女人们有见识,有知识。 但是事实现在就摆在她的眼前,她至此才真正的认识到,沈府的女人们玩起阴谋诡计来她还真不一定是对手!而且沈老祖和太夫人都是人老成精的人,她只要略略一动,两个老人精便能知道她想做什么,这也让她十分的郁闷,和束住了她的手脚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并没有沮丧很久,她想了有多半个时辰后便自沮丧中挣脱了出来:她虽然不是商战上的精英,却也能算得上是办公室里的白骨精;她还真不相信了,凭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女性,还斗不过眼下古代的“宅女宅妖”们! 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红袖不停的给自己打气,脑子也飞快的思索着、分析着:沈府上上下下的女子们的所长所短,对比她前一世所学所用的知识经验;然后她眉眼一笑,轻轻吐了一口气。 她全身都放松下来,感觉坐得太久还真是有些累,便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时才看到一旁一直默不作声陪着她的韵香:这个丫头,居然也没有睡;她轻轻一笑道:“睡吧,都已经过了三更;我也要睡了。” 韵香看了一眼自家的姑娘,发现她眉目间的沉郁一扫而空,便完全的放下了心来;一面服侍红袖上床睡,一面还是劝解了红袖两句:让她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去法子解决,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法子,就算她们和奶娘都没有法子,不是还有将军和夫人嘛。 红袖听着韵香的啰嗦,感觉十分的受用:只看韵香等她这么晚,也知道她是真得关心自己;所以韵香说一句,她便点一下头;最后韵香都被她逗笑了,主仆二人这才各自躺好睡下。 第二日天色不亮,红袖便照常起床了:她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床练功,虽然并不想学做花木兰,不过有一身功夫可以防身也很好的。 韵香早已经习惯了,打着哈欠伺候红裳穿上练功服,然后又给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跟着她到了花园中。 今儿要去老祖宗那里舞剑,现在先舞几遍为好;红袖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着沈太夫人的暗示,把父亲最得意的一种剑法舞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瞧。 小红袖虽然调皮又性子倔强,但是她对练功却有着常人所不及的狂热,所以除了力气小一些(相对一般女子而言),剑法却早已经是练得极熟了。 红袖有着本尊的全部回忆,虽然开始练功的前两日有些别扭,现在她已经完全掌握了本尊的身子。 韵香看姑娘耍起剑来后,也到一旁练起了拳;不一会儿,茶香也带着三四个小丫头过来了:她们都是陪嫁过来的丫头,有一些功夫底子——虽然不强,但是比一般女子可就强太多了。 茶香看到红袖在舞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韵香;韵香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开口为好。 茶香只得按下心中的惊奇,带着小丫头们和韵香练拳。 天色放亮之后,红袖和丫头们都一头一身的汗水,不过都感觉十分畅快,就连心情都极好;一行人说说笑笑回了院子,洗澡梳洗准备用早饭。 只是临走时,红袖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座假山。 而红袖离开花园之后,有两三个媳妇子自假石旁显出身形来,然后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便悄悄的走了:她们所去的方向,正是沈老祖的院子。 沈老祖听完媳妇子的话,看向一旁的沈太夫人:“听到没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现在的红袖同原来我们所知的那个,不太一样了——也许是嫁人长大了一些,也许是她在自己家不需要心计,但她性子变了却不是坏事儿。” 沈太夫人欠了欠身子:“媳妇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感觉现在的红袖,嗯,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些奇怪而已;性情与习惯都有太大的不同了,所以才会……” 沈老祖一笑:“郑将军家只有一个女儿,再说他被我那大孙子救过,岂能李代桃僵?至于性情与习惯,小孩子嘛,哪里就定性了?” 她说到这里略一顿:“说起来,其实我也是有些奇怪,只是没有你想得那么多——那孩子,实在有些太过老成了,性子的确和当初听说的也不符,哪里有一分跳脱?试探一下也无妨,只是莫要吓到那孩子。” 沈太夫人和沈老祖谁也没提及神佛鬼怪之说:就算是确认了什么,她们也不会向僧道求助,因为沈府丢不起这个脸;虽然两个人眼中都有些忧虑,她们都在怀疑:红袖这个孩子,不是被什么鬼怪上了身吧? 至于红袖身边的丫头会两手粗浅的功夫,此事郑将军早在成亲前便对沈府的人说过,她们反倒没有什么在意的。 红袖要到沈老祖那里舞剑的事情,并没有向沈妙歌提起,所以他吃过饭之后,便说要小睡打发娇点等人出去;趁小睡的时候,正好可以避过人的耳目服药。 “药丸快要没有了呢。”沈妙歌服下药之后:“虽然身子好多了,但现是不是已经完全无碍也不清楚,怎么才能再请那个大夫过来看看而不让起疑呢?”他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的身子好了,可是那个该死的太医每三四十天都会来给我诊脉的,到时要如何瞒的过去?” 此事他一直在想法子,只是一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pk中,求粉红票与推荐票!新书,亲们没有收入书架的请收入书架,谢谢大家的支持! 侯门娇 第三十五章 舞剑,亲厚是面儿 沈妙歌说着说着便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而是行了冠礼的大人,那么这些事儿便不会让他一筹莫展。 红袖闻言偏头想了想:“你先歇一会儿吧,我出去一趟,回来我们再商议——也许我回来时,就有法子了也说不定。”说完她一笑,示意沈妙歌不要再说话,躺好睡觉。 沈妙歌看红袖的样子,心下有些起疑:“你要去做什么?”然后,他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祖母唤你?”他的心思一向都是极灵敏的,居然一猜就中。 红袖只是微笑:“你想得太多了,好好睡吧;我只是出去转转;嗯,好几天没有给老祖宗请安了,你说我不应该过去看看吗?” 红袖不想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到时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沈妙歌又问了两句,都被红袖搪塞过去,只好依言躺下闭目养神;红袖看他不在问东问西,也就转身出去;又吩咐点娇几个人好好伺候,她带着韵香走了。 按说那药丸是应该还有一些才对,但是沈妙歌在服药时浪费了一些——他大少爷一开始只服药而没有蜜饯等物,哪里能压得住那股药味儿?呕吐总是时有发生,到现在才好些了。 蜜饯并不是没有,只是沈妙歌原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只在服药时才会吃:所以,红袖和沈妙歌都认为,最好是不用蜜饯。 药丸没有了还是小事儿,让赵氏出去一趟,便能再取来一些;只是如何才能让大夫再给他诊诊脉,却是一个难题;而最大的难题,便是沈妙歌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他身子好了,在没有捉住暗中下毒手的人之前,如何能瞒过那位太医去呢? 告知侯爷,让他捉了那太医,问他为什么没有诊出沈妙歌中毒来?那太医太好推脱了,如果他真承认他医术不行,没有诊出来沈侯能拿人家怎么样?因为,根本就没有太医要害沈妙歌的凭据。 红袖坐在车子里,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此事,不好解决啊。 “姑娘,已经到了,您下车小心。”车子停下有媳妇子请红袖下车。红袖收拾起所有的心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平静心情,这才起身下车。 老祖宗和沈太夫人都在。看到红袖进来,老祖宗笑得那张脸如此盛放的菊花:“莫要多礼了,起来坐下。五哥儿可是睡了?这些日子实在是累了你,瞧瞧下巴都尖了三分。” 红袖依然是行完了礼答道:“回老祖宗的话,五爷已经睡了;袖儿没有累到,哪有瘦下去?袖儿现在天天在屋里,感觉胖了三分倒是真的。” 说完,她羞涩的一笑:本尊原来可是不到天黑不进屋的人。 老祖宗朗声一笑,又细细问了一些沈妙歌的事情:虽然她几乎天天去瞧重孙子,不过有些话却是不方便在红袖的院子里说。 听到红袖所言,沈老祖放心了孙子,眉眼都舒展开来:“五哥儿真好起来了,这真是太好了。话又说回来,你这次的确是不当心,虽然你们母亲把此事揭过了——我也知道五哥儿忽然晕倒不是因为你;只是,五哥儿身子弱,你却是应该多加注意的。” 红袖没有想到沈老祖会一上来便派了她一个不是,不过她也只能听着;只是她脸上的不高兴与委屈明晃晃的,好似她努力收起,也只是收起了一些,依然能看到她眼中的委屈。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把红袖的神色都收到了眼底。 沈老祖听到红袖委委屈屈的回答后,便没有再说她有什么不好,反而说红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劳心劳力,所以沈妙歌的身子才能好起来;因此,沈老祖手挥了挥,赏给红袖一盒六支金钗步摇,样式都是极好的。 红袖心下明白:打了她一巴掌,当然就要再给她些甜枣才对;她略略推辞了几句,便上前接过交给韵香收起;只是神色间还是有着委屈的。 沈老祖便又说起其它,有意无意的提及各房各处的姨娘们,所说的都是这些姨娘都帮她们的主母做了什么事儿,或是帮沈府添了多少子孙等语。 红袖却装傻好似什么也没有听懂,时不时的点头应声是:沈太夫人是真得疑心她了,所以这些话,沈老祖是在提点她;如果她日后再有什么举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说了好一阵子的有关姨娘们的闲话后,沈太夫人才开口道:“我让人在我们的花园子里布置了一番,今日天气正好,不如老祖宗带着我们一起过去耍耍;那里地方也大,正好可以让袖儿展开身手;她舞剑舞得尽兴,我们也看得明白日。” 沈老祖自然是同意的。 长辈们都同意了,红袖哪里能说个“不”字?赞了两句沈太夫人考虑的周到,便上前扶了沈老祖的手,一同出门坐车去花园了。 剑终究是要舞的,至于在哪里舞不都是一样?所以红袖还真没有在意此事;不过她到了园子后,她才明白沈太夫人为什么要她在园子里舞剑了。 花园中,那收拾出来的桌椅间已经有人在座了,正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父子二人。 沈老祖一下车子便笑道:“你们父子怎么会得闲?我们想耍耍的,不想先让你们白白享受了去。” 沈老侯爷上前给沈老祖请安:“今日得便,听说母亲要在这里做耍,才赶过来伺候着——母亲也不能只顾疼惜媳妇,多少也要怜一怜儿子。” 沈老祖笑着坐下,摆手让老侯爷父子坐下,又打趣他们父子两句。 红袖不相信沈老侯爷父子今天这么巧有空闲,又这么巧要赶来承欢沈老祖膝下;不过她也是有倚仗的,所以并没有因为老侯爷父子的到来,而有什么不安。 因为沈老祖和沈老侯爷之间的话,也是多余的紧,所以红袖更确家他们这是在试探自己;沈太夫人看红袖的神色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看沈老侯爷父子变得拘紧了一些,再也没有其它的神色流露。 既然说要承欢沈老祖,所以沈家人先同沈老祖说了一阵子的话儿,多半儿是讲些趣事儿、笑话之类的,哄沈老祖开怀一笑。 “天色不早了,一会儿就要热起来;老祖宗今日原是要看袖儿舞剑的,倒被你们父子扰去了不少时辰;袖儿,你舞剑给我们瞧瞧。”沈太夫人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我们家也算是将门,家中也有不少子弟学武,我们就算看不出什么真意来,但好坏还是能品评一二;你这个孩子可不藏拙,或是怕吓到了我们,不用出真本事来哄我们。”说完便是一阵朗笑。 红袖闻言便知道沈太夫人的意思是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推辞,上前屈膝自谦了两句后,她便凝神定气,抽出了长剑。 自她见到沈老祖开始到眼下:沈家的人好似亲热的话语里,哪一句不是藏着玄机? 本尊虽然年岁不大,不过剑法却是练了很久,所以使出来倒也是极为纯熟——任谁一看,也知道这路剑法,没有个几年绝不会练到如此地步。 沈老侯爷父子很认真观看红袖的一招一式,看了半晌后父子对视一眼,然后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这路剑法没有问题,使剑的人一定是郑红袖无疑。 郑将军的这一路剑法,因为他儿子年纪还小,所以只传过他的女儿。 不过沈老侯爷父子都有一些惊奇:红袖使出来的剑法,少了三分跳脱多了几分沉稳——倒也和现在红袖的性子相符;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不应该使出这样的剑法来才对。 沈老祖还是笑眯眯的,沈太夫人还是一样神色平静;只是她们心中是不是像脸上的神情一样,却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红袖一路剑法舞完收势站好,虽然额头鼻子略有微汗,不过却是气不喘心不跳:功夫一事最做不得假,身子没有经过苦练,装是装不出来的。 沈老侯爷拍了两下手掌道了一声儿“好”!而沈侯爷也笑道:“真真是虎父无犬女啊,郑兄后继有人。” 红袖收剑屈膝行礼后,把剑递给了韵香:“袖儿只是花拳秀腿罢了,不敢当祖父、父亲之赞。”她没有在沈老侯爷父子身上看出什么来,但直觉告诉她,他们好像对自己有了一丝不解;和沈太夫人所怀疑却不相同。 沈老祖笑着招呼红袖到眼前,拉起她的手儿拍了拍:“你的剑舞得就是好,不用这么自谦!来,坐在我这里歇一歇,好好吃杯茶。也是我不好,偏要这个天气看你舞剑,倒生生是累了你。”话语中的怜惜足足有十二分。 沈太夫人也让丫头们准备了温热的毛巾给红袖拭汗;她人婆媳待红袖极为亲厚宠爱的样子,却只让红袖心生警惕——沈府中的女人们,这两个人的城府是最深的吧? 红袖实在是拿不准,沈老祖婆媳是不是已经去了对她的疑心;不过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多做、多说,只能静观其变;她神色坦然的谢过沈老祖二人,轻轻拭汗后便取了茶一口饮尽——她这是故意的,毕竟本尊是尚武之人,并不喜欢文静二字;就算成亲后有所收敛,但是也会不经意的有些流露才对。 现在2017分,再有5张粉红票便能加更了,女人等大家。 侯门娇 第三十六章 红袖吃茶吃的爽快,可是吃完后忽然脸红了,手里拿着茶盏有些不知道所措的样子,并且还悄悄的看了一眼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一旁有丫头把她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沈家众人似乎并不在意红袖吃茶的失礼之处,开始论起红袖的剑法好坏来。 听到沈老侯爷父子说起剑法来,红袖才知道他们父子也是会武之人:怪不得郑将军说沈府于郑家有救命之大恩。 论剑法时,沈老侯爷父子有意无意的,总会让红袖答上几句话;所问之事有些是本尊知道的,有些却是本尊并不知道的;红袖知道的便答,不知道便直接说不懂。 如此说了一会儿,红袖感觉沈老侯爷父子对自己的那一丝犹疑有些松动;她便猜想,老侯爷父子,八成是自剑法中看出了什么来——在哪里看出来的呢?她却不猜不到。 正论剑法到高兴处,沈太夫人忽然对红袖轻声道:“袖儿,算算距你回门也有些日子了,近来可有想郑将军夫妇?”这话没有不妥,只是在论剑法时提及此事便有些突兀了。 红袖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低下了头答道:“袖儿是有些想了,原本还想这两日请老祖宗恩准,袖儿想回去看看爹娘;也是五哥儿身子好多了,不然袖儿也不敢有这个想法的。”就在那一愣的时间,她已经想明白了沈太夫人的用意,所以几乎没有没有做停顿便开口说话了。 沈太夫人和沈老祖对视了一眼后,又道:“你年纪还不大,想爹娘是免不了的;嗯,近来你照顾五哥儿也累了,回去看看也好。” 红袖闻言大喜一般拜谢了沈老祖,又说了几句闲话后,她便想告退回房;理由也很好找,沈妙歌快要醒了。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看到远处有两架车子过来;红袖的眉头微微一皱:会是谁这个时候来了呢?她还是想快些离开,再说不管是谁来了,应该也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红袖屈膝同沈老祖告退,沈老祖并没有拦她,也没有不高兴,当即便答应了;红袖又一一同沈家各人行礼,然后才转身要走。 当她转过身去,正好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便知道自己一定是走不成了:来的人是沈六老爷和他的夫人。 昨日,沈太夫人可是遣了人把吉雁送了回去,只是沈六老爷夫妇来得实在是太巧了;巧的让红袖心底都有了疑问。 沈家六老爷和六夫人一齐走了过来,神色倒是没有什么怒气,他们上前给沈老祖请安时,扫了一眼红袖;他们行完了礼,红袖便过去给他们夫妇请安。 沈六老爷很平静的说了一声儿:“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而六夫人却上前拉起了红袖的手:“这才几日不见,人怎么就瘦了一圈呢?”然后又轻轻一拍红袖的手,好似猛得想起了什么来:“看来是操劳的,五哥儿的病累了你,唉——!不过我们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谢谢你,真是多亏了你啊。” 他们夫妇好像昨日不曾见过被送回去的吉雁一样,待红袖与原来并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看着沈六夫的笑脸终于知道,哪怕是沈府中有着不学无术之名的沈六老爷夫妇,也一样是有城 侯门娇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0部分阅读 样是有城府的;她小心的应付着沈六夫人的亲热,只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好在沈六老爷夫妇是来陪罪的,所以沈六夫人并没有同红袖说几句话便放开了她。 “祖母、母亲,前些日子送给五哥儿的丫头,居然那么不识好歹,差点铸下错事,万幸的是五哥儿并没有动气伤到身子;但此事我们还是有错的,尤其是我识人有误,还请祖、母亲责罚。”沈六夫人屈膝开口,沈六老爷只是欠了欠身子。 男人是不理会内宅的事情,所以赔罪是以六夫人为主,而做主的也只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大的罪过当然不会如此了,男人是一定会过问,也一定要过问的。 沈六夫人一个字没有提吉雁原是送给沈妙歌为妾的,也没有说一句红袖的不是,她一开口便说吉雁是个丫头,但是沈府的主子们可都是知道吉雁是什么身份。 红袖听到后心底却是一凉:沈六老爷夫妇,和她的仇这是结定了,此事她不提前头的事情,便是不会就此放过她的意思。 沈老祖没有说话,沈太夫人却把沈六老爷二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沈六老爷本就是庶出,在嫡母面前就没有直起过腰来;而今日,他们夫妻就是来“赔罪认错”的,更是伏低了三分。 红袖听着沈太夫人训斥沈六老爷,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儿:今日沈六老爷夫妇受了多少“委屈”,都会记到她头上去;而这样的结果沈太夫人当然是极明白的,却还如此责骂庶子,想来也有给她一个教训的意思。 沈太夫人训斥沈六老爷夫妇时,周围的丫头们已经都避开了;虽然如此,沈六老爷夫妇也十分的难堪。 沈老祖咳了一声,然后道:“你们知道就好了,五哥儿的身子本就不好,哪里还能让他再生气?不过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五哥儿还是知道他六叔父、六婶娘极疼爱他的。” 沈六夫人屈膝:“老祖宗这话更让我们无地自容了!都是我一时不察,不过现在补救一二,也算是我疼惜五哥儿的一份心。”她侧转身举起手来一挥,那边便过来了两个丫头:模样是一个艳丽,一个脱俗。 “这两个丫头一直跟在媳妇身边,十分知规矩明事理,现如今就把她们送给五哥儿吧,一来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二来也好替侄媳妇分分忧。”沈六夫人的唇边带着一缕极温和的笑。 两个丫头上来给沈老祖行礼,报上了名字;艳丽的那个名翠玉,脱俗的那个名入画。 沈老祖打量完两个丫头点点头:“不错,不错;尤其是入画,这名儿好啊,人真得是十分的俊俏,就真像画中的人儿一样。”她的话音一落,一旁的翠玉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还有几分嘲讽。 红袖当然也打量了两个丫头,不过并没有多看;她屏气凝神的立在哪里,只是微笑着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心底当然明白,这是沈六夫人的反击:你给我送回去一个,我就给你送两个来。 沈太夫人也已经打量完了两个丫头,看向沈老祖笑道:“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不错;”言外之意,原来的那个并不好:“老祖宗看着如何?老六他们也是一番‘心意’呢?” 红袖听到沈太夫人把‘心意’二字咬得有一点点重,只一点点,不注意都听不出来。 沈老祖一笑:“这种小事,你就拿主意吧,不能事事都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来操心不是?” 沈太夫人一礼:“老祖宗这话重了,老祖宗一定可以如松柏一样,百年常青;”又同沈老祖说了两句话,她才转头看向红袖:“袖儿,这两个丫头你看着可好?” 红袖闻言屈膝行礼之后看向两个丫头:“太夫人,依袖儿看都好呢;真要好好的谢谢六婶娘如此疼爱五爷,现在五爷身子不好,身边还真就缺人伺候,那袖儿就不同婶娘客气了。”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会一口应承下来,而沈老祖在听到五爷“身子不好”时,眉头轻轻的一皱想起了什么来,她指着入画忽然开口了:“五哥儿现在身边的大丫头并不多,把她给五哥儿,正好凑齐了;至于另外那个丫头,老六你们还是带回去;” 沈老祖扫了一眼沈六老爷夫妇:“她不能把你们身边的人都弄到五哥儿身边伺候不是?” 沈六夫人听到沈老祖前面的话,心下便不舒服起来: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老祖宗等人应该知道,自己送两个丫头给五哥儿可不是做丫头的,只是老祖宗的话她也不敢辩驳。 听到后来她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希望沈老祖能把翠玉也留下;但听到沈老祖最后一句话时,她便不敢再接话了,只能应了一声儿。 沈太夫人明白沈老祖的意思,不过在她的目光扫过红袖时忽然道:“不管是点娇,还是入画,都先这样放在五哥儿身边吧——他还小、身子又不好,有妾侍太早了不是好事儿;日后等他年长些再……较好。” 这话,便等于是挑明了了点娇和入画将来的身份,而且还是当着红袖的面儿说的:这两个丫头虽然眼下不是妾侍,但日后却一定是沈妙歌名下的姨娘。 红袖轻轻欠了欠身子,表示她听到了;虽然又多出了两个未来的姨娘,但她现在要怨的人不是沈太夫人,而是她自己!这两个丫头妾身不明,反而更加不好应对。 沈老祖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并没有说什么,低眉垂目的吃茶;沈太夫人悄悄看了一眼沈老祖又道:“点娇是老祖宗的人,她的月例还在老祖宗那边儿走,可算不得是五哥儿的大丫头。”她说到这里,人人都知道此话没有说完,可是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本章为推荐票加更,现在pk值是2049分,还有两张粉红票就可以加更了,亲们有票票的砸过来吧 明天见了,亲们 刚刚居然没有发上来,汗个 不是没有发上来,发错卷了,捂脸爬下,实在是丢人啊 侯门娇 第三十七章 听完沈太夫人的话,红袖全身上下开始冰凉:沈太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点娇不能算是沈妙歌的大丫头,那么沈妙歌身边便少一个大丫头——不管是不是沈太夫人有意要送丫头过来,只她这么一句话,想来近两日沈府的几院主子们都会给沈妙歌送丫头的。 以丫头之名送来的人,都是日后实打实的姨娘们!虽然红袖早已经料到沈府的主子们会再送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推波助澜;这沈家的当家人,变脸变得也实在是有些快。 红袖低着头神色间虽然还是平静的,但心中早已经翻起了巨浪:以她一个人,就算再加上沈妙歌,能摆得平沈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吗? 她正心绪不宁时,远处又有人奔过来,却是赵氏打发的小丫头来问红袖回去用饭吗,因为沈妙歌醒了。 沈老祖闻言连忙打发红袖回去了:对她,当然是孙儿重要。红袖也不想再留下去,当下便告退:她现在很需要回去静一静。 红袖一走,沈家六老爷夫妇带着翠玉也告退走了。 此时,沈老祖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沈太夫人脸上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了;婆媳二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老侯爷沉声道:“袖儿虽然性子与原来有些不同,但剑法却做不得半点假,母亲是多想了,袖儿没有什么不妥;而你,最后实在是不该再多那么一举。”他后面一句话,是向沈太夫人说的。 沈太夫人还没有答话,沈老祖却道:“也算不得是多此一举;近日让袖儿回将军府一趟也是有不错的法子,到时安排几个老成妥当的人跟着,看一看郑将军一家人相处如何,便能知道袖儿是不是……;虽然今日袖儿言谈举止都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我就是感觉有些不放心。” 她微微一皱眉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媳;她心里其实在嗔怪沈太夫人:她认为沈太夫人今日不止是少言也少举动,如此简单的试探好像有些不够——十一二岁的孩子老成持重并不算什么,但袖儿原来不是这样的性子,这才是关键。 沈老祖原本要训斥沈太夫人的,好在沈太夫人最后还想了那么一招:到底袖儿是不是有问题,看她回娘家如何便能知道了;她这才轻轻的放过了儿媳。 沈老侯爷听到沈老祖说话不敢反驳,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老祖宗,此事不能闹得太大,万一被郑将军察觉……”人家本是好意嫁女救他们府上的人,如此猜疑人家却是极不妥当的。 郑将军如何真察觉了,依着武人们的脾性,他能立时把女儿接回去,并索要一纸休书!到时,沈家在京城可真就要背上忘恩负义四个字了。 当然,郑红袖前后的性子不一样,沈老侯爷也有存疑,只是他认为应该直接问郑将军,而不是如此试探为难郑将军的女儿。 只是,此事由沈老祖做了主,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沈老祖却不能意儿子的主意:问郑将军?如果他明知女儿有问题还把女儿嫁过来,他会说实话?如果他不知道女儿有问题,沈府这么一问,人家责难两句,沈府还要赔罪——堂堂的侯爷府给一个四品武将赔罪,传出去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所以,她听到沈老侯爷的话后一摆手:“你不用担心这么多,我自有分寸的;也许是我们多想了一些,也许不是呢?如果袖儿回府后没有什么不妥,此事就此打住;就算有什么不妥,也要看是什么事儿——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救了五哥儿一条命,算得上是我们沈府的福星,我本意也不是想拿她如何;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想知道的清楚些,你自管放心就是,不会让你们父子难做人。” 沈侯爷自红袖走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一位是他祖母,两位是他父母,他实在是不好代红袖辩驳什么;但是他也认为父亲的主意是极对的,只是他贵为侯爷,却也不能违了一个孝字,心中难免感觉对不住老友。 红袖并没有听到沈老祖等人的话,她回到房中,沈妙歌便急急问她为何去了这么久;红袖便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只是把今天的事情说成是碰巧,是老祖宗一时起意要看她的剑法。 沈妙歌闻言虽然有些不解,不过却总算放下心来:他虽然聪明却哪里能想到沈老祖等人的疑心呢?对于他来说,红袖就是红袖,同原来所知的性子相同不相同,他根本不在意。 红袖安抚好了沈妙歌,然后又把沈六老爷赏了一个丫头的事情说出来;沈妙歌的眉头微微一皱:“送丫头?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 红袖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他轻轻一哼:“怕是得了祖母或是老祖宗的话儿了吧?不然六叔父怎么会同意她的人只做个丫头?” 丫头,在沈妙歌成年之后,能接触他的机会便极少了;能常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除了妻室便是妾侍了。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把沈太夫人的话说了一遍:她只是叙说,没有一点感情掺杂在里面;沈妙歌听完之后,轻轻一叹:“看来你所虑是对的,祖母,唉——!怪不得老祖宗有时……,这不是给我们找麻烦吗?” 红袖闻言微微一愣,又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当时沈老祖的神色:难道,这也是她老人家有意要给他们小夫妻的磨练,所以才没有阻止沈太夫人的话? 不过,沈太夫人也是太孟浪了一些:她就不怕被送来的丫头们,会对沈妙歌下毒手吗?转念间红袖便想明白了,沈太夫人当然不怕:那些人也不会让送来的丫头们动手害沈妙歌,那等于是把他们自己送上了绝路。 红袖轻轻拍了一下沈妙歌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人已经到了,你还是要见一见的;六叔父——,他们可是很疼爱你呢。”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点头:“让她进来吧。” 红袖唤了入画进屋,入画对着沈妙歌一福,只是道了一声儿万安便立到了一旁;沈妙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道:“你是婶娘身边的人,想来规矩便不用人再教了;至于我院子里的事儿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多和点娇映舒她们请教吧。”一句话,她便成了几个大丫头最末的一位。 入画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答应一声后,便退到了花奴下首。 沈妙歌和红袖都微微皱了一下眉毛,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个丫头,好厉害!红袖吩咐摆饭,点娇和韵香各自带着人把饭摆了上来,然后点娇等人都退了出去。 沈妙歌轻轻一叹,却什么也没有说,坐到桌前用起来;而红袖并不想在饭前再议其它的事情,所以才会吩咐摆饭的;直到用过了饭,她才提到她要回将军府去看望父母。 沈妙歌听到之后,沉思了一会儿看向红袖:“你要我——,去求老祖宗,同你一起回去?” 红袖没有说话,只是挑眉看着他;沈妙歌又想了一会儿:“好法子!只要我们再做一些准备,那我就可以去……” 红袖点头:“正是。只是如此,也只是解决了一件事情;如何能让你瞒过那位太医去,却还是让人头疼。” 沈妙歌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我不太想用;就算是要用的话,也要问过先生再说。”红袖问他是什么法子,他却只是摇头就是不说。 红袖也就没有再问他,又开始绣她手上的活计;如今,她已经绣得有模有样,虽然还算不上精致,但已经能拿出来见人了。 沈妙歌也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想事情;红袖其实心中并不平静,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没有一丝安全感;沈妙歌之于她有多重要,她从来没有今日如此明白过。 但是,沈妙歌的年岁太小,而且他的所想和她并不一样——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的潜移默化他,让他认定妻妾成群只有坏处而无好处一事;红袖不敢急于求成,所以有些事情,眼下只能是她自己应对。 比如,今日、以及明后几日沈家各主子会送来的丫头们,这事她可以借助沈妙歌,但却不可以同他开诚布公。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她嫁到沈府之后,沈府中的主子们无事极少同她接触:就像沈家的姑娘们,沈妙歌的身子好转后,她们也就不时常来了。 红袖越想越感觉奇怪,她放下手中的针,推了一下沈妙歌:“我们成亲以来,好像没有见过叔叔婶娘等人几次——长辈们应该是我们去请安,但是平日里也不见有人过来,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侯门娇 第三十八章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此才算正常。好比我这次,如果我万一,嗯,‘仙去’了,哪个常到我屋里来,哪个不就会被老祖宗盯上了?” 红袖也不以为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只是来你屋里耍耍,或是打发人送些东西给你,这都是极正常的,有什么可小心的?” 沈妙歌的唇边带上了几丝冷笑:“是极正常的事情,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沈家的五哥儿患难夫妻?那是因为——,我上面有四位嫡亲的哥哥!”他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声音小了许多,却带着一种恨意。 红袖的手一颤,针便扎到了手指头上,一粒殷红的血珠出现在她手指上;她并没有痛呼:这点小伤还算不了什么;而且她的心思也不在手指头上。 “四位嫡亲、嫡亲的哥哥?”她在刚入侯府便知道沈妙歌上头有过世的哥哥,但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对,就是嫡亲的,一母同胞的哥哥。”沈妙歌的声音沉郁起来:“我的四位哥哥,有一位是不足岁便不在人世了,还有一位是在冲喜之后死掉的;其余的都在幼年时便夭折了,虽然他们去世时的年纪不同,死因也不一样,但是长房子嗣艰难却也成了事实。” 这话的言外之意,死掉的难道都是嫡子?红袖后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她立时想到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她们可都是成了精的人,会一点儿不怀疑?不作为? 红袖不了解沈老侯爷父子,但是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平常的内宅琐事,他们也不过问? “那,那姨娘们所出……?”红袖的话干干巴巴的:她想到现在沈府表面还是平平静静的,应该死掉的不只是嫡子才对。 “庶出的哥哥也都没有了,而庶出的弟弟还有几个,只是身子骨也都不太好。”沈妙歌的声音里的沉郁更重——他缠绵病榻这么久并不病,那么,他的那些哥哥、弟弟的去世,多半也是人为才对。 而现在那些庶出的弟弟身子不好,也是有人下手才对。 “庶出弟弟的身子不好,母亲还因此被祖母训斥了一顿,说她待弟弟们不好才致使他们身子较弱;”沈妙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母亲无从辩驳,因为弟弟们的饮食等等都无有一丝不好,而他们的身子除了较弱以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妥。” 沈妙歌的眼底闪过寒光:那个害了他哥哥、弟弟的人,一定要找出来,然后把他碎尸万段才能祭哥哥、弟弟们的在天之灵!也是为了还母亲一个清白公道。 红袖现在感觉脖子后面都是凉凉的,她真得有些受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 “叔父们的家中,如何?”红袖当然不想如此问,只是此事关系很大,她不能不问的清楚一些。 “叔父们家中的男丁也有夭折的,只是不如我们长房如此厉害罢了。”沈妙歌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各房各院都有男丁夭折,那人又如何能为害如此之久却找不出来?” “都有嫡子夭折吗?”红袖舔了舔嘴唇,她感觉干的似乎要裂开了。 “嗯,几乎是的。”沈妙歌想了想:“不然,我们沈府早出大事情了。”他看向了红袖:“虽然叔父们,有那个小心思,不过同姓一个沈,他们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红袖闻言无语:在现代都有为了家产对兄弟姐妹下毒手的事情,在一定数量的银钱面前,人的良知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她沉思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那个,我只是不明白啊,为什么长房这么多年都有那个人什么了,老侯爷和老祖宗等人就没有……”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你有话就说呗,屋里又没有旁人。”然后轻轻一叹:“你认为没有查过?老祖宗也查过,我祖父也查过,只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最后只能说是天意。” 天意?红袖翻了翻眼:“这种话也能相信?沈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容不得你们家有男丁?”明明就是有人动手嘛。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也许,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不止是你一人如此想,刚刚嫁到侯府的嫂嫂们几乎都有过这种想法,还和老祖宗、祖母深谈过,只是后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而且后来还有两位嫂嫂也仙去了——你说不是天意,当时会有几个人相信?” “仙去的两位嫂嫂是什么样的人?”红袖的手忍不住握了起来,她忽然自心底往身外冷起来,她不会成为沈家第三个“仙去”的年轻媳妇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根本就不太记得两位嫂嫂长什么模样;”沈妙歌想了想:“听人说,她们都是很聪明的人。” 很聪明的人!轰隆隆——!红袖耳边的雷声又一次大作:果真是聪明人不长命啊! 她迟疑的问道:“府上的人都没有再怀疑过什么吗?”死两个聪明的媳妇,这很能说明问题啊。 沈妙歌知道红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们,不是一年死去的,而且最先去世的嫂嫂,也是在查长房男丁之死一事无果后一年多才死去的。” 红袖手脚冰凉:她直到今天才明白,她要在沈府努力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日后要如何才能过好,而是要保护好自己,不会被人害死!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神色,伸手去一握她:“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不得不说,他说这句话没有一点让人安心的力量,不过倒能让人心中温暖一些。 红袖轻轻摇头:“我不怕;”可是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直直看着沈妙歌:“因为,怕也无用。” 然后两个人就如同约定好的一样,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都在刚刚的交谈中认识到了一些事情,现在,他们需要各自好好的想一想。 入画的到来,映舒并没有什么想法,有想法的是点娇和花奴;不过映舒对入画并没有好感,因为她和那个吉雁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点娇和花奴都对入画不理不睬的样子,映舒也是无事不会同她开口:对于入画来说,刚刚到了这里便被人不喜、挤兑,应该是极不高兴的;但是入画却一直淡淡的,应该她做的事情她做的好好的,不应该她做事情,被点娇和花奴指使了,她也无半点怨言做得极妥当。 赵氏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之后,晚上对红袖道:“姑娘,今日来的那个丫头入画,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只凭她不愠不火的性子,就知道她是极有心计的人,和我们将军府的柳姨娘的性子,有六七分相像;” 她是知道这几个大丫头将来的身份,所以才会多话提醒一下自家姑娘:“说起来,点娇那个姑娘倒不惧,虽然有缺点,但却没有太大的城府,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有良心;不过,除了入画之外,姑娘也应该多注意一下花奴,我感觉这个丫头,嗯,说不上来,反正我不太喜欢她,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喜欢。” 入画和点娇,不用赵氏说红袖也是明白的,倒是赵氏关于花奴的话让她有些少许的惊奇:“花奴?我看她还挺好的啊,怎么了?” 赵氏轻轻摇头:“我说不上来,也不是她做了什么或是说过什么,怎么说呢?”她偏头想了一会儿:“对了,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一点事情!也没有同哪个人有过交恶——就算是交恶中的两个人,却都说花奴是极好的人;姑娘,你说这不奇怪吗?” 红袖同点娇几个丫头相处的并不多,赵氏所说她还真没注意到,却听得心中大惊:如果赵氏所言都是真的,此人比入画更难应对。 她揉了揉额头:“奶娘,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我会多注意花奴的。”头疼啊,今天一天她就没有听到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 赵氏转过身去,忽然又返身走到红袖身边伏耳道:“姑娘,老祖宗今儿下午叫了我过去说了一阵的闲话。” 红袖心头一震,嘴边却微笑道:“老人家可能也是无聊了吧?我倒是不知道你出去过。” 赵氏轻轻摇头:“你和五爷在屋里时,我出去的,回来后便做晚饭,姑娘你当然不知道;不过老祖宗也没有说其它的,只是闲话了一阵子;她说了一些五爷未成亲前的趣事,又问了姑娘未嫁前一些事情,然后就打发我回来了。” 红袖笑着同赵氏说了两句,便打发她走了,并没有对她提及老祖宗如此做的本意:奶娘当然是为她好,只是她现在也不敢在奶娘面前表现的太过成熟了——没有人比奶娘更熟悉小红袖。 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样做不怕打草惊蛇?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想明白了:老祖宗一样还是试探她,如果她真得有什么不妥,听到奶娘的话一定会叮嘱奶娘不要乱说话等等之类的;那么老祖宗再寻奶娘说话时…… 长叹一声翻了一个身,红袖真得感觉到累:这一天比上一世她工作五天都累。 第二日照常起床练功,而就像红袖所料,沈妙歌的三叔父等人在今天送了丫头过来:有的送了三个,有的送了二个,却无人送一个! 这算是沈家长辈对她的警告?红袖看到眼前的丫头们,心里苦笑起来。 本章为pk分2061分加更,下次加更2261分,现在是2102分,亲们有粉红票票的砸过来吧,谢谢大家! 今天有事儿,起早赶文,现在加更也发上来了,呼呼,可以放心出门了亲们,周末愉快 侯门娇 第三十九章 红袖不冷不热的对丫头们说了两句话,无非就是吩咐她们好好伺候五爷等等之类的话,然后便打发她们回沈妙歌的院子收拾她们自己的住处了。 虽然沈妙歌还不能回去住,不过他的丫头们太多了,还都是一二等的大丫头,当然不可能都住到红袖的院子里。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没有因为这些丫头打发人说什么——其实这些丫头能站到红袖面前,就已经表明了沈家两位主母的意思了。 她们算是对自己小示惩戒?红袖打发走了丫头,在花厅的椅子上坐着,懒懒的有些不想动:不大的花厅,此时却让红袖有了一种空荡荡又极压抑的感觉。 红袖的心清不好,却并不完全是因为今日被送来的丫头们,她还真没有把这些丫头们太当一回事儿: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不可能会让沈妙歌有这么多的妾侍,她们孙子的身子骨要紧,而且这些丫头根本不会真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心;就算这些丫头日后都成为妾侍,那也是二三年之后的事情,根本不用着急。 最重要的是,红袖眼下不能着急:她是绝不能再动这些丫头们的。 伏低当然是要的,只是也不能没有一点儿性子,不然日后她在沈府就真没有了说话的份儿,事事处处只能听人摆布了;她略略一想:不能大闹,不能明闹;既然沈太夫人用这种阴柔的法子对她,那她也可以用这处阴柔的法子反击回去。 红袖决定,今日就回将军府去! 如果她是二十多岁的红袖,那么如此做就是负气,只会让事情向坏的那一面发展;但是她今年不过十一岁,而且原来的性子还十分的倔强;所以她今日要回娘家很合情理。 当然了,要带上沈妙歌一起回娘家,这样沈家的人就不能在日后责难她。 红袖打定主意后,便示意韵香过来,她懒懒的扶着韵香站了起来,身子大半的重量都放到了韵香的身上:“奶妈,你收拾一下,我们今儿回去看看爹娘。” 赵氏微微一愣,然后道:“姑娘,现在这个时候回去,不妥吧?至不济,也要等明天回去;姑娘,您就忍一忍,我们明天回去好不好?” 红袖摇头:“不好。”然后扶着韵香便向东屋行去:“我现在去给五爷说一声儿,茶香,你让人准备好车子,我一会儿就去辞老祖宗和太夫人、夫人。” 赵氏还想再劝,却看到韵香使过来的眼色,便轻轻一叹转身去收拾东西了:姑娘让她收拾东西,那意思就是要在将军府小住了;姑娘如此任性,怕是会惹怒沈家的人啊;不过,她就是再担心也没有法子,只能回去后让将军和夫人劝劝姑娘,让她用过饭后便赶回来吧。 沈家的人真恼了姑娘,那姑娘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赵氏又叹了一口气:虽然沈家的人是做得过份了,可是这里却是姑娘以后的家;这口气,咽得下去要咽,咽不下去也要咽。 赵氏深知自家姑娘的脾性:姑娘在这个时候要回娘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姑娘已经很懂事了,再者此事也怪不得姑娘会生气,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 反正,红袖做任何事情,对于赵氏来说,总是有情可原的。 沈妙歌听到红袖今天要回将军府后,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你,生气了?”他虽然是在问红袖,心下却十分的确定。 红袖本想摇头的,不过却及时止住反而点了点头:“我能不生气吗?那些丫头们是怎么回事儿,想来你也是明白的,我做错了什么,要应对这些?如果说是我的错,可有人问我过我一句,就这么认定全是我的错?” 她越说越生气:“你是知道的,打一开始是因为吴氏三人太过纠缠,而你不能让人近身伺候——有些事情是绝不能让她们知道的,所以我才用计想让她们能老实的呆在小院里,不要总想着到你身边来,却根本没有想过要赶她们走;” 她说到这里,偷偷注意了一下沈妙歌,然后背后身子去用帕子假意试泪:“可是眼下……。”她却没有往下说,不说却胜似说上万句。 她所说的话除了要激一激沈妙歌有些煸情之外,却都是实情:她的确没有想过要把吴、钱二人弄走,沈太夫人看出她的用意来之后,所为的确是有些过份;而沈老祖却装聋作哑不说话,任沈家各院的把人送到沈妙歌和她的身边——日后,他们小夫妻还有什么是沈家各院所不知道的? 她就是想分辩几句也无从分辩:因为现在送来的人可只是丫头,因为沈妙歌身边伺候的人都被沈夫人打发走了,叔叔们关心侄子她做妻子的只能感谢! 她虽然没有想落泪的意思,不过却也红了眼圈:不是伤心,是因为生气。 红袖自幼就是不管伤心还是生气,总会忍不住掉泪;成年之后,虽然再不会因为伤心而落泪,但是她只要生的气大了,眼睛依然会红起来。 沈妙歌扯红袖的衣服,看到她转过身后的样子,心里更是愧疚:他完全相信红袖的话,就是因为他,所以红袖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红袖红了眼睛后,却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他急的搓起了手,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袖儿,都是我不好、我不好;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他不好,和她要不要伤心有关系吗?韵香听得直想翻白眼,她看了一眼自家的姑娘,心底一叹提点自家姑爷:“五爷,我们姑娘的脾性原来可是很急的,但是到了你们家之后,你说我们姑娘有过性子急的时候吗?为了五爷你,我们姑娘可是没有任着性子做过一件事儿,尽心尽力的照顾五爷,现如今却因为一心关心五爷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韵香收住了话,后面的话应该由沈妙歌来说才对;她想五爷一向是聪明人,自己说了这么多,他能明白过来才对。 沈妙歌听完韵香的话,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着红袖主仆,韵香急得一瞪眼睛,他看到后知道应该自己说些什么才对,心下一急便道:“我现在马上去寻祖母,一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韵香闻言手抖了抖,差一点喝他一嗓子,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五爷在他应该聪明的时候,偏生就糊涂起来了呢?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也轻轻一跺脚:这个沈妙歌!自己白说那么一通话了,他却不知道“感恩图报”一番! “还什么公道?老祖宗和姑母、叔叔们送来丫头伺候你,难道还错了不成?”红袖被他一句话气得眼睛也不红了,心里却痒起来——痒的她恨不得上前狠狠拧几下沈妙歌的耳朵! 沈妙歌被红袖一句话问了一个大红脸,他喃喃两句:“不能去寻祖母,你又要回将军府;你走了之后,我、我的‘病’怎么办?”其实,他是不舍得红袖,但是他哪里能说出那么丢人的话来。 红袖气得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我去给老祖宗辞行。”她原本心情就不好,不想再同沈妙歌夹缠不清了。 沈妙歌看她真要走,什么也不顾不得连忙大声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将军府!”他认为红袖这次回将军府,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了,也许二三个月不回来也说不定。 他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聪明的,不会犯糊涂。 红袖听到他的大喊已经走到门前,回身看了他一眼:“此事我可做不了主。”然后不再说话挑帘就出去了。 她是不能不赶快出去:不然,她真要扑过去扭起他的耳朵问问,他的聪明都跑哪里去了。 红袖一走,沈妙歌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一掌拍在自己头上:“我真是笨死了!”袖儿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想明白了,原本袖儿就没有想丢他在沈府。 他想明白之后也没有急着起身:他要等红袖回来之后再去老祖宗那里才好。 沈妙歌已经打定主意,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待袖儿,不再让她受委屈;他却不知道,如果他把这个心思说出来,刚刚也就不会气走红袖主仆了。 红袖现在已经明白,在沈府好多事情要由沈妙歌出面比较好;只是如此便需要沈妙歌能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也可以;不想沈妙歌就是不说出一句能让红袖放心的话。 因为红袖不知道,其实古代的男子很“内秀”,尤其是在男女之一事上,那是非常的“内秀”。 沈老祖听完红袖的话,看了看她:“袖儿怎么忽然想回将军这么急?怎么也要先送个信儿过去,免得你一回去吓到你的父母,是不是?” 红袖脸上并无笑意,只是轻轻屈膝:“并不急,袖儿早就想爹娘了,昨日又得了老祖宗和太夫人的恩准,所以今日特来给老祖宗请辞。”她却没有回应吓到将军夫妇的那一句话。 求粉红票及推荐票,谢谢大家。 侯门娇 第四十章 沈老祖闻言深深看了红袖一眼,不急不徐的说了不少的话,用意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晚回去几日;红袖句句都恭谨的答了话,却就是要今日回将军府,而且所说的话又很合规矩礼仪,让人挑不出半分差错来。 沈老祖心知红袖这是恼了沈府,她今日一去不知道几日才能回来:红袖总不回来,外人就会说些闲话,多少对沈府的名声有碍——就好似她们沈家欺负走了冲喜的新娘子。 硬是不许红袖回去?可是她昨日的确是答应过红袖回去娘家看看,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能留下她,只得答应了——如果强留红袖,怕事得其反;真让红袖回去哭诉一番,万一闹将起来她们侯爷府可真就丢脸丢大了。 原本沈家各院如果不给沈妙歌送丫头的话,沈老祖还能留下红袖:夫婿身子还没有大好、且身边又没有几个人伺候着,做妻子的哪里能离开?现如今,这样的理由已经说不出口了。 沈老祖在心底一叹:不知道红袖是年少气盛任性而为,还是心思玲珑想好的行事,真是让她有苦也说不出来——不管是红袖有意还是无意,沈家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却还叫不出疼来。她叹气,是因为眼下的事情,与沈太夫人对红袖所为异曲同工啊。 红袖得到了沈老祖的答复,便中规中矩的给沈老祖行了礼,后退两步转身出屋而去。 看红袖走出去之后,沈老祖轻轻一叹;她身旁的丫头阿朱(书友猪宝宝所饰)道:“老祖宗,您为什么不同姑娘多说两句?我看姑娘她把您……” 沈老祖一摆手:“不要说了。对于谁来说,我都是长辈儿,就应该有个长辈儿的样子;至于你们袖儿姑娘嘛,我还要多看一看才成,我是真得有些不太放心。” 如此今日之事是红袖故意为之,那她小小年纪,是不是心计也太重了些?沈老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阿朱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潇儿(书友潇予所饰)扯了一下。 沈老祖并没有安静的想事情想多大一会儿,因为沈妙歌到了;沈老祖当然不同意他随红袖去,但是沈妙歌胡闹起来也很有天份的,最后沈老祖只能答应了他。 沈老祖还特意叮嘱沈妙歌,只带着红袖给他挑得丫头就好,其它的丫头一个也不要带到郑府去。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那里,红袖并没有停留多少时间:只一句老祖宗让她今日回将军府看看,便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红袖回到院子里时,沈妙歌也回来了。他们小夫妇离开沈府以后,沈太夫人和沈夫人才知道沈妙歌随红袖一同去了将军?br /gt; 侯门娇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1部分阅读 军府。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同去见沈老祖,沈老祖并没有见她们,只让潇儿出来传话道:沈妙歌同去将军府是她同意的;沈太夫人便知道沈老祖正在生气,而且还是在生她的气。 沈太夫人吩咐沈夫人回去,她自己守在沈老祖房外哪里敢离去? 因为沈妙歌走时只带走了映舒,花奴都被他留下来:把自己的院子交给了花奴照看,让沈家各房各院都有不满,想着到老祖宗面前说个一二,让老祖宗知道知道红袖有多么的目中无人;但是,他们在听到沈太夫人在沈老祖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也就打消了念头,人人在自家院子里闭门不出。 红袖到将军府时,郑将军并不在家,郑姜氏听到红袖回来已经进了府门吓了一跳:按理儿说,女儿回娘家探亲会提前一两日送个信儿的,现如今女儿突然回来——不会是在沈府受了什么委屈吧? 如此一想,郑姜氏三步并作两步,迈着她的小脚急急迎了出来;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在一起时,她才稍稍放下了心来;见礼叙话之后,郑姜氏让人把沈妙歌安顿好之后,才一把抱住红袖。 “你过得可好?”郑姜氏并不想每次见红袖都如此问,但是她就是不放心啊,忍不住就是想问。 红袖还没有答话,门外柳氏进来给郑姜氏和红袖见礼;然后,她先给郑姜氏回完了事儿,才看向红袖:“姑娘怎么不送个信儿就回府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郑姜氏把话接了过去,三言两语便把柳氏打发下去了:有些事情,当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红袖借机把要回府小住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说得极轻巧,并没有提到沈府中发生的事情:厅上杂人太多;但郑姜氏立时便知道女儿是受了委屈的,她却没有再追问女儿什么,只是搂着红袖笑道:“你肯回来陪母亲小住真是太好了!要多住些日子才好,能长住那才真合母亲的心。” 红袖闻言把心放了下来:她还真怕郑姜氏教训她一顿妇德,然后就打发她回侯爷府去。 母女两人接着便说起了闲话来,快到午时郑将军回府了;他听到红袖回家,急急的赶到了上房:“袖儿,真的是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为父知道你今日回家便哪里也不会去了。” 郑姜氏看了一眼夫君,轻声慢语的道:“你不用懊悔,女儿这次会小住一段时间才会回去的,有的是时间同你说话。” 郑将军闻言面上笑意顿了一顿,眼底也闪过了一道寒光,却极快的用大笑掩饰了过去:“太好了,太好了;我一会儿就打发军校回兵部说一声儿,我要告假!因为、因为我身子不爽快,要在家好好歇几日调养调养。” 红袖看着身体健硕的郑将军,心头便是一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那么差劲儿吧?居然为了女儿,说出自己身子不好的话来——古时,人们是极忌讳这些事情的。 郑姜氏一面打趣着夫婿,一面吩咐人摆饭;等把沈妙歌请来之后,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顿饭;用饭时,不管是郑将军和还是郑姜氏都对沈妙歌极亲热,又让红袖白担了一份心思。 沈妙歌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不太好意思给红袖布菜;倒是红袖大大方方的,就如同在沈府她的房里时一样待沈妙歌;一会儿,沈妙歌也就放开了。 用过饭后,红袖陪沈妙歌回了房:因为沈妙歌对她使了眼色;他们小夫妇一走,郑将军和郑姜氏脸上的笑容都敛了起来,郑姜氏先摆手把厅里伺候的人大部分打发了出去,然后才轻轻的道:“看来,同姑爷无关;他们小两口感情不错的样子。” 郑将军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郁着点了点头:不是沈妙歌的事儿,那女儿受的委屈便是沈家长辈们给的了。 他呆呆的看着桌面足足有盏茶的功夫才沉声道:“今日白天你什么也不要问女儿,姑爷也要好好的照顾;等到……再……。” 他虽然是武人,却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当然了,在需要他鲁莽的时候,他会比谁都鲁莽的;以他一个小兵,在朝中并无半点关系,在十几年能做到四品的将军凭的不只是军功;最重要的是,他到目前为止将军做得稳稳当当,还极有升迁的可能。 这可不是只有军功就可以的——军功?说你有你就有,说你没有,你一个小兵、小将能怎么样?太平盛世,可没有什么哗变不哗变的事情,带兵的将领们大多胆子都大的很。 郑姜氏点了点头,她当然是明白的,想了想轻声道:“夫君,袖儿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柳氏……。”郑将军回头看了一眼郑姜氏,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沈妙歌回房后把屋里的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袖儿,我问你,岳父岳母有没有生气?我认为,嗯;”他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我想,我应该郑重的给岳父岳母叩几个头认错,让你受了委屈,终究是我不对,应该任凭岳父、岳母大人处罚才是。” 红袖没有想到他找自己是为这事,虽然认为他想得有些多了,但忽然间却想逗逗他:“那你刚刚怎么不请罪,现在却来问我?” 沈妙歌仔细看了看红袖的神色,抚了抚后脑:“我、我有些担心。不知道我在请罪之后,岳父岳母会不会赶我回去,不让我陪在住在这里;所以,我才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请罪时,任凭岳父岳母责罚,可是他们要赶我走时,你却无论如何要为我求情留下我,好不好?” 红袖大奇:“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你?你又为何一定要留下来?”她差一点问,你干嘛要在这里受气,不回侯爷府去受福?不过想想这话有些伤人,所以她还是改了口。 沈妙歌被问的脸色涨红,忽然便恼了,他张开双手虚抓了两下:“你倒底肯不肯为我说话?不肯的话——?” 红袖笑嘻嘻的摇头,她知道沈妙歌被问的心虚了:看来,她只要再努力一些,沈妙歌最后一定会成为她在沈府最佳的伙伴兼冲锋队长;至于其它,她还真没有想。 沈妙歌看她一笑心里便轻松了下来,不过却更加羞恼,他感觉红袖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所以一下子扑过去,在红袖的两肋上挠了起来:“我让你再坏,再坏!” 红袖还真是怕痒,虽然有一身功夫可是沈妙歌身子极弱不说,又不是要伤害她,她还真不敢、也不好动用武力,只是向一旁躲去;屋子里的地方不大,两个人一追一逃,在屋里嘻闹起来,直到累了,他们才想起刚刚商议的事情来。 现在pk分数是2224分,2261分加更,只要4张粉红票就可以了;亲们有票票的就砸过来吧,谢谢大家! 还同原来一样,推荐票1500张加更一章,亲们,求票求粉红票、推荐票! 侯门娇 第四十一章 红袖想了想道:“不用请罪吧?爹娘待你挺好的,他们没有生你的气;再说,也不是你欺负我,你请的什么罪?” 沈妙歌闻言之后想了一会儿,然后偏头看向红袖,竟然一下子看得呆了一呆,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你,真好看!”说完之后立时大悔,然后低下头赤着脸说道:“对不起!”他说的那话和登徒子实在是太像了。 他原本要说的话当然不是这一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红袖因为刚刚的玩闹,脸儿变的红通通、眼睛也比平日里亮了许多时,那一句话便自口中溜了出来。 红袖听到后一愣,然后脸上感觉有些发烧:主要是因为不好意思;好在她的脸原本就是红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再然后,她便很惊奇的看向了沈妙歌:古代的男人是不是也太早熟了?她的心思就这样一下子转到了别处,完全忘了回沈妙歌的话。 沈妙歌看红袖直直的盯着他却不说话,便以为她恼了自己,又连连道歉,还结结巴巴的想解释解释,希望可以让红袖明白他不是一个登徒子;但是,他越解释,听他的话便越像一个登徒子了。 红袖终于认定古代的男人是早熟的,尤其是侯门大院中的男孩子更是早熟啊:虽然沈妙歌不能说已经完全懂了男女之情,可是他却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听到沈妙歌的解释,红袖实在是想大笑;因为不好意思笑出来,憋得脸更红了;她急忙打断了沈妙歌的解释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不必……”他敢说,她还真不敢再听了呢。 后面的话她却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好像她十分高兴被沈妙歌调戏了一样;她在沈妙歌的影响下,也说错了话。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心里一甜,可是却也不知道应该应该怎么接红袖的话;一安静下来,两个人坐在床上更扭捏起来,最后红袖随便扔了一句:“我去看看母亲”便落荒而逃了。 她实在受不了,虽然这事儿一开始是沈妙歌说错了话,但就是让她感觉不妥:人家可只有十二岁,自里到外都还是国家的幼苗啊!她怎么能引诱人家那个啥、那个早恋呢? 呃,也不对!红袖跑出来之后被自己的想法又弄得红了脸:早恋什么!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啊。走了,去看母亲。 沈妙歌在红袖走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他想要谈的正事根本没有谈几句话,想要红袖的一句承诺也没有要到。他却并没有懊悔,偏头想了一会儿一笑:他想,如果郑将军夫妇真要赶他回去,红袖会帮他说话的;他十分的确定。 所以,心情大好的沈妙歌,歪在床上也没有午睡,反而看起了书来:那书页却自打开就没有翻动过,他时不时的脸红一下或是偷偷笑一声儿。 看到女儿来寻自己闲话,郑姜氏真是求之不得,拉着红袖一个下午就说个不停;她还看了红袖绣的花样儿,激动的眼里都有了泪花,口里直说老天爷开眼,女儿终于不止是会舞刀弄棍,终于像个女孩子了。 晚饭的时候,沈妙歌早早到了花厅,然后郑重其事的对着郑将军夫妇跪拜了下去;红袖看到后,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悄悄骂了一声:这个呆子,居然是真安了请罪的心——沈家长辈们所为,同他有什么关系? 红袖看沈妙歌,还一直当他是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有些早慧、早熟。 郑将军夫妇却巧妙的把沈妙歌的话拦了回去,郑将军还上前亲自扶起了沈妙歌来,责他病还未好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一顿饭又用的其乐融融,只是沈妙歌的眉宇间却含上了一丝忧色:他想好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被郑将军拦下了;他跪在地上本不想起来,却被郑将军硬是扶了起来——他可是抗不过一个将军的力气;这只能说明,郑将军夫妇八成是真生自己家那些糊涂长辈的气了。 沈妙歌知道红袖什么也没有同郑将军夫妇提及:不过在朝为官的人,又有几个人是真傻的?所以他早已经料到红袖和他只要一到将军府,郑将军夫妇便能猜想到红袖是受了委屈才才回娘家的。 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答应过郑将军的话,他便轻轻一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大丈夫千金一诺啊;不过,用过饭后他便放开了心思:反正郑将军夫妇还是承认他这个姑爷的,至于自己家长辈所为之事,自然由他们去想法子解决。 他看了一眼郑将军,心底念了一声佛: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啊,可不是我不孝,只是我一个小孩子又能懂些什么呢?况且还有病在身,自顾不暇啊。所以,老祖宗、祖父、祖母、叔叔伯伯……们,你们自求多福吧——自己这岳父,嗯,依我看,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啊。 红袖不知道沈妙歌动了这么多的心思,她只是和郑姜氏说笑着,偶尔也会同郑将军说上一两句话:她这次回来,对郑将军的观感有些许的变化。 郑将军感觉到女儿待他的变化,自然是极高兴的:如果不是沈妙歌年纪小又有病在身,便要和他好好的吃几杯酒了。 柳氏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神色平静,不时还会说笑两句;但是红袖却并没有理会她,红袖不喜欢她:她原本就不喜欢小妾,更加不喜欢有心计有城府的小妾;而自小红袖记忆中的事情来看,这柳氏可是要城府有城府,要心计有心计的人。 红袖并没有想把沈府的事情一直瞒着郑将军夫妇,她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可以开口的机会:她做不出来看到父母,就扑过去大哭的事情来;而且,她也不希望郑将军一家,因为她一人得罪侯爷府而招来什么灾祸——虽然沈家不一定会针对郑将军,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红袖在自己院子的西厢睡下了,而她的原来的卧室留给了沈妙歌:过府就是客,没有让沈妙歌睡小屋子的道理,不然,好似他们郑家欺负人一样。 晚上,红袖和沈妙歌都睡下之后,赵氏和韵香、茶香被人唤到了郑姜氏的卧房里:郑将军夫妇穿戴的整整齐齐在等她们。 赵氏和韵香早已经料到了今天晚上,将军夫妻会问她们一些话,所以看到将军夫妇没有睡也没有惊奇;倒是茶香稍稍惊讶了一下:也只是在将军使人唤她的时候。 郑将军并没有开口,开口的都是郑姜氏。 郑姜氏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一开口便问到了正题儿上:她和郑将军已经忍了一个白天,现在她是真没有一点耐心再忍下去了,她就是想知道,红袖倒在在沈府受了什么委屈! 赵氏三人也没有什么隐瞒,把她们所知道的事情几乎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除了沈妙歌不是病而是中毒一事;此事,红袖叮嘱过她们,让她们必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 郑将军听完之后,他的脸要多黑有多黑;不过,他一直静静的坐着听,中途没有打断过赵氏三人的话;就是听完之后,他依然静静的盯着烛台看了好久,才忽然一掌拍在桌角上:那桌角应声而裂掉在了地上。 郑将军还是一个句话也没有说。 赵氏三个人虽然是郑家的老人儿,倒也没有见过郑将军如此发作过几次,自然是被吓了一跳。 郑姜氏一脸的怒气,她也同郑将军一样没有对沈府的所为抱怨什么;沈家是答应过要周全红袖一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这样话他们在自己府上提起有什么用?再说了,女儿已经被人欺负,而且欺负她的人就是沈家的主子们;那句话已经成了一句空话,不说也罢。 郑将军盯着掉在地上的桌角半晌,然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赵氏等人下去;郑姜氏看向她们:“辛苦你们了!日后,姑娘如果再回去的话,还要你们多用心、多周全姑娘,我和将军……” 赵氏三人急忙跪了下去,打断了郑姜氏的话:她们可不能再听下去,那会折了她们的寿。 她们三人说了几句诸如:请将军夫妇放心,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姑娘之类的话;便在郑姜氏的柔语中告退了。 郑将军在赵氏等人走了之后道:“这事儿,你要好好的问一问袖儿;还有,我们姑爷的病,怕是有些蹊跷,袖儿应该是知道的。” 郑姜氏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不会让女儿如此受气,她的夫君也不会。虽然,郑家只是一个四品武将,但是她的夫君一定有法子。 郑姜氏长长一叹:“说起来,袖儿如果不是自高处摔下来,她也不会转了性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沈家相逼,我们袖儿又怎么可能去爬那么高的墙?居然好意思怀疑我们袖儿有什么不妥!” 赵氏等人退走了,郑姜氏一肚子的怨气,还是免不了把心中的话说出几句来。 郑将军重重点头,却没有说话:他也正在生这个气——他差一点就因为报恩失去女儿,可就算是那样,他还是重信诺把女儿嫁了过去,可是沈家呢,沈家是怎么待他女儿的? 本章为pk分2261加更,现在分数是2308分,下次加更2461分(一张粉红票10分) 继续求粉红票及推荐票,谢谢大家的支持! 朋友的文,友情推荐(只为了书名,也要推荐一下啊,红衣红衣,我可爱的红衣啊): 书名:红衣笑 书号:1550655 作者:竟照蓝天 简介:大家有兴趣去看简介吧,很那个,嘿嘿,特别的简介啊 侯门娇 第四十二章 郑将军越想越气:袖儿性子是变了,可是这能怪孩子吗?不要说她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一个大姑娘被逼嫁人,再摔得半死之后依然被亲生父母逼着嫁了过去,是个人都会改变性子的? 再说了,现在袖儿的性子不好?如果袖儿是原来的性子,他和夫人不知道要担多少心呢。 就算沈家有什么疑心,也应该当面来问问他,而不是动用什么心计手段百般试探女儿——最重要的是,沈家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得有什么疑心,不过是以此做借口,想让自己明白沈府谁是当家人吧? 更让他生气的,是沈家说不会让女儿受委屈,却一下子塞了那么多身份特殊的丫头给沈妙歌——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动这样的心计,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郑将军夫妇当然知道红袖的性子同原来不一样了,可是女儿是他们的心头肉,再加上对女儿心有愧疚,自然是不会疑心其他,只会因此更愧疚,感觉对不起女儿;也因此,沈家之人的所为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 郑姜氏忽然又提起了赵氏三人:“她们三个人,是极好的。”郑将军也点头。 他们夫妇都听出来赵氏三人瞒了一些事情没有说,但他们猜想一定是红袖吩咐过她们什么话,所以她们才避过了某些事情——她们是红袖的人,自然应该只听红袖一个人的话。 郑将军夫妇也因此才会对赵氏三人很赞赏。 “我猜,她们三个人现在应该在女儿的房中。”郑姜氏轻轻的说道。 郑将军点头,女儿能得这几个人的忠心相护就很好:证明当初自己和夫人选人时没有选错。 他不想过多的谈几个奴婢,因为他认为赵氏几人如此待红袖是极正常;他眯起了眼睛来:“依着下午袖儿和姑爷在屋里玩闹来看,两个孩子还是很投缘的。”这话自然不是一句无聊的闲话。 郑姜氏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要看……;我们也不能凭此就看女儿在沈府受委屈;而且,这一次我们不能为女儿做主的话,那么日后沈府只会——,变本加利的待我们女儿。” 郑将军看郑姜氏眼圈红了,上前搂住她:“你放心,我都知道的,我不会让女儿受委屈的;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郑姜氏顺势把头倚在他肩膀上:“我知道,我不担心;我只是生气,并为女儿心疼。”郑将军闻言,手上紧了紧。 夫妻二人就这样坐了好半晌没有言语:他们夫妇有好久不曾这样亲近过了。 “我知道你有法子的,不过你也不要真动气,要注意你的身子,你可是我们一家人的依靠。”郑姜氏过了好久轻轻的叮嘱了一句夫君。 郑将军闻言仔细的看了看郑姜氏,忽然有些明了:真正相信他、懂他,并且能与他悲喜与共的人是郑姜氏,不是柳氏;柳氏待他,同郑姜氏不同。 他因此又想起近两三年来因柳氏冷落了郑姜氏,而她却无半丝怨言,并且对柳氏也极好——他真生出了愧疚来。 女儿,让他们夫妇再一次心与心贴近了。 第二日一早,红袖出现在练武场子时,发现郑将军也在;她屈膝:“父亲,您没有上朝?” 郑将军一笑:“你好不容易能回来住一段时日,我上什么朝?过两日再去上朝。来,让为父看看,你在沈家可曾偷懒。”他把手中的一把剑抛给了红袖:“舞一路剑法来看看。”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剑便舞了起来:其实,她实在是不太知道应该同这位父亲说些什么,她对郑将军,一直没有多少亲近的感觉。 舞完了剑法,郑将军的脸色是严肃的,他指正了红袖的几处错误,才夸奖她两句;又让红袖和他对拆了一路拳法,父女二人这才准备回去。 “陪父亲走一走如何?”郑将军看向红袖。 红袖看着郑将军眼中的期盼,心下一软便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郑将军,只是一位父亲,一位想同女儿说说话的父亲。 郑将军挥手让身旁伺候的人都走远了,便开门见山把昨天晚上唤来赵氏问话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道:“袖儿,沈家当日来求亲时,为父因为沈侯爷救过你祖父,所以才不得不同意;”他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但是,就算沈家对我们郑家有过大恩,却也不能因此欺辱你,为父是绝不允许的。” 红袖听得懂郑将军的话:他没有提沈侯爷救过他的性命——主要答应沈家的亲事,是因为对方救过红袖的祖父,这才是真正的大恩,郑家每一个人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回报的大恩。 “你为什么受了委屈不同我和你母亲讲呢?恩情是恩情,女儿是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任由沈家的人欺侮你?”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郑将军,她有些迷惑,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会是小红袖的父亲?难道是自己错怪或是错看了郑将军? “女儿不孝让父亲累心了。”她还是没有完全放开心怀:“女儿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想过两日再同父亲说。您也不用太过生气,沈家也没有……” 郑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女儿依然不肯原谅他,不肯相信他。 “沈家就是做得事情让人有苦说不出才可恶!袖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找沈府为你讨个公道!” 红袖吓了一跳:“父亲,万万不可!”人家可是侯爷府。 郑将军听到女儿的惊呼心下却是一暖,倒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关心自己的:“你想哪里去了?我不会直接打上沈家的门儿,到时有理也变没理了。” 红袖闻言却长长一叹:“现在,我们也无理啊。” 郑将军却没有接红袖这一句话,他问起了沈妙歌的事情;红袖想了想便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沈妙歌的事情终究是要向沈家的人说明白,不然他们小夫妇在沈府太被动了;可是她和沈妙歌还是两个孩子,说出“中毒”两个字来,沈家的人有几人能相信? 而且那位太医也不会束手就缚,他一定会想法子狡辩:两个孩子的话要推翻还真是很容易的;在太医和两个孩子之间,沈家的人会相信谁的话? 老大夫救沈妙歌的命可以,可是让他为沈妙歌和红袖证实中毒一事,他是绝不可能会同意的:两个孩子无法保证他的性命无忧;而且他在京中行医,得罪了太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红袖已经把此事想的极为清楚,能让沈家人相信,并且还不会害自己和沈妙歌的人只有郑将军夫妇。 郑将军听到沈妙歌中毒并无意外之色:他昨天晚上就猜到了一二分,如果是病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倒是听到红袖安排赵氏取药等事时却有些意外,然后大喜抚掌:“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袖儿就是聪明,比那些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强上百倍,不,不,强上千倍不止啊。” 红袖听到郑将军的话也有些吃惊,她认定的郑将军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话,适合他人来夸自己,并不适合自己的父亲来说才对。 郑将军却不理会红袖的目光,又自得的夸赞了几句红袖才住口;他很高兴,红袖虽然并没有完全原谅他当初逼她嫁人的事情,但是女儿还是相信他,并且依赖他的。 红袖只好开口重新提起沈家的事情,免得郑将军再说出什么让她尴尬的话来:“父亲,您刚刚说要向沈家讨个公道,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郑将军点头:“我昨天晚上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过现在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又想出更加妙不可言的法子,一定可以为你出一口恶气。” 红袖看着郑将军,不知道他想出来的法子是什么,但是她却想好了一个计策:可以一石二鸟;但是她年纪太小,这样的法子应该由其他人“想”出来才好。最好是由郑将军自己“想”出来为好。 于是红袖便追问郑将军,想看看他的法子是什么,再设法引他向自己的想法靠拢。 郑将军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红袖有些吃惊之余也放下心来:居然和她想得差不多!两父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计议了一番,把计策商量的更加详尽。 当然红袖说的少,郑将军说得的多;但郑将军却对红袖大为赞赏,认为红袖是个帅才,要她好好研读兵书。 红袖直想翻白眼:一个女子就算真是帅才又怎么样?读的兵书再多也不可能会带兵上战场的。 郑将军好像看透了红袖的想法,他停下脚步看着红袖很郑重的道:“兵法乃诡道也,换句话说就是谋算——你如果精通兵法,在沈府也罢还是在任何一个府邸中,自保是足足有余的;为父,也就能放心些了。” 红袖闻言还真是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他的话透露出,只要沈家不让步、不认错,他就可能会做主让红袖离开沈府另嫁! 当然,红袖早些日子便已经知道,在这个时代夫妇也是可以和离的,只是妇人和离后再嫁时名声不太好听。 女儿的名声和女儿的幸福,对于郑将军来说,后者显然更重要。 再有4张粉红票就可以加更了!小红袖和他父亲要一石二鸟反击沈府,大家用手中的粉红票\推荐票支持红袖吧! 谢谢大家 话后,推荐票好像也快要到加更的票数了,书友们果然是强大啊 侯门娇 第四十三章 郑将军会如此“想得开”,得益于他的出身,礼仪规矩是他做了将军之后才学的;如同士族大家出身的人看不起他一样,他也看不起被士族们奉为金科玉律的礼仪。 有什么能比活生生的性命重要?名节?屁话! 红袖终于找到了穿越之后的第一个好处:有这样一个对封建礼教不以为然的父亲,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不过,她就算是离开沈家,再嫁依然是盲婚哑嫁;而且如果她所嫁的是一个成年人,那么改变他三妻四妾的想法并不容易,就算是能改变,这样的任务也太重了一些。 当然,也是因为沈妙歌这个小男孩儿为人还不错,又很聪明;所以红袖暂时还没有想过要离开沈府。 红袖认真的答应了郑将军她会好好研读兵法:郑将军是一片爱女之心,而且他的想法的确是很好。 父女二人回到上房时,已经很晚了;沈妙歌和郑姜氏都等在花厅上,父女两个人免不了被郑姜氏埋怨一番,不过他们好心情依然没有被影响。 郑将军是因为终于和女儿亲近了一些,而红袖是因为她解决了心头的烦恼。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回房,而是和郑将军一起到了书房议事。 议完事情之后,沈妙歌的心情也不错,不过他同时也有些许的不安:对自己家长辈日后的情形有些担心——自己的岳父,比自己所料想的还要厉害些!真的不是善茬啊。 所以,沈妙歌更加认定自己一个小孩子应该远离大人们之间的是非,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病,以及玩耍,做一个好孩子。 沈妙歌其实对自己的岳父十分的感激:自己和红袖解决不了事情,他却一口答应下来——自己的“病”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完全好了!而且好的光明正大,还可以永远摆脱太医的算计。 用过午饭后,沈府忽然来人要接沈妙歌夫妇回去;当然了,他们主要是来接沈妙歌的。理由是沈妙歌身子不好,需要用药请医好好调理。 不过沈妙歌来了一句十分孩子气的话:“我就不回去,我就要住在岳父家!”然后拉起红袖,扶着映舒的手转身就走了,任性十足却又让人没有办法。 郑将军因为沈家来人而对沈府更加不满,神色上却没有带出半分来,反而好言安抚了沈家那位管家几句,打发他回去了。 次日上午,沈家又打发了人来:这次是给沈妙歌送药的。依然是昨天的那位管家,这一次他还带了沈太夫人的话来:姜太医过几日就应该到沈府给沈妙歌诊脉,请他到时一定要回去。 沈妙歌却眼皮都没有抬,自顾自的同红袖在一旁吃点心说笑,根本不理会沈府的人,让那管家十分的难堪——沈妙歌没有必要理会他,能在这个时候来郑府请他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郑将军又一次好言好语的把沈家的管家打发回去了。 看着送来的药,沈妙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人,还真是怕自己的病情好转,还真是盼着自己死啊!生怕郑家给自己请大夫,还特意来说太医不日就要给自己请脉——堵死了自己所有可能的生路! 而老祖宗和祖母等人在做什么?她们难道没有一点怀疑吗?就任由那人如此摆布?沈妙歌的脸色有些阴郁,和他的年龄十分的不符。 郑将军轻轻一掌拍在沈妙歌的肩上:“琦儿,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有何惧?” 沈妙歌立起身来:“小婿不是怕。” “不怕又有何气呢?”郑将军又道。 沈妙歌立时明白过来,他躬身受教;郑将军大笑着打发他们小夫妻回房了,这个女婿很聪明,并且在前一日书房议事时就看出来他还很识“大局”,知道取舍。 姜太医是不是?郑将军嘴边含上了一丝冷笑:他就要会会这位姜太医! 沈府送来的药,根本连煮也没有煮,沈妙歌当然也就不会吃了;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在晚上,也被郑将军使一顶小轿抬进了府中。 他不怕候爷府的人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如果侯爷府的人敢闹上将军府来,他还要问一问,你们候爷府没事盯着我们将军府做什么?此事,一定要到金殿之上理论理论。 至于他晚上请先生来府上——他高兴,他愿意!天理王法有哪一条规定,晚上不许请先生过府诊脉的。不讲理?他就是不讲理了;谁让他是武人呢?武人嘛,就要在小事上蛮不讲理才像武人。 沈老祖闭着眼睛正在养神,听到去郑府的人回来了,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摆摆手,让丫头打发那人有什么事儿都去寻她儿媳:和郑家有关的事情,她现在是绝对不会理会的。 沈太夫人听完管家的话便打发他下去了;一旁的沈大姑奶奶道:“母亲,五哥儿在人家府上,绝对没有在自己府上照顾的周到;更何况……,还是借着太医回来的时候,快些使人接他回来的好;我一想到五哥儿可能受委屈,心里便是一紧。” 沈太夫人点头:当日沈妙歌走时她不知道,后来知道是沈老祖做的主,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倒是沈大姑奶奶提醒了她,郑家这个时候多少都会心头有气,他们是不敢找到沈家门上来,但是却保不齐会使脸子给沈妙歌看。 沈大姑奶奶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退回房了。 回到自己房里,她看到桌面上多出来的上好绸缎等礼物,笑着对身边的丫头道:“不过就是老祖宗又犯了糊涂给母亲脸子看,却把那些人吓成耗子样儿;倒是让我平白捞了不少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啊,都收起来吧。” 那丫头笑道:“她们不想得罪老祖宗,可是又想在太夫人面前买好——太夫人面前,只有您才是真能说上话的人,她们不来求您还能去求谁?这些好处,也是您应得的。” 沈大姑奶奶自得的笑着坐下,看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下去:她就是喜欢钱财啊;寡妇人家,也只有钱财才能给她安全感。 一晃眼便过去了三天。 因为沈妙歌在郑府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吃药,而且有大夫给他诊脉调理,所以他好转的要比在沈府时快多了。 原本他来时身子已经好转不少,现在他感觉更好一些,便去求他岳父:他也要学武;郑将军倒是没有拒绝,他可不想女儿以后守寡,所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沈妙歌极为高兴,因为他身子弱,所以沈家老祖和沈太夫人说什么也不许他练武;他得到郑将军的允可当即便去寻红袖。 他主要是为了告诉红袖:以后红袖不是他的师父,充其量只能是他的师姐。他一直很在意此事。 红袖原本没有把沈妙歌学武的事情放在心上,听他特意跑来同自己郑重其事的声明,自己只能算是他的师姐便便感觉好笑,随口说道:“你怎么可以改拜师父?” 沈妙歌得意洋洋:“有了更好的师父,良禽当然要择木而栖。” 红袖便羞他自夸:“你也算得上是良禽?顶多是一只飞不起来的小家雀罢了!”沈妙歌哪里肯依,两个人便又追逐打闹起来。 两个人正追得热闹时,听一个声音喝道:“不许你欺负我姐姐!你再欺负我姐姐,我、我……”我了半晌后道:“小心日后我长大做了将军,把你打扁!” 说得很有些威风,只是可惜声音太过稚嫩,没有一些威胁。 红袖两个人在听到有人说话后便停下不再打闹,看向不远处的小小的男孩子:他是红袖庶出的小弟弟鸿鹏。 鸿鹏这两日并没有见到红袖,今日很巧在园子里看到姐姐便不听丫头奶娘的话,硬是挣扎着、哭着非要过来。看着哭得满脸花的弟弟,红袖看了一旁满头是汗的奶娘,轻轻的一笑安抚了她们,然后取了手帕给鸿鹏擦拭:“姐姐就知道小弟最好了!以后你长大了,把他打扁啊。” 沈妙歌同自家的庶出弟弟们并不亲厚,认真来说应该是不相熟,看到红袖姐弟感情好似很好的样子,便也蹲下逗怀鹏玩儿;不大一会儿,两大一小三个孩子便笑成一团,沈妙歌和鸿鹏后来更是滚到在地上。 三个人正玩得高兴,远处郑将军和沈府的管家过来了。 当看到在地上滚得一身是土的沈妙歌时,管家的脸色可十分不好看:小侯爷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他看向鸿鹏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红袖看到沈府管家的目光后,立时抱起了鸿鹏来;沈妙歌当然也感觉到了那管家的神色不对,见状把鸿鹏抱到自己怀中,自顾自的和鸿鹏玩闹,根本不理会自家的管家。 这管家根本不是他父亲的心腹之人,他不但是信不过此人,而且有些讨厌此人:侯爷府的管家并不是只有一位,这一位也不过只是三管家罢了。 沈三管家自然是来请沈妙歌回府的,依然带着沈太夫人的话:因为姜太医已经在府中等着了。沈妙歌哪里理会这些?他只留下一句:“我就是不回去!”转身便和红袖又走掉了! 管家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郑将军,只得再一次一个人回去。 不久,姜太医便赶到了将军府,他的大嗓门儿一进府门便响了起来:“老夫的病人,有哪个敢乱诊脉、开药的?出了事情,他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沈小侯爷呢,马上请了来随我走,还要不要性命了,真是乱来!快些去找……”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两个大汉叉起就扔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你是何人?!这里是将军府,也是你能乱闯的!”不等姜太医大喊,那叉他的人用比他嗓门还大的声音吼向了他。 那两个人膀大腰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骂起人来比姜太医刚刚还要理直气壮几分。 军汉,这两个人是军汉出身!姜太医可谓是见多识广,瞧出这两人的底细来之后,他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将军府,心底一阵发寒。 事情,?br /gt; 侯门娇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2部分阅读 ,难道要坏了不成? 本章为pk分2461加更!亲们,你们果然是强大的!女人去码字,今天为推荐票再加更 那个,女人小小声的说:亲们,粉红票、推荐票还有没有?有,就请砸过来吧!红袖的反击需要大家多多给她力量,嘻嘻。 侯门娇 第四十四章 姜太医看着将军府前门的两名军汉不敢再骂:倒不是他胆子小,就算是见到侯爷和丞相他也不惧——有哪个人不生病?论医术他在太医院是坐第三把交椅的人!头两个人?他们一个要守着太后,一个要看着皇上、皇后,哪里有他出入来去方便。 可是他也不是没有怕的人,他一向就怕这种大字不识一个、又蛮不讲理的军汉!你同他们进道理?能气得你吐血三升,而且还低了身份;见到他家主子,你还不好意思开口要求人家重罚军汉:你好意思同一个不识字的粗人一般见识? 他知道,能用军汉在府中当差的人,都是有着实权的将领:这些军汉可都是心腹或是立过大功之人,做主子的也不会为了他真把那些军汉如何。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姜太医明白:什么样的主子才会有什么样的奴才啊!用这些军汉的人,只会比这些军汉更加的不讲理! 他起身走是不可能的:沈府的事情,他已经陷得很深了,什么也不为只为他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他也要进去并把沈妙歌弄走才成。 他急急的赶过来就是因为沈妙歌现在的身子居然好多了,能抱得起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就算沈妙歌没有继续服他的药,也不可能会好转的这么快。一定有人给沈妙歌诊过脉,并且在动手解毒!这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事情再不掩饰就要败露了。 现在要掩饰还来得及,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就说那个大夫用虎狼之药,用小侯爷的命数来换得他暂时的好转,这是饮鸠止渴之举!他是太医,医术在朝中又是大大的有名儿,现在他只要给沈妙歌诊过脉再如此一说,一定可以把事情瞒下来;如果再让小侯爷恢复下去,那沈侯爷如果不怀疑他才怪。 姜太医咬咬牙,堆起满脸的笑对着两个军汉施了一礼:“两位管家请了,我是姜太医,奉沈侯爷府上沈太夫人之命,来给沈小侯爷诊脉的;还请两位管家行个方便。” 两名军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休想骗过我们!既然是沈侯爷府上使来的,为什么只见你们主仆二人,却不见沈侯爷府上的人!你真当我们兄弟好欺是不是?再不走,看爷们好大的拳头伺候你。” 姜太医闻言吓得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身后真是后悔啊:为什么不等一等沈三管家一起过来呢?就算急其实也不急在一时,自己实在是有些乱了分寸。 “沈三管家就要到了,这是我的名贴,绝不会骗两位管家的;就请两位管家行个方便,通禀郑将军一声可好?”姜太医想了想,把名贴让长随取出送过去,希望这两个军汉不再刁难他,同送过去的,还有几两银子。 说起来,他待人如此客气还真是不多见,就是对着沈侯爷,他也少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 两个军汉接过名贴看了一眼,却说了一句差点把姜太医气晕的话:“我们不识字,你给我们这劳什子有什么用?”说完,手一军那名贴便被他们扔了回来。 姜太医一口气刚喘匀,那两个军汉又开口了:“想见我们将军?我们将军是谁都能见的?再说了,我们看你刚刚冲进我们将军府的架势,绝不像是来给我们姑爷瞧病的,倒像是来闹事的!” 姜太医刚想要解释时,他们却又道:“你想进去也成;”姜太医闻言一喜,只是他高兴的早了一些;只见其中一个军汉呼呼打了两下空拳,对着姜太医一勾手:“你,打过我们哥俩儿,就让你进去!” 姜太医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他是文人、是太医!真是有辱斯文;而且,他能打得过这两个军汉,又何必赔了半晌的小心呢? 可是无论他是好言相求,还是恶言相向,那两个军汉就是不放他进去,而且是以牙还牙:他们说出来的话,只比姜太医说得话更难听。 纠缠了半晌,侯三管家坐着小轿子才终于到了。 军汉们这才勉强相信了姜太医不是来闹事的,放他和沈三管家一起进入将军府。 姜太医虽然已经气得面色紫涨,不过能进将军府,还真让他松了一口气:就是绑,今天也要把沈小侯爷绑回去! 不过,大厅上只有郑将军,根本没有沈妙歌;不过,他的一个丫头却在;映舒给了姜太医传了自己主子的一句话:“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你给诊脉,你可以回去了。” 姜太医听到之后又气又急:从来没有人如此同他说过话;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就要去郑府后宅寻人:他如果不好好的整治一番这个小子,他还真以他是天王老子了!姜太医已经决定,这一次要让沈妙歌上吐下泻三天。 “姜太医,您留步!后院是某的女眷,您不方便过去。”郑将军很义正言辞的拦下了他。 姜太医被说的老脸上更是挂不住,可是沈妙歌无论如何他也是要见到的:只要让他见到人,扎上二三针,沈妙歌还不就听他摆布了? “那就麻烦将军把小侯爷请过来。”姜太医的耐心已经不多了,在门前被两个军汗磨掉了大半。 “太医,刚刚某已经使人去请过了,只是小婿不过来,某也没有办法;沈小侯爷只是某的半子,所以某不便对他用强,还请太医见谅。”郑将军一口就回拒了。 姜太医只能好言相求,他找出许多的理由,又说了一大车子的好话,就想说服郑将军让他明白沈妙歌不回府的话,后果十分不妙;但郑将军只是同他胡搅蛮缠,就是不答应他。 姜太医的耐心终于磨尽了,他的理智被郑将军气得快要扔到爪哇国去了;但就在这个时候,郑将军却答应了他,打发人再去请沈妙歌了,不过依然是没有把人请来。 姜太医终于忍不可忍,不再理会郑将军,强硬的要沈三管家带路:他和管家要一起去后宅请沈妙歌回府。 郑将军立时便放下了脸来:“姜太医,某虽然是粗人,也知道过府不闯后宅的道理;你再如此胡闹,就不要怪某不客气了!” 事关姜太医的性命,他当然不会被郑将军吓倒:“沈小侯爷如果有个万一,你担待的起吗?”拉上沈府,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官敢拿他怎么样。 郑将军嘿嘿冷笑了三声:“你担待的起?” 姜太医被郑将军一句给问住了:他不敢接这句话,因为让他诊治,沈妙歌是必死无疑的。 “我是奉了沈太夫人之命……”姜太医不理会郑将军的话,说完场面话之后,一扯沈三管家便出屋向郑家后宅冲去。 他和沈三管家刚刚看清郑府二门上坐着的几个婆子时,便被郑将军的人拦住了;沈三管家和姜太医都被狠狠的扔出了郑府。 郑将军脸色铁青的指着沈三管家喝道:“我虽然只是小小的四品官儿,但也不是能任人轻侮的!你回去代我捎一句话,你们沈府把我们郑家当成了什么?是亲家吗?” 然后他一甩袖子喝道:“送客!”“客人”早被送了出去,已经不用再送;所以郑将军一转身,将军府的大门便“咣当”一声关上了。 姜太医没有想到郑将军居然一点儿不惧沈府!他看了一眼沈三管家,便阴阳怪气的撩拨了几下,沈三管家果然就火冒三丈的骑上姜太医的马走了。 姜太医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郑府,转身坐上了小轿:沈家的人都心高气傲,管家回去一哭诉,他回去再一撩拨,有郑家的好果子吃。 沈妙歌,今儿说什么也要接回去:沈妙歌越是不回府,他心里越是害怕。 沈三管家回到沈府哭诉之后,沈太夫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候着吧。”沈三管家一愣,却也只能答应着退了下去。 “来人,看看老侯爷和侯爷是不是有空闲,请他们过来一下。”沈太夫人平平的吩咐道。正在向外走的沈三管家一听,心中就是一喜;然后他抬头正好看到姜太医进了院子,心头一动便急急的迎了上去。 门前的几个丫头看到他迎向姜太医时,便有丫头回身进屋给沈太夫人禀报去了。 姜太医和沈三管家错身时走得慢了下来,两个人悄声说了几句话后,姜太医便进去给沈太夫人请安,而沈三管家却坐到一旁的廊下开始发呆。 姜太医自然也是一番哭诉,因为他是客人,所以沈太夫人好言抚慰了他,却也没有提要对郑家如何,只是代表她们侯爷府致歉。 姜太医听完沈太夫人的话后,他的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正想法子如何让沈太夫人对郑家动怒时,沈老侯爷和沈侯爷挑帘进来了。 沈太夫人让沈三管家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老侯爷父子都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而沈侯爷看了一眼姜太医,已经开始为郑府开脱:“是我们府上的人做事不妥,哪有硬闯人家内宅的事情?” 他虽然说是自己府上的人不对,但事实上却是姜太医硬要闯人家的内宅,这一句话无疑在派姜太医的不是。 本章为推荐票1500张加更! 亲们,你们真是厉害!女人很感动,小红袖很激动,pk分居然到2644分了! 侯门娇 四十五章(为玉树震灾中死难的同胞默哀!) 沈三管家一听有些急了,又把郑将军最后的话加油添醋说了一遍:“他们郑家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侯爷府放在眼中;当时街道上有不少人,他如此一说……” “够了!你先给我下去候着。”沈太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喝斥了沈三管家。 姜太医一看这情形,心下更是不安;知道沈三管家已经指不上了,心下着急只能借着说郑府的事情时,把他想好的、有关于沈妙歌身子好转的缘故说了出来。 听到沈妙歌的好转可能是服了虎狼之药激发的缘故,沈家三位主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互相对视一眼后,细细的问起了姜太医。 可是姜太医却道,他没有给沈妙歌诊脉,其它的都不好说——他的猜测也是根据沈妙歌往日的病情做出来的,再详细的情形要诊过脉才好说;他又用话点了点沈家人:如果不赶快把沈妙歌接回府中,怕是他的性命没有几日了。 姜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沈家的三位主子都听出来了:无非就是要给沈妙歌诊脉之后才能确定;事关沈妙歌的性命安危,沈家三位主子都不似刚刚那般坐得住了,尤其是沈太夫人,她的心跳都已经加快了。 不过也因为姜太医最后的“提点”,沈太夫人的心跳又慢了一点下来;所以她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担忧没有说什么。 沈老侯爷点了点头:“是要给琦儿好好的诊一诊脉才好。”然后,他又好生安抚了一番姜太医,便让丫头带他下去梳洗歇一歇,说一会儿可能还要麻烦他。 姜太医听到沈老侯爷的话,心下终于安稳下来:如果是沈家的主子们前去,那沈小侯爷只能乖乖的回府——到时,就要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他谢过了沈家的三位主子,随丫头下去了。 沈侯爷等姜太医走的很远了方才道:“应该让人好好照顾一下太医才是。”沈老侯爷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便有丫头出去安排了。 “儿子想去郑府瞧一瞧。”沈侯爷又道:“嗯,如果可以的话,儿子会请几位先生给琦儿请一请脉;是不是用了虎狼之药,只要行医多年的人应该都能诊得出来才是。” 沈老侯爷又点了点头;而沈太夫人叮嘱了一句:“多请几个城中有名的先生,要年纪大些的。” 不过沈家的三位主子都认为:郑府可能会生他们的气,可能会来骂人,但绝对不会加害沈妙歌——沈妙歌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独女便要守寡一辈子了;而且郑将军也不是一个容易被骗的人,所以姜太医所说的那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却不大。 尤其是姜太医过于热心想让沈妙歌回府,也让沈家的人生出了疑心来:所以,沈太夫人在听到姜太医要闯郑府的后宅时,她便有了另外的想法儿,也因此没有对郑府所为动气。 沈家的人要请先生给沈妙歌诊脉,也不过是因为太过关心沈妙歌的安危:毕竟事关自家子孙的生死,他们就算是想得再清楚明白,担心还是会有的。 沈侯爷出府到了茶楼,打发人去请三四位先生过来候着——他不想带着先生去,免得郑府再对他生出什么误会来;可是他使出去的人一会儿都回来了,说那几位先生都不在医馆中,如果请其它的先生倒是有。 沈侯爷大为惊奇,不过也来不及细想了,他一咬牙:凭他和郑将军之间的交情,他的儿子在郑府应该绝对不会有事儿的,索性先不请先生,就这样去好了。至于万一,一向谨慎小心有加的沈侯爷却没有去想那个万一。 到了郑府后,沈侯爷发现郑将军待他不像原来那样亲热了。 沈家对郑家的恩情,郑将军还记在心中永远不会忘,如果沈家有什么危难,他一定是第一次赶到的人。 沈侯爷也知道自己母亲所为有些过份,只是子不言母过,他也只能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想先认真向郑将军道歉;可是郑将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你是担心琦儿是不是?琦儿,袖儿,你们过来给侯爷见礼。”随着话声,红袖二人进来了。 郑将军指着沈妙歌道:“琦儿是我的半子,所以他的性命我敢用我的性命做保——我会请人医治好他身上的病!” 然后郑将军向外面喝了一声儿:“请先生们进来。”不大一会儿,门外进来了四位城中有名的老先生。 郑将军盯着沈侯爷道:“我就是在你们府上那位太医走了之后才去请的先生们,你尽可以打发人去查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沈侯爷自然是明白;他的脸就红了。 郑将军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证实给他看:他们郑家没有要加害自己儿子的意思;这让他如坐针毡——因为在他看到沈妙歌时,便知道姜太医的话绝对一丝也不可信。 因为沈妙歌现在虽然好转了不少,但脸色依然不是十分的好看,还有着几分病色及久病之后的苍白;如果真如姜太医所说,现在的沈妙歌应该脸色如常人一般,或是比常人更加精神三分才对。 他虽然不知道姜太医为什么如此着紧想让沈妙歌回府,却也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了;而真正想救、并且也在救他儿子性命的人,应该是郑将军才对,那个姜太医居心不良啊。 只是,他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现在也不是思索的时候。 老先生们依次上前为沈妙歌诊了脉,然后便坐到一旁静静的书写方子。 郑将军一伸手:“侯爷有什么疑问可以好好的问一问了。” 沈侯爷苦笑摇头抱拳:“贤弟,是愚兄我对不起……” 郑将军却打断了沈侯爷的话:“侯爷不问,那末将代侯爷问上一问;如果有什么是末将没有问到的,还要劳烦侯爷直接开口。” 他一连问了先生们不少的话,诸如小侯爷的身子现在如何,还要多久才能大好等等;直到最后他才问道:“不知道先生们认为小侯爷是什么病症?” 几位先生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道:“侯爷、将军,小侯爷并不是病症,而是中了一种毒;此毒发作的极慢,会一点一点消耗身子,所以表面看上去是病了,但脉像却是不能骗人的;如果再继续服用那种毒,最后人便会虚弱而死。” 沈侯爷听得一惊,他看向那位先生,电光火石间他便想到了很多事情。 其它几位先生也是同样的说法,大家一致认定沈妙歌这两年来是中毒而非是生病。沈侯爷自然是相信的,第一是因为郑将军,第二是因为他儿子的身子的确是好多了。 他看向郑将军,双目微红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起身想对郑将军行礼拜谢;却不料郑将军已经先一步弯下了腰去:“侯爷日理万机,末将不敢久留侯爷;琦儿的身子还请侯爷放心,过一段时日,我郑某人一定会还侯爷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以末将的性命担保。” “如果侯爷信得过末将,那么就请侯爷回府!”郑将军说着又是拱拳一礼。 沈侯爷知道郑将军真的恼了,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郑将军已经高喝道:“来人,送客!”然后又是一抱拳:“侯爷,您慢走!” 沈侯爷看了一眼儿子,知道自己沈家欠郑家好大一个人情;再看一眼红袖,想到自己家人的所为,他心里生出来的愧疚几乎把他淹没。 如果换成他是郑将军,怕是连见也不见他,直接给女儿要一纸休书后断了交往吧? 他不能这样就走,不说感谢的话也要郑重赔罪才成;可是他每次刚一开口,郑将军便来了一句:侯爷,您慢走!”来打断他的话。 沈侯爷知道郑将军是根本不想听他的赔罪、解释之类的话——换作是他,这样的事情,赔罪、解释的话语又能有什么用?人家以至诚待你,你以什么待的人家? 所以,赔罪不能只是口头上说一说,但真要如何对郑府赔罪,却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最后他只得对着郑将军深深一躬,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歌便起身走了。 沈妙歌自然是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他在心中苦笑:儿子我被人所救,且又是一个孩子,这一次儿子只能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父亲,始终是个好人啊。”郑将军看着骑马远去的沈侯爷,对沈妙歌说道。 沈妙歌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呆呆的:因为有老祖宗和祖父、祖母在,侯爷府中大半的事情,父亲都不能做主;可是他自幼最崇拜的人,就是被那些叔伯们背后讥笑没有大丈夫之风的父亲! 什么叫做大丈夫之风?沈妙歌在心中又一次鄙夷叔伯们:他们那个样子只能算是村夫之风! “岳父说得是。”沈妙歌微微弯腰:“岳父是不是……?” 郑将军一笑:“我可没有难为你父亲,我本来要讨的公道也不在你父亲身上。”然后,他盯着沈妙歌道:“你决定要掺和一脚吗?” 沈妙歌连忙一躬到底:“琦儿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事情?鸿鹏还在等琦儿和袖儿过去练字,岳父大人如果没有事情吩咐,那——” “去吧,去吧。”郑将军大笑:“你父亲纯厚的过了,你这样才适合做一位侯爷啊;你小子好好干,我看人绝错不了。”说完他吩咐人把沈妙歌、红袖送回后院去,他自去书屋了。 他想的法子一向是不错的:看这次你们沈家的人要如何做,我郑某人可是以德报怨啊。他唇边儿含上了此许的冷笑:有苦说不出?哼!并不是只有真正的苦让人说不出来,从而委屈难受;最让人难受的、却又说不出来的反而不是苦。 生命是宝贵的!为玉树灾区的人民祈福,希望他们以后永远平平安安! 今天有加更,pk分已经就快要到了,亲们很强大,红袖很激动!一起加油! 侯门娇 第四十六章(为玉树的人民祈福!) 红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现在感觉到难受的人应该是沈家的主子们:他们一定没有想到,郑家没有去找他们大闹,不是因为怕他们侯爷府而是因为正忙着救人——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高兴沈妙歌性命能保住吧? 至于沈太夫人,她是个长辈,所以不是她或是她父亲能训斥的人,但却不是没有人能训斥她!红袖和郑将军就是要借他人之口出自己的胸腹间的气。 这一次借关心沈妙歌欺辱红袖一事,虽然表面上沈老祖什么也没有做,不过她当时也没有阻拦沈太夫人,也就相相于是默许了沈太夫人;在沈府中自然是没有人能训斥沈老祖的,不过她做为沈家的太君,现在应该是最难受的吧? 红袖想了一会儿便抛开这些不再去想,只管专心的教鸿鹏写字;而沈妙歌在一旁正在画画,画的人自然就是鸿鹏和红袖二人。 鸿鹏自幼便是养在郑姜氏的房里,所以姐弟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而且他待郑姜氏也十分的亲厚,同待柳氏几乎是相同的。 柳氏带着两个丫头给红袖他们三人来送点心,她在门外便看到了鸿鹏和红袖在一起的亲热劲儿,一时间她立在门外看得好似呆了一动不动。 直到沈妙歌抬头看过来时,柳氏还是不自觉;她身后的丫头感觉到不妥,轻轻碰了一下柳氏,柳氏才醒过神来。 她还是假装没有看到沈妙歌看过来的目光,也没有立时进去,反而在门前依然站着没有动;沈妙歌眼底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他举起笔来晃了晃又点了点门口的方向;红袖和鸿鹏都转过身看了过去。 而就在沈妙歌晃笔时,柳氏也看向了沈妙歌,同时也福了下去;起身后她微笑着迈步进到屋里:“看到姑爷、姑娘和哥儿在用功,我真不敢打扰你们,便在外面等了片刻;倒是姑爷眼尖看到了婢妾。” 然后她才一指身后丫头手中的茶盘:“夫人让我给姑爷、姑娘和哥儿送些点心果品。” 红袖和沈妙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们都不喜欢柳氏;就如同他们知道,柳氏也不喜欢他们一样。 鸿鹏正因为写字得了姐姐的夸奖而在兴头上,也只是说了一声儿:“姨娘,我写完大字再用点心,你不用忙了。” 柳氏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然后走到桌前看鸿鹏写的字:“哥儿的字写得越好了!不过已经写不了这么多,想也累了歇一歇也无妨的。” 鸿鹏却摇头:“我要写完,刚刚是答应过姐姐的。琦哥哥也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诺千金。”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说话,柳氏也不好再说其它,便轻轻一福说要回上房。 鸿鹏头也没有抬,只是道:“姨娘慢走。”柳氏稍稍等了片刻,看到鸿鹏没有回头起身的意思,只得转身走了。 柳氏出了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书房里的儿子;她的神色并无什么不同,看了一眼之后也就收回了目光:丫头们也没有多想,毕竟鸿鹏是她生养的孩子,想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 沈妙歌直到柳氏走远了方才收回目光:他一直在透着窗子悄悄的注意着柳氏;看了一眼红袖和鸿鹏,他什么也没有说自管继续画画。 柳氏还想再看一眼儿子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看了看天色,知道用饭还要过一段时间,只是她现在已经有些饿了:原来郑将军常常会到她房中用饭,所以她在这个时候便会在自己房里收拾安排,多少会用些点心之类的。 但是,自郑大姑娘回来之后,郑将军也只到她那里睡过一晚,用饭却一直在上房;她只能一直留在上房伺候着了。 饿了,她也只能忍一忍:还要伺候完了将军和夫人,她才能去用饭。 柳氏回到上房时,沈侯爷也回到了侯爷府。 他急急赶到母亲房中,开口便道:“为什么让姜太医那个狗东西走了?” 沈太侯爷微一皱眉头道:“刚刚户部堂官的府中来人请他,我只得让他去了;我们无缘无故的也不能留难他啊——他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官儿啊。” 沈侯爷闻言一跺脚:“父亲,万万不应该让那个老匹夫走的!” 沈太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咳了一声儿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你贵为侯爷,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他就是再有不是,你也不应该口出不雅之词,实在是有失身份。” 沈侯爷躬身却急声道:“母亲,您是不知道;琦儿这两年根本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所致!而自琦儿生病以来,一直都是姜太医那个……诊脉,却说是什么胎里的虚症!” 沈老侯爷一下坐正了,沈太夫人都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琦儿——?” “琦儿根本不是病,是中了毒!” 已经不用再说太多,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几个念头转下来便想到了很多的事情;他们先问了沈妙歌的身子情形,然后便也认同了中毒一说。 此事,怨不得旁人,只能怨他们自己太过相信太医两个字了!不只是这样,他们也太过相信侯爷府三个字了。 他们原本查过很多人、很多事,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医:一来沈家并没有同太医们结过仇怨;二来太医如果谋算侯爷府上的人,那可是会祸及九族的! 这样的想当然,便让姜太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谋害他们沈家的子孙;沈老侯爷的眉头几乎倒立起来:“来人,拿我的贴子到城门去说一声,让他们绝不能放姜太医出城!再拿贴子到羽林军中郎府,麻烦中郎将大人使人去请姜太医吃茶;只要请到姜太医,麻烦他们使个人来说一声儿。” 姜太医的事情现在还无凭无据,所以沈老侯爷动用的都是私情朋友。他一连声又吩咐了下去,包括衙门都使人过去说了一声:总之,他要捉住那个姜太医,扒了他的皮! 再接来便是查沈妙歌中毒的事情,先把人牙子叫来,把原来变卖出去的那些大丫头赎回来问话;然后对府中厨房、茶水等等地方的人也要仔细盘问等等。 诸多的事情都吩咐完之后,沈老侯爷坐下来沉着脸不再说话。 姜太医原本就脾气古怪,他给人诊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他的病人,不许其它医者诊治,不然他便不再给病人诊治了。他的这个脾性同他的医术一样有名儿。 沈侯爷想起姜太医的古怪脾气眉头便是一紧:“父亲、母亲,利用姜太医之人心思很细啊,方方面面都设想的非常周到。” 听到他的话,沈老侯爷的脸色更黑了三分,沈太夫人轻轻点头:如果不是设想的这么周到,他们早就怀疑姜太医了。 “此人,一定要找出来才成。”沈太夫人的声音里含着恼恨。 沈老侯爷没有说话,他只是阴着一张脸;这人当然不能留在府中,只是现在他们还要等:等管家询问过相关人等,找到可疑的人之后才能顺藤摸瓜——现在,他们除了那个姜太医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沈侯爷沉思了半晌后看了看父母,轻声道:“郑府那边……”此事也不能拖,郑府于他们府上有恩啊。 沈老侯爷闻言长长一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没有说话:这事儿他早就在想了,只是却没有好法子。 沈太夫人脸色红过之后又是一白,勉强开口分辩道:“我原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袖儿到了我们府中之后,同原来判若两人,我生出些疑心来也正常不过。” 沈老侯爷听到后却大怒瞪眼:“你总是这样要强,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要找什么理由!明明白白的事情放在我们眼前——郑府救了我们琦儿,而我们却刁难过人家的女儿,现如今是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再把女儿交给我们照顾!而不是说怪你不怪你!” 说到照顾二字,想起了他曾答应过郑将军的事情,老脸上便是一红:“我们父子可是曾答应过郑家,会善待、周全人家的女儿,不会让人家的女儿受半点委屈!可是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弄了那么多的丫头给琦儿,先不说那些人是不是信得过,你真以为郑家的人不明白那些丫头是什么人?!” “而且你用这样的心计对付一个小女孩儿,你让我们父子怎么有脸去见亲家!” 沈太夫人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已经知道做错了,现在只能乖乖的听训,只希望老侯爷能快些消气。 “你还不服是不是?……”沈老侯爷看到她的神色,又是一顿训斥,他实在是恼火,因为他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对郑家的人说些什么。 郑将军救了他的孙儿,却比来府上把他打一顿更让他难堪。 不过她多年来也不曾被老侯爷如此教训过,所以脸上是阵红阵白,还火辣辣的难受;所以,她也宁可被老侯爷或是郑家的人打一顿,也不要听老侯爷如此教训她。 虽然房里没有其它人,可是沈太夫人听到沈老侯爷的话说得越来越重,还是有些忍受不住了:沈老侯爷可从没有说过她如此重话! 因为沈太夫人重规矩重脸面,所以一般的事情上沈老侯爷都容让她三分;今日她受的排揎大了便生出一些委屈来——有些事情,老侯爷怪罪她怪罪错了。 “那些丫头最终大半儿只会是丫头。”沈太夫人还是辩了一句:“我当然知道那些人别有居心,所以根本也没有想过让那些丫头永远跟着琦儿啊;我只是看袖儿小小年纪,却不能容人,所以才会……” 坚信,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玉树,加油! 本章是为了1661pk分加更,下次加更1861分。 侯门娇 第四十七章 沈太夫人是真的没想过让孙子纳那么多的妾侍;只是因为孙媳小小的年纪居然有那样的心计、手段,所以她想压一压孙媳,让孙媳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也算是个下马威,让孙媳知道尊长、敬长罢了。 “简直就是胡闹!就算是不能容人,你和母亲你们送两个丫头过去还不行?居然让那些人也把人送了过去;我当时不知道你按了这等心思,以为你只是想借老六的手而已……”沈太夫人一开口又招来一顿训斥。 沈太夫人被沈老侯爷几次三番的喝斥,便也有些恼了,堵气转身不理会沈老侯爷;她也不是不知道错了,只是抹不开脸儿罢了——她是填房,比沈老侯爷小不少,一直沈老侯爷都对她宠爱有加,从来不曾如此大声喝骂过她。 “好,你既然如此任性不知错,那你自己想法子去郑府请罪吧;不然,看你的孙儿还会不会回来!”沈老侯爷看到自己妻子在这个时候,还要强好脸面气得一甩袖子起身走人了:“我走,我去书房,免得看到你生气!孙子一日不回府,我就一天不来你的房中!” 说完话,沈老侯爷怒气冲冲的走了。 沈侯爷在看到沈老侯爷瞪眼时,便已经退了出去:父母亲吵嘴,他做为晚辈只能回避;而且这一次也的确是母亲做得过份了。 所以沈老侯爷真恼怒时,房里并没有人能劝解两句,或是能拦下他来。 沈太夫人看到沈老候爷起身要走便后悔了,闻言他不再回房睡心里更是有些慌乱;她站起来想唤沈老侯爷,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张不开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侯爷走掉了,只在心中暗恨:今儿晚上,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狐媚!到此时,她才真的十二分的后悔起来。 是自己错自己好言认个错、赔个罪,然后和老侯爷议个法子去郑府赔罪多好?现如今闹得夫妻不和,的确是得不偿失了。 沈太夫人独自在房中坐着想了半晌,深知是自己原来做错了;只是她已经把丈夫气走了,事情却没有解决:孙子不能总住在郑府,而郑府那么大的恩情也不能不作回应,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求沈老祖——虽然免不了被奚落,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了。 她现在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她的苦却不止一样:原本她加在红袖头上的苦,现在却成了她的,如果去郑府赔罪,此事就是最难说出口的的事情;说出自己的心思来,难免落个沈府欺负红袖,不说出来,那自己等人去赔罪,岂不是意不诚? 但她最大的苦却是,郑家的以德报怨——生生把她孙儿得救后生出来的感激、高兴都化作苦水流进了她心底,苦得她直想撞墙!但,她连一个苦字也说不出来,于是,这苦更是苦了三分。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是知道了;一面叹息着,她一面站起身来,心道:这位亲家郑将军,真的好厉害! 有这样一位父亲,红袖原来在府中的所为便再正常不过了:郑将军可也是被人传是鲁莽之人;他如果真是鲁莽之人,这天下还有性子直爽的人吗?! 沈太夫人还没有唤人进来,便有丫头在外面禀事情:“老祖宗打发了人过来,说让太夫人到府中西跨院的春禧院去议事。” 去西跨院议什么事儿?沈太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姑娘们那里出了事情?不过,她原本就是要寻沈老祖的,到西跨院就到西跨院,没有什么分别。 到了春禧院时,看到老祖宗正和几位姑娘坐在屋里说笑,看到她招手道:“你来的倒是快,怎么他们还没有到?” 沈太夫人见了礼问沈老祖有什么事儿。 沈老祖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会儿等他们到了再说不迟。”沈太夫人不好再问,而她要向沈老祖说的事情,也因为屋里的人太多只能暂时作罢。 不大一会儿,沈老侯爷父子及沈夫人到了。 沈老祖招呼儿孙们坐下后笑道:“这院子原本收拾出来是准备给新孙媳用的,不过后来琦儿求了另外一处院子,这院子便又空了下来;今儿我过来一看,收拾的不错,院子里的那几株大树尤其好。” 屋里的众人都不明白,老祖宗忽然提起了琐事来做什么;说到树好,怕是整个侯爷府没有哪一株树,在老祖宗的心里重要她院子里的那株芙蓉木。 “我的那个院子虽然不错,不过到暑天时却有些闷,不如这院子敞亮通风;往前天儿更热了,我看这院子不错,想搬过来住一住;平日里也能有孙女们伴着,比在那边还能热闹些;姑娘们年纪大的,过个两三年就要出阁了,我要好好的让她们陪陪我才可以。”沈老祖一脸的微笑,一面说还一面看向院子里,带着十二分满意的样子。 屋里的众人都是一愣:老祖宗要换院子住?可以当然是可以,没有人敢说不可以的;只是为什么呢?好端端的不住原来的院子,要住到姑娘们这边来。 一定有原因,是因为红袖,或是其它呢?沈太夫人的心中计议着。 众人都有疑惑却不敢问,沈老侯爷笑道:“母亲想来是静极思动了。这院子是不错,不过却还要再收拾一番,然后……” “不用收拾了,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再说,等到天凉了,我还回我原来的院子,不必劳师动众的,给人添麻烦;”沈老祖打断了儿子的话:“我啊,现今可能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一会儿想这样一会儿想那样的;所以你们任我想什么做什么就好,不必太当成一回事来办。” 沈太夫人也劝了几句:“老祖宗要住到这里来,怎么可以马虎?”但沈老祖拿定了主意,他们这些做子孙的也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她老人家。 沈太夫人便亲自带着丫头等人,把沈老祖的东西都搬到了春禧院——她老人家的体已,自然不用她操心;如此忙到天色大黑,也没有把东西都搬过来。 沈老侯爷认为沈老祖住在这里,春禧院三个字便不好再用,另外取了“寿安”二字打发人赶快去定扁额来换上。 当天晚上,一家人便在沈老祖的新院子里用得晚饭。 “我这几日精神一直不太好;”沈老祖用过饭后歪在榻上说道,看到沈老侯爷等人的紧张神情,又摆手笑道:“你们不用着紧,也不是什么毛病儿,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罢了;” 她一指沈老侯爷父子:“从今日起,这府里的事情,外面的都由你们来打理;遇事多同叔伯兄弟们商量着来,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太懂那些事情,你们多上心一定不会出岔子的 侯门娇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3部分阅读 我倒是放心。” “府里的事情,日后你们婆媳就多用心,要偏劳你们了。”沈老祖的话一直都说得不紧不慢,可是她自唤来沈太夫人等人,便没有提到沈妙歌中毒一事:她并不是不知道,但就是没有说。 不过她越不提及,人们越是认为她很在意此事,所以才会把大权放下来;沈老祖因为孙子的事情,认为自己能力不济了?沈老侯爷微皱眉头,只是现在不是劝说母亲的时候。 如果是早两年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说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都说是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可是她都熬了三十多年了,却依然没有熬成真正的婆;在这个时候,沈老祖说出这番话来,却让沈太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沈老侯爷父子答应着,说了一句请老祖宗放心安养的话;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也只得照此答了:一堆的烦心事儿,只能自己处置了。 “闹了一天我真乏得厉害,你们回去吧,我要睡了。”沈老祖说完了正事儿,便开始赶人。 沈老侯爷等人依言告退了。 沈太夫人出了沈老祖的院子看向沈老侯爷,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去;可是沈老侯爷却叫上沈侯爷,二人直接上车去了书房。 沈太夫人轻轻一叹,只得一个人上车子走了。 沈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沈老祖的屋子,便扶着丫头的肩膀上了车子:自她被沈老祖唤来到眼下回去,除了闲话之外她几乎没有说过什么。 沈太夫人的车子在走了一半儿路时,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急急的又赶回了沈老祖的院子;她进了屋子之后,把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便跪倒在地上。 沈老祖已经躺在了床上,看她如此并没有开口;沈太夫人无论说什么,沈老祖却总是听不清楚答非所问。 沈太夫人深知沈老祖的脾性,便不再拐弯抹角,口里连连认错:诸如不应该不同老祖宗打招呼便借她之名试探红袖等等,她是一点儿错处也没有落下都说了出来——如果她少说一丁点儿,沈老祖会继续听不到她的话。 她足足说了有少半个时辰:事情不过就是那么点,多数的话都是她的认错与悔过。 沈太夫人的话说完之后,沈老祖终于听到她的话了,淡淡的回了她一声:“你一向是个能干的,我倒没有怪过你,是你想多了。” 现在pk分数2793分,2861加更;7张粉红票就足够了小红袖的反击,要到了拿最后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亲们多多支持她! 友情推荐: 书名:锦上花浓 作者:秉烛游漆园 书号:1551202 简介:想她傅明锦也算是个知荣知耻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征服世界那是悬了点,驯服个古代大老粗难道还不行吗? 侯门娇 第四十八章 但求休书 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的话,心里便是一沉:沈老祖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理会郑家的事情了?换句话说,她日后公不会理会府中的事情,也只看她老人家的心情。 沈老祖看了一眼儿媳妇:多年的婆媳,有什么心思是猜不到的?她微微一叹:“至于孙媳妇的事情,说起来她人还是不错的,郑府现在又救了琦儿——琦儿要接回来,孙媳人也一定要接回来才成。” 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又说了两句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猜对了老祖宗只是表面上不理会郑家的事情,急忙答应一声,然后便问计:要如何应对啊。 沈老祖心底一声叹息:这么多年了,媳妇身上的缺点依然是缺点,虽然心计手段都不缺,但都还差一点啊;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一个老婆子了,哪有什么法子;仔细想一想,如果换作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放心她回来;我那儿子怕是犯了倔脾气吧?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你一个人,当日我也认为袖儿那孩子有些不妥的地方,你就把这句话带给我那儿子好了。至于应该如何应对,唉——!现在府中的事情由你做主,什么事儿你还是多操些心吧,我啊,老了,真得没有这个心思了。” 沈太夫人沉默良久之后,施了一礼告退:这次,她是真得回房了。沈老祖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她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无用。 沈太夫人明白沈老祖今天所为的用意,只是她就算猜到了也无奈之极:她虽然终于成了真正的婆,却也等于是少了头上的那一顶遮风挡雨的伞。 不过她却不知道,她转过身去时,沈老祖看着她的背影好似在发呆,也好似目光透着了她,看向了不知明的地方。 一连几日侯爷府紧张的很,虽然应该捉起来送到主子面前去的人都捉起来了,可是下人们的心还没有放下来——人人都有些自危,不知道自己会被谁所牵累。 姜太医人在当天便找到了,他就在自己府中,只是不能去吃羽林军的茶,也来不了侯爷府:他病倒了!他是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动,宫里最好的几名太医来了瞧过,也是束手无策;他的病并不古怪,是个大夫都能看出来,中风而已,只是他的病情很重,以后的日子怕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 沈老侯爷听到姜太医的消息时,眼睛眯了眯:病了?病得可真是巧啊;不止是病的时间巧,而且他的病也很巧,居然就是中风。 沈侯爷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挥手让报信的人退下去了,他和父亲对视了一眼:姜太医没有去他人求救,说明要谋算沈家长房的人就是沈家的人。 侯爷府中的查问,最终的疑点却都指定了沈大姑奶奶! 沈大姑奶奶自然是哭诉委屈不承认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沈太夫人也不相信她会下毒手害沈妙歌,她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应该在沈老祖面前为她说两句好话,让她能继续留在府中。 可是沈老祖眼下却是真真正正的什么事情也不过问,沈大姑奶奶的事情她当然不会理会;沈太夫人便和沈老侯爷去商议,她认为沈老祖不管,沈老侯爷这里更好关说。 但是沈老侯爷听到妻子的话后却一拍桌子:“是你的面子、好名声重要,还是我们琦儿,我们沈家长房子孙们的性命重要!送走,把她马上给我送走!” 沈太夫人被沈老侯爷如此喝骂,心里不免委屈:“夫君,我哪里是好面子、名声?此事的确不会是冰兰所为……” “如果我认定是她所为,我还会留她性命?!”沈老侯爷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森然的说道:“虽然这些事情不是她所为,她却是被人利用做过一些事情却不容推脱;一个分不清是非轻重、里外远近的人,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难道一定要看到她被人所累致死,还是要看她害死人?” 说到这里,沈老侯爷停顿了一下,直直的盯着沈太夫人道:“她是你的女儿,你是她的母亲——你如果一直是如此想的,而不是时时记得她不是你的女儿,处处特别‘宽容、爱护’她,她又如何会有今天!” 沈老侯爷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诛心之语,沈太夫人听到后脸色大变,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被老侯爷一眼瞪了回去。 “此事就这么定了!在琦儿中毒一事没有查清楚之前,让琦儿多留些日子在郑府也好,只是我们却要赶快去赔罪才可以;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做没有?”沈老侯爷并没有再多说沈大姑奶奶的事情,反而问起了沈太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回避的事情。 沈太夫人低下了头:“袖儿的事情,的确是我当初所为不对,我亲自到郑府去赔罪。” 沈老侯爷冷哼了一声儿,起身道:“我们下午便去郑府,到时应该如何做你好好想一想吧——你是长辈儿,莫要做的太过了更让人难受,你要记住,我们是去赔罪的,不是给人难堪的!” 他走到房门前又回身道:“还有,今儿就要打冰兰回去!她只是守寡,不是被休,哪里有长住娘家的道理?如果她夫家真不能容她,我自会去为她理论。” 沈太夫人不敢再违拗沈老侯爷的话,而且就像老侯爷所说,她也并不是真得有多疼爱沈大奶奶,现如今要赶沈大奶奶回婆家的人也不是她,:不会让她做恶人,她自然乐得从命。 沈大姑奶奶听完沈太夫人的话之后,当场便大哭起来:哭她自幼失母,哭她年纪青青丧夫,哭她命薄如斯……哭得是昏天黑地,伏在地上起不了身。 月薇和月璃立在一帝却很尴尬:回家而已,正常不过的事情,母亲如此实在是太过份了。她们的脸已经红了,上前想硬拉起母亲来,可是沈大姑奶奶就是不起身,已经在哭喊她是冤枉的,娘家是容不得她这个嫁出门去的女儿,所以才要赶她回去受苦受气。 月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母亲,祖父祖母虽然不在了,可是依然给我们留下了家产,度日是没有问题;日后哥哥、弟弟能好生打理,日子也只会越过越好,何来受苦之说?叔叔们虽然照顾不周,婶娘们虽然言语不欢,但却无人侵吞我们家的钱财,又哪里来的受气一说?” “母亲,妹子说得可是正理儿;母亲也不应该让外祖母为难的,外祖一家待我们一向亲厚,我们姐弟也是在外祖家长大的——从来就没有外待过我们,现在母亲处在风口浪尖上,不应该回避一下,也好让外祖父等长辈安心处置一些事情吗?” 沈大姑奶奶被女儿说得一愣,她有心要骂女儿两句,却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只得狠狠瞪了她两眼,继续她的哭闹;而沈太夫人却多看了两眼两位女孩儿:倒真是明理的孩子。 只是此事已经成定局,沈大姑奶奶的哭闹并不能改变什么,最终她只能带着她的儿女们走了。 不过沈大姑奶奶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她回到夫家依附着小叔子过日子,哪里有依附着自家父母、兄弟过日子舒服?她还是要想个法子回来的。 她的儿女们却都无所谓,同沈家的姐妹兄弟告辞便伴着母亲回去了:沈家不是他们的家,而马家才是啊。 沈大姑奶奶走了,老侯爷等人也出门而去;沈老祖听到之后,也只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轻轻一叹:“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 沈老侯爷父子和沈太夫人婆媳四人赶到了郑府门外,郑府的门房报了进去之后,中门大开郑将军夫妇亲自迎了出来。 郑将军夫妇在礼节上并没有错失,却待沈家的人只有客气并无一丝亲热。 沈老侯爷亲自把沈太夫人的所想、所为都说了出来,并且亲自向郑府致歉,言道有愧于郑家,沈府这一次并没有做到信守承诺,十分对不起郑将军等等。 郑将军很干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现在小侯爷的身体也好了,嗯,我们家袖儿的性子也的确不讨喜,说起来这亲事也是我们高攀了侯爷府;” 沈家的人都有些吃惊:郑将军如此“通情达理”,事情就这样算完了?沈太夫人却认为这样也能理解,毕竟她们沈家可是侯爷府,和一个四品的武将相比,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如,就请侯爷给我们袖儿一纸休书,以后……”郑将军依然徐徐的、平静的说了下来。 沈侯爷听得这里却大吃一惊,急忙跳了出来一礼到底:“郑贤弟!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沈太夫人也着急了:在这个时候如果真给了郑家一纸休书,只会被世人唾骂他们沈家忘恩负义;她这里也明白,郑府是生气了——即使沈家是侯爷府,但人家不高攀了还不行吗?人家惹不起,人家躲得起啊! 郑将军却继续坚持要为女儿求一纸休书,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虽然没有说得极为委婉,但是沈家的人都明白:他们不相信沈家的承诺,而且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吃半点苦;而沈郑两家交情不一般,也不想因为儿女之事最后闹得生份成仇家。 他的意思很坚决:不求其它,但求休书一封! 昨天有事儿,不好意思,书友们!对不起!废话理由不多说,今天四更 友情推荐: 书名:《新一品修真》 书号:1057981 作者:曾经的青柳 简介:能上九天揽星月,敢下五洋捉虾鳖,且看一个女人纵横三界。 侯门娇 第四十九章 沈家的人来时根本没有想到郑府会如此,不过细想一想,如果换成是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也会如此要求的:没有再送女儿入虎口的道理。 沈家的人也都听明白了,人家郑将军也说得清楚:不敢高攀嘛——两家相差的太多,郑将军根本无法保证她女儿在沈家的生活,所以才会求去。 沈家的人也都知道:此事是他们不对,郑府又救了他们家的嫡长孙,这亲事是万万不能退的,红袖这位长媳也是万万不能休的,不但不能休还要好好的相待才可以。 沈老侯爷连连出言道歉,然后又让沈侯爷代自己向郑将军赔礼;郑将军急忙还礼,却就是不忙改口,他对沈家只有一个要求:休书;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沈太夫人见此,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便站起身来向郑将军、郑夫人赔罪,亲口承认自己的错,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并让儿媳沈夫人代自己向郑夫人等人行礼赔罪。 郑夫人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眼圈一红哽咽道:“说到袖儿的性子变了,那是因为她当初不愿去冲喜,大闹一番后我们不允——她年纪小,且我们夫妇一直也是宠她太过,她便爬上高墙说、说,如果我们不去退亲,她便、便要跳下来!” “我们将军就是不松口,袖儿和我们将军争执的时候,一不下心跌了下来!救醒之后,救醒之后,我们将军依然坚持让她冲喜;这孩子的性子便……” “夫人!你说这些做什么?!”郑将军很适时的喝止了自己妻子的话:“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只说现在的事情。我们袖儿实在是高攀不起小侯爷的,现在小侯爷的身子又已经康健,袖儿冲喜也算是成功了,就请沈老侯爷高抬贵手,给我们袖儿……” 沈侯爷和沈夫人听到郑夫人的话后,心里更是震惊;听到郑将军又要提休书一事,他们夫妻二人也不等老侯爷暗示,已经大礼拜了下去:“郑贤弟,你真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啊!”沈侯爷说到此处,已经双目通红说不下去了。 郑府因为要对得起他们沈家的恩情,在女儿摔得半死之后依然坚持让她冲喜!可是反观沈家,是如何相待人家的女儿?不止是沈侯爷父子,就是沈太夫人也感觉无地自容。 郑将军夫妇连忙拜了下去还礼,口口声声谦卑守礼却就是不松口,说来说去就是那句话:求一纸休书。 沈夫人一直安安静静的,除了代她的婆婆行礼赔罪之外,并没有多开口说什么:她对郑家极为感激,得救的那个人是她的儿子;不过今日不是她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所以她只是静坐。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妻子是自作自受,此事自己沈家万万不能对不起郑家——虽然她现在是府中的太夫人,可是要为罚的还是要罚;他长叹一声正要开口时,却看到屏风后转出来了红袖和沈妙歌。 沈妙歌一下跪倒在地上:“岳父大人,您和袖儿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琦儿的妻子只会是袖儿一人,琦儿一定会保护爱惜袖儿,请岳父大人开恩成全!” 郑将军夫妇看到沈妙歌跪下,两个人都迟疑了一下;最后郑将军好像还是狠下了心肠来,上前扶起沈妙歌,抚了抚他的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要回自己夫人身旁。 沈家的人看到郑将军夫人犹豫时,都心中松了一口气:也许沈妙歌在郑府住了这么久,同郑将军夫妇有了感情,由孩子一求此事便会有了转机也说不定。 但是看到郑将军所为之后,他们又都着紧起来;沈侯爷一看如此,已经撩起衣袍下摆就要跪下去赔罪——他不像沈老侯爷,他和郑将军是朋友、是过命的兄弟!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对不起郑将军,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不过沈侯爷没有跪下,因为红袖抢先在他之前跪倒在地上! 厅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郑家和沈家看向红袖的神色不一:沈家的人先是一喜,然后面上愧色更浓;而郑将军夫妇是错愕,然后是心疼、不舍、生气、懊恼等等,却要比沈家的神色复杂许多。 红袖只是跪在地上叩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沈妙歌也走过去,跪倒在红袖的左边陪她一起叩头:“请岳父成全!请岳母成全!” 沈侯爷刚想说话,郑将军却摆手道:“侯爷您先让末将问小女几句可好?” 沈家的人自然不会拦着:不要说是沈侯爷夫妇,就是沈太夫人都认为红袖这孩子,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有这样的女孩做媳妇,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郑将军上前先扶起了沈妙歌来,然后又拉自己的女儿,可是红袖就是不起身。 “袖儿,你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曾、不曾感觉到委屈吗?” 红袖没有说话,那泪水却一滴一滴的滚出了眼眶,滴落在地上:也滴到沈家众人的心上,一滴泪就如一柄重锤!红袖她是委屈的,即使她现在跪在了地上代沈家向父亲求情,但她还是有委屈的。 她的委屈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没有做一点遮掩。沈太夫人低下了头,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敢看红袖。 “你还是要做沈家人吗?那你就要回沈家的,你、你不怕吗?”郑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了出来,好似他是豁出去了,不怕在言语上得罪沈家的人。 红袖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跪着;郑将军又问了她一遍,她只是飞快的看了一眼沈家众人:“女儿、女儿还是怕的;”她顿了顿:“女儿知道太夫人心里也是疼爱女儿的,女儿不是怕太夫人,女儿是怕日、日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沈家众人都明白,她倒底在怕什么。 红袖为什么不说?她当然要说,一定要说!就是要让沈家的人知道,她郑红袖就怕你们沈家各房各院的各种算计!就是怕日后沈妙歌身边环绕的环肥燕瘦! 沈妙歌闻言再一次跪下,握住了红袖的手:“岳父大人,我会保护袖儿,不会让她再感觉到害怕!”他现在忘了郑将军和红袖叮嘱过他的话,他看到红袖的脸色苍白、神情凄楚,心底便十分的不好受,那句话便冲口而出。 “郑贤弟,我一定会好好的待袖儿,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贤弟你相信愚兄这一次。琦儿身边的那些丫头,母亲原本就不会留她们的,日后他们小两口的人都由袖儿做主,贤弟你就原谅愚兄这一次吧。”沈侯爷也保证道。 沈老侯爷也开口道:“贤侄放心,袖儿以后就交给我了;以我沈家的名声做保,绝不会再有那些事情发生!” 郑将军给沈老侯爷还了礼,连连叩头请老侯爷收回刚刚的话,他们郑家可是承受不起;然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长长叹了一口气:“袖儿,原来是为父的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为父要为你做主,你这是……” “父亲,烈女不事二夫。”红袖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沈家爷子听得很有些意外,然后大喜,生出了些许“得媳如此、夫复何求”的意思来;而沈太夫人也大大的放下了心来:没有想到,红袖这个孩何止是好个好孩子,更加是个烈女! 郑将军闻言却是大怒,跳脚破口把礼教规矩骂了一通,然后喝道:“只为了这么一句话,就要赔上你的一生,我不许!” 他回头看了一眼堂上父母的牌位:“袖儿,你的性子烈,有个万一让我如何向你祖父、祖母交待?就算你无事,一生不开心,你让父亲如何放心?父亲不是要愧疚一辈子吗?” 这哪里是郑将军愧疚一辈子?现在如果红袖真的和沈妙歌和离了,他们沈家的人是要愧疚一辈子。 沈妙歌叩首:“岳父大人,小婿保证会好好的待袖儿,一定会让她幸福,不会让她赔上一生的,请岳父成全小婿。” 沈家父子听到郑将军的破口大骂,都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将军,虽然有些心计,但性子也真是莽撞的很啊,不过,性子倒也是直爽的很;礼教也是能骂的?他也不怕御使上本参他。 沈太夫人听到郑将军的大骂之后却知道,如果他日红袖真在有什么委屈再回娘家,这位郑将军一定不会再容红袖回去沈家的:礼教规矩对于郑将军来说不算什么,女儿的幸福对将军来说比什么都重! 这样的人,让沈太夫人有些无奈,却也生出了几分怕:这种粗人如果闹将起来,可真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他们郑府如何也就罢了,可是沈家可是京中的望族,丢不起这个人啊。 红袖也不说话,只管在地上跪着,静静的听着父亲大骂;郑将军却被她气得越发生气。 红袖是在等,等沈太夫人开口 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今日所为关系着她日后在沈府的地位,关系着能不能得到到沈府的一点实权,从而有自保的能力,全在今日了。 反击,并不是只要沈家认错就可以;于其相信沈家会接受教训自此后会善待她,不如她多多争取可以让自己能在沈府站稳脚跟的东西。 红袖所求,最重要的就是要能自保——命,当然是还是由自己来保护,才真得最安全;沈妙歌,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二更,本章为pk分2861加更 侯门娇 第五十章 红袖和郑将军都没有白等,沈太夫人看到这里,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心里是真正的感觉对不起红袖,便对沈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沈夫人起身上前对着郑夫人拜了下去:“亲家母,您就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成全他们小两口吧。” 沈太夫人并不只是沈夫人去道歉,她早就看到了堂上安放的郑将军父母的牌位;在沈夫人起身的同时,她也站了起来对着牌位拜了下去:“郑家兄嫂在上,我已经知道当日是我错怪了袖儿,还请郑家兄嫂在天有灵,原谅我这一次,成全了琦儿和袖儿两个孩子吧。”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行礼。 她如此做,就是在对郑府赔罪,只是她亲自拜郑将军夫妇是不可以的,因为她是长辈儿;如果她拜了下去,并不是赔罪,而是为了让郑府难堪了。 郑夫人哪里敢受沈夫人的礼?急急回拜并让人扶沈夫人起身,沈夫人就是不起:沈太夫人跪着呢,她如何能起?郑夫人回头看到沈太夫人叩拜翁姑的牌位,又急急赶过去回礼,请沈太夫人起身。 沈太夫人却面红耳赤的跪在那里,只说要好好向郑家的老哥哥老嫂嫂请罪,就是不肯起来:她实在是太过羞愧了。 沈侯爷一看母亲跪了,他不用等父亲的话,也上前对着郑将军拜了下去:“贤弟,还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成全两个孩子。” 郑将军一把拉住了沈侯爷,没有让他拜下去:错的人是沈太夫人,沈侯爷的难处他还是知道的,并且沈夫人一直待红袖不错。 沈老侯爷也站了起来道:“贤侄,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们——只要你说出来,我们沈家一定答应;再难办的事情,我们也一定想法子做到。” 郑将军一面为难的看看还要挣扎着拜下去沈侯爷,再看看沈老侯爷,最后看向红袖沉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红袖轻轻的道:“女儿不孝,请父亲——,成全。” 郑将军把沈侯爷轻轻一送,然后一跺脚道:“也罢,也罢!为父已经对不起你一次,这一次、这一次就依你!” 沈家众人闻言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郑将军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把心又提了起来:“袖儿,只此一次!再有下一次,你便只能听为父的安排。” 红袖叩头:“谢谢父亲成全。”她起身看了一眼沈家的人,郑将军却喝道:“这里大人们议事儿,你们立到一旁去!” 红袖急忙低头避到一旁,一动不敢动;而沈妙歌也很听话的跟了过去。 沈侯爷听到郑将军不再让红袖和沈妙歌和离,一脸激动的要说些感谢的话时,郑将军却正色看向了沈老侯爷:“老侯爷、太夫人,请恕末将放肆了!原也是我们高攀了侯爷府,可是我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我们郑家欠侯爷府两条人命,但恩情是恩情,如果……,那说不得到时候,只能得罪府上——我一定会把女儿接回家中,到时还请老侯爷能赏我袖儿一纸休书。” 说到这里,郑将军两眼发红跪倒在地上就叩起头来:“末将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还请老侯爷、太夫人成全!” 沈侯爷看到郑将军如此,急忙过去要扶起他来;可是郑将军执意不起,只是两眼看着老侯爷等他一句话。 老侯爷连连请郑将军起身,再三保证绝不会再让红袖受半点委屈,如果再有相似事情的发生,他们父子亲来谢罪、任凭处置等等;也就是答应了郑将军的话。 好不容易劝起了郑将军来后,沈老侯爷好言抚慰了郑将军夫妇和红袖一番,然后便再三询问他们可有什么要求。 沈侯爷这时郑重的接过来话来说道:“贤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父子一定不会失信于贤弟。”说完,他悄悄使了一个眼色给郑将军——意思让他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多多的提要求出来。 郑将军却好像没有看到沈侯爷的眼色,他一抱拳:“我做为袖儿的父亲,第一次相强她冲喜,这一次却不能再相强她和离,所以此事便暂时依了她;只要日后她能好好的,我们并无其它所求。” 红袖轻轻一礼:“日后一切有老侯爷、太夫人,侯爷夫人为袖儿做主,袖儿哪里还有什么所求?”她这个时候是绝不会说出要求来的。 不求就是求啊!“只要红袖日后能好好的”:这句话可包涵了太多的事情在里面——你们沈府一再说要好好的待红袖,红袖在沈府要怎样才能不受委屈、不受气,却是你们沈家应该考虑、去做的事情,不应该是郑家所求。 沈侯爷一愣之后便明白过来,心里赞了一个,口里却应着:“贤弟放心,贤弟放心。”他回头看向父亲:“您看——”沈家不能白受人家恩惠,总要做点什么才对吧? 沈侯爷为人一向被老侯爷训斥仁义太过,心计不足;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他在红袖的事情上,面对一边儿是父母长辈,一面是至交好友十分的为难。 顶撞母亲为不孝,可是不能信守对朋友的信诺是为不义,他和沈夫人两个人几日里可真是愁坏了。 就因为有过为难,所以现如今沈侯爷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借眼下的事情,要他的父母亲口对红袖承诺出一些事情来;日后,他和夫人也好拿来维护红袖:不然他做为儿孙,是不能反驳父母的。 沈太夫人在听到郑将军答应不让红袖和离时,便猜想他会有其它的要求,已经在心中思索要如何做,才能让郑家放心,又不会让沈家各院的、及几位孙媳妇太过不满。 沈老侯爷也同样也想,只是听到红袖父女说别有他求时,一时间犯了难:此事,难办了。 再难办也要办啊,总比和离了要强太多了。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便开口道:“虽然贤侄和袖儿你们别无所求,不过我们沈家不能什么也不做;日后袖儿院子里的事情都由袖儿自己做主,琦儿身边伺候的人也都由袖儿来挑选——原本的丫头们都回各自原主子那里,就算是老祖宗的人也是一样。” 他总是要说些话能让郑将军安心,也才能显出他们沈家的的诚意来。 沈太夫人也开口了,不过因为红袖现在还小,所以能让她做主的事情也不多,眼前的事情说得再多也只是一些琐事儿;而将来的事情,沈侯爷夫妇提到了一两件事情,却无人提及沈妙歌的妾侍。 郑将军不会如此要求:他是古人,他并不认为男人纳妾不对;而沈家的人当然不会说——现在沈妙歌是长房的独苗,沈家的人还希望可以多多抱孙子,所以根本不可能不让他纳妾。 红袖虽然希望可以借这个机会,让沈家说出不让沈妙歌纳妾的承诺来,但是她也知道不太可能;所以虽然有些失望,却眼下她也接受得了。 按沈家人的所说,她如果回了沈府便是真真正正的沈府小主子,而不再是依附在沈妙歌名下的小媳妇了;而更多的东西,也只能是在她年长之后才能争取。 而后两家人说话便说了一阵子话,郑府又安排了家宴;沈老侯爷在用过饭之后,有些为难的道:“还有一事要烦扰贤侄。” 郑将军已经猜到了是何事,自然不会推辞,一口答应下来才问是什么事情;他如此做,自然是让沈老侯爷心里十分的舒坦。 “我们府上还有一些未了,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琦儿……”沈老侯爷还真不太好意思说。他一个侯爷,却要让人家四品的武将来保护孙子,实在是颜面上不好看;不过孙子的性命要紧,现在那个下毒的人还没有找到,他自然不敢让沈妙歌回府。 不等沈老侯爷把话说完,郑将军便抢先道:“老侯爷,说起来末将还有一事要请老侯爷允许——袖儿已经离家多日,而琦儿正随我学武正在打底子的时候,末将想请老侯爷同意,让琦儿和袖儿再在末将府上住些日子。” 沈老侯爷闻言伸手拍了拍郑将军的肩膀:“飞宇(沈侯爷)时常说你是他过命的兄弟,他这一次识的眼光很好,非常好!有时间常来我们府上走动,至亲的人家莫要疏远了;就算是无事来陪陪我这个无聊的老头子也是好的。” 郑将军答应着,把沈家的人送出大门;沈侯爷(书友风中精灵513饰)上马之后还回身抱了抱拳,这才飞驰而去。 本章为推荐票3000张加更 广而告之,我感觉这个事情不错,特来告诉书友们一声儿: 读书日升级起点限时优惠啦 2010年04月22日17:16 为迎接第十五个“世界读书日”,推出限时优惠升级初级活动! 即刻起到4月26日(周一)中午12:00止,普通用户只要账户余额满15元,即刻享受3重大礼! 第一重:可即刻升级为初级用户(以3分/千字的优惠价格阅读章节),升级标准比平时的50元降低了35元; 第二重:所有新升级的用户均可免费获赠100起点币(赠送的起点币于活动结束后7个工作日内返还到账户中); 第三重:所有新升级的用户从升级之日起3日内,享受阅读“消费打95折”优惠,优惠金额(消费金额的5)将于活动结束后7个工作日内返还到用户帐户中。 时间有限,赶快行动吧! 注:账户余额满15元后,请至页面上方导航栏“个人书屋”——ap;gt;“账务中心”——ap;gt;“升级”页面进行账号升级操作之后,立获以上三重优惠。 侯门娇 第五十一章 红袖送到了沈家的人之后,又把沈妙歌送回房中:他身子还没有大好,折腾一天他还真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沈妙歌在床上躺好,便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红袖还要去见父母,看他要睡了转身就要走时,却听到身后传来沈妙歌的声音:“如果你下一次再感觉受到了委屈,是不是真得会、会——;” 他十分的迟疑或是害怕?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会离开我们沈家?” 红袖的脚步一滞,然后回身微笑:“想什么呢?累成这样还不好好的歇一歇。今儿老侯爷不都说,不会让我受委屈了吗?”她感觉沈妙歌的话有些奇怪,不是说她下一次再受到委屈,而是说她如果再“感觉受到了委屈”;这样的话就好像他知道她所认为的委屈,或许同其他人认为的不太一样。 红袖心底失笑:这小子怎么可能什么知道呢?他才多大,就算是很聪明也不可能会知道的;不然他就不是小男孩儿,是个小妖怪了! “是这样啊。”沈妙歌的回答有些低沉,似乎心情不太好。 红袖认真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沈妙歌也回望着她,轻轻摇头:“没有什么,你去吧,岳父岳母还在等你;如果不是我身子不好,我也应该过去的。” 红袖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心底一定有什么事儿,想想他刚刚问过的话便道:“嗯,只要没有太大的委屈,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沈妙歌的眼睛又闭上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红袖看他如此,便认为没有事儿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处又听到沈妙歌的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定不会!” 回身便看到沈妙歌一双点漆的眼珠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带着十二分的决心。 红袖忽然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安慰话,说出来好像是在敷衍他一样。 “你相信我。”沈妙歌说得话很认真,非常认真。看来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了不安。 红袖偏头想了想一笑:“我当然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师弟嘛。” 沈妙歌闻言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他的心情好多了;因为他知道,红袖刚刚那句不会轻易离开,不是随便说一说的。 “我晚上要吃莼菜羹。”沈妙歌笑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不行!我们家可不是侯爷府,那种菜在我们北方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不给你吃。”红袖说着话向外行去:“你在我们家,是要过苦日子的,知道了吗,师弟。”在笑声中她的人远去了。 沈妙歌却笑着翻了一个身,轻轻的喃喃道:“不吃便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把手伸向枕头低下,那里压着一个荷包。 荷包的绣工真得不怎么样:这是红袖第一个成品的荷包,是被沈妙歌顺手牵走的——笑她绣工难看时便很自然的放到了自己怀中。 他原来收起荷包来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后来他看到他和她成亲之日的结发之物时,忽然心中一动,便取出他顺手拿来的荷包,把他们两个人的头发收了进去。 古代的男孩子成家很早,大多数总是早熟一些的,况且他和红袖还有夫妻名份:就算不用多想,也会生出一丝异样情怀来。 他就这样一手握着荷包沉沉的睡了过去,俊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今天累虽然累了,可是他的烦恼几乎可以说是尽去,他自然是睡得极香甜——虽然那下毒的人并没有找到,不过那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很安心;为什么如此安心?他不知道,他也没有细想。 郑家先示沈府以恩,然后并没有要找沈府“算帐”,只是求去——因为沈府对郑家有恩,所以郑将军只是为女儿求一纸休书全沈家的脸面,并没的提什么和离。 找沈家当面锣对面鼓自然也能让沈家认错赔罪,可是沈家众人的心中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比如沈太夫人。 他们久在高位,就算是有错被人问到了脸上来,心里也一定会有些恼意的;而且由郑家提出什么条件来让沈家答应,对于沈家人来说他们应允的事情就带着一丝逼迫,他们当中总有人会心不甘情不愿的。 但是现在,郑家占着十足十的理,却把姿态放的很低很低;沈家人的认错及应允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自此之后,袖儿你在沈府为父也能稍稍放些心;”郑将军看着红袖,却并没有笑意反而很郑重的道:“但是, 侯门娇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4部分阅读 “但是,日后你回到沈家绝不能张扬,不然今天我们父女所为便前功尽弃了;你要守礼守份,不管做什么事情要占住一个理字,却又不会得理不饶人,那么沈家的主子们哪一个也不能、他们也不敢让你受委屈;你可记下了?” 他是拳拳爱女之心啊。 “袖儿记下了,父亲。”红袖屈膝。胜不骄败不馁的道理,她懂的。 郑将军又叮嘱了红袖几句,这才放开神与妻女说笑起来:他当然是得意的、高兴的,所以不说一说,哪里能忍得住? 他们夫妇、父女正说的高兴,外面传来柳氏的声音:“老爷,夫人。” 郑将军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心里多少有一丝不舒服;而且红袖的事情关着沈府的脸面,所以当时厅上并无外人,府中的其它人都不知道沈家今日来有什么事情。 “进来吧。”郑姜氏轻轻答了一声儿。 柳氏进来一福,请示了郑姜氏两三年琐事儿后,又道:“鹏哥儿可以蒙学了,老爷看是不是给他请个先生?” 郑将军一摆手:“这事儿自有你们的夫人打理,你不必操心的。”他看了外面的天色,起身:“时辰还早,我正好去书屋处置一些事情,晚饭时分打发人来请我就好。” 红袖忽然笑道:“那由我去请父亲好了。” 郑将军笑着点头去了:他最高兴的莫过于,红袖又对他亲热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沈妙歌的身子过了一个多月已经大好了;他随郑将军天天练武,两三个月过去之后,红袖不经意间发现:他身子不但强壮了不少,而且还有了些许的英气。 沈妙歌现在除了练武之外,还在随西席学习;下了学之后,多半儿便是和鸿鹏一起去寻红袖——在郑府的日子,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沈府查来查去,沈老侯爷等人的眉头皱起不止一次,最后他们把府中的一个有子的侍妾打死了,一个侄子送到了族里定罪。 姜太医现在自然不会再是太医,他的家人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后出京而去,但姜太医却没有同行:他在京中好像平地消失了一样。 又过一个月左右,沈侯爷夫妇再一次造访郑府,回府时便把红袖和沈妙歌接回了沈府。 红袖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才知道沈老祖已经搬到西跨院不问府中的事情很久了:她心动只是微微一动,便笑道:“那我现在就要去给老祖宗请安才对。” 沈老祖的屋里却是极热闹的,沈家的姑娘们几乎都在坐;听到红袖来了,沈老祖笑道:“袖儿就是孝顺,比我那个孙子强多了!到现在,也不见他来。” 红袖笑着上前行礼,又和沈家的姑娘们互相见了礼坐下,同沈老祖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家中父母身子如何等等。 沈老祖一个字也没有提红袖是为何回家的,好像她只是平平常常的回了一趟娘家而已;除了问过她的父母,便只道想她和沈妙歌了。 红袖看沈老祖完全一派不理事的样子,心下对刚刚的判断有些起疑:难道沈老祖真得想开了,想过清闲富贵的日子? 沈家各房各院的主子们对于红袖的回府都很亲热,不但送来了礼物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过来瞧过了沈妙歌和红袖。 沈家的厨房里已经换过了人,头儿却没有换。不过此事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小夫妻还是吃自家的小厨房。 沈妙歌的身边的丫头也只留下映舒和花奴两个人,点娇也回到了沈老祖身边。红袖和沈妙歌商议过,又把点娇要了回来:什么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老祖宗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红袖到了沈府几日后,知道沈府还真就是由沈太夫人在打理,沈老祖是不闻不问;而红袖和沈妙歌隔着十天左右便回郑府住上一两日:名为学武,所以沈家的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沈妙歌没有问过祖父、父亲有关于下毒之人的事情,红袖自然更不会过问。 而神奇的是,沈妙歌和红袖不在沈府的这几个月里,沈妙歌的几位庶出弟弟身子也强壮了不少!有病的居然一两副药下去便大好了,没有病的——据说一直是“弱症”的弟弟,身子也不像原来一样见风倒了。 沈府中的日子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长辈们待红袖慈爱有加,包括沈六老爷,同辈们待红袖是情同手足——这样的日子,风平浪静的让人心里发堵;因为红袖和沈妙歌都知道,现在的平静并不是真的平静;有些人,只是在等机会吧? 不过,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晃一年多过去了;而红袖也在沈府平静的生活中,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生日。 侯门娇 第五十二章 这一年多,沈太夫人待红袖是极为不错的;所以红袖的生日将临,她一样是很上心的:这可是红袖在沈府的第一个生日呢。 她特意为此去寻沈老祖:虽然沈老祖已经一年多不理事了,但是她相信红袖的生日,沈老祖一定不会不理会的。 沈老祖听到沈太夫人的话笑道:“你终究还是开了窍的!嗯,袖儿的生辰是要好好的办一办,你来寻我便是有了主意吧?有什么就说吧。” 沈太夫人道:“儿媳也是想给袖儿好好的办一办;只是府中的姑娘不是只有袖儿自己,袖儿也不是外人,我们府上的姑娘、哥儿们的生日,往年也是有规矩的——都在各房主母那里出;儿媳想,不为旁的,就只为年前郑府救了我们琦儿一事,袖儿的生日也要办得热闹一些,但是还不能被人说嘴,或是日后被人依着袖儿的例乱了已经定好的规矩;儿媳愚笨,只好来问老祖宗讨计。” 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来寻我没有好事儿!也罢,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不就是让我说句话嘛,成!袖儿今年也是在我们府上第一做生日,便由我添些银子算到我头上,也就不会坏了规矩。” 沈太夫人站起来微微屈膝:“不敢让老祖宗出体己,只要老祖宗有这一句话,儿媳已经少了许多的麻烦;银子还是由我来出吧,也是儿媳的一份孝心。” 老祖宗倒也没有推辞:“那就随你吧。” 沈太夫人现在对老祖宗的印像已经好多了:原来只是格于规矩不得不敬着沈老祖,因为这一年多来沈老祖是真得不理事儿,大事小事一概不问不问,她倒是因此待沈老祖有了三分真心。 婆媳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沈太夫人便告退了。 沈夫人却在沈太夫人的房里侯着:她来也是因为红袖的生日;听到沈太夫人的话,知道她也是为了红袖的生日,特意去给沈老祖请安便笑了起来。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人的银子,沈夫人自然要说由她来出:沈太夫人已经在老祖宗面前如此说了,她这个儿媳妇岂能没有孝心? “原一袖儿就是我房里的人,她生日原就应该由我出银子;银子多少也还罢了,只是不想因袖儿一人乱了我们府原有的规矩,日后被人拿来说嘴,所以才来讨您一句话;至于为袖儿庆生的银子,自然不能让您和老祖宗出,没有这样的道理。”沈夫人轻轻柔柔的说完了话。 沈夫人的性子柔和,所以沈太夫人对这位儿媳妇还是一向不错的,听到此话摇头,说各人尽各人的孝心吧:她出老祖宗的,由沈夫人出她的一份;也算是让沈夫人少出些银子——因为所出都是体己,沈太夫人和老祖宗都不缺这点银子。 沈家老祖宗发了话,当日沈府各房各院的主子们便知道了:约好一起到了沈夫人处打听银子数目,各自出了一份;虽然她们大半儿都不是出自本心,不得不为之,还有一些人在心里骂两句红袖也是有的,但是银子却不能不给。 不看僧面看佛面,老祖宗都出了银子,她们岂能干看着?沈夫人嘴上说得客气,不过手底下却一点儿也不客气:来者不拒,把银子都收下了。 长辈们拿银子添份子那是他们长辈儿对红袖的“慈爱”,而沈家的姑娘们也凑到一齐商议贺仪:原本都是有成例的,也用不着如此麻烦,可是现如今老祖宗发了话、又亲自拿出银子来,她们自然也不能按照原来的成例给贺仪了。 红袖知道的时候,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知道沈老祖要为她庆生,她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得叹了一口气,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及沈家各长辈的房里去拜谢。 给红袖庆生,不过是沈太夫人等人想借此来让红袖、及郑家的人放心:她们真得待红袖很上心!因为平日里她们虽然有这个心,却没有什么机会:年节的时候,也只是多给红袖做了两身衣服、多给了些红包等,并不能显现出她们待红袖的特别。 沈家的人,都知道自己欠了郑家什么样的恩情:他们当初大查特查沈妙歌中毒一事时,越查他们越是心惊!一向以诗书传家自诩的沈家,现在还有几个人识得礼仪廉耻四个字? 不是郑家,他们不但不知道沈妙歌中了毒,也不会知道沈家已经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了——再过上几年,怕就是有心救沈家一族的将来也回天无术了。 所以,他们想要好好的待红袖,并且还要让郑家的人知道,却又不能显得太过了:红袖的生辰,只能说是让沈家人找到了一个借口罢了。 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准备给红袖庆生,人人表面上都扬着一张笑脸儿:不管他们心中是不是真的都在为红袖高兴;但,只有沈妙歌一个人拉长了脸,他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因为,他本来想明天自己一个人给红袖好好庆生的,现在被老祖宗一句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明天对于红袖来说却是很特殊的日子,他怎么可以同沈家其他人一样,只是对红袖说一声恭贺,送点东西就算了呢? 所以,他现在正在生气,独自一个人生闷气:他的不高兴,他感觉不能说给其他人听,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沈妙歌练武之后,比原来长高了一头,身子也结实了许多,看上去决不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也像个十四五的大男孩儿了——尤其是他安静的坐着生气时。 他想长大,他非常想长大!不过这是他心底的秘密,对谁也没有提起过;也因此,他对于自己的身高非常满意。 他的烦燥并不只是因为红袖的生辰,不知道自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常常有些小烦恼,却又说不出来:就是对红袖也说不出来。 烦恼是因为:随着和红袖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久,他发现红袖同自己家姐妹们有很大的不同;他并不介意这些,反而有些暗中的窃喜,袖儿的独一无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但是随之而来便是常莫名其妙出现的烦恼,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烦恼怎么出现的。 红袖谢过沈家的各位长辈回来时,便看到沈妙歌坐在书房窗前发呆;而点娇几个人都远远的坐在正厅的门前做女红,看到她回来了,都是一脸的轻松与笑意。 红袖没有先过去书房,迎着点娇几个人走了过去。 点娇上前轻声笑道:“姑娘,您可回来了;我们那位爷,不知道又犯什么脾气,听到一家人要为您庆生,居然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还不许我们进去;花奴进去送一杯茶水,还被骂了出来。” 红袖也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有人招惹了你们五爷?” “没有,姑娘,绝对没有!现在的五爷,他不来寻我们的不是,我们已经念阿弥陀佛了。”花奴在一旁接话,就差指天誓日了。 近几个月来,她们这位主子爷动不动就会发作一次:她们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如此才让她们无所适从。 红袖也听不明白,便对着点娇几个摆摆手:“我去看看。” 点娇几个人终于放下心来:一会儿应该用饭了,袖儿姑娘如果不回来,她们还真不知道谁去唤五爷用饭呢——那是指定找挨骂啊。 “你怎么了?哪个招你惹你了?”红袖也没有敲门,推门便进了书房。 “没有什么。”可是他的声音明明就是闷闷的。 红袖走到书桌旁坐下:“是吗?是谁把送茶的人都骂了一通?丫头们也是好心,而且对你一个照顾不顾那可就是一顿板子,你就是不为其它……” “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沈妙歌立时打断了红袖的话:她平日里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可真要是多起话来,能把沈妙歌念得想头发疼! “那我听着呢。”红袖好整以暇。 沈妙歌却没有说立时说话,他直直的盯着红袖的面容半晌,然后才轻轻的道:“明儿就是你的生辰了。” “嗯。”这不是废话吗? “有许多人为你庆生。” “嗯。”又一句废话;红袖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看向沈妙歌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你,高兴吗?”沈妙歌说完之后转开了头。 红袖原本想说一句高兴的——沈家如此待她,她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不说一声高兴不是太过轻狂了吗?但她看到沈妙歌的神情不对,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想起问这个?” “你,不感觉明天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吗?”沈妙歌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原来,袖儿没有想过,要同他一起庆生。 红袖有些听明白,她托腮看向沈妙歌:这个孩子多大了?嗯,好像是十三岁了——生日还没过,差一些日子才足十三岁;只是他的话,有些……,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吧?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悄悄啐了自己一口:以为人人都像自己一样,孩子的身体里却有着大人的魂魄吗?人老心不老,对着小男娃发花痴会笑死人的! “有什么不一样?年年都有生日啊;要说不一样,任何一天只要有特别要记住的事情便都不一样。”红袖随口应付了一句。 沈妙歌猛的扭过头来,看着红袖半晌忽然笑了;然后跳起来道:“袖儿,我有事去寻赵妈妈,你有事儿先去忙吧。”说完推开门便跑得不见了人。 有事儿先去忙吧?红袖揉揉额头:她不就是为了要哄这个半大孩子开心才过来的嘛!她不自禁的又想起沈妙歌那句“不一样的日子”来,连忙站起来走出书房:她是太闲了,看来要找些事情来做才好。 点娇几个丫头已经喜笑颜开:还是袖儿姑娘厉害啊,进去三言两语便把五爷哄得这么高兴了,她们今天看来不用再挨五爷的骂了。 为昨天就应该加更的pk分3061加更 侯门娇 第五十三章 用中饭的时候,沈妙歌心情很好,但是他却急匆匆的吃了两口便又跑掉了;就连红袖唤他,他也只是回头一笑,脚下却没有停留半分。 红袖看他心情不错,也就任他去了,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府里的众人与自己庆生,不能只是拜谢便算完的,过了明日要准备回礼才成:礼物当然不马马虎虎,所以她要费些心思才可以了。 红袖的心情说不上好来,但也不坏就是了:她一个晚辈的生辰沈府如此费心,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不过从来福祸相依,也并不是说没有一点好处——至少,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郑红袖作为未来沈家主母的位置,是很稳固的。 看点娇待她越发的恭敬、亲厚便能知道,庆生果真是有一定好处的。 下午,红袖正在房里思索给各房回何种礼物时,听说府中来了客人。沈家的客人,来便来了,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自然不用理会。 不过点娇和映舒却忍不住跑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来的那客人,真的同红袖有关。 “你说什么?”红袖有些不敢相信,她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姑娘,是真的;我们五爷原来订过亲的那位姑娘随她的长辈儿来到了我们府上。”点娇的面色上带着三分不忿。 “和你们五爷订过亲的姑娘?”红袖重复了一遍,她有些茫然:她是来给沈妙歌冲喜的,现在是他的妻子,怎么他又冒出来一位订过亲的姑娘? “你们五爷呢?”红袖想找当事人问一问,看看他知道不知道此事。 点娇却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沈妙歌自幼便定了亲事,是平南郡王的嫡女;后来因为平南王府的老王妃思故土,所以他们一家人便离开了京城,也许是因为来往不便,也许是因为沈妙歌的身子越来越弱,平南王府近两年同沈家走动的越来越少了。 在去年,沈妙歌病情一下子变得重了,沈老祖要为他冲喜时,沈侯爷亲自去拜访了平南郡王:不过人家一口回绝了现在让女儿嫁过去冲喜的请求,只是同意送两个小妾过来为沈妙歌冲喜。 沈老祖当然生气,把那两个跟到京中的小妾送去了京中的平南郡王府:他们沈家不接受这两个小妾。 平南郡王早已经势微,虽然是一位王爷,却手中并无半点实权: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沈家结亲;所以沈家如此做,并没有任何顾虑与担心。 因为沈家很清楚,平南王府如此做就是已经存了要退亲的心思:他们不仁,沈府当然也就不义了。 平南王府却一丝回音也无:小妾送回去就送回去了,没有给沈府捎过只言片语;后来沈府又同郑府结亲,他们也是装聋作哑,也不过问。 沈老侯爷看平南王府如此,便在沈妙歌和红袖的亲事订下来之后,把人家小郡主的庚贴打发人送了回去:退亲呗;而平南王府收回了自家郡主的庚贴后,也没有再和沈府通过信。两家都是京中的大户,沈家又成亲在即,当然不会大肆宣扬此事,免得脸上都不好看。 红袖听完之后,心下更是疑惑:已经退了亲,还来沈家做什么? 点娇一撇嘴:“我们家同他们家原本就有亲的,我们沈家上两辈的一位姑奶奶曾嫁到他们王府为侧妃,诞下了平南王妃的公公;现如今平南老王妃仙去了,平南王又驾鹤西归,平南王妃和郡主自然是要回京料理一些事情。” 这同沈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就算是要回京发丧,平南王府打发人来送个信儿,沈家自去吊唁也就是了。 红袖因为不明白,所以心里的不安正在扩大:平南王妃和那位小郡主今天来府中,怎么看此事也有些不妥的地方。 “平南王是什么时候西去的?”红袖轻声问道。 “听他们说着,有四个月左右了吧?”点娇道;她有些着急:姑娘净问这些无用的事情,现在重要的不是平南王什么时候死掉了,而是那位同五爷订过亲的小郡主。 红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现在平南王府的人不应该正在守丧吗?跑到沈家来做什么?只是这话却不好直说。 点娇的话也没有说完,她继续飞快的说了下去:“听王妃娘娘说,小郡主的身体不好,因为忧伤几度卧床不起,所以平南王妃想把她送到我们府上来将养;” 点娇说到这里悄悄看了一眼红袖:“王妃娘娘还说,她要守孝不能离开,可是王府只有小郡主一点血脉,又不能不顾;只是平南王府势微,京中已经没有几家至交好友了,只能求到我们家头上;请我们家看在我们原来那位老姑奶奶的面子上,伸手帮一帮她们孤儿寡母。” 点娇后面的话是学着平南王妃的语气说的,听上去很有些凄婉,令人不忍拒绝;不过她说完之后,却狠狠的啐了一口。 “当初,我们求他们冲喜之时,这位王妃娘娘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我们太不把他们王府当回事儿了,说郡主怎么能冲喜;也不见她看在我们老姑奶奶的份儿,救一救我们五爷。” 红袖听完之后心沉了下去:平南王妃送小郡主来,并不只是为了调养吧;千里迢迢的送女儿进京调养? “郡主的身体如何?”她还怀着一丝希冀,不想把人想得过坏了;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王爷府怎么也不能来依附侯爷府吧? “脸色有些白,身形的确是瘦了一些,不过却不像王妃娘娘所说的那样病重;我们偷偷年小郡主,她走动行礼说话与常人无异。”映舒的话中也通出了几分鄙夷:平南王府的所图,她一个丫头都能看出来。 红袖想了想,认为沈家不会答应下来:不为其它,只因为曾经有过婚约,他们沈家便不好留郡主住在府中。 “袖儿。”沈妙歌自外面进来,他的脚步很沉稳,面色很平静:“你们几个先出去吧。”他的身上已经完全不见了上午时的烦恼,与中午高兴时的跳脱。 点娇与茶香等人一礼都退了下去,韵香却拉着茶香去寻赵氏了:有些事情,也许要遣人去将军府送个信儿——那平南王府,是来者不善啊。 沈妙歌坐到床上,看了床几上的东西两眼:“你在备回礼?”很闲适的口气:“也不必太贵重了,这里面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我们趁此生受些好处正好;二叔父那边倒是值得多费些心思。” 红袖也陪着他闲话起来:他不提的事情,她也不提。 沈妙歌终究有些忍不住了:那位郡主来了,袖儿好似不在意呢;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起来:“袖儿,平南王府来人了。” “我听点娇说了。” “那,嗯,没有什么事儿了。”他原本想安慰红袖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于是他更加气闷,有了一些不快。 “我听说,那位郡主是你原来订过亲的,是不是?”红袖瞄了他一眼,逗他:“你的郡主娇妻来了,你没有去偷偷瞧两眼?” 沈妙歌闻言一扫胸中闷气,把一肚子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总之,他根本没有见过那位郡主,而且也退了亲的,同他没有半丝相干;祖父和父亲等人也不会答应平南王妃的过份要求等等之语;无非就是想让红袖安心。 红袖便只是微笑的听着,不断的点头:她原本就只是疑惑,担心倒是没有多少的——她已经是沈妙歌的妻子,三媒六证齐齐全全,有什么可怕的。 沈妙歌“安抚”了一番红袖之后叹道:“此事也不能说以后就没有麻烦了,那平南王府已经没有王爷,而且那位小郡主了得皇上封的郡主——平南王没有后嗣,皇家只等着郡主嫁人、平南王妃死掉收回平南王的封号吧?” “我刚刚出去听人说,好像有什么要对平南王府逼婚,是什么人不知道;想想,平南王府还是有些家业的,那平南王妃总不会坐以待毙,她们母女真要被人暗中相逼,也许会再来罗嗦我们家也是说不定的。” 红袖闻言看了一眼沈妙歌:这一年来自己没有白费心思,当然,这小子还真就是块好料,所以稍加点拨便能闻一知三;他这么久才回来“安抚”自己,原来是去打听平南王妃来沈府的原委去了。 红袖并不担心:沈家只要不点头,一个失势的王府王妃并不能让沈家做出让步来。 沈妙歌却还有些担心的,因为他比红袖更加清楚皇家和朝廷;不过明就是红袖的生辰,他也不想让红袖多烦心,再说祖父他们也不会同意平南王妃的请求,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会想法子应对的。 红袖小夫妇便低头商议起还礼的事情来,一会儿便有说有笑起来,把平南王府丢到脑后去了。 就如红袖所想,沈家并没有答应平南王妃的要求,恭恭敬敬的送了她们母女出府。 沈老祖的却大半夜没有睡着,她眯着眼睛一直在想事情;同样没有睡着的还有沈老侯爷等人。平南王妃的到来,也让沈家某些人很高兴:沈府,太过平静了;可是他们却又不敢轻易起风浪。但是平南王妃这样被打发走,却让他们很失望。 红袖却睡得极熟,因为她累的:晚饭的时候,沈妙歌打发走了所有的丫头们,桌上的菜式也极为丰富,是赵氏特意做出来的;他要为红袖单独庆生。 侯门娇 第五十四章 沈妙歌待屋中只有他和红袖时取出了一只钗,一只算不上精致、漂亮的钗,而且还是木制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想去给你买支钗的,可是后来想一想,认为不如我亲手做的心意足——你原来就说礼物在情在义而不在表像;只是我费了多半天的功夫弄好后,却又发现这礼物太过单薄了,也太丑了些,实在是不配你,只是时间……” 红袖听到这里一把抢过了钗来:“你不想给我了?那可不成!我一看就极喜欢,你再给什么我也不换的。”她还真的有了感动,心底软软的牵动了一下。 出身豪门侯府,沈妙歌想买什么贵重的钗都不算难事儿,而这样的一支木钗,却难能可贵了。 “那颜色还没有干透!”沈妙歌看红袖来夺,急急喊了一声,却还是有些晚了,那钗已经被红袖握到了手上。 红袖一看手中的钗,才知道刚刚沈妙歌小心翼翼不只是因为不好意思;现在,换成是她不好意思了,轻声道:“对不起。”然后又加上一句:“我真得很喜欢,谢谢你。” 沈妙歌闻言扭捏起来,他向外扭过去了半个身子,声音也低了几分:“不、不要紧;你喜欢就好。”不用看,他的脸一定又红了。 被红袖的手一握,整支钗的颜色便深浅不同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这钗的价值。 红袖看沈妙歌脸红之后,暗暗一笑起身仔细的把钗放好,又净了手才回来坐下;她再一次谢过了沈妙歌:这时终于知道沈妙歌上午不高兴,是因为不能单独为她庆生。 丈夫虽然年龄还很小,但也是她丈夫不是?加上今天是晚上沈妙歌的举动,红袖的心还真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因此,红袖说过谢谢之后,再也无话了,他们小夫妇之间更有些尴尬无言。 最终还是红袖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居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弄得红了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倒底不是一个古代的女子,如此一想也就放开了,便先说话故意逗沈妙歌,沈妙歌三两个便被逗得急了,起身不依红袖:两个人玩笑打闹了一会儿,才安静的坐下用饭。 尴尬,终于消失不见了。两个人一面吃饭一面说笑,一顿饭用得十分畅快。 沈妙歌最终心情极好的回院子了:虽然今天不是袖儿的生辰,可是今天却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 红袖睡得虽然极沉,却莫名醒得极早:平南王府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为此有些失笑,怎么会为了已经解决的事情不安呢?摇摇头,想摇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后翻了个身想再睡一会儿。 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干脆起床去练功了。 今天,是红袖的生日。 一大早上沈家的姑娘们便到了,一片的道贺声,冲淡了红袖心头的那一份不安。 沈大姑娘拉着红袖的手笑道:“中午我们不敢争的,一家人要一起为你庆生,都到老祖宗那里热闹去;晚上,你却要来我房里;如果你不来,嗯,你就等着姐姐妹妹……”她一扫旁边的几位姑娘,大家一起做张牙舞爪状。 红袖笑着应了并道谢:这一会儿,沈家姑娘们才真是活色生香,平日里她们太过文静了,观之虽然像画中仙子一般秀美,却失了一份生气。 姑娘们一起正在说笑,沈妙歌挑帘起来:“大姐姐和妹妹们倒来的早!可用过早饭了?” 沈大姑娘笑道:“没有!看你天天都要到袖儿妹妹这里来用早饭,姐姐嘴馋,也想尝尝妹妹这里的早饭有多好吃。” 立时,屋子里的姑娘们一起哄笑起来,都道没有用早饭,要尝尝红袖这里的早饭是什么味儿。 沈家姑娘们的打趣,只是让红袖的脸儿有些发红,沈妙歌却依然故我:他似乎只在红袖面前容易脸红。 “那就一起用饭吧。韵茶,可以摆饭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自家姐妹们的玩笑。 一起用过早饭后,红袖和众人一起去给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一看到红袖极为高兴,马上让人拉起她来,不让她叩那三个头:“好了,好了;俗礼不要了,你过来陪我说阵子话比叩头更让我高兴。”然后便让人把她准备的东西取出来给红袖。 红袖看到沈老祖给得四样东西都极贵重,便推辞了一番,还是由沈妙歌代为收下了,又引得屋里伺候的老人儿一番打趣。 沈太夫人等都在,红袖一一拜过去,自然是收获颇丰:虽然不比沈老祖,却也是些难得的好东西。 大家说笑了一番,然后便在沈老祖的院子里开了席面:花厅四桌,偏厅三桌,厢房里自然还有几桌的——是备给下人们的。 沈太夫人请沈老祖入席,沈老祖笑道:“走吧,过去一面吃一面说话才真正热闹。” 各屋的门全部打开了,坐在屋里一眼便能看到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搭好了戏台,戏班子的人也到了,都在一旁的厢房里装扮。 “老祖宗,太夫人,大姑奶奶和表姑娘们到了。” 听到丫头们的禀告,沈老祖脸上的笑意稍减,扫了一眼红袖才看向沈太夫人:“来了便让她们进来吧。”沈太夫人连忙轻轻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请得沈大姑奶奶。 红袖听到沈大姑奶奶来了,很无所谓:来就来呗,她是好意自己就接着,不安好心?今日也不用自己想法子打发她。 而且马家两位姑娘都是极好的人儿,在沈府住的时候同红袖还是不错的,能看到她们姐妹,红袖还是有些许高兴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算得上是手帕交的也只有沈、马两家的姑娘们。 沈大姑奶奶进来之后,先给沈老祖等人见礼,然后便向红袖说了两句吉祥话,让人送上一些贺仪来;贺仪倒是让红袖小小的吃了一惊,小气的沈大姑奶奶这次拿出来的东西很能见的人。 红袖上前拜谢了沈大姑奶奶,她让茶香接过那些贺仪时,不经间看到门边立着的一位姨娘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东西绝对是好东西,红袖不明白她一个姨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便暗示了一眼韵香:这位姨娘虽然看着眼熟,却并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知道是谁房中的:红袖对于沈府各房的妾侍们还真是分辩不清,没有记住几个人。 终于入了席,红袖坐在了沈老祖身旁,同席之人除了沈妙歌的几位婶娘外,还有沈大姑奶奶。 沈大姑奶奶今儿倒是待红袖极为不错,没有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也没有给她什么脸子看;几位婶娘的话并不多,除了看向沈大姑奶奶的目光有一丝的特别外,还真是人人都极高兴的样子。 红袖特意到偏厅给江氏等嫂嫂敬了几杯酒:她是吃得茶水;江氏拉着红袖亲热的说了一阵子话,其它几个人虽然不若江氏待红袖亲厚,却也过得去。 姑娘们那边却不要红袖敬酒,七姑娘梦琪起身笑着把红袖推走:“你自去谢他人,我们姐妹要谢,有你谢的时候。” 红袖笑着转身出了偏厅,到厢房谢过了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的大丫头们:这些人虽然是奴婢,可是却不能小看的;她终于应酬完了转身回花厅。 她一进厅门便听到沈大姑奶奶在诉苦,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位姑奶奶真是一点儿眼色也不会看啊;而且她这次来,还真就是有目的。 只是她的目的,沈家上上下下无人不心知肚明,只是这一年以来沈太夫人一直不答应她,她还不明白吗? 红袖坐下后,假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只管哄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开心;而沈夫人看向红袖时,眼中含笑点了一下头。 沈大姑奶奶倒还没有愚到极点,看到红袖回来之后便没有再说她在夫家的事情,而说了一些笑话之类的哄沈老祖高兴。 饭用得倒并不慢,众人吃饱之后便把席面撤了下去;沈夫人又着人抬了软榻上来给老祖宗歪着,沈太夫人和沈家的其它媳妇们便只能坐着。 丫头们送上来了果品茶水时,那戏子们也装扮的差不多了,有媳妇子把戏单子送到了老祖宗面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是爱看戏的,一看到戏单子都来了精神;不过今日是为了红袖庆生,所以她们让红袖点戏:红袖哪里会?本尊就不是喜欢瞧戏的人,她本人也是对戏曲一无所知,所以只管推辞。 沈老祖一笑接过戏单子点完之后,众人依次都点了一些:都是一些沈老祖喜欢的戏文;红袖最后才接过戏单子来,看到众人点过的戏之后,问了问赵氏也点了一出热闹喜庆的戏文。 这戏一唱起来,红袖才发现自己是真得清闲了:屋里几乎没有人说话,她自然也就不用再应酬这人那人了。 沈妙歌悄悄的溜到红袖身边坐下:“累不累?要不要我带你去偷偷歇一歇?” 红袖还真有些累,只是现在可不是她能离开的时候,便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累;你一身的酒气,小心被侯爷捉到训你!就算是推脱不过吃两杯也就罢了,怎么也不知道节制些,就是让太夫人闻到你这一身酒气,也少不了一顿骂的。” 沈妙歌吃酒吃得脸红红的,轻笑道:“没有事儿,我一会儿偷偷去睡,醒了之后换身衣服就不会被祖母发现了。” 红袖想了想道:“我看你还是去给夫人说一声儿,就说感觉到累了——你身子大好也不过年余,大家还是很小心的,你可以去睡的光明正大,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而且还不会有人怪你,多好?” 沈妙歌连连点头,却还是问红袖真得不用去偷偷歇一歇:他来也是因为担心红袖被累坏了。 红袖轻轻摇头:“我没有事儿,你自管去歇你的;对了,哪个跟着你呢?” “映舒和点娇跟着我过来的,不过刚刚被老祖宗屋里的人拖去灌酒了,不知道现在醉没有醉呢;不要紧的,这里还有小丫头,院子里有花奴呢。” “那就好,我还想让茶香跟着你回去呢,花奴在我就放心了;快去吧,万一侯爷过来你就惨了。”红袖听到有人伺候他,便赶紧催促他离开。 沈妙歌带着十二分的舒服走了:只要听到袖儿细声软语的关心他,为他打算,他心里就甜的很。 他和沈夫人说话时,不想却被沈大姑奶奶纠缠了好一阵子才脱身回院子。 赵氏一直跟在红袖身旁,听到沈妙歌的话,她上前伏耳对红袖说了几句什么;红袖轻轻摇头悄声道:“我自有主张,奶娘你不用担心的。” 花奴看到沈妙歌带着两个小丫头回来了,向院子外面看了看:“姑娘呢?这就散了?” 沈妙歌摇了摇头:“早的呢,我吃酒吃得多了些,所以姑娘让我回来睡一下,免得被侯爷捉到。” 花奴眼睛闪了闪,打发走了小丫头,上前扶了沈妙歌回房,只是她的身子贴沈妙歌贴的有些紧。她知道沈妙歌就要满十三岁了,按京中百姓们的说法,他是十四虚岁了:可以人事了。 看到亲们的留言了,么么;今天加长章节,算是小小补偿一下亲们吧(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肚子疼疼中,呜呜) 侯门娇 第五十五章 花奴眼睛闪了闪,打发走了小丫头,上前扶了沈妙歌回房;只是她的身子贴沈妙歌贴的有些紧。她知道沈妙歌就要满十三岁了,按京中百姓们的说法,他是十四虚岁了:可以人事了。 沈妙歌却没有什么其它想法,只是感觉花奴贴自己如此紧有些热:虽然现在这个时节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可是秋老虎也不是玩儿的。 侯门娇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5部分阅读 他轻轻挣了挣:“花奴,给爷取大钟茶来,爷走着回来渴得厉害。” 花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妙歌挣了两三下她才放开:但是沈妙歌挣最后一下时,却无巧不巧的碰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她脸色绯红低头轻轻的、颤颤的应了一声儿:“是的,爷。” 沈妙歌没有立时进屋,他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花奴的背影儿,眼底有些莫名的东西闪过。 “爷,茶来了。”花奴挑帘进来,看向歪在床上的沈妙歌。 今儿天气本就有些热,再加上他吃了一些酒,便脱了外裳倚在床头上:“快给我,喉咙里就要着火了。” 花奴急急就应着走过去,把茶盏递了过去,却在沈妙歌的手接过来时,她的手动了一下,茶盏便歪向了她自己,茶水泼了她一身:茶水是温的,她并没有受伤。 只是现在因为天气炎热,所以身上的衣衫还都极为单薄,泼上水之后便如半透明一样,玲珑身材半隐半现,有些诱人的意思。 沈妙歌的眼睛闪过几分阴郁:他并没有碰倒那茶盏;就算他的手碰上了茶盏,几只是刚刚触到茶盏而已,根本就没有发力。 他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些姨娘们的事情,及和红袖在一起说话时,她告诉他的一些话:有些女子,真得如此机诈吗? 花奴先看向沈妙歌:“爷,没有打湿您吧?婢子笨手笨脚,请爷责罚。”她说着屈膝福了下去。 胸前湿的厉害,她一屈膝半蹲,那胸前的模样可就正正对着沈妙歌的目光。 “没事儿。”沈妙歌扫了一眼花奴的胸前:“你,快去换件衣服吧。” 花奴脸上一下子飞红起来,急急欠身应了一声;可是起身的时候,却因为踩倒了裙角和衣带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以沈妙歌的身上! 衣带也松了,她身上的衣衫有些散乱。 沈妙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花奴先好像是呆住了,后来便好像是不知道所摸的想自沈妙歌的身上起来,可是她的小手却按得很不是地方:居然按在了沈妙歌的跨下。 然后她低低的惊呼一声,连忙收回了手,身子又跌在了沈妙歌身上,胸前的柔软因为另一只收力还在沈妙歌的身上动了几下。 沈妙歌还真有了一些反应,不过他依然是没有说话没有动,脸上的微红却呼吸的变化,却让人知道了他的变化。 花奴再次挣扎起身时,依然被衣带绊倒,这一次跌的时候,她却转了一个方向:她和沈妙歌脸对脸了,她软软的、有些烫烫的唇正正就要印在沈妙歌的嘴上。 沈妙歌的脸更红了一些,他看到花奴又跌下来,眼睛一闭偏了偏头,花奴的嘴便吻在了他的发巾上。 花奴已经跌了又跌,可是沈妙歌初了脸变红,呼吸有些急促之外,却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她最终好像是耗尽了力气,这一次跌下来之后,便没有再起身;身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或是害羞?轻轻的颤动着。 花奴的衣服已经有些不整了,上衣的外裳几乎完全解开了,而中衣的衣带也在跌落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弄开了,小衣的领口也松松的;裙子已经被她踩了几次,踩落了半幅在地上。 她的呼吸也很不稳,脸上红的厉害,眼中却不时闪过惶急。 沈妙歌还是一动不动,她只好再次抬起头来:沈妙歌的眼睛正好可以看到她胸前的一片白腻。 富人家的孩子总是早知道很多事情,何况他还是一个有了妻子的人;所以有很多事情,他虽然从来没有做过,却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看了一眼花奴的胸前便调开了目光,除了脸上更红以外,没有什么其它的变化。 花奴终于有些急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设想的、她演练的那样进行的很顺利——像今天沈妙歌身边什么人也没有的时候极少,可以说是天赐良机;但是,只有一件事情不顺利,那就是五爷,他到现在一动也不动! 事已经至此,花奴是退无可退了:也只有孤注一掷才有可能保全她自己,并且能够一步登天。 她举起一只颤抖的手想偷偷去解沈妙歌的衣带时,门外传来了声响;不等她有所举动时,门帘挑开处,沈太夫人出现在她的眼中! 红袖一直在看戏,虽然看不懂,不过有赵氏的解说,她也慢慢的看出一点点兴趣来:古代,好无聊的说。 四周的人已经走了不少:沈家的姑娘们是最先告退的人,然后便是其它各房的儿媳们;陪着沈老祖看戏的人,除了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这一辈儿的媳妇们,便只有红袖和江氏两个人了。 沈老祖看完这出戏后,吃了两口茶很满意的笑着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叫过焚琴问她:“你们五爷呢?” 焚琴便举目四顾,沈太夫人见了过去问老祖宗可是有什么事儿,便把沈妙歌身子不太舒服的事情回给了沈老祖。 沈老祖当然没有了看戏的心思,要去瞧瞧沈妙歌;沈太夫人拦下她,说自己去看看,让老祖宗尽管放心:沈妙歌也不过是累了而已,并不是生病。 沈老祖这才坐了回去,却还是叮嘱沈太夫人早些去看看再来回话。 沈太夫人答应着回身准备走过去,坐得久了她也有累,能活动一下也好——都在西跨院,远也没有多远。 她刚走了没有两步,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急急的跑了过来,看上去很像沈妙歌院子里的人,便心下一惊唤她过来问话;她以为是沈妙歌身子有了不妥。 那小丫头却有些迟疑,被沈太夫人一喝急忙把事情说了出来;沈太夫人听完后差点心急一掌扇在她脸上:如此大事,她居然刚刚还犹豫着不说!后来想起她也是来报信的,并没有存着害主子的心,反而是个知道道理的,这才压下火气,急急让人抬檐子过来。 她生怕去得晚了,不时的催促;抬檐子的媳妇子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也知道不是小事儿,所以健步如飞,不一时便赶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 沈太夫人下了檐子,却吩咐人都等在外面,不许放人出去;然后她带着几个心腹之人进去了。 赵氏一直心神不宁,不时的向沈妙歌的院子方向张望,所以那个赶来报信的小丫头,她一眼便看到了,急急伏耳对红袖说了。 红袖对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轻轻的道:“看戏,看戏。” 赵氏急的直想跺脚:“姑娘,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看戏?” “当然,如此好戏岂能不仔细的看一看?”红袖的眼睛深处黑幽幽的:“这里的戏看得差不多了,然后我们再去旁处接着看好戏;今儿啊,自然要好好的热闹一番。” 赵氏似乎听得有些明白,她又看了一眼远处:沈太夫人已经坐着檐子走了。 她想了又想心下依然有些不舒服,低低的道:“虽然她不能得逞,但不是姑娘出手,日后绝不了某些人的心思!” 红袖的眼睛盯在戏台上,轻轻的回了一句:“我现在还只是袖儿姑娘,我去了事情反而就如了那人的愿。好了,奶娘,我们看戏吧;看戏不要多语才对。” 赵氏若有所思,便闭口没有再说话。 茶香一直立在不远的一旁,和几个丫头轻声的谈笑着戏文:她把丫头们聚到一起,红袖身边四五步内除了赵氏没有其它人。 红袖并不是无动于衷,她还是扫了一眼沈妙歌的院子:今天的事情,不只是能让人看清楚花奴,而她更想知道的是沈妙歌的反应——这么久了,他是否真得听进去了自己的那些话? 侯爷府偌大,想要爬上男主子床的人并不会只有花奴一个,只有沈妙歌自己不想纳妾,才能真得绝了此事;不然,红袖这一生累死也不一定能把这些人挡在门外。 她拿不太准:毕竟男人有时候不是用大脑思考问题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忽然想起了昨天收到的那一支木钗,心里便平静了下来。 花奴呆呆的看着沈太夫人,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脑中一片空白:她的一只手里还握着沈妙歌的衣带。 她不知道,她握住的衣带却紧紧的握在沈妙歌的手中:如果她用力扯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扯开沈妙歌的衣服。 沈太夫人的脸都气白了,她却没有发作,而是稳稳的迈着脚步进了屋中。 她身后的媳妇子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便上前扯起了花奴来;沈太夫人看到沈妙歌的衣服整整齐齐时松了一口气,看向孙子的目光带着赞许。 沈妙歌终于动了,他起身对着沈太夫人拜了下去:“祖母。”除了衣服被花奴的衣服弄得有些潮湿,被花奴压得有些褶皱以外,他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不妥。 花奴终于扑倒在地上,全身抖作了一团:事情成了有沈妙歌为她担待一切,她自然会成为主子姨娘,再不济也会是通房;但现在…… 侯门娇 第五十六章 只看沈妙歌和花奴的衣服,此事已经不用多问:必是花奴勾引主子。沈妙歌不用说一句话,是非曲直就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就算是看沈妙歌再不顺眼的人,也指不出他的半点儿错处。 沈妙歌在发觉了花奴的心思之后,便打定主意给这些别有心思的丫头们一个教训,所以便打定主意,不管花奴如何做为,他是以不动而应万变。 因为像这种事情,沈妙歌事后对着人时,不好说得太多的;而且他如果开口分辩,那么日后总有那么一起小人会在背后嚼他的舌头——想找他话中的毛病还不容易?反正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有兴趣猜测或是暗中谈论的,禁是禁不住的;只要传了出去,于他名声多多少少会有些妨碍。 至少,他不想此事被人做谈资。 所以,沈妙歌对着沈太夫人一礼之后便立到一旁不再说话;接下来的事情,自有沈太夫人做主。 有丫头搬了椅子、铺好软垫,请沈太夫人就坐:床上被花奴弄得凌乱,而且有了这样的事情,这张床沈太夫人自然是不能坐的了。 沈太夫人指着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你坐下吧,原本就是累了回来歇一歇的;不能只顾着规矩损了身子。” 沈妙歌此时异常的规矩,闻言对沈太夫人行了一礼,低低的应了一声儿便坐在了椅子上,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坐下以后便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开始发呆;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倒像是惊吓到了。 沈太夫人虽然明白孙子的用心,但关心则乱,还是忍不住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神清澈,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 她没有先处置花奴,反而先打发人给沈老祖送信儿,说她有些事情要回房一趟,五哥很好让她放心就是。 又想到了红袖,她略微一想还是没有使人去请她来:今日是她的生辰,不能让她因此事添堵;而且一请她老祖宗也会起疑的。 沈太夫人取了茶盏在手里,并没有吃,只是盯着茶盏好似在思索;那袅袅升起的水汽,使得她的脸庞半隐半现,屋里的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的时间越久越让人感到压抑;不要说花奴了,就是立在一旁的沈太夫人的心腹之人,都敛气不敢大口呼吸。 沈太夫人不用多想:此事,不能闹得全府上下人人皆知,尤其是在今日;也因此,花奴更加的可恶该死。 她把茶盏放回了小几上,轻轻的响声便惊的花奴一颤;沈太夫人轻轻的道:“把她先给我关起来,明日再行杖责;明儿,给我——,重重的打,还要让五哥儿院里的丫头们都去看着。” 她的声音很平缓、很柔和。 花奴虽然吓得涕泪直流,可是她却不敢哭不出声来,就连求饶的话她也不敢说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叩头,希望沈太夫人能饶她一命。 沈太夫人却看也不看她,只是一挥手便让人拉了她下去:如果今日不是红袖的生辰,那么今儿她就要杖毙了这个花奴! 喜庆之日,是不能见血光。 沈妙歌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花奴一眼,并非是他心狠,实在是花奴让他厌恶到极点。 花奴不过是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平常婢仆,因为红袖的挑选,她才不得已进入侯爷府,然后又是红袖做主,她才成为了一等大丫头:红袖予她来说是有恩的,而且红袖也一直待这些丫头们极宽和。 所以,花奴如此做就是背主不忠!从根上说起来,就算他日沈妙歌会收她入房,也要红袖允许,并且还要在他和红袖圆房之后才可以;花奴却在今日安了如此见不得人的心思,她想要的便不仅仅是通房或是姨娘之位,她还想要做沈家长房长子的姨娘吧? 虽然是庶长子,但却和一般的庶子有些不同;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会得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较大的关爱——第一个玄孙嘛,而她做为生身姨娘,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原本,沈妙歌没有想过这么深,但是现在他不想刻意去想,这些想法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与此同时想起的,还有许多原来他并不在意的,沈夫人和他父亲姨娘们之间的一些事情。 此时,沈妙歌更加明白母亲的不易与难为。 花奴被媳妇子捉住手臂时,她看向了沈妙歌:唯一的救星便是五爷了!她伺候了五爷一年多,五爷不能一点情份也不念吧? 她不敢求沈太夫人,当然也不敢在沈太夫人面前求沈妙歌;直到她被拖到了门口处,她终究因为害死而生出了些许的勇气哭道:“太夫人,五爷……” 沈太夫人的眉毛只是挑了挑,拉花奴的媳妇子已经伸手重重掌了她两个耳光,却无人喝斥她一句。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这个花奴到现在居然还敢求饶!她冷冷一哼:“拖回来。” 沈妙歌没有成年,所以他才没有和红袖圆房;而这个时候花奴勾引沈妙歌,简直就是在坏他的身子骨:对于沈太夫人来说,和想要沈妙歌的命没有什么分别。 不要说今日是花奴的错,就算是沈妙歌对花奴起的心思,错也是花奴的! 可笑她一个刚刚进入侯爷府的一年多的丫头,对侯爷府的一些规矩还不是了解的很深、很多:以为只要爬上沈妙歌的床,她便能一步登天!一步登天是可以,但却要在沈妙歌成年之后如此做才有可能成功。 她在人牙子手里时,听那些“大家大户”卖出来的丫头们说过很多的事情,对于可以做上主子的方法自然是非常上心的;只是她错就错在,把侯爷府当成了那些“大家大户”。 “你还有话要讲?”沈太夫人依然还是平声静气的。 花奴却自心底开始打颤,连忙摇头、再摇头;她不是不说话,是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真没有话要讲了?有话你现在就说出来,不然你出了这个门再乱开口,胡乱说些什么的话,那……”沈太夫人平平的瞟了她一眼。 花奴吓得冷汗已经满了额头,她还是连连摇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太夫人这才轻轻一摆手,媳妇子们把花奴拖下去了;这次,花奴没有敢开口说一句话:虽然,她很想开口求饶。 沈太夫人打发走了花奴,扫了一眼那张床眉头微微一皱:“五哥儿,你还是去袖儿院里歇一歇吧;这屋里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能住人了。” 沈妙歌起身应了一声,送走沈太夫人之后,他才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了红袖的院子;他躺在床上之后并没有睡着,他有些生气:他要等红袖,等她的解释。 他不相信红袖对于花奴的心思一无所知。 沈太夫人回去之后和沈老祖说了两句话,便坐下自管看戏,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红袖一直看戏,并没有打发人回去,也没有离开过;韵香在沈太夫人离开不久之后便回来了,她代替赵氏伺候在红袖身边,把她打听来的事情低低的说给了红袖听。 那个让红袖起疑的姨娘,是沈侯爷的妾侍,本姓花;据沈府的下人们说,花氏的性子比较爽直,侯爷等她一般,在沈夫人面前她也是一般;不过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得了沈大姑奶奶的眼缘,时常叫她过去说阵子闲话。 花氏育有两子,不过第二子却早早就夭折了。 “七哥儿是花姨娘养的。”韵香最后轻轻的说了一声儿。 同沈大姑奶奶不错,为什么会那么看沈大姑奶奶呢?有子,还是沈侯爷的妾侍,此人不会同沈妙歌中毒有关吧? 沈妙歌死了,对花氏有莫大的好处,所以红袖才会如此想。 “嗯,我知道了。还有其它的吗?” “花姨娘还同三房的杨氏姨娘走得很近。”韵香又理了理自己听来的话,加了一句。 沈妙歌三叔的妾侍?红袖问起了花氏的出身:不出她的所料,此人原本是府中的丫头——沈府男主子们身边的妾侍、通房,有不少都是沈府的丫头。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此的常例,沈府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丫头,正想爬上沈妙歌的床后,成为沈家的半个主子呢。 红袖扫了一眼沈太夫人: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花奴,应该会知会自己一声儿吧?如果处置的好,也许近二三年内,她和沈妙歌的日子便可以清静些。 戏终于唱完了。 沈老祖赏了戏班子一些银子,然后唤了袖儿和江氏过去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回房了:她对于红袖能一直陪着她看戏自然是很满意的。 江氏走的时候,想要同红袖说什么的,不过最终她却犹豫着没有说告辞而去;这让红袖有些上心:江氏不是一个多话的,应该说是很少说话,她想说得话自然不是闲话——看来这两日要去拜会一下江氏嫂嫂了。 沈大姑奶奶自然是跟着沈太夫人走了:她今日自然是有所求的,不可能就此被打发走。 红袖回到院子听说沈妙歌在自己院子时,便知道花奴事发了;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吩咐人好好的伺候沈妙歌,便回西屋去歇着了:晚上,沈家姑娘们还要请她呢。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没有来他的屋子里,好像花奴的事情对红袖来说不是大事?或是他对于红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心里的三分恼怒便加重到了五分。 今天肚子好多了,会加更的,么么亲们还有那个潘潘和风筝啊,咳,么么啊,会加更的,不要着急嘛,么么啊 友情推荐: 书名:《飘泊在异界的日子里》 书号: 作者:曾经的青柳 简介:哪里有风,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哪里有山水,哪里就是我的家园…… 侯门娇 第五十七章 虽然沈太夫人什么也没有说,沈妙歌院子里的人也不敢乱嚼舌头,但是沈家不少人都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所以晚上沈家姑娘们宴请红袖为她庆生,并没有闹得很晚。 当然也就没有尽兴。活泼好动的沈二姑娘很有些不舍就此散席的样子,就算是一向识大体的沈大姑娘,心里也感觉有些不足:她们这些姑娘家,难得有名目能聚到一起任着性子玩闹一番的。 红袖看出来之后微笑:“今日大姐姐和妹妹们盛情,改日却要容我还席的。” 沈二姑娘梦云听到后不等姐姐梦喜说话便抢先道:“你是说真的,袖儿姐姐?” 梦喜轻轻一拍梦云的头:“就这样和你袖儿姐姐说话?”回头看向红袖正要开口时,红袖却道:“大姐姐也不要怪云儿妹妹,我们是一家人,说话自然可以坦诚相见的。云儿,还席姐姐自然是一定会还的。” 梦喜若不所思的看了一眼红袖,只是浅笑没有再说话;只有梦云几个姑娘高兴坏了:她们原本年纪就小。 随后她和沈家姑娘们约好还席的日期之后,便和沈妙歌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说散席的时辰不晚,却也过了二更一刻。因为没有圆房,沈妙歌晚上自然是要回他的院子才是正理,不然奶娘和嬷嬷们也会劝说的。 但是沈妙歌却说有事儿要找红袖说:红袖一直没有同他提花奴的事情,他忍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他扔下了两句话给奶娘,便径直拉了红袖到东屋里,开口直接说道:“那个花奴被太夫人带走了。” 红袖点了点头,她实在是倦的厉害了,想睡。 沈妙歌盯着红袖:“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红袖心下一动,仔细看了一眼沈妙歌:“你的丫头,我有什么要说的?再说了,是太夫人要带人,你没有法子我不更没有法子了。”她心下有些发虚,想用几句话混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自己找到了一个理上:现在她还对沈妙歌和花奴之间发生了不清楚,当然不能多说什么。 沈妙歌却恼了,是真的恼了:“花奴这个丫头心思不纯,你会一直没有看出来?就算你没有看出来,赵妈妈也不会看不出来,她会不提醒你?你却一任这个丫头在我身边,直至今日、今日……,你、你——” 红袖第一次看他发怒,有趣倒是大于吃惊;而且沈妙歌真得长得很不错,生起气来也不狰狞难看,所以她很是多看了两眼:在她的心目中,沈妙歌一直就是一个孩子,所以他的怒气她自然没有当真。 沈妙歌自然是看出红袖的心不在焉,他正在气头儿上哪里还真忍的住,一句冲口便说了出来:“你当我是什么人?!” “啊?”红袖被喝问的一愣:“你、你自然是沈家的小侯爷。”她不是不明白沈妙歌的话,只是她有些不敢接受: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而且,你是我郑红袖的小夫君——这句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沈妙歌被红袖顾左右而言他气得站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红袖不容她转开目光:“你如此行事,你说,你倒底当我是你什么人?!” 红袖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他盯着红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是你的夫君,夫君!那个丫头要爬我的床,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却、却……”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红袖呆了半晌,回了一句:“那个,我不知道花奴要、要那个爬什么的。” “你真不知道?”沈妙歌猛然回头直直看向红袖的眼睛。 红袖被看得更添了几分心虚:这个小子,居然看得这么通彻,还真让她吃惊不小。一直以来被她哄着、逗着玩的小孩子,忽然就变了呢——今天沈妙歌的举动虽然依然有些稚气,但是却已经让她有了不同的感觉。 她很不适应。 红袖的不答话,让沈妙歌更恼;难能可贵的是,他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大喊大叫:“你刚进府时,有什么事情不是我们一起商量一起做的?就算是吴氏和钱氏的事情,你也没有在我面前遮掩多少;可是现在,你却让……。” 他说到这里又一次顿住,忽然轻轻一叹:“罢了,你去睡吧。”忽然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这样的语气与神色出现在一个半大男孩的身上,怪异的很;但也让红袖看得心软,不,有些不忍。 沈妙歌的话说的对,他是她的夫君,他们应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困难;而红袖的试探,让沈妙歌发觉了并且受不了而发作。 红袖看着沈妙歌,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明显,这个男孩子受伤了。沈妙歌看红袖没有动,忽然想起一事来苦笑了一下:“我忘了,这里是你的院子,原来应该是我回去才对。” 他又看了红袖一眼才道:“我,走了。”转过身就走。而他说的这三个字,让红袖的莫名的一颤,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轻轻的道:“对不起。” 沈妙歌被红袖一扯便停住了身形,却没有说话。 红袖也知道不可能一句道歉就能让沈妙歌消气,可是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妙歌还是没有说话,也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红袖手上轻轻的用一点力气,扯了扯他:“好了,不要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同你商议的好不好?这一次我也不是有意的,虽然我知道花奴有了其它的心思,可是也没有料到她今日会……;晴天白日的,你说是不是。” 沈妙歌还是没有说话,一动不动;不过红袖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她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儿。 红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生气生大了?第二反应就是他不是又病倒了,或是被花奴下了毒?她一急用力拽沈妙歌,并且侧身去瞧他。 沈妙歌被拽的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却一下子又往前急冲了几步,然后才发现还握着红袖的小手,急急的放开后匆匆留下一句:“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红袖并没有追出去,她有些好笑的立在原地:沈妙歌的脸通红通红的——绝对不是因为生气涨红的。她的脸也红了起来,轻轻啐了一口坐到了床上:自己这个小夫君还真是长大了! 红袖好笑了一会儿,又害羞了一下下便收拾收拾睡了,并没有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多想;而且她知道明天沈太夫人还有事情要寻她,她要好好的养好精神。 而沈妙歌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合上眼睛,因为他一直在想红袖握住他的手事情:那感觉,让他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怎么也忘不了。 红袖的手,他原来也不是没有碰触到,只是却从来没有多想过;但是今天被花奴在床上压了几压之后,红袖握住他的手时,他却一下子就有了不同的感觉。 他为此还感觉自己有些可耻,但越是想忘掉这种感觉却越是忘不掉,弄得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早上起来之后,他依然又想起了红袖的小手,忍不住对生气,坐下起来、起来坐下,最终还是吩咐映舒到红袖的院子里取饭:他感觉自己没有脸去见红袖。 而红袖看到映舒来取饭,却误会了沈妙歌:认为他一觉睡醒还在生她的气——昨天晚上他也是因为害羞才走的,并没有原谅她。 她轻轻叹气,想和映舒一起回去好好同沈妙歌谈一谈:怎么说,也是她有些理亏的;夫妇二人应该相互信任的,这句话她在上一世可是不止听过、看过一两次了。 但她刚刚准备好,沈太夫人便打发人来请她过去;她只好打发映舒先回去,又换过了一身衣服去见沈太夫人了。 她给沈太夫人见过礼之后不久,没有想到沈妙歌也来了,只是明显精神不佳;而沈妙歌看到红袖后没有同她说话:他不好意思的;而红袖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在沈太夫人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下头来假装没有看到沈妙歌。 沈太夫人心里虽然有事儿,但却看出来这小俩口有些不对劲儿;她却以为两个人可能是因为花奴有了误会,便直接吩咐道:“把花奴带上来。” 她认为,只要把花奴打发了,小两口自然会和好如初的:现在沈太夫人却没有想到什么妒不妒妇的事情。 为pk3261分加更亲们,晚安,明天见 侯门娇 第五十八章 沈太夫人一声吩咐下去,花奴便被带了上来。 只不过是一夜,花奴人便憔悴不堪了;她按样貌来说并不是所有丫头中上上等的,不过她却极擅长装扮,三分的颜色装扮出来便成了七分——当然是她做了大丫头之后,才有这样的空闲和银钱装扮。 现的的花奴,狼狈的十分姿色也不过只余一二分。 她进来看到红袖时,心下泛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不是不知道红袖待她有恩的,不是红袖她也不会成为一等的大丫头;可是她心里却也是不服红袖这些“贵人”的,她们有什么本事儿,不过就是出生的好,所以便高人一等吗? 她花奴比起这些主子来,少了什么差了什么,凭什么她就要为奴为仆低人一等、辛苦操劳一生?她要成为主子,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成为主子,因为原本她就应该得到那些。 虽然她一直是这样的想的,也一直在暗中努力行事;但是在事发后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心头难免有些不舒服:背恩忘义,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对的;她要做主子,抢得却是于她有恩之人的丈夫。 她没有时间多想,身后的婆子推了重重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走过来跪下叩头,不过对着沈妙歌叩的头却要多的多:她依然不敢多说求饶的话;昨日太夫人并没有说要杖毙她,如果她敢救饶,太夫人一气之下打死她并不稀奇。 只是沈妙歌现在一分心思也没有在她身上,现在他满心里都是红袖,再有就是对自己生出来的几分厌恶: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花奴叩头,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红袖倒是注意到了花奴的举止,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依着太夫人的脾气,这花奴如此做为简直就是找死之举;她扫了一眼沈太夫人,在那张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目光却比平日里添了一分凌厉。 她原本想事先开口代花奴求恳一两句,把她直接打发出府也就是了,免得沈太夫人命人打得她半死;可是看到眼下花奴所为,她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花奴如此行为,就算是她想救也救不下了。 如果一心相救当然不是救不下来,但是花奴不值得她如此做:红袖从来不会为要害自己的人过多付出什么,她对敌人从来不会生出过多的怜悯;如果只是举手之劳,免她皮肉之苦倒也罢了,但现在花奴所为激怒了沈太夫人,红袖不会为了花奴而招惹沈太夫人的不满,以及让沈府的丫头们认为她心软好欺——这后果,可就是无穷的麻烦。 红袖原以为花奴是聪明的,认为她会向自己或是沈太夫人救饶,哪里会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把心思动到沈妙歌的头上?沈妙歌现在没有理会她,如果沈妙歌开口为她求饶,沈太夫人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直接便让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沈太夫人没有看花奴,而是简单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两句话便带过了。 “袖儿,你认为应该如何责罚?” 红袖低眉顺眼的一礼:“袖儿年幼,好多事情处置不当,还请太夫人责罚;至于花奴一事,全任太夫人做主。”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出头的;因为当家作主的人,不是她。 沈太夫人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红袖向来是聪明的,一定会自她的处置中明白很多事情;她没有问沈妙歌,这种事情沈妙歌最好是一句话不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太夫人并没有问花奴前因后果、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花奴的所为伤风败俗,怎么能够宣诸于口? 花奴抖作一团,她事发后才知道怕已经晚了;她的那点聪明早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眼下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既然无话,那好吧;来人,拖出去,重责四十。”沈太夫人轻轻的加了一句:“打完便打发她出府吧;不要忘了给她些调养的银钱,莫要让人说我们侯爷府寡恩。”四十棍子打下来,不死也去了多半条命。 重伤离开侯爷府,还有谁肯花费银钱为她医治?花奴简直可以说是死定了。 花奴吓得身子全软了,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早有人上来把她拖了出去,并没有人理会她是不是清醒的。 “让人把五哥儿院子里所有的大小丫头叫过来观刑。”沈太夫人又吩咐了一句。 红袖知道花奴这一次八成会丢掉性命,她还是忍不住想多少为花奴说句话:怎么说,花奴也罪不至死;她身子刚动,沈太夫人便道:“袖儿,妇人之仁是最不可取的。” 红袖只能起身听训。 “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细细想一想就好;”沈太夫人轻轻的看了红袖一眼:“其实,在她动歪心思的时候,便已经是大罪了!勾引主子学坏、损耗主子的身体,不打死她已经是开恩了。” 红袖明白自己和沈太夫人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她无法说服沈太夫人,最终她也只能微微欠身坐下了。 这个时代的好多事情红袖都多少有些看不惯:但她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行事要以全府为重,不能只考虑一个人的性命;有时候你的一时心软后患无穷。”她对红袖的心慈有些不满,因为她对红袖的期望很高。 红袖再次起身听训:她明白沈太夫人的意思,不重责花奴不能警示沈府的丫头们;她可以心狠,也不能容人欺到自己头上,但是她的底线是不能夺人性命。 沈妙歌是一定会有妾侍的,沈家的主子们也希望他可以多几房妾侍,但并不是越多越好,并且那也是沈妙歌成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可以在他身边安排将来的妾侍,却又不能容忍这些将来的妾侍现在就爬上沈妙歌的床。 红袖对于沈家主子们的想法、做法自然是不满、不赞同的,如果不是他们让某些人有了想法,哪会有丫头起这个心思?但是红袖眼下在沈府中不是做主的人,所以只能乖乖听沈太夫人教她。 好在花奴最终没有被打死,因为她无家人在京中,被卖到人牙子手里时,沈府给人牙子一些银钱叮嘱要活她一命:人牙子倒也不敢违了侯爷府的吩咐,虽然没有请太好的大夫,花奴很吃了一些苦头却留住了性命。这就是后话。 沈妙歌院子里的丫头看完花奴领杖责后,又被沈太夫人叫到房里教训了一番:再有第二个花奴,自然不会如此轻饶,到时直接杖毙了她大家都落个干净! 大多数丫头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因为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倒并没有惊吓的失措;但是有几个丫头的脸色便难看的有些过份了。而点娇便是其中的一个。 沈太夫人扫过了点娇,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这些丫头们回去了:点娇毕竟是老太太的人,这一次受了教训想来不会乱来,所以沈太夫人并没有难为她。 红袖自然也把脸色变化异常的几个丫头记在了心中:以后是不是把她们自沈妙歌的院子调开,就要看她们是不是收了心了;其中,唯一难办的人就是点娇,事关沈老祖啊。 沈妙歌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这些丫头对他来说只是丫头,从来就没有多想过其它。 沈太夫人看了看沈妙歌和红袖,认为他们小夫妇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处置为好,真要过几日还没有和好,她再调停调停也是一样。 如此想着,她便打发红袖小两口回去了,并没有多留他们:也许他们一回去就能把话说开,两个人便和好了也未可知。 沈妙歌却吩咐人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红袖看他如此,想想认为自己一个大人不能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便跟他在身后一起回他的院子。 红袖认为好好哄一哄他,最多三两天他也就能忘了此事:小孩子嘛,不记仇的。 点娇却待红袖不同了:原来只是敬没有畏,现在却有了;而映舒脸色变了只是因为看到花奴被打吓的,所以她待红袖却没有什么变化。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会跟来,而丫头们更是一个也没有跟到房里来,他站在屋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连坐下也忘了。 红袖倒也干脆,一开口便是赔礼,看沈妙歌不说话,便又整整衣裙郑重的给他行礼。 沈妙歌原本就不生红袖的气了,可是他也不能同红袖明言他心中所想,只能默不作声;直到红袖对他行礼,他才急忙一把拉起了红袖:?br /gt; 侯门娇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6部分阅读 :“我、我不生你的气。” 红袖看他神色不对:“你不生气干嘛不理我?” 沈妙歌看着红袖,感觉她好似比原来好看了很多,好看的他不敢看第二眼;然后又发现自己居然握着红袖的一只手,他一下子后退了一步;因为退的太急反而没有稳住身形,连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床上。 红袖不明所以,看他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便过去问他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妙歌却喝道:“你,站住!”红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儿说过话。 “你,你不要过来。”他看红袖被吓到了,心下便是一紧,这句话便说得轻了许多。 红袖仔细的看了看沈妙歌,然后便恍然大悟,知道这个半大男孩子是怎么了:她怎么说也曾是交过几个男朋友的人。 她明白之后脸也有些红,而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站了好一会儿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们、我们是夫妻啊。”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真得害羞了,便转身跑了出去。 而沈妙歌已经呆住了。 侯门娇 第五十九章 沈妙歌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气,却只发作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他原想要好好的同红袖讲个清楚明白,只是最后他却早忘了他为什么生气;应该说,他都忘了他还在和红袖生气。 不过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好意思,红袖也有些放不开了;两个人一直有七八天才像原来一样,不会一见之下不是他看地,就是她看天;只是,此事之事,沈妙歌在和红袖单独在一起时,脸红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自红袖再次回到沈府这一年多以来,她院子里的人已经都换成了她信得过的人:这可是很费了她一番心力的,为了收服人心,她几乎把上世所学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了出来。 左右无事,近几日红袖便把心思动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借花奴这么一闹,正好借机把那院子里的人心都收一收。两个多月之后,沈妙歌院子里大多数人眼中只有红袖和沈妙歌了——这些人,你就是给她银子让她去爬沈妙歌的床,她也不会去爬,而且还一定会狠狠的啐你一口。 如此一来,所剩余的几个对沈妙歌别有心思的人,行事便处处受制肘了:满院子都是红袖的眼睛、红袖的手啊。 点娇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却没有捉住红袖的一点把柄:红袖除了说说话,连打赏下来的东西也不多;话,说得当然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不过,她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大丫头,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她现在还很“规矩”。 红袖运用的是在上一世时,被单位送去系统培训过的一门心理学:专门教人如何收笼人心的知识;如果她的所为能被点娇捉住痛脚,那她当年的第一名就是假的了——红袖这人从来不喜欢做假,那成绩可是她实打实得来的。 沈妙歌院子里的人如此好收服,也因为这一年多来红袖并没有放任这这些人不管,只是碍着沈家主子们,她不方便做得太过明显罢了,免得沈家人又多心。 现在,红袖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至少她和沈妙歌的身边再没有“闲杂人”,两处院子也不会再被人轻易混进来,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可以说,暂时,红袖和沈妙歌的小命可以保全了。 这两个月以来,让红袖最吃惊的就是:沈妙歌只是跟在她身边看看听听,便把她系统学过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运用的那还真叫一个炉火纯青——他是古人,自然在运用上要比她这个半吊子古人纯熟的多。 红袖很是嫉妒了一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当年的第一名,红袖现在想起来没有了一点骄傲。 沈妙歌却高兴的很,他学来的东西用出去,把他外院里的小厮等人也梳理了一遍:现在留下的人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啊;他也不是没有奇怪的,袖儿在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他问红袖便答兵法。 沈妙歌不解,红袖便把兵法找出那么一两个来解释了一番:还真就说得通——原本就是她学习时,教授拿来授予课的东西。 沈妙歌自此后便迷上了兵书: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兵法还可以这样用。现在他看书同原来不一样,他每看一个谋略或是计策,便会联系一下他身边的人或是事,真是做到了活学活用。 红袖也因为沈妙歌越来越“阴险”,所以她也很认真的研读兵书;两个人每天就要谈论一番,常常都会就自己的理解发生些争论。先开始丫头们很是担心,后来她们发觉小两口越吵越亲密也就随他们吵,不再劝解了。 对于小两口的所作所为,沈老祖自然是知道;红袖收服沈妙歌院子里的人心时,并没有把沈妙歌排除在外,而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所以不仅是沈老祖,就是沈太夫人等人都没有其它的想法。 沈家各房各院一直想寻红袖点错处的,可是红袖少说少做,府中的事情根本都不多一句话;就算是做得什么事情,沈妙歌也必会一起,这让居心不良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时间平平稳稳的又滑了一个月过去,日子依然是平平静静的。 可是红袖和沈妙歌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因为距红袖十四岁的及笄、沈妙歌十五岁的冠礼已经不足一年了;有些人,应该等不及了吧? 怎么也会要在他们圆房之前有些举动:这个时候下手,总强过日后现再去烦恼。 而在这个时候,沈夫人忽然病到了:她小产了!四个多月的胎儿流掉之后,还没有调养好又新添了一个落红不止之症。延医调理,虽然有些效果,但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沈太夫人一下变得更加忙碌起来:原本有沈夫人在,可以分担她不少的事情;现如今的情形,她有心要让其它几个庶子来帮忙,却又有些犹豫;她怕请神容易,到时要送神便难了。 况且,那些庶子们的心思她一向是知道的,把府中的权力放到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捞取好处,到时府中怕会比现在更让她忙乱;这时,她才稍稍知道了一些当年沈老祖的辛苦。 红袖和沈妙歌两人日日到沈夫人房里伺候,虽然心里担忧焦急,可是他们却无一人懂医,除了精心伺候之外也帮不上其它的忙。 因为沈夫人的落红之症,沈侯爷晚上便不再留宿上房,只是白天过来看看妻子;虽然红袖对此心中有些微辞,不过看沈妙歌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她也就没有多话。 沈夫人的病,其实就是气郁多年积累而成:她本就是聪明之人,只是上面有两位婆母,虽然性情不一,但是都是很要强的性子;她便只能聪明的做个“愚笨”之人。 而沈侯爷虽然待她很敬重,不过却在妻妾间一向是雨露均沾:他不想因为太过偏宠哪一个,而让自家后院起纷争;可是如此一来,他却没有想过,那些妾会如何看待沈夫人这位主母;而且雨露均沾之后,每个小妾不都认为爷待她很不同吗? 那些妾侍自然不会明着对沈夫人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但是暗讽或是暗底动的手脚却是层出不穷,沈夫人虽然应对自如,但说她没有生气又怎么可能? 但是妇人尚贤忌妒,所以她只能把一口口的闷气咽下去,一个字都不说。 红袖看着床上消瘦的沈夫人,她心里更加清楚,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女人何其难;可是有些宽慰的话是不能说的,而说不到心坎上的话又是无用的——就算是说到了心坎上的话,也不及沈侯爷伴在床前更有用吧? 但是现在做为最佳良药的沈侯爷虽然每天都来,却每天用过饭后必走;看着沈夫人眼中闪过的失落与期盼,红袖的心里越来越酸涩。 沈妙歌的笑容随着沈夫人的病体不见好也越来越少,他看到母亲身子日渐消瘦,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焦虑;可是他没有办法,因此反而更加的难受。 给他医好中毒之症的老大夫虽然请了来,但他并不是擅长看妇人之症的大夫,并无良策;而沈妙歌和红裳也怕是有人下毒要害沈夫人,不管是饮食还是屋里的琐事儿都接手过来,却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当日沈夫人小产也是好端端的坐着坐着便腹痛不止,虽然此事很是蹊跷却也不能说出怨旁人的话来,只能说是操劳所致。 妾侍们一个一个健健康康、亮丽漂亮的立在她床前伺候,反而让沈夫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最终红袖忍不住出去,让沈妙歌到沈侯爷面前说话,不要再让妾侍们过来立规矩了。 沈侯爷倒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沈妙歌的话;妾侍虽然不来,但是沈侯爷依然每晚必走,沈夫人的病依旧是好好坏坏、坏坏好好。 沈侯爷有时候也会说要留下来的话,可是沈夫人本来贤良二字做人,却每每推脱几句;而沈侯爷就当真依了沈夫人的话走了。 红袖看着瘦弱的沈夫人,终于又开口了:她让沈妙歌向沈侯爷进言,由沈侯爷陪着沈夫人到东城老宅子里住一段时间调养。 沈侯爷看到妻子病一直不好,想想那边老宅子是极安静的,没有亲朋故旧来往,也许真能让沈夫人调养好,便同意了。 红袖和沈妙歌却被沈老祖留了下来:允他们每日去探沈夫人、伺候沈夫人,但在日落之前必须回府。 沈夫人在沈侯爷的陪同出府走了:老宅子只是和这座侯府是东西城而已,那边是他们沈家的祖宅;而侯府是先皇赏下来的。 送增了沈侯爷,红袖轻轻一扯沈妙歌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瞧一眼:他正看到了父亲那几位妾室不甘的目光,其中还有对他的恨意。 他一回头,那些妾侍便飞快的低下了头,但是他依然看得很清楚;轻轻哼了一声儿,他对红袖道:“我们走。”对那些妾侍理也不理。 过去老宅不过三四天,沈夫人的病情在二三个大夫的调理下便好转了不少,让沈侯爷更加确定到老宅来是对的,所以他回府禀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两个月里可能过不来了。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说让沈侯爷带两个妾侍过去伺候他,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太过辛苦再病倒了;好在沈妙歌机灵把话岔开,后来沈侯爷有事又急匆匆的走了,此事便没有再提。 只是沈老祖多看了沈妙歌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妙歌回到院子里忍不住第一次抱怨了两声,说老祖宗只知道关心父亲,不知道关心他母亲。红袖只是轻轻一叹,借机又一次对沈妙歌进行了一番“洗脑”——她一直都在做,只是做得极为小心,每次都不说得过多。 本章为pk3461分加更 侯门娇 第六十章 沈妙歌和红袖不能再去天天过去探望沈夫人、伺候汤药了;因为沈太夫人太过操劳,也添了病症:虽然不重,但他们做为晚辈也不能不到身前伺候着;更何况沈妙歌的父母不能在沈太夫人床前伺侯,所以红袖小夫妇只能辛苦些了。 沈太夫人刚刚掌了府中的大权不过年余,又是一个好强的性子,一心想着不能有半点差错,一定要让沈府比在沈老祖手里时更好;但是她的毕竟有了年纪,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她还处置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可是她却要强不肯明说,所以直到沈夫人一病到,她便也累得躺下了;但是,沈老祖依然还是不过问沈府中的任何事情,沈太夫人也只好有苦自咽;但事情总是要处置的,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把江氏叫到身边,把府中的一些琐事儿交给了她。 病中,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事事处处都关照到了;庶子们她是一个也信不过,所以只好寻了自己的嫡亲孙媳来。 对于江氏暂时会接掌沈府并无一人反对,这让红袖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江氏对人从来是有恩无罚,这样的人掌权自然是很好混水摸鱼的。 江氏虽然性子柔和,却是有自知之明,她有心要推脱可是看到太婆婆一脸病容,话还真不好说出口来,接下差事她却力所不及;最终,她把目光投向了红袖,哀求的看着她,希望她能为自己解围。 红袖原本是想在众婶娘走了之后她再向沈太夫人进言:不能让江氏一人理事;但是江氏一看她,众婶娘也看了过来:她现在说与一会儿再说已经没有分别了。 沈二夫人却看着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她的难处,不便第一个出头得罪众妯娌;但是可以附和一下红袖的,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沈府乱作一团。 她是庶子媳妇,虽然红袖辈份低,但她却是沈家将来的主母;所以此事红袖可以开口,她却万不敢第一个开口的。 沈妙歌也悄悄的递了一个眼神给红袖,然后他先开口道:“嫂嫂现在能为祖母分忧是最好的,可是嫂嫂的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只她一个支撑孙儿怕嫂嫂也会累倒。” 沈太夫人点头,微微一叹:但是眼下还能有什么人可用呢? “袖儿也是这个意思,不若请大姐姐和嫂嫂一起掌理琐事,如此不会使一个人太过劳累,也能让太夫人多放心一些。”红袖一面奉上了参汤一面对沈太夫人进言。 沈太夫人眼睛一亮,只是她微微有些迟疑:沈大姑娘梦喜只是未出闺阁的姑娘家,她可以吗? 沈二夫人此时轻轻抚掌:“五哥儿他们说得话极有道理,我们哪个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没有学着料理过家事?大姑娘婚期不远了,她这个时候出来理事正好历练历练。” 沈太夫人想想也笑了:“是啊,可能是人老了吧?现在看儿孙们只怕他们这个不行、那个也不是,却忘了我们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能做不少事情了;不让他们做,他们什么时候也做不好的,疼他们不让他们劳累倒是害他们了。” 此事便如此议定下来。 沈家其他几位夫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下倒底有些不满:沈大姑娘虽然只是一位姑娘家,但那却是个长着玲珑心肝的人;不过她们倒也并不是很惧大姑娘,说到底梦喜也只是未出阁的姑娘,能有多厉害的手段? 只是日后她们想要混水摸鱼捞些好处,却要加倍小心、多费些心力才可以。所以,红袖和沈妙歌为江氏出谋划策,让她们极为不痛快。 沈六夫人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们袖儿要及笄了吧?五哥儿也不足一年要行冠礼了,他们小两口也应该历练历练才是。” 红袖和沈妙歌心头都是一动,不过两个人都是神色不变的笑着回望他们的六婶娘,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要算计他们?后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小夫妇还真是不怕。 沈三夫人也不容红袖他们两个人开口:“太夫人,六弟妹所言极是;现在府中的琐事儿有人打理,但是您这身子还是不要操劳为好,不如把厨房的事情交由袖儿吧——妇人掌事先自厨开始也是古有明训的。” “五哥儿也要历练历练,书本上的东西倒底是死的;我看帐房就由五哥儿看上一两个月吧,如此太夫人就能好好调养一番。”沈六夫人的话跟得很紧。 沈太夫人的脸放了下来,她如何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袖儿并没有理过事,一下子就把大厨房里的事情交给她怕是不妥;由她在一旁照看些倒是可以的。” 沈家早晚要交到红袖他们手上,所以沈太夫人倒并不在意让红袖多学习一番。 “太夫人,自家人就算有个什么错失也不会有人怪罪;只不过是让他们多历练一些,再说有您看着也不出大乱子。”沈三夫人的嘴一向是巧的很。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然后对着沈太夫人一礼:“祖母自管放心休养,孙儿和袖儿在此时应当为您分忧;就算我们有什么不懂的,不还有几位婶娘吗?到时我们会多多请教婶娘们,婶娘们自然不会让孙氏和袖儿做错事情的。” 一句话便把沈家几位夫人都圈了进去:如果我们到时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沈二夫人这时开口了:“太夫人放心,我们几个会提点五哥儿他们的。”她开了口,其它两位也只能照此说了。 现在就算江氏和梦喜做错了事情,她们几个一样也是要领个不大不小的错儿:最让她们生气的是,她们还没有一分权力! 不过,到时出了错,她们的责罚自然是小的,大错还是要红袖等人担大头;所以她们虽然心里极为不痛快,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沈太夫人仔细的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点了下头:试一试吧,反正现在府中已经很乱了,再乱还能乱成什么样子?到时就算孩子们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由她一力承担,老侯爷和老祖宗也不会怪他们几个孩子的。 事情说完了,沈太夫人的参汤也吃完了,众人便退出了房间,各干各的去了;沈二夫人留下来照看沈太夫人,也让红袖和沈妙歌放心不少,自管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把事情做不好,也不会被责罚很重;只是日后他们小两口圆房之后,在府中理事时,自然会有人以此来阻止他们掌理帐房和厨房两地:内宅也只有这两处是很能捞些银子的地方。 一来红袖他们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二来现在沈夫人和沈太夫人都病倒了,他们两个人的心里自然是不平静的,理事出错的可能性更是大多了。 沈三夫人和沈六夫人可真是太会找时候了。 沈夫人的那里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落红已经有渐渐止住的样子;只是大夫说了,就算是止住了落红,沈夫人的身子亏虚的厉害,一时半会儿还起不了床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听说之后,都叮嘱沈夫人要好好的调理身子,燕窝等东西更是送了好多到老宅去。 红袖想起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不自觉的轻轻一叹低低的道:“我们,需要一个杏林高手。”沈家三房和六房为难他们的事情,她并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厨房、帐房罢了,就让一个人也足可以料理的妥妥当当。 她现在忧心的依然是沈家主子们的“身子”:原来病倒的都是小辈儿,怎么现在好像换成了老一辈儿的病倒呢?只是巧合倒也罢了,万一……,此事是不能不防的。 沈妙歌点头,却没有说话:到哪里去寻杏林高手?就是寻到了,人家又凭什么要对他们两个半大孩子尽忠?沈家是侯爷,行事不能太过张扬,有些事情想得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的。 侯爷府中一向看病也是用得宫里的御医,京中各大王侯府中并没有养民间的杏林高手;虽然不是有什么规矩,但这却是一身的惯例,如果沈府大肆寻找医道中人,真说不定会让人用此来攻击他们沈家。 红袖看向沈妙歌:“等是等不来的,不若我们自己选几个人送到杏林高手那里去,你看如何?过上个几年,至少我们身边有个懂医的人不是。” 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还是要有安排的:不能眼下为此事烦恼,过几年还要此事烦恼吧? 沈妙歌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了:此事,他要同父亲商量一下,不过想来父亲也不会阻拦的。他看红袖不再说话,闷闷的开口说了一句:“我手里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一个小孩子,每个月的进项只是月例,自然没有存下多少银钱;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可以去当铺用东西换银钱——就算是知道了,他一个堂堂的小侯爷也不能去当东西的。 虽然沈夫人和沈太夫人不用他们两个用东西孝敬,不过他们做为晚辈送些调养的好东西也是一番孝心;他是长房嫡子,自然要比其它的人更有孝心些才好。 红袖微微偏头:“夫人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调养的事情;太夫人这里病症也并不重,府上也并不缺少什么好东西,只要你的心尽到了就成。” 是红袖开始出主意,让沈妙歌用自己的银钱买来东西孝敬母亲、祖母,这才心诚嘛:其中当然是有深意的。 侯门娇 六十一章 六十一章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点头,但是他在心中第一次对银钱有了渴望:原来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银钱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有人为他准备的妥妥当当,哪里需要他烦心过? 红袖看到沈妙歌终于因为钱而发愁心下吁了一口气:要想不成为败家子,就一定要知道银钱的难处才可以。 沈妙歌回头看了一眼祖母的院落:那院落似乎要被夜色给吞没了一样。 他和红袖都怀疑沈夫人的小产与病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添的,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而沈太夫人这个时候病倒,也的确是太巧合了一些。 看着夜色中的院落,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担心,让他现在几乎是夜夜浅眠。 “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出那个害人的。”红袖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一定能够找出来的,只要我们一直不放松的找。” 红袖知道不可能凭她和沈妙歌两个人就能很快就能找到那个、或者说是那些,在沈府兴风作浪的人,但是她和沈妙歌多的是时间,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可以把那些人都找出来。 沈妙歌重重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红袖看着两个月里一下子又老成了不少的沈妙歌,心里微微一紧:实在是难为他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她上一世这么大的时候,还正快快乐乐的上学中,所谓的烦恼也不过是“无病呻吟”那类的。 她劝慰了一番沈妙歌,慢慢把话题引到了帐房一事上:想正经事儿总比呆呆的发愁要好的多;不想沈妙歌却没有纠结他的帐房,反而关注起了红袖的厨房。 最终小夫妇议定:两件事两个人一起做!不听婶娘们的,他们偏不一个人做一件事儿。议着事情的时候,红袖常常走神儿,她在想银钱的事情。 银子啊,她也想要,并且想要好多。 人说话想要有底气,自然要财大才能气粗不是?虽然侯爷府里并不只是看银钱,但是没有银钱却是要事事处处受制于人的。 钱啊,历来就都是个好东西。 为了将来打算,他们两个人也要有银钱的进项才可以:指着月例?看沈妙歌就知道了,他小子十几年的月例,在关键时候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所剩无几。 作为富贵人家的他们,不用银子时,是一个子儿也用不着;到用银子时,那银子用起来就像流水一样啊!不多准备一些还真是不行。 红袖始终认为,女子的独立要自经济上的独立开始;所以她在心中计划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红袖和沈妙歌开始理事才知道:厨房里的事情杂而且乱,原本也只是一个大体的规矩,如何具体行事就由厨房的管事媳妇说了算。 红袖厨房的事情摸清之后眉头皱的很紧很紧:这厨房里的管事想要捞银子简直太容易了,尤其是那个买办的差事;怪不得厨房的管事一直有人抢呢。 而帐房那里,却同厨房有些不一样。 帐房里的先生们欺红袖两个人不懂帐目,把一堆帐本儿给了沈妙歌和红袖,虽然也算是解释了一番,但他们说得话,不要说红袖了,就是沈妙歌这个地道的古人,都没有听懂多少! 帐房先生们说起帐目来,根本不用平常的话,只管一句一句用他们的“行话”;红袖和沈妙歌感觉自己就像在听天书一样。 他们小两口明白帐房先生们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帐册抱起就回房了:他们自然可以去告诉沈太夫人,但是日后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失去了大半儿的威信;而且沈太夫人现在也不适合生气。 帐房先生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并没有一点担心:他们可是没有做错任何一点事情:应该解释的事情他们都说了,至于“行话”当主子的不懂,这却不能怪他们——不懂你们来帐房做什么?而且自始至终他们可是执礼甚恭,没有对主子有半点不敬。 只有帐房的二管事在红袖他们走后眉头皱了皱,他看向帐房的管事儿:“如此,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这也是为我们府上好,如果日后不管懂不懂的,只要是主子就能来管帐房,那我们沈府日后才真乱了套呢!”沈正大管事儿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出来的话底气十足。 他的后台硬着呢:他的母亲就是沈老祖的陪嫁丫头之一,不然帐房的管事儿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帐房的二管事却是沈太夫人的人:“不是有人来说过了嘛,小侯爷也是奉了太夫人之命……”他原本就是沈太夫人陪家的家人,而且他后来娶的填房妻子还是沈太夫人原来贴身的一个丫头,他名沈富。 “我知道,这不是应该说的都说了,应该交上去的都交上去了嘛?如果小侯爷有什么不懂的,自然会来唤我们的;到时我们再教他,小侯爷也能认真学了;今天之所以不教小侯爷,不是因为有袖儿姑娘嘛,妇人到帐房里不是添乱嘛。”沈正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就使人去知会我一声儿。” 沈妙歌回房之后虽然露出了气恼之色,却并没有发作一句,只是吩咐人去外面寻一个老帐房回来:他不用帐房里的那帮东西们!居然欺他年幼,这还是沈老祖等人健在——如果沈家落难,这些都是欺主的刁奴。 他是越想越气脸色便越难看,取了茶盏狠狠的吃了两盏茶才好像压住了腹中的怒火。 红袖看他居然能忍下这口气又小小的吃了一惊,也终于认识到古代的“精英教育”还真是不能小视,只凭这份忍劲儿,大部分人都有所不及了;换作是她在沈妙歌的年纪,说什么也不会忍得下。 红袖看沈妙歌如此也没有劝解他:男人就应该有些男人的样子,有些事情是不用人安慰,他也不能依赖人的。 她翻开帐册看了起来,吃力的看了很久之后发现看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但她是女子,不能同沈妙歌到外书房去学习古代的记帐之法,这么点小事当然不会难倒红袖:让沈妙歌每日学完之后再回来再她好了。 对于记帐的方法,她还真是懂的极少:现代的记帐方法,真的只是略略懂一点儿;上一世在公司,财务报表有一些是要报给她的,所以财会方面她也学过一些,只是皮毛而已;让她做整套的大帐,她是办不到的。 不然这些帐册她也不会看不懂了。 但是她并不想把现代的记帐方法说出来、用出来,顶多只会在记帐方法上稍稍的改动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她都不一定会改动的:因为她现在还是小孩子,不可以做出太过惊人之举。 记帐的方法,如果自她一个小女孩的手中出了一套新的,就算不会吓到人,也太过引人注目了;她行事要低调再低调才好。 厨房里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要学习记帐而放下,只是现如今红袖他们并没有要动厨房的意思,一切还是按着旧规矩在行事;他们每日都会去查看一番,让下面的人心里头有些忌惮,不会乱来就好。 事实上,他们小两口正在想法子,要把厨房好好的打理一番;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很好的法子。 说到整理厨房的法子红袖早就有了,只是不方便直接说出来,所以才和沈妙歌一日一日的磨,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法子和古人书本上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去:如此,到时也好推到沈妙歌的身上——看书想出来的法子;不至于让人太过惊讶于两个小孩子的异常聪慧。 日子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三天,江氏和梦喜那里也安静的很,并没有什么人出夭蛾子难为她们;沈府好像一切都很好很平静,没有因为沈太夫人的病倒而有所不同。 沈妙歌回来教红袖的时候,红袖总是“不经意”的把一些相关的现代知识提点出来:虽然现在不能用,但是将来可以用;所以两个人的学得很快、非常快。 厨房如何处置,红袖和沈妙歌磨了几日,也磨出了一个粗略的法子,还要再细细的商讨过才成。 不过两个人也不是天天都盯在帐册和厨房里,每日里都要去沈太夫人床前伺候一番,还要隔三岔五到老宅去探望沈夫人;最终,红袖发现,整个沈府中最忙乱的人原来是她和沈妙歌。 沈老祖虽然把一切都看到了眼中,却只是打发人送了不少调养身体的好东西过来,却没有就府中的事情说过一句话。 日子便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忙碌中飞快的滑过,每天两个人都累得倒头便能睡着;好在两个人每日练武不休,身子骨倒是很好并没有累着。 一晃眼便又是六七天过去了。这天一早,沈妙歌刚刚到外书房不久,府中便来了一位太监。不过他不是来下旨的,只是带来了宫中一位贵人:德妃娘娘的几句话。 太监虽然不是正经的官儿,但是没有任何一家敢拿出宫办事的太监不当回事儿:皇帝家的奴才也是遇人高一等的!沈老侯爷客气的请了太监到厅上奉茶,询问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太监吃了两口茶便把来意说清楚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相托沈家代她照顾她的外甥女——平南郡主。 本章为pk3661分加更。 亲们,接到编的通知,本文明天就上架了;正好五一的活动,月票加倍还在进行中,请亲们把手中粉红票在5月投给本文,支持红袖吧!粉红票加更继续;嗯,依然是30张粉红票加更一章——只要亲们支持,女人便会努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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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德妃才会出面为平南王妃的事情关说——助平南王府,也就等于助她自己了;所以她才会留平南郡主在宫中住了不少的日子。 但是,沈家却不傻,根本不想趟这种浑水:他们只要掌管好手中的兵马,对皇帝尽忠就好;至于朝中与宫中的纷争,他们是一点儿也不想介入。 沈家不但不想攀上德妃娘娘,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沈家长房的三代男子在房中议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就算是红袖问过了沈妙歌,沈妙歌也只是笑而不答;问得急了,也只是对红袖道:“我的妻子,只能姓郑。”然后脸一红转身就跑,害得红袖也不好再问了。 有沈妙歌这一句话,红袖也能猜到一二分:郡主要来沈府,还能有什么打算?不然以她和沈家原来的婚约,走路怕都要绕过沈府去。 红袖得知沈家答应了让平南郡主来静养之后,十分平静:沈府并不高兴郡主来,只是无奈罢了;而她现在和沈家是在同一条船上,所以不能因此而大闹起来。 沈妙歌看到红袖没有说一句抱怨或是担心之类的话,虽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点不太舒服:袖儿怎么在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呢?是不是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个夫君啊?! 郑将军当然是也是明白的,所以此事根本没有让沈郑两家疏远:沈侯爷亲自因此事到郑府那里解释了一番;两家反而亲近了一分倒是真的。 沈妙歌心中有了不痛快,却并没有问也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沈府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袖儿也已经很累了。 红袖还是在意的,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听说郡主要到沈家来心底还是叹息了一声的:那可是郡主,不是沈家的丫头! 不过,她是明媒正娶的沈家长媳,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让她改做小妾——会让天下人指责皇家以势压人,致使沈妙歌停妻另娶;这种名声,皇家是一定不会要的。 就算如此,麻烦是一定少不了的:平南郡主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只是安安静静的将养身子。也幸亏平南王妃行错了一步,去求了宫中的贵人,只为此,就算红袖肯下堂求去,沈府也不会再容郡主进门的。 眼下红袖的麻烦不止一桩,她现在颇有些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意思:不说沈家两位主母病倒,不说厨房与账房的事情,琐碎事儿也不说,麻烦便还有花姨娘的一事呢:她现在可把红袖和沈妙歌恨到骨头里去了。 因此,就算麻烦事情又多了一位郡主,还实在是不能让红袖再感叹了,她是没有力气感叹了:力气她都要留着做事,不能用来做感叹这种无谓的事情。 就算事情想得再明白,麻烦却不会因此而变少变小,应该来的还是会来。 平南郡主在太监回去的第三日便被德妃娘娘使人送到了沈府。郡主未到,太监便已经送信到了沈府,他依然带来了德妃的两句话:郡主是心有所郁才致身体有恙,让她同沈家的姑娘们一处做耍,于养病才有好处,沈府就不必再另兴土木了。 如此,沈 侯门娇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7部分阅读 如此,沈家不得不准备迎郡主进府,却也因为平南郡主如此强硬的进入沈府,令沈家上下都十分的不满;就连因为她的到来心中暗乐的几房人,也对她没有了好感:不过,利用也不需要好感。 沈老侯爷带着子侄们在大门外候着,把平南郡主迎进了府中;在大厅上见过了礼之后,便请平南郡主去后宅:郡主是来静养的,自然要请她快去内宅才对。 沈夫人有病在身没有回来,但是沈侯爷赶了回来;他看到平南郡主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孙辈,心下便生出些许的不舒服。 沈老祖带着沈家的女眷们按品大妆在二门处迎平南郡主;平南郡主却自车辇上下来,亲自扶起了沈老祖,并且请沈家的女眷们都平身免礼。 沈老祖却又跪拜下去,称不敢逾越,沈家众女眷也都跪下请平南郡主上车辇:郡主为君,她们为臣啊。 平南郡主平静的看着沈老祖,再一次扶起她来:“老太君,您快起来;我来到府上就已经打扰了,日后朝夕相处,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不然,我心中更是不安。” 她的话先表示了一些歉意,到底是她硬要进沈府“静养”的,想来沈家的人心中一定有着不快;不过,她的话也没有失了她郡主的身份。 沈老祖与众女眷按规矩礼仪应答了几句,再一次请郡主上车辇;郡主却微微一笑:“日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也腻了,今儿天气不错,很想走动走动;只是有些……” 沈老祖哪里能说什么,只得表示愿意陪同郡主在府中走动一番;不过郡主到底是千金贵体,走不多时,便额头见汗有些不支了;沈家众女眷又一次请她上车辇,她才点点头扶着身边侍女的肩膀回了车辇上。 进了府之后,久不理事的沈老祖先开口安顿郡主的住处:把沈府内宅的东院都给了平南郡主暂时用:园子里一样还在兴土木,沈家本意就是要把平南郡主“供”起来。 “郡主放心,这两日一定让人在东院外抢修一道墙;现在只能多劳累王府的侍卫们了,不过府中的人,臣妾们已经吩咐过了,不得靠近东院打扰郡主的静养。”沈老祖的话说得十分谦卑,但话中的暗示也是很明显的。 平南郡主依然是柔和的微笑着,轻轻的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只要有一处院子足矣。”接着她又要沈家的众人同她按亲戚称呼,她自己也对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以晚辈自称。 正所谓是寄人篱下,即便她贵为郡主却也要表示出亲厚来。 就像平南郡主所坚持的一样,沈老祖等人也是坚持一定要按朝廷礼仪来,不肯错半分;争执了一番,也只是各行各的,谁也没有说服谁。 沈家女眷们根本没有打算同郡主多说话,不一会儿便以郡主需要静养为由请郡主去东院休息。平南郡主依言起身,先谢过了沈家众人,然后便移走向外行去,走到沈太夫人身边时忽然驻足道:“咦,今儿怎么不见家中的嫂嫂们?刚刚在外面也没有见到家中的兄弟们呢。” 沈家并没有让沈妙歌和红袖迎她,她原本没有多想;可是后来沈家的人好似怕她不明白,几次三番的暗示于她,她便有些忍不住了。她毕竟是郡主,而且年纪还不大,所以城府还没有深到不露半分颜色。 沈太夫人神色不动的欠身:“没有品阶的民妇不敢让她们来见郡主;家中的子侄更是不敢让他们惊扰到郡主。”一句话便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沈老祖在平南郡主身后接着道:“郡主到了府中,日后同府中的女眷们相见有的是时日;现在郡主已经很劳累了,还是先去好好歇一歇;郡主来我们府上静养,还请一切以身子为重。” 第六十三章 成双成对 平南郡主轻轻点头,回身轻笑:“老太君说得是,我也的确是累了;改日我再请府中的姐姐、妹妹聚一聚。”说完扶着侍女的肩膀出去了。 她自然是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只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这个平南郡主,人家沈家还真未必把她放在眼中。她在心中微微一叹:她如果真是天之骄女,也不会硬要进沈府了,所以这口气,她除了咽下去之外,也只能咽下去。 这一份委屈与辛酸确实不能对人道的:因为,是她自找的。平南郡主十分的明白,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了,并且还要把笑容堆在脸上。 终于把平南郡主送到了东院。平南郡主让人把准备好的礼品取出来,“赏”给了沈家的众人:沈家的正经的主子们每人都有一份,没有一个人落空;她很是费了心力的。沈老祖等人谢过平南郡主的赏赐之后,没有多作停留便告退了。 沈家的众女眷知道郡主所提的“嫂嫂、兄弟”,指的便是红袖和沈妙歌才对;不管她这是试探还是有了三分恼意,沈家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守礼相待郡主,没有半分差池。 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沈太夫人打发走了她的儿媳们,让她们各自回去少说话。 “这位郡主,不简单啊。”沈太夫人是强撑着病体起来,现在经一番折腾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说话也有些气息不匀的样子。 “你啊,不要逞强了,去歇着吧;现在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沈老祖却没有理会沈太夫人的话,打发人扶她回房:“自管养你的病,这府里有我一日就翻不了天。” 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屈膝福了下去也没有多说便转身回房了:她现在知道,让她一个人掌理沈府还真是有些吃力;而且大权在握并不就是好事儿。 她同沈老祖暗中争府中的大权争了有多年,现如今她忽然对原来的所为生出了悔意:为什么自己放过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难受呢?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做一个清闲的富贵妇人多好。 她啊,也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说,她和沈老祖都是沈家人;沈老祖不会为了外人难为她,难为她也只会是因为沈家的人。 她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沈老祖的院子:当日老祖宗把府中大权交给她时,是不是就在等她今日的气馁?她轻轻一叹步入车子闭上了眼睛,不想了,再想也只是多劳心而已。 红袖没有去迎郡主,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正在绣花:这幅花样子需要的针法较多,她已经绣了有两个多月,因为一直都很用心,加上她现在绣功已经不错,所以这活计她绣得很好看,她也很得意这活计——就是因此,她才会用它来静自己的心。 她知道郡主今天进府了,也知道沈老祖等人都去迎郡主了;不过,现在什么不想,比想得太多要好。所以,她认认真真的绣花儿,一针一线比平时更加用心。 沈妙歌就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绣花他便看账册;赵氏和韵香等人虽然很担心,为她们的主子担心:那郡主来者不善吧;但是她们一样没有多话。 她们虽然眼下没有任何法子,不过却知道一句俗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郡主来已经来了,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多长几双眼、几只耳朵。 红袖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低着头久了脖子便有些酸痛;沈妙歌回头看她:“绣完了?” “没有,早着呢。”红袖把绣的活计给沈妙歌看:“让我来绣,还要一两个月才成吧。”赵氏等人做同样的活计,却快得多。 沈妙歌看了看那绣活,然后认真的看向红袖:“怕你要再多用些时间才能绣完——你日后没有多少时间用来绣花。” 红袖轻轻一叹,嗔了沈妙歌一眼:“不就是郡主来了吗?来了就来了呗,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却偏偏要招我开口先说提起郡主。”她举手抿了抿发角:“这里是我的家呢。” 沈妙歌闻言一笑:“嗯,你心里没有不舒服就好;我只是担心你想得太多,倒是我多虑了。”他扬了扬手中的账册:“再过二三日,我们是不是再去瞧瞧账房的先生们?” 红袖便也放下郡主的事情不再提及:“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小夫妻相视一笑,正在议账房的事情时便听到小丫头来报:“郡主使人送来了赏赐。” 沈妙歌的眉头一皱:这个郡主是好心还是歹意?他们小夫妇没有去迎她,自然是免了一番跪拜之礼;现如今她送了赏赐之物来,他们是不是要按着规矩叩谢她? 红袖站起身来道:“快请。”她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所以不能呆坐着不说话。 沈妙歌随即起身站到她身旁,轻轻说了一句:“袖儿,一切有我。”红袖偏过头去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沈妙歌是真的关心她,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她也要领这份情的。 一个长相清瘦的、丫头装扮的女子进来,对着红袖和沈妙歌一礼:“婢子给小侯爷、袖儿姑娘请安。” 红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这位郡主还真是对沈府的事情用了心,居然知道沈府上上下下都称她为姑娘;她轻轻笑着让韵香扶起了来人,又客气的请那丫头坐下说话。 那丫头却推辞了一番没有坐下,言辞举止对红袖都十分的恭谨;她自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托盘,双手奉了上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袖儿姑娘赏玩的东西。” 她说的是送,不是说赏。红袖听到心中便是一动:以她贵为郡主的身份就是说“赏”,也并不过分,很正常的;郡主如此“平易近人”是什么用意呢?她根本不必向自己这个四品武将之女示好。 她一面心下思索着一面急忙站了起来准备谢赏,那丫头却已经弯下身子:“我们郡主说了,都是亲戚所以请姑娘免了所有的俗礼;如果这些小东西能得姑娘喜欢,就多到东院走动走动,我们郡主体弱,却是不便过来和姑娘做耍的。”这意思就是说,不要谢赏了;并且要红袖去。 红袖还是对着东院行了半礼,然后才归座对丫头着实客气一番,却没有提及何时去东院给郡主请安。 那丫头又对沈妙歌行了一礼:“婢子刚刚自小侯爷的院子过来,听说您在袖儿姑娘这里,所以便把东西带了过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小侯爷赏玩的东西。” 沈妙歌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前头红袖已经命人收了东西,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摆手让映舒把东西收了。 送走了那丫头之后,红袖和沈妙歌便看看平南郡主到底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一看之下却让两个人很吃惊:他们的东西都是刚刚好成双成对的!就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他或她单有的。 分雌雄的东西,红袖的便是雌沈妙歌的便为雄;不分雌雄的也就是一摸一样的一对儿:比如一对朱麝串子,一人一个。 沈妙歌喃喃的道:“这是什么意思?”红袖也正在想,听到他的话回头看向他:“你认为呢?” 沈妙歌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朱麝串子:“也许她来我们府上,并不是她自愿的吧?所以送来这些东西,祝我们、我们……”他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他并没有一下子便把人往坏里想。 红袖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还有吗?”她并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问沈妙歌。 “也许她送来这些东西只是试探我们,希望让我们消了对她的仇视?”沈妙歌还真就在想其他的可能性。 因为他认为:如果平南郡主真的不是为了沈妙歌而来,那么她根本不必出现在沈府;就算是到了沈府,也不会费心苦心的交好沈家的人——只凭她的身份,就算他们王府已经不得势,但是沈家也不会慢待了她。 红袖还是点头:“你说的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一些?” 沈妙歌抬头看向她:“袖儿你认为呢?”他也不傻,所以察觉到红袖的不对劲之后,便反问了回去;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定定的看着红袖:“我都答了你两句,你不会一句也不答我吧?” 红袖微微一愕然后一扭身子坐下了,故意做出娇蛮的样子来:“我就是不回答又怎么样?”她说完还斜睨了沈妙歌一眼。 沈妙歌却看着红袖笑了,摇摇头让人把平南郡主的东西收了下去:他还真不能拿红袖如何;反正他在红袖手中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并不在意。 然后他又唤了点娇进来,让她去沈家各位姑娘那里走一走:主要是看看郡主是不是也送了东西过去;此事让其他人去做,绝不如点娇好,因为她是老祖宗的人。 原本心情便说不上好的两个人,现在心里更添了一层犹疑;沈妙歌看红袖迟迟也绣不了一针,索性把账册一丢:“袖儿,我们去看看母亲吧。”今天这府里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红袖也没有反对,出去走一走比在屋里坐着好多了;他们回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声儿,便让人备车出府而去。 两个人并没有快马加鞭的赶去老宅:现在他们心情不好当然不能就这样过去,万一让沈夫人看出来又添她的心事儿;所以马车慢悠悠的行着,两个人都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发呆。 当沈妙歌看到茶楼时叫了一声停,偏头同红袖道:“我们去茶楼坐一坐吧,等心情静下来再去探母亲方好。” 红袖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出府游玩过;而且茶楼两个字也吸引了她:她心中对茶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两个人要下车去茶楼,随车的护卫自然要规劝的:他们可不想小主子们有半点闪失;沈妙歌再三说只是到茶楼吃两杯茶散散心,并不四处走动;那几个护卫想到今天的事情,便都住口不再啰嗦他们。 红袖看到这里心中轻轻一叹:她还想他日和沈妙歌出府来好好游玩一番呢,看来想出府并不容易呢。 护卫进去要了雅间,然后才请沈妙歌和红袖上楼。 茶楼里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是大堂比较嘈杂,在大堂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是用来说书的;上面都是雅间,不过却是天井样式的:四周都是小房间,中间却是空的,正好凭窗能够看到楼下的小戏台。 红袖坐下之后先小小的新鲜了一番,然后便点了茶上来,细细的品了品:“茶也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只是火候嘛差了一些。” 说完她指了指茶盏:“茶香,你来尝一尝。” 茶香谢过红袖上前取了茶吃了几口,点头道:“姑娘说得是,茶的火候差了一些;而且如果这水是新鲜的,不是放了几日,此茶还应该更清香一些。” 沈妙歌取茶盏也吃了一口,随即笑道:“被你们主仆一说,我也感觉这茶好像有些不足;上一次随父亲来时却吃着极好的。” 听了一会儿书,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在护卫和韵香等人的劝说下,红袖和沈妙歌终于准备离开。 而他们上车子时并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临街的窗子上看他们:二楼临街的窗子都在长廊上,那两个人是特意自房间出来的。 “居然这么小?”两个人都轻轻摇了摇头:“怕是学他们家大人在说话吧?马上有沈府二字,他们不会是京中的沈侯爷府上的人吧?” 两个人看马车走远了,便又回到房间继续听书吃茶,没有再提起红袖他们;不过在房里伺候的长随却少了两个。 红袖和沈妙歌到老宅后,陪着沈夫人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才告退;上马车时,他们的心情已经很平和了许多。 沈夫人却在他们走了之后,对身边的伺候的人道:“那边府里出了什么事儿,琦儿和秀儿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伺候的人急忙安慰沈夫人,让她宽心;因为侯爷吩咐过,为了沈夫人的身子着想,那边府中的事情一概不要说给沈夫人听。 第六十四章 过退两难之地 现在沈夫人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子调养多日脸上也有了血色;不过大夫说最好还是再继续静养为好,所以沈侯爷一直陪着沈夫人,不许她回侯爷府。 今天晚上沈府本来要为郡主摆宴“接风”,但是平南郡主以身子乏累为由,早早就使人知会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她要好好歇一歇,所以今天沈府的晚饭还是同原来一样。 平南郡主这个晚上却并没有睡好:她向来有认床的毛病。 而红袖和沈妙歌晚上也睡得不好,因为他们又想起了平南郡主送来的东西。 沈府的主子们在往后几日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郡主的到来并没有让沈府改变许多,她一连二三日大多数时候只待在东院里,除了去探过沈太夫人之外并没有再出过东院,好像真的打算好好的在沈府“静养”。 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如此认为,所以并没有放心多少。 沈妙歌和红袖终于能把账册看懂了,而且是轻轻松松的,并不吃力;红袖因为懂那么一点财会皮毛,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把账册记的东西整理清楚了:那些账册中隐者的几笔不对劲儿的帐,自然也让红袖了然于胸——就算是一般的老账房也很难能看出其中的毛病儿;但是红袖却能看出来,因为她总是习惯性的“做报表”。 报表只是草草的画了画便被红袖烧毁了:这东西现在还不能让人看到,就算是沈妙歌也不成。不过红袖看明白的东西,在她“不经意”的提点下,沈妙歌自然也一清二楚了。 居然账目有问题,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恼怒并不大,因为银钱虽然不算少,但相对于沈府来说还真算不得是大数目;他只是有些兴奋——要好好的问一问才成了。 红袖和沈妙歌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帐,认真的商议过之后,才决定明日便去账房。 次日一早起来居然是个难得好的天气:阳光很好,也没有风。 今儿,他们想要好好的找账房先生们算算账;不过在寻账房先生们的麻烦之前,他们要先去寻沈老祖:那账房的管事儿,可是沈老祖的人。 寻沈老祖是沈妙歌自己去的,不过半个多时辰他便回来了:什么人也亲不过他这个孙子去——沈老祖当然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嘱他要仔细些。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去账房,他们在内宅的书房里坐定,让人去请沈正、沈富等人。 沈正在得知沈妙歌打发人去府外请老账房时,便生出了一些不满以及些许的不安,不过后来几日也不见沈妙歌有什么动静,他也就把事放到了脑后——账册他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们一家人可都是理帐的高手,上一任的沈府账房管事就是他的父亲。 今日听到沈妙歌使人来唤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小侯爷就算是看懂了账册接掌了账房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懂经济营生,账房的油水一样还可以捞,说不定还可以大捞而特捞。 沈富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在帐房里一向是清清白白的,因为油水都让沈正捞走了,虽然他也为此常生闷气,不过他却从来不用提心吊胆。 进了书房给沈妙歌和红袖请安时,沈正和沈富的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账房的事情,袖儿姑娘跟着掺和什么;虽然她是将来的主母,但是她现在还小,没有几年她根本就弄不懂帐房里的事情。 红袖自然把账房管事的神色看到了眼里,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打算露一手“镇”住他们;现在,还不到她露锋芒的时候。 按照商议好的,沈妙歌开口同沈正他们说话,红袖只是一旁听着: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开口。 沈妙歌并没有一开口就说他这几日看账目看懂了什么:他是主子,应该是由沈正他们向他好好的说一说账目的事情才对。 “正大管事,请你把这些账目给我们说一说吧。”沈妙歌自然是看到了沈正他们对于红袖的不以为然,所以他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沈正闻言一愕,然后心下暗喜:原来小侯爷并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啊,不一样还要自己给他解说?他还是用“行话”把账目说了一遍,说得比较粗略——反正小侯爷也听不懂。 沈妙歌听完之后轻轻的问了几句话,却都问到了正处;接着他便问到了那几笔有问题的账目上。 沈正早已经没有了喜意,他十分谨慎的道:“这几处的帐小的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待小的回去仔细看清楚再来回小侯爷。” 沈富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两位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儿;眼下自然是自保为上。 沈妙歌听了沈正的话没有理会他,反而取了茶轻轻的吃起来;红袖看到他学沈侯爷吃茶故作老成心中暗乐,眼角便带出来一丝笑意。 不想沈妙歌正好要晾一晾沈正,所以目光早已经自沈正身上移到了红袖脸上:她眼角的笑意便落到了他的眼中;他暗暗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等回去再找你算账,让你笑! 红袖虽然很想忍住不要露出笑意来,却被他弄得更想笑了,只好也取起茶盏来以吃茶做掩饰。 沈正不知道小侯爷是什么意思,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眼下便添了几分慌乱:难道不是那个老账房看出来的,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 原本他听到沈妙歌提到那些有问题的账目时,虽然一惊却并不是很怕:他认为那些账目被看出问题来一定是那个老账房给沈妙歌指出来的。 他便立时想到要到沈老祖面前进言,只依此事,老祖宗一定不会再让小侯爷管账房的事情;沈府的账目,怎么可以给外人看?那有问题的账目他和父亲再理一理,一定可以瞒过沈老祖去。 但是现在他有些怕了:如果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那些事就算是瞒过去一时也瞒不过一世,而且日后账房真由小侯爷来管,他就算瞒过了眼下,以后想再捞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了。 沈妙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沈正笑了笑:“老祖宗和太夫人问你事情时,你也要回头仔细看清楚之后再报上来?我倒不知道,我们沈家还有这样回事的规矩。” 沈正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便错了:这位小主子一点儿也不好哄骗;他欠身:“是小的错了,小的实在是不太清楚,是小的差当的不好。” 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和沈妙歌对这几笔账目: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所以只要认真对起帐来,一定能找到那错漏之处,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沈妙歌这时却收起了笑意,他冷冷的一哼:“沈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几次三番的敷衍于我,是不是看我年幼起了相欺的心思!欺主的奴才会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吧?” 沈正听了之后还真吓了一跳,他偷偷看了一眼沈妙歌后依然是弯腰认错,却还是坚持日后再来回那几笔账目的事情。 沈妙歌的怒意更盛,似乎就要发作出来;但是红袖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故意让沈正看到;然后,她看向沈正道:“这也不怨你们小侯爷生气。想来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你们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大管事便对我们两个人刁难了一番。” 沈正急忙弯腰:“袖儿姑娘误会了,小的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小侯爷和袖儿姑娘起相欺的心。” 红袖微微一笑:“是吗?那我来问你,如果是夫人来接掌账房,你也会用那样的话来解释账目吗?此事若大管事儿不服也无妨,我们现在就可去寻老祖宗说一说,让她老人家来断个是非对错。” 沈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原本他是不怕,但现在去寻老祖宗,被老祖宗看出账目的问题,便会被人认为他当日就是为此才会故意刁难小主子的;到时,他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是,让他现在对账目他万万不敢,去老祖宗那里更加不行;他忽然发现自己是进退两难了,他居然被两个小孩子逼进了死角。 沈富的鼻尖上都见了汗珠:他是吓的,被沈妙歌和红袖吓的——他们两个人现在还小就能把沈正逼得进退维谷,日后会厉害成什么样子?!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不曾捞到过一分好处。 沈妙歌并没有真的发作,听到这里他忽然收起了所有的怒气,轻描淡写的道:“来人,带上这几本账册和沈正大管事,我们去给老祖宗请安。”说完站起来便走。 沈正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小侯爷,我们还是把账目对清楚再去回给老祖宗吧;不然,也是扰了老祖宗的清静。” 沈妙歌回身看向他轻笑:“嗯,说得很好,你还是很有孝心的。” 红袖也已经扶着赵氏的手站了起来,一副准备随时要走的样子:“只是,沈大管事要回去仔细看账册,这个时间太久了些吧?我们今日来时已经同老祖宗说过了,老祖宗正等着小侯爷去回这些日子管账房的心得。” 她说着话,却没有看沈正:她定定的看着的人却是沈富。 沈妙歌点头:“是啊,今儿不去回老祖宗一声儿,便好似我没有能耐管理账房的事儿一样啊。” 沈正听到这里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好应对,却不想就此束手:只要给他半日的时候,他和父亲便能把现在的错漏补上。 沈富刚刚被红袖看得全身直冒冷汗:虽然袖儿姑娘说得话不多,却每一句都击在沈正的要害上! “小的们不敢让小侯爷代小的们担干系;正管事,这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个理儿了,对账目也是我们分内的事儿,不能误了主子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对账目吧?!”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第六十五章 细究因 沈正虽然知道今儿不对帐是不可能了,可是沈富说出这句话来他还是想把沈富生吞了! “小侯爷,那小的就给小侯爷对一对账目;只是因为小的不太清楚这几笔账目,可能对起来要慢一些,还请小侯爷莫怪。”沈正不得不应下来。他所说的话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要想法子在对账目的时候把小侯爷骗过去。 沈妙歌看沈正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是轻轻一点头没有斥责他。 沈正直到对账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错的有多么厉害!他没有想到小侯爷居然懂得这么多:一开始有二三次他就要把小侯爷给骗过去了,却都被小侯爷给识破了;后来他找到一个好机会,借机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说,把小侯爷说得糊涂了,眼看就能把这次的账目事情轻轻揭过去,却被一旁的袖儿姑娘一句话就给破坏掉了。 没有等到账目对到最后,沈正便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沈妙歌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正微笑:“沈大管事这是做什么?”落水狗不打,怎么对得起这个刁奴这些日子对他的刁难?! 沈正却只是叩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同时也是在等他的父亲来救他;他们一家是沈府的老人儿,只要他父亲来了,他顶多也就是丢了账房管事。 “你个刁奴,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真心认错悔改,还想着能逃过责罚!”老祖宗的声音传了进来,就在书房的里间:“你是不是在等你父亲来救你?我使个人去请他来好不好?” 沈正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沈老祖居然自里间里走了出来!立时他便面如土色,委顿在地上;他知道,他这一次的责罚是不但不会少半分,反而会加倍的。 沈老祖恼怒沈正落了自己的体面,命人拖下去重重的打;还让人去唤沈正的父亲过来,因为沈老祖知道,以沈正之能他一个人做不了假账的。 接着,她又吩咐人,把账房近几年的账目都好好的清查一番:银子缺了是小事儿,如果让底下的人认为主子好欺,这沈府距败落也就不远了。 沈正打完拖回来时,沈父也被人带了上来,沈老祖便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们父子可知道错了?可知道错在了何处?” 沈正的父亲精明一世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不太明白事情的经过而犯了糊涂,为沈正和自己分辩了几句,惹得沈老祖大怒;原来沈老祖如此问,就是存着留下他们父子的心思:他们父子这些年没有少为沈府出力。 “把他也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然后叫人牙子来,一家人都给我打发出去!”沈老祖一指沈正的父亲喝了一句。 沈正的父亲这时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再求饶却已经晚了。 沈妙歌和红袖只是立在一旁,没有再说半句话;直到沈老祖处置完了沈正的事情,他们才上前去扶沈老祖,并且轻轻的安慰宽解了一番沈老祖。 沈老祖也不是真得生气:左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顶多她落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罢了;在这种事情上她很分得清楚轻重,所以并没有偏袒沈正一家人,免得以后再有下人存下相同的心思、犯同样的错儿。 沈富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脸色已经惨白:一家人被卖! 沈老祖扫了一眼沈富,然后以目相询沈妙歌和红袖,知道他们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也没有反对,点头道:“琦儿,你做得很好。”她轻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然后扶着焚琴的肩膀走了。 沈老祖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她的意思已经表明要把账房交给沈妙歌:孙子如此能干让她十分欣慰,即使沈正的事情让她有些脸面无光,她也因沈妙歌的能干而没有太在意。 送走沈老祖回到书房里,沈妙歌静静的看着沈富半晌才道:“你都看清楚了?” 沈富欠身恭声道:“小的都看清楚了。”他明白沈妙歌问的是什么。 “都记下了?” “小的都记在心中引以为戒,永不敢忘。” “很好。”沈妙歌收回了目光:“你来做账房的管事,可行?” 沈富想了想深深的弯下腰:“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把差事做好。”如果可以推脱,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个大管事儿;只是做奴才的不为主子分忧解劳也是大错啊——养你还有什么用?! “嗯,那账房的事情以后就劳烦你了。”沈妙歌平平淡淡的道,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说。 红脸便由红袖来唱了:“沈富,是吗?以后小侯爷要倚仗你的地方很多,凡事你多替小侯爷看着,小侯爷自不会薄待了你。”她说到这里一笑:“府中的规矩不能破,不过我说过了,小侯爷不会薄待你——以后你的月例每个月都由我们这里再领二两。” 他们年纪还小,想要立威只能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比一个恩威并施要好得多——小孩子施恩让这些年长的仆妇们容易起轻视或是贪念。 沈富连忙行礼推辞,红袖轻笑道:“富管事掌管着账房的银钱不是一天两天,银钱自然是见多了,是不是看不上小侯爷赏给你的这二两银子?” 沈富闻言吓了一跳,不敢再推脱连忙行礼谢过沈妙歌和红袖,并且言明一定会好好的做事,绝不敢做出贪墨的事情对不起小侯爷和袖儿姑娘的恩遇。 沈妙歌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点点头便打发他回去做事了。 沈富直到走出二门之后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回去账房便把那些账房先生们好好的提点了一番,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做事;并且语气严厉的道:还有想动什么歪心思的人,现在就自己收拾行礼走人比较好——不然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 账房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开了,厨房的人听得半信半疑:不过账房换了管事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所以她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不想被两个小主子找到什么错处,丢了几辈子的体面。 沈妙歌和红袖却并没有对厨房做什么,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是去沈太夫人、或是沈夫人面前伺候汤水,便去陪沈老祖说笑:除此之外,他们便是读书、练武。 厨房的人慢慢的放松下来:认为两个小主子可能对厨房里的事情很满意——他们近来可没有少孝敬好菜品过去;或者是两个小主子根本不在意厨房、或是不懂厨房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书本上学不到的。 总之,厨房不会像账房一样吃亏倒霉就对了。 现在,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都好转了许多,沈妙歌和红袖的日子也就有了空闲;而伺候他们的人也跟着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这天,红袖和沈妙歌中午用过饭之后,都感觉到很累,各自回房去小睡;而赵氏和韵香、点娇几个便凑在一起闲话,顺便做些活计。 先开始她们只是闲聊,过了一会儿映舒不经意的提到了平南郡主,她对这位郡主十分的不喜,立时便说出她心中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宫里的贵人娘娘为什么要为平南王府家说话?也不怕我们老祖宗、太夫人、夫人进宫给皇后或是太后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人家只是拜托我们照顾人家的外甥女,而且我们还真就是和平南王府有亲,不好推脱呢。”点娇轻轻摇头:“再说了,我们府上真给皇后、太后说了什么,就真同那位贵人结下了仇;并且也显得我们府上小家子气。” 映舒依然不服,几个丫头争执起来,各自的看法都不同。 “你们都说不太对。”沈妙歌披着外裳自屋里走了出来:“平南王府啊,只凭‘平南’这两个字就可以知道平南王府是有过大功于朝廷的。” 赵氏急忙带着众人伺候沈妙歌穿衣服,并请罪说吵到了他。 “没有吵到,是我自己醒了。”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那边:“你们姑娘还没有醒?看来她是真累到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他眼下无事便坐下来,打发走了小丫头们,只留下了几个心腹之人后说起了闲话:其实他的话,主要是说给赵氏几个人听的。 平南这两个字是因为第一任平南王,也就是平南郡主的曾祖父有大功,朝廷封赏的:多年之前,南方的蛮子们带兵攻下了南方的十几座城池,朝廷几乎是失去了少半个江山,但是朝中却没有可用的将帅;而就在那个时候,老平南王挺身而出领兵出征,不但大败蛮子收复了失地,而且还攻到了蛮子们的腹地,夺了他们老巢中的很多东西回来。 “王爷的封号有很多,可是‘平南’的封号却不是随便哪个王爷都能得到的,要有军功且是很大的军功才可以。”沈妙歌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声。 也因此,朝廷忌老平南王在军中的威信而收了他手中的兵权,日后也把平南王当成了清贵王爷养了起来;以致于后来,平南王府再无人对朝廷有过建树,所以也就渐渐失势得不到皇上的重视了。 不过,当初的战事现在很多人还记得;平南王爷驾鹤之后,因为无子侄朝廷便把平南二字给了他的女儿,也算是世袭的意思;而且平南王妃和平南郡主现在孤儿寡母的,太后和皇上自然要多多“怜惜”几分,自然会对平南王妃的所求尽量给予满足。 “天家不要面子了?”映舒不服:“他们王府可是曾……”她不说众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就是偏向平南王府了?那将来我们姑娘……”赵氏也有些着急了。 第六十六章 平南郡主大宴沈府 沈妙歌听到映舒的话后道:“这种话岂可以乱说?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以后万不可再如此说话。”只是口气却并不严厉。 “赵妈妈放心就是。皇帝如果真的偏向平南王府,当日太监便不会是来传贤妃娘娘的话,而是直接下旨赐婚了。”然后,沈妙歌看向赵氏安抚了她两句;接下来把平南郡主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逼婚平南郡主的王爷是太后的亲孙子:当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所出,太后所出的儿子却?br /gt; 侯门娇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8部分阅读 却在近二十岁时死掉了!她便把自小养在身边无母妃的当今皇上收到了名下,而她的儿子好在留下了血脉,便是廉王;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的厚爱。 所以皇上和皇后并不好因为平南王府的事情训斥廉王:说不定太后一句郡主人不错,给我们皇家做媳妇也好;廉王在太后的宠溺下哪里还有王法二字?就算是太后知道廉王胡来,也不过是轻轻说两句罢了,所以此事让太后知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是平南王府也不能任人欺辱,不然便寒了为朝廷尽忠的臣子的心;所以平南王妃进宫哭诉之后,皇上和皇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平南郡主进了沈府避祸。 沈府手握重兵,就算是太后也不会无缘无故、或是道理不在她一边的时候找沈家的麻烦,更何况是廉王? 至于沈家?皇家的打算很简单:如果平南郡主和沈妙歌郎有情妾有意,皇上自然乐得顺水推舟赐婚——平妻就好了;如果沈家就是不同意和平南王府的亲事了,到时平南郡主也借沈府之名挡过了廉王的逼婚,到时再择一合适之人给平南郡主赐婚不是刚好? 皇上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却把一件麻烦事推了出去;不管日后结果如何,皇上是没有半点损伤的。 这些,不止是沈妙歌明白,沈家的主子们都明白;只是明白也要假装不明白。沈妙歌当然不是没有把这些话对众人明讲,只是把那个意思暗示给了她们。 皇上和皇后的心思还真被沈家的人猜到了:他们原本也没有想瞒着沈家,就连日后万一真要给平南郡主和沈妙歌赐婚时,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他们都想好要给红袖一个郡主的封号;不过,这些沈家的人并不知道。 除此之外,平南王府还有一些事情是沈妙歌不知道的;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却很清楚。 “哦,如此说来郡主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啊。”红袖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让沈妙歌小小的惊了一下。 他回头:“你什么时候醒了?” 红袖在他身旁坐下:“醒了一会儿,听你们说得热闹便悄悄过来没有惊扰你们。”赵氏当时便看到了红袖,不过却在她的示意下没有起身,也没有提醒旁人。 “你说要风得风?不要说郡主了,就是公主也未必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家,并不等于随心所欲。”沈妙歌轻轻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茶香,给爷来杯好茶吃吧。” 红袖却没有起来,她刚醒没有多久,还有些懒懒的,刚坐下当然不想起身:“你要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我正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给郡主请安了。”沈妙歌一面说一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现在应该也静养的差不多了吧?”沈老祖曾给府中的众人说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郡主的静养。 红袖不感兴趣,并没有答话:见不见郡主,她根本不在意;最主要的是,她不习惯对人跪拜。 沈妙歌看她没有答话,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厨房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红袖和沈妙歌除了天天去查看依然没有给厨房的管事脸子看。 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沈夫人的身子还是有些弱,所以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让她在老宅里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而一直进了沈府便安安静静的平南郡主终于有了动静,她给沈妙歌和红袖、沈家的姑娘,以及各房未成婚的嫡子们下了帖子,请他们次日到她那里去赴宴。 沈老祖听说之后闭着眼睛微笑:她还真忍得住啊。 沈太夫人听说之后也微笑:希望她见到袖儿之后,能知难而退。 红袖看过帖子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翻来覆去的看那帖子:很精致啊,而且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么一张纸便价值不菲了吧?郡主就是郡主啊,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比的。 “我早先就说要给她请安你不去,瞧,她还不是不放过我们?”沈妙歌把帖子丢到了一旁:“现在她是有了准备,至少她是认为很了解我们了才请我们去的。” 红袖把手中的帖子放下:“郡主的字,写得好漂亮。”她的字虽然已经不是那么难看了,可是要拿出去见人,还真是不行。 沈妙歌气道:“我给你说正事儿呢,你管那字做什么;再说了,那字也不是郡主写的,这么多帖子,不可能她一张一张亲自写。” 红袖忽然心中一动,斜睨着他道:“取你的帖子过来看看。” 沈妙歌翻了一个白眼:“袖儿!”他的帖子也是旁人代写的,并不是郡主亲自所写;袖儿也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调笑他罢了。 红袖掩嘴一笑:“我以为郡主待你有所不同嘛。” 沈妙歌气得起身:“你自己笑吧,我走!”红袖懒懒的道:“这一招你已经用过好多次了,我如果还分不清你是真气假气,我就不姓郑;要走就走吧,我绝不会留你的。” 沈妙歌闻言自己坐了回去,脸上带着三分气恼:“袖儿!你、你……”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最终只挤出来一句:“我要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不能正经的听我说?” “说吧,只是我不知道眼下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要说。”红袖弹了弹指甲:“不过是去吃顿饭罢了,你至于如此着紧吗?” 沈妙歌一愣然后便笑了:“也是,只是吃顿饭罢了。”不管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他们只当郡主什么心思没有,赴宴只是纯粹的赴宴,那么郡主的心思便是白费了。 两个人便放下平南郡主的事情,该看书的就看书,该绣花的就绣花。 红袖面对平南郡主时,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因为她而让自己或是沈妙歌有什么变化,如此才能和她做到“有来有往”。 而且沈家的主子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说明此事根本不是大事。 沈妙歌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被红袖提醒以后便完全放开了,把平南郡主完全扔到了脑后。 在次日,和沈大姑娘一起到了东院时,沈妙歌根本就当是赴一个平常的郡主之宴,把他和她曾经的婚约忘的一干二净。 平南郡主并没有盛装,只是家常的衣服与装扮;不过她往人群里一站,自然便会让人把目光投过去: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每个人都能一眼找到她。 看到红袖时,平南郡主依然笑得温柔:“袖儿姑娘是吧?快坐吧,不要在意这些俗礼。”既不是很亲热,却也并不是很生分。 红袖行完礼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不管是和郡主,还是和沈家众人说话都自然的很;她和郡主说话,完全就当她是沈府的贵客、有亲戚关系的贵客。 平南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没有想到红袖看到她之后会如此放得开。 她却不知道红袖的想法,红袖看来:今日就算是有人会感觉到尴尬,也是平南郡主不是她郑红袖;她可是明媒正娶,而且还是救了沈妙歌的冲喜新娘;反观平南郡主,现在来求她早已经背弃的人,她没有不好意思,红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沈家的众人都是约好一起来的,所以人一到便开席了。 开席之后红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是郡主,而她只是丑小鸭了:人家不论做什么,看上去那么的美,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不过,红袖并不羡慕也就没有任何窘意:她是她,郡主是郡主;她做不来平南郡主,但是她会的,平南郡主同样不会。 在和郡主同桌的沈家姑娘们慢慢的有了不自在的时候,红袖依然故我,又让平南郡主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居然是如此人物,她心中都生出了真心相交的念头。 红袖的沉静让她身边的沈大姑娘梦喜也很快的镇静了下来:她到底掌理沈府有些日子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闺阁中的姑娘家了;但是其他的姑娘们却多多少少的都在暗中注意着平南郡主的举止,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己的举止做得更好、更完美一些。 酒过三巡后,平南郡主提议题诗助兴,沈家众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的都表示了赞同。 沈大姑娘闻言扫了一眼那边的沈妙歌,又看了一眼红袖:郡主要做什么?试一试弟弟的才学看能不能配上她?梦喜的心中生出了三分不喜。 红袖却对着梦喜举了举杯子:“大姐姐,袖儿敬你一杯。”要斗诗?她微微笑了笑:她还真是不怕这个。 沈妙歌也没有反对题诗助兴,不过他完全就没有打算献丑:他还真不长于作诗,认真说起来他是不长于文人的那一套。 他读书纯粹就是为了读书,能让他认真学习的都是兵书等一些实用的书,对于诗词文章并没有认真的学过。 论才子的话,就是倒着数也不会有他沈妙歌的名字:他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同他自小体弱有关,沈府没有人逼迫他学过任何东西。 第六十七章 十步杀一人 红袖放下手中的酒杯,借着梦喜做掩饰看向了沈妙歌:刚好沈妙歌也借着堂弟做掩饰在看她——两个人目光相对,都感觉眼下十分的好笑,忍不住一齐露出了笑意。 沈妙歌对红袖轻轻摇了摇头,又扫了一眼平南郡主的方向,暗示红袖他不会去写什么诗;红袖也点点头,她知道他不怎么会做诗,这个时候藏拙也未必是坏事儿。 虽然沈妙歌可以做出一首不怎么样的诗来,让平南郡主认为他的才学不好从而生了退意:可是他也多多少少的让兄弟们瞧轻了一些,现在倒是无所谓,可是日后他掌理沈府的时候呢? 红袖和沈妙歌自然都明白平南郡主的心思,不过他们假作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平南郡主有这样的心计,他们并不奇怪;如果她的心计很简单,他们会怀疑这位是不是真的郡主殿下了。 平南郡主已经笑着开口:“我们便以此时此景为题赋诗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平南郡主看向沈家的姑娘们:“我们姐妹们也试着写两首如何?先由愚妹献丑抛砖引玉吧。”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沈家的姑娘们就是想不写也不成了。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吟出了诗来,自有平南郡主早早安排好的人一旁录下。 席中的众人至少有一半儿没有写诗,所以沈妙歌和红袖没有赋诗倒也没有太让人注意;梦喜几姐妹也勉强赋了两首诗:不是她们姐妹无才,实在是眼下她们没有要赋诗的心情。 众人做完了诗之后又品评了一番,自然是首推平南郡主的诗。 依红袖来看,平南郡主的诗虽然不能算是最好的,却也算是不错的了:就算不能为魁首,也要在前列。 平南郡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妙歌和红袖没有写诗,又出了题目和众人即席吟诗做耍:在吟诗中沈家众人慢慢的放开了,屋里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如此大约做了有三四首之后,平南郡主忽然看向沈妙歌:“咦,表兄好似一首诗也没有做呢?大家耍的正高兴表兄不要扫兴,也来做一首如何?” 沈妙歌起身拱手:“郡主见谅,臣实在是不长于此。”他身上是有荫封的,所以他自称为臣。 平南郡主却笑道:“不过是玩罢了,我们又有哪个是长于诗词文章的?说出去怕会被人笑呢,表兄何必太过自谦呢?” 沈妙歌抬头定定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臣实在是不敢献丑。” 平南郡主依然柔柔的笑着:“表兄实在是太过谦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哪个人是不会做两首诗词的?好坏自然是不能论的,左不过就是我们闲来做耍的,表兄还是莫要推脱了,快快吟出来让我们大家品评一番——好坏要大家来说才对。” 她自进沈府以来,做事从来没有相强过任何人,行事也十分的守礼知道分寸;眼下的所为,却与她平日的行径有些不同;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或是故意为之?红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梦喜见此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她不快的悄悄看向平南郡主:难道郡主不知道,如果她行事太过分的话,会被沈府送回德妃娘娘那里吗? 不过只依着眼下的事情,沈府是不会把她送回去的。 沈妙歌立定:“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对平南郡主说话,一直是以君臣之礼相见: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生分。 平南郡主却似不觉,闻言微笑着轻轻一挥手,身后已经有一个丫头上前打开手中的一个绢质条幅,上面有字:自然就是诗的题目了;郡主一直是早有准备的。 平南郡主看了一眼那条幅,好似是对沈妙歌解释般的道:“这是我早就备下,准备着题诗时最后用此题评出最好的诗,那个东西便算做彩头吧。” 随着她的话,又一个丫头上前,她手里捧着一个朱红的木质茶盘;揭去茶盘上的红色大锦帕,上面摆放着一把扇子。 扇子自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那扇面上却是早已经去世的书画大家的真迹!好在沈家的家教良好,无人为此而有动容,也没有人表示要为此争个上下高低。 平南郡主笑道:“彩头不过是为了玩得尽兴,不值什么的;现在我们便开始做诗吧。” 虽然没有人为了那扇子定要争个高下,不过有了彩头,写诗的人倒是兴趣高了许多;平南郡主转过头来:“袖儿姑娘,一会儿能看到你的诗吧?” 红袖起身刚想回话,那边沈妙歌已经道:“郡主,就让袖儿过来为我磨墨吧,我习惯边写边想,不习惯一句一句吟出来,还请郡主见谅;一会儿我写的诗,便算作是我们二人之作好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红袖写诗作词,倒是每日必见她舞棍弄棒,所以才出言为她解围;虽然如此说便相当于承认红袖不会写诗,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也算不得是红袖的不足;何况他正好借此,向平南郡主表明了他的心意。 平南郡主的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在沈妙歌的话中听出什么来;她笑道:“好的。只是表兄的诗如果和他人不相上下时,表兄便要算作是输了。” 沈妙歌一口应承下来没有反对:输赢并不是很重要,只要不是太差也就可以了。 梦喜起身好似凑趣般的道:“我刚刚写了两首已经力尽,我也过去看看琦儿写诗吧。”她随红袖一起走到了沈妙歌的桌前——她是怕红袖自己过来尴尬。 平南郡主没有再说话,厅上便一时静了下来:众人都在静思。不多一会儿,厅上便热闹起来,有吟的、有写的、还有修改的。 红袖悄声道:“我们要不要赢?” 沈妙歌摇头道:“就是想赢我也没有那个才情,而且这种风头不出也罢。”梦喜听了连连点头:“不要赢不要赢。”她可是不希望多出一个郡主弟媳来。 红袖听了一笑便只是磨墨没有再说话。 不多一会儿,会做诗的人都做完了;沈妙歌便把自己的诗让一旁的丫头奉到录诗人的桌上。 品评下来,沈妙歌的诗自然是落了下乘,不过他的字却让平南郡主看得眼睛一亮:很好的字啊,很有风骨! 扇子自然有了得主,原本到这里就应该散了,可是郡主身旁的一个嬷嬷忽然道:“小侯爷一表人才,又写得一手好字;看袖儿姑娘也是英气逼人,和小侯爷又如此脾气相投,应该是有好文采的吧?” 平南郡主回头喝斥了那嬷嬷两句,然后回头笑着对红袖沈妙歌说了几句赔罪的话。 人人都知道红袖尚武,所以那嬷嬷才说什么英气逼人!她说得句句听着都是好话,实际上却在暗示她有些配不上沈妙歌:郎才女貌——红袖还真算不得是美人。 沈妙歌眼底闪过一丝怒色,红袖却抢在他开口之前福了下去:“这位嬷嬷有句话说对了。论文采,袖儿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好文采,不过却舞得一手剑还能看得过眼去。”有些事情,要她自己应对才可以了结麻烦。 平南郡主闻言十分高兴的样子:“早就听说袖儿姑娘是将门虎女,今儿我可要好好的开开眼。” 有道是娶妻当娶贤啊,虎女怎么听也算不得是贤女。 红袖听了一点也不以为意:平南郡主在沈妙歌性命垂危时毁婚,才真是不贤呢;而且此事她不用说,在座的众人都明白。 平南郡主当然不是用红袖的虎女来衬她的贤良:她当然知道沈家看她根本不是贤女。她只是想让人知道,红袖也并不是贤女罢了。 “既然郡主今日高兴要看民女舞剑,那民女便舞一回给郡主助兴吧。”红袖一口答应下来。 她回头吩咐道:“把我的剑送上来。”然后便把袖子系紧了。 平南郡主笑着回应:“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多年都不曾如此高兴过;如果不是我身子不好,实在早应该请诸位兄弟姐妹过来聚聚的。” 红袖虚应着她,沈家众人也是虚应着:如果她不是贵为郡主,如果她的所为不是让人捉不到什么把柄,沈家的人早起身甩袖子走人了——红袖现在可是沈家的儿媳。 沈妙歌自红袖开口后,便没有再说话:他和红袖相处日久,自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人。 说话间韵香已经把红袖的长剑取了来,红袖一拔剑郡主身边的两名丫头便上前一步轻喝了一声:外面立时便涌进来一些侍卫。 平南郡主急忙喝退了侍卫,又训斥了两名丫头才对红袖说话,表示出她的歉意。 红袖笑着一抱拳道:“无妨,只要郡主不怪罪民女就好。”平南郡主又客气了两句,便请红袖舞剑。 红袖很干脆,弯腰抱拳之后便舞起剑来,一面舞还一面漫吟:“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她舞得剑法本来就不是观赏的剑法,那剑又是一把极为不错的利器,所以在道道剑光中弥漫出森森的杀气,让厅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冷:透到骨子里的冷。 她吟到“十步杀一人”时接连使出了几招杀手,剑光更是亮了三分,杀气自然也强了三分! 平南郡主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怕字,实实在在的怕。 诗自然是好诗,可是却没有人为诗喝彩:诗与剑法的配合,把厅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吓到了。 当红袖收势站好行礼时,厅上众人还在呆愣中,只有沈妙歌是清醒的,双眼放光的看着红袖:他相信红袖不会伤害他。 红袖言语还是一样恭谨有礼:“不知道郡主还能看入眼吗?” 第六十八章 才女要不得 红袖说完话之后,平南郡主身边伺候的人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倒是郡主先自惊惧中挣脱出来,勉强挂上笑容:“好剑法。”虽然她强自镇静并且只说了三个字,却依然有着一丝颤音。 红袖行礼如仪:“民女不敢当郡主的夸奖。”她的声音平和,无喜无骄很诚恳。 平南郡主不想太过于示弱,又强自撑着多说了一句:“诗,更好!”她身后的人这才都醒了过来,人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红袖。 红袖脸上很适时的出现了一些红晕,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回郡主,民女更不敢当此夸奖;因为那个诗,不是民女所写。”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因为那诗真的不是她所写,是不经主人同意借来的嘛。 “啊?”平南郡主听了之后一愣,然后感觉心里好过多了:那首诗不是不好,实在是太好了!但是她却被红袖的剑意吓到了,所以对于诗的感悟并不多。 就算不多,也让她有些自惭不如了;现在她心里平顺过来:此女,只不过是个武夫罢了。细细品一品诗,更加认为不会是红袖写出来的,虽然她会武,但是那样的诗句却不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女子能写出来的。 红袖不想得一个才女之名,尤其还有可能会是那种很大很大名气的才女:一来不适合她,她只适合做个平常的小妇人;二来本尊的小红袖,可真的不会做诗,如果她突然变得能文能武成为名动天下的才女,郑将军夫妇再溺爱女儿怕也会对她生出疑心来的。 平南郡主勉强又同红袖说了几句闲话,便开口送客;至此人们方松了口气。 沈妙歌走出东院时,看向红袖的目光是直直的、定定的,那目光中有着太多掩饰不住的东西;他第一次非常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喜欢的就是红袖这样的女子,而不是郡主那样的女子。 那剑法、那身姿、那诗……,总之红袖的一切都让他心动不已,不是说原来他没有心动,只是他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而今天红袖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一些,忽然间他便懂了。 梦喜几个人看沈妙歌的神色,都嘻嘻笑着坐上软兜或是车子走了,没有人等红袖。 红袖倒也大方得很,她和沈妙歌是夫妻,就算是亲密些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上了车子后,沈妙歌立时便开口道:“那诗,是不是你做出来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他其实最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心中所想,便又改问此事了。 红袖看向沈妙歌笑道:“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也不知道我吗?我能做出那样的诗来?”她既然不想做才女,那就彻头彻尾不做。 沈妙歌想想便认真的点头:“也是,你如果能写出那样的诗来,我便能写出比那更好的诗来了。”还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袖。 红袖闻言假装恼了,两个人便在车子里玩闹了一会儿:刚刚在郡主那里,他们实在是太过压抑了,现在正好放松一下。 不过沈妙歌还是极喜欢那首诗的,回到房里便让红袖写了下来,然后便连连念诵起来,不一会儿他便倒背如流了。 然后背的兴起,他也取了剑舞起来:比起红袖来,他的剑意少了三分杀气,却多了几分雄浑凝重。 红袖看得也手痒起来,也取了剑和他对舞,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剑光,赵氏和众丫头早就退了出去——虽然相信不会被伤到,不过还是避一避的好。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剑法都不错,所以屋里虽然空间不大,他们却也舞得很尽兴。 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收势站好,此时才发现门口立着沈侯爷和沈太夫人。沈侯爷看到他们收势还轻轻的拍了拍手掌道:“好!”他没有想到儿子的剑法居然如此不错,看来郑将军是一点没有藏私啊。 红袖脸上一红,急忙和沈妙歌上前把人请了进来。 沈侯爷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袖儿,刚刚琦儿背的诗就是你在郡主那里所做吗?” 红袖小小吃了一惊,不过是一首诗罢了,怎么连侯爷也惊动了;她还是照旧的回了话,沈侯爷又让她抄录一份便起身走了:沈家自然不能让红袖受委屈,不过那些话不必他来说。 古人对于诗词的喜爱超出了红袖的认知,她看向沈太夫人时心中暗想:她不会也是为了诗而来吧?沈太夫人看到红袖的目光笑道:“我也听说那诗了,不过却不是为了那个来的。” 她是为了郡主而来。 不过沈太夫人的话又让红袖小小的吃了一惊:她很高兴红袖能吓到平南郡主,并且暗示红袖和沈妙歌,日后可以不必事事处处相让郡主——只要像今日一样不被她捉到把柄就成,让红袖他们两个人尽管不用太客气。 沈太夫人说完话之后,便起身走了:她很忙的,哪里有时间闲话?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之后只是一笑:沈府如此倒让两个人都安心不少。 沈侯爷拿着诗回到了上房,想把那诗好好的收起来。 “侯爷回来了。不知道夫人的身子可大好了?”花氏一边请安一边问道。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侯爷了,而这一切自然是被那个郑红袖害的。 “夫人的身子还不太好;”沈侯爷看了花氏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房是沈夫人的院子,她不在花氏应该进不来才对。 “妾侍正巧路过这里,看到侯爷进来,便担心上房没有几个丫头,而留下来的也不知道侯爷的喜好,不知道怎么伺候;所以才跟在侯爷身后进来,看看侯爷有什么吩咐没有。”花氏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所以答起来并没有半分迟疑。 沈侯爷的眉头还是微微皱了皱:沈夫人小产的莫名其妙,他如何不疑心?不过他还是平声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来放一点东西这就走了;没有事儿你回房吧。” 花氏没有想到沈侯爷马上就走,她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沈侯爷:“侯爷,老宅那边人少,夫人身子又不好,不如让妾侍过去伺候着吧?” 沈侯爷微笑着用手抚了抚花氏的肩:“你们夫人就要回来了,好好在家等我。”说完便挥手道:“下去吧。” 花氏无法只得福了一福退下去:只是在心中又把红袖骂了一通。 沈侯爷却在屋中呆立了半晌才把诗放好,然后唤来沈府的大管家吩咐了几句起身回老宅了。他走之后不久,沈夫人院子里看门的婆子们都换了——原来的婆子们都被打发到园子里的洒扫上去了。 花氏听说后心中一惊:难道侯爷对自己生出了不满或是怀疑来?说起来,也是自己今儿太过心急了些,不应该尾随侯爷进上房的。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她知道眼下最好就是什么也不要做,不然下一次被打发的人就是她自己了;如此想着,她强按下所有的念头,只管在房里歇着哪里也没有去;就连她院子里的人也被约束着少到其他地方去。 花氏的做法,在次日便被大管家使人告知了沈侯爷。沈侯爷听说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是真的对花氏生出了疑心来——如果花氏心中无鬼,应该会为了他的所为打听一些什么,怎么也会有些惊慌;现在她的所为便有些不合常理了。 红袖听到韵香说,花氏随在侯爷身后进了沈夫人的院子便笑了:“她,看来是真有些急了;”一面说话一面把针别在了衣襟上,眯着眼睛看自己绣的枕套:“应该让她再急一些,然后她都做过什么便会被侯爷查出来了。” “姑娘,您为什么不告诉小侯爷,让小侯爷给侯爷说呢?那样侯爷直接查起来不是更快?”韵香有些不明白红袖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 “你啊,不懂。男人,看自己身边的女子,总是蒙着眼睛的;如果不是他自己除下那眼睛上的布条儿,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也只会半信半疑——而我们那么做,反倒是打草惊蛇。”红袖慢条斯理的说完后,指着枕套道:“韵香,你说这里用什么样的红色会比较好?” 韵香看了一眼:“姑娘,婢子认为用金色比较好。”她们姑娘很聪明,可是在配色上却没有半分聪明劲儿:“姑娘,你怎么懂这么多?婢子还真没有想这么多,男人家真不相信他的女人会算计他?” 红袖听得心里一突,连忙把柳氏拉出来做挡箭牌:“你想想,我们府上不是有柳……,我父亲人精明吧?可是他却一直认为柳……是好人呢。” 韵香听得直点头:“对啊,对啊;原来婢子没有想过,那些年真是难为姑娘你了。”她比红袖大几岁,此时看红袖带着十二分的怜悯:这么小的孩子懂这么多,真不知道吃了柳姨娘多少亏呢。 如果柳姨娘知道韵香的想法,一定会同她拼命的:是她这些年吃了这个小丫头很多亏好不好?到现在她头上还有一个小丫头留下的疤呢。 红袖搪塞过去之后,便不想再谈此事岔开了话题。 而赵氏正好自外面进来,脸色却不太好看;红袖便唤她过来问她有什么事儿。 赵氏轻轻一叹:“我刚刚被唤去老祖宗那里了。” 第六十九章 圆房之前的准备 沈老祖叫赵氏过去?红袖的眉头微微一动:怕没有什么好事。 “老祖宗有什么事儿?”红袖一面说一面取了针来开始绣花儿:好事歹事都是事儿,反正躲是躲不过的,生气着急等却是要不得的,只要她带出了颜色便会让她在沈府难以立足。 赵氏过来坐在了脚踏上,她的脸色始终没有展开:“老祖宗这次是唤奴婢过去有大事儿;眼瞅着再有月余就要年节了,而过了年节没有多久姑娘和五爷就要圆方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上一红,说实在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小男孩洞房;赵氏继续说道:“老祖宗唤我过去,就是为了准备圆房的一些事情。” “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红袖摇了摇头:这还有好几个月呢,沈家的人太过着急了。 赵氏看出了红袖的心思便道:“现在准备正好,不然就要有些晚了;比如今天老祖宗所说的圆房之前的,那个、那个‘暖床丫头’的事,便要现在开始物色……” “奶娘,你说什么丫头?”红袖打断了赵氏的话,她的心头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觉:“丫头可是不缺的,还要什么丫头?” 赵氏看了一眼韵香等人,此事还真不好明说;她想了想早晚姑娘也是要知道的,便伏耳对红袖说了一番话;红袖听完之后脸上并无红色只有白色:分明就是被气的。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按照俗成,沈妙歌在圆房之前,要收一两个通房丫头:并不是一般的通房丫头,而是身负重任教他如何“人事”的女子! 如果在她嫁过来之前沈家如此作为,她无所谓:反正她是眼不见为净,再说她那个时候也没有穿越呢,想管也管不着了;但是现在沈家的人要在她眼皮底下安排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能忍得?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是规矩,您还是想开些吧,莫要让人诟病姑娘善妒。”赵氏却劝了红袖两句。 看她认为此事是理所应当的,那她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红袖便问了出来。 赵氏摆手赶出去所有的丫头才道:“老祖宗的意思,最好是让韵香和茶香去教五爷那个什么;老祖宗说那两个丫头早晚是要收到房里的,所以早些也就无所谓了;而且是知根知底的人,姑娘也能……” 用她的人?红袖的眼角抽了抽:“不行!”而且她心中不舒服的还有一点:原来韵香和茶香是郑姜氏选来给沈妙歌做小的人。 赵氏点头:“她们原本就是准备给五爷的通房,可是那个圆房之前的事情应该是由沈家准备人,怎么能用我们家的人?况且,老祖宗的意思是规矩不会坏——他们的人一样准备,只是等姑娘和五爷圆房之后,再让五爷……” 红袖听得心里更不舒服:把她的人给了沈妙歌做小还不成,沈家原本应该准备的那两个丫头还是要准备的,沈老祖打得好算盘! 沈妙歌现在的身子很好,所以沈家已经在着急为他收房里人。 “姑娘,其实你不用担心;”赵氏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头一年里,就算有丫头什么的、那个有了喜,沈家也不会留下来的;这也是规矩。” 红袖直翻白眼:这都是什么规矩!不过,她知道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只能想办法: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 赵氏又啰嗦了几句:无非就是抱怨沈家不依规矩要用韵香等人;红袖打发她出去之后,哪里还有心思绣花,可是想来想去此事却好像无法可解。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烦躁:一个平南郡主还没有打发掉,沈老祖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贴身丫头的身上不算,还要再来两个通房丫头,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其实,红袖却误会沈老祖了。 因为按着规矩,陪嫁的丫头本就是给男方的通房;而沈老祖认为自己府上安排两个人给沈妙歌,不如用红袖的人,让她心里也能舒服些——她纯粹只是为了红袖着想,以一个古人的想法为红袖着想。 红袖烦了两日也没有想到法子,好在平南郡主自那日之后,就没有再请红袖过去东院,也没有找她麻烦,不然她现在还要应付郡主只怕会更烦。 郡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沈家的姑娘们都被她请去了四五次,只是红袖不去,她自然也不能单独请沈妙歌过去;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脸皮也是要顾的。 沈府并没有同红袖说这些,她也不想同沈妙歌直说,所以此事便横在了她的心中:一日想不到法子,她一日便不痛快。 红袖就是不能接受:在她和沈妙歌成为正是夫妻之前,要允许他的床上先爬上去两个丫头;她不能理解古人们是怎么想的,这让新妇情何以堪啊? 而且女子成亲之前如果不贞便是大罪,而男子却一定要成亲之前不能守着清白,这种道理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为此一直都是闷闷不乐,沈妙歌想尽了法子逗她开心,也只是换她一时之笑。 红袖的烦躁是有根源的:因为她原本就打算要做的事情就很多,她和沈妙歌想先把沈侯爷院子里的人理清楚,长房的人不能抱成一团,怎么能怪被人下手害了子孙呢——当然不是指沈夫人的身边人,而是指沈侯爷的身边人,他的侍妾。 然后她和沈妙歌才好全力应对沈家各房:一房一房慢慢来,她不相信就找不出来那个要害沈妙歌性命的人。 而沈妙歌和红袖常常商议的也就是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只是,如何才能家和?那害人的人不找出来,如果能一家和和气气的才怪! 他们小夫妻除了一心要查那害人的人之外,平时里和兄弟姐妹们也常常聚一聚:都是沈家的人,手足就应该有个手足的亲热劲儿——兄弟阋墙是一个家族败落的根源。 如此多的事情,红袖和沈妙歌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的时候,居然又多了这么一件暖床的事儿。 红袖终于决定对厨房下手了,无他,只是她需要发泄一下;而厨房的那些人,也太不把她和沈妙歌当成一盘菜了。 红袖和沈妙歌这天没有去厨房,而是把厨房的管事媳妇叫到了内宅的书房内,把他们早就议好的新规矩告诉了她。 红袖仿佛没有看到管事媳妇已经变了的脸色,只管接着说了下去:“日后便按这些规矩行事,以前的规矩不要再提了,听清楚没有?记不住也没有关系,我已经让人把规矩都写了下来,你不识得字可以找人教你把它背下来。” 管事媳妇心里正在怒骂:如果按照这些规矩行事,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可捞?虽然她也知道新规矩可以让沈府节省不少银两,也可以让沈家上下几百下人们得不少的实惠——但这些同她有什么干系? 再听到要背规矩,心下更是恼怒;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她不敢直接把不满说出来,也不敢直接说新规矩不可为,只能委婉的、“好心的”提醒红袖:“袖儿姑娘,原来的规矩大多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还有一些是老祖宗定下的……”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老祖宗的规矩如果改了,那可以算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 红袖却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些我都知道,新的规矩我也早已经回过了老祖宗和太夫人;你,只管好好的按新规矩做事,把厨房里的事情管好。” 管事媳妇听到这里知道不可能让红袖收回她的新规矩,只得行礼答应了下来:明的不行,她还可以来暗的!虽然她是婢仆 侯门娇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1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19部分阅读 拿眼前的小主子们没有办法,但是有人能拿他们有法子。 看着管事媳妇走了,沈妙歌道:“我看她有着十二分的不服。” 红袖点头:“那是当然,因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她能心服口服?” “算了,她就是不服也翻不起大浪来;只是,你为什么说出来的规矩,同我们商议好的不太一样?这个,有些太严苛了;有道是清水……”沈妙歌也有着不解。 “清水池塘不养鱼的道理我明白,眼下的规矩当然是这样的,以后嘛,自然用得是我们商议好的那些。”红袖说完站了起来准备回房。 如此做就是为了让厨房的人能真正的接受新规矩:先严苛过分,然后放松一些她们便会认为已经很好了;就如同现在这样太宽松了,你只紧一点点,她们也会有极大地不满。 她今日不会去厨房,便是要给厨房里的人商议的时间:她们自然是不会甘心的,一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不怕事情大,大了好啊,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作呢。说起来,就算是现在严苛一些的规矩,也不是没有好处给厨娘的,只是她们看不上眼罢了。 第七十章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厨房的规矩一变,府里一连乱了两三天,不是汤上得早了,就是菜式上得晚了;反正饭时就没有让沈府的主子们用上一顿安生饭。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她们是送上什么来就用什么,没有汤就吃茶,没有主食就吃点心,没有责骂厨房一句,让厨房里的人很失望。 但是沈家其他各房却不干了,在骂了厨房里的人两日之后,在第三天她们终于找沈太夫人提及了此事;因为厨房里的人回她们说:现在按袖儿姑娘的新规矩做事了,所以她们还没有适应好,才会出差错,任凭主子们责罚。 沈家各房却没有责罚她们,因为沈家夫人们可是等着厨房出事儿等了好久;厨房里的人,在她们眼中可算是有功之人啊。 沈太夫人却没有理会此事,一句话把沈夫人们支使到了红袖这里。 婶娘们受了委屈,红袖岂能怠慢?她很有些年轻气盛的样子,一听完沈家夫人们的话就气得小脸涨红,喝道:“来人,给我寻人牙子来!厨房里的厨娘们不好好做事,给我全换了!” 沈家夫人们听得一愣,然后只能心中暗叹:就是年轻啊,不论什么事儿都这么直来直去,也不把人和事都摸清楚就敢蛮干;不过却没有人开口提醒红袖一句——沈二夫人根本没有来。 人牙子自然不是说沈府需要多少厨娘就有多少厨娘的,红袖挑来选去也只留下了两个。 不过这两个厨娘一进厨房,厨房里的众厨娘大多都心头一惊:小主子的性子可是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而且现如今小主子们做什么,沈家的各主子都不说话,万一小主子把她们真打发出府,到时她们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就是那自觉腰杆硬的人心里也有些忐忑,众人都收敛了,知道这个法子不能让红袖收回新规矩,再做下去只怕自觉连饭碗也没有了;沈府的饭菜便一下子正常了,就好像厨房里先前日子只是少了两个人手一样。 沈三夫人这天却好像无意间想起来厨房的事情,笑眯眯的问红袖:“袖儿,你不是说要打发走几个厨房里不好好当差的人吗,怎么没有打发走人反而厨房里还多了两个厨娘?如此,厨下却是多了开销吧,同袖儿你的初衷可是不一样了。” 她并不是在今天才想起说此事,早两日她就想说,只是却一直没有见到红袖;不过今日说更好,因为不止沈家的众夫人在,尤其是沈太夫人也在。 红袖闻言一拍手:“幸亏三婶娘提醒,袖儿这两天给老祖宗绣抹额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她今日给沈太夫人请安后特意不走,就是为了等沈三夫人这句话;红袖知道,沈三夫人已经等她有几天了,今天她一定忍不住的。 沈三夫人闻言张口便赞了一声红袖有孝心,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扫向了沈太夫人:红袖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当家的主母吧? 沈太夫人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管和沈二夫人说笑。 而红袖此时已经站起来道:“太夫人,三婶娘提醒了袖儿,袖儿去处置一下厨房里的事情。”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沈三夫人:“你就在这里处置吧,让我也看看我们家袖儿是如何理事的。”这话有着三分调笑,却也带着几分宠溺;听得几位沈家夫人心下都不是滋味儿。 红袖答应着坐下来,吩咐人去唤厨房的管事媳妇来。 管事媳妇来了之后,看到厅上沈家的女主子们几乎都到齐了心中有些许的惊慌,知道今天唤她一定和前两天的饭菜误时有关。 等她给厅上的众主子见礼之后,红袖便直接开口,把前两日厨房没有让沈家主子们按时用上饭菜的错说了出来,然后便喝道:“来啊,把她打五板子,然后直接打发出去吧。” 厅上沈家众夫人一听大半乐在心中:这位管事媳妇可是沈太夫人的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沈太夫人绝不会任由她把那管事媳妇弄出府去——看她一会儿怎么收场。 沈二夫人急忙想开口提醒一下红袖,却被沈太夫人以目光制止了;不过,她并没有恼意,也没有开口阻止红袖打人、赶人,好似任凭红袖作为的样子。 沈家众夫人有些不明白沈太夫人的意思了:为了让红袖立威?可是现在她年纪还小,并且都没有圆房,现在立威是不是太早了? 管事媳妇这才有些慌了,她不明白自己主子是什么意思,急忙跪下求饶,并把早已经想好的替罪羊说了出来:“奴婢是有错,不过安排饭菜却是有专人的;奴婢一个人管着大厨房,有看管不到的地方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在意。” 她只承认她看管不到,却没有承认前几日的饭菜误时同她的关系。 只是,她却不知道,那安排饭菜的媳妇却是沈三夫人的人;她不知道,但是红袖知道。 红袖挥手让人把管事媳妇拖回来,又去传那个安排饭菜的媳妇;看起来,她做事好像没有什么章程,只是直来直去,完全一副听风就是雨的样子。 沈三夫人听到那管事媳妇说出了安排饭菜的人来,便自心中生出了恼意:如果红袖是个聪明的,她当然不用很担心,此事当然是管事媳妇的错;但是现在她很担心,十分的担心。 她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事干嘛招惹红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一会那媳妇也被人带上来,红袖随随便便问了两句话,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人不服,就命人把她们各打了五板子,然后又把安排饭菜的那人打发到洒扫上去,那大厨房的管事媳妇却只罚了她几个月的月例,还是让她回去做事。 现在,还不到换管事的时候:因为厨房的人,并没有对她心服口服;她这个时候换了管事,只会让厨房里乱成一团。 沈三夫人听到这里心中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服,可是却不敢在沈太夫人面前说什么,只得把只一口气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个管事媳妇在自己主子被人扫了这么大的脸面,而且还被罚没了那么多的银子,自然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她在受了罚之后,胆子反而更大了:到最后,那小主子也不是没有真把她如何嘛。 终于让管事媳妇找到了时机。 这天,江氏和沈大姑娘中午另外要了两个菜品,她没有让人给做,直接回绝了:因为来送话的丫头没有带银钱,虽然她说一会儿取菜时便给她送来。 但是管事媳妇笑道:“我的好姑娘,现在可是新规矩,我刚刚为此挨了打丢了体面的;况且如果各个房里都像姑娘你这么说话,到时只要有一个不回送银子取菜的,那我们不就要自己生生赔进去?还请姑娘见谅,多多体谅我们把。” 那丫头虽然听得心中有气,不过她的主子每日都在府中理事,自然是明白红袖的难处,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回身急急回房去寻银钱。 江氏和沈大姑娘这个时候正在府中议事,身边哪里会带有银钱,而她们又饿的很,所以才会先让丫头去厨房传的话让人先把菜做上,而后再把银钱送过去。 那丫头是个晓事的,并没有给自己主子说什么,自管取了银钱给厨房管事。 不想那管事媳妇收了银钱后,又拖了好一阵子才让人开始准备菜品,而沈大姑娘的丫头已经又来催了三次——那丫头最后一次看到菜还没有给做,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氏是个性子柔和的,而沈大姑娘平时里也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就算她们现在理事,也没有听到她们有什么厉害的说法,所以那管事媳妇才敢如此做。 红袖一直都在注意厨房,所以这事她很快便知道了,和沈妙歌很及时的出现在了厨房中。 那丫头正在厨房外面掉眼泪,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过来,便想避到一旁;红袖唤了她过来,她才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红袖看向一旁的厨房管事冷冷一笑:“原来我们沈家就是这样伺候主子们的!嫂子真是好尊贵、好大的架子!” 管事媳妇自然是不惧的,她振振有词的说是按照新规矩行事,并没有做错什么。 红袖却冷笑:“就算是按着新规矩来做事,你就对了?那我来问你,大姑娘打发人给你送来银钱是什么时辰,你又是什么时辰吩咐让人动手做菜的,现在可把那菜式送了过去?” 管事媳妇自恃是沈太夫人的人,所以一丝不惧兀自强辩:她认为红袖不懂厨房里的事情,因为她早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红袖是不会厨艺的。 红袖不理会她,一指其中的几个厨娘,让她们说大姑娘和江氏所点的菜式要多少时间能做好;几个厨娘中只有一个傻乎乎的,按照管事媳妇所教说的,其余几人都是实话实说。 只看红袖和沈妙歌带来的人,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能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不是?而且,她们也不是没有劝过管事,可是管事就是不听,非要同主子们过不去:她就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第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 管事媳妇听到厨娘居然不听自己的吩咐行事大为恼怒,心下发着狠:等小主子走了,看她怎么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此时,韵香在红袖的暗示下带着人进了厨房,在那两个新来厨娘的带领下,把管事媳妇私藏起来的鱼、肉等物都找了出来;回来后还向红袖说起了厨房里的开销用度——管事每天多报的钱米自然也瞒不住了。 管事媳妇自然是不承认的:那些鱼肉等物她没有办法否认,便认了下来;因为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每日多报的钱米她是绝不肯认下的。 红袖并不理会管事媳妇的辩解,她扫向了一旁的厨娘们:“你们,可有话说?” 静了半晌后,便有人出来指认管事媳妇贪墨的事情;有了一个人便有两个人,一会儿便有七八个厨娘站了出来。 管事媳妇已经不能否认,她索性跪下道:“姑娘,奴婢并不是第一任的管事儿,而奴婢自接过厨房的差事以后,便按着原来的规矩行事,不敢错半分;而原来厨房的用度便是现如今这个数儿,奴婢便只能依例而行,不然便等于说上一任的管事有贪墨之举。” 她现在所说倒是事情,不过她把贪墨的钱米都据为己有,怎么说也是错。 红袖不怒不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上一任的管事是沈府老太君的人。” 红袖一听便明白她所指是老侯爷的母亲,不是指沈老祖;如此她倒是明白也理解了管事媳妇:老侯爷的父亲去得早,沈老太君可是一个人带大了的老侯爷;只是她却在老侯爷成家生子之后去世了,所以她留下来的人在沈府中很有体面的。 “既然是如此,那我来问你,你多报的那些钱米都在何处?”红袖并没有过多纠缠沈老太君的人——那同她没有关系。 管事媳妇的额头上见了汗:她不能答,也不敢答。 “说啊,那些钱米现在何处?”红袖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 如果管事媳妇把多出来的钱米另外存起:哪怕她是存起了一部分,沈府任何一个人也不能说她贪墨。 管事媳妇最终叩头认错,她贪墨了那些钱米之后,还想再落个好名声或是落个清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红袖冷冷的一哼没有再说什么;管事娘子却软了半个身子。她没有想到那后来的两个厨娘真是红袖的人。 她原本也是防备过的,只是这两个厨娘一直没有和红袖的人有什么来往,除了做事便回房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而且对她更是奉承有加;完完全全就是新来的人的样子。 红袖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管事娘子不开口便道:“你还要我一句一句问你不成?” 管事娘子心里已经明白她的大势已去,如果知机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便把她所为的错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今日故意刁难江氏和沈大姑娘。 她说完之后便伏在地上低泣起来。 红袖听完之后,只是扫了一圈那些厨娘,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沈妙歌又看了一眼那些鱼肉,轻轻一叹道:“来人,把她带到太夫人那里去。”正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此人由沈太夫人来处置才好;他和红袖不便直接处置她。 厨房里便一下子没有了管事。 大厨房的众人这时才感觉到了面前两个小主子的可怕之处:她们细细的把近几个月的事情想了一遍后,每个都是一背的冷汗。 红袖却没有就此罢手:已经动了厨房,自然也用不着再同哪个客气;而且,她几个月来早已经把厨房里的各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等的就是今日;当下,她把一些行为不检点的、或是和各房各院有些关系的人都指了出来;应该罚的都罚了之后,一并把人都赶出了沈家。 她并没有把各房各院的人送回去: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而且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所以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才好——所以,她把各房各院在厨房的人,借着这个机会装糊涂一并发卖了。 厨娘们现在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半点轻视之心? 不应该留下来的人都不在厨房了,红袖这才轻轻笑着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了:“说说吧,你们对新规矩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没有人敢开口,她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只要能保住她们的饭碗她们已经谢天谢地了:她们在发觉自己很有可能会丢掉差事时,已经不在意什么严苛的规矩了,只求能留下来就好。 沈妙歌现在终于明白红袖当初为什么会把规矩定得那些不近人情;他看众厨娘不敢说话,便开口把一些严苛的规矩指了出来;他这一次要扮红脸。 厨娘们听完沈妙歌的话后都赔着笑脸,开口说那些规矩没有什么、根本不严苛,大家就应该好好的依规矩做事才对。 红袖没有笑也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些人口不对心。 沈妙歌没有理会厨娘们的话,又把他和红袖原本商量好的规矩说了一遍:“这是我和你们袖儿姑娘前些日子又商议过的规矩,日后大家就按这个规矩行事,如何?” 厨娘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新规矩当然好,只是为什么无缘无故把规矩放松了一些呢?她们惊疑不定,不敢轻易开口。 红袖看她们如此便微笑道:“或者,你们更喜欢现在的规矩?” 厨娘们当然不喜欢,只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而且她们还真想能按着沈妙歌所说的规矩行事。终于,厨娘里有胆大的试着开口道:“姑娘,厨房里真要按五爷说得规矩行事?” 红袖看向她:“你当爷说的话是玩笑吗?”众厨娘都听得清楚明白一下子高兴起来: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她们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刚刚什么都想过了:甚至已经有人认为所有的厨娘都会被赶走,却没有人想到红袖会把规矩又改了——管事和某些人想了那么多的法子,都没有让红袖姑娘改变主意。 不过这样的好事儿,厨娘们不嫌多:管他是为什么呢,只要是好事就成。 接下来,沈妙歌和红袖又问了厨娘们对新规矩的看法:原来他们就想问的,只是那个时候就算是问了也等于白问。 厨娘们现在已经有些了解两个小主子了,便把规矩中她们认为有些不妥的地方指了出来;她们说的并不全是出自私心,她们所指出的:有些地方是过严了,而有些地方却是过于松了。 红袖和沈妙歌到这个时候才真放下了心来:这些厨娘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询问过厨娘后,新规矩又修改了一些便定了下来;而厨娘们却没有人心中有半丝怨气,人人都有着一丝兴奋:劫后余生的兴奋。 现在,只剩下厨房管事了:厨房里总要有个头儿才成啊。 红袖和沈妙歌虽然早就想对厨房下手,却一直没有找到适合做厨房管事的人:他们对于沈家的媳妇子们都认识,却并不了解;不过他们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红袖命人把管家娘子请来,然后便把厨房管事的事情交给她,由她去烦恼了。 做一个好领导,就是要给手下充足却不过分的授权,而不是事事亲为:这个道理,红袖明白并且很喜欢这样做。 沈太夫人把厨房管事打了十几板子,然后便把她赶出了沈府;她并没有因为此事唤沈妙歌和红袖去回话。她对于两个孩子的行事十分的满意,和沈老祖一起叹息:沈家有后啊。 沈夫人的病终于大好了,但是却没有立时回侯爷府:因为,她被诊出有喜了!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听到后都大为高兴:原本她们很可惜沈夫人的小产,只是当时因为沈夫人病倒,所以不好表现出来;小产过的妇人自然是需要好好的养胎,回到府里人多事杂远不如老宅好——所以沈夫人遵沈老祖之命,留在老宅养胎。 最高兴的当然是沈夫人,然后便是沈侯爷了;他现在和沈夫人的感情非常好,是真的有了夫妻之情:他和沈夫人成亲后,并没有如此朝夕相对过;离开了侯爷府,他才发现了沈夫人身上很多的长处。 他回府给沈老祖等人报喜时,便存着心思想让沈夫人在老宅里养胎:沈夫人上次的小产让他不能释怀。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之后也是十分高兴,当即便过去探望过了沈夫人,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顿饭;看到父母恩爱的样子,沈妙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动。 有人高兴自然便有人会不高兴。沈侯爷的妾侍们得知沈夫人有喜之后,什么样的想法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高兴;不过她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去老宅伺候侯爷! 她们想到了,旁人自然也想到了。红袖便提醒沈妙歌,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侯爷的妾侍过去老宅;虽然红袖认为:她们如果聪明的话便不敢动手害沈夫人,但还是要防个万一的。 沈妙歌现在不需要红袖多说,便知道妾侍们在此事上是不可以相信的。他和红袖商定好:他去设法阻止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安排妾侍或是通房之类的过去老宅;而红袖便设法让沈侯爷的妾侍们打消去老宅的念头。 这两件事情,都不好为。 第七十二章 自相残杀 沈妙歌和红袖虽然说好要分头行事,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般坐到一起开始商议法子。 红袖和沈妙歌先商议如何说服沈老祖等人,方法倒是想了很多,但是却没有一种法子让他们满意,都不能长久的让沈老祖等人打消安排人去老宅伺候,沈老祖等人自是疼爱沈侯爷,当然不会让他睡空房。 最终,他们两个人都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决定由沈妙歌去寻沈侯爷,让他们父子一直想法子,才能永绝后患。 而且只有沈侯爷认为妾侍们不能够相信,才能自根源上保证沈夫人好好的安胎。我侯爷的法子倒是有,并且还一定会有效,就利用沈夫人上一次小产的事情。 至于沈侯爷的妾侍们,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为难很久,很快便商议出了一计,对于这些人,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然后,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事。 沈侯爷听到沈妙歌来关心自己的“起居之事”不觉好笑的摇头,“你可,少替父亲操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成。”因为沈妙歌的身子自幼不好,所以沈侯爷算不上是严父,不然凭沈妙歌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挨一顿斥的。 沈妙歌躬身答话,表示自己是不敢过问沈侯爷的“起居”,他巧妙的用话点出沈夫人小产的之处,至于沈侯爷不在府中,他小妾们的所作所为沈妙歌没有提及,他身为人子,哪里能对父亲的泪痕如此关注呢? 沈侯爷沉吟了一会儿,微笑着骂沈妙歌,“心思都动到了我面前,真是讨打!”不过却没有真要责罚沈妙歌的意思。“你们想做什么?”他知道此事一定有儿媳的份。 沈妙歌闻言笑了起来,并没有做掩饰把想法直接说了出来,父子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侯爷听完之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沈夫人现在的喜,当然不能拿他的安危来冒险——也不过是不让通房和妾侍过来罢了。并不是很难做的事情。 沈侯爷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沈妙歌,叹道“你真的长大了。”儿子能为他分忧当然是让他高兴的事。不过他后院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女人们多了之后,有这样的麻烦。 父子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由沈侯爷去给沈老祖、沈太夫人直接说,而由沈妙歌在一旁敲边鼓。孙子的话有时候可比儿子的话好用很多。 他们父子认为,只要稍稍点了点沈夫人小产的事情,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应该不会坚持安排人去伺候,而且,沈侯爷也会不时的过来侯爷府,实在不用侍妾们过去老宅。 红袖今天却连院门都没有出,只是打发点娇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那里送了几次东西。然后,府中就有不少人再说一件事情,沈老祖有意挑一个小妾去老宅伺候沈侯爷。 此事传到其它各房各院,并没有让人太过注意,顶多有人在注意沈侯爷的小妾有哪个被选中,看看是不是用上一用,而沈侯爷的小妾们却不一样了,人人都生出要去老宅的心思——去了,那简单可以说是专宠啊! 这样的好事,能没有人抢吗?自然是人人动心,并且,连花氏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有另外一种心思,万一自己去不成,也不能让冤家对头去老宅! 接下来的几日时在,沈府里身体不舒服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病倒的大多是沈侯爷的小妾或是她们的丫头,每日时砂是这人肚子不舒服,就是那人得了风寒,还有人的身上莫名其妙起了很多的小红疙瘩等等。 最终也只有花氏和另外一个刘氏好端端的没有一点毛病。 红袖这几日在房中不是绣花就是看书,对于沈府里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闻不问,沈侯爷的小妾们病得太多也太古怪了一些,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却没有过问,连打发人去瞧瞧都不曾。 沈妙歌正在看红袖绣好的枕套,“这个十分好看,送我用好不好?” “不好。”红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沈妙歌现在多了一样毛病,只要是她绣出来的能让他看上眼的东西,他都要讨一份去,害得她每样都要做双份的——这可是苦功啊! 沈妙歌说了一车子的好话,看红袖还是不答应便道“你欠我人情呢,不应该还吗?” “欠你人情?我怎么不知道?”红袖的了他一眼,“你就是说下大天儿来,这枕套也不能给你!”她绣的枕套是一对儿有用处的,自然不能给他。 沈妙歌斜睨她“你把那边跨院里弄得鸡飞狗跳,可是老祖宗却问也不问,还不是因为我在老祖宗面前说过的话了?” 红袖放下针,瞪沈妙歌道:“你倒是好意思说!原来商议时便说好如此行事,现在却又拿来做人情,你羞也不羞。” “不羞!”沈妙歌耍赖,他要这个枕套要定了,一来因为这个枕套是一对儿的,二来这上面的图案是连理枝的花样。 红袖嗔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做活儿不理会他,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他老成的如同一个大人,可是他耍无赖的时候,比她的小弟还有过之。 “爷,您就不要再缠姑娘了!姑娘不能给你的。”映舒实在是皇不过去了,添了茶水后劝了一句,至于原因她却没有说,只是看着红袖偷偷的抿嘴一笑。 “为什么不能给我?”沈妙歌看了看屋里的丫头们,然后盯着韵香道:“难道是你们姑娘绣来给你们添的妆奁?” 韵香被说了一个大红脸,恼得瞪了沈妙歌一眼,“这也是爷您说的话?” 沈妙歌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问映舒可是映舒只是笑却不答。红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她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 点娇用帕子捂着嘴笑道“爷,你不用再问映舒了,那枕套您不用要也有您的一个,只是现在姑娘不能给你罢了。” 红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指着点娇喝到“点娇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们给我把这丫头的嘴撕了,我看她还会不会胡说八道!” 沈妙歌却没有听明白,“袖儿,点娇说了什么,你要撕她的嘴?点娇,你们姑娘为什么现在不能给我,是不是故意逗我着急,然后才给我?” 红袖闻言更恼,使力瞪他,“不许再问了!” 她没有想到心思会被点娇猜出来,不过点娇早已没有了其它想法,并且在红袖有意无意的言传 身教,她们几个大丫头哪里还有给人做小的念头, 点娇正在和几个人玩闹,听到红袖的话后忽然又笑着说了一句:“我的爷,您还不明白?那是姑娘绣给您和她一起用的东西。不过要等你行了冠礼,姑娘及笄之后才能用。” 这话就妙在“一起用的东西”上,屋里的人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下子沈妙歌明白了,他脸上也有了微微的红色,不过心里却像是刚吃了两斤蜜糖一样甜。红袖更羞,可是现在却不好直接发作点娇,见沈妙歌看过来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显得心虚。 大家都闹累之后重新坐下,映舒吃了一杯茶:“姑娘,现在虽然已经躺倒了几个,这几个是不能兴心去老宅了,可是还有两个好端端的呢。” 红袖挑了挑眉“如果只有一个好端端的,我们才要着急些,现在自然是不用急的。” 映舒一想便明白,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以后呢?有道 是十月怀胎啊,现在她们也只是小病小灾的,万一身子好了之后又动心思,我们今日不是白费了心思?” “那有什么?”点娇把话接了过去,quot;只要她们有了那个心思,我便再去老祖宗那里请请安,然后嘛……quot; 茶香插了一嘴“相同的办法用第二次能有用吗?” 红袖微笑,“我听说你们计了几个大筛子来,想做什么?”她问了一名根本不相干的话,不过她是主了,所以茶香还是答道“等着再下雪时用那个捉鸟儿。” 红袖依然微笑,“你们不是捉过很多次了,不家这个法子,那些鸟儿还会再上当吗?” 茶香想也不想就答道“鸟儿只要有食吃哪里还会想到其……”她说到这里停下了,然后便恍然大悟道“去老宅就是鸟儿们的食!” 红袖轻轻点头道“再者,这食嘛,自然要越来越诱人才行。”只要那些小妾存了去老宅的心思那么她们便不会庭她们自己,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冤家对头。 说起来,这些人不冬候鸟上当也很容易,在府里等沈侯爷回来呗——现在沈侯爷虽然常常在老宅住,却也不是一次也不留在侯爷府的,能对皮带不动心的人当然不会上当。 而那些拼了命也要去老宅的妾侍们,就算没有安了要害人的心也是存了要把沈侯爷自沈夫人身边抢回来的念头。 用心不良的人,自然不用对她们太过客气,红袖如此做,还有一个原因,她不喜欢在发现了危险之后,任它显现出来才动手除去。 第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的教训 花氏对红袖一开始便有敌意,红袖并不奇怪这一点:她的丈夫是嫡子,长房唯一的嫡子;如果她没有把沈妙歌救活,那么庶子里也许会有人被沈夫人收到名下——她的儿子自然也是有机会的。 红袖没有等下去,是因为花氏不只是仅仅对她有敌意,也不只是对沈妙歌有敌意;她原来是不是做过什么红袖不知道,但是她后来一些举止已经让红袖生气了。 所以,红袖现在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花氏。 不出红袖她们所料,两日之后刘氏便不小心落水了,正巧掉在园中小胡被人凿的透气孔中;她在寒冬腊月掉到水里,就上来之后一条命去了半条:不要说去老宅了,大夫说她二三个月里是下不了床的。 而花氏却在同一天,不小心自高处滑了下来,性命虽然无碍却跌断了腿——她如果想养好,需要的时日一样很长! 沈老祖听说这些事情以后,只是淡淡的道:“如此都是便宜了她们!身为婢妾居然心存不良已经是该死了。”她又微笑:“袖儿这孩子倒是合我脾胃。” 焚琴笑答:“就是就是,袖儿姑娘真得很厉害。” 沈老祖却又沉吟起来:“可是你们侯爷没有人伺候也是不行的啊!那几个不成器的是不能指望了,等哪天找个由头都打发了倒是正经。” 焚琴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头能说的。 “看来还要再寻几个老实本分的人才行了,不能让你们侯爷无人伺候啊。”神老乡闭上了眼睛:“焚琴,你看我们院子里谁可以?” 焚琴脸上一苦:这种事情要她如何说?主子的话不能不回,她只能答道:“婢子愚昧,不知道哪个合适呢。”她看了一眼沈老祖:“原本送给侯爷的人看上去都很老实本分的。” 太深的话她是不敢说的。 沈老祖没有再说话,鼻息平稳似乎睡着了。 红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沈妙歌的心情更加不好。 “居然,被人看出来了。”沈妙歌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并且还是借母亲有喜的时候行事,那人着实可恶!”他狠狠的击了一掌在桌上,胸中的恼怒却并没有一并散发出来。 红袖的声音也十分的低沉:“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太小看那些人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计策不成还是小事儿,现如今却打草惊蛇,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小夫妻一直在设法想找出他们来。 他们的不高兴缘自刚刚赵氏回来说的话:三房的杨氏姨娘也病倒了,并且听说是恶寒症,那可是会过人的病!所以三房的夫人急急打发人把杨氏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养病了,一刻也没有耽搁,现在杨氏都在路上了。 杨氏病倒却在花氏跌断腿之前:只是她病倒之后开始不认为是大事,只是自己取了些药丸来吃,到下午时病越发重了才情大夫又用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她是三房的人,所以红袖他们听到此事是在花氏跌断腿之后了。 红袖和沈妙歌因为杨氏的离府而大受打击是因为:他们这次行事不知是为了助沈夫人安胎,他们还为了要对付花氏,想引出她和杨氏背后的人来——主要是想确定,她们两个人行事是不是同三房的两位主子有关。 长房无子,其他各房都可以得到好处的。所以红袖发现了花氏的举止不对之后,查到了她和杨氏不错之后,便一直在怀疑三房。 原本,红袖和沈妙歌认为花氏躺倒之后,那么杨氏便或去探她才对;到时便可以据花氏和杨氏的举止,看出是沈家哪个人在指使、或是伙同她们害人。 但是现如今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花氏躺到了,杨氏却被打发出了沈府;那暗中之人看来是放弃了花氏,至少眼下是放弃了她。 红袖不能据此就断定三房的主子有问题:害沈妙歌的人是谁事关重大,不能冤了谁而放过了真正的坏人。 “我看,就是三房的人!不然,干嘛在这个时候三夫人要把杨氏送出去?她的用心不用想就可以知道。”赵氏在一旁说道,她越想越感觉自己所想是对的。 “奶娘,不一定就是三房的人。最主要的是杨氏病的态势时候了,所以她才能被送出府去——而能让杨氏生病的人却不一定就是三房,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那病和恶寒症差不多,换成是任何一个主子也不敢留杨氏在府上的。”红袖轻轻的开了口:“而且,说不定就是有心人想让我们怀疑三房才如此做的。” 当然,也不能就此认为此事同三房无关。 赵氏听了之后一项认可了红袖的想法,她刚刚也是太过生气所以才会那样想:“杨姨娘真是病的太是时候了!” “我们府上就没有人怀疑杨氏病的太是时候了吗?老祖宗她们……”茶香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说下去。 “我们是早对杨氏生了疑心,所以才感觉杨氏病的很是时候;如知识换成他人看到杨氏生病不会多想的,因为现在我们府中病了很多的人啊,在这个时候她病上一病根本不会引人注意——眼下,府中上上下下都在注意我们长房的那些侍妾们,她们弄出来的事儿,哼!”沈妙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似要把胸中的恶气都吐出来一样。 “我们定的计,反而被人用来应对我们?”茶香明白过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的窝火之处就在这里,而且他们还知道对方是进退两便;如果事过之后,他们感觉杨氏还可以再用,便会说她病已经养好便把她再接回府中;如果他们人都杨氏不可用了,杨思便会不治身亡! 一点痕迹都不会给红袖和沈妙歌留下! “我们太大意了,也太得意了。”红袖看向沈妙歌慢慢的说道:“如果不是前面几件侍妾我们应对很好、很顺利,我们也许不会急于求成,再稳妥一些就不会被人将计就计了。” 沈妙歌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对,袖儿你说的太对。”他悔的肠子几乎都要青了:骄兵必败啊;纳西尔在沈府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老祖宗等人找出来,他们两个人凭什么认定一个小计都能找到眉目? 这一次他们吃了不小的暗亏,却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训:他们会好好 、牢牢的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绝不会再被人所乘。 …… 七十四章 杨氏已经出府了,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太过纠缠此事,记住这次教训足矣;更重要的是日后,他们应该如何做。 因为计策失手,所以他们要通盘重新再计议。不过,红袖不知道他们的麻烦事儿,并不只是这一桩。 在次日,红袖和沈妙歌便知道沈老祖在选人要送给她的孙子沈侯爷——如果此事真成了,那他们这一次的行事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他们知道此事不能直接拒绝,又要想法子了,好在还有时间,选人可不是一两天就能选好的。 解决选出来的人并不是难事,验证的是如何能让沈老祖从此打消这种念头;不然红袖他们想法了打发走一些,沈老祖便送来一些,只此事便可以让他们头 侯门娇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0部分阅读 让他们头疼一辈子。 不过还是要先顾眼下,不用红袖他们做什么,只要听任府中的人把沈老祖的意思传开就好——沈侯爷现有的妻侍们,虽然病歪歪的却也不可以小看了她们。 用这些妾侍先应付一阵时间再说吧:主要还要看沈侯爷的意思,如果他老人家想纳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办法。 麻烦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些,平南郡主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了,她并没有再请沈家人赴宴,而是走出东跨院到处走动起来,她走动的最勤快的地方便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红袖和沈妙歌只是冷眼在一旁看看,他们知道:沈家人不管会不会喜欢平南郡主,都不会同意她成为沈家的人。 不过平南郡主还真是让红袖他们小夫妻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沈太夫人便被平南郡主哄得高高兴兴的,不时会在沈老祖面前赞上她两句,只是她每次都有些可惜,可惜平南郡主和宫里的贵人有了牵扯。 沈太夫人都如此了,就不要说沈家其他各房了:不到一个月,平南郡主成了沈府中最受欢迎的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吃平南郡主那一套,比如江氏,比如沈大姑娘,她们讨厌平南郡主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她,不管郡主做什么说什么,她们就是不喜欢。 平南郡主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却拿沈大姑娘两个人没有办法,她苦恼的就是,这两个人不是沈府可有可无的人,不讨好是不可以的。 红袖和沈妙歌都对平南郡主十分的赞赏,以郡主之尊能放下身段做到如此程度,可不止是让人敬佩,是非常值得他们引以为帅的人。 不过他们也很头疼,这位郡主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一计不成便会又一计,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沈大姑奶奶又回来了两次,每次都会打发去看看花氏,而她在沈府四处的走动终于也有了一点眉目:有人肯为她出主意了。 沈大姑奶奶得了妙计之后喜笑颜开的走了,她根本等不及过了年节,回去后便哈哈她的儿子们出去办事儿。 计策很简单,让她在沈府左右买个院子什么的,然后再和沈府之间打通一门儿,同她住在沈府有什么区别? 沈大姑奶奶虽然很心急,但她也知道院子的事情不是她很想买就能买到的,不过这一次老天好像站在了她这一边儿:不过四五天便寻到了一院三进的院子。 这院子就是沈府的后院,和沈府有园子相接,沈大姑奶奶去看过之后,还是满意的,只是不值得买院子的那些银子。 思来想去,为了她的后半辈子,她还是咬牙拿出了银子把院子买了下来,然后便让人打扫收拾出来,立马便搬了过去。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都无法说什么:现如今沈大姑奶奶住的院子可不是沈府,只得由着她了。而沈大姑奶奶要求打通一个角门的事情,也没有人阻拦,自家的姑太太和自家一墙之隔,不开角门反而是沈家不通情理了。 马家的姑娘们一回来便拜会了沈家的各位姑娘及红袖,她们倒是由衷的高兴。 终天就在过年节了,全府上下的人都在为年节而忙碌,这多少总目大户了不少红袖小两口的烦闷,因为过了年节两个多月便是沈妙歌的生辰,所以小两口现在深居简出,行事十分的小心在意——他们怕那些人会忍不住下手。 不知道是红袖他们防范的太紧,还是那些人已经放弃了,居然平平安安就把腊月过了一半儿,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是越近年节他们越是小心。 腊年二十五过小年、辞灶神时,沈家的五老爷终于回来了。 红袖虽然听说沈妙歌有位五叔父,不过因为有事出远门不在府中,所以她在忙乱中一直没有多过问沈五老爷的事情。 沈五老爷一回府,便先去了深老祖那里请安:红袖知道后便让人准备衣裳,再过一阵子她和沈妙歌就应该过去给沈五老爷叩头。 韵香刚把衣服找出来,外面便有小丫头来请红袖:“老祖宗请红袖姑娘和五爷过去。” 红袖正想去便人请沈妙歌来,问问他五叔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让沈家老祖如此开心,使了人来催他们。 她还没有唤人呢,沈妙歌已经挑帘进来了:他一脸兴奋,“袖儿,快走!我带你去见萱儿妹妹。”他身上并没有着大裳。 红袖看到沈妙歌如此高兴,便对他的“萱妹妹”生出几分兴趣,不过她还是提醒道:“五叔父回府,我们成亲后是第一次给五叔父请安,你还是着了大裳吧。” 沈妙歌却完全是等不及的样子:“五叔爷不在意这个的,我们快走吧。”只是一连声的催促红袖。 红袖心中更是对“萱妹妹”生出了好奇来,不过她却没有问沈妙歌什么:她可是从来没有听说沈妙歌还有这样一位妹妹。 在沈妙歌的不时催促下,红袖很快的更衣梳洗随他到了沈老祖的院子。 还没有进屋,便听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笑声:她们笑得很舒畅,笑得舒畅当然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但是她们两个人一起笑得如此舒畅便奇怪了——虽然两个老人家面子上还是一个慈一个孝,但她们的想法几乎很少相同,所以一个人高兴的时候,另一个人便会不快。所以红袖对那位“萱妹妹”更加好奇了:这个女孩子,真是不简单啊。 进了层,红袖第一眼便看到了沈老祖搂在怀中的人儿,那长相就似仙女似的,让人看了也有些失神;不过却不能用天仙来形容,总之很漂亮的一个人就对了。 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之后,沈老祖也没有放开那小美人,只是对着他们小夫妻轻轻点头笑道:“快来内子过你闪五叔父,他没有赶上你们成亲刚刚还在抱怨呢。” 红袖和沈妙歌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见过礼后,便给左道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见礼。 沈五老爷亲手扶起不沈妙歌来,并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眼睛却在打量红袖,“起来,起来,莫要多礼。”然后便命人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并没有对红袖多说什么。 红袖谢过沈五老爷后,沈五老爷便拉着沈妙歌说开了话。 不过沈妙歌的眼睛不时瞟向那小美人儿,那小美人儿也不时瞟向沈妙歌:两个人看来感情不错的样子。 “袖儿,这是你的萱妹妹,你成亲的时候她正好去南边了,所以没有见到。”沈老祖笑着招呼红袖。 那小美人儿起身对红袖盈盈福了下去:“萱儿见过姐姐。” 红袖哪里真敢让她拜直去,急忙双手扶起了她,然后屈膝答了半礼:“妹妹莫要客气,舟车劳顿不要多礼,还是坐下说话吧。” 萱姑娘抿嘴一笑:“我不累的,姐姐也坐吧。”一面说话一面仔细的打量一番红袖,转头对着沈妙歌做了一鬼脸:“姐姐真是好人才,五哥哥你真是好神气呢。” 沈妙歌终于捉到机会自沈五老爷身边走开,他笑道:“我也是好人才呢。”萱姑娘伸手刮了刮自己的脸羞沈妙歌,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引得满屋里的人大笑起来。 红袖也随着众人一起笑,并没有多一句话:这位萱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沈府? 众人说笑了一会儿后,沈太夫人笑道:“萱儿的房间还要再收拾一番才能住——谁你们回来之前也不遣人送个信儿?算计着你们要过了年节才能回来呢,这两天萱儿住在老祖宗这里吧?” 沈老祖笑道,“也成,不过这丫头闹得很,怕是她会嫌我闷呢,萱儿自己说要住到哪里?” 萱姑娘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一指红袖道:“我要住到袖儿姐姐那里,好不好?” 沈老祖一愣,不过随即笑道:“你就要问你袖儿姐姐是不是厌你闹了——你袖儿姐姐一向是个爱静的。” 红袖只能起身屈膝道:“如果萱妹妹喜欢便过来一起做个伴儿吧。”她不知道这们一萱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她那里。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声响,是沈家的姑娘们到了。 萱儿和沈家姑娘们一见面便亲热的手拉手说起话来,沈大姑娘还安慰萱儿几句,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红袖听得奇怪,她看萱姑娘一直高兴的很,不像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不过,萱姑娘倒真是八面玲珑,不论和沈家的谁都很亲厚的样子。 只凭这一手,就让不过同极为佩服:没有很好的心计手段,绝不可能会把沈家人哄得团团转。 晚上自然为给沈五老爷和萱姑娘摆了接风宴,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来了,每个人看到萱姑娘都是极高兴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高兴。 到了很晚隐约其辞袖才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房:沈妙歌回去他的院子睡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儿要问他也只能等明天了,何况红袖不想问他。 次日一大早沈妙歌便到了红袖的院子里,他刚刚练完功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他早早赶过来就是吩咐赵氏为萱姑娘做几样她爱吃的饭菜——此举止让赵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她没有露出来。 平南郡主居然也来凑热闹:她使人特意给萱姑娘送来了不少的东西,然后还请她晚上过去赴宴;同时请的人自然有沈妙歌和红袖。 红袖却知道郡主要请的人只有萱姑娘和沈妙歌,请她只不是不得不为之。 不过,红袖还是小看了萱姑娘的好人缘,身在老宅养胎的沈夫人都打发给萱姑娘送来她爱吃的两样点心,是沈夫人亲手做的;而沈大姑奶奶也使人请萱姑娘过去坐坐,马家来请萱姑娘的不止是沈大姑奶奶,马家的姑娘们还特意具贴请她。 一连几日,沈府上上下下的人张口闭口就是萱姑娘如何如何,而沈妙歌这些日子也不停的找些好吃的,好玩的给萱姑娘——众人有意无意的都冷落了红袖。 红袖一直不露声色的看着,对萱姑娘即不疏远也不亲近。 在第五日时,看到沈妙歌和萱姑娘还是不忌礼俗的聚在一起玩闹,她起身去了沈老祖那里,郑姜氏的身体不太舒服,她想回去探望一下母亲。 沈老祖当然不会阻拦红袖,并让人准备了一份礼物给郑姜氏。 红袖回到房中便让人收拾行李,她亲自行到小书房中对沈妙歌道“母亲前几日便身子不舒服,至今日也不见好转,我回去探望小住几日。” 沈妙歌和萱姑娘正玩得高兴,听到之后随意一摆手:“嗯,我知道了。”这是他这几日对红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红袖便对萱姑娘道:“萱妹妹自便就好,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聚聚。”萱姑娘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在红袖不用的客气中止住了相送的脚步。 而直到这时沈妙歌才明白红袖刚刚说了什么,看到红袖出去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红袖没有让他一同回去!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袖儿,你等等,我有话要同你说。” 不过红袖已经走远了自然听不到,他使追出了书房,而萱姑娘看着洞开的书房门若有所思。 红袖回娘家小住没有别的意思,沈府的麻烦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喘口气,也需要一个能静静想事情的地方,好好的理一理这些事情,来决定以后她侠义应该如何做。 第七十五章 等人来接 沈妙歌追上了红袖:“袖儿,你要回岳家去探望岳母!我一同去吧,也有些日子没有去给岳父岳母请安。”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红袖,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感觉到红袖好像不高兴了。 什么时候不高兴的?沈妙歌细细的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想想,红袖好像有几日没有同自己怎么说过话了。 红袖微笑:“萱妹妹刚刚回来你还是多陪陪她,而且母亲安胎你也要经常去看看才成,你哪里能走的开?” 沈妙歌听带这话心里有些别扭,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和红袖一同去郑府了;他的母亲在阳台,他不能去郑府小住的;只是他却没有想清楚,红袖的话哪里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妙歌在这一时忽然生出了不舍:他自从和红袖成亲一年多一来,朝夕相对还没有分开过呢。 “现在说不准的,还要看我目前的身体如何,我到了府中便使人送个信回来可好?母亲在老宅那边你可要多注意了,每次ijide代我请安。“红袖一面说有一面向前走:“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你去陪萱妹妹吧。” 沈妙歌回头看了一眼书房,迈动脚步跟上了红袖:萱妹妹现在不重要了,重要是红袖要几日不再府中;他越想心情越低落,垂下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陪着红袖回了院子。 行李一件收拾好了,红袖有去辞别了沈太夫人等人,再打发丫头给江氏和沈家姑娘们说了一声,她便对一直跟在身旁的沈妙歌道:“我要走了。” 沈妙歌呆呆的应了一句:“嗯。”他看着红袖却没有说什么话:一肚子的不舍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来。 红袖看出了他的不舍,轻轻的道:“过两日我便回来了。”回去当然是要回去的,而且也不会带着他一起回郑府,但她并不是想和沈妙歌生份了,所欲,才轻轻的安慰了他一句。 沈妙歌还是看着她:“两日?”他虽然感觉两日也不短了,不过总算不是很长,如果红袖答应的话。 红袖却没有点头,只是道:“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小心在意身子,代我想萱妹妹辞行吧。”说完便登上车子直奔二门走了;走之前虽然对沈妙歌叮嘱了不少话,但上车却没有回头看一样他。 直到车子动了,她才掀开车上的帘子看了一眼,也只有一样而已。 沈妙歌站在院门钱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看到点娇和映舒立在身后,便低沉的道:“我们,获取吧。映舒你去给萱妹妹说一声儿,我身子不太爽利去歇一会儿,让她改日再来耍吧。” 映舒看到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想开口提醒他两句,却被点娇扯了一把、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十一她不要开口说话。 映舒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想来点娇比她聪明,也就听她的没有开口。 点娇自头到尾都看的很清楚:她是局外人啊;不过有些事情就是要让局内人自己清楚,如此才能让他真得醒悟,不然以后向他的事情也许还会发生。 而且她认为红袖姑娘就这样一走了之,什么也没有说自然也是有打算的,她们现在就是不要乱了红袖姑娘的安排才好。 点娇如此做,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想再给沈家的主子做小妾,但她是家生的奴婢,不同于沈府后面买来的人,所以到时她的终身如何还真不一定:红袖做他们五爷的正室,强国那个郡主或是萱姑娘百倍千倍。 萱姑娘一项待她很不错,只是点娇一直记得她母亲曾说过的话:萱姑娘能得府中上下人等的好感不简单啊,要知道沈府中可有很多人是面和心不合的,萱姑娘居然能让这些人一起说一个好字,其实一般人能做到的。 因此,点娇对萱姑娘一直是恭敬有加但却从来不敢过于亲近她;经她母亲的体现,她这几年也看粗了一些苗头:萱姑娘是不能招惹的人。 点娇现在也不想招惹萱姑娘,但是眼下的情形不同,很可能关系着她后半辈子的生活,所以她 偏向了红袖;就算日后她不用做小妾,她一样还在沈府讨生活,有萱姑娘那样的主母,日子也好过不了。 最主要的是萱姑娘现在根本不可能成为沈家将来的主母了,因为有了红袖姑娘;并且她还不像平南郡主有贵人扶持,她只是一个寄居在沈府的人,虽然身有万贯家财,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并不会看上那些钱财。 只是,萱姑娘如果甘心做侧妻,那沈家的主子们也许会乐见其成吧?点娇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红袖姑娘一定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她认定了红袖,是因为她看得出来沈妙歌的心在哪里。 红袖在回郑府的路上心情已经不错了:她现在已经知道沈妙歌的心偏重谁了。他同萱姑娘这两日很要好,也不过是多年的情谊——应该同男女之情无关,或者就是有也并不浓。 她回府本来就是要把沈府的事情想清楚,包括沈妙歌的事儿;同时也为了让沈妙歌体会一下离别,莫要因为她常常在他身边而被忽略了。 到郑府后她便直直奔向了正房,当她看待郑姜氏时却大大的吃了一惊;郑姜氏人已经将瘦了整整一圈!脸色蜡黄,双眼无神。 “母亲,你怎么病的这么重?为什么不让人给我说实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袖儿,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你哪里能离开沈府,你要知道平南郡主…… ”郑姜氏却没有理会红袖的话,看待女儿的她没有高兴,反而着急的想坐起来。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带地是哪里不舒服?“红袖听到郑姜氏的这番话,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郑姜氏被红袖打断话后又看向了红袖身后的赵氏等人:“你们也是的,怎么不劝着姑娘些,这个时候你们姑娘不能离开沈府的,你们连这个也不明白吗?” 母女两个人各说各话,关心的却都是对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意思。 红袖看再说下去也说不清楚,便把郑姜氏按倒在床上,又握住了她的手:“母亲!”眼中的泪珠几欲坠落。 郑姜氏看到红袖的眼中的泪水便轻轻的一叹,看女儿的目光里满是怜惜:“让你嫁到侯府就是错啊,虽然平常人家的日子过得不如侯府那般富贵,但是却少了多少烦心事?以平南郡主之尊,她如何肯屈与你之下?就算是做妾,她也要做发妻,让你做平妻吧?” 她抚着红袖的手:“我可怜的儿,这些日子没有少受委屈吧?”沈府能护住女儿多少?只是见那郡主一次拜一次就已经足够女儿难堪的了。 红袖轻轻摇头:“母亲,先不要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病得这么重?是什么病?” 郑姜氏却不理会红袖的话,还是追问红袖在侯府的生活;她在看到红袖回复的那一刹那,担心、有心等等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女儿怕是又手袋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吧? 红袖只得让赵氏几个人伺候着郑姜氏,她唤了郑姜氏的贴身丫头怀珠出去文化。 郑姜氏原本只是偶感风寒,可是服了几帖药之后,身子却越来越糟糕,最终躺倒在床上不能理事了。 “我父亲呢?”红袖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快到年节了,将军这几日就在军中,还要再过两日才能回府。”怀珠小心的会这话,现在府中无人能做主,夫人病成这个样子,说她们伺候不周打一顿也并不是不可能——自家姑娘原来的火爆脾气,她可是记忆犹新。 红袖的眉头皱得更紧:“现在府中是谁在理事儿?” 怀珠轻声答道:“是管家。” 居然不是柳氏!红袖现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她的目光便是一闪:换做她是柳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接掌郑府。 “药是谁煎的?在哪里煎的?”红袖看郑姜氏的样子,可不像是风寒,反而像是体虚。 “在我们院子里煎的,是平安嫂子亲自看着。”怀珠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她和平安媳妇一直便有些疑心药有问题,所以不管是取药还是煎药,一直都很小心在意,但是夫人的病还是一日重似一日。 平安媳妇还怕那方子有问题,每次的方子她都要拿了去问过几个大夫才敢按方抓药;但是她们再小心,夫人的病依然不减好转。 听完怀珠的话,红袖也为难了:居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那郑姜氏为何会缠绵病榻这么久?她原来的身子可是一直都是不错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红袖和怀珠又回到了房中,郑姜氏还在问赵氏等人话,不停的追问红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红袖走过去打断了郑姜氏的话:“您就多养养神,不要问长问短的了,我很好,真得很好。” “好?好你会不声不响的回家?是你们小两口怄气呢,还是郡主给了你气受?”郑姜氏哪里肯相信红袖的话。虽然赵氏等人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可是越如此她越担心。 女儿有什么事情,也是瞒不过母亲去的:因为母亲一颗心都在自家女儿身上啊。 …… 第七十六章 红袖给姜氏掖了掖被角,坐在床头上道:“是有点事情,不过不像母亲想的那样,我啊,这次回来时等人来接我回去的——不接我,我是不会回去的;真让我生气了,我就在家过节了。”最后一句是玩笑话。 红袖如此做自然有她的深意,而且她也在 利用沈府的一些人和事情,让沈妙歌自己体会 ,成长起来:她不喜欢说教;而且沈妙歌也在 这样的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向着红袖所希望的 那样改变着——红袖只是定了一个大的方向,悄悄地引导着他,所以沈妙歌并没有任何感觉 。 姜氏闻言一愣,然后皱起眉头:“袖儿啊,你不能如此任性;嫁做人妇”他现在虽然身子不好,但也要好好教教女儿,不能让她做错事情,不然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女儿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红袖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姜氏一定不会安心养病,只得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我这次回府,担心母亲的病想在床前此后您尽尽孝心;再者正好可以借此知道那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女儿还要知道沈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郑姜氏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病后体弱;听到女儿回来伺候自己汤药便轻轻的摆手:“你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了,女子嫁出去之后要万事以翁姑为主,不要以我为念;不然日后应景就说不定被人说三道四了。” 然后又道:“至于这一次的事情,你做的倒也不错,只是日后千万要记住,凡是留一步后招,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还有,你一定要记住,日后决不能再因为母亲生病回来了——家中有很多人,不用你来伺候的,有什么不放心的?袖儿,母亲只要你好好的,懂吗?你好好的,母亲多大的病都能去一半。” “知道了。”红袖的眼圈又红了,她的嗓子有些暗哑,她忽然想到,郑姜氏的病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之后急出来的吧?不然以她的身体,一场寒风不能让她病倒不能理事。 只是,就算是这个样子,红袖也不能说出来;她用几句话安抚好了郑姜氏,一直看着他睡着才从郑姜氏的房里出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后疲累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让人打水来简单地梳洗一番‘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就听小丫头来报:“姨娘来看姑娘。” 柳氏到了,她居然这个时候才来见红袖。“请姨娘到花厅上等一等,我梳洗之后便过去。”她既然已经怠慢了红袖,红袖当然不会待她很客气:应该做什么她还做什么,做完之后再去见柳氏。 柳氏就在门外,红袖的话她当然听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不过她向来是个知机的人,所以并没有多花便随小丫头到了厅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袖不常回来,所以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已经忘了待客的规矩,居然没有人给柳氏上茶,任她干巴巴的在花厅上坐着。 红袖更完衣服之后,又重新梳了头吃了两杯茶之后,这才轻轻起身去花厅。 柳氏在厅上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无茶无水又无人相陪,她早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甚至忍不住起身对小丫头说:“姑娘既然忙,那我就改日再来看姑娘吧。” 可是小丫头轻飘飘的道:“姑娘一会儿就过来,让姨娘在这里等的,莫非姨娘有急事等不得?”着小丫头一看就不是郑府的人,因为柳氏不认识;郑府里就没有柳氏不认识的人。 她就是再不耐烦也不还走了,只有再次坐下枯等。等红袖来时,她的恼意已经有些藏不住了。 红袖进来看了她一眼,并没笑;柳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的时间里,她月亮来月恨郑家的大姑娘。看待红袖没有一丝笑意,便不自禁的站起来:“姑娘累坏了吧?原本想到晚饭时再过来看姑娘,不过到底心里惦记着,才忍不住这么早过来了,还真是打扰到姑娘了。” 她顿了顿:“姑娘,你要不再好好写一写,到晚上我再来看姑娘” 红袖轻轻摆手:“姨娘不用客气,坐吧;我说不上太累来,姨娘自管坐就是,”她一面说一面坐下来,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小几,眉头轻轻一周:“怎么无茶无水的?你们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还不快上茶水。” 一旁的丫头们应着便有人下去了。红袖这才对柳氏微微一点头:“到时怠慢了姨娘,姨娘莫怪。”不过有样机的都能看得出来,红袖虽然嘴里说着前一的话,却一丝歉意也无。 柳氏就算看得再分明,也只能忍下这等口气;她微笑着问起了红袖的起居生活,又把郑府现在的难处说了说;她对郑姜氏的病表示出了十分关切,并且十二分的担忧焦虑,而且将军还要过两日才能回来,也十分的着急,夫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景军怎么说也应该回府来的。 她的话说得极为委婉,意思能让人明白的勇士,也不会生出她说某句话逾越的感觉。 红袖早已经知道柳氏的过人之处,所以她只是平静的听着,等柳氏说完之后她道:“夫人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明儿就请几个有名的大夫和宫里的御医来瞧瞧,很快就能有起色的,姨娘不必太过忧心。” 柳氏两声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的目光闪了闪,就是因为没有变化,所以才是破绽;如果她真的为郑姜氏有心,听带红袖的话应该高兴才对。 没有变化是因为她在强自镇静,努力让自己的两声不会现出心中的想法来: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红袖会忽然回府。 在柳氏看来,红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郑姜氏再病上几天,神智便会不清;到时候郑将军也回府了,她在想好法子应对郑将军,不会让将军生出疑心来。 她要郑姜氏或者,如此郑将军才不嫩再娶嫡妻,而她也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接掌郑府大权,把儿子自郑姜氏那里抢过来,把郑府、郑将军——原本人呢应该是她的都抢回来。 如果郑姜氏死掉,郑大姑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查郑姜氏的死因;到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有把握能瞒过所有人去。 柳氏听到御医二字时有些惊惧,所以一时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红袖盯着她。静静的道:“姨娘,你不为母亲能有好转感到高兴吗? ” 柳氏听得心中一惊,连忙抬头:“高兴,当然高兴;只是富人病了这么久,我这心里并不能一下子去掉担心;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姑娘的话,老天保佑富人,一定要好起来啊。 ” 红袖闻言轻轻一笑,看着柳氏的眼睛慢慢的道:“我会请最好的御医来,姨娘自管放心就好。”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柳氏也笑了出来:“那就好,那就好。”只不过她一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样的红袖 不只是让她心惊了。 …… 郑府的事情展示由红袖掌管,没有人有任何意见,她细细看了近些日子郑府的开销等等账目,便对郑府总管很好的勉励了一番:他们夫妇把事情做得很好。 处置郑府的事情便用掉了红袖天黑之前的所有时间,她都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眼可爱的小弟;到了晚饭时分,红袖才又回到郑姜氏的房中,伺候她用过饭,却把那煎好的汤药悄悄的倒掉了。 虽然郑姜氏的身体眼下非常不好,但是药服了之后却一直没有好转,少吃一次两次的没有什么要紧;而且有沈妙歌的前车之鉴,她想看看是不是药有问题。 郑姜氏又和红袖说了不少的鲜花,她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的说找了,红袖并没有 回到己的房里,而是在外面的暖阁睡下了,方便她晚上起来照看郑姜氏。 当天晚上郑姜氏睡得比较安稳,整夜只是醒了二三次,醒了之后不一会儿便会再次睡着,不再像原来一样睡一会醒一会,过了子时后便再也睡不着。 红袖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是药有问题了:难道说是平安媳妇背主、害主?红袖一旦起来便思索起来,最终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平安媳妇不可能会害郑姜氏。 沈妙歌这一天却起的很早,因为他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熟:自红袖走后,他便做什么也没有精神了;就连萱姑娘使人请他去玩他最爱玩的投壶,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来。 他坐着、躺下、吃茶……,不管他做什么,总是会历史想起:红袖如果没有回郑府,他和她眼下就会如何如何;他不用刻意去想,红袖的影子便会不期而至。 沈妙歌练过功之后,便有一个念头牢牢在他的脑子里生了根:他想去看看红袖,想纸袋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过,他还记得红袖说过两日便会回来,所以他才强压下这个想法。 他如果此事闹着要去郑府,沈老祖他们同意不同意先不说,只是会让沈府的众人笑他,也会让沈老祖等人对红袖生出一分半分的不喜来。 谁会喜欢自己疼爱的孙子,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妻子,而把她们放到了一旁?沈妙歌明白这个道理。 第77章红袖设计 沈妙歌勉强用了一些早饭,便起身去老宅看母亲:他在府里根本静不下心来,也坐不住。不能去看红袖,所以他索性去寻沈夫人,也免得自己心猿意马的难受。 他刚走不久,萱姑娘使人来请沈妙歌的人进了院子,不过,来的那丫头却只见到了点娇。 点娇很亲热的笑着:“妹妹你来晚一步,我们爷去老宅看夫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交待,我还真是不知道。让妹妹白白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吃杯茶歇歇脚?” 那丫头只好带着失望转身回去了,她走不久,平南郡主使的人便到了,来人说郡主有事儿想请小侯爷相帮,万望小侯爷答应。 点娇闻言依然娇笑连连“我们爷出去了,今儿还真没有空闲能去郡主那儿,我也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是其它的事情,郡主来请我们自然要去请爷回来的,只是我们爷去伺候我们夫人尽孝道去了。” 她看了一眼那丫头“要不,等我们爷回来,我马上就给我们爷说,让我们爷去给郡主请安?只是累姐姐白走这一趟了。” 又是一个失望而归的。 点娇打发走了两拨人以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当真是不让人安生啊,刀子轻轻一叹,招手唤过来一个丫头,附耳叮嘱她两句后,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坐马车出府了:她们要去的地方是郑府。 当天下午沈妙歌回来之后,听点娇说萱姑娘和平南郡主都使了人来,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萱妹妹倒也罢了,平南郡主却绝对是没有安好心的。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任何地方,让点娇打发人去两处说他身子有些不舒服,近两日要好好的在房中休养,然后便歪在了床上,呆呆的想心事。 沈老祖自然是听说了关于沈妙歌的事情,她眯起眼睛又睁开之后,摆手一笑“由着他们小孩子家去吧,我老了,操不得这么多的心。” 沈太夫人闻言,看向沈老祖说道:“老祖宗,你看郡主那里。。。。” “郡主?”沈老祖微笑:“她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做什么,她是郡主我们能怎么样,是不是?”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你啊,不应该多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 沈太夫人还想再说萱姑娘的事情,看到沈老祖已经合上眼睛,便知趣的闭嘴告退回房。 她实在猜不透沈老祖要做什么,很多的事情其实只要她们一句话,便可以省了琦儿他们很多的麻烦,可是沈老祖却偏偏不说,有时候她还会火上浇油。 是在教琦儿和红袖当家理事吗?只是也不能是这样的教法啊,说不定会让琦儿受伤或是。。。。,不过沈太夫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里。 沈妙歌到了晚饭时分还是不想动,点娇唤他时他假装熟睡不应,点娇偷偷瞧瞧他的脸,便不再唤他,只是自言自语的道:“唉,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请萱姑娘和我们大姑奶奶,还有表姑娘们赴宴,希望是好事不会是坏事儿啊。” 沈妙歌一骨碌坐了起来:“会是好事儿才怪。” 点娇抿嘴笑:“爷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一下子就醒过来了?” 沈妙歌脸上微红却没有理会点娇的话,只是问道:“怎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此事?” 点娇笑道:“婢子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早知道敢不说给爷知道?” 沈妙歌的脸色沉了下来:平南郡主要宴客原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真到要开席了,她宴请一事才在沈府传开呢 ?这很有些奇怪。 因为平南郡主趁红袖不在的时候,使人来请他过去说有事需要他相帮,让他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厌烦,再加上现在平南郡主又出手,让他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情更是添了十二分的烦躁。 平面郡主会请萱妹妹他有些意外,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萱妹妹会去赴宴:前两日他们两个人还一些说起过夹击郡主来,萱妹妹当时便说不喜欢这位郡主的,希望她能早早识趣离开沈府。 沈妙歌心情烦燥地站了起来:“那个郡主不要把萱妹妹教坏了,或是想借萱妹妹之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如果有袖儿在多好?他们可以坐下好好商议事情:他并不是一定要依靠红袖才能有法子,而是现在没有红袖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索。 点娇闻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轻轻的道:“爷,你说郡主为什么要请我们家的姑奶奶和表姑娘们呢?”她想提点一下自己家的主了。 沈妙歌立时站住,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片刻便想明白了郡主的用意。但萱妹妹夹在其中却有些不伦不类,不会是郡主误会了什么吧,他的眼底认过一丝冷笑。 红袖整天守在郑姜氏的屋里,理事便在外面的花厅上,不理事的时候便陪着郑姜氏说笑,或是伺候她吃东西--只要她在,她就坚持不让丫头们动手,所有的汤水饭菜都由她亲自一口一口喂给郑姜氏。 红袖把药汁又倒掉了,郑姜氏的精神反而比昨天更好了一分;红袖心中有数之后,下午便打发赵氏出去请给沈妙歌诊过脉的老大夫。 老大夫到郑府为郑姜氏诊过脉之后,便好言宽慰了郑姜氏几句,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大病,除了身子有些虚要好好调理之后,病只要三副药便能好起来。 郑姜氏听了精神一振,她识得这个大夫,就是这个老人家救了她的女婿。 老大夫开了方子之后,红袖一看大吃一惊。同郑姜氏现在正吃的药大体相同!她急忙请老大夫到花厅上说话。 听完红袖的话后,老大夫扶须良久之后道:“一开始是风寒?” 红袖点了点头:“是的,家中的婢仆们是这样听以前的大夫说的。” 老大夫便要郑姜氏原来服药的方子,红袖命人取来他仔细看过之后轻轻点头道:“看来是风寒之症,而且一开始夫人的身子没有亏虚,不需要调理的,后来病情有了变化,方子也跟着有了变化,却都是对症的。” 他?br /gt; 侯门娇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1部分阅读 他说着话把方子放在了小几上:“这些方子都是对的。” 红袖听了便让人把煎过的药渣取来,请老大夫仔细验看。药材也没有问题。不过老大夫却对药锅有了兴趣,他嗅了又嗅。 “这药里被人下过东西,嗯,应该是大寒之物;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东西,老朽也说不上来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而平安媳妇已经跪倒在地上:“姑娘,奴婢一直看着药锅,不敢稍稍离开一步。” 红袖让她起来:“同你无关。现在你仔细想一想你自煎药以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或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论大小,你好好的想一想。” 平安媳妇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有那么两三次,她往锅里倒药材时,发现里面少了一些粉末状的药材,平日里每包药里都是有的。 老大夫的眼睛睁大了:“应该就是这个了,方子里没有什么药材是粉末状的。” 平安媳妇又急急的把两包没有煎过的药取了来红袖和老大夫居然刚刚就没有想到要没有煮的药材!打开药包之后,发现里面果然有粉末状的药材。 老大夫看过之后轻轻一叹:“这粉末状的是大寒之物寒水石,不过这种草屑却好像是虞美人,虽然已经碎成这个样子不好辨识,不过老朽对虞美人极为熟悉,应该不会认错。” 老大夫手指上有些好似草屑的东西:“些物,食多之后会让人变得呆傻,如果一次多食会夺人性命。” 红袖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她细细的看过那些草屑,然后让人收起包好,又向老大夫讨教了寒水石和虞美人的药性之后,才重重谢过老大夫。 风寒的方子里加了很多的寒水石,原本是要驱寒的方子里却加入了大寒的药,郑姜氏自然身子越来越虚弱了,那下手害郑姜氏的人,当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红袖怒极反而微笑起来,郑府里还真是有高人啊,用治病的药材来害人,还真让人防不胜防,不懂药材的人,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送走老大夫之后,红袖便吩咐平安媳妇,以后自买药到煎药一定要亲力亲为,在郑姜氏没有好之前,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管把药看好煎好就行。而郑姜氏煎药的小厨房自今天起只许平安媳妇和两个丫头进出,郑姜氏的药如果再有问题,便会重重责罚她们。 平安媳妇知道原来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她根本是脱不了关系,打她一顿都是轻的,但是姑娘却没有罚她,当下她便叩头保证:药如果再有问题,她便自领板子,也没有脸面再在郑府做事。红袖并没有急着问平安媳妇的话,寻那个下药之人,现在要先给郑姜氏煎药要紧。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个下药之人,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不过却要她自己显形方才是最好的。 再过一两天,郑将军就应该回来了。。。 七十八章 永远的妹妹 红袖并没有确认郑姜氏的药就是柳低下的手,她只是很讨厌此人;她细细回想了所有关于柳氏的记,并没有柳氏懂药材的相关记忆。 她唤过赵氏来,问她一些柳氏的事情,不过赵氏所知道的并不比红袖多;红袖便让赵氏悄悄的去查一查柳氏的出身、喜好等,所有柳氏相关的事情。 红袖又唤过韵香,轻轻吩咐了她几句,把她也打发出去了;然后又唤来了郑府的管家夫妇,问他们近来府中各人的行止。 郑府的主子们很少,现在除了郑将军夫妻之外,还有庶子郑鸿鹏以及柳氏这半个主子了;所以红袖问府中各人的行止时,郑大管家立明便知道红袖要问谁的行止。 郑大管家一躬身,便把柳氏近一两个月来所为的大小事儿说了出来:说得极为详细,看来自郑将军出府之后,他一直让人在看着柳氏,不然不能知道如此说尽。 柳氏的姐姐来过两次,她一开始还每日到上房请安,近来却因为郑姜氏的话她不再去上房,却日日都去陪鸿鹏哥儿,天天换着花样的给哥儿弄些吃食,或是给哥做些衣物。 红袖听完之后沉吟了好久:这样看来柳氏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难道那药材不是她动的手脚? 郑大管家看红袖皱眉不语,想了想轻轻的说了一句:“柳姨娘的姐姐家开着一间药铺。” 红袖听到这里眉头便忍不住跳了跳:“药铺--?”她说的很轻很轻。 郑大管家的娘子屈了屈膝:“姑娘,柳姨娘的身边的人并没有出过府,也没有人和上房的哪个婢仆有什么来往。” 红袖抬头:“郑叔郑婶,谢谢你们。”她是真心实意。管家夫妻也没有同红袖过多的客气,他们是看着红袖长大的。 管家夫妻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没有一句猜测之语,只是把他们知道的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 “我们府上还有身手灵活的人吗?最好是做过斥侯的人。”红袖想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管家欠身:“回姑娘的话,做过斥侯、现在身手还灵活的,府中还有两个人。” 红袖笑了:“很好。郑叔叔,您安排一下;一会儿便会有人去抓药。” 郑大管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欠身答应着:他自然是明白让那两个做近斥侯的人去做什么。送走管家之后,红袖 看向柳氏院子的方向,唇边含上了一丝冷笑:真真是好手段,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她在府中不出府,身边的人也不出府,就算郑姜氏的药材被人动过手脚,也只能是那抓药的人倒霉,自然同她没有半分关系--而那抓药的人,却是郑姜氏的人,不是她柳氏的。 红袖恨极了柳氏,绝不会轻轻的放过她。 “姐姐!你回家来都两天了,也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门口立着的人正是郑鸿鹏。 “姑娘,是我不对;鹏哥儿非要闹着过来,我劝也劝不住……”柳氏轻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弟,过来姐姐抱抱。”红袖看到弟弟,心下不自禁的一软。“姐姐当然喜欢小弟,只是母亲生病了,姐姐还要理事,所以才没有脱开身,小弟乖,不怪姐姐啊。” 鸿鹏懂事的点点头,然后挣脱开红袖的胳膊:“我要去看看母亲,她好些没有?我每次来看她,她们都不让我进去。” 说到这里鸿鹏的小嘴扁了扁,眼圈也红了:“我想母亲了。” 红袖轻轻摸了摸鸿鹏的头:“母亲也想你了。来,我带你去看看母亲。” 柳氏本来听到鸿鹏的话后,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再听到红袖的话便急道:“姑娘,不可。” 红袖闻声转身:“姨娘,你说什么?” 柳氏连忙立好行了半礼:“姑娘,夫人吩咐过不让哥儿过去,怕过了病气给哥儿。” 红袖牵着鸿鹏的小手:“无妨的。明后天的御医也就过来,再说我看母亲的病也不会过人的,姨娘多虑了。” “姨娘在这里稍等一等吧,一会儿鹏哥儿就出来。”红袖说完头也不回和鸿鹏进去了。 柳氏垂着眼皮盯着自己的绣鞋尖,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郑姜氏看到鸿鹏笑了,然后又嗔红袖不懂事:“怎能让鹏儿进来?万一…………” “母亲--!”鸿鹏已经扑到了床前,抱住了郑姜氏的手:“鹏儿想你了。”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郑姜氏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伸出另一只手摩挲鸿鹏,哄他止泪;母子两个人好一番亲热,才让鸿鹏放开她的手:“母亲,您瘦了好多。” 然后自袖子里取出来手帕,打开里面是两块精致的点心:“这是姨娘给我做的,我留了两块;一块是给母亲的,一块是给姐姐的。”郑姜氏和红袖都听得很感动:这个孩子! 而红袖看着鸿鹏心里很是为难:柳氏要如何处置?她可是鸿鹏的生身之母。 鸿鹏玩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走了:还是郑姜氏答应他以后可以天天来给自己请安,他才走的。 红袖看着柳氏的背影,她今日和鸿鹏一起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老大夫虽然来到了府中,可是表面上抓药、煎药等一些没有变动。府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动,她应该不会知道什么才对。 柳氏的克是不知道,但是她却怕了;自红袖回来她便坐立不安--她可不敢小看了郑大姑娘,府中虽然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她朱安却越来越重。 她连老大夫进府都不知道:郑大管家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是一点儿都不可能。但就是府中的让她寝食难安。 想来想去,她才想到借自己儿子的名义,到上房来探探虚实;而且也让儿子软一软红袖的心;就算郑大姑娘真发现了什么,也希望她能看在鹏儿的份儿上,不对会她赶尽杀绝。 柳氏来过了上房,但是她心中的不安更重了--她没有看到郑姜氏,可是在外间却听到了郑姜氏两次的笑声--她现在应该不会有力气笑得那么大声才对! 她知道郑大姑娘一定做了什么,只是她却一直不知道,也不敢冒然的让人打探。她很忌惮郑大管家,她不是没有想过让郑将军换管家,可是对她向来很好的将军,却就是听不进去半点郑大管家的坏话。 她越想越心寒,不自禁的更加用力 握住鸿鹏的手,这是她的依仗了。 鸿鹏被她握的手疼哭叫起来,柳氏急忙停下来哄他;身后的丫头看柳氏的目光都带着疑惑--姨奶奶这是怎么了? 柳氏被鸿鹏哭得心烦意乱时,忽然心里一紧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赵氏和韵香都回来了,她们都探到了一些事情,不过红袖已经自郑大管家那里知道了。如果她早知道郑大管家如此厉害,她也就不会让赵氏和韵香去打探什么了。 郑大管家那里也送了消息进来。 红袖冷冷的盯着纸上的“柳”字:现在,她需要等的就是郑将军。 郑将军就要回来了,而柳氏原来一定也在盼着这两天郑将军回来吧?让郑将军眼睁睁的看着郑姜氏慢慢的变呆傻、药石无救,到时自然不会有人疑心到她头上。 现在嘛,红袖嘿嘿一笑。 郑府还是平平静静的,上房里的药味儿一样浓浓的散不开。 而这个时候,沈府的两个丫头也进了郑府的大门儿。 红袖听完两个丫头的话后轻轻点头:“你们回去给点娇说,五爷的事情她多经意些,有劳她了。这一次也辛苦你们了,韵香” 韵香已经把备好的银钱递给了两个丫头,然后便送了她们出去。 沈府,现在也很热闹啊。 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果然在自己走后,郡主忍不住了。她知道郡主的心思,也看得出来萱姑娘打得主意,不过她不想和她们任何一个人纠缠,至少眼下不行。 只是,她们两个人也太闲了,并且她们都盯着自己也让自己很不舒服;何不让她们两个人多亲近亲近呢? 现在,郡主和萱姑娘不知道亲近的如何了。红袖微微笑了笑,那两个人都可以算是天之骄女:一个贵一个富,一个有天时一个却有地利,想来谁也不服谁吧? 只可惜,这样的一场好戏,她却不能亲眼看到。 赵氏递给红袖一盏茶顺势坐下来:“姑娘,你真不担心?万一那两个人合一起对付姑娘您一个人……” 红袖摇头:“奶娘你不用担心,我倒是巴不得她们合一处呢--到时看沈府会不会留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且,我可以和你打赌,她们两个人不会联手。” 她们没有一个强一个弱,所以平分秋色的情况下,只能成为敌人。 提到沈家让赵氏就是一肚子的气:“那个萱姑娘是怎么回事儿?沈家的主子们也不知道是打什么主意,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姑娘说一句话。” “说什么话?萱姑娘是你们五爷的妹妹,明白么?”红袖把指套摘了下来“永远都是妹妹。” 七十九章 驱狼斗虎 “可是我看着不像是妹妹,姑娘您 不能太好性……”赵氏好心道。 红袖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静静的道:“不是妹妹,我们也要把她当成妹妹,还要让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五爷的妹妹;她,就是妹妹,永远都是妹妹。” 赵氏已经明白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我们怎么做呢?沈家的主子们的意思不明,我们如果做得太过明显,怕会被萱姑娘恨上,还会招惹到沈家……·” 红袖轻轻的笑了,眉梢高高的挑了真情为:“奶娘,我何时说过,我要去做什么?如果我要去做什么,我又自沈府出来?” 赵氏看着红袖,半晌才悄然:“郡主!” 红袖点头,很轻柔的样子:“是的,就是郡主。”她贵为郡主,不得已要承认红袖,所以再也不会容忍“她的男人”再多一个妻! 引狼驱虎之计。 只是,狼和虎都不是红袖收来的,但她却被狼和虎同时盯上了;不过,好认为让狼和虎先好好较量一番比较好--也许到时,她们都认为她会是朋友也说不这一。 至于到时候谁赢谁输了,红袖并不意。因为,狼和虎的这一场争斗大戏,主要是为了让沈妙歌看的,让他能明白他萱妹妹的为人。 沈府。 东跨院的上房中,平南郡主在书桌前坐着,脸上虽然平平静静的,可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怒火;她在写字,反反复复只写一个字:萱。 她足足写了多半个时辰,眼中的怒火才不见了,而她笔下的“萱”字也温润起来。 “郡主,您歇一下吧。”一旁立着的嬷嬷上前轻轻的道。 “嗯。”平南郡主看了一眼她写的最后一个字:“这个字,还是有丝火气啊。” 嬷嬷扶了她起来:“郡主,您不要太为难自己了;那也不过是个民女罢了,如何能同郡主相比?如果她真的不知道进退,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平南郡主一笑:“法子自然是有的,这个并不为难;不过,我的性子还是太过急燥了些,王妃常常说要养气养气,我却还是做的不好。” 嬷嬷给她奉上参茶:“郡主,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平南郡主摇头:“你没有看到那位萱姑娘吗?她才真是做得好呢。你看她同哪一个不是亲亲热热的,你看她待我是不是很恭谨、很亲厚?这样的城府,非常人啊。“ 嬷嬷长长一吧:“那个四品将军的女儿,因为救了沈五爷的命我们不得不容下她--却也不能让她压郡主一头!此事还没有着落,却又冒出一个萱姑娘,真是让人着恼啊。” 平南郡主也轻轻一叹:“如果不是因为廉王势大,如果不是为了……,我哪里用来沈家受这种气?沈家上上下下看着是以礼相待,可是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我们赶快走?” 嬷嬷看主子有了忧色急忙岔开话题:“郡主,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先沐浴香汤?” 平南郡主偏头想了想:“又可以沐浴香汤了?我刻前日刚刚用过香汤,今儿还是平常的洗一洗就好。” 嬷嬷轻轻叹息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吩咐丫头们做事了;而平南郡主又看向了桌上的那个字,然后用极轻的声音道:“那个舞刀弄棒的红袖,不会是故意躲出去的吧?” 就算是故意的她又能如何,难道就此和这位萱姑娘联手,希望一起嫁入沈家?那她还算是郡主吗?所以,就算明知道这也许是那位将门虎女的庄重,她却也只能往里跳。 而且平南都主十分的恼恨萱姑娘,就算是她和红袖联手也绝不会考虑和萱姑娘联手;因为萱姑娘早就知道好书 和沈妙歌的婚约,但是她却一直在打沈妙歌的主意!这让平南郡主说什么也容不下她。、 还有一点,她知道,如果她和萱姑娘真的联手了,就算把红袖赶出了沈家,沈家也会让她们任何一个进沈家的门:联手之下,她们两个人把沈家所有的人都压制住了--沈府,以后就成了她和她的天下。 平南郡主的手握了起来,可是猛然间想起了“十步杀一人”的诗,还有那一道道的剑光,她立时便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唤嬷嬷进来,不敢再想红袖的事情。 那天晚上之后,她连做了好几日的恶梦:与此女共夫,当真可比得上与虎共眠了。 原本平南郡主就想在进了沈家门之后除掉此女的,现在她却有些不敢想此事了:万一事败,此女蛮横脾气一发作,一剑杀了自己孔不是不可能;就算日后皇上能为她申冤杀了此女,她不也活不过来了? 此女如何应对,还是日后从长计议的好;现如今,她还是先应对萱姑娘和那位沈家的大姑奶奶才好--她真没有想到,一个病秧子居然也有这么多的人青眼有加。 郡主洗了洗便上床睡下,只是却怎么也睡不着;本来萱姑娘的事情就让她有些烦恼,原本按她郡主的身份,对付这么一个女子并不难;但她的难处是不能让沈家的人捉到她对付萱姑娘的把柄。 如果沈家的人因为萱姑娘再认为她善妒,那她可真就无望进沈家的门儿了。 后来她无意中又想起当日的剑光与杀气,她更加合不上眼睛了;最终也还是轻轻唤了贴身的丫头进来和她同睡,她才安心好多合上了眼睛。 嬷嬷看着自家主子进了沈府之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心下着实怜惜;可是沈府却不是现在的平南王府能招惹的人家,她除了心里代自家主子难受外,什么也做不了。 平南郡主她们主仆在睡前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如果有可能,她们真不想来沈府啊。 萱姑娘在吃茶,吃清热败火的菊花茶;她用的不是小盏而是大杯子。 她被气到了。沈大姑奶奶在的地方,她总是或多或少会生些气--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奶奶,一门心思的想把女儿塞回娘家,不要脸之极!不过让她最生气的,自然是平南郡主。 在心中把郡主和沈大姑奶奶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她的火气依然没有消多少;她肚子里有一把暗火,已经烧了好几天了,却根本无处可发泄。 她想到已经有两三日不曾见到她的琦哥哥了,心中的怒气更甚,仰脖便把茶水都灌进了嘴中;想到幼时和琦哥哥在一起的情形,她的眼中忍不住有了泪水。 她的父母四五岁便双双离开了人世,而她的祖父却还要上战场,所以便把她托给了沈老侯爷抚养;自己初来沈府时十分的不知所措,而且远离亲人独自一个的惶然也压在她的心头上,就是琦哥哥拉起她的手来,带她到处去玩儿。 到她了沈府之后的日子,也就是沈妙歌没有病倒在床上时,她和他每日都玩在一起;虽然有时候太过调皮被责骂,可是只要和沈妙歌在一起,好书 对于责罚根本不在乎。 沈妙歌的身子虚弱之后,她也是天天去陪他:给他读书,给也讲笑话,偶尔逗逗他;那样的日子很快乐,也很幸福。 因此,她不想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和一群陌生的人相处; 她早已经把沈府当成了家,她不要再离开自己的家。 她知道自己留在沈府是有可能的:虽然他爷爷的官职不大,但是他们家原来世代经商,累积了很庞大的财富;而她家中的一切,现在都是由沈家代为打理,没有人比沈家的人更清楚她有多少家产--她完全配得上她的琦哥哥。 为了能留在沈府,也为了能留在她琦哥哥的身边,她努力的讨好沈家上上下下每个人。因为她知道她的琦哥哥是有婚约的;她如此努力,就是希望沈家的人能给她一个平妻的名份。 至于郡主做发妻她并不很在意,她是在沈家长大的,沈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而她的琦哥哥膑 人也是她--就没那个贵为郡主,就算那人身为发妻又如何? 她越想泪水越多:一滴滴的滚落下来,滴在了衣襟上。 她的琦哥哥曾经答应过要娶她为妻,答应过一生一世永远对她一个人好!现在言犹在耳,可是他已经把另外一个女子捧在了掌心里。 的确,当年沈妙歌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十岁。 她却一直记得当年琦哥哥的话:她相信她的琦哥哥也一直记得的,因为她的琦哥哥从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可是,现在她的琦哥哥怎么会变了呢、。 萱姑娘的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起来:因为她去了南方祭祖!而就在她走了不久之后,她琦哥哥的病便一下厉害了。她相信是因为她的离去,才使得她琦哥哥的病情加重; 于是才有了冲事一事。 最可恼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平南郡主,她居然没有答应冲喜!沈家才会有现在这个四品将军的武夫女儿做了她琦哥哥的妻子,才会了她琦哥哥的心。 如果没有她去南方,那么郡主不会答应冲喜,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好的事情:那冲喜的人便是她了!那么好的时机,老天爷却给了一个完全和她琦哥哥不相干的武夫女儿。 萱姑娘又把一杯茶灌到了嘴中:为什么老天待她如此不公!让她无父无母,然后唯一的祖父还在三年前死在战场上,然后还要让其他女子夺去她心爱的人! 为什么?!她很想大喊大哭大闹。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不可以: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应该说还不是她真正的家。她现在想吃的不是茶,是酒;但是她只能吃茶不能喝酒;因为她醉不得。 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哭也只能是无声的、在没有看到的时候哭;她如何能醉呢?她只有一个人,没有人会保护她,所以她要清醒着:再痛再苦也只能清醒着。 萱姑娘这个人,女人先开始没有敢着笔墨,因为按照大纲的设定,这个人很难写;今天几易其稿之后,还是不太满意,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八十章 平分秋色 萱姑娘在吃了最后一杯茶之后,用手帕狠狠的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流泪什么也解决不了,她现在需要做得不是流泪,而是要如何应对。 不要脸的郡主当然不能留她在沈府,是她当初不管琦哥哥的死活弃他而去,现在看到琦哥哥身子好了又想回来,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萱姑娘当初也不是不介意郡主和沈妙歌的婚约,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一点办法,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想做个平妻算了;现在,婚约解除那可是萱姑娘想也想不到的好事,怎么可能还会让郡主再进沈家的门儿--只凭郡主两个字,便可以压她一辈子。 再加上红袖不在府中,她自然要先对付郡主:反正红袖的那点身份根本不放在她的眼中,并且红袖还是冲喜的: 她的身份便可以上也可以下的那种了;只要她能哄好了沈家上下,到时她便是稳稳当当的大房;当然是在没有郡主的情形下。 所以,想来想去,萱姑娘都认为郡主是最需要先除去的人。 她不知道,平南郡主同她的想法差不多:也认为红袖不忙着对付,最要紧的是先除去萱姑娘。 至于沈大姑奶奶,现在没有人有空闲理会她。 萱姑娘第二日起来,打开房门后依然是亮丽的、开朗的;一早上便笑个不停,把一屋子的丫头都带得笑弯了腰;她永远是沈家最受奴婢们喜欢的主子。 她没有梳洗完就打发丫头去请她的琦哥哥:她是近水楼台,琦哥哥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任何一个人也比不了的。 她就要让郡主看看,琦哥哥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沈妙歌一早起来便坐着发呆,练功也没有去,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发呆。 点娇有些担心他,想了想试探的道:“五爷其实可以去看看袖儿姑娘--只要不住在郑府,我老老祖宗不会在意的。” 沈妙歌闻言看向点娇,盯着她瞧了半晌之后猛然跳了起来:“点娇姐姐发,你真是太聪明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为什么一定要想如何才能住在郑府,只要他愿意可以天天去看红袖啊! 点娇被沈妙歌吓了一跳,又听他喊什么姐姐便嗔道:“爷一直是个有分寸的,怎么今儿胡乱的叫什么姐姐呢?” 沈妙歌却已经笑着催点娇去备车子:他一时也等不了,现在就要出府去看看红袖。 点娇看他有了精神放下心来,便转向出去吩咐人去备车;而映舒在沈妙歌的催促下为他找来外出的衣裳。 “五爷,萱姑娘打发人来请您。”点娇一面说着话一面挑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的就是萱姑娘的丫头。 沈妙歌抬头看着那丫头笑道:“你回去给你们姑娘说,等我回来再去寻她;嗯,我看看能不能找些好玩的东西带回来给她。” 然后不等那丫头说话,他转向着向点娇:“你打发人去传话了?” 点娇脆生生的笑了起来:“爷放心,车子已经让人去备了,准不会误了五爷您的事情。” 萱姑娘的丫头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五爷这是要出去?” “是,我去看看你们袖儿姑娘--她原说过两日就回来的,却使人送来信,说是还要过几日;我不放心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也许能有什么我帮上忙的地主。”沈妙歌心情好了,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那丫头屈膝行礼:“那婢子就不耽搁五爷了,请五爷代我们萱姑娘问袖儿姑娘好。” 沈妙歌笑着点头:“嗯,我记下了;你们姑娘如果闷了,让她去寻大姐姐她们玩儿吧,我下晌也就回来了。” 丫头答应着出去了。 点娇在心中轻轻一叹,五爷也是的,为什么要同人说今儿去看袖儿姑娘呢?不过话也说出去了,她主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收拾停当后,沈妙歌连早饭也没有吃便急急的奔了出去;看得映舒和点娇都连连摇头:五爷啊,看来想袖儿姑娘想得厉害了。 沈妙歌刚出沈府,平南郡主便已经知道了。 她听到萱姑娘使人去了沈妙歌的院子后,他才离府出去便微笑起来:好!不用她说什么、做什么,那个萱姑娘便吃了一个闭门羹。 她用过早饭之后,让人取了备好的东西便去探沈老祖:这个时辰,沈老祖房里正是人多的时候。 平南郡方和众人说笑起来,话里话外不时的称赞萱姑娘,而且还一直赞沈妙歌和她兄妹感情很好。她的话自然被不少的人应和,大家都说萱姑娘和沈妙歌比亲兄妹还像要兄妹! 这话可真合郡主的心意,她含笑附和。在她的有意引导下,大家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萱姑娘和沈家的缘份--真就是沈家的女儿啊。 萱姑娘来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她心里把平南郡主恨得要死。女儿?当自己听不出来她旖 的意思吗? 她给屋里的众人见过礼后,便轻轻的笑着把话题带开了,然后巧妙的把话题引到了烈女故事上,屋里众人更是发挥了长舌的功力,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起来。大家说的时候自然最多提到的便是妇德,而这些话听到增现郡主的耳中,怎么也有些难堪。 两个人都笑嘻嘻的,话说得也都是极温柔的。只是提及对方,一定是赞个不停,看上去她们 就像很要好一样。 沈老祖只是微笑着听着、看着,间或说句什么也只是玩笑。沈太夫人却没有留多长时间,在萱姑娘来了不久之后便离开了。 这一次,郡主和萱姑娘谁也没有占上风,两个人都强作欢颜的告退,结伴出了沈老祖的院子。 因为郡主在沈家众人面前连连提及兄妹二空,让萱姑娘极为恼火。她再一次把红袖放到了一旁--她一早听到沈妙歌要去看红袖时,便把红袖恨得要死。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先 对付红袖,然后再想法子把郡主赶出去。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郡主在沈府,她就不要想做沈家人。所以,她哪里再肯放过郡主,只为兄妹二字,她也誓要和郡主不死不休。 平南郡主刚刚上了车子,萱姑娘忽然道:“今儿早上,琦哥哥饭都没有用,去看袖儿姑娘了。”郡主听说之后,猛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萱姑娘。 第八十一章 亲了一下! 平南郡主转过身来盯着着萱姑娘看了两眼,忽然一笑:“萱姑娘想来是今天早上请沈家五爷时知道的吧?沈家五爷对袖儿姑娘十分的——”她伸手假意抚了抚发梢:“好,他去岳家看看也在情理之中;话又说回来,萱姑娘连日请沈家五爷都没有请到,如果无聊可以到东院来寻我做耍。 说完之后,郡主又是柔柔一笑:“萱妹妹,如果没有其它事情那姐姐我就走了。”虽然沈妙歌去了郑府她心头也有不快,不过却不能在萱姑娘面前弱了气势,而且,考评在意的也不是沈妙歌更喜欢谁,她只是能进沈家的门便可以。 至于感情,日后做了夫妻自然便会有的,凭她的才貌,那个红袖姑娘不能相比的。 萱姑娘刚刚认为自己赢了一局,不想又被考评奚落,心下气恼脸上却笑得更甜了,“谢谢郡主,我还是听琦哥哥的话去寻大姐姐她们耍吧,不打扰郡主了。” 她话过完欠身一礼,等着郡主车架回东院。 郡主已经坐下的身形一僵,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萱姑娘,微笑着点头道:“萱妹妹,很好,很好。不过萱妹妹天天去寻沈姑娘们,如果哪天沈家姑娘们不得闲,你还是一样可以到东院来寻我做耍。”然后一摆手车子便向东院行去。 她唤萱姑娘为妹妹当然不是为了亲热,不过还是在说她是沈家的女儿,沈妙歌的妹妹——兄妹岂可成亲?而且她最后一句话,狠狠的击在了萱姑娘的心上,沈妙歌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空闲理会她,郡主当然知道萱姑娘的软肋在何处。 她自然也听出了萱姑娘话中的意思,沈妙歌不让我寻你玩儿!只这一句话,就是对平南郡主最大的打击。 两个人都脸上带着微笑,肚子里带着不快各回各院了。 点娇听说这些之后,对平南郡主那日的宴请生出了兴趣,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只是吃了一顿饭,两个人使如此针锋相对起来。或者说,她们只是一照面使不各了? 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郡主本来设宴便是想见见萱姑娘,而萱姑娘又如何不想见见郡主呢? 点娇想了想没有立时打发丫头去郑府,现在沈妙歌正在郑府中,她还真不便再打发人过去,而且现在她对当日的宴请有了兴趣,所以她取了几样点心,带着一个小丫头却了沈大姑奶奶那边。 当日郡主宴请的人里面,还有沈大姑奶奶和她的两位姑娘。 现在,沈大姑奶奶终于如愿以偿,沈家的众主子们自然不会看着自己家的女儿天天吃青菜萝卜,眼下她们一家人的嚼用,完全出自于沈家——同她们原来住在沈家时没有什么不同。 沈大姑奶奶来到沈家,自然不只是为了眼下的嚼用,她的目的是为了一劳永逸,如何才能把女儿嫁给沈妙歌,不过她的心思没有对女儿提起过,她的两位姑娘并不知道她的打算。 这一点,不止是沈家的人心知肚明,就连郡主都知道了,不然,哪里会请她们去赴宴。 马大姑娘月薇听到点娇来了,笑着请她进屋,“这两天你倒是得闲了。”沈妙歌自红袖回郑府之后,他使不常在府中一事,沈府上下的人都注意到了,只是无人取说嘴罢了。 点娇笑着应付两句之后,便提及了那日郡主的宴请。 月薇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知道什么?不过你却找错了人,我一向是愚的,哪里看出什么眉高眼低来?”她和妹妹自幼在沈府长大,向来对沈家的任何事情都敬而远之不掺和。 她不止是一个人如此做,也劝过沈大姑奶奶不止一次,只是沈大姑奶奶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身为女儿的她,也只能干着急,除了多劝一劝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而点娇今天忽然来寻她,便让她有些奇怪,听到点娇的话便明白点娇来的目的了,只是,她还是不想说什么,郡主和萱姑娘的事情,她是更加不想掺和。 当天郡主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可是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沈大姑奶奶却什么也没有听出来,还说月薇是多想了。 她虽然现在还没有听说郡主和萱姑娘眼下的情形,但是点娇的话一问出口,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所想,也就越发不想趟这池混水了。 点娇笑着道:“表姑娘,我的好姑娘,你就说给我一个人听,我绝对不多嘴在府里说什么。” 月薇瞪着点娇笑道 :“不在府里多嘴?那就是要去府外多嘴了?府外嘛,现在刚好袖儿姑娘不在府中。” 点娇过去只管拉扯月薇,纠缠不休,她知道表姑娘一向是聪慧的,只是摊上沈大姑奶奶那么一个母亲。沈家不少人都不好对她太过亲热了。 月薇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心中一动,也许袖儿姑娘能帮助自己摆脱郡主和萱姑娘的疑心!就算不能,自己如此做,也算是向沈家各房各院表明了心意,不会再有人乱做猜测了。 想到母亲,她便是一叹,虽然她也疑心母亲可能想同外祖家占亲,但是她冲过母亲,母亲却否认了,只是,母亲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一定要住到沈家呢?买处院子自己住或是到庄子上去,不比在沈家寄人篱下要强。 她不明白母亲,不过眼下要做的却是把自己,自郡主和萱姑娘的混水中解脱出来。 想明白后,她便把郡主宴请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她当天也有些奇怪的,郡主和萱姑娘一见面便有些不对劲,不过后来就明白了,两个人看来都是对琦表弟有意。 郡主和萱姑娘当天虽然都是家常装扮,不过看得出来,她们在细微处都是极用了心思的,虽然平面郡主出身高贵,在装扮上并没有强过萱姑娘去。 自入席之后她们两个人说话比较多,虽然都是笑意盈盈,但那话中都别有用意,听得月薇直想起身走人。 一形如她们是互相试探,郡主说什么妹妹,而萱姑娘说什么信义,后来两个人看上去更加亲热,只是那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一分客气。当然,她们也没有忘了月薇,有时候她们便会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问到月薇或是沈大姑奶奶头上。 月薇当时便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如此,所以当日她是如坐针毡。 郡主把她也当做了……!她看向母亲的目光有些幽怨,如果不是母亲一惯糊涂,哪里会被人错疑? 听完月薇的话之后,点娇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算当日郡主没有宴请萱姑娘,怕是萱姑娘却会找时机见一见郡主。她们两个人心中早有心病啊,却不是因为一顿饭才反目成仇的。 点娇回房之后细细的想了又想,还是使了丫头去郑府,现在可是极好的时机,袖儿姑娘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沈妙歌到了郑府才知道郑将军并不在府中,而郑夫人病得很沉重,他一听便急忙使人去报给父亲,让他拿帖去请御医来。 他的举止刚好和红袖前两日的话暗合上,御医的到来让柳氏的脸色苍白,郑大管家特意使人去告知她,让柳姨娘好好做几样点心上去——不能怠慢了御医不是?郑大管家一直是一个妙人儿。 沈妙歌便整了整衣装先去探岳母的病,在那里他看到了红袖,当时他心中涌出来的欢喜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同红袖说其它,开口便问岳母的病情,并随着红袖进了屋里给郑姜氏请安。红袖的母亲,他当然要放在心上。 那郑姜氏听以沈妙歌来了,已经半坐起来,“袖儿回来之 侯门娇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2部分阅读 我便好了一些,怎么又惊动了你?你的身子骨也不好,不应该进来的,万一过了病气儿……” 沈妙歌打断了郑姜氏的话,“小婿的身子已经很好了,日日都练武不缀。岳母放心就是。”他还真怕郑家人提到他的身子。只要郑家人一说他身子骨不好,他便有一种红袖会随时被郑家人带走的错觉。 说了一阵子话之后,看到郑姜氏有了倦意,红袖和沈妙歌都退了出来,让郑姜氏歇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红袖到了外间,也没有让沈妙歌坐,自管坐下斜睨了他一眼。 “我来看看,看岳母的病情。”沈妙歌张口差点说出他的本意来。幸好及时想起改口,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 他在红袖面前没有掩饰心中所想的习惯。 红袖仔细看了他两眼,轻轻一叹,“你好似瘦了一些,是不是没有好好用饭?”她只是想试探一下沈妙歌,可不想他因此生出病痛来。 沈妙歌听到这一句话,真是比吃蜜糖还甜。“没有、没有,这不是过几日而已,哪里就瘦了?我每日都吃得很好,很饱。”他不想红袖为他担心。 红袖没有想到他会说,心里微微一热,“记得要好好用饭,如果你真瘦了,日后我回到府里,不许你到我院子里去用饭了——反正现在大厨房时原人都信得过。” 沈妙歌闻言刚刚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我一定会好好用饭的,袖儿,你也不用急着回去,等岳母的病大好之后再回去吧,老祖宗那里有我,你不必担心,只要好好伺候岳母就成。” 红袖笑着点了点头,便问起了沈老祖等人如何,让沈妙歌代她问候并多多尽孝,沈妙歌听了半响,越听越不快,他来了只听到袖儿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她却关心其他人很多很多。 只是他却不敢说出来,因为红袖现在说得可是占了大义的,他如果说出其它的话来便是不孝了。 好容易等红袖说完长辈们的事情,他正要好好同红袖说一说体己话,却又听到红袖提到沈家的姑娘们,然后又是马家的姑娘们,最后 又提到了萱姑娘。 在沈妙歌终于等到红袖把沈家的主子们都问候了一个遍时,认为也们两个人可以好好地说会儿话了,却又听到她提及了点娇等人。 沈妙歌终于忍不住了,“袖儿!人人都在你心上,就是不见你记着我!你居然是个没有心的,枉我,我……” 红袖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现在的忍耐功夫见长啊,居然忍到现在才开口,害得我刚刚还在想问过我丫头们,我是不是要自管家们一一问起。”她自然知道他后面和话是什么,只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她也不太好意思听。 沈妙歌终于知道红袖是在逗他,气得走向扑过去就要搔红袖的痒,“我让你调皮!”几日里来的所有不快,担忧等等,都在追逐玩笑中散掉了。 余下的,便是思念,浓浓的思念。 沈妙歌捉到了红袖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红袖认输,而是呆呆的看着她,不错眼珠,不眨眼的看着她。 红袖被看得不些不好意思了,正想开口说话时,沈妙歌却忽然低下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柔柔的亲了一下。 他的唇不是凉的,是烫的,还微微有些颤抖,红袖先是愣住了,然后才想起自己被 一个大男孩给“非礼”了,于是她的脸红了。 沈妙歌亲完之后便抬起了头来,他对于红袖并没有过份的想法——他和她还没有圆房,所以他和红袖虽然常常打闹,却从来没有过份的举止。 这是他对红袖的敬重,并不是他不懂男女之事,就算不懂,在花奴的事情之后他也会懂了不少。 今天,也是因为他太过想念红袖,在他拉住红袖时候鬼使神差的伏下了头去,亲了一下之后,他感觉心跳加快,脑子也有些晕晕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好香啊。 然后他便又亲了一下!情不自禁。 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红袖完全抱在了怀中,同他原来和红袖玩闹时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搂住红袖的腰完全是胳膊的自动举止。 红袖这时才想起来挣扎。 第八十二章 露出了马脚 红袖一挣扎,沈妙歌也自情迷中醒了过来,同时他的脸火烫火烫的——因为羞愧。 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放开了搂着红袖的胳膊;他也不敢看红袖了,后退了一步之后低下了头忐忑不安的立好:他认为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可以如此唐突红袖呢。 他在等红袖喝斥他、撕打他;可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红袖有动静。他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想也不想举起手就想打自己。 还好红袖对他很了解,知道他一个手诗书礼仪熏陶的古代大男孩,做出那样的“轻薄”举止来,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挣脱想左了:羞愧之下可能会有过激一点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刚刚一动,便被红袖及时捉到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她虽然红着脸,还是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是说得有些结巴。 沈妙歌一愣之后便明白红袖没有怪他,他反而更感觉自己对不住红袖:“袖儿,我、我……,对、对不起。” 红袖闻言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沈妙歌不把刚刚的事情当成天大;她抬头嗔了他一眼:“你个小、小傻瓜!”这句话一出口,她便红得更厉害了,急急放下他的手背转过了身去。 沈妙歌被红袖嗔的心里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心里却是甜的。 “我、我们是夫妻,你虽然不、不应该,但也用不着……,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你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身子骨,壮得像头牛一样,还没轻没重的想对自己动手!” 红袖虽然还在不好意思,不过她知道一定要让沈妙歌解开这个心结,不然他转了牛角尖可不是好事儿。 沈妙歌听到夫妻二字时,心中的感觉已经说不清了:甜极、乐极,也幸福极了。他原来只是接受他和红袖是夫妻,却并没有想过太多;但是今天,夫妻这两个字让他想得太多太多了。 红袖看他神色终于正常了不少,也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想到沈妙歌居然会有这样的“色”胆,不过她并不讨厌——如此一想,她的脸又红了;她没有再想去,急急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今日沈妙歌对情了解的又深了层,他回去之后沈家一定会更热闹的;正好借此机会,她可以对沈妙歌提点一下,不能让那一狼一虎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来。 努力让自己相信:她的反应只是因为要让沈妙歌明白萱姑娘是什么人,眼下他们小夫妻正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形而已。 呼吸稳定下来,红袖这才又坐了回去:“坐吧。我这两日便要回去了,明后日父亲应该就会回来了。” 红袖说让他坐,沈妙歌便极听话的坐下:坐得很规矩,目不斜视;看得红袖直想发笑:“你这是做什么?好了,我这里还有正经事情要同你说呢。” 沈妙歌依然没有看红袖:“你说吧,我听着呢。” 红袖拿他无法,只好把柳氏的事情拿出来说:借此事,也好让沈妙歌和她都平静下来,暂时忘记刚刚的尴尬。 沈妙歌没有听完就抬起了头:“柳姨娘?她看上去,很温婉的啊。” 红袖轻轻的点头:“是很温婉的一个人。”她并不否认。 沈妙歌轻轻摇头:“真不敢相信。可是怎么看、怎么想也是她了;你可有安排什么事情?不能直接捉了她问话的,她必不会认;而我们如果拿不出什么凭据来,怕是岳父不会相信我们的话。” 红袖很满意在此事上,沈妙歌也用了“我们”两个字;她也没有隐瞒什么,把她的想法与安排都全盘托出。 沈妙歌听完之后又仔细想了想:“倒是万全之策,只是岳父的伤心……” 红袖沉默了下来,她过了一会儿才道:“害人的不是我,是柳氏;而父亲伤心也只是他识人不清,我不能因为父亲伤心而纵容她,不然我的母亲……” 沈妙歌点头:“是的,此人不能放过。”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了他的岳父——那么精明的汉子,怎么会被一个如此j狡的妇人所蒙骗呢? 接下来,沈妙歌终于得偿所愿的和红袖说起了体己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琐事,但是两个人都不觉得无聊。 沈妙歌当然是要留在郑府用午饭的,所以在红袖有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他便去寻鸿鹏了:他知道,让红袖很为难的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这个小弟。 留下柳氏来,对于郑家不是好事,对鸿鹏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郑府的主人郑将军终于在这天中午回到了家中:再过两日便是年节了! 红袖和沈妙歌迎了出去,陪着他先去了( )看郑姜氏,对于柳氏的事情只字未提;而柳氏在得知( )回来之后,很快的收拾好之后赶到了上房。 郑江军好久不曾在家,看到郑姜氏是满心的疼惜,好好的叮嘱她一番;当他看到柳氏时,却是一脸的笑意:显然很高兴能看到柳氏。 柳氏看到郑将军之后,心里踏实了一些;而且她看到红袖对于她来给郑将军请安,没有任何不满的神色,心下更是安稳;也许是她自己吓自己了。 不然红袖岂能看得过将军待自己好? 柳氏的笑容慢慢的自然起来,话也相对多了一些。郑将军也因为刚刚回家,所以还特意让柳氏在一旁的小几上一起用的饭。 用过饭之后,郑将军又和大家说了一阵子话便想去休息一下,不过他刚到房间里,便又被请了出来:柳氏的姐姐来了。 郑将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管家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今天为什么行事如此没有规矩呢?柳氏的姐姐,又不是夫人的姐姐——来了便来了,又何必请他出去? 到了厅上他才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都在,柳氏也在,只是她的脸已十分的苍白难堪;柳氏的姐姐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厅上并无人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郑将军咳了一声儿才进厅。柳氏的姐姐看到他立时叩起头来:“郑将军,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子啊。” 柳氏却急喝道:“姐姐,有什么事儿回我房里说!不要烦扰将军,将军刚刚回府正累着呢。”刚刚她的姐姐来了之后,并没有来见她,而是直接被人带到了厅上;她闻讯赶到时,她的姐姐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刚一开口想问问姐姐这是怎么了,便被红袖给喝斥道一旁:在厅上,没有主子们的允许,她是不能随便开口说话的。 她的姐姐抬头看向她时,却被郑大管家冷冷的一哼吓得又低下了头;柳氏知道姐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也许同她有关;正在想法子的时候,却听到郑将军到了。 柳氏并没有因为将军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她反而心中一惊:因为她想起来,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同姐姐说一声儿;她在心中祈祷,姐姐千万不要是因为那件事情。 郑将军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起来说话吧。”然后便坐到了主位上。 柳氏的姐姐并没有在地上起来,她哭道:“将军,请您发发慈悲,把我们的药铺自官府那里要回来吧。” 柳氏听到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先是心中一松,然后就又是一紧:药铺?官府? 郑将军已经问起了详情,而柳氏的姐姐便把事情说了,只是在要紧的地方她一语带过,让人根本没有听明白,官府为什么会封了她的药铺。 郑将军便追问了几句,柳氏的姐姐却闪烁其词,这让郑将军不仅仅是恼火,更多的反而是疑心。 柳氏时深知郑将军脾性的人,看到姐姐如此说话便知道要坏事,急忙开口把话接了过来:由她开口,那些被隐下的事情,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说法。 红袖和沈妙歌却相视一笑:他们,等得就是柳氏代姐姐开口。 这几日红袖不断让郑大管家给她一丝半丝的消息,就是为了扰她的心神;乱了心神的她,在看到她姐姐时才会一急之下接口。 郑将军听完柳氏的话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取了茶来吃;柳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怎么会知道她姐姐家的事情? 柳氏不开口,郑将军根本不会疑心她。柳氏被郑将军看了一眼之后,立时明白自己刚刚不应该开口说话的,只是现在知道晚了。 郑将军把茶盏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你们是自己说实话,还是由我使人去官府问个清楚明白?”他一句多余地话也没有说。 不过,他多看了眼——红袖和沈妙歌。 红袖和沈妙歌却只是静静的坐着,回望郑将军时也是一脸的坦然。红袖想知道郑将军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处置柳氏。 她可以想个法子在郑将军回来时除去柳氏,但是那样做对郑姜氏不公平;而郑将军也欠郑姜氏的,所以他应该给郑姜氏一个交待。 八十三章 不打自招 郑将军的话说出来之后,柳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知道了郑将军对她起了疑心;她的姐姐却吓得止了啜泣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柳氏的姐姐看她一眼,不止是她看到了,厅上的众人都看到了。这让柳氏气得几乎发狂:此时姐姐怎么可以看她。 柳氏的姐姐其实在向她讨主意:说,还是不说?柳氏却不敢给半点暗示:在她看来此事压根就不用暗示——那些事情如何能说出来吗?说出来等着她们姐妹们的绝对不是好事儿,一个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柳氏的姐姐还当真不明白,她原本不甚聪明的脑袋,因为她家铺子的事情变得一团乱:现在她的脑子里除了她家的铺子之外,哪里还能想到其它。 郑将军之死静静的看着柳氏,对于柳氏的姐姐的举止看到了眼中却不发一语。 厅上一时间静了下来。柳氏知道郑将军在等她回话,她的心里非常紧张,悄悄的看了一眼郑将军,猜测着郑将军的心思,飞快的想着补救的法子。 “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郑将军的声音略微高了一分:“你什么也不说的话,就不要指望着要回你的铺子。” 柳氏姐姐吓得一哆嗦,然后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头,只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她怕她说出来之后,将军一怒便不会再管她家的铺子:这事她还是能想明白的。 柳氏起身微屈膝:“将军,刚刚婢妾已经把事情说了,现在将军还要婢妾和婢妾的姐姐说什么?” 郑将军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收回目光看向了红袖:自己女儿应该不会只做了那么一点手脚;而且他现在也只是生疑,并不知道柳氏到底做了何种事情。 事情小不了倒是真的,不然他的袖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生怕自己不相信她的话;郑将军心里轻轻一叹:就算他再宠柳氏三分又能如何,她就是一个妾侍,哪里能同女儿、妻子相比? 不过他正好看看女儿的计策如何:让她看兵书这么久,看看她到底学会了多少东西。 红袖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看向郑大管家:“郑叔,你把事情向父亲说一下吧。” 郑大管家便把柳氏姐姐药铺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药铺的人,居然用计把人家的药掉包——换过药同人家原来的药不全相同,只不过多出了一两味药性相反的药材。 原因很简单,那些被投放了多余药材的人,都是在她家铺子对面买的药。而那投放药材的伙计前两日被人发现送了官,所以官府才会封了她家的铺子。 柳氏听得一额头的汗,最后才发现并没有提到自家的事情:虽然只差一线了,但也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 郑将军看向柳氏的姐姐:“可有此事?” 柳氏的姐姐却没有答郑将军的话反而看向柳氏,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郑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可有此事?!” 柳氏的姐姐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道:“确、确有此事。” 郑将军冷哼一声:“如此做法,官府所为应当应分,哪个能救你?如果买药的人家因为你的药而丢了性命,你们还会被官府捉去问罪杀头,那也是天理公道。”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理会。 柳氏的姐姐听到这里脸色白的吓人,又一次看向柳氏;郑将军心下疑惑更甚:这柳氏和姐姐到底做过了什么? 郑大管家这时轻轻开口:“将军,发现了那药铺伙计动手脚的人却是我们府上的。” 郑将军闻言眼睛一眯,然后又睁开了;他没有看到柳氏,反而看向了红袖,他有些猜到了,不过还不能十分的确定。 红袖微微欠身,把老大夫和御医们的说法都回了一遍,只是把有问题的药材一事,附耳对郑将军说的,那药材自然还在,不过并没有取到厅上来。 郑将军听完之后,并没有在脸上现出多余的怒色来,只是唤郑大管家过来,附耳吩咐他去寻几个大夫和药铺的伙计来;然后郑将军看向柳氏的姐姐,森然的道:“我家大姑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红袖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柳氏?这柳氏是在是该死至极! 柳氏的姐姐身子已经如同筛糠一样了,她伏在地上连身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她听到那捉到伙计的人是将军府的,便认为就是再分辨什么也不管用了。 她原本不知道那捉了伙计把柄的人是将军府的:被伙计添了药材的那人家,就是一个平常的百姓——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来将军府求救。 就是因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得过多,现在发现自己原来是中了将军府之人的计,便吓得立时告饶:她这样一求饶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郑姜氏的药,是她命人动的手脚。 柳氏一下子站了起来:“姐姐,你所为之事虽然可恨可恼,不过却也罪不过致死,你这是做什么?” 郑将军看向柳氏:“柳氏,我还没有问你话,你退到一旁立着去。” 柳氏一下子跪在地上:“将军,姐姐命伙计做那种事情的确不对;可是却同夫人的病没有关系,大姑娘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她因为姐姐药铺中的事情怀疑到妾身,命人却捉姐姐的伙计,这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夫人的病真得同婢妾和姐姐没有半丝关系。” 她因为着急话说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人人都听得明白:她姐姐的铺子里德人,给病人的药动手脚,而红袖得知后让人去抓药引那伙计动手,自然是一捉一个正着,却不能以此就说同郑姜氏的病有关。 红袖只是微微一笑:“姨娘,你有句话说错了,我可没有说过一句母亲的病同您有关;我刚刚也只是把事情给父亲说了一遍而已。” 郑大管家做事就是只说事情,不加一句猜测;红袖以此便知道郑将军也许就是喜欢如此,至少也是这种方法更能取信于郑将军,那郑大管家可是跟了郑将军十几年的人,当然是很了解郑将军。 柳氏被红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刚刚红袖的确没有提到她一个字!她却自己站了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吗?她看了看郑将军,只得强自辩道:“姑娘捉了姐姐的人,不就是因为夫人的病一直( )姑娘虽然没有说是婢妾所为,但是只要坐实了姐姐( )婢妾不就是同谋之人?请将军为婢妾做主。” 她说着说着,泪水便滴落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郑将军。 郑将军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得不说柳氏说得话有三分道理,只是红袖和沈妙歌、郑大管家早已经料到了她会如此分辨。 厅上只是柳氏的辩解声,她越说越理直,她的话也让不知情的人越听越有道理,最后就差直接说是红袖指使人要害她了;这时,郑大管家自外面进来,他身后有人托着几包药材,再往后跟着几个大夫和药铺的伙计。 看到那几包药材,柳氏的脸色终于变了,正在滔滔辩解的嘴也终于没有一个字吐出。 有两包药事原来郑姜氏所用的,还有几包药却是后来红袖使人又抓回来的。 郑将军扫了一眼柳氏,并没有开口只是等郑大管家回话:其实不用郑大管家说什么,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就在柳氏的脸上。 郑大管家把药包打开,分别指出哪些是寒水石,哪些是虞美人;大夫上前说了这两种药的药性。 郑将军把一包药掷到了柳氏姐姐面前:“是不是每户人家你们都加了这两种药?” 柳氏的姐姐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伏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而柳氏看着眼前的药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老爷,婢妾的姐姐一向胆小;那药铺的伙计下药也只是为让自家的生意能好些,他们又不知道这些药是给夫人抓的……” “是吗?不知道是给夫人抓的药?”郑将军的话中没有一丝烟火气:“管家,那药铺的伙计在官府的大牢里请来了没有?” 管家躬身答应后,便自外面带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进来跪下便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来,一丝隐瞒也没有:他们在大牢里已经吃足了苦头。 原来,平时这两个伙计不在药铺当差,而是在铺子旁边的茶水铺子坐着,只要看到对面药铺有人拎着药出来,他们便有一个人上去搭讪。 设法问出那人抓得是什么药,家中的病人是不是这两日就能好了,如果那抓药之人还会再去对面药铺抓药,他们在下一次便会一人上前搭讪说话,另一人便趁机把药包调换。 为了怕招惹到大人物,所以他们每次都会打听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家,才会调包,所以近二三年里,对方的药铺生意虽然越来越差,但是柳氏姐姐的所为并没有引来什么麻烦。 听完伙计的话,郑将军看着柳氏淡淡的道:“不知道是我们府上的人?不知道是夫人的药?”狠狠盯了柳氏一眼后,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伙计:“你们对我们府上夫人的药动手脚时,可是知道那是我们将军府夫人所用之药?” “知、知道。”两个伙计看了一眼东家后,颤声答道:“其它人家给他们的药,只是让他们的病情更重一些,只是将军府的药里多放了虞美人——这是我们东家奶奶特意吩咐的。” 柳氏想开口,可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今天已经很多话了。 郑将军看了她一眼,看向她的姐姐:“我们将军府与你何怨何仇,你居然要害我的夫人?!” 柳氏的姐姐身子一抖,却没有答话。 郑将军也不恼:“我的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你一个小小的民妇意图谋害诰命夫人的性命,你可知道会祸及九族?” 柳氏的姐姐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灭门之祸啊! “不说?嘿嘿,真以为我们将军府的人好性子。来人,拖出去打!打到她开口为止!”郑将军也没有多话,大手一挥便命人拷打柳氏的姐姐。 “将军,那两个伙计是血口喷人,他们一定是记恨姐姐所以才会如此说;将军您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啊。”柳氏膝行两步后叩头,她等到现在才开口,就是因为这时辩解时间刚刚好;她对自己前面的两次失言很痛悔。 郑将军不说话,只是以目示意红袖。 “一面之词?”红袖轻轻的一笑,“大管家,另外的人也一起请上来吧。” 带上来的人大多是柳氏姐姐家的人,还有几个柳氏院子里的人。 红袖看着柳氏:“你如果认为这些人所说还是一面之词,我想一会儿父亲把你身边的人捉一——两板子下去,以她们的细皮嫩肉的,你认为有什么是能藏得住不说的?” 柳氏终于跌坐在地上,全身发软没有在分辩什么,再分辩下去,只会把郑将军激怒而已。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只剩下应该如何处置柳氏了:谋害主母那可是死罪! 沈妙歌此时起身对着郑将军一礼:“岳父大人,我和袖儿去看看岳母大人。” 郑将军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歌,轻轻点头:“去吧。” 沈妙歌这个时候要和红袖出去,一来是要避出去,柳氏毕竟是郑将军的妾侍,他不便在场:二来也是为了去看鸿鹏,有些事情,最好是一辈子也不要让鸿鹏知道。 看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懂事、有心计谋略,而自己的女婿又难得的小小年纪老成持重,他对小夫妻二人十分的满意。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应该避出去,如果最终将军不能让她和母亲满意,她一样不会罢休的,现在,嘴主要的是看看小弟。 而且,郑府看来要更换一些婢仆了,红袖一面走一面想到,而且,就要过年节了,她这两日里也要回沈家——那狼和虎,却要让她们斗得更精彩一些,她也好回去。 红袖和沈妙歌走了之后,柳氏哭倒在地上求饶,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十分的不忍,不得不承认柳氏还是很秀气的人,就算是哭成了这个样子,依然不会让人因她的样子生出厌恶来。 八十四章 绝后患 柳氏的脸不会让人厌恶,但是她的所为,却让人不止是讨厌了:能让你恨得牙疼。 柳氏虽然哭得极惹人怜惜,但是郑将军却没有像往日过去拉起她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她。 看着柳氏哭泣良久,郑将军才摆手道 :“管家,你把她们一家人带走吧。应该送到何处去就送到何处去。” 郑将军指的是一旁跪着的柳氏姐姐一家人。 管家行礼之后带着人走了。不止是带走了柳氏姐姐一家人,还带走了柳氏的人,花厅上只余柳氏和郑将军两个人。 柳氏看到郑大管家如此安排,以为自己的哭泣已经让郑将军生出了怜惜来,有了一线生机,当下哀哭得更痛不说,并且还断断续续的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认错的话更是说得很诚恳,似乎就差把心掏出来给郑将军看了。 郑将军依然不语任她哭诉,等柳氏说不出新鲜东西来时他才开口道“柳氏,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婉之人呢?我可不是一个粗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忍不住想起了柳氏才进郑府的时候,柳氏难道就是这个样子?他又看向了柳氏,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初见柳氏的感觉了。 柳氏听得一愣,心里生出了战粟之感,她连连摇头,不敢答郑将军的话,也答不出郑将军的话,她只是不停的喃喃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将军仔细的看她的眉眼、身量,轻轻一叹,“你一直在府中很安静,不争,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平日里瞒过了我?或者是——,现在你已经耐不住性子,忍不住了,还是你认为时机已经到了?” 柳氏被问得不敢抬头再看向郑将军,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听得出来,郑将军现在很恼怒,非常恼怒。 柳氏不答话,郑将军也没有追问,只是紧紧的盯着柳氏,看了她半晌之后终于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发作她一句。 郑将军出声唤了管家进来,“给官府那边送个信儿,就说我们庥上姨娘染了风寒不治而亡。记得找两个军中大夫去做证,至于她嘛——”郑将军看向了柳氏轻轻的却不容人置疑的道“给我活活的打死。” 说出这样的话,他自然是极为气恼的。 柳氏听得大惊,扑过去抱着郑将军的腿哭喊着饶命,希望郑将军千不看万不看,就算看到鹏哥儿的份上,也饶她一命。 “鹏哥儿,就是为了鹏哥儿才不能容你!”郑将军的声音森寒,“难道让他长大后也有你这样阴毒的性子不成?” 柳氏还想再告饶时,却被管家使人拖了下去,跟管家一起来的,自然都是对郑将军死忠之士。 就在当天,鸿鹏就被沈妙歌接到沈家老宅上去玩了,到他在年节时回家,郑姜氏的病已经好的一半儿,至于家中仆妇们来了新人,或是走了旧人,鸿鹏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注意,就算是发觉府中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人,可是不过两日便都认识熟知了。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柳姨娘不见了,他倒是追问了两遍,听说去了庄了上养病之后也就扔到了脑后,没有再提起柳姨娘。 当天,沈妙歌在走之前,又各红袖好好的说了一阵了话,才依依不舍的走了,他把鸿鹏交给沈夫人,自己便回了侯爷府。 晚上,沈妙歌虽然极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是想起他对红袖的“非礼”来,他越是不想去想,当时的情形越是清晰的出现了他脑海中。 每每想起来他总是有一孟子的失神,心中有甜蜜也有一些羞愧,不过他也从这一天起,对自己的冠礼盼望起来。恨不得明天就能行冠礼。 翻来覆去他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在梦中又见到了红袖,而且他梦到自己又亲了红袖,不止是亲了脸,还亲到了嘴巴上! 然后,他便醒了。 鼻血流了出来,他急忙坐起收拾,映舒等人听到响进来吓了一跳,虽然沈妙歌说不让丫头们给老祖宗等人说此事,可是点娇几个哪里取瞒下这样的事情。万一沈妙歌的身子有什么不对,那她们被活活打死的可能性都有。 沈老祖等人几乎是立时便赶到了沈妙歌的房了时在,对他千讯百问,只是沈妙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因,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大夫们请来了不止一个,人人过脉后都说沈妙歌的身子很好。没有什么不妥,最后都开了一个平常调理的方子便去了。 沈老祖等人最后只能认为他是上火了,只是的上火,还真是少见啊。 萱姑娘听说沈妙歌病了,亲自收拾了一些东西过来瞧沈妙歌。 沈妙歌见过红袖之后,心情很好,看到萱姑娘请她坐下,把红袖关心她的话说了一遍,听得萱姑娘心里有些别扭,那话怎么听着就没有问题,可是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会儿她便不再想红袖,把心思用到了郡主身上,平南郡主到了。 郡主给沈妙歌送来金秋露,这样少见的东西本来可以博沈妙歌一个好感,不想却看到桌上摆着整整四瓶! 她看萱姑娘的眼神更是有些亮。 郡主并没有说什么琐事,而是关心地问起了红袖的母亲身体如何,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让沈妙歌说话不必同她客气。 沈妙歌没有想到郡主会知道红袖的家事,不过人家开口说怎么也是好意,他便代红袖谢了郡主。两个人交谈了几句话,虽然沈妙歌没有对郡主有什么改观,歌词少他现在同郡主多少能说上几句话了。 这已经让平南郡主很满意了。她并不急于求成,因为她知道此事急是不来的。 而萱姑娘看到平南郡主和沈妙歌有来有往的说起了话,自然是心里不是滋味,找到一个时机,便插话进去,不一会她便和沈妙歌有说有笑,把平南郡主冷落到了一边。 萱姑娘和平南郡主自沈妙歌的院子里回房之后,几乎同时想起要想个法子尽快除去那人,不然她日日来添乱让人厌烦。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把主意打到了红袖回府之后,要过年节了,红袖怎么也要回沈家过年的。 郑姜氏没有过问柳氏的事情,她根本是连提都没提,就好像郑府之中根本没有过柳氏这个人样,而郑将军也好似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只管陪着郑姜氏,府中的事情全交给管家去打理。 他们老两口正在打算红袖回沈家的事情。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郑将军听说沈妙歌来了之后,让人把请到了书房中,“琦儿,这就要过年了,你也就要行冠礼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有些话红袖不好说,不能说,而他这个父亲便要出面了,平南郡主的事情,他和郑姜氏的看法不同,并没有太过担心,而萱姑娘不同,让他很担心,非常担心。 沈妙歌并没有听懂郑将军的意思,便真得把他的“抱负”说了一遍。 郑将军听完之后,勉励了他几句后又道“不知道琦儿日后想要几妻?”他并没有问妾侍,妻与妾是不同的——妾再多也没有关系,随时都可以发卖的。 沈妙歌被问愣住了,他有些结巴的道“岳父,琦儿能得袖儿为妻已经知足,再也没有其它妄念。” 郑将军笑着点头“我没有看错你,很好,很好!”他一顿之后,“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父执辈们的意思?” 沈妙歌更愣了,不过他随即就以为郑将军是因为平南郡主,所以便把沈家父子所议的事情同郑将军说了,“我们沈家是不可能同平南王府结亲的。” 郑将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并不担心平南郡主——不能说是一点儿不担心,但是担心的不多,其实那位郡主也不能小看了,事情都怕有个万一,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们府上的那们萱姑娘。” 沈妙歌听得呆住了,然后心中有了一分恼火,岳父大人怎么能这样想萱妹妹呢? “岳父,那是琦儿的妹妹。” “哦,是吗?”郑将军还是笑着,“倒似我多想了一样,不过你的心思是你的心思,人家的心思是人家的心思啊。” 说完没有再多同沈妙歌说什么,起身走了。 沈妙歌呆立良久,然后轻轻一叹,他原来对萱妹妹也许并不是完全的以妹妹相待,但是现在,她却真的只是自己的妹妹。 红袖一直便在窗外,她看着屋里发呆的沈妙歌摇了摇头,他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不会相信他的青梅竹马是个城府,心计都很深的人。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同沈妙歌说过萱姑娘的事情,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向上房行去,她今天就要回沈府了,临行前想多陪陪郑姜氏。 而红袖不知道,最盼着她回去的人,并不是沈家的主子们,而是平南郡主和萱姑娘。 八十五章 谁比谁更着急 萱姑娘的病倒,让平南郡主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对身边的麼麽道:“这只是小小的薄惩,让她知道,她不过是有几个钱罢了,可不是什么天之娇女!” 麼麽阴阴的一笑:“就是!郡主早就应该给她些苦头吃,不然她还当自己是回事儿了;不过是个商贾出身,尊贵不到哪里去;郡主。您以后不要心慈,她只要再敢不止尊卑上下,对沈五爷有什么妄念,您就让人狠狠的教训她。” “我相信,在教训她几次,她便知道规矩了。”麼麽说着话还咬了咬牙。 平南郡主摇摇头:“麼麽的话不错,只是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多做;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什么把柄落到人家手里,但是我相信不管是那个萱姑娘、还是沈家的人都知道是我们所为;如果让沈家的人心里头不高兴或是恼怒,那我们也就要快离开沈家了。” 麼麽轻轻一叹:“唉,难为郡主了;其实说起来沈五爷原来就是您的夫婿,您要入沈家的门不用这么麻烦的;如果当初不是王爷” 平南郡主打断了麼麽的话:“子不言父过,麼麽,不管当初王爷做过什么,那也是为了我好;而且那个时候我虽然不愿意解除婚约,但是也没有太过坚持——儿女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此事不能怨任何人,只能是说老天的意思;现在就看我和沈五爷是不是有那个缘分了。” ?br /gt; 侯门娇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3部分阅读 提到“缘分”两个字,她的脸微微一红;因为身边是看着她长大的麼麽,所以她才会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您和沈五爷一定有缘分的,郡主;一定有的。”麼麽立时接口说道;就算真没有缘分,她也要想法子让郡主进沈家的,所以缘分是一定有的,必须有的。 麼麽又叹息了一声儿没有再提此事,快要过年节了,应该让主子高兴一些;她笑着指向外面:“郡主,明儿就是年三十了,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在贴窗花,明儿春联什么的一帖上,再把红灯笼挂上,我们东跨院小虽小,还真是有年味儿呢。”她有心要逗郡主高兴,说得兴高采烈。 平南郡主闻言看向外面,呆呆的看了半晌后却幽幽的一叹:“往年都是我陪着王爷、王妃一起过年节,今年王爷;唉——,王妃一个人在那边,这年节真不知道她怎么过;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麼麽闻言深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安慰了她两句后看主子还是不开怀:“郡主,给王妃送的年货应该到了吧?王妃看到那些东西,一定会高兴。还有什么能比有个孝顺的女儿更让人开心的?郡主不要太过忧心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的脸色,又道:“郡主,明儿晚上,沈家一定会请我们去吃年夜饭;可是郡主您到现在还没决定要穿哪件衣服呢,怎么这也不能失礼人前啊。” 平南郡主虽然还是记挂着母亲,不过眼下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她如果不能进沈家,平南王府可能就没有了,日后她的母亲更加没有舒心日子。 她扶着麼麽的手起来去看衣服:就算是她有天大的伤心事儿,明天晚上她也要亮丽人前;她很早就明白一件事,伤心是自己的,不应也不能给人看到。 衣服不太好选:现在她还在守孝,所以太艳的颜色是不能选的;但是年节毕竟是大节,而且她还客居在沈府,也不能穿得太过素淡惹人讨厌。 最终选来选去,她还是选了一身深浅不同的蓝色;因为外赏是极正的蓝色,所以并不会太过素;而蓝色也不是吉庆的正色,也能让她对父亲继续尽孝。 选好衣服,麼麽又引她去挑头面首饰等等,一直没有让她有空闲再去想其它。 麼麽的心中其实也是极为酸楚的:主子这才多大?其它王府的郡主人人都在玩耍,可是她的主子却要为了王府费尽心思。 萱姑娘病得极重:她在发热,头昏昏的却还在惦记着明天三十的年夜饭;只是她这个样子,就是用最好的药,明天也不可能会好起来。 昏昏沉沉的萱姑娘,虽然脑子不太灵活,却还是知道她会有今天被谁所害,所以把平南郡主恨了一个咬牙切齿;发誓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平南郡主就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上:因为那是沈府一家人的团圆饭!她却能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且平南郡主还不让她的琦哥哥来探她,更让她恨不得咬两口平南郡主才能稍稍解气。 此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过她现在最重要是把病养好;所以萱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乖巧的让吃药的吃药,让用饭便用饭:就算她怕苦酒算她没有饥饿的感觉,却也强迫自己奴仆们端来的东西吃下去。 沈家的人都打发人去看过了萱姑娘,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除了叮嘱萱姑娘晚上睡着时要小心些,把照顾她的奶娘、丫头们都叫过去责骂了一番,并没有说什么。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自然是有不快的,不过此事她们还能容忍:毕竟郡主没有想要萱姑娘命的意思。 当天下午,沈夫人和沈侯爷回到了侯爷府;沈夫人的肚子还没有显形,除了脸色比离开时红润了许多之外,众人都感觉她好像也漂亮了许多。 沈侯爷的侍妾们看到容光焕发的沈夫人,心底泛起的酸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沈夫人要给沈老祖等人请按,可是却被沈老祖早早打发人来拦住:让她自管好好的调养身体,各方各院都不要去;真想哪个了,打法个人去请也就是了。 沈侯爷得了沈老祖的话,自然不会再让沈夫人各处奔波。 红袖和沈妙歌迎了沈夫人到府后,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回房;沈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三个人在房里正闲话的热闹时,门外传来丫头声音:“平南郡主来探夫人。” 红袖只得和沈妙歌扶着沈夫人出去迎了郡主进屋;郡主亲自扶起沈夫人,拉着她手一起坐下,对沈夫人嘘寒问暖,又让人把带来的东西奉上。 沈夫人推辞了一番后,刚让人把东西收下去,便又听到丫头说:“夫人,萱姑娘打发人来探夫人。” 红袖悄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这两位是不是有心电感应?怎么做什么事情都如此有“默契” 呢? 郡主的神色很平静,还笑道:“我刚刚打发人去探过了萱妹妹,不想我到了夫人这里,她的人也到了;她人还在病中,却还记挂着夫人,实在是很孝心啊。” 萱姑娘的丫头听到郡主的话,也只能干生气;而沈夫人却笑道:“郡主说得对,萱儿这孩子从来都是知冷知热、贴心的很!说起来也是缘分,萱儿自来到我们家,便一直很缠我,所以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现在她就和我的女儿一般了。” 沈夫人从来没有想过把萱姑娘收做儿媳:原来她的儿子有郡主这个未婚妻,后来便又娶了红袖;她一直是以女儿待萱姑娘的——她正好没有女儿,只感觉多了这么一个女儿极好。 红袖虽然没有问过谁,却猜想到了:凭她对沈夫人的了解;而平南郡主听到沈夫人的话,可以说是喜出望外,因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般,明说萱姑娘是沈家的女儿。 沈夫人的话虽然不是最后的一锤定音,但是她是沈妙歌的母亲,她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重量:只要利用好,一定可以让萱姑娘再难翻身。 晚上。 “五哥儿过几个月就要行冠礼了,我们在不想法子,怕是不能阻止他和那个丫头圆房!” “圆房,我们不太可能阻止得了。” “难道就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那我们原来所做的成了什么?” “我哪有说让他们顺顺当当的圆房了?应该做什么还是要试一试的,只是我们不能引起长房那边的注意;再说,就算是圆房了又能如何?我们一样有其它法子,只要五哥儿没有子嗣不就结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如果让五哥儿圆了房,那丫头的肚子没有消息,两个老不死的会不会给他纳妾?我们到时再去想法子对付那么多的人,哪有现在只对付一两个来的好?” “纳妾更好啊,纳了妾就不用我们想法子对付那丫头了。妾,不但要让五哥儿纳,还要让他多纳才成。” 沉默。 “你说得对,就是、就应该让他多纳!如果五哥真圆了房,那我们就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五哥儿才对,是不是?” “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到什么法子不让五哥儿和那丫头圆房了吗?如果能让五哥儿一命呜呼是最好的,免得再夜长梦多。”妇人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阴毒。 “不能再轻举妄动!五哥儿中毒的事情已经被侯爷他们知道了,你以为现在府中没有人注意此事吗?不要说五哥儿他们小两口,就是老侯爷他们这些人,也一定在暗中死死的盯着!所以,我们不能动,一定要稳住。” “又是不能动!你刚刚说有法子阻一阻的,怎么一转脸就变了卦?” “当然有法子——但是法子并不一定需要我们动手啊!现在府中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让五哥儿圆房;有人代我们着急,你还着什么急? 八十六章 重礼不需钱多 “你是指——,平南郡主?她一个人不能成事,她不得沈家上下人等的心。” “不是还有一个萱丫头吗?萱丫头可是很得人心。还有,你不要忘了,女人如果豁出去,有时候可是比男儿还要恨三分,你怎么知道平南郡主不行?人只要不要脸了,还是什么事情做不到?” “你是说,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本来进沈家就不只是为了我们五哥儿,现在加上一个萱丫头——她们两个人怕是都有豁出去的可能;只是我们”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萱丫头她,我认为她不太可能是真的对五哥儿有其它心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动这样的心思;只有那种五廉无耻的人才会”她的话被打断了。 “她无父无母的,为自己打算一下将来也不稀奇,不过从德行来说她的确是亏了;不过,你看我们加的那两个老不死,居然好意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哼!平日里对我们就是把礼数规矩德行等等挂在嘴上,现在还不是土萱丫头的身家?” “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如此,只凭她们两个未嫁的丫头能行吗?还有,你不是一直对萱丫头有意吗?任她如此做,弄得日后全府上下人人尽知,你还怎么让她进门?” “你不要小看了她们两个丫头,她们可比我们有本事多了;一个贵为郡主。一个财能通神,又对我们家的五哥儿青睐有加,你说她们会不会比我们出手更强?你就没看上萱丫头?不过她有那样的身家,自然是做不得大房,不然日后还有我们吃饭的地儿吗?” 此人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我,到时候看萱丫头钟意哪个哥儿呗——得了她就是得了金山银山,只是也不能因为她伤了我们的和气;你也不用试探我,我还记得当初说定的事情;现在让她去和郡主斗,缠五哥儿对我们来有益无害;到时她也无脸要求做大房,不是更好?” 两道低沉的夫人笑声响了起来。 最后说话的那夫人声气又响了起来:“不过现在的情形可不太好,她做;我们动些手脚,让她们斗成一团,圆房哪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不是还要给五哥儿挑两个教他人事的丫头吗,我们是不是。” “此事最好是不要动手脚,那个老不死的可精明着呢!不然,她早就被我们送到祖坟上去了,哪里还有她指手画脚的份儿。”话中透出了十二分的愤恨。 终于两个人好似你定了主意。 “那我就走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明儿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有得累哦。” “嗯,现在很晚了你走路也要小心些;回去你也早些歇着,明日大家一起累啊。” 大年三十了,沈家众人都气得比较早,人人都笑逐颜开。 沈家上下都换上了去年大年初一穿的衣服——意指有始有终、完完整整的一年;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开始贴春联、张挂灯笼等等;府里府外还有许多琐事要忙,所以中饭沈家的人并不会都聚到沈老祖那里,还是各院各房自便。 沈妙歌和红袖却没有多少事情做;用过早饭后,沈妙歌便让映舒研好墨,一连写了七个大大的福字:他自己和红袖的院子里各一张,然后打发人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还有沈夫人都送了一张;剩余的两张是送给他二叔父和五叔父的。 红袖在一旁看他写字,笑道:“你写的‘福’字倒真是不错,为什么不多写几个其他的字来添些喜气?” 沈妙歌故意苦下一张脸来:“这是沈家不成文的规矩,每房都由其长子来写‘福’字;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字,下了多少苦功才不被堂兄弟们笑;还多写几个,你还是不知道心疼人。” 红袖这才明白沈妙歌为什么给二叔父和五叔父家送福字:二叔父家无子,而五叔父自妻子去世之后没有再续弦,而妾侍们却也无所出,至今也是无儿无女。 红袖听了沈妙歌的话,忽然想起上一世习俗来,心中便有了一个好主意:她和沈妙歌给沈家长辈们都送了年礼,但是却没有什么太过出奇之处。 虽然不会让人诟病,却也不会让沈家长房的主子们注意到他们小夫妻的孝心。 红袖提笔写了个字问沈妙歌:“你识得吗?”那是由“招财进宝”四个字组成的一个合体字。 沈妙歌看了半晌道:“这不是一个字吧?” 红袖点头:“你认识不?”看样子沈妙歌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那今年的年礼谁也不会比她和沈妙歌更强了! “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的看一看。”沈妙歌看了半盏茶的时间后道:“这个字是由招财进宝四个字写成的,对不对?” 红袖笑道:“答对了!” 沈妙歌看着这个字忽然笑道:“五叔父一定喜欢你想出来的这个字,袖儿你等我一下,我练一练然后好好写一个送给五叔父;让丫头给我们准备大一些的纸——这字就是大了才好看、有气魄。”他兴奋的提笔写起来:“五叔父收到这个字,今晚上守岁后一定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 红袖听到沈妙歌最后一句话笑着拍了他一下:“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孝敬五叔父呢,原来只是为了一个红包!” 沈妙歌写好了招财进宝之后,回头便又看到一个怪字;有了前一个字的经验,他只端详了半刻便道:“福禄寿全?” 红袖再次笑着点头:“大过年的,我们也要在老祖宗和太夫人等长辈面前,好好的尽尽孝心啊。” 沈妙歌闻言大喜,然后抬头看向红袖:“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要过年了,我们总要让长辈们知道我们的孝心;可是我们有的,有什么是老祖宗和太夫人等长辈们没有的?那些我们送上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平常了,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一个注意来,你看还成吗?”红袖早已经想好了措辞,不慌不忙的说了出来。 “成!太成了!”沈妙歌没有再问红袖什么:他对袖儿的话一向是非常相信的,而且在他看来,他的袖儿可是最最聪明的,能想出这样的绝妙注意来根本不稀奇;他再一次去联系了。 红袖知道几个全体字,而且这些合体字都是古字合体,不但沈妙歌能认出来,沈家的其它人看到也能认出来:过年了,以来图个喜气,二来嘛当然是为了博沈家人的好感。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都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沈大姑奶奶也一直想把女儿塞进来:她们都在巴结沈家人;红袖当然不会像她们那样刻意去做,但是能做得、应该做得她当然不会少了。 像现在这种举手之劳,红袖自然不会吝啬去做:晚辈就应该有晚辈的样子。 红袖又给沈妙歌写了一个无亨利贞的合字体:这个是送给沈老侯爷父子的;其它的字她并没有再写出来,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沈妙歌写三个合字体用掉了几个时辰:主要是练习;字写好之后,沈妙歌累得腰背酸痛,他伸了伸腰:“老祖宗一定会喜欢的,祖父和父亲也一定会喜欢;真是难为袖儿你怎么想出来的。” 红袖笑眯着眼睛:“嗯,到时就说我们二人一起想出来的可好?”人心自然是要收买的,但是风头却不可以太劲。 沈妙歌转头看了她一眼:“是你想出来的,就是你想出来的,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红袖滇了他一眼:“不是说好,这礼是我们一起送的嘛。” 沈妙歌立时便想到了夫妻二字,心下当时便醉了五分点头答应下来;他心里那个美:袖儿什么事情都要替他着想,得妻如此真是老天厚爱自己啊。如此想着,越看红袖他的信越跳得厉害,看了不过片刻,他忽然转过头不敢再看。 再看下去,他知道自己怕是又会忍不住唐突红袖。 红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任他在一旁发呆歇着,唤了丫头们进来把字收好;然后,她和沈妙歌带着这些字一起给沈老祖等人送去。 沈老祖的房里很热闹,沈老侯爷夫妇、沈侯爷夫妇、还有沈五老爷都在,屋里一片欢声笑语;红袖和沈妙歌看到后心中暗乐:只要再去一趟二叔父那里便可以了,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儿。 沈夫人看到红袖他们进来一笑:“正说他们呢,他们便来了。”然后对红袖柔柔的一笑。 八十七章 有德的袖儿 沈夫人一直是喜欢红袖这个儿媳妇的,因为她生病有孕以后,红袖不时的到她跟前伺候,婆媳二人的感情更好了:现在她待红袖真如同郑姜氏待红袖了。 红袖和沈妙歌上前给众人请了安,然后便把给沈老祖的字展开;沈五老爷看到这个字后,盯了片刻认出来之后便两眼放光,几乎要起身过来抢走。 沈妙歌和红袖上前把字指给沈老祖看,给她说明了这个大字是由福禄寿全四个字写成的;当下把沈老祖乐得合不上嘴巴了:她收到这个字比收到一座金山更高兴。 她看向沈妙歌和红袖:“你们两个孩子,真是有心了。”这样的字如果不是费尽了心思,自然是不可能写出来的;所以她虽然没有多夸赞红袖二人,但是她的满意整个屋子里的都能看出来。 沈五老爷这时却上前一躬:“老祖宗,孙儿有事要求老祖宗。”沈老祖心情正大好,想也不想便允了他。 “孙儿想请老祖宗把琦儿所写的这些大字都赏给孙儿。” 满屋里的人都看向沈五老爷,人人都瞪着眼睛:他们的字都没有看呢,老五就像收走?不行!而老侯爷则笑骂道:“你的胃口倒大!没有看到这么多字嘛,琦儿一定也给你写了,收着你自己的就可以了,不要贪心不足。” 沈妙歌急忙把招财进宝的大字抽出来给沈五老爷看,沈五老爷看得两眼直放金光;红袖看得很分明,沈五老爷的双目中的确是金光闪闪! 沈五老爷看向沈妙歌和红袖,心痛万分得搓手:“你们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字拿出来?唉,一笔大财啊,一本万利啊。”他喃喃个不停,那心疼的样子就好像他刚刚被人抢走了起码有十万两的银子。 红袖听得直想翻白眼:她可没想到为沈家打理生意的五叔父,看到这些字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拿去赚钱;就连沈妙歌也没有想到。 “袖儿也是这两天刚刚想好的,五叔;”沈妙歌好笑的看着沈五老爷:“她为了给家中的长辈尽孝心,这几个字她可是费了很多的心力,用了近一个月才想出来的。” 他把功劳都归到了红袖头上:他是沈家的嫡长孙,已经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他现在想让家中的长辈们多疼爱红袖一些,才没有按红袖所叮嘱的那样说。 红袖闻言只能上前一步:“不是袖儿一人之力,这是我和五爷两个一起想出来的;也只是一小玩意,只要长辈们能开颜一笑,便是我们两个人略尽了一点孝心。” 她的谦让只是让沈家的主子们感觉红袖真是好德行:不居功,而且还知道往自己夫婿脸上贴金。 沈五老爷点点头:“是我太心急了,这样的字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说完后,他便盯着招财进宝那个大字看个不停,真是越看越高兴,看得真是心花怒放:“好彩头,好兆头啊!好,我们沈家得媳如此,一定会更加兴旺。” 红袖趁着沈五老爷看他的字,便把手中的字一一展开给沈太夫人、沈老侯爷等人看。沈太夫人的字只是比沈老祖的小一点,不过她并不介意;沈夫人得到的字比沈太夫人还要小,一样是看到眼中喜在心头。 老侯爷父子看到无亨利贞的合字体时,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这四个字不只是好兆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赞一个人有君子四德;他们父子虽然尚武,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看到这四个字自然是极高兴的。 众人商议把字裱起来呢,还是直接把这个大大的斗方贴在厅上图个喜庆;也让过府拜年的客人们见识见识。 但是沈五老爷坚持反对众人把斗方张贴或是裱起来挂在墙上;他依然还是想要这三张字赚钱;可是沈家众人却都不同意,谁也不肯把自己的字给他。 沈老祖笑骂:“你要卖就卖你的那张字好了,休想打算我手中的。” 红袖看沈五老爷如此,便轻轻劝道:“五叔父,虽然这三个字有些新奇,但是我们只要卖得红火,一定会有其它商家仿制,到时怕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沈五老爷没有想到红袖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袖笑道:“你说的极对,可是我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字都” 红袖便明白了沈五老爷的打算,她偏头想了想:“嗯,如果这样,多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以我们侯爷府的铺子数量,也能赚不少银钱;叔父执意要卖这个字的话,我还可以再写几个字给叔父,您就不要再讨老祖宗” “真的?你还能写出像这样的大字出来?太好了,太好了!一定要多写一些招财进宝这样的字——这些卖得多、卖得快!”沈五老爷高兴得很,不过他却依然没有放过沈老祖等人手上的字。 红袖终于明白侯爷府的生意为什么做得很好了:沈五老爷就是一商痴,以经商赚钱为乐;既然沈五老爷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红袖便想成全他。 既然要卖就不要只是卖个斗方,还可以用这种合体大字做出很多东西来卖:比如刺绣,当然还有更多的东西。她要找个时间和沈五老爷好好的说一说才成。 最终还真是沈老祖等人做了让步:那字都交给沈五老爷去装裱,然后各自收藏到内室不让外客见到,除非他已经开始卖这个字了;沈五老爷还再三叮嘱,一定要沈家的各主子吩咐身边的人,莫要把这三个字外传——明年快年节时,他一定要狠狠的赚一笔。 红袖这一次送的礼物虽然没有花费什么,却得极了沈府主子们的心;达到目的后,看天色不早了,红袖和沈妙歌告辞去二叔父那里;然后便急急赶回房里重新梳洗:一会儿,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要聚到沈老祖那里用晚饭。 红袖和沈妙歌走了之后,沈五老爷认真的对沈老祖等人道:“我的这个侄媳,是个很好的、能当家主事的人儿;嗯,应该说是理财的好手,只是可惜是个女子,不然跟了我出去” 沈老祖看向他:“真的?这很好,很好。”她却没有说好在哪里;看向一旁的大字,她的心里更舒坦:“袖儿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打心底喜欢。” 沈五老爷的话,在沈家一项是有份量的:他和其它的庶子们不同。 沈太夫人也听得直点头,她也高兴啊:哪个人不想福禄寿全了呢?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禄还倒罢了,福寿却是极想的。 红袖送字送得正当时:年节嘛,大家都想要个好彩头。 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当然不可能不送年礼,她们也是绞尽脑汁想法子;礼物不但贵重,而且还要新奇,还要贴心。 原本沈老祖等人对她们的礼物不是啧啧称奇,就是会心一笑:不是对郡主的心思感叹,是对萱姑娘的孝心感动。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那些东西在红袖的三个大字面前,都变作了俗物;不过红袖送得字因为沈五老爷的缘故,被各自的得主藏了起来,所以平南郡主和萱姑娘并不知道。 平南郡主换上了她挑好的衣服,不算早也不算晚的到了沈老祖的院子中;不过她说什么也没有做主位,而是坐在了沈老祖的身边:“今儿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所以当是家宴,我应该执以晚辈礼;如果按朝廷规矩来,那我就不应该在这里用饭,应该” 沈家的众人不好再劝她,只得由着她坐下了;再让平南郡主说下去,她只怕会掉下泪来的;一个女孩子刚刚没有了父亲,客居沈府你啊捏时候的确是有些凄凉的;再有;也不能让她在年节这种喜庆的日子里落泪,坏了大家的兴致。 沈大姑奶奶带着儿女们也来了,她绕了一个圈:因为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同供在正厅上的沈家祖宗们“照面”———这是习俗。 红袖和沈妙歌来得较晚一些,不过沈老祖没有一丝不快,一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便唤他们到身边来坐。 因为平南郡主坐到了沈老祖的左边,所以沈妙歌夫妇就只能坐在沈老祖的右边:那么平南郡主就和沈妙歌一左一右,原本这样做的应该是红袖和沈妙歌——沈妙歌在左,红袖在右。 沈大姑娘梦喜却抢先一步坐到了右首的位子上:“老祖宗,你也要多疼一下我嘛。” 沈老祖刚刚是看到红袖他们高兴,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话说出来之后便也就想起了不妥来,正想法子补救却不想梦喜坐了过来。 “好,好,今儿你就坐在我身边,哪个都不能同你抢;你啊,我们沈家也留不到几日了,原也应该多疼惜你的。”沈老祖笑着打趣了梦喜两句,便任由她坐在自己身边。 梦喜的脸红了,不依的偎在沈老祖的身上;屋里的人都笑着要多多疼惜梦喜。 沈妙歌一扯红袖让她和自己挨着坐下:“妹妹你坐着不要动,让你袖儿姐姐坐这边就好。” 梦喜也没推让,欠身笑着应了:她做上首原本是萱姑娘的位子。 众人终于落座,随着沈老祖的吩咐,奴仆们开始上菜了。 八十八章 这事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平南郡主神色如常,和沈家的众人说说笑笑,似乎对于座位平没有在意;就像她做在沈老祖身边是无意之举一样。 不过她心里如明镜一样:沈家的人,到现在依然是对自己没有好感,不允许自己进沈家的门儿——她坐到沈老祖身边就是为了试探沈家人。 饭菜上来之后,沈老祖为首的沈家主子们又赏给了萱姑娘几样菜色,打发人去看过她之后才开始用饭。 沈家的做法让平南郡主心中生出一些不快:萱姑娘在沈家很得宠爱;再加上平日里她几次试探,知道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反对萱姑娘进门儿——对冉也没有说赞同,但至少萱姑娘比她要强很多。 但是,她是郡主。 平南郡主的心思百转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和沈老祖细细的说着话;她不比萱姑娘,就算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巴结沈家人,但是她的身份摆在这儿,并不好太放下身段。 她的心思都用到了萱姑娘的身上,便把眼前的红袖忽略不少。 年三十的这顿饭讲究有鸡有鱼,百样齐全;菜式也就极多,名目也都吉庆;不过合众人胃口的菜式并不多,所以用菜的人并不多;再说子时的时候还要再用饭,所以宗仁都没有多吃,都以说话为主。 沈家的人过了一会儿,按着往年的惯例过来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敬酒,今年自然先给平南郡主敬酒。 在这个时候,平南郡主忽然发觉,红袖在沈家的地位并不低:平日里她深居简出还真看不出来,现在可是看的太清楚了。 每个人过来,或多或少都会同红袖说几句话:完全把她当成未来的沈家女主人待,哪里像是一般府中寻常的冲喜新娘?平南郡主心中除了不快又多了几分不舒服,她不舒服也只能是一个人不舒服:她并没有忘记那“十步杀一人”,所以对红袖没有生出其它的想法。 平南郡主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女儿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来的?加上她大厅来的郑将军的为人,她是十分不愿意招惹到红袖。 她猜想,沈家的人如此待红袖,一定是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关;不然,以红袖冲喜新娘的身份,就算她救了沈家长房的嫡子,其它各房也未必会买她的帐。 她悄悄的注意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果真就像她想的,沈家两个主母都对红袖十分亲厚,完全把红袖当成自家女儿一般的看待。 平南郡主心里的不舒服又重了一分,不过她立时心思便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接着她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努力应酬起桌上的众人;而红袖,她更是以完全的善意相待。 红袖当然不会给郡主脸色看,所以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时,看上去十分的融洽;不过平南郡主并没有多同红袖说话,所以也没有引起沈家主子们得多心来。 一顿饭在欢声中用完;丫头们撤下去饭菜奉上了香茶果品;众人都没有回房,依然在一起说笑:接下来要守岁的。 不到多半时辰,便又摆上了酒席来:这一次以吃酒为主,要一直在年三十吃到大年初一子时过去。 众人中当然也有不吃酒的:大多是女子,男子们就算是玩也要吃着酒玩;大家的妇人和姑娘们在一起玩射覆,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沈妙歌和红袖并没有去射覆,红袖坐到沈老祖身旁给她看牌,而沈太夫人那里坐着沈妙歌。沈夫人和沈二夫人陪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起玩马吊,其它的沈家的夫人另外开桌。 打了几圈马吊之后,沈老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手:“去玩儿吧,大过年的不用陪着我;看看有什么想玩的,让琦儿陪着你一起去耍,今儿你们应该放开玩才对。” 红袖推辞一番:她还真不太习惯古代的娱乐,勉强能看一看马吊;沈太夫人也开口了,沈老祖又一直说,红袖便和沈妙歌站起来,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去玩什么好。 平南郡主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她站起来笑道:“袖儿姑娘,不知我们和沈五爷一起去投壶吧?”她接近沈妙歌,想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她知道红袖会武,投壶应该正投其所好才对;而沈妙歌本就是男子,知道他现在也在学武,这两个人都不会拒绝她的提议才对。 红袖闻言一笑,真得没有拒绝。 平南郡主想做什么,她心中自然有数儿:看来郡主是想交好她——打不过的敌人,就把她变成朋友?红袖暗自好笑:看来那一天的舞剑当真把郡主吓得不轻。 沈妙歌却没有陪红袖和平南郡主,他起身去寻他的兄弟耍了;他就这样走了,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虽然他刚刚一直和红袖在一起。 平南郡主当然是失望的,陪红袖玩了机具后,便因为输得太多而不玩了;红袖也以累了为由,重新坐到了沈老祖的身边。 守夜到子时,沈府中放起炮仗等物,女眷们也有惊叫的,也有欢笑的;大家团团坐好吃完饺子便散了。 这一天,萱姑娘恼恨的捶打了枕头好多次:服药之后原应该睡着的她,可是偏偏就是睡不着。而到了大年初一,按着习俗这一天是不能服药的,她的病更加没有起色了。 知道过了大年初五,她的病才好得可以下床;而年节也相当于过完了。萱姑娘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不会就此就罢休。 到了元宵节的时候,平南郡主和府中的姑娘们一起在园子里的湖边玩赏花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痛的腿失去了力气,自亭子上滑进了小湖里。 虽然湖上结着冰,她没有被淹到,却被摔得不轻。 平南郡主忽然疼痛的缘故很快就找到了,她穿的鞋子里居然有几根针!原来埋得比较深,在她穿用之后脚下用力才一点点把针挤压上来:在她躲身边的人后退时猛的用力,才让针把脚刺破了。 她自小到大也没有受过伤,所以这样的疼痛是她受不了的。 此事自然不能怪沈府之人,平南郡主也不想把此事算到沈府头上:沈府如果依着此事顺水推舟把她送出去怎么办? 她虽然不知道鞋子里的针是怎么来的,但却知道一定是萱姑娘动的手脚;她的麼麽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个下手的人,最终也只好把管郡主衣物的丫头都换掉了。 但是,郡主跌伤后一两个月里都不能下床出房了。 萱姑娘在十五回房里之后,在床帐下取下一根针来,低低的笑了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不过是人呢!真以为她是郡主,自己便不敢动她?让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好捏的柿子。 萱姑娘不只是得以,她更是花高价钱买了几个丫头来:要防着郡主的报复;可是郡主却一直没有动静。 元宵节之后,红袖的舒服日子也一去不返。 郡主的事情处置完之后这天早上,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打发人来唤红袖和沈妙歌过去;红袖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才知道是什么事情。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沈妙歌的生辰,也就是说他就要行冠礼了;而教他人事的丫头,沈老祖已经挑好了。 红袖一直都在为此事而烦心,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好法子;现如今事到临头,除了默不作声她也不能做什么;在沈老祖的沈太夫人看来,她们完全是疼惜沈妙歌和红袖。 两个丫头,尖尖下巴的一个名字唤作翠珠,眼睛水汪汪的那个名字是翠玉;名字是老祖宗取的,自然是有着深意。 翠,乃是绿色;而红袖的名字里有一个红字;老祖宗还真是疼红袖的。 沈妙歌听到老祖宗又赏了两个丫头给自己,连忙开口以他和红袖不缺人伺候为由推脱;而沈老祖笑了起来:“知道你们不少人伺候,只是这两个丫头你一定要收下。”说完和沈太夫人一起大笑。 沈妙歌还是不想留这两个丫头,可是沈老祖却摆手打发他和红袖走;两个也投自然是随他们小夫妻回房了。 红袖知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要和沈妙歌圆房,时间真的已经不多:怎么也要想个法子才成——只是一想到沈妙歌和其他女人前一晚上亲热之后,再来和她亲热,她便受不了! 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受的了。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眼下她也不能只顾脸皮薄了,此事怎么也要和沈妙歌好好的说一说。 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屋里只剩下红袖和沈妙歌了。红袖清清嗓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一句话十分好开口,可是下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去,脸上却已经飞红一片。 沈妙歌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能不同沈妙歌好好的沟通——红袖不停地给自己如此打气,可是脸上却不争气的越来越红。 八十九章 初吻?初吻! 沈妙歌等了半晌,也不见红袖再开口说话,只是脸却红得可疑;他心下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看到红袖眼下的样子,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快了起来,也就没有仔细去想红袖到底在脸红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沈妙歌才轻轻的开口:“袖儿,你要同我说什么?” 红袖不敢抬头看他,头低到了胸前:“那个,你快要行冠礼了。” “嗯。”沈妙歌本来不会因为这样一句正常不过的话脸红,但是他因为红袖的脸红,所以想到了冠礼之后的圆房,于是他的脸也红了。 红袖还是没有想好后面的话要怎么说,而沈妙歌只应了她一个字,让她一时间感到更加尴尬。 “那个嗯,你;我要说的事儿就是、就是今儿老祖宗赏你的那两个丫头。”红袖支吾了半天,终于把话题转到两个丫头身上。 可是沈妙歌却听得如坠雾里:行冠礼应该和圆房有些关系——如果不急就等红袖及第之后圆房,如果有什么事情着急的话,也可以在他行完冠礼之后圆房;不管是哪一种,都同老祖宗送的两个丫头无关吧? 红袖到底想说什么?他疑惑得看着红袖。 到现在,沈妙歌也没有把两个丫头和圆房想到一处,因为没有人提醒过他有关圆房之前他要做的“准备”;沈府中沈妙歌的嫡亲兄长和堂兄都成亲了,只是他那时候小,并不记得哥哥成亲时做过什么。 “你说的那?br /gt; 侯门娇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4部分阅读 那两个丫头,我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改日找个借口把她们送回去吧,我们两个的院子里好不容易清静了,平白多出两个人来我也别扭。”他脸上的红色褪了下去,心下还有些怪自己:都在乱想些什么! “我说得不是这个意思,那两个丫头,也不能送回去。”红袖低垂着头说道。 “不能送回去?你不用担心,我说能送回去就一定能送回去,此事你不能开口的。” “不能送的,老祖宗这次不会依你。”红袖在心中哀叹起来,她要说的不是丫头能不能送回去的事儿啊,为什么两个人纠缠在这么一件事情上。 沈妙歌闻言后更加不明白,不过他还是就“丫头一定可以送走”一事同红袖解释了几句。 红袖知道不能再这样绕来绕去,不然说到明天也说不清楚事情;再一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居然同一个大男孩扭捏起来,真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那事再不说出来,难道她要等那两个丫头爬上了沈妙歌的床再说吗?到时事情说不说,还有什么用。 “老祖宗的意思,可能是要在你冠礼之后圆房;”红袖虽然一再给自己打气,但说到圆房的事情,她的脸依然是火辣辣的。 沈妙歌的脸一霎间就红得要发紫了:“那、那可能是因为平南郡主。”沈家的长辈们的确是有意让他尽快圆房。 “那两个丫头,是给你在圆房前做、做准备的。”红袖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并没有理会沈妙歌的话;她主要是怕自己这一次说不出口,怕是没有勇气再说了。 “做、做什么准备?”沈妙歌有些吃惊,隐隐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来,心下有些不安。 “就是,就是圆房之前的那几天里,她们会给你、给你暖床。”红袖的脸紫胀紫胀的,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 同沈妙歌说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开口:对方还太小了一些啊,就像她有意引诱他似的。 虽然红袖的声音很小,不过沈妙歌就坐在红袖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啊?什、什么?”沈妙歌终于想了起来:他好像听人说起过,他的兄长们好像也有过这么一件事情;只是这事儿他不能确定,他要去问问清楚。 如此一想,他起身就冲了出去,红袖怕他去寻沈老祖等人闹事,急忙喊他。 可是沈妙歌却头也没有回:一个原因是他比红袖的脸皮还嫩,再一个原因就是他着急想确认此事。赵氏在外面听到红袖唤沈妙歌的声音,急忙自小厨房里出来拦下了他。 沈妙歌看到赵氏眼中也是一亮,便吱吱唔唔的对赵氏说了两个丫头的事情: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两个丫头,他不喜欢啊;他问清楚后,要去寻老祖宗——这两个丫头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要的。 赵氏心中一叹,不过还是对沈妙歌解释了一番;当他听到安排两个丫头是为了红袖着想时,他很不明白:他可以确定红袖不喜欢那两个丫头为他暖床。 赵氏是红袖的奶娘,她这样说当然不太可能是假的;而且他看赵氏的神色,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安排两个丫头给他,是为了对红袖好?他转身又走会屋里,心里怎么想也想不清楚:这两个丫头以后至少也要收作通房吧?这样也能算是对红袖好? 他知道袖儿不喜欢他收通房和侍妾,虽然红袖没有同他说过;他自己也不喜欢收什么妾侍和通房,因为他知道红袖是为了他和她、他们两个人好:有个妾侍和通房,麻烦事情一大堆。 只看他的父亲和红袖的父亲便知道了;但赵氏如此说了,他便不能再去寻老祖宗:对袖儿再生出误会来就不好了。 他回到房中坐下后沉默了半晌才道:“袖儿,我问你件事儿;嗯,你认为那两个丫头的事情,好不好?你喜欢吗?”他要确认一下红袖的想法。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当然不喜欢!”红袖没有想到沈妙歌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回头蹎了他一眼;如果这种事情都算是好事,那天下的坏事儿要少多少? 她根本没有“贤良”的说一句:这是好事儿,多多为沈家开枝散叶的好事,我哪里能不喜欢?她想来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你也认为不好?你也不喜欢?太好了,太好了!我也不喜欢!只是赵妈妈说这样安排是为了你好,所以我才来问问你;不然我就去寻老祖宗了。”沈妙歌是打算,如果红袖认为此事好,那他就勉强接受——为了袖儿他也就豁出去了;听到红袖不喜欢,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高兴了!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心下一舔忍不住滇了他一眼:做出这种小女儿样来,她自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她的心中莫名的安定了几分:法子虽然还是没有,但好在他们两个人的心思相同,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沈妙歌看着红袖脸红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异样;他伸出手去握住了红袖的手,红袖轻轻往回抽了几下没有把手抽回来,便任由他握着了。 “我不想和其它女孩子那个什么,我不喜欢;我、我、我只想、只想”沈妙歌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可是他手上却在用力,握得红袖紧紧的。 红袖自然是听出来了,她没有想到沈妙歌能说出这种话来,她也不好接话;不过沈妙歌的手上一用力,她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了他,却正好迎上沈妙歌热辣辣的目光。 沈妙歌就这样看着红袖、直直的看着;红袖看到他的样子,一位他又要像上一次一样亲吻自己,刚想发力挣脱他时,便听到他柔柔的声音:“袖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我,喜欢你。” 没有结巴一点儿,他说得也不急促。 这句话轻轻的传到了红袖的耳中:袖儿,我喜欢你——红袖的心动了。她听得出来沈妙歌的真心诚意,就是因为他的心真,所以她心动了。 红袖看着沈妙歌,第一次正视这个大男孩,也是第一次不再拿他当个孩子看:他就是在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在说:袖儿,我喜欢你。 红袖微微一笑,轻轻的回道:“妙歌,我也喜欢你。”是的,她也喜欢他,虽然这好不是爱。 沈妙歌听到之后手上一用力,便把红袖拉过来抱住了她,低下头看着满脸红晕的、瞪大眼睛的红袖,哑哑的道:“我,我不会轻薄你。”他在控制自己,很努力的控制自己。 他呼出的热气佛到了红袖脸上,那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他是很想亲一下红袖的。 红袖被他一句话说得心软成了一汪水,想也不想抬起头来就轻轻的亲了一下沈妙歌的脸!她的唇也是热热的,这个大男孩,好可爱。 沈妙歌的理智就在红袖的唇印在脸上全都不见了!红袖亲了他一下后便想离开时,他却猛的把唇印到了红袖的脸上,而且是亲了一下又一下,如同下雨一般;而他的唇也越来越烫,终于,他把唇贴上了红袖的。 然后,他的脑中轰的一声后便什么也不知道,只剩下对那双红唇的渴望,对红袖的爱意;他很笨拙,却让红袖感觉到了他对她的珍视。 吻,原来是这样的;不,应该说,可以是这样的。 技巧,在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是!现在,有的只是一颗真心:他的亲吻并不是掠夺;让红袖的心中涌起了幸福感,随后便沉沦了。 九十章 小夫妻同心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很快,都忘记了自身,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记得对方,也只想拥有对方。 他们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红袖没有看沈妙歌,她把脸藏到了沈妙歌的肩膀上:她很不好意思,居然被一个大男孩吻得忘情,她感觉自己非常丢脸。 沈妙歌并没有想再进一步,让红袖十分的满意: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尊重她。 红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没有什么,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只不过是那个较为亲密了一下而已,如果换做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们这样的举止有什么稀奇的?不如此才让人奇怪呢。 “袖儿,袖儿——”沈妙歌等了一小会儿看红袖没有动静,有些担心的轻唤她。 “嗯。”红袖应了一声儿,轻轻的推开沈妙歌,然后坐正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她想借此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好好理一理思绪。 “你,生气了?”沈妙歌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的胆子大,并没有太过失措;因为红袖不止是告诉他,她喜欢他,而且还是她先亲吻了他。 红袖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沈妙歌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次握起她的手:“袖儿,我会好好待你,一辈子都会疼惜你。” 红袖抬头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静静的撞在一起谁也没有避开;过了一会儿,红袖轻轻的一笑:“知道了。可是眼下的那两个丫头,你想怎么安置?” 沈妙歌偏了一下头:“我去寻老祖宗说,那两个丫头我不想要,因为——,我不喜欢。” 红袖微微皱起眉头:“只怕” 沈妙歌打断她的话:“没有只怕,袖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法子让老祖宗同意的;实在不行我就跪地不起,老祖宗能不心疼我?你放心好了。” 红袖怕得就是这个! “你不能去强求老祖宗,到时候老祖宗不会怪你,只会怪我!” 沈家的人一定会认为是红袖不高兴,所以沈妙歌才会那样做;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沈妙歌自己的注意,可是看在沈老祖的眼中会舒服吗?自己养了十几年、疼了十几年的孙儿,居然为他的妻子而不想收通房,甚至下跪求恳不答应不起来——那她在孙子的心里还算什么? 沈妙歌不太明白这个道理,红袖说给他听之后,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要如何做?” 红袖想了想道:“你去试一试吧,就说你不喜欢千万不要太过坚持明白吗?如果老祖宗让你再选或是偏让你留下那两个丫头,你就答应下来;我们再想其它法子。” 就是因为没有好法子,才让沈妙歌去试一试。 沈妙歌两日后去寻沈老祖,沈老祖听说他不喜欢那两个丫头,立时便答应他的所求,但让他自己说要什么样的丫头。 他闻言一叹,只能想沈老祖隐约的提及,他不想要丫头“暖床”或是“教人事”。 沈老祖的脸立时拉的老长:“可是袖儿不高兴了?” 沈妙歌听到之后连连摇头:“老祖宗,不关袖儿的事情。”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想要丫头?你就要行冠礼圆房了,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日后还要收妾侍通房;虽然不能纳太多的妾,但是总要有几个的,也好为我们沈家多多的开枝散叶;长房嫡子可只有你一个啊!”沈老祖不太相信沈妙歌的话,所以语重心长的教训他。 沈妙歌知道自己如果不给老祖宗一个原因,怕是老祖宗真会对袖儿生出不满来:“老祖宗,我是问过奶娘才知道那两个丫头是;”他说得很模糊,没有说他问的是谁的奶娘:“可是、可是我,老祖宗,我就是不要、不想要这种丫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红着脸低下了头。 沈老祖听到这里笑了,她一位沈妙歌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不收丫头的,便摇头道:“你哥傻孩子!好了,好了,你不喜欢这两个丫头便罢了;嗯,你看点娇那丫头好不好?或是你喜欢我们府上的哪个丫头,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沈妙歌涨红着脸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沈老祖笑着打发他走了。 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松口气:因为沈老祖并没有说不给沈妙歌安排丫头了。 次日下午,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把红袖一个人唤到了沈老祖的房中;红袖猜想沈家的两位主母唤自己,应该和那两个丫头的事情有关——沈妙歌今天不在府中,上午随沈侯爷出去到郑亲王府去贺寿,至今还没有回来。 “袖儿,昨天琦儿说不喜欢那两个丫头,我看不如你来替他挑一个吧;你和琦儿整天在一起,比我们知道他的心思,免得我们代他选了到时再不合他的心意。”沈老祖还是笑眯眯的,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 红袖的心却凉了下来,她神色不变的欠身:“老祖宗,此事怕是袖儿做不好,袖儿也不知道五爷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只有红袖选的人才合沈妙歌的心这一句话,就好几层的意思啊!诛心之语也不过如此。 沈太夫人扯了扯嘴角:“你就选一个吧,他不喜欢到时再说。”沈老祖也如此附合,红袖便知道不选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看向一旁立着的十几个丫头,哥哥都长得很不错;她并没随便指定一个,而是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来,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终于在沈太夫人微微露出一丝不耐烦时,她才指向了一个丫头:“要不,就是她吧?老祖宗和太夫人看着可还行?” 那丫头还真是十几个丫头里论品貌是上上之选。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过去后,微微点头:“好吧,袖儿你今天就带她回去吧。”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便平静的告退回房了;她回到院子里,对那个丫头虽然不亲热,但却也不冷淡: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她拿捏的十分好。 安顿好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又绣开了花:现在,就等沈妙歌回来了;希望他能明白,说出不喜欢三个字;千万不要说这个丫头他喜欢。 沈妙歌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府中,回来之后先给沈老祖等人请了按,才到红袖的院子里看她。 红袖听到外面丫头们给沈妙歌请安的声音,便自窗子看了出去:那新来的丫头,自屋子里出来给沈妙歌请安。 “咦,你是谁?这院子里又添了新人,我怎么不知道。”沈妙歌说完话立时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因为这个丫头来的太巧了,昨日他刚刚去了老祖宗那里。 而他又是深知红袖的:他们两个可是说好。不会再在院子里添闲人了;就算红袖要添新人,也一定会同他说一声的。 沈妙歌扫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身进屋,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神情:就好像那个丫头长相很平常一样——他一直就没有在意过身边这些丫头的长相,因为他自小左环右绕的都是漂亮美人儿。 那丫头脸上闪过失望:五爷好象不怎么喜欢她的样子。 红袖已经迎了出来:“五爷你回来了。”她从来就没有和沈妙歌如此“客气”过。 沈妙歌闻言心下更是如同明镜一样;他神色如常的进了屋子:“回来了,真是把我累坏了;茶香,给爷来杯茶。” 茶香答应着下去了。红袖挥手让那个丫头跟过来,一起随沈妙歌进了东屋。 “五爷,这个丫头是老祖宗命我选出来赏给你的。”红袖指着那丫头只说了一句话。 那丫头重新给沈妙歌见礼;因为她名义上是老祖宗的丫头,所以沈妙歌并没有给她脸色看,却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来了就先在袖儿姑娘这里住下吧。”然后便打发她下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丫头的失望遮都遮不住,可是却没有半点法子:因为袖儿姑娘可是不曾做过半点手脚,只是她不得沈五爷的眼。 屋里没有人后,沈妙歌一面起身一面悄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同样悄声道:“老祖宗和太夫人让我选的。”两个人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已经出了屋子。 他们不能在屋里久留,免得让人起疑,认为他们小口子在屋里说了什么悄悄话:尤其是担心有人疑心红袖给沈妙歌说了什么话。 那丫头看到自己出来之后,沈妙歌和红袖都出来了,眼中的神色更黯然;并且更加确定沈五爷不喜欢丫头过来伺候,同红袖没有半点关系了——而且沈五爷对红袖姑娘并没有特别好。 沈妙歌再一次来到沈老祖的房中,他依然是一句:我不喜欢。沈老祖也没有为难他,点点头只说日后再为他挑选便打发他回房了。 不大一会儿被红袖挑走的丫头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把她到红袖院子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沈老祖终于放心:看来沈妙歌就是害羞,并不关红袖的事儿。 这个孩子!沈老祖好笑的又摇了摇头:不过也怪不得他,他还不大又不是那种纨绔,害羞也是正常。 沈太夫人停沈老祖打发过来的人回完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把人打发回去了;不过,她依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她的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是沈大姑奶奶。沈大姑奶奶停到沈太夫人不相信红袖的话,自然是心中暗喜:虽然她眼下在巴结红袖,不过心里深处依然看不惯她的,巴不得红袖能吃大亏。 只是她却代沈太夫人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来。 “也不需要什么法子,只要再送个丫头过去;如果琦儿坚持不收,那就算是袖儿没有说过什么,琦儿也定是因为她才会如此;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顾及一个女子的所想?女子以贤良淑德为重,沈家又怎么可以有善妒的媳妇?如果袖儿真不能容人,就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她才好。”沈太夫人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神大姑奶奶却自她的脸上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红袖;她心中暗笑的同时,也在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好好的巴结一番红袖呢? 在她倒霉的时候,自己对她的好她一定会记住的;沈大姑奶奶打定了主意。 沈妙歌的冠礼是沈家的大事儿,所以沈家所有的人都在做这准备,只是各自准备的有些不同罢了。 萱姑娘到沈家各房各院走动的十分勤快,沈家各房各院的主子们,也常常到她的院子里坐一坐:包括各房的姨娘们,长房的姨娘们也不时的会来。 而平南郡主跟前却要清静很多,只有她去各处走动,沈家去没有哪个主子到她跟前来晃动;不过,她手下的媳妇子们,却和沈家各房各院的姨娘或是大丫头、管事都有来往,而且近些日子来往的更加多了。 红袖和沈妙歌停韵香说到这里都轻轻的一叹,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借冠礼看出些什么来,但现在满府上下,就连长房的人都和萱姑娘、平南郡主有走动:哪有什么人可疑?反倒落的没有一个人可疑。 这一池水,搅得足够混啊。 沈大姑奶奶和马家的姑娘们,这几日却常常来寻红袖或是请红袖过去她们那里;如果只是来做作也就罢了,可是沈大姑奶奶却对红袖嘘寒问暖。这让红袖有些起疑。 沈大姑奶奶的嘴巴想来瞒不住事情,红袖设宴请她过去不过三无杯酒之后,便知道了她是自沈妙歌第二次去寻沈老祖后,才要好好的“关心”自己。 红袖只想了片刻便明白了:沈老祖对自己完全放心了,可是沈太夫人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怕他们侯爷府会出一个妒妇? 她的唇边忍不住显出一丝疾风来:沈太夫人当年也是容不下妾侍的人,后来她虽然“贤德”了许多,但是沈老侯爷的侍妾却比沈侯爷的少了一半还要多不说,并且个个姿色都很平常。 红袖把沈大姑奶奶的话说给沈妙歌听,沈妙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红袖道:“我想,祖母不会再来试探,而是会直接送丫头过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他深深一叹:眼下只有两个法子,要么就是豁出去,要么只能收下后面再送来的丫头。可是,他对两个法子都不满意:袖儿都不会好过。 第九十一章廉王逼郡主 红袖听完沈妙歌的话后也是一叹,她一直没有相好法子应付此事,就是知道沈家的主子们在此事上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就算她救了沈妙歌也是一样;因为沈家主子们认为,她们的所为合情合理并没有任何不妥,并且还是对红袖好。 红袖如果表示出不能接受,那么只能说她妒心太重,错便成了红袖一个人。 她想了一会儿,低低的道:“现在我不能失了老祖宗和太夫人的心,因为”盯着沈妙歌的人太多了;如果现在豁出去,在他们小夫妻在沈府还无权无势的今天,红袖的处境便会变得很艰难。 虽然,现在她的处境也并不轻松。红袖的话就是表明要用第二方法,除了接纳沈夫人再送来 丫头,别无选择。 的确,妥协让人很不快;红袖也很想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和离!我郑红袖不受你们沈家的气! 但是,拍案之后她离开沈家回到郑家时要面对什么?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的人们对于通房、纳妾事情认为 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红袖只会落一个妒妇的名声,回到郑家之后,她再也嫁不出去了! 再有,郑将军不大不小也个官儿,她不可能会嫁到贫寒之家:就算是嫁到贫寒之家,她不怕吃苦,可以把小日子过得红火;那富贵之后呢?在这个时代,男人只要有点钱或是有点权就会要纳妾的,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而且她一时之意气,还会连累郑府的名声,日后郑家就算是娶儿媳妇,都不会有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所以,这口气她只能忍下了,至少沈妙歌还是不错的,只要他们再大一些,或者出府另居或者接掌沈家,他们的日子便会好过些。 虽然她很清楚 、很明白,可是,她却过不了自己的一关:她做不到与人共夫,在这方面她有洁癖。 沈妙歌感觉到了红袖的低落,他犹豫了一下才上前轻轻拥住了红袖:“袖儿,不要这样,不是还有我吗?相信我,好不好?就算是那个丫头来了,我们日后也可以把她打发走,不会让她留下来。” 虽然沈妙歌的话让红袖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心情并没好转多少:她在意的并不是日后那个丫头会不会留下这一点。 沈妙歌拥着红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话,安抚着她;他同样不喜欢有个丫头硬生生的挤进他和袖儿的生活中,为了袖儿他暂忍一时。 这天晚上,平南郡主收到她母妃的信。 看完信后,平南郡主呆呆地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眼泪一颗一颗的自眼中滴落下来:廉王居然又使了人去那边,而且这一次说得话十分的不客气,带着四五分的威胁。 平南王妃在信中催促郡主一定要快些,如果她和沈妙歌的名人 再定不下来,她可能顶不了多久;并且,王妃一直反复的叮嘱,眼下是非常之时,就不要再顾忌什么寻常规矩,只要沈家同意了,她就要立时嫁人、哪怕是定婚就好。 王妃已经想到了主意:就说这切是平南王临终前的叮嘱,所以平南郡主如果真如此做,并不算违了孝道。 王妃还知道沈妙歌要行冠礼了,因此再二的叮嘱郡主,一定要抢在他行冠礼之前成事:她身为郡主岂能为平妻?到时事情只会更麻烦有廉王在中间,到时皇上怕会责怪平南王府;虽然最后也会让她和沈妙歌成亲,但是平南王府丢的脸面可就大了。 信的最后还写了几句话:非常之时用非常之计,火烧眉目勿须顾忌太多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宫中的德妃为她做主;只是要讲究些手段与心计 。 “贼子!”平南郡主坐了半晌之后,忽然重重击了一下桌子骂道;她现在很担心她的母亲,不知道她被廉王逼成了什么样子。 “郡主,就是因为那个贼子百般欺辱我们王府,您才应该按照王妃的意思去做;沈家手中可是握有重兵的,你只要和沈五爷的亲事成了,等到沈五爷掌了沈府时,我们想找那贼子自由便是早晚的事情。”嬷嬷把信从头到尾看过了。 亲事,亲事!平南郡主有些烦燥的起身:“我知道,我知道了!”母妃的暗示她能看明白,但是让她信言去做却让她十分的为难。 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那种事情? 只是母妃在南边被廉王逼迫,她如果再不能让沈家的人接纳她,那她的母妃会怎么样?廉王一向是不讲道理 的人,他不敢来沈府闹,便去南边寻母妃闹;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想法子把她的母妃接回京城才可以。 平南郡主一连几日无眠:有些事情,她是真得做不出来;而有些事情,她一直没有想到法子。 萱姑娘在平南郡主收到信的当晚便知道了,却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不过依着来人所说的平南郡主的情形,她也知道那信中所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平南郡主到沈府的目的,萱姑娘当然知道;现在平南王府出了什么坏事情,平南郡主会如何做?萱姑娘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要盯紧平南郡主才可以;这事情并不难做,只要再用些银子 便可以了。 萱姑娘把玩着玉佩,冷冷的一笑:她要做只黄雀,一只盯在螳螂后面的黄雀。她忽然灵机一动:可以让人把平南郡主的事情说出去,多几只黄雀有什么不好?当然不能把事情说得太过清楚,嗯,露一点口风就好。 沈大姑奶奶也有烦恼:沈妙歌就要行冠礼了,怎么才能让女儿嫁进沈家呢?红袖那里她费了很多的心思,可是就不见那个丫头开口提及亲事!她心里更加恼恨红袖。 她心情不她便起身出去走一走,到沈家三房坐了坐,在沈家七房那里用得午饭;下午和一众沈家夫人在六房院子里耍到太阳下山,才和二房夫人一同告辞各自回房。 回来时,她的心情已经大好:因为她有人好想法;当然她还要再好好琢磨一下,把好想法变成好法子。 马大姑娘看到母亲心情大好的回房,心里却生出一些不安:母亲虽然一再的否认,但是她近日的所为却太过明显,让她想假装没有明白母亲的心思都不太可能。她不同意母亲的做法:为什么要在沈家一棵树上吊死?天下这么多人家,就没有其它的好人家了? 她上前接了母亲进屋,旁敲侧击询问沈大姑奶奶今日心情为什么这么好;今儿的沈大姑奶奶却很奇怪,就是闭口不提她的得意,只管让女儿哈哈摆饭。 沈大姑奶奶看着女儿的背景:如何能让女儿知道?她如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肯定是不同意,一定要瞒着她才能骗到她。 不过几日之后,沈太夫人便经沈老祖同意,给沈妙歌又送过来一个丫头:沈妙歌的不喜欢还是有作用的,两个丫头现今变成了一个。 红袖没有多说一句话,神色平静的让人把那丫头安置到沈妙歌的院子里;而沈妙歌对那个丫头不冷不热,很是平常。 这个丫头的名字为绿珠。 绿珠是十几个丫头中品 貌上等之人,但却不是最好的那二三个;她本来以为自己不可能会被派上这样的她差事,没有想到拔尖的翠玉两个人居然被打发回去了! 她一向是个运气好的,这次一样:到沈妙歌身旁之后,虽然眼下是丫头,可是日后却不是了很有可能会做姨娘的;不管是做姨娘、还是通房丫头,她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姨娘和通房;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一个丫头来说,这已经是最好最好的出路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绿珠打定主意之后,第一个巴结奉承的人并不是沈妙歌,她甚至并不同沈妙歌多说话。她十分卖力讨好的人是红袖。 她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差事,所以每日都到红袖这边来,看到什么事情就和丫头们一起做;她并不是样样都做到红袖眼前,也不同韵香等大丫头抢事情做:她原想去帮赵氏做事,但小厨房却不让她进,她便常和二等的丫头们一起做事。 韵香和赵氏等人看到绿珠如此,都十分的惊奇;红袖听她们说了之后轻轻一笑:“倒是一个妙人儿!”很妙的人啊。 红袖其实是头痛的:为什么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绿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而且她如此做,就算日后红袖想赶她也不好开口:人家如此乘巧还被赶出府,让沈家上下的人如何看红袖? 红袖知道这是绿珠的第一步:她要先在自己和沈妙歌的院子里立住脚跟,保住自己不会被打发出府;有耐心的的人,从来都是最不好应对的人。 沈妙歌却对绿珠的所为只说了一句:“袖儿,她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她越是这样日后我们打发她岂不是越心安理得?我可不想留一个城府如此深的人在身边,和养一条毒蛇有什么不同?” 红袖一笑:“你有什么法子打发她走?”她也想到了法子。 沈妙歌回望红袖:“你没有法子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知道他们又想到一处去。 绿珠吃亏就在她不是沈家的家生丫头,不熟悉沈家主子们的脾性;她如此做为,红袖和沈妙歌知道她的用意,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会不知道吗? 只到到时有什么事情应景,刺痛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心,那么绿珠此人便不用红袖和沈妙歌打发。 至于应景的事情,就在红袖和沈妙歌的相视一笑中,他们小夫妻可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吃了他们亏的人可不少。 日子便在各房各人的算计中一天一天的滑过去。这天一大早,沈家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廉王爷。 他自平南郡主来了之后,一直不曾到沈府来过,也不曾使人送过只言片语,沈家的人几乎要把他纠缠平南郡主的事情忘掉了。 廉王爷长得十分俊逸,言谈举止也十分的有礼;他和沈老候爷互相见过礼之后坐下,便直言要求见平南郡主。 沈家没有理由可以阻止廉王爷:人家可是一直彬彬有礼,请求要见平南郡主的言辞也没有什么不妥至于为什么要见平南郡主,廉王自然不用向沈家交待 ;至于平南郡主是不是要见廉王,也是平南郡主自己说了算,沈家不能代为做主。 沈老候爷便打发去给平南郡主送信,而廉王便不再提及平南郡主,只是和沈老候爷闲聊,言辞间对沈老候爷十分的敬重。 平南郡主比廉王的爵位要低,所以听到廉王找到门上来,她根本不能拒绝,只得梳洗更衣出来见廉王。 廉王见到平南郡主后,对沈老候爷一拱手:“老候爷,小王想同郡主单独谈一谈,还请老候爷行个方便;得罪之处,小王这里赔礼了。” 沈老候爷哪里敢当廉王的礼,还礼之后便带着沈家的人出去了:厅上除了平南郡主的人,就只有廉王的人了自然都是他心腹之人。 廉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南郡主:“郡主身体已经养好了吧?我今日是特来求亲的,想来郡主不会再回绝小王。” 平南郡主又气又羞,涨红着脸轻轻福下去:“小女不敢高攀王爷,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廉王轻轻的笑了,笑声很特别:只凭这笑声,便能勾起京中不少闺阁小姐们的思春之情;他盯着平南郡主,眸子里却没有六十分凌厉:“你以为你还可以让沈家接受你?就凭小王和你身后的德妃,沈家便不会迎你进门!” 平南郡主闻言脸色一霎间大变,虽然立时恢复过来,却也没有逃过廉王的眼睛;他又笑了,扣人心弦的笑声听到到平南郡主的耳中,却无一丝悦耳之意。 “小女的事情,不敢劳王爷费心。”她虽然知道当初进求德妃是错的,可是不去求德妃,她哪里能进得了沈家?“ 廉王站了起来,他走到平南郡主身边伏下身,把平南郡主完全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中;平南郡主身边的嬷嬷刚想动,便被廉王的人制住了。 ”平南,你是我的,知道吗?”轻轻的,如同情人间的喁语:“你跑不掉的,平南。”他故意吐出气吹向平南郡主的耳朵。 平南郡主全身都战栗起来,却还强撑着一动不动;只要她一躲闪气势便弱了,到时无法无天的廉王会再做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王爷说笑了。” 廉王吹了一口,看到平南郡主的脸项间汗毛都站了起来才立起身来,就这样俯视着她:“平南,你说,如果我下一次来时,当着沈老候爷的面对你求亲,你会怎么样?沈家的人一定不会反对,我想----,他们会十分高兴看到你答应嫁给我才对。” 说完低沉的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向外行去:“平南,我的耐心不多了,希望我下一次来时,你已经做好了嫁给我的准备。” 平南郡主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第九十二章 表弟 因为廉王的到来,让平南郡主不能再等下去,要让她没有任何顾忌,没有好的计策也不可能让沈家的人答应她和沈妙歌的婚事。 平南郡主七八日就瘦了一些下来,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就算是不想也不太可能。 萱姑娘自从得知廉王爷来到沈府之后,便十分的高兴:在看到平南郡主的消瘦之后,她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不过,她依然很在意平南郡主的举止:她知道,平南郡主应该不会坐以待毙才对。 萱姑娘也对红袖的积怨越来越深,因为她现在很少能请动沈妙歌,就算是请动了,沈妙歌也在她的房里留不久便要急着走——这一切当然是因为红袖。 而且通过她和沈家各房各院的交往,她也明白沈家看红袖也是很重,并不把她完全当做冲喜新娘来看:就此,红袖也成为了萱姑娘心头上的一根刺。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太在意廉王爷的事情,因为他们小两口近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冠礼、圆房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人的闲事。 不过,他们小夫妻还是很关心平南郡主:怕她被廉王爷所逼之后,会不成一切的使些手段出来,迫使沈家同意。 红袖细想过,依平南郡主眼下的情形,想要让沈家接纳她,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生米煮成熟饭!因为平南是郡主,如果沈妙歌污了她的清白,沈家一族都是死罪。 不过她和沈妙歌也细细的商议过,平南郡主具有这个心思的话,想要行事并不容易:她和沈妙歌能遇到一齐的时候太少太少了。 唯一的机会,可就是圆房前后那几日:沈家会忙乱起来,也许会被她找到什么时机:不过,因为没有宾客来贺,所以她想趁此设计也是极难的。 虽然如此,红袖和沈妙歌也不敢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沈大姑奶奶这些日子虽然心情不错,不过却有些紧张,做事常常出错,而她紧紧盯着的人却是萱姑娘。 这天用过早饭后,红袖却接到了郑姜氏的口信:让她明日回府小住两日,因为她的舅父到京中来了。 红袖便回了沈老祖等人:沈老祖当天便打发红袖回来了,只是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沈妙歌。 当天下午郑姜氏和红袖母女二人说起了体己话,因为郑姜氏知道红袖圆房在际,而她要面对的就是沈妙歌要先收下丫头进房的事情。 看到沈妙歌也来了,而且还要住下之后,郑姜氏欲言又止,因为郑将军进了一个眼色给她:随后郑将军带着沈妙歌去书房谈兵法了。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动过柳氏,一直忍让她吗?quot;郑姜氏自柳氏被打死之后,从来没有被提到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红袖轻轻摇头:她早就看出郑姜氏也并不是一个贤愚之人,一直都奇怪郑姜氏为什么会容柳氏夺夫——是真的夺夫啊,柳氏几乎可以算是专宠了。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虽然母亲从来没有认为你不如男儿,可是做为郑家的媳妇来说,我无子就是郑家无后啊,此为七出之一:所以你父亲当年纳妾、收通房,我不但不能阻止,而且还要表示赞成。”郑姜氏的脸上?br /gt; 侯门娇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5部分阅读 上显出了几丝伤感。 “你父亲原来也并不是只有柳氏一个妾侍,就在三四年前,我们府上还有两位姨娘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吗?”郑姜氏的声音淡淡的:“你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里吗?” 红袖听得不寒而栗:四个妾侍,只活着出府一人!这柳氏,好狠毒的心肠! “父亲没有觉察吗?”红袖想起郑将军的精明来。 “没有,这四个人也不是一年里出的事儿,算一算嗯,总共有六年吧?你父亲又一向亲近柳氏,哪里会疑心什么?男人啊,再精明的人也有他糊涂的时候,尤其是在女子面前。” 郑姜氏说着又看了一眼红袖:“说到这里,你或许不记得了,你原来还有一个庶出的寻,却随她的母亲一起失足落井了,病死的那个姨娘当时已经怀胎六个月。 红袖听到这里已经没惊讶了,只是感觉柳氏死得一点也不冤。 ”你父亲宠爱柳氏,因为她为郑家生了个儿子啊,而我不能动柳氏,也是因为她有一个儿子。“郑姜氏长叹一声,把她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红袖能明白郑将军,但是不能理解郑姜氏:有儿子为什么不能动柳氏? ”她有了儿子,不是更应该让她识规矩吗?“ 郑姜氏用手抚摸着红袖的头发。“规矩是男人定的,家也是男人给的,明白吗?所以柳氏要求过多,不过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是鸿鹏的生母,鸿鹏日后会长大,你明白吗?” 红袖听完郑姜氏的话后,愣愣的看着郑姜氏半晌没有动一动,她的话中,有太多的辛酸、无奈。 “孩子,圆房之前收的丫头没什么,就算是心里不也要忍了,你日后要做的只有两件事儿:一个是要抓住琦儿的心,一个便是要早早的、快快的给沈家添丁——这才是你在沈家立足的根本,母亲不想看到你同我一样,明白吗?” 红袖知道郑姜氏是为她好,为了让她放心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她打定主意不但不要做第二个郑姜氏,也不会让沈妙歌纳妾、收通房。 一个男孩儿,对于深宅大院里的女子来说如此重要。 红袖转开了话题,不想郑决不能氏总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舅父什么时候会到?为什么事情要来京中?” 郑姜氏告诉红袖,她的兄长带着一家人来京中是为了他的女儿选秀,可能要在郑府住很长时间。 红袖点了点头,便问郑姜氏闲话家常:而郑姜氏看了一眼红袖好似有话要说,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次日,快中午时分,红袖的舅父一家人到了。 红袖的表姐的确长得很动人,很有可能会被选入宫:舅父和舅母都是十分老实本份的人,看到红袖之后十分的亲热,见面礼给得红袖都不太好意思了:有些太过贵重了。 除了表姐之外,这次来的还有红袖的表弟,只比她小一个月而已,人长得并不是如何出众,但是他无论是坐是站,总不会让人忽略。 不过表弟偶尔飘过来的目光,让红袖有些不太自在:那目光里的含意有些复杂。 沈妙歌也终天发觉了红袖表弟的异常,以一个丈夫的自觉,他心中生出一些不舒服:所以时不时的便会扫表弟一眼。 本尊有表弟的记忆,他和她小时候便认识:小时候曾来家中住过一次在一起玩耍了半年。当年,红袖可把这位表弟欺负的不轻。 当天舅父一家人车马劳顿,早早歇下了,次日一早,红袖在练武场却意外的看到了表弟。 “袖儿姐姐,我今天是特来报仇的。”表弟看着她的眼神分外的亮:“当年我走的时候说过,下次再来时,一定会把你们打得心服品服。” 红袖朗笑起来:“是打得我满地找牙吧?行啊,你尽管放开手脚,我看看你这些年学武学的如何?” 一旁的沈妙歌看着两姐弟说笑,心里泛起一种陌生的滋味,看表弟便有了几分不顺眼,不过人家什么也没有做,他自己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开始吧!”红袖已经摆开了架势。 沈妙歌干脆不练了,立在一旁看他们姐弟交手,不过几招他便知道红袖不是表弟的对手,人家见招拆招十分拣轻松,但是那表弟却双目盯着红袖,只守不攻。 越打也的眼色越温柔! 沈妙歌心里的不舒服更加厉害,看表弟的眼神也有些不友善起来。 “好小子,居然这么厉害了!还敢来耍姐姐是不是?”红袖忽然收势不攻了,她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表弟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落,然后笑着抱拳打趣了红袖两句。 “你们来的比我早啊!”郑将军到了。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各人练各人的功夫了,只是今儿沈妙歌练得有些不专心。 红袖在郑府住了两日,每天表弟都会来寻红袖,姐弟二人便会坐下说笑一番,或是切磋一下,让沈妙歌烦不胜烦。 第三日,红袖和沈妙歌回沈府了。 回到沈府之后,沈妙歌终于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不会再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表弟,不过他并没有完全舒心,因为他知道表弟一家人要在京中待很久,万一表姐入选进宫,他们一家人说不定会在京中定居。 因为表弟的出现,沈妙歌待红袖越发的好,原本萱姑娘请他三次能去一次的,现在是一次也不去了。 红袖早在郑府时便查觉到了沈妙歌的异常,不过她假作什么也不知道,萱姑娘的事情,说不定可以早一天让他明白。 时间就在琐碎中一点一点过去了,而今天对于绿珠来说是个大日子。 九十三章 圆房之前 今天是绿珠的大日子,却算不上是沈府的大日子;可是沈府的人却很忙碌,因为午后的时候廉王居然来到了沈家,他说他是来道喜的。 廉王坐下之后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沈老侯爷只得让人安排晚宴:沈家虽然不惧廉王,但是应该给的面子一定要给足,因为他背后可是太后。 更何况,廉王很是有道喜的诚意,他带着厚礼来的;沈家更不能失礼于人,虽然沈妙歌收个丫头并算不得是什么大喜事。 沈家的人并没有在意廉王怎么知道自己琦儿要收通房的:因为平南郡主的关系,沈妙歌的事情廉王不关注是不可能的。 平南郡主听到廉王来了,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恨得她牙齿咬得紧紧的:这人,是无意赶巧了还是特意前来的? 麽麽是最知道平南郡主心事的人:“郡主,也许他只是为了要扰乱郡主的心神,逼迫您早日同意和他的婚事儿来的;至少他现在没有说要见您,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成之后,他也就没有什么的法子了。” 平南郡主的眼中闪过担忧:“他不来见我才让我担心啊。”她看向窗外,然后一咬下唇:“箭已经在弦上了,而且错过这次机会,日后再等这样的机会怕是很难了。” 麽麽点头:“虽然圆房的时候沈府人多繁杂,可是那天却也因为人多不好避开众人的耳目。” 平南郡主点头,看向麽麽:“还是按我们议好的做吧;不然,不只是母妃顶不住,我怕也是无法应对廉王,只要他探知沈家并无意要保我,以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迫我嫁过去。” 麽麽长长的叹息之后,躬身下去了。 平南郡主却坐在那里发呆,她今天本来就很恍然,现在知道廉王在沈府之后,更加的惶恐不安: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她原本最担心的人是萱姑娘,然后就是红袖和沈妙歌、还有一个沈大姑奶奶;现在却还要添上一个廉王不说,而且他比萱姑娘更让她在意。 萱姑娘今天当然也没有闲着,她斜卧在床榻上听着丫头们打听来的消息;然后坐起来懒懒的伸了一个腰:“给我梳洗打扮一下,我今天是要宴客的。” 她今日的打扮很平常,如果一个不仔细会有丫头把她错认成婢仆之流也不奇怪;只是萱姑娘自小便很淘气,所以伺候她的丫头们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宴客,她要抢在平南郡主之前;虽然大家都会见面,但是她就要在此事抢在前面,因为她也知道廉王来了:今天,她一定要乱了平南郡主的心神。 大厨房的人接到了萱姑娘的银两,不过多半个时辰,两桌酒席便准备的差不多了;而这个时候,萱姑娘请人的帖子也送了出来。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平南郡主宴请的帖子也送了出来;而比她稍晚些的是沈大姑奶奶的帖子。 沈家的姑娘、少爷们看到帖子后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请吃酒?而且请客的地点也让人奇怪;不过不关了,反正是喜事就去闹一闹也无妨。 绿珠起了一个大早,但是直等到下午才有人来为她开脸;为她开脸道喜的人走后,她又重新洗澡换好精心裁缝的衣服后,端坐在床上。 她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西沉;再看一眼屋中的桌子,她现在做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到时桌子便会摆上酒菜,她就会和沈五爷对饮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等,她还要去给她的女主人行礼;轻轻的叹息着却并没有着急起身,今天,她可是沈家比较重要的人,不用事事处处为人着想了。 她的心情有五分紧张,却有着十二分的兴奋:自今晚之后,她便不会再是奴婢了。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她盼这一天也盼了很久了。 她现在做到了,她被留下来没有被赶走!为了这一天,她每日都不敢多看五爷一眼,多和五爷说一句话,之勉强自己把笑容展现给红袖姑娘;她努力让红袖姑娘知道,她会是一个很规矩、只会以红袖姑娘为主子的丫头。 绿珠的眼看向一旁的床帐脸上飞红、心下却有着欣喜;今日之后她会更加谦卑的伺候袖儿姑娘,直到——,她能把袖儿姑娘置于死地:只有袖儿姑娘死掉之后,她才会把自己的得意展现出来;就算红袖只有一口气在,她也会一如既往的恭顺。 恭顺,是为了要红袖姑娘的命,是为了要让她的儿子成为沈家长房嫡长子。 绿珠,现在想要的并不是眼前的这一点点了;虽然在她被买进沈家时,她还没有想到这些;但是现在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很长远了。 她要好好的用这三天的时间让沈五爷深深记住自己,日后会再让她暖床:如此她才能成为姨娘;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因为她听人说过男人对于他的第一个女人总会有些不同,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不同变得更大、更多。 今天是什么日子,红袖知道,沈妙歌也知道;他们就算想忘掉也不可能,因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今天特意使了人来。 沈夫人也使了人来,不过她使人来只是为安抚红袖:她并没有让人带话,只是送了一些东西给红袖;倒是让人给沈妙歌带了几句话。 沈夫人让沈妙歌记住,他曾经答应过她会好好的爱护他的妻子。红袖这时才知道,当天她嫁到沈家时,沈妙歌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是源于沈夫人的教导。 沈妙歌当然没有忘记,他不但记得他答应过母亲,他还记得他答应过红袖。 不过,红袖两个人看上去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应对沈家主母们打发来的人之外,他们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并没有不快或是不安等等。 太阳移到了西边就快要落下时,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五爷、姑娘、绿珠来给姑娘行礼。” 红袖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平声道:“让绿珠进来吧。” 两个小丫头扶着绿珠进来了,红袖抬头看过去,有些震动却也在心中喝了一声彩:绿珠装扮的十分漂亮!至少,要比红袖漂亮。 红袖的长相并不十分出众,只是中山之姿:像她这样的面容,在女人中间是极平常的;不过她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在于她的长相。而沈妙歌也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辈。 绿珠头上的饰物并不多,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用的名贵布料,但是她的巧手下,这些平常之物却让人眼前一亮。 “绿珠给姑娘请安,请姑娘训诫。”绿珠轻轻的福了下去,她的一举一动在今天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红袖看在眼中心底明白,平日里绿珠是掩了自己的一身风流,生怕惹来自己的讨厌把她送回去;而今日,她已经不必再掩饰了。 “起来吧。哪里有什么训诫,只要你日后好好的伺候也就是了。”红袖微微笑道,一双眼睛都笑的有些弯:“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红袖又唤韵香:“把备好的东西取出来赏给绿珠吧。”她今日虽然不想落个贤良之名,但是应有的礼俗还是要有的;至少,她现在不能落个妒妇之名,日后嘛她到时不介意,免得总有女人打沈妙歌的注意。 绿珠一面再次福下去谢过红袖,一面趁红袖转过脸去的机会,抬头娇羞无限的看了沈妙歌一眼:只看了一眼,便已经有了风情。 沈妙歌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这个绿珠果然是个别有心机的!一个多月以来她都装扮的十分朴素,行事也十分的本分,就是为了等今天吧? 今日的绿珠,和平日里的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举手投足都与平时不同了,带着一种风情;她均让还偷偷的看自己一眼,就是为了勾引自己吧——沈妙歌在心中已经用上了十分不雅的词来形容绿珠:只是自己不喜欢她的这种样子!他想着看向了红袖:还是袖儿看着让人舒服啊!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脑中忽然窜出了一个念头:如果今天晚上是他和红袖圆房该有多好;随即脸上飞红的转过头去,在心中对自己狠狠淬了一口。 而沈妙歌的举止落在绿珠的眼中,一位她的沈五爷看到她突然的美丽和风情震惊之后心动,心下更为窃喜。 韵香把赏给绿珠的东西取来递给她:东西不重倒也不轻,相比沈家主母们赏通房或是妾侍的东西不上不下,刚刚是中等。 绿珠看过东西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心中生气了几分不快:她不是普通的通房丫头,而且这一个多月来她如此尽心的伺候红袖姑娘,居然才得到这样的赏赐,红袖姑娘看来怎不是一个好主母。 她要出去红袖的心更热,并且心中的负疚感减轻了不少。 绿珠把东西交给身后的小丫头拿着,她在等沈妙歌开口:接下来,应该是沈妙歌和她回去用晚饭,然后;她的脸上火烫起来。 九十四章 宴请背后 绿珠静静的等着,等着沈妙歌起身先走。 “没有其它的事了,你就先回去吧。”沈妙歌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 绿珠错愕了一下,她忍不住吃惊的抬着头看了一眼沈妙歌,随后警醒过来飞快的低下头,想也没想便微微屈膝告退;只是她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隐隐现出她的一丝不甘。 沈五爷居然不随她回去?今天这样的日子,按规矩来说沈五爷不是应该带着她一起回去的吗?他还要留在这里用饭,让她根本没有想到。 她怎么能够心平气和,今天对于她来说,可以算是洞房花烛夜,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她的身份卑微,虽然不能和沈五爷拜堂,虽然不会有交杯酒、同心结,但是晚上会有属于她的一顿晚饭,沈五爷一直会陪在她身边——如果今天是沈五爷纳妾,那么府中会摆几桌酒席;但她不是妾,所以这顿饭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绿珠带着一肚子的兴奋与希望 而来,却带着一肚子的失望与沮丧回去了;而且,她还不能表露出来。她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同平日里没有不同。 沈五爷越是如此,她越要小心红袖姑娘才成;不能被红袖姑娘有机所乘。 西边,太阳已经不见了,只余下红霞还在映照着天空,带给大地今天最后的亮光;屋里,已经撑起了灯。 红袖看向沈妙歌:“也许,你应该和她一起回去用饭的。” 沈妙歌不满得看向红袖道:“你应该同我说‘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去绿珠那里用饭,因为我们府上某些人说不定会在那些饭菜中动手脚’;你怎么能让我过去?袖儿,我是不是你丈夫?” 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看向红袖,带着几分幽怨;不过红袖却是深知他的,所以并不为他所动。 她娇笑:“大厨房里府中已经无人能动手脚,而绿珠就在你的院子里,那里也不会有不可相信的人——所以,饭菜绝对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用;我明明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假话?而且,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呢。” 沈妙歌恶狠狠的瞪着红袖:“你可以再说一遍,来,说啊。”他张开双臂,做出随时扑过来的样子。 红袖看着他,忽然收了笑容:“那个,我饿了,我们用饭吧;韵香、茶香,摆饭了。”韵香等人已经习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把红袖和沈妙歌单独留在屋里。 沈妙歌却没有放过红袖:“你想就此算了?我让你再调笑我。”扑过去就挠她的痒:“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两个人的玩闹外面的韵香、点娇都听到了,丫头们相视一眼笑了,悄悄的道:“饭菜还是一会儿再摆吧。”这个时候,她们进去不太好;而且现在也不到用晚饭的时候,饭菜根本还没有好。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的心情其实不好,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打闹了一阵子,他们才感觉心里不那么压抑了。 而两个人在床上玩闹的最后结果就是沈妙歌抱住红袖躺倒在床上。 沈妙歌脸上虽然发红,却没有轻薄红袖;他看着红袖的眼睛叹了口气:“袖儿,你说萱妹妹为什么也要那么做?” 红袖闻言伸手轻轻推开了沈妙歌坐起身来:“我哪里知道呢?” 沈妙歌也坐了起来:“不过平日里萱妹妹谝常常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一次也许是巧合吧?只是真的是跟着添乱!” 巧合?红袖偷偷翻了个白眼:好吧,我也不是没有巧合的人。 没有得到红袖的回答,沈妙歌正想说什么时,外面传来韵香的声音:“五爷、姑娘,平南郡主、萱姑娘和姑奶奶使人来请。” 红袖起身抿了抿发角:“走吧,我们去赴宴。” 沈妙歌叹息着起身,然后和红袖一起去了他的院子:平南郡主、萱姑娘、沈大姑奶奶同时请人,而且亲人的地方就在沈妙歌的院子里;说提到的缘由也是相同,为沈妙歌贺喜。 这让神庙哥十分的不痛快。不过他和红袖却要将计就计,这么好的时机不知道利用,那他就不是沈妙歌了。 红袖和沈妙歌嘴角都含着笑走向了沈妙歌的院子:贺喜?真的不知道明天一早要贺谁的喜啊。 绿珠回到院子里,看到平南郡主、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都在,微微吓了一跳:找五爷一般都会去红袖那边,她们为什么会等在五爷的院子里。 上前请安行礼后,她才知道这几位主子都是来给她道喜的;嗯,应该是说给五爷道喜的,而且厅上已经摆好了几桌席面。 绿珠心下微微一转念,便想到沈五爷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在他的院子里宴客:而今天的宴席自然不能没有红袖的份儿,所以五爷才没有同她一起来。 虽然这些席面不是沈家摆的,但只看这样子,也比纳姨娘的体面少不了多少——有郡主前来,自然比新姨娘还有体面些;她自然是很高兴的,所以诚心诚意的拜谢了平南郡主几位。 绿珠刚刚回到屋里,便听到外面又来了人,并且陆陆续续来的人还不少;她子屋里看出来,便知道来的人是沈家的姑娘和少爷们。红袖和沈妙歌也在众人到的差不多时,也终于到了。 众人见过礼之后入席刚刚坐定,便听外面有人朗笑道:“郡主宴客,为什么不请小王呢?实在是让小王伤心啊。”不过声音里并没有一丝伤心的意思,而且还带着一份莫名的兴奋。 廉王爷到了! 屋里已经坐下来的姑娘们都急忙起身回避。廉王爷倒还算是知礼的,并没有立时进屋,等到屋里静了下来,他才挑帘进来:“郡主,小王又来看你了;只是郡主太过小气,今日在府中宴客,赶上小王在却没有给小王下张帖子。” 平南郡主已经迎了几步过来,对着廉王爷行了一礼:“王爷说笑了,只是内宅家宴,实在是不好请王爷过来;改日一定设宴请王爷,还请王爷到时赏脸。”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了。 沈妙歌和他的兄弟们立在厅上,除了行礼之外没有说一个字,廉亲王就是为了他们来的;地主之谊也就不急着尽。 沈老侯爷就在廉王的身后,不过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廉王爷笑道:“你们也是到喜来的吧?我也是道喜来的。再说我同沈老侯爷都是一家人,通家之好,是不是沈老侯爷?” 沈老侯爷能说不是吗?他自然只能请廉王爷入席。 沈家的仆妇们有把席面移到了偏厅上几桌,这样用屏风把偏厅和花厅之间隔开:男人们在花厅上,女孩子们在偏厅。众人重新入座。 沈大姑奶奶的眉头皱了起来:今日,廉王的到来让她极为不喜。 选姑娘坐定之后,扫了一眼花厅:箭已经上弦,事情只能进行下去;现说廉王一会儿说不定就会走了才对。 廉王爷入席之后对沈妙歌道过了喜,然后有到:“沈老侯爷,您还是不要在这里陪我们了;你看你把家中的子侄们拘束的,您走了让小王和府上的人好好亲近亲近。” 沈老侯爷大笑着敬过三杯酒,便起身告退了;他知道廉王爷不会乱来,皇家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人精? 吃过几杯酒之后,姑娘们发觉廉王只是同沈家的子侄们说笑,慢慢都放下心来说笑起来;平南郡主的神色却一直没有放开,她有一种感觉廉王今天就是对着她来的。 她扫过了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如果她收手,那么她们岂不是得了便宜?身边的麽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伏耳道:“郡主,这里是内宅,廉王不能乱走;所以郡主可以放心依计行事。” 平南郡主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只是现如今男女一分席,她想要行事便十分的困难了。不过,这一点不只是她一个人头痛,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也头痛。 而沈大姑奶奶头痛的另外一点是,她的女儿根本不听她的话:她越想让女儿多吃两杯酒,她的女儿却越是不肯吃酒了。 梦喜原本想带着妹妹早些回去的,但是平南郡主和萱姑娘等都不放人。 红袖只是微笑坐在席面上,大半酒都是被她悄悄的倒在了早已经备好的手帕上;多半个时辰之后,席上的众人之后红袖是最清醒的。 平南郡主、萱姑娘和沈大姑奶奶都不停的劝酒,最终每个人都有了酒意,这酒吃得更多了起来。 沈妙歌也没有吃多少酒,沈家的子侄们虽然平日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合,但是却向来都是一致对外的,所以很多人都在代他挡酒。 一顿酒吃了一个多时辰时,不管是哪个厅上已经没几个清醒的人。 就在萱姑娘表示要呕吐时,平南郡主那里已经被她的麽麽扶了出去:她也吐了;而马姑娘是真得撑不住已经开始在吐。 沈大姑奶奶自然把马姑娘扶了出去。 这院子是沈妙歌的,所以上房这些姑娘家是不能去的,她们只能去厢房由人伺候着梳洗;而男人们也吃酒吃多了,呕吐的可不是一个人。 九十五章 春色无边 红袖沉稳的吩咐丫头们把郡主和萱姑娘、马姑娘等人带到厢房去梳洗;不过郡主和萱姑娘的贴身之人都谢过红袖,没有用沈家的丫头执意自己来就可以;而沈大姑奶奶更是没有让人服侍女儿,她自己亲自扶着女儿出去了。 红袖没有动,她坐在酒席上神情自若:各人在打什么主意,她心里早已经清楚;她低垂的眼中闪过几分讥讽:今天晚上的情形,却不是郡主、萱姑娘或是沈大姑奶奶能控制的了。 不过,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和沈妙歌议定要保持清醒,不被人所乘;而且正好借几位的心思,躲过今天晚上。 至于明天晚上,红袖也并不担心:她和沈妙歌已经想到了法子。 红袖想着不觉微笑了起来:沈妙歌,今天晚上会被人抢夺吧?他可要藏好了,或是一直呆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厅上;不然——。 平南郡主刚刚离开偏厅,廉亲王随身的太监便到厅中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他带到内宅的来的人只有不会武的内监,这当然是有深意的。 廉王好似口渴了想吃茶,却不想酒吃得多了,刚刚把茶盏取到手中,茶盏却一滑茶水泼洒了他一身。 沈妙歌看到这里,忽然眼睛一闪:他其实不想一直坐在厅上,他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在今天晚上还能看到红袖;只是他却不便出去,现在却让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他立时吩咐人取来自己的衣服给廉王换下来,不过他的衣服拿过来的不只一件,沈家的子侄们虽然也有人弄得一身狼狈,但自有沈家的奴仆们去取衣服来,倒也用不着他的。 但是马家的表兄表弟也醉得一塌糊涂:他们是沈家的亲戚,沈妙歌便不能等他们去取自己的衣物,当下把自己的衣服给他们暂时换下来。 他身边的堂兄忽然张口吐了自己一身,弄得十分的狼狈;沈妙歌便吩咐人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了下来;而他在忙乱间,不小心也弄了一身的酒水;正好堂兄的衣服取来他便老实不客气的穿了堂兄的。 他打翻酒水的时机刚刚好:堂兄的衣服刚刚送到,他便弄得自己湿淋淋的。 蒸腾到现在已经定夜了;奶娘们都来催沈家的姑娘们回去,梦喜便带着妹妹们回房了。沈家的子侄们却不能告退,因为廉王没有走啊;不过他今天晚上好像也走不成了。 廉王换好衣服之后,摆手不让太监跟着,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出了屋子:他想要去小解,酒吃多了嘛,这是正常的。 刚出屋子不久,他便被人拉扯了衣衫:他的身子立时一紧、手掌已经握起成拳式,却 听到一个女子的声气轻轻的道:“是五爷吧?” 外面的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的不明亮,何况他是要小解所以也没有向明亮的地方走。 五爷?沈妙歌?廉王在心里笑了,他故意含糊着点了点头。那人便扯着他走:“爷是要小解吧?怎么能在院子里,小心着了凉;快随婢子来。”廉王没有做任何反抗就随着那丫头一直走,话也没有多问一句。 “爷,您在这里小解吧;今日可是您的好日子,人家可等你好久,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唉——!”轻轻叹息着,那丫头关上了房门。 妙的是,屋里没有点灯;只是朦胧的月光照进屋子里,屋里的东西都是半明半暗,而床上半放下了窗幔,自然是更看不清楚床上的人了。 廉王无声的笑了,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影,然后先去小解——原本他可以在沈妙歌的房里小解,不过他不习惯用另外一个男人用过的马桶;但是这屋里的马桶应该是全新的,所以他不介意。 小解之后,他便坐到了床前抚摸床上的人;那人并没有醒,连动都没有动,好似真的睡着一样,鼻息沉稳。 嗯,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会害羞的;廉王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她既然真的豁出来,他也不用怜香惜玉了;这算是对她不?好歹的惩戒。 不过,正妃还是留给她吧,谁让她那个倔强的样子,很让自己心动呢?廉王一面想着一面脱下了身上衣服。 很想知道下一章节内容,如果是廉王爷和萱姑娘,堂兄和郡主,马家表弟和绿珠那就非常好玩了。或者是廉王爷和萱姑娘,堂兄和马家表妹,马家表弟和绿珠,到时郡主再嫁给廉王爷,那这个戏就非常精彩了。让萱姑娘和郡主继续pk。 小解之后,他便坐到床前抚摸床上的人;那人并没有醒,连动都没有动,好似真的睡着一样,鼻息沉稳。 嗯,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会害羞的;廉王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她既然真得豁出来,他也不用怜香惜玉了;这算是对她不知道好歹的惩戒! 不过,正妃还是留给她吧;谁让她那个倔强的样子,很让自己心动呢?廉王一面想着一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了,月亮躲进云层里,屋里屋外都不见了一丝月光。 绿珠在屋里等到现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已经过了二更,怎么贺客还没有走?还是爷被红袖姑娘缠住了?她在屋里坐立不安。 忽然,她听到外面有声音便起身打开门来看一看:五爷来了?她心下不不安烟消云散。 “你,给爷取杯水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起来,含糊不清。 绿珠答应着回屋取了水:虽然没有看清脸庞,但是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五爷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换了一身衣服。 她转身出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屋外的风吹了进去,屋里灯闪了闪便灭了。 那男人取水时触到了绿珠的小手:十分的滑嫩,心下便是一荡;水取了之后用另外一只手拿着,他又伸手握住了丫头的手。 绿珠心里似乎是慌张又似乎是甜蜜,挣了一阵便任由五爷握着,小脸却已经羞红更不敢抬头看五爷了。 男人漱完口之后,便把杯子随手放在一旁的扶栏上,然后牵着那丫头的手就向厢房走去: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却好像有些找准方向;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向上房走去。 那上房里灯火通明自然是不方便的,方便的地方当然是厢房。 绿珠看了一眼人语喧哗的上房,也就没有说什么,任由五爷拉着她向厢房走去;她心下并没有怀疑:夜已经深了,可是客人还没有走,五爷想另外找个房间休息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看五爷走路歪歪斜斜的,便主动走上前去扶住他,然后她带着五爷走进了一间厢房:这是一间客房。 进了房间之后,绿珠把五爷扶到了床上,刚想转身去点灯却被五爷一个抱住并且上下其手起来;而绿珠被五爷一抱身子便软了一半,再被人一轻薄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直接瘫软到五爷的身上。 而绿珠不知道,在她和五爷一起走向厢房时,在不远处的柱子后立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沈妙歌。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绿珠扶着一个男人向前走,直到看绿珠他们进入客房之后,他才轻轻转过身去;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许如此对绿珠并不公平,可是那样一个女子他是真不想留在身边。 眼下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意思,而绿珠也是自愿随那人而去的,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为什么要出声? 沈妙歌嘴角含着一丝冷冷的笑回身走向花厅:他今天晚上,他会一个睡在卧室?不,还是睡书房吧——反正他也吃醉了,睡那里明儿就好解释;嗯,最好能扯上一个兄弟一起睡。 这样,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都同他无关;原本也就同他无关。 红袖自偏厅的柱子后出现,和沈妙歌遥遥一望,她对绿珠还是有着一分不忍的:同是女子,她实在是狠不下完全的心肠来;因为绿珠虽然心计很深、也很有城府,但并没有做过伤害她或是沈妙歌的事情。 沈妙歌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在深宅大院里生活多年,有一些事情比红袖看得透;他轻轻摇头示意红袖不可以过去。 红袖也没有要过去,虽然她有不忍,但是她却不喜欢养着一条毒蛇在身边;并且她同样认为,绿珠眼下的处境,并不是因为她和沈妙歌造成的。 那个男人穿着沈妙歌的衣服,只是一个偶然,这个偶然却是平南郡主等人造成的;而绿珠原本应该老老实实的守在自己的屋里,等沈妙歌打发人去唤她,可是她偏偏心急等不得开门来看。 也许,这就是天意? 红袖又看了一眼客房,压下去心中的不忍回转身子走回偏厅:她从来不是一个肯牺牲自己的人——红袖不是不会去做好事,但她做好事首先便是确定不会因此而伤到自己,其次对方要是一个好人。 显然,绿珠不符。 而沈妙歌目送红袖进入偏厅之后,他也转身欲会花厅:廉王已经不在厅上,所以他这个主人家也要想个法子尽快拉个兄弟去书房歇着;他,还真是乏了。 窗外,依然是没有一丝月光,月亮今天晚上好似不会再出现了。 床上的女子并没有发饰,身上也只着了中衣,这让廉王心中多少有些怒气:就算是平南郡主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能如此轻贱自己,没有一点儿自矜吧?她的一举一动可事关皇家的脸面! 廉王早已经把平南郡主当作自己的女人,所以见她二次不知自爱心下生出恼怒来,手上便有些粗暴用力:几下便把女子的衣服扯落了。床上睡着的女子醒了过来,但是她吃酒吃得太多了,并没有完全清醒。 廉王察觉到身旁的女子好似要醒过来,立时便伏下头狠狠地,带着惩罚的吻上了女子的唇:男子的气息只是让女子一惊,然后便一下子迷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她之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却又感觉到很热、很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身体十分的眷恋这种感觉。 廉王原本只是想快些把生米煮成熟饭,可是一吻之后他也失了魂:身下女子出乎他意料的娇小、柔弱,全身上下的滑腻也是他从来不曾经历的。 他的心不知不觉的敞开,吻加深了。 九十六章 一大清早的热闹 在夜色的掩盖下,同样亲热纠缠在一起的并不只是廉王一对儿,还有绿珠一对儿,再有就是平南郡主了。 麽麽安顿好平南郡主之后,便悄悄的来到华亭外面,正好看到沈妙歌在柱子后面要回到上房去的样子;她一句话没说就上前拉人就走。 “你做什么?”他的舌头有些大,说得话模糊不清。 “爷,自然是带你去享福。”麽麽的声音有些低沉:“您自管来就是,今天可算是你的好日子。” “享福?”低沉的笑声:“艳福吗?” 麽麽的心下有些莫名的烦躁,她有些不喜现在的沈妙歌:难道这才是沈家五爷的真面目?只是主子千交代万交代的事情,这个时候她并不能代主子做主;并且自家王府也实在是顶不住了,沈家五爷好与不好,也总强过自家的平南王府被廉王吞掉。 “爷你就跟来吧。”扯着沈妙歌到了厢房门前,她先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人;不过她知道左右有郡主的侍卫在,在得到侍卫们的暗示后她放下心来。 两边厢房的灯笼也是被郡主的侍卫们弄灭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灯笼还亮着,但那灯光却有些昏黄,而厢房门前的灯笼却都熄灭了。 其实麽麽老眼昏花,就是灯光亮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灭了灯笼只是免得万一让人看到沈妙歌被她带到了厢房中。 她立时把门推开,把沈妙歌用力推到屋里;然后她想了想又闪身进去,不理会沈妙歌听不清楚的询问,直接把他拉到床前。 麽麽干净利落的给他宽了外裳后道:“爷,你可要好好的待我们、我们姑娘。”她不想被沈妙歌听出什么来,所以没有提及郡主二字。 说完不等沈妙歌回话,手上一个用力便把沈妙歌?br /gt; 侯门娇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6部分阅读 歌推到在床上。 他倒在一具女子的身上,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幽香,身下的感觉更是柔软异常;再加上他又是吃多了酒的人,一下子血便涌到头上来,一翻身便抱住女子,想也不想便是一阵乱嗅乱吻。 平南郡主其实一直清醒着,不过她现在全身上下都羞得红了,哪里感动一下、吱一声儿?当沈妙歌抱住她时,她的身子便软得没有了一分力气,任其为所欲为了。 只是在她被脱下身上的中衣时,还是轻轻的、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为了王府她豁出去了一切,却不知道沈妙歌日后会不会真心待她。 生而为女子,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悲伤;如果她是男儿身,现在哪里有费尽心思的想法子托庇于沈家?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她是女子,是世间身份很高贵的女子之一,却为了自己、为了母亲、为了保父亲的基业,不得不做出有辱名声名的事情!她合上了双眼。两滴清泪却不甘的滚出来,却被身上的人吸到了口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而这个时候,麽麽已经退出房间、关上了门后立到阴影处,她不敢走开,也不能走开。 明天一早,沈家会很热闹吧?麽麽看向没有星光的夜空,心里如此想着;她要在天色快亮时再离开这厢房门前,伏在某一处装作醉酒刚刚睡醒的样子。 沈妙歌很早就醒了过来,他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并没有多想什么;不过他已经习惯早早起来练功,到时辰便会自然醒转。 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他坐了起来轻轻唤了两声人,却没有人答他。这时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平南郡主和萱姑娘、他的大姑母生怕有什么意外,把他的贴身丫头们都灌醉睡得不省人事。 而且,那些丫头也应该不知道他在这里睡的,哪里会来这个房间伺候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堂堂的沈家大少爷,居然被人逼得睡到奴仆房,真真是笑话啊。 一面想着,他一面起身过去取了昨日的衣服披到身上:这衣服还是他堂兄的,虽然是昨天晚上刚刚穿到身上的,但今天他应该换下自己的衣服来,把堂兄的衣服给他送回去。 他又伸了一个懒腰,因为昨天晚上多少吃了些酒,又闹到那么久才睡,再加上他小耳房的床远不如他卧室的舒服,现在他还真有些腰酸背痛,精神也不太好。 大大的,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屋里没有人,他如此做也不怕丢人;这才轻轻推开门向卧房而去:昨天晚上他可是不敢睡卧房的,怕被人所乘。 天知道他睡下之后,会不会第二天早上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不管是平南郡主还是马家表姐,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人。 他迷迷糊糊的想:如果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人是袖儿,那该有多好?嘴边含着一丝笑,推开了他的卧室的门——这个时候卧房里一定不会有人的;如果昨天晚上有谁打这个房间的主意,等了多半夜、又找不到他的情形下,还能不悄悄的趁没有人发觉的时候溜走? 他进了房间之后,摸索着把灯点着,然后转身想去柜子哪里取衣服;忽然他愣住了:房间有人!不过他立时便又放松下来。 衣架上摆着的衣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衣裙:那是红袖常常穿用的衣服。 他摇了摇头:袖儿不是昨天晚上调皮,睡到自己卧房来想吓一吓平南郡主吧?只是这样可不太好——万一被人看到袖儿一大早在自己房里出去,她的闺誉可就完了! 沈妙歌也顾不得去取衣服,轻轻唤了一声:“袖儿。”人并不在床上,不知道袖儿是在哪里。 随着他的轻唤,帐幔旁边有声响传来:那是梳洗的地方;所以沈妙歌想也不想便挑起帐幔想过去,不过在他挑起帐幔的一、同时,他想起意见奇怪的事情,天色还没有放亮,红袖就算是在梳洗为什么不点上灯烛呢? 如此想着,他挑起帐幔的手便顿了顿,然后就想收回去。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 不过,他刚刚收回来手,里面却冲出来个人,一下子便冲到了他的怀中;沈妙歌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推出去,借着屋里的灯光却发现扑到他怀中的人是他的萱妹妹! 他推出去的手也及时收住了:并不是因为是萱妹妹他就不忍心了,是因为他的萱妹妹居然只着了小衣! “萱妹妹!”沈妙歌惊呼出来。 “琦哥哥!”萱姑娘却比沈妙歌还提早叫了出来,并且声音很大,非常大。 沈妙歌不知道什么萱妹妹不回房,却睡到了他的卧室里;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已经起床,却没有点灯烛;他现在只想赶快和她分开。 他反应的并不慢,几乎在惊叫的同是便举步往后退去:不能推,但是可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而且非礼勿视,他在看到萱妹妹没有穿什么衣物时,便已经急急的转过了头去。 但是萱姑娘好像是吓坏了,也摆动着胳膊、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沈妙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没有分开。 而且因为沈妙歌的后退,她也随着踉跄前行;如此一来,沈妙歌身子便有些不稳,连退了几步之后就要跌倒在地上。 幸好萱姑娘及时扶住衣架,他才勉强立住身形;他刚刚一错脚步。想立稳身子:他已经发觉好像是两个人的衣带纠缠在一起了,只能解开两个人便可以不用如此尴尬了。 但是随着萱姑娘的一声惊呼,她的手自衣架上滑落,两个人又向后倒去:沈妙歌这一错脚步,他的身后便是床了。 两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床上:沈妙歌在下,萱姑娘在上;两个人都十分的尴尬,一脸的通红。 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都想分开;至少沈妙歌是如此想的,而在他看来萱姑娘也是如此做的。两个人如此姿势不能解开衣带,扭动间两个人的位置变了,都侧趟在床上。 正要解开衣带时,房门却被人一下子推开了: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丫头。 没有点娇和映舒。 不过到时有沈妙歌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在,其余的便是萱姑娘的贴身丫头们! 随后众丫头们有惊呼的,有尖叫的,都满脸飞红的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门却没有人想到要关起;萱姑娘看到众丫头之后一愣,然后也尖叫起来。 沈妙歌却傻了,他看到门口的丫头们脑子里一霎间空白;然后立时醒悟过来,飞快的扯过被子掩到他和萱姑娘的身上。 萱姑娘的贴身丫头跑出房门后,看到有婆子自房里跑出来时心里一惊,转头便看到平南郡主的麽麽才自角门出来,立时省器要关上房门。 她跑出来没有几步,所以回身关房门十分及时,并没有被人看到屋里的情形。 而萱姑娘的尖叫在响了一半时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让院子里的众人都惊疑不定:那房子可是沈五爷的卧房,怎么萱姑娘好像在里面。 平南郡主的麽麽脸上闪过一丝讥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来:“诸位嫂子有礼了,人老真是不中用,居然几杯酒下肚便醉倒在地上睡到现在;这个时辰我们郡主也该起了,我就先回去伺候着;一会儿再来给沈五爷赔罪。” 众婆子并不太明白这一大早上唱得那一出,诺诺的应着麽麽时,便听到一个厢房中传来一声尖叫声:“你是谁,你是谁——!”这是平南郡主的声音。 然后紧接着又传出一声尖叫:“你是谁?你不是、不是五爷?!”这是绿珠的声音。 而另一个尖叫声更响,带着二分凄厉:“你个登徒子,怎么、怎么在我房里?母亲、兰儿——!”这是马姑娘的声音。 随着这几声尖叫,满院子的人一下子乱了起来:有哭的有叫的,却向着不同的厢房跑去!这下,事儿,大了。 九十七章 早有应对 沈妙歌看了一眼怀中的萱妹妹,听着院子里的鸡飞狗跳声,脑海出现的却是红袖的影子:现在这个样子,要如何对红袖解释?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他会和萱妹妹这种样子样子被人看到。 至于是不是要对萱姑娘负什么责,他是想都没有想:怀中的是妹妹,虽然这个样子十分的不雅,甚至可以说是有伤风化;但是他们是兄妹。 好在有一点,他相信那些丫头没有看到他的脸,或是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门被推开的那时候,他正在解衣服,因为他和萱妹妹距离比较近,所以他的上臂要架的高些才可以——正好遮住了他的脸。 所以当丫头们打开屋门时,他有过一霎间的呆愣,身子一动没有动,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他遮起来的脸;而当他省起要抓过被子来盖到身上时,丫头们已经都转过去了身子。 就算有人还没有转过身去也一样:他和萱姑娘没有解开衣带,他便不能转身,想要取被子只能把胳膊向头顶伸去抓床里的被子,所以他的脸一样没有露出来。 如此以来,也不会有兄妹不雅的传言;而血缘,他现在根本没有想到。而现在的情形,虽然可能会有些风言影响萱妹妹的闺誉,但是只要自家的长辈们出手,自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但这一切是对府中上下人等的,对红袖他总不能谎言以对吧?嗯,最倒霉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和萱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他却和萱妹妹如此“抱”在一起——丫头们一定会这样说。 沈妙歌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血缘一事,不过他烦恼的只是要如何向红袖解释此事,却没有想到其它:娶萱妹妹?兄妹怎么可以成婚,所以沈妙歌根本就没有动过这脑筋。 也许原来他是有过这种意思,但是他已经是成亲两年的人,早已经忘记了少年时的那一点点萌动:他是忘了,根本就不记得他曾对萱姑娘说过什么。 就在萱姑娘重回沈家的那一天起,她便在沈妙歌的眼中只是妹妹:一个很让他心痛、很让他挂心的妹妹,如此而已。 他对萱姑娘一直很好,但是他认为相伴一生的人只有红袖:他们小夫妻才是一体,没有人能近得过红袖;其它人对于他们小夫妻来说,亲近的便是家人,远一些的便是外人;萱姑娘也不例外。 就因为萱姑娘是妹妹,远一些,所以在她刚刚回府时,沈妙歌才对她有求必应,陪她多一些:因为红袖是自己人啊。 他伸手捂住萱姑娘的嘴:“萱妹妹,不要再叫了!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萱姑娘这才停下来,可是她的唇印在了沈妙歌的手心,让她心中生起了麻麻酥酥的感觉,满脸的红晕更艳。 沈妙歌却没有一点香艳的感觉,在萱姑娘不尖叫之后他便移开了手。萱姑娘轻轻的唤了一身儿:“琦哥哥。”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颤音。 沈妙歌却没有注意到她声音的异样,只是专注的解衣带上的结:该死的结还是不好解,不像是人系的结那般一拉就松开了,完全是乱乱的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拉不开。 “琦哥哥,我们、我们怎么办?”萱姑娘的脸越来越红,因为对面沈妙歌的男人气息不断的传过来,熏得她感觉好似吃了三两酒一样有些醉意。 而她没有穿多少衣服,距她心爱的琦哥哥又如此之近,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有些春情荡漾。 “不要急,萱妹妹;”沈妙歌却没有看萱姑娘,他虽然知道萱姑娘没有穿多少衣服,不过却并没有想的太多,也一直没有多看她一眼:因为这是他的妹妹;如果能对妹妹想入非非,那他岂不成了禽兽:“你往我这边来些。” 萱姑娘听到沈妙歌的这句话,脸上更红但心中却说不出来的甜蜜: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琦哥哥是喜欢她的啊!虽然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说有些太过分,但她还是强压下羞意,向着沈妙歌的身体移了一点过去。 虽然今天是她设下的计,但是这个时候还让她主动,她真得很害羞:她的脖子都红了。 不过,只要是她的琦哥哥让她做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你再过来一些,过来的多一些,不要一点一点的。快啊,萱妹妹。”沈妙歌却不停的催促着她,口气里有些着急的样子。 萱姑娘闻言头便有些眩晕,身上都烫了起来,还是听话的又向沈妙歌移动了一点点;移完之后,外面的一声尖叫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琦哥哥,我们还是、还是等成,一会儿就要有人来了。” 她模糊掉的字是“成亲之后”,她想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成亲之后,再让沈妙歌为所欲为。 虽然她现在不想违了沈妙歌的心意,但是那些丫头已经跑出去,外面院子里的惊叫声那么大;沈家的主子们不一会儿就应该要到了。 他和沈妙歌如果真能原了房更好:到时她便是十拿九稳做沈家的儿媳了;但,眼下的情形她怕和沈妙歌的好事做到一半儿被长辈们撞破,那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萱妹妹你快些啊。”沈妙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一面说还一面向外移动:他催促萱姑娘的时候,一直在向后移动;只是萱姑娘的头脑有些不清楚,再加上她想东想西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移动。 不然,她移动了两次,他们两个人早应该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琦哥哥,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嘛,人家、人家早晚不是”你的人吗——只是后面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子没有一处不是红的。 而沈妙歌努力伸长胳膊终于摸到了床头小桌子上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针线篮子;针线篮子里有一把小巧的剪刀。 屋子是红袖命人收拾的,他当初虽然感觉这个徐璈针线篮子是无用的,不过想到也许红袖会有什么用——日后他们小夫妻终究是会住到一起的,所以也就任它在那里没有动过。 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处。 红袖今天也起了一个大早,只比沈妙歌晚了一刻多;她睡得不太好,因为自昨天晚上她的心中便有些不安:因为她一直不能确定萱姑娘倒底是在哪个厢房里;没有廉王爷在的话,她便会使个人悄悄的去查看。 但就是因为有廉王爷在,所以她只能忍下了。 虽然沈妙歌那里应该问题不大,她和他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形,已经做了算是万全的安排;但她就是静不下心来:在看到沈妙歌之前。 她没有打算去练功:今天一大早一定会热闹非凡,她根本不可能安静的练功;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能被看出破绽来。 先洗漱,然后换上练功的劲装,她才坐下来梳头装扮:不过她每天早上起来之后的装扮一向是极简单的,所以收拾玩所有的一切,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 看了看天色,知道这是她平日练功的时辰,便起身带着韵香几个向院子外面行去;要去练武场正好要经过沈妙歌的院子。 她还没有走出自己的院门,便听到沈妙歌的院子里传出响声;她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尖叫。 红袖转身看向韵香:“你们听到什么响声没有?” 韵香等人都指向沈妙歌的院子,红袖便又叫上旁边的几个丫头,一起赶向沈妙歌的院子;走到院子门口时,红袖等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面色有些古怪:满院子的仆妇们其实大多都站在那里,呆呆的都没有动或是叫;只是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尖叫哭喊的声音自几个厢房里传出来之外,再就是平南郡主的麽麽、沈大姑奶奶等人神情不同,她们手脚并用的向厢房爬去,却因为全身抖的厉害,根本挪动不了多大的地方。 奇怪的是平南郡主的侍卫都出现在厢房门前,伺候郡主的人只有一个麽麽在;而沈大姑奶奶身边也只有一个丫头,她自己还顾不得自己,哪里扶得主沈大姑奶奶。 院子里的仆妇们只是愣愣的看着。 麽麽和沈大姑奶奶一看就是受惊过重,而满院子的仆妇看样子是被她们两个人吓得不轻。 而在沈妙歌的卧房外,萱姑娘的贴身丫头带着人站在那里,看到红袖后避过了她的眼睛,有些神情不定。 红袖眉头一皱,然后咳了一声儿道:“所有的人都带这间房里去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也不许向外张望凝听。”她说着话一指距离院子门最近的厢房。 那些仆妇们听到之后犹如得了大赦一般,一言不发的都乖乖进了屋子,并且立时便把门窗都关的紧紧:就算是想让她们听,她们也是不想听、不敢听的。 虽然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平南郡主的麽麽、沈大姑奶奶的失态,以及选姑娘的尖叫,疑似郡主和马姑娘的尖叫——这些事情揭开,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为人仆者,想要差事做得长久、性命长久,便要知道分寸:分得清楚什么是能知道的,什么是一点儿也不能知道的才可以。 这些仆妇们都是红袖挑选过的,心思虽然不算是极聪明,但却极懂为人做事:所以她们都明白,现在的事情是她们绝对不应该知道的,日后也不能提及一个字的。 九十八章 清醒之后,一塌糊涂 “红袖把仆妇们安排好之后,便看了一眼茶香和赵氏,然后径直向沈妙歌的卧房奔了过去;对于沈大姑奶奶和平南郡主的嬷嬷理都没理:因为她可以确定,她们一定不会怪她。 茶香立时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扶住嬷嬷.好似全没有看到一旁拔出刀剑来的侍卫,扶她到厢房前门,便听嬷嬷的话带着人直接去上房了;而赵氏带着几个丫头过去,把沈大姑奶奶扶好:沈大姑奶奶到了厢房门前,一样打发赵氏离开了。 而就在红袖到了这个院子的时候,廉王也发现床上的人姑娘不是平南郡主;他有些失落,但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痛哭的娇小影子,心中更多的是心痛与不舍。 他知道,是他对不住人家姑娘:昨天晚上在他和姑娘合体之时,便知道姑娘是真的醉了;虽然脑中闪过一丝疑感,但当时那种情形下他哪里有时间与精力去想此事? 而且他昨天晚上被姑娘吸引,按连要了姑娘二三次;事后两个人都累得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也根本没有来得及再想那一丝疑感。 他听着门外的喧闹声,知道沈家的主子们就快要到了;可是让他劝慰姑娘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最后只能柔声说道:“姑娘,你是沈家的什么人?我是廉亲王,这块玉佩是我自幼带在身边的留给你做个信物——我会尽快使人来提亲的;还请、还请姑娘告诉我姓名。” 他心中有愧,连本王也没有称;他虽然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强抢过民女。 床上的人是马姑娘。 她闻言并没有停下哭泣,她不是不怨恨廉王的,只是她知道最应该怪的人不是廉王,而是她自己的母亲;可是孝道在前,子不言父过,她能对人说什么?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除了死,她也想不到其它的路可以走:失贞啊,这让她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就算是死了,她都不会有个好名声,但却强过活在世上被人指脊梁骨骂。 所以廉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心里去。 廉王看着床上痛哭的娇小身躯,急的搓了搓手;但是他没有哄过女人,通常都是女人来哄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姑娘还在哭,忽然想到了一点便急忙开口道:“小王,不,我决不会让你做妾侍,一定会迎你为纪!还会,还会善待你。”此事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这位姑 娘是什么出身,他都不能轻贱了她。 他欺负人,却从来不欺负百姓;他强夺的东西多了去,但从来不抢平民的一针一线;他做人是有原则的。他说这样的括,并不是施舍或是施恩,而是赎罪,认为是他应该补偿姑娘的。 不过他说出迎娶姑娘的话来,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一松:他其实是不舍得姑娘,他也是真心的愿意好好待姑娘。 但是他的话依然没有让马姑娘止住哭泣。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院子里的却已径没有几个人;厢房中痛哭失声的人,却不止是马姑娘自己。 绿珠哭得极痛:她的清白毁了!昨天晚上的那人,根本不是她的沈五爷;她恨不得杀了夺了她清白的人,可是她却打不过那人。 昨天晚上,她认为的沈五爷欢好后,楼着她说了一句含糊的话:“睡吧。”吐出一口酒气来便睡着了。 她一个丫头哪里敢多说什么,再说被沈五爷楼着多幸辐?她想的就是能日后天天晚上被沈五爷如此楼着睡过去,让沈五爷一时也离不开她;所叹她带着幸福的微笑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极好极好的梦:她在梦中成为沈家的五少奶奶,而且是儿孙满堂。 但是醒转之后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沈五爷,而是沈五爷的一位堂兄,沈四爷!只比沈五爷大上两三个月。 她现在身上有些轻微的伤痕,一边的脸上肿胀的很高:是被床边坐着的沈四爷打的。 沈四爷回头看了一眼哭泣的绿珠:“贱丨人!居然敢打你四爷!四爷要了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原本爷还想着你细皮嫩肉的很让爷过了把瘾,想着是不是收了你;谁知你居然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丨人,看爷一会儿让我五弟打杀了你!” 他原本在沈府就不如沈妙歌得宠,现如今一个丫头叫着骂着哭着,说他为什么不是沈五爷,他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一一沈家的长辈们也就罢了,一个丫头也敢如此瞧不起他。 他摸了摸脸,依然是火辣辣的痛;心头忍不住又是火起,伸手对着绿珠又是两拳:“我打死你这个贱丨人!”刚刚不防被绿珠打在了脸上。 绿珠被打的红了眼,加上她认为自己这一辈乎也毁了,所以当真是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挺身扑过去:“你打,你打,你有种就打死我!我看五爷和我们沈家的主子会不会问你的罪,我可是沈五爷昨天晚上要收房的人!沈有诗书传家,看看有没有兄夺弟妻的规矩。” 男子一下子惊呆了,他高高举起的手没有再打下来:“你、你是我五弟昨天晚上的要收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他便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如果是平常的丫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顶多打他两板子也就是算了;可是昨天晚上沈妙歌要收房的丫头,可是他圆房前教他人事的丫头一一为妾就是地位最高的,做通房也不比一般的姨娘地位低啊。 “你打啊,你沈四爷有种就打死我!沈五爷的人你都敢睡了,还有什么是你沈四爷不敢做的?”绿珠却不依不饶;她一切都毁了,哪里还知道怕。 沈四爷一下子软倒在床上:“我、我……;”然后他顾不上理会如同疯子的绿珠,拉开门抱起头就向外跑,他直按跑了出去。 这祸,他闯的可不小;他想到能救的人只有他的母亲了,现在不去寻母亲,一会儿老祖宗等人来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这还是小事儿,怕是他成亲之后在沈家拿不到他应得那份儿了。 平南郡主却在萱姑娘第一声尖叫时便被惊醒,只是她一时间不记得身在何处,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里还想着:要先伸个懒腰再叫嬷嬷和丫头们进来问一问,哪一个敢如此大胆要好好的给她几扳子,教教她规矩才成。 可是她立时便感觉到不对,她的腰上横放着一个人的胳膊;她的头旁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一股男人的气息把她整个的包在了其她立时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便布上两团红晕:身边的人是沈妙歌。 她昨天晚上和沈妙歌一番胡天胡地之后,沈妙歌倒头便睡;她虽然有些不快,但因为心中有鬼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身子也乏的很,不一会儿也自管自的睡着了。 “一大清早的,什么人鬼叫鬼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身边的男人开口说括了,他十分不满的说着话,还伸出胳膊撩起床帐看了看。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哦,这是妈妈再教女儿吧?真是不懂做生意,就算要教女儿,也要等到下午,哪里一大清早就把人打得尖叫,搅了客人的兴致,下一次还有哪个会来?” 平南郡主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那男人:可是看不请楚;但是她的身子都在颤抖,这个声音不是沈妙歌,而且他的话她虽然听不太懂,但下意识的感觉不像是好话。 那男人被郡主吓了一跳,然后便嘿嘿笑了一声儿,伸手捉住她住自己怀里拉:“现在时辰还不晚,爷给的银子不少怎么也要玩个够本儿;来,我们再来洞房花烛一回,你却要好好伺候爷才成。” 平南郡主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不是沈妙歌了,她又羞又气厉声喝问他,却不想声音传到了院子里。 那男人也被吓了一跳,立时想起来昨天晚上可没有去青楼吃花酒,只是在表弟的院子里为他贺喜:那身边的女子是谁? 马大爷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吓得:他昨天是被人拉进来的,所以,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丫头! 而萱丫头他可是认识的,这个女子的声音一听便不是;那这个女子只有一处可能了:平、南、郡、主!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把昨天晚上把郡主给……,然后还把她当成青楼女子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越想越心惊,身子抖作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南郡主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对着他又踢又打时他才想起一件事来:他还在郡主的床上! 他急急忙忙想下床,却因为吓得全身无力自床上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平南郡主踢打马大爷时,红袖才走到上房前,还没有踏上台阶:因为萱姑娘的贴身丫头水珠拦住了她。 “袖儿姑娘,您稍待一会儿,我们……”水珠上前给红袖行礼;她的身后,还有四五个丫头正拦在门前的台阶上。 红袖看水珠如此心下更是着急,也不同水珠多话,一把推开她就向上房行去:她根本没有资格拦自己的路一一就是她的主子萱姑娘也不能拦着她,不让她进夫婿的房间。 那四五个丫头虽然屈膝行礼,却没有让开;而水珠又想上来拦红袖。 “啪!”一声非带清脆的声音响起,水珠的脸上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九十九章 沈妙歌呢? 水珠挨打之后先是一愣:在沈家,因为萱姑娘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宠爱,且自身又有钱,所以她这个奴婢也是水涨船高,没有什么人会给她脸色看;就算是管家娘子见了她,也会称呼一声水珠姑娘,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打耳光。 然后心中便生出了忿怒与不甘,因为打她的不是主子,是同样也是奴婢的韵香! 韵香不同于沈家的点娇等人,她们是沈家的家生奴婢,水珠就算是被打了虽然心里不也不好受,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忿怒:韵香只是红袖的陪嫁丫头,外来户自然是无根无基的,居然也敢打她。 水珠刚想分辨两句,正好也可以再拖上一阵子,完成自家主子的交代时;韵香已经伸手就把她推到了一侧:很用力,她差一点便摔倒在地上。 然后就听到韵香娇喝一声:“都给我们家姑娘让开!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阻我家姑娘的路,要知道前面那可是我们姑娘夫婿的卧房,哪个人不能进我家姑娘也是能进的!” 韵香喝斥着那些拦路的丫头,手下却没有停顿半分,一手一个想把丫头们都推到台阶旁边去。 韵香下手十分有分寸,只是想推开她们,并没有想伤到她们。 但是让韵香小小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水珠被推开了,还有两个小丫头也被轻轻松松的推开了;但是剩下的三个丫头屈膝蹲在那里分毫没动! 韵香可是练过武的丫头,而且郑将军在教授她们与红袖时,并没有藏私一视同仁;再加上她比红袖年长,所以她的武技还要比红袖强一些。 韵香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几个丫头:她们居然会武! 红袖看到水珠带着人拦路,心下自然是着恼的;不说其它,只看这些奴婢的行止,就知道萱姑娘一定在上房沈妙歌的卧房里,并且还不会有好事情! 如果是昨天晚上沈妙歌和萱姑娘就在卧房中,那么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后,这些丫头根本不会拦自己;眼下嘛,不是沈妙歌刚刚进屋想更衣,就是萱姑娘刚刚进卧房不久;红袖不过几个转念便明白了这些丫头们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三个一动不动的丫头,又扫了一眼水珠,然后轻轻一拍韵香的肩膀,一句话不说抬脚就往上走。 水珠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因为红袖的目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相信如果她敢再多嘴,红袖古宁一定不介意让人打她一顿——她不敢尝试,因为她知道红袖手下的丫头,好多都身怀武技;被这些人打一顿,她在床上躺上二三个月能不能起来下地都不一定。 红袖也不说话,她一步一步、轻轻的踏上去;她走得很稳,不快也不慢,因为把水珠和两个小丫头推开,眼下只有三级台阶,根本不需要着急;一面走,她一面直直的盯着三个丫头:她们让路也就罢了,如果不让路今儿她还真就不顾身份教教这几个丫头规矩! 她来到沈府二年了,但是却没有真的大动干戈,现在几个丫头居然也敢欺到她头上,怎么不然红袖恼火?并且她们还是一份道理也不占的情形下,就敢拦下她。 红袖,已经恼到了极点:不只是因为有人要抢她的丈夫,而且抢她丈夫的人还如此的肆无忌惮,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如果她今日被三个丫头拦在了沈妙歌的房外,那日后沈家的小猫小狗都敢来打沈妙歌的注意。 就算沈妙歌是真和萱姑娘睡了一个晚上,就算她会甩手会郑家,但今日她也不能受这种委屈与侮辱!走,也要走得漂亮、有志气,而不是委委屈屈、懦弱的回娘家寻求庇护。 那几个丫头看到红袖走上来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萱姑娘许下的赏银,想想日后可以过上的好日子,她们把头垂得更低,却没有一分让路的意思。 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三个丫头还是很紧张的,紧张到在噪杂的院子里,她们已经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红袖那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就好像踩在她们的心上。 红袖不过一霎间便站到了三个丫头跟前:“带路。”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含一丝火气:但是韵香听得出来,自家的主子在极力压制着她的怒气。 这也是给三个丫头一个台阶下;但是三个丫头却不为所动。 红袖看她们如此,便直直的向上迈去:她们如果不躲开,红袖是没有容身的地方;按理说红袖是主,她们是仆,在这个时候她们只能让开了;但是三个丫头一下子跪了下去,却把红袖落一个脚的地方都堵上了。 红袖的脚悬在半空,她的声音依然不是很大:“你们让开,还是带路。”她不喜欢大声呵斥,那只会让她自己也有失了身份;所以现在她虽然怒,但她说话只是比平日少了笑意。 三个丫头不说话,也不动。韵香喝到:“我们姑娘是沈家的少奶奶、沈家的主子,你们居然敢不回我们家姑娘的话!”这个丫头自来是心窍的人,她就是要逼这三个丫头说话。 三个丫头不得不涩涩的开口道:“请袖儿姑娘稍待,奴婢们去回我们姑娘和沈五爷。” 这一句话终于让红袖动了真火!她们去回沈五爷,她们凭什么去回沈五爷?要知道她才是沈妙歌的妻! 红袖悬在半空的脚一点犹豫没有的踢到了三个丫头的身上:她用了五分的力道。三个丫头终于被踢开了,红袖踏上第四个台阶,向第五个台阶稳稳的踏了上去。 但是三个丫头非常快速的爬起来,又一次拦到了红袖的面前;红袖这一次一个字也没有说,伸手一人就给了她们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她们的嘴角有了一丝丝血迹。 她不是很心肠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今日,她就要全沈家的人都知道。 三个丫头被打倒在地上:如果是交手,她们三个打红袖一个,红袖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但是红袖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所以她们不能对红袖出手,至少在她们扑上来之前,还没有动其它的心思。 而水珠刚在一旁手脚并用快要爬上半人高的廊上时,便因为红袖的动手而受惊,一下子跌了下去摔得不轻:主要是屁股很疼、非常疼。 她是想去给自家主子报信的,但是现在她坐在地上看着红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爬起来了。 三个丫头知道已经撕破了脸:今日之后她们必不可能会再留在沈家,所以萱姑娘的那一笔赏银对她们来说更加重要了;所以每人又一次很快的爬起身来,再一次拦到红袖的身前。 “给我,让开。”红袖虽然已经大怒,不过她的神色与语气反而更加平静。 三个丫头只是盯着红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红袖的手便又举 了起来,一人一巴掌便把两个丫头打到了一旁;三个丫头最后的一个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房门,在红袖打倒了前面两个丫头时,她咬了咬牙伸手出招想挡开红袖的手。 红袖却在这个时候,把手收了回来;她的手收势不住,“啪”一声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因为红袖打她们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所以她挡的时候力量更是稍大一些:她也有心要让红袖吃个暗亏。 再者就算是单打独斗,这几个丫头的身手比红袖不弱——因为所修的功夫并不高明,但是她们胜在年长,练武时间比红袖久。 当下,一个红红的五指印便在红袖的半边脸上显了出来;红袖并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去抚自己的脸,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丫头。 这一下子不止是打人的丫头呆了,附近所有的丫头媳妇子们都呆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丫头。 红袖看着那个丫头半晌,然后高高举起来手狠狠的扇那个丫头一个耳光,然后便把她踢到了一旁:她用了足足有八分力。 推到那丫头之后,红袖便向门口走去:而她的腿已经做好准备,只要三个丫头敢再过来,她便踢过去。 三个丫头伏在地上只是愣了一了愣,脸上都闪过了怒气:习武之人又有几个没有脾气的?那丫头能打到红袖姑娘完全是因为她忽然撤手,分明就是红袖姑娘在谋算她们,她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再加上身上被打得很痛,而又想想萱姑娘应给她们的赏银:那可是一人一间铺子,虽然小,但却可以从此过上好日子了。 而且她们被逐出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们眼下更加不能让红袖进到屋里,那赏银她们一定要拿到手中;三个丫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再一次扑上去,但是她们却忘记了,红袖不是一个人。 红袖的腿反踢,有一个丫头便又一次扑到在地上;而韵香却拦下了另外两个丫头。 三个丫头不敢真对红袖真动重手,不然就不是被逐出府或是打一顿逐出府的事情了——就算是萱姑娘也不能保下她们来;但是韵香却不同了,所以俩个丫头招招出手都用了全力。 武人,一般都是四肢比较出众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没有脑子。而眼下的三个丫头,更加不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管是红袖受了伤,还是红袖的人受了伤,她们那里能有好果子吃? 红袖一把推开房?br /gt; 侯门娇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7部分阅读 房门进到屋里,然后却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带入冲进去,她进去便把门关上了。茶香和赵氏也带着人过来了:这次情形相反,萱姑娘的人被拦到了外面。 映舒等人也赶了过来,当映舒看到韵香衣服也破了、脸也肿了,嘴角还流着血丝时;她扑过去对着萱姑娘的人一人一巴掌打了过去——打的她手掌红肿了。 “反了你们!居然敢打我们少奶奶的人!”映舒是红袖买来的人,所以对沈家人的认同并不是很大;而她们时常和红袖的人呆在一起,彼此相处的很好,现在自然是同仇敌忾。 不过当她打到三个丫头时,却被三个丫头给打翻在地上,脸上擦伤、头发也乱了、韵香、茶香等人一同上前,才把那三个丫头打得不敢再动。 映舒打完之后道:“你们没有什么事儿吧?哎呦,痛死我了。真是奇怪,我早起最近也成习惯了,今天院子闹成这个样子我才醒。对了,出了什么事儿?” 茶香看着她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韵香却看着映舒若有所思:映舒虽然学武很晚了,但是她也练了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可能睡到院子里闹成一片却听不到呢? 不过片刻,红袖又自屋里把门打开:屋里的床上只有一个萱姑娘,而她睡的床上搭着一床被子好像在哭泣,却明显是衣衫不整。只是让水珠等人吃惊的是,沈妙歌不见了! 一百章 哭了的萱姑娘 水珠等人看到红袖反门打开,急忙跑了进去:“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儿吧?” 萱姑娘只是哭却没有开口说话,连看一眼水珠等人都没有。 水珠叫了她家主子半晌,可是萱姑娘只是伏在枕头上哭,就是不理会丫头们,更加不理会红袖。 红袖坐了下来在一旁看了半晌,皱着眉头轻轻的喝斥水珠:“不怪你们姑娘伤心,不理会你们。按理说呢,这事原不应该是我说你们,可是你们也太不像话,居然在我们五爷的院子里闹起来!这也就罢了。”她这是在说水珠等拦人的事情。 “不过,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先不说你们不应该让你们姑娘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酒,那时有郡主在,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们却拦也不拦,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们姑娘吃酒吃多了之后,不把你们姑娘扶到车子上回房,居然把你们姑娘留在五爷的院子里,你们姑娘的闺誉还要不要了?如果万一传出什么去污了你们姑娘的清白,你们一个一个就都去领板子吧!看太夫人会不会杖毙了你们!” 说完,她含有深意的看了水珠等人一眼。 这番话,一语双关。听得水珠等人身子一哆嗦。照红袖姑娘的说法,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成了,她们也不会被沈家轻饶? 而红袖的那一眼,让水珠忽然明白:自家主子事情成了之后,就算沈家不欲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影响到沈家的姑娘们,暂时不会拿她们这几个丫头怎么样,但是日后也不会饶过她们。 沈家的主子们一定不会任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如果昨天晚上这院子里不是有平南郡主和廉王爷,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打发人来催着散席子。 这个时候的水珠等人,后背都出了冷汗,今天的事情成与不成,她们似乎都没有好结果。虽然她们嘴上不能说什么,可是心里对萱姑娘难免有些埋怨。 而床上的萱姑娘还是哭,哭得非常痛,对于红袖的话充耳不闻。 红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而映舒等人却在红袖的示意下,开始打扫收拾房间,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只是把各处的帐幔收了起来。 水珠等人对卧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沈妙歌没有藏在帐幔后面,不然红袖姑娘不会让人把帐幔收起来。 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办?水珠的额头都见了汗。 水珠微微转了一下眼珠,然后她便好似踩到裙子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下顾不得自己腿疼,先掀起绣床床盖,自床底看向了床后面,床后面也没有人! 自家姑娘睡在沈五爷的床上,可是沈五爷人却不见房里。这如果让人看到,除了她家姑娘的闺誉受损之外,却不会有她家姑娘的一丝好处,更加不会有她们这些丫头的一丝好处。 三个会武的丫头脸色已经苍白的没有人色。 水珠头上的汗更多了,她可是陪着萱姑娘在沈家长大的人,眼下的情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扫了一眼红袖 ,却正对了红袖一的双目,心下一惊便低下了头。 韵香等人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每个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们也疑惑不解:既然五爷不在屋里,就算萱姑娘一个人睡了沈五爷的卧房,那这些丫头们也不用那么拼命吧? 沈五爷不见了,绝对同红袖先进了屋子有关,可是那么片刻,沈五爷能去哪里?水珠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不然此事,她家姑娘和她只有挨训的份儿。 她扫了一眼关着的后窗,就算沈五爷自这里跳了出去,可是院子里有人,他也避不过人的耳目出去,那沈五爷到底在哪里? 想来想去,水珠还是一筹莫展,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一定知道沈五爷在哪里,可是萱姑娘却在床上哭个不停,不论水珠如何暗示、如何着急她就是不说一句话。 而这个时候,红袖却不得不出屋去,因为几个厢房先后有人出来,映舒进来请红袖出去看一看。 红袖出屋之后站定,她十分庆幸已经把院子里的大部分的仆妇们都赶进房里,现在留在院子里的人,不是平南郡主的人,就是她或是沈妙歌的心腹之人。 廉王的下人们呢?红袖这个时候想起来,飞快的环视了一眼院中,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佣人哪里去了?不会是他早就准备把人打发走了吧?可是他如何同沈老侯爷解释此事呢? 红袖心中一叹:他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已经有了应对方法。皇家的人,哪一个也不简单啊,好在这样的人,她是不用应酬的。 映舒上前用极低的声音对红袖道:“那边那个厢房。”她手一指,正是绿珠所在的院子,“跑、跑出来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屋里现在还传出来女子的哭泣声,这就是大事了! 红袖一看便知道是绿珠曾进去的厢房,便问道:“可看清楚是谁?有没有派人去追?” “不能确认是谁,不过应该是我们沈家的某位少爷吧?”映舒还真说得很不确定,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已经有姑娘身边的一个丫头追出去了,一会儿想来就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映舒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红袖是什么意思。红袖的意思很简单:此事,她现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等绿珠自行出来,或是沈老祖等人来了之后再过问比较好。 不过,她又想起古代女子的烈性,心下一突便对身后的使了一个眼色,过去个人在屋子处面看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除了那个敞着门的厢房,还有一个厢房门前立着一个男人:廉王爷。 红袖没有过去见礼,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形,还是等沈老祖等人过来,她只是沈家的重孙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主的。 一面想着她一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院门口,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不会像自己上一世的某些人一样,总出现在事发之后吧?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看向廉王爷,仔细听廉王身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看来,廉王屋里的是马姑娘了。红袖 忍不住轻轻一叹,马姑娘其实是无辜的,只是有沈大姑奶奶这么一位母亲,却是她最大的不幸。 不过让红袖奇怪的是,沈大姑奶奶的哭声很大,在上房这里就能隐隐听到,可是却再也听不出来,她刚见沈大姑奶奶时,沈大姑奶奶哭得那种痛、那种担心、那种一切都完了的绝望。 红袖又轻轻扫了一眼廉王,她不用费心去想,便知道沈大姑奶奶现在打算的是什么。只是这不异于与虎谋皮啊,换成红袖如果不了解廉五的情形,她绝不会打廉王的主意。 因为皇家的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而另外一间曾传出来哭、喝骂、尖叫的房里,现在只有平南郡主嬷嬷的哭声,还传来掌脸的声音。红袖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这房里的人是平南郡主,只是不知道那屋里发生了什么? 廉王爷没有进平南郡主的屋里,那平南郡主房里的男人是谁?红袖的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早上,这院子里足够乱了。 红袖看廉王爷好像要转头看过来,便向后避了半步。她不应酬廉王爷,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她认为,要等沈老祖等沈家主子来了之后才?能更热闹,现在可不成。 “呃,那边可是沈家的少奶奶?”廉亲王居然先开口向红袖说话了,并且他好像认出了红袖来。 红袖只得上前给廉王行礼,话却不多,她打定主意是不会处理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伯事情,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可否请沈少奶奶打发人去请沈家的老祖宗和老侯爷等人?”廉王虽然脸上十分的尴尬,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红袖原本以为他要告辞的,已经想好了应答的话,这种时候,占了便宜的男人不溜之大吉,那可就没有好机会了。没有想到,廉王居然一副要一力承担的样子。 “王爷,民女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祖宗等人,还请王爷稍侯。”红袖说罢轻轻一福,廉王还半礼谢过了红袖。 红袖不想他太过尴尬,便又退了回去 。 红袖刚刚侧转过身子,便看到沈妙歌打着哈欠自一个小角门里现身:“什么事情,一大清早便吵吵闹闹 的,你们就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儿?”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依然不是他平日里所穿用过的衣服,却也不再是他刚刚披在身上的那件,属于他堂兄的衣服。掌管他衣服的映舒可以确定,她沈王爷身上的衣服绝对不是他自己的。 说完话沈妙歌才到看廉亲王,脸上闪过红晕和一分惊讶--十分的逼真,上前给廉王见礼:“给王爷请安,不知道王爷还要府中,刚刚无状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 红袖看到沈妙歌脸上的神色,都差一点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廉王会在府中。这小子,没有想到居然能装得如此像,她还有不少话要问沈妙歌,只是现在却不是时候,说不定要等到午后他们才能好好的说一说话了。 一百零一章 让她后悔来这个世上 廉王没有让沈妙歌把话说完:“哪里哪里,沈小弟还是太客气;倒是昨天晚上小王吃酒吃的太多了些,醉倒在府中并宿在老弟的院中,实在是……” 沈妙歌自然也不会让廉王把话再说下去,出言同廉王客气了几句。 而沈妙歌早已经看到了红袖脸上的红肿:指印清晰一看便知道是被人打的;他的心便如被割了一样的疼痛!心中立时便升起了熊熊怒火:他要让那个打了红袖的人,十分后悔会唠叨这个世上! 可是廉王爷在前,他不能不应酬;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陡压下去,并他以目询红袖:你没有事情吧? 感觉到沈妙歌目光中的怜惜,红袖微微笑着轻轻摇头:她知道沈妙歌动了真怒,不过沈妙歌现在还忍得住,同廉王应酬没有失了分寸,她很满意。 这才应当是男人:不是不能有怒气,但却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现在在廉王面前发作,却不是上策。 她以目光安抚沈妙歌,让不必太在意,有什么事情等到一会儿再说;廉王不会在沈府呆上一整天的,他们有的是时间。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笑,他的怒火更大:笑容因为红肿有些扭曲。他的心痛的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在脸上的平静。 廉王自然也看到了红袖的脸,不过这是沈府的家事,他所以才没有过问一句;沈妙歌在眼底闪过的怒火,他收到了眼中;所以看到沈妙歌能压下怒火,和自己言谈举止间并没有失措或是失礼之处,让他对沈妙歌十分的欣赏。 沈家五爷,日后必不会是池中物;而且,廉王轻轻的扫过了红袖:他还有一个良配;随后想到了屋中的马姑娘,他有一霎间失神:那位姑娘,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虽然廉王和沈妙歌都各有所想,但是他们却一直说着寒暄的话,并没有停下来;不过,他们的本意可不是站在这里说话,他们都在想如何开口去厅中坐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好好的说一说。 沈妙歌还没有开口请廉王移步,就听到屋中传来沈大姑奶尖叫:“不,不——!”声音凄厉的都变成了声儿。 廉王再也顾不得沈妙歌,回身就冲进了屋里;沈妙歌冲了两步之后,回头看向红袖示意她跟上来,这才跟在廉王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里,马姑娘倒在地上,半头的血:她撞在了屋里的桩子上;沈大姑奶奶抱着她只是知道哭嚎,对屋里来了人都不知道。 廉王看到马姑娘半头的血,愣愣的立在那里,居然一下子没有了反应。 红袖一面命人去请大夫,一面过去拭了一下马姑娘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她还趁隙环顾了一下屋中的摆设,幸好屋里没有大的家什,所以马姑娘寻死只能撞圆滚滚的桩子。 看马姑娘的伤势,如果她是撞红木等沉重大家什的角上,性命早没有了。 “我的儿,你怎么能如此?你让为娘的怎么活啊!”沈大姑奶奶抱着马姑娘哭得糊了脸。 现在,她哭得是真伤心、痛心,不再是做戏了;虽然荣华富贵好,但女儿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亲手抚育成|人的,哪里能不心疼的。 任沈大姑奶奶哭破喉咙,但是马姑娘却没有一丝反应。红袖看到这里,急忙示意韵香等人过来把马姑娘抱到床上去,她伸手去拉沈大姑奶奶。 沈妙歌也上前帮忙,不过他却很小心他的衣服,不让沈大姑奶奶身上的灰尘等污物沾到自己身上。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刚刚把沈大姑奶奶拉开,廉王却推开韵香等人上前抱起了马姑娘,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廉王在推开韵香等人时十分的用力,一下子就能把韵香推开,便能知道他是练过功夫的人;可是在他抱起马姑娘和放下马姑娘时,他却是极轻柔的,好像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痛了马姑娘。 廉王的脸色很难平静,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来;但是那双眼睛却满是担心,还有就是欣赏——他没有看错,这位姑娘真是一位好姑娘,一位性子极烈的姑娘。 红袖和沈妙歌看到廉王如此,微微一愣后互相看了一眼,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人有好报啊;看廉王的样子,他应该会好好的待马姑娘。 红袖看马姑娘虽然呼吸很弱、脸色苍白,但是一呼一吸却还算平稳,便知道她没有大碍;放下心来以后,她扫了一眼沈妙歌的衣服:嗯,很合身。现在就被他穿了一件,那只剩下一件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今天是不会安静了,明天一天不可能再做出来一件衣服来。 唉,虽然都说是好事要成双,不过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红袖自己宽自己的心,把衣服的事情扔到了脑后。 再看向床上的马姑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廉王爱怜马姑娘,可是马姑娘要过自己的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吧?这不同于她惨遭歹徒非礼,她是被她最亲的人出卖了。 廉王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姑娘;沈大姑奶奶坐到床上,想拉起马姑娘的手来时,却被廉王抢先。 沈大姑奶奶虽然有些不快,可是人家是王爷,她只能收回手来看着女儿掉泪。 大夫还没有来,可是红袖和沈妙歌便离开了这间屋子:因为平南郡主那屋里闹将起来,嫲嫲的哭叫、郡主的喝骂、男人的软弱声气交织在一起传到院中。 到了平南郡主的屋前,红袖和沈妙歌却进不去:侍卫们一个个都刀剑出鞘、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夫妻。 红袖耸了耸肩膀,拉着沈妙歌便退了回去:人家不想让他们管,他们还不想管呢;她巴不得今天只站在一旁,不用说一句话才好呢。 小夫妻刚刚走下台阶,便看到院子门口停下了几辆车子,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终于到了! 沈家的主子们自车子中走了下来,人人面色都十分的阴沉;当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都好好,沈家的主子微微一愣,然后便悄悄的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听到婢仆来报,一听心下便是一惊:平南郡主在五哥儿的院子里一个晚上没有离开!当下他们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心里祈望祖上保佑,五哥儿千万不要做错事情! 现在,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起,而一旁的厢房里传来平南郡主的声音,他们当然放心了。 其实,只要沈家的子弟们没有出什么事情,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发生的其它事情,在沈家主子们眼中也就不算大事情了:皇家的人更要脸面,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绝不会希望被人知道的;所以昨天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面子上要做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能少。所以沈老祖颤微微、气喘喘的道:“琦儿、袖儿,一大清早的你们这院子里闹什么呢?还打发这么多人把我们都请来?” 不过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扫过了红袖的脸:那红肿可不是能掩住的;不过廉王在眼前,现在可不是问红袖的时候。但是沈家主子们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恼怒:他们认为红袖可能是被平南郡主打了。 就算是郡主又如何?沈家的媳妇可是任意打的吗?沈老祖和沈老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决定要为红袖讨个公道——他们十分相信红袖,她一定不会做错什么事情冒犯郡主;一定郡主所图不成,迁怒红袖。 红袖和沈妙歌上前给沈老祖等人见礼,他们小夫妻心里都在腹诽:沈老祖是坐车过来的,自院门口走进了虽然有点路,但也就是四五十步的路,她老人家用得着这么气喘吁吁吗? 沈老祖的样子自然是做给皇家人看的。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沈老祖等人进廉王所在厢房:廉王比平南郡主的爵位高,自然是不用先去看平南郡主的。 平南郡主门外侍立的丫头在看到沈老祖等人进来后,便进去给自家主子报信了。 沈老祖等人还没有进屋,廉王便出来了:他直接带着沈家众人到花厅去。廉王如此做,是怕马姑娘在这种时候见到沈家的人,脸上更挂不住,再来一次寻死也并不奇怪。 虽然马姑娘现在昏迷中,可是她一定不想再这种情形下和沈家的人见面。 红袖眼中闪过一丝晶亮,她看懂了廉王的用意:这个男人,还真是配得上马姑娘那样的好姑娘。 沈家众人的脸色十分的难堪,虽然面对时当朝的亲王,他们的脸色自看到马姑娘在那厢房中后,便再也没有放开:没有指着廉王的鼻子指责他,已经是他们对皇家的敬重,对廉王的忍耐了。 廉王倒也是明白人,在花厅一坐下来便抱拳道:“小王想向贵府提亲。”他没有让沈家的人开口:如果问东问西,这件事情只会更麻烦;他直接是快刀斩乱麻——不管中间说什么,最后的解决就是他要迎娶人家姑娘才对。 认错当然是要认,只是沈家人的原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对沈家的人如认错也只是因为看在马姑娘的面子上;他认为重要是马姑娘会不会原谅、接纳他,与其他人无关——他是廉王,独一无二的廉王,他的坏名声可不是空|岤来风。 只要马姑娘原谅他、愿意嫁给他,那么沈家的人不同意,他就会直接抢婚:平南郡主与马姑娘不同;平南是他想的踏板,而马姑娘是他中意的人 一百零二章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沈老祖并没有因为廉王的话放开脸色;廉王和马姑娘的苟且之事出在他们侯爷府,传了出去名声受损的可不只是马家,还要连累沈家的姑娘们,这是沈老祖绝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沈老祖自看到马姑娘和廉王在一个厢房中,心下便已经在琢磨此事如何做了。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之事是要隐下的,至于要如何隐下,就要看提亲一事上廉王的诚意;失贞的女子最多就是做个妾侍,如何他真存心要让马姑娘做个妾侍,那沈老祖是绝不会答应的。马姑娘怎么样也要做个侧妃,这样才能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才不会连累到沈家的姑娘们;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如果马姑娘失贞在先,那她绝不可能被迎作王妃。 廉王不同意?沈老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沈家,自然有让廉王退让一步的能力。“王爷,您就想如此揭过此事?”沈老祖直直的看着廉王,轻轻的问了一句。廉王咳了一声:“我不明白沈太君您的意思,小王昨天晚上宿醉在沈五爷的院子里,这并不是什么大错吧?”他不想马姑娘被流言所伤,所以想压下此事。沈老祖的眼神闪了闪,沈老侯爷已经笑道:“这当然不算是什么错,只是王爷昨天晚上的侍从等人都离开了,我们以为王爷已经不辞而别……”廉王默然了半晌忽然一笑:“我昨天晚上的确是有所为而来,所以才有那些安排,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也罢;但是小王向贵府提亲是很诚心诚意。”他没有隐瞒昨天晚上所谋之事,便是向沈家表明他的诚意。沈老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爷能看上那丫头是她的福气,不过那只是老身的外家孙女儿,所以此事还要问过她的母亲才好。只是不知道王爷想要以……” 说完,沈老祖目光炯炯的看着廉王,没有半分俱意,大有廉王如何出言让沈家不满,沈老祖就会翻脸的意思。昨天晚上廉王为什么会宿在沈妙歌的院子里,又宿在哪间房里等等,只要一个借口就可以掩饰过去;所以此事并不是重点。沈老祖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很明白暗示廉王,马姑娘不可以为妾,因为侯爷府可不是眠花宿柳之地!而且,马姑娘也是马侯爷府的嫡女,为妾马家一定不会同意;详问此事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受累的就是马、沈两家的姑娘,尤以沈家受累为重。廉王自然是听出沈老祖话中的意思,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他原本是想迎马姑娘为侧妃的,因为他的身份在这显摆着,如果马姑娘没有足够的出身,做正妃是万万不可能的。不过,他现在知道了马姑娘的身份之后,认为在太后那里他完全可以交待的过去;既然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真实性就拿出最大的诚意来,也免得沈府刁难于他。沈家到现在还对他以礼想待,并不表示他们不会在下一刻翻脸;如果此事能赢得沈家的好感,也是意外的收获,很大的收获。 此外重要的一点就是马姑娘本人,他对她不只是昨天晚上的留恋与着迷,他对她有了几分敬佩;这样的好姑娘,足可以配得上他。“小王想迎娶姑娘为正妃,还请沈太君为小王多多美言几句。”廉王不但是说明了他的心意,还打蛇随棍上的要请沈老祖为他说项。沈老祖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廉亲王,果然是有担当!”她没有想到廉王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给足了沈家的面子。然后她收起笑容道:“不过此事老身不能做主,只要她的母亲没有生气,老身自然会为王爷尽力;王爷,您是不是还要同我们家的 兰儿说会儿话。”廉王自然没有推辞,沈老祖打发人去请沈大姑奶奶后,便带着沈侯爷一众人起身道:“王爷自便,我们现在去请郡主请安,还请王爷莫怪。”廉王笑着点头站起了身来,现在他和沈家有了亲戚,自然不不能再自持身份。 而平南郡主那屋里的声音已经没有了,自有人进去禀郡主,沈家的主子们来了之后,那里便静了来。沈老祖带着众人到了郡主的厢房门前,朗声道:“沈家众人来给郡主请安。”过了片刻,传出来嬷嬷的声音:“还请太君稍等,郡主正在梳洗。”沈老祖等人躬了躬身子便立在原地没有动,他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郡主,因为眼下可是断了平南郡主痴想的最好的时机,沈家的主子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还不知道平南郡主房里的人是谁,不过只要不是沈妙歌就好;就算是沈家旁系的子弟娶了夹击郡主,对沈家的影响就极小了;旁系在沈家是不能做主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听从长房的安排。虽然如此趁机逼迫平南郡主一个孤女,沈家似乎有些以大欺小,但是眼下的情形并不是沈家的人造成,而且,平南郡主除了嫁人也只能嫁人了——她,已经别无选择。平南郡主的年龄是不大,不过沈老祖等人都相信,平南郡主不管心里是不是能接受现在的情形,她自己一定明白只能接受,她丢不起这个人,平南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而皇家更丢不起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嬷嬷亲自出来对着沈家的主子们屈膝行礼:“郡主请沈太君进去。”沈太君想了想道:“老身已经年迈,举止不便,可否让儿媳服侍我一同去给郡主请安?”她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嬷嬷心中十分的不满,郡主再怎么样也是郡主,沈太君如此做不是太过分了?但是,她却不敢说出喝斥的话来,沈家势大啊。并且,她还忘了一件事情,现在的情形,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其实嬷嬷应该庆幸沈家是朝廷的忠臣,不然以沈家的势,平南郡主一行主仆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情形了。“请太君和太夫人一起进来吧。”平南郡主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不过听上去已经平静了很多,郡主就是郡主,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只要在人前她所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所以,天就算要塌下来了,她也要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来,这是她自幼就学习的皇家礼仪。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进了屋中,她们一面对着平南郡主行礼,一面飞快的环视一眼左右,心下便是一惊然后就是一喜;旁边立着的男人居然是沈大姑奶奶的儿子,她们的重外孙子!如此,平南郡主和沈家的关系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最起码,她想借势是不可能的了。虽然马侯爷家也未必想和郡主扯上关系,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抱定要死就死道友的想法,自然不会为了道义把一个失身的平南郡主轻轻放过,再容她在府中兴风做浪。平南郡主看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扫了一眼马大爷,她的脸上便禁不住一热;她力持神色不变,只是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上前给沈老姐和沈太夫人跪下,未语先泣道:“昨天老奴服侍不周,和几个丫头吃了几杯酒之后便头晕不分南北,致使、致使铸成大错!还请太君为我们郡主做主。”她一开口便把我划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王妃在这里,她便是死罪!不过,沈家的人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处置她。沈老祖抿了抿嘴,她有些干巴巴的道:“老身、老身不太明白郡主的意思。”她没有看向嬷嬷,而是看着平南郡主,有些事情,有些话,郡主没有明言,她自然要装糊涂;就算是郡主明言了,她也要装糊涂。沈太夫人已经起身亲自去扶嬷嬷起来,可是嬷嬷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平南郡主显然哭过,虽然现在力持镇静,但双眼的红肿是瞒不过人的;她没有正视沈老祖。如果她不是郡主,如果她现在有父母在身边,那么眼下她至少不用在这么难堪的情形下面对沈家的人。但是,她却没有退缩的余地。她轻轻的咳了一声儿,却没有开口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直接开口说的。 嬷嬷再次叩头:“请太君为我们郡主保媒。”这话同上面的话,乍听没有半丝关联,不过在场的都是联明人,不应该问的话当然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沈老祖的目光又飘向了一旁呆如木桩,至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马大爷,然后干巴巴的又道:“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位才俊?”她只说了半句话,没有提及郡主一个字。虽然沈家巴不得把平南郡主早早推出去,但是沈家也不想白白的得罪一个皇家人,虽然已经失势,不过沈家多年圣眷不衰就是源于他们从不轻易开罪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平南郡主的脸已经通红,她却撑着没有让自己低下头去,不过却也假装看一旁的兰花偏过了脸去。“就是马侯爷府的马大爷,沈大姑奶奶的儿子,您的重外孙子,逊请太君成全。”嬷嬷再次叩头。“沈老祖咳了两声:“此事,应该问过王妃之后……”“这就是我们王妃的意思,所以老奴这才大胆请马大爷一早过来问问他的意思。”嬷嬷把话接了过去,不过她的借口很牵强,却也向沈太君说明白了,郡主、马大爷、王妃都没有意见,现在只看马家的意思了。嬷嬷的借口没有人会去揭穿。沈老祖也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她们婆媳再也没有多停留便 行礼告退了。沈太君和沈太夫人刚退出屋子,步下台阶,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便 又传出来男人的闷吭声,不过所有的沈家人都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看了一眼花厅,沈老祖向另一侧的厢房走去,一面走一面看向红袖:“袖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沈妙歌也立时支起了耳朵。红袖没有壮健隐瞒,把她一大早过来所经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绿珠的事情,不过只是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一个字她的感受或是她的评语,而且她也没有隐下她的所为,是她先动手的就是她先动手的。沈妙歌听完之后,握了握双拳,恶狠狠的看向了上房廊下的那几个丫头;如果没有沈家长辈们,如果不是廉王爷还没有走,他说不定现在就要冲过去。沈老祖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萱丫头也在这个院子里,她居然昨天晚上没有回房?而且还让她的丫头动手打了红袖!这是在打红袖吗?这是打了她们沈家的脸,打了郑府的脸!而且,还有那个绿珠的事情,是哪个大胆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强压下怒气,看向不远处的上房,那里现在立着的差不多都是萱丫头的人,她刚刚只顾着廉王和平南郡主两位大神,一时没以注意到这几个丫头。 有道是人老成精啊。虽然红袖没有说萱姑娘一个字的不是,也没有提萱姑娘为什么会 留在沈妙歌的房中,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位沈家主母对视一眼后,心中都升起了怒气:萱丫头对琦儿有意就已经是不对,小辈们的亲事当然是要由长辈们来做主才可以,她有那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失了礼法,更何况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她们以为萱丫头和沈妙歌感情一直不错,如果她能和红袖也相处的不错,加上她们也挺喜欢萱丫头的,找个时机让琦儿迎娶萱丫头为平妻也是一桩佳事;但是她们绝不希望看到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萱丫头根本没有把红袖放在眼中,她的丫头敢打红袖!!!红袖刚刚嫁入沈家时,对于沈家来说还真就是一个冲喜的新娘;虽然沈家的主子们一再保证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在很早以前,沈家的主子们就不再如此看待红袖了,她可是沈妙歌的救命恩人!她所救的可不止是一条沈妙歌的性命,她救的是沈家长房的香火。萱姑娘错估了红袖在沈家主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她也是不知道红袖救过沈妙歌——此事在沈府是禁忌,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谈论起,她一直是认为沈妙歌是冲喜之后,身子便好了。花厅里叔出了廉王,沈老姐看到后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只等送走廉王和平南郡主了,而接下来……哼! 一百零三章 都走了,接下来就是萱姑娘 廉王和沈大姑奶奶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发现马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像马姑娘那样让人敬佩喜欢:这个妇人,让他有些厌烦;不过看在她是马姑娘的母亲份儿上,他才按着性子同她说了一阵子话,简短的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便做罢。 沈大姑奶奶在听到廉亲王要迎她的女儿为正妃时,已经乐坏了;不,是乐疯了。接下来,她便同廉王直接说起了聘礼来:并没有质问廉王昨天晚上所为一句。 一来是她有些心虚,二来是她兴奋于攀上一棵比沈府更好的大树,早已经忘了要替女儿讨廉王几句赔罪的话了。 这就是让廉王不快的地方:他感觉沈大姑奶奶一点也不疼爱女儿,好像只是拿女儿博一份荣华富贵似的。 廉王自然不会在聘礼这种事情同沈大姑奶奶纠缠:他还不差这么一点钱;最主要是因为他对马姑娘的愧疚,所以沈大姑奶奶说什么他就答应了下来。 好在沈大姑奶奶还记得对方是位王爷,没有失了理智的太过疯狂:却也狮子大开口的要了十几家铺子、好几处庄子、上百亩的良田,以及金银器物等等等等——数目自然都不小。 她所要的这些聘礼,足够廉王迎娶三个正妃了。 廉王答应下来之后再也不想同这位贪财的妇人纠缠:这妇人拼命的讨聘礼,一点也不考虑她的女儿嫁到王府之后的日子。 他起身后沉声道:“六礼是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到迎娶之日还会有不短的时日,你,呃您可要好好的待薇儿;不能再让她出半分差错,嗯,我还会来看她的。” 他必须要回王府了,他是王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不太放心,因为沈大姑奶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好好疼爱女儿的母亲:所以他才会特意嘱咐几句,并且还言明会来看马姑娘,就是为了让沈大姑奶奶不会薄待了马姑娘。 廉王一面走一面想:也许这两日就应该送些金银过来给马姑娘,不然这妇人不知道会不会舍得给薇儿调养身子。 他走出花厅之后便看到沈老祖等人,不过他微微一想并没有理会沈家的人,而是转身去看马姑娘了:他要走了,感觉不去看一眼马姑娘,他还真得不放心。 马姑娘在大夫扎了几根银针之后便醒了过来,不过却紧紧闭着眼睛,不言不动也没有泪水。廉王一看便知道马姑娘求死之心依然很坚定,只要守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不留神,他便永远再也见不到马姑娘。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能不能让我唤你薇儿?”廉王想了想坐在椅子上柔声的问道。马姑娘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廉王继续柔柔的道:“薇儿,你是一位好姑娘,我很——,爱重你;这是真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错,请薇儿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结成夫妻,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马姑娘依然是一动不动。 廉王没有碰触马姑娘:他知道现在如果碰触到马姑娘的身体,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反应会很激烈的;他不想再刺激马姑娘,免得她再伤害自己。 他看着马姑娘苍白的脸色,知道言语并不能打动他;可是她不能让他未过门的王妃就此死去;想了又想之后,他郑重的撩起衣袍来:“薇儿,大错已经铸成,我想迎娶你为正妃,请薇儿你答应我;如果薇儿你实在不能原谅我,那你杀了我再寻死,让我们去阴间做一对夫妻也好!” “我们,生在一起,死在一处;我就跪在这里等你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他跪到了床前;他还从来没有对太后、皇后之外的女子跪下过;不过现在他并不后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侯门娇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8部分阅读 所不为:跪,并不表示是懦夫:他做错了事情几乎就要害死一位好女子,他岂能不好好的认错,请求人家姑娘的原谅——要让马姑娘消了寻死的心,这是他应该做的。 如果连这一点担当也没有,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如此认为。 马姑娘的手脚虽然还没有动。但是眼皮却颤动起来:一个男人能够对女子跪下已经是大事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王爷。 这一刻她无措了:相信王爷的诚意又如何,她已经不配一个男人如此真心待她了。 廉王看到马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当下趁热打铁的道:“薇儿,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我,也只有小王才能配得上你!” 这话说得有些,嗯,狂妄,但是却也有着十二分的执着;马姑娘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廉王慢慢的以话试探着、安抚着马姑娘,终于找到了她的心结;在他的柔声细语中,马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王爷,民女……” 廉王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他知道不能让马姑娘说出什么残花败柳。。。(照图片打的,图片上遮了几个字,我猜不出来)为正妃的话来:“勿须说太多,我只要薇儿你一句话,是生还是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掷地有声,绝不是敷衍马姑娘。 马姑娘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泣不成声的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廉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着,等着马姑娘开口答应他。 马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廉王还跪在地上,急忙让他起身;可是廉王还是认真的看着她,并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马姑娘虽然已经消了寻死的心,可是她哪里能说出一起生一起死的话来?最后急得伸手去拉廉王。 廉王突然笑了,轻轻一用力把马姑娘拉到了怀中,凝视她的眼睛道:“等我,来迎娶你!”他明白马姑娘脸皮薄说不出来,但是马姑娘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这时他一高兴,所以又露出他几分本性:却没有要轻薄、或是轻视马姑娘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忘形。 马姑娘的脸红了,挣脱出廉王的怀抱,转过身去轻轻的道:“如果王爷真对民女有心,那就请王爷、请王爷……”可是后面的话她又说不出口来了。 廉王轻轻笑声传到了她的耳中:“好的,好的,刚刚是我唐突了;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犯,直到——,我们成亲的那一天,好不好?” 马姑娘的身子都红了,哪里能开得了口说话?廉王的头却在这个时候凑近了,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马姑娘可以确定廉王距自己这么近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嗔廉王一眼却又止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然还在影响着她;而且她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廉王没有多久。 廉王的头却凑得更近了一些:“好不好嘛?”居然有着一丝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马姑娘被廉王的语气搅得心中生不出一分气来,只能坐得更靠后一些避开他,然后才极轻微极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廉王终于大笑着放下心来坐好,凝视了马姑娘好久轻轻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马姑娘的脸更是热了,她几乎把小脸掩到了双手间。 随后,廉王收起了笑容郑重的叮嘱马姑娘,要好好的注意身子之类的事情后道:“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要怪自己,错的人是我,记下了?你,就是今后的廉王妃,我会尽快请人来提亲的,你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马姑娘又点了头,廉王这才出屋而去。 马姑娘这才抬起头来,她看着廉王的背影有些痴了:这个男人的影子,就这样烙在了她的心上。 廉王出屋之后,便去见了沈家众人告辞。他走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再去厢房而有任何的尴尬:那是他的未婚妻,他去见见不可以吗? 廉王走了之后,平南郡主也终于自厢房出来回东跨院了;可是那厢房里的马大爷却一直没有出来,那厢房的门也一直关得紧紧的。 廉王和平南郡主走了之后,沈老祖的脸终于全放了下来,她带着沈太夫人和红袖、沈妙歌向上房沈妙歌的卧房走去。 沈老侯爷想了想,便和沈侯爷也跟了上去。 焚琴一推开门,沈老祖便看到萱姑娘还伏在床上痛苦,并没有起来更衣梳洗——廉王走了,平南郡主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萱姑娘却没有起床还卧在沈妙歌的床上,这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沈妙歌也在沈太夫人及时的提醒下,并没有进屋。 沈老祖坐下之后,只是冷冷的喝道:“焚琴,你们服侍萱姑娘起身梳洗。”这一句话就让水珠等人脸上变了颜色。 不用她们伺候,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丫头立时便跪倒地上。 “你们好会伺候!”沈太夫人开口了,只是语气冷得都冻死人:“而且好大的胆子,连我们沈家的少奶奶,你们也敢打!好,真好,非常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的胆子是哪里来的。” 打人的几个丫头抖成了一团,只听沈太夫人那一句“少奶奶”,她们今天的下场便好不了;不过总不能束手待毙,所以几个丫头还是勉强开口分辨了几句。 三个丫头说是红袖先命人打得她们,然后又亲自动手打人;她们只是被迫防卫了几下,不小心才打到红袖的身上;并且在分辨的过程中,她们主要的话放在了红袖和她身边丫头们都会武,所以一言不合便命丫头们打人的事情上。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红袖打的人是她们,改天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会被红袖带着人打了。 第一零四章 他,不是你的 三个丫头分辩的时候,萱姑娘已经被强迫拉起来更衣了,那帐幔又一次被放了下来;而沈老侯爷也带着沈妙歌父子进来落座。 听到三个丫头之言,沈妙歌的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她们居然还敢挑扰离间!他刚想起身却被沈侯爷止住了,沈侯爷轻轻的摇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沈妙歌这才压下火气,重新坐好:长幼有别,有沈老祖等长辈们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并不是不知礼,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主要是他忍了一个早上,所以听到三个丫头的话时,他才会忍无中忍。 打了他的袖儿,还敢巧辞分辩并想污蔑他的袖儿:今天,他绝不会放过她们。 沈太夫人听完三个丫头的话却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如同刀子一样割痛了三个丫头的耳朵:“你们倒真是玲珑心思,居然还知道为我们沈家的主子们着想一二,是不是我们都要谢谢你们才成?” 挑拨离间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面前如果管用,那还真是奇了;只是,她们心底是不是会对红袖生出一点忌惮来却不得而知了。 红袖这时却上前对着沈老祖等人屈膝行礼后开口了,她今天就没有打算静默低调:打人,本来就是为了立威,所以今天这威她立定了! “我为什么会打你们,院子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现在告诉老祖宗、老侯爷 …,我要进我夫婿的屋子,你们凭什么拦下我,却又不说出原委来?只说什么要由你们去禀沈五爷一声——我夫婿的卧房,我居然要让你们去通禀,你们是我夫婿的什么人?” 红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楚;而且她语气中的怒气很明显:此事换作是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她们也一样不会忍下这口气的;所以红袖故意把心中的怒火放了出来。 她刚刚因为在外面时仆妇们太多,所以并没提及萱姑娘命人拦她的事情,只是说她要进沈妙歌的卧房时,萱姑娘的丫头口出不逊,她动手教训几个丫头时,不小心被打到了脸。 现在红袖说出来之后,三个丫头喃喃的分辩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时的瞄向那低垂的帐幔,一心盼着她们的主子萱姑娘快出来;沈家主子们一看三个丫头的样子,当即便明白谁是谁非了。 沈老祖当即怒极:这个萱丫头,一向乖巧的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可恼可恨!她啪的一掌击在了桌子上,那茶盏跳起了老高来,落在桌倒了:茶水立时便流了一桌子,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收拾。 沈太夫人的目光阴沉的盯着三个丫头,她的牙咬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打杀了这三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但更让她生气的人,一样是萱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目光狠狠的刺到三个丫头身上:萱丫头,如何能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沈妙歌却惊怒异常:他原本以为萱妹妹是不知情的人,原来她才是主使者;那她的用心——?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的怒火却没有少一星半点。 就算是他的萱妹妹又如何?这一次不是袖儿的错,是萱妹妹在欺辱袖儿!沈妙歌分得十分清楚。 沈家主子们现在没有一个人怪红袖动手打人:红袖不要说打了她们三个丫头,就是命人把她们打伤了绑起来就不为过!人家的夫婿的卧房,居然要经过萱丫头的人同意才能进入,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萱丫头让丫头们拦红袖,她的用心是什么?她在沈妙歌的卧房里衣衫不整的等着她们这些人来,又是为什么?昨天晚上,萱丫头的目的怕也是五哥儿吧?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有一丝丝的怒火在跳。 昨天晚上,可是沈妙歌学‘人事’的日子,平南郡主用歪心思、沈大姑奶奶跟着捣乱也就罢了,居然连萱姑娘也掺与其中——沈家主子们心中的怒火是想压也压不住。 不过,沈妙歌却没有在房间里;沈家主子们都扫了一眼沈妙歌: 如果昨天晚上只是萱丫头走错了房间,屋里只有萱丫头一个人的话,她的丫头们不用如此拼命的阻拦红袖吧? 电光火石之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想到了这一处的疑点,而她们如刀般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刚刚梳洗完走出来的萱姑娘身上:她,昨天晚上和谁在这屋里? 伤风败俗的事情,皇家的人做出来之后,沈家的人管不着;但是萱姑娘自然是不同的,她在外人看来同沈家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她所行有损清誉,那沈家的姑娘们不会再有一个会落清白之名。 红袖不理会厅上众人的心思,只是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又是一福:“袖儿虽然是将门出身,但一向知道是非对错,父亲也常说练武之前先要学做人,所以袖儿自进府两年余,动手却只此一次,因为袖儿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家众主子点头,红袖和她的丫头都会武,但是她们却一直很平和,同府中上上下下的仆妇们没有什么冲突,也不曾听到仆妇们说红袖的丫头持强凌人。 “袖儿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句心里话,如果萱姑娘不是血洒将场、保国为民的忠臣良,身后所余的唯一血脉,今儿袖儿绝不会只是打这三个丫头几下而已!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红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沈家其它的人,可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身后的唯一血脉,如果再有人想挑衅红袖的底线,她的意思就是:她一定不会介意、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大打出手——你不怕打,就尽管可以放马过来。 沈妙歌这时也站了起来,立到红袖身旁道:“这几个丫头以下犯上,而且巧言想挑拔主子们生隙,罪无可恕!”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狰狞,让一旁想开口的萱姑娘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到口边的话吓没有了。 这样的琦哥哥她可是不曾见过。 沈妙歌扫了一眼萱姑娘,眼中的冷意冻得她身子一抖:她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许都白费了——沈妙歌不是一个呆子,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她刚刚在屋里的那番做态,琦哥哥会如何看?萱姑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她和沈妙歌在屋里的情形:她在沈妙歌剪开了他们之间纠缠在一起的衣带后,弄到他起身看向后窗,便知道他想走。 “萱妹妹,不能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对你名声有碍;刚刚那几个丫头一会儿我们好好的叮嘱一番……”他还想说没有人看到我的脸,到时我们只管咬紧牙不认也就是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把堂兄的外衫塞到了床底下:他想一会儿叮嘱萱妹妹,万一有丫头咬口说有个男人在屋里,就让萱姑娘找个心腹之人承认,在院子里拣了一件男人衣服玩笑的……此事也就揭过去了;因为他的堂兄回心了,自然有人证实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他想说的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萱姑娘打断了他的话:“琦哥哥你快走,萱儿无所谓,可是不能连累琦哥哥你。快走啊,你快走。” 沈妙歌听了她的话后,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真得跑到了后窗前推开了窗子;不过他并不是现在就想走,他还要叮嘱萱妹妹几句;打开窗子只是准备万一有人要来,他好及时脱身。 他开口急急的道:“萱妹妹,你不要再说话,好好的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事关你的……”就在这个时候,红袖推门进来了。 而沈妙歌也就停下了想要翻身出去的动作,一脸惊喜的看向红袖。 他脸上的惊喜却把萱姑娘的眼睛烫痛了,继而烫伤了她的心。 “袖儿,我只是想来更衣的,没有想到萱妹妹会在这屋里……” 而沈妙歌开口的解释让萱姑娘的心更是沉到了冰层深处:琦哥哥居然没有为她担待一点,把事情照直说了出来。 她却没有想明白,沈妙歌为什么要为她担待? 红袖扫了一眼萱姑娘,然后打断了沈妙歌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都是人,你还不走?你不要紧,但是萱妹妹的闺誉要紧而门也在这个时候,被萱姑娘的丫头们拍得山响;沈妙歌来不及说太多了,反正房里有红袖他放心;当即便点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轻声道:“袖儿,你要相信我。还有,我没有外裳。”他说完直直的看着红袖,直到红袖点头他才翻身出去,并把后窗关上了。 萱姑娘有些愣愣的立在床尾,看着那扇关上了窗: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伤心,心碎了的那种伤心——因为沈妙歌看到红袖之后,便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向她说一句话,便那样走了。 “他,不是你的。”红袖回头看到她的心碎后轻轻的道了一句,便向门口行去;红袖只是想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就此罢手;那么红袖便可以为她遮掩一二,免得她名声受损。 不过,红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可以说是奢望;只是她却一定要如此做,只为求个心安。 “不,他是我的,是我的!”萱姑娘虽然有所顾忌不敢大喊,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吼出来。 红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开门了。” 第一百零五章 图穷匕现的威胁 萱姑娘听到红袖的话后,只是呆了一呆便跳到了床,在自己身上盖好被子看着红袖道:“他,会是我的!”然后伏在枕上便哭了起来,不再理会红袖。 她倒不是装模作样在哭,是真的哭,因为沈妙歌伤了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琦哥哥一看到红袖便再也看不到她。 红袖耸耸肩膀便打开了门:她知道萱姑娘想用什么诡计,不过她不在乎口因为沈妙歌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和沈妙歌现在可以说是夫妻同心,萱姑娘她,输定了。 门打开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光线并不足;不像现在屋子里的阳光明晃晃的: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 萱姑娘神游物外、伤心至极;但是屋里的众人却怒火中烧。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已经盯向了三个丫头,沈太夫人道:“琦儿,袖儿,依你们的意思,这三个丫头应该如何处罚?” 红袖轻轻一福:“一切全凭老祖宗和太夫人做主。”她今天应该说得话都说过了,所以这三个丫头不管是由谁来处罚,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因她郑红袖而被罚,这足矣。 沈妙歌却把话接了过去:“依孙儿之见,把她们、活活杖毙!”他几乎自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逼出来那句话:“如此,也是便宜了她们!” 他一来是为了给红袖出气,二来还想吓吓三个丫头,想自她们口中知道她们如此做为,包括她们打红袖,是不是他的萱妹妹明明白白的交待过她们。 萱姑娘终于被沈妙歌恶狠狠的话自回忆中惊醒过来,她听到这里不得不扑过去跪倒在地上哭道:“千错万错都是萱儿一个人的错,请老祖宗和太夫人饶过她们吧。” 她却不止是为了丫头们来求情的,说完之后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哭道:“是萱儿命苦啊——!萱儿不敢强求什么,不管萱儿昨天晚上和琦哥哥……,只能说是萱儿的错,就请老祖宗饶了几个丫头吧。”说完便是一阵痛哭。 不过她却伏在地上时,微微斜抬起一点,用右眼向身边的丫头眨了眨,然后手指又动了动。 那丫头一楞之后,然后便低下头向其它两个丫头也眨了眨眼,并且也动了动手指。 因为她们的动作很小很轻微,所以除了厅上的众人之后并没有人注意到;而红袖和沈妙歌是站着的,自高而下也看不到三个丫头和董姑娘低着头所做的小动作——头成了她们最好的遮掩之物。 屋里现在除了那三个丫头之外,其余之人都是沈家主子的心腹之人;尽管如此,沈老祖等人听完董姑娘的话后还是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刚刚还在想,昨天晚上是谁在这屋里和董丫头在一起,没有想到她自己便说了出来;只是她所指的人,让她们十分吃惊,因为沈妙歌很明显并没有同她一样在屋中。 沈妙歌很早就出现在院子里,言谈举止间也没有半丝尴尬:怎么也不像昨天晚上,和萱丫头行了芶且之事。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皱:她们现在没有一点想讨萱丫头做媳妇的想法了;但是萱丫头却是寄养在她们府上的忠良之后,所以也不能有半点差池——如果萱丫头的话传出去,说他们府的小侯爷对萱丫头始乱终弃……。 虽然那是两败俱伤,但是沈老祖等人却不敢拿沈家的名声一博;萱丫头只是一介孤女,所以沈家更不能以势压人,而且她们看萱丫头的意思,如果沈家不能以理服人,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萱丫头的目的,其实很明显。 沈老祖微一沉吟便看向了沈妙歌:是不是真的,沈妙歌是最清楚的人了;她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的孙子。 而沈妙歌现在完全是一副吃惊至极的样子:他不过是早上才进来自己的卧房,不小心同萱妹妹有了那么尴尬的一幕;可是萱妹妹的那话,却完全是指昨天晚上自己和她在这个房间过得夜! 他的神情落在沈家人的眼中,自然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五哥儿所为;即使如此,眼下也要好好的解开此事才可以:在外人看来,萱丫头一个姑娘家是不会随便信口开河的。 此事,一定要让人心服口服,让萱丫头也心服口服才成。 沈妙歌正想开口分辩时,红袖却轻轻的扯了他一下:听下去,为什么不继续听下去呢?让萱姑娘说得越多越好;红袖知道萱姑娘今天豁出去了,她正要趁这个时机让沈妙歌好好的看一看他的萱妹妹,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妙歌虽然不太明白红袖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不过他还是照做了;只是心里憋得那口气太难受了——红袖被丫头打了还没有结果,他居然又被人纠缠上了! 恼火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沈老祖终于开口了:“萱丫头,你刚刚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姑娘家——,清白可是比性命更重。”最后这句话,有着意味深长的提点之意。 萱姑娘却只是伏地痛哭,一面喃喃的说着自己吃醉走错房间铸成大错,千错成错都怪她自己一个人云云;却并不答沈老祖一句。容颜手打。 而三个丫头在这个时候却适时开口:“回老祖宗话,婢子们今天早上听到上房里传来尖叫声,有五爷的、也有我们姑娘的,婢子们便和五爷的几个丫头赶过来,推门后看到、看到……” “你们看到了什么?”沈太夫人的声音说不出来的一种低沉,说出来的每个字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到了丫头们的心上。 什么叫做传来了五爷的尖叫?应该说是一个男人的尖叫才对:就算是耳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听出沈妙歌的尖叫来;因为他自小到大就没有尖叫过!沈家众人听到丫头的话,立时便生出了不信来。 “看到、看到五爷和我们姑娘在、在床上。”丫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不过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答的妙:不能说是假的,但因为说得不清不楚,听到众人耳中却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沈妙歌已经气极,他恨不得踢死这三个丫头:她们的话句句都等于在说,他和萱妹妹在屋里睡了一个晚上! 他再也忍耐不住,想到做到上前一脚踢倒那开口的丫头:“你再说一遍,你看到了我在屋里!你说,你哪只眼看到爷了!” 那丫头被踢后吓了一大跳,看沈家的众主子没有一个人开口喝斥沈家五爷对她动粗,在长辈们面前失仪,便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让沈家众人相信。 莹姑娘在沈妙歌踢丫头时哭得更痛:琦哥哥这个时候如此说、如此做,置她于何地?难道琦哥哥不知道他如此做,是要把她逼到绝路上去吗? 而她所为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能一辈子和琦哥哥在一起?容颜手打。 那丫头在沈妙歌踢了她第二脚时喊道:“不是婢子一个人看到了,老祖宗可以叫那些一同看到的丫头来,一问便知真假。” 而萱姑娘听到之后,却差一点跳起来打这丫头一掌:没有脑子的东西!不过她却不能做任何补救,除了哭她也只能继续哭下去。 老祖宗早已经使人去唤早上推门的丫头们了;一个人一个人的唤进来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们推开门时,看到一个男人和萱姑娘倒在床上,男人身上有衣服而萱姑娘只着了小衣;而那男人的脸她们并没有看到。 她们以为是沈妙歌,只因为这里是沈妙歌的卧房;而且沈妙歌的几个丫头还说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那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并不是五爷的;所以就算是她们一眼也不能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她们五爷。 沈老祖此时盯向了三个丫头:“你们、可看清楚了你们五爷?”她的目光如同刺一样刺向了三个丫头:该死的东西!就如五哥儿所说,活活打死这三个人都是便宜了她们。 三个丫头现在已经答不出话来了:就连萱姑娘的那几个丫头也说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她们三个又凭什么能看到?只能怪萱姑娘没有好好的把所有丫头都交待好,现如今她们也没有法子帮自己姑娘说话了。 其实当时萱姑娘和沈妙歌倒在床上时,一个姑娘家当然便心慌意乱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沈妙歌的脸是不是被丫头们看到了;听完那些丫头的话后,她的哭声都小了很多: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安排到最后会落了一个空:就因为没有一个人看到沈妙歌的脸! 但是她刚刚一开口便把和沈妙歌在一起的话已经说了出去:眼下琦哥哥不帮她、而丫头们的话也不能证实什么——她,豁出名声之后,什么也得不到吗? 沈妙歌其实也不是没有为她想,只是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且还在红袖面前让他如何能承认?贴吧容颜手打。萱姑娘左思右想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僵局,当下一咬牙一横心悄悄活动了一下腿脚,然后猛得爬起来,对着一旁的柱子便撞了过去! 屋里的丫头们不多,所以桩子旁边并没有人立着;而她所撞的柱子又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反方向;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反应过来去拉时,以红袖的身手也只是拉到了她的披帛。 萱姑娘撞得力气可不小,那披帛被红袖扯了下来,她还是狠狠的撞在了桩子上;立时便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沈家主子们都惊的站了起来,脸上是什么神色都有,但最多的却是恼怒!萱姑娘此举无疑是威胁:以她寄养的身份,以她忠良之后的身份在威胁沈家。 沈妙歌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萱姑娘:他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萱姑娘一言不发的触柱寻死之举代表着什么——那就是在生生的指责他始乱终弃! 但是,他真得什么也没有对萱妹妹做过;他还叮嘱过她,为了名声着想要咬定一个人走错房间睡在这里。 他看着躺在地上萱妹妹,心里只有一片冰凉没有伤心、担心:这还是他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机深沉并不择手段?他只是立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萱姑娘,并没有过去看看她的情形。 萱妹妹的所为,让沈妙歌厌恶:他一身讨厌这种女子,萱妹妹和那些侍妾们有什么不同?他不自禁的拿萱姑娘的所为,和那些姨娘们比了起来。 红袖只是过去试了一下萱姑娘的鼻息,然后便没有再碰触她:她不是马姑娘,只要性命无碍就好;会有大夫来的,反正为马姑娘请的大夫还在。 有丫头去请大夫过来,也有丫头过来抱起萱姑娘要把放到床上去;但就在丫头们把床上萱姑娘用过的被子抱起时,让沈家主子们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床上,红红的一片血迹!那赤红的颜色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舒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萱丫头,居然真得已经失贞了不成?那,是谁所为呢?这可真是一桩不折不扣的丑事。 如果萱姑娘真得失了贞,沈家人明白,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半点也不能传出府去,哪怕是把今天在场的这些丫头媳妇子都杖毙封口:因为传出风声去,便不止是对沈家姑娘们的名声有碍,最重要的是对朝廷,沈府要如何交待? 所以,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便很重要了——要有人为萱丫头负责啊!她,要赶快嫁人才成。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心思转念间都扫了一眼沈妙歌:如果万一真找不到昨天晚上有其它的男人进出此卧房,那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就是沈妙歌所为了。 至于沈妙歌不承认此事,也许是他不敢、不好意思?贴吧手打。沈老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妙歌;虽然她认为是自己宝贝的五哥儿所以不太可能,但是沈家的人终究动摇了坚信沈妙歌没有和萱姑娘有染的想法:因为萱姑娘的表现太过激烈了。 虽然沈家的主子们都心有不甘,虽然眼下的萱姑娘已经不得沈家主子们的欢心,但是最终找不到其它人为萱姑娘负责的话,为了沈家上下,沈家主子们也只能让沈妙歌娶了她。 是的,娶了她,而不是纳了她:因为她是忠良之后,沈家如果纳她为妾,只会落一个极坏的名声——夺人家业,欺凌孤女;到时朝廷一定会为萱姑娘出面,沈家一定会体面扫地。 就算沈家的主子们再不喜欢萱姑娘,也至少要给她一个侧妻的名份;而且侧妻还不一定,就算是平妻沈家迫于情势到时也不能不给:因为沈家的人都知道,萱丫头不会息事宁人的。 一百零六章 你不仁,我便不义 不用沈家主子们吩咐,焚琴等人急急的把床上染血的褥子拿走了。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并没有让那位给马姑娘看病的大夫给萱姑娘诊治,而是另外又去请了大夫。 并且让人把萱姑娘的头清洗后把伤口包了起来:一天早上被一个大夫看到两个撞伤的姑娘家,这可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沈家主子们担心还是担心的,忠良之后死在沈家,那可真就是一条大罪了。就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萱姑娘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沈家的人才另外打发人去请大夫的:现在萱姑娘的昏迷,沈家主子们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为马姑娘诊治的大夫被好言好语的打发走了:大夫只以为马姑娘是沈府的大丫头,伤可能是被主子打的、或是推倒她撞在柱子上所致;除了对马姑娘生出几分怜悯之外,到没有想到其它。 沈家主子们坐在一旁都沉默着,没有人理会其它的事情:现在,不管愿意不愿意只等大夫来,给萱姑娘诊治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红袖并有没有呆呆的立着,她轻轻的吩咐了赵氏几句话,把赵氏打发走了。 大夫来的不慢,为萱姑娘诊治了一翻: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比起马姑娘的伤势来,她这个伤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大夫都没有给她用银针,只说她一会儿就会自行醒来。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萱姑娘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再加上那床上让他恶心到极点的血迹:是萱姑娘早就被好的吧?这明明就是要生生把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赖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对萱妹妹的厌恶更甚,连看向床哪边都不愿意了;他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红袖看到这里轻轻摇头:萱姑娘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的身份都算计了进去,但却忘了一点——沈妙歌的心;如果这个男人真对她有意,那她今天也根本不用如此难堪就能达成心愿。 但是沈妙歌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对于她几乎是污蔑的沈妙歌的话与举止来说,沈妙歌当然不会应承下来:还是那句话,如果沈妙歌对她有情,她的话他当让不会反驳;而且那床上的血迹应该旧的上会添加上新的,变成萱姑娘所想的事实。 萱姑娘自已开始便错了:她的计是要沈妙歌配合才会成功的,而她一直错误的认定沈妙歌会配合他。 不过,红袖已经提点过她,不过他却并不认同红袖的话:在她认为,沈妙歌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绝不会是红袖;现在嘛,只是沈妙歌的一时迷惑罢了。 沈妙歌眼下不要说配合萱姑娘的计策了,他恼火得很想把萱姑娘掐死;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想个法子的话,他便要娶了他的萱妹妹。 这样的女子,他是绝不会娶回来的;如果一辈子都要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真的会疯掉或是减寿;而且他和红袖的幸福,也会成为此人一辈子想破坏的目标。 沈妙歌想到这里之后,他的火气不见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陡压了下去,因为他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法子——只有他知道,她的卧室里没有来过其他的男子,只有他;他可不想坐以待毙。 沈妙歌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抱怨的人,这一点痛红袖很一样;在认识红袖之前,他便是这样一个人,所以现在的萱妹妹,在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值得怜悯的地方。 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沈妙歌的眼光扫向了床下;那里有他塞进去的衣服、他堂兄的衣服。他心下计较开来:那是他三叔父家的堂兄,恩,以三叔父和婶娘的性情,如此的好事他们一定不会往外推的。 萱妹妹,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沈家的家产无法和其相比,三叔父和婶娘,以及他的堂兄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大笔的钱财。 至于萱姑娘因为贞节、闺誉一事,日后家产被三叔父等人掌握之后,会不会刁难她,却不在沈妙歌的考虑之中。 他的嘴角含上了一丝冷笑,非常的冷酷。 就是因为萱姑娘没有失贞,三叔父一家很快便能想明白今天之事的弯弯绕绕,所以对萱姑娘绝不会百分百的放心,甚至心里会生出厌恶来,从而也一定会把心思都放在夺他的钱财上。 沈妙歌现在可不认为他三叔父一家入魔了他的萱妹妹,他反倒认为三叔父一家和他的萱妹妹是绝配;萱妹妹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双方胜负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红袖一直在注意这沈妙歌,看到他的眼光扫向床下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看来萱姑娘是招惹出了沈妙歌的真火。 她跟本没有打算去阻止沈妙歌;她同样是有仇报仇的人,眼下她反倒是很乐意帮沈妙歌成事是真的。 萱姑娘是自作自受,与人无怨。红袖和沈妙歌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后,两个人又若无其事的避开了。 沈妙歌的火气敛起来之后,到让沈侯爷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郑将军说得对,此子比自己更适合坐侯爷的位子。 沈老祖等人听了大夫的话后,便吩咐焚琴等人好好照顾萱姑娘;她们便开始拿那三个丫头开刀了——今天的事情,当然不能以萱丫头的一撞就放过不问。 三个丫头没有想到自家姑娘一撞之下只保住了她自己;她们哭喊起来,不停的求饶,可是沈家主子们一肚子的怒火,哪里肯轻饶他们。 ”拖下去,杖毙。“沈老祖的声音不大,听上去反倒是平平静静的。 三个丫头看到婆子们来拖自己时,才知道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人哪有不怕死的?虽然他们刚刚还存了必死之心,想用自己的性命换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以后的一个好日子;但是到临头,她们怕了。 不用沈家的人询问一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萱姑娘吩咐他们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焚琴很尽责地看照着萱姑娘,所以在三个丫头开始实话实说时,萱姑娘身子微微和颤动并没有逃开他的眼睛。而沈老祖自然立时便知道了,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专注的听三个丫头招供。 原来萱姑娘在得知平南郡主得到家信之后不久,便有知道平南君主要设宴给沈妙歌贺喜;平南君主的心思,萱姑娘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因为平南郡主的家信,萱姑娘在几日后知道了内中的详情。 她细细想过,如果组织平南郡主行事,对她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把平南郡主的计策说出去,也不见得沈家人能相信——那可是郡主!而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可以嫁给崎哥哥的好法子。 于是便同平南郡主一起来给沈妙歌贺喜;不过他的计策可比平南郡主要详细很多;她事先让会武的丫头们给沈妙歌的丫头、平南郡主的嬷嬷等人下了分量不同的迷|药。 迷|药的药量都不是太大,只是让人跟容易睡着、更不容易睡醒罢了;而她如此轻易得手的原因就在于,廉王的侍卫一个没有带在身边,而平南郡主的侍卫是男子当然也不能带进屋里。 廉王的事情她没有料到,但是平南郡主的侍卫她早就料到了。 萱姑娘知道红袖及她身边的人会武,所以她特意叮嘱了那三个丫头,不要再红袖面前动手脚。 一切都很顺利。 她借酒进厢房换了服饰出来之后,在院子里趁着夜色和两个丫头做了一些琐事,以此来迷惑住平南郡主的侍卫;而她知道那些人的眼光不会钉在一个沈府的丫头身上,他们只会注意有没有人接近郡主的住房。 萱姑娘很顺利的坐到了沈妙歌卧房之外,再等了一会便转身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屋中;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丫头进去屋里,可能为了给主子铺床叠被等等,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萱姑娘早就吩咐过三个丫头;只能放她的崎哥哥进房,就算是她的崎哥哥晚上不会回卧房,但是一大早一定会回房更衣的——所以卧房才是最好的地方,适合他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选择沈妙歌的卧房是因为;她不喜欢在厢房那些床上睡,尤其是他这 侯门娇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2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29部分阅读 重要的一天晚上,这是执念。 至于沈妙歌会不会被平南郡主得人拉去,他也吩咐好三个会唔得丫头顶这沈妙歌一些,不能让他被人拉到其它厢房里去。 萱姑娘还曾千咛万嘱几个知情的丫头:如果沈妙歌是一大清早进的卧房,那么一定不能让红袖在太阳出来之前进卧房。她一向知道如何让人为她卖命,所以她对丫头们说,只要她成了沈家五爷的夫人,那么她就会给这几个丫头一人一处铺子,自然还有不少的金银。 如此一来,才会有了红袖要进房,而几个丫头拼命阻拦的情形。不过三个丫头也说了实话,当时天还没亮,所以她们只是看到一个男人进了五爷的卧房,却没有看清楚男人的脸,后来推开门之后,也没有看到那男的脸。 所以,和自家姑娘倒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沈妙歌,她们不知道。 听完三个丫头的话,沈家主子们的脸更是黑成锅底灰,萱丫头,居然真动了这样无耻的心思,看来是留不得了。 只是要解决此时并不容易,此时不能闹大,不然沈家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最好是要有一个男人承认他和萱丫头共宿一夜,如此把萱丫头打发出去最好。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轻轻一挥手,婆子们便堵上三个丫头的嘴,把她们拖了下气,她们三个人死定了。 杖毙三个丫头的理由,沈家主子们交代下去的是,以下犯上,打了沈家少奶奶红袖,便是死罪。 第107章 铁证 有萱姑娘的功劳 沈妙歌看到三个丫头被拖出去之后,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后皱着眉头道:“映舒、点娇,你们几个收拾一下这屋里!看把爷的屋子埋汰是什么样子了,真是不能住人了。” 他在这个时候吩咐这样的事情很合时宜,也不像他一贯的所为;但是奇怪的是,沈家主子们没有一个开口阻止他。 点娇轻轻的屈膝答应着,好像她一开始便立在门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处院子一样。 沈妙歌吩咐映舒和点娇的时候扫了一眼床底;映舒和点娇看到眼中也不多说话,便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起来。 浴房那边抱出来了萱姑娘的衣服,衣架上的衣服好像是红袖的,但是收起来仔细一看却不是:只是样式、花色等等一模一样——这样的收拾屋子,自然不会得到沈家主子们的喝止。 沈老祖看向了沈妙歌,但是沈妙歌完全是一副公子哥任性的表情: 这让老人家在心中骂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还和我动上了心眼儿。 不过,那类似于红袖的衣服,让沈妙歌和沈家主子们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三分:此举不是在毁红袖的名节吗? 沈妙歌现在更感觉只是把萱姑娘弄到三叔父家去,还真是太过便一个小丫头擦床边脚踏时,忽然轻轻的咦了一声儿,然后伸手自床下面拉出了一件男人的衣衫! 沈家主子们的眼睛都是一亮:那件衣服不是沈妙歌的!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终于知道沈妙歌打得什么主意了。 沈老祖和沈家的主子们还是有疑惑的:沈妙歌如何知道床下面有男人的衣衫?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为萱丫头找个负责的男人了。 哪怕是沈家的旁支子弟也成:萱丫头就算是再能折腾,过个两三年找个借口把那一支都打发到远远的南边去——借口当然有并且很正当,不过不能她一嫁过来就打发人离开罢,免得给萱丫头借题发挥的机会。 点娇和映舒看到小丫头拉出了男人衣衫之后,同大家一样是满脸惊愕;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她们没有暗示过那小丫头过去收拾脚踏一样。 水珠等人看到这里身子晃了晃,她根本不再抱希望自己会被轻饶;可是她跟随萱姑娘日久,主仆一直相处很好:萱姑娘可是没有少给她钱贴补家用;所以,萱姑娘对于水珠来说,那可真是很好的主子。 所以她看到那一件早上看到过的男人衣衫,被小丫头在床底拉出来时心便沉到了底:沈五爷在这个时候命人收拾房间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在想明白的同时,她为自己的主子感觉到不值,沈五爷根本就没有把自家姑娘放在心上啊,现在他居然还要设计害自己姑娘。 沈五爷,你好狠的心——水珠抬起头来看向沈妙歌。 沈妙歌却如同没有看到水珠的目光,自顾立在那里看着那男人的衣衫露出惊讶至极的脸色来:就好像那小丫头找到男人的衣衫,同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 水珠低下了头,那件男人衣衫不是沈五爷的,她现在看了出来;她看得更明白的是,此衣应该是沈家不知道哪位少爷的——这才是让她变色的缘故。 接下来的事情让水珠的脸色更难看:那衣衫上的一个衣带上纠缠着另外一个衣带,而另外一个衣带一看便是被剪断的,那是一个不属于男人衣衫上的衣带,是一个女子的衣带。 焚琴上前接过解下来的女子衣带,放下帐幔后想轻轻掀开萱姑娘的衣角比对一下时,萱姑娘却醒了。 萱姑娘伸手轻轻的压住了衣角,微微睁开的眼睛盯着焚琴:里面全是怒火。 她撞到柱子上之后并没有晕很久,所以屋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何时醒过来才好,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下去。 而且就是因为她的清楚,所以她现在满心、满胸、满肚子都是委屈、伤心、痛苦,以及由这些情绪衍生出来的恼怒。 焚琴看着萱姑娘平静的、轻声的道:“姑娘您醒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如同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和平日里同萱姑娘说话时一般无二。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用拿着衣带的手去给萱姑娘整理发角,那衣带便正好落在了萱姑娘的衣领处:那里有露出来的小衣一角。 颜色、质料一般无二。 焚琴相信,如果现在解开萱姑娘的外裳与中衣,那小衣上一定会有断了一截的衣带:那便是铁证啊。 “姑娘刚刚醒了还是闭着眼睛歇息的好,婢子给老祖宗回禀姑娘醒了,免得老祖宗担心。”焚琴继续无视萱姑娘喷火的双眸,温柔的把萱姑娘的手臂放进了被中,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隔着一层帐幔,焚琴的话沈老祖听不到?萱姑娘气得几乎吐血,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在老祖宗身边不言不语的焚琴是如此的坏呢? 不过萱姑娘生气的时候,那胳膊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她有多生气、恼火、痛苦,她的胳膊上就有多大的力气;但是焚琴无视这一切,硬是很温柔的摆弄好了她。 能留在沈老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当然有她的出众之处:不管平日里看上去此人如何。 沈老祖等人看向走出帐幔来的焚琴,他们等得自然不是萱姑娘醒没醒的消息:不用焚琴说,他们坐在这里已经听到萱姑娘醒了。 焚琴举了举手中的衣带点了点头,然后才屈膝道:“老祖宗,萱姑娘醒了;嗯,精神很好,请老祖宗放心。”精神不好,也就不能那样瞪她了不是吗?焚琴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讥笑。 她一向就看不惯萱姑娘,因为她虚假,不过也只是看不惯而已;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除了看不惯之外,焚琴更加看不起她:萱姑娘在她的心中已经不配做一位主子姑娘了。 焚琴认为:沈府养育萱姑娘多年,她就算不知道念恩,也不应该如此设计沈家的长房嫡子,给沈家的主子们添如此泼天的麻烦吧?她的所为,当可以算是恩将仇报了。 萱姑娘为什么会如此做?还不就是因为她认为她是忠良之后,且身有万贯家私吗?焚琴微一撇嘴:婷比平南郡主更可恶;平南郡主身持身份,虽然也动了那无耻的想法,却不会像萱姑娘如此不知廉耻为何物。 红袖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现在,还用得着她或是沈妙歌再开口说什么吗?现在她和沈妙歌什么不说才是最好的。 她看向了沈妙歌,他也一样抿紧了唇,看样子他也不会轻易开口了;两个人相视一眼,眼底闪过了一丝丝的笑意:他们总是能想到一处去,这让两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甜意——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们小夫妻在等:等萱姑娘开口的时候;现在她不会说话,但是他们相信,她会说的。 沈老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衣衫,可有人识的是何人之物?” 她并没有问多余的,直接就问到了根儿上。 红袖和沈妙歌只听沈老祖这一句话便知道,沈老祖认同了他们的想法,也在打算就此把萱姑娘打发掉;一块大石终于自两人的心头落了地。 一旁有媳妇子上来答道:“奴婢如果没有记错,曾看到三老爷房中的四哥儿穿用过。” 媳妇子是沈太夫人的人,沈妙歌和红袖的人并没有上前去答话:这种情形,他们的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相干的人站出来说的话、证实的事情,也让萱姑娘不好寻到破绽发作。 不用沈老祖开口,便有人去请沈三老爷一家人了:自然不是简单的请来便罢——接下去的戏要如何演,沈家主子们心中都有数了;而那传话的人,更是得了沈老祖的暗示。 屋里又静了下来,沈三老爷一家未来之前,沈家主子们不会再开口询问什么;而萱姑娘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床顶,却没有想到一点法子可解眼下的危机。 床上的血迹有:那是她弄上去的,想说那是假的也不成了;而男人的衣服也有:那是沈妙歌塞进去的,现在想来他不会承认那是他塞的;而她小衣上的衣带还在那件男人的衣衫上:她还有什么可辩白的?她再辩白只会落得更不堪。 如果她此时还敢再一口咬定事情是沈妙歌所为,沈家说不定会真得撕破脸,把她的事情捅到官面上去:那对她百害而无一利。说倒底,是她心中有鬼,不敢把事情闹到沈府之外去。 红袖在这个时候倒没有闲着,她早就打发赵氏回去了,这个时候又把茶香支使出去;不大一会儿,赵氏和茶香都回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些食盒。 不过,红袖先给沈家主子们奉上来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散火气、顺气开胃的汤品;不烫不凉现在吃刚刚好不说,而且给每个人准备的汤,都极合每个人的口味。 在这种情形下能吃下去的东西,当然要很可口、很可口才可以。 红袖把汤奉上,轻轻屈膝:“到现在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用早饭,而且一大早上便动气伤身,请老祖宗……”她一个一个的轻轻唤沈家的主子们:“先吃些汤吧。”她接着把汤的功效说了出来。 沈老祖扫了一眼那边床上然后再看看红袖,心下真得生出不少的愧疚:这样好的孙媳妇哪里去找?当初为什么会看着那个萱丫头乖巧,最知道孝顺、贴心的人是袖儿啊! 在这时候还能为他们的身体想得如此周到,生怕他们带火气吃下东西会存住食儿,为他们这么多人备好了汤。 红袖有一个长处:她总是能在敌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萱姑娘为什么会得到沈家众人的喜爱?她找到原因之后,却没有像萱姑娘那样去做——她认为萱姑娘的所为落了下乘。 而她,今天便借机让沈家的主子们知道了她的好:不显山不露水,不是刻意的巴结奉承。 【侯门娇108】一锤定音 沈家主子们就算心情再不好,看在红袖的一片孝心上认为多少也应该用一些;不过,当他们吃了第一口汤之后,心里对红袖更是满意到不行:袖儿这孩子,真是得用了很大的心思。 他们原没有丁点胃口的,不过这汤实在是很合他们的口味,所以不知不觉都吃了一个干净;而且吃完之后,也发觉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红袖这才让赵氏等人奉上了一些吃食:一样也是一些有调理作用的菜式,和汤品的功效差不多——在此事上巧用心思,只会让沈家人的人感动于她的孝心,而不会被人认定红袖在奉承哪一个。 吃食当然也迎合了众人的口味,免得他们吃不了几口。沈老祖吃得差不多时,看向一旁伺候着的红袖:“真是难为你了,孩子。”她说完轻轻一叹。 其它沈家的主子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红袖的目光都十分的慈爱。 水珠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沈家长辈们原来只会一起如此看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姑娘;为什么眼下只是过了一个晚上,沈家的长辈们却没有一个人再怜惜姑娘了呢?反而把他们的宠爱,就因为一顿早饭便全给了红袖姑娘! 天!她不能相信: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姑娘,在沈家长辈们身上用了多少心思,怎么可能是一顿早饭能比的?但,事实就在眼前。 水珠的心思都如此,床上的萱姑娘心情可想而知。 水珠虽然代她的姑娘不值、不念忿,却没有开口为自家主子说话:刚刚已经打死了三个,她并不想做第四个;而萱姑娘其它几个丫头,更加不会开口了:现在,还有什么比自保更重要? 红袖屈膝:“老祖宗,这原是袖儿应该做的;更何况这些东西可不是袖儿的功劳,是江氏嫂嫂带着奶娘等人辛苦做出来的;嫂嫂也担心长辈们的身体,只是没有老祖宗的话不便过来请安伺候。” 她要在沈府慢慢的扩大根基,首先要做的便是人脉;而江氏,红袖一直对她印象很好,所以今日请她来帮忙:在沈家和长辈们跟前,不能是她一枝独秀--否则,她更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不但要让沈家的长辈们知道江氏的好,还要把其它不错的、沈家晚辈们的好处,让沈家长辈们知道。 如此,她和沈妙歌便等于是有了盟友;当然,此事要慢慢的来,不能着急。 沈太夫人听了之后点头叹了一声:“那也是一个好孩子啊。”这句话听到萱姑娘的耳中,就如同再说: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好孩子。 萱姑娘咬咬牙忍不住了泪水:郑红袖!她记下了。 红袖的心思,她很清楚明白:借这个机会,把她在沈家长辈们心中除掉了!而她的那个位置,却被红袖抢走了。萱姑娘终于知道了红袖的厉害,却也更加的恨她。 沈太夫人又转头吩咐道:“来人,服侍你们三少奶奶回房去好好歇一歇,莫让她太劳累了;就说我们好好的,也不要让她记挂着。”她指的是江氏。 江氏听到此话后,一定会感激红袖:没有红袖,沈家的长辈们哪里会看得到她? 红袖轻轻的退到一旁:沈家主子们不会忘了她的孝心,只不过是多记住一个人的孝心罢了。 而沈妙歌看向红袖 的目光闪了闪:难道袖儿没有给他准备吃食?他微微的对红袖嘟起了嘴,暗示出他的不满。 红袖 轻轻的眨了眨眼:还有一个小食盒呢,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沈老祖也正好开口“袖儿,你也饿坏了吧?快到一旁去和琦儿用饭吧。”说完,不由分说,就让人把红袖和沈妙歌赶推到偏厅上。 红袖在临走之时,扫了一眼床榻:她,现在要气死了吧?心静不下来,她也就不会再生出事端来。 吸了一口气之后,沈妙歌和红袖 看着几样饭菜都是一笑:虽然今天一了很大的气,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消了火气--因为他们没有让萱姑姑得到便宜,所以现在他们是真的饿了。 两个人你抢我压的用起了饭来,韵香等人都侍立在一旁,却没有人过来伺候:眼前的情形,她们太过熟悉了,每次用饭只要两个小主子在一起,他们根本不用人伺候,抢着吃也许更香? 屋外,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今天的天气真得不错,一点风也没有;和沈家肯下的情形正好相反。 沈三老爷一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叫他和夫人、儿子一起过去,便唤了夫人想走:老祖宗唤他,他不敢怠慢半分。 沈三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走,反而让人把沈老祖打发来的丫头让到屋里,请她坐下;还使眼色,让贴身的丫头去取些银两过来, 沈家长房的主子们现在都在沈妙歌那里,此事不止是沈家三房的人知道;所以沈三夫人不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形,她心里没有底哪里敢如此就去? 在她的眼色下,沈三老爷也明白过来,便咳了两声坐下也不再提立时就走的话。 沈老祖使来的丫头居然是个多话的!这让沈三夫人心中暗喜,一面把银子塞到丫头手中,一面红着弯的套丫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沈三夫人便知道:萱姑姑昨天晚上醉酒后睡在了沈五爷的屋里,可是沈五爷却一直没有回房,那屋里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衣衫,看上去倒像是四爷的。 听到丫头最后一句话时,沈三夫人的心一跳,连忙旁敲侧击老祖宗的意思;听到老祖宗只是想找到这个男人,让她迎娶萱丫头时,她的心狂跳起来。 不止是她的心狂跳起来,就连沈三老爷的心也狂跳起来:萱丫头,那可是财神爷!娶了这尊财神爷回来,就算不在沈府他们出去另立门户,也一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太多! 至于萱姑娘的贞节:同财神爷三个字比起来,贞节二字早已经被沈三老爷夫妇扔到脑后;现在那个占了便宜的不管是谁,要趁他还没有想明白之前,把萱丫头抢到自己房里来最要紧的。 沈三老爷夫妇又探听了几句,确定了萱姑娘的一些事情之后,便以更衣为名带着儿子进了里屋。 沈老祖的丫头也不催,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她说出来的事情,没有提及其它人一个字,此事却是沈三老爷夫妇没有注意到的。 沈四爷却不想迎娶萱姑娘:因为昨天晚上不是他和萱姑娘在一起,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只想一想,他便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沈三夫人一掌拍在他头上:“绿什么绿!那不是绿帽子,那是金帽子、银帽子、还是官帽子!你想想,有银子后什么官儿是买不来的?而且你只是娶她做妻房,日后,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大可以多纳几个自己喜欢的丫头什么的。” “她心中有愧,必不敢吱一声,还不由着你乐?就算你再娶个平妻、侧妻什么的,她也只能给你出银子张罗;像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你不要,这沈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抢呢!” 沈四爷低下头只一想也就明白不少:凭他父亲是庶子的出身,他如果想要功名只能依靠自己去考取,但是他却不是读书学武的料子;银子,对他来说倒是一条好中子,但是他们这一房一向缺的就是银子。 沈三夫人又把萱姑娘的家业一说:那可是个经沈家还有钱的主儿!沈四爷立时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吃醉之后和萱姑娘在一起了!此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改口。 沈三老爷临走之时,还悄悄的又叮嘱一番:“不管到时如何,你都要死死咬住;你可要牢记,你咬住的可不是一个媳妇,你咬住的可是另外一个更大的沈家!” 沈三老爷一家三口终于来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 萱姑娘听到沈三老爷来了之后,心底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沈四爷说出他没有留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他的衣衫又是怎么落在此院的;那么能为她终身负责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妙歌。 她认为沈家的人唤来四爷是错的:不是沈四爷,所以他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没有男人会胡乱承认的。 不过她也知道,因为沈三老爷一家的到来,她的名声也坏了:至少沈家以后会有许多人知道她今天“失贞”一事。 想到此处她咬牙:这笔帐自然要算到红袖身上;只是她这时却忘了,如果沈家主子们不是有把握让沈四爷迎娶她,怎么能会请他们一家来? 要知道,沈家的主子们,比萱姑娘要爱护她的名声。 就在萱姑娘带着几分希望、兴奋与期盼侧耳细听时,让她感到震惊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是孙儿不孝!孙儿一时醉酒留在五弟院中厢房睡了,清早起来却以为是在自己院子里,便起身糊里糊涂的进了五弟的房里想更衣,然后“ 沈四爷居然把事情认下了! 对萱姑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她完全的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晚上,这屋里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她至今还是完壁之身啊。 可是沈四爷的话无懈可击:句句都极符事实--这让萱姑娘全身都冷了起来,此时她才有些明白。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沈四爷的话并不意外:让沈四爷娶萱丫头,就一定要让沈三老爷一家是自愿的,日后他们才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三人爷一家人,不过又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罢了。 萱姑娘在缓过一口气来之后,一下子挺身坐了起来:她要争辩,为了她日后、为了她的琦哥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名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掀起帐幔来,便又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床上:她却无从辩起,她要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她根本就什么也不能说。 作茧自缚!如果没有那一滩血迹,此事还好说一些,但如今;泪水,在她眼中滑落下来。 她知道现在她的琦哥哥就在屋里,可是他却没有开口为她说一句话:这让她的心痛不可当,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帐幔晃动,沈老祖扶着焚琴的手进来看着她道:“萱丫头,给老祖宗说,是不是四哥儿?说出来,不用怕,一切由我为你做主,必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萱姑娘闻言全身抖得更厉害起来:老祖宗的话,就是要她嫁给沈四爷!她轻轻的摇头、再摇头,然后疯狂的摇头并”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现在只希望沈老祖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会逼她嫁给沈四爷:所以她哭得肝肠寸断--她现在悔不当初啊;她有一肚子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得;眼下,除了哭她也只能哭了。 而哭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手段了,指望着能博博取一点沈家人的同情。 她的痛哭却让沈四爷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扫了一眼旁边的沈妙歌:心中对萱姑娘的不满更重。 要知道,他挺身认下此事,对萱姑娘来说可是极大的恩情,可是看萱姑娘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领情。 沈老祖轻轻的一叹:”好孩子,这事儿不怪你,都怪四哥儿;我们沈家,必不会亏待你半分。“她这话居然就当萱姑娘的大哭是默认了。 焚琴把床前的帐幔重新掩好后,沈老祖已经转过身去看向沈三夫人:”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无法开口,不过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四哥儿做得的确是” 顿了一顿之后,她的声音一下子加重了:“四哥儿,现在我做主为你和萱丫头订下这门亲事,府中会尽快准备为你们完婚;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萱丫头,莫要让人说我们沈家欺人孤女,听到没有?” 这话可不止是说给沈三老爷一家人听的,也是说给萱姑娘听的。 而萱姑娘在听到沈老祖开口为她许下终身时,终于哭得晕了过去;不过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只当她是终身有靠停止了哭泣。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萱姑娘的痛哭,心中并没有生出怜悯来:她之所以哭,是因为她所设下的计策,最终只害到了她自己。 一百零九章 后患 沈老祖处置萱姑娘的婚事十分的快,沈四爷开口承认此事之后,她也只不过同萱姑娘说了两句话,便把这门婚事立时敲定了。根本就没有多问过沈四爷一句,也没有叫沈四爷身边的人过来问一句话,亲事便这样定了下来。沈家主子们的心思,由此便十分明白了:只要萱姑娘不会嫁给沈妙歌,嫁给谁都好,而且还要快快的嫁出去才成。水珠已经惊得口不能言了,沈家主子们的狠心,把她吓到了。屋里唯一真正高兴的就是沈家三老爷夫妇了,他们恨不得立时便能行六礼,免得夜长梦多,萱丫头这尊财神爷再被人抢走。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眼下没有这个心情商议什么亲情,而且终究这亲事十分的不光彩,所以沈三老爷夫妇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带着儿子先回房了。不用沈老祖等人叮嘱,三房的人也不会和人提及萱姑娘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日后也是他们三房的脸面难看。萱姑娘自然不能再留在沈妙歌的卧房里,沈太夫人让媳妇子们把她扶上自己的车子送她回房了,只是她回去时还在昏迷。沈家的人直到这时才知道萱姑娘又晕迷了,请来大夫诊治后知道她只是一时气迷、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沈家的主子们也就没有只欠唤醒她,直接送回房了事,现在的萱姑娘对于沈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大麻烦。 沈老祖的脸阴沉沉的看着水珠等人,这几个丫头一个也不能留的,不过为了萱姑娘的脸面,不能把她的身边人都换了。最后,只留下了水珠。水珠被人送回了院子,因为不会伺侯主子,所以被打了二十板子;伤势重的很,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了床。而萱姑娘贴身伺候的事情便 暂时由沈老祖的丫头来。绿珠的事情,相对于一大早上的热闹来说,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而沈三夫人高兴之余根本忘了此事——她原本在见到沈老祖的丫头时要打探底细,便是因为儿子闯了祸事。但是后来听到萱姑娘的事情,沈三夫人便把绿珠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现在,这一家人还没有想起来绿珠。沈老祖问也没有问绿珠一句,便让人把她拉下去打了一顿,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还不应该打?打完之后,绿珠便被仍到了柴房中。老祖宗没有说怎么处置她,自然也就由她在那里自生自灭了。红袖虽然对沈老祖处理绿珠有些不满,只是她现在不是主事之人,也只能闭口不言,而且她也清楚沈老祖为什么会什么也不问,一大早上跑了出去的男人绝对是沈家的子侄,问出来也只是丢沈家的脸。现在,沈老祖巴不得绿珠死掉吧?绿珠一死,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还有马姑娘和沈大姑奶奶还在院子里。沈老祖这时却站了起来:“我乏了,兰儿的事情,媳妇你看着来吧。”说完扔下满屋子的人走了。沈太夫人却长长一叹:沈大姑奶奶,就如同是她命中的魔星。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现如今这麻烦更加的大了——廉王的未来王妃是沈大姑奶奶的女儿,而平南郡主是她的儿媳。所以,虽然沈在姑奶奶的所为十分让人恼火,但眼下沈家还真不如太给她脸子看,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如今沈大姑奶奶也是水船高了。当然,就这样放过她也没有那样的道理。她终究是外嫁女,却在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也要给她些教训。沈太夫人想了想,最后对沈老侯爷一叹:“夫君,我也乏了;兰儿的事情,就偏劳夫君了。”说完她也起身走了。她是后母,后母难当啊,而且沈大姑奶奶今时不同往日,沈太夫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得罪她?沈老侯爷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大女儿如此胆大妄为,眼下也的确只有他训斥一番,希望她可以收敛一二。他倒真想把大女儿赶得远远的,可是现在如今她女儿住得院子可不是沈家的!他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头痛。沈老侯爷带着沈大姑奶奶去了内书房,马姑娘也被送回了院子;红袖和沈妙歌把沈侯爷等人送走之后,沈妙歌看了一眼院子:“这里,不能要了。”红袖知道她的心思,点头,“给老祖宗说一声,想来不会拦着你换院子的。” 这院子,也的确是住不得了。终于只剩下小两口,他们相伴一起走向红袖的院子。沈妙歌的神气却有些忐忑起来,他想起了萱姑娘才回沈府时,他和萱姑娘日日相伴做耍的情形,现如今萱姑娘闹出如此大的事情,他要如何同红袖解释呢?回到房中,红袖累得歪倒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一旁立着的沈妙歌:“你还立着,不累吗?”沈妙歌喃喃了半晌,忽然心一横道:“袖儿,你生我的气没有?”红袖托脸认真的看向沈妙歌,不语也不笑看得沈妙歌心 中发毛时嫣然一笑:“刚开始的时候,生气了。”她顿了一顿:“不过后来看到你之后便不生气了。”沈妙歌不太放心:“袖儿,你真得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红袖托脸认真的问。“我和萱妹妹原来十分亲厚,如果不是她今天如此,我还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沈妙歌说得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袖儿,我真得只是当她是妹妹,就象是三妹妹、四妹妹她们一样。”“ 我。相信你。”红袖轻轻的道:“所以,我没有生气。”沈妙歌闻言看着红袖半晌,慢慢蹲下身子握住了红袖的手:“袖儿,你、你真好!”他其实想说的话很多,但是话到嘴边只有这么一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红袖不生气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我相信你。他的心里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郑重的在心中对自己说,日后,一定要对得起袖儿待他的心。他的心,自此之后不用红袖看着、守着,他会为红袖看好、守好。红袖虽然只得了他一句话,却看得分明他的心意,当下轻轻一笑:“我当然好,你才知道吗?”沈妙歌捏了一下红袖挺俏的鼻子,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把头依在一起。经萱姑娘、平南郡主这么一折腾,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进了一步。 “姑娘,五爷,奴婢是点娇。”门外传来了点娇的声音。红袖和妙歌这才分开,不过沈妙歌没有站起来,反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蹲得时间太久,脚都麻木了。红袖一面笑一面拉他起来:“今天的事情还真多亏点娇,当时我身边的人不好走开,一走开便会引起萱姑娘那几个丫头的注意,倒是点娇机灵,只一眼便明白我意思,给你取了这件衣服。”沈妙歌一面点头一面拍打身上的衣服:“可是你看看,你害我把好好的衣服弄成这个样子。”这可是红袖为他做的,所以他才十分的珍惜。红袖嗔了他一眼却没有再理会他,唤了点娇进来。点娇进来后并没有象原来一样随便,只是很郑重的给红袖和沈妙歌行礼。红袖和沈妙歌也偏下嘻闹,坐下来认真的看向点娇,这个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五爷,姑娘,绿珠虽然被老祖宗打发走了,不过今天晚上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绿珠。”点娇的脸虽然通红似火,可是话却说得极为清楚明白。红袖一听便知道她是想好之后才来的,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此事是一定的,不过点娇提及此事是因为什么呢?红袖一下子懂了,好一个联盟的丫头!“但是眼下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所以奴婢想,老祖宗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点娇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沈妙歌这次也听明白了,和红袖对视一眼之后轻轻一叹,点娇是现在最好的人选。点娇等了一会儿,也不见 红袖和沈妙歌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今天也真是豁出去了。红袖和沈妙歌都在想应对之策,点娇不同于其它人,她可是他们小夫妻的心腹之人,所以要想一个法子不会让她成为沈妙歌的妾侍,却又能保得住她。不过,这样的法子更是难为人。 红袖和沈妙歌的眉头都皱的紧紧的,一时间哪里便能想出两全的法子来?“奴婢今日来,其实是想求主子恩典的。”点娇的声音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中,红袖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丫头有了心上人。她根本不想做沈妙歌的小妾或通房,但她是沈家的奴婢,老祖宗的话她是违拗不了的,所以才来求助于红袖和沈妙歌。因为她知道五爷和袖儿姑娘一样不喜欢房里多个暖床的人。红袖和沈妙歌听完点娇的话后都叹一声:“点娇,你应该早些说,哪怕是早两日你的事情我们也能做主,但是现在……”他们夫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 无奈。现在如果说出来,就不是对点娇好,反而是害她了。而就在点娇进屋时,萱姑娘也清醒了过来。她看到老祖宗的丫头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取了银子来赏完,便把她们打发回去了——沈老祖已经不疼爱她了,她也无须顾忌太多。她如此赌气,是因为她心中有一口气,一口恶气。她死死的盯着帐顶,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个郑红袖?!“姑娘,水珠打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说有事情对您说。”听完这个小丫头的话,萱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郑红袖,我不好过你也不要想舒服。 【侯门娇110】合适的机会 萱姑娘让人把小丫头带了下去:这丫头本来就是她院子里的。 她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她笑得连身旁的丫头都低下头不敢看她:笑得冷冷的,而且狰狞无比;那张柔美的小脸,现在根本没有一分美丽可言。 绿珠,是的,就是绿珠;她要摆脱沈四爷和绿珠绑到一起,并且要让沈四爷说不出话来呢? 她想了一会儿之后,便打发丫头出去打听沈四爷的事情,然后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萱姑娘这一次的运气还真是极好,她找到了沈四爷的贴身之人。 因为沈三夫人终于记得了儿子闯过祸事的,而且现在绝不能让人知道他那天晚上和绿珠在一起,所以她把儿子身边的伺候的人打发出府。 沈四爷回来之后更衣时,把他的所为说给他的丫头听:那些丫头可都被他收了房,自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只是沈三夫人刚把人卖出去,便被萱姑娘的人得知:多花了几两银子,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 萱姑娘没有想到,沈四爷是非我上真的宿在了沈妙歌的院子里,而且还真就是和绿珠在一起,倒也省了她不少心机麻烦。 她心头的火气都散了,不止是因为她想到了法子,而且她不祝颂为这是天意要助她。 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让绿珠开口,并且还要让沈家的主子们听到,那么她不用院沈四爷了;而且,沈家还一定要给她一个交待。 琦哥哥,到最后不是我的!萱姑娘的眼底闪过了寒意:郑红袖,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惊喜”。 如果她想解自己的危局,只要把沈四爷和绿珠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那和以沈家的主子们不管愿意与否,都要叫绿珠来问一问;事情清楚之后,沈家便只能成全她和沈妙歌。 但是,她不想如此做。 点娇红着脸吱唔了半天说出来一个法子,红袖和沈妙歌听完后在无奈之下同意了:点娇呢,给沈妙歌做暖档的丫头,不过却并不沈妙歌真正的圆房。 然后点娇便成为沈妙歌的通房丫头,不做妾侍姨娘;再过一段时日,沈妙歌便可以把她赏给小厮为妻了。 虽然这个法子不是很好,却在眼下是唯一的法子。 红袖有些不太放心,她轻轻拉起点娇来说道:“点娇,你如果顶了一个通房的名头儿,你那个……心里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不能因为她们夫妻的事情,让点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点娇闻言倒是愕然的看着红袖:“姑娘,通房丫头赏给府中仆役们做妻,是仆役们的体面啊,他哪里会、会……”说着话点娇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红袖更加愕然,不过随即便想明白:古人们的想法,她好多都是无法理解的;反正只要那小厮不会因此薄待了点娇就好。 沈妙歌一直没有说话, 侯门娇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0部分阅读 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还闭嘴比较好。 点娇的事情刚刚议定,沈老祖那里便来人请沈妙歌和红袖,特意叮嘱让点娇跟过去:是什么事情,不用说红袖她们心里便明白了。 沈家各房还在等着今天的好戏:昨天晚上的好戏他们无缘,到现在也没有探听到半点风声;但是今天晚上的好戏,人人可都睁着大眼睛盯着,生怕错过了。 但是这天晚上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什么让沈家各房高兴的热闹发生。 点娇却依然梳的是丫头的发式:沈老祖虽然有意让沈妙歌给点娇一个姨娘的名份,不过要等到红袖和沈妙歌圆房之后再提此事。 虽然那床上有血迹,不过在见识过萱姑娘的手段之后,这点血迹对沈妙歌来说已经不是难事儿:大厨房可是在红袖的手中掌管着,她想讨点什么血没有? 不过点娇的事情,却让红袖和沈妙歌有意外所得:因为有几位姨娘来寻点娇说话,话里话外,没有劝点娇安份守己的意思。 这几位姨娘,红袖和沈妙歌自然留上了心:她们现在来也不过是试探而己,也许是她们自己的本意,也许是奉了她们主子的瘟。现在,小夫妻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 明天,便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圆房之日。 这天沈家的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全府上下的人都喜笑颜开:只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早饭后的打赏,就让下人们乐得合不拢嘴了;何况今天还有得忙,那赏银简直可以拿到手软。 今天红袖的事情很多,她要先行及笄礼然后圆房:虽然她还没有到生辰,不过依着礼俗,既然她今天圆房,那么她在今天便成年了。 沈妙歌也一样要行冠礼,所以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个甚至连早饭都不是在一起用的:在今天晚上进入新房之前,两个人怕是都见不到对方了。 郑姜氏早早的就到了沈府:女儿的及笄当然要由她来主礼。 红袖原本没有想到女子的成年礼如此麻烦,她被折腾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只衣服,现在她已经是在换第三套了--换上一套衣服、重新梳洗装扮之后,出去给长辈及来贺的宾客们行礼;然后再回来继续换衣服、梳洗。 其实,今天的日子还让红袖一早起来时有些紧张的:圆房嘛,总会让人有些脸红心跳;不过因为及笄的麻烦,倒让红袖把圆房的紧张放到了一旁。 红袖终于换上吉服: 这是成年女子最隆重、最华中的衣服,命妇之外的女子在重大场合要穿用的便是这种衣服。 她刚刚换好衣服出来,还没有向厅上众人行礼之时,便看到萱姑娘的丫头自后面闯了进来;那丫头一面急奔一面喊道:“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又晕了过去!” 满厅的人都惊讶的看向了那丫头:沈府的下人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规矩? 而郑姜氏的脸上闪过了不快:今天是红袖的大最,沈家的丫头也太过放肆了吧?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可以悄悄的上前禀于主人,不用如此大声叫嚷。 郑姜氏扫了一眼沈家的主母,却并没有说什么。 沈家主子们的脸上当然也不好看,被那丫头气得脸色有些泛青:只是满厅上都是沈郑两家的亲朋好友,眼下并不好太过发作;所以沈老祖轻斥了那丫头一句,便让红袖继续行礼。 厅上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呢,但是红袖却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她是马不得繁琐的仪式早些结束呢。她自然知道萱姑娘这是故意使人为之,不过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就算是搅乱了,自己并不会损失什么--萱姑娘如此做,只不过是在打沈家的脸而忆 红袖沉静知行的行礼之后退下去了;她的举止却让厅上众夫人心下称道,果然是个好女子。 她心知以萱姑娘的心计,不可能只是使个小丫头来捣乱这么简单,所以她回到更衣的房间后,立时便对韵香和点娇吩咐了两句打发她们出去。 她要知道萱姑娘倒底想做什么,然后还要知会沈妙歌一声才可以:今天,萱姑娘看来是安心不想让他们小夫妻痛快,那她的手段自然不能小看。 沈太夫人等红袖走之后,这才欠身向贺喜的夫人们致歉,起身去看萱姑娘倒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萱姑娘真是病倒了也就罢了,不然沈太夫人一定不会有好脸子给她看。 萱姑娘是真的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让沈太夫人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看到萱姑娘的伤势,沈太夫人的眉头皱得极紧,问过可有请大夫之后便坐下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她是在压自己的火气,不然她生怕自己会按捺不下,在这大喜的日子给自己添堵。 沈太夫人生气是因为:萱姑娘的伤刚刚又一次寻死未成被丫头们救下来! 这怎么不让沈太夫人恼火?如果今天不是要图个大吉大利,她都要忍不住在心底骂一句:早死早投胎。 沈太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气,开始唤萱姑娘的丫头问事情的始末缘由。 当她听到此事同绿珠有关,再听下去又牵到沈四爷时,扫了一眼床上的萱丫头:这事儿,怎么这么巧在今天被萱丫头知道呢? 不过和绿珠那天晚上搅在一起的人是四哥儿,还真让沈太夫人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要赶快想个法子压下去。 外面,可是满府的宾客,今儿容不得半分差错。 沈太夫人不过是刚刚转念头还没有想到法子,那床上的萱姑娘便爬了起来,又一次扑向了柱子:大有一次撞不死便要多撞几次的意思。 萱姑娘自然是撞不到柱子上,她刚刚下床便被丫头们扯住了,硬是按倒在床上,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的哭着,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虽然看到沈太夫人,不过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对沈太夫人说:她只是要寻死。 沈太夫人虽然恼火,也只能上前安抚她:抛开今日她就闹,沈太夫人一生气说不定就由得她闹--不是要寻死吗?她还可以命人给萱姑娘准备好刀子!但是今天不成,就算她贵为候爷夫人,当朝一品诰命也只有忍下这口气。 毕竟,萱姑娘的亲事,沈家处置的并不是很妥当:沈四爷和绿珠的事情,更加不能闹得人皆尽知。 一百十一章 红袖的薄礼 沈太夫人好言相劝了几句,看萱姑娘依然哭闹不休,便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她轻轻一咳:“萱丫头,你如果真得感觉在我们沈家受了委屈无人能为你做主,不如现在我就打发人送你……”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萱姑娘自然能听明白;萱姑娘怎样闹,不过是想嫁到沈家,且是想嫁给沈妙歌;所以沈府她是不想离开的。 萱姑娘心思转念间,扑倒在沈太夫人的怀中大哭起来:“太夫人,萱儿如何还在能活得?”她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沈太夫人倒是很自然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傻丫头,有什么不能活得?可是有小人们说了什么话给你听?说出来一切有我为你做主。” 萱姑娘却只是哭泣并不说出缘由来:缘由刚刚已经由丫头们说过了。 沈太夫人扫一眼旁边的丫头们,然后轻轻的长叹一声:宣儿,可是为了刚刚丫头们所说的事情?此事我一定会好好的查问根底,必不会让你受不白不冤。绿珠和沈四爷在一起,根本就不关萱姑娘的事情,又哪来看不白之冤? “好孩子,身子要紧,千万不要再如此哭闹,不然不止会伤到身子,让不知道的人知道,还以为我们萱儿不知礼仪为何物呢。”沈太夫人柔声细语。 萱姑娘一听以下暗恼,她明白沈太夫人的打算,不过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倒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帮子奴才着实可恶!”沈太夫人的话锋一转:quot;萱儿,你今天所为本就不当,如果被人知道岂不是于你的名声有碍?可是这丫头居然就大喊大叫着闯进了屋里,让我们沈家今天在宾朋面前丢尽了脸面,还要连累你的闺誉!这些奴才们,必不能轻饶了!“ 沈太夫人说完话,冷冷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都是萱丫头的人啊。 她想要不落人话柄的处置此事并不容易,萱姑娘是孤女,没有亲人却有着忠心的老仆人在外打理生意,万一被那人误会沈家欺辱萱姑娘,可真也是一桩麻烦事情。 就象前两日,沈老祖把伺候萱姑娘到沈妙歌院子的几个丫头都处置了,只留下了一个水珠,因为水珠是萱姑娘家生的奴婢——不同于一般买来的奴才,所以打一顿可以、打杀或是赶走却不是沈家能做主的了。 而萱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因为丑事在前,算是要换,也不能一下子都换掉,免得引人闲言,况且里面有些人原本就只是萱姑娘家的家生丫头,沈家的人就算是想换,那换回来的人也不是她们能相信的,换哪一个回来,都只是萱姑娘的家仆啊。 也因此,沈老祖的丫头被萱姑娘送了罢,沈家的人也不好硬指派人过来——萱姑娘现在不是沈家的人,她只是寄住在沈府,她是沈府的客人,不是沈府的犯人。不过,她和沈四爷成亲之后自然就不同了。沈太夫人的话骂得可不只是几个丫头,骂得其实就是萱姑娘:她决意今天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萱姑娘和她的丫头们。屋里的丫头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她们便知道自己主子这一闹,最终倒霉的人一定是她们这些丫头。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怀中还哭泣的萱姑娘,忽然又收起了严厉的语气:quot;你们这些奴才可知道错了吗?”丫头们自然是跪倒在地上认错不已。“那好吧,你们的错处暂且先记下吧,只是自现在开始,到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人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许给我出这个院子,免得再有哪一下做出什么不当的举止来,让宾朋笑我们沈家没有规矩,笑你们姑娘不知道礼仪。” 顿了一顿之后,沈太夫人一字一顿的道:“我们沈府,可是丢不起这个人的,你们可记下了?”众丫头再一次叩头,这一次众人也许是受惊过度、也许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却没有人答一句话。 萱姑娘听得一愣,连哭泣都略停了一停,沈太夫人居然把她和她的人,今天都关到了院子里!她十分的恼火,可是却不能开口说什么。 刚刚在沈太夫人训斥丫头们不懂规矩时,她没有开口;现在,她便只能继续“伤心”下去了。 沈太夫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盯向站在萱姑娘床边最近的几个年长的丫头:“如果有一个人今天敢出这个院子,那她便不用再回来了!”她说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很阴冷。丫头们闻言身子都抖了一抖:这句话的意思,她们都明白——小命没有了,自然是用不着回来了。 沈太夫人说完之后,又环视一眼屋里的丫头,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听清楚了?”众丫头急忙叩头:“婢子们听清楚了,今日一定守在姑娘身边好好照看,不敢走开半步。”沈太夫人这才轻轻点头收回目光,接着用手轻柔的拍了拍萱姑娘的后背:”萱丫头,万事都有我和老祖宗呢,你不要想太多,只管好好调养身体就是。”萱姑娘只是抱着沈太夫人大哭,答不上一句话来,沈太夫人又好生的安抚了一会儿萱姑娘,才起身走了。 走时,沈太夫人留下了四个媳妇子守在院子门口,言明是为了好好的照看萱姑娘:只要是萱姑娘想吃想用的,要媳妇子们好好的送到院子里——院子里的人也就不用出来了。 萱姑娘,形同软禁了。不过萱姑娘就是再气、再恼却也不能同沈太夫人辩解什么,谁让她的丫头不知道规矩,丢了沈家人和她的脸呢? 沈太夫人在萱姑娘的院子里时,红袖便已经听韵香说完了事情。 其实韵香所知道的并不太多,不过红袖听到此事八成和绿珠有关时,便一下子想到了当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个身影:莫不会是沈四爷吧?!此事,还真是巧了。 红袖坐下来细细的思索起来:其实不用去特意证实,只看萱姑娘选在今天一副要大闹的样子,八成和绿珠在一起的那人就是沈四爷;此事其实只是绿珠的一句话,她说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而萱姑娘应该已经和绿珠说好了。 她想了一会儿之后,忽的一笑,此事根本不是很难解嘛,正要吩咐人去做事时,点娇回来了,她跑得娇喘吁吁,带来了沈妙歌的几句话。 红袖听完之后微笑着点头:他们又想到了一处去。当下她便吩咐点娇想个法子知会沈三老爷一家:当然不能由点娇直接去说,只要让沈三老爷一家人知道绿珠想要吐口,说出沈四爷那天晚上的事情,而这一切自然是由萱姑娘授意的——最后一名才是最重要的。 点娇答应着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现在最应该着急的人不是红袖和沈妙歌,应该是沈三老爷一家,他们就算是没有办法,只要沈四爷一口咬定没胡同绿珠在一起,只凭绿珠一个丫头也是百口莫辩。 况且红袖并不想就此罢手,红袖一个眼色,韵香便又出去了,她这一次是去看绿珠去了。 开席之后,红袖终于到了可以回房休息的时候,她今天晚上要圆房,不用一直在陪着宾朋们。 她回到房中时,便看到了歪倒在地上的绿珠。 绿珠看到红袖之后,依然不言不动,她今天是铁了心要大闹一场,因为她也是活不成了;主子不想让她活,她怎么也要出口气吧? 红袖坐下之后,吩咐小丫头把绿珠扶起来坐到脚踏上:“蝼蚁尚且贪生,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一心寻死。” 绿珠却看也不看红袖,心底却不屑的道:她当然不想死,可是沈家的主子们根本就没有给她活路! 红袖看她如此不急不恼缓缓的道:“我说我能保你一条性命,你信还是不信?” 绿珠闻言眼角抽动了几下,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萱姑娘自开始便没胡说要保她性命,因为她的命已经不可能保得住——所以萱姑娘说要代她出口天恶气,让沈家人也舒服不了时,她一口答应下来。 她知道沈家主子们想她死,所以她相信了萱姑娘,不过,她还真的不想死。 红袖看着绿珠,继续缓缓的道:“我还能保你成为沈家的姨娘,虽然不是跟着五爷。” 绿珠的眼皮跳了跳:有命落,还能做姨娘?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她的心却不抑制的跳了起来。 现在是不是还要沈妙歌的姨娘,对绿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我还能保证,你跟的爷有着比我们沈家更富有的家业,你以后的日子嘛”红袖不紧不慢的说着。 而绿珠这个时候猛得抬起头来看向红袖,她已经有些听懂了,沈四爷,袖儿姑娘所说的人一定是沈四爷! 红袖着绿珠的目光:你说,你想不想要? “这,这不太可能。”绿珠虽然说得很犹豫,但是他的心跳得几乎挣出胸腔:她想要,太想要了! “我说可以便可以”,红袖轻轻的取了茶盏到手中把玩:“而且,有这样的机会你都不博一博,只是一心想等死吗?如果你死意已定,那我还真就无法助你。” 绿珠低下头,她不是要细想一想,而是为了掩饰她的激动。 “婢子,婢子如何信得过姑娘能扭转乾坤?婢子可是被老祖宗扔到柴房的。” 红袖轻轻笑了起来:“有什么要扭转乾坤的?你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等绿珠回答,她便又继续说了下去:“老祖宗只是打了你一顿,原因是你当天晚上没有好好的服侍五爷,如此而已。” 绿珠听到,因为过于激动抖成了一团,是啊,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主子说过她错在哪里,不由分说的打了她一顿之后,如果真像袖儿姑娘所说。。。。。。。 她的眼中全是希冀,她保命的有可能的,只是做姨娘这个怎么可能?那位萱姑娘也不是一位好惹的主儿,她会同意四爷纳了自己吗? “五爷自然也不高兴你再服侍他,我想,他会请老祖宗把你赏给四爷做姨娘,只是不知道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红袖说这话的时候伸了一个懒腰。 她今天真得是太累了。 萱姑娘总想着不时给自己一些惊喜,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怎么也要回敬一点半点才合礼数。红袖,向来是个知礼的人。 绿珠虽然只是一个大丫头,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沈四爷,而萱姑娘的贞节,与她的心思势必会让沈四爷在心中生出对她的不满来“沈四爷到时自然看绿珠要顺眼多了。 深宅大院中女人们的争斗,胜败其实就在于男人的心,绿珠要赢虽然不可能,但是却不会输的。 何况绿珠和萱姑娘原本就是要一起联手害人的,现在绿珠反水之后,两人便 势成水火,到时,绿珠成为沈老祖赏给孙子的妾侍,萱姑娘是容也要容下,不容也要容下这口气,足够萱姑娘吐血三升的。 红袖微微笑着:自己不经意想到的厚礼,希望可以合萱姑娘的心啊。 绿珠听到她会被沈老祖赏给四爷之后,心下更是相信了红袖的话,虽然她如此做日后会和萱姑娘反目成仇,不过她眼下根本不在乎,有哪个夫人看姨娘会顺眼? 而且萱姑娘明知道自己还有活路的情况下,却让自己出来招惹事端,如果自己真照她所说的做了,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绿珠只不过几个转念间,便把萱姑娘当成一个要害她的人。 绿珠现在已经以沈四爷的妾侍自居,所以萱姑娘是她理所当然的敌人。 “还请姑娘成全!”绿珠诚心诚意的拜倒在地上,现在红袖在她眼中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绿珠现在看沈四爷已经同原来不一样了:虽然他不是在沈家长房嫡子,可是他娶了萱姑娘之后便 会有万惯家财,而男人的家业,能弄到多少就全看自己的本事儿了。 红袖并没有同绿珠再多说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绿珠应该知道如何说,如何做。 而且沈三老爷一家人经此事之后会如何看待萱姑娘?这可是红袖送给萱姑娘第二份小小的薄礼。 112洞房花烛夜 三房的奴婢倒是很快听到了风声;大厨房是很好传话的地方。 沈四爷的脸阴阴的,然后他重重一掌击在桌子上;“着实可恶!让人可恼!”萱姑娘如此做,他虽然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却也知道她是为了要摆脱和自己的亲事。 萱姑娘如此做,是根本不在意三房的名声,沈四爷的名声会如何,她想都没有想过,所以沈四爷才会非常生气。 沈三老爷也是一脸的气恼:“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廉耻为何物,商贾出身到底不是大家,虽然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也难脱她的眼界见识。”不过想到萱姑娘的身家,他的火气少了大半儿,这个儿媳妇,他还真是娶定了。 沈三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她就算没有做丑事,可是以她那天的情形,不嫁我们四哥儿,她便只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现在居然不知道感恩,还一心想着给四哥儿抹黑,实在是让人费解。” 她看向了沈三老爷:“她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沈四爷闻言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阴阳怪气的道:“她能为了什么,不过是她想嫁的人不是我罢了。”说完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想嫁的人?那她想嫁谁?”沈三老爷夫妇一起问道。 沈四爷抬头:“还能有谁?沈家的那个宝贝疙瘩被。”他的话酸味很重。 萱姑娘在沈府长大,一天一天的亮丽耀眼,沈家的子弟们可都看到了眼中,而且,不说相貌如何,但只萱姑娘的身家,有几个沈家的子弟不动心的? 可是萱姑娘待沈家的子弟们虽然很友善,但却几乎可以说是一视同仁,没有什么特别的亲厚分别,但只有一个除外,那就是沈妙歌。这一点,不只是沈四爷看出来了,沈家的子弟们都看得分明。 萱姑娘所为是什么意思,众人自然心知肚明,原本沈家子弟们也认为,沈家的下一任主母一定是她了。 可是,世事难料,最终沈妙歌迎娶的人不是萱姑娘。当初沈四爷虽然高兴,却也没有想过萱姑娘日后会青睐于自己,但现在萱姑娘如此不把他放在眼中,还是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现在是萱姑娘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沈三老爷听到之后脸立时便放了下来:“我们四哥儿也不辱没了他!”随后,有一点点自知之名的他摆了摆手:“闲话休提,我们现在要说一说如何应对此事吧,万一他真要来个鱼死网破……” “当然不能让他鱼死网破!”沈三夫人的声音有些尖利;“绿珠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的话如何能信得?依妾身来看,我们也不用想什么其他的法子,只要我们打死也不承认,那绿珠还能如何?老祖宗不可能会相信一个丫头的话,也不相信我们四哥儿的话吧?” 此话说得有道理! 沈三夫人一句话让三老爷父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就是,到时就一口咬定和萱姑娘有过肌肤之亲,看他一个姑娘家如何分辨。 她既不要脸皮,当然怪不得他们要坏他名声,三房的人看上的可不是萱姑娘这个人,只要他有钱就好。 而萱姑娘现在正躺在床上吃汤。依着沈太夫人的吩咐,四个媳妇子根本不用丫头们开口,她们便把汤汤水水、点心果瓜等等,包括燕窝都送了进来。萱姑娘因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所以现在她十分安心的享受起来,反正东西已经送来了,不吃不也要丢掉。 让她心里更高兴的便是,红袖今天晚上是不是能顺利圆房,还真难说呢,就算是能圆房,她也一定没有好心情。 绿珠,一切可都要看你的了,萱姑娘心中轻轻的念着绿珠的名字,你好好做,一定要让那个沈四爷和郑红袖都名声扫地! 萱姑娘吃完学研战之后,便躺下轻声道:“我要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精神,你们不要来吵我。”她要养足精神看郑红袖的好戏!看着他今天还能不能一脸的平静。 她说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很熟很想。梦中一片的粉红色,粉红色的纱帐、粉红色的天空,以及粉红色的雾气,而她也身穿粉红色的衣裙,再为沈妙歌翩翩起舞…… 他在梦中笑得极甜,幸福,就在她的身边,只要她一伸手便能抱满怀。 萱姑娘睡着的时候,红袖刚把绿珠送走:红袖累得一下子歪在要榻上,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乏的很,很想能合上眼睡一会儿。只是今天怕是没有让她小睡的时候。 点娇挑帘进来看到红袖闭着眼睛便想转身出去,而赵氏轻轻摆手示意她尽管过去。红袖也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你们五爷那边行完了礼?他没有吃酒吃多吧?”点娇一面点头答话,一面把一封信递了红袖,然后悄悄的抿嘴笑道“这是我们爷给姑娘的信。红袖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笑着接过来信便大大方方的打开看了起来:沈妙歌不过是担心她,写信安抚她、让她不必担心等等,并且还认为可以找绿珠说一说——她应该不会一条路走黑,只听萱姑娘一个人的。而且,信中的字里行间都透出,他一天没有看到红袖的想念之意。红袖心下微微暖了起来,越来越暖,看到后面连眉眼都弯了起来。“我们爷让婢子好好伺候姑娘,叮嘱姑娘要多吃些东西,不要生气、着急、、、”然后点娇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都是沈妙歌交待她的话,左不过说是一些日常琐事,就连早晚天冷让红袖记得加衣的话都有。听得红袖原本大方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扭捏,不过一个晚上再加不到一个白天不见,何用如此叮嘱?只是,她自己知道,沈妙歌如此做她还是十分受用的。 红袖收起信来,想到他担心自己也许就会忽略了他自己:又吩咐点娇带上几样他爱吃的点心,又带了几句话过去:她其实也是记挂着他的 点娇答应着包好点心,然后俏皮的笑道:“姑娘,今日过去之后,婢子不要别的打赏,只是姑娘要记得多赏婢子几双鞋子就好。”说完便脆笑首跑掉了。赵氏等人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大小不同罢了。 红袖被点娇打趣的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点娇的背影,看了一眼赵氏等人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她不好再说什么,便闭眼睛假作要休息一下。 时辰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红袖应该淋浴更衣、梳头、开脸等琐事的吉时:接下来红袖自然又是一番忙碌。等忙完所有的一切,太阳已经西沉了。沈妙歌这个时候还回不来,因为他还要给宾朋们敬酒,红袖却没有担心沈妙歌吃醉酒:他原本就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今天更回不会任着性子来。 红袖坐在床上,看着一屋子的大红色,心底有些恍惚,好似她刚刚嫁到沈家来时:那个时候,沈妙歌还真就是一个大孩子,却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会保护你。 她想到这里低下头忍不住柔柔的笑了笑,那点燃的龙凤花烛在她眼中分外的明亮,直到她想起沈妙歌晚上会在这房里,心不自觉的跳了跳。在二更多,沈妙歌终于被扶了回来,他好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赵氏打发了送沈妙歌的媳妇子后,沈妙歌便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很清澈,没有一丝醉意。 赵氏等人看到这里心下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给沈妙歌和红袖贺喜。沈妙歌却没有看到赵氏等人,只是把手伸到怀中把红包拿出来道“辛苦赵妈妈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红袖,他看得有些痴了。今天晚上的红袖,漂亮得让他 移不开眼光。 赵氏等人看到沈妙歌的样子,掩嘴同时接下沈妙歌递过来的所有红包,行礼退了下去:他们并没有再说多一句话。 吉祥话已经有喜婆们话过了,而今日一整天,五爷和姑娘想必因为萱姑娘心里都不静,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说说话了。赵氏体贴的把门关上后,便留在廊下没有离开‘同时留下来的还有韵香,茶香以及点娇等人。“袖儿,。”沈妙歌伸手握住了红袖。 红袖轻轻地嗯了一声儿:她原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害羞的,就像他没有想到沈妙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主动来招惹他一样。沈妙歌又柔柔的唤了一声红袖,便轻轻的抱住了她:“我像你了。”他没有说你好美之类的话。红袖听得却脸上更红,心儿更醉了。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时,那红烛爆出了一堆大大的灯花:很灿烂。 烛火摇动间,萱姑娘睁开了他的眼睛,他懒懒的道:“已经天黑了“什么时辰了?”丫头们上前伺候他,告知已经快三更了。“三更了啊?”萱姑娘闻言喜上眉梢的看向窗外,忽然又是一叹:“想来现在还是不能出去对不对?有好戏,我们也是无眼福了。”不过他笑得却没有什么遗憾的样子:他笑得很得意,很满足——明天,琦哥哥就会使他的了! 一百十三章 疯狂的萱姑娘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沈妙歌,红袖的脸上一红;她现在完全相信什么叫做无师自通了——沈妙歌根本不需要人教他什么“人事”;笨拙是笨拙了一些,不过他却的确很温柔的。 昨天晚上他的温柔让红袖有些吃惊,但也很感动:被一个人捧在掌心里呵护,是女子最大的幸福吧? 红袖在心底满意的一叹,却不再让自己想下去:因为她现在不止是脸红了,脖子及身体也有些泛红,再想下去……;她悄悄的又看了一眼沈妙歌,便想自他的怀抱中坐起。 她现在可是衣不遮体,想趁沈妙歌醒来之前穿好衣服,免得自己尴尬。 “你醒了?”沈妙歌的声音在她刚刚一动时便传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睡。”他早就醒了,只是因为看到红袖还在睡,才没有动。 后来看懂啊红袖偷偷看他,他更不会动了;知道红袖想挣脱坐起时,才开口:他可不想红袖起床后,自己一个留在床上。 红袖脸上的红晕根本没有褪下去,听到沈妙歌的话后轻轻地“嗯”一声;这一次她没有试图起床,反而向被里滑入。 沈妙歌立时因为红袖的小小举动呼吸急促起来:“袖儿,你、你最好不要再动。”他的声音低沉起来,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说道最后,他居然还长长的呻吟了一声。 红袖感觉到得可不只是沈妙歌的呼吸有变化,所以她立时把身子向里靠了靠,再听到他那一声呻吟,羞得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沈妙歌知道现在天色不算早,不过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还有事情要忙、萱姑娘的事情烦,再加上红袖昨天又累得很,所以他并不想再和红袖亲热;但是红袖向床里考取的举止,让他十二分的不满。 他手上用力把红袖抱了回来,抱的紧紧的:只是这样一来,他的渴望更重了。 “你、你……,我们、我们起床吧。“虽然感觉自己两世为人,如此表现很丢人,可是红袖却大方自如不起来。 沈妙歌不想起床,他现在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会说“春宵苦短“了;不过往常他们小夫妻这个时候还真该起来了,要去练功嘛,只是今天他并不想起。 他也不美呀费脑筋去想借口,冲口就是一句:“我有些冷,抱、抱着你暖和。“他现在哪里冷了?就是冰也会被他呼出的热气融化掉了。 红袖自如听的出来他的借口,再感觉到他身体的渴望,她的头也有些晕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沈妙歌看着怀中的红袖,痴痴的看着,然后再也忍不住、慢慢的低下了头,他又一次对自己说,要一辈子让红袖快乐幸福。 这一吻让两个人的呼吸困难了才分开。他虽然意乱情迷了,到底心中记挂着红袖的身体,所以最终关头还是放开了红袖。 红袖不太明白他的心思,看他忍得十分辛苦,便忍住羞意轻轻的拉了拉他,可是沈妙歌一下子躲开了,几乎跳到床下去。 “袖儿,那个,我们、我们起床吧。今天,。还有的你累呢。“ 红袖听到此话真的感觉很温暖,轻轻一笑道:“现在还早吧?既然不用练功,那我们就躺着说话吧,这个时候起还真得太早了。“她忽然间便在沈妙歌面前放开了。 虽然她还有些羞意,但些许的羞意已经不会让她再失措了:沈妙歌真正的进入了红袖的心中,以一个男子的身份进驻。 沈妙歌当然不想起床,不过他也不想自己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所以并没有再抱着红袖;两个人知识面对面的躺着说起了话来 说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萱姑娘的事情当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说的话;他们说得只是平常的琐事,两个人却说得很有滋有味,笑得很甜蜜 甜蜜的笑意,直到他们夫妻起床,赵氏带着韵香、点娇等来进来道喜服侍他们时,还挂在脸上;赵氏等人看到两个人很恩爱的样子,都会心笑了 韵香和点娇、映舒向来是话多的,所以免不了要打趣红袖和沈妙歌;可是让她们有些吃惊的是,自家的姑娘虽然脸上红晕重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太过害羞;听到她们的打趣,有时候还会和她们的五爷相视一笑。 这可同平日里的姑娘有些不同;不过几个丫头都看得出来红袖心情很好,所以也就代主子开心,并没有多想。 点娇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如此,心下更明白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五爷心中还能容下其它女子吗?就算容下了又能怎么样,他绝对不会像对红袖姑娘一样对待另外一个女子的 她也要像红袖姑娘一样,被一个男子放在心中:那个男人就算无权无势,但只要有心就足够了 红袖和沈妙歌的新院子向外漾着甜意:经过此院子里的人都感觉到了。 小夫妻起床后,便赶到沈老祖的院子里给沈家的长辈们请安;而沈家的长辈们都早早赶到等他们小夫妻呢。 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走进屋里,沈老祖的脸上盛开了一朵大大的菊花;她笑道:“我可等着吃茶呢,今儿一口水都没有吃。”根本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怪这小夫妻来得晚了。 来得晚了好,来得再晚些才好!沈家长房的长辈们恨不得沈妙歌和红袖来得更晚些:她们抱孙子的希望便会大几分。 屋里的众人听到沈老祖的话都笑了,纷纷打趣红袖和沈妙歌。 红袖自沈老祖开始,依次开始敬茶:沈家长房的人吃茶吃的极开心,但是其它各房各院却心思各异;只是有老祖宗在,众人表面上还是喜笑颜开的。 沈三夫人接过红袖的茶时,把她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茶盘上:那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玉质珠花。 绿珠的事情到现在也不见闹开来,她心知此事一定和长房的人有关:她还是第一次对长房生出了感激之情——因为萱姑娘的身家。 热闹过后一起用了早饭,并没有一个人提及绿珠:如此高兴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想扫老祖宗的兴。 而萱姑娘的人终于可以出院子了,沈太夫人的媳妇子已经回去复命。 “你说什么?!”萱姑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错了话。” 那丫头把沈府现在的情形又说了一遍。 萱姑娘跌坐在床上,她喃喃的道:“不可能!绿珠居然什么也没有做?这怎么可能?她甘心就这样等死不成?” 不过此事并不会让萱姑娘失色失态,她如此是因为丫头所说,有关于红袖和沈妙歌的恩爱样子、沈府上下的喜气,这些让她心如针刺。 萱姑娘虽然不曾亲眼看到,但是她闭上眼睛便能想到昨天晚上沈妙歌和红袖圆了房:那样的幸福,理应是她的;再想到沈妙歌现在对红袖的呵护备至,更让她心中的恼怒无处可发泄。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桌子上把东西都扫罗在地:“不,不,不!琦哥哥,琦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一面喊着一面又把旁边的花架推倒了:她需要发泄,她现在想要毁灭一起 她状如疯狂的样子吓坏了丫头们,直到她把一支花瓶摔碎时,丫头们才反应过来扑过去阻止她。 可是萱姑娘却对着丫头们又打又咬:她的心痛、她的心怒,总之她的心极为难受;她如果不好好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真得疯掉。 闹到精疲力尽之后,萱姑娘伏到床上大哭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偏帮郑红袖。 她这几天哭得时候极多,丫头们都有些习惯了,看到她不再大闹只是哭泣,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哭过好一阵子,萱姑娘忽然做起来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梳洗、更衣!我要去看看绿珠。”她不能就此认输。 就算郑红袖好好的圆了房又如何?自今天开始,便不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她要让绿珠说出实情,她要让沈家的长辈们还她一个公道:她要成为琦哥哥的妻——就在郑红袖圆房的第二天,她要成为琦哥哥的未婚妻,那郑红袖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 想到此处,她脸上的悲苦与恼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冷的笑。 丫头们一面给她梳洗一面苦口婆心的劝她:今天可不是去见绿珠的好时候;可是萱姑娘一意孤行,丫头们根本就劝不住她。 最终没有办法了,一个丫头道出了实情:“婢子也想去问问绿珠的,可是却没有找到她,因为绿珠已经不在柴房了。” 萱姑娘?br /gt; 侯门娇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1部分阅读 娘猛得转身,睁大了眼睛;然后一拳捶在桌子上恨恨的道:“沈家的长辈们都糊涂了吗?居然为了掩护沈四爷的丑事就把绿珠遣走了,这样就能遮住实情?” “不是的,姑娘。绿珠还在府中,她、她在老祖宗用过早饭后,被带到了老祖宗那里。” 萱姑娘一下子转怒为喜:好!现在绿珠可以有机会好好的说一说了。 昨天晚上可能是绿珠没有机会吧?难道昨天晚上没有人去偷偷打开柴房的门?一会儿就要让人去看看,那个收了自己银子的婆子到底为什么没有按自己的吩咐去做。 她立时便催着丫头们赶快给她收拾:她要赶到老祖宗那里去看戏,而且她还会是今天戏里的主角。 “姑娘,绿珠是被老祖宗收回身边了。”那丫头看主子一会嗔一会喜的,便马上一句话把事情说明白,免得主子再生出其它误会来。 “收回身边?这怎、怎么可能?!”萱姑娘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此事绝对不可能啊:“绿珠所为,老祖宗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丫头扫了一眼萱姑娘,心下轻轻一叹:人家绿珠现在可没有什么错,只是落了一个伺候不周的罪,回老祖宗身边不是正好? 萱姑娘还在震惊中,她想不明白沈家的人如此是想做什么。 “姑娘,沈三夫人来了。”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沈三夫人?萱姑娘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她现在最不喜,就是沈家三房的人了;况且还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过她当然不能把一切摆在脸上,所以还是轻轻的道:“请三夫人到厅上奉茶,我马上更衣就去给三夫人请安。” 夜猫子进宅!这时候沈三夫人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萱姑娘想到沈四爷,心中更对沈三夫人不喜。 沈三夫人是奉命来得,不过这趟差事是她争取来的:明儿,就要给萱姑娘和沈四爷文定了,这是沈老祖的意思。 她要来敲打一番萱姑娘:免得她于自误误人! 萱姑娘到了厅上,听到沈三夫人的话后,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立刻不见了:明天就要给她定亲!沈老祖如此做的用意,她不想便也明白了。 看了,绿珠的事情被沈老祖知道了,所以沈家的人这时不想夜长梦多再生变故!他们明知道沈四爷没有和自己如何,却还是要让自己嫁给沈四爷。 萱姑娘已惊得不知道应酬沈三夫人,而沈三夫人也没有久留,起身看着萱姑娘道:萱儿自幼在我们沈家长大,我一向视萱儿为己出,希望可以长久留萱儿在我们沈家,不想如今我们真成了一家人,这便是天意、缘分了。“ 沈三夫人的话,很值得人回味一二。 萱姑娘清醒过来之后,便急急得赶往沈老祖那里:绿珠不开口,她开口!她不要嫁给沈四爷! 沈老祖听完萱姑娘的话后,冷冷地看着她:“萱儿,你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孩子,知礼守节,可是如今却让我太失望了!“ 萱姑娘哭着伏在地上,分辨自己的心意:沈四爷哪天晚上不在她的房里——她眼下是真的豁出去了,这样的话她也说出了口。 沈老祖更是不喜,也不多同她说什么,直接唤绿珠出来和她对质。 萱姑娘听完绿珠的话后,呆傻了一般看着绿珠,完全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绿珠说那天晚上她一个人睡着了,因为没有伺候沈妙歌所以被老祖宗责打。 萱姑娘看着绿珠,她不明白绿珠为什么要说谎,她不明白沈家人为什么要把绿珠当天晚上失贞的事情瞒下来。 她什么也不明白,好像什么都明白。 “萱丫头,女子的贞节可比性命还重,知道吗?“沈老祖开口时,已经带上几分怒意。 老祖宗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开:闹开对沈家不是好事儿,但也必须要给萱姑娘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应该收敛些——以她的聪明,想明白沈家的人心思应该不难,可是不成想,自己的教训还没有给她,她便闹到自己的面前。 红袖听到萱姑娘赶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之后,微微一笑:“看来,她是要提前收我送给她的薄礼啊。“ …… 一百十四章 遇袭 萱姑娘听到老祖宗的话,哭着摇头不停的辩白:“老祖宗,你相信萱儿,那天晚上四哥哥真得不在琦哥哥的房里;真的不在,老祖宗!” 她虽然还在辩解,但是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话:并不是她口拙,因为她知道此事已成了定局____并不是事实如何,而是沈家人的意思很明白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吩咐人把萱姑娘扶了起来:quot;萱儿,老祖宗也是为好好啊;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你的名节为重啊quot; 萱姑娘哭得身子都软了,好除了摇头之外还是摇头 沈老祖只是轻轻一叹:quot;萱儿,你回房好好歇着吧,一切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主quot; 萱姑娘忽然哭着道:quot;老祖宗,萱儿有话,有话要对您说quot;她要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就算沈家的人会怪她,也强过她嫁给沈四爷 只要她不会嫁人沈四爷,那么她和琦哥哥还有机会:沈家人的厌恶,她到时再想法子吧;就算是除不去,只要不能嫁给琦哥哥,只要琦哥哥能待她好,这一切值得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为叛经离道,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为不是正路,但她没有其它的法子:因为她无父无母兄长可以为她做主,她只有她自己 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过了半晌道:quot;萱儿,明儿你便和四哥儿定亲,三个月后便是成亲的日子;此事已经告知了你老家人们,他们都盼着要吃您这位主子的喜酒呢quot; 沈老祖不会让萱姑娘开口说什么的 萱姑娘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沈老祖:三个月! 沈老祖看到萱姑娘的样子,心下也是有些不忍:毕竟她是孤女,无人能为她做主;可是她的所思所想却太过份了,她们这也是迫不得已 萱姑娘呆愣良久之后,忽然立直身体对着沈老祖一礼:quot;老祖宗为萱儿费心了quot;她怒了,沈家这是在逼婚啊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的样子,微微一皱眉头:quot;萱儿,如果你认为这样的外置不好,那我们不妨叫你们家中的那些些老管家来听听,他们的主子是不是要尽快成亲为好quot; 说完,沈老祖的眼睛扫过了萱姑娘的小腹她知道萱姑娘眼下已经由恼对沈家生恨了,心下对萱姑娘更失望 萱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张口便道:quot;老祖宗,有些事情虽然现在萱儿是百口莫辩,但萱儿不得不说,是老祖宗误会萱儿quot;她现在可是清白之身 老祖宗淡淡的反问一句:quot;萱儿,是我误会你了吗?那天的褥子还在,我所做的可就是为了你好quot; 萱姑娘哑口了如果真唤她家仆前来,最终她也只有嫁给沈四爷一途:那些事情,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虽然到时沈家不会落什么好名声,但却不会像她一样到时名声扫地 她在心中以地沈家已经没有感激之情,所有的只是怨恨;因为她已经无法可救自己,所以怨恨更重:她是万贯家财,可那又如何?就算她现在富可敌国,也一样要听沈家人的摆布 她想明白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郑重的对沈老祖拜了下去,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连拜也三拜:沈家,怎么说都对她有养育之恩/ 沈老祖看到她如此也真得怒了:她这是要和沈家恩断义绝吗?看着转身想要出去的萱姑娘,沈老祖心中对她的怜惜连一丝也没有了 quot;萱儿,你现在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只是身边却没有几个人伺候;而四哥儿身边的人这两天便都要打发出府,他也不能没有人照顾;我想着,就把绿珠便赏给你们吧,你看怎么样?quot;沈老祖的声音还是平平静静的 萱姑娘听到后,再一次吃惊瓣回身抬头看向沈老祖她知道:这是教训,教训她想利用绿珠生事她的双目中再一次蓄满了泪水,不过这一次她却硬生生的忍住,没有主泪水流下来 quot;萱儿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quot;萱姑娘低下了头 绿珠可不是来做丫头的:她不但要明天定亲,三个月之后成亲;而且沈家还为硬塞给她的夫婿纳了一个妾 萱姑娘听到老祖宗的话,哭着摇头不停的辩白:“老祖宗,你相信萱儿,那天晚上四哥哥真得不在琦哥哥的房里;真的不在,老祖宗!” 她虽然还在辩解,但是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话:并不是她口拙,因为她知道此事已成了定局____并不是事实如何,而是沈家人的意思很明白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吩咐人把萱姑娘扶了起来:quot;萱儿,老祖宗也是为好好啊;事情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你的名节为重啊quot; 萱姑娘哭得身子都软了,好除了摇头之外还是摇头 沈老祖只是轻轻一叹:quot;萱儿,你回房好好歇着吧,一切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主quot; 萱姑娘忽然哭着道:quot;老祖宗,萱儿有话,有话要对您说quot;她要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就算沈家的人会怪她,也强过她嫁给沈四爷 只要她不会嫁人沈四爷,那么她和琦哥哥还有机会:沈家人的厌恶,她到时再想法子吧;就算是除不去,只要不能嫁给琦哥哥,只要琦哥哥能待她好,这一切值得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为叛经离道,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为不是正路,但她没有其它的法子:因为她无父无母兄长可以为她做主,她只有她自己 为了自己日后的幸福,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过了半晌道:quot;萱儿,明儿你便和四哥儿定亲,三个月后便是成亲的日子;此事已经告知了你老家人们,他们都盼着要吃您这位主子的喜酒呢quot; 沈老祖不会让萱姑娘开口说什么的 萱姑娘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沈老祖:三个月! 沈老祖看到萱姑娘的样子,心下也是有些不忍:毕竟她是孤女,无人能为她做主;可是她的所思所想却太过份了,她们这也是迫不得已 萱姑娘呆愣良久之后,忽然立直身体对着沈老祖一礼:quot;老祖宗为萱儿费心了quot;她怒了,沈家这是在逼婚啊 沈老祖看着萱姑娘的样子,微微一皱眉头:quot;萱儿,如果你认为这样的外置不好,那我们不妨叫你们家中的那些些老管家来听听,他们的主子是不是要尽快成亲为好quot; 说完,沈老祖的眼睛扫过了萱姑娘的小腹她知道萱姑娘眼下已经由恼对沈家生恨了,心下对萱姑娘更失望 萱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张口便道:quot;老祖宗,有些事情虽然现在萱儿是百口莫辩,但萱儿不得不说,是老祖宗误会萱儿quot;她现在可是清白之身 老祖宗淡淡的反问一句:quot;萱儿,是我误会你了吗?那天的褥子还在,我所做的可就是为了你好quot; 萱姑娘哑口了如果真唤她家仆前来,最终她也只有嫁给沈四爷一途:那些事情,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虽然到时沈家不会落什么好名声,但却不会像她一样到时名声扫地 她在心中以地沈家已经没有感激之情,所有的只是怨恨;因为她已经无法可救自己,所以怨恨更重:她是万贯家财,可那又如何?就算她现在富可敌国,也一样要听沈家人的摆布 她想明白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郑重的对沈老祖拜了下去,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她连拜也三拜:沈家,怎么说都对她有养育之恩/ 沈老祖看到她如此也真得怒了:她这是要和沈家恩断义绝吗?看着转身想要出去的萱姑娘,沈老祖心中对她的怜惜连一丝也没有了 quot;萱儿,你现在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只是身边却没有几个人伺候;而四哥儿身边的人这两天便都要打发出府,他也不能没有人照顾;我想着,就把绿珠便赏给你们吧,你看怎么样?quot;沈老祖的声音还是平平静静的 萱姑娘听到后,再一次吃惊瓣回身抬头看向沈老祖她知道:这是教训,教训她想利用绿珠生事她的双目中再一次蓄满了泪水,不过这一次她却硬生生的忍住,没有主泪水流下来 quot;萱儿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quot;萱姑娘低下了头 绿珠可不是来做丫头的:她不但要明天定亲,三个月之后成亲;而且沈家还为硬塞给她的夫婿纳了一个妾 一百十四章 遇袭 沈老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让绿珠上前给萱姑娘行礼,然后便打发人送萱姑娘回房;她日后想要如何,沈老祖并不在意;如果她闹得太过份,到时把三房全赶出沈府也就是了/ 萱姑娘回房之后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quot;来人,梳洗更衣quot;萱姑娘的声音柔柔的,就如同往日和善时一个样子 丫头们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听到自己主子的轻唤都赶过来伺候着;看到萱姑娘好 好端坐在妆台前,几人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反而提起来的不放心 不过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小心的伺候着萱姑娘梳洗;换衣服时,萱姑娘淡淡的道:quot;今天是我定亲的日子,沈家应该送来的有吉服才对quot; 丫头们更加摸不透萱姑娘的心思,大气不敢出的把衣服奉上来 萱姑娘伸手翻看了几眼,轻轻的笑道:quot;还可以,这衣服倒也所值不菲;嗯,还是用过早饭之后再换上好了quot; 丫头们被萱姑娘笑得心中发毛,行事越发的小心仔细起来:主子要用饭?她今天居然有胃口用饭?!众人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手下可不慢,不过片刻早饭便摆了上来 萱姑娘用了多半碗碧梗粥,几筷子青青的小菜之后便放下筷子:quot;今天大厨房实在是很用心,拿一吊钱赏给做粥和做这几样小菜的人吧quot; 丫头答应着取钱去了,心下的不安却更重:大厨房是红袖姑娘掌管的,里面都有是红袖姑娘的人_____自家主了今天一早没有寻厨房人的不是,怎么反而打赏她们呢? 三房的人一直担心萱姑娘再生事端花样,一大早便使了人来探萱姑娘,没有想到她居然和昨天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了 红袖自然也听说了萱姑娘的改变,她轻轨的一叹却没有说什么;大厨房那边也来人说了萱姑娘的打赏的事情,红袖让她们尽管收下就是 萱姑娘怕是恨上了整个沈府吧?红袖揉了揉额头:萱姑娘寻死觅活\大哭大闹都不可怕;是了可怕就是这种不哭不闹\安安静静一副认命巧的样子 沈妙歌也听到了韵香的回话,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quot;袖儿,好了没有?好了我们便出发吧quot; 他们小夫妻今天要去郑府:礼俗规矩;所以今天沈妙歌小夫妻也主不用参加沈四爷的定亲 _____沈家的人向来想事情是很周到的 红袖答应着,和沈妙歌出门而去;他们今天不止是按礼俗回郑府,还带了一份厚礼:朝廷开了武试的恩科,而红袖的表弟高中状元 沈妙歌把贺礼备的十分的丰厚,红袖几次反对他都充耳不闻:因为他对表弟没有好感受,不过他却不想让红袖知道; 男子汉大丈夫,他不会承认自己小鸡肚肠的 尤其,现在他们可是真正的夫妻了,他美美的想着看向身旁的红袖,轻轻的揽过她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quot;眯一会儿吧quot; 一面说一面轻轻抚着红袖的后背,他借此把表弟自脑海中挤了出去:他可不想被这个男人影响了他大好的心情 嗯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把表弟自红袖的生活中挤出去____他对表弟的怨念很深的,距郑府越近他越是不受控制的却想红袖的表弟 郑姜氏昨天因为萱姑娘的事情十分不快,今日早早便在等红袖:生怕女儿昨天受了什么委屈;就连郑将军也在府中,并没有到军中去 红袖看到父母如此担心牵挂自己,心里暖暖的;一家人说说笑笑进了府 萱姑娘的事情,红袖并没有多提;她只是好言安抚了父母,让他们放心;而郑将军夫妇却已经着急红袖什么时候会有身孕 红袖听得有些想翻白眼:昨天不过刚刚圆房,他们是不是也太急了?她也知道郑将军夫妻是因为担心:有了儿子,她才算是在沈家真正的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郑姜氏提议明天一早去山上许愿上香,一向反对上香的郑将军这次是连声附和沈妙歌和红袖对视一眼后,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反对 打发人回沈家送信之后,红袖小夫妻便留宿在郑府 红袖一家人的无心之举,却让萱姑娘气得差一点在人前再次失态:她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定亲的日子,沈妙歌居然根本没到来;接着她又听说沈妙歌会在岳父家住三日才回府____这不是分明在躲她嘛 沈妙歌之所以会躲到岳家却,在萱姑娘看来当然是红袖的主意 平南郡主倒是给萱姑娘送了贺礼,并且不薄;萱姑娘却没有琢磨郡主对她是不怀好意,因为郡主现在比她更不开心才对 红袖和沈妙歌全当上香是游玩了:他们小夫妻能出府游玩的时候就不多,更何况是出京城;两个人的心情一大早起来就很好 不过沈妙歌看到红袖的表弟时,好心情便少了一半儿,不过他还是极亲热的过去同表弟攀谈起来;表弟对沈妙歌也很热情,所以了城进两人人都是骑马并行,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的表弟不是一个鲁直的汉子,于是他更加的头疼了;就算是再头疼,他也一定要让表弟明白:瑚下还有很多的好女子,比袖儿好很多的 袖儿虽说是极好的,不过他坚信对表弟来说一定不是最好的 山上现在还没有多少景色可看:虽然已经是春天,不过树木刚开始抽芽;不过松柏是四季常青的,满山遍野的松涛还真是让红袖和沈妙歌精神一振 上香许愿也没有什么太麻烦的事情:郑姜氏在佛堂中诵经,红袖可是坐不住的;郑大将军和庙中的主持论经谈道,沈妙歌和表弟也是听不懂的 表弟便来约沈妙歌和红袖到山中去玩,左右无事沈妙歌也就答应:他认为这个时节,,山中应该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但是沈妙歌到了山中才知道自己错了 表弟折了不少柳树与柳树的嫩枝,扭来扭去把树皮完整的褪下来做成了大大不小\长长短短的哨子:他最历害的地方就是能用这些哨子吹出曲子来! 红袖听得眉开眼笑,和韵香等人也接过树皮哨子吹了起来:她们只是乱吹一气,除了吹得中响亮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头看到沈妙歌脸的不可思议,红袖轻轻笑道:quot;我们小时候在这个时节,总是弄些哨子吹着玩的;不过从来都是表弟吹得最棒quot; 沈妙歌听了之后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哨子道:quot;高光就多玩一会儿quot;他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不太舒服,不过却不恼表弟;而是感觉自己为什么认识红袖这么晚呢?如果早两年,也许红袖的记忆中大多会是关于他的事情 他今天的话很少,只是暗暗的注意着表弟 表弟现在看红袖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待红袖也十分的规矩守礼;这也是沈妙歌敬他的地方:沈妙歌知道,他的心其实还在红袖的身上 没有什么凭证,只是直觉;不过沈妙歌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中午时分,表弟道:quot;我们不回寺庙了如何?回去吃素斋,咳,还真是无味的紧quot;众人都同意,只是不回去吃什么? 表弟看向沈妙歌道:quot;姐夫,我们两个人去打些野味来烤如何?嗯,和我们在府中吃的东西绝对不同quot; 沈妙歌笑道:quot;行啊不过我要先声明一点,我吃墅味倒是一把好手,至于打墅味嘛,却不及吃的本事一分啊quot;一面说着话一面大笑着带着四五个侍卫和表弟向南走了 在红袖看来,这两个男人很要好,就像是多年的兄弟 表弟看林中的飞走兽实在是不多,便带着两个人去河边鱼了;沈妙歌自带着二三个人继椟在林中游荡打墅兽,不过收获 并不大,少半个时辰也不过是只表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忽然,远远的传来刀剑\及娇叱之声,沈妙歌的脸色立时大变:那边正是红袖和丫头们的所在! 沈妙歌赶到时,看到一群蒙面人在围攻红袖等人;因为原地还留有四五个侍卫\红袖等人并没有受伤 沈妙歌却没有立时冲上去,他只是挥手让身后的三个待卫都上去帮红袖,他反而录了地块大石藏了起来:他的身手是所有人当中最弱的,而他看到那些蒙面人的身手可比他强太多 如果他冲上去,只是添乱而已;如果被人活捉了,那就不只是添乱了 表弟这时也赶了回来,他加入战局不久那些蒙面人便知难而退,走得一个不剩 沈妙歌这才青着脸\咬着牙自大石头走了出来:做为一个男人,在妻子有危险时只躲在一旁这让他心中十分的难堪 为什么有人会袭击红袖等人? 沈妙歌看到红袖身后一个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便猜想到了大半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女子冲到了红袖这些人当中,不然红袖的性子她应该不会主动出手_____她虽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却绝对是量力而为 如果他和表弟不赶回来,只凭红袖她们和留下来的侍卫和那些蒙面人拼斗,并没有胜算:那些蒙面人一直没有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不然现在早已经死伤几个人了 只是,有侍卫在四周,那半身是血的女子怎么冲到红袖她们身边的? 一百十五章 赖上 表弟把佩剑收起,看向红袖:“姐姐没有受惊吧?”他虽然是询问不过并没有太过担心的样子一一红袖自幼可就是以胆大闻名;遇刺一事对其它女子来说可能会吓晕,但是他的表姐只会很兴奋。 看到红袖一脸平静的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还真让表弟小小的愣了一下,然后便不经意的看向了走过来的沈妙歌:表姐还真得是变了,变得沉穗了许多;表姐的改变应该同表姐夫有关吧? 而且他十分欣赏沈妙歌的“临阵缩头”:知道自己的长短处而不逞一时之勇,很好;这样的男人,还真是配得上表姐。 功夫只要下苦功便能练好,但是胆识却不是练一练就能有的。 表姐和表姐夫,应该会很幸福吧?他的心恍惚了一下,好似有些痛,又好似有些迷茫。 沈妙歌已经走到了红袖的身旁:“袖儿。”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一轻唤却包含着愧疚。 红袖一听便明白沈妙歌在想什么,只是现在人多也不好多说,只是轻轻一笑:“你们不要一脸的紧张,我没有事儿,真得没有事儿。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她故意引沈妙歌去想事情。 沈妙歌当时躲起来是极对的,不然她们还要分出人手来专门护持他。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后,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打斗然后看向表弟:“飞宇,与你交手的人你看……” “没有尽全力,只是招架殄缠我们;”姜飞宇看向红袖身后半身是血的女子:“他们应该不是想来刺杀我们的,所以他们才没有一直下杀手。” 四周的侍卫们也是一样说法:沈妙歌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半身是血的女子——那些人想来的人只有她。 那女子看红袖等人终于叙完话看向自己,便上前对着红袖盈盈拜倒:“小女子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她一句解释没有,先道谢。 红袖摆了摆手,看着她轻声道:“你起来吧,只要无事就好。如果不是她把那些蒙面人引到自己身周,她和侍卫们也不会和蒙面人动上手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伤亡,而当时她也是为自救,所以红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红袖很奇怪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被人追杀;不过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有,什么时候不能有她知道的很清楚:不能问,只要一问说不定就会被女子牵扯到什么事情当中。 而红袖对于江湖中的日子没有一丝向往:她唯一的向往就是能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江潮中的快意恩仇、惊险刺激并不适合她。 女子还是拜了三拜方才起身,不过她却没有立时就告辞离开,而是又立到了红袖身侧;这让韵香和茶香都心中生出了一些不满。 已经救了你一次,难不成还想我们救你一辈子吗?韵香暗暗瞪了那女子一眼:此人真不是个侠义心肠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把人引到自家主子身边,迫使侍卫和她们同那些蒙面人动手;而且现在得救之后,也不应该再留下,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哪有给自己救命恩人添无穷麻烦的道理? 茶香也是一样的想法:说书的女先儿就说过,江湖的侠客从来不给人添麻烦的,就算是受再重的伤,他们也会立时告辞离开。 这时庙中的人也听到喊杀声赶了过来:沈妙歌和飞宇没有使人去庙中报信,就是因为知道侍卫手中有可以让庙中的郑将军知道自己这些人遇袭的手段。 看到红袖等人都很好,郑将军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的询问了遇刺的经过;听到那些蒙面人是因为那女子的靠近,才不顾侍卫们的警告追过来和侍卫们缠斗时,他看了一眼那女子。 那女子便感觉自己全会一凉:这位将军好大的杀气。 听到侍卫们上前给沈妙歌行礼口称小侯爷时,女子的神色微变:居然是位侯爷。不过她依然只是立在那里,并没有过来同沈妙歌等人见礼:侯爷在京城中可多了去,不得势的侯爷并不能帮她。 她现在只是想借这些人避一避,最好是能随他们一起进京:那里她多少会安全一些一一至少那些人不敢在京中明目张胆的追杀她。 直到听到沈府二字,她再想到刚刚的“小侯爷”眼中闪过了狂喜:居然是沈家!她立时一下子扑过去拜倒在沈妙歌的脚下:“小侯爷救命!” 沈妙歌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郑将军与姜飞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是官家,对江湖中人向来没有好感;而这个女子一看便是江湖人出身,并且还被人追杀,他们没有把这女子送官去细究缘故就不错了;她还想自己这些人救她?怎么救她?把那些蒙面人都杀光吗? “江潮纷争本就不对,不管是那些人还是你,携带刀具相斗都犯了朝廷的律法……”沈妙歌一开口便是官腔,虽然女子明显是受害一方,不过只有如此才能打发掉江湖中人:他们最烦的便是官腔。 那女子却大哭道:“小侯爷容禀,民女的父亲是威武镖局的总镖头……”她居然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江湖出身,虽然镖局也算是江湖中人,不过却是能得到官府承认的正当江湖人。 听她叙说,她家的镖局在半年前接了一趟镖,可是所有的镖师都有去无回;她父亲便亲自沿路去查寻,但也是一去不回;她和哥哥们还没有商议好是广发武林贴,还是她们自己先去寻一寻时,威武镖局便被一大群的蒙面人在晚上团团围住后血洗。 整个威武镖局现在只余她一个人:对方灭了她满门,包括她们家的仆从;就连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也一样没有放过。 “求小侯爷救一救小女子,也求小侯爷为民女做主申冤。”那女子哭喊道。 不过,沈妙歌并没有做青天大老爷的意思: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官府去处理,他不要说还没有在朝廷领差,就算是领差也管不到这样的事情。 “嗯,此事回京之后,我让人带你去衙门吧。”沈妙歌一句话便打发了那女子。 那女子闻言放声大哭起来,无非就是感叹自己身世可怜已经无处可去,只要离开沈妙歌一行人,不久就又会被人追杀,早晚会死于非命:怕到时连清白都不一定能留下等等。 说到清白时她哭道:不如现在死了还能落个干净,只求小侯爷到官府代她们一家报官伸冤;说完就要取长剑自尽。 飞宇鹄眼底闪过不仅,脚尖一动一粒石子击在长剑上,那女子只是伤到了自己的胳膊:看那伤口,她倒真是存了死意一般。 这女子明明就是以死相要胁他们相助她:这很让飞宇反感;他们又不欠她的。 只是,众人也知道她所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好逐她离开;正在想如何安置她时,她却身子一来晕倒在地上。 红袖让韵香、茶香过去扶起那女子,看向父亲等人无奈的道:“看来,只能我们暂时收留她了。” 被迫救人虽然不是自愿,但是现在再把人赶走不顾她的生死,怎么也说不过去:因为收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郑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练武之人不能见死不救,至于她所说的只要到官府一问便知道真假,到时再决定要不要收留她吧;现在把她赶走和杀了她的确没有分别。” 沈妙歌不置可否,而飞宇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这是个女子,荒效野外的她又晕倒了,总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吧? 众人再也没有心思游玩,一起回到了庙中。 那女子倒不像是说假的,给她清洗时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多很,韵香几个丫头都不忍相看:看来真得被人追杀的极苦。 红袖上前看过之后,吩咐丫头们好好的给她敷药,轻轻叹息着转身出来:人心都是肉微的,她现在也狠不下心来一定要赶这女子走了。 也许是被迫无奈,这女子才会如此赖上他们吧? 郑将军打发人回京城叫人马来:那些蒙面人追杀那女子不是一两日,现在应该也不会就此放弃;为了红袖和沈妙歌的安全,他们不能就这样回京。 而红袖他们遇刺的事情,当天便传回到沈府;沈老祖宗惊得脸色大变,听到沈妙歌没有受伤之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便晕了过去。 沈老侯爷立时派出了二百府兵去接红袖和沈妙歌回京,并把此事让人报到了衙门:地方治安不好啊。 遇刺的事情,在沈府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过除了长房的人,其它的人心思可就难猜了。而萱姑娘听说此事之后,只是暗恨那刺客为什么没有本事一剑把郑红袖杀掉呢? 在沈老侯爷点兵的时候,沈家也有人在奔忙着;当然了,表面上大家一样是十分担心、焦虑的。 府兵们飞快的准备,但听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所以他们出京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算是再快赶到山上也要到二更以后。 一百十六章 庙中惊变 太阳下山了 庙中红袖和郑将军所住的院子,在郑将军、沈妙歌和飞宇的手中又重布署了一番,侍卫们不用人提点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郑姜氏看到红袖之后放下了担心,便一脸平静的自管诵经,并不把当下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儿:做为将军的夫人,这点胆色是绝对有的。 红袖和沈妙歌用过饭之后,表弟飞宇来了。 他今天晚上决定不睡,要和沈妙歌两个人下棋:他们明天就会下山回京,那些蒙面人想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平静才对。 如果那不是个女拳,沈妙歌和飞宇,或是郑将军都会给他治伤之后打发他离开;但是她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晕倒了,他们练武之人也不好见死不救。 红袖和郑姜氏都明白,所以对于那个一直“晕迷”到现在没有醒的女子,并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那些蒙面人来了也不会对红袖等人下杀手,他们要杀的人是那女子;如果红袖等人能保得住那女子的性命案是她的运道,万一保不住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如果不是他们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不是认为那些蒙面人不会对他们下杀手,不管是郑将军还是沈妙歌、飞宇,哪一个也不会留下那女子。 救人是好事儿,但也不能因为救人而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他们不是江湖豪客,他们只是平常的京中贵族一一他们要的就是妻儿平安,一家和乐的日子。 沈妙歌明白飞宇是来保护他们夫妻的,心下虽然感激却也十分的难过:他已经在认真的想,要如何才能有保护红袖的力量;他总不能每一次都借助旁人耒保护红袖。 他在侯府中,自然是有能力保护红袖的;可是出了侯爷府呢?他用红袖的丈夫,一定要在任何时候都能护她的周全也可以。 沈妙歌并不是没有想到法子,只是他悄悄看了一眼内室:他不舍得红袖,也不放心红袖一个人留在侯爷府中一一那沈府的大宅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沈妙歌和飞宇的一盘棋不过是下到一半儿,外面便传来了刀剑与喊杀声。 飞宇推开棋盘:“他们应该只是缠住我们的人不会下杀手,只要能拖得久一些,这些人也就会走了。”至于那个女子会不会保得住,那只能看天意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沈妙歌点头,然后一指椹盘道:“我们继续下我们的,如果有人攻过来飞宇再动手也不迟。” 飞宇大笑点头:“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那女子听到喊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屋里没有一个人,她想了想下床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红袖坐在外间,正在烛光下和丫头们绣花时,不自禁的愣了一下:“恩人,外面可是……?” 红袖抬头:“你醒了,感觉如何?你不应该下床的,一身的伤还是多躺躺调养调养比较好。” 那女子谢过了红袖后又道:“恩人,可是那些人追来了?”一面说着话,她一面看向了窗外,她有着十二分的担心。 看到她不会回去躺下,红袖便指着椅子道:“你坐下吧。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的姓名呢,还真不好称呼。” 那女子被人追杀了三四个月,现在可真是惊弓之鸟,听着外面的刀剑之声,心根本就静不下来;虽然依红袖的话坐下,却还是不停的向外看去:“小女子姓江,名彩云。恩人,剑呢?我们还是把灯吹熄立到窗边或门边为好。” 红袖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那些人不会大过份的,不然今天在林中那些人便会下杀手;而且自有喊杀声到现在也没有攻到院子中便是明证,那些蒙面人并不想杀江彩云以外的人。 那,为什么非要杀江彩云呢?或者是那些蒙面人看出来他们是官宦人家,不要招惹麻烦?红袖悄悄的观查着江彩云,有一句无一句的套着她的话。 江彩云却是坐立难安,对于红袖的话常常是答非所问:她的心全都在外面,如果不是想借沈家的势,她现在早已经跳窗走了。 看她如此惊恐,红袖还真是生出了几分同情:真不知道她被追寻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被吓成如此模样,想来曾不止一次面对生死了。 江彩云看模样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罢了。 红袖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飞宇和沈妙歌的惊呼声:“不 对!” 红袖立时便站了起来,韵香也立时把灯烛扑灭:有什么不对她们不知道,但是能让沈妙歌和飞宇两个人同时惊呼,应该是大事儿。 飞快移到窗口往外一看,红袖便明白飞宇和沈妙歌为什么惊呼了:外面的黑衣人很多,但是让她震惊的却是,那么多的黑衣人并不是一伙儿的! 红袖飞快的扫一眼,院子里的黑衣人只穿着打扮便各自不同,再看他们站立的方位,她立时判定院子里的黑衣人应该是分成六七伙。 黑衣人之间也相信戒备着,所现在院子里的情形很?br /gt; 侯门娇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2部分阅读 很诡异: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并没有一个再动手。 只有一伙人是红袖他们白天看到过的:还是一样的黑衣劲装、灰巾蒙面的装扮,这是追杀江彩云的人;其它五六伙黑衣人是哪里冒出耒的,他们又所为何来? 红袖现在想不到:因为所知道的东西太少了;而江彩云看到外面的那么多的黑衣人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红袖:这沈家看来也不是万全之地啊。 她扫了一眼后窗:现在是走,还是留? 想到灭门之仇,她再看一眼外面的黑衣,她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手中的剑,悄悄的移动了几下脚步,却是把红袖扩在她的身后。 凭她一人之力想复仇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决定博一博:沈府不可能不会派人来的,她躺在床上听到丫头们说,那个什么郑将军已经派人回京送信了。 只要拖到三更,京中沈家和郑家的援兵就应该会到的;江彩云想一想母亲的惨死的样子:她,今天拼了! 只有留在沈府,才有可能报仇。 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白天交过手的黑衣人有一人尖着嗓子道:“朋友们,我们只要一个女子,名叫江彩云的其它的人与事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想牵涉其中;是朋友们成全我们,还是…?”他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其它的黑衣人只是看了那伙黑衣一眼,然后又叮向了沈妙歌:他们当然不会走。 沈妙歌一脸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黑衣人,心下却在想法子:只要拖下去,拖到三更一定会有援兵赶到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除了白天交过手的那伙黑衣人之外,其余的黑衣人几乎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们的目标,难道是自己?沈妙歌眼睛幽黑了起来。红袖也发现了其余黑衣人的不同,心下也是一寒。 忽然那几伙黑衣人开始说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怕是要联手。 红袖想了想,便向外屋走去:不能留沈妙歌一个人在那里,因为他的功夫不好;她还明白一件事情,那些黑衣人一旦联手,侍卫们根本就支持不到援兵的到来。 他们今天晚上似乎是在劫难逃。 不过没有一个人怪江彩云:虽然不是她,红袖等人便不会遇刺,那另外那些黑有人是绝不会出现在庙中的。 虽然有很多人想要沈妙歌和红袖的命,但是那些人不是傻子,没有合适的时机他们不会出手的:而红袖他们的遇刺,便给了他们混水摸鱼的好机会。 母亲、父亲!红袖一面走一面看向了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院子,但是现在就像是隔着生死一样;红袖只能远远的看到郑将军夫妻的身影,她想到自穿越之后郑将军夫妇对她的疼爱,她握剑的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还没有好好的回报郑将军夫妇,还没有代小红袖好好的在郑将军夫妇面前尽孝!红袖收紧了牙,她恨恨的瞪着那些黑衣人。 如果她今天能逃过此劫,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今天任何一个主使之人!她要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杀沈妙歌,杀红袖:红袖明白,那些人一直都在这么做;可是这一次却因为他们小夫妻连累到郑将军夫妇,这让红袖心中的恒意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因为她自穿越到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人数相差太过悬殊了,胜算几乎是没有一分。她现在只希望郑将军可以护得郑姜氏周全;如此一想,红袖的心痛了起来,她却没有流出来一滴泪: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在她血没有流尽时候,她是不会流泪的。 她站到了沈妙歌身旁,和他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的手轻轻相握,都没有说一句话。 飞宇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相握的手时,眼底闪过了一丝失落,不过他却向前悄悄的、坚定的迈出一步:他要护他们小夫妻到最后,希望可支持到援兵到来。 只要,表姐能够幸福就好;飞宇的心是苦的。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是同时出手把飞宇拉回他们身旁:要战,就一起战到最后;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韵香和茶香等丫头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们都仗剑立在红袖三人的四周:只等那些黑衣冲上来。 死亡,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包括红袖、沈妙歌在内;只是,怕是怕的。 117预料不到的救星 黑衣人好似终于决定好了,各伙人之间虽然还保持着距离,不过相互之间却没有了敌对的意思。 “朋友,我们只要那小子和那个小妇人,你们想要那个什么彩云,就请一起动手如何?你们取你们的人,我们取我们的人,各不相干却又能很快得手;朋友,怎么样?”有一个黑衣人开口向灰巾蒙面人开口道。 灰巾蒙面人却没有立时答话,场中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那灰巾蒙面人看来看高高挂在房前的沈字灯笼,问道:“你们要的人是不是沈侯爷府上的人?” 那些黑衣人有一些马蚤动,开口的黑衣人嘿嘿一笑:“姓沈的人多了,不只一个大名鼎鼎的沈侯爷吧?朋友,你们不动手那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郑将军朗声一笑:“对面就是沈侯爷府上的人,而且还是他唯一的嫡子!我姓郑。” 灰巾蒙面人看向郑将军,然后又看向了红袖与沈妙歌,却并没有说话。那些黑衣人的马蚤动却更大了一些,好像不少人不知大这次要对付的人是沈府的嫡子 原本立时要动手的黑衣人们,现在也不动手了,反而又一次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郑将军笑声止住了:quot;沈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如果他们家的长房嫡子在这里出来万一,朋友们认为能逃得过沈家和朝廷的追查和追杀吗?” 黑衣人的马蚤动一下子停留下来,过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对着同伴们一拱手:“我们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过却也不能明知道送命还要往上冲的道理。兄弟们先行一步了。!” 看到有人走了之后,便又有几个人也纵起身来跟上去;沈府的威名他们可是极清楚的,得罪了当朝握有雄兵的沈家那可不是死一个人的事情;灭九族的事情,就算是江湖人也不想牵扯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郑将军的意思。 沈妙歌上前抱拳道:“各位,我们下午已经使人回京送信,想来援兵就快要到了——就算你们能得手,但我们也不会束手就缚,缠斗上一时半刻到时你们想走也走不多远吧?只要捉到了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官府找到。” 红袖接着脆生生的道:“沈家的长房嫡子出来意外,你们认为沈家会不会不惜一切的报仇?沈家的怒火,大家可想清楚要用九族来担吗?” 郑将军又一次拱手道:“我也是位将军,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军中不会就此罢手,被朝中的将军们盯上,这江湖路可就不好走了;各位。。。。。。。” 一个黑衣人怒喝:“住口!就算你们说的天花乱坠,今天也要命丧当场!”他看向还立在原地的同伴:“他们不过就这么二十几个人,杀光了他们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黑衣人却还是有人退出走掉了。 沈妙歌此时说了一句:“有人走了,只要官府能寻到他们,他们为了族人会不会吐口?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更要谨慎才可以长久啊。” 他说完之后又有几个黑衣人走掉了。 如此,现在黑衣人走了有三成。 那个怒喝的黑衣人大喝道:“不要听这个小子的,那些兄弟们走了怎么可能会被官府寻到?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官府不可能会去寻他们;臣现在动手,杀光他们我们再去快活!” 黑衣人蠢蠢欲动起来。 灰巾人突然开口了:“沈府可不是只有二十几个人。” 黑衣人吃惊的看过去:“朋友,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沈家一门忠良,怎么能被小人坏了香火后代呢?”灰巾人的话虽然慢,不过那意思却是极明的。 一下子院里再次静了下来,就连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灰巾人会如此做;而江彩云更是瞪大了一双眼——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灰巾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朋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你不要忘了,你们想要的人也在沈家人的手中,你认为他们会吧那人交出来吗?”黑衣人的话其实是在挑拨。 因为江彩云就在红袖他们中间,只要红袖这面的人有人动了其他的心思,那么说不一定就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 灰巾人却笑了:“江彩云的事情是一回事儿,现在你们要灭沈家的香火是另外一回事儿,我们帮了沈家是一回事儿,到时要再去杀江彩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额。朋友,你听明白没有?” 这人的话绕来绕去,不要说黑衣人,就是红袖他们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也没明白这些灰巾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江彩云听到黑衣人的挑拨之语是,他反而向红袖更靠近了一步,他不相信沈家会把他交出去,以换取灰布人的帮助。 沈妙歌已经拱手对灰巾人拱手施礼:“白日里已经承高谊了,虽然足下是好意,只是江彩云,我们沈家不能交给足下。” 他当然不是要拒人与千里之外,只是灰巾人能不能信的过还不知道,他也不能做出给沈家抹黑的事情来。 有时候名声的确比性命重要,世家子弟就算再怕死,也有他们要坚守的东西。 灰巾人大笑起来:“好一个沈小侯爷!好,就凭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就豁出性命助你一次,并且不需要你交出江彩云来。” 他笑声一顿:“日后,我们自然会为了江彩云再拜会沈小侯爷。”他的话十分明白,现在救你是因为我想救你,并不需要你沈小侯爷回报我们,至于江彩云,他们也不会放过,只不过今天他们不会趁火打劫。 灰巾人的话音刚落,那些灰巾人便扑向了黑衣人,根本没有人下令,这些人的狠辣,也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吓了一跳,更加确定这些人今天是真的不想杀他们。 那些灰衣人扑到黑衣人群中,几乎每个人都放到了一个黑衣人,永远的放倒,那些黑衣人再也醒不过过来了。 这些灰衣人的功夫并不绝高,一来杀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他们杀人的手法十分的古怪却极为有效,绝没有一点花哨,就是为了要杀人而杀人。 看得郑将军眼睛眯了一眯,这些灰巾人是自哪里冒出来的,身手如何先放一边,只心狠手辣、杀人的利索劲而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黑衣人都是一些江湖中人,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在同伴被放倒之后,都立时反应过来。 因为人数悬殊,所以灰衣人也立时躺倒了两三人。不过,灰巾人根本就悍不畏死!就是重伤了他,他也会想法子杀掉你——哪怕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混战开始了。 红袖一行人的侍卫们当然也没有闲着,留了几个守在沈妙歌等人身边,其余的也冲了上去。 飞宇回头道:“姐姐,你们在屋里不要出去!”他便一纵身自窗子里跃了出去,而对面的郑将军也扑向了黑衣人。 因为黑衣人对敌对己的狠辣,而侍卫们拼死护主,所以红袖这一方的人和黑衣人们倒是打了一个平分秋色,一时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灰衣人和红袖等人都是为了拖时间,只要能拖的久一些他们胜算便打一些,所以缠斗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但是黑衣人不同,他们不能恋战太久。 如果再过一刻不能杀掉沈妙歌和红袖,那他们就要立刻走人,再不走,晚一会儿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黑衣人焦急起来,但是他们越是不能稳住心神,却越容易被灰巾人所趁,他们倒在地上的人又多了几个。 一个黑衣人看看天色,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过了一会便要二更,他吹了一声唿哨,然后转身便走。 他这一走,院子里的黑衣人便一面打一面退,因为他们无心斗下去,所以又被灰巾人留下了十几个。 灰巾人并没有追击那些黑衣人,他们把死战的同伴或抬或抗,对着沈妙歌等人一拱手也走了。 院子里留下了二三十具黑衣人的尸体。 郑将军和飞宇一身的鲜血,不过不是他们受伤了,那都是黑衣人的血。 郑姜氏自屋里出来,吩咐丫头们去烧水给郑将军和飞宇梳洗,又吩咐其他的人打扫院子等等,面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红袖原本是想要安排这些事情的,可是他刚出屋子便被血腥气熏的呕吐起来,在屋子里看到的情形,同出来之后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他何曾见过这么多死人,又何曾嗅到过这么重的血腥气?这可是人的血! 红袖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但是他却忍不住。 郑姜氏过来轻轻抚着他的背:“习惯习惯就会好的。”他轻轻一叹,扫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这些人是来杀你们小夫妻的,如果是沈家的仇家,那还好说/” 红袖明白郑姜氏话中的意思,仇家就算是在暗处,但总能防范一二,如果是沈府中的人所为,那可真是防不是防。 沈妙歌轻轻开口:“岳母大人放心,那些人就算是有心,但是像这样的刺杀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我们遇刺,那些人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使人来杀我们。” 郑姜氏点头,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但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沈妙歌躬身:“琦儿谨听岳母大人的教训,一定会好好追查。” 一百十八章 遇险 郑姜氏明白那些人既然敢使人来刺杀沈妙歌等人,便有一定的倚仗,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出来的:“我只是想你们两个人平日里能小心在意些。看今天的情形,想来有些人已经很有些等不及了,平日里没有动静,应该只是没有合机的时机;日后,你们不管身在何处,都要小心在意才是。 沈妙歌再次答应着,而红袖终于止住呕吐起身扶着郑姜氏道:“我们不会有事儿的,母亲放心就是。” 郑姜氏扫过地上的黑衣衣,轻轻的摇头道:“不是每一次都有好运气的,袖儿”今天如果不是有那些灰中人帮忙,现在躺在地上的人便不是黑衣人,而是他们了。 而灰中人的举止很让人费解: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次遇上。 红袖点头,认真的道:“母亲,运气这种东西最靠不住;最靠得住还是自己。”郑姜氏仔细看着女儿,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女儿,真得长大了。 郑姜氏就是再不放心,她也知道红袖的事情最好还是由红袖去做,她不要说护不了在沈府的红袖,就算是能护得住:可是她能护得一时却不能护得一世啊! 红袖转过身子又看了一眼院子,然后请郑姜氏进屋;她刚刚转过身子,身后便传来了破空之声! 那躺在右边廊下的一个黑衣人居然发了一枚暗器,然后弹起身来向 院外扑去。 侍卫们纷纷惊呼起来:有跃起拦人的,也有扑向红袖这一边的; 不过那暗器极快,眼看就要打到红袖的身上。 沈妙歌立在廊下的左边,看到这里心几乎都要碎了:这个时候他也忘了他功夫好不好,立时便扑向了红袖一一他要扑倒红袖,击不落那暗器他想以身体为红袖拦下那暗器。 只是他的功夫真得不好,再加上红袖要和郑姜氏进屋,他后退过两步:这两步现在便是咫尺天涯! 他眼看着暗器在他面前飞过,惨呼一声:“袖儿一一!”身子却没有停顿还在飞扑,只是绝望却已经要淹没了他。 红袖已经听到背后的响声,她立时伸手一推郑姜氏,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身子才开始准备躲闪:如果她立时躲闪的话,那暗器便会打到郑姜氏的身上! 那用暗器的人,好耐心、也是好心机:存了必要红袖性命的心思。 韵香和茶香也在发现暗哭时惊呼着扑过来,不过她们距红袖比沈妙歌还远几步:她们一个给红袖取茶盏,一个去拿蜜饯给红袖驱一驱口里的怪味;她们的身形根本赶不上那暗器快。 郑姜氏回过头来,看到那暗器已经就要到女儿背后,她的尖叫响起了起来:“袖儿一一!” 就在众人的绝望中,眼睁睁的盯着那暗器:它就要打到红袖的背上 一个身形终于扑到了红袖的身旁,伸出一条胳膊拦下了它:那暗器是一柄小刀,全部没入了那胳膊中,只留下刀柄及刀柄上的一小块红绸在颤微微的抖动。 韵香等人的惊呼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她们有些惊愣愣的看着胳膊:它的主人是江彩云。 郑姜氏也止住了尖叫,飞快的自地上爬了起来。而红袖回身一把扶住江彩云:“你、你这是何苦?身上的伤原就没有好,我已经避开要害,就是伤到了也不过是调养些日子罢了;你的身子原本就弱,现如今为了我唉一!!” 江彩云虚弱的一笑:“夫人,您救了小女子一条性命;小女子不过是还您一条胳膊算不得什么。”然后用贝齿咬住了下唇,用另外一只手用力一下子便把小刀自胳膊上投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 只是那血的颜色却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黑色;那刀上,有毒! 院子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杀红袖和沈妙歌的人,好狠好毒的心肠。 江彩云看着小刀,喃喃的遥:“有、有毒?”她的桊带着几分不相信,还好像有着几丝其它的意思。 不过她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便昏迷过去,没有再露出更多的心思来。 红袖抱住江彩云的身体,连声让人取解毒散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就此死掉。 韵香按宇飞的话,把江彩云伤口处的肉用刀子削了一些下来,然后不停的挤压直到流出来鲜血为止。解毒的药物虽然敷上了,不过却并不对症;江彩云的身体越来越热,不过才多半个时辰,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沈妙歌看着那小刀,听到江彩云现在的情形,他心下的恨意更 重:如果伤得人是红袖……?那些人看来真得想致他或是红袖于死地。 他刚刚立在左边距那发暗器之人较远,且身前立着红袖、禅姜氏等几个人,那人 躺在地上射出暗器不可能会伤到自己:不然那黑衣人最想暗算的有是他才对。 他死了,红袖是不是还活着便没有什么用了:一个寡居无子的嫡妻,就如同江氏一样;虽然衣食无忧,却一辈子要仰人鼻息过日子。 江彩云,不管用心为何,他们夫妻都欠了她的;沈妙歌想着看了一眼江彩云疗伤的屋子,心下轻轻一叹。 红袖听到江彩云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便知道江彩云如果知道那暗器有毒的话,一定不会不救自己;但是她现在已经把自己救了,所以这情她还是欠下了。 沈家的人和郑家的人几乎同时赶到了,看到一院子的尸体,赶来的人都吓得吸了一口凉气;看到红袖等人都安然无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人人都不太明白:二十几个侍卫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的人? 没有人解释什么,现在没有时间,也不是时候。 江彩云需要马上进行医治,而沈家与郑家来了近五百人,所以红袖一行人当即便起程回京:因为赶时辰救人,所以就连郑姜氏和红袖等女眷都是骑马一路飞驰。 江彩云由韵香几个人软流在马上打横抱着。好在女眷们都是将门出身,人人都有一身好骑术,在天色大亮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红袖他们直接回了沈府,而御医也几乎是马上被请到了沈府。 江彩云中的毒虽然极厉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毒,并非无药可解;不过御医还是叮嘱道:没有一两天里她不可能清醒过来的,过后还需要一两个月好好的调养才可以。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不可能再赶她走,不要说一两个月,就算是一两年她要留在沈家,他们也只能留下她来。 江彩云在三天之后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在沈府并且没有人要赶她走的意思,她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她几乎丧命,却也如愿以偿:她救了沈小侯爷的夫人,沈家总不能不帮她报仇吧? 不止是江彩云性命无碍让红袖高兴,而且她还新得了一人:前两年送到御医那里学医的丫头,沈老侯爷把她要了回来一一日后她每二三天去御医那里学医半日,其余时间就会留在红袖和沈妙歌的身边。 沈家的看到江彩云的毒之后,心中都是一阵后怕,所以才会把原定要学三年的丫头早早要了回来。 红袖看到那丫头时,一眼便很喜欢:非常合她的眼缘。 丫头有一身淡淡的药香,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上前给红袖屈膝行礼:“婢子灵禾见过夫人。” 红袖问了灵禾几句话之后,便让她和韵香几个人去相互熟悉:不过半日,她便和韵香等人成了手帕交。 茶香还好,韵香和点娇可不是很能容人的;红袖很有些奇怪,不过有那样一双清澈眼睛的人,红袖相信灵禾一定是一位好姑娘;当然,她同时也知道灵禾这丫头,不止是懂医术这么简单。 太过纯良简单的人,在沈府还真是容易短命的。 灰中人的奇怪行止让人迷惑不解的同时,也打乱了那些黑衣人的布署:他们原本用来做遮掩的人成了他们的讨命鬼,此事已经不可能会被沈家认为和白天的刺杀有关了。 沈妙歌和红袖几乎命丧山上,让沈家长房的人动了真怒:自沈妙歌他们回府之后,追查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使人,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沈府的气氛压抑起来,仆从们连呼吸都轻了许多,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响声,惹来主子的恼怒责打自己一顿。 灰中人的举止自然被一些人在心中痛骂不止:这不是一群疯子嘛,追杀人他们不好好的追杀,忽然会帮起敌对的人来,不是疯子是什么? 不管灰中人是不是疯子,已经让有些人坐立难安起来:沈家长房这一次根本就一点儿不顾脸皮,他们甚至已经向朝廷奏报了当天的事情,就是京城中的衙门官员都被连累受责;所以这一次真得逼得有些人茶饭不思起来。 追查虽然十分的困难,但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当天出府的人,是挨个的细细审问,只要有一点可疑便不会被放过。 十几天之后,沈府的气氛更加压抑:因为查来查去,已经有些茅头指向了沈家的几房;不止如此,还有一些人牵扯到了长房。 第一章 扑逆迷离 沈老祖听到事情好像同沈家各房有点牵连时,气得几乎把桌子拍翻:“给我查,我要看看是哪个背了良心!” 装死暗算红袖的那黑衣人一身很俊的轻功,五六个侍卫根本就没有追上他:此事自然也让沈家的人很恼火、非常恼火。 不是恼火跑了那个黑衣人,而是恼火那想要沈妙歌和红袖性命的人,谋算的如此细、如此深、如此的心狠手辣;完全是一副不断提沈家长房的香火不罢休的样子。 因为沈老祖等人都明白,那黑衣人最想的并不是红袖的性命,而是沈妙歌的;所以现在沈家的主子们气得几乎发狂。 红袖和沈妙歌却并没有因为追查到沈家各房而高兴半分,他们隐隐感觉此事不会如此容易就水落石出:要害沈妙歌的人其实很好找一一他死了,对谁有好处? 沈妙歌死掉了,沈家长吞没有了嫡子:沈家其它各房都有好处的,当然,最大的好处还在沈侯爷的姨娘们身上;她们当中可是有几个有儿子的:只要被沈夫人收到名下,那便是沈家长房的嫡子! 当日的黑衣可不是一伙,所以也并不是一个人出手才对;只是,倒底是谁出手了,谁没有出手?是长房的姨娘们各自买凶,还是沈家各房都掺了一脚?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能断定,所以这样的猜测就是再对,无凭无据说出来除了打草惊蛇毫无用处;他们小夫妻便一直保持了沉默。 反正现在沈家也不是由他们做主,他们现在“受惊养病”中,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除非他们有把握可以捉住那幕后主使的人,不然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比耐心:只要他们夫妻有命在一天,有些人便会如芒在背一一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他们有什么可急的?只要把自己保护好就可以:他们保护自己保护的越好,那些人只会越着急。 红袖和沈妙歌认为此事不会被轻易查出来,是因为此事不是一个人所为,事情便变得错综复杂,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查明白的。 再有那些动手的人活得是一个没的捉到,死得人也都查清楚了,都是江湖中人一一给钱就做事,一句话也不会多问;还有一件就是,那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害人,可是凭沈老祖的精明居然都没有查出什么来,现在自然刈匕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出那些人来。 就如红袖和沈妙歌的猜想,刺杀的事情并没有真得查到主使之人;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让小夫妻狠狠的吃了一惊。 先是长房的两个姨娘,居然离奇的“失足”落水死掉了! 而长房里就是她们在刺杀的当天,使过心腹之人出府,一出府就有多半个时辰之久,可是出府的人回来不过是买回了几包点心。 然后接着沈府便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一连死了七八个人之多;最离奇的莫过亍六房的一个姨娘:她在睡梦中受惊死去;大夫说她是受惊过度,心脏旧疾复发而亡。 只是,死的人除了一些管事,便只是姨娘们:六房、四房、三房都有姨娘死掉了;似乎那么大的事情,只同这此府中的二等主子有关。 死了姨娘的各房老爷夫人都到沈老祖的院子里长跪认错:是他们教管无方,致使姨娘们生出异心来等等一一总之,错的就是那些死掉的人;而且,死无对证。 红袖和沈妙歌听说之后只是在心中冷笑:有一两个姨娘掺和到刺杀的事情中并不奇怪,但此事全是姨娘所为就太奇怪了。 虽然沈老祖等人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不过却也不信几房的老爷都有要杀沈妙歌的心,一笔可写不出两个沈字来!而且此事闹到如此地步,也不能再让它再继续下去,明面上的追查便这样终了。 让沈老祖和沈老侯爷恼火却又无奈的事情是:当天出府的那些可疑之人,的确是各姨娘们的人,且是她们的心腹之人;的确是同各房的主子们无关。 最后沈家人的怒火落到了城中的江湖帮派头上:因为沈府伞使出去的人,都是为了和某一个帮派联系;而那些黑衣人也就是江湖中人。 经过一个月,京城中再无任何一个帮派存在:由军队来完成此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用过晚饭之后,各房各院早早的便熄了灯睡下:是不是人人都睡了不知道,但是各房现在熄灯熄的极早是真的;自红袖和沈妙歌遇刺之后,沈府各房行事更加的谨小慎微起来;就连二房、五房等平日里也是无事不出门的。 夜色把沈府全笼罩了起来,连大厨房中的灯火也熄灭后,沈府中还没有睡的怕只有上夜的人了。 但是,就在三更过后,六房跨院中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小院手后门打开了:这个 后门连接着六房跨院之外,可以直通沈府;闪进去一个人影后,后门又飞快的关上了。 “你来时没有人看到吧?”一片漆黑中一个女声悄悄的问道,她的 声音说不出来的甜美。 “没有,没有。”又一个女声轻轻的回道:“去房里吧,逸哩说 话不太方便;万一被人听到就真得坏事了。” “在这里吧,一会儿你走也方便些。”甜美声音的女子道:“我们说话轻声些,再说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人经过这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大白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呢。” “好吧,在这里就在这里。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府中的情形,怎么这个时候还让人送信叫我过来呢?眼下我们是不应该见面的,如果有个万一……0”来的女子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不来又怕你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说吧,现在我还真不敢久留。” “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计策没有起作用?原本想借着小侯爷被刺杀的事情,把那个贱人除去,不想居然被她躲过了一劫;不过能除掉那个小贱人也算是一件好事。”甜美女从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但就算如此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甜美动人。 “你们夫人本就不好对付,~说也不是只有你这边没有成,我们那一个不也安然无恙?这一次不成我们再想法子也就是了,有什么可生气的?就像你所说,除掉了一个小贱人也是好事!现在想一想我还趁心,再让那小贱人天天勾引我们老爷去她房里,哼!”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后带出来了一丝热切。“你叫我来,是不是又有了新法子?” “对,我怕想得不周全,叫你过来商议一下,你说……”甜美的声音忽然停下不说了,并且发出了一下惊呼,眯上眼睛。 因为忽然之间门内门外亮起了很多的灯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灯光下立在后门处的两个女子根本无处可以藏身,她们都呆如木鸡的立在那里,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被吓呆了。 “这么晚了,你不在你的院子里歇着,跑到我们院子里做什么?还 不走正门走后门?”一个略带沙哑之声的女子声年自门后传了进来。 随着话声,后门打开了,一位夫人俏生生的立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刚刚在说话的两个人:她是沈家的六夫人。 先前偷偷闪过后门的那女子一身丫头的打份,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我说范姨娘啊,你们夫人一向没有刻薄的名声,你这一身打扮是 什么意思?”六夫人笑吟吟的道。 范姨娘哪里答得出一句话来?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下完了, 全完了! 而那甜美声音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也跪了下去,抖着声音道:“回夫人,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她喃喃的半晌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 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人偷偷的在后门相见,还不打灯笼:有什么要的正经事情要如此做? 六夫人还是微笑着,她的笑容很欢快,真得很欢快:“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刚刚的话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是不是?” 旁边的打着灯笼、举着灯火的丫头媳妇子们齐声应道:“是,六夫人!奴婢们听得很清楚。” 六夫人还在笑着,虽然笑得欢快,不过她的声音就是带着一种天生的暗哑,没有一丝清脆可言,虽然她不过才二十四五岁:“你们不是要商议如何再害我和四嫂吗?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好不好?这一次你这个‘清丽乖巧’的歌女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说吧。” 两个姨娘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一句话,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求饶的话只有范氏再不停的说,魏氏虽然吓得脸上失了血色却咬着牙没有求六夫人一个字。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气传来:“这黑灯半夜的不睡觉,你又折腾什么呢?现在老祖宗的脾气可是不顺,你是不是还想找骂?就不能消停些!” 这说话的自然是沈六老爷。 不过,沈六老爷走过来时,他眼中看得人却不是六夫人,而是跪在地上的那位声音柔美的女子;他的双目中全是怜惜:现在这天还凉着呢,就这么跪在地上不生病才怪。 第120章 可怜的三房 “老爷,不让您睡觉的可不是妾身,而是您那位心尖上的魏姨娘。”六夫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脸上的笑意半分也没有减。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走过去扶住了六老爷:“老爷还是先听听我们乖巧、胆小的魏姨娘,深夜不睡和我们四哥的范姨娘在这小院的后门做什么吧。” 她说完一使眼色,一旁立时便有媳妇子上来,绘声绘色的把两个姨娘的话学了一遍。 六老爷听完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有些犹豫不忍:要知道,魏姨娘可真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真是有些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到口中怕化了! 他是极爱魏氏的声音:有什么烦恼,只要听魏氏唱出两首小曲,立时便全消了。 此事要如何才能替魏氏开脱呢? 至于魏氏要害妻子的事情,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不是没有害到吗?夫人可是好好的,可是他可怜的魏氏可跪在地上受苦呢。 “魏氏,咳,咳!你和范氏在这里做什么呢?刚刚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到是希望魏氏能找到什么接口或是来个否认,他便能维护他一二。 不过,今天晚上这两个姨娘的确是做错了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放过把?魏氏他可是舍不得打,那只能对不起四哥了明儿买个漂亮的丫头送给四哥赔罪好了;六老爷几个转念便打定了主意。 六夫人一眼便识破了丈夫的心思,她心下冷笑嘴上却甜腻腻的一笑:“是不是真的啊,魏姨娘?老爷问你话呢,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今天晚上你和老爷说完之后,我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再到老祖宗面前去说一说呢?” 魏氏听到六夫人的话,话到嘴边的一句:那奴才含血喷人的话就说不出口来了——老祖宗可不是那好哄骗的人。 只是暂时骗过了六老爷无用不说,明天六老爷也不好想法子救她了;所以魏氏想了又想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夫人,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闹到老祖宗面前?你是嫌我们被老祖宗骂的少是不是?”六老爷当然不想魏氏的事情闹大,如果是在他这院子里他做主,出了这个院子他想保魏氏还真就难了。 六夫人心下的冷笑更重,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老爷!你还没有听明白吗?这个jian人差一点害死我们夫妇呢!” 六老爷有些惊愕的看向六夫人:“夫人,虽然她们听过几句对你和四嫂不敬的话——我看也是范氏说的,魏氏只是听听罢了;再说了,我看她们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看到六夫人放下脸子,六老爷心知此事妻子是占了理的,便轻轻咳了两声:“嗯,教训是要教训……” “老爷!”六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丈夫的话:“她们说想借长房的宝贝遇刺一事来害妾身,您捕明白是什么意思嘛?老祖宗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对长房的那个宝贝动了杀机?你还不明白吗?” 六老爷这一下子清醒不少,他摇了摇因睡前吃酒过多现在还有些晕的头,看看六夫人,又看看魏氏:“你们夫人所说,是不是真的?” 被牵涉进刺杀一事,让六老爷十分的恼火,到现在他们这一房也没有洗脱嫌疑:老祖宗和老侯爷对他们这一房就没有一个好脸子——唯一哪天应了什么景儿,比赶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现在才真得开始生魏氏的气:小妾再好,还可以再纳;但是他如果失了老祖宗的心,那他这一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出府另过,他六老爷可没有本事赚银子养家。 魏氏一脸的苍白,虽然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那计策不好了?br /gt; 侯门娇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3部分阅读 了,惹怒了六老爷她在沈府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 六夫人此时冷笑两声道:“老爷,这还不容易查清楚吗?让人把伺候这个jian人的奴才捉了来,几板子下去有什么不会招的?” 魏氏听到这里吓得更无人色!她只是一个以卖唱娱人得伶人,因为长得不错、声音甜美被沈六老爷看中,纳为第六房小妾;但是六夫人却常常刁难她,吃也不让吃好,穿也不让穿好。 她原来可是当红的伶人,那吃穿用度比在侯爷府中强了百倍不止:这还罢了,可是只要六老爷在她房中歇下,第二天六夫人一定会想法子骂她一顿;但是她却不能不让六老爷来——的确是她一直变着法子的勾六老爷来过夜,不过她也是为了日后能在沈家有个倚靠啊。 如果六老爷喜欢六夫人,也不会被自己勾引了,这也不能怨自己不是吗?六老爷喜欢的人是自己,不是六夫人!只不过她出身好才做了六夫人。 她不想天天被六夫人责骂,便想除去六夫人:正好小侯爷遇刺,沈府上上下下在查此事,她从人们的言谈中知道,只要谁沾上此事的边儿,一定是要倒霉的,于是,她便这么顺水推了一下舟。 六老爷已经不用深问,只看魏氏的脸色便知道她有没有做过:气得他狠狠瞪了一眼魏氏,然后回身便走。 魏氏立时惨呼一声儿:“老爷——!”声音说出来的凄美动人。 六老爷却只是脚步一顿,依然没有回头直接去了:交出魏氏,可以在沈老祖面前洗脱六房刺杀沈妙歌的嫌疑,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虽然他心下还是有些不舍魏氏,却还是知道取舍的。 六夫人看到丈夫走了,也不同范氏和魏氏废话:“把她们给我关到柴房里,明儿送到老祖宗那里去。”说完急急去追六老爷,她一定要趁机把丈夫拉到自己房里去。 终于平静了下来,当太阳冒出头来时,红袖和沈妙歌已经收功准备回房了。 这一段日子他们过得还是很幸福的: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练功、看书或是画画……,总之,红袖在哪里,沈妙歌一定在哪里。 现在沈妙歌可是真得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女之情,所以新婚刚开始正醉在甜蜜中;因为两个人遇刺受惊,所以近来他们一直在安养,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沈妙歌除了非常喜欢粘红袖之外,就是对练功和兵书特别上心;而且他对要查出那些要谋害他的人也异常热衷起来。 红袖问过他几次,他却都含糊过去了;红袖也没有多想,小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红袖两个人一样是练功使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了房里后便各自去洗澡了。 而在他们小夫妻身后的除了韵香几个丫头,还有一个人便是江彩云了。 她的事情,沈府已经使人去官府问过:江家镖局的确是被人灭门,只是事由不明;事情自然没有查明,因为镖局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白地,什么也查不到了。 不过她救过红袖,沈府自然不能就此不管:由沈侯爷亲自去了一趟刑部,江氏镖局的案子自然被人关注起来。 江彩云知道自己家的血仇要报并不容易,所以并不着急,如果沈家都不能帮她寻到仇家,那她一个人更是无望;所以她倒是安心的在沈家住了下来。 只是她非主非奴,在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里有些怪异,她近日也在想此事,如果还不能解决,她是不可能长年托庇于沈府,但是她不想卖身为奴。 虽然红袖曾救过她,但是也不能让她生出以身相报的念头来,她也曾经是大小姐,哪里能日日伺候人? 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在一处看起了兵书,正在纸上画阵图想纸上演兵一番时,赵氏进来到:“今儿一大早,六房的人便去了老祖宗那边,直闹到现在还没有走。”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六房的人是不是想找骂啊,这一大早的折腾什么呢?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赵氏看了一眼窗外,又上前一步才小声的道:“听说是四房和六房的姨娘想法子要害她们主母,而被六夫人捉到;今天便闹到了老祖宗面前,四房的人也到了。”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一皱:此事一定会让老祖宗生气的,他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想着,他站起身来:“袖儿,我们过去看看吧。” 红袖想了想,偏头道:“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听的;而且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是让人打听清楚了,我们再说去不去为好。” 她顿了顿又安慰沈妙歌倒:“我知道你是担心老祖宗的身体,不过这两天灵禾天天过去给老祖宗诊脉,又有奶娘和灵禾两个新做出的菜式调养已经好多了;而且老祖宗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她不会为这种事情真动肝火。” 沈妙歌闻言坐下来,不过因为沈老祖连日气恼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担心根本放不下,还真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点娇出去好半晌才回来,奔进来先对沈妙歌道:“爷,老祖宗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然后便把昨天晚上六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妙歌和红袖听得大奇的同时,心下都感觉到有些怪异,只是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来;便细细问了几句,听到范氏和魏氏把所为都供认不讳,小夫妻轻轻的都叹了一声,却都没有立时开口说什么。 “四房和六房都洗干净了呢,只有三房了。”红袖轻轻的道。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只是长长一叹:“可怜的三叔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女护卫与花氏 红袖闻言目不转睛的看向沈妙歌:quot;你怎么就知道三房一定没有事儿呢?或许他们也掺了一脚呢?quot; 沈妙歌轻轻一弹衣袍:quot;三叔父和三婶娘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我们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们一样爱钱就是因为钱财二字,所以他们现在的心思应该扑在了萱妹妹的身上,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quot; 红袖闻言点头:对沈家各房的性情了解,她自然是不如沈妙歌的;她也知道三房是爱钱的人,倒是没有想到能爱财如斯;三房杀了沈妙歌和红袖,那沈家的产业是不是能落到三房手里还不一定,但是娶了萱姑娘,那三房立时便能得到比沈家还富有的家业_他们必不会舍爱求远 而且爱财如命的人,也不会舍得拿出银子来买凶杀人的;让他们拿出一个铜子,都相当于割了他们一块肉下来 她刚刚所言也不过是逗沈妙歌玩儿,并不是认为三房有心杀他们夫妇,至于三房的姨娘,却不知道为何掺和进来 沈妙歌的手指虚弹,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quot;袖儿,如果此事是六房和四房的计,那此计可真妙啊quot; 红袖叹了一声:quot;不妙的计策他们敢闹到老祖宗面前去?一箭双雕啊quot; 不过也有可能是六房夫人想对付魏姨娘,碰巧牵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正中她的下怀,如果不是六房的计策,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现在已经查出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就像六房和四房的事情一样,那死掉的姨娘居然是被魏姨娘设计害死的!沈家看来有不少人想利用沈妙歌遇刺一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红袖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沈府的水,深啊! 沈妙歌也不再想去沈老祖那晨: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便听到夫妻二人放下此事不理会,自去看他们的兵书 quot;爷,姑娘,彩云姑娘来了quot;韵香挑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江彩云 沈妙歌和红袖只得再一次坐好,并让江彩云坐下 quot;你仇家的事情还是那样,眼下还是没有查到什么;不过你们镖局的田产等官契,过几日官府那边会给你送过来quot;沈妙歌看江彩云进来,不等她开口便把她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倒不是他贴心,他只是不想让江彩云久坐打扰他们夫妻:他现在只是想和红袖两个人一起 江彩云闻言一脸的激动,她起身盈盈福了下去:quot;谢五爷的大恩大德quot;可是她的话却听得一旁的韵香微微皱了皱眉头 红袖轻轻抬手虚扶了她一下笑道:quot;举手之劳罢了,谢什么谢?坐下说话吧彩云姑娘今儿个寻我可是有事儿?quot; 江彩云看向红袖,脸上忽然出了微红:quot;夫人,彩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虽然现在彩云无处可去,但也不能在府上长久闲住,令彩云心中十分不安quot; 韵香听得眉毛动了动:有这样的好事儿?她肯走? quot;彩云粗通几手功夫,夫人身边的人虽然也有功夫在身,不过彩云却痴长几岁,又在江湖颠簸流离近半年,于一些急要关头反应还能灵敏些;不知道夫人身边需不需要镖师相护……“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更红,自己也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说不下去。 韵香转开了头,看也不想看江彩云了: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会轻易离开沈家。 江彩云说出那些话也不是无根无据,因为她的功夫的确是红袖院里最强的一个;她可是比红袖大了好多呢,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但只能说是上天垂爱她得天独厚,实际上她已经十九岁了。 江湖中的日子与将军的生活自然不能相比,镖师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功夫便是保命的手段,所以她自幼练功所付出的努力,要比红袖等人多的多;再加上立武时间又久,自然以她身手为最高。 沈妙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彩云,然后看向了红袖:如果多一个身手高些的女镖师相护,袖儿的安危当然要好一些;只是此女子能信得过吗一一她是否会为了救红袖不顾一切?如果她做不到,她的身手就算高些也没有什么大用。 红袖仔细看了看江彩云,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彩云姑娘倒是客气了。你救过我一次,就算是在府中长住也无人会说什么,正好也可以与我为伴解解闷;不过既然姑娘说了出来,那日后就委屈姑娘了。” 这话便是答应了江彩云:红袖其实也不好不答应的;因为她的要求并不高、也并算过份。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对她有所亏欠,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用便用了一一沈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听到红袖答应了,江彩云立时起身对沈妙歌和红袖行礼:以后他们便是宾主关系了;她找到了可以长留在沈府的法子,而且还不必做奴才。 她的心头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银子,虽然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不过再有几日自家的地契什么的送来,她变卖之后要多少银子没有?所以做护卫的月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留下来的借口。 又说了两句话后,江彩云便起身告退了:她看出沈妙歌不喜欢她再留下去。 中午,红袖和沈妙歌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得知六房的魏姨娘、四房的范姨娘都被杖毙了:并且叫了沈府各院中的所有姨娘去观刑,听说当场便吓晕了好几个姨娘。 红袖和沈妙歌都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六老爷却在次日向沈老侯爷请差,领了一个去南边的差事儿,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 六老爷不是因为心伤魏大姨娘的死,只是他府中的小妾再没有人有魏氏的嗓音,他要去南方好好的再寻一个更甜美的回来;六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帮着他收拾行礼,十分贤惠的样子。 四房倒是平静的很,范姨娘的死并没有让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四房有什么波澜;四房依然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家众人忘掉。 三夫人这两天却在房里骂个不停,她咒骂的自然是四房和六房:他们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却把一个大大妁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这一房的头上。 近日三房的姨娘们也倒了霉:不但是三夫人天天找她们麻烦,就是三老爷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她们一一那个三房死的姨娘,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 有弄明白,她怎么会掺和到沈妙歌的刺杀一事中;因为这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才对。 但就是姨娘的大胆举止害了他们三房,差一点被当作要谋害沈妙歌的真凶!所以三老爷认为是自己和夫人平日里对姨娘们太过心慈,为了防止日后再有姨娘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他们夫妻要好好的教一教姨娘们何为规矩。 各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但是两位主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几房折腾的折腾,低调的低调。 这天,沈夫人叫了沈妙歌和红袖过去,交给他们一些帐册和房契:“这些自今日起便是徐们小夫妻的私产了。”并没有叮嘱让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经营铺子田庄,说完这一句话便住口了。 有四家铺子,两个小田庄: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却让红袖眼睛一亮。 沈妙歌并没有推辞接过帐册与房契来并谢过了母亲:沈家的子弟成家之后便会得到一份私产;长辈们给了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田庄铺子,你是好好利用那些田庄铺子做生意赚银子也好,还是卖掉它图一时之乐也好,都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此事本就是沈家的老规矩:就是为了让沈家子弟们学习如何营生的手段;卖了私产的那些人不用说,这一辈子也不会被沈家重用,每个月也只能领那几个月例银过日子。 红袖给沈夫人奉上了一杯茶,然后笑道:“母亲,让灵禾给您请请脉吧?算算日子也许应该到了呢?” 沈夫人嗔了红袖一眼:“你个小人精!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多少呢。虽然现在很累了,不过应该还不到日予吧?”古人计算临盆的法子同现代不一样,日子并不精准。 红袖却知道孕期应该是九个月零十天左右,沈夫人是真得快到日子了;所以她近日天天都让灵禾过来给沈夫人请脉,生怕她再有个万 古代女子临盆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沈夫人知道是红袖的孝心,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却也没有推脱,任由灵禾给她诊脉。 江湖中的日子与将军的生活自然不能相比,镖师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功夫便是保命的手段,所以自幼练功所付出的努力,要比红袖等人多的多;再加上练武时间又久,自然以她身手为最高。 沈妙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彩云,然后看向了红袖;如果多一个身手高些的女镖师相护,袖儿的安危当然要好一些;只是此女子能信得过吗?——她是否会为了救红袖不顾一切?如果她做不到,她的身手就算高些也没有什么大用。 红袖仔细看了看江彩云,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彩云姑娘倒是客气了。你救过我一次,就算是在府中长住也无人会说什么,正好也可以与我为伴解解闷,不过既然姑娘说了出来,那日后就委屈姑娘了。“ 这话便是答应了江彩云:红袖其实也不好不答应的,因为她的要求并不高,也并不算过份。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对她有所亏欠,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用便用了——沈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听到红袖答应了,江彩云立时起身对沈妙歌和红袖行礼,以后他们便是宾主关系了,她找到了可以长留沈府的法子,而且不必做奴才。 她的心关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银子,虽然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不过再有几日自家的地契什么的送来,她变卖之后要多少银子没有?所以做护卫的月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留下来的借口。 又说了两句话后,江彩云便起身告退了:她看出沈妙歌不喜欢她再留下去。 中午,红袖和沈妙歌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得知六房的魏姨娘、四房的范姨娘都被杖毙了:并且叫了沈府各院中的所有姨娘去观刑,听说当场便吓晕了好几个姨娘。 红袖和沈妙歌都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六老爷却在次日向沈老侯爷请差,领了一个去南边的差事儿,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 六老爷不是因为心伤魏大姨娘的死,只是他府中的小妾再没有人有魏氏的嗓音,他要去南方好好的再寻一个更甜美的回来;六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帮着他收拾行礼,十分贤惠的样子。 四房倒是平静的很,范姨娘的死并没有让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四房有什么波澜;四房依然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家众人忘掉。 三夫人这两天却在房里骂个不停,她咒骂的自然是四房和六房:他们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却把一个大大妁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这一房的头上。 近日三房的姨娘们也倒了霉:不但是三夫人天天找她们麻烦,就是三老爷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她们一一那个三房死的姨娘,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弄明白,她怎么会掺和到沈妙歌的刺杀一事中;因为这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才对。 但就是姨娘的大胆举止害了他们三房,差一点被当作要谋害沈妙歌的真凶!所以三老爷认为是自己和夫人平日里对姨娘们太过心慈,为了防止日后再有姨娘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他们夫妻要好好的教一教姨娘们何为规矩。 各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但是两位主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几房折腾的折腾,低调的低调。 这天,沈夫人叫了沈妙歌和红袖过去,交给他们一些帐册和房契:“这些自今日起便是徐们小夫妻的私产了。”并没有叮嘱让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经营铺子田庄,说完这一句话便住口了。 有四家铺子,两个小田庄: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却让红袖眼睛一亮。 沈妙歌并没有推辞接过帐册与房契来并谢过了母亲:沈家的子弟成家之后便会得到一份私产;长辈们给了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田庄铺子,你是好好利用那些田庄铺子做生意赚银子也好,还是卖掉它图一时之乐也好,都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此事本就是沈家的老规矩:就是为了让沈家子弟们学习如何营生的手段;卖了私产的那些人不用说,这一辈子也不会被沈家重用,每个月也只能领那几个月例银过日子。 红袖给沈夫人奉上了一杯茶,然后笑道:“母亲,让灵禾给您请请脉吧?算算日子也许应该到了呢?” 沈夫人嗔了红袖一眼:“你个小人精!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多少呢。虽然现在很累了,不过应该还不到日予吧?”古人计算临盆的法子同现代不一样,日子并不精准。 红袖却知道孕期应该是九个月零十天左右,沈夫人是真得快到日子了;所以她近日天天都让灵禾过来给沈夫人请脉,生怕她再有个万 古代女子临盆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沈夫人知道是红袖的孝心,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却也没有推脱,任由灵禾给她诊脉。 红袖和沈妙歌正和沈夫人说笑时,长房的姨娘们进来给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并没有给她们好脸色看:虽然牵扯到长房姨娘莫名的死掉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她却对姨娘们想杀她儿子的举止十分的恼怒。 姨娘们有些忐忑不安的立到了一旁,沈夫人没有再理会他们,自管和儿子媳妇说笑,并说让他们陪自己用过午饭之后再回去。 花氏立在沈夫人身后,不时的悄悄扫过沈妙歌和红袖,她的眼底藏着一丝怨恨,因为沈妙歌遇刺,所以沈侯爷现在对妾侍们十分不满,不要说去留宿了,就是一个好脸子都不曾给她们,尤其是有子的几们姨娘。 沈侯爷虽然没有认定什么,不过沈妙歌遇刺能牵扯到长房的姨娘,他心中还是很生气、也很失望的,所以对庶子们近来也冷落了很多,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唤他们到面前来一次,这更让姨娘们心冷。 而花氏在姨娘们中算不得心机深沉之辈,所以也就说不出十分讨喜的话来,侯爷与沈夫人原本就待她一般,现如今侯爷眼中更是看不到她。 对庶子们的漠视,对沈妙歌的亲厚、对沈夫人的体贴入微,让所有的姨娘们心中都生出了怨意,只是性情不同,并不是所有的姨娘都由怨生恨。 中午用饭时,姨娘们伺侯着布箸上菜。 沈夫有有儿子、媳妇陪着用饭心情很好,一看到心爱的菜品上来便道:”把此菜给我来一些吧,今儿我可是很有胃口的。“ 红袖笑道:”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就是要多吃一些才好。“一面说笑一起身为沈夫人布菜。 并不是她殷勤,就算她能因沈夫人的话坐下陪她用饭,前五道菜也要由她来给婆母布菜以示孝心:这是规矩。 而这时候汤正好上来了。花氏放好汤后转身时,趁她和红袖错事无人看到时,忽然捉到转身想坐回去的红袖的衣带,然后用力恨恨拉了一下便飞快的放开了;同时,她很自然的自红袖和沈夫人之间走开,不快也不慢,却刚刚好松开手,她人已经闪到了一边。 而红袖被她一拉,不防备之下身子便倒向了沈夫人,不用一眨眼的时间就要撞到沈夫人的身上。 沈妙歌在沈夫人的左边,红袖在右边,所以屋里的丫头们尖叫着闭上了眼睛,这一撞,夫人肯定躲不过了 韵香等人虽然急忙扑过去,却也是来不及了,因为红袖和沈夫人很近,可是她们距主子们却远多了 沈夫人如果在此时摔倒地上,不管是不是能母子平安的生下孩子,红袖的错都大了 松开红袖衣带的时候,想到红袖的冲喜身份,花氏的嘴角绽开了一丝冷笑,她知道红袖一定会撞过去,就算她会武也是一样,所以,她就算不会被赶出沈府,这嫡妻身份嘛!哼哼! 自郑红袖进沈府以来,她便没有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不过是他们不小心在外面招惹到什么仇家,可是却把沈府闹得鸡飞狗跳,然后还连累到自己和儿子_这让她如何能忍下? 原本,她的儿子很机伶聪明,沈侯爷每次看到总是夸奖两句,赏他些东西,而那个沈妙歌半死不活的,沈侯爷好几次看着自己的儿子发呆,还问过她舍不舍得把儿子送到夫人那里养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氏当时可是激动得要死,但是,沈妙歌的身子奇迹般的好了,这还倒罢了,可是这个郑红袖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般,有她自己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要想过舒服了,降生平妻或侧妻,到时沈家再迎一个嫡妻进来,嘿嘿,郑红袖的好日子便到了 她冷冷笑着,已经准备好一声尖叫就等沈夫人和郑红袖一起倒地的声音响起,她便放开喉咙咕上一嗓子 第四章 害人终害己 沈妙歌已经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冲力轰然倒地,他是想护住母亲;只要扶住沈夫人,那么红袖摔在地上虽然会痛,却不会出大问题。 他不是不想去扶红袖,而是眼下他做不到:最好的法子就是护住沈夫人。 椅子倒地的声音传来,花氏的冷笑一下子不见了,她脸上布满惊棒的转身、开口尖叫,那真是一气呵成、举止可以说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 红袖在自己要倒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稳住身形了;但是,她同样明白,绝不能撞向沈夫人:她临盆就在这几日,如果被撞倒在地上、再被自己一压,到时母子是不是能平安还真难说了。 沈夫人在她进了沈府之后,待她一直非常好,是真心的疼爱她,所以这个时候红袖绝不能让沈夫人受到伤害。 所以她当机立断,立时断定眼下贬不得自己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蹬在了桌子上,那桌面便向前飞滑出去,一声的轰然巨响落在地上;而红袖借着一蹬的气力,强自扭转身子向花氏倒了过去:她在硬扭过身子来时便扭伤了腰,如果再不拉个垫背的,那她伤得会更重! 红袖一身是很怕痛的,而且她知道自己会摔倒同花氏有关,当然不会同花氏客气半分。 椅子的倒地响声和桌面的落地响声叠加到了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大的响动;而随着巨响红袖也重重的撞在了刚刚转过半边身子,正在尖叫的花氏身上。 花氏立时被红袖撞得倒退了几步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红袖也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花氏的尖叫一下子拔高十成都不止,而且声音凄厉:她被红袖一撞摔倒在地上时,伤到了腰、胸等部位;巨痛让她真正的尖叫起来。 红袖现在也并不好受,她在会形一歪时急急出脚、强自扭转身体腰便伤的不轻;虽然有花氏做她的肉垫,摔下来时她的腰还是受到一些冲击,痛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这个时候,韵香等人也扑到了沈夫人右侧,而沈妙歌也抱住了沈夫人;但是沈夫人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而那个应该撞过来的人,却倒在了另一边。 丫头们的尖叫也停了下来,屋里一时间只有花氏的尖叫声:她们都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红袖,一时间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 众丫头的尖叫,花氏转身、沈妙歌扑过来……等等,都发生在一霎间:可是应该受伤的人还坐的好好的,可是不应该受伤的人却倒在地上。 沈妙歌却没有发呆,他立时松开母亲扑向了红袖:“袖儿,你怎么了?”韵香几个人也立时扑到了红袖的身边,他们都看出来红袖情形有些不对。 沈夫人倒没有被吓到:在沈府多年,她早已经处变不惊不了;不过看到红袖脸色发白时,她也着急起来:“还不扶你们少奶奶起来!” 丫头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想抬起红袖来。 红袖却咬着牙忍痛道:“先不要动我,我的腰伤到了。你们抱住我的腰再抬起我,不然太痛了。 说完之后,她忽然感觉一阵更大的巨痛袭来,眼前便开始发黑,虽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还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可把沈妙歌吓傻了,他痛呼一声:“袖儿一一!”泪水便涌上了眼 睛。 而花氏这个时候还在痛叫,韵香看到自家姑娘晕倒,心下已经很烦燥了,当下不耐的出手便把她拘晕了。 沈夫人并没有莽撞的站起来,她急急的吩咐人出去请大夫,一面唤过自己的心腹之人来,扶着她们的手才站起起来。 灵禾想给红袖诊脉,可是沈妙歌却抱着红袖不放:他被红袖的晕倒 吓坏了,只感觉心似乎被裂开一样的痛。 她急道:“爷,您担姑娘放下,让婢子给姑娘诊一萃脉。”沈妙歌却根本没有听到,只是一声一声的唤着红袖。 还是韵香伸手强把红袖的胳膊抢过来,灵禾刚刚把手指搭在红袖的手腕上,便听到一个丫头尖声道:“血,血,少奶奶脚下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嘤咛一声也晕倒在地上。 众人却都看向了红袖的脚,裙摆下正蜿蜒的流出丝丝的血流:那血流正在迅速的越变越粗! 沈夫人就算是见多了事情,看到红袖这个样子她眼前也发黑起来,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晕过去,急急吩咐丫头们烧热水,再一次命人去请大夫:刚刚请得是外伤大夫。 沈夫人的心都在滴血:儿媳妇,小产了!这不是要沈家人的命嘛。 她立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怯去给老祖宗!夫人报信,就说少奶奶和五爷、我都挺好的,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门帘挑开处沈大夫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啊?”话音刚她便一眼看到红袖下身流出来的血,她的身体连晃几晃,直到扶住了身边的丫头才站稳。 定了定心神后,她立时转身吩咐道:“快,给老祖宗那里送信,说夫人这里一切都好,不要让姜祖宗挂心!如果能拦下刚刚去送信的人最好,那你们就不用去老祖宗那里,直接回来就好。” 妃和沈夫人的院子距离不远,所以在丫头们尖叫时,不用沈夫人的人去报她便知道不妥,生怕沈夫人的身子出点差错,便急忙赶过来看看。 而沈老祖现奋的院子和沈家姑娘们在一处,所以距沈夫人的住处不近,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的心思与沈夫人一样:生怕沈老祖担心;近来沈老祖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府中的事情,一般都不愿闹到沈老祖面前去。 六房和四房闹出姨娘来的事情,事后也被沈太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多大点儿事,也值得闹到老祖宗面前去?! 吩咐完沈太夫人才转过身来看向红袖:“孙媳、孙媳,小产了?”声音颤颤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都没有听说红袖有喜的事情,现在居然亲眼看到红袖小产:沈家长房嫡子一脉向来子息艰难,现如今看到红袖的样子,她怎么能够不震惊、愤怒。 花氏是被韵香打晕了,不然她现在也要吓晕过去:她害人不成正正害到了她自己一一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红袖有喜了!红袖已经小产,她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红袖有喜一事,不要说沈家的人不知道,就连红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有一丝有喜的反应,除了近日来吃得东西多了些,其它和平日里一模一样;而且这两天也不过是刚到她应该有月事的日子,所以并羧,有一个人认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就连学医术的灵禾,也没有看出红袖的异常来:不然她早就为红袖诊脉了;不过就算是诊了怕也诊不出什么来,一个月左右以她的医术还不能确认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圆房的时候,是她月事刚刚过去。 这是沈家特意如此,就是想能早些抱孙子;不想她们的打算还真成了,只是却被人破坏掉了。 沈太夫人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含着森然的杀机:“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是沈妙歌和红袖遇刺差点身亡,现在居然又有人要害她的重孙子,她如何不恼不怒? 她要找到那个害红袖小产的人,立时把那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她的怒火:那可是沈家的下一代的长房嫡子一一虽然不一些定是儿子,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就是如此认定了。 当时发生的事情,众人说出来后沈夫人、沈太夫人都看向了地上的花氏:当时,只有她在红袖的身旁;以红袖练过武的身手,绝不可能好好的会摔倒,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现在不是处置此事的时候,所以花氏也没有人理会,任她躺在地上:沈太夫人如果不是想过一会儿问她的话,早让人把她扔到柴房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把沈夫人强行扶到屋里躺好:有一个已经小产了,可不能再有一个出事儿!不然,就算是她怕也要顶不住晕倒yo 沈夫人在床上哪里躺得住:红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啊。 红袖已经被抱到了床上,沈妙歌的双目通红:他很自责,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袖儿有喜了呢?父秦还给了自己一个懂医的丫头,袖儿天天让那丫头给母亲请脉,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让她天天给袖儿请脉呢? 他不知道,现在的灵禾根本看不出红袖有身孕来:只有极有经验的老大夫们才能在有孕的一个月左右看出人是不是有喜了。 在灵禾对沈妙歌说红袖只是晕迷了,虽然现在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大夫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她便有把握姑娘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妙歌二话不说,转身冲出去就喊人:“快!半个时辰你们请不来城中最好的大夫,你们就统统不用在沈家了! 如此一来,沈家便闹得人仰马翻;不过沈太夫人并没有阻止沈妙歌:现在救人要紧,而且她也体谅孙子的心情。 第五章 惊闻讯 沈家的大总管在听到是沈妙歌吩咐之后,二话不说跳上一匹马就冲出了府;他的骑术精湛,虽然策马在闹市中狂奔却没有伤到一个人,甚至是碰到一片树叶。 当他一眼看到坐在自家马车上的大夫时,跳下马抱起大夫又跳上了马,然后大喝一声:“我到府中,如果药箱到不了,你就不用再回沈府了!” 策马就飞奔而去,那马夫一听也急了,拎起药箱来,用刀把绳子砍断跳上马便追了上去:砰车,他不要了;他们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人,可是指着他的差事吃饭呢一一他的差事必须要保住。 大夫被大总管直接送到了内宅沈夫人的院子里,而后马夫便让人送来了大夫的药箱;一先一后几乎没有差多少时间。 大夫虽然先是受了一惊,不过后来知道抢他的人沈府大总管之后,他倒也没有生出恼怒来: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搁不得啊。 大夫来的很及时,最终红袖除了孩子没有,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一切还好;只是那大夫道,日后少奶奶要有喜怕是要好好调养一番才可以了。 只这一句话,不管是沈妙歌、还是沈太夫人,一张脸都阴沉沉的十分可怕。 再三问过大夫,确认红袖只是因为伤到了腰腹之间,所以要好好调理,并不是不能生育,让沈太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红袖是因为要救沈夫人才落得如此结果,所以沈太夫人倒没有生出其它的心思,只是一心的焦急、担忧红袖万一不能生育。 沈夫人打发人也仔细问过大失,知道红袖只要好好将养两年,有喜的时候千万注意便不会有事情时,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不然,她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红袖了。 不过,众人都清楚,这一次红袖是真得伤到了根本:对于要晚抱二三年孙子,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自然是二分恼火的:就算没有询问花氏,花氏也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红袖在大夫的救治下已经醒了过来,沈太夫人和沈妙歌围在她床边问长问短:无非就是关心她的身体可不什么不舒服、可有哪里疼痛等等;却没有一个人提及她的孩子没有了。 而红袖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喜。 直到红袖感觉沈太夫人和沈妙歌的神情不对:自己不过是扭了腰,沈夫人没有伤到分毫,他们祖孙两人为什么一脸的沉痛呢?应该是恼怒,恼怒花氏才对。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床头的赵氏:赵氏的眼睛居然是红红的,而且还肿了一一哭成这个样子,她不过是扭了腰而已。 红袖认为大家太过紧张了,又一次向众人说明:她很好,除了肚子和腰有一些疼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让大家不要太过担心,她是练武之人,身体好的很,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 但是她说到肚子疼时,众人的神色明显的不对劲儿,尤其是沈妙歌的脸黑得太明显,沈太夫人也偏过了头去,而赵氏和韵香、茶香、点娇等人的眼圈都红了;而灵禾立在一旁,那脸上分明是闪过了愧疚。 红袖猜想可能自己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向沈妙歌:“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儿?” 沈妙歌的眼睛一红:他倒不是十分心疼那个孩子,他只是很心疼 红袖知道此事之后的伤心,以及红袖所受的苦楚。 他认为此事是瞒不住的,所以当下便想开口说出实情来;沈太夫人却立时把话岔开了:现在红袖的身子很弱,眼下不能让她知道小产的事情;最起码也要在她将养两三日之后,实在是瞒不住了再说。 沈太夫人可不想红袖的身体再有个三长两短,她现在只想能尽快把红袖的身子调理好。 侯门娇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4部分阅读 。 红袖立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定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不然沈太夫人不会拦下沈妙歌的话;而且事情还绝对和她有关系。她再三的旁敲侧击,可是沈太夫人和沈妙歌就是不说。 沈太夫人和沈妙歌等人越是用话哄她,就是不说,红袖的心中疑心更重。 她本就是个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的人:如果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她就吃不香也睡不着;而且她深知身边人的脾性,所以他们是不是在哄骗她,她很快便能分辩出来:众人现在心绪也不宁,说话自然就会漏洞百出。随着众人们的言语,红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 而沈妙歌是深知她这种脾性的。看到红袖不时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一脸的若有所思,根本就不能闭上眼睛好好歇一会儿;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沈太夫人:红袖身子已经伤到了根本,如果她不好好休息、还要日日费神对她身体只有坏处。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如此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最后只能偏开头不言不语。 沈妙歌咬了咬牙,轻轻握起了红袖的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袖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了疑心,如果不能释疑你是不会安心的;而且你又聪明,我们这么多人还真是哄不过你去;只是我把事情说出来之后,你却要为了自己的身子,为了不让老祖宗、太夫人、母亲担心,为了——我,不要太过伤心、恼怒好不好?” 红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是什么事情会让沈妙歌如此郑重其事?姆的不安在一点一点扩大。 沈太夫人已经取了手帕在试泪,而赵氏等人的诮水更是扑簌簌往下直掉;这让红袖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袖儿,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你那个有喜了。”沈妙歌虽然决定告诉红袖,让她长痛不如短痛,也能让她在痛过一次之后好好的将养,但是在要说的时候,他才知道此事是如此的难以开口。 红袖惊愣愣的看着沈妙歌,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呼吸却屏住了;她想到了她的那一踢,也想到了她强自扭身,还想到了她被那一踢之力冲得向后飞去,重重的摔倒在花氏的身上。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她再感觉一下身体的异样,后面的话不用沈妙歌说她也猜出来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时,便已经没有了! 红袖的耳边轰隆一声,心便好似是空了,又好似是痛的;她的神色看上去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不敢相信;但她却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如此可把沈妙歌等人吓坏了,沈太夫人紧紧捏住红袖的肩膀轻轻的摇晃她:“袖儿,袖儿,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和琦儿还很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不要吓我,好孩子,你说句话或是哭出来好不好?” 红袖还是没有反应,她的大脑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了,现在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痛还是不痛,只是她虽然听得到所有的声音,可是感觉那些声音距她是那么的遥远、不真实;也好像同她无关一样。 “袖儿一一!”沈妙歌握紧了她的手:“你说—句话好不好?好不好?你不要吓我,你说一句话「就说一句话好不好?”他看着红袖,可是感觉红袖好像已经不在自己面前了:惶急,担心等等让他有些无措起来。 红袖痴痴的看着前方,可是在她目光前方的沈妙歌和沈太夫人都知道,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她就是这样痴痴的、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透过了沈妙歌和沈太夫人,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孩子的意义对于红袖来说,并不单单是她的孩子那么简单:在个世界上,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到一种疏离一一她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那种血脉相融的感觉。 沈妙歌,也不能除去她心头的那种奇怪的孤单感觉;但是孩子不同,那是她的骨、她的肉、她的血!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 在红袖的心底深处,她其实一直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是她和这个世界的交集。孩子,才能让她真正的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但是,现在孩子却没有了!尤其是那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生存了一个月左右,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知道时,他却已经不在了一一这让她很痛、也很茫然。 沈妙歌看着红袖的样子,便知道她现在的痛苦:他恨自己,不能代实袖儿受此苦;他也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妻儿,他真得是太无用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又一次非常渴望自己能拥用绝对的力量,只为了保护红袖、保护他们的孩子。 沈妙歌死死咬着牙,他不想流泪,就算是再痛也不能流泪:现在红袖需要他照顾;但是他却不知道,一缕血已经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没有一丝痛的感觉。 他现在唯一痛的地方就是心,那里巨痛一阵一阵传来,掩盖了其它所有的感觉。 沈太夫人一直的劝慰,沈妙歌的轻唤都没有让红袖清醒;但是当她眼睛里出现了红色,鲜艳的红色时,她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她看清楚了,那是沈妙歌嘴巴里流出来的血。 第六章 先出一口气再论是非 红袖看到那丝血迹,终于感觉到了心中的巨痛,也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牵挂的:沈妙歌,那个大男孩,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她记起来,在圆房的当天晚上,他们曾经说过,他们要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她终于有了反应,轻轻举起手来擦拭沈妙歌嘴角的血:“我,没有事儿;太夫人说得对,我们还年楚,我们还会、有孩子。”她说得很慢、很慢,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自胸腔中挤出来。 她一开口,那渭水也滑落了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她又轻轻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 沈妙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眼眶,他不想哭,哭了不像男人;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的妻子受伤、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只要是人都会伤心的吧?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开口之后,泪水在脸上流淌起来:她被红袖说的心都碎了。而赵氏等人早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红袖的意思:以后,还会有孩子,但却不再是今天的这一个。 第一个孩子,依然是没有了。 红袖开了口,心思便活了起来,随着她自己的话她也开始思索一些事情:他们小夫妻还会有孩子,到时就还会有人来害他们的孩子;这一次是意外,并不是有人要有意为之;可是日后呢? 她轻轻的、摸索着擦去沈妙歌脸上的泪水:“我们,以后要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一定要、也一定会。”这一句话,她虽然一样说得极慢;泪水也模糊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决心却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明白的。 再有人要来害她的孩子,她不但要保护好孩子,还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红袖,在进入沈府之后,第一次真得怒了:现在,让她杀了花氏,她都不会有一丝丝的不忍。 沈妙歌听着红袖的话,他的心痛得裂成了无数片:“是的,日后我们、我们一定会保住我们的每一个孩子。”他重复了一遍,是对红袖、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他是男人,这是他做为红袖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应该做到的、必须做到的! 沈太夫人一把抱住红袖痛哭失声:“好孩子,好孩子……”她已经说不出其它的话来。红袖也抱住沈太夫人哭了起来:她还是很心痛的。 如果她知道她有了孩子的话,她一定会很在意,不会让人近到她的身边,也就不会被花氏所乘。 痛哭一回,沈太夫人和红袖都感觉心中的沉痛好了一些;沈太夫人坐好后,又安抚了红袖两句,便猛得想起了花氏。 不是这个硭人,孙媳妇根本不会出事儿!这个硭人,居然下这样的狠手:如果不是红袖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沈夫人,现在沈府就要面对失去两个孩子的情形。 越想越气,沈太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喝道:“给我把那个花、花、见人带进来!”她这么年来,第一次人前失态说出见人二字来。 媳妇子们听命把花氏拖了进来;花氏在媳妇子们拖动她的时候终于醒了:痛醒的;她本来就被红袖撞倒在地上摔得有伤,现在被媳妇子们不管不顾的硬拉死战,她更上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了。 花氏痛得哼了几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红袖;她有些迷糊,再看一眼坐着的沈太夫人和沈妙歌:这些人在哭什么?夫人不是毫发无伤嘛? 忽然她心中一喜:难不成沈夫人的身孕出了问题?受惊后把孩子掉了,看眼下这些人的神色,看来那孩子是没有保住;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本就是安心要一箭双雕的。 由红袖代她顶罪,红袖一定会失宠于沈府的主子们;而沈夫人的胎儿不保:嫡子多了,侯爷眼中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份儿? 她却不知道,沈侯爷对庶子并无成见,只是因为像她这样的姨娘自以为是的举止,才连累到儿子被沈侯爷不喜。 沈太夫人一直紧紧盯着花氏,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沈太夫人当然看了一个清清楚楚;而红袖和沈妙歌也看到了眼中:两个人心中的怒火再一次沸腾起来。 红袖气得脸色一白,她指着花氏颤着声音道:“太夫人,袖儿要打、要打这个见人!”害了她的孩子居然如此高兴,怎么能让她忍下这口气? 沈太夫人重重点头:“打,先给我狠狠的打!”旁边的媳妇子刚刚做势要打,沈妙歌已经走过去一脚踢到了花氏身上:“你高兴什么,说,你倒底在高兴些什么?!” 如果此人不是他父亲的妾侍,他现在都有心要杀了她。 沈妙 歌学武已经有两年,所以盛怒之下的一脚把花氏踢得吐出一口鲜血:她到如今才知道怕了。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沈五爷变得如此凶神恶煞一般,她还真是被吓得不轻,连痛哭声都小了许多。 这时,她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她的儿子:如果她被沈家的主子们一怒打死,她的儿子因为她会落一个什么下场? 想到沈夫人的身孕差点不保,侯爷就算是来了也不会饶了她:她要如何才能活命?花氏不见了刚刚的喜色,她惶惶然的低下了头,飞快的转着心思想办法。 只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些来,实在是太晚了。 花氏虽然怕,却并不知道沈妙歌等人的大怒之因;她一面想着法子 想自救,一面挣扎着跪好叩头求饶,却并没有开口承认她做过什么。 如果永认了,她认为自己就死定了;不承认,她就能有活路吗? 沈妙歌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再打她:他是主子,盛怒之下踢一脚还罢了,再对花氏拳打脚踢却会失了身份的。 他看向一旁的韵香等人:“你们,上前代你们姑娘出口气!”红袖的性子虽然看似平和,其实是极烈的,半点不肯吃亏;如果不是她现在身子弱,她早已经上前扇花氏两个大耳光,说不定会杀了花氏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韵香听到这句话,挽了挽袖子、捏了捏寻指,死死的盯着花氏走了过去。 拖了花氏来的媳妇子倒是伶俐的,看韵香听五爷的吩咐过来。她们有两个人先扭住了花氏的胳膊,而另外一个媳妇子看韵香在活动手,便猜想到她的心意,一把扯住了花氏的头发,让她把脸仰了起来。 花氏惊恐的看着韵香,她从来没有发现韵香这丫头有这么可怕:她挣不开三个媳妇子,保能不停的求饶。 但是红袖和沈太夫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花氏:打死她,也难解两个大的心头之恨!她们没有问花氏是不是要害沈夫人和红袖:红袖是在局中的人,自然知道是花氏动的手,并没有冤她一分;而沈太夫人在沈府多年,妾侍们的小心思她没有见过一百种,也见过九十九种;何况像花氏那么不入流的手段? 此事绝对是花氏的做的,问与不问根本不重要:先打她一顿出一口恶气再说。 当然,问还是要问的:问一问花氏的目的,问一问还有没有旁人掺与等等;不过,那要打过再问。红袖竺人就是安心要好好的打一顿花氏,除了出口气之外,还要打得她心服口服、打得她肝胆俱裂:到时不管问什么,她也不敢有半句虚言。 沈太夫人也真动了无名:沈妙歌和红袖的遇刺,沈夫人今天不是因为红袖,胎儿也是不保一一她想到沈家长房这么多年来的子息艰难,这怒火比红袖和沈妙歌只大不小。 韵香已经走到了花氏面前,她狠狠的瞪着花氏,瞪得花氏都忘了求饶;然后韵香高高举起手来,狠狠的一掌扇在了花氏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花氏的头被打的一偏,吐出一口血来,那血中有一颗牙齿!花氏痛得眼前直发黑,她现在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沈妙歌不让媳妇子们动手,而让韵香等人上前打花氏的原因,就在于红袖的丫头可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一字下去顶媳妇子们几掌之力!而且她们打了,也等于是红袖打的。 就算花氏被一掌打得如此,也不能解沈妙歌之怒。 韵香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花氏的头又被打到了另外一边,立刻又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次,有两颗牙齿。 花氏已经被打得有些懵了,她除了痛之外感觉耳朵脊嗡嗡直响:韵香并没有的坏她的耳朵,韵香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韵香犹自不解恨,握了握拳后半蹲,一拳捣到了花氏的肚子上;就算是三个媳妇子扯着花氏,花氏也疼得弓起了身子来:这一次她没有痛呼,她痛得叫不出声来。 看着花氏痛的冷汗都出来了,韵香才冷冷哼了一声:“便宜你!”然后对身后过来的茶香道:“不要再打脸,一会儿太夫人和五爷还要问她话呢。 茶香闻言点头,上去狠狠踢了花氏两脚:她们打得十分有巧妙,虽然打出来的都是皮肉之伤,却让花氏痛的只求速死。 第七章 沈七爷护母 红袖一直冷冷的看着花氏,她原来不喜沈府对奴仆们、姨娘们动私刑,但是她今天看着花氏受私刑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她只恨自己体弱,不能亲自代孩子打她一顿。 花氏为什么如此恨她,红袖还是有一些了解;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自责:这样一个人,她应该十分小心在意才是。如果不是她没有把花氏这样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放在眼中,那也不会有今日之灾。 她握了握拳头,在今天她终于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吃人的大宅门:在这里,争斗一样也会夺人性命,而且耷得是她亲厚之人的性命一一今日是她的孩子,明日也许会是赵氏等人也说不定!她放人一马,人家却不会待她心软半分! 红袖盯着花氏,她已经知道在沈府想要真正的立住脚跟,应该如何做了;只是这一次的教训,付出的代价让她痛得全身都止不住的轻颤一一怕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之痛。 点娇一直没伞上去,直到其它几个丫头都打完了,她才上前冷冷的盯着花氏;花氏现在已经不是怕,是恐惧了。 她是真的非常后悔动手招惹红袖等人,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她一定会选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姨娘:侯爷不来她房里其实根本不重要,侯爷会不会特别喜欢她的儿子也不是很重要一一儿子长大之后,不会少了他一个大子儿的;是他的便是他的,谁也不会苛待他半分。 沈家一向是很要脸面的:就像现在的二老爷等人,哪个不是庶出的?还不是一样吃香喝辣、妻妾成群?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她现在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她早早的能想清楚,何来今日之祸?看眼下的情形,太夫人等人是要把自己活活打死啊。花氏又痛又恐惧,全身紧缩却依然抖个不停。 “把她按倒。”点娇冷冷的看着花氏。 花氏原本想对点娇求鞲二的:因为点娇是通房丫头嘛,和她应该有些同病相怜才对;可是看到点娇眼中的怒火,她到嘴边的话便不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通房丫头会如此待红袖:红袖受伤,她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因为沈妙歌不能再去红袖房里,现在他没有其它妾待,只能去点姘l那里了。 点娇不应该感谢她的吗?虽然不能把感激表现出来,不过也应该不用这么生气才对;因为花氏看得出来,点娇的怒炎可不是装出来的。 点娇让人取了戒尺过来,然后一下一下招呼到了花氏的屁股上!每一下子都打得很用力,她也在学武,论力气可真是不小。 不过她一个人打还真是累人,还没有打到她解气,便已经累了;映舒二话不说上来接过戒尺继续打了下去;丫头们轮番上来打,不一会儿花氏屁股之处便有血色浸湿了衣衫。 让花氏痛是一个,也要让花氏感到难堪:这是点娇的目的。 花氏被打得痛的直哼哼:因为现在她的嘴巴被堵上了;可是那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而且她也真得感到脸上挂不住,现在点娇点人就好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般。 可是屋里的人没有一人对她有怜悯之色:这里沈夫人的院子,她要害沈夫人腹中的胎儿,就是被活活打死了,众人也不感觉有她半分冤屈、可怜。 花氏痛得终于晕了过去,而沈太夫人却冷冷的道:“冷水,泼醒她!”却没有让众丫头停手的意思。 一大盆冷水浇在花氏身上,她便被激得全身巨痛醒了过来;屁股上的伤口沾上水之后,更是让她感觉痛得难以忍受。 而那戒尺打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更加是火辣辣的痛。 为什么要用戒尺打?因为窄啊一一如此打得多了,才真让人受不了呢;众丫头是恨死了花氏,当然是怎么出气怎么来了。 当初点娇看老祖宗如此罚过一个丫头,她当时看得十分不忍:认为此法太过狠毒,还有心妻努沈老祖以后不要再用了;可是她今天感觉就算是这样的法子,也不能消了她的怒火。 又是一盆冷水冲下去,花氏悠悠醒过来之后;灵禾忽然上前止住了点娇等人,她上前给花氏诊了诊脉,然后让人取一杯水来给花氏喂下去几粒药丸,然后转身走了回去:“继续打,就算是打个三天三夜,有我在她也不会死得了。” 花氏听到此话,双眼一阵发黑再一次晕了过去:她就是晕再多次也是无用的,不过就是一盆冷水她就能再次醒过来。 点娇接过戒尺来时,还没有往下打就听窗子处一声怒喝:“死奴才,你再敢打我姨娘一下,我就活剥了你!” 后窗被一股大力狠狠的格开了,窗护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来来回回的晃荡着。而那窗子外的情景,红袖等人都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一脸悲怒的盯着点娇,看他的目光是恨不得把点娇活吞了:他是花氏所出的沈家七哥儿。 而他身后还立着一个丫头,此时却已经吓的面无人色,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一哼:“七哥儿,你好大的胆子!我要看看你想剥了谁的皮。你给我滚进来!”然后冷冷的盯着那个丫头:“你也给我进来!” 那丫头被沈太夫人一瞪脚下一软就坐倒在地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七哥儿会忽然开口说话,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是没有想到立时便跑的,可是她脚下刚一动,那七哥儿已经把窗子推开了:屋里的人都看了出来,她的脚下哪里还敢再动一动? 已经过来几个媳妇子,其中两个媳妇子请沈七爷进屋,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不管如何,沈七爷是主她们是奴。 但是请丫头的媳妇子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们上前拎起她的胳膊来,拖着就走。 沈七爷年岁不大,可是性子却是极爆、极拗的一一平日里他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他往常都听花氐的叮嘱,在人前从来都是低着头,问一句才答一句,老实乖巧到不行的样子; 他一把推倒了一个媳妇子,自己就直奔到屋里;草草给沈太夫人行了礼,理也不理会沈妙歌和红袖,一脚就踢向了点娇。 点娇轻轻后退一步,对着沈七爷行了一礼:“婢子给七爷请安。 她如此一退正好避开了沈七爷踢过来格一脚。 沈七爷一脚没有踢中,气得扑过去又是一脚;而沈太夫人已经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七哥,你给我住手!” 点娇这一次不能再退了,只能生生的挨了他一脚;不过好在他的年龄不大,倒也并不如何疼;点娇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沈七爷踢的可不是她,踢得可是沈老祖。 她是沈老祖的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所以自有人会为她出这一口气。 沈七爷听到沈太夫人的喝声,这才没有再踢点娇,却双目含泪的看向沈太夫人:“我姨娘为何被打成如此模样,太夫人却不发一言?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就可以生生打杀父亲的妾侍吗?那我要问一句了,孝道何在?!” 沈太夫人气得指着沈七哥道:“跪下,你给我跪下!”她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到木讷的七哥儿居然敢指责她,还敢说出什么嫡子不嫡子的话来。 不过,现在沈太夫人还只是认为他乍见自己姨娘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只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他也就会安静下来。 而那个带他来这里的丫头,却要好好的问一问才可以;想着沈太 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丫头。 沈七爷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迎着沈太夫人的目光,不避让也不跪下:“太夫人应该还我姨娘一个公道,并且责罚他对父亲的不敬!”他用手直直的指向沈妙歌:“我再向太夫人请罪不迟。” 他目光中的怨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沈太夫人都是一愣,然后她恨恨的一拍床沿:“花氏,就凭你把七哥教成如此模样,今日也饶不得你!” 花氏嘴巴堵着,所以根本无法阻止沈七爷说话;她急得呜呜直叫,先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夫人的院子里,看到那个丫头时她便知道了。 听到沈太夫人的喝斥,花氏更是心急: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因为舍己连累到儿子啊。她努力的向沈七哥摇头,狂疯的遥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说下去。 可是沈七爷却已经大声道:“太夫人,您也太过偏心了!我姨娘已经被折磨成如此模样,你不罚他,却还要罚我姨娘,这是为什么?!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太夫人看向沈七爷,冷冷的瞪着他直到他低下头才冰冷的道:“为什么,问问你姨娘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吧!来人,去了花氏口中的东西,让她自己说! 花氏口中的异物一去,她立时哭道:“七爷,一切都是姨娘的错,您就不要再管了,快回房吧,快回去;算姨娘求你了,你快回去! 第八章 疯狂困果相报不爽 七爷现在哪里肯回自己的院子? 他听到花氏的话反而更加生气,大声说:“姨娘,你不要怕!我已经使人去请父亲了;今天已经闹开,你有什么委屈真实性都说出来吧, 把你平日里告诉我的那些,夫人那个人,还有他们这一对j狡之人都对你做过什么,都是如何谋算你和我,你都说出来,让太夫人听听:不要怕,你说出来,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花氏听得脸如土色,目光是一下也不敢瞄向沈太夫人那边:她想捂住沈七爷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可是沈七爷的力气比她这个重伤之后的人可大多了,她根本没有阻住他一句话。 而她拼命的使眼色,沈七爷却只作未见,把花氏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流:她现在才开始后悔给平日里捉到机会同沈七爷乱说话了。 沈七爷现在也是一肚子怒火,他不是没有看明白花氏的焦急与暗示,而是他现在决意不再忍了,忍得足够久了,日后他要让沈家的人不敢再随意欺辱自己和姨娘! 花氏阻止不了沈七爷,忍不住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丫头,只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儿子如此胡闹,还不被沈家送到祠堂去吗?那人,她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根本就不是在替她们母子考虑,完全就是存心要害她们母子啊。 恨只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现在再说什么也迟了;无论如何,她就要保住儿子才成。 花氏现在已经存了死念:沈七爷没有来之前,她还对死亡有着恐惧,可是现在她心中只想到沈七爷如何能逃过这一劫——就算是让她拿性命来换,她也不会眨一眨眼。 沈妙歌听到沈七爷骂自己的母亲,如何能忍下?过去就掌了他一个耳光:”你再敢辱骂一句母亲,我今天就代父亲和母亲打死你!” 沈七爷性子中的执拗都发作了出来:他姨娘天天让他忍,日日让他忍,他忍得今天又如何?姨娘就要被打死了,而他呢?也是人家嫡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有一丝顾忌!他怒瞪一艰眼睛,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他大喊一声:“有种你就打死我!”就对沈妙歌扑了过去,他比沈妙歌小,又不曾习武,哪里能打得过沈妙歌?沈妙歌虽然气他辱骂母亲,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所以只是存心要教训,并没有下狠手。 但是沈七爷打不到沈妙歌,却总被沈妙歌不是踢一脚、打一拳,虽然没有让他跌倒在地上,他却一分也不领情,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打一顿沈妙歌,把这个高高在上的嫡子想到泥土里,让众人看到他也不过如此! 终于,沈七爷一次又一次扑过去都不能打到沈妙歌之后急红了眼,自怀中掏出了一把刀子来! 一把刀子,一把比匕首稍大一点儿的刀子。 花氏一直在求沈七爷住手,她一身伤爬不动,急得在地上嘭嘭叩头求沈七爷住手,再打下去,万一伤到沈妙歌,独生子一定会被赶出沈家的。 可是,沈七爷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花氏的话?这也要感谢花氏多年来对沈七爷的“教养”——虽然儿子不在她身边,可是五岁开院之后,她可是常常过去,后来便是沈七爷常常去看她。 没有她这些年来的胡言乱语,也不会有沈七爷现在的怒发如狂,一切都是前因。 当花氏看到沈七爷拿出了刀子来时,心下一急大喊:“七爷,不可!”挺身想阻止他,可是身子哪里动得了半分?心下更急便就此晕了过去:她心知儿子这一次也完了。 救无可救:她死是死定了,儿子却也不可能会被留在沈家。 沈妙歌看他拿出刀子来也不慌,住手立定喝道:“我们是手足兄弟,你快把刀子放下,我就当没有看到过。” 沈七爷却当他是怕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容:“兄弟?我呸!”挥手举刀就对着沈妙歌冲了过来,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心要把沈妙歌杀在眼前出胸中一口恶气。 沈妙歌看到他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存心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心下冷笑,他看来要自沈家除名了,居然敢在太夫人面前动刀子,并且还是想杀他兄长。 他飞起一脚就把沈七爷手中的刀子踢飞了,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在沈七爷拿出刀子来,又不听人劝后,沈妙歌对他也绝了兄弟之情,手下不再留情。 沈七爷扑倒在地上,才看到自己的姨娘晕死过去,连忙爬过去抱住花氏摇来晃去,不停的哭喊着让人去请大夫。 沈太夫人现在已经是怒极,沈七爷居然骂自己的嫡母是人!而且还敢同兄长动手不算,最后还拿出了刀子!那刀子他就随身带着,他想做什么? 自沈七爷骂人,到现在他扑在地上哭喊着叫大春,沈太夫人不是惊就是怒,她没有开口喝斥,因为喝斥也不管用。 她一开口只会让沈妙歌分心,说不定只会被沈七歌所伤。 沈太夫人指着沈七爷对一旁的媳妇子喝道:“把他给我拖过来!”她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沈七爷,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沈七爷却一丝不惧,对过来的媳妇子们又打又咬并且哭喊道:“太夫人,你就真得眼睁睁看着我姨娘死在这里吗?如果我姨娘真的死了,就是他们害死她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所说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红袖和沈妙歌。 沈太夫人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凛,她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花氏该死,也不能因此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沈家的小辈儿认为沈妙歌寡情薄义,对庶弟没有手足之情,为他日后埋下什么隐患。 如此想着,沈太夫人对灵禾使了一个眼色,刀知道花氏不会有性命之忧,让灵禾借她看看,弄醒了也就行了。 灵禾在沈太夫人的示意下过去,对沈七爷一福:“让婢子给花姨娘看一看吧。” 沈七爷抬头看是红袖的丫头,又恨又恼拣起地上的戒尺就打了过去,点娇睛看大急,假装脚下一绊向前踉跄一步,正好挡在灵禾前面,那一戒尺便恨恨的打在点娇脸上。 点娇的脸上立时便起来一个红红的长条印子,虽然沈七爷还是个孩子,可是他挥过来的力气也算是不小了。 灵禾一声惊呼扶往点娇,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点娇轻轻一笑:“你没有学过武、身子弱。”而且现在红袖病卧在床上,正是用灵禾的时候,她当然不能让灵禾受伤,这一点她没有说出来。 红袖看看到沈七爷和那个丫头之后,只是对韵香使了个眼色,便一直冷冷的看着,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第九章 又是六房 沈侯爷进门时并没有看到沈太夫人受伤的手,沈太夫人正好被沈妙歌的身形挡住了,沈侯爷只看到沈妙歌下重手打弟弟,而且是掌掌下去都使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一向最忌兄弟相斗,所以惊怒异常的喝了一声,不过他却没有奔过去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想念一声足矣,并且,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一定是沈七哥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琦儿发怒,只是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那是他弟弟,又不是仇人,不管是什么事儿,也不能如此下狠手打啊,沈侯爷一面想着一面向沈太夫人身前行去,看来要好好的教一教琦儿何为quot;仁quot;字了,处世立身并不是只一味逞强斗狠就可以的。 沈七爷现在被打得脸肿的老高,一道一道红色、紫色的印子出现在他的小脸上,看上去样子的确是很凄惨。 他看到沈侯爷进来立时先悲呼了一声:“父亲——!”然后便凄凄惨惨地喊道:“父亲,救我!” 他看到沈侯爷时很自然的想起了花氏一直以来的叮嘱:看到父亲时,要乖巧、要懂事,如果正和人争斗时被父亲看到,要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让父亲知道他是被欺压的那个。 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所以平日里大家都认为沈七爷是一个极为老实的孩子。 沈妙歌听到父亲的话后立即收手,然后便整衣袍弯下身去给沈侯爷行礼请安。 沈侯爷并没有理会沈七爷的惨呼:沈妙歌已经不打人了,有什么事情要问清楚之后再定对错。 他走过花氏身边时扫了一眼地上的她,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再抬头时,正好看到沈妙歌身后沈太夫人受伤的手,灵禾故意把伤口上的软布拿开了,那伤口就那么血淋淋的摆到了沈侯爷面前。 沈侯爷根本顾不得其它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奔过去扶起沈太夫人的手:“母亲,您、您这是……”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沈太夫人实在是被沈七爷气得恼到极点,自然也就看儿子有了三分气;更何况他一进来便训斥了沈妙歌一句,所以她一开口便没有给他好话:“你养的真是好儿子啊,好儿子!” 沈侯爷闻言心下更惊:母亲的伤居然同自己的儿子有关?他看那伤势周围的牙印,便知道是咬伤的;听到母亲的薄斥,他弯腰请罪。 然后便问灵禾沈太夫人的伤势如何,并且悄悄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儿子;当他看到沈太夫人根本不抗拒沈妙歌的搀扶时,便知道沈太夫人在生他哪个儿子的气。 他回想起刚刚进门时看到的一幕,心下便是一突:难道是这个逆子弄伤了母亲?如果真是如此,琦儿打他还真是下手太轻了些。 沈太夫人也不理会沈侯爷,自坐回红袖身旁。 沈侯爷看了看沈太夫人,决定才疔清楚母亲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向沈七爷时带着几分森然道:“七哥儿,太夫人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沈七爷面上的神色一滞:他现在不是刚才发狂的时候,当然知道咬了沈太夫人是极不对的事儿,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占了道理的,便把他听来的话加上他看到的事情,对着沈侯爷讲了一遍。 沈侯爷却是越听越怒:他岂能听不出话的真假来?他更是深知母亲和沈妙歌的秉性,根本就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勾当来。更何况,害花氏母子对母亲和沈妙歌而言有何好处? 红袖等人在沈七爷说话的时候一言不发,任由他一个在那里编排他们的不是,直到他说完之后,沈太夫人才轻轻地道:“你养的好七哥啊,居然骂他的嫡母是间人,还对他的兄长动刀子,那举刀子扑过来的劲头,啧啧,不是我们琦儿这两年习武,怕是今儿你就见不到他了!好,真好!七哥真是你的儿子啊。” “我呵斥他两句他不停,让人堵住他的嘴巴他却咬伤了人,我只好亲自伺候他了,不想他对我还是半分客气也无啊。如此大勇气的子孙,我看我们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吧——你养的好儿子,还真是给我们沈家增光添彩。” 沈侯爷一听怒火再也遏止不住,甩手就是一掌过去,打得沈七哥一下子吐出两颗牙齿来:这才真是逆子呢!咬伤自己的母亲,骂自己的妻子,还想杀了自己的嫡子! 怪不得母亲生气,怪不得琦儿会下那样的狠手,就是他现在都起了些许的杀心;不过他还有不解的地方,所以打完之后回身看向沈妙歌,问起了花氏的事情:沈七哥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沈妙歌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因为他没有看到花氏出手。他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沈侯爷的脸色已经不是发青,是发黑了:他现在真想一脚把花氏母子都踹死! 花氏居然想害他夫人腹中的孩子。 就算沈妙歌没有说是花氏动的手,可是沈侯爷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听到媳妇红袖因为救妻子而小产,他心中的滋味儿就说不清楚了:难受啊! 他欠人家郑府的,什么时候能还清?而且,他的孙子啊,就这样不见了。 沈七爷在一旁听沈妙歌说完之后,脸色变换个不停,静默了半晌之后,忽然认为自己想明白了便大叫起来:“父亲、太夫人,你们不要被他们这一对j狡之人骗了!夫人现在好好的,而原来那个小间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她有喜……” 沈妙歌听到他居然又开口骂红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祖母和父亲在场,上前就是一掌:“你再敢骂一句,我就活劈了你!” 沈七爷梗着脖子还想再顶嘴时,沈侯爷一脚踢到他身上:“不用他再骂,只要再说话,立时杖毙!” 沈七爷吃惊的看向父亲,看到 侯门娇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5部分阅读 侯爷双目的怒火,他知道父亲不是虚言吓他,终于心下怯了几分,他一直记得花氏的话,只要他不会失去了父亲的心,不管做什么都无妨,他现在心中只在想一件事情,他失了父亲的欢心了吗? 沈侯爷并没有立时发落沈七爷,他是沈家的人,也是主子。眼下要先发落的人是花氏和那个丫头。 沈妙歌已经站回了沈太夫人身边,看向红袖,示意她累了就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红袖轻轻摇头;花氏不能得到她应得的报应,她如何能安下心来歇息? 正在这个时候,韵香回来了。 她对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行过礼之后,便立到沈太夫人身侧轻声回起了事情:原来沈七爷和那丫头是自沈夫人的小侧门进来的,那地方平日里是锁着的,钥匙在一个婆子手里。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去给你们夫人请安了?”她院子里的事情,还是要知会她一声为好。 韵香屈膝:“婢子就是自夫人房里来。” 红袖看了一眼沈侯爷:沈夫人虽然看上去温和没有脾气,但是她也是极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院子里的人如此乱七八糟呢?而且,还是在她有身孕的时候。 不过公公婆婆院子里的事情,不是红袖能管的:虽然她有疑问却什么都没有说。 沈太夫人已经命人去带那个婆子来回话:这婆子真是好大的胆,当然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成。 婆子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带上来,沈太夫人看向儿子淡淡地道:“你的妾侍,你看着办吧。免得琦儿再被人骂一句不孝,居然命人打上了父亲的妾。” 沈侯爷知道沈太夫人还在生气,微一躬身便对花氏道:“我们也不问你,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过,如果你瞒了什么或是少说了什么,我一旦得知——你瞒我一事,我便杖七哥二十板子。” 然后紧紧盯着花氏的眼睛森然的道:“你瞒的事情多了,到时打死不论!”说完,便让人把那个丫头先带下去。 花氏全身一抖,她知道沈侯爷不是吓她;看向一旁的沈七爷,人、她一咬牙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自今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没有一丝隐瞒,把她怎么做的,想害谁都说了一个清清楚楚;并且把六房的伍姨娘咬了出来:就是她常常给花氏姨娘出主意。 花氏说到这里又道:“带七爷来的那个丫头绣珠便是伍姨娘的人,七哥儿也是被她带到夫人这里来的。” 她说到这里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果不是伍氏,自己母子哪里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自己母子完了,自然不能让伍氏舒服! 只是,她如果没有其它的心思,伍氏就算是巧舌如簧也不能打动她吧?不过她和沈七爷是母子,自然是不会看到自己的错。 原本她是不会说出伍氏来的:因为她就算不死也不可能会留在沈府了,伍氏一向和她交好,她还希望伍氏能多少照顾沈七哥一些;但是现在她明白了伍氏的险恶用心,哪里还能容她消遥快活。 六房?不止是沈侯爷微微皱了皱眉,就是连沈太夫人也都皱起了眉头来,长房的事情,怎么会事事都牵扯到六房呢? 第十章 沈侯爷的厉害之处 花氏对她今天所做的事情没有隐瞒一点儿,她不敢;只是多年来她做得事情多了,所以在说了眼下的事情之后,她顿了顿:也是在想如何说她以前的事情。 沈侯爷看到她住口之后,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只有这些了?” 花氏被吓和身子一抖,来不及再细想,便把原来做过的所有事情颠三倒皿钧说了出来;包括沈妙歌原来的多病,就有她和长房中另外一个姨娘余氏的功劳。 她们一个人收买了大厨房的人,给沈妙歌的一道菜中加了一些药末,单食无毒;而另外一个人便利用沈妙歌身边的丫头,偷偷把沈妙歌的茶给换了:那茶叶是用另外一种药浸泡过的,单食也无毒。 不过两种药遇到一起便是慢性毒,会一点一点损人的元气,慢慢使人致死。 “佘氏!”沈侯爷奂着牙,自齿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他没有想 到他的妾室中除了一个花氏,还有一个余氏也起意要害人。 他的妾室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害他的儿子,而他居然被瞒了这么久,几次查都没有查到什么一一这才是让他最着恼的。 花氏和余氏用和法子巧妙些,但是不得不说沈侯爷也对自己的妾侍们太过放心:如果对妾侍们有所疑心,早就能捉到她们的痛脚了。 红袖忽然轻轻的开口:“那位太医也是你们收买的吗?” 花氏摇头,她也是一脸的疑惑:“太医来给五爷诊治时,我和余氏都吓得半死,以为会被看出来什么来;可是那太医却什么也没有说,倒让我们大大的缓了一口气。” 她和余氏到现在还是以为那太医没有本事儿呢,让她们逃过一劫:她们把银子和药给了大厨房和沈妙歌的丫头之后,便没有再同她们接触过,所以才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至于换了沈妙歌茶的丫头,早已经在两年前便被变卖出府了。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便没有再问什么:余氏和花氏为什么会懂药草之性的?这也是一个疑点,不过这一点红袖不用问,侯爷也会问的;至于太医的事情,是沈妙歌当日中毒的重中之重,所以她才会一时忍不住开口。 红袖看向了一旁的灵禾;灵禾便对着沈太夫人、沈侯爷轻轻屈膝道:“花姨娘所说的两种药虽然会有毒,但却不会让五爷的身体在几年内便有了性命之忧一一因为她们的用量必定很小;因为如果用量大一些的话,不管是菜还是茶都会有一种怪味儿的。” 也就是说虽然沈妙歌当时体内中了一点点花氏和余氏的毒,但是他身子在几年中绝不会到要冲喜的地步:怎么也要再过二三年才会出现性命之忧。 “而且各种药之间药性有冲突、也有补益;依婢子来看,当日五爷身中之毒绝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五爷身上的毒应该是另有其人,也因此,使的药性相冲之后,解了花姨娘她们所下的毒吧?”灵禾说得也不是十分确定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还另有其人?!原本他们以为找到了下毒要害沈妙歌的人,却再一次失望。 “当日解毒的老大夫说过毒性,的确不是这两种药所致;不过当时解毒的时候,那老大夫也说过,五爷身上的毒很是难缠呢;或许就是因为有了花姨娘她们下药的缘故。”红袖轻轻的开口说道。 沈太夫人母子都没有说什么:不管如何,花氏和余氏要害沈妙歌是真的;其它的事情还要再细细的查寻,现在急是急不来的。 相比起害沈妙歌来,花氏那些争宠所用的手段倒不算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她和余氏几次三番还想害过沈夫人,却被沈夫人运气好都躲过了;不过却听得沈侯爷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这就是他身边的女子? 他想到原来府中常常只有夫人一个在 立时一股寒意便窜上了后背:夫人现在还能安安生生的活着,还真是不容易啊。 沈侯爷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并没有说一句斥责的话:现在已经不是斥责几句就能了结的事情;他再次开口问道:“你和余氏是怎么知道药草之性的?” 花氏闻言有些迟疑:“婢妾在几年前去园中散心时,无意中拣到两张纸,上面便写着一引起偏方一一都是一些药性相克,会效人于死的偏方;婢妾便拣了最简单的一种。” 她不是在说谎,只是这种说法她怕沈侯爷和沈太夫人不相信。 沈太夫人母子还真皱起了眉头,连红袖也仔细的盯着花氏瞧了半晌:在国中随便拣到一两张纸? 沈侯爷喝问又打了她一顿之下,她还是坚持没有改口: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不敢乱说话。 红袖和沈妙歌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而沈太夫人母子也一样是后背发凉:两张纸上记得方子!不会还有其它人拒到吧? “那两张纸呢?”沈侯爷又追问到。 “婢妾不敢留下它,早已经一把火烧成了灰。”花氏说完便伏在了地上抖成了一团:她距死不远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虽然不满,但知道花氏没有说谎也没有办法;没有再花问氏什么,让人把她拖了下去;便让人把绣珠带了上来。 红袖以为沈侯爷会问绣珠一些关于伍姨娘、或是六房的事情;可是让她吃惊的是,沈侯爷是一句话也没有问。 “先拖下打十板,重重的打!”沈侯爷的脸上怒气并不重。虽然众人都知道他现在一定已经怒极。 绣珠也愣住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就打?她刚刚还在思量着:哪些话能说,哪些话实在挺不住再说,哪些话一定不能说呢;可是她却白思量,侯爷问也不问上来便打。 红袖眼神一阵闪烁,姐明白了沈侯爷的用意:问了之后再打可能会有假——那人怕打,自然是顺着他们的口风说话了;但是打得她怕了,问也不问让她自己说,那便不会有假了。 红袖担这一招暗暗记下了:古人的心计手段,比她并不差。 不一会儿,绣珠再被拖上来时,屁股部分的衣服已经被血浸红了。 沈侯爷和沈太夫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没有看到绣珠一样。绣珠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她看到沈侯爷立时以头点地求饶:“太夫人、俟爷,饶命啊。” 沈侯爷这才看向她,冷冷的道:“你说一句求饶,我便饶了你;日后我们沈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来人,再拖下打五板!”一样是一句没有问,也不说为什么要打绣珠;不过绣珠如果不是蠢到了家,这次挨完打以后一定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能被主手使出来的人,绝对笨不到哪里去。 绣珠听到还要打,她真是吓破了胆,连连求饶;可是一旁的婆子早上来拖起她便走,这五板打下去,比那十板还让她痛不可告:现在可是伤上加伤。 再拖回来时,绣珠一开口便道:“婢子知罪了,婢子是奉了伍姨娘之命,带七爷自侧门进来的;伍姨娘就是想让七哥看到花姨娘的惨状,让他知道是谁害死,不,是谁打死了他生身的姨娘。” 可恶!沈俟爷的怒气差一点发作出来:这个伍姨娘比花氏和余氏更可恶! 绣珠哪里还敢停嘴,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她所知也不多,因为她不过是伍姨娘身边的一般丫头,不是贴身之人。 不过伍姨娘挑唆花氏害长房妻室与嫡子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并且她还知道,花氏对沈七哥平日里所说的话,几乎都是伍姨娘教给她的。 沈侯爷听完之后,摆了摆手让人把绣珠拖下去;绣珠吓坏了连声哭求道:“婢子只知道这些,其它的真得不知道了,侯爷饶命啊一一!太夫” 婆子担帕子塞到了她嘴巴里,这才把她清清静静的拖了出去。 六房的姨娘为什么要害长房的人,这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吧?伍氏是有一个儿子,可是如果她真要代儿子打算生出毒心来,也是要谋算她们的六夫人才对。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现在都十分的不解伍姨娘为何要如此做:如果说沈夫人得罪过伍姨娘也根本不可能,不说伍氏见沈夫人的机会极少,就算天天能见到,依着沈夫人的脾性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伍氏也是受人指使的!只是,受何人指使呢? 沈太夫人母子都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却都没有说出来;而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也想到了,他们小夫妻更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下。 这种事情,发生在谁府中都是丑事;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想把害他们龄人揪出来,至于其它的事情还是交给沈家的长辈们去处置,掺和的太多反而不美。 沈七爷已经听得呆住了,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醒过来:怎么可能?怎么变成了他姨娘是害人的那个了,而那个该死的夫人和沈妙歌夫妇却是好人?这不可能! 伍氏姨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他和姨娘?这更加不可能。 他再一次看向沈妙歌和红袖时,忽然便想明白了:是他们的鬼计,一定是的!他们趁父亲和自己未来之前,把姨娘打成了这般样子,姨娘当然只能按他们的教的话说一一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第十一章 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他们这是要置他姨娘于死地啊一一沈七爷一下子便想明白了一切。他拼命的挣扎起来,居然把口中的东西弄了出来,立时便把刚刚心中所想都喊了出来,口口声声让沈侯爷明辨是非,不要上了沈妙歌和红袖的当。 沈侯爷冷冷的看向他,然后并没有理会他的疯狂,只是让婆子们看好他,不要让他挣脱了。转过来身来,他看向沈太夫人:“此子,已经是。 沈太夫人点头:留下他的确是祸害,而且以他所为之事,不要说沈府就是沈族也不可能容他;但只是把他赶出府去也并不是没有麻烦,以他的心性,他一定会记恨沈府和沈妙歌的;做事怎么能留后患给子孙? 她的眉头深锁起来:此子要如何安置他才好呢? 沈侯爷低头想了半晌,下定决心之后看了沈七爷一眼,看到他满眼的不甘与愤恨再无一丝迟疑:“母亲,他得了疯癫之症,这两日安排人把他送到庄子上养起来吧。”囡到一处院子里,沈家就养他一辈子,也好过放过他出去听凭他日后再来胡闹。 沈府,丢不起那个人。 沈太夫人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沈七哥,正好迎上沈七哥狠毒的目光时,便收回目光立即点头:如果他不姓沈,也就不用如此麻烦看管他一辈子了,直接杀掉以绝后患才是上策;不过他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他们也只能把他软禁一辈子。 “不过,此子所行十分可恶,族谱可以除名了;嗯,以他得了恶疾,不能再现身世人面前为由向族里说一声吧。”沈太夫人说此话时看也没有看沈七爷:她对这个孙子最后的一点点怜悯,也被他的恨意给磨掉了。 沈侯爷并没有反对:不论是沈七爷今天所为的哪一件事情,他都不再是沈家人;图起他来是为沈家,除名是他应得的一一正好也可以防止日后再有那居心不良之人,利用他生事。 沈七爷在一旁已经听得完全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落一个族中除名,而且还要被强加上了一个疯癫的病一一父亲难道是疯了吗? 他今天的所为虽然有不当之处,却也是有情可原的;那害人的没有得到惩戒,为什么要如此责罚他? 他大声的哭喊起来,让沈侯爷清醒一下,不然沈侯爷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沈侯爷没有再理会他,只是让婆子们把他的嘴想法子堵上,并随口叮嘱仆婆小心莫要再被他咬到;然后便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完全失望,也被儿子伤透了心:平日里他那老实木讷的样子居然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今天居然还发狂到了自己的母亲一一连累他都落一个不孝。 余氏还没有被带来,那个侧门的婆子先带了上来。 不过沈太夫人看到那婆子时,脸上现出了惊愕、羞愧、恼怒……等等不同的神情:她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极少会有什么神情的。 红袖和沈妙歌看她如此心下都十分不解,不过却知道此事不宜过问,便都假装没有看到;而沈侯爷也一样别开了眼睛,心039;底只是轻轻的—叹。 这个婆子,是沈太夫人的人。 是沈夫人进门之后,她做为婆母送给沈夫人的媳妇子之一:自然是有着深意的。她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压得她韶不起头来的婆婆,而且这媳妇不是婆婆做主定的亲,她当然怕儿媳妇不安份或是和老祖宗联成一气,所以让人看着,有什么事情也好能及时的知道。 不过,沈夫人十分的温顺大出她的意料,并且对老祖宗和沈太夫人赏给沈侯爷的妾侍,也没有过任何不满,同进还不是一个喜欢理事的人;沈太夫人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逐渐的便不再见唤她的那几个人过去询问,是真得担她们留给了沈夫人用。 只是沈大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看在这种情形下再一次看到她给沈夫人的人。 她看着那婆子,恨得几乎把牙咬碎,只是一时间却没有想到要说什么。那婆子看到太夫人时心头却是一宽,她不过是贪几两银子放了七哥儿他们悄悄的进来,虽然她放人进来不是一次了,不过却也算不得大事儿,被训斥两句想来也就没有事了。 婆子因为是沈太夫人的人,所以沈夫人待她十分的客气,从来不曾大声斥责过她:她的胆子也因为越来越大,渐渐的并不怎么把沈夫人放在眼中;现在看到沈大夫人,她更是宽心,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沈太夫人的人。 “给太夫人请安。”婆子上前蹲下给沈太夫人施一个万福,笑嘻嘻的道:“好久不曾去给大夫人请安,今天能给老主子请安,实在是让奴婢很高兴。更高兴的是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便捅到了沈太夫人的痛处;沈太夫人几乎立时指着她喝道:“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二十板子!” 一下子便打二十板子还不要了她半条命!就算日后调养好了,怕是也会落下个什么病根儿。 红袖有些怜悯的暗暗看一眼那婆子:这婆子看来好日子过得太久,脑子都被猪油塞满了,居然一点儿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在这种时候和沈太夫人攀关系,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现在明白太夫人的神情变化为什么那么精彩了:原来是婆媳斗,一不小心留下的后患;也明白沈夫人为什么放任这个婆子不管。 她又一次想到了沈夫人一一自己的婆母真得不错,不,应该说很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小鞋穿,一心把自己当成女儿来疼爱。 那婆子被吓了一跳,直到有人来拖她,她才如梦方醒的大声求饶;她不求饶也就是二十板子,可是她一求饶,沈太夫人心头的火气更加按捺不住。 “二十板子一定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打!晕了便泼醒她,给我重重的、重重的打!如果有哪一板不能见血,你们就不用打板子了,等着挨板子吧!”沈太夫人是真得被气到了。 沈妙歌和沈侯爷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父子两人再一次别过头去,一个看花一个看画,都十分的专注,好像并没有听到沈太夫人的怒喝:他们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劝慰沈太夫人。 而红袖更直接,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她小产是病人嘛,很容易累的;而且折腾这么半日,她也真得累了,现在正好可以闭目养一养神。 她的脑子并没有闲着,在飞快的转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好像事情越扯越大了,最后会变什么样子,她现在也没有底儿;不过,如果能扯出幕后那些想害沈妙歌的人最好了。 至此,沈夫人的院子倒真得干净了,再无人敢存着别样的心思做事。 婆子的杖毙并没有让沈太夫人的脸色好看半分,她阴沉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余氏;她来了有一会儿,只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沈太夫人要杖毙婆子的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所以现在脸色有些泛白。 余氏其实已经猜到为什么会唤自己过来了:花氏中午所为之事,她已经得知;就是因为知道花氏出了事后,好像连沈太夫人都惊动了,当下她便是心中一惊;左思右想之后却没有法子,便出去想找人讨个法子来一一虽然并不能把事情实话实说,不过希望可以两人计长,总强与她一个人发愁。 所以,沈太夫人使人唤她时,她不在房中;后来得知急急赶过来,却已经来得极晚:婆子都被人带到了。 人,她是一个也没有寻到,往常交情还算可以的,今天她去寻时:不是不在就是病中,总之人人都避开了她;法子自然还是没有,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半点,怕是看到廊下花氏的样子也吓没有了。 余氏进后之后并没有立时跪下,她对着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都福了一福,但是却被沈侯爷冷冷的一哼吓得跪倒在地上。 她现在是六神无主,虽然拼命想能脱出事外,但脑子却如浆糊一样。 沈太夫人盯着余氏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曾下药想害死琦儿? 余氏闻言脸色大变:她虽然极怕花氏会说出此事来,但她认为花氏为了自己的性命应该不会说的;现在听到沈太夫人第一句便是问此事,几乎没有把她吓晕过去。 她伏在地上连忙叩头:“太夫人明鉴,婢妾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啊。”她看到太夫人的脸色阴沉的更厉害,急忙又补上一句:“婢妾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婢妾不过只是为我们沈家添了一女而已。 她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害,沈妙歌她没有半分好处:这也是让她近几年来夜夜后悔的事情。 沈侯爷却冷冷一哼:“女儿?在四年前,正是你有喜的时候吧?那时候你知道是女儿了吗? 余氏一下子面如土色:花氏难道真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侯爷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她却不想就此承认,昙要一认便只有死路一条;正待再辩时,却被沈太夫人的冷喝打断了:“拖出去,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沈太夫人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气好好的同余氏斗嘴斗心机。而且,余氏来得太晚,如果她早来半个时候,她现在必不敢狡辩一一花氏和绣珠可是问也不问,直接拖出去打了再说 伍氏也被带了来,她看到花氏和绣珠一身是血的卧在廊下时,心下便是一颤;进来看到沈太夫人的脸色,更是脚下发软。 伍氏跪下之后,一样也存着万一的念头,当然招来一顿好打;她自然受不住打,开口承认了花氏她们所说的事情。 余氏也一样受不住打什么都说了:她的事情倒也罢了,和花氏所为差不多。可是伍氏的事情却让红袖等人都皱起了眉头:她把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一一她一个六房的姨娘,偏偏要害长房的人,图得是什么呢? 此事只一听便知道其中有蹊跷;红袖看着伍氏心中暗叹:看她极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愚笨的话来。 沈太夫人冷冷追问了几句,伍氏的额头便见了汗:是啊,她如此做是为什么呢?她和长房的人都无怨无仇,她的儿子就算是长房没有嫡子,也不可能成为长房嫡系;六房夫人有儿子的。 她原是能说巧辩之辈,可是沈太夫人的话她喃喃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缘故来。 “是什么人指使你做的!”沈侯爷一宇拘在桌子上,直接喝问出来。 伍氏吓得身子一颤:并不止是被沈侯爷拍桌子哗刹了,她也被沈侯爷的话吓到了。 “没有、没有人指使婢妾”伍氏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沈太夫人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媳妇子,那媳妇子上前对着她耳语了几句之后,沈太夫人忽然道:“你是我们家六夫人的陪嫁丫头吧? 伍氏的脸上一下子没有了一丝血色,然后她疯狂的摇头:“不,不是我们夫人,真得不是我们夫人! 第12章 恶有恶报 听到伍氏姨娘的话后,沈侯爷冷冷一笑:“有谁说过是背后有人指使你的吗?不过,你既然如此说了,那你就说说,不是你们夫人又是哪个指使你要害长房嫡子的?!” 说完,他以看了看伍氏道:“此事可是大罪,你会如何先不说,你想一想,你身负此罪名,你的儿子还有可能留在沈府吗?” 闻言,伍氏的脸色更是难堪,张口闭口几次之后还是喃喃的道:“没有人指使婢妾,是婢妾自己的主意。”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都是大怒:伍氏真是十分让人着恼,明明另有主使之人,她偏就是咬紧牙关不说。沈太夫人立时便让人把伍氏拉下去打十板,看再拖上来时好尽是不说。 打完十板之后,伍氏居然还是一口咬定是她一个人所为,并没有人指使她这让沈太夫人吃惊之余更加恼怒。自然是再一次被拖下去打板子。 如此来来回回,伍氏被打了三次,虽然后来打得板子的数目少了,但她也被打晕了好几次;;但就算是如此,伍氏还是一口咬定不是六夫人指使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红袖看伍氏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生出;只是现在可不是她一个小辈做主理事的时候,所以她张了张嘴之后又能无声的合上了,倒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沈太夫人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红袖手旁观不知道自己如果多事的话,会不会招惹沈太夫人再次发作:就算不会对自己发作,想必会对自己生出不喜来。 想想沈家的一池混水,红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和沈妙歌现在连自保都十分艰难,哪里还能顾得上其它人?她一向是务实的人;不会做出舍身救人的事情来。 沈太夫人和沈侯爷没有想到伍氏会如此嘴硬,虽然明知道她所言不实,但一时间也拿她束手无策:嘴硬有嘴硬的理由,但绝不会让沈太夫人母子认为她所说是真的。 沈侯爷想了想,便让人去主脱离夫人:她越说不是,凯不是越证明就是六夫人所为呢?打发人走了之后,他又能沉思了一会儿再唤过一个丫头来:这个丫头是沈夫人的心腹之人;他悄悄吩咐丫头几句话便打发她出去了。 红袖手旁观和沈妙歌飞快的、悄悄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猜到沈侯爷可能是让丫头去打听伍氏姨娘的儿子去了:是不是伍氏姨娘的儿子被六夫人掌握在手中,所以她不敢提及六夫人呢? 看看一旁跪着的余氏,沈侯爷的心何止是寒冷啊:他因为是在侯府长大的,对于母亲和那些妾侍间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收妾时十分的小心就算是老祖宗和沈太夫人赏下来的,如果心术不好,他也会想个法子把她送出府去。 但是他千小心万小心选出来的女子,认为自己身边的女子虽然不是纯良之人,至少没有那么深的心计手段害人。 可是他想到花氏和余氏的话:她们争宠的手段心计虽然有些不同,但目的是相同的,不是为了害沈夫人,就是要害当时受沈侯爷宠爱的妾侍;那手段心计与平日里她们的为人相比,哪里象她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侯爷转开了目光,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余氏和花氏二人;倒是沈太夫人一脸平静:后宅的女子们,自然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纯良之人,也会被染黑的。 余氏也被人带下去了,六夫人也请到了。 六夫人委忐忑不安,她是有亏心事的;;不过她想来想去,认为自己的事情没有被人发现才对,强自镇定的进到屋中。 看到伍氏被打成那般模样,六夫人的脸色变得雪白:她做了什么事情会触怒太夫人?她看伍氏之后心提得更高起来:伍氏可算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在沈府唯一信得过的人。 伍氏是她的陪嫁丫头,当年民是因为争六老爷的宠爱:她生得头胎是女儿,所以才不得不把伍氏送到六老爷的床上,想争得六老爷多来她房中几晚。 伍氏的确是很知道她的心思,并且也一直非常知进退:只要六老爷到伍氏房中歇下了,明日六老爷一定会到她房中歇下她知道,能劝得动六老爷到她房中来,伍氏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就因为伍氏费尽心思的帮她,她才会有了儿子;所以伍氏对于六夫人来说,不止是陪嫁丫头,也不止是姨娘那般简单。 六夫人不忍看伍氏受苦,上前跪倒:“太夫人,不知道伍氏姨娘犯了何错?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媳妇管教不严所致,媳妇自当领罪;;日后也会好好的教她规矩,还请太夫人允许媳妇让人把她送回房中fu药。” 她是怕伍氏日后会留下病根儿;而伍氏听到六夫人的话后,头却垂得更低了,并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红袖等人都没有想到六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联想到前些日子她对付六老爷爱妾的手段心计,红袖有些不敢相信六夫人会对妾侍如此之好。 “你是要领罪的,不过她却不能回房。”沈太夫人的脸一直不骨放开,她用低沉的声音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看着六夫人道:“媳妇,你来给我说一说,伍氏为什么要教唆长房的姨娘们害人呢?还要害琦儿的性命” 六夫人早已经吓得脸无人色,听到太夫人的问话之后,她伏地叩头:“媳妇也不知道,待媳妇问一问她可好?” 沈太夫人只是冷冷一哼,却并没有说一句话:想做戏?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媳妇有什么厉害手段。 六夫人见沈太夫人没有阻止自己,便看向伍氏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早就吩咐过你,我们自管在院子里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要理会其它房的事情嘛?你这么做,也不替九哥儿想一想么? 伍氏根本不敢看六夫人,低着头道:”夫人,都是婢妾的错,婢妾现在知道错也已经晚了。“ 六夫人脸色更白了一分:”你、你那你说,你倒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伍氏低着头,泪水一颗一颗的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可是她不审只有一句话:“是婢妾的错,都是婢妾一个人所为,并不为什么。” 六夫人听到伍氏的话,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说,你倒底是为了什么?”不说出原因来,她和伍氏今日就要死。 伍氏知道必须要有一个理由,她忆经自进来想到了现在,可是并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不过现在听到六夫人的话中的焦急后,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把借口说出来,希望沈太夫人和沈侯爷能相信。 她依然低垂头道:“婢妾是想让长房无子息,然后再、再让十一哥儿无疾而终,凭婢妾在夫人心中的份量,夫人一定会收九哥儿做嫡子到时凭九哥儿的聪明,一定会被长房收做嫡子。” 六夫人听完之后,先好像呆了一呆,然后 一掌打在伍氏的脸上:“你、你“ 伍氏却只是轻轻转过审美观点打偏的头:”是婢妾知道错了,一切都是婢妾的错。“ 不等到六夫人再有什么举止,沈太夫人一掌击在床沿上:”够了!“ 红袖一直在盯着六夫人和伍氏,六夫人表现的很急迫,非常想让伍氏说出来她这样做的缘故来:是为了洗脱自己吗?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沈妙歌:正巧沈妙歌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目光相撞之后,都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来;;他们的心叫能想到一起,也就罢了,可是每当沈妙歌看向红袖时,红袖便好似感觉到了,每每能迎上他的目光;反之到红袖身上也是一样。 沈太夫人直直盯着六夫人半晌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不是你指使伍氏所为?” 六夫人闻言惊得魂飞天外:“太夫人,不是媳妇,真得不是媳妇!” 接下来,不管沈太夫人如何逼问,六夫人就是不承认;;因为她了慢名门之后、沈家名媒正娶的媳妇,自然不能像仆妇们和姨娘一样,想打就打。 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凭证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指使的,再加上伍氏又口口声声的说是她一人所为;;就算是沈太夫人和沈侯爷再疑心六夫人,最终也只能让她先回房了,只是却不允她出房,命人把她看管了起来。 余氏和花氏的事情已经都问清楚了,所以沈太夫人做主把两人双双杖毙;沈侯爷听到杖毙时,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她对这两个妾侍已经死了心。 而绣珠和伍氏只是被扔到此刻看管起来:因为六夫人的事情没有问清楚,所以她们才暂时得以保命。 红袖没有再留在沈夫人的院子里,她被人担到了车子上回了她和沈妙歌的院子;;一路上,沈妙歌轻轻的逐步拥着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院门口时,沈妙歌忽然在红袖耳边道:“对不起,袖儿,都是我无能不能好好的保护你们母子,让你受这么大的苦。” 红袖一听心下便有些发急,想好好的同沈妙歌说一说,不想他心中多一份负担:他才是多大的孩子?自己两世为人都被人所害,所负的责任不是更大? 但是沈妙歌却对着红袖轻轼的摆了摆手,阻止她开口抱起她来便下了车子;;红袖当着众丫头媳妇们的面儿,也只能闭上嘴巴了。 看来要另找时间好好的和沈妙歌谈一谈才可以:只是眼下的确不是好时候,因为她的心情并没有恢复过来。 伍氏到了柴房中,并没有哭泣什么,反而强撑着把自己勉强收拾了一下;;却和绣珠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怪她,也没有宽慰她。 绣珠倒底感觉是自己把伍氏说出来的,所以也不敢、不好意思主动同伍氏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天黑之后有人给她们送来食水,她们各自吃各自的,然后便睡下了。 绣珠一直感觉自家主子哪里不对,可是却偏偏说不上来;;而且她被折腾一天也真累了,不过二更便睡得死死的。 第二天清晨,绣珠却发现,伍氏死掉了! 第十三章 另有其人 伍氏的死让沈太夫人很有些吃惊:她居然一点也不为她的儿子着想吗?伍氏的事情,怎么都透着一股蹊跷劲儿,她想来想去,还是带着人到了柴房这里。 柴房里绣珠连惊带吓,并且还带着一份愧意,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一时间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而管家媳妇早已经到了,仔细的查看了柴房。 看到沈太夫人后,管家媳妇来旺家上前请安,担柴房里的情形说了一遍:伍氏是用衣带把自己吊死的,地上摆放着一块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地上还有两个字:守诺。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柴房,想了想她还是没有立时进去:死了人的地方总是晦气的;她便细细的问了问来旺家。 来旺家回了沈太夫人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又道:“奴婢问过绣珠,她夜里什么也没有听到;看来伍姨娘是存心寻短见,不然她不可能在寻短见的时候,一点大的声响都没有闹出来惊动到绣珠。” 沈大夫人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伍氏死意如此之坚,更是让她不解。做了母亲的女子,只为了能照顾她的孩子平安长大,通常来说是不会寻短见;而十哥儿现在才不过三四岁,还养在六夫人的身边,她真能如此放心? 再想到伍氏临终前留下的两个字:守诺一一应该是留给主使人的;是说伍氏自己守诺了,还是让主使之人守诺呢? 沈太夫人已经对六夫人的疑心小了很多:六夫人如果以十哥儿来威胁伍氏的话,伍氏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早就应该会想到缘故一一她想不到,六夫人也代她想到,万一事发也好有话洗脱六夫人才对。 但是现在就算是伍氏死了,唯一让人感觉到可疑的人依然是六夫人:在如此情形下,如果真是六夫人指使伍氏行事,那她现在会放过十哥儿么? 只是六夫人的确是可疑的:就算沈太夫人另外有了想法,但是就像不能证实伍氏所为是受六夫人之命一样,她现在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 沈太夫人示意来旺家展开手帕,她细细看了一眼问身边的媳妇子:“这应该是出自六夫人之手吧?” 媳妇子上前仔细看了看,然后道:“太夫人说得极对;府中上下六夫人的绣功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这种雁回针法只有六夫人一?br /gt; 侯门娇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6部分阅读 一人绣得如此之好。” 沈太夫人的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怕子是留给六夫人的,那字会不会也是留给六夫人的? 如果真是如此,伍氏如此做不是等于指认六夫人吗?沈太夫人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分。 她摆手让来旺家寻几个胆子大的婆子,把伍氏身上好好的搜一搜,然后又让人去买口棺木来;如果伍氏身上没有可疑的物事便把她入敛吧:人已经死了,不管她做过什么足以抵罪;而且她还为沈家添了一个儿子,这口棺木是她应得的。 伍氏身上什么也没有,婆子们依太夫人的吩咐把她入敛了。 柴房里又通了好一阵的风,并且熏了香之后,太夫人这才步入其中:她要亲眼看看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用血写的,笔画很粗很有力;让人一看忍不住就有一丝寒意:书写的人通过这两个字告诉某人一一你如果不守诺,我做鬼也不放你! 虽然沈太夫人没有听到伍氏的心声,可是她一看到“守诺”两个字,心中便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伍氏的想法;她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来旺:“你看到这两个字时,可有奇怪的想法?” 来旺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字便避开了:“回大夫人的话,奴婢一见便心生寒意,好似感觉如果有人不守诺的话,伍氏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太夫人环视了一眼柴房,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柴房,沈老侯爷父子也来看过,他们看到那两个字时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 六夫人在下午才得知伍氏已经身亡的事情,她愣住之后垠泪便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她猜到了伍氏的心意,是为了保她这个主子。 “傻子,傻子!”六夫人捧着那手帕哭得泣不成声:伍氏的这方手帕是六夫人亲自绣好,贺她成了姨娘的。 她还记得对伍氏说过:沈府并不是善地,她如果不是不得已,真得不想伍氏来趟这池混水;她还曾诚心的对伍氏道了歉,是她对不住伍氏把她送入了火坑。 伍氏却没有想太多,她当时还笑道,成了主子不知道是多少人盼的;再说能永远陪着姑娘,她心愿足矣。 现在手帕还在,人却已经阴阳两隔。六夫人越回想越伤心,居然一下子哭得晕倒过去。 沈妙歌和红袖听到六夫人哭晕的事情之后,都轻轻的一叹:她就是哭死过去也不管用的;只是他们小夫妻谁也没有就此事说过一言片语。 红袖因为丢掉了第一个孩子,心情一直不好,对沈府的事情并不像原来那么上心。 沈妙歌现在只想好好照顾红袖,每日里所想便是如何能让袖儿开心些,自然也不会在六房的事情多费心思。 不过六房的事情不小,且和沈妙歌被毒害有关,所以每天有什么事情,都有人会说给沈妙歌和红袖听。 沈夫人的丫头打听清楚了伍氏儿子的情形,还打听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沈妙歌遇刺当时,伍氏多半日不在房中;而花氏闹事的当天,她也出去好久才赶到沈夫人的院子里。 六夫人现在是百口奠辩:因为伍氏这两次不在房中的时候,她在何处却根本说不清楚!她贴身丫头的话不能作数,可是其它人又如何能为她出言开脱呢? 只是伍氏一死,倒也没有什么人能证实六夫人就是主使之人;所以她现在除了被关在房中,沈家倒一时间还没有拿她怎么样。 “守诺?她居然还敢威胁我守诺!这个间人!”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含着深深的恨意与恼意:“如果不是她如此寻死,如果她开口咬定的话,那个间人一定逃不过此劫,现在早已经死掉了!” “误了我的大事,还想让我守诺?她痴心妄想!” “不过,她含恨留言,而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就此放过他也罢;神鬼之事,有时候很难说的。”这人的声音虽然透着一股遗憾,不过提到那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怜悯之意。 “鬼?她是人我不怕她,她变作鬼我便怕了她不成?她就算是做鬼见到我,我也有法子让她再次跪地求饶。她想一死保她的儿子?哼,我要让她做鬼也不得安生一一不听我的吩咐,我岂能就此饶了她?”恨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虽然那个骥人没有除去,不过也快了,至少她现在不能出屋子,也算是趁了你一半的心。” “我就是要她死,要她不得好死!”声音里带着的怨恨让人不寒而栗:“死了之后不能入沈家的祖坟,死了之后也要被沈家休掉!” 一阵沉默后,另外一个人不再提伍氏,反而提到了红袖:“怎么说我们算是谋算成了一半儿,长房的嫡孙不是没有了嘛,也不能说我们就白忙了一次。” “这倒是意外之喜。谁也不知道她有喜,不然的话我们想下手还真的很难,谁知道会误打误撞上呢?这就是天意了;真是天助我们啊。”恨恨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不少,说这些话时还带出了几分喜意。 “只是,那萱丫头却便宜了三房,要知道……”此人开始东拉西扯,似乎不想对方再想伍氏的事情。 “无妨,萱丫头不是一个吃素的主儿,那三房的蠢货们说不定还会被萱丫头给治住呢;再说,我们到时看情形下手,总不能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三房的口袋。”恨恨的声音里,这次带上的是几分贪婪,一丝也不掩饰的贪婪。 “嗯,总要好好核计一番,那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得了萱丫头的家业,我们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思的谋划一一足够我们子子孙孙吃几代的了;长房那边经此意外之后,二三年里不可能会有喜的,我们可以放下不少心事,嗯,也许不能让那个郑家的野丫头太闲了,不然我们不寻她的事儿,她说不定还会来寻我们的事儿。” 恨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谋划?银子还有嫌多的吗?再说了,沈家不管有多少东西,都有我们的份儿,我们凭什么要放弃?如果我们沈家和萱丫头的家合二为一,你说……”笑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三分的得意。 “郑家的野丫头你所说是正理,是不能让她这样闲着;嗯,她二三年里不能生,这可是个好机会呢。 “只是,妾室多了,岂不是?” “不下蛋的鸡多的很,就算是下蛋的鸡我们让她下她便下,不让她下她也只能变成不下蛋的一只鸡。”说着话中的恨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冷笑。 平静的声音却没有笑,也没有再开口。夜色中,沈府整个大宅院都好像已经沉睡了 第十四章 六夫人认罪 快到天亮时,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响起了声音:“你昨天晚上去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去了。”这是昨天晚上和带着恨意妇人说话的女子。 “她想怎么样?” “就像爷料想的,她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孩子?不过她现在不会下手,要等一个很好的时机才可以。” “哦——,我明白她的心思;嗯,也许我们可以帮她一把。” 门外似乎有些微的响声传来:丫头们起来了。屋里便寂静了下去,听鼻息男人和女子好像又睡着了。 一晃眼便又过去了三天。 六夫人的娘家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亲自寻到了沈府上;沈老侯爷等人和亲家谈了多半天之后,六夫人便可以在当天自由出入了。 红袖也因此事知道了娘家的重要性,如果六夫人的娘家不是如此强势,怕是沈家早就对她动用私刑也说不定,凭她的冲喜新娘的身份,现在能牢牢的占在嫡妻的位置上,还要感谢她有一位很彪悍的父亲。 她救了沈妙歌的命?在侯爷大族,婚姻是极好的政治工具,而她这个冲喜的身份,可是能高能低的——给个平妻也不算是辱没了郑家。 红袖想明白之后,忍不住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并没有告诉家里人自己有哪里不好,她写家信的一贯原则就是,报喜不报忧。 因为她现在心情不好,身子也没有调理好,所以她才拦下沈府要去郑家报信的举止,此事自然是要告诉郑将军夫妇的,只是要在她好多了之后,她不想父母再为她担惊受怕。 六夫人当天也见到了她的父兄,送走他们之后,便没有再出过屋子。不知道在屋里呆呆的想什么,父兄给她出了主意,可是她心下却并不安稳,反而更是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 可是那法子是父兄和沈家的人商议出来的,她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如此在房里问了二三天之后,她才自屋里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她先去看孩子们,进了屋子之后她这一次先去看的人是十哥儿——十哥儿和十一哥儿是一年生的,年龄相差不过是几个月。 她抱起十哥时眼泪又掉了下来,对一旁的丫头道:quot;等你们爷回来,我一定要把十哥收到我名下。生母已经没有了,怎么也要让他多些护持才可以。quot; 丫头劝慰了她几句,六夫人收泪之后又抱起自己的儿子亲热了一番,主仆二人便离开了孩子们的房间。 每日六夫人足不出院,不是看孩子便是在房内刺绣,不停的绣帕子,谁劝也不听。 平静的日子滑过去的飞快,屈指一算已经有六七日了。 六夫人这两天总有些心惊肉跳,做梦不时的被吓醒。气色越来越差了,这天一大早,她去看孩子们时,却发现十哥儿面色发紫,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两天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了。 六夫人一面急声喊人去请灵禾,一面又着人去请大夫。她伸手已经把十哥儿抱到了手上,然后看到十哥儿的难受样子,立时对贴身的丫头道:“你在这里看好十一哥儿,我抱十哥儿去你们五爷那里。” 她已经扫了一眼儿子,儿子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六夫人连日里的不安眼下已经全部不见了,不管是这两日的心惊肉跳,还是她一直担心却说不出口的事情,替代这些出现在她心中的是怒火。 不管那些人想做什么,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但她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丧尽天良,对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如果十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同那些人善罢干休。 她抱着十哥儿赶到红袖屋里时,灵禾已经准备好一切,看到六夫人,灵禾二话不说接过十哥儿便诊脉,然后取出金针来在孩子身上一连飞快的扎了十几针。 沈妙歌就在一旁,不过他和六夫人谁也没有寒暄见礼,现在没有人再注意这些俗礼了。 不等六夫人问,灵禾便道:“六夫人,现在婢子只是稳住了毒性,如果想要驱毒只能寻太医来才成。” 太医!六夫人的脸色变了,那要去求沈太夫人或是沈老祖才可以,可是她眼下极不得沈家两位主母的欢心,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她的所求。 不过救人如救火,她也顾不得想太多,看了一眼十哥儿后便道:“灵禾,十哥儿就托给你了,我去求老祖宗开恩。” 门帘挑开,红袖在床抬起上半身来:“婶娘,您去不如让夫君去的好。” 沈六夫人一听便明白,只是她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会在这个时候帮她,沈妙歌本来就想说话的,听到红袖已经开口,便也不同六夫人打招呼,连外裳也没有来得及披,急急的就奔了出去。 有沈妙歌去,事情自然一定是成了,沈六夫人的眼泪差一点又夺眶而出。 灵禾把十哥儿抱到了里屋,沈六夫人自然也跟了进去,她看红袖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你现在身子不好,原不应该……” “婶娘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十哥儿是我们的弟弟,这样的事情我们原本就应该尽一份力的。”红袖打断的六夫人的话。“只是,婶娘,你真不应该抱着十哥儿过来。” 沈六夫人冰雪聪明的人,一听便明白:“只是十哥儿如此,我哪里想到这么许多?就是想到了——,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伍姨娘因我而死,我岂能让她的孩子有万一,就算被捉到短处惹上是非也只能认了。” 红袖没有接六夫人这话,她虽然认为六夫人应该不是主使之人,只是现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她还是少说多听为好。 不过六夫人待十哥儿的诚心,还是触动了红袖,她的心一时间软了三分,再看到十哥儿小小的身体上扎满了针,而脸孔与嘴唇都涨得紫红紫红的,说不出来的狰狞可怕——就算是大人,受此苦楚也是极难受的吧。 不管是谁,因为什么目的,如此祸及无辜的孩子,实在是让人可恨可恼。 不过红袖转念一想,沈府夭折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了,祸及无辜的孩子这句话,唉,早已经不是今天才有的。但是听说和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沈妙歌不过刚到半路,便看到太医急匆匆的奔过来,他跳下车子,“太医,快随我走。” 太医点头,“是沈家五爷?我正要去你院子里,六夫人和府上的十少爷是不是在你那里?” 沈妙歌答应着飞快的带太医到了屋里,经太医诊治,孩子的小命暂时保住了,不过太医还有话,如果孩子三天内不会高热,便是好了,如果发起了高热来,那只能听天由命,神仙也无救。 六夫人的面色一下子白得如雪,不一定有救?她正要过去求太医多想一想法子时,外面有人来请她:“太夫人请六夫人过去议事。” 六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她先整了整衣裙对着太医拜了下去:“请太医救救涉猎,请太医多想想法子。”说完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太医无奈只得答应六夫人一定会尽力,六夫人这才起身,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十哥儿,然后对沈妙歌和红袖道:“我嫁到了沈府多年,却并没有一个交好之人,如果日后我有个……,不管怎么样,都请你们多多照看十哥儿和十一哥儿。” 说着,她对沈妙歌和红袖都大礼拜了下去:“知道你们为难,但我实在是没有可托之人。” 慌得红袖在床上伏身还礼叩头不止,沈妙歌也跪在地上磕头:“婶娘请起,有话好好说。” 沈六夫人却执意跪在地上不起来,她知道,整个沈府能保得她两个儿子的唯有这一对小夫妻,她能信得过的也唯有这一对小夫妻。 红袖和沈妙歌都很郑重的答应了沈六夫人,她这才起身重整了一下衣裙便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忽然又止住了身形:“侄媳……,袖儿,你便人去把十一哥抱过来吧,好不好?并且记得替我亲一亲他,我怕是——,不能再亲他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有了几丝哽咽之意,但是说完之后,却不等红袖答话,头也不回的去了。 红袖在沈六夫人拜托自己夫妻照顾她的两个儿子时,心头便有些不安,六夫人好像在安排后事一样,再听到她在门口说的几句话,便确定她是在交待后事。 不过是太夫人请她过去议事,就算是议伍氏的事情,现在一样无凭无据,也不能拿六夫人如何吧?那六夫人为何会是这副样子? 她惊疑不定的看向沈妙歌:“婶娘她……” 沈妙歌也被惊到了:“是,婶娘她,她……,袖儿,我去看看,你不要太担心,太医,这里一切全拜托你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药材你尽管说,所有都记到我帐上。” 说完沈妙歌便跑了出去。 而红袖想了想,又把点娇叫过来,悄悄的吩咐她几句,让她随沈妙歌一起去了。 沈太夫人房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下毒害十哥儿的丫头已经捉到了,一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现在她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据她所说,是听了柳婆子的话才下得毒。 使人去寻柳婆子时,她人却不见了。 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柳婆子可是四夫人的陪嫁下人,于是四夫人也被太夫人打发人去请了。 无巧不巧,四夫人和六夫人一起下得车子,她看向六夫人微笑,“第妹,早。” 六夫人并没有理会她,挺身就向太夫人房里走去,今天,她已经存必死之心,这等小人自当不会理她。 四夫人却也不生气,紧走两步到了六夫人身边,悄悄的说了两句话后,便抢在六夫人前面进了屋子。 六夫人的面色更加难看,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镇静下来才进屋。 不等太夫人问起,六夫人立时上前跪下道:“伍氏所为是儿媳指使的,现在十哥儿的毒也是儿媳命人下的——柳婆子早已经被我收买了,只是为了不让太夫人等怀疑是我所为。” 满屋子鸦雀无声,只有四夫人的眼底闪过了笑意,正正落在的沈妙歌和点娇的眼中…… 第十五章 沈太夫人做黄雀 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开口,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六夫人这次一见到太夫人就会直承其事;就连太夫人也想没有想到:她本来没有想追问她的错处,只是想问问十哥儿怎么样了。 如果六夫人不开口说话,那么依眼下的情形,四夫人便会被责难,她反而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引人注意了。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来人,请你们六夫人到厢房去;嗯,使几个人好好的伺候着。”说是伺候着,不过其意思是什么不言自明了。 底下有几个媳子答应着,上前来请六夫人,言辞间还是很客气,没有半分要冒犯六夫人的意思:虽然她们是看管六夫人的人。 四夫人在一旁听到这里,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寒光:这么大的罪,只是让人看管起来? 沈太夫人接着轻轻一叹道:“老六不在家,他媳妇的事情怎么也要等老六回来再说比较好。” 屋子里的人虽然都应和着,但就连沈妙歌都认为太夫人的话有些太过牵强了:六夫人直承其错之后,沈家现在就算把她打死,她娘家的人也不能为她出头,何况是沈六老爷? 柳婆子人已经不见府中,而六夫人已经把所有的错事都认下,当然也就没有四夫人的什么事儿了;四夫人根本不用辩白一句,便已经同下毒之事无干了——沈妙歌悄悄的扫过四夫人,眼中闪过了一道莫名的光。 六夫人只是对着沈太夫人一礼,什么也没有再说便随媳妇了们下去了。沈太夫人等六夫人下去后看向四夫人,平平静静的道:“柳婆子是你的下人,居然能在做出恶事之后私逃出府,说起来你也是有错儿的。” 四夫人欠身认错,并没胡辩白一句,并且还说道:因为柳婆子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她做为其主子也是有错的;向沈太夫人请罪、并请责罚。 沈太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错,责罚什么的倒也不必;正好过几日是吕太师母亲的大寿,你的绣功一向是顶尖的,就用红娟绣一幅千字寿做为我们的贺礼吧。”说是不罚,不过倒底还是罚了。 四夫人依然温顺如故的屈膝答应了下来,还谢过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并没有再说其它,便打发四夫人回去了,没有几日就要用千字寿的绣图,四夫人这些日子不但要足不出户口,还要每天赶工才能完成——不仔细可是不成的,送到吕太师府中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出半分差错的。看着四夫人走出房门后,沈太夫人轻轻的道:“琦儿,你说倒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主使人?” 沈妙歌并不奇怪基祖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欠了欠身子:“琦儿不好说。现在的情形有些复杂。” 沈太夫人点头,看向沈妙歌:“你六婶娘已经直承所以的事情,主使这人已经有了,你为什么却认为事情复杂了呢?” 沈妙歌把六夫人一大早的所为说了出来,然后道:“有些事情可以作伪,但是有些事情是人想做伪都做不出来的,就象六婶娘对十弟的爱护之情,绝非是假。” “她可能会做出其它的事情来,但是绝不会伤害十弟的。”沈妙歌顿了顿之后又道:“再说,六婶娘又不是傻的,她就算想要除去十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沈太夫人再次点头,微微一笑:“琦儿看得很对,今天早上的事情你还看出了什么来?”她并不太相信六夫人对十哥儿的爱护之情,不过沈妙歌最后一句她是十分赞赏的。 沈妙歌也笑了:琦儿看到太医时便知道十弟的性命绝对无忧,怕是事情一直就在祖母的掌握之中——那太医依琦儿看应该早就被请到府中了,不然哪里能在琦儿出院子不久就遇上他呢;而且,太医随身所带的药,很奇怪的都是解毒之物。” 沈太夫人的笑容更盛了一些:“琦儿,你很好,我们沈家有后,我们也能老有靠。” 沈妙歌急忙弯腰谦辞几句;沈太夫人只是笑,并没有再夸奖他:孙儿再好,也不能让他太过得意而忘形。 沈太夫人便把事情慢慢的对沈妙歌说了出来:原来,六夫人的娘家找来之后,两家人一起好好的把事情琢磨了一番,都认为伍氏的事情有蹊跷。 经过二三个时辰的细想,最终两家人都一致认为如果另有主使之人,那主使之人要害的人怕不是沈妙歌等人——至少眼下不是,那人要害的是沈六夫人才对。 所有的事情都围着六房在转:自从捉到那两个妾侍密谋要害主母开始;而且伍氏的事情虽然同沈妙歌的遇刺无关,其实只要坐实了六夫人是伍氏的指使之人,那么沈妙歌遇刺便少不了六夫人的份儿。 六夫人是必死无疑。 现在伍氏的死却让事情陷入了僵局,真的另有主使之人的话,那人一定不会久等下去;两家人最后定计:沈家之人自此之后就是看好六夫人院中的人,静等那主使之人出手。 下毒的丫头和柳婆子的碰面、到她后来的下毒,自然都没有逃过沈太夫人的眼睛:丫头下毒不过是刚刚得手,立即便有人把十哥儿中毒的事情报给了沈太夫人,太医才会急急的赶去六夫人那里,可是六夫人已经把人抱去沈妙歌的房里,太医只好再急急赶过去。 并不是沈太夫人一定要等那丫头动手之后再捉她,只是她这一次可以说是人有算:没有想到那丫头会立时动手——安排好的人根本没得及阻止她。 好在沈府的人也怕有个万一伤到十哥儿,早就请了太医中最擅解毒的人到府中。 沈妙歌听完之后,心中轻轻一叹:虽然沈府一直在说嫡庶都是沈家的子孙,但如果今天那丫头要害的不是十哥儿而是自己,怕沈太夫人一定会在丫头得到毒药之后便把她捉起来,不会再想用她引什么主使之人。 因为柳婆子在给了丫头毒药之后,便连夜出府而去,所以沈太夫人等人认为,那丫头得手之后会去寻主便之人,或是主使之人会另外使人来个杀人灭口——到时,都可以捉到那主使之人的痛脚。 但是那丫头得手之后居然想外逃,并没有去找她真正的主子;而那主使之人直到那丫头逃出府去,也并没有使人要害她灭口;最后,沈太夫人只好让人把她捉了回来。不过沈妙歌当然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是弯腰认真听着。 沈太夫人最后一叹:“没有想到你六婶娘今天居然一口就直承了其事,就算是我有心要问问你四婶娘,也不好再问了。” 沈妙歌并没胡吃惊:只凭四夫人眼底的那一丝笑意,他就认为四夫人和伍氏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只是,凭证呢? 沈太夫人现在把六夫人看管了起来,又用绣千字寿做贺礼的事情把四夫人拘到了房中,那接下来呢?沈妙歌忽然抬头看向沈太夫人:“祖母,那柳婆子是不是……” 沈太夫人笑了起来:“只有一个柳婆子并不能证实什么,这两天府中不会太过平静,你和袖儿却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呢;你回去吧,十哥儿和十一哥儿,你使人把他们送到我这里来吧——袖儿现在正在调养,你也照管不过来。”沈妙哥答应着告退回房。 红袖早已经听点娇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沈妙歌想到的事情红袖也想到了;她对沈太夫人没有立时扣住那丫头,任凭她动手下毒心里一阵发寒:十哥儿怎么说也是沈家的骨肉啊。 不过沈妙歌都不敢说出口的话,红袖又哪里也宣诸于口?所以她也只是在心中想一想,对丫头们是提都没有提一句。 不过点娇等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惊惧,尤其是点娇,越发感觉自己当初做得有多正确了:姨娘和庶子,在沈府根本什么也不是;但却偏偏有人惦记着姨娘和庶子的性命,哪有做个仆妇来得好。 沈妙歌回来之后,让点娇等人把十哥儿和十一哥儿亲自送去了太夫人那里。红袖和沈妙歌明白,这是沈太夫人对他们小夫妻的爱护之意:如果那主使之人真得想害六夫人,那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儿子;留十一哥儿在红袖这里,便是引那人对红袖和沈妙歌动手啊——主使之人不会在意顺便除去红袖和沈妙歌的,应该说是巴不得一举两得。 红袖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着事情;沈妙歌看她如此摇着头扶她平躺好:“睡一会吧,不要总是劳神,对身子不好的。” 红袖轻叹:“能睡着就好了,你说,六婶娘为什么会认下所有的事情呢?她就不为自己的儿子想一想?” 没有母亲的嫡子,能强过庶子多少?尤其六老爷是庶出,他的嫡子根本不会得到老祖宗和太夫人格外的照顾。 沈妙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六夫人为什么要一心求死呢?先有伍氏,后有六夫人,六房的人莫不是都疯了,居然都不把死字放在眼中。 第二卷 第十六章 伍氏的死因 沈妙歌不想同红袖商议此事,可是红袖偏静不下心来,除了她心中原本有疑惑,不认为六夫人是主使之人外,她最不想的就是放过那真正的主使之人。 而且,她只要一想到六夫人的绝决样子,心下便是一酸;六夫人是极爱儿子的,她会如此视死如归,红袖认为她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十一哥儿。 只是什么样事情,会比十一哥儿失去母亲还要更糟糕呢? 红袖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脑子却一刻也没有闲着;想了半晌之后,忽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向沈妙歌的目光有着明悟,也有着一些慌乱。 “六婶娘一定是有什么短处落在了某人的手中,而伍氏也知道此事;所以她们主仆才会……” 沈妙歌闻言心下一颤,越想越感觉有道理:只是,有什么样的错处,能让她们连儿子的日后都不顾? 他上前放好迎枕,又放了两个靠枕才扶红袖半躺好:“你先躺好,要仔细自己的身子。”他没有先接红袖的话,反而先叮嘱了红袖。 红袖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便放开了:现在不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不过他们小夫妻不需要说太多,只要一个眼神、轻轻一握等,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沈妙歌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红袖的头,然后就势坐在了红袖的身旁,伸长手臂揽过了红袖来,只要为了让她能靠坐的更舒服一些:“伍氏寻死,应该不只是因为六婶娘的短处;就算她再忠主,有了儿子的姨娘也不会一点儿不留恋人世的。” 红袖闻言之后闭上眼睛又思索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六夫人的短处,她会如此做只是——,因为受了胁迫!不过,她可是有六夫人相护,什么人能胁迫她?” 沈妙歌漫声道:“那人可多了——六叔父、老祖宗、太夫人,母亲,祖父……,只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胁迫她呢?” 红袖闻言气得举手打了一下沈妙歌:“你又来逗我。这些人有哪一个会去胁迫一个姨娘,胁迫伍氏又能有什么好处?其它人不必说了,单六叔父也没有这种可能,害死自己的妻子倒还罢了;”她也知道沈六老爷不喜妻房爱妾侍:“他根本不会想害死自己的儿子。” “要害我们,六叔父倒是有出手的可能——说到底,他出手相争的就是为了嫡子、为了以后他的儿子能得沈家的家业;那么,他就更不可能会动自己的妻子了,不然一个没有母亲的嫡子,怎么可能会让老祖宗和太夫人看得上?” 没有了母亲的人,就等于少了外祖那一系的支持:沈家的嫡子要担起沈府的重担来,除本身的能力之外,还要看他能借重多少力量。 沈妙歌也明白此中的道理,他刚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逗红袖一笑;而且红袖打他的那下,可真让他甜到了心底去:因为红袖根本没有用一点力气。 “不过,胁迫是一定的;不然伍氏不会寻死,只是是什么人胁迫了她呢?又用什么胁迫的她不得不听命行事呢?”红袖继续说了下去,根本没有因为沈妙歌的话把此事放下。 沈妙歌轻轻一叹,知道此事不理清楚,红袖不会就此放下:她的心结怕就是要找到那个真正的主使之人,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报仇。 花氏是害红袖失去孩子的罪人,但是那个主使之人一样也是;沈妙歌不会放过那个主使之人,他明白红袖也不会。 “能胁迫伍氏听命于人的,只有两个人的事情——六婶娘和十弟。”沈妙歌不再存心把红袖的心思引开,反而想尽快解开此事,好让红袖能安心休养。 “六婶娘的短处、十弟的性命,都会让伍氏听命于人;嗯,我想应该是十弟的性命,才使得伍氏最后不得不一死了之;她应该也知道不说出主使之人来,那么六夫人便会因此而受累,并且很难能落了清白;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待她很好的主子,她也只能一死了。”沈妙歌细细的想起事情来之后,比红袖思索的只快不慢。 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沈妙歌,有红袖所不能及之处:这也是红袖为什么有事情,喜欢和沈妙歌两个一起商议的缘故。 红袖闻言睁开了眼睛:“对,‘守诺’二字也就有解了;伍氏留字的意思就是,她没有说出真正的主使之人来,以此来要求那主使之人守诺放过她的儿子。” 她抬头看向沈妙歌:“想来,十弟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有问题。”只是贴身伺候的人才能随时随地要一个三四岁娃娃的命。 “只是,伍氏为什么听凭有一个要害人的丫头留在儿子身边呢?”红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忽然她微微有些吃惊的道:“不会是——,那人先是以六婶娘的短处要胁迫伍氏的吧?” 沈妙歌闻言一愣然后恍然:看来是这样了。 先拿六夫人的短处要挟伍氏,伍氏不得不听命;再安( )十哥儿身边,明让伍氏知道,伍氏也不敢动那丫头——( )一动那丫头,那人便会把六夫人的短处说出来! 想明白此中的关键之处,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后,并没有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六夫人宁死也不想短处被揭开,怕是那短处非同小可——要捉住那真正的主使之人,却又不能让那人把六夫人的短处咬出来,这何其难也。 红袖不会放过那真正的主使之人,但是也不想因此害到六夫人:直到现在为止,六夫人并没有要害她们小夫妻一点儿的意思;她的短处无论是什么,对红袖来说都是六夫人的事情,与红袖无干。 屋中静默了下来,小夫妻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想法子。 过了半响,沈妙歌起身:“袖儿,你实在是应该睡一会儿了。”红袖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倦意:她实在是太过劳神了。 红袖虽然心还没有静下来,不过还是依言躺下来合上了眼睛:她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没有精神,哪里能捉到真正的主使之人。 沈妙歌安置好红袖之后,伏在她耳边道:“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去让人去查十哥儿的贴身之人。你如果没有精神,也找不到那个真正害我们……的人,听话,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 他知道,红袖心急要代孩子报仇: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此事如此殚精竭虑。 红袖微微点头轻轻的道:“让丫头们做事仔细些,不要惊动了太夫人。”在不知道六夫人的短处是什么之前,她不想被太夫人得知;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好并不想因此害到六夫人。 如果因此事竖六房做敌人,红袖真得很不想:沈府的敌人,对她来说已经太多了;她现在就算找不到朋友与盟友,至少不想再树敌。 红袖迷迷糊糊的想着六房的事情便睡了过去,而沈妙歌说要走并没有立时就走,直到听到红袖沉稳的鼻息知道她是真得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沈妙歌出了卧房之后轻轻摆手,悄声让茶香好好的看着红袖,不要惊扰她;便摆手带着其它的人到了厅上:他怕在卧房外说话,把红袖吵醒。 他坐下之后,立时吩咐韵香、映舒等人出去做事,一再叮嘱她们要小心在意:最好能想个法子,她们不用出面,便能知道十哥儿身边丫头的情形为好。 韵香和映舒点头答应着去了:有韵香在,沈妙歌倒不用担心她们两个人想不到好法子。 沈妙歌又吩咐点娇让大总管安排几个可靠嘴又严的人,时时注意着四房的动静:就算是深夜,也不能放松;当然不能让四房的人看出什么异样来,不然他也不会用大总管安排人了。 他有一种直觉,那个真正的主使之人应该是他的四婶娘才对;他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做事后,想到四婶娘他有一阵恍惚:说起来,几位婶娘他对四婶娘他对四婶娘的印象是最淡的。 就算是新婚的时候,沈妙歌和红袖提起沈家的人来时,对四房就没有提及:就算是他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想到四房是一样的。 四房,在沈府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大家总是不经意的便把它忘掉了:不管府中发生什么事情,极少会有人联想到四房身上。 这样的情形并没有引起谁的在意来,就算是沈老祖也是一样:虽然当初她对四房起过疑心,但是后来却又放下了。 沈老祖生疑是因为沈妙歌的四叔父虽然原来话就不多,却没有让人忽略道几乎众人遗忘的地步,但他娶了妻子之后,虽然也纳了几房妾侍,不过四房却渐渐的再沈府众人的眼中要消失了。 不过,沈老祖后来发现四房夫妻除了话少事少之外,的的确确是什么也不做——沈老祖和太夫人不唤他们,他们连院子也极少出。 但是,今天沈妙歌想到四房的时候,却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联想到眼下的事情,他在心中叹了一声:四婶娘好手段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碰巧看到了四婶娘眼中的那一丝笑意,他怕也不会认为此事同四房有关:就算柳婆子是她的人,他也会相信柳婆子是被六婶娘收买了。 如果不是六夫人的娘家人出头,沈府的人也许真会把六夫人当成真正的主使之人来对待:就算柳婆子是四房的人,不是沈太夫人早有安排,也许所有的人都会认定柳婆子所为同四房的主子们无关。 “咬人的狗不叫啊。”沈妙歌下意识的,喃喃的说道。他回想四房这些年在沈府中的所为,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想起来,这更让他心底发寒。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密议 “爷,您刚刚说的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爷,您说您今天中午想用什么菜式?”赵氏已经问沈妙歌两次了,可是沈妙歌先是不开口,终于开口了吧,她却没有听清楚他说得什么。 沈妙歌这才自沉思醒过来看向赵氏:“哦,没有什么,我刚刚在想事情。赵妈妈找我有什么事儿?”不过他话刚问出去便明白了:赵氏寻他无非就是为了吃食,而且?br /gt; 侯门娇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7部分阅读 且这个时辰也正是备午饭的时候。 “中午用些什么是不是?嗯,昨天晚上的鸡汤袖儿用得不多,说是太油腻了,而且她还吃出了当归的味儿;虽然她吃了大半碗,不过我看袖儿的样子是不喜欢用的,只是勉强自己用下去;赵妈妈可有什么法子,让鸡汤不那油?” “燕窝虽然是好东西,不过袖儿的身体要调养好,不能只指着燕窝啊。”他不是心疼银子,他只是提心红袖的身体:“总要想法子让袖儿多吃些东西才是。” “太油腻了啊,老母鸡总是油的,如果不是老母鸡也就不补了。嗯,要不用鱼汤来试一试?”红袖的身体,赵氏当然上心:“鱼汤也补,而且不会油的。” 沈妙歌和赵氏商议了好一阵子,终于决定用鱼汤来试一试:一定要一丝腥味儿没有,还要鲜美可口才成——红袖身子不好,所以嘴巴里无味;如果味道不是鲜美无比,她根本不可能吃得很多。 赵氏想了又想才道:“要不晚饭时再上鱼汤吧,这个时辰怕也煮不好;今天中午还是用鸡汤可好?嗯,我用青菜去一去油,虽然如此滋补也差一些,不过总好过那些小鸡子煮出来的汤。” 沈妙歌闻言道:“用青菜去油,嗯,可以,莼菜可有?鸡汤里用莼菜吧,我想袖儿现在可能会喜欢吃些青菜之类的,而莼菜也的确美味,说不定可以让袖儿多用一些;如果没有备莼菜,就打发个人出去买吧,现在可不是省的时候。” 赵氏答应着出去了:莼菜京中自然是有卖的,不过很贵就是了;红袖曾吩咐过,不管沈妙歌有多爱吃,每个月也只能买两次。 沈妙歌安排好红袖的午饭,便又进屋去看红袖,把茶香打发到厨里给赵氏帮忙了;他坐在床上半倚着,看着红袖的睡容,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 这两天,他又记挂着红袖的身子,又一心想寻那个主使之人出来,所用心神比红袖要多很多,自然也是极劳累的。 午饭的时间到了,韵香几个丫头也回来了。 不过赵氏悄悄看了好几次,都没有让韵香等人摆饭:沈妙歌和红袖睡得极香甜;这两日,他们已经累极了,能睡着就让她们多睡一会儿;饭菜再热一热,或是重做赵氏也不怕麻烦的。 这两日沈府的事情多了些,所以也就没有人理会沈七爷;他一个人被关在房里,倒也不曾少了他的三顿饭。 但是沈七爷现在却恼恨异常,所以只要不睡他便在房中大声的咒骂:咒骂的人无非就是沈妙歌和红袖,还有沈夫人。 他每天都骂个不休,原本有人想去回去沈太夫人的,但是这两天因为六房伍氏的事情,沈太夫人的心情已经很不好,看管沈七爷的媳妇子也就没有敢再去多话。 午饭送来之后,沈七爷终于不再骂人:他要吃饭,不然没有力气骂人。 沈府各房各院都在用饭。 沈四老爷坐下后看向妻子:“母亲叫你过去做什么,没有什么事儿吧?” “嗯,还好,眼下没有什么事儿。”四夫人慢条斯理的说道:“至于以后是不是会有事儿就难说了。” 沈四老爷的眉头微皱:“到底怎么了?” 四夫人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沈四老爷:“没有什么,只是妾身不太明白,老爷到底想知道什么。” 沈四老爷盯了四夫人一眼:“我只是想知道,不会有祸事道我们院子里吧?” 四夫人终于正容起来,她盯着沈四老爷:“老爷认为呢?眼前的情形还用妾身再说吗?” 沈四老爷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母亲真得疑心了你?” 四夫人弹弹长长的指甲,发出来了极轻微的“嗡”声:“没有疑心的话,为什么用千字寿字绣图把替我拘在房中呢?” 沈四老爷不再说话,他取了筷子开始用饭,只是用得极慢,一口饭菜在他嘴巴里要细细的咀嚼好久才能咽下去;四夫人并没有先用饭,她先给沈四老爷盛了一碗汤,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屋里没有人伺候:他们夫妻现在说的话,不想让人听到。 四夫人的一碗汤用净,这才开始用饭;她不过刚刚吃了一口饭,沈四老爷便放下筷子:“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母亲认为所有的事情捅我们院子无关——也的确是同我们院子无关啊。” 他说完又长长的一叹:“真不知道是哪个要害我们夫妻!” 四夫人放下了筷子,取了也旁的温湿巾帕拭了拭嘴边才道:“哪个要害我们先不说,此事( )急不来;嘴要紧的就是老爷所说,怎么才能让母亲认为长房的事情同我们无关。” 四老爷连连点头,可是他紧皱眉头便是他根本没有法子。 “妾身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怕老爷说妾身我阴毒。”四夫人的话还是不紧不慢的,边说边看了一眼四老爷。 四老爷急道:“有法子就说吧,现在是为了救我们自家,就算法子阴毒也是阴毒旁人,哪有什么相干。” 四夫人坐端正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家夫君:“让事情更乱一些,如此母亲也好,父亲也罢都不会再有心思多想我们的事情;最终,当然呀想个好法子,把六房伍氏所为的事情都引到六弟妹身上去,只要她坐实了罪名,此后父亲、母亲自然不会再无端猜疑我们。” 四老爷一时间没有立时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怎么个乱法?” 四夫人微笑起来,笑得很温柔:“正可以借这个机会,再把长房的那个宝贝疙瘩拖下水;如果事情真成了,对我们有百利,就算不成也她们背一个说不清楚的黑锅!” 四老爷的眼睛一霎间亮了起来:“这法子好!夫人再细细说来我听。夫人再细细说来我听。” 四夫人却摇了摇头:“这法子再好,也只是能引得父亲、母亲暂时的注意,如果不能让六房把事情担下来——也的确就是她做的,她也承认了;难得还让母亲乱猜疑我们吗?不要忘了,上次遇刺的事情,我们也是被母亲动了疑心的。” 她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四老爷:“因为那个该死的柳婆子,我们如果被母亲认定了什么,可真就是什么也没有了;这么多年,我们岂不是白忍、白做了那些事情。” 四老爷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阵红阵白,最后他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就依夫人所言!到时只要我们的儿子成了嫡孙,今天让我做什么都成。” 四夫人又笑了,这次她笑得带着些许得意:“那,老爷,我们用饭吧。”四老爷看了看桌上的菜式,却并没有取筷子,反而站了起来。 “夫人用吧,我已经饱了。”说完,四老爷转身向书房走去:“我去看一会儿账册。” 四夫人的笑容僵到了脸上, 她看着桌上的菜式好久,然后抓起了筷子用力的插在了饭中;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把筷子取到手中,开口唤丫头进来伺候她用饭。 她用的饭菜和平日里比起来不多也不少,用过饭之后便去绣房了:她要赶工的。 沈四夫人开工的时候,沈七爷也开工了:他整日被关到房中无所事事,中午根本就不休息,用过饭他便再次张口大声咒骂。 此事不知道为什么下午的时候,慢慢的再府中传开了;到了晚上,连点娇她们都听说了。 沈夫人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不过她们却不敢回沈夫人:现在她的肚子这么大了,哪里敢用这样的事情让她生气?只能找个机会悄悄的禀于侯爷知道。 点娇、韵香二人和灵禾倒还罢了,只是映舒却忍不得,到了关沈七爷的房外去细听;当她听到沈七爷居然咒红袖日后生出怪物来时,差一点骂回去。 沈妙歌和红袖听映舒说完之后,只是一晒:骂就骂呗,他们又不会少块肉;沈七爷如果 想痛快一下嘴便由他去好了。 当下红袖和沈妙歌叮嘱丫头们不要理会沈七爷咒骂的事情,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好。 映舒却心下不舒服,只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法子去整治那个沈七爷,便去撺掇点娇。 点娇只是摇头:“我们少奶奶和爷可是千叮万嘱了的,此事你就当不知道为好。” 映舒却就是忍不下这口气,点娇便缠不过埋怨她道:“你怎么就不能忘了此事呢?没有看到没有一个为此而伤神嘛。” 映舒道:“还不是你们不曾真正的听到过。”如此一说,她立时便眼前一亮,不由分说便拉着点娇去了沈七爷的房外——她不相信点娇听到之后不生气;现在正是晚上,没有什么差事儿了,正好可以去听一听。 点娇无奈之下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道:“骂来骂去也不过这几句话,都生不出新花样来,有什么好听的?回去了。” 说完拖着映舒便走;映舒没有想到点娇听到之后还是不生气,她嘟嘟囔囔的跟在点娇身后一步一步往回蹭。 “这不是点娇和映舒姑娘吗?你们不在五爷和少奶奶跟前伺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点娇回头看时,原来是看着沈七爷的几个媳妇子,便笑着应酬了两句便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点娇和映舒还没有睡醒,便被人拍门拍醒了;她们打开门便被几个媳妇子绑了。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危机 点娇虽然刚刚睡醒,但是却也看清楚带人来绑她们是来旺媳妇,便知道此事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定知道,她也就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细细的想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会被什么人利用来加害自己。 而映舒那里却已经喊了起来:“来旺婶子,你这是做什么?我和点娇姐姐好好的,你带人来又是叫门又是绑人的,怎么也要告诉我们姐妹这是为什么吧?” 映舒虽然常常冲动,但却也不是傻子,所以言语间并没有提起沈妙歌和红袖:如果来旺媳妇有顾忌,便不会直接来绑人了;她只是想问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情,然后也好和点娇有个应对的法子。 来旺媳妇脸上并没有什么恼怒之色,反而带着几丝隐隐的同情;她素来是知道红袖院子里的丫头们:她不怕事儿,却也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不过今天的事情,她就是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提点她们几句还是可以的吧?来旺媳妇心下寻思着:五爷和五少奶奶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丫头出事儿,而不闻不问的;那事到底是不是点娇她们做的,她还真有些拿不准。 因为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五爷和五少奶奶可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吧?他们年纪虽然不大,却不是冲动之人,比大多数人都要冷静的多。 就算是给五爷面子吧;最终来旺媳妇还是拿定了主意;她上前轻轻的对点娇和映舒道:“七爷死了,就在今天一早,看管他的人看到窗子打开怕他着凉进去时吓了一跳。” 闻言,不要说点娇了,就是映舒也一下子愣住,呆呆的看着来旺媳妇,满脸的不相信:沈七爷死了?!这怎么可能,昨天晚上他骂人时还中气十足呢。 来旺媳妇看她们呆若木鸡的样子,又是一叹正要再说什么,便听外人传来韵香的声气:“是来旺婶子吧?我们五爷想请婶子过去说两句话,不知道婶子是不是空闲?” 随着话音,韵香便自外面进来了。看到点娇和映舒被绑,她的脸上虽然闪过不舍与心疼,却并没有为她们说一句话,也没有问来旺媳妇一句。 来旺媳妇知道韵香如此说话,只是沈妙歌给自己面子:她毕竟是奉了沈老祖之命过来的;只是沈妙歌是什么人,来旺媳妇可是极清楚的,况且她们一家人只忠于沈家长房的主子们,当下便笑道:“五爷有事唤我就是了,我做奴婢的,爷有事情自然是随时有空闲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点娇和映舒,心下忍不住又是一叹:她就知道今天的差事难为啊。转身对跟来的几个媳妇子说了两句,她就随韵香到了上房中。 沈妙歌并没有在厅上等她,韵香直接带她到了卧房中:沈妙歌已经起床,而红袖也披着外裳半坐半倚在床头;看样子正在等她。 来旺媳妇看沈妙歌已经穿好了厚底鞋,不是在屋里穿得软底鞋,便知道自己如果推脱的话,他一定会亲自过去的;一面想着一面上前给沈妙歌和红袖见过礼,并且还殷勤的问了红袖的身体如何。 红袖轻轻一笑,指着床边的椅子道:“婶子却是太客气了,我身子这两日还是那样,这种病不可能一两天便会好起来的;坐吧,婶子,到了我们屋里不用太拘着。” 来旺媳妇本不想坐的,不过沈妙歌也伸手示意她坐下,她想了想便坐到脚踏上:“我坐这里吧,也能和少奶奶近些。” 红袖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沈妙歌看来旺媳妇坐下了便开口:“婶子,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人,有什么事儿就不同你客套了;婶子今日带人来绑点娇二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老祖宗和太夫人现在都很生气吗?把她们绑到哪里去,会不会立时被打发出府或是……” 来旺媳妇一听沈妙歌的话,便知道不好转着弯说话了;当下也不用多想非常直接的把事情说了出来:沈七爷忽然死掉,而在他死去之前,关他的小院子里只有映舒和点娇去过附近——虽然看管沈七爷的媳妇子没有看到她们进院子,却看她们自院子后面转过来。 而且因为沈七爷连日来咒骂沈夫人、沈妙歌和红袖等人,所以很多的人都认为点娇和映舒十分有“理由”把沈七爷杀掉——原本就是沈七爷的姨娘要害沈夫人和红袖,而红袖的孩子也是因花氏而没有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震惊之余的确是发作了,就连沈老祖都把茶盏摔到了地上,而沈老侯爷更是击坏了一张桌子。 “不过,依奴婢来看,老祖宗和太夫人好像不是在生点娇喝映舒的气。”来旺媳妇看了一眼沈妙歌和红袖,最终又补上了一句。 “说点娇和映舒有‘理由’要杀七弟,不如直接说是我和袖儿要杀七弟;哼,其人之心恶毒之极。”沈妙歌的声音冷嗖嗖的。 红袖的眼睑垂了下来,即使坐在脚踏上的来往媳妇,也看不清楚中她眼中的变化:“老祖宗和太夫人只说要绑了点娇和映舒吗,还有说其它的吗?” 来旺媳妇连连摇头:“回少奶奶的话,没有。老祖宗只说让奴婢把点娇二人绑过去,她要细细的问。” 自花氏害人开始,道现在事情牵扯到四房和六房,沈六夫人一直瞒着沈老祖;沈七爷死掉之后,沈老祖那里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 听到时沈老祖要细细的问,红袖和沈妙歌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红袖对来往媳妇展颜一笑:“今天谢谢婶子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事要拜托婶子,希望婶子看在我们爷的份儿上,能答应一二。” 来旺媳妇急忙站起来蹲下行礼:“五爷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直管说,奴婢能尽力的地方一定会为五爷和少奶奶分忧。”其实就算红袖小夫妻不说,她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只是,沈妙歌是长房嫡子,就算此事是他们夫妻所为,红袖可能会受罚保不住嫡妻之位,但是沈妙歌顶多也就是被责罚一番,但是他在沈府的地位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来旺媳妇才会答应红袖的话。 “也不要婶子多为难,想来过后几日我们夫妻可能也会有些……,到时只希望婶子能看顾一些点娇二人,不要让她们被人所害,也不要让人作践、欺辱她们。我们给婶子添麻烦了。”红袖盯着来旺媳妇的眼睛说到。 沈妙歌也紧紧盯着来旺媳妇,跟了一句:“就麻烦婶子了。” 来旺媳妇闻言福了一福才答应下来;沈妙歌和红袖没有再留她,让她带着点娇二人去交差了:她们夫妻并没有要求见点娇二人,也没有同她们说一句话。 不过点娇和映舒却相信,五爷和她们的姑娘一定会救她们的;现在她们也不能同五爷和姑娘说什么,不然会被人诟病的。 红袖在养小月子,所以并不能打开窗子看一眼点娇二人,但是她听院子里的声音也知道点娇二人已经被带走了。 她看向沈妙歌:“一会儿,老祖宗应该会唤你过去,因为我在养小月所以不会让我过去;此事,却有些棘手呢。” 沈妙歌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相信,沈老祖和太夫人也不会相信他和红袖会做出杀人的勾当来,但是事实俱在,总要给沈家各房一个说法的:沈家各房等这种机会等得太久了吧,他们岂能轻易放过。 红袖闭上眼睛:“不管那下手之人做得多么隐密,也不定会留下什么痕迹才对。”眼下,只要能寻到那下手杀人的,便能洗脱点娇和映舒的罪过。 可是,他们现在连沈七爷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来旺媳妇是不会说的。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只是点头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和红袖,以及他们的人自今天开始便不自由了,不可能会在府中随便出入查找什么的。 红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说出了那一句话之后,便也沉默了: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的!也一定要有法子才成——她握紧了薄被中的手,为了她失去的孩子,绝不能让那个主使之人得逞。 早饭时,红袖和沈妙歌虽然都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在赵氏等人的伺候下勉强自己把饭菜吃掉了:和平日里吃得差不多。 “现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至少我们不能倒下让那坏人更加高兴。”红袖漱完口后,看着韵香等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韵香等人屈了屈膝,虽然眼中都红红的,却没有一个人流泪。 在红袖嫁入沈家两年多来,这是她们主仆被逼的最厉害的一步:几乎没有反击之力;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流泪:她们要留下力气想法子。 有红袖和沈妙歌在前,所以赵氏等人都眼圈红红的把饭菜吃掉了;她们不能让那坏人再高兴下去,她们还要救点娇二人。 在用过早饭不久,沈老祖便使了人来请沈妙歌。 沈妙歌在走之前,轻轻的握了握红袖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等我回来。” 红袖轻轻点头:“一切小心。” 她担心他这一去不知道会怎么样,而他也担心她一个人留在房中胡思乱想: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只四个字,便已经神志深知对方的心意。 沈妙歌走到门口时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道:“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主使之人,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他到底是不放心红袖,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不好啊。 红袖眼圈也是一红:“放心,我会静静的等你回来,不会乱想的。” 沈妙歌走了,红袖一个人半倚在床头闭着眼睛;可是一旁立着的赵氏和韵香等人都知道她没有睡着;直到快中午时,沈妙歌才回来。 看到沈妙歌,红袖的心放下一半儿:至少他能回来,表示沈家的主子们心中明白,此事不是他们小夫妻所为。 可是沈妙歌却带回来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沈老祖说红袖的身体很不好,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让沈妙歌陪在红袖身边好好照顾她,近日哪里也不用去——老祖宗等人的请安也免掉了。 也就是说,他们夫妻被软禁了! 第十九章 丢卒保车? 红袖和沈妙歌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沈妙歌抬手打发赵氏等人出去了,才低声道:“老祖宗,她们也有难处。” 红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点娇和映舒两个人,可受了苦?” 这一次是沈妙歌半晌无语,红袖的心便一点儿一点儿沉了下去:怕是点娇二人挨了打吧? “她们,被打了板子。”沈妙歌的声音有些低沉。 红袖听到此话,真得很想去找沈老祖等人理论一番:此事并不是她和沈妙歌所为,也不是点娇和映舒所为,沈老祖等人心中应该是知道的一一不去想法子找真凶,拿两个丫头做伐子给谁看? 沈家各房各院要的就是打长房的脸,然后沈老祖等人便要一定打才可以?! 沈妙歌看红袖的脸色大变,气也一时间喘的不匀,便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急忙安抚她道:“七弟还没有自族中除名,他的死已经被族中知道;如果今天老祖宗不是亲自过问,又打了两个丫头,怕是她们会被带到族中,然后再交到官府手中一一只要如此一折腾,便给了那些人动手脚坐实我们杀人的机会。” 红袖闻言知道沈妙歌说得是正理儿,可是她依然是心绪难平:点娇和映舒不过是代他们夫妻受过,人家要对付的人当然不是那么两个丫头,而是她和沈妙歌。 沈妙歌看红袖依然气愤难平,便好好的开解了她一番:红袖眼下正养月子,如何能生这么大的气呢? 红袖过了一会儿自己也就平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凶;可是她们院子里的人都不许外出,此事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沈老祖等人虽然有手段,但是红袖向来不习惯等,尤其是不习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人手上:相信沈老租等人会救他们,不如自己想法子自救的好;而且沈家各房各院现在都盯紧了沈家长房主子们的行止,她们想查出那真凶来并不容易。 红袖想了不少的法子,但是眼下最让她的头疼的事情便是: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一一她们院子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沈妙歌所思所想和红袖一样,不过他除了想法子之外,还要想尽办法的开解红袖,不想她因此再伤身。 沈府现在是一团乱:六房、四房的事情,再加上红袖和沈妙歌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让沈家的主子们眉头紧锁。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夫人听说了沈妙歌和红袖的事情,一着急居然动了胎气马上要临盆了!虽然情形有些危险,不过在晚上时分总算是母子平安:沈夫人为沈家又添了一丁。 这样的好事情,并没有让沈家的主子们精神一振;就连沈夫人现在也是眉头紧锁:因为族中又使了人来问及沈七爷的死一一沈府如果再不能把那个杀人的人找到交出来,族长和长老们就要管一管此事了。 沈府的七少爷被人在府中害死,这也是大事儿,而且亍沈府、沈族的名声也有关碍:这便是沈氏宗族使来的人说的话。 沈氏一族中,虽然沈府是大家,不过族长却并不是沈府之人;沈氏一族除了沈府之外,望族并不多,出仕的虽然也有些二十几个人,但是却不能让沈氏一族的人满意:沈府可是侯爷,又在军中任职,提携几个后辈还不是轻而易举、并且是理所当然之事? 沈族中的掌权之人,多次有意要让沈府出面,保他们子侄一个功名前途,大多都被沈府拒绝了:因为没有几个是可造之才;答应的那几个人,也完全是按朝廷规矩办事,沈府的人并没有特别照顾他们。 自小兵开始做起也就罢了,连平日里的训练都比旁人要求的严格, 但升迁却要慢很多:这让沈氏宗族的人非常不满。 因此,沈府也就交恶于族中的掌权之人,只是平日里沈府势大他们也不能拿沈府如何,所以他纶只能把一口气隐下:现在沈府出了人命,还是一位已经落在族谱上的少爷没有了,他们得了消息之后,岂能轻易放过? 沈府的人当然明白沈氏一族的人对自己府上并无好感,并不想落人话柄;如果现在沈府的主子们知道哪个是真凶,他们二话不说就把人交出去;族中过问之后便会交到官府处置;但是现在他们哪里能把点娇二人交出去:只要交出去,沈妙歌和红袖也就完了。 眼下,沈府的主子们只能加紧再加紧追查此事,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找不到真凶,只要能洗脱红袖和沈妙歌就可以。 看管沈七爷的婆子自然是挨了打的,打得真是皮开肉绽;她们被打得半死,最后也只说出当天晚上吃过酒,却并没有做过其它事情。 沈七爷的死查来查去,没有任何其它的可疑之处:还是只有点娇和映舒最是可疑。 沈家各房看到眼下的情形,嘴巴上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心中不满的意思还是有的:庶子死在嫡子手上就是活该不成?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好好的责问沈妙歌等人。 四房的千字寿图已经绣了大半儿:那活计当真是鲜活的很,每一个寿字都十分的漂亮;但是这样的绣图落在沈老祖眼中时,她却在眼底闪过了深深的厌恶;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四夫人继续好好的绣完它。 四夫人并没有看到沈老祖眼中的厌恶,答应着退了下去:她看上去,同平日里没有一丝不同。 但她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太夫人的目光中一样流露出了厌恶。 现在府中这种情形下,还能绣出如此好的活计来:她的心很静、很稳啊;那她的心里装的倒底是什么?! 眼下沈家各房不管是什么心情,但是没有一房如四房这样平静如水。 沈氏宗族中再一次使了人来催问,沈老祖和沈老侯爷无奈之下,只能说三日之后会给族中一个交待。 沈老侯爷着人迷走了沈氏宗族的人之后,对沈老祖道:“再唤琦儿来问一问?” 沈老祖摇头:“不是他做的,唤他问上百次也是无用。” “那,三日之后?” 沈老祖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没有真凶,难道还没有法子吗?总不能把点娇二人交出去,让那些人把我们长房的嫡子捉去屈打成招吧? 沈老侯爷最终只是长长一叹:“如此做却有些损阴德。” 沈老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年纪大了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你不用理会。” 沈老侯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明显的不同意。 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回房的路上,沈太夫人忽然道:“我想去看看琦儿他们。”沈老侯爷微微点头,车子便向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行去。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沈老侯爷夫妇来了,心下都有些不好的预感: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太夫人到屋里和红袖说话,沈老侯爷和沈妙歌在厅上说话。沈太夫人没有瞒着红袖,把现在府中的情形说了之后「最后长长一叹: “我们都明白此事不是你们所为,但是只要被族中之人插手,此事便难说了。” 她看了一眼红袖:“到时,只能委屈那两个丫头了;此事不能和你、琦儿有半分牵扯。” 红袖低垂着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她不能答应! 点娇和映舒是受冤的,虽然她院子里的人说得话,不能取信于其它人,但是院子里的人都很清楚:点娇和映舒二人晚上根本没有离开过院子,沈七爷的死根本就和点娇和映舒无关。 如果红袖任由点娇和映舒出去顶罪,自从之后便会失了婢仆们的心:有哪个仆从还会再真心待他们夫妇? 沈太夫人又轻轻的劝了两句,说只是权宜之计:一定会赶在官府给点娇和映舒定罪之前,找到那下真正下手杀人的真凶。 红袖哪里肯相信一一她不相信沈家会把点娇二人交出去,八成会直接……;就是相信,她也不能如此做。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沈太夫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三天之内找到真凶?那人手上怕不止是有七弟一人的性命才对。”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不用红袖说她心中也是明白的,只是眼下时间紧迫,要先保沈妙歌要紧:“想到找到那下手之人谈何容易?你知道你们七弟是怎么死的吗?”接着便把沈七爷的死因说了出来。 他是被人一刀毙命,刀子就留在屋里:屋里并不凌乱,那杀沈七爷的人一定是会武的人;房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所以沈家的人到现在什么也找不到。 红袖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那人真是费尽了心思;现在沈府中身边有合武之人的除了红袖,便只有萱姑娘和平南郡主了。 郡主那里无凭无据的自然不会有人敢去问,而萱姑娘那昙这些日子,和她的仆妇们极少出院子一一也没有人看到她的人出现在沈七爷院子周围。 假的,能变成真的不成?红袖的眉头紧锁。 沈太夫人坦言,他们都知道沈七爷的死,同六房的事情一定有所牵扯,说不定就是为了让沈家的主子们没有时间去深查,然后也就坐实了六夫人的罪名。 但是明白归明白,杀人的事情一定要经官的,经官就要讲凭据:现在,只有点娇和映舒二人被媳妇子指认;如果找到不到真凶,那么这两个丫头也就不能留了。 “我们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行与不行了。”红袖明白了沈家主子们的打算之后,绝不会坐视点娇二人因此而丢了性命。 第二十章 敲山震虎之计 沈老侯爷和沈妙歌这时一起进屋。 红袖虽然半躺在床上,但是她已经换好衣服可以见外客的:更何况沈老侯爷并不算是外客。 沈妙歌当然也不同意让点娇二人担下罪名,侯门大院里的勾当,他可比红袖知道的多,所以沈老侯爷一开口,他便知道家人想丢卒保车:让点娇二人来个“自寻短见”什么的,再留下一封遗书’之类的自承杀了沈七爷,此事也就完结了。 点娇二人杀人可以说是为了主子:听到沈七爷咒骂沈妙歌和红袖,一时气不过所为。可以说天衣无缝,完全可以交待的过去。 所以他并没有让沈老侯爷把话说完,便把他和红袖这两日所想的一个法子说出来了:虽然还不是很完善,因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不过法子他认为还是行得通的。 原本他是想等明后日,把此计定得更完善一些再告诉给沈老祖,但是没有想到族中的人如此等不及。 沈老侯爷坐下之后,便让沈妙歌把计策再说了一遍,然后看向沈太夫人道:“夫人以为如何?” 沈太夫人连连点头:“好计,好计!” 沈老侯爷轻轻一叹:“看来我是老了,如此计策其实不必由琦儿提醒的;但是连日来我居然只知道查、查、查!唉!” 红袖和沈妙歌又安慰了一番沈老侯爷:他和沈老祖等人关心则乱是一,第二府中的事情他们要考虑的自然比红袖二人要多很多,还要应酬很多人,再加上军中的军务一一如果不是沈氏宗族的人催的厉害,说不定他们早就想到什么计策了。 沈老侯爷和沈太夫人把沈七爷的死又细细的说了一遍,直到这时红袖他们才知道沈家主子们不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杀人的那人应该是个惯用左手之人。 只是,单凭此点并不能说服众人,替点娇二人及红袖夫妇脱罪名;完全可以说是点娇二人故意用左手杀人,引开人们的注意;所以沈家的主子们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沈老侯爷夫妇又对计策改动了一番,然后便离开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做布置去了。 当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让四夫人的心情忍不住有些起伏;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心思再绣寿字图,而是抚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老侯爷夫妇去沈妙歌的院子,沈府各院的人当然立时便知道了;本以为沈府的主子们抗不过族中压力去询问沈妙歌夫妇一一至少也会拿红袖出来顶罪的,这是沈府各院的猜想,也是很多人的希望。 但是事情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沈老侯爷夫妇直接自沈妙歌那里回房,然后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好像答应族中的三日并不算是大事一样。 猜疑的可止是四房,沈家各房的人都在心中生出了些许的不安:沈家的主子们想做什么?越想不明白,越让人不安。 第二天一早,沈府各房的人却一下子都有些紧张起来:刑部的人居然来到了沈府中;让他们紧张的原因是,刑部尚书带来的三个人,听说是刑部中最有名的三个办案高手! 各房各院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人人都对那三个高手十分的忌惮:不要查沈七爷的事情时,不小心查到他们头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沈老侯爷居然不顾沈家的体面,请了刑部的人进府查访。 不过,想一想他们也就释然了:原来府中虽然时常会有人夭折,可是却不像沈七爷一样摆明是为人所杀害一一那些人不是意外就是quot;病死”,根本不会惊动官府。 沈七爷的死却是一定要经官府的,所以现在请刑部的人来也就不奇怪了。只是沈府各院的主子们不再暗自高兴了,不再为杀了沈七爷的人喝彩,而是把那个不知名的凶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那真凶真是愚笨到家了,明目张胆的杀人,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嘛;你不想活不要紧,不要连累他人啊。 所以,自刑部的人在府中住下来之后:尚书大人公事繁忙,用过午饭便走了;那三个办案高手却留了下来;沈家各院的人一下子变得十分的乖巧起来。 这样的情形落在了沈老祖等人的眼中,他们心中无一丝喜意,反而更加的恼怒;不过他们恼怒不好说出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这些人在怕什么?! 三个办案高手当天在沈七爷被杀的房中呆了多半日,又对着着沈七爷的尸体少半日,然后晚上便和沈老侯爷等人关到书房中秘议起来。 更让人不安的是,点娇和映舒二人居然得到诊治:请了城中最好的外伤大夫来,而且还指派了几个小丫头去照顾她们;大厨房也接到沈老祖的话,自当天晚上开始 每日给点娇二人做些补品吃。, 不用多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三个办案高手一定是寻到了什么,不但可以洗脱点娇二人的杀人之罪,而且还能捉到那个真凶。 沈府当天晚上的空气有些凝滞,各房各院更是安静的出奇,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多走一步路。 安静,沈府从来没有哪一天晚上如此安静过。 黑沉沉的夜色中,有人坐在不掌灯的房中看着屋外的遥远的星空,当然不是为了欣赏夜景,只是在想心事:难道真得被他们寻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 虽然心下想着不会,但是就是不能放下心来,忍不住细细的回想当日动手的情形:想来想去,好像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一想到对方可是刑鄣的高手:哪一个人都解开过无数的离奇之案,三个人一起来,沈七爷的死也许真被他们看出什么来也说不定。 静下心来仔细的想、好好的想:越想心中的不安越重;自己可不是专业的杀手,但是对方却是查案的高手一一再说自己当时杀人后还是有些心慌的,在心慌之下留下什么痕迹也是说不定的。 正想得出神之时,窗外娟像有人影闪过;坐着的人心中一惊:本以为是眼光看错,但是过了一会儿那人影儿又是一闪! 这下子不用怀疑了,看来那三个高手的确是找到了什么;今天晚上,看来是有人来自己这里暗中查访。再也坐不住忍不住站了起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想一个脱身之计才可以。 最好的莫过于找个替罪羔羊,只是现在屋外有人不能出去,这要如何是好? 三更之后,沈老侯爷还伏在屋顶上。当他看到一道人影闪出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一府中何时还有一位身怀武技之人?虽然观那人的身手并不是如何的高明。 四周早就有人拦了上去,那人影看到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时,手中的刀子便掉到了地上;那个看得十?br /gt; 侯门娇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8部分阅读 十分清楚:身周的任何一个人,对付她都是绰绰有余。 沈老侯爷看到这里眼睛眯了起来,他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沈妙歌的杀人之罪终于可以洗脱了。 刑部的“三大高手“只是刑部的人在吃酒时对沈府的下人们说的:刑部的确是有十大高手之说,所说的三个高手之名也是真的,只是人却是假的。 高手自然是很忙的:他们要办得案可比沈府的事情要重要的多,不可能会为了沈府的小事,而误了他们手上的正经事儿。 当然,如果沈府真的要求了,刑部自然只能照办:好在沈府只是借三个高手的名字一用,只要三个看上去十分干练的刑吏便可以一一主要就是看上去十分的能干。 当然没有查到什么,除了沈七爷脖子的伤是左手所伤之外,那三个“高手”也一样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只是故布的疑阵,起到了打草惊蛇的目的,那蛇再也忍不住,自己 跳了出来。 天色渐明,雾气淡淡的笼罩着沈府,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四房的上房门前,丫头推门进去看到上夜的丫头睡得那么死,便上前先拘醒了她;然后过去挑起床上帐幔想唤四夫人起床时,却低低的惊叫了一声:四夫人并不在床上! 主子不在床上,有可能是已经起来了,但是那床上的被褥显然是动也没有动过。 几个丫头惊慌的对视一眼之后,便分开到各房去寻:一样是一无所获。 正在惊惶不知所措的时候,沈老祖使了人来请四老爷,并言明四夫人已经被请到她那里去了。 几个丫头心下虽然奇怪夫人什么时候走的,她们怎么一丝也不知道;但是夫人没有不见了,她们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们的主子四夫人此时的确是在沈老祖的房中,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 四夫人现在的装扮,就算是她的贴身丫头在,一眼之间也认不出来 一身的黑色劲装,怎么看也不像平常那个温宛的四夫人。 “你会武?”沈老祖淡淡的问她,好似并没有什么大事儿一样。 第二十一章 真相与借机 四夫人听到沈老祖的话后,并没有开口回答:她是不是会武,现在沈家的人再明白没有,还用得着她说吗?她现在当然明白自己是中了沈家长房主子们的计,十分后悔自己一时沉不住气自房中出来,但她同时也明白后悔什么用处也没有。 她也明白,不管如何分辩沈七爷的事情同她无关,沈家的人都不会相信她的话;而且她的分辩也不能取信其它人:捉她的时候刑部的三个高手都在,她就算说那封血书不是她所写也无用。 她昨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就是点娇和映舒所在的下人房,在她身上还被搜出来一张用血写得歪歪扭扭的书信,上面以点娇二人的口气写的便是认罪的话。 铁证如山。 这一次,她输定了。 她心下不止是悔还有痛:她在沈府隐忍这么久,做了那么多,最后却因为那个贱人而把自己赔了进来。 想到那个贱人可能会固若自己而脱罪时,她的心便不止是滴血了。 “你嫁到我们府中有多少年了?嗯,算一算十几年了呢,我们却不知道你学过武;不过,老吏部尚书一家可是书香门第,他的嫡孙女儿怎么会武呢?”沈老祖还是淡淡的问道,似乎并不在乎四夫人会不会答她的话。 四夫人立在那里,脸色越来越白,却只管打定主意不开口:她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刑部的人和她所说的话,人们只会相信前者不会相信她;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只是徒惹人笑罢了。 沈太夫人看到四夫人的样子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不说话便以为可以脱罪吗?今天的事情,可是有刑部的人在,到时把你交出去,不管是我们宗族之人,还是你的娘家,有哪一个敢说个不’字。 四夫人身子晃了晃,却依然还是一言不发:说与不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一一,她的眼神闪了闪,就此放过那此贱人却太便宜她了! 她在心下衡量自己如果说出所有事情来,沈家的主子们会相信多少。 现在,她已经不在想如何脱罪:因为根本不可能做到了;她现在只想拖着那个贱人一起死,决不甘心留她在世上逍遥快活。 不管沈府的人信与不信,她今天都要说出来;就算今天沈老祖等人不相信她的话,但也会因她的话对那硭人生出疑心来;日后,总有那贱人受苦的时候! 想到这里,四夫人抬起头来看向沈老祖,她的目光并没有丝毫惧怕:“老祖宗,沈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何止是我会武一事?比如六房,就有让你吃惊至极的事情。” 就在四夫人开口向沈老祖等人说话的时候,红袖和沈妙歌在房中惊呼起来。 红袖大声道:“我知道了!”而沈妙歌也道:“我明白了!” 小夫妻两个对视之后,眼中都是震惊之色;因为他们终于想明白了 六夫人的短处是什么:六夫人有j情! 能比她死掉还要对十一哥儿不利的事情,只有这么一种情形了:她有j情,她的儿子自然会在沈府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并且沈府也不会待她儿子的好。 就是因为她有j情,所以才宁可一死也不能让此事败露;而伍氏一定是知道她的j情,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最后只能一死。 六夫人如果败露了j情,那她的儿子一定会受牵连:滴血认亲之后,如果是沈家之后还好说;如果不是沈家之后,十一哥儿也不用想活了。 红袖和沈妙歌呆呆的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虽然红袖并不认为妇人通j罪当处死,但六夫人所为惨然是不对的;而沈妙歌自然是一丝也不会同情六夫人,通j的妇人自然是该死至极。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到四夫人的所为,红袖和沈妙歌不过几个呼吸间便猜到六夫人的j夫是谁了:是四老爷! 不然,四夫人也不会如此不依不饶的,非要置六夫人于死地不可。 救人?红袖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动这个心思:六夫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救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沈妙歌忽然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让四房得逞,如此丑事传扬出去,我们沈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我们的子孙后代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 红袖听到沈妙歌后面一句话也飞快的点了点头:她在此事上倒不如 沈妙歌看得清楚,因为她对古人了解不如他深。 只是,要如何救人? 沈妙歌和红袖稍稍一商议,以左手写了一张字条让人悄悄的塞到四房那里去:至于能不能到四老爷上全看天意了。 而他们又打发赵氏去见六夫人: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相信六夫人不会再隐瞒什么;然后让赵氏交待好六夫人,一定要咬紧牙关不能承认此事。 反正四夫人现在是罪人,完全可以把她的话当成是疯狗在乱咬;至于六夫人应该如何,那是后话。 不过能不能担此事掩盖住,关键就在于四老爷那里:希望他可以看到那张字条。 红袖和沈妙歌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要说沈妙歌,就连红袖在此时也意识到他们夫妻力量的薄弱一一自保都做不到啊。 每次都是借力,但是总有借不到力的时候;而且借来的力,比起自己的力量来总是差一些。 沈妙歌和红袖静坐半晌之后,他轻轻开口:“我想去军中。”顿了顿又道:“历来,沈家的子弟们,都要去军中历练的。” 不过后来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吃苦,改走读书之路;而沈妙歌是因为常年生病,所以沈家才没有把他送去军中一一其它人都可以不去军中,但是长房的嫡子是一定要去军中历练的。 他有这种想法已经很久,在红袖他们遇刺之时他便转过这念头,只是沈府的水有多深,他是极清楚明白的;不放心红袖一个人在府中面对所有的一切,他想着把毒害他的人找出来之后,再去军中历练。 为了红袖,为了他们以后的孩子,为了沈家,他必须要去军中 现在四夫人被捉到了,他去了很大心病,便借机对红袖开口: 其实他自从动了心思之后,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红袖说。 红袖闻言一愣,然后就明白了沈妙歌的心思,心中也升起了不含来:不过她知道这是必须的,不然日后沈妙歌如何领军。 男儿志在四方,沈妙歌又是一个极不错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永远蜇伏在沈府后宅呢;红袖也不能让他在沈府不出去,男子就应该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后宅,是女子的天下,是男人温暖的家,却不应该是男人的战场。 红袖点了点头:“去吧,不用担心我。” 沈妙歌伸手握住红袖:“不,我现在不会去军中,嗯,我还不太放心。”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原来不喜妾侍,却也说不上厌恶来;但是现在我是绝不想纳妾的,只要一想到这些女子的心计手段,想到日后血亲都会成仇,此事绝不能为。” 红袖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能有不纳妾之心可是她这两年来“辛苦”的所得啊,当下还是笑着点头应和了他。 “不过,一个孝字压下来,我就是不想纳怕也是不成的;而你两年之内不能生养,妾侍一定会被人送到我们院子里;不如我一走了之,就算有人心急想安排人到我们房里,我不在他们就是再急也不管用。”沈妙歌看着红袖认真的说着。 “只是,我走了之后却要辛苦你了。” 红袖轻轻摇头:“不辛苦,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家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沈妙歌深深的看着红袖,他不想离开红袖,可是为他们的将来,他一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小夫妻两个人相视后紧紧相拥,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沈妙歌的法子不错,两年内红袖不能生养,但他不在府中就算是沈老祖也不能给他纳妾;而且,点娇的事情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也处置好。 那小厮等点娇可是等得很心急,总让点娇他们两个人权思也不好, 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打发”点娇嫁出去。 但是现在点娇被连累挨打,所以此时沈妙歌和红袖提出把她嫁出去,沈老祖等人一定会能理解红袖他们小夫妻:点娇经此一事,已经不适合在留在他们夫妻房中一一点娇被沈府冤了,心想会不会有想法呢?还是打发嫁人比较稳妥。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听完四夫人的话后,脸上都没有什么神情:如此丑事,她们自然是不想相信的,只是心中却又完全放不下来。 她们婆媳对视之后,沈老祖没有理会四夫人,只是吩咐焚琴道:“去请你们四老爷。”然后才看向四夫人:“你如果是血口喷人,就不要怪我们沈家一点旧情不念了。 沈老祖的话音平平淡淡的,却让四夫人浑身战栗起来:话里含得杀机太明显也太浓了。 第二十二章j情 红袖和沈妙歌说完话夫妻相拥心情一片平和幸福:以后的日子他们两个人也许都会很辛苦,但是他们都会努力下去,为了他们的将来。 他们小夫妻沉浸在幸福中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影闪过:那人是江彩云。 江彩云现在虽然顶着一个女护院的名儿,不过红袖和沈妙歌并不让她随时跟在身边,常常都是让她留在自己房里:她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的不舒服不是因为红袖意外受伤小产而自责,而是因为不能随在沈妙歌和红袖的身边:如此,她和沈府的关系便会一直不热不冷下去,那什么时候才能得报大仇。想到地下的父母亲人,她真得是很心焦。 红袖的受伤她不是没有责骂自己:如果自己跟在红袖身边救下她,那么现在沈府又欠自己一个人情,那大仇的事情正好可以再借机会提一提一一沈家自然会多为她用些力量。 保住红袖肚中的那个小孩子,沈府的人一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样的大好机会流失,让她悔得肠子几乎断掉。 而在今天,她又听到沈妙歌要离开沈府去军中历练,心下却有着极多的不高兴:沈妙歌一走,红袖根本就帮不上她什么;那她的大仇怎么办? 江彩云回到房中托腮不知道开始想什么,只是呆呆的坐着;她不用担心,就是坐上一天也不会有人注意她的。 她自进了沈府之后,虽然从来不行婢仆之事伺候红袖夫妇,不过却也极为安份,从来不多一事;而且点娇等人防她很久,怕她会生出什么心思来勾引她们五爷:但是江彩云从来不主动在沈妙歌面前出现,也从不主动和沈妙歌说闲话。 时间一久,红袖院中的人便工作习惯有这么一个非奴非主的人存在:反正除了几身衣裳与三顿饭、几两银子之外,她并没有给任何人再添麻烦。 她给沈府添的麻烦,就不是点娇等人能管的了;就连赵氏待江彩云现在也没有了恶感,只是不亲近地罢了。 江彩云想了好久之后,自怀中取出一支短短的、像中细竹筒的东西来;她并没有用它做什么,只是放在手中把玩,眼中看着那东西很有几分不舍:她就算在逃命的时候,也不曾动用过这个东西呢。 现在,到了要用它的时候吗?江彩云看向了窗外:外面,树木已经长出了两个指甲盖大的嫩叶儿,阳光照在上面给人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 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伸了一个懒腰:现在的生活她十分的满意,没有厮杀、可以吃得好、睡得好,这样的日子她真得想过一辈子。 收回目光后,她把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并没有再纠结此事;并且起身取了一方怕子和几个小香包,向外面行去。 她走到小丫头房中的时候,沈四老爷也正在给沈老祖等人见礼。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没有多话,只是对四夫人道:“你可以把你刚刚所说,对你的夫君再说一遍。 沈四老爷知道自家夫人被沈老祖请走了,不过他并不有多想:没有人来他院子里喊打喊绑什么的,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他一直和小妾腻在一起,并没有过问四夫人的事情一句,自然不知道她在屋中是不见了。 他并不是很喜欢房里的小妾,都是四夫人给选的;只是这几天他心情非常不好,又不想让人看出来,便借小妾做遮掩。 后来有婆子送了两指宽的指条给他,他看了之后并先没有上心,后来一惊便丢下小妾匆匆的去了一趟书房;然后又施施然的回了小妾的房间。 他进屋之后看到自家夫人的装扮,再听到沈老祖的话,便知道自家夫人为自己招惹了麻烦,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家夫人告了他的恶状。 不等他开口喝斥,四夫人已经口齿清楚的道:“老爷,您和六弟妹的事儿,今日啊,事发了。”她说的有些慢条斯理,好似十分享受一样,紧紧的盯着沈四老爷的脸。 沈四老爷心下一哆嗦,不过多年来的侯门日子可不是白过的,他的脸上还是镇静自如,并且怒斥四夫人道:“你一大早上发得什么疯?!胡言乱语什么呢,平日里你妒心重我也就让你几分算了,现如今你怎么无端端扯上了六弟妹。” 他狠狠瞪了四夫人一眼:quot;你怎么说我倒也罢了,如此坏六弟妹的名节,到时六弟回来要我如何有脸见他!”说得倒是义正言辞。 现在,他明白那纸条所说告密人就是四夫人了:他心中那个恨啊!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也没有看不妥来,听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心中对六夫人的疑惑一下子少了许多。 四夫人早已经料到了沈四老爷不会直承此事,便道:“空口当然无凭,不过我却是有凭证的!”她转头看向沈老祖:“请老祖宗使人到我们的书房中,第二个书柜自上面第三层,看看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一到时不用我多说,老祖宗和太夫人自会明白。” 沈四老爷的神色虽然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喝斥了四夫人几句,让她不要再胡闹;却并不是多害怕;而四夫人却没有注意到沈四老爷的不同。 沈老祖想了想,招手叫来一个媳妇子低低的吩咐两声,便打发她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媳妇子带着人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打开全是女子的贴身衣物!那媳妇子上前又对沈老祖低声回了几句,同样也回了沈太夫人。 沈老祖看着那衣物连连摇头让人收起来:“老四!你真是太不长进了,怎么这毛病还没有改。”沈太夫人也是喝斥连连,不过她们并没有太过恼怒。 因为那些贴身衣物并不是其它房中之物:那媳妇子已经问过了,都是四房妾侍们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件是四夫人之物。 四夫人看着那些衣物一下子呆住了:怎么东西被换了?! 她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东西:她自从无意中发现了那书架上的秘密之后,可是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而沈四老爷也一直被蒙在鼓中,认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而今天她决定来个鱼死网破也是临时起意,自己的丈夫不可能会把东西换掉才对,但是东西却明明已经不是她看到的那些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却明白如果没有凭证她根本不可能取信于沈老祖等人:那今天的事情,沈老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含血喷人。 如此一想,她几乎发狂:她不能放过六夫人。 忽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是有人暗中代自己夫君换过了一一眼下也只有沈老祖的人能做到,她吩咐那媳妇子时也是耳语,没有人知道她倒底吩咐那媳妇子做什么事情。 她越想越感觉有道理,再也忍不住的抬头怒瞪沈老祖:“为了遮住丑事,全你们沈家一个好名声,你居然让人把他那些脏乱东西换过了!你们沈家还有一个人是好东西吗,你们沈家……” 沈大夫人一声厉喝打断了她:“掌嘴!”婆子上来不由分说,重重的巴掌就甩到了四夫人的脸上。 挨了几下耳光之后,沈四夫人终于清醒了一些,不再指着沈老祖叫骂;她却依然不服,非要叫六夫人来和沈四老爷对质。 她不相信,六夫人不会露出破绽:沈四老爷的东西虽然换过了,可是事发突然,现在六夫人绝对不知道。 沈老祖冷冷一笑:“你以为是谁?你认为我唤老四过来做什么?我只是叫他给你写一封休书!” 沈四夫人听了之后只是一愣,却也没有在意:事到如今,沈家自然不会再留她一一命都要没有了,名份她当然不会当成一回事儿。 至于儿子,她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心下一撇嘴:如果自己不是早有安排,只凭他的话儿子一定会被人欺辱的。 沈四老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知道沈七爷的死可能同自己夫人有些关系,但却认为沈老祖不会找到自己这一房的头上一一顶多自己夫人就是挑拨其它人动手,话一定会说得极隐密。 所以他听到要休四夫人时,十分吃惊的看向了沈老祖:他是不喜四夫人,不过却没有想过要休了她;当下,他便忍不住为四夫人求情。 沈老祖盯着四夫人,把她的恶行一件一件说了出来;对于沈七爷的死,四夫人没有否认;不过对于其它事情,她却不言不语。 沈四老爷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六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而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他们四房所为;当下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他因为自己要狠下心未让六夫人顶罪,心下还是很不忍的,所以近日来心情十分不好;但是他却更怕自己被牵连到沈七爷被杀一事中: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同意四夫人的主意。 现在,他也明白当日四夫人说话时为什么神色有些特别了:她就是要逼自己开口谋六夫人的命!这个恶毒的妇人! 他现在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23】六夫人的无奈 四夫人没有打断沈老祖的话,一直听着;听完之后看到沈四老爷跪倒在地上,嘴角鄙夷的撇了撇道:“老祖宗所说的事情,有一些的确是我所为,但有一些的确不是我做的;我知道我今日必死无疑,并不想虚言骗老祖宗;只是如果不把六房那jianren叫来对质,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沈老祖的脸上闪过了怒容,不过却没有立时发作。 就像四夫人所说,如果有些事情不是她所为,那么就是府中还有人要害沈妙歌;如果都是她所为,倒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了;所以此事并不小,沈老祖很在意。 沈太夫人却恼到了极点,没有想到一个要害沈家长房嫡子的人,事发之后居然如此猖狂;她立时喝令媳妇子们把六夫人拖下去打:这可是沈府打得第一正室妻房。 听到沈太夫人的喝骂,沈老祖的眼神只是一闪却并没有开口阻值,给四夫人一些厉害也是不错的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平里娇怯怯的四夫人现在嘴却极硬,被打的奄奄一息也不吐一个字,看她的样子,就算把她送官也不会多问出什么来----这却让沈老祖提起了心来。 她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天知道她到了官府会不会乱说。 四夫人勉强抬头看向沈老祖,忍着全身的疼痛她笑了起来:“我们府中的事情,有不少是老祖宗不欲让人知道的吧?如果老祖宗能叫那个jian人来对质,不管结果如何,我到官府后只说沈七爷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点儿不提如何?” 她被打得已经晕过去了几次,却还有胆子和沈老祖谈条件;只凭这胆色,就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可比。 沈老祖自然是怒极,不过也知道她所说的是实情;弄哑她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那样做一样会让沈府名声受损。 官场中的事情原本就很难说,一点小事儿都能掀起大浪来,何况四夫人是沈家的正室妻房呢?虽然只是一个庶子的妻室。 沈老祖根根的盯着四夫人,一言不发。四夫人虽然狼狈却带着笑容回望这沈老祖,没有半分惧意。 她已经知道必死,还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她知道沈老祖最后一定会答应她的:她在沈府这么多年,沈老祖的脾气可是摸得很清楚的。 “请你们六夫人过来!”沈老祖一字一顿的说完之后,便别过了脸去:她正在想法子,是不是可以不用经官就能打死四夫人了事!她从来没有被人逼得如此难堪过 四夫人无声的笑了,却乐极生悲一连吐出几口血,咳个不停,之后她便伏在地上不动了,她要留着力气等那个jian人;虽然她现在很惨了,但是她一定会让那个jian人比她更惨! 只要想到那个jian人的事情败露之后,会得到的责罚她心中便是一阵舒爽,就连卧在地上也感觉十分的舒服。 沈四老爷跪在地上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即没有在四夫人挨打时代她求饶,也没有在沈老祖去请六夫人时再开口辩白什么。 不过,四夫人现在根本懒得理会他:在看到他藏在书柜中的哪些六夫人的贴身之物————如果不是手帕上绣着的字,她还真认不出来哪些东西是谁的;他便对他没有情只有恨了。 现在,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时,更是恨意如狂:如果不是顾念着儿子还要依靠他这个父亲几分,她哪里会饶过他。 六夫人被请了来,因为连日来关在厢房中,她的神色并不好,不过妆容还过的去。 她看到四夫人被打成那副样子好似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多看沈四老爷一眼,便上前给沈老祖等人见礼。 沈四老爷也并没有抬头看四夫人,只是静静的跪着。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到六夫人之后,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问:毁人名节啊,这样的话无凭无据如何开得了口? 不过,不用她们开口,地上的四夫人已经抬头看向六夫人,她笑道:“六弟妹,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妹才是,毕竟我们也算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是?我夫君待妹妹可还温柔?” 六夫人的脸上并没有发白,反而是涨的紫红,她嘴唇有些哆嗦,好似得气的不轻,“四嫂,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夫人尖声笑道:“什么意思?你还想装糊涂瞒下去,继续和我们家四老爷做个暗地里的夫妻?我们家男人拿的你哪些小衣,已经被人找到了,你还装什么贞洁!” 她说到这里收了笑,死死盯着六夫人:“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凄惨,不过你一定会比我更凄惨的;听说不贞的妇人要骑木驴游街的,让世人都看看我们沈家贞洁的六夫人是如何贞洁的。” 说完她哈哈的狂笑起来。 六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她颤抖着身子跪下去:“请老祖宗和太夫人为我做主!”然后以头触地,重重的一个又一个的磕头。 太夫人急忙让人去拦六夫人,但是六夫人的额头已经紫青,她却不顾丫头的阻拦只顾重重的磕头:“儿媳只求一个清白!就算、就算儿媳要领罪受罚,但也要一个清白。” 不一会儿,六夫人的额头便见血了。 不要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就是房中的丫头们心中也是有些相信四夫人是含血喷人了。 六夫人当然是痛的,非常痛,但是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关系着儿子的以后,所以痛对她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得到赵氏送去的信儿之后,便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心下安稳不少:四老爷哪里也有人送信,所以今天她便赌了————为了他的儿子,就赌四老爷不会承认一切。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到六夫人一头的血,都喝丫头们上前拦她;然后又柔声道:“有话好好说,媳妇。”她们心中有着愧意,好好的妇人有那一个能受的了这种责难? 四夫人没有想到六夫人居然会不承认,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六夫人:她如何说的如此笃定,好似根本不怕人们会搜出她的小衣来。 她却顾不得太多:被六夫人如此一闹,沈老祖等人当然更加不会相信她的话了;当下便口出污言秽语谩骂起来,并且把伍氏的事情说了出来。 伍氏就是因为六夫人的丑事被自己知道,所以才会听自己的话去教唆花氏等人,后来她还在伍氏身边安排了人手,伍氏就是因为怕自己揭破六夫人的丑事,所以只能隐忍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对那丫头下手 完她狂笑,“她还妄想让我饶过她的儿子,我呸!” 沈老祖等人原来对六夫人起疑,就是因为她和伍氏都直认其罪,好似有把柄落在了四夫人手上一样。 六夫人却哭道:“嫂嫂,四哥祸害了伍氏姨娘还不够么?如果不是为了保伍氏姨娘一条命,我们主仆为什么会事事听你的!” 原来女子命贱,所以男女通jian后,女子是死罪,男子不过是挨上几十大板而已————这是有身份的男和女;如果女子是姨娘之类的有妇之夫,那男子自然什么罪责也不会有:顶多会被家里罚去跪一跪祖宗排位,而女子便只有一死了。 听到六夫人的话,屋里众人皆惊,看向了沈四老爷,沈四老爷这时却很痛快的叩头认错,并没有否认此事 六夫人和伍氏的事情一下子有了解释,而且也让人能接受:全府上下都知道六夫人待伍氏可真是亲如姐妹。 沈四老爷的承认让四夫人愣住之后,气的双目通红:“jian夫y妇!jian夫y妇!”她除了如此谩骂之外,再无法可想。 这话听到六夫人的耳中却是极难受的,她如何是y妇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六老爷又留恋在青楼没有回来,她便在自己院子的小园中吃了几杯酒解愁,不想越吃心情约闷,便吃的有些多了。 她吃着吃着便想大哭一场,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就执意把丫头婆子都赶开:哪些丫头婆子们原不肯走,可是她发了大大的脾气,丫头婆子也知道她心中难受,便依言走开让她一个人好好发泄一番。 不想就在那一天,自己吃的烂醉之时,却被这人人面兽心的四哥给jian污了,并且还取走了她的小衣和手帕! 日后他便以小衣和手帕为要挟,一次又一次的逼她幽会;他放话说:如果她不去,他不介意在十一哥长大后,让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小衣和手帕,或者,现在他更不介意让六弟看看。 第一次六夫人不想去,也不敢去,伍氏便去了,想要回他的手帕和小衣来,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四哥连伍氏也jian污;之后还威胁伍氏和六夫人,如果六夫人日后敢不赴约,便先把伍氏的事情说出去。 六夫人屈服了,伍氏也屈服了:她们是女子,只要事发他们别无活路不说,还会连累到他们的儿子。 原来,沈四老爷对妇人别无所爱,即使喜欢旁人的妻妾!他屋里妾侍的确姿色不出众,不过这确不是他不喜欢那几个小妾的原因:如果他们是旁人的妾侍,他一定会爱极的。 不过外人的妻妾都在内宅,他想染指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早就主意打到了自家院中,一直在寻找机会,六弟不常在家,六弟妹自然让他牵肠挂肚,有事没事也要自六弟的后院经过几次,便真被他遇上了机会。 第二十四章 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她不是妇,不是!六夫人的心中大喊着,哭倒在地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她明白,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在世人的眼中她的错绝对大过沈四老爷,所以她就是妇。 她无可辩驳,她因此她一直真的怕事发,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连累儿子啊——如果不是因为十一哥儿,她早就一根白绫去了。 而红袖和沈妙歌也自赵氏口中知道了六夫人通j的真相。 沈妙歌依然对六夫人没有好印像,不过却在红袖的话中,一点一点明白过来,此事怪不得六婶娘,是四叔父该死,就算四夫人在此事上也有情可原,只有沈四老爷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自家的果子被偷之后,不但不能去捉贼,反而要把果树砍掉,谁叫它结出的果子长得漂亮,长得诱人,长的香甜——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让沈妙歌转过了心思来。 沈妙歌当然不是立时就想通此事,他也用了好一阵子才转过弯来,毕竟他谨守礼教十几年,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红袖这时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幸亏她出手救了六夫人,不然事后得知实情,她一定会自责,错不在六夫人啊。 而沈妙歌对六夫人的几句评价,也让红袖真正明白这个时代中的男女不平等是怎么回事,同她原来想得不平等相差太远了!原来她所想的,对比真实情形可以说是女子的天堂了。 这个世界上待女子苛刻到了极点。 不过此事却不是红袖能改变的,至少眼下她做不到;她便把此事扔到脑后,免得给自己添堵。 想到四房一心想要自己和沈妙歌的命,想到四房害自己丢了第一个孩子,红袖咬牙,她不能就此放过四房,一定要让四房的人、沈家的人都知道,她郑红袖的孩子碰不得。 红袖让赵氏为自己准备衣服,她要去沈老祖那里。 沈妙歌等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红袖却执意要去,红袖认为只要穿好衣服,再厚厚的包好,让人抬她到车子上,把车子围得严严实实的,自然不会吹到风。 众人不许,红袖也不躺下直管掀被下床,沈妙歌看她如此,知道不按她的说得办不可能,红袖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同她讲道理。 为了不让红袖的身子受到一点儿损伤,沈妙歌只得把她是包了一层又一层,头上也盖了一层又一层。 沈妙歌知道红袖要去做什么,他眼见红袖已经上了车,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是应该让沈家各房各院知道,他沈妙歌不是个软骨头——想要他的命,还要好好掂一掂自己的份量再说。 他要去历练,府中到时只有红袖一人,虽然四房的人已经揪了出来,可是他也难保府中还有隐在暗处伺机要害他们长房的人,所以能威慑一下也能让红袖在日后不至于疲于应对。 红袖在沈老祖房里立好时,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没有看出是红袖来,她包得大氅不止一件,直到她把身上的大氅都解下来,沈老祖和太夫人才惊呼一声:“袖儿,你怎么来了!” 然后又嗔沈妙歌和赵氏等人,怎么能让红袖过来,她现在正在养小月子,接着责怪韵香等人不会伺侯,万一红袖如果留下个什么病根儿,那可是会遭一辈子的罪。 红袖立时把事情搅到自己身上,眼中含泪的拜下去:“袖儿想到那失去的孩子,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请老祖宗和太夫人为袖儿做主。” 一提到红袖的孩子,沈老祖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尤其现在红袖可是瘦了整整一圈,那下巴也尖了,眼睛也大了,她心中的怜惜更盛了三分,见红袖还要对自己等人行礼,她急急让焚琴等人上去扶住红袖。 沈老祖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的,怎么会饶了那谋害我们沈家子孙的人?袖儿你在房中躺不住,在这里倒也不无妨,只是却不要动气——对你身子不好,知道吗?” 接下来,她又吩咐仆妇们把软榻抬进来,把红袖安置到软榻上,才转头看向了四夫人等人。 四夫人折腾的已经筋疲力尽,口里却尤自不停的咒骂着六夫人。 “你可以说哪些事情是你所为,哪些事情不是你所为了吧?”沈太夫人盯着四夫人问道。 四夫人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太夫人:“你们想怎么处置那个人?”她指得正是六夫人。 六夫人现在只是伏在地上轻泣,听到此言也不分辩,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行了一礼:“请老祖宗和太夫人多照看十哥儿和十一哥儿。”说完她便起身掩面对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屋里的人一阵惊呼,扑过去的丫头婆子更不是一个,虽然拦下了六夫人,不过她撞伤头晕了过去。 红袖和沈妙歌虽然面上十分惊讶,不过心中早已婚2知道,就是他们小夫妻暗六夫人撞柱子——借此一晕,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分辩,而且一境明志没有再能污蔑她的清白。 撞伤是有可能,因为六夫人现在心情自然是极不好的,她绝不会节省自己的力气,但是撞死却是一定不会的,因为厅上四周站着的不少丫头婆子,都是沈老宜和沈太夫人的心腹之人,哪里会让六夫人撞死?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自心中生出一些愧疚来,六儿媳如果有个万一,她们如何向她娘家交待? 因此她们对四夫人的怒气更盛,安顿好六夫人,请大夫来后知道她无大碍,沈老祖等人才放心了不少。 太夫人再次看向四夫人时直接喝问:“你说是不说?”她的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四夫人却兀自不知道深浅,直管问沈家的主子们要如何处置六夫人,言外之意,沈家不按妇来处置六夫人,她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脸色都变了,怒瞪着四夫人,恨不能当下就打杀了她,不过四夫人却一丝不惧,她所依仗的只有这么一点儿,如果不能把六夫人弄得身败名裂,她绝不肯松口把什么都说出来的。 红袖看沈老祖就要发作,便抢在她面前盯着四夫人轻轻的启齿道:“四婶娘这是为什么呢?惹得老祖宗和太夫人如此生气?br /gt; 侯门娇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3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39部分阅读 气,伤到了长辈们的身子就是不孝不说,而且四婶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孙后代们着想几分才对啊。” 再把四夫人拖到厅上时,她虽然还是一心想置六夫人于死地,却自心中生出了惧意,那样的罪过她受过一次已经足够了,她不敢再胡乱开口,更不敢把心中的恨意无所顾忌的表现在脸上了。 沈老祖看到她直接道:“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只不过九哥儿和十二哥儿,就看你顾念不顾念骨肉情份了。” 四夫人一听便急了,她嘶声道:“那也是沈家的骨肉啊。” 厅上无人理会她。 红袖冷冷的看着四夫人,并没有一丝同情:她护她儿女的时候,可曾想过她害死的那些孩子也是有父母的?失去儿女的父母不会比她的心痛少半分? 今天,就要让她也尝尝为儿女们提心吊胆的感觉。 沈太夫人轻轻摇摇手:“让人把九哥儿和十二哥儿抱到旁边房里侯着。” 四夫人咬咬牙,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众人,她想了又想认为沈家的人不会对沈家的子孙下狠手,所以低下头拿定主意就是不开口。 沈老祖等人却不再逼问她,只说了一句:“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我们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完,便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看也懒得看四夫人一眼。 第二十五章 谁歹毒?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厅上无一人说话;而九哥儿和十二哥儿被抱到偏厅上之后,也没有什么声息传出来。 四夫人等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孩子们受到什么伤害,便完全放下心来;她暗中有些得意:她的孩子可是沈家的骨肉,想用她的孩子来胁迫她开口?哼,当她是傻了嘛。 耗时间?就看谁能耗过谁。 时间还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但厅上依然无人说话;红袖的鼻息都沉稳起来,好似已经睡着了;而沈妙歌倚在软榻上好像也睡着了一般。 厅上众丫头仆妇们的呼吸轻而浅,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得很入神。 四夫人安心下来不久,却慢慢的生出一些疑心来:真得只是耗时间么「抱孩子过来也只是吓吓自己,不会有什么诡计吧?她的心又有些忐忑起来。 足足过了有多半个时辰,终于不再静得让人心慌:偏厅上忽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而且那哭声是越来越大,四夫人听得分明,那是她十二哥儿的声音! 她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向沈老祖:“老祖宗,那、那是沈家、沈家的血脉啊。”她不敢相信沈家的人居然真能狠下心来,就算四老爷是庶出,但那也是沈氏一族的子孙后代。 沈老祖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说一句话。 四夫人又看向太夫人,太夫人却连看也不看她;而偏厅上的哭声依然存传过来,她的心揪成一团时,又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一一九哥儿的声音! 随着九哥儿的哭声,还传来有些沉闷的“噗噗”声,四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腊黄,并且神色真的乱了:不会是在打孩子们吧?她越听越像,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痛。 沈四老爷的脸色也慌乱起来,他不停叩头代儿子们求情,但是厅上依然无人理会他。 四夫人心痛如裂,她苦求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无果后,看向红袖恨恨的道:“小小年纪居然心毒如此,你小心会有报应的!” 她不相信沈家的人合把儿子们活活打死:皮肉之苦看来是免不了便她真不能就此放过六夫人,因为她只有眼前这一次机会;如果放过此次机会,她永远也不能拿六夫人如何了,只能看她在世上活得逍遥快活。 所以到现在她虽然被孩子哭声搅得十分心痛,却还是不想开口。她对红袖如此说话不止是为了抱怨红袖出口气一一她在算计红袖。 她的话是想让沈家的人知道:红袖的心肠非常歹毒,居然想出对沈家子孙下狠手的主意来;日后,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消了火气便会想起,到时她们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而红袖便是最好的代罪羔羊。 到那时,红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沈府是绝不能有一个心狠手辣的主母;四夫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自然不会放过红袖。 红袖闻言盯着四夫人的眼睛淡淡的道:“我心肠歹毒?四婶娘说笑了,歹毒二字我们沈家也只有你一个人能配得上这两个字;你当日可是想让花氏来个一箭两雕的,不会过了这么两日你就忘了吧?” “你现在如此是心痛吗,只是你也知道心痛?那你害夫人的孩子时,害我丢了孩子时,你可曾想过我们同样是母亲一一你的孩子伤了你会痛,那我们的孩子如果死掉了,我们不会心痛吗?!” “报应?你说对了,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害人家的孩子丢掉性命时,就应该想到有一天报应并不会落到你身上,而是一一;红袖把”而是’的“是’字拖得长长的,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落在你的孩子身上。” 四夫人没有想到红袖居然如此答她,字字都如刀子般,让她有些无力招弈;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同红袖斗嘴斗心思:因为她的心正随着孩子们的哭声,正一点一点的碎掉。 她以为她能挺得住,但是听到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失时,她的心便越来越无措:一面是孩子,一面是仇恨,她应该如何选? 厅上还是没有说话,红袖说完之后看她不再开口便倚坐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当四夫人在听到孩子们的哭声变得嘶哑时,再也忍不住伏地大哭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老祖宗放过孩子们!” 她没有想到两个孩子被打得哭成如此模样:十二哥儿不到两岁,哭声已经断断续续,再打下去便真会死掉的;可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哭声儿。 在孩子们的性命面前,六夫人也罢、四老爷也好,四夫人都不记 得了「她唯一记住的只有她的孩子们。 沈老祖却没有让人立体去偏厅,而是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你真得什么都说?我可是没有 那么好的耐心,一会儿再问你一遍还有什么可说的。” 四夫人急的把头磕到地上发出“嘭嘭”之声:“我什么都说,只求老祖宗饶了九哥儿和十二哥儿吧。” 沈老祖这才轻轻一摆手,焚琴去了偏厅一会儿,孩子的哭声慢慢的轻了下去,也不再传来“噗噗”的打人之声。 四夫人抬起头来:“老祖宗,让我看一眼孩…… 老祖宗闻言立时又一摆手:“焚琴,你再去偏厅,那两个孽障我们沈家不要也罢,反正他们母亲也不知道心疼他们。” 四夫人惊叫:“我说,我现在就说!”不敢再迟疑半分,立时便把她做过什么,自头到尾的都说了出来。 现在她的心神真得乱了:因为沈老祖可没有唤大夫来给孩子们诊治,她不知道孩子们还能挺多久;而且只凭她陷害红袖和沈妙歌,再加上花氏的事情,她是断无生理的。 也就没有费心理去隐瞒什么,把事情源源本本、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她曾害死了沈妙歌的二哥,刺杀沈妙歌和红袖的黑衣人里有她的人,花氏、伍氏所为都是她指使的等等,一件事也没有落下。 说到最后时,她的心神清醒了一些,低垂的眼睛闪了闪又道:“五哥儿房中的毒也是我让人下的。”她收买了大姑奶奶的人,把安神香暗自换过;又故意让人交好买东西的仆从,找机会在府外的时候就把点心下毒。 后来沈夫人查此事时,她又亲自悄悄翻进了沈妙歌原来的院子,把那些有毒的香与点心取走了。 四夫人把事情说了一遍,红袖和沈妙歌听到之后暗暗推敲了一番,感觉事情都能对得上:看来给沈妙歌下毒的人真是四夫人了。 沈四老爷却听得全身颤抖,后来根本跪不住伏倒在地土:这一次,他怕是也完了!如果能保住一条小命就算不错。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在四夫人住口之后并没有问她一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四夫人惊惧的叫道:“我真是把所有做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再没有其它事情,真得没有其它的了。” 沈妙歌忽然问道:“你没有多说什么?”他捉到了四夫人话中的不对劲儿。 四夫人的心轻轻一跳,不过却还是道:“没有,我是真的有什么说什么;老祖宗,孩子们在偏厅中生死不知,我、我哪里敢再动半分心思。 沈老祖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轻轻摆手道:“把她关到柴房中,下午你们侯爷回来再议吧。”她并不想把四夫人交到官府手中。 四夫人的丫头们当然是死路一条,把她们打个半死交到官府中也能应付过去:总是有很多法子,让那些丫头不敢乱说话的。 当下又唤来旺大管家,吩咐他早些到官府打点一下:四夫人折腾的事情不算小,就算让丫头出去顶罪,此事也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四夫人却哭叫着非要见一见孩子,红袖轻轻看她一眼:“我说过,在沈府中歹毒二字只有你才配得上。” 然后她转头道:“老祖宗,把十二哥儿和十哥儿带上来吧,免得日后真有人骂袖儿一句歹毒,袖儿就……”说到这里,红袖的眼圉一红。 沈老祖急忙安抚红袖,还狠狠的瞪了四夫人一眼:“亏你能张开口骂他人狠毒!袖儿可不是你那种性子,她啊,宁可自己痛也不会伤及无辜。 四夫人有些不解沈老祖的话:把孩子差一点打死就是红袖的主 意,她还不算是伤及无辜?沈太夫人这时已经吩咐人把孩子带上来了。 四夫人看到孩子时大吃一惊,两个孩子毫发无伤!只不过睡得正香甜,就连九哥儿也正睡得打呼。 她吃惊至极,虽然孩子没有受伤她放下心来,但是只一转念间便明白自己又中计了;她心中的悔恨开始一点一点啃咬着她的心:就这样便宜的放过了那个jian人! 耳边全是轰隆的巨响:她上当了、上当了!她被骗了!她不甘心 她痛恨,她恼怒的看向红袖:都是她,全是因为她。 看着四夫人几乎喷出火来的眼睛,红袖淡淡的道:“你这样看着 我做什么?难不成九哥儿和十二哥儿没有受伤,你也要恨我不成?” 沈老祖和沈大夫人都皱紧了眉头:真是不知道好歹的妇人!也真是心肠歹毒,居然看到亲生子没有受伤不是高兴,而是恨人。难道真要红袖把她的两个儿子打得遍体鳞伤才能如了她的意?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四房就是那只鸡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瞪四夫人:“袖儿一开始让人告诉我们对你用此计时,便没有打算要真打两个孩子——你真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而且怕吓到两个孩子,还让人给孩子为了一些安神无害的药。” 说到这里沈太夫人一顿又道:“当然,依你的心肠,你自然是不明白袖儿的好心。” 沈老祖点头也冷冷的道:“不要说袖儿没有存那个心,就算是袖儿打了你的两个孩子也是母债子偿,理所应当!但是袖儿却不忍心那么做,她也做不出来你那种狠毒的事情。” 满屋里的丫头婆子都鄙夷的看向四夫人:在拖她出去打板子时,沈妙歌上前对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低语出得主意;她们后来也被偏厅里传出来的声音吓得不轻,不过现在知道真相之后,对四夫人更加不满。 哪有这样的母亲:只要孩子没有事儿,为人母的不应该十分的高兴、十分的感激才对嘛。 那偏厅传出来的声音,是一位口技艺人弄出来的;所以当时才会等了多半个时辰,偏厅才传出孩子的哭声儿。 四夫人闻言依然是恨意如狂,她现在最恨的人自然是红袖;就算是吃了红袖的肉、喝了红袖的血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不过红袖一点儿不惧她,冷冷的看着她,她就算是恨得要死,也不会再有半点法子。 因为,四夫人将命不久矣:害死过沈府长房一个嫡子,又害的红袖丢掉了第一个孩子,还几乎害死红袖和沈妙歌——不管哪一件事情,就足够要她的性命。 四夫人却好像忘了自己的处境,只知道恨恨的盯着红袖,却不知道多看两眼自己的孩子:沈府是望族,岂会容她去官府抛头露面?她今天,就死定了,根本就没有明天可言。 沈太夫人看四夫人居然还狠狠盯着红袖,便冷冷的道:“此妇人的命绝不能留过今日!”四夫人此时才一惊,她转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还要族中吗?送官府她倒没有想过,因为她知道沈府不会丢那个脸。 沈老祖没有理会四夫人,只对沈四老爷道:“老四,你现在马上写休书。”原本说要把她送去族中、官府,只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怕她存死意打定主意不开口招待。 现如今她什么都说了,自然不用再对她客气半分。而且,沈氏宗族的人与沈府并不是一心,沈老祖根本不会把四夫人送过去,任他们利用来沈府找事。 沈四老爷现在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立时抖着手写了休书。 休书写好之后,并没有交给四夫人,而是由焚琴接过收好;沈老祖这才道:“拖她下去关到柴房中。”依然还是要等沈老侯爷父子回来处置,此等大事,当然不能不知会沈家的家主们。 沈四老爷写完休书之后便软瘫在地上,他怕啊。看眼下的情形,他猜到四夫人有死无生,那自己呢?他只要一想便全身抖个不停。 四夫人行事同他说的并不多,好多事情他也只是听过那么一耳朵;因为沈家各房各院都打着差不多的心思,他也就没有多想多问过——而且有妻子代他打算一切,他省心之余正好可以作乐。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着沈四老爷半晌,并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四房做出的事情,当然不是打死一个四夫人就能了事的;只是沈四老爷怎么也是沈家的人,打杀他却有些过了。 因为他好多事情是真得不知情。 虽然心下计较着,但是沈老祖她们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之后,心下明白:就算是责罚一顿在放过沈四老爷,也不好向这一对小夫妻交代吧? 厅上,又一次安静下来。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想的是沈府的大局,打杀了沈四夫人之后,当然不能再重责沈四老爷,不然会让人说出闲语来;日后再慢慢收拾四房也是可以的,而且九哥儿和十二哥儿是沈家的子孙,他们并无错。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想得自然和她们不太一样。 红袖猜到了沈老祖等人的心思,眼含泪水的看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自软榻上挣扎起身一句不说的福了下去,四房的人害他们夫妻如此,不能只打杀一个四夫人就揭过。 四老爷对六夫人的恶性先不说,四夫人是人收买江湖中人刺杀自己和沈妙歌的事情,他一定是知情,这样的人留在沈府绝不可行! 仇,和四房已经结下了;所以不能给沈四老爷反扑的机会。 沈妙歌被打杀,十二哥儿虽小但九哥儿已经记事——日后,这也是解不开的仇恨;沈四老爷可能会忘记“杀妻”之仇,但是他们兄弟一定不会忘记“杀母”之仇的。 红袖和他做不出赶尽杀绝,不留后患的事情来,但也不想为自己在府中埋下敌人。 所以,四房,只能自沈府中除名了;沈四老爷和他的儿子们也只能自沈氏一族中除名了。如此,就算他们有恨却无力量可以复仇。 沈老祖看着地上跪着的红袖夫妻,长长一叹道:“我知道了,你们起来吧。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的。” 她说完之后看向沈太夫人:“要说也应该让府中上下人等知道,我们沈家长房的人动不得。” 沈太夫人闻言连连点头,让丫头们把红袖扶到软榻上去,并没有代沈四老爷求情的意思。 沈老祖又看了一眼沈四老爷,看他瘫在地上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心下更生厌恶: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孙?当即一摆手道:“来啊,把这个逆子给我拖下去打折他的腿!” 接着又吩咐媳妇子去四房传话:让四房所有的人都收拾随身的东西准备远行,只能带随身的东西,田产地契等物自然是不能带走的。 沈四老爷听到这里,眼皮一翻晕死过去:他明白,自己这一房的人都要被赶出沈府了。 如此被赶出去,当然不会给他们出去自立门户的铺子田产和银两,也不会给他们这一房任何原有的东西,四房是获罪,田产铺子等物自然收回了,没有把他们房中现有的银钱收起已经算是仁慈了。 自然,沈氏一族自此以后也就没有了沈四老爷的名字,也同样没有了他这一支。 九哥儿和十二哥儿可以说是无妄之灾,只是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软下心肠:他们今日放过两个弟弟,改日两个弟弟可会放过他们的孩子? 已经丢掉一个孩子的红袖和沈妙歌,不会再任由危险留在沈府中:他们防得了一日,防不了一世。 沈四老爷虽然留下了一条命,却落了一个终身瘫在床上的结果:打折他的腿并不是简单的打折,而且没有好医好药他连借拐杖站起来都不能够了。 他如此也是应得的:不然,沈家长房嫡孙的命是那么好谋算的?只是打残了他已经算是便宜:因为他的确掺和的事情不多,不然,他也只有一死。 不过,沈家为了脸面,并没有把四房直接赶出府去,而是安排车子把沈四老爷一家人带到了南方,然后便不再过问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而四夫人当天便被活活打死,到官府报了一个暴毙;而她娘家人接了沈府的休书后,便把她的尸首抬走胡乱一葬了事,她做过什么,沈家的人已经同她娘家的家主说了,沈家不追究她娘家,对于她娘家的人来说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为她出头? 如果沈家没有打杀她,她回到娘家也不会逃过性命;没有几家愿意和沈家交恶成为仇家。 四房的事情虽然在府中明面上没有人提起,可是暗地里各房都在争议此事:他们当然是极震惊的,没有想到四房最后会落一个如此下场。 而当天红袖和沈妙歌赶到了沈老祖房中的事情,自然是人人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一天说过什么、做什么——就是因为不知道,在得知四房的下场之后,沈家各房看红袖和沈妙歌的目光变了。 有几个人已经在打算是不是应该收手了,长房嫡子的羽翼已丰,不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人;而那些没有打算收手的,也暂时收起心思开始小心翼翼的注意红袖和沈妙歌,在没有八成的把握前,她们也不会轻易动手了。 沈府接下来的日子,是喜事连连,沈夫人小儿子的十二日当然大操大办了一番;而就在当天平南王妃也来了,她提出要把郡主接回王府去待嫁。 沈家自然是高兴万分的答应了。 沈家是高兴了,不过平南郡主现在是十分的不快,就连平南王妃也是愁绪满怀:因为郡主要嫁到马家,从而得罪了宫中的德妃娘娘——马家的女儿可是要聘入廉王府做妃的,她嫁到马家岂不是和廉王成为了一气? 皇帝不高兴,皇后便不会高兴,那德妃自然是更加不高兴:平南王妃和郡主便都得了德妃的训斥:只是这些沈家的人并不知道。 平南郡主终于走了,沈家刚刚把这口气松掉,便又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皇上亲自给平南郡主和马大爷赐婚,并且还钦赐建一座郡主府,就在沈家东墙外。 沈老侯爷的脸色有些阴郁:皇帝这么做事为什么呢? 【27】沈妙歌的“面壁” 红袖和沈妙歌并不在意平南郡主的郡主府是建在哪里:现在不是他们当家作主,自然是乐得落个清闲,不是想哪些烦心事儿。 而且现在他们小夫妻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平南郡主走时,使人送了一些东西来,却并没有留下一句话;他们现在正在翻看哪些东西,猜测着平南郡主的心思。 东西大多数是送给红袖的,只是一套文房四宝应该是送给沈妙歌的:里面最贵重的一物,是一柄剑,非常好非常好的一柄剑。 就算是沈家也没有这样好的剑。红袖赏玩很久之后,把剑放到一旁唇边含上了几分笑意,她想到了那一天她吟诗舞剑把平南郡主吓呆的事情。 平南郡主这一次送东西来并无恶意,而且她也没有把一腔的悔恨都发作到红袖身上,这倒让红袖高看了她一些:郡主果然就是郡主,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啊。 红袖把玩着其他的东西良久:不过是些金珠玉器,头面首饰之物,虽然都不是凡品,不过却不如那剑得红袖的心,她自练武之后,对剑有了很深的偏爱。 她把东西让韵香收起来轻轻一叹:“郡主这是在向我们道歉吧?说起来,她贵为郡主其实也挺可怜的。” 沈妙歌是男人心肠就没有那么软了,况且平南郡主给沈府可是带来了不少麻烦,只朝廷那些人的猜测,就让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足足应付了好一阵子;所以闻言只是轻轻摇头:“各人是各人的命,再不济她也是郡主,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红袖嗔他一眼:“你真是好硬的心肠,堂堂的平南郡主要托庇到我们家来还不可怜?然后还要被迫无奈嫁那么一个夫婿,怎么也有几分可怜吧?嗯,虽然此事多少同我们有些关联,不过却也不能怪我们————平郡主现在也没有怪我们;我才认为她不是一个坏人啊。” 她悄悄在心底补上了一句:可是你哪位萱妹妹可就不同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我头上呢。 红袖想到平南郡主的日后,忍不住长长的一叹:“如果她不是要来谋我的夫婿,说不定我和他还能做个朋友。” 沈妙歌一拍手:“如此说不就得了,她是来谋你的夫婿,不管落得什么结果都没有什么可怜。我心肠硬?如果我心肠不硬,是不是应该把他迎进府来,那你到时不会哭鼻子吗?” 他说到后来,拿眼看定红袖似笑非笑的,只是目光渐渐的变得火热起来。 现在红袖已经将养了有二十与日,身子已经好多了,气色也恢复的不错,整日呆在房中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她在屋里只是穿着小衣,便露出了一抹葱绿的肚兜和雪白的胸。 如果放到现代,红袖穿着当然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但是在沈妙歌的眼中,那可真是诱人的很。 红袖和他圆房不过一个月便小产了,然后便一直在调养身子,一开始红袖的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沈妙歌当然没有心思想其他 但今天红袖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今天沈妙歌看到眼前出现一幅活色生香的景儿,心便忍不住跳了起来。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伸手假作要去拧他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挺清楚呢,你要是心肠不硬,你想做什么,再说一遍来听听。” 一面说话一面拿眼睛狠狠的瞪他,如果你敢再说一遍,嘿嘿。 红袖要拧沈妙歌,就不免要起身,如此大的动作身上露出来的地方不免就又多了一些,沈妙歌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液,虽然知道现在红袖身子不好,他不能造次,但就是移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有躲开红袖的手。 红袖没有想到他不躲,居然轻轻松松便捉到了他的耳朵,当下业绩也假戏真做的逗他:“还敢不敢动那不堪的念头?”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娇嗔好似有些呆了:袖儿好漂亮!他心下想看口里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红袖听到此话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儿,一下子羞红脸啐他一口又躺好,假装睡觉不理会他。 沈妙歌却已经是情动如火,哪里肯就此放过红袖?过去结果红袖来便吻上她的唇,红袖轻轻推了推他,也就任他所为。 两个人在床上亲热了好一阵子,沈妙歌才在红袖的迟迟笑声中放开了她,他知道红袖的身子还不好,所以在关键时候他自己滚到了床里面去“面壁”了。 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冷下来。 “让你再闹,看你还闹不闹了?”红袖斜睨着他的后脑,知道他现在不敢过来闹,所以故意逗他。 不敢过来闹,所以故意逗他。 沈妙歌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红袖一眼,正好对上她戏谑的目光,便发狠道:“坏袖儿!你给我等着,等着,等到你身子好了……哼!”不过他除了说说狠话,也做不出其它来,所以只引来红袖又一次吃吃的娇笑。 红袖还发坏地在他身上轻轻拧了一下,拧得沈妙歌飞快地转过身躯再一次专心的“面壁”中,不论红袖说什么做什么,他也不回转身来看一眼。 红袖一直坏坏地笑着唤他,他实在忍不住赌气道:“墙上有个美女,我正看得出神不要扰我!”一句话把红袖逗得大笑抚肚子:她笑疼了。 屋外的赵氏韵香等人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们姑娘笑了,终于笑了。 …… 马大姑娘的亲事终于议定:原本按廉王的意思,早就过来提亲了:不过太好却嫌马大姑娘的出身太低——有些没落的马侯爷府,而且她还没有父亲,实在是配不上太后心中最疼爱的廉王爷。 不过廉王向来是一个想什么便做什么的主儿:如果他想做某件事,根本是什么也不顾,有时候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就去前两年,他被一个御史大夫参得恼火异常,一旁有人出主意说:暗杀掉那个御史大夫给王爷出口气。 廉王当时一听非常的同意:杀个把官员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在暗杀当天晚上,廉王一定要跟着去,他想看看那个可恶的家伙怕不怕死。 不知道廉王到了御史府中以后,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忽然之间命手下的人放开捉住的御史大人统统回去,他自己也施施然的回府了,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自此以后,那御史大夫照样在廉王做了出格的事情之后必参他,可是他去不再暴跳如雷,反而十分认真的听,并且在听完之后还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好文章。然后对着皇帝行礼告退,转身便走。 他如此之后,却把那个御史大夫气晕在朝堂有两次了。 廉王如此的脾性让他的手下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也养下了不少脾气古怪的手下:正所谓臭味相投。 而他的古怪脾气,太后是知之甚祥,所以,在廉王十几日不入宫之后,太后只得同意让他迎娶马姑娘位正妃“谁让太后宝贝廉王呢。 廉王却道不敢,怕太后会迁怒马姑娘——太后不喜欢他的正妃,他还是不娶的好,不过他这一辈子是非马姑娘不娶的,所以已经打算终身不娶妃了。 太后闻言哭笑不得,只得再三保证一定她会喜欢马大姑娘,必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廉王这才答应下到马府提亲。 马侯爷府其实并不在意马姑娘是为正妃还是侧妃,只要是王妃就算是他们家高攀了,所以廉王使人来提亲之后,马侯爷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是快马加鞭来沈府讨主意。 因为沈大姑奶奶要的聘礼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廉王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高兴,但他还是心里有些打鼓。 沈老侯爷一看那聘礼单子,差一点没有把它掷到沈大姑奶奶的脸上:如果马侯爷不在的话,最后自然是按着一般王府聘王妃的礼俗另写了一份:不高也不低,取了一个中间。 沈大姑奶奶虽然对新聘礼十分的不满,不过也不敢在父亲面前多说什么。 接下来,沈大姑奶奶便要到郡主府送聘礼了:皇上指婚,她儿子也封了一个小小的爵位————现在是男爵。 虽然沈大姑奶奶十分高兴自己儿子也得了爵位,可是一看到聘礼她便肉疼三分,却是什么也不舍得拿出去:一文钱对她都是好的,她那里肯舍出去? 还是马侯爷识大体,硬是拉着沈老侯爷把给平南郡主的聘礼定下了:根本不理会沈大奶奶的意思。 聘礼也是取了一个中档,就算如此也伤了沈大姑奶奶的筋骨:所以她一下子病倒了——虽然那些聘礼马侯爷府除了一半儿,沈家业帮衬了一些,但是沈大姑奶奶还是心疼地倒在床上脸色如土,怎么也爬不起来。 平南王妃和郡主听说沈大姑奶奶为聘礼一事病倒之后,母女两个相对无言: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得上平南郡主?可是她却非嫁不可。 【28】有人嫁人,有人走了 自知道平南郡主不得不嫁给马侯爷府的一个纨绔子弟时,平南王妃便日日怪自己当初所虑不周,不是她的主意女儿也不会一时失身,不得不嫁给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现在听到沈大姑奶奶居然因为一点子聘礼便病倒,平南王妃更是自责:这样的人家,让女儿日后怎么活?自己百年之后,女儿能依靠谁呢?想着想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平南郡主见母亲如此反而柔声相劝,让她不必想得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听到女儿如此懂事孝顺,王妃的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 除了多备妆奁也不能再弥补女儿什么:但是,她百年之后,平南王府的所有一切都是女儿的,妆奁多少其实真得无所谓;平南王妃最终又是一声长叹。 平南王府中距亲事的日子越近,人们做事越小心,因为主子们心情越来越不好 。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再过些日子便要完婚了,便和沈妙歌商议着要送些什么做贺礼,沈妙歌根本对此事兴致缺缺,认为红袖不应该为此事费神,哪怕是不睡一会儿也比想这种事情要好得多。 红袖嗔怪了他几次,看沈妙歌还是故我也拿他无法,只得一个人想法子,她得了平南君主的厚礼,而且至此之后也不会再有利害关系,比邻而居为什么不能相交平南郡主做个朋友呢? 所以他十分用心的想备一份能合平南郡主心意的礼物,只是沈妙歌一句话就让红袖沮丧到家了:“她根本嫁得就不开心,可以说是十分伤心,你送什么东西也不会和她心意。“ 红袖便把此事放到了脑后,只是过了两日又想起来,总感觉应该为平南郡主做些什么,她那个人不坏啊,只是为世所逼不得不为而已。 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电子,再说沈府现在也很忙乱的,红袖和沈妙歌虽然可以逃懒,但是赵氏和韵香几个常常会被借出去。 沈家自然也一样要备聘礼,因为萱姑娘就要嫁过来了,六礼自然一样也不能少。 萱姑娘现在极少出院子,除了给沈家长辈们请安之外,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平常的时候言语也非常的少,丫头仆妇们她也约束着不让外出——沈家的人终于对她完全放下了心,认为她不会再生事。 三房的人看到萱姑娘如此安稳更是高兴,沈四爷也一心准备做新郎官儿,三老爷夫妇为了能让他开开心心迎娶萱姑娘,只小妾,两三个月里便给他纳了四个。并且,都不是一般的模样,个个都是羊毛上乘,所以很是花了一笔银子。 沈家的人并不理会三房给儿子纳妾的事情,只是看着他们不要再大事儿上差错便可以。 三夫人倒是得空儿便到萱姑娘院子里走走,和她说说话,这可是金山,自然是得罪不起的。而萱姑娘待三夫人也慢慢的越来越亲厚,不时的送些东西给她或是三老爷,甚至还送了一件衣袍给沈四爷。 萱姑娘如此,自然把三方的人乐得合不拢嘴,她拿出手的东西,可没有凡品,哪一件都是极好的东西。 三夫人尤其高兴:两个多月,她便自萱姑娘手里得了两套极不错的头面,让沈家其他各房的眼睛红到了现在。眼下是人人都艳羡三房得了一座金山做媳妇,个个都暗地里埋怨自己儿子不会做事,为什么萱姑娘会看上三房个孬货。 沈四爷只要出了院门,常常被兄弟们群起而攻之,不是让他请吃酒,便是让他做东开社作诗等等,反正都是烧银子的事情。而沈四爷却不以为杵 ,几乎是有求必应,完全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萱姑娘虽然常常听说三房的那一个人怎么怎么样了,做了什么事儿,但是她却从来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丫头们以为她不喜欢听时,偏偏萱姑娘还会放她们出去一会儿打听三房的事情,就算是萱姑娘的贴身丫头,现在也不知道萱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倒是平南郡主先成婚的,郡主府是在原来的宅子的基础上又动土,所以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倒也修得极不错。 平南王妃并不舍得女儿这么早嫁人,只是她等的女儿的肚子等不得,只能急急地把女儿嫁了。 平南郡主嫁到马家之后,沈大姑奶奶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她看到了郡主媳妇的嫁妆,比她送出去的聘礼只多不少。 她心下一开始盘算郡主的嫁妆,自然便百病全消。只是她眼中只看到了银子,却忘了平南郡主的身份。 平南郡主和马大爷的亲事自然是办的十分的热闹体面,就算是沈大姑奶奶也明白,什么可以省,但是面子上的事情省了,便是打皇上的脸——她儿子的亲事可是皇上赐的婚。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亲自去道贺,不过红袖却还是送去了她的礼物,虽然不贵重,不过她想郡主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才是。 她只是送了郡主一些平常的应用之物,只是这些东西却含了一些深意在里面。 平南郡主晚上并没有让郡马爷进新房,她一个人和奶娘在房里看一些亲近人的贺礼,当她在沈家人的礼物里看到红袖送的东西时,抚摸良久之后轻轻一叹。 她真是费心了。算起来是我对不住她呢,没有想到她还肯为我着想。”郡主摸了摸盒子里装的东西。 奶娘不明所以,不过是极平常的东西,郡主咋就看出这么多名堂来。 郡主只是一笑,没有对奶娘说什么,红袖送的东西,隐含着四个字:教夫,训夫。她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心情不爽那么坏了。 事情已经如此,作者伤心不如想法子把日子过好。丈夫不成材,教他,训他——凭她平南郡主,教不出一个文武全才的丈夫来,但教的出一个有本事养妻儿的夫婿,应该是小菜一碟。 并且,也能让日子不是那么无聊,如此一想她的心情转好不少,便吩咐奶娘收拾床铺,累了一天,她真的很想睡了。 第二天,红袖接到郡主的谢仪时,便知道她解开了心结,心下也替她高兴。 萱姑娘在第三天听到平南郡主使人过来表示谢意时,单独使了人去谢红袖。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儿,却又立时闭上嘴巴什么没有说。 在萱姑娘看来,平南郡主真是不堪,堂堂一位郡主,在红袖手下吃了如此大的亏,怎么就能就此算了呢? 她如果有郡主的身份,现在沈家哪里还有郑红袖那个人的立足之地?越想她心中恨意越难平,她起身取笔练字,她要静心,不能再失去理智——不然,她永远斗不赢那个郑红袖。 她家人的那一天,便是她和郑红袖决一生死的开始!她一面想着一面重重的写下了一个忍字,然后又换过一张纸,还是写忍字. 她写了近一个时辰,却只写了一个忍字。 到她放下笔的时候已经神色平和。她看也不看桌上地上的纸张,只淡淡地道:“烧掉,记得要烧得干干净净。” 时间过得飞快,红袖的小月子已经养完可以出 侯门娇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0部分阅读 完可以出屋了,正慢慢的恢复着身手。红袖身子养好之后,便做主把点娇家人了。点娇她们的伤不过十几天便养好了,看着打得重其实只是皮外伤。 点娇再过几天便会以媳妇子的身份再回红袖的院子伺候,而映舒养好伤后一直跟在红袖身边,她们两个待红袖和沈妙歌更加忠心,就像她们认为的那样,姑娘和五爷就算是被软禁了,也一样想到法子救她们,不会任她们被人害死。 红袖今天练功并不十分专心,她一连几日都不大专心,因为再过几日,沈妙歌就要走了。 在她身子养好之后,她便和沈妙歌再三地商议,为了日后,沈妙歌还是早日去军中历练的好。只有他在军中历练之后,才会真正的成为沈家之主。 只有沈妙歌成为沈家之主,她们小夫妻才不会再沈府中如此被动,事事都要被人所掣肘。 沈妙歌一开始并不同意,因为他不放心现在的沈府,怕红袖一个人在府中有什么危险。而红袖坚持让他早去军中,最后在红袖保证,如果沈府的事情太过难以应对,便不管不顾地带着人回到娘家去住,直到他回来为止。 沈妙歌也知道军中是一定要去,越早去越好,只有如此才能有保护他妻儿的力量,在听到红袖的话后,便勉强同意了。 他对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提出来时,沈家的女眷们是人人都不同意,身子骨刚刚好了两年多,哪里能去军中吃苦?还是沈老侯爷父子的支持,让沈妙歌说服了沈老祖。 日子定下来之后,红袖和沈妙歌更深形影不离,原来倒也不觉得如何,但是知道还有几日便要天各一方,没有个三年两年不会再见面时,两个人心中的不舍根本就无法描述出来。 就算是晚上睡下,两个人也要说道三更之后才能睡着。他们总是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总感觉有什么没有顶住对方。 红袖收功时,沈妙歌正练得起劲儿,他自从遇刺后,练功是从来没有过的刻苦。 红袖便立在一旁看着他,她看得十分入神,可以说是目不转睛,韵香等人收功后,看到自家姑娘看五爷看得如此专注,都轻声的笑了起来。 听到韵香等人的笑声,红袖这才回神。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看自己夫婿有什么不可以嘛?她咳了一声,“收拾一下,等你们爷收功我们就回了。” 韵香等人嬉笑着收拾去了,而沈妙歌也收功走过来:“累不累,袖儿?”红袖轻轻摇头,小夫妻相视一笑便回去用早饭。 不过一回到院子,赵氏却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江姑娘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 第29章 厉害的马二姑娘 听到赵氏的话,沈妙歌和红袖虽然都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江彩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也许过不惯平常的日子,也许是心急家仇,再者她并不是沈府的人,原一就是可以随时走的。 接到江彩云的信打开一看,就如所想她心急家仇所以想出去再查访查访,并且请沈妙歌和红袖继续帮忙等等。 沈妙歌和红袖便把信又交给了赵氏,径直去洗澡然后用早饭:江彩云的事情,被他们小夫妻放到了脑后。 用过早饭后,沈妙歌说要出去一趟,却并没有说要去做什么;红袖问他,他也只是笑道:“这可是男人的事情,不能同你说的。”便笑着跑掉了。 红袖皱了皱鼻子,轻轻的嘟囔了一句:“等你回来再算帐。”便去寻马大姑娘了,她昨天使人来请红袖过去,说是有事想请红袖相帮。 马大姑娘人是极不错的,虽然将要贵为王妃,不过她还是像原来一样:除了更加害羞不喜见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红袖一直对马大姑娘有好感,所以并没有推脱;带着丫头们,留下了赵氏便去了沈大姑奶奶那边。 到了沈大姑奶奶的宅子里,怎么也要同她这个主人打个招呼,况且她是长辈,红袖总是要见个礼的;不想红袖到的时候,沈大姑奶奶正在生气红袖只作不见,上前给沈大姑奶奶见了礼,便以目相询一旁的马大姑娘:可有什么事儿? 马大姑娘面上闪过不好意思,轻轻摇头示意红袖还要等一会儿;她母亲安抚不好,谁也不要想得清闲。 红袖只得坐在一旁,她并不想掺和沈大姑奶奶的家事。 原来沈大姑奶奶在生平南郡主的气:把她的宝贝儿子拘起来写字读书也就罢了,但是稍不如意便要打——那一戒尺下来,立时便是一道红印,看得沈大姑奶奶心都哆嗦起来。 人家娶了儿媳妇便可以享清福,还有媳妇在面前立规矩伺候着;可是她娶了儿媳妇,却要日日过去给儿媳妇请安:这也就算了,皇家的规矩她能忍。 只是儿媳妇看到她来,对自家的儿子还是说打就打没有半分容情,就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中了。 听明白事情之后,红袖强忍着没有翻个大白眼:有平南郡主的管拘,沈大姑奶奶最少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儿子,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居然为了这个同堂堂的郡主生气?掂没掂过自己的份量? 算一算,嗯,平南郡主嫁过来还不足一月,沈大姑奶奶这就要受不了? 马大姑娘一旁轻声细语的劝解,无非也是说郡主如此做是为了弟弟好、为了马家好;沈大姑奶奶却更怒了:“人家养下女儿是贴心贴肺的,可是我养的女儿呢,就只会偏帮旁人!” “你就要是廉王的正妃了,论身份不给她一个郡主高很多?你为什么不拿出身份来为母亲撑腰,教训教训那个郡主?我真是白养了你一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只知道向人赔礼,拉我回来,你还会什么!” 沈大姑奶奶不辩是非黑白的一番话把马大姑娘也骂哭了。 马二姑娘看到姐姐掉泪立时恼了,起来拉起姐姐对沈大奶奶道: “母亲大人,您一向都是对的就没有错过,那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在屋里骂嫂嫂算什么,您现在就过去把嫂嫂教训一顿好了,何苦拿我们姐妹出气。” 沈大姑奶奶气得又骂了两声,不过却没有指名道姓:她向来对小女儿有些惧意。 “母亲这是骂谁呢?骂嫂嫂就到郡主府,骂我们还请母亲言明女儿们哪里错了,女儿自然认错受为罚;只是,您也知道姐姐就要是王妃了——王妃也是随便能骂的吗?被我那个王爷姐夫知道了……”马二姑娘立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母亲。 沈大姑奶奶虽然被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再骂人,只能赌气的对着桌椅摔摔打打。 马二姑娘也不再理会母亲,自管拉着姐姐,又请上红袖走了。 红袖并没有多留,马二姑娘一唤她,她便起身相随便;来到马大姑娘的屋里,马二姑娘先让红袖坐了,然后又叫丫头上茶点照应红袖。 忙得团团乱转的时候还不忘说自己姐姐两句:“女儿家是性子要柔和一些,但也不是说不能有一丝脾性;姐姐您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人,那廉王府可真是家大业大人多口杂,您这样的菩萨性儿,还不被那些豪奴给生吞活录了啊。” 然后便又是一番道理,无非就是让姐姐该生气的便生气,不要什么一味只是忍让、退让等等。 红袖听得连连点头:不想马二姑娘小小年纪倒真是个人物,比起沈家的姑娘们来还要强一些。 沈大姑奶奶要说还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很好的女儿;只是她却不知福,不惜福啊,把两个女儿当草不当宝。 马大姑娘也不是不明白,她只是对母亲使不出来罢了: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记事,沈大姑奶奶这年来的辛苦她是知道的。 她回到房里之后把泪收起,看妹妹小嘴说个不停,便上前拧了她一下:“有完没完了?不好好招呼你表嫂,岂不是怠慢了?” 红袖这才开口说无妨,然后说笑了两句,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直到马大姑娘的面色正常了,她才问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 马大姑娘脸上升起了红晕,不过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她不知道应该给太后送些什么东西才好;太贵重的东西她拿不出来,但是怎么也不能惹得太后不高兴吧? 红袖闻言看着马大姑娘吃吃笑了起来,笑得马大姑娘脸更红时,这才转头问马二姑娘:“妹妹以为呢?” 马二姑娘撇嘴:“太后认为我姐姐不配做正妃,姐姐送什么东西能送到她心坎上?不过,只要姐姐得王爷的心一天,太后必不会给姐姐脸色看的——送什么东西还不是一样。” 红袖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妹妹说得自然是有道理,只是不费些心思备礼物,怕日后有应景的时候,太后的雷霆之怒便会非同小可;随便送什么东西,太后会不会认为姐姐没有把太后放在眼中?” 马二姑娘一愣然后点头:“嫂嫂说得有道理,倒是我想得有些左了。” 马大姑娘却现出一副愁容来:“我也是担心此事,只是想了这么多日子却一丝办法也无;就连大姐姐她们也没有想到法子,本来我和母亲去商议此事,但是母亲却几句话把我打发了。”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红袖不用想也知道沈大姑奶奶说了什么:想让她往外拿银子,和要她的性命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想了想道:“为什么不问问廉王爷?他一定会有好法子的。 我们对太后的性情根本不了解,就算是费尽心思也难说能合太后心意;但廉王爷却不一样。” “他、他能理会这等小事儿?”马大姑娘却有些迟疑。 红袖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儿,是你们的大事儿呢!”商量妥当之后,马家姐妹非要留饭;红袖想到沈妙歌中午不回来用饭,便欣然同意和马家姐妹们入席说笑。 一顿午饭没有用完,沈大姑奶奶便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大哭大闹,非要让马大姑娘去教训平南郡主不可。 原来她又去了郡主府看儿子:她不放心啊,担心儿子被“折磨”出个好歹来;而且她还把借此想敲郡主的竹杠。 掂记郡主的妆奁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没有好法子;今儿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非要郡主拿几百银子出来,她要给儿子好好补一补。 平南郡主哪里肯理会沈大姑奶奶的胡闹:看她说得话越来越没有谱,便理也不理她只管带着马大爷到书房继续去读书识字。 让沈大姑奶奶最痛心的是:自己原来那个极活泼机灵的儿子,现如今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郡主说什么他应什么,不敢说一个“不”字;自己让他随自己走,他也如同没有听到。 在沈大姑奶奶看来,儿子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才会如此怕平南郡主呢;她再也忍不住,居然喝道要休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立定转身看着沈大姑奶奶静静的道:“如果,你不怕马家被满门抄斩,你现在就让你儿子写休书,我立时带着休书就走——把我所有的妆奄都送给你们家!” 说完郡主转身便走,理也不理沈大姑奶奶母子;马大爷看着母亲一跺脚:“母亲,您就省些事吧,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你不是真想害我们马家灭门吧。”说完,急急追着郡主去了。 沈大姑奶奶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被儿子骂了,当下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回来:郡主实在是欺人太甚,用杀人吓唬谁呢!而且不知道给儿子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吃了苦头还一心跟着郡主。 她一定要让女儿给郡主点颜色看看,不然日后这个家里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马二姑娘拦下姐姐,不让她开口说话;转头吩咐人把沈大姑奶奶扶回房去:“夫人累了,让她好好歇着。”不顾沈大姑奶奶的哭闹,硬是把她打发走了。 看着母亲走远了,马二姑娘才长长一叹:“日后要看好母亲,就说她病了不要再让她去郡主府,不然早晚惹出大事来;姐姐您还是少说一句,哪个王府不是一潭深水?您和郡主还是不要太亲近,但也不能翻了脸为好。” 红袖深深看了马二姑娘一眼:好见识!这样的好姑娘倒是可以配一个人。她转了转眼珠,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各自能不能看上眼啊。 她所想的那人,此时正在和沈妙歌在酒楼吃酒。 第三十章 沈妙歌的托付 沈妙歌端起酒杯来,对着宇飞道:“来,我们哥俩再吃一杯。” 宇飞也不知道沈妙歌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看到红袖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来;不过这酒吃了一杯又一杯,却也不见沈妙歌说正事儿,只是一味的闲谈。 “不敢,还是由小弟敬姐夫一杯。”宇飞也举起杯来:“不过,今日姐夫不会只为了吃酒寻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吃完这杯酒之后,还请姐夫明言如何?” 沈妙歌大笑点头:“宇飞不说,愚兄也要提及了。来,我们先吃酒。”说完一饮而尽。 宇飞也不多话,饮尽了杯中酒之后便静待沈妙歌说话:他并不是着急,只是他和沈妙歌虽然看上去亲热,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可不是自己的朋友。 沈妙歌放下杯子看向宇飞:“愚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去军中,这一去没有个二三年是不会回到京中的。” 宇飞点了点头:此事他早已经自姑母那里知道了。 “我这一走府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曾祖母、祖母……等人都有人照顾,小弟虽然挂念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袖儿却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沈妙歌长长一叹,诚恳的看着宇飞道:“我们府的事情,想来宇飞也听说过一二;以后袖儿一个人在府中,我哪里能放心?可是为了……,愚兄又不得不去军中。” 宇飞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妙歌:他不知道对方说出这番话是何用意。 沈妙歌忽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对着宇飞拜了下去:“现在愚兄有一事相求,还忘宇飞能答应。” 宇飞连忙起来扶起了沈妙歌,口里是谦辞却没有正面应沈妙歌的话。 “希望宇飞能在愚兄走后,代愚兄照应袖儿一二;我和袖儿有过约定,如果她在府中有难以应对之事,她就合回岳父家暂住;但是如果到时她不能出府的话,一切便要……”说到这里,沈妙歌对着宇飞又是一拜。 姜宇飞现在完全明白了,他看着沈妙歌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他心知沈妙歌知道他的心思,并且沈妙歌因此心里一直不舒服;但是此时沈妙歌居然把妻子的安危托给他!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次扶起了沈妙歌来,正容道:“表姐的事情,姐夫尽管放心!”他答应了。于情,他对红袖并没有放下,自然不会坐视她的安危于不顾;于理,沈妙歌的心胸气度让他心折,男人对男人的托付,他更是要答应下来。 他也明白沈妙歌的另一层意思:他喜欢红袖,沈妙歌防是防不了的,不如用一句承诺束缚住他;不过,他可以确定,这种意思沈妙歌有,却不是主要的。 沈妙歌和姜宇飞对视半晌之后大笑归座,两个人再次吃酒时真正的亲近了三分;当宇飞知道沈妙歌是为了妻儿才去军中历练,终于认为此人有六七分可以配得上表姐。 沈妙歌的目的达成,心胸大畅,和姜宇飞还真有些越谈越投机的样儿:他考虑此事很久了,如果万一红袖在沈府有难,只凭郑将军一人并不能把红袖救出一一郑将军是将军,军令当前时他动也动不得的。 所以,只有姜宇飞最合适:因为他喜欢红袖,所以绝不会让红袖陷入绝地;最重要的一点是,姜宇飞是一个真正的男儿,沈妙歌信得过他、便信得过红袖。 沈妙歌和姜宇飞尽欢而散。 送走了姜宇飞,沈妙歌也步向了一旁自家的车子:半日没有和红袖在一起了,他要尽快赶回去;因为他留在府中的日子不多了。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唤他;沈妙歌回身一看却不认识,便轻施一 礼:“兄台是在唤我吗?可否是识错了人,在下并不认识兄台。” 沈妙歌一开口,被侍卫们挡在沈妙歌几步远地方的那人,才被允许他走近一些。 那人似乎也知道规矩,并没有走得很近便深施一礼笑道:“小侯爷不识得我,我却识得小侯爷;在下姓楼名齐,恭为此间酒楼的掌柜。” 沈妙歌看了一眼身后的酒楼,拱手道了一声久仰幸会,然后便道 “楼大掌柜找我可有事儿?” 楼齐一笑:“小侯爷,我有一个朋友酷爱茶;曾在很久之前听到小侯爷和家人论过茶道,现如今他却被一些问题难倒,想求教于小侯爷。 沈妙歌闻言眉头一皱: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何时谈过茶道,只是对方提及的家人怕是他和袖儿一起吧?有人听去他们夫妇说话已经是不礼貌了,现在居然还有脸相求。 正要冷言回拒时,楼齐奉上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极品的猴磁,,每年所得也不过斤;如果小侯爷肯相助,这些猴碰,便权当是谢礼” 沈妙歌看了楼齐一眼,接过那小盒子打开嗅了一嗅:的确是好茶; 想到红袖是极爱茶的,如果能在走时为她寻到这好茶也是桩好事儿,这才把脸色重新放开。 “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难题?”沈妙歌把小盒子交给了身旁的小厮。 楼齐把几张纸交到了沈妙歌的手中又道:“只要小侯爷能帮着解答一半儿,除了那茶,还有另外一种好茶也送于小侯爷做谢礼。 沈妙歌看了一眼楼齐,轻轻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再来。 楼齐立时便后退几步施礼:“恭送小侯爷。” 沈妙歌在车子上细细的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沈夫人在老宅养病的时候,他和红袖到茶楼吃过茶;那时红袖和茶香曾品评过那茶楼里茶一一想来是那个时候被人听了去。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外面轻声道:“阿元,你带几个人好好的、仔细的查访一下那楼齐的底细。”他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就相信楼齐。 回到府中,红袖看到那猴魁,极爱;只是来路不明,所以先让灵禾拿去验看一番,并没有立时去冲泡。 茶香却早已经忍耐不住,随在灵禾身边不停的转来转去:就是想听到此茶无事,可以放心食用的话。 茶并没有问题,茶香急急就取了茶下去;而红袖看了看茶房,再看看沈妙歌,还是收住脚步,和他一起坐下那几张纸上的问题。 不过是一些茶道上的东西,只是好多都是比较古老的问题,现在怕是没有很多人知道了;红袖知道的不少,和沈妙歌二人便解了一半儿还要多的问题。 一阵茶香飘来,红袖和沈妙歌不约而同的道:“好茶!” 茶香把茶送了上来,她的小脸都有些红:“真是好茶呢!”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只是香气便让人醉三分。” 红袖和沈妙歌都取了茶来尝,吃了一口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真是好茶啊。 然后,红袖和沈妙歌便让丫头们把茶取出一半儿分开包好后,分别送到了沈老祖、太夫人和沈夫人那里 而茶香已经在看桌上的几张纸;加上她之吞,红袖和沈妙歌很快便把问题解答完了。 红袖微微皱眉:“倒真妙人儿,为这些问题奉上极品茶两种,还真是赔本的生意呢。”好茶一两金一两,何况是极品的茶呢。 沈妙歌道:“无妨,我已经让阿元他们去查那个楼齐的底细;他们可是有意奔我们夫妻而来的。” 红袖听到有人去查,便把此事放下,问起沈妙歌做什么去了;沈妙歌还是不给红袖说,只是拿话来打岔;红袖越发好奇了。 晚上,小夫妻到沈老祖房里和沈太夫人等人一起用饭:现在沈妙歌可是香饽饽,他再过几日便要去军中,所以沈家长房的女眷们哪一个不想多看两眼? 当天晚上,阿元便带来了消息。 他憨憨的一笑:“我请风兄帮得忙。”沈妙歌闻言一柏额头,他实在不应该让阿元去做此事:不过当时也只有阿元在。 不管如何,查出来就好;只是父亲那里怕是免不了要挨训了:风,是一个特殊的人;他负责着很多暗桩、密探一一自然是军中的,不是沈府私家的。 阿元功夫很好,是沈侯爷身边的最得力的侍卫之一,不然也不会和风相识。 楼齐身具武功并且很高,因为早些年不懂事惹下不应该惹的仇家被人灭门,后来虽然得以报仇,却再也没有成亲,至今孑然一身;同京中老牌茶楼的掌柜是莫逆之交。 这两个人被风评价:对沈府无害。沈妙歌听到这里也就放心,让阿元去休息了。 次日,楼齐接到纸张一看之后大喜,又奉上了一个小盒子之后便请沈妙歌上楼去谈一谈。 沈妙歌也想知道他如此巴结自己是为了什么。 楼齐开门见山,想和沈妙歌合伙开间茶楼。 沈妙歌摸着下巴:“你们不是有茶楼了吗?” 楼齐苦笑摇头:“前几个月京中又开了一座茶楼,里面有很多的女子招呼客人,还有歌舞表演等等;我们那茶楼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那新开的茶楼是什么所在了:不过是顶着茶楼之名的青楼罢了! 楼齐恨恨的拍桌子:“有辱茶名,有辱茶名啊!” 沈妙歌只是摇头,他就要去军中了,当然不会有时间做此事;也就婉拒了楼齐自回府中。 第三十一章 阿元的疑惑 红袖听到有人想和他们合伙开茶楼很是意动,甚至对沈妙歌又带回来的极品云雾都没有多看几眼。 沈妙歌轻轻的一拍红袖:“崧,不在府中,你出入都不方便,如何能和人做生意?再者,我们现在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好;一切等我自军中四来再说可好?” 红袖只能轻叹着答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单独外出做生意的,到时怕会惹来什么非议,到时就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只是,红袖却自此再也忘不了茶楼了。 她原来祖辈都是和茶打交道的,如果现在能开一个茶楼,似乎多少也算是和上一世的亲人还有些关联,并没有因为时空而断得干干净净。 沈妙歌并不了邹红袖的这一层心事,才没有助她完成此事再离开。 几日的时光转眼便过去,沈妙歌明天就要启程去军中了。 他今天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都在:沈家长房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因为沈老祖使人唤他们来的;而沈老祖如此做是因为沈妙歌的要求。 沈妙歌对着堂上的祖父祖母、父母们跪拜下去:“府中有人这么多年来一心想要置琦儿于死地,而琦儿幸有袖儿相救才得以活命;但是袖儿却因此被府中有些人恨之入骨。” 他缓缓的一件事、一件事说起来,桩桩件件都是红袖怎么对沈府的,怎么对他沈妙歌的;而沈府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又是如何狠毒、j滑的。 最终他看向沈老祖和沈老侯爷道:“四叔父一家虽然已经被赶了出府,但是我们府中是不是还有其它人要害琦儿,琦儿不知道;如果还有那别有居心的人,那琦儿明日一走,他们必会想除袖儿而后快。” 说完,沈妙歌重重的叩头不止:他要保红袖一个万全,只有一个姜宇飞是不够的。 沈老祖看了一眼堂上的众人:“琦儿,有话就说;这里都是至亲,你有什么只管说。” 沈妙歌抬头:“琦儿希望在琦儿回来之前,不管府中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就是所有的人都指认袖儿杀了人,也请老祖宗和祖父……保下袖儿,等琦儿回来之后再询问、处置。” 他说完定定的看着堂上的长辈们:他就是要一句承诺。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对视一眼,然后轻轻一叹:这孩子被四房的毒计吓坏了,怕是一心去军中历练也是因为四房的事情吧? 沈老祖柔声道:“不管有多少人说袖儿做了什么,在你没有回府之前,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袖儿一根毫毛。” 沈老侯爷、太夫人等人都如此应诺。 沈妙歌叩头谢过了长辈们,又道:“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都要允袖儿回郑府暂住好不妤?在我没有回府之前,袖儿如果在郑府不想回来,请老祖宗……不能逼她回府。 说完又是重重叩头。 沈老祖等人又一次答应了。 他们心中对沈妙歌和红袖只有怜惜,一心认为他们小夫妻是被四房吓坏了;而且他们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愧疚,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好,才会把两个孩子吓成如此模样。 红袖,并不知道沈妙歌做的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对红袖提过一个字,他只是想要红袖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沈妙歌和红袖都很沉默;都感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看着对方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口来。 应该叮嘱的事情早已经叮嘱过了,而且离别在眼前时,伤感的话不想说:怕对方伤心、也怕对方担心自己。 沉默着用过了早饭之后,沈妙歌起身看向红袖:“袖儿;”他梅了顿,声音一下子有些暗哑:“我我要走了。” 红袖把他的外裳递过去,伺候他穿好;为他系好最后一个衣带时,她的眼圉终究还是不争气的一红:他这一去并不是一两日,而是二三年啊。 抬起头时,红袖努力展开笑容:“路上小心,我会在家中好好络等你回来。”一会儿,有沈老祖众人在,红袖便不会再有机会叮嘱沈妙歌。 沈妙歌看着红袖的笑容,心下便是一痛伸长手臂把红袖紧紧的抱进了怀中;他的眼圈也是微红,不过他并没有落泪,也没有让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这一去,是为了红袖,为了他们夫妻的将来,当然不能让红袖担心他。 红袖的泪水却有些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两世为人居然一样不能对生死离别淡然处之,她的确是很失败。 沈妙歌放开红袖,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手都有些颤抖却没有开口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便不会再忍得住心中固不舍而生出来的伤感。 红袖看他眼睛红红的,努力收泪道:“我没有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有些……”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沈妙歌重重的再——次把红袖拥进怀里,在她的发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要把属于红袖的味道记在心中。 然后,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袖儿,我,会想你的。 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想了。 红袖抬头看他:“我也会想你的。” 两个人再次相拥后,红袖又轻轻的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妙歌在心中咀嚼着这两句话,然后放开红袖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袖儿,你说得对!我,走了。” 红袖定定的看着他:“我,送你。 夫妻二人携手走出屋子后,丫头们虽然眼睛红红的,明明哭过了却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像平日里一样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拜别不是她们不想做,她们只是不想再增加两位主子的伤感。 沈妙歌走到门口时,把红袖的手交到赵氏、韵香、点映等人的手中:“我把你们少奶奶,交给你们了。日后辛苦大家代我照顾好少奶奶。 就算是赵氏也没有忍住泪水,何况是韵香等人;大家都福下去哽咽着答应了一声儿。 沈妙歌再看一眼红袖,转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他再回来时,一定可以给袖儿幸福。 红袖带着众人送沈妙歌,却没有再同他说上话:和他话别的人太多了。 终于,沈妙歌在沈家众人的目光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红袖痴痴的看着那飞扬起的尘土,好似能透着那飞尘看到沈妙歌的身影。 沈老祖轻轻的携起红袖络手来:“孩子,我们回去吧。 红袖闻言回头,轻轻屈膝答应着和沈老祖等人回到了后宅;一连数日,红袖不是被太夫人叫去,便是被沈老祖唤去,再不就是被沈夫人请走。 红袖知道,沈家的人是怕她猛然间剩一个人不适应;她的确是不太适应,不过她在强迫自己适应下来:因为沈妙歌比她的处境更难受。 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思念自然比红袖要辛苦很多。 红袖努力让自己去注意其它的事情,努力和沈家的姑娘、少奶奶们在一处做耍:沈老祖等人看到她如此,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阿元忽然又看了一眼身后:后面并没有人;再扫向两旁的树丛,眉头皱得紧紧的。 沈妙歌看向他:“怎么了?” 阿元摸了摸后脑:“小俟爷,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一面说着话,依然一面四下打量个不停。 因为他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们一样,但是每次仔细的查看总是什么也没有;阿元心下想:难道是自己离开战场太久,现在有点风吹草动便胡想? 他再一次确定了一下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哪怕连只兔子也没有;鸟儿倒是有几只,不过也是平常的麻雀。 他几次三番的查找,都没有找到什么,也就没有敢和沈妙歌提及:他怕是自己胡思乱想。 不过,一直到他们四个多月之后赶到军营,路上什么事儿也没有出;阿元更是认为自己是多想了,看来要好好的训练一番才成,不然在战场出此这样的情形,那害死的可不是止是他一个。 所以,一到军中,阿元便日日随军操练:比任何一个人都认真。 阿元的举止让沈妙歌十分的敬佩,认为自己做为主子不能比阿元差了;所以备日比阿元要操练的更久一些,晚上还不忘研读兵书。 日月如梭,转眼沈妙歌去军中已经两年有金;因为战场的累积,现在的沈妙歌在军中也是一位归德将军了。 好在郑将军也升职了,不然翁婿二人再见面,郑将军的老脸就应该红了。 而红袖在沈府中的生活并不无聊:就如沈妙歌所担心的那样,沈府中并不是只有四房一家想要他和红袖的性命。 所以总是有些意外的事情出现,给红袖的日添些颜色;不过红袖自沈妙歌走后,更加的低调起来,寻常的挑衅、计谋也不用她出面;而大一些的挑衅与计谋,她根本不予理会,起身带着人便回娘家住一段日子。 因为有沈老祖等人的有意相护,虽然一直有人想害红袖却一直没有成功: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不管有什么样的凭证,不管有什么样的人指认,沈老祖等主子就是不相信是红袖所为。 气得沈家各房吐血三升,却也拿红袖一时无法。 最生气的人莫过于是萱姑娘,不,现在应该说是沈四少奶奶。 第三十二章 四少奶奶生新计 沈四少奶奶其实一直有一口气窝在了心中没有发作出来,在她成亲的前五天,沈妙歌走了。只是五天,沈妙歌便不能等嘛?沈家在军中可是说一不二的,非要争这五天不可? 沈妙歌根本就是故意在她成亲之前走的:他对萱妹妹十分的失望,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只希望在他再回来的时候,做了他嫂嫂的萱姑娘不再如此疯狂。 但四少奶奶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这一切一定是郑红袖安排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见沈妙歌;他这一走二三年啊,她原本几个月足不出户就没有见过沈妙歌了——她一想到二三年之后才能见到沈妙歌,她的心便如同被割下来一块。 最让沈四少奶奶生气的是:沈妙歌在走之前也没有亲自到她的院子里辞别,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让他的妻子给她带了两句恭喜的话——这还不是因为郑红袖?不然琦哥哥岂能如此待她? 不管她做过什么,她认为沈妙歌念着多年的情分都不会不告而别;只是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并不是沈妙歌亲近的人,原来还是妹妹,现如今在沈妙歌的心中她连妹妹都不是了,当然不会同她道别。 四少奶奶却因此事气得差一点就又大大的发作出来,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但那气并没有消,而是藏在心底;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怒火慢慢的转成了恨意,深深的恨。 三房人贪婪并不在四少奶奶的眼中,她不过是略施几个小计,就把三房的人吃得死死的;而沈四爷的妾侍她并没有打发走任何一个,甚至还重金又买了两个极漂亮的小妾给他。 新买的两个小妾可是青楼中原来的红牌姑娘自赎后,买下小丫头仔细教养长大的:不论是长相、身段还是床上的功夫,自然不是沈四爷的其它小妾可比。 这两个小妾也很是吃了不少四少奶奶的苦头,才被安排到沈四爷身边:她们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明白三房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并没有依仗沈四爷的宠爱想翻天的想法,而是一心一意对付其它房的小妾。 其它小妾的心机手段根本无法和这两个小妾相比,不过她们后来抱成一团对付两个小妾,倒也偶尔能赢上一二分——如此,倒让四少奶奶省下了所有的心思,每日里所思便是如何对付红袖。 沈三老爷和三夫人几次在四少奶奶手下吃亏,还被沈老祖叫去大训了一顿,严令她们夫妻不许染指萱姑娘的家业:此事自然是背着四少奶奶说的。 他们夫妻只能曲意巴结着,萱姑娘指缝中流出来的就足够他们夫妻偷笑了:所以现在三房倒是一片和气。 只有四少奶奶的心气十分的不顺。 因为她一次一次的施计,不是红袖不上当,就是被沈老祖等人轻轻一句话揭过:不要说教训红袖了,连红袖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她自然更加恨得咬牙切齿。 原本在前两日,她使计把沈夫人小儿子十八哥儿的点心换了;那是红袖使赵氏送去;十八哥儿虽然没有吃下去,但是他的奶娘却吃掉后中毒——本以为如此一来,郑红袖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那十八哥儿现如今中是沈家的眼珠子!但是沈夫人一句绝不会是红袖所为,便让人莫要去烦红袖,仔细去查点心:沈夫人认为点心八成是被人换了,或是被人在原本的点心里下了毒。 虽然沈夫人的猜测和事实非常接近,但四少奶奶却气得几乎吐血:问也不问一句就断定不是郑红袖?!她想忍不住怀疑,十八哥儿是不是沈夫人的亲生儿子啊。 而红袖今天一早辞别了沈老祖等人回娘家暂住:又是回娘家,她这两年以来回娘家回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四少奶奶恨得心头滴血:真不知道郑红袖给沈家的人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信她不疑也就罢了,还如此任她胡闹——没有听说有哪个姑娘嫁到夫家可以一年里回娘家四五次,一住就是半月以上的。 还是其夫不在家中的时候她屡屡回娘家!但是沈家的长辈们就是许了,而且就是许红袖一个人如此。她最气最恨的地方就在:每次红袖回娘家,都是府中有事情发生针对她的时候;而沈府从来就没有留难过她一次! 不要说四少奶奶不明白,就是红袖也奇怪沈家的长辈们为什么待自己如此好,好得她都不太敢相信。 有些人算计她,事后查清楚的确不是她所为;但是有那么二三件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真正的动手、或主使之人:在这种情形下,沈家的长辈们居然一点不疑她;尤其是最近的一次——那可是十八哥儿啊! 她不认为自己能如此得沈家长辈们的宠爱:就是她们自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啊,何况是她一个媳妇呢。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 侯门娇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1部分阅读 是好事儿,她也就先放在一旁:她想沈妙歌应该知道答案的;算一算日子,他走了有两年了,听沈老侯爷的意思,再有一年他便会回府;等他回来问一问便清楚。 想到沈妙歌,红袖的脸上闪过温柔:哪个大男孩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儿了?她还真是——,想他了。 郑姜氏在房中等红袖,看到她进来笑道:“又来避难了?” 红袖嗔她:“母亲,有您这样说话的吗?女儿回来看看你不行吗?累不累?” 郑姜氏已经有近九个月的身孕,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还好了。不过还是一个不安生的,天天不是踢就是打的,搅得我连觉也睡不好。”郑姜氏虽然在埋怨,不过话中却有掩不住的高兴。 红袖陪着郑姜氏说笑了一会儿,鸿鹏下学过来给郑姜氏请安;行礼时有模有样十分规矩的样子,不过行完礼便挂在郑姜氏的身上不下来。 奶娘急得不行:郑姜氏要生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个万一;郑姜氏摇头笑道:“没有事儿,鹏儿上学也累了由着他玩一会儿吧。”他们母子这两年来感情是更深了。 正说话间,外面说舅老爷来了;郑姜氏笑道:“今儿真是宴客的日子,来人,去请你们老爷回来。” 姜老爷也是因为挂念妹妹身怀六甲,所以时常过来瞧瞧。 姜宇飞看到红袖也在,上前规矩的和表姐见了礼便立到父亲身旁,和姑母、红袖一起说笑。红袖常常回郑府来往,他自然是时常能见到表姐。 不过他现在已经把原来的那些小心思收起了一些来,虽然不能说全部收起来,但却不再一看到表姐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只要表姐能过得幸福就好。 两家人高高兴兴的用过饭之后,郑将军流下了姜家父子在府中小住:他时常要去军营,有舅兄在他也能放心一些。 红袖还记挂着马二姑娘的事情,只是她年纪不大,所以这两年来一直没提及;不过她打算今天问一问两个人的意思:当然先要确定一下马二姑娘是不是定亲。 而且,还有一个难处就是,马二姑娘有个难缠的母亲:只认银子不认人;怕是表弟的武举出身,现在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武官儿她看不上眼。 红袖借机倒是试探过表弟的口风,他对此事无可无不可的:姜老爷为他的亲事几乎急白了头发——他就是不想成亲;姜老爷只要一提成亲的事情,他便提出要到边关去历练。、 姜老爷只得他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心中急得上火,却也不敢太过逼他。 红袖看他没有坚持反对,心下便认定此事有门儿;只要再探一探马二姑娘的口风,那可是个有主见的。 住了十几日,捉摸着沈府现在应该也安静了,红袖便提出要回去了。 郑将军正好在军中:他想能赶在妻子临盆里家,所以这些日子把府中的事情都托给了舅兄父子;郑姜氏和姜老爷让姜宇飞送红袖回府,也不过是长辈关爱红袖的意思:原来是郑将军送她的。 红袖到了沈府之后,早有人报给了沈侯爷等人;沈侯爷自然是请姜宇飞到府中坐下奉茶:沈郑两府现在关系更好,沈家当然不会怠慢了郑府的亲戚。 红袖自回内宅去各处请安,然后回房后收拾一番:外宅姜宇飞不用她招呼,自然有沈侯爷和沈家子侄相陪。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回来之后,只是轻轻一哼:终于舍得回来了!那点心的事情在死了一个丫头之后,并没有被追查到她头上;不过她气红袖回来的太是时候,自己刚把点心的事情解决掉,她便回府了。 到她听说红袖是由她的表弟送回来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连连向丫头发问,打听红袖表弟的事情,但是丫头所知很少,让她十分的不满。 她随手给了丫头一些碎银,让她想办法把姜宇飞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如果银子不够用,她还可以再给。 那丫头听到如此肥差当下心中大乐,行礼后告退出房;不过事情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容易:她只是听说五少奶奶院子里的人嘴巴很严,如今算是领教了。 不过她还是有其它法子,虽然需要花费的银两多一些,但是自家的主子说了,银子还可以再给的;她相信只要把此事办好,那么她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赏银。 第三十三章 沈府的忌讳 四少奶奶坐在那里取了茶来吃,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品了起来,嘴角含着几分笑意,很有几分自得的样子。 沈四爷自外面进来就看到她如此样子,笑道:“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四少奶奶看到他眼底一冷:她买小妾就是为了不让他来纠缠自己,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三不五时的到自己房里来纠缠。 他们是夫妻,不管现在做了四少奶奶的萱姑娘多么的厌恶沈四爷,多么的不想同他亲热,却也不能完全不让他进房。 “没有什么。夫君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事儿?”她的语气说不上冷淡来,却绝不亲热。 不过她自嫁过来一直如此,所以沈四爷早已经习惯,并没有多想过:原来倒是多想过,只是有了那两个小妾之后,便没有在疑心过妻子什么。 而且他们成亲的当晚,萱姑娘的落红让他心里十分的舒服:并没有人给他戴绿帽子,只是萱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走错了房间,又因为自己的衣裳落在了那屋中,被沈老祖等人所疑。 他并没有细想过,只是为白拣天大一个好处暗乐。 “没有事儿,今儿晚上我在你这里用饭吧,我们也应该好好说说话了。”他看向四少奶奶。 萱姑娘原本就长得极好,又擅长装扮,如果不是那两个小妾十分会勾人,而萱姑娘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常常流连在小妾房中。 四少奶奶轻轻点头,吩咐丫头们准备晚饭,和沈四爷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起来;心下却还是记挂着姜宇飞的事情。 她相信,只要被她寻到什么,一定可以让郑红袖再也翻不了身:就算是沈家的长辈们再偏心、再宠爱郑红袖,这一次她也死定了! 沈四爷并没有发觉四少奶奶心不在焉,自管一个说得高兴。 过了几日,那丫头真把姜宇飞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府中不行,就府外呗;姜家也好、郑家也罢,总要有人出来买东西的。 四少奶奶听到姜宇飞和郑红袖青梅竹马,而且姜家原来和郑家也有意要议亲的时,眼睛贼亮贼亮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郑红袖居然不安妇德!看她这一次要如何翻身。 只是空口无凭,而且沈家的人如此宠爱郑红袖,只凭说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所以嘛……。 四少奶奶的红唇微微的嘟起,眼角眉梢上都是笑意:她当然要想个法子,到时郑红袖和姜宇飞的丑事自然不用她开口。 因为她知道郑红袖很快就会回郑府的,因为她的母亲要临盆嘛:那可是老树结果,没有人不紧张的吧? 沈府的日子平静的一天一天的滑过,而红袖除了每日使人去看望母亲外,也只是到沈老祖等人的房中坐坐、或是和沈家的姑娘们一起做耍。 这天中午,红袖刚刚躺下小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奔跑之声:“少奶奶,亲爱夫人生了、亲家夫人要生了!” 红袖一骨碌爬起来便飞快的更衣,到沈老祖那里说了一声儿便急急走了。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离府之后,她十分开心:这一次,她走了怕是回不来了——如果回来也好,那她也就命不久矣了。她心情很好,就算是看到沈四爷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只是她却在打算,要不要再给他买个小妾呢? 她却不知道沈四爷连日来缠着她也是有原因的:沈三老爷和三夫人心急两年了,自己儿媳的肚子不见动静、而小妾们的不见动静,可是悄悄给儿子们瞧大夫却说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也想抱孙子啊,而且萱姑娘有了儿子,她偌大的家业便真得是他们这一房的了:现在还真难说呢。 所以,他们便严令儿子不许去妾室房里,直到儿媳妇有身孕为止:不要说买一个小妾,就是买十几个小妾来,沈四爷也不会离开她去找小妾寻欢的。 至于沈四爷的小妾没有人有孕,自然是四少奶奶动了手脚。 郑姜氏生产时倒还顺利的很,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是一个女儿。 郑将军一样高兴的很:红袖也是女儿,不也很好?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是贴心孝顺;至于儿子已经有了一个,所以他并不在意。 不过稳婆却告诉他:再等一会儿,好像还有一个! 郑将军听到之后有些惊愕,傻傻的看着红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红袖轻轻的摇头,扶他坐好。 第二个却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才生出来:是一个儿子。 郑将军看了一眼孩子便去瞧郑姜氏了,他这一夜十分的难熬,生怕郑姜氏有个万一;他不止一次的向老天祈祷,只要郑姜氏平安就好。 郑府如此喜事,自然是大操大办一番;可是郑将军只顾陪着郑姜氏,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舅兄和红袖;就是军中他都特意去请了十天的假:在郑姜氏面临生死之际,他才知道发妻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红袖拿父亲无法,舅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能总劳动老人家;只得她和姜宇飞安排三天的洗礼之事。 明天就是洗礼之期,而她舅父所骑得马匹在下午不知为何受惊,被甩到地下受了不轻的伤;而本来他要去买的东西,也只能由姜宇飞去。 只是姜宇飞一个未成亲的大男子根本不懂,红袖只得和他一起出门。 两个人买好东西之后,红袖看到一旁铺子里有卖小孩子的玩意儿,想到新添的小弟小妹、还有鹏儿,便下车进了铺子。 姜宇飞自然随在她一旁,不过并没有紧挨着红袖:礼教大防,他一向是严守的。 红袖挑选东西的时候,进来两个妇人不小心把手里提的鱼虾之物弄了红袖一身:还波及了赵氏几个和姜宇飞;她们极力道歉,红袖也不好发作,只得扫兴出了铺子。 如此如何上车子回府?只得到成衣铺子去买衣裙暂时换下来。 而红袖她们进了成衣铺子不久,沈家的马车便停在了对面的铺子:车上下来的是沈太夫人和三夫人。 当红袖和姜宇飞等人说笑着自成衣铺子里出来时,三夫人眼尖的看到了一扯太夫人的衣服。 太夫人看着红袖一行人上了车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三夫人也不敢乱开口,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沈太夫人待红袖的车子走远了,她才转身出了铺子:什么也没有买,上车子直接回了沈府。 她和三夫人是自去庙中上香回来,三夫人临时起意要买些点心;而沈太夫人也在车中坐闷了,所以也就没有拦三夫人。 …… 沈老祖半眯着眼睛:“这算不得什么事儿吧?不过是去成衣铺子买件衣服罢了。” 沈太夫人微微欠身道:“一起去买衣服,并且一起在街市游玩,怎么都有些……” 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向她:“袖儿进我们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认为袖儿是那种人吗?而且琦儿临行之前,我们曾答应过他什么,你不记得了?” 沈太夫人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分:“老祖宗,媳妇原也不愿相信;只是、只是听说那个陪着袖儿在街市上游玩的人是她表弟,原本是议过亲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沈老祖的眉头皱得紧了,她再一次合上眼睛良久之后才道:“你是听谁说的?”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媳妇看到袖儿和那个表弟一起游玩以后,想到了前几年的那个……,然后便忍不住让人去打听了一番而得知的。” 沈老祖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儿,好好安排个人去郑府道贺吧。” 太夫人答应着退出去,而沈老祖的眼睛再次睁开,目光也是犹疑不定:袖儿,应该不会吧? …… 沈太夫人和三夫人回府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四少奶奶却并不着急;她有耐心等,她相信沈家长房这一次一定不会沉得住气。 因为她可是在沈府长大的,沈府曾发生的事情她可是没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所以,她知道沈家的忌讳是什么。 郑红袖,她在心中狠狠的道:你这次,死定了! …… 沈老侯爷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却立时勃然大怒:“你就省些吧!袖儿那么好得孩子,郑府那么好的亲家,你还有没什么不满意的?非要闹得大家都颜面扫地你才开心嘛!” 说完不等沈太夫人辩驳,甩袖子走人了。 沈太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她还是一咬牙决定按她原来的想法做:曾经那人不也是人人都说好的? 第二天,老天爷很给郑家面子,天气十分的好。 沈太夫人带着人亲自到郑府道贺,惊得郑将军亲自来迎不说,心下也直犯嘀咕:沈家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的洗礼,其实只要沈夫人过来足矣。 郑府到贺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都在外面:多为武夫。 而红袖在内宅照应着众亲眷,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丫头仆妇来回奔走,感觉有些吃力;而外面郑将军因为太过高兴不一会儿便吃得大醉,姜宇飞只得出面照应。 姜宇飞和红袖就免不了就一些宾客的事情、宴席的饭菜等等琐事商议一下。 只是,这种情形落到沈太夫人的眼中,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如果换成沈老祖和沈夫人也许就不会生出误会来,她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对红袖生疑,自然是怎么看都像是红袖和那个姜宇飞在眉来眼去。 她的脸渐渐的放了下来,就在她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跑了进来。 那仆妇看来一路跌倒了很多次,摔得有些鼻青脸肿;她闯进来不顾在场的亲眷大呼一声:“姑娘,我们姑爷、我们姑爷出事儿了!” 第三十四章 一丝希望 满屋子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看向了那仆妇。 红袖急忙对着众女眷一礼致歉,便带着那仆妇向一旁的厢房行去; 而沈太夫人立时跟了过去。 出了花厅,红袖便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仆妇一面走一面道:“我们姑爷出事儿了,姑娘!”她神色惶然,除了这一句好似不知道再说其它了。 沈太夫人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急忙喝问;而红袖也一手撑住韵香才站得稿。 这时一行人已经进了厢房,沈太夫人哪里坐得下,急急喝问那仆妇让她赶快把事情说清楚;那仆妇被沈太夫人接连喝斥更是紧张,干张着嘴更是说不出话来。 红袖见此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惶然,安抚那仆妇让她有话慢慢说:她看出那仆妇是吓坏了,所以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但红袖的话落在沈太夫人的耳中,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仆妇在红袖的安抚中镇静下来,长长的喘了一口青道:“姑爷在奉命追击敌人时中伏,现在、现在生死不明。” 沈太夫人听到“生死不明”四个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而红袖的身子也一连晃了几晃,不过现在沈太夫人晕了,她父亲又醉倒在床上一一眼下她是根本晕不得。 军报便急急来报给红袖知道。 红袖一面让灵禾救治沈太夫人,一面急急着人去请姜宇飞过来《郑将军醉倒,那军报现在一定在他在手中。 沈大夫人醒了之后,正好看到姜宇飞要自门口进来;而红袖一见到姜宇飞便急唤一声儿:“宇飞,那军”她想问那军报在何处。 但是沈太夫人却听到红袖的话怒不可遏:自己的孙子生死不知,她却唤另外一个男人亲热如斯;她爬起来身来,扯过床头的红袖扬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那一宇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立时便涨起五个通红的指印。 红袖惊愣愣的看着沈大夫人,以她的身手,沈大夫人想打她根本不可能打到;但是红袖现在一颗心全在沈妙歌的安危上面,而且她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沈太夫人打完一宇还不出气,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来,嘴里还恨恨的骂道:“贱人!” 红袖还是惊愣愣的,这一掌又着着实实的打在了她脸上:贱人?太夫人骂自己是贱人?她更加不敢相信。 而姜宇飞看到眼中心中十分恼怒:好好的便打红袖表姐,他们沈家当表姐是什么?只是沈太夫人是红袖的长辈,又是一名妇人,他也不好伸手阻止她一一他如果伸手阻止沈太夫人,就是冒犯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可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他一个男子上前扯住她,他善家所有的人都要因此获罪。 姜宇飞只得强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上前行礼,希望借此能让沈大夫人住手。 沈太夫人看到姜宇飞行过来,心下火气更盛,扬手还要打。 红袖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不知道沈太夫人为何会如此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再任由她打下去。 她一伸手捉住沈大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太夫人,不知道袖儿做错了什么,让您动这么大的肝火?还请太夫人明示再责罚。 接着她长吸一口气:“而且,艰下还是询问五爷的事情要紧。 说完她放下沈太夫人的手,退后转身看向姜宇飞:“军报可在你身上?我们就算不能看,你可以把大致情形同我们说一下吧?”她现在只心急沈妙歌的事情。 沈大夫人被红袖捉住手臂之后更是怒上加怒,如果不是听到红袖在问沈妙歌的事情,她就要命人打红袖了。 她全然忘记这里不是沈府,这里郑府。她在人家郑府教训人家的女儿不只是失礼而且是全不把郑府的人放在眼中。 姜宇飞不看沈大夫人,怕自己只要看一眼就合忍不住上前暴打她一顿;他低垂着头,沉声把战事说了一遍:都是有关于沈妙歌的,其它的事情自然而不能告诉红袖的。 原本沈妙歌对主将说过穷寇勿追,但是主将不以为然他也只能追下去;追到一条狭长的山谷时,他认为可以回去了;可是副将却主将的心腹——同沈府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拿着主将的话挤兑沈妙歌。 沈妙歌因为军令不得不继续追击,就在山谷中遇伏,他所带得人被隔成两半儿,副将却贪生怕死,一看事情不对让亲兵相护,扔下士兵先逃了。 沈妙歌只能和阿元各自带人突围。 阿元带着不足三成的人向来路突围,冲出狭俗回到大营,但是沈妙歌至今生死不明;那条山谷的尸体已经收回,并没有沈妙歌的;但是方圆二三十里地之内也没有寻到沈妙歌的人与马。 阿元不在他身旁?! 听到这里身子连连摇晃不止,再也坐不住跌坐在一旁的椅曾:她刚刚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就是因为阿元。 而沈太夫人已经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忽然一指红袖和姜宇飞破口大骂起来:不只是说他们是j夫滛夫,而且还说红袖是扫把星、克夫命等等。 红袖和姜宇飞都震惊至极的看着沈太夫人,红袖终于明白刚刚沈太夫人为何会那样待自己;而姜宇飞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口!” 姜宇飞如果不是念沈太夫人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现在他早已经上前把她打一个满脸花了:她可以骂他什么也无所谓但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红袖表姐呢? 沈太夫人被姜宇飞喝的一愣,但是姜宇飞的一喝更是如火上浇油,她站起身来指着红袖和姜宇飞道:“给我把这一对j夫滛妇绑了!”她今天要生生打死他们,给他的琦儿出口恶气。 quot;quot;“你给我住口!”门外传来两声怒吼。是沈老侯爷和郑将军到了。 郑将军虽然双目通红,但在灵禾的银针与醒酒汤下已经醒了大半的酒;而沈老侯爷自然是来接太夫人回去的:沈妙歌出了事情,沈家要好好的商议一番。 不过沈老侯爷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门外会听到沈太夫人如此的疯话,当即喝了一声。 而郑将军已经是怒日高视,扫了一眼红袖红肿的脸,怒目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今天的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沈大夫人却一丝不惧:“你结我闭嘴!你们养得好女儿,把我们沈家、你们郑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还要让我给你一个交待,是你要给我们沈家一个交待才对!” 沈老侯爷狠狠的瞪向沈太夫人:“闭嘴,你给我闭嘀!”如果不是在郑府,他真想狠狠的打妻子一个耳光,看能不能把她打的清醒些 郑将军气得七窍生烟:“好、好一个沈家,好一个沈大夫人!我老郑算是看清楚、看明白了。我们郑家的女儿高攀不起你们沈家,但是也不能带着着那种名声离开!” 他指着姜宇飞道:“太夫人是不是说宇飞侄儿和小女……,咛!你们回去问问府上的大姑奶奶,我们宇飞可是正式向你们大姑奶奶、马侯爷府提了亲的;还是我女儿给他们撮和的。” 他全身都抖个不停:“我女儿为你们沈府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只是嫁鸡随鸡,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说什么,但、但今日的事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沈老侯爷听到郑将军的话,也感觉到眼前发黑,孙子生死不明,好好的孙媳也要破门而出了一一乱上加乱全拜妻子所赐啊! 他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沈太夫人:“你、你、你是好样的!沈家不翅你是不甘心啊。” 沈太夫人闻言低下了头,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犹疑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胜过郑将军的言辞。她扫了一眼红袖和姜宇飞:也许是为了他们方使来住,所以拉了马二姑娘做幌子?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郑将军却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粗人,只看沈太夫人的目光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冷冷一哼道:“回去问问你们沈大姑奶奶吧,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不过马二姑娘却是愿意的;而且马侯爷也是乐意,定亲的日子都已经有了!我们宇飞一向心高,却也对马二姑娘很是钟情。” 他一宇拍在桌子上:“我虽然位卑职小,但是我郑家女儿的清白也不是能任人清辱的!” 红袖这时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沈老侯芾1_礼,又对着父亲一札:“袖儿告退。”说完,她转身便是。 现在,厅上的争论她根本没有放到心里去,她只关心一件事情:沈妙歌在哪里?!他是生,还是死?对身后传来的呼唤她充耳不闻,回房之后飞快的换了劲装,对韵香道:“银子、衣服、干粮、水。 韵香一句话也没有,和茶香、点娇等人飞快的依红袖之言收拾东西;赵氏张嘴原本想劝说的,可是看到红袖的眼睛时,她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 姑娘的眼睛里是沉痛哀伤,但还有着一丝丝希望,如果没有了这一丝希望,她的姑娘会如何?赵氏不敢想,也不忍去想。 “奶娘,让人备马。”红袖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吩咐赵氏。 赵氏咬咬牙道:“姑娘,路上小心!” 她转身出去吩咐人备马的同时,也着人去给郑将军报信儿,自己姑娘带着几个丫头出去,她哪里能放心? 第35章 搜寻 郑将军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和沈侯爷道:“慢走,不送!以后我们郑家高攀不起贵府,也请贵府莫要再委屈自己来我们这小家小户!” 沈老侯爷一听心中大急,正要说话时,就中后劲赵氏使来的人说红袖要备马出府--她去做什么,不言自明。 郑将军顾不得沈家人,转身便向女儿的房里赶去;沈老侯爷看郑府的人都出去了,怒气才全部发作出来,他转身一掌甩在沈太夫人的脸上:“琦儿生死未明,如果他有个万一,他临行之前的托付,你、你忘了不成?你说,你对得起琦儿吗?你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郑府!” 说完顿顿足,也追 着郑将军去看红袖 了。 沈太夫人抚着脸呆立了一小会儿,也扶着丫头们的手去追老侯爷。 红袖 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丫头们也换好了衣服:包括点娇、映舒等人--她们可不以沈家人自居,她们只认红袖和沈妙歌是她们的主子。 郑将军看到女儿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痛,可是他不没有开口,红袖已经拜了下去;她眼中虽然涌上来泪水,却一商也不曾掉下来:“女儿不孝,让女儿去吧,不然女儿一生不能心安。” 说完红袖对着郑将军连叩了九个头,然后起身看着郑将军。 她脸上带着决然,虽然没有说,但意思很明白:就算郑将军不允,她也一定会想法子去的。 郑将军看着女儿,他的心犹如被巨石碾过一般痛不可言;女儿脸上的神情他看得分明,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上前扶住女儿的双肩道:“你要去便去!求一个心安,父亲不拦你,只是,沈家我们高攀不起。”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和沈老侯爷:“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她现在,只要沈妙歌能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郑将军拉起红袖 的手来就走,他们父女谁也没有理会沈家的人。 沈老侯爷急道:“亲家!袖儿现在伤心太过,你怎么也能由着她胡闹?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险恶的地方?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活。” 郑将军看了他一眼:“我们郑家的事情,不劳沈老侯爷费心。” 到了前院,郑将军喝道:“十二!” 一个汉子立时赶过来拜倒在地上:“属下在!” “你带着你的十一个兄弟护卫肆,不得让姑娘有半丝闪失,听到没有?” “得令,将军!”十二起身对着红袖 一躬身,然后一抬手,便又赶上来十几个大汉一齐抱拳施礼。 郑将军抚了抚红袖的头:“路上小心。”所有的担心、不舍都在这几个字里;然后,他又接过一旁管家递上来的银票,塞到红袖手中:“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话到这里,就连铁人之称的郑将军虎目也是微红:女儿的心,他明白,所以才成全女儿。 “不管如何,你可要记住,你还有父母双亲。”郑将军忽然想起又急急叮嘱了红袖一句。 红袖点头再点头,她怕自己开口会落下泪来;再一次拜倒在地上,对郑将军叩拜,然后就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看郑将军:“不要,让母亲担忧。” 郑将军点头:“放心,去吧。” 沈老侯爷急得跳脚,可是郑家父女理都不理他,他知道今天是不能阻止红袖,看红袖真的要走了,急忙一摆手,跟来的侍卫一下子分出一大半儿翻身上马。 红袖没有再迟疑半分,两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她的身后是韵香等丫头,再后面是十二等十几个军汉,再后面便是沈府的侍卫。 郑将军目送女儿远去,对沈府的侍卫跟去就当没有看到:多几个人女儿多一份安全总是好的;他从来不是迂腐的人--又不是他求沈家这样做的。 回头,郑将军对沈老侯爷略一拱手:“老侯爷,不送!”说完直接就回府,把沈家一众人都扔在大门口。 沈太夫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小的一个郑将军,居然对堂堂的侯爷如此无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沈老侯爷心里事情正多,听到妻子的一哼瞪她一眼:“怪得了他人吗?非是郑家辱我们沈家,是你、是你辱了我们沈家!岂不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说完也不理会妻子,自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飞奔而去:这个妻子,看来应该去佛堂好好养一养脾性了。 沈太夫人脸一下子通红,当着丫头们沈老侯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怎么着?她只能吩咐人备好车子,自己一个人赶回府去。 沈家经商议之后,由沈侯爷带着一队人,沈二爷带着一队人赶到沈妙歌出事的地方搜寻。 红袖 一路奔波,早早起来赶路,到天完全黑下来才会休息:如此经常错过宿头;不过好在有十二等人,他们都是军汉,随身带着行军的东西,倒也不至于露宿。 吃得东西都是干巴巴的干粮,喝的东西都是冷冷的水:红袖没有心思坐到路旁的铺子里用饭,能在马上解决的事情,她绝不会下马来做。 两个多月之后,红袖赶到了军营:她并没有进去,军营从来不许女眷进去的;她遥遥看着那军营半晌,然后对十二道:“你去军营寻阿元出来,就说我到了。” 这是沈妙歌呆了两年的地方,红袖 似乎能看到沈妙歌在这里挥洒的每一粒汗水:为了他们将来的日子,他曾经是如何的努力。 十二领命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把阿元寻到: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已经瘦得脸上只有两个大眼了。 阿元看到红袖双目一红扑倒在地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他没有保护好沈妙歌,感觉没有脸见红袖;阿元看到红袖时很痛:五爷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啊。 红袖并没有说废话,直接让阿元带她到出事的狭谷去。 不过半日便到了狭谷前,红袖呆呆看着那长长的狭谷,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一路上,她没有流半滴眼泪,只是走路赶路,一心赶路。 红袖用袖子把眼泪狠狠的抹去,她狠自己的不争气:沈妙歌,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找到他之前,流泪是最要不得的,因为不必!她相信,沈妙歌一定活着。 “阿元,你回去吧。”红袖 知道他在军中有职务。 阿元却执意不回,要留下来一起搜寻沈妙歌。 红袖看了看,一指前方偏东的方向:“我们会向这一方去找,这两天沈家的人也应该到了,你到时对他们说一声,不要两方人都寻一个方向浪费时间。” 阿元听到红袖 说沈家时愣了愣,不过他一向不是个心细的,也就没往心里去;听到沈家还要来人,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他跪在地上对红袖叩了几个头,便翻身上马回营;他早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五爷真死了,他阿元就守五爷的坟一辈子,陪着五爷免得他太寂寞。 红袖 并没有立时就开始搜寻,虽然她很想这样做;她缓缓的放马走过了狭谷,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咐吩众人休息:一路上大家都很累了,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开始,只会更累! 她在心中盘算着:三十里这内不用仔细搜寻,已经有军中的人搜过了;需要仔细搜寻的是三十里之外的地方。 山中两个月来下过雨、刮过风,已经没有什么痕迹能让众人可以确定一个方向找下去;现在,红袖他们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先寻下去;实在找不到再换另一个方向。 红袖晚上躺在军帐之中并没有强迫自己睡着,她听着山中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就好像是沈妙歌再对她说什么一样。 她的眼圈不知不觉又红了,悄悄的握紧拳头:妙歌,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沈妙歌还有多大的希望生还?红袖 并没有去想,要找到沈妙歌--她也不敢去想沈妙歌是不是还能活着。 在这以后的每一天,红袖带着人不停的搜索,渴了喝山泉,饿了吃干粮、山果;干粮没有人就十二等人下山去买、或是去军中求助,她却不曾下过山一步。 在山中一天一天不停的搜索中,她的人也来越瘦;二十多天过去了,她的下巴已经尖得不能再尖。 这一天,阿元寻了来;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少奶奶,侯爷说不用再寻了,五爷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红袖身子一震,她半响后才道:“侯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元闻言哭倒在地上,红袖却已经又带着人去搜寻了: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她便不可能在站得住。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距沈妙歌出事已经快要四个月了:所以沈侯爷才说出不再寻找的话。 红袖却依然不放弃,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转眼又是十天过去了,红袖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一丝光泽,如同枯草一般。 她整个人都没有了多少生气,只是每天本能的寻找、再寻找;韵香等人背着红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可是想尽办法也不能让红袖恢复半死精神。 红袖的眼睛眼睛深深下陷,她却在今天又换了一个方向寻找:没有人敢让她放弃,因为就算是十二这样的粗鲁汉子都怕一旦放弃了,红袖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第三十六章 绝望之后的希望? 日子就在重复的寻找中一天一天的过去,红袖他们搜寻的越来越远;只是这该死的茫茫大山,山连着山、山套着山,就好像根本没有边际一样;她们搜寻的范围虽然一再的扩大,却还是没有走出群山。 山上的野兽对于韵音等人来说并不可怕,甚至可以说是送上来的肉食,正好可以打打牙祭;可怕的是红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 不知不觉中,她们在山上已经快要有两个月了。 韵香等人的担心也迟到了极点:因为她们在红袖的眼中渐渐的看到了绝望,那如死灰一样的绝望! 原本红袖的眼中是有希望的,每天早上起来她的眼中总闪烁着希望:虽然只有那么少少的几丝;但是现在希望没有了,她好像也开始相信沈妙歌不可能会活着了。 红袖现在已经整日整日的不说话了,她在晚上不搜寻的时候便坐在帐外看着天空、树梢,呆呆的坐一整夜,不言不动:她在听、用心的听,希望可以听到沈妙歌的声音。 不管沈妙歌是生是死,红袖相信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的,不会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只是沈妙歌死在这大山里,他的魂魄应该就在这里吧? 他看到自己来了之后,没有话要对自己说吗?红袖的心在滴血:她在一开始夜夜强迫自己睡着,以为沈妙歌会托梦来和她一会,但是,没有。现在,她夜夜坐在帐外,想听清楚这山中的呜咽之声,是不是沈妙歌留给她的什么话。 不管沈妙歌是生是死,红袖相信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的,不会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只是沈妙歌死在这大山里,他的魂魄应该就在这里吧? 他看到自己来了之后,没有话要对自己说吗?红袖的心在滴血:她在一开始夜夜强迫自己睡着,以为沈妙歌会托梦来和她一会,但是,没有。现在,她夜夜坐在帐外,想听清楚这山中的呜咽之声,是不是沈妙歌留给她的什么话。 韵香等人什么法子都使尽了,也不能让红袖开口吐出一个字来;眼着红袖的身体越来越弱,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家都担心红袖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儿,也早已经给郑将军送出去了消息:可是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郑将军也要两个多月才能赶到;怕就怕红袖等不及两个月了。 就在众人快要受不了,商量着是不是悄悄把红袖打晕带她回京时,军中送来消息:沈妙歌回来了,虽然受了重伤,不过现在伤势已经开始好转了。 红袖闻言后,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就是一路狂奔:她们现在距军营很远很远了;虽然是策马狂奔也到天色快黑时才 侯门娇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2部分阅读 快黑时才赶到军营。 军营中已经无人不知道红袖,虽然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到过她;对这样的一个女手,所有的将士都肃然起敬:好女子!如果自己能得妻如此,这一辈就不白活啊。 所以,沈妙歌回营的今天,元帅特允红袖可以进入军营探视沈妙歌。 只是所有的军士看到红袖的时候,都是静默的,非常的静默:尤其是他们看到红袖那如同被风干的样子时,好多人都不忍的转过了头去。 红袖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想很多:她赶了两个多月的路,又在山上寻了两个多月,就在她要完全绝望的时候,沈妙歌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几个月的辛苦白费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妙歌还活着! 有士兵上前为红袖止住马:“沈少夫人,沈将军就在前面大帐里请随我来。” 红袖下马,忍着心中的激动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服:虽然头发已经枯黄、并且被风吹得散乱不堪;那衣服也在山中的搜寻中勾破不少地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番。 随着士兵向前走去,她的心一下一下跳得越来越厉害:有高兴、有担心;眼下,她一心想快一些看到沈妙歌:只有亲眼看到他还活着,她才能真得放下心来。 红袖走到大帐前时,忽然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立在帐门口再也迈不动脚步。 前面的士兵并没有查觉到红袖的不妥,他已经挑起了营帐的帘子:“沈少夫人,请进。” 红袖的眼前已经没有遮掩,可以把帐内的情形尽收眼底:沈妙歌半躺在床上,而床头立着一个女子,手里端着碗正用调羹给沈妙歌喂食。 如果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不是沈妙歌,这副图会很让红袖感动:太温馨了。 那女子梳着妇人的发式,而且她待沈妙歌并没有什么亲疏分寸:十分的自然,十分的亲昵;就如同是夫妇一般。 她是红袖的认识的人:江彩云!一去两年都没有一点儿音讯的江彩云。 随着士兵的话,沈妙歌也转过了头来,看到帐前的红袖时,他愣了一愣才认出红袖来:也立时知道红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一一他早已经听军中的人说起红袖在山上已经找他,发疯一般的找了两个多月。 他的眼圈立时便湿润了:“袖儿一一!” 红袖却还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分日夜的赶路,不顾身体的搜寻,就是为了眼前的一幕吗?她呆呆的看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彩云转过身来 对着红袖福下去:“姐姐万福。”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不好意思,不卑不亢;而且她对红袖也不是执的妾侍之礼。 红袖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两眼之前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 红袖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回来就好。”她的声音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火气、怨气;然后,她伸出手去;韵香立时便扶住了她:直到这时,韵香才知道自家姑娘的不对劲儿。 红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热度:就好似是寒冬的冰块儿一样。 她和点娇几个刚刚也是惊呆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五爷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韵香却是极知道红袖心意的人,当下轻轻一碰身边的点娇;点娇此时也反应过来,并且清楚眼下的情形;她咬着牙忍着泪上前一步,和茶香、映舒、灵禾几个人靠近红袖,用身子撑住红袖。 她们不能让姑娘倒下去,尤其是在现在的五爷和那个江彩云面前倒下去!也不能让她们那个五爷、还有那个江彩云看出姑娘的不妥来! 她们输人,不输阵。 点娇和韵香对视一眼,在心中都闪过一句话:五爷,还不如死了的好——这话带着两个丫头十二份的怨念。 她们姑娘在山上的煎熬,现在看来算什么?她们的心都痛得碎成了一片一片,那姑娘自己呢?五爷、五爷……,真是太该死了。 红袖扶住韵香之后,又淡淡的道:“你刚回来,好好歇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然后转身,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向来路走去。 她走得并不快,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在山上,她已经把身体几乎掏空了;现在她挺直了后背,虽然慢,但却坚定的向来路走去 虽然她双目看不到,不过她相信韵香知道带她出军营: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郑府去。 沈妙歌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红袖已经转身走了;他大急的挣扎起床:“袖儿,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江彩云急道:“爷,您注意身子,伤口刚刚结疤会绷开的。”说着就要按沈妙歌回床。 红袖的神色虽然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却让沈妙歌的心生生的撕裂了;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能把红袖留下,解释清楚事情的话,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红袖了。 他想推开江彩云,可是江彩云现在力气可比受重伤之后的他要大的多;她一面把沈妙歌扶上床一面道:“姐姐不过是去梳洗,一会儿便回来了,爷急什么呢?” 沈妙歌一次一次摆脱不开江彩云之后终于急怒交加,想也不想一掌打在了江彩云的脸上:他这一会儿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袖儿要走了,他就要永远失去袖儿了!哪个阻止他不让他去拦下红袖,哪个就是他的仇人。 江彩云对他的救命之恩什么的,统统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他只记得红袖,眼中只看得到红袖了。 江彩云被打得一愣,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可是救了沈妙歌的性命啊;她轻轻的抚着脸,一时间没有再动一一这个样子的沈妙歌让她感觉到陌生。 沈妙歌已经扑倒在地上:他受得伤极重,根本无力站得起来;但是他爬也要爬出去!他挣扎着、一下一下向帐门爬了过去:身上的伤口就像江彩云所说都绷开了,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在他身后留下粗粗的一条血痕。 那帐门口的士兵终于醒过神来,跑过来扶起沈妙歌。 沈妙歌却只有一句话:“扶我、出去!”他已经痛得全身都哆嗦起来,四个字便已经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算这个样子,他还是一心要追回红袖。 如果没有了红袖,那么他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可言?他会到军中历练两年,从一个养尊处优格大少爷变成一个精明强悍的将军,其中的苦不足以对外人道。 他也不能想像,日后如果没有红袖会怎么样。 士兵看了一眼江彩云,扶着沈妙歌出了营帐:外面早有士兵看到,飞快的抬过来软兜让沈妙歌躺上去。 沈妙歌只是催促:“快,快,袖儿、袖儿!”他的神志痛得开始有些模糊了。但他强迫自己一定要清醒着,一定追上袖儿,要留下袖儿。 第三十七章 沈妙歌的心 士兵们抬起沈妙歌飞快向红袖一行人追了过去;红袖已经在韵香等人的搀扶下:其实是夹扶下快走到军营大门了。 红袖现在已经没有一分力气走路,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这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刚刚看到的帐中情景。 那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的心便一点一点的碎掉,痛得麻木。 她又想起自己在山上的每个夜晚:那每个思念沈妙歌的夜晚,她的嘴边忍不住浮现了几分笑意:惨笑。 然后,她心口巨痛涌上来,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就此昏迷过去 人事不省。 沈妙歌这时赶到了军营门口,正正好看到红袖喷出的鲜血:那艳红艳红的颜色,在他多年之后回想时,还一样让他痛不可当。 他惨呼一声:“袖儿!”终于也不支的昏迷软倒。他从来没有想到要伤害红袖,心中也从来没有过其它女子;但是袖儿的受伤,让他自责不已。 其实在红袖赶过来的时间里,沈妙歌是很紧张的:有焦急的盼望、有两年多的思念……;他早已经打发江彩云出去,不要守在他身边。 在只有他和江彩云两个人的时候,他也不要江彩云守在他身旁;他有什么事情宁可自己做:这也是他重伤好得极慢的原因,因为常常都会让伤口再次裂开。 可是江彩云偏偏在那个时候取汤药进来,他看到江彩云进来立时就让她把药放下出去:他会自己吃。其实他哪里还有心吃药,他只想着红袖什么时候能来。 但是江彩云就如没有听到一样:其实也是沈妙歌心中只记挂着红袖了一一尤其是天色已经黑下来,他算计着红袖也应该快到了;如果再不到,路上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红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一颗心里全是红袖,根本没有注意到江彩云的装扮:他平时也没有注意过江彩云的装扮——没有盯着人家女子衣着的毛病儿。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留心:她刚刚可不是现在这样的装扮,一身的妇人装束。 江彩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沈妙歌并不好意思大声喝斥她出去:她照顾自己近四个月也很辛苦的;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越来越不耐烦,感觉江彩云实在是不识趣的。 而他和江彩云说话时,就被红袖走到帐外听到了:有女子的声气!红袖的身子才会一霎间僵硬。 她想过无数个和沈妙歌见面的情形,但就是没有想到他们夫妻劫后重逢时,他会有了一个女人! 军营外的十二等人看到红袖吐血都飞快的赶了过来、包括那些沈家的侍卫们;可是韵香等人看到沈家的侍卫都喝道:“滚,你们给我们滚的远远的!”随着话声眼泪喷涌而出。 她们恨啊,可是她们只是丫头,不能为她们的姑娘出那口气;但,她们再也不想看到沈家的人。不是沈家的人,她们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变得半死不活。 沈家的侍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韵香等人骂得不知所措也有些恼意;这时军中奔出来几位将军:有去看沈妙歌的,也有向红袖奔过来的。 一位将军过来抱拳道:“弟妹现在……” 韵香已经开口尖叫道:“我们姑娘姓郑,我们姑娘同你们沈家再没有半分关系!”她替姑娘不值啊一一自沈妙歌出事之后,姑娘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将军听到韵香的话有些尴尬,却没有生气:他是沈家的子侄、沈二爷;这一次被沈侯爷留在军中历练并没有随同一起回京。 他再次开口,小心避开了称呼:“你们姑娘身子已经很虚弱,现在还晕迷了,不如先到军安置好好调养如何?” 这一次不止是韵香,就连茶香、点娇、灵禾等人都尖叫起来:“不用!我们姑娘不用你们沈家假好心!我们姑娘、我们姑娘……” 这几个丫头都知道,现在的红袖宁可死,也不要死在有沈家人的地方,更不想死在沈家人的地盘上。 十二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一直等在外面不知道红袖进去之后的消形;但是现在姑娘昏迷,到军中安置调养是好办法——最近的城镇距这里也有多半日的路程。 “韵香姑娘,我们姑娘的身子要紧……”十二开口想劝一劝不知道因何悲愤异常的韵香等人。 韵香回身流着泪道:“不,我们姑娘不会想回军营的,我们不能违了姑娘的心意。你知道吗,十二大哥,五爷活得很好,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 十二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这汉子眼角都裂开流出了血丝:“沈家小子,你给我们姑娘赔命来!”说完十二和十几个军汉就对着沈妙歌冲了过去。他们陪在红袖身边四个多月,现在听到沈妙歌如此待红袖,这个血性汉子再也忍不得、顾不得尊卑上下,要为红袖讨一个公道。 吓得那边的将士们拔出刀剑来喝道:“你们要造反吗?!” 韵香等人急得直跳脚:“姑娘的身子要紧啊!她在山上已经要油尽灯枯了,现在又吐血晕倒,姑娘、姑娘……”她没有想到十二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主意也就算了,还只管添乱。 十二等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文赶紧跑回来,几个人把沈二爷推到一旁去:“快,快,我们去城中!这里没有药材啊。” 沈二爷急得跳着喊:“军中有药,军中有药!救醒了你们姑娘再……”可是没有人理合他。 韵香立时明白过来,翻身上马后接过红袖抱在怀中,一夹马肚便向远处冲去;灵禾、十二等人也急急上马追了上去。 沈家的侍卫们也明白韵香等人为什么会喝斥自己这些人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忽然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言不语:少奶奶连性命也不顾,到头来就换这么一个结果吗? 沈家,如何能对得起红袖! 他们是沈家的人,不能对主子指手划脚,可是他们也为红袖感到不值:老天爷保佑,一定要保佑少奶奶无事啊;一定要让好人有好报啊。 军营前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将士们收起刀剑来相对苦笑,并没有想把此事闹大:沈少夫人这一次性命能不能无碍都难说呢,而且沈小将军身边的那个女子,唉——! 众人摇着头把沈妙歌迷回了营帐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出去了。 “麻烦你们了,我们爷还是由我来照顾吧。”江彩云轻轻一福, 把两个士兵打发出去了。 两个士兵刚出去,军医便赶到了。江彩云对于军营中的所有男人从来也不避让:江湖儿女从来不拘小节的。 在军医的救治下,沈妙歌醒过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袖儿呢?” 无人作答。 沈妙歌挣扎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大力的挣扎着:“袖儿呢?她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沈二爷上前轻轻按住他:“弟妹、弟妹被她的几个丫头带走了。 沈妙歌大急,用力的挣扎着还要开口时,沈二爷轻轻一叹:“邵几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到军中来,我也劝过了,只是、只是…… 沈妙歌知道几个丫头的性子,她们这样做一定是因为红袖的心意;他没有想到红袖绝决如此,心下一急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鲜血来,直挺挺的躺倒在床上再也不动了。 他不知道红袖那个样子赶到城中是不是还有救,想到红袖可能会有个万一,他哪里还能挺得住? 他的伤口全部再一次裂开,再加上心神受了重创,当夜便开始发起高热,只是不停的呓语着:“袖儿,袖儿 江彩云衣不解带的伺候在沈妙歌身旁,直到此时她才后悔了:是她做得太过了,居然把沈五爷害成眼下这副样子;要知道,她宁可自己受些苦,也不愿意沈五爷像现在一样生死难料。 她在照顾沈妙歌的四个月里,知道沈妙歌的心根本不在她心上:虽然她自救了沈妙歌便不避男女之嫌,但是发现想以此让沈妙歌娶她根本不可能。 因为沈妙歌对她可是严守着礼教大防:甚至于不惜身体再受伤,只要清醒着也不让她近身伺候;所以在她不得不把沈妙歌送回军营时,她便想到要逼沈妙歌承认她的身份,让红袖默认她的存在。 她以为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她救了沈妙歌,而且背着他逃命又不避嫌的给他清洗过伤口敷药一一有过这样的肌肤之亲,沈妙歌不应该对她负责的吗?而且豪门大族,哪一个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但是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因她的一时任性弄得现在濒死;她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沈妙歌,家仇已经离她太远了,她现在只想能守着这个男人好好的过一辈子,老天爷连一点也不许她吗? 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她深知如果沈妙歌就此一命呜呼,沈家根本不会对地负责:但她已经不想过那种江湖生活,她想平平稳稳的、富富贵贵的过日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帐外,自怀中取出那个竹筒样的东西来看了又看;然后把那竹筒放回怀中,再次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颗血红的丸药,散发着一种异香。 她再看一眼床上的沈妙歌,伏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滴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而她却极是利落的起身出去了,没有回头看沈妙歌一眼,甚至没有为他更换头上的湿毛巾。 直到天色快要亮时她才回到沈妙歌的床前,而她坐好后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操演的军号声。 沈妙歌依然是高热不退,而且因为江彩云不在帐中,又没有叫士兵前来,没有人为他换额头上的毛巾、和擦拭他的身子,他的高热更厉害了。 第三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妙歌一夜之间病情又加重了,军医们忙了多半天才让他好转一些;而沈二爷跑进跑出的,顶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累得一身臭汗。 沈二爷问过士兵,知道昨天晚上是江彩云一个人照顾的沈妙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对沈妙歌并没有多少兄弟之情,不过却没有坏心到要让他死的地步。 怎么说也是骨肉血亲啊。‘ 他看了一眼江彩云,因为沈妙歌说她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也不好对江彩云说些什么。 赶到城中的红袖已经脸色腊黄腊黄的了,韵香几个急急的把她送到医馆中,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求大夫赶快救救红袖。 老大夫也顾不得多说话,看到红袖的样子就让韵香等人把红袖抱到里间的床上,他细细的把起脉来 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怎么劳累成这个样子?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唉!居然还气大伤到了根本就不多的元气!唉,唉quot; 只听老大夫的一声一声的唉,韵香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韵香小心的问道:“老先生,我们、我们姑娘没有、没有事儿吧?” 老大夫的眼睛一瞪:“没有事儿?这个样子还能叫做没有事儿?!当然有事儿了!”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睛的一番后又道:“没有半年以上的仔细调养,不要指望着能恢复过来。” 韵香几个丫头差一点儿被老大夫吓死,而十二等人在外面也吓得腿软。 有救,有救啊! 韵香和点娇等人相拥而泣:“姑娘有救,姑娘有救!” 老大夫看几个丫头如此,后面喝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便指使她们团团转着为红袖买东西去:衣服啊什么的红袖要在医馆中住上一段日子了。 韵香把灵禾留下,带着其他几个丫头,和十二几个军汉一起出去。 老大夫医馆后面就是家,把其中一个小小四间房的院子给了红袖这一行人住。 虽然老大夫说红袖有救,不过红袖当天并没有清醒过来,老大夫不敢用银针刺激她,说让她慢慢的醒转会比较好。 在韵香等人的精心照料下,在第三天,红袖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老大夫听说之后仔细把脉良久之后轻轻一叹,对灵禾等人说:红袖的眼睛并没有问题,怕她是有什么心事难解,所以现在才什么也看不到吧? 韵香等人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姑娘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吧?她们眼中含泪的回转房里,除了更加的仔细的照料红袖之外,提也不敢提及红袖的眼睛。 红袖醒来之后也不说话,让吃药便吃药,让吃饭便吃饭,十分的听话;但是韵香等人却知道姑娘的心伤根本没有一丝好转。 韵香等人天天守在红袖床边说话,一直过了三天看红袖什么反应也没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红袖这时却轻轻的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儿;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 韵香听到红袖这一句,喜得抱着红袖又掉了一阵子眼泪;更是天天想着法儿的逗红袖开心。 红袖也并没有真得就此消沉下去,她除了眼睛一直没有好转外,身体一天一天的在好转着;而她的心情也在慢慢的好起来,由开始的一言不发到现在偶尔会笑上一笑,和韵香等人说一阵话。 只是她从来没有提到沈家,也没有提到沈妙歌;只是说想快些好起来,回家,回郑府。 沈妙歌的病却一直到第五天才退下去高热;在第二天沈二爷发现他的高热又厉害之后,以江彩云太过劳累为由,让她晚上去休息。 而江彩云也好像真得累了,所以并没有坚持守着沈妙歌,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小营帐休息。如此之后,在次日沈妙歌的高热开始一点一点退下去。 只是在过去三天的时候,江彩云却又坚持要亲自伺候沈妙歌,不管沈二爷怎么托词,她就是坚持;沈二爷只得同意 ,却悄悄吩咐军医多备一些退热的药;不过这一次沈妙歌倒是继续退高热,没有再厉害起来。 只是沈妙歌的人还没有醒转,因为经这一次折腾他的身子更加虚弱;直到又过了十余天,他才醒转过来 ,只是却说不出话来。 当他能清楚的说出几个字的时候,他追问的依然是红袖的下落和情形;沈二爷无法只能使人到城中去建议红袖的消息 ,好在不算是坏消息。 沈妙歌听到之后却没有安心:红袖失明了!他两眼一黑又晕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将养的能睁开眼睛说出几句话的时候,已经距他昏迷有一个月还多了。 沈妙歌这一次醒转之后变得沉默许多,除了吃药之外他便是睡觉;除了问一句红袖的现况,就没有再开过口。 他不能放弃红袖;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只是现在的这样的身体,就是想找红袖解释都做不到所以他只有养好伤,才能挽回红袖的心。 沈妙歌的心神定下来之后,身体好转的较快赶来;某一天醒转时,才发觉到江彩云的异样,他的脸色立时便变了。 他看着江彩云,死死的盯着她:当天红袖看到她时,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装束?怪不得红袖会如此误会他他一直奇怪,就算江彩云在他的身边拿着药碗,红袖为什么问也不问便绝望而去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妙歌心中的怒火腾腾的升了上来,不过想到江彩云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又强压了下去:恩将仇报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他怒火压了又压才道:“你什么时候换了装束?”他已经将目光收回,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在平常的聊天一般。 江彩云的心一突,她低下头想说谎话:不过当日看到的人不是一个,瞒得一时也瞒不得一世;而且还很有可能很快被揭穿,到时怕就会引来沈妙歌的厌恶了。 她想好之后轻轻福了下去:“小女子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女诫也是自幼所读;自从救爷之后,肌肤、肌肤相之处颇多,小女子也只能把终身托付给爷了;如果爷嫌弃的话,那小女子、小女子只有”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沈妙歌听得很明白。 他的眉头皱了一皱,并没有为江彩云的话所打动:救命之恩当然要回报,只是他却不能纳了江彩云而且救命恩人也不能纳为妾,这会让人诟病的;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娶她为妻。 沈妙歌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江彩云,心下却在想:这女子是早有谋算,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不欲把她想得太坏。 他先轻声让江彩云起身,然后才道:“江姑娘,如此却是不妥的;我已经有一如既往,如果要纳你为妾岂不是辱没了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不能让你为侍妾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江彩云:“你救我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当时的肌肤之,我也是处在中,所谓不知者不怪也;为了江姑娘的终身着想,我想不如让母亲收你做义女,然后为你寻一门合意的亲事如何?” 江彩云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没想到自己说出那番话来,沈妙歌居然能拒绝的如此明白!她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白的、呆呆的看着沈妙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沈妙歌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按礼教来说他是应该纳了、甚至是娶了她但是这绝不可能,不说沈家的长辈们会不会同意,他是绝做不到的。 就算是勉强让江彩云进门,他也不会去她房中一次;而且他也至此之后会非常厌恶这个女子;他可没有忘记,如果不是她,他的袖儿现在也不会双目失明。 如果真要那样,论起救命之恩来,好像有些对不起她一样:让她一个人守一辈子的空房,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不幸的事情啊。 他不想忘恩负义,所以才提出了两全之策:带着自己的清白,江彩云应该不会乱说话;而沈妙歌自己当然不会提及,他会尽快的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忘掉! 看到江彩云的脸色,沈妙歌脸色微红的道:“一定会寻一门极好的亲事给你。”如果江彩云真的答应此事,算起来就是他对她有所亏欠,沈家也对她有所亏欠。 不管沈妙歌还是沈家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想到她的大仇,沈妙歌又加了一句:“我会求父亲写一封信给当地的官府,让他们再加大些力度。”这已经是沈府的极限了,因为沈家一向不干涉、不掺和地方上的事情。 江彩云终于哭着跪倒在地上:“如果爷真得不想收下彩云,那也是彩云高攀不上;那彩云” 她说着取出了一柄小刀来:“爷既然不能,那彩云失了清白无颜活在世上,唯有一死了;只盼着爷身子能快些康健起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妙歌已经在大声喊人了:他可没有力量能阻止江彩云自尽。 外面的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呼声冲了进来,当下看到江彩云手中的刀子,一脚就对着刀子踢了过去。 那刀子只划破了江彩云脖子上的皮儿。 沈妙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十分的生气: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江彩云所谓的自尽只是在做戏,想逼他就范而已。真想自然还用得着那么多废话吗? 而他最讨厌的便是对他用心计的女子:如果江彩云不是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他现在就会命人把江彩云扔出军营去想死?远点去死,莫要污了我营帐! 第三十九章 侯门的门槛高啊 沈二爷看屋里的情形,自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江彩云送沈妙歌回来至今,江彩云在人前对沈妙歌没有避过嫌,不要说沈二爷,就是军中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认为江彩云和沈妙歌有什么事儿了? 虽然沈妙歌对江彩云十分客气,但在将士们的眼中变成了敬重,是啊,这个女子救了他的命,自然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女子相待。尤其是江彩云在红袖来的当天还换了妇人装束,这更让所有的将士认定了江彩云的身份。 所以在红袖一进军营的时候,将士们都很沉默,心中都有不忍,只是这是沈府的家事,他们不好对红袖说什么——就算他们再同情红袖也不能提醒红袖什么。 阿元更是在看到江彩云之后,每天除了探视沈妙歌之外,便是躲到军中操练,或是领任务,让自己每天累得如同一条狗一样,免得他那个不太灵光的大脑胡想八想。 而去给红袖送信告知她沈妙歌已活着回来时,他都因为江彩云躲开了没有抢着去,阿元感觉自己没脸去见少奶奶,如果不是他没有保护好五爷,那么也不会有那个什么姑娘出现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轻泣的江彩云,再看一眼沈妙歌,在心底一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人去请军医过来,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问的啊。 军医过来之后,给江彩云伤药让她自己敷上,这才给她把脉确定一下她没有受其他暗伤,把了一会脉,军医忽然脸色有些古怪起来,非常认真的又把了把脉,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二爷看到军医的神色之后,亲自送了他出动半晌后才回来。 而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屋里相对无言,谁也没有说话,沈妙歌是在生气中,而江彩云只是一味哭泣。 沈二爷打发人把江彩云请走了,让她回营帐好好休息。军中没有女子,目前只有她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沈妙歌,而沈妙歌又几度垂危,她早已被请出军营了。 沈二爷留下来,左看右看,看了半晌才看向沈妙歌,他的神色也有些古怪,盯着沈妙歌瞧了半晌才开口道:“五弟,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位彩云姑娘圆了房?” 沈妙歌一听先是愣住,然后便急了:“二哥!我身受重伤,不要说我没那个心,就算是有,你认为我有那么力气吗?”他一着急,说话得便有些糙,不过理却不糙。 他说完恨恨的瞪沈二爷:“二哥,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同我开这种玩笑?” 二爷摸了摸后脑,然后又摸了摸下巴,有几分尴尬,但是看向沈妙歌的目光还含着几分怜悯:“咳,不是二哥要同你开玩笑,嗯,是那个军医刚刚说,江姑娘可能、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他结结巴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此事可不算小了。 惊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沈妙歌听完沈二爷的话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二爷看沈妙歌震惊过度的样子,生怕他受不住又晕过去,急忙补了一句:“只是说有可能,并不一定,不一定啊。才一个多月,我们军医又不是十分有经验的大夫,并不能确定,并不能确定。” 沈妙歌的牙齿却格格作响起来,现在,他可以确定,江彩云就是在谋算他,有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那孩子绝对不是他沈妙歌的种儿。 他虽然几度昏迷,昏迷的时辰也有长有短,但是不管是在军营之外的四个月,还是在军中的这一个多月,他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绝没有冒犯过江彩云。 昏迷中的他如果能做这种事情,那他也就不是重伤濒死之人了,不要说这一个月之前,就是现在让他行房,他也是无心无力,会让伤口崩开的。 但是,这种事情的确难说。 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分辨,扁了扁嘴对沈妙歌道,他问过军医,军医嘀咕了两声,回军营之后那有那么一天一夜,沈妙歌的情形可是不错的,而且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外面四个朋,天知道他们……,就算是沈妙歌高热之后,是不是有力气做这种事情也难说。 因为高热的病人,有的人力弱的很,但也有那种力大的人,也就是说军医也不能证实沈妙歌没有力气染指江彩云。 沈妙歌听完他二哥的话,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呆住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硬要扣到他头上——他就是听完沈二爷的话,还是不认为自己和江彩云做过什么,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他想了半晌之后,让沈二爷把江彩云请过来问清楚,江彩云如果真的有了身孕,绝不会是自己的,江彩云的孩子是谁,当然她自己最清楚。 江彩云过来之后,沈二爷和沈妙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彩云可能有喜的事情说清楚,而沈妙歌一直在悄悄的注意她,他看得十分清楚,江彩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沈妙歌的心完全沉了下去,他不自禁的想起了江彩云救了他之后的所有事情——此时,他开始不再相信江彩云原来的托辞,而是细细的回想所经历的事情,寻找着其中的疑点。 江彩云被灰巾人追杀到边境,截断了她回京的路,只得一路逃到军营附近?然后就这么巧救了自己?此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当初因为江彩云为救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沈妙歌并没有怀疑过江彩云的话——对救命恩人的话还要疑心,真就是太小人之心了,但现在却不同了。 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对江彩云少了许多的感恩之心,说起话来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江彩云吃惊的看向沈妙歌,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样子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爷,您不会是忘了吧?就算您当时高热中,但也不能一点也不记得啊?” 沈妙歌的眼睛盯着她,半晌无语:这个女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赖上自己,是要赖上沈家了,而且连孩子都准备好了,让他现在根本是辩无可辩,也不敢冒然分辩。 如果沈妙歌翻脸,那么江彩云闹将开来,沈家势必要落一个忘恩负义之名,他一个人丢脸倒不要紧,连累到父母兄弟便是他不对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江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他的目光冷冷的盯了过去,他要让江彩云知道,就算是她的诡庆得逞,她在沈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彩云咬着牙默不作声,也就是确定了她刚刚所说的是真的,她知道现在沈妙歌已怒到了极点。 可是那时她也不知道沈妙歌居然能挺过来,不然她也不会去行那一步,晚几天把那丸药用在沈妙歌的身上不是正好? 但是眼下她只能咬定此事,为了孩子,为她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至于沈妙歌的怒气,她日后再设法慢慢化去就成。 看到江彩云如此,沈妙歌闭上了眼睛:“二哥,军中不能容留女子,况且江姑娘还有孕再身,还是请她暂到城中居住吧,嗯,让阿元带几个人好好伺侯着。” 这就是把江彩云软禁了,因为红袖也在城中,他如此是不想让江彩云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去寻红袖的麻烦——万一再伤到红袖,他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沈二爷闻言看向了江彩云,她咬着贝齿沉默了好在会儿才对沈妙歌行礼道:“听爷的吩咐。” 沈妙歌却淡淡的道:“你对我有活命之恩,但是我却不能因此恩而迎娶你或是纳了你,趁这段时日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们沈家从来不会薄待了救命恩人的。”然后一摆手便不再说话了。 江彩云忽然大哭着拜倒在地止:“我如何也就罢了,可是孩子,孩子却是沈家之后,爷你总不能……” “什么沈家之后?”沈侯爷的声音传了进来,随着话音人也进到了营帐中。 他寻不到儿子心伤之极回去的时候当然不会快马加鞭,行到一半儿路时,便听到儿子活着回到了军营,他自然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却不想一回到军营便听到儿子和一个女子在讨论沈家之后的话。 江彩云看到沈侯爷更是大哭着伏地不起,有了沈家的长辈,沈家的人更要给她一个交待了。 沈侯爷的眉头紧皱,看向了沈妙歌和沈二爷。 沈二爷抢在沈妙歌之前开口,把事情向沈侯爷耳语了一个清楚明白,沈侯爷看看地上的女子,再看看床上的沈妙歌,他一时间也不好断言。 这一个多月,江彩云可是伴在沈妙歌身旁的,说孩子不是沈妙歌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儿子重伤是实,怎么可能有这种勇武之力?沈侯爷的眉头皱了皱,沈家自然不能认下这种不清不楚的子孙。 只是此女对儿子有救命之恩,此事不能简简单单的不认了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女是个江湖女子,还有血海深仇,根本不能进沈府的,只是她占着一个救命之恩,所以此事有些不好解。 沈侯爷想了想只好道:“来人,让阿元选送江姑娘到城中休养,过几天我再去看江姑娘可好?” 江彩云倒是没有多话,只是道:“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得,还是赖上了。 沈妙歌的眼底又闪过了一丝怒色,只是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他再一次把怒火压了下去。 第四十章 决裂 沈侯爷在江彩云走了之后,并没有问在关外的事情,而是先问过沈妙歌的伤势,又细细的 侯门娇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3部分阅读 过了他的伤口才放心的坐下:“能留下性命就好,就好。” 儿子失而复得,让沈侯爷的心情有些激荡:中年丧子之痛,他是真得不想再亲身体会一次,然后他此时才想起不:“袖儿呢?军中不让袖儿留下?不让袖儿留下你也可以一并到城中养伤,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军营中?”他并不知道儿子回军营后又差一点死去。 沈妙歌的眼神淡下去,沈二爷只好再把红袖的事情对沈侯爷说了一遍。 沈侯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琦儿,此事的确是你不该啊!”想到母亲打红袖的两下耳光,和对红袖的辱骂,他长长一叹,此事,现在更难解了。 不过红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让他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应该去看看那孩子:那孩子实在是为琦儿吃了不少苦啊。 沈妙歌轻轻轻的道:“孩子养好伤之后去和袖儿好好解释解释。” 沈侯爷低头半晌之后才道:“那个什么江姑娘已有喜在身,你要如何解释?袖儿肯相信吗?”他现在就担心自己去,红袖会不会见呢? 如果他有一个女儿,在婆家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会不会让女儿再回婆家?沈侯爷心中一阵烦燥,对母亲的不满再一次压下去,儿子不言父母之过啊。 沈妙歌沉默很久之后才道:“孩子一定会让袖儿相信的。” 沈二爷看他们父子心情都不好,便引以他言。一会儿他们沈氏三人倒也有说有笑起来,可沈二爷的心头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有关于江彩云的事情。 沈家二爷,可不是一个草包,不然不会被沈侯爷带来寻沈妙歌。 …… 江彩云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她对于要去城中并不反对,虽然不能守在沈妙歌身边,不过她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确定了——沈家的人无论如何也只能认下她。 想到自己在边关两年多的辛苦生活,她轻轻一叹,一切都值了。 她自沈妙歌出京城开始便一路跟到了军营,但是军中盘查森严,她根本就混不进去,没有办法便在附近的城中暂住,在战事发生的时候或是将士们到山上操练时,她便会到山中隐伏。 那些灰巾人自她跟随红袖等人回到沈府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倒让她的日子过得很逍遥,而就在这些日子里,她眼看着沈妙歌一天天的成长起来,不知不觉她对沈妙歌的想法渐渐改变了,她居然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沈妙歌不同于她原来熟识的任何一个男子,不但会武有担当,而且还温文而雅,在军中又迅速脱去稚气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怎么看就让人心折不已。 军中不是没有其他更有男儿气、更温文而雅的人,只是那些人顶多不过五六品的武将,沈妙歌可是小侯爷,而军中那些有爵位的大将军,那一个不是四五十岁了——江彩云可看不上半大老头儿。 她在沈妙歌追击敌人的时候,已经知道那山谷中的埋伏——她这两年来闲来无事,山中可是没有少去。 但是,她依着私心并没有对沈妙歌追击之举示警,只是做好准备救他突围——至于如此会死多少士兵,她根本连想都没有想。 她只是一个江湖儿女,无家无业无背景还是一身的血海深仇,想要嫁入沈家何其难?但她不想为妾,如果想让沈家迎她为妻便要她对沈家有大恩才可以。 所以,她要救沈妙歌于危难之中。 她在沈妙歌中伏之后,飞快的窜进包围圈里,那时,沈妙歌为了救身边的士兵,还是受了伤,在带领兵士们突围时又被人砍中了几刀。 她冲到包围圈中才知道,武功再高强的千军万马中根本不值一提,等她冲到沈妙歌身边时,他已经晕迷在马背上。 她不停的利用士兵的身体做掩护,她跑过一路上死了一路的兵士,但也被她顺利的奔到了狭谷边缘,沿着早寻好的小路,她背着沈妙歌飞快的逃掉了,沈妙歌的战马被落下来的石头砸成了肉泥。 她把沈妙歌溺爱到了一处小山庄中,藏到了一家地窖中。 沈妙歌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而江彩云已经在城中的药铺中偷了不少好药,她是有银子的,不过已经不是很多。 沈妙歌醒了之后看到江彩云当然惊喜万分,不过江彩云的解释倒也没有让沈妙歌多想,千辛万苦救好他的性命,当然不会害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他让江彩云拿着自己的腰牌到军中报信,但是江彩云说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军营距此很远,她暂无力。 二十多天过去,江彩云的伤势好多了,就和沈妙歌商量近两天去军营,她先出动打探一下。 不过当天江彩云便负了一些轻伤回来,自此之后天天听到外面有人的哭喊声、还有喝骂声,听江彩云说:现在外面有很多人在寻找他和她,所以暂还是不能到军营去送信。 好在江彩云在药铺中拿了足够多的刀伤、退热的药,她是江湖儿女,对治外伤倒还是有些心得的,并且也同时取来了不少吃食,所以他们一躲便是一个多月。 因为外面隔上几天便会闹上一次,每次在两个人都认为应该没有事儿了,江彩云要去送信时,她出去探一探消息便会被人发现追杀一次。 如果不是那地窖隐蔽,他们两全人说不定早已经被人捉去了——江彩云早已把地窖入口隐匿起来了,所以才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沈妙歌不知道,那些来寻他的小股敌军,本来就是江彩云故意引来的,大山便是两国的国界,原本就常常有小股的敌军进来马蚤扰山民,再加上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他也就没有多想。 如此几次之后,沈妙歌只能强按下焦急的心思,耐心的等下去,一等便是四个月。 江彩云在这其间照顾沈妙歌很是无微不至,但是沈妙歌却坚持事情自己来做,两个人睡卧起居也是在两个窖室之中。 这让江彩云佩服沈妙歌为人的同时,心下也有些不以为然,自己虽然年长他几岁,不过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小侯爷怎么对自己就是不动心呢? 她故意在内室更换衣服,弄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擦洗过身子弄得水声叮咚乱响,可是沈妙歌再次看到她时,还是清清明明的一双眸子。 不过沈妙歌待她也十分不错,言谈间也常常关心她的冷暖,这让江彩云的心还是有些安慰的。 后来她才想挟救命之恩,在军中公然换上了妇人装束,逼沈妙歌和红袖默认她的身份,迎她入沈家。 事败之后沈妙歌几乎死掉,她迫不得已便用红丸去借种,她已经换了妇人装束,现在再换回原本的装束只会惹人耻笑,眼下唯一之计便是——只要她有了身孕,便在日后衣食无忧了。 沈妙歌死掉之后,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沈妙歌唯一的子嗣,沈家到时自然会好好的待她。 不想沈妙歌挺了过来,并且言明不会娶她、纳她,好在她已经有身孕了,不然只是以救命之恩依着沈妙歌的坚持,她是进不了沈家大门——那个郑红袖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小侯爷如此待她? 江彩云到城中,忽然对红袖生出无比的兴趣,只是阿元并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催促她快走,还不许她乱走,只能直接去沈家在此处的别院。 江彩云看到沈府二字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郑红袖并不在这里,而她却要地这里养胎,如果被郑红袖得知,不知道她会做何想? 不出两日,通出江府买办的嘴巴,城中的人都知道江府住进了一位——沈少夫人,并且她在养胎。 红袖和韵香等人自然是听说了,不过红袖听说之后微微一愣,她可是听说沈妙歌后来也病重的几乎死掉——江彩云养胎?这不太可能吧? 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让人受孕?红袖的心中起了疑 她细细的回想当天看到沈妙歌和江彩云的情形,不过她当时太过惊怒,并不能记得当时他们两个人的神色来。 她最后忽然自失的一笑:养胎就养胎吧,又关我何事儿? 郑将军看到女儿笑了,心下却是一痛:“袖儿,你想什么呢?要不要为父上门为你讨个公道?” 红袖下意识的转头面对父亲,虽然她看不到。 “讨什么公道?他们沈家有什么要养胎是人家沈家的事情,和我们郑家有何干?” 郑将军连忙点头,“对,女儿说得对。”他看着红袖,一颗历经风霜的心老了不止二十年啊。他现在对女儿更加千依百顺,女儿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他到边关已经有两天了,到军中元帅那里交上文书打了招呼便回到城中,一住就是两天,军中也没有来人催他。 军中将士都知道红袖已经失明。 他已经有些年没有到边关了,他近年来一直在京中任职,守卫着京都,这次为了女儿,他硬是讨了来边关驻守的文书。 他自然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不过红袖道:“公道也不用在这里诽谤,军中规矩本来就大,为此事闹起来怕是父亲也要获罪的,我们回京之后把所有的公道一并讨回来——那个太夫人骂女儿为人,还打了女儿两个耳光,这不能就此算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红袖已经想开了,现在她无悲无喜,只想养好伤之后回家,至于沈府,她要和离,不是要休书,而是和离!并且要清清白白的离开沈家,一定要沈太夫人还她一个清白才成。 她,郑红袖不是能轻侮的,就算沈太夫人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也是一样,她的男人,也不能和其它女子共享! 四十一章 彩云惊痛,回首已无路 红袖慢慢的适应着眼睛看不到的不便之处,她不知道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转,因为军中的大夫也被郑将军请了来。同样是束手无策。 她在做准备,万一日后一辈子看不到的话,她也要活得很好才可以。 和离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她郑红袖离开了沈府,离开了沈妙歌,也要活出一个样来,不能让世人以为她是如何的可怜。 红袖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 爱情虽然对红袖来说很重要,对每个女子来说都重要吧?但是,红袖从来都认为,人并不是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她每天不停的告诉自己,越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越要活得好。 她不能改变这个时代,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时代,但是她可以让世人看到,和离之后的女子其实也可以活得不错。 她让韵香等人把屋里的摆设简化之后固定下来,包括桌上的杯盏等物。她开始练习一个人起床梳洗,一个有用饭……,她不想事事依赖人,她可以不做,但是想做的时候,她一个人也能倒上茶吃、不用人伺侯也能吃饱饭。 为了习惯这些,红袖的手被水、汤烫伤过,被摔破的杯盏划破过……看得韵香等哑声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红袖坚持着,她最终真的做到了。 郑将军看到女儿受伤心便如刀割一般,但是他没有劝女儿,他知道女儿是为了什么如此坚强,他也不忍心劝阻女儿。 如此努力的女儿总是有生气的,比躺在床上不言不动要好上太多了 不过,郑将军依然没有放弃医好女儿的眼睛的想法,现在他寄希望于京中的大夫与御医们: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终于,郑将军不得不回军营了红袖为郑将军摸索着整理了战袍,叮嘱他不要同沈家的人起冲突,叮嘱他要注意身体等等郑将军上马后又回身看了一眼红袖,飞奔的马儿身后好似落下一颗混浊的泪珠日子便在平静中一天一天过去,小小的城中唯一的新鲜事儿,便是沈府那个养胎的沈少夫人因为沈家的主子回到别院中,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为那位quot;沈少夫人quot;正名,她是江姑娘不是沈家的少夫人、姨奶奶,你们无知仆妇岂能坏江姑娘的名节! 此事,一下子在小小的城中传开了,人人都很惊奇这件事情。一位姑娘家养胎?这可不止是新鲜事儿,简直可以说是伤风败俗了。如果不是有沈府二字护着,她现在就可能被世人拖出来点天灯。江彩云没有想到沈侯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惊愣之后也无可奈何;沈府的下人们看她的目光带上了鄙夷,虽然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却也让她坐立难安。 自食恶果。养胎的事情沈侯爷一个字没有提,此事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太过心急想确定自己在沈家的名份了。 江彩云在忍了几天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下人们的目光,便去寻沈侯爷要一个说法,沈家的人要怎么安置她,总要给句话吧。 沈侯爷听明白江彩云的来意之后,想到儿子坚定的话语,心下更是起疑:沈妙歌很明白的告诉父亲,江彩云的孩子不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他的。 沈侯爷原本就怀疑沈妙歌不可能会让江彩云受孕,只是江彩云一直守在沈妙歌身旁,又因她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如果询问查探此事的真假,沈家怕是会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儿。 而且江彩云在别府中以沈少夫人自居的事情,也让他十分不满,沈家怎么可能会迎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还是长房嫡子的妻,即便不是嫡妻,就算是侧妻也是不可以的! 所以,他才开口“好心的”为江姑娘正了名声,不能让沈妙歌的救命恩人闺誉受损不是?他可是一心为了江姑娘好——这也是江彩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寻沈侯爷的原因,就算是她来了,也把话说得极为委婉。 沈侯爷笑道:“江姑娘,你对小儿有救命之恩,我们沈府当然不能薄待了你,不知道江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全力做到。” 他如此说,就表明要替江姑娘复仇,沈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了她算是破例,沈侯爷只想她能见好就收。 沈妙歌已经对父亲提过收义女的事情,此女当时不答应,所以沈侯爷才以她的家仇来堵她的嘴。 江彩云现在所求已经不是报仇一事,只要成为沈家的人,她的家仇便是沈家的家仇,到时沈家不一样要为她出头? 她还真是想错了,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红袖如果不是沈妙歌做家主,她的家仇也不是沈家的家仇,何况依她所想也不过是个平妻或是侧妻,沈家更不可能把她的家仇当成自己的。 沈家是侯爷府,不是江湖世家,自然不会有江彩云那样的想法:豪门之中,女子嫁入夫家 便是夫家的人,同娘家便没有关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仇不家仇的? 江彩云不明白什么叫做豪门,还一心想挤进去:只能说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她轻轻福了下去,两眼之中的泪水莹莹欲滴:“侯爷,小女子已经身有、身有五爷的子嗣 ,还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 此话,便相当于回绝了沈侯爷的好意。 她说着话泪水便流淌下来,接下来她又把她如何救沈妙歌、如何照顾沈妙歌、如何因为沈 妙歌的高热不退、命在旦夕心焦,迫不得已之下以身来为沈妙歌暖身子退高热,不想沈妙 歌却在病中狂性大发,以致她身怀有孕。 她断断续续的说来,无比的凄楚、委屈、可怜;而且她再三强调她救沈妙歌时多么的危险 。 沈侯爷听得眉头几次皱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江彩云就算要说也应该说给沈家的女眷们, 而不是他这个沈家的男人!真是不知廉耻——当下更加不喜江彩云。 江彩云一个江湖女子,哪里知道大家族中的规矩森严?虽然在沈府中住过一段时日,却也 豪门之事一知半解; 江湖儿女自然可以不拘小节 江湖儿女自然可以不拘小节,父母可以视作一体,但是世家岂能如此? 而且沈妙歌已经把江彩云如何救他,其中几处疑点也同父亲说了,沈侯爷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到时江彩云的名声不好,沈府多少也会名声受损,只要一查江彩云救沈妙歌的事情,便会有人对沈府说三道四,何况江彩云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必会做出可怜的样子来博世人的同情。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想了好久之后才道:“江姑娘所言我已经知道,只是小儿现在又昏迷中,无人可以为你证实此事。 江彩云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再次晕过去,她有些惊疑不定,是真的还是假?而且沈妙歌就是醒过来,也不会承认吧?他在营帐中已经有翻脸的迹像了。 不过只要和沈妙歌对质,她便会占上风,此事她本来就是柔弱的一方,所说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但是沈妙歌现在根本不会和她对质,人家昏迷中。 沈侯爷已经又接着说了下去:”江姑娘,有一件事情还请恕我直言。“他顿了顿道:”按我们府的规矩,不要说长房嫡子,就是旁支庶子也不可以娶江湖女子为妻——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姑娘见谅了。“ 沈彩云吃惊至极,半张着樱桃小口看着沈侯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的道:”那小女子、小女子的清白……” 沈侯爷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江姑娘救了我们琦儿一命,我们沈家自然不能簿待了姑娘为妾,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我们沈家绝不能做的!那会让世人都唾弃我们沈家、唾弃我们琦儿的,到时御史上奉一本,我们沈家的爵位……唉!” 说到这里,沈侯爷目含怜惜的看了一眼江彩云,“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我们沈家不能让江姑娘最后因此事,而落一个千古的骂名,到时世人不解,会认为姑娘是要挟恩求报,想攀上富贵之枝而害我们沈家,我们沈家到时岂不是更对不住姑娘?” 江彩云虽然听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升起了希望,不让她为妾啊,那还是让她为妻了?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道:“但是祖训难违,我们不能做累世不孝子孙,嗯,不如暂时先这样吧——如果姑娘确定孩子是我们沈家的骨肉,那么等他日我儿醒来,或是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之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安置孩子,姑娘可以放心,我们沈家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一定会把孩子收到嫡房名下。” 江彩云的心却沉了下去,她的孩子有了名份,那她呢?而且她明白,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沈妙歌是不会“醒转了”。 沈侯爷说得真好听,一面是祖训不能违背,一面是救命之恩不能让她受委屈为妾,说白了还不是一句话,我们沈家不能容你!或者,我们沈家不能给你名份! 第四十二章 自食恶果 江彩云呆呆的看着沈候爷,心里却是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的闪过:如果没有名份,她凭什么住在沈家?以什么借口长住在沈家? 不管到时以什么名义让她住进沈家,她也与沈妙歌没有半分关系!那岂是长久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府想个什么法子就把她打发了——这几乎是一定的。 而且有亲子不能相认,她住在沈府就不是享受,而是煎熬了。 她现在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如今她才算明白,什么叫做世家,什么叫做豪门贵族,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宅院吃人啊——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吃人根本不吐骨头,还让被吃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眼泪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她努力想看清楚沈侯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位平日里一脸温和笑意的侯爷,今天为什么能说可怕的话来,她想反驳,可是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斥沈家不念救命之恩,恩将仇报不迎她为妻?人家有祖训,让沈家自沈老祖到沈妙歌四辈人都做沈家的不孝子孙?真如此说话,她还没有嫁进去,就已经足够被休了! 要求去沈家做妾?那便是陷沈家于不义,陷沈妙歌于不义,让世人都唾骂沈家,而且还会让朝廷对沈妙歌、对沈家不满,到时沈家丢了爵位都有可能!她到时候便成了沈家的罪人,不要说被赶出来,就是打个半死还会被世人说个活该吧——谁让你死活非要执恩求报,攀高枝做人家的妻。 但是她此时不想嫁入沈家却也无路可走了,她已经在军中以行动向众将士表明,她和沈妙歌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她也公开的改过了装束,现如今她就是想回头却也已经无路可行。 她原来还想过,如果沈家不给她名份,她便豁出去闹一场,沈家要顾脸面,只能让她进门。但是现在,泪眼模糊中的沈侯爷,让她无端端的心生寒意——她哪里敢闹将起来? 到时沈家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们的,她便只有点天灯的份儿。就算沈家因此可能名声受损,但她的小命却会没有的! 沈侯爷并不着急,聚聚茶轻轻的啜了几口,此女子不识抬举,居然一心妄想进沈家的门?如果不想留后患的话,说不得到时只能……希望她能识趣,不然也只有狠心了。 他心中虽然有丝不忍,她毕竟救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所求却让沈家接受不了。 他的打算当然不只如此,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侯门长房嫡子的血脉何其珍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庶民女子就自伤自身?被京中其它世家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话说回来就是江彩云根本就不配让沈妙歌自伤,和她玩什么滴血认亲!这本身就对沈家是一个侮辱。 他眼下如此说只是安抚江彩云,然后把她接回京城。 日后?沈侯爷的嘴边浮现了一丝笑意,而他的眼睛扫过了江彩云的肚子,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而军营里可有的是男人!而且,还有不少沈家的家兵。 沈侯爷的笑意一闪即没,他不认为自己所为有什么不好,此女敢设计他沈家,没有存心弄死她已经算是看在她有恩于沈妙歌了。 江彩云终于开了口,“侯爷,那小女子,小女子要如何安置?对外,对外如何自称,如何解释孩子的来历?” 她听到沈家有意要这个孩子,以为可以凭这个孩子,沈家总不能不顾孩子的名声吧?也许可以挣入沈府也说不定。 沈侯爷的眼底闪过寒光,淡淡地道“江姑娘的话我不太明白,你自然是以江姑娘自称,而一应生活所需,也不用姑娘操心。”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冷意。 “我们沈家可是一切都为了江姑娘着想,如果你不是江湖女子,我现在就可以做主把你许配给我那不肖子。只是祖先之命难为,姑娘还要体谅一二。” 江彩云低着头“孩子,孩子总免不了会被人……” “孩子的事情,等孩子出世之后再说,现在说还太早了些。”沈侯爷说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彩云。 江彩云被沈侯爷的话惊得轻轻一颤!她心中有鬼,听到沈侯爷的话不免就有些心慌,不过随即便镇定下来,她并不怕流血认亲的。 她的眼底闪过了得色,当初她就是怕沈妙歌就此死去才出此下策,怎么会没有想到孩子出生后,沈家一定会验血脉呢。 沈侯爷把江彩云的神情都收到了眼中,只是脸上却没有动半分声色,此女,果然有问题!不过江彩云的镇定,也让沈侯爷心中嘀咕起来,心知她还有什么把握。 江彩云低着头半响,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五爷曾说过可以让沈夫人认我为义女的。”她说完脸上红了红。 沈侯爷眼神闪了闪,轻轻点头“江姑娘的意思是?”他避而未接江彩云的话。 “如果沈夫人认我为义女,我、我就不是江湖儿女了。”江彩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是确也低着头不敢看沈侯爷,也知道自己所求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不过,她认为只是身份的问题,并不难解决的。 的确,这样的事情如果沈府想解决的话是很容易的,找一个相好不错的豪门,认江彩云做干亲,她自然也就有了身份——只是,沈家为什么要为她如此做! 沈侯爷的眼底已经是冰冷一片,他心里已经有了三分杀机,此女子太不知道分寸了!真是敢想啊,也说明此女不会熄了进沈家的想法。 他的声音更加的冷漠,“江姑娘你认为这个法子好吗?不要说我夫人不能认你为义女,就是认下了,你和我那不肖子有了姐弟之名,如何能……”他却没胡说,沈夫人如何不能认她为义女。 真是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不知礼仪为何物!沈侯爷在心中怒斥了江彩云两句。 江彩云身为江湖儿女根本就没有认真学过什么女诫,什么礼教,她们主要学的是如何在江湖上生存。 她听到沈侯爷的反问脸上更红,的确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她念头一转便想一了他处,如果认她为义女的人不是沈夫人,而是其它贵妇人,她和沈妙歌不就没有了姐弟之名? 她还没有开口,沈侯爷已经起身,“江姑娘丰别府中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探望我的儿媳——她伤得可是不轻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沈侯爷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 江彩云终于识趣的起身告退,只是心下已经冰冷一片,如果沈府就是不接受她,她还真的不知道日后应该如何自处?她,还有日后吗? 沈侯爷并没有去看红袖,他早已经去过了,只是红袖不见他,也不收沈家的任何东西。想到红袖,再看看出去的江彩云,沈侯爷的眉头皱得更紧。 江彩云回到房里之后,对着满桌的瓜果再无食用,她呆呆的坐到窗子下,看着外面的阳光出神,越想她越冷,忍不住用双臂环住了自己,泪水再一次掉了下来。 沈妙歌坚决不纳她,不娶她已经让她伤心伤神,本以为沈家的长辈们会讲道理为她做主,不想却比沈妙歌更狠! 她一直哭到晚上也无人问一问,丫头们乐得她不叫茶不叫饭,自是一旁去玩耍。她哭得昏昏沉沉的在窗子睡了过去,丫头婆子们不是一个人看到,不要说叫她一声儿,连窗子都没有人为她关上。 晚上又下起了小雨,一直淅淅沥沥下到天亮。 她一直睡,虽然睡得极为不舒服,却没有醒过来,早上也无人理会她,直到中午时分,有个婆子道“看一眼,万一真死掉了侯爷问起我们也不好交待。” 丫头这才去唤她,却发现她脸色潮红怎么唤也醒不过来,伸手一碰,额头热得烫人。 丫头这才慌了,急急忙忙出去叫人。 有人进来把江彩云抬起胡乱扔到床上,给她脱掉了外裳又换了一身,为她盖好被子时大夫正好到了。丫头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好沈侯爷,免得责她们伺候不周。 大夫瞧完脉之后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后又道“如果连续高热不退,那腹中的胎儿能不要还是不要的为好。” 丫头们连连点头,打发走了大夫又去回沈侯爷。 沈侯爷却没有责备丫头们一句,好似没有听出丫头们话中的漏洞,只是让她们好生伺候着,不过丫头们刚出去,他便唤了总管来训斥一顿,说丫头们居然如此胡闹——责总管等他和江姑娘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丫头们,不行的就打发走。 江彩云因为一心所谋不成陷入绝境,所以心理受到比起当日红袖和沈妙歌来也不轻,所以这一病就是几日,就像大夫所说,她退去高热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丫头们看她醒过来,没心没肺的对她说道“江姑娘,大夫说了您高热的日子太久,腹中的孩子还是能不要就不要的好。” 江彩云刚自昏迷中醒过来,连要一口水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听到了晴天霹雳,她一下子抓住了丫头喝道“你说什么?!”情急之下她忘了控制力道,把丫头抓得痛入骨髓,叫得如同见了鬼一般凄厉。 四十三 回京 丫头的尖叫声引来很多丫环婆子,看到江彩去兀自抓着丫头不放,众人上前强自把丫头自江彩云的手中解救出来。 江彩云却还是瞪着眼睛不停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脸容在病了几天之后本来就有些苍白,现在心神震荡之下不觉有些歇斯底里,让不少丫头吓得都叫了起来。这位江姑娘不会疯了吧? “叫什么呢?成何体统?”门外传来沈侯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果江彩云再闹下去,倒也是一个解决事情的好法子。 不过,江彩云听到沈侯爷的声音便清醒过来,没有再发狂一般的追问丫头们,而是轻声的向那受伤的丫头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又轻轻的问大夫是怎么说的。 沈侯爷听丫头们说现在沈彩云已经冷静下来,没有什么事儿了,他心中还真闪过了几分遗憾。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不可能就此解决;而且这样解决也会有些不妥,说不定会授人话柄,不如还是按原来想的做吧。 希望江彩云能想明白的,不然也不能怪他了;沈侯爷看了一眼江彩云的房间,眉头微微一皱道:“让江姑娘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情让江姑娘自己拿主意,你们好生伺侯着、万不可怠慢半分。” 不过是江彩云有些受惊过度,实在是算不得大事儿:“受伤的丫头好好瞧大夫,这个月多领二两银子吧;医治的 钱都由府中帐上支取。”那丫头也是因为沈家受的伤。 说完,沈侯爷背过手施施然去远了。 江彩云此时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孩子不能留下来?她不太相信的看向屋里的丫头婆子们。 她不过是在窗子前面睡了一下,再醒过来便不能留下孩子了?她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不过一会儿她便想“明白“:这是沈府的诡计,想以此让她生不出孩子来,到时更能尽快的打发她。 想哄骗她哪有那么容易?她在心底冷冷一笑:做戏,她可并不陌生。 她立时便轻泣起来,然后越哭越伤心,最后简直可以说是嚎啕大哭;一面哭一念叨她腹中的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她也不活了! 丫头们并不关心她是不是要留下孩子来,只是把大夫的话转告她而已;看她一个劲要死要活的,丫头们不耐的劝说了两句,不再提让她把孩子打掉的事情。 而江彩云还以为得计,决定日后有谁要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便来上一场大哭:看沈家的人还敢不敢逼她! 她恶果就在此时种下了:后来,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却是一个天生的白痴!她为此痛哭了三天三认,哭得肝肠寸断支子民挽不回什么了。不过,江彩云却不是一个好母亲,那个白痴儿子沈府自然不会认;而她那个时侯也不敢再让沈府认:她借种的人找上了门来;她便把儿子在一个晚上偷偷的扔到河中溺毙了。 却也因此而把那个借种的人惹怒;这却是后话,日后再说。 聪明的江彩云自此事想通了:她决定留下来,一直留到孩子出生。到时如果她生出来的是男孩儿,她便有了和沈府再理论的底气——沈府不想让她生孩子,她就越要生下孩子来。 反正在孩子的事情上,也不敢对她用强。 而且她还想到,郑红袖的身体原本就要好好调养个两三年,才能为沈家开枝散叶;现如今她经这么一次生死玄关之后,怕是还要再调养个两三年才能生养吧? 到时她的孩子只要是个男孩儿,还能不被沈家当成宝贝?沈家长房的子息并不旺,她可是心知肚明;想明白之后,她安心养起了胎。 不过,她却忘了一件事情:沈家这样的门第人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子——就算他们长房没有儿子,也不会要她的儿子。 因为沈妙歌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就是生七个八个儿子,也同沈家无关! 不明白豪门贵族内情的江彩云带着她的春秋大梦,小心的将养着自己。又过月余,沈侯爷便带上她回京了;一路上待她就是如同外人一般,虽然并没有苛待她,却也没有对她十分的亲厚。 到京中,沈侯爷安排她先住到客栈中,并没有让她随同回府:自一开始,沈侯爷便说得极清楚,沈府根本不会容她进门的。 是江彩云不明白的、不死心,还要一心缠着沈家:说起来,这和寻死没有什么区别。 沈老祖听完沈侯爷的话后,眉头皱了起来:“带她回京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为什么不把她……,岂不是干净利落。” 沈侯爷躬身:“我自有法子让她不敢乱说话,在那边的所为……”当下又把她在军中的举止说了一遍:“军中将士无一人不知,我们在那边实在是不能动手,不然会落一个恩将仇报的骂名儿。” 沈老祖闻言点了点头:“你做得对,倒是我心急了;念得在她救了我们琦儿一命,如果她能知趣的话,便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去吧。” 这一些,可不是几百两那么简单;沈老祖的意思可包括了田庄铺子银两等等,只要江彩云聪明,她想富足的过一辈子,清寒是有一点可能的。 “如果她学是一心妄想飞上枝头的话——,你可有什么凉意绝后患?”沈老祖对江彩云没有半分好感。 只凭她让沈妙歌夫妇反目后,差一点双又死去;只凭她一心想嫁入沈府:如此心计的江湖女子,杀之后才能让她真正安心啊。 沈侯爷躬身伏耳对沈老祖说了几句话,沈老祖微笑着点头:“可有把握找到人?”“其实不用找,只要……”沈侯爷没有再说下去,而沈老祖也没有再问下去。他们祖孙谁也不有提郑家,没有提红袖:因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盼着沈妙歌回来之后,能让郑府回心转意。 而红袖之所以会回京,是因为郑将军立了大功:居然运气奇好的捉到了对方的主帅——但是这还不是最好的运气,最好的运气是主帅身边的小厮居然是对方的储君! 这一下子当然不用再打了,要坐下来好好的和对方谈一谈:所以郑将军回朝受封赏;因为谈判的事情当然不是他们武将所长,那是文官们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慢慢的谈不用着急,因为着急的是对方,我朝越慢越有利。听说那皇帝座下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要不说是郑将军运气好呢。 简直好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蛮子们都善战好斗狠,皇子们也好虎喜欢在战场 上胡混——他们皇帝不会阻止此事 ;不过被捉住 的对方皇子,这还真是头一次。 沈妙歌也立下了大功:他伤势好了之后,只要得空闲便去寻红袖,被郑将军遇上一次打一次,不过他还是照去不误。 虽然红袖连见都 不见他,但他相信只要他坚持,红袖一定会明白抢的:他相信他们那两年多在一起生活出来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父亲的信知道了沈太夫人的所为,才真正明白红袖当天看到他和江彩云在一起时,为何心伤到那种地步。 怎么说这一次也是沈家对不起红袖:在沈太夫人那么待红袖的时候,红袖依然赶去边关在山中一呆就是两个月,变得如同风干的人一样——沈家如果不能厚待红袖,在军中一定会失去军心。 待自己的儿媳尚如此,有哪 个将士还会为沈家卖命?还会信服沈家?红袖可是让边关那里的将士十分的敬佩。 所以,沈家于私于公,都要接红袖回来,而且还要厚待于她才可以。好在,眼下沈妙歌和红袖都还在边关小城,并没有回京;沈府还有时间想法子;并且要好好的解决江彩云,不能让她成为红袖回府的绊脚 石。 一定要让她不敢开口说她和沈家有半分关系的话!最好是能一劳永逸,不过看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江彩云被安排到京中一个小小的民居之中,身边有两个小丫头和 侯门娇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4部分阅读 小丫头和一个婆子;沈家的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她,只是每个月都会有人给她送一些银钱来。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彩云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在红袖和沈妙歌顺中时,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第四十四章 你不想和离?那义绝好了! 江彩云在第二天便知道沈妙歌回京了,她挺着大肚子坐在院子里,想的便是如何能 见沈妙歌一次:他都已经立功回京,现在不能是昏迷的吧? 她对小丫头说了想法,让她去沈府传个话。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她:“姑娘,您还是省省吧。” 江彩云恼怒:“让你就去,哪里来得那么多话!” 小丫头撇嘴:“姑娘,您让奴婢到沈府去传话,只是奴婢怎么去?依什么身份去?您是沈府的什么人,凭什么在小侯爷回京后,想见小侯爷就要见小侯爷呢?” 江彩云一句:“他是孩子的父亲”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敢说出来;在孩子没有确定是不是沈家的血脉之前,她什么也不能说的。 “让你去就去,小侯爷见不见是小侯爷的事儿,你还能替小侯爷做主不成?”江彩云恼羞成怒。小丫头的嘴撇得更厉害:“不是奴婢多嘴啊,姑娘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您也就是救过小侯爷,所以沈府现在才好吃好喝伺候着;如果您不知道分寸的胡闹……”小丫头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却没有下去。 江彩云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去是不去?” 小丫头却半分惧意也没有,用袖子拍了拍身子然后慢慢道:“姑娘身子可是重了, 您可小心在意着;不然孩子没有了,您可没有地方哭去。” 江彩云气得抓起杯子就要掷过去。 小丫头却抬眼看着她:“可没有几个杯子了,如果姑娘不介意用碗吃茶,就砸吧。” 江彩云气提站了起来,她虽然身怀六甲,对付一个小丫头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小丫头却是见好就收,知道江彩云是个会家子,当下转身:“去,去,奴婢现在就云还不成吗?只是奴婢如果挨了骂,姑姑可要如何赔我?” 江彩云气提全身哆嗦,可是听到小丫头要云,也不敢太过得罪她:她给沈府递个什么话全凭这两个小丫头,所以会武的她才会被小丫头们吃得死死的。她转身回房一会儿拿出一两银子来:“给你!” 小丫头却有些不满的接过银子看着江彩云,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很明白的。 江彩云恨恨的道:“我哪里还有多少?就这些了,等过几天送来银子之后再多赏你一些。”沈家每个月给她的银子可是不少,要说是很多的;她一个人一个月便有七八十两银子;只是却不够两个丫头和那个婆子的盘剥。 这也怪她总有着其他心思,不然这些银子云掉嚼用,她每个月都能攒下五六十两才对。 小丫头瞄了她一眼,虽然转过身子去了,却就是不动。 江彩云恨恨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只得到妆台前取了一支银钗给小丫头。 小丫头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 小丫头的确是回了沈府,而且见得还是沈家真正的主子:沈老祖。 听完小丫头的话,沈老祖点头:“知道回去怎么回她的话吗?”小丫头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知道。” “嗯,东西和银子你就收起来,就算是我赏给你的,回去吧。”沈老祖打发走了小丫头,喃喃的道:“焚琴,你说那些灰巾人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说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不成?” 焚琴给她剥了一粒葡萄:“奴婢不知道,老祖宗不用太过心急,现在她也翻不起浪来。” 沈老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总是不能让她如此折腾下去的。” 沈妙歌和沈二爷的声音传进来,要给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进来,快进来。” 红袖回到郑府之后,郑姜氏一把抱住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郑将军瞒她一阵子,不可能瞒得过她近一年;所以郑将军去边关的时候,她便知道红袖是去了边关。 只是她并不知道后面红袖发生的事情,所以看到红袖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郑姜氏哪里受得住?叫了一声袖儿便抱住红袖大哭起来。 红袖还没有来得及说安慰的各方面,郑姜氏便哭得昏了过去:她真不知道,她苦命的女儿还要受多少苦;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她女儿日子过得舒服些呢? 经过灵禾的巧手,郑姜氏终于清醒过来,红袖可不敢再让她伤心,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呢;急忙安抚郑姜氏。 郑姜氏却只是垂泪,念叨着她苦命的女儿,而鸿鹏兴冲冲的跑进屋里来时,看到母亲好似病例在床上已经是一惊,再发现奶奶好象根本看不到他时,他哭着扑过去又是一阵大哭。 郑将军好不容易把妻子和儿子安抚好,一再的保证会找到法子医好红袖的。 一家人正在说话时,外面有人来报:“沈府有人送来了好些东西,说是给将军和他们少奶奶接见洗尘用的。” 郑将军的脸一下子拉长了:“赶走!” 郑姜氏更是尖声道:“以后沈府来了人不用来报,直接的赶走。” 沈家的人赶走之后,不过一个时辰又有人来报:“沈府,沈府来赔罪了。” “赶走!” “可是,可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亲自来了,小人们不、不敢。”郑府的人也不是不想给红袖出气,沈府的人来了他们赶得时候并没有客气。 只是这次来的人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小侯爷一来便跪下了,他们可不敢再动手打人。 郑将军冷冷一哼:“我去会会他们沈家的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脸来我们郑家!” 郑姜氏道:“我要一同云!” 红袖静静的道:“我也要云。”此事,她要亲自了断个干干净净。 “你们云哪里?门外沈家的人那个样子不好看吧?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请到前面大厅中了”门外传来姜老爷的声音。 红袖上前给舅父见礼:“见过舅父,袖儿没有什么事儿,倒是让舅父挂心了。” 看到红袖的样子,姜老爷的眼睛也发红了,他偏过头去咳了一声儿:“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郑将军这才把要去沈家的人话说了一遍。 “一同去,一同去。”姜老爷连连拍手。 大厅上。 沈侯爷和沈妙歌老师坐立不安,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都说服郑将军和红袖:倡他们必需要来。 郑将军进来之后,也只是草草比划着行了礼,然后便坐下了:“正好,我也有事儿想找侯爷说一说。” 沈侯爷听得却是眉头微皱:郑将军想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而沈妙歌的心儿却狂跳起来:他终于见到了袖儿。 红袖瘦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当日所见时,那种风干一般的样子;却比他离京时瘦了很多,而且那双没有任何神彩的眼睛,让他更是心痛。 “袖儿——!” “咳,小侯爷,请您自重。”郑姜氏毫不客气的开了口。 沈侯爷急忙起身对郑将军夫妇施礼:“我们父子今天来一是来稍表赔罪之意,二来也是来看看袖儿的眼睛```````” “不劳侯爷费心了!”郑姜氏的声音尖尖的:“我家的女儿自有父母。” 沈侯你还想再说时,郑将军却阴沉沉的道:“当日在我府上,贵府的太夫人掌了袖儿两个耳光,辱了我袖儿的闺誉——虽然当时是在厢房,却依然是有你我二府的几个下人在的,此事,贵府想如何了结?”一句废话也没有,也不必有。 沈侯爷一张脸红得发紫:“是小侯的母亲行事是不对……” “侯爷,你也知道不对?只是此事不同于其它事情吧?那两个耳光倒还罢了,太夫人当日还是我家袖儿的长辈,打对打错我们也只能认了;但是女子家的贞节之名岂是儿戏,不能侯爷两句话便揭过吧?”郑姜氏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红袖的手也紧紧的握着:“袖儿无福高攀,只是却也不能带着一个不洁的名声离开——还请侯爷给袖儿一个公道!”她说着话站了起来,韵香上前扶着她对准沈侯爷。 她的几句话便让沈妙歌的心碎了一地:她要离开沈家? “如果沈府不能还袖儿清白,袖儿明日便死在沈府门前,让血来证实袖儿的清白!”她并不如何大声,但是一张小脸上的悲愤人人都看得分明。 “袖儿!”郑将军夫妇吓了一跳。 “袖儿!”沈妙歌听得心如刀绞。 “袖儿!”沈侯爷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红袖性烈如此;看着她坚毅的小脸儿,他真的相信红袖能做得出来:女子名声受污,的确是会用性命来洗清的。 红袖自然不会真要做什么自尽的事情。 沈妙歌上前跪下叩拜:“岳父、岳母,是琦儿的祖母当日得知我出事,一时心急行错了事情,琦儿代她向岳父岳母赔罪!”连连叩头不止。郑将军和郑姜氏都避开了。 郑姜氏道:“当日打人的不是你,骂人的也不是你,辱我袖儿的更不是你,你赔得哪门子罪?” 郑将军也道:“小侯爷还是快快请起,我们可当不起您小侯爷一拜。” 姜老爷也冷声开口:“被打、被骂、被辱的不是我妹和妹婿,你堂堂小侯爷给他们行礼还真是折他们的寿啊。” 沈妙歌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红袖的误会一直没有解开,再加祖母的事情,难道他和红袖真得缘尽于此? 不!他在心中大喊:绝对不! 他看向红袖,想到她所受的委屈,爬起身来对着她就要拜下去:她真当得起自己这一拜,自己所欠她的何止是这一拜! 但是红袖双目看不到,却好像能感觉得到,立时避到一旁:“小女子哪里敢当小侯爷的一拜?莫要折杀了小女子。” 江彩云的事情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红袖的心中,她不可能会原谅沈妙歌。 第四十五章沈太夫人被罚 沈侯爷看儿子的赔罪不被郑家的人接受,他起来整理衣袍对着郑将军夫妇跪拜下去:他是代母赔罪,这一跪倒也说的过去。 他如果不能求的郑府之人的谅解,那么明后日来赔罪的便是他的父母了。 郑将军夫妇这一次更加飞快的避开,也一样是那样的话:不关他的事儿,他赔的是什么罪。 沈侯爷见此,心下一片冰凉;郑府的人一定要母亲来赔罪,这虽然让母亲有点难看,不过却也不算过分;只是他们如此做,看来是一心要同沈家决裂了。 郑府根本不怕得罪沈太夫人,根本不怕沈府因此暗中生出恼意:同上一次红袖回娘家却是不一样的。 他看向一旁的沈妙歌:儿子心中只有一个红袖,不想母亲的所为却要生生的把一对恩爱夫妻毁了。而且沈家也不能让红袖就此离开啊,那还不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他抬眼诚恳的看向郑将军:“贤弟,我们多年兄弟,不管大人们有什么不对都是大人们的事儿,还是不要影响他们小一辈的好,你说是不是?” 郑将军冷冷的看着他,“大人们的事情当然不应该影响到小一辈,不过贵府的太夫人打的、骂的、辱的可是袖儿,这同她这个小辈儿有关吧?” 郑姜氏虽然极力压抑,那怒火还是四处喷射:“太夫人事情便不只我们大家的事情;而且,我们袖儿在山中餐风饮露时,你们小侯年却在依翠偎香……这是他们小一辈儿的事情,依着侯爷所言我们大人不掺和,此事就由袖儿说了算,可好?” 沈侯爷急忙道:“嫂子,琦儿的事情你听我们解释,事情不是……” 郑将军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有什么能解释的?”沈府把那个江彩去放到一个小院子里,就能瞒过他们郑家去了? “总要听我们说止一句吧,其实……” 侯爷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开口的是红袖:“当日,太夫人冤枉我和表弟时,也不曾问我们一句,也不曾让袖儿分辩一句呢!何况,江姑娘现在身怀六甲,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袖儿只要一个公道,然后便和小侯爷和离,还请侯爷和小侯爷成全。” “不可!”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惊叫了出来:红袖能说出和离二字来,看来沈家真是有了这个心思。 “哦?和离,如果侯爷和小侯爷认为不妥当的话——”红袖顿了顿,咬着牙道:“那就义绝!” 她在没有见到沈家人时,心情还能是平静的,想事情还能一是一、二是二;但是现在见到沈家人,她便再难静下来;更何况还有沈妙歌在场,她心中的愤怒更是压也压不住了。 沈妙歌听得身子晃了几晃:红袖恨他如此之深?! 沈侯爷更是呆住了:义、义绝?袖儿说的?是袖儿亲口说的吗?他看着红袖一时间忘了要开口。 “不——!袖儿,不!”沈妙歌的眼角都要裂开了:“袖儿,江彩云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个jian人,那一天她是故意那么做,你相信我,袖儿,我真得没有和江彩云……” “那是小侯爷的事情,不用同小女子说。”红袖的声音冷冷淡淡。 相信他?那沈家的人可曾相信过自己?问也不问,便硬加了她一个y妇之命:可曾有半分尊重她、尊重郑府?! 沈妙歌还想再说时,沈侯爷阻止了他:“贤弟,事情真的不是你们看的这样,只是贤弟有心去查一查一定会知道,至于袖儿的名声,我们沈家一定会给袖儿一个公道;只是不管是义绝,还是和离,不要再提可好?” 郑将军拱手:“只要小侯爷和我们袖儿义绝,自然我们不会再同贵府提及此事。” 他的话把沈侯爷噎的说不上一句来。 他又赔尽了不是,说尽了好话,可是郑家人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让红袖和沈府一刀两断,根本不为所动。 最终他只能硬拖着沈妙歌走了。事情当然要解决,不能让红袖离开沈府,只要熄了郑家人的火气,先要还红袖一个公道才成。 回到沈府,沈侯爷把事情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了;而沈妙歌却如同少了魂魄一般,一个字也没有。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锁:他就知道此事不易解决。 沈老祖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便不满的道:“他就算再升一升,升成大将军又如何?难不成还裂土封王不成?居然敢同我们如此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自然是不满的。 当日她自郑府回到沈家之后,便被沈老祖狠狠的责骂,沈老侯爷也不再给她好脸子,府中的事情自然也不由她管了。 她感觉到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在偷偷耻笑她,让她心中十二分的恼火:原本对红袖的愧意,慢慢的磨没有了。 她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是儿子和孙子去赔罪已经给足了沈家面子,他们还想让自己亲自去赔罪:那她日后还有什么脸在沈府说话?沈府的人会如何看她? “你给我闭嘴!”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沉默的沈老祖:“我说错了嘛?不就是一个孙媳妇,她还是冲喜的!依着我们府的门第,依着我们琦儿的人品,就是公主都能娶家里来!很稀罕他们郑家的人嘛,义绝就义绝,哪个怕她!” 看到沈老侯爷越来越黑的脸,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今日的事情我们服了软,日后我们沈家的媳妇们哪一个不敢踩到我们头上去!连个孝字也不识……” 沈侯爷很知机的带着儿子暂时出去了。 “啪啪”两声,沈老侯爷的手掌重重落在沈太夫人的脸上:“虽然原来你偶有小错,却还是识大体的;不想你今日居然能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 沈太夫人抚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家,被沈老侯爷就打了三掌,却都是因为郑红袖! ”好了,事情已经做错,你就是打死她也于事无补。”沈老祖终于睁开了眼睛:“媳妇,你现在心乱了,还是到佛堂好好修几年心吧。“ 沈太夫人猛得转头看向沈老祖:佛堂?! 她喃喃地道:“老祖宗……” “去吧,你也累了这两年,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沈老祖盯着她:“你当日所为大错特错,原以为你已 经悔悟才没有过多斥责你,红袖不管她是不是冲喜的,但她是我沈家的长房嫡媳,将来的沈家主母!” “你当日在郑府那样说、那样做时,可曾想过我们沈家的名声?你置我们沈家于何地?!”沈老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一句都敲到了沈太夫人的心上,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原来我们府上有过那么一个jian人!所以红袖的事情你想自己查一查不错,但是不要说她没有此事,就算有此事,依着她现在的名份,你能说出来?!当日我处置那jian人可曾让人知道半分!” 沈太夫人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当日并没有想过要骂出来的,只是沈妙歌出事的消息让她一下子太过激动,所有有些迁怒。 而且当日她要差红袖是沈老祖默许的,但是沈老侯爷却不同意:她偏要证实给沈老侯爷,她是对的! 沈老祖看了她一眼,缓缓的闭上眼睛:“媳妇,你错就错在,没有把沈府放在最高的地方;你把自己放的太高了。” 沈太夫人的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老侯爷并没有看她一眼!自她在郑府闯出祸之后,他便对妻子完全冷了心意——他的妻子不能为沈家分忧也就罢,却只会闯祸! 沈太夫人起身,她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媳妇,媳妇现在就去佛堂,修、修心!” 她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她这一去佛堂便不会轻易让她出来:她自然不能再亲近沈老侯爷;沈老侯爷以后的起居饮食自然是由妾室们操持。 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她为沈家操心了一辈子,为沈老侯爷操持了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一个佛堂修心! 沈老祖闭着眼睛唤住了她:“且慢。等你自郑府请罪之后再去佛堂吧,你做错的事情自然还要由你去解开这个结;解开这个结你就去佛堂修心……”后面,她明明还有话却没有说出来。 沈太夫人的心却是一寒:如果解不开,她怕是在府中都不能留?送她去家庙吗? 她倒底心有不服:“现在郑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如此怕日后这个媳妇府中无人能治了!” 沈老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现在,对,现在郑家还是个从四品的官儿,但是 明天、后天呢?皇上的封赏只要下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了的!” 沈太夫人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大将军的品级没有高过侯年府,但的的确确是军中的 实权人物,所掌军权只会比沈府大不会比沈府小了。 如果皇上真封了他做大将军,那他就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和沈府分庭抗礼只是小意思。 皇上,已经不相信沈府了?沈太夫人心中一跳,不自禁生出担心来。 皇上当然不是不相信沈府了,只是由一个臣下把持着军政总是让人不放心的,由两个人来 当然会好的多。 而且皇上做得很隐秘:郑府和沈府可是亲家,不能说是为了压制沈府——在切身利益面前 ,就是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是儿女亲家呢? 沈老侯爷恨恨的看着沈太夫人:“皇上如果真封了郑家做大将军,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 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 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多!你,做得好事儿!” 沈太夫人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沈妙歌回到房中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想到红袖的消瘦,想到红袖的眼清,想到红袖的绝决,他痛得好像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了。 “五弟。” 沈妙歌回头,原来是沈二爷。 “二哥来了,请坐。”不过他却没有半分要招待客人的意思。 好在沈二爷一丝也不在意:“那个江彩云今儿打发人来寻你,说是想要见你一见;你有什么,嗯,那个想法?” 沈妙歌和他去给沈老祖请安时便听说过此事,现在心情又是极度不好,口气十恶劣的道:“什么想法?杀了她的心都有!” 沈二爷一笑:“杀了她不是好法子,嗯,你不想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吗?只要寻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沈妙歌苦笑摇头:“二哥,你能不能到它处去寻开心?”他这个二哥一向是有恶习的:小弟我今儿实在是心情欠佳。“ 沈二爷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 沈妙歌瞪他,看他神色不变只能拱手道:“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 沈二爷却伏身过来再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沈妙歌几乎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沈二爷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道:“我都说过了,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并且是一只都欠佳。” 沈妙歌绝倒。 。 “二哥,我们口说无凭啊。” “对啊,所以我心情欠佳。”沈二爷还是十分认真的:“不过到了京中,小兄想,心情欠佳的日子应该要一去不复返了。” 沈妙歌眼睛一亮,伏身过去:“快说说看。” 沈二爷敲着桌子:“只是小兄心情欠佳,现在说不出来。” 沈妙歌气得一脚踢过去:“二哥!你说是不说?”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唉,我怎么就这样歹命?不说,现在心情更欠佳了。”沈二爷无比哀怨的道。 沈妙歌被他气得直想跳脚,只好问他有什么所求。 沈二爷立时坐下,很正容的道:“我要在你正为家主之后,打理我们府中所以铺子的生意!只铺子不要田庄。” “你要所以的铺子?!”沈妙歌的眼睛瞪大了,好像不认识沈二爷一样。 沈二爷瞪他:“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要被你害死了,变鬼天天晚上缠着你;我只是要打理所以铺子的权力,明白没有?” 四十六章 事败 沈二爷闻言轻轻晃了晃头,嘿嘿一笑,没有半点正形的坐在椅子上,“五弟,你应该问问我们府中所有的兄弟们,有哪一个不想做家主的。”。 “只是却没有一个像二哥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恩,想要这么大的权力,沈妙歌盯着沈二爷不放,“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和老祖宗吗?” 沈二爷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样“你去啊!去告诉好了,只是可怜这屋子的女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喽。”他说着话还晃了晃脚,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沈妙歌看他没有半分正经,瞪他,“少来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被你胁迫的;嗯,你要那权力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你要让我相信你才成。” 沈家的财源不能交给一个心术不正、目的不纯的人。 沈二爷坐正,“我无母,自幼便只得你母亲、我那婶娘的照顾,至于家主之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母亲只是我婶娘” 这便是沈二爷的无奈: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相反,他在沈家众子弟中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相比沈妙歌,他还多了一份年长几岁的世情历练。 “不可得的事情还一心谋算,只会为自己添无穷烦恼,不若退而求其次的好;我不做家主,我做老二还不成嘛,嘿嘿。”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很有些j诈的样子,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妙哥道:“如果你将来不成器或是你儿子不成器,说不定日后我或者我儿子就能成真正的家主了。” 沈妙歌盯着他半晌无语:他这个二哥,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其它的兄弟们,他们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看破了不同你争,而太笨的那些根本看不破,所以势必要和你争;而我恰恰不是那太笨的、也不是那太聪明的,所以决定在你这里谋一个富贵,有‘钱’途的人生。”沈二爷说到最后,对着沈妙歌挤眉弄眼了一番。 沈妙歌听出了是“钱”字不是“前”字,轻轻摇头:“你中饱私囊会自害自身,我不能答应你。” 沈二爷一脚踢过去:“你小子真是死脑筋!我如果为我们沈家赚的银子多了,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做奖励吗?看我们五叔父,嘿嘿,那多逍遥?是老祖宗不也要高看五叔父几分。你非要逼我去中饱私囊?我告诉你,我如果日后中饱私囊了,一定是被你这个吝啬的家主逼的。” 沈妙歌苦笑。 沈二爷追问:“成不?成,我就帮你这个忙。” 沈妙歌想了良久之后点头:“我信得过二哥你。”战场上生死相依着的兄弟,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沈二爷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头顶头细细的议了一番后,沈妙歌咬牙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想怎么办?我是真不想留下此人,非是我心狠!就算为了那些在山中丧生的兄弟们……” 沈二爷低低回了一句,沈妙歌点头,兄弟二人便没有再提此事,相携出去饮酒:两个人都是各有心事,所以出府去到酒楼痛快一场也是解脱。 第二天,沈妙歌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时,便看到了沈二爷的一张大脸,不免吓了一跳:“二哥!”他坐起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屋里:“你一大早上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说着话,他还揉了揉巨痛中的额头。 “真是老天有眼啊,昨日我们兄弟商量的法子倒不用了。”沈二爷明显也是刚醒不久,不过他却是一脸的高兴。 “发生了什么事儿?” “昨天我们吃酒的时候,有人寻到了她的住处,问她要一百两银子呢。” “沈妙歌稍一转念便明白了:“那卖药的找到了门上?” 沈二爷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来寻到她身上,此事虽然奇怪不过于我们却是有利的很。” 沈二爷和沈妙歌自然是不知道沈侯爷,早已经把江彩云的消息放出去,目的是引那些灰巾人;不想灰巾人没有引来,却引来了其它的人。 江彩云今天是坐立难安,她哪里有一百两银子?可是不给出的话……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决不能让人知道。 听到婆子说那人又来了,她看了一眼妆台,心一狠把所有的银子取出来,把妆台上大部分的首饰都包了起来:总比一百两银子多了。 她到厅上把所有的丫头打发出去,冷冷地道;“这些给你,以后莫要再来,不然就休怪我狠心了。” 江彩云把那包东西扔了过去:“快走,后会无期。” 那中年妇女却不急,打开包裹看了看才重新包好,“那多谢大侄女了”也没有多话便起身走了。 江彩云的脸却极为不好看。这个妇人能找来,岂不是其他人也能找来? 她再也坐不住,立时唤了小丫头来,让她去沈府说要换个住处:这里住不得了。 小丫头冷笑连连:“姑娘不要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这个地方就不错了,您还想换地方?换个大宅子?那怕是不成的。”说完也不理会江彩云,自顾自的去了。 江彩云又气又急,却只能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根本无法可想:如果她现在没有身孕,早在那妇人寻到她时,她便一走了之——如果没有身孕,那妇人也不会寻她。 她的那颗红丸便是妇人卖给她的,她不告而别出了沈府之后,便寻那妇人买红丸放在身边;因为她自己一直心底清楚,那小侯爷夫妇可是感情极好的。 不想,最终这药丸却没有用到沈妙歌的身上。 江彩云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那敲她竹杠的妇人却被沈二爷和沈妙歌捉走了。 听完那妇人的话后,沈妙歌和沈二爷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沈二爷咬着牙道:“还有那种药吗,取出来看看。” 妇人不敢推脱,急忙那红丸取出来,并用如何用说了出来:这药丸是用火烧的,也就是说不会一下子就用完了。 沈二爷取那红丸闻了闻,恨恨的低语一声儿:“就是这种味儿!”他现在不比沈妙歌恨那江彩云少半分,因为那江彩云借种的人便是他。 在军营当中,能一个一个营帐的人并不多,而沈妙歌和沈二爷却都有权力独住的人;虽然沈家子侄众多,可是只有沈二爷一个人有怪脾气,晚上不喜有人上夜。 所以江彩云在沈妙歌附近的几座营帐转了转:她不敢去得太远,怕被巡逻的将士瞧破行藏;几个沈家子侄中,只有沈二爷是最合适下手的人。 沈二爷生气的原因在于,他不是被江彩云下了一次手:他让江彩云不必照顾沈妙歌,让她自己回营帐休息那几天,他天天晚上都做“春梦”。 一次两次他自然不会多想,但是一连四五天便由不得他多想:虽然 在军营中,他也认为自己被人动了手脚是不太可能。 他又是一个极心细的人,自然发觉帐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而且还在自己的枕上发现了几根长发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样,他的发粗而硬,那几根长发却柔软的很。 沈二爷便感觉自己遇上了女采花贼,他留心之后,小心防范;但那女采花贼居然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到他的帐中去过。 后来江彩云的有喜,沈妙歌又坚持认为那孩子不是他自己的,他心中便有了疑心:莫不是这个女人?只是那时他无凭无据可不敢说什么。 他却一直没有放过心中的疑惑,让自己的亲信悄悄地查起了江彩云:发现她两年多前便在边关的城中出没!那是沈妙歌到边关的时间。 江彩云能救下沈妙歌看来不是偶然了。 后来边关大捷,捉到了不少敌军,而在沈二爷的有心之下,自然探知了许多事情:包括江彩云救人,以及她后来引敌军马蚤扰山中小村的举止 还有什么推算不出来的?那山谷的埋伏如果不是江彩云早有发现,早早等在那里:她一个女人不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山中去! 救命之恩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自然让沈妙歌心头火起三丈。 而沈二爷被人借种,心中的恼火也不比沈妙歌少;那妇人没有被送官,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她做得那种害人的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沈二爷和沈妙歌议定要借刀杀人:此事说起来曲折的很,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推算出来,并无凭据,所以要除此女还不能让世人诟病沈府,便只有借刀杀人了。 他们兄弟所想,也是借灰衣人的刀:他们也想把江彩云的消息悄悄的放出去,引那些灰巾人前来。 只是沈二爷想到那孩子是自己的,求沈妙歌等上一等:孩子他必须要,是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也不能被人杀死。 沈妙歌同意了:他明白二哥的心情;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如何杀死江彩云上,他在想如何能让红袖知道这些事情。 四十七章 绝不能负她 沈府并没有等很久,他们不能等到皇上赏封之后再让沈太夫人去赔礼,那样更加不能得到郑府的谅解,也让世人耻笑。 所以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很紧的。 原本上午便想去郑府的,可是打发人去唤沈妙歌时,被告知他和沈二爷出去了;沈老侯爷就是再心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打发人去寻他们兄弟二人。 沈妙歌兄弟回到府中,便被唤到了沈老侯爷跟前:自然是挨了一顿训斥。 沈妙歌和沈二爷虽然有话要说,但按规矩只能听完训斥再开口,等沈老侯爷一闭嘴,沈二老爷便抢着开了口;因为他知道,不抢着开口沈老侯爷一准说,现在准备准备我们去郑府赔罪。 沈妙歌此时却不抢着开口,因为他是长房嫡子,所以不能做这种目无长辈、有为规矩的事。 听完沈二老爷的话后,沈老侯爷吸了长长的一口气,对于兄弟二人想杀了那个妇人,他没有半句责备。 他十分的恼火;嗯,我们沈府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江湖女子耍的团团转,传了出去我们沈家也不用再为官领兵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心想送佛送到西吧:“祖父,依孙儿蠢见,现如今只是我们沈家去赔罪并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呃,换做我们是郑府,我们也不会原谅亲家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老侯爷不语,只是看着沈二爷。 沈二爷继续说了下去:“依孙儿想,祖母的事情还好说一些,其中的死结其实是五弟和那个江湖女子的误会:只要解开这个误会,我们再把祖母的事情好好的说一说,诚恳的赔罪,此事还是可为。” 沈老侯爷叹气依然没有说话。 沈二爷此时却顿了顿,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旁沈妙歌沉痛的眸子,心下还是软了一软,看到战场兄弟二人不止一起联手杀敌的份儿上,就豁出去了。 “祖父,我们去解释郑府自然是不会听得进去,不若请个有分量又亲近的人去寻郑府的人说个清楚,误会解了我们再去赔罪。。。。。。”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皱:“你是说,要把这些事情让外人知道?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沈二爷只是一躬身没有再说话,此时要看沈妙歌的了。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祖父,袖儿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苦,还背着那么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她,还请祖父成全!” 沈老侯爷想想红袖的所为,再想想她所受的委屈,长长一叹:他知道沈二爷所说很可行 “可让平南郡主前去。”沈二爷此时适时的又加了一句:平南郡主怎么也算是亲戚,又和红袖是旧识——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厚,她是极不错的人选。 沈老侯爷看看沈二爷,再看看沈妙歌,最后想一想红袖咬咬牙点了点头。 。。。。。。。。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来访,倒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个人后来交情不错,但也没有到这种过府相探的地步。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郑家的人值得迎了出去。 平南郡主看到红袖的时候,眼圈也忍不住一红:她实在难以想象红袖当日受过怎样的苦,那样一个聪明灵透的女子,居然会双目失明! 想想沈老候爷所托,她轻轻一叹,看看再说吧;如果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红袖能够原谅沈家,对沈妙歌还有一份心思,她便劝上一劝;不然,她倒愿助红袖和沈家了断。 她是女子,自然是了解的女子心中的痛苦;并不能用表面的事情来衡量心中的伤痛。 平南郡主话了家常,寻到机会,把江彩云的所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郑家的人当然不喜欢听,只是对方贵为郡主,此来也是好意,他们不能翻脸。 听完之后,不论是郑将军,还是红袖,都明白那些话不假;只是心中却一时转不过来;那些苦,并不是沈家人受的。 不论江彩云的事情是真是假,红袖在路上、山中的悲苦不假,红袖后来心伤至死双目失明不假——这些伤、这些痛,岂是一句误会能揭过的? 况且,江彩云能出现在沈妙歌的身旁,换了妇人装束一事,沈妙歌本身便是错的。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对他那么亲昵! 郑将军夫妇虽然恨透了江彩云,但却并没有原谅沈妙歌。 红袖只是沉默着,她心中苦涩涩的,绝对不是欢喜:误会?一场误会? 她细细地想着当日的情景,唇边绽开一丝苦笑 侯门娇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5部分阅读 “她换了妇人装束,就在沈家五爷身边对我行平妻之礼,沈家五爷却没有呵斥她一声——就算这一切误会,当日如果他呵斥她一句,我便能知道是此女的诡计。” “现在,就算一切是误会,但是一辈子能有多长?沈家五爷如果对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要事后才能知道她的目的,那我是不是太苦了些。”一面说,红袖又想起了萱姑娘的事情,当初沈妙歌不也一样认为萱姑娘很好? 不然,那里会有萱姑娘出现在他房中的事情:他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总会让身边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子,认为他是对自己有心的。 “我不想再自讨苦吃。”红袖轻轻的说道:“况且,我亲眼看到江彩云以妇人的装束出现,又行了平妻之礼,一句误会便能揭过;那郡主代我问一句,那沈太夫人当时的发作是不是也算误会?请沈侯爷府上的人,莫要太过于宽于待已而严于律人!” 平南郡主没有想到,红袖一心要和沈府了断,原来不止是和沈妙歌的误会;她想了想道:“袖儿妹妹,不管你想如何做,只要你可以快乐,我就会支持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寻我,我一定会帮你。” 她定定的看着红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快乐、能幸福。” 红袖闻言微微一震,起身福下去谢过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并没有立时便走,她反而和郑姜氏、红袖等人话起了家常,直到用过晚饭才回转:她很喜欢郑将军一家人,这一家人十分的温馨,让她想起了父亲在世时。 平南郡主回去对沈老侯爷把郑府的意思说了,并把红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老侯爷谢过郡主,送走她之后长长一叹:他没有想到,误会解开郑府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不过想想红袖的话,他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不出来什么话来:的确是沈府行事不对。 沈妙歌听到之后,精神更加的不振。而沈二爷眯着眼睛想了良久之后,忽然道:“弟妹还是对你有情分的,你如此沮丧做什么?” 沈妙歌不信,他极了解红袖:如果不是红袖心死,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她为什么会如此决绝?是不会死因为恨你?如果真对你没有情分,又何来有恨?如果换成其他女子,不要说你和江彩云有什么,你就是和十个八个女子不清不楚,人家也不会伤心一分,也不会一定要和你一刀两断,永世不相往来。” 沈妙歌听的精神一振,看着沈二爷等着他说下去。 “我想,平南郡主也看出弟妹对你还未忘情,所以才会提点她快乐幸福之语。”沈二爷,抚掌道:“我可以和你打赌,弟妹一定对你有情分。” “那、那为什么她要如此绝决?”沈妙歌想到红袖就是不肯原谅他,心下还是很痛的。 沈二爷看着他,轻轻一叩桌面:“如果是弟妹命在旦夕,你在吃了三四月的苦、瘦不成|人形时,看到她和她的表弟两个人亲亲密密,他表弟还表明已经有她有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你不绝决?” 沈妙歌脸色飞快的变了几变:“红袖和宇飞是清白,这是绝对的;这一点还请二哥以后莫要再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袖儿所言也对,的确是我平日里所为不注意;当时我只心急要见红袖,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姓江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回军营之后便不应该让她再在身边。” 沈二爷轻轻拍拍他:“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你当日回军营的时候,那姓江的以熟悉你伤势为由,留下来第一天,第二天弟妹来到军营时,你本来已经离开;只是她有心算无心,只能说你当时太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 沈妙歌握紧拳头:“是我的错便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能认同,就算袖儿这次回来,说不定日后也会离开的;我不能再对不起红袖,即使是误会。” 沈二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适合做家主的。” 沈妙歌想来想去,忽然站了起来到屋里换了常服,然后道;“我去郑府赔罪。”他作为沈家的子孙,对沈太夫人所为再有所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他自己的错,要他自己去赔罪才可以。 沈二爷想拦下他,沈妙歌却道:“红袖如此待我,我绝不能负她!府中的事情就多麻烦二哥啦!”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沈妙歌到了郑府之后,依着他的身份进到郑府外院很容易:那些门房不能死拦他;而他非要进郑府也是不想郑府被人指指点点 他进了郑府,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不能妨碍了其他来客,他一抖衣袍便跪了下去。 在自己身前摆开带来的文房四宝开始写字:写他的错,写他的悔,写他的心与保证。 郑将军夫妇闻言前来,无论是喝骂还是推捶,沈妙歌总是以礼相待,却还是不走!跪在地上如同生根一样! 郑将军最后生气的一甩袖子:“想跪?由他”他还真不相信!,一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候爷能跪多久:累了、烦了、恼了自然就会走了。 …… 第48章 泪水 1 沈妙歌这一跪倒也并无半点委屈与难堪,他是代他和他的祖母一跪:沈太夫人就算是来赔罪,依着她的身份与年龄根本不可能太放得下身段儿。 他虽然认为自己的祖母做得很对不起红袖,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代祖母一跪:有一个“孝”字在,他除了此苦肉之计,还真是想不到其它的法子。 所以,他跪得坦然,跪得心安:只求他此举能打动红袖。 郑将军回头看他是,看他写字的认真心下也是一叹:此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沈家去不是良枝,女儿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郑姜氏却在快到房里迟疑的到:“你说袖儿——,她真得对沈家那小子死心了吗?” 郑将军低头默然半晌后只道:“沈府,并非善地啊。” 郑姜氏看了一眼女儿的方向,长长一叹:只怕女儿已经用了真心,现如今只要她心软半分,此事便会另外一种结果。 就因为红袖的绝然,才让郑姜氏不放心:恨意太深,岂非也是心没有收回? 2 沈老候爷得知沈妙歌去郑府赔罪之后,想了想使人请了沈老夫人来,和沈老祖请示后,便带着儿子一起来到郑府;沈夫人并不是不想去,只是她现在一来要看着小儿子,二来府中也不能只留下沈老祖一人 郑将军夫妇回房才坐下不久,只得再次出来 看到沈老候爷,郑将军一指那一排树下的沈妙歌道:“老候爷是来接小候爷的吧?请便。只求老候爷能速速带小候爷走,也免得我们两府都脸上无光。” 沈老候爷一拱手:“贤侄,过府是客,就不能容我到屋里吃杯茶?”他一面说一面苦笑,终于知道郑府这一次是真的铁了心。 郑将军虽然沉着一张脸,却还真不好把沈老候爷逐出去;只是看到沈太夫人时哼了一声:“老候爷要吃茶请进就是,只是太夫人嘛……,我们郑家庙子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 当面开口便没有给太夫人留一分面子。 沈太夫人的脸涨得紫红,虽然心下有些不满去不好发作出来,只得闭口装作没有听到。沈老候爷却已经迈步进厅:“贤侄,我们这次来便是赔罪的。” 3 他没有坐下便 看向沈太夫人:“你还等什么?”其实这也为了沈太夫人能少些难堪。 只要沈太夫人好生赔罪,她伏低微小一番郑府就算是有再多的气也只能放过她,不会再对她当面不敬。 不过沈太夫人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认为沈老侯爷是为了沈府,心下一阵酸楚外加一阵恼意。 她想到沈老祖的话,还是不敢不听沈老侯爷的,上前对着郑将军夫妇微微屈膝:“当日惊闻琦儿惨讯,一时心神慌乱累及袖儿的名声,是我的不是;还请亲家看在我们两府多年的情份上,原谅我一个老妇人的胡言乱语。 郑将军夫妇倒真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真得赔罪,虽然行得礼相当于是微微欠了欠身,不过也是难得了:她的年龄与身份都摆在这里。 在她说完话之后,沈侯爷已经站起对着郑将军夫妇抱拳行礼:“母亲心中歉意,只是辈分所限;由我代结亲向贤弟、弟妹代为赔罪。” 说完便大礼拜了下去。 原来按沈侯爷的身份,郑将军夫妇就不会受他的礼;现如今他还是代母行礼,他们更不能受他的礼了。夫妇二人避开之后,又郑重其事的还了礼。 4沈老侯爷趁此机会把沈老祖与他对沈太夫人的处置说了一遍,最终问道:quot;亲家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吗?尽管说出来,我quot; quot;老侯爷客气了,下官夫妇万万不敢quot;郑将军夫妇就处是再有不满,但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沈家如此处置沈太夫人已经是极给郑府面子了,而且他们原意也并不想同沈家言归于好,自然也不会替沈太夫人求情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郑家的人居然就如此默认了对自己的责罚!她耻下的心意更甚或,只是眼下她是半句也发作不得,只得自顾自退到一旁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了 沈太夫人如此,郑将军夫妇是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不高兴:她并没有真正的认为错了,居然此时还在生自己夫妇的气如果袖儿回去沈府,日后应景之时不知道会如何受苦呢, 当下他们夫妇倒是更坚定了不让红袖回去的心思 而沈老侯爷眼看自己妻子\儿子的赔罪\自己府上对妻子的责罚,让郑将军夫妇和缓下来的脸色,支因为自己妻子对郑府不满的外露,而又重新绷紧了 5 他是极恼的,非常着恼! 他对着妻子冷冷的看了过去,狠狠瞪了她两眼之后,对郑将军夫妇开始保证红袖回府之后会如何如何。 府中此后也会一直由沈夫人做主,由红袖在一旁协理:也就是说,沈府给了红袖很大的权力——她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是郑将军夫妇已经不关心这些了:沈太夫人在一日,只凭孝道就足以压死红袖;女儿的苦,受得足够多了。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如何恳切,郑将军夫妇只是一句:高攀不起。 最后沈老侯爷一叹:“让我们见见袖儿吧,好不好?” 郑将军夫妇对视一眼, 还没有说话,外面便传来红袖的声音:“袖儿给老侯爷请安。” 郑姜氏一叹,虽然轻轻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进来之后由韵香等人扶着,对着身后也父子行了礼:她好像忘了沈太夫人也在,并没有向她行礼问安。 反正他现在眼盲,沈太夫人就算提及此事,也只能怪罪韵香这个丫头:以她的身份,还真不屑同郑家的一个丫头置气;只能冷冷一哼作罢。 听到沈太夫人的冷哼,红袖心中如同明镜一样:太夫人因此事受了很大的责罚,在沈府失势已成必然,这对沈太夫人来说和杀了她也差不多少——她绝对会因此迁怒自己。 红袖当下什么也没有说,子韵香手中接过一张纸双手奉给了沈老侯爷:“请老侯爷成全。”她一面说一面盈盈跪了下去。 沈老侯爷一看那纸,眉头便紧皱起来:上面写着和离二字! 他看向红袖长长一叹:“袖儿,此事还是三思吧。我来时,老祖宗说过,只要你能回沈家,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 红袖轻轻的、坚定的摇头:“没有,袖儿只有这一点要求。” 沈老候爷看向沈候爷,最后看向院子里,他把纸放在了桌子上:“此事我不能做主,要出琦儿说了算。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红袖只是跪着,不再说话。 屋里一片死寂。 沈老候爷看向沈候爷,最后看向院子里,他把纸放在了桌子上:“此事我不能做主,要出琦儿说了算。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红袖只是跪着,不再说话。 屋里一片死寂。 院子里跪着一个沈妙歌,屋里跪着红袖;两家的人,都不好受。 沈家当然不是没有高兴的人;沈四少奶奶近几个月便极为高兴。 在她的用计之下,郑红袖虽然没有被捉上yfu的名儿,但却和沈家真正的绝裂;沈家做出种种赔罪的行止,可郑府却是一分也不让。只凭郑府如此,沈家最后一定会羞恼成怒:沈妙歌和郑红袖和离是定了!她自知道沈录歌并没有死去之后,心情一直大好;每天看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就连她一向看不起的沈四爷,也得了她很多的好脸子。江彩云的事情,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不过军中沈家子侄并不少,虽然被沈老候爷等人严令,但此事还是被几房最终知道了。 沈四少奶奶自然知道了,她当时几乎所得发狂:她的琦哥哥居然被那见人染指了!只是她用心了手段也打听不到江彩云的住处她也不明动作太过明显 所以近几日他的脸子拉得好长好长,尤其在得知沈妙歌去郑府赔罪,居然自上午跪到了现在时,她的脸便黑得如锅底灰了 沈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天天去赔罪:只希望让郑府看到他们的诚意:而每每郑将军夫妇有些过意不去时,便会因为沈太夫人而再次翻脸 而每次回来之后,沈老侯爷便不会给沈太夫人好脸子:有一次夫妇两人大吵起来,沈老侯爷甚至动用了家法! 沈太夫人自那次之后虽然不再敢在郑府露出什么不满来,却在心中把郑府恨得牙痒:她原来虽然一直看不起郑府,也因为红袖的冲喜身份认为她不是很配得上自己的孙子,却并无恨意 一连几日,沈老侯爷等人天天来赔罪,而沈妙歌依然是不分日夜的跪在那里,虽然三餐他是用的,但如此长时间的跪着却不是件舒服的事儿,他却跪得笔直 红袖这几日也起来越坐不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沈妙哥长跪不起,还是她的心不能平静了 而就在今日,她再也忍不住,吩咐韵香读沈妙歌写的那些东西,她想听听他到底在写些什么。 其实,在她听平南郡主说过之后,便已经相信妙歌没有地不起她,只是她一时转不过来,再一个也是因为沈妙歌对其他女子的戒心极小——先是萱姑娘,后有江彩云;她还是心有怨气 的。 再加上沈太夫人,红袖实在是不想再回沈府:那种日子,要对沈妙歌有多大的爱才能支撑她过下去? 听着沈妙歌写的那些话,红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沈妙歌写的东西并不是连贯的,他想到那里便写到那里:有的是他和红袖原来的回忆,还有他一个人在军中历练时的艰辛——就是想着红袖他才咬着牙挺了过来,还有他见红袖之后病 中的所想;有歉意、有思念、还有对未来日子的想像。 他写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袖儿,不管是如何想,但是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放你走,永远。 再有就是:我已经知道错在哪里,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我发誓会好好的爱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哪怕半点伤;即便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红袖听着听着,那心中硬硬的伤痛好似软了,化成了一滴一滴的泪水流了出来;而天好似也被沈妙歌打动,也一滴一滴的开始落泪了 院子里跪着一个沈妙歌,屋里跪着红袖;两家的人,都不好受。 沈家当然不是没有高兴的人;沈四少奶奶近几个月便极为高兴。 在她的用计之下,郑红袖虽然没有被捉上银妇的名儿,但却和沈家真正的绝裂;沈家做出种种赔罪的行止,可郑府却是一分也不让。只凭郑府如此,沈家最后一定会羞恼成怒:沈妙歌和郑红袖和离是定了!她自知道沈录歌并没有死去之后,心情一直大好;每天看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就连她一向看不起的沈四爷,也得了她很多的好脸子。江彩云的事情,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不过军中沈家子侄并不少,虽然被沈老候爷等人严令,但此事还是被几房最终知道了。 沈四少奶奶自然知道了,她当时几乎所得发狂:她的琦哥哥居然被那见人染指了!只是她用心了手段也打听不到江彩云的住处她也不明动作太过明显 所以近几日他的脸子拉得好长好长,尤其在得知沈妙歌去郑府赔罪,居然自上午跪到了现在时,她的脸便黑得如锅底灰了 沈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天天去赔罪:只希望让郑府看到他们的诚意:而每每郑将军夫妇有些过意不去时,便会因为沈太夫人而再次翻脸 而每次回来之后,沈老侯爷便不会给沈太夫人好脸子:有一次夫妇两人大吵起来,沈老侯爷甚至动用了家法! 沈太夫人自那次之后虽然不再敢在郑府露出什么不满来,却在心中把郑府恨得牙痒:她原来虽然一直看不起郑府,也因为红袖的冲喜身份认为她不是很配得上自己的孙子,却并无恨意 一连几日,沈老侯爷等人天天来赔罪,而沈妙歌依然是不分日夜的跪在那里,虽然三餐他是用的,但如此长时间的跪着却不是件舒服的事儿,他却跪得笔直 红袖这几日也起来越坐不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沈妙哥长跪不起,还是她的心不能平静了 而就在今日,她再也忍不住,吩咐韵香读沈妙歌写的那些东西,她想听听他到底在写些什么。 其实,在她听平南郡主说过之后,便已经相信妙歌没有地不起她,只是她一时转不过来,再一个也是因为沈妙歌对其他女子的戒心极小——先是萱姑娘,后有江彩云;她还是心有怨气 的。 再加上沈太夫人,红袖实在是不想再回沈府:那种日子,要对沈妙歌有多大的爱才能支撑她过下去? 听着沈妙歌写的那些话,红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沈妙歌写的东西并不是连贯的,他想到那里便写到那里:有的是他和红袖原来的回忆,还有他一个人在军中历练时的艰辛——就是想着红袖他才咬着牙挺了过来,还有他见红袖之后病 中的所想;有歉意、有思念、还有对未来日子的想像。 他写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袖儿,不管是如何想,但是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放你走,永远。 再有就是:我已经知道错在哪里,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我发誓会好好的爱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哪怕半点伤;即便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红袖听着听着,那心中硬硬的伤痛好似软了,化成了一滴一滴的泪水流了出来;而天好似也被沈妙歌打动,也一滴一滴的开始落泪了 第四十九章 红人儿 红袖的心情过了好一陈子才平静下来,而外面的雨已经下得不小了。韵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红袖:“沈家五爷还在外面院子里跪着呢。”红袖的眉头轻微的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沈妙歌的身份在这里,郑将军夫妇不会让他出差错的;所以她倒并不是很担心。不是很担心,总还是有着担心的。雨越来越大,渐渐的还起了风。 红袖虽然强自镇静着,但是她总是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韵香等丫头知道也还是牵挂沈妙歌的,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韵香轻轻一叹,对茶香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向外行去:姑娘不开口,她这个贴身丫头也应该知道做什么。 沈妙歌的身子在风雨中依然跪得笔直,他要让郑家的人知道他的心:他想要赎罪的心、她想要爱护红袖的心。 郑将军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已经让人请沈妙歌起来不止一次,让人给沈妙歌送雨具也不是一次;只是这小子现在倔的如同一头牛,就是 郑将军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已经让人请沈妙歌起来不上面一次,让人给沈妙哥送雨具也不是一次;只是这小子现在倔的如同一头牛,就是不起来也不用雨具 他病倒在郑府,总还是件麻烦事儿 郑姜氏轻轻扯了扯他:quot;使个人去沈府送信儿吧quot; 郑将军点了点头,再看一眼风雨中跪着那个人影儿,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是小侯爷,自己早已经原谅这小子了 沈老侯爷听说之后,只使了两个护卫过去,看护沈妙歌不要让他有性命之忧便好:沈太夫人所为之事,也只能由沈妙哥来化解了 沈家的护卫来到之后,在沈妙哥头上遮起了挡雨的篷布;却被沈妙歌一把扯到地上,他就要在这里跪着,体会一下红袖曾在山中餐风露宿的日子 他的祖母当日所为之事并不是几句言语就能让人原谅的,他只有如此了:苦一些不怕,只要红袖能原谅他 一夜过去,郑府的主子们都没有睡着 红袖在床上,耳边却全是风声和雨声,搅得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睡意:原本就跑了几日了,他在这样风雨中不会得风寒吧? 她是担心的,她是忧心的,虽然她也为自己的放不下鄙视自己,但是心却不受控制的为那个人而跳动着 第二日,她早早就起床了,而郑将军夫妇也已经起来了 沈妙哥还跪着,一身衣服早已经泥泞不湛,笔直的身形也终于有些摇摇晃晃,一张脸更是白得有些吓人 郑将军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袖,微微一叹道:quot;来人,把小侯爷请到厢房去梳洗更衣quot; 沈妙哥却依然不从,他要的不是梳洗更衣,他要得是郑家人的原谅 郑将军冷冷一哼,甩袖子坐到一旁不再言语;早饭,郑家的主子们都没有用多少 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到了午后沈妙歌的身子晃了几晃终于摔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 而红袖几乎是立时站了起来冲到窗前:quot;妙歌_!quot; 沈妙歌的唇过含上了一丝笑意,他听到了袖儿的声音,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热,热得他受不了;也不是,有时候冷,冷得他缩成一团也不能温暖一点儿;他喃喃的叫着袖儿,每唤一声似乎生出一丝力气来。 他很疲倦,他真得很想放松好好的睡一觉:他有种感觉,他只要睡着了,便不用如此痛苦了。 但是他这个时候想到了红袖:他不能睡,红袖还没有原谅他;红袖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如何只顾自己痛苦就要睡去呢? 他挣扎着,他努力着: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袖儿,袖儿,原谅我,原谅我! 他的呓语让红袖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此时万分的后悔:自己和沈妙歌讴什么气?不过是被人算计了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 就算他做得有不对的地方,自己也可以说给他听,慢慢的让他改过来:这几年里,自己已经改变了他很多,为什么现在却不肯再改变他,而只是想伤害他、同时也在伤害自己呢? 沈妙歌的病倒,沈老侯爷等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到郑府来:郑府不会薄待他,一定会医好他的御医被沈家请到了郑府 沈妙歌却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力气睁开了一丝眼睛,他呻吟着道:quot;袖儿quot;红袖伸出手握住他:quot;我在,我在这儿quot; 沈妙哥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向红袖,然后轻轻的道:quot;对不起,红袖是我,我还是历练不足,不知道人心险恶被人谋算在功,害你几乎丧命039;039;039;039;039;039;quot; quot;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quot;红袖的泪水又能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了两人的手上:quot;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想太多quot; 沈妙歌却不愿意合上眼睛,虽然他感觉眼皮有千金重:他已经太久、太久不曾好好的看看红袖了 他痴痴的看着红袖,喃喃的说着quot;对不起quot;,抗不过药力慢慢的睡了过去 郑将军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新的忧心升上心头女儿的心思他们现在无比的清楚,让他们生生拆散小两口,他们还真做不出来。 可是沈府,他们也真不放心再让红袖回去:得罪狠了一个沈太夫人,只孝道便让红袖一辈子吃定了。 不过沈妙歌在大好之前,他们不好和女儿深谈此事:红袖现在眼中、心中怕也是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 沈妙歌在次日精神好了很多,又开想把江彩云的事惜说一遍,却被红袖打断:她已经知道事情是如何的,并不需要沈妙歌再解释。 沈妙歌只是紧紧握羞红袖的手:“袖儿,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会让你” 红袖轻轻拍拍了拍他的手,不让他再说下去:既然已经放开了心结,那这些话便成为多余。 红袖轻轻一叹:“我应该相信你的,我也有我的不是。”只是当时她身心俱疲,悲苦到了极点之时得到极喜的消息,精神和身体都到了一个极点。 就算没有江彩云,她在见到沈妙歌之后也会大病一场;只是江彩云的妇人装束与那一礼,让她没有半分心理准备,她一下子便自云端被狠狠的掼到了地下:哪里还能再冷静思索? 说到底,她就算是两世为人,也只是人不是神。 最重要的是,机动了心、用了情,所以才会受伤;如果她对此妙歌无心无情,她一定会非常的冷静的处置。 两个人握着手,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有过去的,也有将来的。 沈妙歌提出让红袖随他回府时,红袖微微笑着摇头,伏耳对他说了一番话。 沈妙歌却很坚定的摇头:“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和离不行!我绝不会答应。” 红袖还想再说时,沈妙歌就是不答应,她最后只能作罢。 小夫妻深谈之后,请了郑将军夫妇前来,又深谈了一次。 郑将军和郑姜氏对视一眼,长叹一声后没有再说什么:袖儿愿意,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二日上午,昏迷的沈妙歌被送回了沈府。 沈府虽然因为沈妙歌的病有些慌乱,却并没有迁怒于郑府;只是延医为沈妙歌诊治不休。 沈太夫人在佛常中听说此事,立时怒火中烧的寻沈老侯爷理论:郑府几乎把他们沈家的长房嫡子害死,此事岂能如此算了? 沈老侯爷哪里有时间理会她,只是挥手让她回佛堂府中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沈太夫人却不依不饶的吵闹,最终连沈老祖也惊动了:她立时被人强行送到佛堂中,然后御医便被沈老祖请来为她请脉,然后分说她是气郁伤肝、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 沈老侯爷二话不说,当天便安排车马把她送到了家庙中;随后便在家庙那里兴土木为沈太夫人建了一座别院,让她在那里好好的吃斋念佛修身养心。 沈太夫人此时醒悟过来时,后悔却已经晚了。不止是老沈祖见都不见她,沈老候爷就算在她走也没有再见她一面:众人都被她伤得心寒了。 而沈妙歌的病时好时坏,沈府各房各院的人不时来看看他,而就在这人来人往中,人们不经意的自他和丫头们的说话中,知道了救沈妙歌、并且据说有了他孩子的女子住在哪里。 一人知道,很快沈家各房便都知道了:虽然人人都有些心动,但是真正动手的人却并不多,在大宅院里过的越久,越知道谨慎、小心才是保命的良策。 那女子被养在外面,不用说沈家长房不想接她进门是一定的,而此事虽然可以利用来生事,但也可能一不小心把自己陷进去,所以多数人都在等,等他人动手,看看情形他们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沈四少奶奶知道了那女子的住处之后,也并没有立时动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要找一个方法,既能保住自己还能害到那女子才可以。 沈四少奶奶最后盯上了姨娘们:她们可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太久了,是时候少上一两个了。 沈四爷这两天正好气不顺,因为沈四少奶奶不给他好脸子看啊!他也就不怎么来四少奶奶的房里,而去小妾的房中歇息。 正巧这两天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妾来了月事,一个肚子痛不能伺候他,他便去了往日自己较为喜爱的妾侍桃红那里。 沈四爷现在自然不是那么喜欢桃红了,所以在她房里也是吃闷酒的时候多,酒吃多了自然免不了说些胡话。 桃红听到耳中也没有多想什么,却在听到四少奶奶的丫头悄悄商议如何助四少奶奶一臂之力,讨得四爷的欢心,她立时动了心。 江彩云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可是沈府中的“红人儿”,几乎沈家主子无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第五十章自取其辱 江彩云现在十分的不安,日日担心自己会被灰巾人找到;但是想换个地方住却不可能,她也不能自作主张换去他处:这宅子是沈家给她找的,她如果不在这宅子里了,沈家很不可能不在管她的事惜,理会她的死活。就在她急得心焦时,却在点心中吃出一张小纸条儿。上面写着:若想得名份,先去求郑家。 江彩云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些点心半天,然后唤了丫头过来问那点心是哪里来的。 小丫头以为她又在异想天开,不想只是唤她问点心便道:“我去府中回姑娘您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被人拉去做帮手,便没有时间再给姑娘买点心,便在府中拿了一些。” 江彩云看了一眼小丫头,点点头道:“没有什么,只是尝着这点心与平日里的不同,所以问一问。” 那小丫头虽然疑心,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看无事便转身出去了。 江彩云没有再动那些点心,,生怕会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而她细细的看那纸条,看着看着她的心思便活了起来。 她知道红袖和沈府执意要决裂,不过这几天听说沈五爷天天去了郑府赔罪,一直没有自郑府出来:想来他们夫妻已经和好了吧?她想到此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很不舒服;不过她却找到了一个可以见到沈妙歌的方法,而且她也认同字条上所写一一她想要名份,便要郑红袖先认可才可以。 这是她唯一能进沈府的路:沈侯爷的话她自然还记得,但是却并没有很当真;她认为,主要是沈妙歌不认同她,如果沈妙歌和郅红袖认同了她,沈家的主子们也就不会再来做恶人了。 同时她还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可是救过郑红袖的————自此之后她可是被待为上宾;自己此时到她府上去避难也说得过去吧?而且到郑红袖府上去住,也是道沈家的人接她进府的好法子。 她不担心郑府的人会翻脸把她怎么样:哪个做官儿的不怕人家骂他忘恩负义?打定主意之后,她起身到屋里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平常的棉布衣服,头上的钗环都去掉,只是换了一个十分利落的发式。 她走出屋子道:“我要出去转转,你们谁跟上来。” 小丫头们十分的吃惊,婆子也有些呆愣愣的:江彩云自住过这院子,便没有说过要出去的话。 沈府的人封了江彩云的嘴之后,便让她安心养胎,却也没有说过不许她外出:多外出几次招摇过闹才好呢。 所以小丫头们多少有些惊讶,倒也没有阻拦她,随在她身后出了门。 租了牛车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在小丫头们的眼中,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可能是闷坏了出来散心的。 终于转来转去转到了郑府所在街上:不过小丫头们并不识的——严她们也只识得江彩云的小院子和沈府以及闹市罢了。 直到牛车在郑府前停下,江彩云下了车子两个小丫头才看清楚大门上的“郑府”两个大字;她们的脸色立时便变了。 江彩云早已经想好,所以不给小丫头们开口说话的机会,很快的向郑府里面闯去;而门房的人早已经发现了江彩云主仆三人,只是面生的很,并没有人过来问:以为她们是要去附近的人家。 直到看到江彩云挺着大肚子向府中闯了进去时,门房的人才连忙上前拦下他:将军府的门房自然也是会脚拳的。 江彩云一手撑腰,一手轻轻的放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气喘道:“我要见你们府上的大姑娘,我是她的旧识。” 门房打量了一下江彩云:他们可不曾听大姑娘有这样一位大着肚子、却是姑娘装扮的旧识!不过江彩云都这样说了,门房的人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来:“姑,姑娘贵姓。” 门房感觉自己喊这声姑娘喊得十分别扭,可是人家明明是姑娘装束,缺挺着老大一个肚子。 江彩云的脸上~—红,她咳了一声儿才道:“我姓、姓江。” 小丫头已经赶了过来:“姑娘,你快随奴婢们回去,不然…” 门房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笑容:“你姓江?江彩云?” 江彩云一愣,随即醒悟自己在边关的事情,恐怕郑府的人无人不知了;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和你们姑娘有旧,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那门房一边使眼色,让一个机灵的小厮进去报信儿,一边冷冷的道:“江姑娘此话说错了吧?你哪里和我们姑娘有旧了?是我们姑娘有恩于你才对吧?有旧?你是想和我们姑爷有旧吧?!只是看你这装扮,只怕也没有“有旧”成!” 两个小丫头没有想到郑府的门房如此伶牙俐齿,不过她们并不反感:江彩云这是自取其辱,怪不得那个。 江彩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黑,她怒瞪门房:“问问你们姑娘,是不是我救了她的性命!当初如果不是我挺身,你们姑娘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堂堂的将军府,便是如此待救命恩人的?” 那门房嘿嘿笑了两声:“哟,没有想到江姑娘不止,是脸色厚,这嘴巴还真是利呢!只是江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一样——当初你被人追杀,如果不是我们姑娘,你早已经没有性命了,又何谈救我们姑娘?” 郑府门外已经围了一些人,听江彩云和那门房说话:刚刚人们只是稀奇江彩云姑娘的装扮,却挺着大肚子招摇过市。 江彩云坐在牛车,自然无人看到;现如今她站在郑府大门前,那可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原来可是想见沈妙歌便见沈妙歌,想见红袖便见红袖:不要说郑府,就是侯爷府她进进出出也无人拦她问一句;哪里想到今日想见郑红袖却被人如此刁难。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想到找个大树好保性命,却忘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也不是忘了,她并不认为她所为对红袖有多大的伤害;男人自古便是三妻四妾,郑红袖如果不能容她只能说是郑红袖善妒,应该被休! 门房看了一眼门前的百姓,继续道:“我们姑娘救你一命,你后来就算是救过我们姑娘,那也是一命抵一命————两清了!今天,你又提得那一门子的救命之恩!” 百姓们听到这里,越发对着江彩云指指点点起来。 江彩云第一次感觉到了十二分的难堪:她在边关沈府的别院中,虽然难堪些却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感触————只要她成为了沈家的主子,那些人到时自然会看到她笑脸相迎,不敢再多说一句。 现在却不同,她现在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门房紧盯着她:“江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呢?” 江彩云恼羞成怒:“我和你一个奴才说得着吗?让开,让我同你家的主子说话!”她实在是不想再待在门前被指指点点了。 “你要同我们说?说什么?我们又凭什么要听你说?”随着话音出现的是郑将军,他冷冷的盯着江彩云。 他还真不知道江彩云是胆子过于太大呢,还是根本就是没有脑子:?br /gt; 侯门娇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6部分阅读 :在她害得女儿差点死去,害得女儿双目失明之后,居然还敢找到自己府上来! 当他们郑府好欺负吗?!郑将军的怒气很明显的,一点没有压制的展现出来。 江彩云被郑将军一喝脸色一白,她还真有些害怕了:不过想到她救过郑红袖,心气人足了一些。 悄悄扫了一眼身后的百姓,对着郑将军拜了下去:“将军,民女的确是救过府上的姑娘和姑爷一一就算是姑娘救我在前,但是民女贱命一条,岂能同姑娘的千金之躯相比?” 她想先拿话挤兑住郑将军。 郑将军冷冷一笑:“好利的一张口!你不用说那么多,你就说一说你的来意吧。” 江彩云咬咬牙:“我想见一见姑娘。 “见我女儿?!你真当我们郑府可欺是不是?!”郑将军真得发作起来:“你害得我女儿性命垂危多日,害得我女儿双目失明,你还想见我女儿一面?我问你,你有何脸面见我女?!” 江彩云不敢说她有沈家的骨肉,也不敢说她和红袖已经算是姐妹了:沈家的话,她不敢不听的。 脸色发白的她只能分辩道:“那是民女无心之过,没有想到姑娘的身子如此不济” 郑将军差一点没有一脚踢过去:如果江彩云不是—个女子的话。 “你给我闭嘴!原来我女儿差一点死掉要怪她身子不好?!”郑将军怒瞪着她:“你再给我说一遍!” 百姓们早已经听得不耐,都高喊了起来:“将军,把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烧死!烧死她、烧死这个不要脸、忘恩负义的妇人!” 江彩云听得胗色更是难看,她不敢再随口辩解,细细的斟酌语句:“将军,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现在也是无奈何才只好来救姑娘庇佑。” 她知道再不说出目的来,怕会被百姓当成是挟恩求报的:万一那些百姓真得恼了,把她拖下去点天灯,怕是郑府不会有一个出手阻拦。 “只是想求姑娘念在当初舍命相救的上,能容民女有个避难藏身之处!”江彩云说完再三叩首:“就请姑娘看在、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儿。”这一句话她说得极小声。 郑将军的脚有些忍不住了:不踢她实在是痒得很! “将军,大姑娘说让这女子进去说话。”小厮上前轻声的对将军说道。 郑将军收住脚,压下怒火道:“看在你确救。过我女儿一命的份上,就容你见我一面。” 然后他对围在门外的百姓一抱拳:“众乡邻请了!虽然此女多行不义,不过自有天收她;我们郑家却不能不念恩爱义谢谢众乡邻仗义执言。” 江彩云早已经一溜烟跑了进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在大门前了。 她一路提裙急奔,直到感觉气喘这才停下歇一歇:倒底不是原来了,这么两步便累得她不行。一面喘气一面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房檐下立着的红袖和沈妙歌! 两个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下莫名的一惊,然后心中也生出了疑惑:郑红袖的眼睛好了? 第五十二章 利令智昏的相见“欢” 红袖的眼睛在沈妙歌病了后,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后来两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自然是也少不了流泪,只是伤心的泪水虽然有,但大半却是感动了。 她的眼睛自痛痛快快的哭过之后,便能感觉到朦朦胧胧的光;并且不敢对着光线太久,会有微儆的刺—痛感。 访到的名医在这个时候也刚好请到了。 名医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墨籽言。大夫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不过脾性却不是很好,一脸冷冰冰的脸,话也很少。 不过名医就是名医,几只金针扎下去,不过两天红袖的眼睛便好了! 郑府上下几乎是把墨神医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墨神医的话虽然少、也不掌笑,但是脸皮却不薄:自来到郑府住下后,至今也没有提过要走的事情。 郑将军一家人倒也没有多想:能把女儿的眼睛治好,就是供养墨神医一辈子也情愿啊。 红袖眼睛好了之后,随口问父亲:“墨神医是怎么寻到的?” 郑将军摸了摸下巴:“他自己寻到官府自荐,然后当地官员便给我写了封信,我便请他前来;当时,呃,只是抱着试一试——死马权当活马医。” 他话还没有落地,郑姜氏一把捏住了他胳膊下的软肉用力一拧:“你说女儿是什么?” 红袖却没有理会父母的嘻闹,只是有些吃惊:神医便是这样寻来的?不是说神医都是远避人世的吗?怎么还有自荐的啊。 她偏着头想了想:“父亲,要不要你封赏之后,向皇上推荐一下墨神医呢?”也许这位酷酷的墨神医就是喜欢功名富贵呢? 郑将军闻言点头,不过他倒底老成还是先试探了墨神医的意思,不想墨神医听到他的话后差一点被一口茶水呛死。 墨神医连连摇头,十分简短的道:“我,不去宫中。” 墨神医的话少,不过他从来不掩饰心思:所以他说不去便是真的不想去。 郑将军夫妇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墨神医看中了他们府中的什么:看样子好像真要在他们郑家养老了。 红袖看到江彩云错愕的神色,微微一笑:“不过几个月不见罢了,难不成江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认得我了?” 江彩云这才收起惊讶来,整了整衣裙对着沈妙歌和红袖深施一礼:却不是外客见主人的极致,是家人相见的礼数。 沈妙歌和红袖向左边轻轻跨了一步避开了她的礼;沈妙歌淡淡的道:“江姑娘,你这样的大礼,我们夫妇可是受不起。” 江彩云的脸色更是难看:沈侯爷的刁难,郑府门前的羞侮,她实在是忍不得了:“爷现在身子好了吧?可否请爷为妾身正名。” 红袖看着她笑得很温柔:“不知道江姑娘要我夫婿为你正什么名儿?” 江彩云的脸色一青:这种事情自然应该让男人向嫡妻解释的,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如何开口?但是沈妙歌根本就无事人一样,和红袖静静的看着她,等到她回答。 她咬牙、抬头:“爷,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您不为妾身想,也要为孩子想一想吧?总不让他出世、出世便不知道生母是哪个吧?”说到底,她要争得不是孩子的名份,而是她自己的。 红袖笑得越发温柔:“江姑娘说得极对,很有道理;是不是,妙歌?” 沈妙歌连连点头,只是他眼中只看到了红袖的笑脸。 江彩云现在却不能计较太多,听到他们夫妇都同意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而红袖没有立时说下去,因为韵香带着婆子抬了椅子给红袖和沈妙歌坐。 等茶点什么的都安放好之后,红袖才抬眼看向江彩云,依然是满脸的笑容:“江姑娘,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我们要助你正名儿,还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才成啊,你说是不是江姑娘?” 江彩云脸上的喜色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红袖:自己说得话不够明白?怎么郑红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腹中的孩子是沈家五爷的种呢? 她呆了半晌才红着红喃喃的道:“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是五爷,沈五爷。”她怕红袖不明白,所把沈字也说出来。 红袖笑了起来,她看向江彩云没有半分不悦:“江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就算是想开个玩笑博大家一笑,也不能拿你的名节来说着玩儿。沈妙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江彩云急道:“少奶奶,是真的,真的!” 沈妙歌手中的折扇一啪”一声断为两截。 江彩云吓了一跳,却还是嘴硬加了一句:‘爷,您为妾身说句话啊。” 沈妙歌手中断掉的扇子一啪”一声又断成两半。江彩云渝瞄一眼他,心下也忍不住打了一颤:以沈家五爷的样子,自己进了沈府也不会受待见吧? 只是她现在无路可走,只能先进了沈府再作打算了。 红袖这时微笑着道:“哦?如此说来侯爷等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江彩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那侯爷是什么意思?可安排你什么日子入府?你肚子,可不能再等了。”红袖为江彩云着想的十分周到。 江彩云脸上神色十分的难看,她摇了摇头:“我、我只是在一处小院子里养胎。” 红袖的笑意敛了起来:“江姑娘,看你我宾主一场,我才见你一面!却不想你居然想欺我年幼——一如果孩子真是我夫婿的,沈家如何会让你在府外养胎!” 江彩云看着一下子变脸的红袖,有些不知所措:她原为红袖已经想明白,贤良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容人呢?不想她一下翻了脸。 “来历不明的孩子,你也敢开口!一个姑娘家不知检点,,做出此等事情来已经足够丢人,遭世人唾弃了,居然还敢以此来讹官亲一——你是不是嫌命长啊。”红袖的话冷冷如刀一般传到了江彩云的耳朵里。 江彩云转脸看向沈妙歌:“爷,你看在我救过你性命的份儿上,不能让孩子担此骂…”沈妙歌一拍桌子,茶盏便跳了起来,他一挥手那茶盏便对着江彩云的脸飞了过去了,一杯茶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无耻至极!”沈妙歌怒瞪着她:“我重病之下哪里来的力气!而且————”他看着江彩云一牢一字的道:“你初夜的落红呢?” 江彩云的脸潮红一片,不过她还是自怀中掏出一条单子:军营中常用的床单,上面血红一片。 沈妙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再不出来,我说不定要杀了她,你可不要怪我。” 江彩云惊愕,然后便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沈二爷! 沈二爷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自屋里走出来,他盯着江彩云笑得十分瘆人:“在下想念江姑娘的很啊,今日才能再次见到江姑娘,真是让我心有不足啊。” “自军中在下认识了江姑娘,想起来真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他把“三生有幸”反复的、不停的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听得人不寒而栗。 江彩云今天看到沈二爷,心中不由自主升出一阵不妙的感觉来:沈二爷的神情太过奇怪了;她很快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沈二爷:她心里话有鬼啊。 其实她自进到郑府中之后,根本就没有注意一点:直到现在,不管是红袖还是沈妙歌,可不曾有一个人请她坐下来说话;但是主人家可都是坐着的。 就连沈二爷现在出来没有要坐下,可是一旁的韵香等人还是为他抬上一把椅子,安放好了茶水。 今天,她自己送上了门来,红袖和沈妙歌等人认为:那就不是他们要小心眼不放过她——如果这样再放过她,就算是老天爷怕也会生红袖等人的气。 沈二爷摇着扇子自齿缝中道:“能再次见到江姑娘,真是让我高兴啊。” 红袖看着低着头、脸上一时青一时白的江彩云道:“我今天看到江姑娘,也很高兴。” “我,同样很高兴。”沈妙歌接了一句话,不过却让人听不出他有半分高兴的意思来,倒如同寒风一样冻得人一哆嗦。 江彩云此时却没有了刚刚的能说会道、厚颜无耻的样儿;她现在最想做得就是逃出郑府去:如果事先知道沈二爷会在郑府,她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她自到沈府别院之后便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摆脱了沈二爷探究的目光,日后再无一人能知道她的秘密,能揭穿她的秘密了。 但她不知道,沈二爷也好,沈妙歌也罢,她没有来郑府之前,他们兄弟可都在沈府中呢;而且沈妙歌还在“养病”中,根本是连床也下不了——当然,虽然他们兄弟现在身在郑府,不过沈府中沈妙歌还在床上“养病”,而沈二爷正帮沈五爷理账;并没有离开沈府一步。(青青草手打) “我们看到你都这么高兴,怎么你看到我们好像不高兴一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呀?”沈二爷的话冷嗖嗖的传进了江彩云的耳朵里。 红袖轻轻笑道:“二哥此话错了,江姑娘是一看到你高兴的有些傻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你说,是不是啊,江姑娘?” 红袖两只眼睛弯弯的看着江姑娘,笑得十分的欢快、十分的可爱:就好像江彩云是她多年不见的朋友。 江彩云的头几乎低到胸口了,她颤着声音道:“二爷、二爷好。” “好,当然好,尤其是能见到江姑娘,更是好得不能再好。”沈二爷盯着她,扬手把一粒艳红的丸药弹到她脚下。 “许久不见,在下匆忙间没有备下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送礼向来讲究送到心坎上方显心诚;我想江姑娘会喜欢我的薄礼吧?姑娘身边想来已经没有存货,在下的这一颗丸药便送给姑娘了,还请笑纳。” 第五十二章 论清白?真是笑话 沈二爷的最后一段话,不是冷了,而是带着浓的不能再浓的恨意:他岂能不恨? 他堂堂一个男人,却被这个该死的妇人霸王硬上弓!最不能让他容忍的便是:这个该死的妇人爬上他的床,不是因为暗地里喜欢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最最让他不能容忍的还是,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弟弟! 所以,他恨透了江彩云。 江彩云看到那一颗红色药丸脸色大变,如同看到什么可怕的物事一样,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 红袖看着她,慢慢的道:“江姑娘不喜欢我们二爷送的薄礼?” 江彩云听到红袖的话,强自开口:“不、不是,只、只是……” 沈妙歌不阴不阳的道:“只是这礼物太合心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谢谢我二哥是不是?想来也是,如果万一肚中的孩子是男孩,那日后正好可以再有些药丸来一次————借种。” 他的声音并不大,听引江彩云的耳中却如同巨雷一样。她腿下一软跌生在地上,吃惊的抬头看向沈妙歌;看到他冷冷的目光之后如惊醒一般叫道:“爷、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到江彩云还在以沈妙歌的女人自居,让沈二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江姑娘,你自称什么?我怎么没有吃过五爷收你的喜酒呢?” 江彩云神色慌乱,心里猜到可能自己做得事情,沈妙歌和沈二爷都知道了;可是她哪里能承认?她只要亲口认下此事,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沈家杀的!她咬牙:“五爷,妾身临盆在即,您怎么也要给妾身一个说法才成;不然,让妾身如何立千人世间。妾身、妾身可都是因为爷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沈妙歌拍了拍手:“好、好、好!”他冷冷的看着江彩云:“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为你不认我们就拿你无法?你想没想过那药,我哥是怎么得到的?哦,倒是我忘了;袖儿,二哥的见面礼已经送了,我们的呢?” 红袖轻轻扫过江彩云颤抖的身子:“韵香,还不把你们爷备好的东西拿来。” 一包东西掷到江彩云的身下,正是她交给那妇人的银子和首饰! 江彩云神色变了几变,却还是咬着牙道:“你们沈家和郑家就是如此待我的吗?始乱终弃也就罢了,居然要弄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污我名声,你们真不怕世人的” 红袖一指江彩云道:“韵香,给我好好的报答一番江姑娘天高地厚的恩情。” 江彩云所依仗便是救过红袖和沈妙歌,她完全没有想到红袖会让人打她。 当第一下耳光打在她脸上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掌,是我们姑娘当日不应该救你!不然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些祸事!”韵香一边打一边数说着。江彩云挨了第二下的时候终于挺身反抗:她是江湖儿女,可从来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习惯。 只是映舒等人在一旁可不是看着玩儿的,她身形一动,映舒和茶香便一左一右挟住了她。 红袖没有让韵香打她几下:“好了,江姑娘的恩情太厚,我们还是慢慢的还吧。” 江彩云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一定要让世人知道你们郑家是如何的忘恩负义!” 红袖轻轻一弹手指:“看来是我的感谢不够啊。”她看在江彩云如此大的肚子上,并不想真得伤了她,所以才只打了她几下便做罢。 “韵香,你们要好好的招呼一番江姑娘,让她们知道我们郑家从来是有恩报恩;”看着江彩云的双目,红袖淡淡的吐出:“有仇报仇的!” 韵香还没有动,沈二爷便过去一把捏住江彩云的下巴,伏耳道:“你几次爬上我的床,就是为了要赖上我五弟?” 江彩云别过头去,不敢和沈二爷对视。 沈二爷恨恨的道:“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江彩云闻言心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实在算不得是女人;不,你都不能算是人————下间就没有像你这样贱的人!”随便着话声,沈二爷狠狠的—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江彩云被打得头发都散开了,口里血水还没有吐出来,沈二爷反手一掌便又打回来:“你敢如此对爷不敬,就应该知道死期不远!” 江彩云挨了两下重的,耳朵嗡嗡做响:被打得头有些发晕发沉,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便自喝自的茶:这种妇人就是打死也不值得可怜;而且她腹中的孩子是沈二爷的————这也可算是沈二爷的家事,他们夫妻更是闭紧了嘴巴。 沈二爷并没有想把江彩云生生打死:她是该死,可是孩子无辜!而且他也知道了江彩云在江府别院曾经大病一场,心知道那孩子可能有缺陷。 只是他自小无母,未成年丧父:对于亲情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偏执;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绑了!”沈二爷看羞江彩云冷冷的道:“自前门送到车上去,应对百姓们说她要托庇于郑府姑娘不答应,她便以自尽为要胁;郑将军也是百般无奈,只好如此送恶客了。” 江彩云一听急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害我?” 沈二爷看着她:“那你爬我床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愿意?” “我、我没有!二爷不要污我清白。”江彩云兀自强辩。 “清白?你的清白?”沈爷狂笑:“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你居然对我说什么清白!来啊,绑了!没有听到爷的话是不是?” 自然不会有人同江彩云客气,把她的手脚绑了,并没有伤到了肚子。 江彩云口中依然不依不饶,就是赖上了沈五爷,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沈妙歌如果不认,她就要让世人评一评这个理儿一一反正她也活不下去了! 红袖淡淡的道:“呱噪!” 韵香捩过一旁递上来的臭哄哄的不知道何物,—手捏住了江彩云的下巴便塞了进去。 江彩云看要胁什么的都不管用,在仆妇们来拖她时,她可怜巴巴的看向沈妙歌: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儿。 只是她求错了人。如果她如此看向沈二爷,说不定他会念在孩子份儿上饶她几分;但是她到这种时候,还眼巴巴的看向沈妙歌,如何不让沈二爷着恼?! 沈妙歌被她看得心中着恼,忍不住就要再把杯子掷过去;红袖拦下了他:有沈二爷在,她如此求恳沈妙歌就是自讨苦吃。 沈二爷过去盯着江彩云的眼睛,轻轻的道:“你这双眼睛明亮的很啊,我弟妹因另你差一点失明,我看不如你把眼睛留下来陪给我弟妹好了。” 江彩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口里开了求饶;她对沈二爷有种莫名的恐惧。 沈二爷却没有放过她,用扇子在她的眼睛上点了点:不是很轻但也不是很重,让她的眼睛一下子痛得流出了泪水来。 沈二爷却道:“哭什么呢?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些时候想什么,想一步登天?想一下子登上高枝变凤凰?你掂没掂过自己的份量?!” 江彩云疼得哪里还敢说其它,她真怕沈二爷一气之下把把她的眼睛废掉,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可是她如此的求饶却让沈二爷的脸色更加的阴郁一一他居然被一个如不堪的妇人倒采了花!韵香等人服侍江彩云十分周到,泪水给她擦得捆干二净之后才拖着她向外行去:一路上只她的臀部着地,很小心的保扩着她的肚子。 郑府门前的百姓们并没有散去,听到郑府小厮们的话,人人都狠狠啐了几口江彩云:到她被抬上车子时,身上沾了不少的浓痰、口水之物。 两个小丫头倒是好吃好喝的被郑家招待过,所以看到江彩云如此只生出厌恶,并没有上前给她解开绳索;对着郑府的人连施礼道谢,说自家主子不懂事给贵府添麻烦了云云。 百姓们听江彩云的丫头都不替她说话,更加确信她是无良妇人;更有几个激愤的百姓,对着牛车扔了几块石子。 回到小院前,小丫头不想伺候江彩云下车,便去请那个婆子,那婆子也是勉强把她扯到地上,然后和小丫头合力吊春凳把她抬起了院子便紧紧关上门一一四邻已经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 用剪刀把绳索剪断,江彩云立时把口中的东西抽出,伏在地上便是大吐特吐一回;然后跳起来便想打两个小丫头。 只是如此折腾之后,她带着身子的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小丫头没有打到,她倒是一不小心跌了一个狗啃屎。 然后便腹痛不止:居然要生了! 婆子在一旁并没有十分着急,先扳着指头算了算:“哦,也有九个月了吗?”这才出门去叫产婆。 江彩云生产的时候却极为不顺,疼得她叫了三天三夜,最终嗓子蠖得说不出话来了,才把孩子生下来:她看到孩子之后倒是极高兴一一是个男孩儿! 沈府的人知道后,只是沈二爷悄悄的在晚上翻墙进来看了看摇篮中的孩子:他要回去求求老候爷等人,让他把孩子带回府去。 嗯,想起来,他也应该成个家了;沈二爷翻墙回府的路上,不自禁的想到:自幼定的妻子将要过门便死掉了,算—算也有三年多了。 第五十三章 查到了萱姑娘头上 沈老侯爷对沈二他的求恳沉吟良久之后道:“你要先纳个妾才好把孩子接回府啊。” 沈二爷一听立时谢过了沈老侯爷,只说一切他会办好;沈老侯爷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江彩云一来生下男孩底气壮了不少,二来虽然被红袖等人揭破了所为,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喊杀喊打,虽然折辱了她一番却还是把她送了回来;想来还是顾念着她腹中的孩子——其实,如果真不行就算跟着沈二爷也可以吧? 江彩云看着孩子的小脸心思转个不停:虽然沈二爷是个庶出的,不过却和长房的关系不错,而且总是沈家的人,怎么也比自己带个孩子在江湖上漂泊来的强。 越想她越感觉自己日后有了保证,便把惧意丢掉一心一意的养起身子来。 侯府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看穿了她的诡计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在有人看到她进入郑府后,根本不会把她杀掉。 到时,世人就会感觉郑府和沈府的人心太狠了:虽然这女子有不是,但怎么也救过两府的少爷姑娘,怎么能说打杀就打杀呢? 而其中的一些缘故是不能向世人提及的,所以她当然不会死在郑家或是沈家人的手上。 江彩云一个江湖儿女,熟悉江湖上的仇杀却不知道豪门中的弯弯绕:便不只是吃亏这么简单了。 “主上,那女人已经生了。” “生了?那就好,也免得我们动手伤了阴德,也无缘无故结沈家一个梁子;沈家,人还是不错的。” “你们准备准备吧;他们那镖局居然敢吞掉我那宝贝,然后还敢向官府报我们是盗匪——如果不是你们阴头儿机灵,你们差一点便阴沟里翻船!那东西,她如果吐出来也就罢了,如果还是不吐,你们也不用要活口了。” “主上,那宝贝……” “这么久了,我的心早淡了,说起来,如果是这个时候被他们吞了宝贝,他们不报官诬我们是盗匪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懒得理会他们。那宝贝她爱说就说,说了就饶她一条性命;如果还是不说,那就算是我把宝贝给她陪葬了。” “是的,主上。” “小心些,注意着沈家的动静;那孩子沈家八成要抱回府的,孩子一走你们便可以动手了。嗯,我们也算是帮了沈家的大忙,是不是想个法子去要点好处?” 那下属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汗水。 “算了,我们还有大事呢 ,不能为了这么点有趣的事儿就耽搁了是不是?日后有对景的时候,我们再去讨就好了。” 那下属总算松一口气,虽然那主子并没有把口中拭目以待大事当成一回事儿。 红袖并没有理会江彩云的事情,她和沈妙歌每隔一两天便会见上一面:悄悄的;因为他们两府现在还僵持着,一方要和离一方就是不肯。 沈妙歌眉头微微皱起:“只查到一个叫桃红的姨娘,是四哥房里的人;据她自己说,是听到四哥酒后胡言,再听到四少奶奶的丫头议论什么立功——如果能让江彩云和你来个两败俱伤,那么我也就从此消沉不会再理事;那可就是四哥的好机会来了。” 红袖微笑:“谁能让江彩云来寻我大闹,谁便是立了大功;想来我现在心情不好,一定不会容下江彩云,不管是我还是我父母失手把江彩云打死或是打伤——她一个有孕的人,自然是经不起打的;可真是争宠的好机会啊。” 沈妙歌闻言白了红袖一眼:“桃红姨娘所说的两个丫头,有不少的府中婆子丫头在桃红姨娘所说的那个时辰,看到她们去大厨房里送信;而大厨房也证实了她们两个人去过,时辰也对得上;最终证实那两个丫头在桃红姨娘说的时辰,根本就没有在三房的院子里;所以桃红又被加了一个意图谋害主母的罪名儿。” 红袖不吱声,只是拿眼看着他。 他瞪了红袖一眼:“我自然是明白,定是萱……,四嫂那人动得手脚;而且太夫人那天会去点心铺子,也是三婶娘撺掇的。” 红袖只是微微一笑:“她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我,嗯,或许应该说是没有想过要放开你?” 沈妙歌有些恼意:“袖儿!” 红袖回视他:“我可有说错?”沈妙歌瞪眼:“她如何是她的事情!”说完这一句他又有些泄气:“说起来,这些年真是错看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胆小、善良的女孩子。” 红袖翻了一个白眼:萱姑娘胆小、善良? 沈妙歌正色看向红袖,只是脸上却有可疑的红色:“袖儿,这几天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无意中发现的。” 红袖等到他往下说,他却连着咳了好几声才道:“那个,四嫂好象在服药。” “生病了?这也算是事儿,他又逗我是不是?”红袖以为沈妙歌又来逗自己玩儿。 “不是,不是。她服的那药,我刚刚来时拿去给墨神医看了;墨神医说那药是、是让妇人不会有喜的药物。” 第五十四章 江彩云的下场 灰巾人看到小丫头和婆子走了后,便有几个人扑进院子闯进屋里,不过二三招便把江彩云揪了出来:她现在还在养月中,身体早已经不如以前;而且她也太大意,根本没有任何防范 。 ‘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江彩云?”灰巾人盯着江彩云冷笑:‘容你多活了几年,你是不是活得很滋润?” 江彩云紧紧咬着牙:她没有想到,在她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灰巾人没有来;而在她认为灰巾人不会来的时候,他们偏来了! 想到她到郑府求救不成,看着眼前的灰巾人,她心中最恨的人莫过于是红袖等人:如果不是他们不念救命之恩,自己又哪里会落入灰巾人的手中————在沈府中的那段日子,和她离开沈府的这两年,灰巾人可从来没有寻过她半分麻烦。灰巾人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冷冷的道:“说吧,那东西藏在何处?” 江彩云狠狠的看了一眼灰巾人,低下头并不说话:她还是有些依仗的;只要她不把那东西的下落说出来,虽然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些人却不会把她杀死;如果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来,那她就真无活路了。 灰巾人看她如此,冷冷的道:“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说出来呢,我们便饶你一命;如果再不说出来,今天便送你上路和你的家人团圆。” 江彩云抬头,恨恨的道:“你骗三岁小孩子吗?我说出来哪里还会有活路!要杀要剐随便,不要给姑奶奶说这些没用的。” 灰巾人听到她的话真笑了,是被她气笑了:“你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是不是?你还真当你自己是一盘菜啊。你是不是认为那东西我们非要不可?当日你们吞了那东固然是错,但你们最不应该做得事情就是诬良为匪?如果当时不是我们有事不能分身,也不会托你们镖局行事,居然被你们伤了好几个兄弟!这才你们家被灭门的主因!” “如果你对我们来说真得重要,或者说那东西真那么重要,我们这两年多为什么没有动你?你可是离开沈府很久了,那时我们有其它事情要忙,没有闲功夫理会你罢了;我们兄弟忙得随便一件事惜,也比你要重要的多。” “今天来寻你也不过是我们兄弟们最近闲来无事,所以来活动一下手脚罢了。” 江彩云听得脸上阵青陈白:如果灰巾人所化为实,那她今天岂不是没有活路。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如果真像他们所说那东西不重要,他们今天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哼!想骗我?她抬起头来讥讽道:“不重要?不重要你们还要这么多人来,如果重要现在我怕是连骨头渣也不会剩不下了。” 灰巾人深深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确定你不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不说!”江彩云说得斩钉截铁。 ‘那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是给过你活路的。”灰巾人说完转身做势欲走,让手下收拾江彩云:她要自寻死路,当然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今儿你不杀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你老婆天天给你戴十七八顶绿帽子!”江彩云恨透了这起子灰巾人,骂得是恶毒至极。 欲走的灰巾人身形猛得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江彩云,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好!你还真是有胆子啊,我如果不好好的招呼你,还真对不起你这番话。” 一面说话,灰巾人一面手指轻弹,一团灰色的东西便射进了正在破口大骂的江彩云口中;她立时便知道不对,想吐出来时;那灰巾人已经到了她身前,一托她的下巴再点了点她的|岤位,她便不由自主的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灰巾人冷冷笑着,自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来,一旁有人过来捏开江彩云的嘴巴,灰布人手中的匕首一闪:江彩云惨呼一声,舌头便掉到了地上! 鲜血立时便流她满口,可是她却被挣扎不动半分,只能痛得连声哼个不停。 灰巾人平淡的对身边的人道:“给她用最好的伤药,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流血流死了一——那就是我对不住她了。” 这群灰巾人的伤药十分的好用,敷上不久江彩云的血不但止住了,而且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灰巾人刚想说什么时,忽然停下认真的侧耳听了听,然后向上一摆手,墙上的灰巾人立时都纵身走了;他对江彩云淡淡的道:“好好享受。”说完,也带着几个人纵身投入到黑睹中,不见了踪影。 而江彩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现在明白灰巾人不是在说着玩儿,他们是真得要杀了她!她真得后悔激怒灰巾人了。现在她也明白刚刚灰巾人说饶她一命也不是骗她,只是她现在才相信却太迟了。 江彩云看到灰巾人要走,急得想扑过去;可是她身子还没有动,便感觉身体里犹如成千上万只小虫再嘶咬她一般:痛,痛! 而且又不单单是痛,还有痒,还有麻,总之她说不清楚,只知道难受的要命。 她被折磨的涕泪直流,这个时候她倒是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却连爬进屋取剑的力气也没有。 身子里面的痛、痒、麻等感觉越来越厉害,最终她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吼着:虽然不能减少她的痛苦,但她已经不能再静静的忍受。地上有些尖锐的杂物刮过她的身子,她根本没有感觉:那点痛已经不算什么。 汗水、泪水糊了她的脸,口水也不停的往外流:此时的她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一个人了。 马蹄声渐行渐近,一队高举着火把的兵士把小院子包围起来;带队的人把门蹈开后,看乱江彩云的样子一愣。 兵士鱼贯而入,没有人理会江彩云,众人都小心的查看着院子的回周及屋内,当确定是没有其它人之后,兵士们便分散——部分去叫四邻的人出来问话。 而有兵士过去想问江彩云刚刚发生了什么,刚走到近前就被江彩云一把抱住对着他的腿便咬了一口:她太难受了,已经在滚来滚去中,把能抓到手中的东西都咬碎咬坏了…… 现在她也不管抱住了什么,她只知道要咬,要狠狠的咬,发泄她所受的痛苦。 那兵士痛得大叫,一旁的兵士连声喝骂让江彩云放人;看她不为所动,那兵士也不迟疑举起刀就劈了下去:在江彩云的痛叫声中,她的两只胳膊少了一截。 没有人理会将彩云的伤势,众兵士先救治了那受伤的同僚;在看到同僚的伤势之后,众人看向江彩云时都眼神不善。 即使没有了小臂与手,江彩云身体中的小虫子依然没有放过她:那失去胳膊的痛也不过只是一霎间盖过了她身体中的痛苦;过后,她依然难受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兵士问完四周的百姓后,断定是江湖仇杀。 而江彩云现在已经大小便开始失禁,兵士们更是有多远躲多远,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带队的人皱皱眉头:“晦气!居然被这个疯婆子咬伤了兄弟,把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带上给兄弟治伤,我们也正好去喝一杯;其它的就交给衙门那些人好了。 众兵士立时便有几人进屋,十分轻车熟路的把屋里值钱的东西找了出来,然后便上马急驰而去。 等到众兵士走了好久之后,小丫头和婆子才悄悄的摸了回来:江彩云还没有死去,只是好一阵子才有力气翻滚那么一两下,也喊不出很大的声音来。 四邻在兵士们走后,早关好门窗睡了:江湖仇家还是少沾染为妙。 江彩云全身缩成一团,在地上躺着不停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却已经没有多少神彩了。 因为在地上滚了许多,所以江彩云现在脏得不能再脏;如此肮脏的人,没有人愿意碰触;更何况她不止是肮脏还看上去十分的可怖一一脸已经因为折磨扭曲的不成|人样,吓得两个小丫头伏在婆子的怀中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婆子也转过了头去,然后轻轻一叹道:“我们走吧。”她们可不想一会被官府带走问话。 东西也不收拾,三个人便悄悄的走了:并没有直接回沈府,而是自一家店铺的后门进去,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她们一一她们被沈家悄悄的送到南方田庄上去了。 官府直到天色放亮,才懒洋洋的来了几个衙役,看到江彩云时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不过看到她还有气,几个人都啧啧称奇。 叫了在官府中当差的婆子们,打了好些桶凉水直接冲到江彩云的身上,才把她一身?br /gt; 侯门娇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7部分阅读 身的臭味去掉不少;不过这个时候的江彩云已经没有力气滚动,虽然冷想躲却根本挪不动身体。 官府当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而江彩云虽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痛苦却还在继续:,直痛了三天三夜,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死得时候,她都是在痛苦半死去的,并没有得到—丝的轻松。 官府放出了认尸的榜文,只是一直无人认领;最终江彩云被破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里,衙役们连挖坑也省了,只是一扔了事;当晚,江彩云的尸首就便宜了一群野狗。 第五十五章 永不纳妾 江彩云的尸骨喂了野狗,也是她为人一辈子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乱葬岗附近时常有野狗出没,附近耕作的百姓时常会受伤,被搔乱的苦不堪言,却又无力对付一群野狗。 而野狗们你抢我夺的吃了江彩云的尸体后,便从此绝迹:而野狗的尸体又被田里的老鼠了吃掉了一些,最后连田地里的老鼠都少了许多。 附近的百姓们倒是高兴了很久。 因为当天晚上灰巾人围住小院时,所说的话四邻都听得明白,自然那些话便被传了出去:开镖局的人居然贪客人的宝物而私吞,然后为了永绝后患居然诬良为匪,自然是该死的很! 后来不管是不是知道江彩云身份的人,都没有人指责沈府和郑家的不是:她一个江湖儿女死于仇家之手,而且还是她们江家做错了事在先,也怪不得旁人。 江彩云的事情便在人们的记忆,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最终就算是沈家各房也不太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而沈府的主子们却并没有因为江彩云的死去去而展眉,因为直到现在郑府也没有同意红袖回沈家;虽然小夫妻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可是郑府依然是顾虑重重不肯让女儿回来,依然是—心要和离。 而在这个同时,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郑将军虽然并没有升为大将军,不过却也封为从一品的柱国将军,再加封了侯爵。 郑府自从四品的武职一跃成为了京城中的新眚!一时之间,郑将军在京中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沈府没有想到郑将军没有被封为大将军,却得了侯爵:皇上的意思很值得思量啊;他们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同郑府翻脸:不管是自私惜还是自公谊,红袖这个儿媳妇,他们沈家是一定要请回来的。 以后也要好好的待才可。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的家世已经和沈府几乎等同了——沈沈家是累世之侯门,郑府在这一方面不可能一下子就比得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对郑将军的倚重出乎于沈府人的想像:郑府是不是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没有人知道。 现在,红袖的事情却更难解决了;就连在家庙中的沈太夫人听到郑府受封的消息之后,愣了很久之后长叹一声:自己当初所为的确是有些欠妥啊。 现如今的郑府,已经不是能任沈家槿圆捏扁的人家了。 最终沈候爷还是想到了法子:把郑府所有担心的事情都解决掉,他们也就没有提和离的理由了;毕竟现在两府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张了,到时一切也就好说多了。 沈老俣爷和沈老祖也同意了,经过仔细商量之后决定明日再去郑府。 沈妙歌得知之后心下暗喜:终于,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 他经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根本不想再纳妾娶妻:这一辈子有红袖一个人足矣;只是他身为长房嫡子,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老俣爷租孙三人再一次到了郑府。 郑将军夫妇如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脸子看,十分客气的让到厅上就坐,只是一提到红袖的事情,他们夫妻只是连连行礼,声称自己高攀不上沈府。 郑将军现在说话并没有趾高气扬,他还是如同原来一样:“小侯爷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们女儿愚笨不甚为配;如今和离之后,正好小侯爷可以再觅良缘,免得耽搁了小侯爷。” 沈老侯爷连声叹气,先谦逊几句然后便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我们两府虽然多少有些误会,不过一直是世交不假;老妻所为不只是对不住袖儿,也是对不住我们沈家,袖儿可是我们沈府的主母!处事已经重责于她,还请郑侯爷多多包涵几分。” 然后他不等到郑将军回话便直接道:“袖儿受委屈我们是知道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有小人在算计他们小夫妻,我们想来想去,认为袖儿只要三年之内能诞下麟儿,琦儿一生都不许他纳妾,也免得再受小人所累。 郑将军夫妻听到这里,对视一眼之后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没有点头,却也没有乱坚持要和离,这让沈家的人心里高兴不少。 沈家不可能现在许下沈妙歌水纳妾之言:他还没有子嗣。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说许多,沈府还把老宅修葺—新给了红袖小夫妇:让他们小夫妻可以常常过去静一静;以及沈府中事情的掌理等等一切事情,沈府考虑的十分周到齐全。 沈府真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来:虽然没有允他们小夫妻出府另过一一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却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别院;如果真是府中有事情让他们心情不爽,也可以有地方去小住。郑将军夫妻却没有立时就答应下来沈太夫人的事情,并不是送到家庙就算完了;而且,郑府这一次也真得是开罪了沈太夫人。 沈老侯爷连番做了保证,却也让郑将军夫妻放不下心来。 沈妙歌跪在地上道:“岳父岳母放心,琦儿日后一定和红袖同心同德,有她有我,无她无我!”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面色一变,不过沈妙歌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沈妙歌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红袖以后如果有错,要罚便有罚他们夫妻二人?如果红袖真杀了人,岂不是沈妙歌也要搭上一条性命!为一女子如此,不是大丈夫所为沈家的一再赔罪,郑府也不想过份:女儿的心思还在人家儿子身上,自然是不能把事情做绝;正所谓是见好就收。 两家最后可以算是皆大欢喜。 而沈妙歌和红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较大的难题:纳妾之事三年之内应该无人会提;只是三年之说会为他们夫妇带来不少的麻烦,她们小夫妻更是要小心在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想让红袖有孕。 想到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四少奶奶,红袖轻轻的叹了一气;沈妙歌立时握住她的手:“袖儿,我们一定能让沈家成为一个和乐之地。 红袖微微一笑,没有挣脱任他握着:心已经许了出去,身子哪里会听理智做主? 沈府,就算是龙潭虎|岤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当天,沈老侯爷等人在郑府吃过酒宴之后,便接着红袖一起回到了沈府。 而沈老祖听到红袖来,打发了焚琴到二门处去等着:这让沈家各院的心思又是一变;老五的媳妇不但回来了,而且老祖宗好像还高看了人家不只是一眼。 再想到红袖现如今的身份,众人都大大的叹了一气,水涨船高啊:人家的父亲是侯爷了,现如今再也不能拿人家当成冲喜媳妇看了。 四少奶奶却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有想到红袖会再回沈府,更加没有想到还是被沈府迎回来的——一她对红袖的谋算都落了一空。 红袖直接去见了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没有等她福下去,便亲手拉起了她来:“如今身子不好,哪里还顾这些俗礼?来,快让老祖宗看看是真的,些日子不见真是想煞我了!” 红袖陪着沈老祖坐到了床上,被沈老祖好一阵摩挲,不停的叮嘱她注意身体,又是责怪沈太夫人的不是等等。 沈家众夫人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去二门接红袖,当下都急急的把备下的礼物加厚了一倍不止,赶乱沈老祖这里凑趣。 屋里团团坐满了人,这个说红袖瘦了,那个赞红袖勇气可嘉:人人都在夸红袖,人人都在安抚红袖,人人也替红袖担了不少的心、流了不少的泪后来,便有人机灵提到了沈妙歌,立时人人都说红袖和沈妙歌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日后一定是沈家的福星等等。 看着一屋子衣香鬓影儿,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儿,当真是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啊。红袖抿嘴微笑应酬劳着众人:几分真心还是几分假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沈家各房明显的对她有了忌惮。 红袖心中暗叹:父亲的爵位,还真不是白得的。 沈夫人带着奶娘和十八哥儿来了,屋里更加热闹起来;沈夫人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的看了看红袖,又摸了摸她的手轻轻的一叹。 红袖只是笑着抱过十八哥儿来逗弄,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来;沈老祖也捏了捏十八哥儿的小脸蛋,笑着逗他玩了一会儿。 十八哥儿倒是看到这么多人十分高兴的样子,不时的手舞足蹈一番,笑声也十分的清脆动人。 沈老祖把十八哥儿让奶娘抱走:“吩咐厨房里备菜,我们今晚上好好的吃个团圆饭;让你们老侯爷也把老酒取出一些来,焚琴,把我们的好酒也取出来,今天晚上吃个尽情!” 众人自然是一番恭维,人人都抢着出份子;不过心下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四少奶奶坐在三夫人身后,看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红袖,嫉恨的心里几乎淌血。 晚上,沈府很是摆了几桌酒菜,红袖当然是坐到了沈老祖旁边,没有坐到少奶奶那一桌上。 当沈老祖说出沈妙歌以后不会再纳妾,让各房的人不必再为他张罗时,厅上忽然静了一静才又起来欢声打趣。 四少奶奶听到沈老祖的话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脸上却笑容不减:她不会让郑红袖的日子过得舒服,不纳妾?! 第五十六章 掌理沈府 虽然沈家各房听到沈老祖的话后都心有疑惑,不认为沈老祖会拿着长房的子嗣开玩笑:此事关系重大,沈老祖不要是为了一个新晋侯爷,就是为了王爷之女她也不会如此做——沈妙歌成亲已经四年有余,至今还膝下无子。 而且,她又怎么知道红袖一定能为沈家生儿子呢?再者,沈家的孙子们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但是眼下却不是提及此事的时候,所以沈家各房人人都是听过就算,该敬酒的敬酒、该奉承的奉承。 红袖看到沈家各房如此,心下也明白她们的打算,一样脸上带笑的虚应着众人;当她和四少奶奶的目光不经意的撞上时,红袖含笑的微微点头,并没有避开她。 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红袖,而且她也不打算让四少奶奶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深有防备。 四少奶奶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下,也微笑着回应: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而且还要做得天衣无缝才成。 越是要害红袖,表面越要亲热一些才可以。 江氏虽然过来和红袖说了一阵子话,可是红袖总感觉她好似有重重的心事,不过当下不是问她事后,红袖只能当作没有看出来;而二夫人还是老样子,在众夫人面前话虽然不会多说一句,但她对红袖的善意能让红袖感觉的出来。 终于等到散席,红袖和沈妙歌回到了自己房中,他们都累得歪倒在椅子上,看韵香等人收拾床铺,一时间连话也懒得说。 不止是身子累,心也累。 “真是虚伪的让我受不了。”沈妙歌微微皱着眉头:“原来倒还好些,今日真是……” 韵香一笑:“我们姑娘今时不同往日了,自然有人要好生巴结一番,生怕我们姑娘记仇呗!” 红袖瞪她:“多嘴!不累是不是?还不下去早些歇着,明儿起不来看我罚你。”话虽然说得凶,不过屋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罚韵香的。 韵香福下去:“是,姑娘。奴婢们,就不打扰爷和姑娘了,想来爷有很多话要同姑娘说的。”说完嘻嘻笑着引着众丫头去了。 沈妙歌看着韵香走掉反倒笑了:“这丫头的嘴越发利害了。不过她说得有道理,那些人实在是太……,唉——!”摇摇头道:“罢了,管他们呢,反正你就是袖儿,袖儿就是你!” 说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娘子,让为夫的来伺候你更衣如何?”说这句话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袖,一扫刚刚的懒散模样。 红袖没有想到他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调笑,脸上微红瞪他,自己站起来便想去睡:还真累坏了。 沈妙歌却上来一把抱起她来,顺便还在她脸上香了一个:“袖儿,为夫的伺候你不好?还是原来就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那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服侍袖儿才成,免得袖儿对为夫不理不睬的。” 红袖不说话,只是笑着去搔他的痒,两个人笑着倒在了床上:一室的春色漾开。 良久之后,屋里又响起了沈妙歌的声音:“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喃喃的、不停的说着。 此时那个原来的大男孩好像又回来了,但是却又和原来的沈妙歌不完全一样,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他在等红袖一句话。 “我也,好想你。”红袖轻轻的说了一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两个人相拥,一夜好眠。 …… 红袖和沈妙歌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很忙碌:除了练功之外,两个人都开始接触沈府的事务,只是一人主外一个主内罢了。 而沈夫人并不喜欢处置府中的琐事,自沈太夫人去了家庙,她每日都苦不堪言;现在有红袖帮她,她倒是感觉轻松不少。 不过,她心疼红袖身子失于调养,虽然很想把事情都推出去,却还是没有把事情都交给红袖去做;直到后来她发觉红袖做事十分的快,根本没有一丝负担的样儿,这才慢慢的把事情一件一件交到红袖手上。 红袖掌理沈府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是沈府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把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才是一个领头人应该做的事情;红袖的主要任务便是寻找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一要有能力,二要忠诚:缺一不可。 忙碌过一阵子之后,红袖便越发的不用操很多心了:她只要监管这一些,她在上一世熟的不能再熟,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落在沈夫人和沈老祖眼中,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沈老祖,简直要把红袖当成宝贝了。 要知道一个合适的主母并不难找:大家大户出身的姑娘家自幼所学便是如何掌理一个家;但是一个很能干的主母却不好找,而且红袖何止是能干? 她处置事情的法子并不复杂但却极有效:并且在没有改动府中什么规矩的情形下,居然让仆从们做事更加的主动起来,这更加难得了。 沈老祖更是认定红袖就是老天送给沈家来当家的主母:沈家以后几十年几乎可以说是无忧了。 最终,沈太夫人还是留了几件事情在手上:虽然看上去红袖很轻松,但是她还是很担心红袖的身体——三年之期啊,红袖的身子调养是重中之重。 所以,红袖每天理事的时候,相伴她的都是一碗热腾腾的补品;她十分不想吃,可是沈夫人从来不勉强红袖做任何事情,她只是温柔的让红袖尝一尝她的手艺如何。 红袖便在沈夫人满怀希望的目光下,每天把补品吃个精光:她如何能忍心拒绝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长辈的心意? 沈老祖和沈家各房都送了很多的补品过来:有灵禾在,倒也不怕有人在这里面动手脚;灵禾仔细的辨别之后大部分都放好了;虽然补品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红袖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只能收起来。 沈妙歌这边还好些,他拉上了沈二爷一同理事,自然要轻松许多;而沈二爷在跟着沈妙歌理事三五天之后,忽然改变心意说他只想管京中的铺子就好。 只是沈妙歌哪里肯放过他?送上门来做白工的人,哪里有放过的道理:你要的时候给你可以,现在想临阵脱逃?门儿都没有啊! 这一对难兄难弟倒都是极聪明的人,事情上手的极快;只是并不表示他们不累,所以沈二爷对于沈妙歌的不放人,十分的忿忿不平。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寻到了一个平衡点:他在沈妙歌屋里吃过一顿午饭之后,便是雷打不动的依着三餐到红袖他们院子报道——大厨房的饭菜他也吃腻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用饭太冷清了。 他现在无妻无妾,来沈妙歌这里蹭饭蹭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只是沈妙歌看他自此后便不太顺眼起来:他和红袖想要甜蜜一下,因为沈二爷在场,便是一个眼神也不可以了。 不久,沈妙歌便发狠:“袖儿,赶快为二哥找个嫂嫂吧,早早让他回自己房里用饭。” 红袖偷笑:“其实这样很好,如果沈家的兄弟们都如同二哥这样,那才真叫一家人呢。”沈妙歌点头,他当然喜欢和二哥在一起的感觉,只是却不喜欢他来妨碍自己和红袖的小日子。 所以,沈妙歌还是把找二嫂的事情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做,甚至为此还清了宇飞帮忙。 小夫妻的生活终于在他们的忙碌中慢慢的步入了正轨。 这一天,沈妙歌在外面回来,忽然交给红袖一些银票,数了数足足有三四百两之多;红袖十分吃惊的小小声道:“你贪墨?!” 沈妙歌闻言用手指重重敲了红袖一下:“在你眼中,你夫婿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五叔早就存在账上的,让我去取——我以为不会有多少也没有在意;今天和二哥对账时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多银子,便顺手取” “五叔父?”红袖微微一想便明白:“就是那些合一起的字赚的银子吧?居然分了我们这么多,老祖宗知道后不会生气吧?”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如果沈老祖会生气,沈五老爷也不会把银子存在自家的银庄里。 沈妙歌一面答应让人去准备,一面叹气:“我们还真是坐吃山空!现如今你结识了不少的人,只这些贺仪便是一大笔银子;而年节眼瞅着也不远了。” 沈妙歌点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小夫妻的进项实在是不多;而很多都是个人的私交,不能动用公帐:沈家各房的眼睛可是死死盯着呢。 红袖和沈妙歌商议了一番,决定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名下的铺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加收入的法子。 说到这里,沈妙歌看着眼前的茶盏忽然想起了那个酒楼的掌柜,眼前不觉一亮;对着红袖提起时,红袖也立时点头,就连茶香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并不是今儿想到,明天就做: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而且真要同那酒楼的掌柜合作,便要再仔细的摸一摸他的底细才成。 只是,红袖夫妻的烦恼并不只是银子。 五十七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 用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并不叫麻烦;红袖在这个时候想起这句很经典的话,并且忍不住把它说了出来。 沈妙歌听了之后抚掌,然后笑着挤眼道:“就算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也并不一定是真的麻烦;袖儿你且等着好戏吧。” 红袖看他胸有成竹也不追问,只管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沈妙歌那里有些难过罢了。 原来,沈妙歌自从被沈老祖说不会再纳妾之后,各方不是没有向沈老祖私下进言的:自然是为了沈家着想。 自然,三年之期的事情也就被人知道了。 先是沈妙歌的兄弟们面对沈妙歌时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话,都是话中有话的讽刺他怕老婆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已经不是小孩子,虽然听着这些话刺耳,却也没有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说得话,他也听过就忘,没有往心里去。 后来,却又几个兄弟更加的过份,常常来约沈妙歌去青楼饮酒;沈妙歌自然是不喜那种地方,也从来不曾去过的。 但是沈妙歌每次拒绝,都会被兄弟们鄙夷一翻: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话说得多了,沈妙歌心里倒低有了不悦,也倒不是认为自己不够男人,也不是认为自己不想纳妾就是怕了红袖;而是认为这些兄弟们太过分了。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讥讽沈妙歌几句,慢慢的沈府有人开始对沈妙歌关注起来;甚至有人在沈老侯爷面前暗示,沈妙歌被一个妇人左右,能担得起沈家的家业吗? 沈老侯爷父子早就因为沈妙歌在郑府所说的话有些不满,再不时的听到 沈妙歌怕妻子的话,不满心里不舒服起来:这个时代,可是男子为尊的。 所以,在沈老侯爷父子看来,沈妙歌的确是在红袖面前没有男子的底气。当沈妙歌被换到父亲面前,暗示了一些话之后,他便恼了:这些兄弟们太过分了!而这个,便是红袖小夫妇又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红袖一开始也有些担心的:不要说生在这个时代的沈妙歌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不少男子为了显示自己是男人,和妻子或是女朋友出了不必要的磨擦误会来。 她一直认为,真正的兄弟朋友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朋友能得到幸福不好吗?而且夫妻之间,不能论什么上下尊卑吧? 沈妙歌在军中的历练果然成熟的很多,对于这样的话充耳不闻:他和红袖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没有指点的余地。 但是,沈妙歌现在已经不打算只是听过就忘了,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可以。 沈妙歌一连两三天和沈二爷嘀嘀咕咕的,沈二爷不是斜眼看他:“你也太,太,太……”后面的话被沈妙歌踢掉了:这么损的发紫你也想出来” 沈二爷说完之后摸下巴半晌,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我喜欢。”兄弟二人相识j笑良久,笑的红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沈府的几个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让沈家中仆从看来几日的好戏。 原来,约沈妙歌去青楼的几个兄弟,他们的妻子或是母亲,这两天接到了一些“礼物”:一些是青楼女子的贴身衣物,还有他们写在上面的艳词;更有甚者,有一位仁兄居然写下来欠据,为一位青楼女子赎身藏到了外面,正在想法子弄进府中呢! 这下子,那些妻子,母亲们个个勃然大怒:母亲们还没有教训儿子时,妻子便先按捺文夫婿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个女子质问?当我是沈妙歌,打!!把妻子们打了个鼻青脸肿!当下沈府可炸了锅,妻子们一怒跑到了沈老祖那里哭诉了一番,生成自己不够贤良,不能相夫教子自求去;然后一个一个打起包袱回娘家了 那些母亲们自然更是怒上加怒,但是怒了的可止是这些做母亲的?沈家主子们没有一个不气的,沈老祖把那几个很男人的沈家子弟叫过去,一人赏了两个大耳刮子:“你们很有种,你们很男人,很为我们沈家长脸啊!” 沈老祖虽然看上去神色平静,其它她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沈老侯爷父子虽然不认为事事听妇人之言是对的,但眠花宿柳更加不对:后者更加丢人!何况还为了青楼女子打了发妻,真真是太岂有此理。 一顿板子戒尺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跪祖宗牌位、罚写家规一百遍自然也是小菜一碟,那几个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沈家子弟,现在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要说男子气概,现在他们连大气不敢喘了。 但是,以上的惩戒并不算什么,沈老侯爷责任感那些娶了亲的,还要去把妻子请回来——不然也不再回沈家了;那些没有娶亲的更惨——如果对方因此事而退亲,他们就等着被赶出府去另立门户吧。 一时间,这些男子汉大丈夫体面扫地,见了人哪还敢抬起头来说话?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眠花宿柳的风流勾当只能暗中做,并不合适拿出来张扬显示他的大丈夫之气。 沈妙歌和沈二爷很“仗义”的为跪在府中祖宗牌位前的兄弟们,偷偷送去了一些吃食;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个兄弟,沈妙歌笑眯眯的道:“兄长,弟弟们,大丈夫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你们怎么不据理力争,就这样认了错呢?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啊。”、 沈家受罚的子弟当没有听到,个个只顾多吃几口东西。 沈妙歌对沈二爷使了个眼色,两人东拉西扯起来,话题不离几个人的事情:如果接不回来妻子,那他们可就惨兮兮喽。 “如果,弟妹们不肯回来……,唉,不知道弟弟们可有法子啊?不然,这以后啊……”沈二爷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此时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几个人。 这一句话让受罚的沈家子弟住口不再吃东西,过来好久一个人狠狠的道:“跪也要把她们跪回来!”其余几个分分分应和:没有法子,没有妻子就没有了在沈府的好日子,他们可是很分的清楚轻重。沈妙歌笑眯眯的接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倒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只是话外之音人人都懂。 沈家几个子弟脸上一红,过了半晌才又一个人低低的回了一句:“谁让,谁让咱们都做错了呢?” 沈妙歌缓缓站起,轻轻抚掌:“说的好,果然是我沈家的好儿男!能知错,认错,并能回国以举止弥补过错,此乃真正的大丈夫!” 沈二爷眯着眼睛看着几个人也道:“这样才是大丈夫所为,才配姓一个“沈”字。” 几个人一愣之后羞愧低头没有再言语: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在自家妻子面前逞威风的;家,应该是温暖之所——证明一个人是不是男人,应该是在家外而不是在家中的妻儿面前。 在老父老母面前尽孝、为妻儿挡风挡雨,为养家辛苦努力的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和沈二爷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去了,一路上哼着小曲很惬意的样子。 “这个小东西!出去两年居然变得如此坏。” 沈妙歌不知道,他和沈二爷刚走不久,沈老侯爷父子便闪身出来,他们身后有几个仆人提着食盒。不过沈老侯爷的话中并不恼意,似乎还含着几分欣赏。 沈侯爷看了一眼那供祖宗牌位的屋子,:“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那几个小兔崽子饿坏了。” 沈老侯爷点头,然后一摆手:“走吧,看来以后我可以少操很多心,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 大丈夫一事一直闹了近一个月,各人才把自己的妻子请回来,把那些要退亲的安抚好;也因此,再无一人敢当面说沈妙歌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沈家子侄一下子少了很多去青楼的人,不少人已经正视大丈夫三个字,开始努力读书、学武,倒也算是沈妙歌之功。 四少奶奶在听到此事之后,眼睛发亮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用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琦哥哥就是厉害,岂是那么几个废物可比的?” 沈老祖等人当然在不久之后便知道是沈妙歌弄鬼,不过沈老祖也只是笑骂了一句:“鬼小子,居然连我也瞒了!” 不过此事自然也只限于长房的几个主子知道,事后虽然也有有怀疑此事,但却没有找到什么凭证——以沈妙歌经过历练后的头脑,加上一个沈二爷,怎么可能会被人寻到把柄;最终,有怀疑的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沈府之中有不人和四少奶奶一起在托腮苦思:青楼之计走不通。还有什么可以让小夫妻离心背德呢?总不能看着郑红袖真为沈家生下孩子来吧? 下药?嗯,可是要小心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能用啊;郑红袖身边的灵禾可是极精明的。 咦,对了,纳妾是不行,通房可没说不行呀! 沈家不少人想了这一点,只是沈老祖刚刚说过不纳妾一事,所以众人就算是有心也只能暗中行事:人人都在苦思,要如何能让丫头爬上沈妙歌的床呢? 他们小夫妻的院子可不好进啊! 人人都在思动之时,沈家却迎来了喜事:沈妙歌的封赏终于下来了,同时被封赏的还有红袖。 第五十八章 萱也有了麻烦 朝廷的封赏下来的要说真得晚一些,不过现在朝中事情多,如今下来封赏倒也算得上正常。 沈妙歌也不过是升了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而红袖被封了四品的诰命。 前来宣旨的礼部官员把两套衣饰交给沈家之后,吃了两杯茶带着一些银票便走掉了,并没有多做叨扰:沈府,可不是他们捞油水的地方;能有赏银已经是极不错的了。 从四品的官儿在沈家自然不算什么,不过沈妙歌自己挣来的官职便不一样了,而且他居然还能荫妻,这自然让不少沈家的夫人少奶奶艳羡。 红袖倒不曾想封赏还有自己的事情,等到得知自己成了诰命夫人时,心里总还是高兴的:沈家她们这一辈的媳妇,目前也唯有她一人得了封诰。 有了封诰,沈家的人可不能再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了:如果红袖早在沈妙歌出事之前有封诰,沈太夫人就算当日气得要吐血,也不会无凭无据的辱骂红袖。 辱红袖,就等同于辱朝廷。 并且,再有要谋害红袖的事情发生,那可是谋害朝廷命妇,不再只是沈家一家的事情;虽然并不能真得让人不再动其它心思,但是那些人下手之时不会再肆无忌惮。 其它各房的夫人,至今还有没有得到封诰的,所以沈妙歌和红袖得到的封赏,委实让沈家的某些人眼睛痛。 其中最痛的那个人自然是沈四少奶奶。尤其是沈老祖非要红袖小夫妻换上衣服给她瞧瞧,满屋子里更是贺喜声不断,那诰命服便如针刺一样,所得四少奶奶眼睛刺痛刺痛的。 红袖就这样意外的成为了沈家年少一辈中的第一人:她日后对嫂嫂执礼那是客气,妯娌们见她自是要低一头;聚在一起时那第一把椅子也不再是长嫂的,而是红袖的。 越想沈四少奶奶心头越不舒服,她随着众人勉强说了几名恭喜的话充场面,便避到一旁自思量起来。 红袖自然是特别注意沈四少奶奶:她眼底的嫉恨,自然也瞒不过红袖去。 看来,是不能让沈四少奶奶太闲了;现在沈府虽然一切好似都在红袖夫妇的掌握中,但很多人不过是看在沈老祖、沈老侯爷的份儿上,不敢对他们小夫妻指手划脚罢了,却并没有真正的心服口服——所以,不想四少奶奶眼下来给自己的添乱。 红袖抿了抿发角,微笑着:自己眼下没有时间陪她玩,寻个人陪她玩儿吧;嗯,一个人怕是玩不转的,要多安排一两个人才成。 她转了转眼珠,目光在各房夫人身上衣飞快的扫过,笑意便更深了一些:各房夫人原来可没有少打她的主意,她现在借用一些人不妨事吧? 而六夫人终于寻到机会过来和红袖说两名话:她被谁所救心里是极清楚的,现如今经那一次的变故,她也早熄了要争嫡的心:原本也不过是人人都争,她便也跟着掺一脚罢了。 因为原来怎么也算对红袖有些不善:她可是送过人给沈妙歌的,现如今想对红袖示好她也不知道应该自哪里下手;便宜想着慢慢来。 红袖倒也并不认为六夫人是坏人:信心人都有的,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更何况,要毒害沈妙歌的并不是六房的人,所以她也就把小妾的事情轻轻放下了。 反正,那些小妾都已经各归各处。 六夫人和红袖风说了几句家常,红袖便被沈老祖叫了过去:“这也是我们沈家的大喜事,嗯,这两日也有不少人来贺的,理应好好的安排几日的席面。” 众人自然是附和的。 一连两三日,红袖和沈妙歌都在应酬来贺的人,每天都累得躺下便瞅着了;而就在第一天午时过后,被沈四少奶奶动了手脚,送到家庙中调养的绿珠也被人接了回来。 沈四少奶奶自然是十分的恼火,却不敢发作出来:因为接绿珠回来的可是沈老祖的人。沈老祖打发人去看沈太夫人,那人“顺便”看到绿珠并知道她身体已经大好,便“顺便”把她接了回来。 绿珠一回来自然是先去见了沈老祖。沈老祖叮嘱她几句,赏了她两身衣服便让人送她回四少奶奶的院子。 四少奶奶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下来。 而那接绿珠回来的人,自然是收到了不少的好处:她躺在床上已经近一年的儿子,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四少奶奶的日子自绿珠回来便不那么清闲了:她们可是仇人。而且后来更是仇上加仇,眼下再相见,那自然是双目血红啊。 不过两个人面上却极是亲厚的,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绿珠轻轻盈盈的一福,笑意吟吟的喊一声“四爷、四少奶奶。”眼波流转间,她便勾得沈四爷心里一阵发痒。 四少奶奶自然是知道绿珠是故意的,却也不便发作,只得让她起来立到一旁:绿珠她自然是想除去的,只是绿珠一直十分的小心,也设法多次也不过才以她身子不好为由,送到了家庙中静养——老祖宗的人,她当然不敢随便胡来。 绿珠也知道四少奶奶投鼠忌器,一些小挑衅做得隐密却又特意不瞒四少奶奶的眼睛:如此才能气得四少奶奶肚子疼。 四少奶奶的心思自沈妙歌夫妻的贺喜宴上,转了大半到绿珠身上;不过绿珠回来的出乎她意外,一时间她倒也没有想到好法子。 只是老天爷好似这几天有意和她过不去一般,沈四爷在贺喜宴的第三天晚上,居然把六夫人的两个贴身丫头给睡了! 沈四爷被沈六夫人骂了一顿之后,由沈夫人做和事佬,禀明了沈老祖把那两个丫头领回四爷的院子里。 给两个丫头摆了一桌酒,让她们做了沈四爷的姨娘——如果只收两个丫头做通房,便是不给六房面子;所以三老爷夫妇主动提及让儿子纳了两个丫头。 只是,两个丫头却并不是旁人,就是原来六房曾要送给沈妙歌的两个人:入画和翠玉。 入画和翠玉可不是心思简单的人儿:她们虽说是六夫人的贴身丫头,但常常伺候的人却是六老爷;她们主要为六老爷暖床。 但是六老爷虽然对她们两个宠爱有加,但去一直没有要纲她们的意思:面子上,他还是要让六夫人过得去才成;不然挨骂的人八成会是他。 后来六夫人借着沈妙歌的事情,想把两个丫头打发出去;六老爷虽然不舍,不过大事为重倒也没有拦着;只是事情却没有成。 六夫人和红袖在六夫人带着一些讨好的情形下,这两三天倒是很快熟悉起来;红袖并不讨厌六夫人,而六夫人也发现了四少奶奶对她不善:忍不住轻轻摇头。 四少奶奶和红袖的过节,六夫人不是很清楚,但却不是一无所知;当六夫人看到沈四爷的眼睛不时溜过自己身边时,心下便是一动。 现如今六老爷不在,六夫人当然想借机打发走入画两人,而恰巧红袖也想给绿珠“安排”一两个帮手;她们两个人话虽然没有挑明,不过都是聪明人:两个人都看到了沈四爷不时溜到入画两人身上的目光,虽然两个人没有就此事说一句,但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入画和翠玉虽然对沈四并不是如何看得上眼儿:比起五爷来可差太远了;只是五爷已经不可得,所以四爷比起其它人来自然要好上很多了。所以两个丫头那是使出了百般的手段,所沈四爷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全。 绿珠回到府中之后便有心要找个帮手,她深知凭自己不是四少奶奶的对手;而入画、翠玉自幼长在沈家,自然不用人提点也知道应该寻个人,好在四少奶奶眼皮子底下能立住脚跟。 当 侯门娇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8部分阅读 当下,绿珠三个人不谋而和:绿珠有意要结交入画二人,入画二人有心要巴结绿珠几分——满院子的姨娘,也唯有绿珠身后有沈老祖,才可以和四少奶奶相抗。 于是,沈四少奶奶的头开始微微作痛起来:她没有想到,不过一两天的时间,绿珠居然和新来的两个姨娘打得火热。 绿珠三人都是长在沈府的家生丫头,行事上沈四少奶奶想寻她们个差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们在沈府的关系当真是盘根错节:她们的姐妹们,都是各个主子、夫人身边的得力人儿;再加三个人有心要巴结,自然得了沈府上上下下一片交口称赞。 沈四少奶奶这才发现,就算是自己有钱,依着她眼下在沈家的人缘,想把三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弄出府去,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她知道此事易为,但她的心根本不在沈四爷身上,还是一样没有动过心思要讨好沈四爷,照样不把沈三老爷夫妇放在眼中:也幸亏她钱多,三房夫妇和沈四爷才会容忍她。 但是绿珠三人却不同了,不但是变着法子的讨好沈四爷,更是对沈三老爷恭敬有加,孝顺的不行:此消彼长之下,四少奶奶在三房的日子更加的不顺心。 59 绿脸的四少奶奶 沈四少奶奶因为绿珠三人得了三房几位主子的宠爱,终于知道事情不太妙,被迫把放在红袖夫妇身上的心思收回,想全心应对绿珠三人:只是她想是想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红袖和沈妙歌——一她嫉恨红袖,她喜爱沈妙歌。不管是红袖处置沈府之事引起了她的注意,还是沈妙歌又有什么让她心动不已,反正她总是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法子应对绿珠三个人。 绿珠三个人却是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在三房站住脚,如何能把沈四爷的心牢牢把握住,如何能哄得沈三老爷夫妇开心;她们三人也就因此,占了一点点上风。 六夫人和红袖倒真成了朋友:六夫人本身其实是一个比较爽朗的人,只是大宅院里她不敢相信谁;再加上不得夫婿喜爱,自然比较阴郁一些。 和红袖相交之后,她放开了心怀,慢慢的也不再想六老爷:她反正已经有了儿子,夫婿想如何随便他;只要把两个儿子养育成才,就算不是沈家长房嫡孙,但一样也凭他们自己、凭着沈府的威望有个好前程。 看沈五爷现在就是这样啊:就算他不是沈家长房嫡子,依着他现在的本事,一样也会被沈老租和沈老候爷宠爱、支持————沈家多几个在朝为官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六夫人在红袖的开解想开之后,爽朗的性子完全展现出来,精神自然是越来越好:只要看到她的两个儿子,她现在就已经很满足,别无他求。 不过六夫人却不知道,就连沈老祖看到她时都喃喃的道了一句:“老六家怎么看上去标致了几分?” 焚琴悄悄的道:“是精神了很多,老祖宗;奴婢倒认为六夫人,嗯,比以前可亲可爱了很多。” 时间便在沈家各房各怀心思中,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便过去了月余。 红袖和沈妙歌在沈府现在就是想不引人注意也不太可能了:因为天朝北方和西方的边关接连发来急报:有大批敌军来犯。 朝廷自然是紧急调兵,沈家与郑家自然是必出征的人。 沈老侯爷奉命坐镇京师外的重镇,掌管两方边关战事所需的调度等等——一自北七省、西九省所有民政、军政都由沈老侯爷一个人说了算:他日日忙得不可可交,根本无暇顾及京中的家。 而沈侯爷领命挂帅赶往北方边关,沈府中里里外外的事情,大半都由红袖和沈妙歌来处置了 和沈侯爷前后脚誓师出征的还有郑将军,他挂帅去了西方边关。红袖和沈妙歌的心中自然是也极不平静的:父亲在边关上征战,刀剑无眼啊。 只是他们小夫妻能做的就是把京中的家料理好,让父辈们无后顾之忧:所以红袖不时还要去郑府,小夫妻二人一下变得更忙了。也因此,沈府的事情多数由二人做主,自然他们的一举一动便都落在了沈府人的眼中。 沈四少奶奶每每听到、看到红袖夫妇的恩爱,便心里一两天难以平静,所以应对绿珠三人,她倒真有三打鱼两晒网的意思。而就在这月余时间里,绿珠三个人却一时没有松懈的努力着,终于在三房站稳了脚跟:她们三个人都有喜了! 沈四少奶奶原本是想要对绿珠三人下药的,只是三人防她防得严;再加上她时不时的心不在焉,所以便不小心失手了;在得知绿珠三人有喜的时候,沈四少奶奶的脸都绿了。 她咬牙切齿的关在房里发作了一番,然后便是想把绿珠三人的胎儿弄掉:她不止是想那尚在腹中的胎性命,她更想一次解决掉绿珠三人,让她们水远消失在世上。 只是她的理智尚在,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细细的想着法子,冷眼看着三房的人围着绿珠三人转来转去。 红袖在得知绿珠三人有喜之后,微微一笑:看来,只要保得住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四少奶奶一年半载的都没有功夫理会自己夫妇才对 她便和六夫人、三夫人闲话时,不经意的提到了姨娘们易孕却不易生的事情;三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她就是正室,对姨娘们做手脚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所以,绿珠三个人便被三夫人接到了她的院子里,单独安排了人照顾她们;而且在六夫人和红袖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她对那些照顾绿珠三人的仆妇恶狠狠的道:三位姨娘有一位不能顺利产子,便要她们所有的人一起到黄泉下伺候未出世的小主子! 而三夫人做这些事情十分的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所以沈四少奶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儿,在她反应过来时,绿姝三人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中了! 四少奶奶气得把一牙几乎碎;绿珠三人在她院子里时,不是没有机会除去三人,只是她的心思总不定,就这样白白的放过了三人;现如今她再想动手还真是要多费很多的心思才成。 此时,四少奶奶才真正的把至少一半的心思用在了绿珠她们身上:她恨三房的人,在她嫁过来时已经发誓,绝不会让三房的人有后!她要绝了沈家三房的香火。 只是她一连想了两个法子都没有成功,绿珠三人不但有三夫人相护,她们本身就极小心,哪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好在四少奶奶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所以她还能忍得住:虽然接连失败两次,倒也没有气急败坏。 四少奶奶越来越多的心思用到了绿珠等人的身上,红袖和沈妙歌终于不用再过多的注意她,可好好的处置府中的事情。 红袖挂念父亲和沈老侯爷父子,隔上十天左右,便托军中的耒人给三位老人家捎些东西过去:有时是衣物,有时是鞋袜;报平安的家信自然是少不了,不过反复也就是家里很好,不用掂念,再就是叮嘱他们三位老人家要注意身体等等。 边关的这一次战事据沈候爷和郑将军送回来的奏报,怕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那些敌军退了再来,居然不像原来败上几次便会回去休养生息。 后来才知道敌军的国内发生了大的旱灾,而且地上也打不上多少水源来:他们此次是要做殊死之斗——只要攻升天朝,他们就能抢到粮食;占领了边11在内的三两座城,便能有水源。 战事虽然打得凶狠,却也不是天天开战;所以沈侯爷还有闲心给郑将军写信,言明他收到了几件衣服、鞋袜:很有些得意。 军中的衣物当然不如自家人做得舒服:绝不但有妻子为他着想,还有一个好儿媳妇啊 郑将军自然也不客气,也在言中列明他收到了多少衣服鞋袜:他也有妻子,虽然没有儿媳妇,但他有女儿啊! 此事便成了两位边关元帅的紧张战事之余的娱乐:不但能让他们一笑,还能让他们心里有丝丝暖意;知道有家人在等他们,所以战事一定要胜,但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不为了自己,只为了那些为他们牵肠挂肚的家人。 沈老侯爷自然也会在难得闲暇写信给儿子及郑将军:虽然言辞不像红袖及他们妻子的信温柔,但拳拳爱子之心还是一样。 郑将军倒是因此对沈家的心结解开了大半:沈家父子其实人还是极好的,只是他们那个家啊,有些太大了。 在红袖等人的牵挂中,年节便在紧张中过去了:虽然年节该备的东西都备了,但是却没有了往年那样的高兴。 沈老祖特意把郑姜氏一家人情到府中一起来过节,听到红袖的舅父家人也不多,而且同自己家也可以算是亲戚——宇飞可是沈大姑奶奶的半子,也一并请了来。 不过大家所谈最多的还是战事,以及远在边关为国拼杀的两家人。 一晃,战事已经拖了近半年。 沈夫人和郑姜氏倒真成了闺中好友:两个人的男人都在边关上是主帅啊;但是比她们和红袖等人还要紧张的便是沈老祖了。 她的年纪已经很大,没有想过天朝还会有大的战事;现在她的光子沈侯爷,还有不少重孙子们都在边关,她是日日念佛,一一希望战事可以结束。 对于现在的沈老祖来说,沈家子弟们建不建功其实不重要,只要人人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沈老祖的担心已经到了极点:战事拖得越久,她心里越没有底;她已经不关心输赢,只希望参战的沈家子弟们人人都能平安归来。 就在这一天,却传来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沈侯爷在最近一场处事中,被对方的毒箭所伤,现在昏迷不醒中。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这个消息时,都眼前一黑;沈妙歌的眼泪霎间便涌出来,不过他却还记得母亲和太祖母,急忙喝令府中的人不许让沈夫人和沈老祖知道此事。 只是沈夫人日日担心,军中每次来人的时辰是极熟悉的:所以沈妙歌喝令下人们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 沈老祖本是不知道的,但是沈夫人这一晕倒,所有欺骗她老人家的话都被她揭穿了;她明白孙子媳妇为何会晕倒的,一定是她的长子嫡孙出了事情 。于是,她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她日日担心,,头脑早已经绷得很紧了,哪里还能经得起这种消息。 红袖和沈妙歌就是再伤心,却也没有他们可以晕倒、躺下,甚至痛哭的时候:他们小夫妇只能咬着牙立着,努力镇静着心神安排着沈府的一切事情;其中最苦的人便是沈妙歌了。 第六十章 捉贼 父亲生不如死,沈妙歌恨不得立时就赶去边关,可是家中曾祖母和母亲一同病倒,他男女老少里能一走了之?而且身在重镇的祖父现在也一定极担心父亲,但是祖父还是一样没有回京,驻守在重镇。 现在他知道他最需要做的并不是赶去边关,而是代父亲、祖父在曾祖母榻前尽孝,不能让老祖宗因父亲受伤而有个万一。 沈妙歌每天强打起精神来,在沈夫人、沈老祖两人之间奔波,处置府外的事情及接待过府探望的各亲朋好友,只有在深夜,他和红袖回到房中,两个人才会相拥掉下泪水来。 就算是人后,他也不敢掉太多的泪水,第二天一双红肿的眼睛只会让沈夫人和沈老祖的病情更重,就是因为沈妙歌和红袖的强颜欢笑,让沈夫人和沈老祖的病情稳定下来。 尤其是沈夫人在当天晕倒之后,在之后的几天很配合大夫,努力的让身体很快的好起来,不能让两个孩子为自己如此操心,她也知道两个孩子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沈夫人勉强能撑起身来之后,便到沈老祖跟前去侍奉汤药,虽然不能伺侍沈老祖很久的时间,但她的好起来才能让沈老祖的心更安稳一些。 沈老祖因为太过担心,年纪又大,虽然得到沈妙歌小夫妻的悉心照料,心里也因为沈夫人和红袖二人的坚强而平稳许多,但是身子却没有一下子好转。 又因为沈侯爷的病情要再等十天左右才能有新的消息传来,所以沈老祖的病也时好时坏的。 御医说沈老祖的病不会一时好起来之后,沈妙歌便和红袖两个人轮流到沈老祖那里守夜,总不能两个都熬得病倒——现在他们病不得。 不近他们两个人现在有多少的焦心,就算是沈妙歌自己也会强迫自己睡觉,真睡不着就算吃药、或是让灵禾扎一针也要睡。 红袖看到沈妙歌如此,心下却更是放心不下,怕就怕他在沈侯爷真得不测,或是好转后而倒下,因为他现在不过是强自撑着而已。 不过,红袖也知道沈妙歌如此做是对的,能做到这样是很难得的,所以她除了和灵禾、赵氏几个人商议一些汤水补口之类的,也只能温言开解他几句。 而红袖此时不止是忧心沈侯爷,更因为沈侯爷的受伤,时时担心郑将军,而郑姜氏此时也帮了红袖和沈家不少的忙,沈夫人那边的很多事情,郑姜氏都不避嫌的代她处置了。 因为郑姜氏推人及己,如果是郑将军……她不敢想,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也会和沈夫人一样不支病倒的。 因为有郑姜氏在,所以沈妙歌小夫妇强打精神,沈府的事情倒也没有出什么大错,不过在有心人的挑唆下,沈府的仆从们开始了马蚤动,沈老祖的病倒,沈夫人不能理事,沈老侯爷不在——有些老人儿哪里会把沈妙歌夫妇放在眼里。 沈妙歌和红袖都查觉到了,只是眼下他们顾不得这些,他们在应付沈老祖、沈夫人的病,还要应对沈家各房的心思,还要应酬来探病的各府达官司贵妇……瑞加上他们还要压制着自己的忧心,已经是心力交瘁。 不止是这些,沈家不少人都以为已经等到了最好的时机,首先要让沈妙歌和红袖离心背德,接下来沈家便会乱成一团,到时他们……沈家长房一下子就会完蛋——沈家不就落到他们手中了? 而且因为这次的战事,有几房的儿子可是立了不少战功的,这些人更是蠢蠢欲动。 红袖和沈妙歌天天不是应酬外客,便是处理沈府不得不处置的事情,剩下的时间便是守在沈老祖的房中:没有注意到沈家各房的异常一样。 六夫人此时帮了红袖不少的忙,府中很多琐事她都接了过去并且处理的井井有条;她也对沈家的各房生出了一些疑心,只是没有凭证,但还是提醒了红袖。 红袖点头,谢过了六夫人;还是让六夫人多多操心,现在应该是沈家齐心的时候;六夫人一叹:“我们沈家可以说是人丁兴旺,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如此想,我们沈家又何止一个沈侯爷?但是 红袖只是轻轻摇头,和六夫人议了议府中琐事,便把六夫人送走了。 江氏这一次没有帮上红袖什么忙,她一直精神有些恍惚的样子;虽然沈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她却还是没有振作起来。 红袖也顾不上她,只是叮嘱六夫人照看一二。 终于又快要三更了,累了一天的红袖伸了伸腰,叮嘱了沈妙歌几句便回房去歇息了。不睡可不行,明天还是一样的劳累。 沈妙歌送走了红袖后,又陪着沈老祖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直到沈老祖睡着之后,他才出来向厢房走去。他这些日子只要留在沈老祖这里便是睡在这厢房中。 他实在是累坏了,但是却并不想睡:已经过去七天了,不知父亲现在如何了?他的心其实一直没有忐忑不安,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的担心也越来越大。 摆摆手让焚琴等人也去睡,不用理会他:焚琴其实比他们更累;焚琴看了一眼一旁的几个媳妇子,便点头躬身走了。 沈妙歌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他默默地祈求老天爷保佑他的父亲,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测。 他站了好久好久,知道听到更夫敲响了三更一刻,他回身又看了一眼沈老祖的房间,这才迈步向厢房走去。 媳妇子们也悄悄地送了一口气:再过一会也可以回去睡了。 沈妙歌这几天心情不好,并不让人跟在身旁伺候着,尤其是在他晚上要睡的时候,不喜欢仆妇们打着灯在他周身:他想在暗中放松一下,默默地想些心事。 门“吱呀”开了,屋里并没有电灯;不过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倒也并不黑。 这时,媳妇子们才敢走动:她们只是活动一下手脚,再等一会儿她们便可以去睡了。沈妙歌到了屋里,习惯性的一边解自己的衣带,一边向床前走去:他早已经下令,除了映舒、韵香几个人之后,不用其它丫头伺候了。 但他只走进屋里两步,便停下了解衣带的手,他不过刚刚把第一个衣带解开一半儿:屋里有人! 自他经历过萱姑娘的事情之后,他几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屋里多出一个人来,他第一是凭感觉;静下心来之后,他才凭着功夫侧耳听到屋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几乎是立时便断定那是一个女子,而且就在他的床上! 沈妙歌的眼睛一下子变黑了,黑得几乎看不到底:在沈家出了这么大事的时候,居然还有人一心想着算计他!他恼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 他对父亲的担心,对祖父沈老侯爷的担心,对沈老祖身体的担心……等等,他压在心底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变成了愤怒爆发了。 他停下解衣带之后,立时便停住了脚步,然后一点犹疑都没有直接两大步就退出了房门:院子里的媳妇子一下子愣住了。 她们看到沈五爷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厢房门内,那厢房门根本没有关上,五爷怎么又出来了呢? 沈妙歌一出来,便轻轻摆手示意媳妇子们到他身边去。 媳妇子当然不怠慢,轻手轻脚却又很快的赶到沈妙歌的身边;沈妙歌低低的道:“屋里人床上有贼,居然偷到了老祖宗院子里,绝不能绕了她!不过,也不要惊动了老祖宗,她好不容易才睡下。” 媳妇子们一听便连连点头,在沈妙歌的授意下,几个媳妇子扑进屋子,二话不说压住了床上的那人:本来媳妇子还想用衣服什么堵床上人的嘴,不想那人根本就躲在棉被里。 媳妇子们倒也省了力气,直接把棉被压实,然后媳妇子们便抄起顺手的莱西一阵爆打! 那人在被子里挣扎,倡如何能挣得开?她的唔唔声根本也没有人理会:媳妇子们下手那叫一个狠。 直到沈妙歌进来低声道:“不要让她叫出来,想法子弄她出去再好好的招呼她板子!居然敢偷到老祖宗的院子里,不是找死是什么?!” 媳妇子们自然不多话,用棉被抬起那个人便走了;沈妙歌自然不能在这厢房住了,他另换了一个房间。 而那被抬走的人只想挣扎出头来说一句:我不是贼;可是她一个人哪里能挣得开几个媳妇子?等到抬出老祖宗的院子,抬到责罚仆妇们的地方,她被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几个媳妇子也是很生气的:如果没有这起幺蛾子事儿,现如今她们都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呢!所以故意用力把那贼摔的很重。 被子里的人也顾不得被摔得痛,挣出头来道:“婶子们,我不是贼,我是瑞儿啊,我是……” 几个媳妇子能在沈老祖院子里当差,当然是人精;听到这个瑞儿说话后心下都是一惊,然后不等她说完,一掌便打了过去:“你不是贼!不是贼到老祖宗的院子里做什么?”她们也明白了沈五爷的意思手下自然不会容情。 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爬床?小贼? 沈妙歌自然知道床上的人不是偷东西的小偷,只不过是来偷他这个人的。他除了厢房后使劲嗅了嗅鼻子,感觉有些异样;便又叫过来一个媳妇子进去把灯掌上,看看屋里有什么东西没有。 媳妇子进去不大一会儿出来,屋里只有已经烧尽的熏香;沈妙歌闻言进去特意看了看,仔细的嗅了嗅残香血气便有些翻腾,心下也就知道这是给男女间助兴的香。 他嘴边绽出一抹冷笑来,也不再说话:只让媳妇子把这间屋子锁了,没有老祖宗和他的话,这屋子不许其它人再进来。 媳妇子虽然不明原因,不过也知道那香八成是有问题;当下把窗子再里面锁死,然后锁了门把钥匙交给了沈妙歌。 沈妙歌也不说话,在院子里的黑暗中站了好一阵子,才步入另外一间厢房去睡。 他知道那个“小贼”不会有好下场,因为老祖宗院子里的人,现在想必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几个媳妇子是真的猜到了沈妙歌的意思,就算是那丫头说出是哪个主子让她来的,那主子也不过是被沈老祖责骂几句不懂事,至多也就是罚她跪跪牌位什么的——她只要说是念沈妙歌这几天太累,所以让丫头过来好好伺候他,除了此时不应该是收通房的时候之外,也说不上有其它的大错来。 沈老祖说不让纳妾,可没有说过不让沈妙歌收通房。 所以沈妙歌并不想问丫头什么,他只是想借这个丫头让沈家各院的人都知道:动这种心思,他会有什么反应。 想爬上他的床?那也要有性命才能爬的上来!沈妙歌躺在床上冷冷的看着帐顶;此时,沈家各房为什么不能像二房和六房一样呢? 那几个媳妇子手下用力,把瑞儿打得满口是血,现在就算是让她说话,她也说不清楚了。 瑞儿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虽然知道沈五爷不好爬,但是现在沈五爷已经累到极点,所以加上那些燃着的香及锦被上熏过的香,让沈五爷一下子着道应该不难的:哪里想到沈五爷如此清醒,还认为她是小贼,问也不问就先打了她一顿。 媳妇子看她说出话来了,也打累了便喊起了两三个婆子道:“五爷带我们在老祖宗院子里捉到的小贼,到现在还不招偷了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的抵赖。” 婆子们本来睡得好好的,一听就是因为瑞儿被唤起为,再加上她居然偷到了老祖宗房里,那还了得?手起板落,那可真是板板打实,不过十板子左右便给瑞儿来了一个屁股开花。 瑞儿被打得晕过去之后,一盆冷水泼下来便又接着打,一直打了有二十多板子,媳妇子们看着差不多了,便吩咐婆子们看着,她们起来去睡了。 瑞儿的泪水一个晚上都没有停,如果这一次能留得性命,她一定老老实实做一个丫头,再也不因为自己摸样标致生出非分之想了。 婆子们也不怜惜瑞儿,用麻绳把瑞儿绑了一个结结实实,便不再理会她,自管倒在一旁的床上盖上棉被想睡——棉被自然是抬瑞儿来的锦被。 不过一会儿婆子们不敢再盖那锦被,只得又回房取了棉被来盖上,方才睡到天大亮媳妇子们来叫门。 婆子们看到媳妇子有些讪讪的,她们就这样睡过去,虽然瑞儿没有丢,却也是当差不力。 媳妇子也只是训斥了她们几句,便要带着瑞儿走。 婆子们急忙把锦被的事情一说,媳妇子们的脸色一变,看了地上的瑞儿一眼便取了锦被道:“婶子们自来是知道祸从口出的,这丫头不过是个小贼罢了,锦被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五爷倒是心善的,只是……” 说完,媳妇子们也不理会婆子,自管带着瑞儿转身走掉了。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各自回屋去梳洗了;她们决意要把昨天晚上,关于锦被的事情忘掉。 现在婆子们也能把事情猜出一个大概来,她们可是在沈家几乎做了一辈子工的人,哪里会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沈五爷不会拿她们怎么样,但是其它人是不是想要来个灭口之类的,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总之,性命要紧,哪怕是只有一分的可能会被人灭口,几个婆子也不想试一试。 媳妇子听得心里发紧面上却神色如常的答应着。 沈妙歌站了起来,由映舒和茶香给他整理衣服,他口里继续说道:“通知府中各处,只要没有什么要紧差事的都聚到园中观月亭前;当众把这小贼杖十五!” 媳妇子应了一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沈妙歌说话,便轻轻问了一句:“可要赶出府去。” 沈妙歌淡淡的道:“可在她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来?” “没有。” “念她初犯,杖十五之后把她抬到你们奶奶议事房之外晾她一天,供那些没有来得观刑的人去瞧一瞧,以儆效尤。”沈妙歌的声音冷冰冰的。 他怎么可以把这个丫头逐出府呢?留着她才能威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有那些妄想着爬上他的床一步登天的丫头们。 媳妇子们再一次齐齐答应了一声,她们不知不觉对沈妙歌说话越来越恭敬:“奴婢们愚笨,还请爷示下,今天一日可否给她水与饭食;还有药是不是要……,十五板子下来,那贼也就只剩半条命了。” “下午请大夫来给她诊治敷药,水可以给,饭食便不必了——她如果不是太有气力,哪里敢进老祖宗的院子偷东西?!”沈妙歌在心里补了一句:能有力气爬得上我的床?! “饿一饿,让她清醒清醒,知道什么是她能做的,什么是她万万不能做得!” 几个媳妇子答应着,按着沈妙歌的话很快的把消息送到了各院中:听到沈妙歌捉到一个贼,各院的主子们自然是心思各异。 脸上变了颜色的,却不止是指使瑞儿爬床的那主子:瑞儿到底是不是贼,沈家各院的主子们心知肚明,就是因此才让她们心惊不已。 沈五爷,好大的杀气,也好大的霸气! 媳妇子们走后,沈妙歌并没有就此做罢,而是让映舒把焚琴请了过来:沈老祖现在还在沉睡中。 焚琴听完沈妙歌的话,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沈老祖的院子厢房里能进得去一个丫头,还容人动了手脚,就算是因为沈老祖病倒,她和几个管事的丫头、媳妇有些忙乱,但其错却不能够推脱的。 沈妙歌却让映舒扶起了焚琴来:“你当年誓不嫁人,一心侍奉老祖宗,才自命名字为焚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下人看待;而且此事也错不在你,我们,唉,我们现在心都有些乱了,出些岔子也情有可原,只是下不为例就好。” 焚琴诺诺连声答应着。 “还有,此事不要惊动老祖宗了;但是那丫头如何进来的,总是院子里有人接应——此事嘛……?”沈妙歌慢慢的说道。 “婢子知道应该如何做,请五爷放心;不但要找出那个内鬼,也不一定不会再有任何岔子。”焚琴沉声说道。 沈老祖的院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打她的脸。 沈妙歌点头:“多费心吧,我们眼下所为只是为了让老祖宗能好好养病;此时,更不能让有些不开眼的奴才们惊扰到老祖宗。” 焚琴应着,恭声问沈妙歌无事之后,便急急的出去了:她不会轻饶了那内鬼!老祖宗不过是病了,她们以为这院子里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们了!她焚琴还没有死呢。 沈妙歌吩咐映舒把事情向红袖说一声,让她不必过问,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就好;而这个时候沈老祖醒了,沈妙歌便到上房去了,映舒和茶香自回红袖身边。 红袖不用映舒二人说,她已经听过了事情的始末:早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 瑞儿又挨了十五板子之后,人便被打得昏迷过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奉了沈妙歌之命的媳妇子却是知道瑞儿死不得:五爷要得不是她的命,又急急来求红袖,让灵禾过去看看。 红袖微微一笑:“灵禾?我一时半会儿用不到她,只是你们寻她做什么我不知道,要寻她你们自管去寻便是。” 媳妇子们心中透亮,和灵禾一起回到园中;灵禾几针下去把瑞儿的命保住,然后又命人给她灌了半碗参汤。 灵禾起身怕了怕,扫了一眼四周的丫头婆子们:“她不用敷药、吃饭,就这样放上三五日也死不了;到时我自然还有法子救她。”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听得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像这样死还死不了,天天活着受罪却让人自心底冒凉气。 众丫头婆子看到灵禾要走,很自觉的为她让开了路:这丫头可怕,不如说她的主子可怕啊! 看看瑞儿,众丫头婆子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心存不忍的,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为辩驳:到了老祖宗的院子里,被五爷捉到——如果不是做贼,那她是去做什么了? 众人心时像明镜一样,都明白一向心慈的五爷为什么会动怒:这打得可不是一个瑞儿啊。 瑞儿也终于明白过来,不再分辨自己不是小贼,只是反反复复的道:“婢子知错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第三卷 第六十二章 难言之秘 其实不用问瑞儿的主子是谁,沈府中认识瑞儿的人可多,她模样长得标致,为人做事那是又利落又嘴甜,人缘还是不错的;只是却不得她的主子的欢心。 她是沈五老爷的人。 不过沈五老爷一年有近八九个月不在府中,甚至有一年有十个月不在府中:所以她在府中的日子很是清闲。 原本瑞儿是沈老祖一起赏给孙子们的通房丫头:沈侯爷他们兄弟当年是人人有份儿。当年是丫头,现在还是丫头的却只有瑞儿自己了。 她被赏下来时刚刚满十三:沈老祖的意思也是让孙子们等个一两年收房,因为当时沈五爷并没有自伤痛中完全恢复过来;现如今她已经十八了,沈五老爷依然没有碰过她一指头。 不过沈五老爷不止一次提出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可是她每次都痛苦不从:那些一起赏下来姐妹们,做了姨娘的有之,做了通房被打发出府的也有之——那可是带着百八十两银子走的;就算是那最不济的,现如今也比她风光。 她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原本姐妹们都说她是最有福气的,沈五老爷如今死了妻室、又散了妾室;就算他为亡妻伤怀,但事情已经过去二三年,瑞儿被赏下来的时候太好了;沈五老爷还能为一个女子伤情守身一辈子? 到时瑞儿不管是做通房、还是做姨娘都同其它人不一样啊:不用立规矩,五房里就是她为尊;但是事情却同想的完全不同,最终她反而是所有姐妹中最不济的那个。 后来沈五爷也就不大提为她寻人家的话:他有他的打算,再等上两年,瑞儿年纪过了二十,她还能有个不着急?到时自然是他一开口她便会应得。 但是瑞儿却有瑞儿的心思:她自进了沈府,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人家,有这样的日子!便打定主意不要出府去过苦日子了。 瑞儿模样标致出众、心思也灵活;再近两年也知道沈五爷不可能会把她收房之后,心思便转到其它地方——沈府可有不少的少爷公子,她攀上哪一个虽然不能像在沈五爷身边一样,但也可以富足过一生了。 她的心思在府中的少爷身上转了转,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选的:大爷和三爷已经去了,年龄合适的也只有二爷、四爷、五爷和六爷几位。 她最中意的自然是五爷,只是却苦无机会罢了。 五爷的院子独立在一角,距他这里最近的便是八房了;所以瑞儿和八夫人倒极为相好不错。 现在不止是仆妇们,所有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八房指使瑞儿所为:沈五老爷可好似年节一过就走了,不太可能是他指使的。 八夫人自己也知道众人会如何想此事,她此刻正在房里和八老爷相对发愁:此事,可同他们无关啊。 只是他们无从分辨:因为也根本没有人问过瑞儿是受什么人指使的,他们辩无可辩;如果硬要分辨,反而显得心虚、有些欲盖弥彰了。 这才是沈妙歌没有想到的:他根本不在意是谁指使的瑞儿,他主要就是要威慑一下府内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罢了。 当然了,问还是要问的,媳妇子们打了瑞儿半夜,自然也是想知道她是受哪个指使,又是被哪个放进了沈老祖的院子。 瑞儿居然是个嘴硬的,一直没有吐口。 沈妙歌知道经过今日,到晚上再问瑞儿时,她什么都会说得——这一点不止是沈妙歌知道,指使瑞儿的人也知道。 不过瑞儿被停放在人来人往之地,而饭食也由映舒等人一手包办;那人在暗地里急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晚上了。 红袖并没有理会瑞儿的事情,像往常一样料理着沈府的事情;而一些琐事儿,沈家的管家媳妇们自然去回西厅的六夫人,不会来东厅寻她。 她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想先去看一看沈夫人:她已经给沈老祖请过安了,却还没有来得及去沈夫人院子里;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虽然今天郑姜氏不在沈夫人处,但是二夫人在那里照应着。 二夫人并没有像六夫人一样,主动出言帮红袖理事:她只是多半守在沈夫人或是沈老祖房里,给沈妙歌、红袖等人打打下手什么的;对于任何事情也不多话——事情应该怎么做,全由沈妙歌和红袖做主,她从来不置一言。 红袖起身要走时,六夫人却过来拦住了她,并把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坐下却又说得是些闲话;红袖也就明白她的心思,让韵香等丫头出去了。 红袖身边伺候的人中不见了点娇,因为她有喜了,现在正养胎。 而红袖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只是她的院子不能进一些不知根底的人,所以少了点娇众人虽然有些忙。却还是没有沈府中拨丫头过去。 映舒昨儿红着脸对红袖言道她家还有一个妹妹,小名唤作草儿;问红袖能不能让妹妹进府来伺候。 红袖倒是一听便点了头:映舒是她极信得过的人,她的妹妹自然要比再买来的人强很多;只是现在沈老祖和沈夫人都病倒在床,此事还要再等一等才能成。 映舒听到妹妹一定可以进府,便已经很高兴了,自然不会急在这一时;她这两日闲下来便会烦恼一件事:映草儿这个名字有些不太好听啊。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想到好名字,便打算到时再让红袖给妹妹改名吧。 六夫人看着韵香等人出去之后,只留下映舒在外面伺候着,其它人忙得一样是团团转遍轻轻一叹:“你还是少些人。” 红袖苦笑:“眼下只能先这样,等我们侯爷有好消息之后再说吧。对了,婶娘可是有话对我说。” 六夫人的神色间有些尴尬,她沉吟良久好似在想如何开口;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道:“今儿晚上等老祖宗睡了,我带你和琦哥儿去一个地方可好?” 红袖大奇:“到底什么事情,婶娘直说就是。” 六夫人却只是道,晚上让红袖跟她一起去,到时一看便明了。 红袖见她执意不说,也只能答应下来;六夫人并没有多坐,立时便起身走了:说是有事情;不过红袖倒是认为六夫人有些逃离的意思。 她奇怪的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仔细的回想自己可是说了什么让六夫人感觉难堪的话?没有啊。想也想不明白,红袖便唤了映舒,带着几个丫头媳妇去沈夫人那里。 韵香等人各自忙着:她们现在可不止是红袖的贴身丫头,人人都有一摊子事情要忙;当真有些分身乏术。 红袖给沈夫人见了礼,看她气色却不如前两日,便又宽慰她一番:算日子那军中又应该来人送消息了吧?红袖知道沈夫人是因此静不下心来。 沈夫人今天只要睡着便是噩梦 侯门娇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4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49部分阅读 醒来自然会乱想;听着红袖的安抚,她也只是强自欢笑:她知道红袖和沈妙歌已经很累,不想再让他们太过操心自己。 红袖婆媳、还有二夫人在一起说了一阵子闲话,看沈夫人的精神好了一些,红袖便要告退时,却听到外有人道七夫人来了。 红袖三人倒也没有多想,这几日府中的夫人常常来探视沈夫人:这本就是人情往来。 七夫人进来,问了沈夫人的病可有好些,又开解了她一番并叮嘱沈夫人要多歇息,不要乱想等等,便起身笑道:“袖儿是不是要去老祖宗哪里?我今儿还没有给老祖宗请安呢,正好一起去吧。” 红袖虽然心下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说便和七夫人一起走出了沈夫人的卧房,把沈夫人交托给二夫人照料。 七夫人走出沈夫人的上房之后,忽然道:“我们到一旁厢房坐一坐,我有些话儿想同袖儿你说一说。” 红袖现在终于明白,七夫人今天是来寻自己的:探望沈夫人不过是顺便而已。她笑了笑,便伸手想让七夫人。 在厢房坐下之后,七夫人便挥手让丫头们都出去了;红袖心下一叹:今儿沈家的夫人怎么好似都有秘密一样?她也只能再次让映舒等人离开。 七夫人看到房中无人,起身对着红袖忽然一福:“袖儿,我今天是特意来请罪,并请你原谅我一时糊涂;救救你七婶娘。” 红袖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七夫人今日就是为瑞儿的事情而来。 她和沈妙歌倒是小瞧了七夫人,只以为她可能会杀人灭口;也可能会抵死不认,也可能会轻轻一语揭过……,就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请罪! 红袖认真的打量起七夫人,她和红袖想比,年龄大的并不是很多;而且平日里七房也很少多事,虽然不像原来四房那样低调,却也从来不多话多事。 自己和沈妙歌看来还是历练不足,居然一直没有特别注意过七房;今日,才知道七夫人是如此聪明厉害之人。 “婶娘快快请起,这不是折煞袖儿了?!”红袖心里转着心思,举止却没有慢半分;她说着话拜了下去:“婶娘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好,只要是袖儿力所能及的,一定会为婶娘尽力分忧。” 第六十三章 她就是小贼 七夫人起身急忙扶起红袖来,倒也没有多绕弯子,开门见山便同红袖提起瑞儿的事情;不过她的意思只是平日里和瑞儿谈得来,也是代五哥照顾那院子一二;后来看出瑞儿对五哥儿有意,也不过是打趣过几句。 而这两天府中事情繁多,她每每去探沈老祖、沈夫人时,看到沈妙歌越来越累,她做为婶娘也是极心疼的。 说到这里,七夫人还拭了拭泪,很是情真意切。 红袖想想平日里,七房的两位主子也的确待沈妙歌不错,轻轻一叹便顺势劝慰了她两句;七夫人接下来便把事情扯到了瑞儿身上:就是因为心疼沈妙歌,也心疼红袖——府里的事情就一大堆了,还要照顾沈妙歌,她是更累的人。 也就因此,她一时糊涂没有想太多,便给瑞儿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其实也就是想沈妙歌和红袖身边有个人照顾,也想让沈妙歌能松泛松泛。 红袖心下冷笑:如此松泛,她当沈妙歌是什么,又当瑞儿是什么;当整座沈府是青楼妓婠吗——沈妙歌心情不好、太累,便寻一女子给他松泛一下? “婶娘所说袖儿听不懂呢,瑞儿只是想趁乱偷拿几样东西出去变卖,她实在是不争气,唉!此事袖儿也不多说什么,您也看到了,婶娘,我们那爷看着是个好脾性的,其实怒了那可是没有几个人能拦下的。”红袖一脸的为难:“而且,瑞儿那丫头千不该、万不该的,居然在这种时候添乱,万一惊扰到老祖宗,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打杀的。” 七夫人闻言一惊:她倒是想起码来起码去,可人家却不承情啊 红袖看了一眼七夫人,顿了顿见她不接此话,便又是一声长叹:quot;现如今我们府中乱成一团,我一个小辈儿眼下也只是勉力撑着;quot; quot;偏偏我又是个心实口拙的,虽然一心为了我们沈家,一心为了叔父\婶娘们,但却不能像老祖宗一样事事处置圆满,本就有些手忙脚乱,时常有些差错,不过是长辈们偏爱没有现怪袖儿罢了quot; quot;现召集再添上瑞儿偷盗一事,我这里也正犯愁呢;婶娘你说,眼下此事是要瞒着老祖宗的,可是总不能就这样一起码瞒下去对不对?总还是要在老祖宗身子大好之后禀明的唉,,到时我怎么也有一个掌理\办差不力的罪名儿,想想便感觉对不住祖宗平日里的教诲啊quot; 红袖满脸的愁容,拉交接班杂杂说了一大堆的话,却没有提及七夫人所求之事一句:我这里的错处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呢,哪里能管得了你的事情?她是一口咬定瑞儿是偷东西,根本不接七夫人的话 七夫人的目光闪了闪,没有想到五少奶奶如此难应对:自己是长辈施了半礼还不成?抬抬手就能放过去的事情,偏生纠缠个不清。 但是沈五爷的手段她可是见识了,再加上听红袖说日后此事还要回沈老祖,心下的不安更重:怎么说此事也是她理亏,到时被斥责一番也免不了——丢人现眼也还罢了,只是落到那几房的眼中,让她们白得意却是不值。 至于那些香,倒也算不了是大事,她并不担心此事所以也就没有提及:府中的各房各院,有几个没有那香的?哪个在晚上不是点了一些助助兴;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宜挑明来说就对了。 七夫人再次开口,还是哀声相求,却也不提瑞儿倒是做错了什么;红袖却只是把事情推到了沈妙歌和沈老祖的身上,并不应她一个字:瑞儿打成那个模样,本就是为了威慑七夫人这样的人,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七夫人去。 七夫人去纠缠个不休,红袖心中多少有了不耐,正想以有事起身走人时,映舒在外面道:“八夫人要见奶奶。” 红袖看了一眼七妇人,道了一声有请。 七夫人讪讪地起身道:“媳妇既然有事儿便先忙着,少时我再来吧。”她起身向外行去,出门时与八夫人打了一个照面,各自点点头便错身走过。 红袖看着一脸愁容的八夫人,心下转念,老实的八婶娘今日赶着来凑的哪门子热闹? 八夫人是一个人人进来的,进来之后把门合上。 红袖已经迎来去要把她扶上座,她却对着红袖屈了去膝:“我是一时糊涂,还请媳妇多担待积分,莫要怪我。” 红袖一头雾水,之时她还要先拜还一礼:“婶娘有什么话请坐下吩咐袖儿就好。” 八夫人哭着脸:“瑞儿、瑞儿那丫头,唉!也不过是我平常打趣她多了,她居然真生了这种心思,怎么像也算是我的错,所以、所以……” 她居然也是为了瑞儿而来! 红袖起身扶着八夫人坐下:quot;婶娘的意思是,瑞儿错会婶娘的什么话?她偷东西和婶娘说的话有关?quot; quot;啊?偷东西?quot;八夫人的脸更苦,她看着红袖长叹:quot;媳妇,我们直来直去的吧,瑞儿那丫头根本就不是偷东西,她只是想爬上你们家五爷的床,倒也不能说她错会我的话,只是我平日打趣她的话说多了,那丫头又是一个实心的^”八夫人愁眉苦脸的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红袖却听得连连摇头:瑞儿是个实心的?看来八夫人是太实心了,所以看哪个都成实心的 两位夫人没有想到小事一桩,以她们长辈的身分直承其事后,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放过她们——居然还反将了她们一军;想到偷盗的罪名儿,她们心中都是一凛:那是可大可小的,万一的沈老祖认了真实,那她们被休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八夫人心里苦啊:不是她所为,但为了不平白把长房得罪透了,她只能认下此事,然后好好的认错,希望长房可以少怪他们一些。 她直承其错,愿意领责罚,并且言明日后再不会做这种糊涂事情,给大家添乱了。 红袖却未置可否,还是把应对七夫人的话拿出来打发了八夫人回去:一样还是咬定瑞儿是偷东西。 满府的人都知道瑞儿不是去偷东西的:越是如此,红袖和沈妙歌越是要咬定她偷东西。 瑞儿的事情变的很有趣了;红袖一面想着一面起身去了沈老祖那里,寻机会把七房和八房的事情向沈妙歌说了。 沈苗歌的眼睛眯了眯:“那就是偷东西的贼,如果他们真有事儿就让他们来寻我吧——她们如果敢承认指示瑞到到老祖宗这里偷东西,她们就是不守妇德,犯了七出之条。” 到了下午,七夫人又来寻红袖,带了不少东西,却没有再怎么提瑞儿的事情,只是说她有什么地方一时糊涂做得不妥,让红袖和沈妙歌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八夫人到了晚饭后才来,她只是带了两样点心,所说的话和七夫人差不多,只是她脸上的神情苦得很,。 两位夫人没有想到小事一桩,以他们长辈的身份直承其事后,红袖和沈妙歌却没有放过去他们——居然还反将了他们一军;想到偷盗的罪名,他们心中都是一冷:那是可大可小,万一沈老祖认了真实,那他们被休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自然也就不敢再来寻红袖和沈妙歌啰嗦,而沈家各房一直在注意着瑞儿的事情,看到七房和八房的脸色,也知道她们碰了软钉子,当下各自都有了不同的心思。 虽然也有人认为现在就该收拾红袖和沈妙歌,不然日后怕是收拾不了他们,但心中一样是有了忌惮,不敢随便的又生事招惹他们小夫妻。 红袖和沈妙歌安顿沈老祖睡下之后,出了上房,只带了韵香、茶香和赵氏映舒几个心腹去园子东角上等六夫人:六夫人又传了话来,让他们小夫妻先去东角上的假山下等她。 六夫人已经带着两个人在假山不远处等他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她迎上来的同时,还做出了一个噤声的举止。 然后把丫头们留在原地,让红袖和沈妙歌跟她走。 红袖摆了摆手让韵香等人也留下来,她和沈妙歌跟上六夫人轻手轻脚绕过假山,在一大块湖石停下来,然后便向前一指,让红袖和沈妙歌自己看。 红袖定睛看去,前面隐隐约约有两个人:他们在背阴的地方,又距离不近,不能看清楚长相,不过依着身影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幽会?!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红袖严重闪过不以为然,这是哪个倒霉的丫头和小斯,而沈妙歌的眼中却闪过恼怒,居然如此不检点! 六夫人却扯住沈妙歌,继续示意他噤声。 不止是沈妙歌,连红袖也认为两个仆从的事情,六夫人自己就可以处置,实在是不该带他们夫妻过来。 不过看六夫人一脸慎重,沈妙歌和红袖的心中忽然都闪过一丝不妙:难不成,那不是仆从? 红袖直直地看六夫人,以目相询,而六夫人却避开了:她自己也是有心病的人。而就是因为六夫人的躲避,红袖心下几乎可以断定那两个不会是仆从。 她有些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看向沈妙歌:要怎么办?捉j!不过对于红袖来说,其实这不算是大事儿。可是在这个时代,的的确确是要命的大事儿。 沈妙歌的脸已经阴沉下来。 六十四章 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看到沈妙歌的神色,红袖便函知道不妙,现在沈妙歌的心情是非常不好,在此时被他捉到错处的人,会非常凄惨。 瑞儿那样的事情也就罢了,只是眼下的事情,一业同红袖无关,二来红袖也很同情他们,不过是谈情说爱而已,却被当成是十恶不赦。 她连忙轻轻的扯了扯沈妙歌的衣服,然后在他耳边道:“不要迁怒于人,即使对方有错,守不住本心,便是我们历练不足,日后应景,说不定就会被人所乘。” 沈妙歌闻言低头认真的看了看红袖,长长的,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脸色好了一些。 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迁怒,包括瑞儿的事情在内,就算他现在的心情极糟糕,他并不是没有理智——得益于战场上的生死考验,他平衡了一下心情,又看向了那一对男女。 沈妙歌看这一对男女要走,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抢身出动轻喝道:“站住!”他不能容忍沈府内有这等龌龊的事情。 那女子和男子闻声吓了一跳,都转身看了过来,沈妙歌等人在月光下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他们自那边看过来,却能把沈妙歌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看清楚是沈妙歌之后,惊的下意识捂住了嘴,然后立时便以袖掩面,低头就走——却忘了她吃惊之下转过身来了,此时所走的方向和刚刚正好相反。 男人虽然看到沈妙歌心里也是一惊,却没有乱了分寸,反而立时发觉女子所奔的方向不同,急忙一甩袖子低拦下了她——就算是在这种情形下,那男女也没有碰到女子的身体,他向另一个方向一指,那女子这才转身跑去。 沈妙歌没有大声呼叫,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自然不能大呼小叫的把人都弄园子来,虽然能捉到人,但沈家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那男子看了一眼女子,然后看看身后追过来的沈妙歌,转身向女子相反的方向跑去:红袖和六夫人还在湖石后面,他只看到了沈妙歌一个人,以为如此可以保那女子平安。 他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如果真被捉到,就一力担下一一打死也不会吐露那女子是谁;也是他连累了那女子,岂能再害她贞节性命。 沈妙歌看到男子向另外一方跑去,心下明白他的用意却是更怒,当下回头看了一眼,示意红袖去追那女子,他直奔那男子追了下去。 女子小脚,怎么也跑不快的;红袖有功夫在身,追上那女子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沈妙歌放心的追着男子去了:只要捉到一人,这两个人便都走不脱。 而红袖和六夫人闪出湖石后,看了一眼那女子的方向,红袖看向六夫人静静的问了一句:“那是谁?”根本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不过六夫人知道就算再等一会儿,只要红袖想去追也—定能追上的:她的身手可是极不错的。 红袖只是十分笃定的看着六夫人,没有再追问:六夫人一定知道那女子是谁。六夫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红袖轻轻一叹:“其实,我为此事烦心很久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出来;唉……!” 她的一叹中,有着十二分的无奈,为了那个女子,也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这天下间的所有女子。 红袖叮着六夫为不为所动:“婶娘你不说,我便去追了。”她看得出来,六夫人其实很同情那个女子。 六夫人看了一眼已经逃得有些远的女子:此人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在暗影中逃走,让人看不到她的面容。 ‘袖儿,你,还是去追吧。”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 红袖看了一眼六夫人,身形展动间并没有去追那女子,而是到了刚刚那女子和男子站立的地方,那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支钗。 红袖弯腰轻轻拣起来,仔细辩认之后忽然脸色大变;她立时又奔回六夫人身边,晃了晃那叙道:“是她,对不对?”问完之后,忽然又感觉自己问得太可笑,是她很奇怪嘛? 六夫人别过脸去,只是轻轻一叹却没有答红袖。 红袖看了看那还在远处闪动的身影:已经由一个变成了两个。看来,还有知情者为他们两个人把风。 她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出来,把钗收进袖子里道:“婶娘,夜深高重,我们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 红袖现在明白,六夫人白天为什么不直说出此事,而是让自己来看了:不止是因为她原木的事情,很尴尬的不好开口;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啊。 想来也是因为她自己原来有过经历,所以现在才会同惜那女子吧?不然六夫人会捉了人去见自己才对。 六夫人闻言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红袖:“此,此事?”没有想到红袖会如此说。 红袖平静的望向六夫人:“婶娘想如何?”她不相信六夫人会想那女子死——一六夫人引自己和沈妙歌前来应该是想救那女子才对。 “给她条活路吧,袖儿,算婶娘求你;此事被你们知道,她可能还有条活路;如果日后被其它人知道,那可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六夫人的话有些幽幽的:“她,也是可怜之人啊。” 红袖没有说话,又回头看了一眼才道:“看看,我们爷是不是追到了人再说吧。”她轻轻一叹:“此事,也要我们爷能想得通才可以;不然,我们就算是想救,怕也是救不了。” 话虽然如此说,不过红袖却已经有了救人的想法:只要沈妙歌同意,此事是有可为的。 六夫人长长的一叹,没有说话向来路行去;快行到丫头们—所在时,她又轻轻的道了一句:“生为女子就是不幸啊。” 红袖轻轻握住六夫人的手:“也不尽然。”她十分同惜六夫人的遭遇。究其原因,六夫人只是不幸而已,但是只要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她会死,得很惨,并且儿子。 六夫人看向她,正好迎上红袖一双晶亮的眸子;她轻轻重复了一句红袖的话后,忽然笑了:“你说得也对,看你就知道了。嗯,我也累了,明儿还有得累,我们还是早些回房吧。” 红袖并没有等到沈妙歌回来,带着丫头们径自回去了:他追人不知道会追到什么地方去,不管能不能捉到人,他一定会自己回房的。 韵香好奇:“我们爷呢,我们现在就回去?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 红袖看了韵香一眼,眨了眨眼以无辜之极的口气道:“我今儿晚上吃得多了些,出来走一走消消食而已;倒是刚刚忘了告诉你们,不过这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事情呢,是不是?” 韵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深更半夜没有事情,跑出来消食?她们姑娘晚饭用得不多不说,再说这个时候距晚饭都多久了,还消食。她看了一眼红袖,无奈的合上嘴巴:自家姑娘说笑话的功力倒是见涨了 红袖也不理会韵香几个丫头的不满,自管回房;她的心里正压着一块大石头,很重:因为现在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把那个女子找出来名正典刑,这是红袖不赞成的:其实女子有什么错?不过是想找幸福罢了,却为这个世上所不容;瞒下来?红袖想了想:也只是救她一时,不是救她一世啊。 想了一路,到院门前时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能做多少做多少吧,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四个字足矣;想得太多反而不现实。 红袖收拾好打发了韵香等人去歇着,沈妙歌过了一会儿便回来了;不过他脸色不太好看,红袖便猜他没有捉到那男子。 给他倒了一盏茶后,红袖还没有开口,沈妙歌便道:“那女子可捉到了?”红袖经他一问确定他没有捉到人:“被她走脱了。” 沈妙歌一掌拍在桌上:“可恨、可恼。 红袖轻轻抚他后背:“算了,不要为此生这么大的气;不过,他是怎么走脱的7” 沈妙歌坐下,一口气把茶水吃个干净:“我明明远远看他跳进了大姐姐的院子;可是我叫开了院门之后,大姐姐却问我有什么事儿。我只得说有贼,可是婆子们寻了一遍,什么人也没有找到,真是奇怪。” 红袖却听得眉头一动。 第六十五章小心无大错 沈妙歌当然不会看错,那么那人进了沈梦喜的院子,为什么会不见了呢?婆子找遍整个院子也不见人————只有一种可能,那人怕是在沈大姑娘的闺房中! 红袖对沈大姑娘一直印像良好,而且对她的遭遇也十分的同情:因为自幼定亲的人,出海后一直了无音信,她便被耽搁至今。 沈府不好直接提退亲,而没有让沈大姑娘现在嫁过去,和一只公鸡拜堂,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只是,如此下来,红袖却—直担心,沈大姑娘的未婚夫如果丧生在海上有了确切消息,到时退亲之后,怕沈大姑娘也寻不到好人家了。 可惜了一位很好的姑娘家。 想到沈姑娘一贯的沉稳守礼,红袖相信她不会穹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个男人,一定是沈家的血亲;和沈大姑娘有着非掌近的血缘关系,并且她和那男子的感情还应该不错。 即使是这样,红袖所想的男子也不是一两个,而且还不是一辈人:沈府家大业大,沈侯爷那一辈儿的便有十几位兄弟,年纪最小的一位叔父比沈妙歌的年龄要小的多。 先悄悄看了看沈老祖,发现她睡得很踏实,红袖这才到了一旁的厢房:只是却了无睡意。 倒不是红袖不累不困倦,而是她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翻耒覆去总也睡不着: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外面有丫头起来的声响,红袖长长一叹坐了起来;她伸手取衣服的时候,手一下子顿住,她忽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一直睡不着了。 六夫人是怎么发现那一男一女的?还有没有其它人知道? 她昨天晚上太过震惊于沈府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男女,一时间居然没有细问六夫人一一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自己这些人、还有六夫人不会被人圈到了两个局中吧? 好心救人倒是没有什么,但如果救人不成反受累,那绝不是红袖愿意见到的事惜:她并非冷血,只是她要为了她爱的、还有爱她的家人,好好的保护自己。 不能为了一时冲动,不顾一切的救人,到时人没有救到,反而让郑将军夫妇伤心难堪。 红袖飞快起床取衣衫;她这一动,外间守夜的人立时便听到响声进来伺候;而红袖也连声唤起了韵香等人。 韵香等丫头还想让红袖多睡一会儿,尤其是灵禾:现在红袖的身子可一直是由她调理着;她们没有想到自家主子醒得这么早,还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红袖一看到韵香便吩咐她去六夫人哪里,请她赶快过来。 韵香愣了一下道:“总要有个原因吧,这样急赤白脸的去了,容易让一些人多心的。” 红袖一摆手:“就说我请婶娘过来用早饭,并一同议议府中防贼的事情。” 韵香答应着飞快的去了,灵禾上前一面给红袖穿衣,一面有些嗔怪的道:“少奶奶,您的身子可不是您一个人的,本来就睡得少,可好昨天晚上睡得更少一一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没有什么比调养,和自己在意着更好。” 红袖轻轻的拍了拍灵禾的头:“知道的,只是眼下有件事情着紧;忙过这段日子,一定会好好的调养。” 灵禾除了叹气外带想法子之外,也不能再说什么:现在沈府上下的人都看着少奶奶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少奶奶—和五爷出错,正好可以来个夺权一一少奶奶今日省了心,怕是一辈子都省不下心来了。 红袖梳洗完,问过焚琴老租宗还在睡,便对焚琴叮嘱了两句去了厢房:那里赵氏已经带着人摆好了早饭。 赵氏看到红袖心疼的一叹,上前给红袖理了一理衣服,埋怨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红袖勉强一笑:“奶娘,我很好。” 赵氏闻言眼圈一红:自家姑娘没有几个帮手不说,等着她出错落井下石、甚至设计陷害自家姑娘的人倒是不少,这哪能里能叫好? 她最终只道:“瑞儿已经送回了五老爷的院子,也请了大夫诊治,使了两个小丫头跟过去看着;等她伤势好一些,我们的人便会回来。” 红袖点点头:瑞儿不过是打给沈家各房看的,所以七房和八房的事情并不大,她眼下也顾不上她们两个人。 赵氏伏耳道:“瑞儿说是七夫人教给她的法子,香也是七夫人给她的。” 红袖再次点头:她原本就认—为是七房做的,不过八夫人却巴巴的上赶来认错,怎么说也有些奇怪她摇摇头此事日后再说。 今天可不止是那一男一女的事情,今儿还是军报来得日子:她实在是顾不得许多。 赵氏又把瑞儿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六夫人便乱了。 屋里的人不等到红袖吩咐都退了出去,六夫人也就把身边的人打发去用早饭。 “出了什么事儿?”六夫人的不安比红袖更重。她昨天晚上倒是睡着了,韵香到的时候,她还正睡得香甜。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忘了问婶娘一件事情。”红袖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事情,婶娘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红袖并不认为此事一定有问题,因为六夫人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如果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应该能查觉出来;但是她昨天晚上并没有对自己说太多,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 但是她总是亲口问过才能,安:一直信守小心无大错。 六夫人听到问及此事,脸上先是一红;然后看红袖很正经的样子,心思不过两个转念间便知发红袖在担心什么:“你不用太担心,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红袖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放下了一小半儿的心思,但终究难以完全放心,还是追问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请婶娘明示。” 六夫人想了想,一挥手:“唉,有什么不能说的,左不过也就是那点事儿。说起来,我发现这件事情不是在现在,那个时候我们家那个爷还在府中。 而六老爷除了喜欢嗓子甜美的女子,还喜欢招惹丫头们:有不少丫头被他得手;只是六夫人并不是十分“贤良”的人,所以他名下的侍妾通房才没有那么多。 当时,六老爷又看中了一个丫头,终于用了些手段让那丫头纳了—,两个人约定后半夜到园子里的湖一居去一一那里晚上没有什么人。 六夫人不巧知道了,便偷偷的想自园子东角过去:怕在一条路上和六老爷或是那丫头碰上,捉j要拿双啊。 只要那丫头如此不知耻爬上了六老爷的床,她完全可以把丫头打一顿,然后再闹到她主子那里,把那丫头打发出去。 却不想,她捉自己夫婿的j没有捉成,便先看到了那一男一女: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夫婿和那丫头换了地方,便把丫头留下,她一个摸了过去———男人都是极好脸的,她当然不能让六老爷在丫头们面前出丑。 “那天他们两个人已经说完了话,那个女子可以说就在我身边走过,我伏在石头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当时也是惊得过了头,真得没有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六夫人说到这里轻轻一叹:“当天看到她,想到自己被…,心里便是一阵悲痛。”她并没有再提去捉j的事情,红袖自然也不会问结果:六夫人的“强悍”在沈家的夫人里也算是出了名儿的,不过她行事极有分寸,所以并没有得到沈老祖等人的厌恶。 红袖只是问道:“那个丫头的主子是谁?”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这一点儿了。 六夫人闻言看了一眼红袖,轻轻道:“二嫂的。” 红袖听到此话一下恍然:怪不得二夫人和六夫人平日里不太和气呢,原来里面有这么一回子事儿。 听到二夫人的人,红袖心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吧?只是她现在经得事情已经太多了,很明白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决定还是让人悄悄的查一查为好。 六夫人低着头,过了半晌忽然道:“我去捉j时,倒是捉到了;只不过……”她的语气有了起伏,似乎有些生气:“只不过那丫头看到我便哭着扑过来喊救命,我也因此和二嫂暗地里争吵过不止一次。” 红袖听得心一跳,心里更是有了疑云。 六夫人忽然长长的一叹道:“第三日吧,那丫头便投井了;只是我当时是亲耳听到那—丫头和我们那个不争气的爷调笑,两个人约定好的时间、地方,根本不是后来那丫头对我说的那样。” 红袖抚了抚额:这沈府的水,自己还是看得太浅了一些。 “六叔父就容她乱说?” 六夫人看向红袖:“他?他自然是恼了,当时便一连踢了那丫头几脚,骂丫头不识抬举等等;后来我和二嫂争论时,他除了恨恨的骂了几句丫头不识趣之外便避开了什么也没有说。” 第六十六章 二夫人 六夫人说完之后,看着红袖苦笑了几声接着道:“这种折了他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出头说清楚?更何况那丫头一死,我们那个爷的举止,更合了二嫂的说法,他是没有弄到手恼羞成怒了,还把一个丫头生生逼死。” 红袖听到这里,对沈六老爷升起了无力感:还真是一极品男人啊。 “二婶娘没有把此事闹到老祖宗或是太夫人跟前吗?”红袖很奇怪,怎么说这事儿也不小,而且这种事情对于大宅院里的妇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们会不议论? 但是红袖从来就没有听人提起过。 “没有” 六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此事据现在也不过六、嗯、七个月了吧,府中除了我们两房,没有人知道此事;更没有人知道那丫头为什么会投井——那丫头平日倒是个人缘极不错,从无与人结冤;而她同我们爷的事情,也无人知道,所以众人就当她是失足落井。” 她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二嫂虽然非常生气,不过最终还是放了我们爷一马,说怎么着也是骨肉兄弟;我当时虽然也怀疑过二嫂有什么用心,不过后来她什么也没有做实在是不像有什么用心的人。” 六夫人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红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明明是她的丫头不对,但是她硬是不承认;所以我一直心里有个结,同二嫂也就不那么亲厚;而二嫂想来也对我们这一房有气,平日和我们几乎是不走动的。” 红袖听到这里心中生出疑问:二夫人也太好说话了吧,那可是她的贴身丫头呢;不过想想她也有些释然,那只是个丫头罢了。 她和古人们的想法,很多时候并不相同的;丫头对沈家的夫人们来说,也许并不像她这样看作朋友、姐妹吧? 不过想想二夫人平日里的为人,她会如此做也不奇怪: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来有什么事儿到她那里便算了结,不会再闹将开来。 她吃再多的亏,也从来不叫过一声苦;而且也从来没有多少人为她出过头,津就是一个老实本分到不行的人:她无子,而二老爷也不是没有妾侍,但他们二房偏就是无所出 她一直在府中寡言少语,很在原因就是因为她没有儿子吧?红袖心中生出了几分悲衷:二夫人的女儿可是一侯爷的正妻,却依然不能让父母在家里挺起腰来做人 经袖想到自己的三年之期,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中气 她打起定神看向六夫人:quot;算了,也不过是我多心;婶娘也想开些,来我们娘俩一起用早饭吧;婶娘尝尝我们院子里的饭食如何quot; 今天 的事情太多,既然事情问清楚 ,余下的便是着人去查探一下:红袖当然不会因为相信二夫人,就把此事放在脑后不理 总要查访一番:不是不相信二夫人,只是红袖被害被人害得次数太多 六夫人倒也没有同红袖客气,她们两个叫了丫头婆子进来,把一些要热的饭菜取下去热一热,两个人便开始一面吃一面说起府中的琐事儿间或,红袖会问起六夫人的两个儿子,她们倒是谈得很投机, 沈妙歌听说红袖和六夫人一起手的早饭,以为她是为了追问昨天晚上那对男女是谁,也就没有过来打扰,自己胡乱用了一些早饭,先去看过母亲,这才过来看沈老祖。 沈夫人和沈老祖今天的精神都有点紧张,不是便会问一问身边的人可是军中来人了:她听到了马蹄声响。 不过的确没有人过来;但是沈老祖和沈夫人如此,却让红袖身份赴担心,她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还让灵禾注意着。 红袖在屋子出来吐出一口闷气,双手合十对着上天默默祈祷沈侯爷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然沈家这一下子便不是走一个人:沈夫人还好说,有儿子做牵挂;但是沈老祖年岁已经大量,怕是挺不过去的。 “上天一定会保佑侯爷的,袖儿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成,总是这样,就是铁人也会累倒的。”二夫人的声音轻轻响起。 红袖睁开眼睛能够,有些疲倦的看向二夫人:“老天保佑侯爷,保佑沈家!‘也保佑自己的父亲,母亲;红袖在心底加上一句。 “婶娘也累坏了吧?袖儿倒还好,婶娘倒是要注意身体,如果太累了便歇一歇……” 二夫人温柔的一小:“无妨的。我也帮不上其它的忙,由我照料着你也能少操些心;不要凭着年纪小认为没有事儿,你总是要在意些——如果伤到了元气,日后再后悔就迟了。” 她十分的语重心长,红袖听得出她暗示的话:如果身子不好,三年没有儿子或是日后无力,那她的苦日子就是一辈子了。 红袖扶着二夫人一笑:“有婶娘疼我,没有事儿的。婶娘这是做什么去?” 二夫人轻轻拍了拍红袖:“不做什么,只是看你出来不太放心来瞧瞧你;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啊。” 红袖微微一笑:“辛苦倒没有什么,也是本份;只要老祖宗身体能好起来,只要夫人的身体能好起来,只要侯爷能平安回来,再累些也是值得的。” 二夫人轻轻叹息:“傻孩子,真是一片孝心,今儿老祖宗这里有五哥儿,我一会儿去守着嫂子,袖儿你找个空儿还是眯一会的好——哪怕就是睡半柱香呢,听到没有?” 红袖答应着,二夫人又叮嘱两句返身回屋了,过了一会儿她告退去了沈夫人房里;不过红袖没有睡:她哪里睡得着? 六夫人也知道今日军报会来,早早处置完了事情没有回房而是赶了过来。 一家人在不安中等待着,沈妙歌现在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盼着军中能来人,又怕军中来人。 中午,沈家各人都用饭用得不多;沈老祖和沈夫人谁也没有用过饭歇一歇,执意要等到军中的人。 终于,军报送到了。 沈妙歌看到那军中的人,手都有些轻颤:他的父亲,现在是生是死? 边关到京中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不分昼夜的赶路也要八九天的时间;他们得知沈侯爷受伤昏迷不醒时,那个时候沈侯爷已经昏迷了有八九天了。 所以,他现在看到那军中之人,心里反倒生出一丝惧意来:他真的怕听到、看到父亲有什么不测的消息。 来人并不是军中送信之人,那人去了兵部;现在的来人是兵部派来的。 “小侯爷,侯爷的病情有些、有些不好,依然在昏迷中。”来人说这几句十分的吃力:“现在边关战事也有些吃紧。” 沈妙歌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辛苦你来送信,来,厅上奉茶解解口渴”,有对大总管来旺道:“取些银子来,权当是酒钱吧。辛苦贵差跑一趟。” 兵部的差人倒是一愣:她来报这个消息,以为不会有赏银铃了;当下急忙谢过,连胜退让哪里肯进大厅?当下拜倒告退,却被来旺拉去去银子。 沈妙歌闭上了眼睛能够,沈老爷的笑音笑貌似出现在眼前,他心中一同,血便化成泪要涌出来;他抬起头睁开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现在,更加不是他能掉泪的时候?br /gt; 侯门娇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0部分阅读 候。 他要安抚曾祖母和母亲,不能让她们受到半分刺激。 一只小手轻轻的打在他的胳膊上,虽然来人没有开口说话,他也知道那是红袖。 “我没有事儿。”他的声音有点哑。 “我知道,为了沈家;你不能有事儿,也不恩那个有泪》”红袖抬头看着他:“不管如何,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 沈妙歌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他才道:“走吧,不能让沈祖宗和目的能等的太久,不然她们会起疑心的。” 来旺这是已经过来,手上有一份军报:这是伪造的。 (忆霜手打) 红袖轻轻一吧,让来旺把领先的军报收起来:quot;最好不要让老祖宗和母亲仔细看军报,不然她们一定会看出不妥来;怕事情更糟糕,quot; 沈妙歌点头,和红袖一起向后院行去 沈夫人听到沈妙歌的话,仔细看了盾沈妙歌和红袖之后,便感觉天旋地转载但是她却撑住身子并没有让自己倒下:quot;知儿莫若母琦儿,你父亲的伤侠义如何你还是说实话吧,母亲,挺得住quot; 沈妙歌刚想开口,红袖已经抢先开口把实情相告了,并让来旺把真的军报取出来给沈夫人看 沈夫人看过之后松一口气:至少,不是最坏的消息;但是她的担心更重,焦虑更多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深吸一口气:quot;你笑得太勉强了,怕是瞒不过老祖宗去quot; quot;我现在梳洗马上和你们去见老祖宗,有我在,一定能骗得一时quot; 红袖看着沈夫人,眼圈忍不住一红,却什么也没有说,上前扶起沈夫人。 二夫人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的头微微低着一脸的担心;看到沈夫人起来,她才赶上去和红袖一起扶住沈夫人,轻轻的劝慰着沈夫人。 红袖的眉毛却不自禁的微微一皱:这个时候,句句不离沈侯爷对沈夫人而言就不一定是安慰了;二婶娘真是造次了。 如果沈夫人这个时候受不住出点什么事儿,沈老祖那里根本瞒不住,到时沈家真就塌了半边天! 第六十七章 梦喜来访 红袖扶着沈夫人,悄悄地向二夫人打了几次眼色,不过二夫人正和沈夫人说话,并没有看到;她不得已只好假装给沈夫人整理披帛,而用手扯了扯二夫人。 二夫人这才抬头看向了红袖,看到了她的暗示;二夫人先是微微有些惊愕,然后脸上有些微红,不再说些安慰沈夫人的话。 而这时沈夫人也到了妆台前。 沈夫人看向镜中的自己,长长地叹了口气:“快些,简单些不要紧,却一定要整齐。”她又拍了拍红袖的手,看了看二夫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能挺到自老祖宗那里回来。” 红袖闻言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是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沈夫人强打精神,只是让人心酸。 沈妙歌只是沉默,他的沉默让红袖更加担心:他的伤心,担心并不比沈夫人,沈老祖少,只是他是男人,现在沈家长房里唯一成年的男人;他只能站直撑着这个家。 二沈夫人很快收拾妥当,几个互相试看笑了又笑,然后才敢去沈老祖处。 沈老祖已经等不及,打发了丫头出来瞧,沈妙歌等人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沈夫人脸上带着三分的喜色对着神老祖一福,“老祖宗,侯爷的伤已经好转,虽然现在还没有大好,却已经是好消息了。” 她并没有把事情说的很好,沈老祖也不会相信的。 沈老祖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怎么过来的这么晚,我刚刚差点以为…,呸,”她连连啐了好几口。 “送消息来的人当然要好好打赏一番,孙儿又问了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所以耽搁了一些时辰,倒是让老祖宗担心了,是孙儿的不是。”沈妙歌上前躬了躬身子。 沈老祖闻言放心下来,轻轻地点头,“应当的、应当的,要厚厚的赏那个人才是。焚琴,备香烛等物,我要好好的谢谢菩萨、谢谢老天。“ 没有人阻拦,沈老祖由沈夫人等人相伴去了佛堂;而后还是红袖借口府中有事,才把沈夫人请出来,送她回去歇着。 沈老祖的心事放下了不少,一连几日病情都有些好转;但是过了四五日,她看沈夫人的情形,却起了疑心:沈侯爷的伤有好转,怎么沈夫人的身子反而一日差似一日呢? 沈夫人就是再硬撑着,要是心中的焦虑与担心不减,身子自然是越来越差。 事情传到了沈太夫人那里,听到儿子受伤生死不明,她一时不支倒地;醒来之后便打发人到沈府中,她要回府。 沈妙歌和红袖,还有沈夫人谁也不能拦她,便只能回一声沈老祖;沈老祖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让她好好在家庙中调养吧,身子不好这个时候来回奔波不好。” 有了沈老祖的话,沈太夫人回是回不来了,不过她在家庙中不止是担心儿子,也因此很生气:儿子都这样了,她作为亲生母亲居然不能回府等候儿子的消息! 过了几天她又收到了沈老侯爷的信,她才没有说什么;沈老侯爷让她少操心府内的事情,如果担心儿子就多诵几卷经文,请菩萨与佛祖多多保佑沈侯爷。 红袖和沈妙歌也算去了个大麻烦,沈太夫人如果回来,沈妙歌还好些,怕是红袖的日子不好过。 红袖天天使依然忙的不可开交,虽有灵禾在一旁照料,天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给她调理,她的脸色还是一点点变差了下来。 她操心的事情过多,忧心的人过多;其实不说其他人,只沈妙歌就让她费了很多心思,而沈妙歌发现红袖的脸色变的很差,在忧心父亲的同时,更担心红袖———小夫妻二人都怕对方担心自己,所以心事便说的少了,宽慰的话便多了。 只是如此以来,各自的身体更差了。 灵禾和赵氏急的要死,却也没有好法子。只能勤加调理他们的身子。 红袖不管是在沈老祖的屋里,还是在沈夫人的屋里,总能看到沈大姑娘沈梦喜,不过眼下红袖却没有心思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太夫人回府不成,沈家各房的人都知道,去往家库存中探望沈太夫人的人便多了起来,红袖虽然知道某些人又在动什么心思,只是眼下却不能把那些事情当作大事来做。 沈老祖虽然看出不妥来,不过她也猜到了众人心思,所以并没有质问什么,只是把心思藏在心中,就难免每天多想,她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三五日,沈老祖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每日只能用些汤水之物。 红袖和沈妙歌急在心中却也没有好办法,御医天天来请脉,药都服了下去,可是沈老祖的身体却依然不好。 红袖便猜沈老祖是看出什么来了,和沈妙歌商议是不是实话实说,沈妙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老祖宗怕也不会相信。 唯今之计也只有盼着那军报快些来,只要有了沈侯爷的好消息,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不过一夜之间,沈老祖的病越来越 发沉重了,她现在每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昏睡,而沈老侯爷却根本回不来, 沈太夫人听府中来人说到沈老祖的病情之后,立时便吩咐人备车,她要回府。 当红袖听说沈太夫人已经进了府门时,她有些不敢相信,沈妙歌也有些震惊,却也只能和红袖迎了出去。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说什么,她先去看了沈老祖,沈老祖还在昏迷,并没有同她说话。 沈太夫人叹着气出来,又去瞧沈夫人,看到儿媳妇瘦得尖尖的下巴,她轻轻握住沈夫人的手,没有说话就先掉下泪来。 沈夫人的泪水也滚滚而下,婆媳二人很是相对痛哭了一番,哭过之后,沈太夫人这才细细的问起了沈侯爷的伤势。 听完之后,沈太夫人扭过脸却掉了好一阵子的泪水,:“琦儿,袖儿,府中的事情还得由你们多担待,我这心里更乱了……”说着,又一次掉下泪来。 红袖和沈妙歌再三劝慰,送了沈太夫人回房,红袖自沈太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时,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沈太夫人回来之前,沈家各房都等她发作红袖,可是沈太夫人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守在沈老祖的屋里尽孝,对府中的事情并没有理会,这让沈家各房很有些失望。 只是沈妙歌和红袖对于沈府一应事情的处置,现在就要回过沈太夫人才能让人去做,虽然沈太夫人每次都没有听,让红袖小夫妻看着办就好。 红袖猜不透沈太夫人的意思,也没有再深想,现在沈府长房不能有事端,而就在红袖这天给郑将军等人写信的时候,沈梦喜来了。 红袖请她进来坐下,闲话了几句,便问梦喜可是有什么事情。 梦喜看向红袖:“我猜你今儿也应该给我们老侯爷写信了,只是,你写不写太夫人回府的一事?” 红袖没有想到梦喜是为了此事而来,因为两个人一直很不错,所以红袖并不瞒她:“没有写。”她如何能写。 梦喜轻轻点头,然后道:“如此正好,此事,由我来做恶人吧。” 红袖一愣,看向梦喜,太夫人可是她的祖母,就算她们一直感情不错,按她的性情她也不会为了红袖做这种事情。 梦喜苦笑:“老祖宗现在情形很不乐观,如果真得有个……,到时府中难做主的只有太夫人,我是深知太夫人的人,为了我们沈府,为了我们沈家的长房,我只能……” 红袖没有想到梦喜能说出这番话来,平日里沈家的姑娘们极少说话,对沈府的事情向来不过问的。 梦喜又和红袖细细的商议了一番,在红袖的屋里把沈老侯爷的信写好了,虽然要告诉沈老侯爷,太夫人回府一事,但也不能让沈老侯爷因此生气再发作太夫人。 梦喜一来不忍太夫人再受罚,二来眼下的情形,也不能让沈老侯爷责怪太夫人——鞭长莫及,太夫人真恼了发作红袖,到时便难以收场了。 议完给沈老侯爷的信之后,红袖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便看着梦喜问了出来:直来直去,对梦喜来说更好。 梦喜是个聪明人,她想说的事情就会说,不想说的事情你逼她也是无用,而且她是沈家的娇客,也没有什么人能逼她。 听到红袖开口,梦喜长叹一番,“我还以为你前几日便会问我呢?后来看府中的事情如此之多,便认为你顾不上,说不定已经忘了此事呢?“ 红袖微微苦笑,“不要说我,你以为我们爷能忘的了吗?只是一时间顾不上罢了。“ 梦喜看着红袖,倒也很干脆,“那人确实进了我的院子,婆子们没有找到,那是因为他在我房里。” 红袖并不吃惊,只是静静地等着她解释,“梦喜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的————她如此做的原因,还有那个人是谁,她如果不想说,红袖便只能另寻他途。 不过红袖认为梦喜会说,知觉的认为,就算她今日不说,日后的某一日也会告诉她。 第六十八章 沈侯爷终于好转 梦喜看着红袖盯着自已,轻轻摇头道:我可以告诉你,袖儿;只是你要告诉我两件事儿,第一,你知道那 个女子是谁吗?第二,你想如何如置此事?” 她顿了顿,盯着红袖的眼睛道“你是想把这两个人日后交到老候爹妈或是母亲那里,还是想,现在就明正 典刑?” 红袖眼睛眨也不眨的道“我还不知道,因为此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有我们爷呢。 梦喜低下关好一会儿,又抬头道:如果袖儿你想抬抬手放过他们,我想五弟一定会同意的。她眼睛晶晶亮 的看着红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说起来,他们虽有不是,也不曾害到谁;他们也是有苦衷的,日后 我一定劝他们不要再继续下去,如何?“ 红袖轻轻摇头:”大姐姐太高看我了,我们爷那里我会尽力劝一劝的,至于那女子,我虽然没有追上,不过 却已经猜到是谁了;而且他们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便不再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如果能断还是断掉的好。 不能在一起,还真不如狠狠心分开的好:对他们,对大家都好——世俗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冲破的; 而在这个时代,是根本不可能的。 梦喜沉默了好久,看向窗外:quot;等老祖宗身体大好之后再,好不好?quot; 红袖想了想:quot;我无所谓,如果没有日呢等不及的话quot; 喜梦身子一震:quot;还有人知道此事?quot;她是急聪明的人,当然是闻言知音 quot;不一定,只是我心理有些不安,大姐姐不用太过着急quot; 梦喜却不能不当一回事儿,不止是她相信红袖不会无的放失,而且是关人的性命;她想了想道:quot;袖儿,如果真 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你认为她现在会不会动手?quot; 红袖看梦喜如此着紧,在脑中慢慢的过滤着沈家的人:如果不是沈侯爷的兄弟们,就是和梦喜十分亲厚之人; 不然,梦喜应该不会如此在意 “老祖宗的病没有着落之前,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鋈乱的;在有了着落之后,才是最好的时机,那个时候嘛 。。。。。。。。”红袖轻轻抬眼看了看构喜,慢慢的答了她一句。 梦喜点头,然后起身道:“此事袖儿多担待,算是姐姐求你了。”然后匆匆的走掉了。 红袖想了想让韵香等人安排几个婆子,注意一下念明两日沈大姑娘会见谁;她再三的叮嘱:宁可什么也不 知道,也不能让大姑娘查觉到。她不想失去沈大姑娘这个朋友。 红袖在此事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她的心思大半放在了沈府的事情上:除此这外她注意更多的反而是沈四 少奶奶。 四少奶奶现如今在太夫人面前十分的殷勤,几乎日日到太夫人跟前伺候着;而太夫人好似渐渐对她改观不 少,对她虽然不如以前亲厚,却也好过前些时候了。 沈夫也终于躺倒在床上,自沈老祖不用她撑着去请安哄骗之后,她便再也撑不住了。 而让红袖和沈妙歌紧张的是,今天,又到了军报送达的日子。 沈府的人都很紧张,不过紧张的目的各有不同:大多数人都在盼着沈侯爷就此死掉,然后沈老祖也就此死掉;然后嘛,她们便可以争夺最大的利益了。 至于沈家会不会因此受创,好多人并不在意:她们只在意能到手的好处是多少一一沈侯爷和沈老祖活着,她们也不过是现在这样;如果他们死掉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她们自然是是巴不得两个人早死一天是一天。 而且还有不少人在盼着沈夫人一起归天,至于沈太夫人,倒是没有多少人咒她死:虽然她很伤心儿子的事情,不过看她的身体,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归天的,众人也就不会多费心去咒她,再者,她也比沈老祖容易应对多了。 尤其一些特别聪明的人,更想留下沈太夫人来对付红袖夫妇:如此可比她们自己出手强太多了。 郑姜氏今天都特意早早赶来,生怕女儿和女婿会挺不住:如果真有个万一,沈家眼下是绝不能乱的。 军报还没有到,沈老侯爷的信却送到了;来的是他的一个亲兵,直接持着一纸沈老侯爷的短信求见的沈妙歌和红袖。 来旺看到那短信上的话,不敢怠慢报给了沈太夫人和沈妙歌。 沈家各院的人听到此事之后,脸上都变了变;神色变得最难看的当然沈太夫人:沈老侯爷打发人来送信,居然没有理会她这位妻室。 一旁的沈四少奶奶轻描淡写:“老侯爷不知道太夫人您回来在老祖宗面前尽孝,给您的信自然是送去了家庙那里。”这一句话便解了沈太夫人的难堪,但沈太夫人心中的气恼并没有因此减少。 她自己心下明白,自去家庙到现在也不过是接到一次沈老侯爷的信,却是不许她回府的。 而今天这种时候,沈老侯爷打发人来,用意是不言自明的,他要交待事情,居然只是指明了沈妙歌和红袖,没有提及任何人,更没有要知会沈太夫人半点的意思。 但是,现如今沈老祖病得不能理事,沈府就以沈太夫人为尊,沈老侯爷如此扫她的脸面,她自然是恼恨的。 因为有沈老侯爷的亲笔信,所以沈家的人并不能阻止那亲兵见红袖;他们小夫妇在自己的院子见到了亲兵。 亲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奉上两信:沈妙歌和红袖一人一封,然后便躬身告退,到了府门外上马就飞驰而去。根本就没有去给沈太夫人请安——因为他只是兵,不是沈家的家仆,所以主将有什么命令他便做什么事儿,多余的他自然不会去做、去想。 沈妙歌和红袖送走亲兵之后,刚打开信看了一个开头,来旺便打发人来请他们夫妇,兵部派人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急急赶到前面,那兵部的人一看到沈妙歌和红袖便深深一躬:“恭喜小侯爷和夫人,沈侯爷的素已经清出了大半,人也清醒过来,再过几日派去的御医也应该能赶到,到时沈侯爷一定会很快的康复过来,这实乃是幸事。” 沈妙歌和红袖听完之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因为连日来的紧张与担忧,在猛然间听到好消息时,他们有些不敢相信。沈妙歌又问了一遍,然后才高兴的让来旺好好的答谢差人;他实在是太兴奋:父亲终于有了好转。 红袖笑着请那差人一起到后宅去见老祖宗等人:她怕老祖宗不肯相信自己所言。 沈夫人听到沈侯爷无事之后,病一下子轻了三分;而沈老祖听了二三遍才听清楚,她愣了好久之后流下了泪水:“老天保佑啊。” 随后沈老祖挣扎着要起身去谢神,却在站起来之后,吐出一口黑血来便晕过去;当时便把屋里的众人吓坏了,灵禾先上前扶住沈老祖,让人把她放平在床上。她搭上了沈老祖的脉:很弱。 御医也被请了过来,灵禾便退到一旁;御医诊完之后笑道:“沈太君不过是把心头的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她年纪大了,如此忧心焦虑很久,要好好的让她静心调养,万不可用俗事打扰她;切记、切记。” 红袖等人这才放下心来,立时让人去抓药;而御医因为沈老祖身体过虚,没有给她行针,只能等她慢慢醒过来。 虽然沈侯爷的伤势好转,但是边关的战事依然吃紧;朝中虽然又堆援了将士,不过却还是以沈侯爷为帅。 府中的事已到了重镇,沈老侯爷是担心完儿子,又开始担心母亲,却苦于分身无术不能回京;想到老妻这个时候居然还回到京中,心中更是一叹:只盼着老妻能明白事理、沈家为重,不要在这个时候又被人所用才好。 沈府各房有许多人都大大的失望了一番:居然一个也没有死掉!不过现在这么好的时机不知道用一用,就真是太负老天的照顾了。 红袖和沈妙歌在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不要说沈老祖病情沉重,沈夫人也没有大好;就是府中有些诡异的气氛也让他们小夫妻放松不下来。 不过沈妙歌放下心头的大石后,精神和身体都在慢慢的好转;而红袖也多了一些时间可以休息,加上灵禾的调理,她的身子恢复起来倒也让赵氏等人放下心来。 这天一早红袖和沈妙歌用过早饭,先去给沈老祖请安:他们小夫妇来得是最早的,因为一会儿还有事请要忙。不想今天居然有人比他们还要早:沈太夫人和沈三夫人、四少奶奶都在座。 沈老祖的身子虽然虚弱,不过精神却是不错的,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进耒笑着招呼他们到身旁坐下,又一次叮嘱了一番红袖要好好的调养等等。她也知道红袖和沈妙歌有少事情要忙,说了一会子话便放他们夫妻离开:“去吧,去吧,忙去吧;得闲便来陪陈我。” 红袖和沈妙歌告退时,沈太夫人携了沈三:夫人、四少奶奶一同告退出来。 走出沈老祖的院子后,红袖和沈妙歌躬身送沈太夫人上车子;沈太夫人却转过身上,一脸冰冷的看向红袖。 四少奶奶冷喝一声:“郑红袖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知错吗?” 第六十九章,动武?那真是不打白不打 沈妙歌一听便有些恼意,上前一步刚想说话,便被红袖拉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轻轻的道:“四嫂,太夫人在这里,你怎么能如此大呼和小叫?” 她轻描淡写、不急不燥,也不问四少姐姐她有什么错,只是问她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呢? 太夫人微微皱眉看向四少奶奶:“萱儿。” 四少奶奶一口气顶到头上,却不得不压下去;她早就怀疑是红袖把绿珠弄回府的:虽然没有凭证,不过绿珠原来被沈四爷收房,便是因为红袖的毒计。 太夫人没有再喝斥四少奶奶,而是看向沈妙歌:“琦儿今天有不少事情要忙吧?还不快去?” 沈妙歌的脚却如生了根一样,动都没动:“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而太夫人和三婶娘、四嫂寻袖儿有事吧?那我一起来听听好了。” 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寻借口,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个明白:却也让四少奶奶气得脸色更加发白。 郑红袖有什么好?琦哥哥为什么要如此护着她?! 太夫人的脸却一沉:“琦儿,去做正经事情。整日跟在妇人身边算是沈家的男儿嘛!” 沈妙歌欠身:“祖母,府外真得没有什么事情;再说,这些日子虽然袖儿和我常常在一起,却是因为要照顾母亲和老祖宗,还请祖母明鉴。” 太夫人被沈妙歌顶撞的脸色更加难看,一甩袖子道:“你有正事不做,万一有了差错……,哼!”说完转身上车子,坐好之后先挑开车窗的帘子,看到红袖等人还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心里才微微的舒服一点儿。 “你们跟我回房,我有事儿要问你们!” 甩下车帘,太夫人也不理会三夫人和四少奶奶,自顾自的去了。 三夫人看了看太夫人的车子,又瞧了一眼四少奶奶:“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她虽然不知道四少奶奶和太夫人想做什么,不过她并不想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被搅和进去。 太夫人不管如何,她的身份在这里,年龄在这里,如何折腾都可以:老侯爷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而四少奶奶,死了最好! 三夫人并不是很在意四少奶奶,倒是巴不得她能死呢:如果不是四少奶奶十分精明,她不是没有动过歪心思,人活着,那银钱怎么能到她手中? 四少奶奶如果有孩子最好,如果没有孩子,那嫁妆什么的也都是他们三房的了:四少奶奶可没有家人了:只是没有孩子,要得到四少奶奶的身家有些麻烦。 三夫人说完走了两步,又回头唤四少奶奶:“你也随我回去吧,绿珠三个人就够我烦了,你也回来帮帮忙,我们院子里的事情也不少。“ 四少奶奶眼皮都没有抬:“您先回吧;太夫人唤我们一起过去,您走了,我再走,太夫人会生气吧?” 三夫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去了。 而四少奶奶眼底却闪过了寒光:如果不是这个妇人,那三个死丫头如何能平平安安的到今日?!她暗自咬牙,她今日不会饶了郑红袖,明日也不会饶过那三个丫头。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理会四少奶奶,只是在三夫人走时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然后他们夫妻相携一起上了车子,径直走了。 四少奶奶看到沈妙歌照顾红袖上车子时,她的拳头握得指节都有泛白才让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让郑红袖得意,看一会儿她如何能得意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在车子议了议今天的事情,心下也就安定了许多:反正他们也是有杀手锏的,谁怕谁啊。 到了沈太夫人的房里,红袖和沈妙歌依礼给太夫人见礼。 太夫人眼皮一撩:“琦儿免礼,你坐下吧。”却没有对红袖说话,无疑就是让红袖站着了。 红袖无错无罪,太夫人如此便有些过了:红袖不是沈家那些庶子们的夫人,她可是将来沈家的主母!如果折她的体面,就和打沈家的脸没有什么区别;下人们日后不服红袖,也是给沈家添乱。 沈妙歌和红袖一起道:“谢太夫人。”然后起身,红袖便到一旁坐下,而沈妙歌坐到了她的上首。 太夫人的脸色一凝:“哪个让你坐下了?你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中了,是不是?” 红袖起身,轻声道:“太夫人不说让我们爷免礼,然后让孙媳坐下吗?” 太夫人闻言一愣,却也不好再发作下去:为了一句话和晚辈争执,到底是失了她的身份;此时,四少奶奶也进来了;她径直过去行礼后坐到了太夫人身边。 “你可知错?“太夫人不想过多纠缠,直接盯着红袖问道。 红袖坦然的道:“孙媳不知道错在何处,还请太夫人明示。” “啪!”一声,太夫人一掌击在桌子上:“你还敢说不知道?我当初离府之时,老祖宗的身体何等健壮?儿媳的身体更是没有一丝毛病;但是眼下呢?老侯爷等人出征,把一府的生计交托到你手中,你如何对得起在外征战受伤的侯爷!还不给我跪下。” 红袖轻轻一福:“太夫人容禀;老祖宗和夫人是因为侯爷突然……” “你还想存心狡辩?!”四少奶奶插嘴道:“现在,老祖宗病得十分重,而夫人也躺倒在床起不了身——这是不是都是真的,没有冤了你吧?原来府中可有此事发生?你掌理沈家不过月余,我们沈家便乱成如此模样,还累老侯爷等人牵肠挂肚,你还不认错,是想等太夫人请出家法来吗?” 红袖冷冷瞪了四少奶奶一眼,示意沈妙歌不要说话,免得激怒沈太夫人。她把府中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她平平静静的道:“府中事情,并不是袖儿一个在,全府上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呢;袖儿的确是照料不周,但是说到有罪,袖儿却是不敢当的。” 她说的不卑不亢,说完静静的看着沈太夫人,没有一丝畏惧。 沈太夫人却收起了怒容:“你说得有些道理,这些事情也不能怪你一个人。”沈妙歌在一旁听到,刚刚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不过你也知道是你有闪失的;怎么说老祖宗病得很重,而且还差一点……,如果不是我回来了,还真不知道老祖宗会如何呢;真有个万一,就是琦儿你,怎么有脸见祖父和你父亲!”沈太夫人的话却越说越不对劲了。 红袖神色不变,沈妙歌的眼睛变得黑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算是老祖宗不是因为沈太夫人回来照顾的好,而有好转;但的确是她回来之后才好转的——她做为长辈如此说,红袖和沈妙歌不能反驳她什么。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琦儿还是做得不错的,这一阵子府里的铺子等等都很不错;而袖儿显然做得不够好,且老祖宗也一向喜欢你,又是因你的闪失而病重卧床,袖儿你应该好好的守在床前尽尽孝才对。” 红袖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垂头立在那里:她已经猜到沈太夫人今天是为了什么了。 沈妙歌的眼睛也垂了下来,他的眼底深处还闪过了一丝沉痛:因为沈太夫人,这可是他的亲祖母。 红袖二人的不言不语,让沈太夫人缓和下来的神色又收紧了,她盯着红袖道:“你现在还无法掌理沈府,把所有的钥匙交出来、还有帐目等等,去好好伺侯老祖宗吧。” 四少奶奶紧紧的盯着红袖,她十分的得意:郑红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不交出府中的钥匙等物、不去伺侯老祖宗?就先问你个不孝的大罪,就算你是诰命又如何,皇帝也是以孝治天下的。 红袖扫过四少奶奶得意的脸,她看向沈太夫人轻轻的道:“回太夫人,袖儿十分愿意去伺侯老祖宗,恨不得能以身相替老祖宗。” 四少姐姐的唇边笑意更深。太夫人已经立时出声道:“那把钥匙什么的交出给萱儿掌管吧——可不是我要掌理沈府;由萱儿来暂管,有不明白我再指点一二也就万无一失。” 沈妙歌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他不明白太夫人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萱姑娘掌理沈府!祖母莫不是病了吧? 红袖听得也是一愣,然后看向四少奶奶一笑:“回太夫人,袖儿虽然想听太夫人的安排,可是无奈老侯爷早已经有吩咐,袖儿不能相从。” “你说什么?!”沈太夫人怒目相视。 她不是没有想过丈夫会把沈府交给红袖和沈妙歌打理:不过一来这两天沈妙歌和红袖一句也没有提及,二来还留下了沈妙歌也不算是违了夫婿的话。 只要红袖答应下来,日后她总是能推脱的;只是没有想到红袖很清楚的说不行。 “袖儿不能听太夫人的吩咐。”红袖微微一福,口齿清楚的又说了一遍。 沈太夫人气得身子发抖:郑家就算升了侯爷,红袖就算是四品诰命;可是他们沈家是什么人家,可不是一个新晋侯爷能比的,何况她还是堂堂的一品诰命。 “琦儿,你就看你媳妇如此顶撞长辈?还不给我掌她的嘴,让她知道应该如何同长辈说话?”太夫人厉声喝沈妙歌。 沈妙歌起来躬身:“孙儿不能从命,孙儿也不敢从命。” “你、你……”沈太夫人气得脸色发紫:“我养的好孙子,如果不孝,你居然如此不孝……” 四少奶奶此时再也忍不住,她起身道:“太夫人息努,我来代你教训她!”她最看不得沈妙歌护着红袖,但沈妙歌居然无视沈太夫人的话,也要维护红袖,把四少奶奶气得眼前发黑。 沈太夫人没有拦她,她几步便奔到了红袖的面前,高高的扬起手来:她知道红袖会武,不过她现在可是代太夫人打她。 所以,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红袖的脸打了下来。 红袖盯着她的,忽然冷冷的一笑,然后忽然抬起胳膊迎了过去:她用得力气可也不小;然后就听一声闷响,四少奶奶“噔噔”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第七十章 论孝道,痛打萱丫头 四少奶奶坐倒在地上,立时便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痛,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然后她大为恼怒:郑红袖敢打她?! 她还没有怒骂郑红袖,太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指着红袖气得全身发抖:“你、你好大的胆子!” 四少奶奶立时火上浇油:“你敢打我?你要知道你现在打得可不是我,你打得可是……!” 红袖不畏不惧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然后看向四少奶奶喝斥她:“闭嘴!我不是在打你,我是在救你!” 沈四少奶奶张口就要骂红袖时,红袖指着她道:“你敢殴打进行命妇,你不要命了吗?!我不推开你,难道由着你打了我,你被官家捉去丢人现眼也还罢了,我们沈府却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红袖今天根本不会退让一步:她在沈府退让的已经足够多了,不管是以退为进还是什么,总之,她从严没有强硬过。 今天,她就要强硬一次,就要让沈家上上下下的人知道,她郑红袖是沈家的主母、主子! 四少奶奶当然没有忘记红袖是命妇,不过太夫人可是一品诰舒,所以她代太夫人出手,并不是不能打红袖的。 但是就象她和太夫人强词夺理责难红袖照顾沈老祖等人不周一样,红袖现在也一样是强词夺理:不提沈太夫人一言,只论四少奶奶打人。 的的确确沈太夫人可不曾明明白白说出让四少奶奶打人的话来。 四少奶奶被红袖的一番话气得自地上跳了起来:“照你说来,我还要谢谢你,沈家也要谢谢你了?!她的手指几乎要点到红袖的鼻子上。 红袖举手好似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衣袖,便把四少奶奶的手指头拂到了一旁边:红袖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四少奶奶也抗不住。 “你是要谢谢我;我就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一切为了沈家着想——四嫂所说要沈府谢谢我的话却是错了;或许,四嫂眼中,我是一个外人,不算作是沈家的人?!”红袖言辞是一分不让。 沈太夫人被四少奶奶搅局,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发作出来,听到红袖逞口舌之利斥得四少奶奶无话可讲,更是恼怒:“你们给我住口、住口!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红袖立时住口、并且后退一步回到了座位前,对着沈太夫人微微弯腰:“听太夫人教诲!” 看到红袖完全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沈太夫人更气:“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是命妇,你也先是沈家妇!不要以为家法治不了你。” 红袖轻轻一福:“袖儿身为沈家之一,自然知道家法;如果袖儿做错了事情,也甘愿领家法——太夫人要动用家法,袖儿不敢拦着,只是请太夫人示下,是为何要动家法。” 沈太夫人不过也是吓吓红袖,不想红袖是一步不让,还步步紧逼;她狠狠盯着红袖:“我行事还要给你一个小辈说法不成?” 红袖抬头:“太夫人所为自然不用给我们做小辈的说法,只是动用家法却是要让全府上上下下的人心服口服才成!” 沈太夫人盯着红袖好半晌,长吸了一口气道:“好一个目无尊长的妇人!就凭此足以动用家法了。” 红袖却无一丝惧色,微微屈膝道:“不知道太夫人因何说袖儿目无尊长?袖儿只是事有不明,请教于太夫人——这难道也有错不成?!” 如此的针锋相对让沈太夫人越来越感觉到难以应对,所以才越发感觉到难堪;她咬着牙道:“好一张厉口!” 四少奶奶接道:“打落她的牙,看她还敢如此嘴硬?!我们沈家何曾有过如此不敬尊长之人!” 红袖看向四少奶奶,目光和看向沈太夫人绝不相同;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却又一言不发。 沈太夫人立时怒笑两声道:“好!暂不动家法,我便收拾你不得?琦儿?!” 沈妙歌上前躬身:“孙儿在。” “你媳妇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那还不给我教训她,难道要等她气死我吗?”沈太夫人执意要让沈妙歌打红袖。 她本来就听信了一些别有用心,尤其是四少奶奶的话,以为孙子耳朵根子软,行事完全听一个女人所言,所以她本就安心要让孙子重振夫纲; 再有,沈妙歌刚刚没有听她的话掌红袖耳光,她认为就是自己失了脸面,也让红袖十分得意:所以她是一定要让孙子打红袖,如此才能让红袖知道沈妙歌最听谁的话。 只有沈妙歌打了红袖,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出一口恶气:孙子对红袖如此明显的袒护,让她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沈妙歌深深一礼:“祖母息怒!袖儿言行并无任何不妥,对祖母说话执礼甚恭,言语间也没有不妥的地方;她现在掌理沈府,有不明白的地方请教祖母也是应该的孙儿实在不知道袖儿错在何处,还请祖母示下;孙儿再责罚袖儿。” 沈太夫人一听火冒三丈:“琦儿,你当真要气死我是不是?你说,你给我说,何为孝?!” 四少奶奶阴阳怪气的道:“圣人有道,无违即为孝,五爷熟读经书,不会连我一个小小的妇人也不如吧?现如今,你如今违拗太夫人,已经是大不孝也!“ ?br /gt; 侯门娇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1部分阅读 她就是要让沈妙歌打上郑红袖:这可比她杀了郑红袖还让她痛快;她就是要看郑红袖被沈妙歌打得样子,就是要让他们夫妻反目成仇。 所以,她在逼沈妙歌动手:孝道压下来,你还能反抗?如果被断定为不孝 ,不要说红袖的诰命,就是沈妙歌的官职也将不保。 为了前程、为了沈府的体面,她不相信沈妙歌会再违拗沈太夫人:就算他 心中有千百万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打下去。 四少奶奶在心中已经开始狂呼:打她,打她,打她!狠狠的打!她全身的 血几乎都热了起来,她双眼睁得大大的,要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露——日后 她还要好好的回想今日的此刻。 沈妙歌看也不看四少奶奶,他又弯了弯身子:“太夫人,孙儿知道何为孝 。”他顿了一下:“有孝者有三——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 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他说完之后深深一躬:“祖母,这些还是琦儿幼时您教诲琦儿的话,琦儿一直没有忘记;琦儿知道太人人也不过是一时之气,所为当然是想我们做晚辈的明事理、知对错;琦儿一直谨尊太夫人的教导。” “请太夫人息怒,请太夫人责罚。”他说完便撩衣跪倒,叩了三个头。 沈太夫人一时愣了,她的确教过沈妙歌何为不孝,所以看着地上的孙子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不过她的气并没有消下去,因为她听出来孙子在暗示她所为不对。 四少奶奶尖声尖气的叫了起来:“五爷,你居然指责太夫人所为不对?!太夫人漫说没有什么不对,就算有也不是我们做晚辈的能说的,岂不闻子不言。。” 沈妙歌和红袖二人早已经悄悄交换了眼神,所以红袖不容她说完便看向她喝道:“你给我住口!” 今日之事如果不是有这个小人,沈太夫人就算是对她再不满,事情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她到底是深宅大院里老人,城府岂能一点儿也没有? 不过是受了此人的挑拨,又加上对红袖的怨气、被老候爷轻视。。。等等,她有些忘记自己是谁了吧?红袖心下暗叹:等到沈老候爷回来,沈太夫人的日子怕是更要难过了。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会喝斥她,她怒目瞪向红袖:“你让哪个闭嘴?!” “让你闭嘴!太夫人和我们爷正说话,你做为晚辈插嘴可把太夫人放在了眼中,可有半分规矩?你要记得,你的一言一行可是我们沈家的脸面!”红袖盯着四少奶奶,话说得如同刀子一般。 四少奶奶看向太夫人:可是此时太夫人正和沈妙歌说话沈妙歌在说太夫人幼时如何教导他等等,在他心中太夫人一直是个很慈祥、很明理的长辈之类的话语。 沈妙歌当然不会再继续激怒沈太夫人:他相信太夫人也知道自己所为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不能直接指出来;所以他和红袖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压一压太夫人是必须有的,同红袖来做。 太夫人真火了,自然由沈妙歌去扑火:她是长辈,要顾虑她的身子;所以小两口才会如此做。 看到太夫人无暇理会自己,她对红袖积怨早已经深如大海,当下便对红袖喝骂起来;红袖自然不会只是听着,不过她说话却十分注意言辞:就算话说得再难听,却无一个侮辱人的字眼 四少奶奶今天被沈妙歌所为刺激得过度,心下早已经按捺不住;况且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被人打了,还被对方说你要谢谢我 她口舌之上占不了上风,想打红袖心下却是极明白:就算她和丫头们一起上,也打不过红袖;气得发狂的她指着红袖骂出一句:quot;你个jian人!你quot; 红袖听到此话,也不接话,抡圆了胳膊正正反反就给了四少奶奶四个大耳光:打完之后她气定神闲的后退两步,盯着四少奶奶一句话也没有说意思很明白,你如果再敢骂一句,我便再给你几个耳光,绝不会客气半分 她是练武之人,用了全力的四掌可不能等同于一般人的四掌;四少奶奶的脸立时便由白变红,接着由红变肿,嘴角也出现了裂痕,流出了血丝来 四少奶奶被打懵了,红袖打完站定之后,她愣愣站着,没有痛呼也没有怒骂,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直到她的丫头看她如此不放心,怯怯的推了她一下,轻唤一声后,四少奶奶才抚脸在叫着痛呼起来:实在是太痛、太痛、太痛了! 七十一章 四少奶奶很委屈 红袖打四少奶奶的时候,便已经惊动沈太夫人;只是她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虽然红袖是武将之家出身,虽然也知道她带着一身不错的功夫,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沈府动过全武,以武压过人。 一时间她好像有些不太认识红袖,一直以来红袖受了委屈,都是不言不语,由她的家人出面吗?她从来没有直接给过沈家人脸色:就算她要同沈妙歌和离时,她不曾恶言相向,何况是打人。 太夫人和沈妙歌一直在说话,没有听清楚四少奶奶和红袖的争执,她只看到红袖把四少奶奶打伤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少奶奶的脸已经变形的让人惨不忍睹。 她惊喝:“沈郑氏,你好大的胆子、也好狠的心肠!都是一家人,你也能下得去这样的重手?”她反应过来,十分的震怒,连红袖的名字也不唤了。 沈妙歌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看向四少奶奶的目光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恼怒:她居然敢骂袖儿jian人?!如果四少奶奶不是妇人,如果不是有沈太夫人在,他眼下便不会立在原地了。 “祖母,袖儿打得轻、打得实在是太轻了;换成是我,就把她满嘴的牙打得一颗不剩,看她还敢辱我们沈家、还敢辱袖儿。”他说得很慢,并没有怒斥,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却又极其清楚的说出来,听得沈太夫人心里都凉了一凉。 沈妙歌动了杀心。 不止是沈太夫人听出来了,四少夫人也听出来了:她立时止住痛呼看向了沈妙歌,满脸的震惊,双目中的痛苦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她的心痛到极处,却抖着嘴唇说不出半个字来;就为了她怒极后口不择言的一句话,她的琦哥哥就对她动了杀心? 但是沈妙歌迎视她的目光没有半分变化:冷冰冰的;四少奶奶明白,如果自己再继续辱骂郑红袖,这个男人真会想法子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太夫人因为沈妙歌的话冷静了不少:“刚刚,怎么回事儿?”虽然她还是偏着四少奶奶,不过自己的孙子可从来没有对家中人动过杀心;所以,她才多想了想、多问上一问。 “她,骂袖儿是jian人。”沈妙歌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吐出来,有的字拖得长长的,似乎是为了压住他的杀意。 但是他的话说的很明白,因为他的神情,此话背后的意思也很明白。 沈太夫人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她几乎看到沈妙歌如此,立时便想起自己曾在郑府做过的事情:虽然她因为被沈老侯爷冷落而怨恨红袖,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当初所为极为不当。 辱红袖就是辱沈家,就是辱孙子的名声:那样的事情,她做过一次已经足矣她不能直承其错,是因为她一直对红袖的身份不太满意,也一直看不起郑家;让她对一个小辈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儿认错,她做不出来。 也因为沈老侯爷等人发作于她,也逼得她不能认错:不然,她在沈府还有何威信可言。 但是,她也知道,在她骂红袖为jian人时,指红袖和表弟宇飞有j情:所以“jian人”这两个字对红袖的侮辱之意远大于两个字本身。 她非常不快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心里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辱骂红袖jian人呢? 红袖没有说话,她在等。 沈太夫人和四少奶奶今天一定要沈妙歌打她,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她认识四少奶奶开始,她便不停的寻事挑衅,自己一次一次的退让与暗中警告,她全当了耳旁风今天,她就要以彼之计还施彼身:让沈太夫人责骂她,让她好好的品尝、好好的享受。 而红袖对于沈太夫人当日所为,当然是在意的:在这个时代,如果她被扣上那顶不贞的帽子,那是会要她性命的! 她同沈太夫人无怨无仇,沈太夫人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就对她横加指责,置她的性命、她的名声于不顾? 她视沈太夫人为亲人,可是沈太夫人却从来没有把她郑红袖当成家人:今天,她也要小小的教训一下沈太夫人。 所以,四少奶奶骂出“jian人”二字来,红袖恼怒的同时,也打定了如此的主意:沈太夫人一直没有认为她做错了,今天红袖就打给她看。 她打得不是四少奶奶,她打得就是沈太夫人! 如果沈太夫人过后知错,红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沈妙歌不想,此事也没有传到府外去;但是,沈太夫人不但没有诚心认错,还怨恨红袖,眼下还寻红袖的麻烦,这让红袖如何忍得下? 长辈自然是不能打、不能骂的;但,有机会,红袖一点儿不介意敲打一下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看向红袖,见她不言不语的只是看着自己,便把脸沉下来对四少奶奶道:“你,好好的给你五弟、弟妹赔礼道歉。” 就算她想夺权,想掌理沈府证实她才是沈家最好的、最合适的主母;但是红袖一日是沈妙歌的嫡妻,便一日是沈家的主母,辱她等于辱沈府。 沈太夫人对于这一点,她早已经在家庙中便想明白了;她的不痛快在于郑府一家人对她的不客气,她的怨恨在于红袖一个小辈儿,对她的不够敬重。 就像红袖打四少奶奶,她心中也明白,那是打个她看的!她怒,当然怒,却只能压下火气,当作没有看出来。 当初的事情,最好的法子是永远不要提起。 四少奶奶闻言,更加震惊的看向沈太夫人,她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向郑红袖赔礼道歉? 沈太夫人看她呆立不动,微微皱起眉头瞪他一眼:“还不快去给你弟妹道歉?!”不过是道个歉,并不会掉块肉,沈太夫人对于四少奶奶的不听话十分的不满。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人,最痛恨的就是对她不敬的人。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她能重新掌理沈府:所以不能让沈妙歌和红袖,捉住萱丫头如此大的痛脚做文章;但是萱丫头的一脸震惊受伤,让沈太夫人十分的着恼。 说起来,到现在她也不是特别喜爱萱丫头:不过这丫头自小有点小聪明,所以眼下用得上,便给她几分好脸子。 太夫人可从来没有想过把沈府交给萱丫头,她只是要假借一下萱丫头的名头罢了,府中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会让萱丫头插手让萱丫头插手,岂不是给了三房管事的机会与权力? 四少奶奶终于听清楚了,脸上的伤处痛的她又吸了一口凉气:“太夫人,你、你让我给”她身子都颤抖起来,转身指向红袖;她眼尖一下子看到红袖眼中的得意,当下忍不住尖声叫起来:“您让我给这个jian人赔……” 她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因为红袖一甩手又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话硬生生的打回去了;而且,红袖打完一下之后并没有收手,而是接着连续打了下去,“啪啪啪”一掌接一掌,重重落在四少奶奶的脸上:不多不少,还是四掌。 红袖就是要让四少奶奶看到她的得意,故意做出来的:她一次又一次被这个四少奶奶陷害,真以为她不懂得用计吗?小小的激一激,四少奶奶立时便上当。 没有做好人只有受气的份儿!红袖安心要做一个不受气的好人。 四少奶奶不是不想躲开,只是以她一个不懂武的女子,哪里能躲得开红袖? 红袖打完四掌之后冷冷的盯着她,依然不开口;她要说的话都放到了目光里:你敢再骂一句,试一试。 沈太夫人虽然气红袖再次动手打人:那打得可不仅仅是四少奶奶,她能不恼不怒吗? 但就,就算她对红袖有怨恨,却也不能借此事来责罚红袖,只能再一次看向四少奶奶喝到:“你闭嘴!一家人怎么可以如此恶言相向,真是不成体统;被人听到,岂不是丢尽我们沈家的脸面!五哥儿是将来的家主,他的妻室岂能是你辱骂的!还不快快请罪赔礼。” 这一次,太夫人用上了请罪二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掌打得不只是四少奶奶,那四少奶奶赔礼也不只是她自己的赔礼。 只是沈太夫人现在只想赶快把此事了结起来:时辰不短了,沈夫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她当日的所为是真得不想再被儿孙们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并且,她也想在沈夫人来之前,尽快让红袖交出钥匙。 四少奶奶这一次伤上加伤,痛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她不想哭,尤其不想当着沈妙歌和红袖的面儿掉泪在他们夫妇面前掉泪,便是示弱!但是,她痛得忍不住。 她的脸现在更肿了,而嘴角的伤口更大,那鲜血流得更厉害;一张脸已经没有多少人形了。 听到沈太夫人呵斥后,四少奶奶呆呆的转脸看向沈太夫人:是她挨打了!是她受伤了!为什么挨骂的人还会是她?! 第七十二章 我很记仇的 沈太夫人看到四少奶奶的脸,便不忍再看第二眼转过了头去,当即心下也软了几分;她抬头对着四少奶奶使了个眼色:“快去给你弟妹请罪赔礼吧,都是一家人,一时口快说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快去!” 然后,他又看向红袖,眼睛也是不悦:“萱丫头的确过分了些,不过同是一家人,袖儿你下手也太狠了些;你会武,力气要大得多,萱丫头如何能承受的住。” 红袖欠身,并没有分辨;只是她扫了屋里的几个丫头:可都是沈太夫人的心腹之人。 太夫人心里一动,也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看到她们有一些脸色有些不对,立时记起自己平日常说的话来:她可是强调沈家主母是不能被人轻辱的,为此她原来可不曾少下过狠手。 因为她在沈府不能真正做主,所以才会很在意众人拿不拿她当主母。 四少奶奶的神色终于好了一些;太夫人怎么可能会骂她?她和太夫人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她给太夫人出主意,她哪里能想到借这个机会夺回沈府。 自己有功不赏还被罚怎么可能?当下她抚着脸雪雪呼疼,希望沈太夫人不要只是骂骂郑红袖。 而沈太夫人此时心下已经转过无数心思,她再次开口道:“当然,也是萱丫头找打,她实在是太过了些;只是,袖儿你也要为他们兄弟着想,不能为了你们妯娌二人有过节,而让五哥儿他们兄弟生份了不是?” 她也是沈家的主母,所谓是物伤其类;所以她不能太过明显的偏向四少奶奶,不然她日后被轻侮时,要如何面对;再者,日后她再让丫头们按她的心思行事。 沈家的主母当然是不能轻辱的,这一点她不能改变,也不能容人改变;但是前面的话已经说了出去,所以她便以沈妙歌为借口,把话圆了过来。 “萱丫头,今天的事情就是你不对!袖儿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辱她就等于辱我们沈府,还不过去道歉!”沈太夫人沉着脸再次喝斥四少奶奶,偏过脸来入缓了脸色:“袖儿日后却也要在意些,府中多为弱女子,经不住你的几掌。” 太夫人当然也老姜:如果红袖打人的事情传到府中,她只凭一句话,便为红袖招来很多潜在的敌人:府中的人大多不知道太夫人和红袖的过节,只会认为红袖因一句话不和,便对四少奶奶大打出手——人人岂不自危? 沈家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子。 红袖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微微欠身:“回太夫人,袖儿并不是为了自己动手的——为了我自己,怎么可能会打四嫂,我们可是一家人呢;只是四嫂所言,就像太夫人所说,是辱了我们沈家,所以袖儿才动手以示惩戒,免得日后有人再犯。” 太夫人听到这里无语:红袖没有沿着她的台阶下去,依然是寸步不让;她只能压下心头之火,瞪向四少奶奶:“请罪,赔礼!” 她把怒气发作到了四少奶奶的头上。 四少奶奶那个冤、那个委屈啊:她的眼泪更是掉个没完,怎么也忍不住;只是眼下的情势比人强,她对沈太夫人再不满,再恼恨,也不能开罪于她。 她对着太夫人跪倒在地上哭泣起来,希望太夫人能就此放过她:她真是宁死也不愿意对红袖低头认错,更何况是认罪赔礼了。 那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难堪。 太夫人看到四少奶奶如此,也想就此揭过此事:自然是要沈妙歌和红袖二人开口才好;可是沈妙歌和一张用如同冰块一样,目光一看就恨不得把四少奶奶活活冻在当场才能出口气。 而红袖看到太夫人的目光过来,她深沉的福了下去;虽然一个字没有说,但是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夫人只得狠下心来看向四少奶奶:“做错事情你还哭?还不快去认罪赔礼?” 她倒是想放四少奶奶一马,但是此事不能没有个了结,她便不能和红袖谈其它的事情;并且,时辰不等人啊。 四少奶奶扬起用来,哭诉红袖的毒手:郑红袖下手太狠了,心思太毒了;她这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活活打死她啊。 太夫人还没有说话,沈妙歌已经一掌拍在一旁的小几上:那小几上便被拍散了;而沈妙歌也不说话,伸手取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条给红袖,然后又站回了太夫人身边不远。 红袖接过木条来两手用力,看上去就好像轻轻一弯:那木条便自手中间断裂开来。她轻轻的把木条扔到了一旁,看向四少奶奶:“我如果真用了全力,你现在还能有力气说得出话来?” 四少奶奶一下子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看上去纤细的红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太夫人也吃惊不小,不过她一心想快些了结眼前的事情,便喝四少奶奶:“用全力?用了全力你还有命在?” 红袖当然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她本身的力气与她运功之后力气当然是不同的:沈候爷等人当然明白,只是沈太夫人等妇道人家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其中的区别。 四少奶奶在太夫人的催促,斥责,喝骂下,不得已起身上前两步对着沈妙歌福了一福;她一福下去,满心的委屈哪里还能忍得住:原来她的琦哥哥只会护着她,现如今却帮着旁人来欺负她。 她哭得几欲断肠,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但是沈妙歌却无丝毫的怜香惜玉:在他眼中,苎妹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一心要害袖儿和他的坏人。 “你对不住的是我们沈家,你对不住的却不是我。”沈妙歌的声音冷冷的: “如果日后,四嫂说话还是不如此的不知道三思,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和四哥的手足之情。” 如果不是沈老祖不能理事,如果不是现在沈府以沈太夫人为尊,沈妙歌都动了要请家法的念头:岂能轻饶了四少奶奶?一定要给沈家人知道,红袖就是沈府,绝对不能恶言相加、。 只是现在他十分明白,沈太夫人不会同意对四少奶奶动用家法,所以他才没有开口:他早已经知道,不做无谓的争取==既然不能用,此法便不用说出来,免得提醒对方。 四少奶奶听到沈妙歌的话,心全碎了:碎得再也拼不起来,碎得已经感觉不到痛;她愣愣的、痴痴的看着沈妙歌,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琦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 然后她心中对沈妙歌的爱,有一些慢慢的转成了怨恨。 沈妙歌却不再理会她,径直向沈太夫人走过去,为她亲手奉上了汤:消火气、舒肝气的。 四少奶奶慢慢的站起来,她轻轻的转身来到红袖面前,直直的看了好半晌红袖,才面无表情的福了下去:“我一时大意口出恶意,还请弟妹莫怪。” 她的心中当然不是如此平静的:还有什么比她对着红袖这一福更让她难受、难堪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打红袖。 因为,打不过。 红袖没有说话,直到她连拜了三拜起身后才道:“这一次,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莫要怪我要请家法出来。”说完,她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条。 四少奶奶咬着牙起身,上前一步用两个才能听得到声音道:“你莫要太得意,我不会忘掉今天的。”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放过红袖,一定会讨回来:她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掩饰——红袖相信,如果杀了自己她不会被查出来的话,她一定不介意咬自己几口肉吞下去。 红袖正对着沈太夫人,她听到四少奶奶的话神色并没有半点变化,她甚至微微笑了起来,就好像是和四少奶奶言归于好了一样,不过,她也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或许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是一样的。” 她故意顿了顿才道:“我很记仇的。” 你不放过我?红袖心下冷笑:你谋算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不担心自己会被寻仇,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要寻仇的话。 红袖还真就是一个记仇的人,就如同她会永远记住他人对她的好一样:她对恩仇两个字都看得极重。 她不会有恩不报,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原谅一个想谋害自己的人。 红袖知道,她从来不是圣人,她也不想做圣人,她只是一个凡人;有仇就会记住,过了她的底线,她便会一一奉还,绝不手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她的狠话,换来红袖这样的答复;她微微一愣的时候,红袖已经自她身边走开:她不喜欢同四少奶奶距离太近,因为这个人让红袖不齿。 四少奶奶挺了挺胸,转身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她已经在心中计较,要如何好好对付红袖——这一次,她不能急,要好好计划一番,一定要让郑红袖痛一辈子,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红袖只看四少奶奶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她还想谋算自己?真是太闲了。看来,要好好的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再得到些教训才能清醒过来;并且,也要给那位管不住自己的妻子的沈四爷一点教训才好。 要让沈四爷知道,不要把妻子放出来四处乱咬人。 嗯,要如何做呢?红袖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说话的沈夫人和沈妙歌:四少奶奶的短处并不难找。 如果……,红袖看向四少奶奶,正好迎上她瞪过来的目光;红袖对着她很温和的笑了笑:红袖可是个很大度的人,至少她自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第七十三章 说过了不能给你的 四少奶奶却没有红袖的好心度量,她被打、被喝斥之后,哪里能笑得出来:而且一笑脸也会疼的。 她有些忿忿的转过了头去:今日她是吃了亏,不过只要沈太夫人能把郑红袖的权夺了,那日后郑红袖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现在,只等太夫人开口了:郑红袖还能硬抗沈太夫人?怎么说沈太夫人现在可以算是沈家最尊、最长的人——她如果不交权,那么沈太夫人一定不会容她。 沈太夫人看四少奶奶和红袖已经“言归于好”,便随意说了两句,无非就是让她们好好相处,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之类的话。 然后她便看向红袖道:“现在府中事情繁杂,我本是不想多管事情的;你们如果能把事情处置妥当,我也能享享清福;但是眼下府中乱成如此模样,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她原本是想借沈四少奶奶的名头,不过四少奶奶被红袖打成了一个猪头:如果再提此事,以四少奶奶有辱沈家主母一事,她便不可能再代掌府事。 太夫人的心思转了几转,便直接舍了四少奶奶,把话直说了:怎么着,她也是长辈;虽然沈老祖和沈老侯爷都有言,不许她再掌管沈家事;但是如今一个不能理会繁杂之事,一个远在重镇鞭长莫及。 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明知道此事,以她们小辈的身份,也不能直斥太夫人之非: 而夫人现在也是图穷匕现,不得不把她自己推到红袖二人面前。 红袖眼底闪过一丝微笑:她等得便是太夫人这句话! 她要借机教训四少奶奶,还有一层目的,就是为了此时:扣定了四少奶奶的错, 太夫人只能舍了这颗棋子。 “太夫人,恕袖儿不能从命,请太夫人原谅。”红袖轻轻一福,言辞举止十分的 恭敬,但是拒绝的十分直接。 太夫人的眼睛立了起来:“我也是为了沈府着想,你一个小辈儿没有经过什么大 事,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出差错的!我一心为沈府着想,你却置沈府于不顾——小小年纪权欲之心却极重,哪里能堪沈府大任!” 红袖闻言深深福了下去:“太夫人,袖儿说过了,恕不能从命;却不是因为权欲之心,请太夫人明鉴。” 她在心中暗叹:都说过了不能给你,你还不明白?没有金钢钻,我能搅这瓷器活吗。太夫人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沈妙歌在太夫人再开口之前深深一躬身,然后把一封信打开奉给了太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太夫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一看那笔迹便知道是沈老侯爷的,也就低着看了下去;只是她越看越怒,越看越恼。 没有看完她就有一种要把信撕毁的冲动,也有把信掷到地上狠狠踩几脚的想法;不过她倒底是忍住了。 男人为天,她对沈老侯爷不能做过太过不敬的举止来。 她勉强自己看完了信,然后抖着手把信还给沈妙歌,一句话不说起身甩袖子就要走人;四少奶奶一见太夫人要走,急道:“太夫人,现在府中无人掌理大局,为了老侯爷、侯爷能安心应战,为了我们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您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啊。” 沈太夫人长吸了一口气,收住脚步转身看向四少奶奶;她现在满肚子的火气,不止是对红袖的,还有就是对四少奶奶的,反而是沈妙歌的气最少。 她盯着四少奶奶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难道不想重新掌理沈府?原本沈老祖把沈府交给她,虽然明说是不管了,但她哪里敢怠慢半分?真的让她做主的只有小事。 不止是有沈老祖对她掣肘,她有所决定时沈家的人、或是管事们有不同意的,便会去请示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府,便没有真真正正的做过主。 她是沈家的主母?她冷冷一哼,她在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的心中,连她的儿媳沈夫人都不如;虽然沈夫人不是一个喜欢理事的人,但是她但凡开口对事情说上一两句话,无不被沈老祖和沈老侯爷赞许。 这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后来的孙媳妇红袖:一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一个冲喜的人,居然得了沈老祖的欢心——她看上去是事事处处在找红袖的麻烦,但是太夫人知道,那是沈老祖故意试探红袖的。 而越试探沈老祖越满意,而沈老侯爷也对这个孙媳妇极其满意,对郑府更是礼遇有加;就连她那个无为的儿媳妇,也十分的袒护她。 她所说、所为没有错的地方;到最后,无一事不是她人错而红袖对。 但是,她才是沈家的主母!沈老祖年事已高,早就应该去享清福:沈府内宅的事情,应该事事都来问过她的主意才是。 现如今,沈老祖病得不能理事,连听一听烦心的事情都不可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沈老侯爷身在外根本顾不上,她现在趁机把沈家料理的妥妥当当,到时还有哪一个敢再对她使半个脸子? 但是、但是——!太夫人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心中一刹间闪过了无数的心思,看着四少奶奶恨恨道:“沈家长房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还不给我回房好好反思今天的过错。” 喝斥完,心中仍然气闷,又紧紧盯了四少奶奶一眼,然后便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她回卧房了。 红袖和沈妙歌齐齐一礼:“太夫人慢走。”沈老夫人听到这一句话,眼前有些发黑,气提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人家也是做婆婆的,她也是做婆婆,而且还是太婆婆: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受制欺欺人一个小辈。 太夫人的更大的气来自于四少奶奶的话,她可是捅到了她的极痛处:她哪里想“撒手”,只是不“撒手”不行!沈老侯爷的信措辞那么严厉,她哪里还能再说其它。 再说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她一把年纪了,不想接到一纸休书。 “太夫人——!”四少奶奶不死心的又唤了一声。 沈太夫人的火气更旺:“你给我回去好好在屋里反思三日,不许出房门一步!”把四少奶奶禁足了。 说完,太夫人也就行出了花厅;也一面走一面生气,走着走着一个踉啮差一点摔倒:脚下是平平的,并没有任何异物或是起伏_她只是气的 四少奶奶眼睁睁的看着太夫人走了;她不明白,也更恼怒:太夫人为什么就此放过郑红袖,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得了禁足? 沈妙歌直起身子来,和红袖遥遥一望,便向红袖走过来:太夫人的面子当然给她留,所以他们在太夫人言明要权之后,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如果他们夫妻开口说出来,那太夫人就起码得颜面扫地了 quot;我们走吧,你也累坏了吧?quot;沈妙歌看着红袖,柔声道:quot;中午快到了,我陷约听到今天买了葵菜是不是?今天中午让赵妈妈辛苦一下,整治好了给老祖宗\太夫人和母亲都送一盘quot; 红袖还没有说话,四少奶奶那里冷声道:quot;五弟,你好孝顺,把太夫人气成那个样子,你居然还有心思享受!quot; 沈妙歌回头看了她一眼:quot;你还不回房?太夫人让你去思过你没有听到?quot; 红袖却看也不看四少奶奶,“走了,我还真累了,回去把睽菜开好,我亲自给母亲送去————今儿还没来得及给母亲请安呢。” “要给我送什么东西?”沈夫人的声音传来,她人随后便进了来。看到只有沈妙歌几个,再看看沈四夫人的脸,她微微一愣便略带吃惊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太夫人呢?” 她就像没有看到四少奶奶的伤一样:“嗯,我还以为弟妹们过来却原来还是我来的早呢!”她的话就像在话家常。 只是四少奶奶的脸飞快的一变,她可不想自己如此样子落在沈家各房夫人的眼中,上前几步,她轻轻对沈夫人一礼之后便匆匆告退。 她临走之时深深看了红袖一眼,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恨意,红袖轻轻一笑,“四嫂,您慢走,不送了。” 四少奶奶气的转过脸去,扶着丫头的手走掉了。 红袖和沈妙歌都轻轻地摇了摇头,沈妙歌更是不掩饰地道:“还好母亲来了,不然她、、、、哎,真是麻烦。” 沈夫人扫了一眼屋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沈妙歌的头,“太夫人呢?” 红袖指了指卧房方向:quot;太夫人乏了,去歇着了quot; 沈夫人点头:quot;你们先回去吧,我给太夫人去请安quot;她说着,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手:想来这孩子今日又受了不少委屈 她自然是得到消息后起来救红袖和沈妙歌的,不想他们小夫妻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只是戏要做全套,所以她还是要去请安的;不过现在太夫人想来没有心情见她才对 红袖和沈妙歌出了太夫人的院子,上了车子并没有急着走;果然一小会儿沈夫人便自院子里出来:太夫人太过劳乏,已经睡下了 沈夫人便带着红袖小夫妻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听完他们的话之后轻叹:quot;幸好老侯爷有远见,不然今日还真是~~~quot; 她没有往下说,太夫人怎么也是长辈,她不好说什么的;又看向红袖:quot;就是为难了你quot; 红袖轻轻摇关,并没有说什么:她爱沈妙歌,那么沈府这池混水她便趟定了,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提到四少奶奶,沈夫人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胆不适合宣诸于口的 第七十四章 一石二鸟 所以事后,红袖和沈妙歌继续执掌沈府,而沈太夫人抱病、四少奶奶禁足,沈家的下人们可有不少看到里眼里,他们心里自然也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沈府的管家、以及内、外宅的管事们。 他们猜想着,日后八成真正掌理沈府的人会是五少奶奶,不会是太夫人和夫人了:沈老祖快要真得不理事了。 当即便有人打定主意要好好办差:这些人是一贯忠于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父子的,主子们有了决定,他们便跟着新主子好好干;但也有存了心思想再看看的:这些人都是有些小聪明,在沈府日久知道深宅大院里的事儿是不盖棺不能下定论的。 更有那不服气、看红袖不顺眼的一起子人,在他们看来红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人,而且连个儿子也没有,哪有底气掌理侯府?而且现在府中,在红袖上面就有三位主母,凭什么由她说了算?这些人里有那种伺候沈家主子日久、有体面的老仆、老管事;也有是因为各自的主子不同,事关自身利益而不想让红袖掌权的。 在沈太夫人和四少奶奶偃旗息鼓之后,沈府中的暗潮反而一下子更多了:想趁着沈老祖生病、沈老侯爷父子不在兴风作浪的人,可不止是四少奶奶一人,不过,各人所用的法子不同而已。 红袖和沈妙歌也有了觉察,自然也有他们的计较;平静的侯爷府绝对不像表面如此平静。 …… …… 四少奶奶当日回到房里敷上药后正在生气时,便听到三夫人的丫头来了:要一百两银子,要给绿珠三人买些上好的燕窝之类的东西补补身子。 这一句话险些没有把四少奶奶气得当场吐血:让她出银子给绿珠三个丫头补身子?!三夫人真是好意思开口。 不过,四少奶奶一肚子的火气,也寻到了发泄的地方:绿珠?哼哼,这三个小jian人不知死活的撞上来,便也怪不得她了;她正好无处发泄呢,就先拿这三个人出出气,再静下心来好好想法子去整治那郑红袖好了。 四少奶奶一摆手:“取银子来。”打发走三夫人的人,她唤了水珠到身前,伏耳对她说了一番话。 水珠没有听完,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姑、姑娘,这有些、有些不妥吧?”水着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水珠和她主仆二人;看到水珠不堪的样子,四少奶奶的眉头一皱:“有什么不妥?你是不是要看到那些jian人踩到你姑娘的头上来,你才高兴?” 水珠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不过她的身子还有些轻微的颤抖:她的姑娘怎么变得如此可怕了?原本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啊——居然想要取人性命! 四少奶奶又把语气放缓,开解了水珠几句,免得她太过胆怯而误了她的大事。 水珠最终应声而去。 四少奶奶现在不能出屋,只能在屋里坐等;可是直到禁区足三日之期过去,水珠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 这可把四少奶奶再次气得不轻;主要是她的火气便函没有真消下去;她这天终于忍不 侯门娇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2部分阅读 终于忍不住把水珠一早叫过来:“你倒底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一连几日也不来回我?可曾找到人下手,可曾得手?” 水珠层层的看了看四少奶奶:姑娘,我、我还没有做。” 她的一句话,让四少奶奶一口气就撞了上来,当即便函抬起了手来;不过最终她还是把手放下了:“死丫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快去,今天如果你做不成,这沈府你也不呆了,明儿我就让人卖了你。” 水珠只得哭哭丧着脸去了。 水珠回到自已房里想了很久:不想害人性命,却也不能因此被赶出去啊?想来想去她也能向三夫人的院落子行去。 她先要做得事情便收买人;但是四少奶奶原来也不是没有收买过人,只是绿珠那三个丫头贼精贼精的,收买的那两三个人下手就没有得逞的,反而差一点被三夫人揪出来。 现在姑娘又让她来收买人:三夫人房里的人也不是那好收买的啊那些人嘴上涂了蜜一样,可是心里怎么想只有天知道了;而且绿珠三个丫头眼下近身的人,根本就不会被她们收买性命相关她们哪里肯害绿珠三人。 她想来想去,只能先去找那两个被收买的婆子看看情形再说。 水珠的举止不久之后便落到了红袖的的耳中,她听失笑:“她居然如此耐不住寂寞,看来倒也不用我太过费心,便借她的手也是一样。”红袖原本也不想让四少奶奶闲着,正好设法时便听到四少奶奶的所为。 韵香听从红袖的吩咐,好好的注意起三房的动静:捉住这一次的痛脚,三夫人就是再“疼爱”她,也不能轻饶了她。 红袖和沈妙歌的大半心思当然不在四少奶奶身上:沈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事情,不能只盯着一个三房不放。 水珠之所以会怕,就是因为她十分清楚:就算是四少奶奶的所为被发觉,三夫人也会保下四少奶奶,那么她便是替罪的羔羊;只是不做,姑娘却不肯放过她。 两个婆子也不过是三夫人院子里看门的,根本做不成什么事情;水珠和她们说了一阵子话,便又去见绿珠三个人:多少总要探迠东西才好去见她家姑娘啊。 下毒要让绿珠三人一尸两命的事情,水珠到底没有敢做:她连试都没有敢试。 四少奶奶听完水珠的回话后,气得不由连声骂水珠是废物,把她轰出了屋子;然后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很久:郑红袖自己动不了,绿珠三个丫头自己也动不了? 她胸口的隐痛越严重了。 对付不了郑红袖,难道连个蠢笨的三夫人也对付不了?四少奶奶自然不甘心,她相信一定会有法子的 太夫人连日来称身体不快,在卧房里起先并不见人;随着沈侯爷伤势渐好的消息,沈夫人的身体也快大好了,沈府的日子好似有了喜气。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们查觉到有几个人不安份,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凭证,不好动手;红袖和沈妙歌便议了一计,等某一个人上钩:打痛了一个,看其他人还敢不敢乱动。 而沈太夫人卧病不过几天,廉亲王府打发送来帖子:他们府的妃做寿。于情于理,沈府都是应该去人的,而且要去长房的主子才行;红袖只得前来请太夫人,怎么样她在外人的眼中可都是沈府的主母。 沈老祖有病外面的人是知道的,但是廉亲王府的寿筵太夫人再不去便说不过去了:王妃可是亲点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名字,请她们到时去耍。 沈太夫人听完红袖的话后,看了她一眼想讥讽两句时,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现在说那么多只显得她小气而已。 她当即淡淡地答应下来,定好时辰和红袖夫妇一同过去廉亲王府拜寿:虽然马大姑娘是晚辈,但人家现在可以贵为王妃。 而当四少奶奶得知廉王妃要做寿之后,心下暗喜;她几乎立时就想到一个好法子。 红袖去见沈太夫人回来的时候,四少姐姐也进了三夫人的房:她要明日去园中湖心亭摆酒席,请三夫人及绿珠等人做耍;言明是三房的家宴,要一家人高兴和聚上一聚。 三夫人原本以天冷为由推脱,不过四少奶奶安排的极为周到,又是屏风又是暖炉的,她最后也就答应了;而绿珠三人虽然有心不去,可是三夫人都发了话,她们也只能在明日小心在意,不能推脱了。 四少奶奶的举止自然没有瞒过红袖去,她在第二日起身去廉王府时,吩咐灵禾和韵香留在了府中。 红袖自然也在前一日提点了三夫人两句: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明,因为三房的人可是很宝贝四少奶奶的;三夫人不是没有听出来红袖的暗示,只是她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三夫人不相信四少奶奶会害绿珠三人:她原本也不是没有防四少奶奶,不过一直以来四少奶奶对绿珠三个人是很好的,她已经去了大半的疑心。 而且,她相信有她在,四少奶奶也不会动绿珠三人的:这么久了,她不是把绿珠几个守得好好的? 红袖虽然现在掌理整个沈府,但却不能阻止人家三房吃团圆饭;如果今日她能在府中,自然在中途可以去凑凑热闹,不过现在她是分身乏术。 因为至今,红袖也不知道四少奶奶打得什么主意:但她一定没有安好心那是绝对的。 眼下也只能让人仔细的盯着四少奶奶的人,不过自昨天到今天早上四少奶奶的人没有什么异常:饭菜等物也都交由大厨房的人打理,并没有动手脚。 红袖最终只能怀疑那亭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着人去查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所以她去廉王府祝寿的时候,也只能由着四少奶奶宴客了。 绿珠三个人现在的身子已经很重,随在三夫人身后入了席:这倒是四少奶奶对她们的恩遇;菜色很不错,而且四少奶奶每样菜都先用了一点,倒也让绿柱等人去了不少心思。 一顿饭在四少奶奶的谈笑风声中,很高兴的用罢;酒足饭饱之后,身上微微有了汗意,便命人把东面的屏风拉开,四少奶奶和三夫人观起了湖中的游鱼。 现在春寒虽然没有散尽,不过湖冰早已经化开;鱼儿们习惯性的围绕在亭子四周寻食,大大小小、五彩斑斓一群一群的游动着,十分的好看。 绿珠三个人看到饭用完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四少奶奶真的只是请她们吃饭,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眼下看那饭菜茶水等,应该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四少奶奶如此好心、好兴致请她们三人吃饭,可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以让绿珠相信。 三个丫头正在一处用眼神嘀咕着,便听到四少奶奶喊她们过去看湖鱼;而三夫人也转过头来唤她们,她们一手扶着丫头,一手扶腰慢慢行过去。 她们行过的地方,众丫头都往身后回避,没有一个人涌过来挤她们;就连她们的一片衣角都没有人碰到,这让绿珠三个身边的丫头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绿珠三人过来,四少奶奶还笑着向三夫人身边靠了靠,然后让小丫头们把毛皮坐褥扑在了紧连围栏的亭子长凳上,指着那些湖鱼和绿珠三人有说有笑:不知道,一准以为四少奶奶和绿珠几人很是亲厚。 一开始绿珠三人哪里有心思看鱼:只是四少奶奶反常就让她们小心肝跳个不停,恨不得再多生几只眼睛出来,以防有变。可是她们身周一直并无他人接近,坐了好一阵子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三夫人的兴致很高,绿珠等人只得也取了鱼食来投喂湖鱼,奉承三夫人。 绿珠三人都是有身子的人,身从重便歇累:虽然现在还不是乏得厉害,却也不知不觉慢慢都倚在了栏杆上。 四周还是平静的很,四少奶奶的人几乎都是绕着绿珠三人走;绿珠三人慢慢的也就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看着湖鱼假装说笑起来。 其实日日防备着,绿珠三人也是身心疲惫,况且为了不出意外,日日守在房中,当然也是气闷的;今日太阳晴好,看到湖中的各式各样的鱼儿,三人的心情还真是舒畅了一些。 喂了一会子鱼,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站得也有些累,便都坐下倚在扶栏上,想一面看鱼一面歇一歇;三夫人坐下的同时还命人去拿渔具:她要捉鱼做耍。 就在三夫人也倚到栏杆,全身放松下来时;她们所倚的这一面栏杆忽然“喀嚓”响了两声,不等众人有反应,栏杆便自亭子上断开,向湖面落去。 而倚在栏杆上的三夫人、四少奶奶、绿珠等人也一起惊叫着掉进了湖中;只不过四少奶奶落到湖中时,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她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 第七十五章 以牙还牙 春寒没有散尽,那湖水自然是极冰冷的,如果人掉进去不能及时捞上来,病一场是免不了的;正常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是绿珠三个人便不一样了。 就算是救上来,这一冻一吓能不能保住胎儿还真是难说:况且,能不能救上来还两说着呢——自然要先救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然后才会再救绿珠三人。 她们带着那么重的身子,在湖水中多浸一会儿,腹中的胎儿便多一分危险。 栏杆怎么会坏了?四少奶奶自然早就想好说辞:人太多了嘛,又年久失修——谁主理修的亭子,谁要为三房失去三个子息负责任了。 当时倚在栏杆上的除了三夫人和四少奶奶及绿珠三人,还有二三个近身伺候她们喂鱼、递茶弟水的小丫头:她们也很自然的倚在栏杆上。 人们在亭子里观鱼时,都很自然的伏在、倚在栏杆上:她可是算得很周全,没有人会怀疑的;就是要怀疑也同她无关。 原本这亭子是准备给红袖的;因为红袖一直很喜欢这湖中的鱼,每到天气暖和之后,她总要时不时的来坐一坐。 不过现在这亭子的作用,可比她原来想的可大多了。所以,当冰冷的湖水淹没她的时候,她眼中的笑意都没有因为寒冷而消退。 这次,她倒要看看这些一心和她过不去的jan人们,如何能逃过这一劫去!只是她心中闪过jan人两个字时,几乎是立时便浮现了沈妙歌冰冷的双目:她的全身一颤,太冷了;春寒也不能小视啊。 虽然她自己也免不了要卧床几天,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认为值了。 在落水的同时,她的眼睛飞快的扫了一下:她看清了绿珠三个人落的位置之后,落在水中的她便没有了身影。 就在三夫人赏湖鱼的时候,沈府已经有人向园子里赶了过来,而同时也有人去了廉亲王府送信:时间太紧,直到这个时候,韵香等人才查到了那亭子的毛病。 因为春天就要过去了,所以园子里的一应房舍、亭子等等都要整修,以备往前应用:现在园子里的花儿开得并不多,只有几枝春梅;如果花儿一开,到园子里来的主子们便多了。 而且今天沈老祖等长房的三位主母,身子都不爽快,所以到时花一开,她们当然会来散一散。 今年修整的事情,自然是由红袖打理的:往年有时是沈老祖、有时是太夫人,还有时是沈夫人,并不一定是哪位主母想起来便会让人好好收拾一番。 红袖当然不想让沈老祖等人想到园子来时败兴,所以便早早让人开始收拾了。 因为此事年年都做,大总管也就没有天天盯着:工匠大都是老人儿——总有带徒弟的,所以每年也会有几个新人,他也就是抽空过来瞧一瞧,很仔细的叮嘱工匠头儿几声。 工匠们都是沈府名下的匠民,连年也没有出过什么错;虽然红袖和沈妙歌做事一直小心在意,他们也不止一次到园子里看过,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坏了的栏杆可是压了七八个妇人在上面才坏掉的。 所以,不管是红袖夫妇,还是来旺和工匠头儿,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亭子的不妥。 不过,四少奶奶的异动却让红袖等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亭子上,所以韵香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人力,终于发现了那亭子的不妥——只是有些晚了。 工匠们都是下九流的穷苦人,他们世世代代只能是匠民,不能离开祖地,不能从事其它事情;大多数的匠人都属官有,再有一小部分便是属于各大家族。 而沈家的匠人们也是传了几辈了,被韵香等人感觉到异常的是一位手艺不错,但却烂赌的张三,在前几日居然神奇般的把所有的赌账还上不说,这几日还天天吃香喝辣,日日光顾赌场。 韵香她们听说此人的事情之后,一面命人去找张三把他带回府中,一面请了匠人头儿来问张三是做什么活儿的。 工匠头儿不明所以;整修园子完成有七八天了,怎么又问这个?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张三是修园中亭子的;他和几个徒弟的活儿做得一般好极漂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韵香心中已经有了六分的把握,而且人命关天她也来不及理会工匠头儿,转身飞奔出去便连声唤人。 工匠头儿不敢走,一个人立在那里一头的冷汗;张三,这死小子看来是闯了大祸! 韵香让几个会武的丫头先赶去湖心亭救人,而她急急到二门去让人请沈妙歌的书僮过来,她对书僮姜辰道:“你快去寻五爷和五少奶奶,就说湖心亭塌了!” 姜辰一愣,然后转头就跑:这可是大事儿。 韵香看着姜辰走后,急急的赶去园子里:如果阿元没有跟沈侯爷去边关就好了,他能很快就把消息传给姑娘和五爷;但是现在她只能让姜辰去了。 至少,姜辰她能信得过。 湖心亭在映舒带着几个丫头赶到时,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哄乱:虽然亭子已经坏了、人也掉到水中了,可是湖边的仆从们并不多。 她怒吼一声儿:“你们不想死,会水的就下去救人,不会水的就快去叫人!”吼完便跳入了湖中。 而湖中没有仆妇们:她们都是北方人,不会水的。 映舒飞快的游到三夫人身边,一掌打晕了她把她扔给身后的丫头,便又潜下了水:水下她看到了非常吃惊的一幕,绿珠三个人的衣带不知道怎么缠到了一起,三个人拼命的换气却越沉越往下。 而四少奶奶就在她们不远的地方,似乎也在奋力挣扎。 而映舒想也不想,过去先把绿珠三人打晕,然后一个一个托到了水面上,交给身后的丫头:不过,她托上来入画时,身后已经没有丫头。 而湖中的四少奶奶还在拼命的挣扎,时沉时浮,看她的样子挺不了多久。 让映舒把入画扔到水中任其自生自灭,她做不到,因为她本来能够救入画的,可是她救入画不顾四少奶奶的话,那可是大错——但是她距四少奶奶不近,而入画就在她手上。 救谁?映舒看了看还在挣扎的四少奶奶:她的第一个念头中,并没有想到四少奶奶是不是应该救;她只是想到救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救上去。 并没有多少时间可想,映舒就知道时间宝贵,她一咬牙托起入画向岸边游去:那个送三夫人上岸的丫头已经又下水了,她只要把入画交到那丫头的手中,回来应该能来得及救四少奶奶。 映舒最后决定如此做,和她厌恶四少奶奶是分不开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她距入画最近;而且映舒也认为四少奶奶是自作自受,她死了那是活该! 只是在映舒、韵香等人的心中,四少奶奶是不应该如此不明不白的死掉,应该是在把她的所为公布于众之后,才应该死去的。 四少奶奶看到映舒居然抛下去,托着入画游向岸边,她眼中的冷意更甚;原本她看到映舒过来把绿珠等人先救上岸,她就动了杀机——想把映舒永远留在湖中,现在她更是不能容映舒活着了。 居然不把她萱姑娘放在眼中,去救一个小妾;郑红袖的丫头们,拿她当什么?难道她连个小妾也不如? 映舒在半路把入画交给了丫头。回身便游向了四少奶奶,不过她的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水中救人是很费气力的。 此时,韵香也赶到了。她一眼看出映舒已经累坏了,便一言不发跳到水中;而这时候,远处才有人奔过来,似乎是会水的船娘们来了。 映舒游到四少奶奶身前时,她更是累了;她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四少奶奶,想游到她身后去打晕她好带她走:不打晕,她根本是一个人也救不上去的。 可是这个时候四少奶奶却很快的接近了映舒,虽然看上去是挣扎过来的,不过那速度可不慢:一把抱住映舒便不放了。 而且她抱住的是映舒的头,所以她还是时沉时浮,却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映舒的身上,压得到她在水中浮不上来。 映舒踩水奋力想挣开四少奶奶,可是却几次用力都挣不脱;再加上她原本力间竭,又被四少奶奶压在水下,不一会儿便有些胸闷,手脚便感觉有千斤重一般。 四少奶奶看着奋力游过来来的韵香,她心中冷笑、口里大声喊着救命大力挣扎起来:却拉开了和韵香的距离。 映舒此时虽然头脑有些发胀,但是她心中却很是明白,眼中也看得分明:四少奶奶分明会水! 她的胡乱挣扎看似无章,却时不时的能踩水上去呼吸;她也知道四少奶奶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红袖一直对丫头们说,她不仁你便不义,不用管她是什么身份。 映舒一直牢记;所以她立时不经考虑的用一支手把头上的钗拔了出来,然后对着四少奶奶的大腿便狠狠的扎了下去! 一下子便让四少奶奶痛得松开了手,而映舒立时便冒出水面呼了一口气,接着她好像力气不济沉到了水下,她手中的钗已经狠狠拔出来,血便在水中散开了。 第七十六章 沈四爷的救人闹剧 映舒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的肚子,她很想再狠狠的扎一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四少奶奶的确是该死,但是她如果杀了四少奶奶,不说会不会被人发现,也太便宜四少奶奶了:应该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才对。 映舒虽然不能杀了她,不过到底心中气忿难平:她可是要救四少奶奶,而四少奶奶却想要杀了她!映舒把手中的钗扔掉,不能再把钗带上岸去;而她丢掉钗之后便握紧了拳,对着四少奶奶的肚子就狠狠的打了过去。 因为在水中,所以映舒拳头的力量便减弱了不少,但一样让四少奶奶感觉到了疼;但她去不能喊出来:只要她一张口便会被灌进水的。 四少奶奶不想死。 映舒的力气并不多,所以打完一拳她便浮出水面透气,她已经不能在水底坚持太长的时间了;而此时韵香也游到她的身边。 韵香早已经看出了不对劲,一面假作在奋力向四少奶奶游去,一面飞快的问映舒发生了什么事情。 映舒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想救她,她却想杀了我。” 韵香听得一愣,看向挣扎的四少奶奶目光便有些不善;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是不能不救四少奶奶的。 映舒此时又补了一句:“小心,她应该会水,并且比我们还要强一些。” 韵香已经游过了映舒的身边,只是问了一句:“你还可以吗?” “可以的,我会随你过去;嗯,我想,我们可以给她些教训。”映舒随在韵香的后面向四少奶奶游去。 四少奶奶看着游过来的两个丫头,知道今天不可能有会把映舒杀掉:她现在极恨映舒,因为映舒打了她。 一个下人居然敢刺伤了她,居然还敢打她?!这让她恨不得活活吞了映舒 。 不过眼下,她只能暂时忍一忍:好吧,湖边上已经有太多的人,而且船娘们也下了水,是时候被救上去了。 只她最后被救,到时便足够映舒几个丫头受的:她要是沈家的少奶奶!她打定主定之后,放弃踩水任身体沉了下去,她决定吃两口水假装的更像一些,也能让映舒她们得到更重的惩戒。 她张开口之后,那湖水便灌进了她的肚子里:这水,好难喝、她也好难受;不过为了整治这些可恶的丫头,去掉郑红袖的爪牙她还是忍着没有闭上嘴巴。 韵香和映舒沈下水时便看到了四少奶奶好像溺水要不行的样子;但是四少奶奶看着她的眼睛,即清醒无比。 韵香两个丫头便知道她不是真的不行了,而又在动心计想害人。韵香立时游过去对着四少奶奶的肚子就是一拳:她的拳可比映舒重多了,并且同时一拳打在四少奶奶的屁股上,把她打上了水面。 韵香随即浮上水面:“少奶奶,你不要怕,我这就救你。”她游过去的时候,映舒已经把四少奶奶拖到了水下,韵香要救人,当然要跟着潜下去。 而立时,映舒又浮出水面:“四少奶奶,四少奶奶你在哪里?”她在水面游目一看,便再次潜下去,便好象再寻人。 不管是岸上的、还是水中的船娘们,都认为韵香和映舒在救人;但事实上,韵香却正在水下痛打四少奶奶:每一拳都很用力,差不多时便会一拳送之她浮出水面透透气;同时,韵香也会跟着浮出水面。 四少奶奶一浮出水面便想呼救,便想大喊两个丫头意图弑主;可是她自己主动喝了不少水,全身难受的很,呼吸都很困难,哪里能喊得出来声? 她想喊救命,又全身难受的要命,自然挣扎的厉害: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不是韵香不救她,而是她挣扎的太厉害,韵香根本就靠不上去。 等四少奶奶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的时候,映舒也就潜到了她身下,伸手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扯她便又沉了下去。 韵香立时就潜到水下,拳头也已经攥紧;就这样,两个丫头你来我往的,把四少奶奶在水底打了一个痛快;而且因为水的缘故,四少奶奶的身上并看不出青紫来。 四少奶奶挣扎的越来越无力,后来就真得物力了,连踩水的力气几乎也要没有了;她在水面上面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后来几次没有韵香的拳头借力,她根本就浮不出水面透那宝贵的一口气 四少奶奶现在终于知道在水底透不过气是什么滋味了,她也终于知道了害怕,恐惧了;她怕自己被韵香两个丫头活活打死在湖中 她真得没有想到,郑红袖手下的丫头居然如此厉害;一点儿也不顾忌她的主子身份,打便打还打的如此之狠 她虽然知道怕了,却也没有想到她刚刚想把绿珠等人溺死时,绿珠等人在水底有多么的痛苦: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太痛苦了。 现在,船娘们距映舒和韵香还有三四米远的样子,韵香终于在湖面叫了一声:“少奶奶,对不起了。”一掌切在四少奶奶的颈后,把她打晕过去。 映舒也终于找到了四少奶奶,和韵香两个人拉着四少奶奶的胳膊向岸边游去:游不多远,便把四少奶奶交给了船娘们,她们自己向岸上游去。 三夫人并没有晕迷,披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岸边,不时的惊叫着、喝斥着仆妇们去救四少奶奶:对她来说,四少奶奶就是她的命啊! 她喝斥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来:如果四少奶奶死在这里,那她的家产不就是自己的了?她有好一阵子只是咳嗽,不再催促人去救四少奶奶。 沈四爷赶过来看到妻子还在湖中,大呼小叫着人让去救她:“谁上四少奶奶,阐赏银一百两!”岸边上的人都呆呆看得沈四爷,一时间鸦雀无声。 “二百两!”沈四爷声嘶力竭的喊,众人更加呆愣的看着他。 “三百两!”再次加价,沈四爷的脸已经涨得如同猪肝。 quot;五百两,在加一座田庄!quot; 周的仆役们终于清醒过来,quot;扑通,扑通quot;之声不绝于耳:不少人都下了水;只是其中有一些居然是不会水的人!她们现在眼里能看到的全部是金光闪闪的银子,耳朵里能听到的全是银钱相撞的清脆响声 一百两时,人们不是不想去救,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要沈四爷不在加价,众人再过一瞬间变会醒过来,只要会一点水的也一定会下湖救人的 但是后来沈四爷的加价,把众仆役震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直到五百两时众人扑向湖面 不过如此以来,众人并不只是为了救人,他们有些疯狂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韵香,映舒带着的几个丫头见状大喊:quot;不会水的都上来,你们要找死嘛!找死也远一些,不要误了救人quot;却没有人听,岸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下了水 湖面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会水的人已经在喊救命,而有的人更是抱住了身边的人不放;那些会水的更是踢这个,打那个,争先向韵香等到人那个方向游去:抢人啊。 平静的湖水一时翻腾起来,到处是人声、水声,根本你就看不清楚每个人都在做什么;而那些船娘们看到那些气势汹汹游过来的人,被吓得不轻。 拉着四少奶奶的那位船娘差一点手滑,把四少奶奶扔掉;几位船娘相互看了看:她们自然听到沈四爷的大喊;然后立时转过身子,向左侧的岸边游去。 因为岸边有人拦截,四少奶奶足足在水中泡了少个半辰才被带上岸。 三夫人有些不满的看了儿子一眼:金山、银山放在那里,看得风摸不着很难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儿子给破坏掉了。 沈四爷看到母亲的目光,附耳对她说了几句后,三夫人听完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悄悄的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韵香和映舒因为没有带着四少奶奶,所以很容易便上了岸:她们在上岸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今天之后四少奶奶一定会视她们为眼中钉;不过,她们并不后悔打人,如果船娘们不是来得这么快,她们还会再打一会儿,直至把四少奶奶打晕。 四少奶奶自己吃了很多的水,所以上岸之后她被折腾的比绿珠几个还要历害;她吃得水大部分都在胃里,所以为了控出水来,她可是受不少的罪:等她吐完水之后,她是真得去了半条命。 绿珠三人早已经被送回房里,四少奶奶的水吐完后,众人把三夫人和她各自送回了房里;各人都盖上厚厚的锦被,又烧上了炭盆;而大夫也到了。 绿珠三人连惊带吓,再加上在水中的挣扎,都动了胎气并受了寒,不过在大夫的诊治下胎儿还是勉强都能保住:为好算是万幸了。 红袖急急赶到府中的时候,四少奶奶已经得知绿珠三人的胎儿暂时不会有事儿,她当即便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她费尽心机,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最终却还是让绿珠她们逃过一劫————她岂能不气? 第七十七章 张三吐口 红袖回房之后先去看了三夫人,然后又去看四少奶奶等人!她并没有问落水之人一句话,便又去见太夫,听说这些人都没有事情,这才去看了亭子。 看过亭子之后红袖面色阴沉的回到了花厅上,看着地上的张三不语。 红袖去看四少奶奶的时候,她正在晕迷中;床边的地上还有她刚刚吐出来的鲜血;不过红袖相信,就算她没有晕迷,也一定会是“昏睡”中。 亭子栏杆的断裂处看不出什么不对来,至少红袖等人看不出来。 张三现在还是醉酒中,伏在地上睡得正香,谁叫也叫不醒;而工匠头儿在一旁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头也抬不起来。 红袖便先问了三夫人等贴身的丫头,当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听完之后,红袖也没有说什么,打发丫头们各自回去了。 而张三依然在呼呼大睡,工匠头儿已经不止一次掐过他,但是没有一丝作用。 “拖出去用冷水泼醒他。”红袖看了一眼张三道。 那亭子不管因为什么缘故坏掉,都同张三脱不了干系,所以她自然不能轻饶了此人。 两桶冰凉的水泼在身上,张三终于醒了过来,他在地上直接跳了起来:“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来惹你家张在爷!” 话音刚落他便着着实实的挨过了两个大嘴巴:打他的是沈府的大总管来旺。 来旺冷冷的盯着他:“是五少奶奶命人泼的你,而我刚刚打了你两个耳光,你张大爷 打算拿五少奶奶和我怎么样?要打、还是要杀?” 张三看到来旺的那张脸,醒了一半的酒一下子醒了七八分,他立时点点哈腰:“原来是大总管您老人家啊。”他左右扫视了一眼,忍不住张大嘴巴:“我灌了些黄汤记得是回家睡着了,难不成、难不成走到府中来了?” 如果万一不小心闯到了内宅中,那他可真就是死定了。张三身上的冷汗立刻便冒了出来,他的酒也完全醒了。 来旺盯了他两眼,一挥手道:“带他跟我去见少奶奶。”立时上来两个婆子,把张三推推掇掇的弄进了屋。 张三这时依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到工匠头儿也在,以下反倒放松下来:也许只是要让自己修什么东西,自己却吃得烂醉让少奶奶生气了。 如此想着张三便对红袖跪了下来:“小人给少奶奶请安。” 红袖在手里把玩着一颗金桔,眼皮也没有撩一下:“我们园子里的亭子是你修得吧? ” 张三闻言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他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听到少奶奶一开口便问亭子,心下便已经虚了。 “是,是的。”他虽然想镇静的说话,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湖心亭是你修的,还是你徒弟修的?”红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喜怒来,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让张三脸上的汗都淌了下来。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嘴唇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少奶奶问你话呢,你没胡带耳朵来是不是?”来旺在一旁忍不住踢了张三一脚。 ——这家伙不想活了,连累了府中多少人?此事没有几天,怕是难以了结。 好不容易能过两天心静的日子,全因为这小子贪心给搅了;来旺越想越火大:他容易吗?一年到头忙、累倒也罢了,只是希望过几天安生日子也不成? 张三被踢的趴在了地上,可是他却没有起来,在地上抖啊抖的,抖成一团;一旁的工匠头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你哑巴了。少奶奶问你话呢。” 张三是有口难言啊,他心知可能是事发了:他连日来的得意劲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腔的恐惧。 红袖终于抬眼看向了张三:“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张三不想抬头,可是身旁的工匠头儿不用来旺吩咐,便把他的头扯了起来。 “我看看你,倒底是怎么生出那么大的胆子来!”红袖的声音猛然间高了一下子,手上的金桔一下子被她捏破了,汁水四溢。 张三听到红袖的话,看到那金桔,身上便是冰凉一片,他现在终于记起来,自己这条命在沈府里也如同一颗金桔,只要主人家轻轻一捏他便会小命玩完。 不止是那些赌场的打手会要人命,他的主子如果要他的命,官府也不过来问一声儿! 汗水已经把张三的衣服浸湿,虽然他没有开口直承亭子的事情同他有在,但是屋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班干的。 红袖盯着他的,轻轻的道“你还不知道那亭子出了什么事儿吧?大总管,麻烦你告诉他,要说的清清楚楚哦——把他拖出去,仗责!” 来旺答应着让人拖着张三便走,他要在张三挨打的时候,把亭子的事情告诉他,红袖没有说要打多少,不过来旺说不完事情。 那板子是停不下来的。 工匠头儿身子都软了,他连连叩头不止。 “你要为他求情?”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这种匠人当然是留不得,因为坏了良心:为了一己之私便与人合谋害人性命——绿珠等人是韵香等救得及时,不然今天沈家要三尸六命! 这种事情自然是掩不住的,到时传了出去京中的人会如何看沈府?这还是其次的,最让红袖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三条没有出生的小性命,已经被人掂记到这种地步。 她不自禁的想到自己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沈府,再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她一定不能放过这些人。 工匠头儿吓得连连摇头:“求、求少奶奶饶了小人,小人、小人监察不力……” 红袖听到之后,轻轻的摇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迁怒于你的;你虽然也有错,却并不是很大,处罚当然也有,以便你日后做事会更小心在意。 工匠头儿听完之后心放下了大半,连磕了三个响头:能保住一条命,今天真是万幸——如果是今天是太夫人理事,他怕是只能剩半条命了。 她刚想到太夫人,便听到了太夫人的声音:“家中出了什么事儿?你在廉王府半路退席,是很失礼的事情。” 红袖起身过去扶太夫人上座:“园中湖心亭的栏杆坏了。”她把三房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出来,太夫人的脸便紫涨的变了形。 她厉声道:“那个张三呢?先打个半死再拖上来问话!”如果今天真是三尸六命,他们沈府的体面真的就是半点也不存了。 沈妙歌一旁劝她:“太夫人息怒,身体要紧。” 沈太夫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记起了老候爷的那封信;她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有了精神,然后过了半晌起身道:“此事你们要详查,我累了先回房歇一歇。”说完她便起身走了。 太夫人倒是不想走的:只要沈妙歌和红袖能留她,那么她便可以借此事,多少能重掌沈府;不过,红袖夫妇两人恭恭敬敬的把她送上了车子。 太夫人在小窗里几后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养神,今天的事情不小,想处置的妥妥当当哪里那么容易的,到时出了差错……。 红袖和沈妙歌重新坐下之后,张三也被来旺给带了上来,他不用人问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他欠的赌帐已经太多,赌场的打手们追讨十几次无果后,终于恼了,打了他几次之后道:三个月不还银子,到时候用他的性命相抵。 张三吓得六神无主时,却有一个蒙着脸的男人在深夜到他家中,给了他一百多两银子,只要求他做一件事,就是湖心亭子栏杆。 也不需要张三把栏杆弄得一碰就坏,二三个,甚至三四个人压在上面也不会有事,但是人再多便说不定了。 张三当然不肯做,但是那人男人却说如此做对他没坏处,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现在天气还次,根本不会有人去湖心亭游玩,而到夏季人多的时候,那时谁会想到他呢? 就是想到了,也很好推脱的,怎么说那栏杆也不是四五个人能压坏的,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张三本来就急需用钱,所以听到那男人的话后,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把亭子的栏杆弄得五六个压在上面也不会有事。 “是每一面的栏杆都有事儿?”沈妙歌听完之后,随意问了一句 “不是,是按那男从的要求,把朝湖心的这一面栏杆弄坏了。”张三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以后,你可有再见过那个男人?”红袖紧紧地盯着张三的眼睛,如果他说谎她一定能看得出来。 “小人只见过那男人两次,第一次他走时把银子拿走了一半儿,到小人把亭子弄好之后,便到一家酒楼里坐下点了他指定的两样菜,当天晚上他便又到了小人的家中。” “哪一家酒楼?” “高升?br /gt; 侯门娇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3部分阅读 升。” 张三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红袖便让来旺把他带了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到了高升酒楼,自然会有人去查。 红袖眯着眼睛:“一定是四嫂做的,那高升不会是她家的铺子把?”微一顿:“应该不会,她不可能笨到如此简单就背我们寻到错处。” 沈妙歌冷冷一笑:“就算查不到她头上,查到了和她的铺子有关,她也好受不了。”他可是早就好好的教训四少奶奶了,这一次当然不会放过她。 第七十八章 算来算去算自己 张三被来旺弄到外院看管起来,工匠头儿也领完责罚走掉了,沈府一连两三日都平平静静的,并不见红袖和沈妙歌做什么。 三夫人不过是受了一点惊吓,落水后被救起的又快,所以受寒也是几人当中最轻,不过一两日她便完全大好起来。 她一能起床,先到绿珠等人那里看了看,又叫来大夫再三的询问,确定她们的胎儿没有任何事情之后,她便留下几句诸如好好歇着的话便走了。 她急着要去看得人便是四少奶奶,据说她到现在身体也不好:时不时的便会昏迷过去;每天加一起也用不了一碗饭菜,身子两日来很快的消瘦下来。 三夫人进屋时,四少奶奶刚刚睡着,她便没有再让水珠唤醒自家的主子,而是坐下外面细细的问起了四少奶奶的情形:她是真的关心,真的担心。 水珠仔细的回了三夫人的话,三夫人看四少奶奶依然没有醒,便叮嘱了水珠等丫头一番起身走了;走时说到晚饭时分她会再来看看的。 三夫人前脚刚走,四少奶奶那里便睁开了眼睛,她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冷意;水珠过去给她盖了盖被:“姑娘怎么不和三夫人说说话? 看她很担心姑娘似的。”“担心?她是担心我的银子吧?”四少奶奶冷冷一哼:“算了,不要提她了;我现在没有时间想她的事情,你记住,不管三夫人还是四爷来了,你尽管说我要好好休息,让他们少来两趟的好。” 水珠只得应下了,她心中轻轻一叹:就算三房的人爱钱,只要自家姑娘好好的同他们相处,也未必不能真成一家人;只是可惜……水珠便又问起了红袖等人的行止,听到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做,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也没有说打发水珠离开了。 她十分着紧,如界给红袖和沈妙歌时间,他们说不定就会顺着那张三找到她: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她怕会得到一纸休书。 她不是希罕沈四爷,只是不想、不愿意离开沈家。离开了沈家,便不能再看到沈妙歌。 她在担心的同时,也在想着害人:她落水最后被救上来,病情一直反复,沈家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吧? 又过了两日,水珠带了一个年纪很大的掌柜到院子里;掌柜的并没有进去屋里,他只是隔着门帘对四少奶奶说话。 他来是因为沈家已经查到了高升和他们铺子的关系:高升可是自他们铺子里借了不少银子过难关。 四少奶奶的脸色一变,心一下急便连连咳嗽起来,那掌柜的听得十分焦急,连声问姑娘没有事儿吧? 这些老掌柜,都是追随四少奶奶祖父、父亲的人,对她们家可真是忠心耿耿。 四少奶奶让水珠安抚老掌柜,她好一阵子才停下咳嗽:“我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就多拜托你们了;倒是我不懂事,总是给叔叔伯伯们添麻烦。” 老掌柜的连连摇头,他不好对沈家说什么,但是他们这些老人都对姑娘嫁给沈家三房十分不满:以他们姑娘的身份,做沈家的主母绰绰有余啊。 他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的离去;他每天的事情很多的,如果不是担心他家的主子他是不肯跑来沈府的。 老掌柜的走了之后,四少奶奶闭上眼睛想了好久:现在已经查到了她家的铺子身上,那郑红袖一直不声不响自然不是存了好心,怕就是想拿她家的铺子做文章吧? 这个局要如何解开?她想来想去,最关键的人还是张三:只要他反口一力把事情认下,或是让他咬定其它人——比如说郑红袖,那此局不但可解,而且还一举二得。 她越想越感觉此计可行,便把水珠招来,问她钱四送来的信上可写着张三的家人、他家中的情形等等;总之,她就是要看看张三还有什么可以要挟的。 水珠取了一叠厚厚的纸,然后找到了有关张三的描述递给了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看到张三还有一位老母亲及两个孩子,不过却不同他住在一起;她的眼睛立时便亮了起来。 有老母在堂,有幼子在膝下:她不信张三不上勾——反正他不管说出是谁来,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岂能不为他的老母与幼子看想一二。 四少奶奶把纸张递给水珠之后,慢慢的放松下来;她让水珠出去把一个名叫明珠的丫头叫了进来。四少奶奶认为水珠的胆子太小,不能成事。 她先了明珠说了几句家常,又问了问明珠家里的情形,便让水珠取了二十两银子的银票给明珠,让她交给家中给父母补补身子。 明珠没有犹豫便接过了银子;她自从被钱大掌柜送到萱姑娘身边,便没有少得赏赐。 四少奶奶这才慢慢的挑明了她唤明珠来的用意,然后对明珠如此这般叮咛了一番:“你可能做到?” 明珠看看手中的银票,想想现在家中盖的新房子、买得新家什,再想到母亲后来把多余的银钱存起来,说要给她备嫁妆;她抬起头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就是。” 而且,她不愿意也不太可能;她来到萱姑娘身边之后,她的父母兄长都在铺子谋得了一份差事:钱大掌柜曾明说,如果她违拗了姑娘的心思,如果她不能把姑娘伺候好……等等,那么不只是她的差事会丢,他们一家人的差事都会丢掉。 明珠的脑中浮现了钱大掌柜当时有些冷的脸,她心下微微一颤:那钱大掌柜还说,差事没有了,所以给他们家的赏赐都要追回。 四少奶奶定定的看着明珠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坚定终于点头,打发她出去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做到这些便可以,到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明珠行礼退出后,又自水珠手中得到了五十两的银票。 四少奶奶看看天色,便让水珠把参汤端了上来:她吃得东西不能太多,所以全靠着参汤呢。 二更之后,明珠便闪出了四少奶奶的院子,而四少奶奶也掀被坐了起来:她要到浴间去。 浴间里摆着一大一小两个木桶,水也是一热一凉:四少奶奶先在冰凉的水桶里咬着牙泡了一柱香,这才进入热水当中洗了洗,穿上衣服被水珠等人送到床上。 她本来今天略有好转的身体,在三更的时候,便又发起了热来。 明珠直到三更时分才自外面回来,看到水珠只道:“告诉姑娘,一切都按姑娘的吩咐办好,请姑娘放心就好。” 水珠并不知道明珠去做什么了,但能猜到和张三有关,也没有多问,放明珠进来后两个人便把院门关好自去睡了。 第二日四少奶奶听到水珠和明珠的话后,很疲惫的点了点头便合上了眼睛:昨天晚上泡冷水的时间好像久了些,今天病得有些重。 大夫来了之后,给四少奶奶诊完脉摇头叹气,不停问丫头们可是让四少奶奶着了凉;水珠等人自然不承认,大夫只能认为是四少奶奶落水后被冰得不止是伤到肺。 开完方子后大夫被送走了,四少奶奶服下药后便沉沉睡去;她现在完全放下心来,直等着找郑红袖算帐,给她些厉害瞧瞧了。 而她和水珠等人不知道的是,,那大夫周到大门时却被来旺拦下,然后便又悄悄地被请到了红袖的院子里。 红袖和沈妙歌听完大夫的话,谢过大夫:这一次让他真得回去了。 并不是不见好,只是一过晚上便会严重——四少奶奶的病可真是太奇怪了一些;奇怪的话并不是红袖等人说的,是大夫说的。 他说他行医二三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处情形。 红袖和沈妙歌自然便上了心:如果是四少奶奶故意让病拖着不好,那她的目的不用说他们小夫妻也明白。 不过要如何能拆穿呢? 红袖看向了灵禾:“你去四少奶奶那里住几天吧。”顿了顿:“嗯,带两个人过去,你一个人不会武,我真是不放心。” 灵禾笑了起来:“她就算是再坏,那院子也不是龙潭虎|岤,不怕的。” 就连沈妙歌以摇头:在红袖他们夫妻看来,四少奶奶的院子和龙潭虎|岤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四少奶奶想来已经把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恨死了,当然不能让灵禾去冒险。 红袖轻轻道:“我一会儿送你去四少奶奶那里,先去把府中的事情理完再说。”沈妙歌今天却没有事情需要外出。 管事娘子们没有回两件事儿,外面的大总管就来了;她还带着张三一起来的,不过张三却换了衣服,并且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 来旺进到屋里低语了一番之后,红袖和沈妙歌相视一眼:“灵禾更要去了,还要快些去才成。” 然后来旺便出去,不知道把装扮了的张三那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柴房里德张三依然在,当四少奶奶听到沈府开始好吃好喝的招呼张三时,她笑得更得意了。 就在最得意饿时候,她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四嫂子身子可好些了?”红袖带着韵香、映舒、灵禾等人进来了。 四少奶奶的眉头微微一皱,咳了两声当做回答,便合上了眼睛;一旁的水珠、明珠等人向红袖说明了主子的眼下情形。 第七十九章 萱丫头计败 红袖坐下听水珠、明珠说话,不时的问上一两句,很是关心的样子;却听得床上的四少奶奶火大:她有几次都差一点忍不住要掀被起来骂人―――郑红袖分明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只是四少奶奶就算不想忍,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跳起来骂人:病,的确是有些重;她的头晕晕的,想睡却又被红袖的话气得根本睡不着。 红袖却并不是问完就走,她听到四少奶奶的病一直不见好,医生天天都来却也不能让四少奶奶有什么大的起色,很是担心的看向四少奶奶。 “唉,这可是如何是好?四嫂的身体要紧,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们可要好好的伺候?”红袖又看向了水珠等丫头。 水珠和明珠被红袖的目光一扫,中了一跳以为她要迁怒自己这些人,急忙跪下道:“五少奶奶,婢子们不敢稍有大意的;我们奶奶身边也一直没有离开人。” 红袖闻言又伸手探了探四少奶奶的额头:有些烫手。 她深深叹气,十分担忧的和水珠等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三夫人便闻讯赶来了。 红袖和三夫人两个人重新坐下说话,她们都很担心四少奶奶的身体;而三夫人的话中有几丝暗示,四少奶奶如此和当日红袖的丫头救人不力有关。 红袖却假装没有听出来,又说了一会子话她站起来:“四嫂总这样可不好,嗯,丫头们虽然尽心尽力却并不懂医,也许是哪里大意了、或是哪里没有注意到;我看,让灵禾留下来好好的照料着,应该对四嫂的身体多少有些助益。” 听到红袖的话,三夫人立时便高兴至极的答应了:灵禾的医术可是很不错,有她来照顾儿媳妇,她真是放心了三分。 水珠等人虽然不想答应,可是三夫人在跟前没有她们说话的余地;而床上的四少奶奶正在“昏睡”中,当然也不能开口说不同意。 灵禾和两个丫头便这样留在了四少奶奶的院子里。 三夫人在红袖走后,又叮嘱了一番水珠等人,并且和灵禾说了几句辛苦这类的话,这才回房。 她原本还打着让四少奶奶死掉,便用些手段得到她的家财的主意;可是后来沈四爷告诉她,萱丫头曾经立下文书--只要她死了,没有子嗣的情形下,她的家财便全部归沈家长房所有;如果有子嗣便全部留给她的儿子。 所以三夫人想要四少奶奶的家财,便服只能希望她早日为自己生下孙子了;而在这之前她是死不得的。 水珠和明珠送走了三夫人后,便十分客气请灵禾到厢房去休息;但是灵禾去摇头拒绝了,她坐下给四少奶奶诊了脉,又看了大夫开得方子及抓来的药材,然后便让两个丫头其中一个亲自看着一熬药。 吩咐完这些,水珠以为灵禾会到一旁去歇着,但是她依然想错了;灵禾却坐在床头的脚踏上,并且对水珠不好意思的道:“麻烦水珠姑娘给我在那边安个地铺,我晚上也是要守着少奶奶的” 水珠和明珠的头立时便大了起来,她们想尽了理由、借口,无论怎么劝,灵禾就是一句:“我是来照顾四少奶奶的,一定要在少奶奶身边才行。” 水珠扫了一眼床上的主子,只得任由灵禾留下:她们也不敢对灵禾用强万一被人怀疑什么,更是糟糕。 她们认为灵禾总要吃饭、大小解什么的,吃饭的时候让人拖上一拖,也足够主子浸冰水了;可是她们没有想到灵禾除了大小解,根本就不离开四少奶奶半步:吃饭也不出去,好坏不论,只要有吃的就成。 无计可施的水珠、明珠只能希望自家姑娘能想出好法子,打发掉这个讨人嫌的灵禾。 床上的四少奶奶不是不想打发灵禾走,只是她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她也有清醒的时候,好言相劝也劝过了,借着病蛮不讲理的骂也骂过了,打人?她刚一伸手,但会被灵禾身旁的那丫头捉住。 那丫头还会笑眯眯的问一问:“少奶奶要什么东西,婢子给您取过来。” 气得四少奶奶只能多半时间“晕睡”,对灵禾是一点法子也没有:那个该死的丫头是软硬不吃。 次日,三夫人来到四少奶奶屋里,听到大夫说四夫人已经有了好转,她高兴立时便赏了一个玉镯给灵禾:幸亏有个懂医术的,不然一般的丫头还真是照顾不好。 四少奶奶自然是气闷无比,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弄得什么病痛在自己身上,然后赖灵禾想对她下毒手:可是灵禾这丫头不止是医术不错,心思也很细密不管是四少奶奶的药,还是她让四少奶奶进补的汤水,一律都要细细验过药材、食材,然后才交给她带来的丫头去煮。 根本就让水珠等人无从下手:那两个丫头的厉害,她们在当天便领教过了手下的功夫很硬的。 四少奶奶的病一天好过一天,三天过去她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润:不过,四少奶奶的神色却不好看,很不好看。 又到了晚上,水珠和明珠好说歹说,以四少奶奶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为由把灵禾请到了厢房去睡;灵禾这次没有多过坚持,她这三天也的确是累得不轻。 灵禾屋里的灯熄灭之后,水珠和明珠又等了好一阵子,认定她已经睡熟;又打发人去看那两个会武的丫头是不是睡熟。 四少奶奶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披着一件外裳正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三天,她真得受够了!她几乎要被那个叫灵禾的丫头气死。 她现在断定,自己不是和郑红袖犯冲,就是郑红袖的丫头们,也和她的命相相冲。 听到水珠说灵禾三个人都睡熟了,她冷冷的道:“还快些备水?明天我就让郑红袖她们主仆好看!” 水珠等人急忙出去,带着几个丫头轻手轻脚的把冰水打进了四少奶奶的屋里;热水这个时候也烧好,同样悄悄的送进了四少奶奶的屋里。 四少奶奶看着两桶水,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郑红袖,你想为你的丫头脱罪?想得美!看明天我病得重了之后,你要如何解释? 你让你的人来照顾我,真是好啊,太好了!我可是被你的人照顾的好了三天,然后一下子就病重的要死?哼,这一次,不死也要叫你们让仆脱层皮 想着,她把外裳脱掉,也不脱中衣便进入了冰水桶中。 冰水的凉意把她冻得牙齿上下抖动发出轻微的响声,但她还是抱着自己的身体在水桶里一动不动。 水珠和明珠在一旁点燃了一炷香:“姑娘,半柱香就换热水吧。” 四少奶奶冷的颤声道:“不,要一炷香!明天我一定要让红袖那jian人好看。记得早早让钱掌柜他们寻最好的大夫来。” 她虽然舍得自己受些皮肉之苦,却不舍得自己的性命。 水珠和明珠劝了她几次,她就是要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如果能坚持,她还想时间能更久一些。水珠无奈,只得依了她。 他们主仆在屋里争论时间长短时,却不知道窗外有两个倒挂在屋檐下把他们做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把他们的话也听的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丫头无声的翻身上了房,然后自另一边无声地溜到地上,悄声无息地消失在四少奶奶的院子里。 而不久之后,红袖和三夫人、六夫人,还有沈太夫人都坐着车子赶向了四少奶奶的院里,都不约而同的在院子不远处停下车子,下来轻手轻脚、又很快地奔到了院子后门处。 后门是打开的,先到的人是红袖,她立在那里等到沈太夫人到了之后,便转身向院子里走去,沈太夫人虽然有很多要问,但看到红袖的示意,她还是硬忍下了。 她要看看红袖如此大张旗鼓的想要干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她今天晚上一定要问她一个错处————侯门世家最忌讳的便是深夜时分兴师动众。 紧随沈太夫人身后的是三夫人,然后是六夫人。 一行人鱼贯,无声的向前行去,直到被红袖带到了四少奶奶的房前;三夫人的心一紧,难道说儿媳有什么不测?她还没有开口,便被一个丫头扯了扯,她一看正是灵禾。 心下虽然疑惑,不过这两天她对灵禾这丫头极为信任,也就听她的悄声走到窗下,借着小孔向内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就连沈太夫人的脸都变得铁青! 沈太夫人离开窗子,便向屋内行去;而红袖等人没有一个阻止她,反而都跟在了太夫人身后;只有三夫人傻傻呆呆的还在看:她有些不明白,儿媳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她反应过来,立时便想到要如何才能保住儿媳妇,便出言提醒屋里的人一声,却被灵禾拉开了窗前。 屋里,四少奶奶正全身冻得抖成落叶一般自冰桶里爬出来,她在明珠和水珠的搀扶下,正想要进热水桶时,便听到屋里“咣”一声巨响。 四少奶奶主仆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浴室的帘子被人打开,她们主仆看到了一脸盛怒的沈太夫人,以及郑红袖。 第80章 要清一清帐了 沈太夫人冷冷看着如同筛糠一般的四少奶奶:“萱丫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四少奶奶半张嘴,看着后来又进来的六夫人、三夫人;这些人,怎么进来的?自己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直到她看到灵禾带着两个丫头,衣装整齐的跟三夫人身后进来,她才明白过来:她,中计了! 原来灵禾三天守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让自己着急!自己还真是着急了,在灵禾一离开她身边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行事——也因为灵禾三天来一心一意,只要她身体好转,并没有一丝要害她的举止,这也让她对灵禾少了防备之心。 她一开始便想错了,灵禾根本不是为了要为映舒等人开脱,才来救治于她;灵禾一开始便是为了让她自曝其短。 灵禾迎视着四少奶奶恶毒的目光,轻柔的道:“太夫人、夫人、少奶奶,四少奶奶的身子在冰水时间太久,还是赶快让她洗一洗扶到床上去,然后由灵禾施治一下比较好。” 太夫人却冷冷的道:“我看你们四少奶奶的身子好的很,要不就是想冷静一下,你一个丫头却是过于担心了;四少奶奶自己还能不知道心疼自己吗?” 四少奶奶听到灵禾的话,连日来所生的气都冲到了心口处,再听到太夫人的冷言冷语,她张嘴就吐出了一口发乌的血。 明珠和水珠吓了一跳:“姑娘,你、你没有事儿吧?” 红袖看了看脸上有着不正常红晕的四少奶奶,对灵禾轻轻点了点头:不能让她病倒,近两天可是好戏连台,没有她到场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灵禾过去给四少奶奶诊了诊脉,然后让水珠二人把四少奶奶弄到热水中,洗完之后给她重新换好衣服躺到床上。 灵禾这才看着四少奶奶轻描淡写的道:“少奶奶,您连日来用冰水已经大伤元气;嗯,调养数日后其它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不好好注意的话,怕是、怕是不太容易有喜。” 三夫人听到这话只感觉眼前一黑,而四少奶奶则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盯着灵禾:“你这死丫头咒我什么?” 沈太夫人冷冷的道:“是这丫头咒你吗?!是你自己咒你自己才对。这种天气,用冰水浸泡如果伤不到女子的根本才怪!” 四少奶奶少不更事,身边又无女性长辈,好些事情她并不懂;现在听到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居然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她完全的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尖叫:“不会、不会!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丫头一定是危言耸听,一定是吓我。” 灵禾却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反驳一句半句;而灵禾的平静,让四少奶奶绝望起来;她知道,灵禾不是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三夫人颤巍巍的道:“那、那还能调理过来吗?”不能有孩子,那一座座的金山岂不是不能到手? 灵禾看了一眼三夫人,又看了一眼红袖,得到红袖的暗中允许后,她才移步到四少奶奶的床头上,在她的枕下摸出来一个很大的香袋,她把东西倒在小几上后,三夫人大大的倒吸了口凉气。 那是——,麝香!/蚂蚁手打团转瞬的距离手打本段/ 好大的一块麝香。麝香是做什么用的,在场的妇人们无人不知道。不止是沈太夫人的脸变得铁青,就连三夫人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起来。 三夫人现在所想不再全部都是如何救儿媳妇:她在生气,非常的恼怒!怪不得儿子让绿珠三个丫头有了喜,却三天两头来找四少奶奶却一直没有动静! 只是,灵禾的手还没有停下,她又在四少奶奶的床头上摸出一个小瓶子;她把瓶子打开,倒出了几粒药丸:黑乎乎的药丸在她白皙的手上滴溜溜的打转。 “药丸装在瓶子中药味虽然散发出来的少之又少,还有麝香,我也是在昨天才确定四少奶奶身边还有着这种药。”灵禾看了那药丸一眼,脸上一红——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家,有些话不太好说出口来。 红袖把话接过来:“这种药吃了之后,绝对不会有喜。” 三夫人一个踉跄:她居然不放心到这种地步,有麝香不够,还要再服下这种药丸?真是枉费自己一家人如此待她,果真是养不熟的狗啊! 灵禾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一脸呆滞的四少奶奶,正想开口时;那发呆的四少奶奶忽然尖叫起来:“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定是灵禾这死丫头偷偷放在我枕下的!” 灵禾也不分辨,只是看着四少奶奶的眼睛道:“少奶奶你浸冰水太久伤到元气,并不是不能调养,而且也不难调养;只不过您却常常带着麝香,而且还吃这药丸不止一次两次,所以您现在想有喜——,是很难、很难的。”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完全的呆住了:一个女子如果不能生育,那还能是女子吗?她看着灵禾半晌,终于再次失控:“你是鬼,你不是人!你在瞎说,在瞎说!” “刚刚那口黑血不止是因为气郁,还有就是你身体里的毒,药毒;药毒再加上冰水的阴毒,少奶奶,你如果想要调理好的话,怕是很要费些心思和时间。” 灵禾说完这段话后,便不再说一句话;她向后退了两步,沿着墙走回了红袖身旁:她的事情做完了。是真是假,自有在场的主子们分辨。 太夫人指着四少奶奶喝道:“深更半夜叫什么叫?给我掌她嘴,让她安静些。”她被四少奶奶的所为气得头都有些晕了。 这也是沈家的媳妇?她都做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浸冰水的举止,太夫人还能想通:不过就是为了陷害红袖和她的丫头们;可是麝香和那药丸,她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沈太夫人几人进来时,都没有带几个人;所以她喝斥的人是明珠和水珠,让她们去掌自家主子的嘴。 明珠和水珠有心不做,可是被沈太夫人一瞪,她们腿便发软;只能上前扬手打了一下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的确是被打得安静了下来,她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太夫人等人;然后便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的,她做得事情是不对;不过错处也不是很大,并不足够把她赶出沈府;至于麝香什么的,事后她自然会有法 三夫人为她开脱;所以,她决定不理会眼下的人与事。 红袖上前扶住沈夫人的胳膊:“太夫人,大夫给开的药已经煮好了,还是让四嫂吃完药在说吧。” 太夫人看了一眼红袖,再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她轻轻的点头,只是心里却多少有感慨:自己真的老了吗?不管是四少奶奶的出人意表,还是红袖现在的平静,都让太夫人有些不太适应。 六夫人除了扶着太夫人之外,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只是被拉来做见证的,眼下事情她看到了,不过却没有她要说话的地方。 三夫人狠狠的瞪着四少奶奶,眼里的神采变化不定: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是让她舍掉这个儿媳妇,她又万万不舍。 那可是金山银山啊。 给四少奶奶服下药之后,红袖便劝说沈夫人等回房: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现在深更半夜的,实在不是理事的好时候。 而四少奶奶眼下真的发热了,也的确不是问话的时候;沈夫人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气走了。 红袖是最后走的,她想四少奶奶一定有话想对自己说的。 四少奶奶果然没有让红袖“失望”:你不要太得意!这也不是什么大错,顶多罚我禁足什么的,过上一段日子我便还是沈四少奶奶,到时,我、不、会、放、过、你、的!“ 红袖定定的看着四少奶奶,然后便笑了起来:”嗯,我等着你。不过,你可能忘了我说过的话;我可是很记仇的。“ 说完,红袖对着四少奶奶眨了眨眼睛:”四嫂,好睡。“然后扶着灵禾的手,她们主仆径直走了。 四少奶奶又是气又是恼,更多的是担心,虽然发热发的有些晕晕沉沉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便开口唤明珠和水珠。 水珠二人进来便对着四少奶奶跪了下去;她们可是刚刚打了自家的姑娘。 四少奶奶没有好气的呵斥道:”我现在没有功夫理会你们,快给我起来!明天一早,让钱大掌柜的想法子,要找几个很好的名医来——我一定要有孩子,我一定要能有个孩子!“ 水珠只能答应着,但是她并不知道姑娘的病是不是能治的好。 第二日一早,四少奶奶的热便退了下去。这一天并没有事情,她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来;却没有人来探她的病情,也没有人来质问她什么。 又过了一天,还是一样平平静静;可是四少奶奶的心却越来越不平静;那样的事情,不可能就此作罢的;那红袖却迟迟不过问此事,她在憋什么坏? 第三天,四少奶奶终于等到她一直在等的消息:请她去沈太夫人那里。 四少奶奶冷冷一哼:太夫人那里?就是去老祖宗那么我都不怕!她起来梳洗一番,便带着人到了沈太夫人的院子里。 她发现太夫人的院子里真热闹,来旺大总管居然在。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现在已经完全放心张三的事情,他到时一开口,就有郑红袖头疼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带着笑进了屋里,她飞快的扫了一眼,太夫人,沈夫人、三夫人都在,自然还有那让人讨厌的郑红袖。 她上前给太夫人等见礼,太夫人却连哼都没有哼,只有沈夫人轻轻的道了一声,“起来吧。”然后看她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红袖又道“萱丫头你身子刚刚见好,还是坐下回话吧。” 沈太夫人却自鼻中冷冷哼了一声儿,她还有脸坐下? 四少奶奶还真是有脸坐下!太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却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抬头看向红袖,“今儿的事情也不用问了,那天晚上大家都很清楚,你直接让她领了罚回去,大家也落个眼前清净。” 太夫人是极烦四少奶奶的,她的所为,就和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没有什么不同——前些日子她还提到,要让她代掌沈府,现如今她的做为让太夫人颜面无光,恨不得沈府中没有这个人才好。 四少奶奶只是在心中冷冷一笑,起身对着厅上的众人跪了下去,却并没有开口求饶,想罚便罚吧,罚完你们就听我说一说。 红袖却对着太夫人一福,“四嫂的事情还请太夫人或是母亲做主为好。” 太夫人却不愿意理这样的事情,便让沈夫人做主,沈夫人想了想便道“罚写女戒十遍,在祖宗牌位前跪三日悔过,然后再禁足一个月吧,至于麝香等事情,我看还是由三房自己处置吧。” 三夫人这三天可是天天去缠沈夫人,沈夫人不理会她,她都给沈夫人跪下了,沈夫人被她缠不过便为四少奶奶开脱了一句。 她话一出口,便感觉十分的对不住儿媳妇,不觉便看了红袖一眼,红袖对着沈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三夫人的所为,她自然是听人说了。 太夫人随便点了点头,“只是太轻了些,麝香等事情,我们现在可以不过问,不过三房也要给我们一个交待才可以,还有,除了那些责罚,请出家法戒尺打她十戒尺,让她记住日后不可妄为!” 四少奶奶心下虽然恨极,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还谢过了太夫人和沈夫人,然后她便抬头,清清楚楚的道,“当日我们落水,还险些让我们三房丢掉三个子嗣,此事今天太夫人、夫人和五弟妹,也一并给个说法吧。” 太夫人瞪了四少奶奶一眼,看向红袖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红袖屈膝,“还有些模糊的地方。” 四少奶奶紧跟一步,“张三不是捉到了,就是他修的亭子,有什么叫他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红袖转头盯着她“叫张三来一问,就什么也清楚了?”她猜到了四少奶奶的心思,所以话中带着几分戏谑。 “自然什么都会清楚!”四少奶奶不甘示弱,回眼瞪向红袖。 沈太夫人不耐了,“把张三带上来!”问上一问清楚不清楚的再说。 第八十一章 主使之人 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四少奶奶的眼中闪过得意:郑红袖,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最近的日子,她感觉自己处处行事都受制于红袖,十分的恼火;现如今,她终于等来可以翻身的机会。 张三,她已经让人收买过了。 所以,现在她只等着张三开口,到时好好享受郑红袖吃惊的面孔;而沈太夫人就算现在不喜欢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一定要会让郑红袖滚回屋子里呆着! 在四少奶奶的盼望中,张三被带了上来。 令沈太夫人有些意外的是:张三看上去精神十足——哪里像关到柴房的人?倒像是天天能吃得饱、喝得足,而且还睡得香的人。 她不解的扫了一眼红袖,然后又看了一眼来旺:就算是这个孙媳妇不懂事,大管家可是沈家的老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人。 张三对着沈太夫人跪拜后,便跪坐在地上不再说话;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却已经不像第一次见红袖时那么的惊恐不安。 太夫人沉声道:“张三,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匠人?” 张三叩头应了一声是,并且把他的祖辈三代都报了上来;沈太夫人倒是听说过他的祖父与父亲,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应该是很知道规矩的人,那么园中湖心亭的栏杆是怎么回事,你倒给我说个清楚明白!” 张三脸色有些发白,他先是连连叩头认错,然后道:“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贪财糊涂,也不问缘由、不计后果便应下了此事;还请太夫人饶小人一命!” 有人指使?太夫人倒并不惊奇,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指使,他一个小小的匠人为什么要冒这样的奇险? “是何人让你做下此事的?”太夫人喝问道。 张三却没有立时作答,他先悄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后又扫了一眼红袖,厅上静静的,大家都在等他开口,可是过去半晌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太夫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一个卑jian的匠人居然敢不回她的话!她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的、冷冷的、长长的“嗯——?”了一声。 张三全身一哆嗦伏地叩首:“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 太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她盯着张三半天才道:“你想要挟我?”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上了几分怒气。吓得张三抖得更厉害。 四少奶奶这时开口道:“你怕什么?不管是何人指使你,今天都有太夫人在这里为你做主,你尽管说出来就是。” 她本不想说话的,但是张三迟迟不说让她等得心焦,只有一步之遥便可以让郑红袖好看,可是这一步张三却怎么也不迈,她怎么能不急。 太夫人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少奶奶,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而红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静胸的坐着,静静的看着。 张三又叩了一次头,还是求饶并不开口说主便之人是谁。 太夫人盯着张三,淡淡地道:“你说出那主使之人,你的错处也不能不罚!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法子了——你说与不说,随便。” 她顿了顿,取了茶盏的盖子在杯口上抹了两下,高高的松手任那盖子落在茶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不说,我今儿就罚了你!不过,因为你没有说出主便之人,那所有的错便是一个人的。!” 她紧紧的盯着张三:“我们沈家可是差一点丢掉三位子嗣,你说,只是打sha你会不会太便宜了?!” 张三听得全身一颤,他咬咬牙道:“太夫人,不是小人不想说,只是小人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他原本的确是存想以主使之人,让太夫人饶了他的,不过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他很快的认清楚了眼下的境况,有些后悔没有听来旺总管的话。 听到张三开口,四少奶奶心里那真是如同吹了一股春风进去,全身都舒坦起来,她扫向张三时,也不感觉那个肮脏的匠人顺眼了那么一分两分。 红袖依然是静坐不住, 神色也没有变化,不过看到四少奶奶眼中的得意之色时,她的眼中闪过了几丝笑意,现在高兴是不是早了一些? 张三开口后便继续说了下去:“原本小人也不知道谁才是主使之人,不过现在小人已经猜了出来。” 他不敢抬头,只是一指红袖的方向:“主使之人是五少奶奶。” 沈太夫人听得一愣,然后心中一喜之后便是大怒,沈家的主母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红袖和张三并不相识,她一不出府,二在府外没有心腹之人,怎?br /gt; 侯门娇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4部分阅读 怎么可能会勾结张三做出这种事情来? 最让她不能相信的是,红袖为什么要害三房的人?她是沈家的主母,三房最近心思根本不在沈府,她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将来,都没有除去三房的必要。 太夫人心下思量着,又看向了四少奶奶;因为她?就算是红袖记仇或是看她碍眼,又怎么会知道她和三房的人会去湖心亭摆席面?设计?四少奶奶会这么听五房的话。 不过,让她最生气的事情是:就算此事是红袖做的,此事也不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尤其是当着三房的人说。 她冷哼了一声儿,正要喝斥张三时她不是为红袖着想,也不是不想重掌沈府,只是她现在不那么昏头,会拿着沈府的名誉当儿戏,夺回沈府的掌理之权来。 此事和红袖处事不当或是不利不一样:沈府,不能传出这样的话去。 红袖闻听此言已经站了起来,她并没有急着开口分辨,只是直直的看着太夫人:她在等到太夫人的话。四少奶奶的眼睛都亮了,她直直的盯着红袖:接下来,她就等着太夫人对红袖的责难了。她要看看,把红袖打回原形之后,她有什么可以和自己斗! 没有沈府的掌家之权,红袖要人就那几个,要钱可不如她太多:到时,她想收拾红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沈太夫人:现在她虽然很急,却也知道不应该在此时开口催促。 张三却收回指向红袖的 手,再次伏地叩首道:“说五少奶奶是指使之人,并不是小人所想。”他却一下子把自己的话否认掉了。 太夫人这才长长的 吸了一口气,把斥责张三的收了回去:看来,就如她所想,有人想借张三的手除去红袖。 虽然太夫人不喜红袖,但她更不喜那暗中动手之人:根本就没有念及沈府声雀一丝半点儿! “你,此话何意?再不老老实实的说话,便拖下去打几个扳子,让人教会你说话在拖上来。”太夫人的 声音有些冰冷了。 红袖此时躬身弯腰:“谢太夫人明鉴!”沈太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红袖坐下。 四少奶奶的喜悦一下子被震散了,喜悦的余韵还在,却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张三不顾虑的他的 母亲,孩子吗?! 张三连连答应着太夫人的训斥,又继续说了下去:“前几日,小人关在柴房中时,有一个小厮深夜来寻小人;他说,只要小人以后一口咬定湖心亭的 事情是五少奶奶所指使,便会保小人的 老母,孩子富足一生 四少奶奶的手脚开始发凉,她非常吃惊的看着张三:“他怎么会如此说?怎么可能!但是张三的声音依然传进她的耳朵。 “还保小人受责罚之后的医治,并且日后还会给小人谋一份差事,脱了匠人的贱籍不再做此营生。“ 沈太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倒是平静了许多,她也不追问,取了茶来轻轻啜了两口。 红袖还是静静的坐着,一个字也不说,她根本不需要说什么,不用辩白一个字,而四少奶奶的身子却轻轻的颤了起来,她不明白万无一失的计策怎么又会失败? 不止是张三的反口,就连沈太夫人的反应她也不明白,太夫人不是想重掌沈府吗,她不是恨透了郑红袖吗?为什么今天她反而会帮郑红袖? 张三也不是没有存那一丝侥幸,不然他不会开口说出“主使之人是五少奶奶“的话来——他是一定会受罚的,如果能捞到好处为什么不捞? 但是,用他受苦来换老母与孩子的富足日子,他却是不会干的,如果他会为母亲、孩子着想,又怎么会烂赌?还了赌帐之后依然赌,过着醉死梦生的日子,却不曾把多余的银两给母亲、孩子送去一分。 四少奶奶生活在侯爷府中,所有的生意都由钱掌柜们打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赌徒,哪里能了解赌徒们的想法? 所以张三在听到那小厮的话后,便知道自己寻到了一条活路,他立时便央人请来大总管,把那小厮的话说了出来。 就如他所想,立时他的待遇便自柴房换到了厢房,窝头换成了白饭,不过他所求并不只是如此,如果他指出那小厮是谁,一定会就能查到背后的主使之人,也算是他认错悔过,五少奶奶主事一定会轻罚他几分。 如果到时真像那小厮所说,不是五少奶奶过问他的事情,他便先按小厮的吩咐说,看看太夫人的脸色再行事,而太夫人的脸色,让他明白他应该坚决的站在五少奶奶这边儿。 他比四少奶奶更懂得察颜观色,更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第八十二章 三夫人恩仇不分 张三不用任何人追问,便把那小厮的名字说了出来:他要努力争取太夫人 和五少奶奶的好感,争取责罚会轻些,再轻些。 他把小厮的名字说出来之后,并没有住嘴,接着把对红袖原来说过的话又 说了一遍。 沈太夫人听着张三的话,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同,更是连看也没有再 看四少奶奶一眼;太夫人越是如此越表示她生气了,生四少奶奶的气了。 而四少奶奶却惊得呆住了!张三居然会反水——也这是郑红袖为什么一直 无惧色的原因;她生气,不过更多的是无措: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接下来那小厮就会供出明珠来;再接下来,便会牵扯到她了;可 是她现在却不好分辩:因为张三并没有直直的说她是主使之人,她如果在此时 分辩、或是喝斥张三胡说,便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说并不是办法,只能保眼下一时;只要那小厮一吐口, 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原来事情就是她所为,她想要分辩“清楚”谈何容易?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棋错一着,张三居然会不顾老母和孩子!她看着张三,猜想来猜想去,便猜想到了来旺的身上,这个来旺不知道受了那红袖什么好处,居然会帮她到如此地步。 她认为,如果不是来旺,那张三不会今天反口来咬她。 四少奶奶低垂着头,心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屡屡在红袖面前失利,让她很是难堪,她为沈妙歌,事事处处都想压过红袖去,可是偏偏她连连施计连连受挫。 心里越乱越想不出法子来自救,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如果此事真得被太夫人问清楚明白了,她就不是禁足,罚写这样责罚了。 会把她送去家庙?还是让沈四爷休了她?四少奶奶想来想去,休了她不太可能,三老爷夫妇和沈四爷一定不会同意的,而送去家庙的话,三老爷等人也会想法子把她弄回来——因为她一直不曾为沈四爷生下一儿半女呢。 她只要没有儿女,她的银钱就不会是三房的,三房的人为了这个,便不会让她离开沈府,离开三房。 想到这里,四少奶奶的心安稳了一些,但是总不能就此认错吧,只要有事情认下,那她日后在沈府几年之内也不要想能有说话的份儿了。 尤其是,她最不能忍受自己又败在郑红袖手里一次,她扫了红袖一眼,看到红袖的气定神闲,她的心里便如小虫子在咬一样。 张三的话说完了,他在地上连叩了几个头。 不用太夫人吩咐,来旺早已经使了人去寻那小厮,而此时,沈太夫人沉默了下来,屋里也就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 太夫人听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了四五分的把握,很有可能是四少奶奶主使的,不过,现在却没有什么能证实。 她扫了一眼四少奶奶,心下也在琢磨着如何能处置她。却又不会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沈三老爷夫妇和沈四爷来了。 太夫人听得眉头直皱,心知他们为何而来,却又不能不让他们进来,四少奶奶可是他们的儿媳妇,要处置的话也应该让他们清楚原委始末。 沈三夫人见过礼之后,闲话也没有说便道:“萱儿身体不好,虽然她有错在身,不过倒底是我们沈家的媳妇,而我们这一房还没有嫡子,请太夫人垂怜让萱儿回去休息;事情,可以慢慢的问,有什么错儿,我们可以慢慢教她嘛。” 她说完之后,使了一个眼色给沈三老爷,沈三老爷接口道:“请母亲可怜!萱儿一来是功臣之后,二来又是在我们府中长大的,就算有什么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有教管不力的错儿。” 他扫了一眼沈太夫人,看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才接着说道:“萱儿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孩子小难免会做错事情,我们好好的教也就是了——如果她的身子不是如今的模样,狠狠责罚她,让她记住教训也是正途;只是眼下她的身子……还请母亲垂怜。” 太夫人听完庶子夫妇的话,抬眼看了一眼四少奶奶,见她不言不语,便冷冷一笑:“老三出息了。” 沈三老爷的身子立时便矮了半截:他不是不惧嫡母的,不过被银钱迷了心窍,一时间忘记了。 “母、母亲恕罪。”他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四少奶奶听到之后却暗暗啐了一口:窝囊废!她更加的瞧不起自己的公婆。 太夫人冷冷的道:“我垂怜她?你们夫妇说得话真是奇怪,不知道我拿你们儿媳妇怎么了?”她一指四少奶奶:“我可有加一指于她身上?” “说到她的身体。。。。”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四少奶奶的身体;“我倒是很心疼她的身子,只是。。。她却是半分没有心疼她自己,你们又着得什么忙!” 想到四少奶奶的所为,她的气是不打一处来;话自然是不会好听半分。 四少奶奶身子一颤,最后还是咬牙没有说什么,现在她是多说多错,什么都不说才是上策。 沈三夫人脸色虽然也有些发白,但还勉力继续为四少奶奶开脱:“萱儿年幼不懂事,母亲原谅她一二。。。。” 她的话没有完,就被沈夫人喝斥打断,指着沈三夫人骂了一个大的:不过,沈太夫人话中不进的提到四少奶奶,讥讽之意十分明显;而且还暗中提点三房夫妇,不要太过贪财了。 沈三夫人被骂得面目无光,一时忍不住便叫道:“萱丫头的确是不对,只是认真论起她身子的不好,却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儿。。。。当日救人的丫头,可是最后才把她救起来的!” 她这句一出,屋子一下子静得连呼吸声都不闻;此时如果落地在地上,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看着三夫人,真想把她的嘴巴缝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那一旁的坐着的红袖,本来就不会轻易揭过此事,一定会在某个时候发难的。 她只是不想多事,一心想眼下的事情问个清楚就打发红袖等人走;几个丫头的事情,她是不想过问的。 就算是冤了她们,也不过是几个丫头罢了;私底下好好的安抚几句也就过去了,总不能把这样的事情摆到桌面上来说:主子要算计丫头,这事儿怎么也不好听;也不能让府中的下人们知道。 不想三夫人却偏偏大声说了出来! 红袖轻盈的一福到地:“太夫人,当日救人的丫头都是孙媳身边的人;一切还请太夫人做主,还几个丫头一个清白。”她当然要在这个时候,打蛇随棍上! 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那红袖就是傻了;她要谢谢三夫人的。 听到红袖的话,太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三夫人一眼:“那几个丫头有什么错儿?救了你们三房反倒成错了,是不是?” 那日后我们府中的主子们再落水,怕是满府下人不敢有一个人下水救人!|” 三夫人被大夫人骂得低下了头,当日,如果不是映舒,她说不定真就被淹死了,或是大病一场了;今日情急之下如此说,实在是有些背了良心。 四少奶奶忽然阴阴的开口:“我们掉到湖中本就是意外,倒是不知道五弟妹的丫头们怎么会未卜先知,能及时跑到湖边救人?” 这话虽然说得有一点点强词夺理,却也不无道理;而且用心之险恶也不言而喻。 太夫人听到四少奶奶的话,差一点背过气去:她居然还敢开口?!她自己所做的某些事情,虽然不能摆在桌面上说,但是沈府的主子们有几个不知道的?那红袖为了自己,多注意一些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理由,红袖不能拿出来说罢了。 太夫人还没有喝斥四少奶奶,红袖便轻轻的开口道:“映舒,你出来给太夫人说个明白。” 映舒上前几步行礼:“太夫人,当日稗子带了几个丫头,原是到园子里想看看能不能再剪几枝春梅。。。我们少奶奶极爱那股子香气,再过几日怕真就没有了;而行到湖心亭附近时听到那边有人喊救命,稗子才带着跪过去的。幸好婢子几人都出身在南边,会一点点水;到今,我们院子里剪花枝的剪刀还没有找到。” 太夫人闻言便看向来旺;来旺一躬身便出去了一趟:总是能问到那剪刀的下落。 映舒一说完,红袖便上前跪在地上:“太夫人,孙媳、孙媳。。。。”说着话,她眼圈一红便下了头:“实在是委屈。” 沈太夫人长长一叹,正要开口;红袖已经直起身子,盯着四少奶奶道:“四嫂,还请你把刚刚的话说个清楚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屋里的人都听得明白。。。。你是说我的丫头能及时赶到,就是事先知道你们会掉进湖里是不是?” 。。。。 第83章 萱姑娘的真话杯具了 红袖继续盯着四少奶奶质问:“事先知道你们会掉进湖中,你想让大家以为——那栏杆是我命人弄坏的,是不是?”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文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映舒会说那么一番话来,她听到红袖的质问抬头:“你的丫头说是剪花便是剪花了,天知道是不是一直藏在附近,不然能那么及时赶到?况且、不是你主使的你心虚什么?你不要说你不心虚,不心虚你着急分辨什么;我可是没有说一句,那湖心亭的事情同你有关,可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四少奶奶说完,顿了顿环视屋里的众人:“连太夫人在内,人人可都是听的明明白白,你自己说你同湖心亭的事情有关。” 她倒是占了一时口头上的便宜,不过却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对她鄙夷无比:四少奶奶也是堂堂的大家闺秀,居然能说出如此无赖的话。 红袖闻言笑了起来:“映舒是不是去剪花,找到剪刀就可以了;会不会所有人在那种时候还带着剪刀在园子里逛吧?说道是不是藏在附近,那问问府中的人,可是一直都不曾看到过她们几个?至于主使之人,那小厮已经带来了,到不用我多说什么。” 红袖说完,对着沈太夫人点头为礼,然后变起身坐到了一旁:她现在心中真的很快乐,非常的快乐。 四少奶奶自己跳出来加了一句恶言,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正好,不然红袖自己还要费尽心思为映舒几个人讨个公道;现在,就算是沈太夫人不想为映舒几个人做主,此事她也不能回避了。 四少奶奶可是一句话就泼了一盆污水在红袖身上,此时怎么都要分辨个清楚明白了。 红袖坐下之后,便不在多看四少奶奶一眼;映舒自然是跟着红袖回到了她身后。 四少奶奶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在乘胜追击了:听到那小厮已经来了,她的脸色便是一变;她刚刚被三夫人和沈太夫人气的头脑有些发晕,居然忘了此事——就算她暂时在口头上压过红袖又有合用? 小厮被带了上来,他是被拖上来的,早已经吓得腿软走不动了。 沈太夫人不过是冷冷一哼,他便吓得涕泪直流:只是他不知道太夫人寻他何事,所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直到太夫人开口相询,小厮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被捉,当下他是悔不当初来:如果不是一时贪恋明珠的美貌,不是贪那十两银子,他如何会被捉到太夫人跟前? 当下他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说了一个清楚明白:包括他是如何第一次看到明珠、如何为了明珠神魂颠倒、如何和明珠相识说上话的事情等等,都竹筒倒豆子一般没有一丝隐瞒。 四少奶奶的脸终于雪白了,她有些愣愣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反映。 直到那小厮把话说完,她才尖叫:“你怎么要以污明珠那丫头的清白?你如此陷害明珠目的何在?” 小厮被四少奶奶吓了一跳:“小人、小人不敢污人清白,小人和明珠、和……” “够了!”太夫人的脸已经变得铁青:“把明珠那丫头给我带上来。”明珠和小厮做出如此伤风败欲的事情来,就算她没有让小厮去张三设计陷害红袖,她也不可能会留下了。 而张三和小厮的话互相印证下,所有的人都明白,有人要利用湖心亭的事情陷害五少奶奶,而四少奶奶刚刚的那句话,便浮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就连沈太夫人也是如此想:因为四少奶奶那句话,当真是有些不打自招和意思。 四少奶奶听到要传明珠,她咬咬牙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有等到明珠来了之后再说了,如果那丫头聪明,便知道保住她的主子才能有活路。 三夫人和三老爷听得冷汗直冒:如果此事坐实,那他们儿媳妇要陷害沈家主母,就算他们一家人跪死,萱丫头至少也要去家庙了! 他们夫妇急得不行,萱丫头走了,那就等于是金山,银山走了,夫妇两个人不敢再随便开口,心下焦急想不到法子不免就对儿媳妇生出很多的怨气来,无事不是找事嘛,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寻长房的麻烦! 就算他们再生气,他们还是要保下儿媳妇的,一定要保下才行。沈四爷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他不是伤心,是急的——媳妇如果留下了儿子,今天他们一定会大义灭亲,但是现在他妻子绝不能离开他们三房到他处去。 红袖依然只是静静地坐着,对谁也不多看一眼,只是偶尔会吃口茶,看她的样子,刚刚她对四少奶奶那样的厉声指责,好像不存在一样。 来旺带着两个婆子进来,对沈太夫人回话,“这两个婆子是打扫花园湖心亭西边的路径,她们拣到了花剪还有花篮等物。” 两个婆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她们吓得不轻,她们在傍晚时分打扫园子时,拣到花剪等物,拣到之后她们也没有放在心上,认为这两日一定会有人寻的——她们拣到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时怎么也能混个赏钱换酒吃。 谁成想因为湖心亭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寻花剪等物,两个婆子一时贪嘴便把东西当了换成酒食吃进了 来旺取同来当票给太夫人过目。 映舒几个人当时是碰巧经过那里的事情便坐实了:而当日上午她们几个人还去大厨房和浆洗房,根本不可能是一直藏在湖心亭附近的。 至于那个匠人头儿, 他当时吓得不轻,并且满屋子里俊俏丫头他哪里抬头看?所以除取胜分辨出韵香的声音之外,根本不认识映舒几个人。 而韵香此时也上前一福道:“我当日听院子里的几小丫头闲聊,说修亭子的匠人发了财等语;因为园子是我们少奶奶打理重整的,我便上心多问了几句;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便着人去传匠人的头儿。” 她便后来的事情说了一下,只隐下了映舒几个丫头的事情。红袖不得不如此做,不然依着四少奶奶和太夫人,说不定真会在此事纠缠上几日,最后给她或是丫头们派个不是。 而且她是不能对人说,她一直在监视四少奶奶:所以便让映舒说假话,而让韵香说真话多些假话少些。 那些花剪什么的,是红袖回来之后又让人悄悄扔到附近的,因为园子的清扫是在清早和傍晚。正应了那句有备无患,就让红袖料到了。 沈太夫人没有发难,四少奶奶却发难了,红袖便让两个小丫头上前把话一说,把事情就摊到了太夫人跟前:丫头们有什么错? 映舒很是愧疚跪下说道:“当时婢子也想先救四少奶奶的,可是四少奶奶距婢子太远,而婢子当时也吓坏了,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抓到哪个就救哪个,后来,后来婢子力弱,如果不是韵香赶过来,婢子一个人根本就救不了四少奶奶。” 映舒说完,来旺便传上来几个媳妇子:她们当时就在湖边。 媳妇子们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并且把映舒力尽之后差一点因为救四少奶奶被淹死一事说得很详尽,听得屋里的众人脸上神色不一。 三夫人的面色有些发红,当日,映舒的确是为了救她的儿媳妇,被儿媳妇挣扎的压到水里差一点溺毙。 四少奶奶不自禁的摸摸腹部,她却不敢说出来映舒当日伤了她的事情真得纠缠起此事来,怕是连绿珠等人都会被牵扯进来。 绿珠三个人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什么,想来同三夫人有关,但是如果有郑红袖给那三个贱丫头撑腰,她们会不会说些什么出来可就难说了。 所以,她才一直没提过映舒伤她的事情;不过,她并不想放过映舒和韵香:两个贱婢敢打她?!看今天不杖毙了她们。 映舒此时已经抢先领罪:“当时为了救四少奶奶,不得已、不得已经,婢子们把四少奶奶打晕了。” 和映舒领罪几乎同时开口的四少奶奶叫道:“映舒和韵香两个丫头发下犯上,居然在湖中殴打于我,请太夫人为我做主。” 闻言,红袖并没有看她一眼,映舒和韵香也没有分辨一句,只是都跪下一副认罪的模样。此时,来旺带来般娘来,向太夫人说明救人是一定要晕才能救得上来,不然两个人都会溺毙。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来旺;来旺煽情自然的很,并没有因为沈太目光而有变化。 四少奶奶的那句挨打便被映舒一名话给揭过了,四少奶奶自然不服;她恨恨的看着映舒和韵香道:“太夫人,这两个贱婢在水下狠狠的打我,直到船娘赶过来,她们才停手不打的;我、我差一点被这两个贱婢打死!” 她总要拉个掂背的吧?总不能她受罚,放过那两个打她的丫头。 映舒和韵香一脸的错愕,然后两个丫头便连连叩头,眼泪淌个不停:委屈啊、冤枉啊,不用她们开口,屋里的众人都知道。 而映舒和韵香能哭得这么痛快,当然是托灵禾的福。 屋里曾经在湖边的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当日可是映舒、韵香为了救四少奶奶,在湖中折腾了好久才把四少奶奶救了上来的,她怎么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四少奶奶看到映舒和韵香假作冤屈,她差一点没有被气死:只有她冤人,何时让人冤过她?她是真的被打了,这一次并不是她在陷害映舒二人。 她不断向沈太夫人陈述她是如何被打的:但是屋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刚刚要陷害五少奶奶,又一再纠缠映舒和韵香不放,在众人眼中她就是恩将仇报啊,还有谁相信她的话?没人相信她。 四少奶奶看到太夫人冷淡的样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所有的人的表情,就连三夫人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她气得想捶地,她说谎话的时候还有人会信几分,为什么她现在说真话,反而一个人也不相信? 第84章 打得半死吐真言 四少奶奶对着太夫人大声叫道:“太夫人,你不能不过问!如果纵容了这两个贱婢,日后一定是我们沈家的祸害——不忠主也罢了,今天敢打我,明天她们就敢杀了哪位主子!” 听到四少奶奶叫声,红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而映舒和韵香两个人连头也没有抬,谨守着她们做为丫头的本份。 四少奶奶却不停的向太夫人进言,太夫人终于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说她们打了你,可有人看到?” 四少奶奶愣了一下没有答出话来,而太夫人看了看她,便转过头去不咸不淡的问船娘:“你们可曾看到映舒两个丫头打人?” 船娘们的确是只看到映舒服等人救人,不曾见到她们打人,一起答道:“不曾。” 沈太夫人看了四少奶奶一眼,“映舒两个人当时打你也是为了救你,你不能因此而纠缠不清,这样,只会让人心寒的。”顿了顿她又道:“下次再落水,还有哪个敢救你?” 四少奶奶气得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是真的,是真的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她转头看向映舒和韵香:“你们两人对着满天神佛说,你们有没有打我?”她不甘心就此作罢。 映舒和韵香对着她跪倒:“少奶奶,婢子们当时也是无奈,还请少奶奶息怒。” 四少奶奶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却找不出什么话来能说服众人相信她,她泪流满面的对着沈太夫人连叩头:“太夫人,萱儿所说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请太夫人为萱儿做主。” 沈太夫人冷冷一哼:“那好,你说真的那就姑且相信你所说是真的,只是我来问你,为什么你直到今日才说映舒两个丫头打你?你清醒过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四少奶奶被问的再次哑口无言,她是因为想置映舒等人于死地,所以连续多日让病情时好时坏,到时她再哭诉一番——映舒和韵香绝无幸理。 可是她的妙计被红袖拆穿,现如今她根本没有缘由可讲。 沈太夫人看她不答话,冷冷一哼便不再看她,实在是被她气得不轻。如果只凭她一面之词,太夫人便把映舒等人打杀,那日后沈家的主子们再遇险,还有哪个人会舍身相救?救起人来不但没有好处,还要被活活打死!沈府的下人们就真和主子们离心背德了。 四少奶奶还想争辩时,明珠到了。她恼得咬牙切齿,却也无法,她原本不止是想拖韵香等人一起受罪,还想以此来摆脱眼下的情形,让沈太夫人等人不再一心盯着她身边 的人。 到时她也就好推脱了,映舒等人打她,自然是奉了红袖之命,到时再用言语把湖心亭的事情重新推到郑红袖身上,就算人们不能完全相信,至少也不会认定是她所为了。 可是她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再一次落空,明明是真事,却无一人肯相信她。 明珠进来后忐忑不安的给沈太夫人请了安,一张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目光在扫过小厮时闪了闪,又很快的收了回来。 “你可知寻你来是为了什么嘛?”太夫人冷冷的看向明珠。 明珠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婢,婢子不知,还请太夫人明示。”她当然是知道的,在小厮被捉的时候,她便已经明白事败了。 太夫人哼了一声儿:“你不知道?那你前几天半夜时分去寻他,”手一指小厮:“是为了什么?” 明珠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四少奶奶,一脸涨红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太夫人却没有好耐心了,一声掌嘴吩咐下去,便有婆子上来左右开弓给了明珠七八个大嘴巴子。 太夫人看也不看明珠:“现在可知道了?” 明蛛的眼泪疼得掉了下来,她还是轻轻摇头:“太夫人,婢子真得不知道今日因何换婢子前来,还请太夫人明示。” 太夫人倒没有想到明珠如此硬气,多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婢子实在是不知” 太夫人一哼,那婆子又打了明珠几个大嘴巴子,明珠还没有怎么样,那小厮已经哭倒在地上:“明珠,你都说了吧,说了吧。” 明珠心下十分怨恨这小厮,但她却没有偏头看一眼他,还是坚称自己不知道是为何被唤来。 太夫人道:“好硬的一张嘴巴!来人,拖出去打,狠狠的打!” 明珠被拖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被拖出来之后,再问她还是道不知;太夫人 真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能如此嘴硬,火气自然更盛。 直到明珠第三次拖上来时,全身湿淋淋、只剩半口气的她才用微弱的声音 道:“婢子、婢子知道错了,请太夫人开恩。” 沈太夫人的脸色这才松了一点:她就不相信还真有那种不怕死的人。 “那你就说吧,是谁让你给小厮银钱,去收买张三的?”太夫人说这句话 时,没有看四少奶奶一眼。 四少奶奶自明珠进来之后,也一直没有再说过话;明珠的硬气也出乎她的 意料,不过她在松了一小口气的同时,也暗吧明珠笨——就不会乱指一个人嘛 。 当然最好是指郑红袖了:虽然让人相信有些难度,不过就看明珠如何圆谎 了;因为她担心明珠最后抵不过板子会实话实说。 不过为了她自己,她一直没有开口为明珠求情:这个时候,她求情反而更 会让人认定她是主使之人。 到明珠开口承认有错时,四少奶奶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这个笨如猪的东 西,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 她不知道明珠会说出什么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的都闭上眼 睛。 明珠的声音清清楚传到了四少奶奶的耳朵里:“是、是钱掌柜的让婢子这 么做的。”说完她便又疼得晕了过去。 只是她一句话,却让大厅上所有的人愣住了: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几乎大 厅上的人都以为明珠会说是四少奶奶让她这么做的。 四少奶奶的眼睛轻轻的睁开了,她在轻轻的、悄悄的吁了口气;但是新的 担心又生了出来,钱掌柜不是一个人,但是没有一个钱掌柜知道她要收买张三 的事情,此时去叫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来,怕明珠的谎话立时就会被揭穿。 红袖也没有想到明珠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仔细的看了一眼明珠,便宜低头 沉思起来:明珠和小厮关系非同一般,而今天四少奶奶又被请到了太夫人这里 ,明珠这丫头不会一丝都不担心的。 她一定会关注小厮的动静:而且自小厮被捉,到明珠被捉来的时辰还真不 算短;红袖的眼神闪了闪,明珠和府外的钱掌柜等人通了消息? 她随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虽然小厮和明珠被捉的相隔时间不短,但是 明珠把信送出去,再到钱掌柜等人想好主意再写信送进来,时间绝对不够的。 如果不是因此,她也就不会避嫌而让人把明珠看管起来了:明珠和钱掌柜 等人要通信,就算是极顺利,钱掌柜等人也不需要商议立时写回信也足足要用 一个上午的时间。 但是,明珠所说的话,的确是受钱掌柜等人的授意:可是四少奶奶又一副 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红袖心中一动;四少奶奶收买张三的举止无疑是蠢笨无比,如果钱掌柜等人知道绝不会让她如此做,应该是钱掌柜事先并不知道,然后可能是今天一早知道此事,所以便急急送了信来? 红袖想到这里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只有这一种可能。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止是四少奶奶就连自己也一样的;红袖轻轻一叹,再次轻轻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再看下去,今日定是不能便宜了四少奶奶,如果钱掌柜真的想舍己救主,那她也不用客气,借此减一减四少奶奶的身家了——虽然和原来所想的差一些,却也不是很差,四少奶奶如果没有钱了,那么他在沈家便什么也不是了,到时要搓圆揉扁便是看红袖的心情了。 “钱掌柜”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她可是直到萱丫头铺子、田庄里的大掌柜们几乎都是姓钱的,明珠所说的钱掌柜到底是哪一个? 她扫了一眼四少奶奶;“萱丫头,你可知是哪位钱掌柜?” 四少奶奶低声道;“太夫人,我不相信掌柜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相信明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使坏,请太夫人明察。 她此时又有了一二分的底气,继续开始胡搅蛮缠。 太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你也说让我明查,不把钱掌柜叫来问一问,怎么明查?” 四少奶奶被噎的缓了一口气才道:“萱儿不知道明珠所说的是哪一位掌柜?”她看了一眼明珠,又对太夫人行礼:“请太夫人看在明珠服待我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了她的皮肉之苦吧。” 她并不是于心不忍,只是感觉明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做为主子怎么也应该为她求求情,沈家不许是沈家的事情,她作为主子可是尽过心了。 太夫人没有理会四少奶奶的求情之语,看向明珠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问问明珠吧。” 立时明珠便再次被拖了下去,两盆冰水一浇明珠便清醒过来,拖回厅上之后,她轻轻的道:“是钱、钱二党柜的命婢子做的。” 太夫人盯着明珠:“你是认为打你打得轻呢?还是你认为我比较好哄骗?” 第85章 钱二掌柜要谋杀主子? 明珠闻言吓得勉力抬起头来:“太夫人、婢子、婢子没有一句虚言。” “没有虚言?”太夫人的声音冷得如同冰水一样:“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老了、糊涂了?!你既然没有虚言,那我来问你——钱二掌柜的在我们府外,他如何能得知我们府上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去湖心亭?他无缘无故不会想随意害一个沈府的人吧。而且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明珠闻言眼底深处有什么一闪而过,脸上也有惊惶之色:“太夫人,婢子不知道这些,只是婢子是钱二掌柜找个伺侯我们奶奶的,婢子一家人的生计都在二掌柜的手中,他有所命婢子不敢不从啊。” 太夫人闻言只是轻轻的一哼,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四少奶奶:“钱二掌柜看来要去请一请了;不过,萱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钱二掌柜的要害我们沈家的人?”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太夫人会直接对她发难,还是在明珠为她开脱之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太夫人,带着几分困惑道:“萱儿、萱儿也不知道是钱二叔叔是为了什么。” 太夫人冷冷的盯着四少奶奶:“你们家的钱氏掌柜可是对你忠心不二的,你会不知道?不管明珠还是钱二掌柜,哪个论起来也是你的奴才;你的奴才要害我们沈家的人,你做为主子会不知道?” 四少奶奶的脸色更苍白,可是却一直摇头喃喃的说道:“萱儿真不知道,真得不知道啊。明珠,钱二掌柜的为什么要如此,你说,你快给太夫人说啊” 她并不知道明珠为什么要说出钱二掌柜来,并不敢随意编什么借口来搪塞;她倒也不傻,立时便假装惊惶、生气的喝问明珠:没有比明珠来说更稳妥的了。 明珠此时转头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她眨了眨眼睛:“婢子也不太清楚,婢子只是奉了二掌柜之命行事。” 红袖站了起来,看向四少奶奶抢在她前面道:“四嫂还是省些力气吧,你就是再逼问明珠这个丫头,她也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她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的话扭过头来:“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湖心亭的事情安在我的头上?!”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是安便能安上的去的吗?倒是有人想一心把此事安在我的头上,不是也没有成功;所以,此事是四嫂做的呢,便也不用人安;如果不是四嫂做的安了也是白安。” 说完,红袖又是一笑:“四嫂,你说对不对?” 四少奶奶的脸色一变:“你、你……”后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红袖走到明珠身边,看了看她轻轻的道:“好好的一个人儿,打成如此模样还能找 侯门娇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5部分阅读 好人家吗?”说完又看向一旁哭得泪人一样的小厮:“可怜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小厮听得之后更是大哭,而明珠却没有什么反应。 “而且明珠你其它的错处倒也罢了,只是你和这小厮的……,嗯,你日后怕是也找不到人家了;只是可怜你家中的弟妹啊,也被你的名声牵累。” 红袖说到这里,转身又走向自己的椅子:“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只是不知道你爹娘会不会因此生气着急啊。” 明珠的神色终于变了,可是她扫过四少奶奶之后,咬咬牙还是没有说话:就算红袖所说是真的,但就算她说出真话来,她也是一样的下场。 红袖已经坐下,看向沈太夫人:“我们太夫人一向是心软的人,如果明珠你能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说不定沈太夫人就此把你赏给那小厮,然后打发你们出府去过日子呢。” 红袖的话音一落,不止是明珠的脸色变了,四少奶奶的脸色更是大变:她紧张的看向明珠,生怕她现在嘴里吐出四少奶奶这几个字来。 沈太夫人一直端坐着,只是静静的听着红袖的话:当她看到明珠的神色有变时,她的心下一动:一个丫头和小厮,打完板子赶出府去,他们是不是结成夫妻倒也不碍沈家的事。 “你们五少奶奶说的,你可听清楚了?”太夫人的话平平淡淡的落到了明珠的耳朵里。 明珠的眼睛闪了几下:太夫人如此说,就是等于是答应不会把她和小厮的丑事传出去了;她不是不心动的,只是想到钱掌柜的话,她的身子一颤动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她们一家都已经卖到了四少奶奶名下为奴,就算是沈府放她一马,如果自己如实说出一切,钱掌柜他们也不会饶了自己一家人的。 红视看到明珠的神色变化,只是一转念便知道她心有所忌;看了四少奶奶一眼,她轻轻一叹: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眼下自四少奶奶手里取来明珠一家人的卖身契。 她沉吟了一下正要开口时,钱大掌柜和钱二掌柜的到了。 红袖心下冷冷一笑:他们来得倒真是快啊;她抬头看过去,钱二掌柜是被五花大绑着被钱大掌柜的推进来门的。 两位掌柜如此模样,反而更让红袖确定钱掌柜等人就是为了救他们主子才用得此计,——用二掌柜的换他们主子平安,这些钱氏掌柜还真是忠心不二啊。 钱大掌柜一进来,便和二掌柜的一起跪倒在地上,给沈太夫人见礼并请罪;而钱二掌柜的目光去看向了四少奶奶,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而后二掌柜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明珠,目光中的含意明珠自然是明白的:她哪里敢说出四少奶奶来。 其实说起来两位钱氏掌柜对自家主子四少奶奶所为当然有一点不满:去收买赌徒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不是他们主子自作聪明,根本不会陷入危险当中。 对于四少奶奶要害人,钱氏掌柜虽然不是很赞同却也没有表示过反对:他们是仆,而且沈府的事情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妇人间的争斗虽然无声无息,有时候却一样是可以要人命的;怎么着也是她主子要人家的命比较好,所以他们才会助四少奶奶去收买张三破坏湖心亭。 钱氏掌柜都是伺侯四少奶奶祖父、父亲的人,也都是受过她父执辈的大恩,当然不能让她在沈府中的地位再落下去。 二掌柜的并没有多说话,一切事情都由钱大掌柜的说出来;红袖并没有质问一句,只是静静的听着。 按钱大掌柜的说法就是二掌柜心疼四少奶奶,看她在沈府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好——他们也借此表示出对沈府的不满;而后又听说四爷的三个妾室都有了身孕,所以担心自家主子以后日子难过。 正赶上修园子,二掌柜便想到了主意收买张三破坏湖心亭;而后又利用明珠给四少奶奶写了几封信劝导她为妻之道,让她和有喜的妾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又安排明珠进言,让她劝着四少姐姐去园子里的湖心亭去摆席面:那里开阔,正好可以让众人能放开心怀。 终于劝动了四少奶奶之后,二掌柜又自明珠那里得知太夫人和红袖会去给廉王妃拜寿,便让明珠去找人收买张三。 为什么要嫁祸红袖?因为沈家五少奶奶可是没有少欺负他们主子,所以二掌柜的想小小的代主子出口气, 一通话说下来,十分的像那么回事。 但是事情并不是如此就完,钱二掌柜的对沈太夫人亲口承认了所有的事情,还说了凭证:他写给四少奶奶的信。 太夫人便让人随水珠去取来。 果然是有信的,两位钱掌柜所说是半也“不假”。屋里的众人大多相信了他们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回想着事情:真是比看戏还让人惊奇。 不过明珠被打三次才吐口,原本就不太可能是说假话;再加上钱氏掌柜的还说出了凭证来,自然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而四少奶奶却哭成一个泪人,只是道:“是萱儿对不起叔伯们。你们为什么要为萱儿做这些。”这话自然是有两层意思,听到钱氏掌柜耳朵里,便是她的感谢、感激与不忍、不舍。 钱二掌柜却道:“是小人对不起姑娘。”他们这些人,一直没有改称呼;在他们看来,四少奶奶永远都是他们的主子,都是他们的萱姑娘。 沈太夫人自然是不太相信,不过这样的结果却无疑是最好的,只是她不能一听钱氏掌柜的话更相信,所以她只是沉吟着并没有开口。 红袖看向两位钱掌柜,轻轻的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二位可否?”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出来两位钱掌柜对她的敌意。 钱大掌柜的眉头虽然皱了皱,还是依礼躬身道:“五少奶奶请讲。” “二掌柜的要害她人也就罢了,就连三夫人也没有顾忌到也罢了,只是你们就没有担心你们的主子萱姑娘也会因此落到水中溺毙?当时如果不是我的丫头碰巧经过,你们主子生死可真就难说了。二掌柜,你如此做是一心为主,还是想谋杀你的主子呢”红袖的声音不高,慢慢的、清晰无比的说道。 第86章 开始收“果子” 钱二掌柜听完红袖的话非常不屑的看了一眼奶昔,低下头没有理会红袖;钱大掌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他十分不满红袖的话;而且他也更加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要和五少奶奶过不去了。 钱大掌柜压下心头的不满,语气冷淡但却不失礼数的道:“五少奶奶误会我们老二了,他不会害我们姑娘;至于他一点儿不担心我们姑娘,是因为我们姑娘会水,根本不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四少奶奶打断了,只是她打断的有些迟:“钱大叔!” 钱大掌柜闻言看向了四少奶奶,不过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 四少奶奶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看着钱大掌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南人自然是会水的;在沈府她并没有特意隐下此事,也没有人问过她,更没有什么机会让她下水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戏水? 所以,沈府的人一直认为四少奶奶在沈家长的并不会水:实际上,她自幼便会水。 钱氏掌柜们事先并没有和主子一起商议过此事,只是事急临时想出的法子要救他们主子,所以才会一时不察说了出来。 说出四少奶奶会水,虽然不能因此认定湖心亭的事情是四少奶奶主使的,但是她刚刚一直想追究映舒和韵香的事情,便更耐人寻味了。 红袖看向四少奶奶,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儿。“四嫂会水?大掌柜的,你就算是想骗我们,也不能找这么差的借口吧?” 钱大掌柜闻言看向红袖,他此时已经感觉出不对来,只是一时间他根本不能再改口,而且改口也会非常不利于二掌柜舍身救主一事。 他心下只能恼怒红袖的“多嘴”,心知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掉进了五少奶奶的陷井里。“少奶奶,我们姑娘的确是会水的,她自幼便熟识水性,尤其是在我们老将军在的时候,我们姑娘几乎夏天都沲在我们府中的小湖中。” 红袖点了点头,“我倒真是不知道四嫂她是会水的,谢谢大掌柜的解惑。”然后再次看向四少奶奶,“四嫂,你的水性不错,怎么会差一点溺毙在湖中呢?此事,弟妹不懂,还请四嫂明言。” 四少奶奶一时间没有说话,就算钱二掌柜的把湖心亭的事情手揽到自己身上,但是她的处境依然是很糟糕。 “萱丫头,你当日在湖中可是一直在叫救命,此事你可有解释?”太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明白红袖是在代自己的丫头讨公道,当日,萱丫头在湖中怕就是没有安心,后来更是在屋里用冷水泡澡,今日又咬定韵香、映舒水中打她……等等,她就是要针对红袖这一房,怕就是为了要剪除红袖的臂膀。 那萱丫头为何会如此做,太夫人不用深想也明白了,所以她的脸更加阴沉起来,红袖就是有千万个不是,她也是长房的人,是沈家的主母。 萱丫头就是有千万个好,她也只是沈家的庶出旁支,害红袖想夺权,这不是沈太夫人能容忍的。 何况沈太夫人心下也已经想明白了前两日,她撺掇着自己谋红袖手中之权倒底是为什么了——她恼四少奶奶利用她,比四少奶奶想诺谋夺沈府更生气。 钱大掌柜看到沈太夫人的神色,便知道有些不妙,可是她不知道自家主子倒底做了什么,不过是会水的事情,便能让五房把她逼得说不出话来? 四少奶奶终于抬头:“我幼时是会水,不过自到京中之后便没有再戏过水,对水性早已不是那么熟悉了,而且,当日我落水之后,脚却痛得僵直动不了,根本就不如一个不会之人。” 红袖淡淡的应了一声儿:“哦,原来是这样啊。”任人也听出她不相信来了。 太夫人自然也不相信,如果真是如此,她便不会在出事之后还隐下此事;现在听说,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不过她并没有再问下去,红袖也没有再继续追究。 红袖也只是想让众人明白映舒、韵香两个人所受的委屈,却没有指望着能凭她们两个丫头所受的委屈,把四少奶奶怎么样。 一方是主一方是奴,就算是奴有天大的道理,也不过是得两句安抚和一些金银之物;沈家绝不会为了她们真得问罪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想来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做的:如果太夫人等人相信了她的话,那映舒和韵香绝不幸理;如果没有人相信她,她也不过是得两句斥责而已。 红袖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也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她只能以这个时代的规矩行事,如果硬要四少奶奶因此领罪责,最后错的那个人便会是她和韵香二人。 现在,红袖要收些“好处”了:她可是等了好久呢。 自张三向来旺说了那小厮要收买他,并且要他诬陷红袖开始,红袖便在等四少奶奶暴起发难。 柴房中的那个张三自然换了人,真正的张三被来旺带到一处厢房,换了极稳妥的人看管着,不再让人接近;而柴房的那个人,不过就是为了迷惑四少奶奶,让她以为自己的计策很成功,并没有让人发觉。 柴房的张三是假的,自然便加紧了看守,又在外宅所以四少奶奶的人再也不能太过接近;所以不管是被收买的那个小厮,还是外宅的仆从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张三已经换过了。 红袖扫了太夫人一眼,她心知太夫人想就此了结此事;钱二掌柜的主使比起是四少奶奶动手来,让沈府的脸面能好看一些。 太夫人看向红袖:“袖儿,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为好?” 红袖轻轻一福:“太夫人,事情牵涉的人并不只是我沈府中的人,袖儿不好做主,还是由太夫人说了算吧。” 她十分的谨慎,并没有直接说让太夫人做主:此事让太夫人做了主,以后沈府的事情是不是也要问一问太夫人才可以? “只是,此事最后牵涉到了儿媳的头上,还请太夫人……”红袖没有往下说,她却很明白的暗示到,不能简单的放过钱二掌柜等人。 她郑红袖可不是能轻辱的。 钱大掌柜的脸一变,他原本以为二掌柜只要挨一顿打,再认个错,名义上把他掌柜免掉也就行了—他知道沈五少奶奶是冲喜之身,哪里比得上自己主子高贵? 虽然沈府对沈五少奶奶越来越好,不过他也一直没有怎么把这位沈家少主沈府母放在眼中:就算她的父亲封成王爷,她也是沈府的冲喜之人;这身份,可是怎么也高贵不起来的。 沈太夫人听完红袖的话,点了点头却一时没有说话:直接处置钱二掌柜,太重便会落的一个以势欺人的名声;但是不重重处置,却难消她心头的一口火气,却也不好堵红袖的嘴巴。 她又看向红袖时,红袖轻轻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 太夫人立时心领神会:“萱丫头,钱氏掌柜一直是你们娘家的人,犯下如此大错我们沈府的三个子嗣差一点不保,还污我们沈府主母害人;这些罪状可是哪一个都不轻,送到官中。。。” “送到官中,凭他辱朝廷命妇的罪也无生理。”红袖轻轻的接了一句,她这一次绝不会只是轻轻敲打一下四少奶奶。 沈夫人立时点头:“对,绝无生理!不过他们到底是你的家奴,萱丫头,你想如何处置他” 钱氏掌柜的确是忠心不二,不过他们的忠心对于红袖来说就是助走为虐;所以,一定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一样的处置出自于沈太夫人之口、或是红袖之口,就算是再重,对于钱氏掌柜来说那是求仁得仁;但是如果四少奶奶说出来,就算他们明知道四少奶奶无法不如此做,心里多少也会有些疙瘩。 疙瘩结多了、或是应景时,钱氏掌柜们还能再有如此的忠心不二吗? 红袖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看准了四少奶奶是一个较为自私,只顾自己不把奴才们当人看的主子:这一点,不遇事的时候,凭她的手段不会显露出来。 四少奶奶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微微想了一想:“一切请太夫人做主。”她看了一眼钱二掌柜,张了张嘴想代他求情,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求情也不会有什么用,而且还会让人疑心事情是她主使,钱二不过是代罪的羔羊;不然,以钱二的所为她应该很生气才对。 她没有大声斥责钱二,可以用感情深厚、一直以父执辈来看解释过去;如果再为他求情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钱二和钱大的神色都没有变化,沉默的等着最后的责罚;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事情不可能会善了;不过来时,他们也想过了最坏的,所以钱二还是很平静的样子。 沈太夫人却摇头道:“这算是你娘家的家事,还是你来做主吧;我和你弟妹在一旁听着就行,相信你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她是极生气的,所以一定要让四少奶奶知道点厉害。 红袖稳稳的坐着,并不动,她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呢。 第八十七章 你敢给,我就敢要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让她自己做主,她看了一眼钱二:这要如何做主?把钱二交出去,就长钱氏掌柜们不会心生芥蒂,但是她手下的其它人呢?日后还会有人为她赴汤蹈火吗,还有有人对她忠心不二吗? 钱二掌柜如此为她,她做为主子就要为钱二担下责任来才对:她在沈家的地位,其实就是因为她的身家——而她的身家,却都是由她的家仆、家奴们辛苦打理着。 人心是不可以失去的。 如果是太夫人或是红袖做主,那么她便可以求情,还可以做出一副拼死求情的样子来:沈家答不答应,她并不在意;她只是要在沈家处置钱二掌柜的时候求一求情便好,就是有此打算,所以她才没有现在开口求情:现在容易引人怀疑。 但是,眼下的却让她处置钱二,她一下子为难起来。 不重处钱二,保全他虽然不会失去人心,但是她如何向沈太夫人交待?旁边还有一个户视眈眈眈的郑红袖,她岂能善罢干休?到时不知道她会生出什么事来,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到时郑红袖一定会把湖心亭的事情引到她的身上来。 她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钱二掌柜已经承认了此事;如果事情真被郑红袖查一个水落石出,那钱氏掌柜的苦心便白费了。 红袖看四少奶奶神色变换不停,却一直不开口说话,便道:“四嫂,您倒底是什么主意?不要让太夫人久等,我们都相信四嫂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是不是?”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的话,抬眼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不会罢手,该死的!她却没有想过自己可是曾想杀过人家的丫头的,想把湖心亭的事情扣到人家头上的。 钱二掌柜此时叩头:“事情是小人的错,小人罪该万死,请太夫人赐小人一个痛快!小人对不起沈府之处,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来还。” 太夫人看了他一眼:“我们沈家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也不是我们沈家的人,处置你的人是你们主子,不是我。”说罢看了一眼钱大掌柜:“我说的是不是,大掌柜。” 钱大掌柜闻言有此尴尬的喃喃应了两声,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答此话:原本他们认为沈太夫人一怒之下,会把钱二掌柜拖出去暴打一顿——很有可能把钱二掌柜活活打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沈家并不处置他们。 钱大掌柜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和钱二掌柜的对视一眼之后对四少奶奶欠身道:“姑娘,都是小人们行事带累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钱二;钱二行事知错,就请姑娘处置吧。” 四少奶奶却更加难做了:她当然听出来钱大掌柜话中的意思,但他们越是如此她为主子越难处置钱二。她扫了一眼身边的水珠,再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她轻轻一叹。 “说什么是你们的错,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做的任何事情不管有没有经过我同意,我都是不能推脱的;钱二叔叔做错了事情,自然也是我这个主子平日里做的不好,不然钱二叔叔也不会如此行事。 四少奶奶终于开口,而且一开口便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这倒让神太夫人微微一愣 ;萱丫头刚刚拼命抵赖,现在良心发现?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钱氏掌柜们对于四少奶奶的身家来说, 是至关重要的人;可以说没有了钱氏掌柜们,四少奶奶的身家很快就会缩减到一个可怜的地步。 而且所有的人都知道,钱氏掌柜们对四少奶奶忠心不二,如果钱二掌柜因此丢了性命,四少奶奶失掉的人心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红袖赌她不会如此做,她不能失掉人心。 红袖开口便是逼四少奶奶做出选择,你要保钱二掌柜,还是要保你的银钱?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她知道四少奶奶接下来会说什么。 四少奶奶又掉着泪说了一番钱氏掌柜追随父执们的事情,又回忆了一番钱氏掌柜待她的亲厚等等,最后哭泣道:“我如何能看着钱二叔叔受苦?钱二叔叔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 她大哭着伏地不起。 太夫人没有开口,红袖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知道戏肉就要来了。 四少奶奶哭了一阵子对着太夫人连连叩头道:“钱二叔叔虽然犯下大错,不过所幸没有伤到哪个,就请太夫人看在这一点上,饶钱二叔叔一条性命。” 说完,她便连连叩头:她知道沈太夫夫不会答应的,接着爬起来对着红袖一福:“钱二叔叔对不起五弟妹的地方,我这个主子代他向弟妹赔罪了,希望弟妹能允我以铺子代二叔叔赎罪。” 四少奶奶说罢,对着红袖又是一礼:“钱二叔叔所管的一半铺子给弟妹赔礼、赔罪用,就请弟妹高抬贵手饶了钱二叔叔一条性命吧。” 钱大掌柜和钱二掌柜听到四少奶奶的话,大惊而失态叫道:“姑娘,不可!” 四少奶奶转身一脸的悲痛:“我也知道那是祖辈传下来的家业,可是钱二叔叔有错在先,我如此做,也是对钱二叔叔的惩戒,正好又可以给五弟妹一个交待,你们都不要再说话了!” 她说的颇有些义正词严,不过她心下却不是这样的打算,她是敢送,只是郑红袖怕是不敢接吧?!她如果敢接,就是自己要招骂名,怪不得她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大方,把钱二掌柜的生意一下子送了一半出来,如果送得少了,她还真怕郑红袖会接了。 也不会招什么骂名,不过就是一两间铺子,任谁也不能说郑红袖是在谋算她的身家。 但是现在郑红袖如果接下了,那就等着世人骂她贪财,骂她在谋自己的家业吧!四少奶奶想到这里,对着红袖又是一福:“还请弟妹成全愚嫂。钱二叔叔对愚嫂来说那是父执辈,愚嫂一家人只余我一人,孤苦伶仃……” 说着,四少奶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就是让人知道,她可是只有一个人,所以被一个侯爷女儿欺侮夺了家业去。 她心中很佩服自己,居然在极短的时间想到了如此好的法子,她赌郑红袖不敢接钱二手中一半生意,就算郑红袖真得接了,那也是她赢了,不接,正好可以保下钱二掌柜,又能收买人心,还算是给了沈府交待,当真是一举三得啊。 这样的妙计,她想不得意都不行。 太夫人的眼底深处有几分不满,萱丫头就算是在现在还在动心计?她要保钱二掌柜的可以理解,但是真想舍银钱的话,给红袖几间京中的铺子也就是了,一半儿?这让红袖如何能接?红袖接了,不止是她自己落个骂名,还要累及沈府。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开了口:“四嫂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嘛,四嫂如此说话不是折煞了我?就如四嫂所说,钱二掌柜的确是有大错,可是四嫂心有不忍我也是可以体谅的,只是如此大错却不能不罚,不然日后再有人效仿岂不坏事? 四少奶奶一听便有些急了,她怕红袖不同意用铺子赎钱二的事情,却还咬着钱二的错处不放。 她急忙开口:“弟妹所言极是,钱二叔叔现在已经知错了,就算是打他一顿,也不如把手中的铺子赔出来,用作给他的赎罪让他更知道教训!” 她现在一下子把钱二掌柜掌理生意都拿了出来,那可是她身家的十份中的一份了! 红袖轻轻点头:“四嫂所说极是啊,以钱二掌柜的脾性,这的确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的,也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教训,不是,所有的铺子田产是不是多了些?” “不多,不多!”四少奶奶急忙道:“这才能起到惩戒的作用。” 红袖微微点头:“既然四嫂这么说了,那……”她顿顿看向太夫人,“太夫人,四嫂是真得要给沈家一个交待。” 太夫人闻言却心中一跳,红袖看上去极精明的一个人,平日里也不见她爱财,此时不会中了萱丫头的计吧?她刚要开口提醒一下红袖时,四少奶奶已经盈盈一抖:“愚嫂谢弟妹大义!谢弟妹成全。” 敢接我的生意?四少奶奶虽然有些肉痛,不过更多反而是得意,你就等着日后被人骂个狗血淋头,等着沈家的人为了名声让你去佛堂清修吧! 太夫人没有想到四少奶奶居然就此认定红袖是答应了她,她顾不得四少奶奶,看向红袖:“袖儿,倒底是一家人……” 红袖一福:“太夫人,四嫂所说的处置,袖儿认为大半都极好,只是还有一些地方欠妥,袖儿说一说自己的意思,请太夫人定夺。” 她说到这里停下,看向了四少奶奶:“四嫂,我有一些意思要说,不知道四嫂意下如何?” 四少奶奶听到她的话,知道她同意了以生意赎钱二掌柜的事情;有一点意思?想少收几个铺子?那可不成! 她点头:“弟妹有话尽管说就是,只是铺子不能少了,那也是愚嫂的歉意,也是对钱二叔叔的惩戒。” 红袖嘴角绽开一丝微笑:“铺子田庄的数量,自然是由四嫂说了算,我也不敢擅专的。”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放心下来:“弟妹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愚嫂绝对没有二话。” 太夫人就要开口时,红袖已经抢先道:“太夫人,钱二掌柜所为之事,我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四嫂也已经道过歉;湖中亭一事中,受了惊吓的人是三婶娘和三位姨娘,尤其是姨娘们还带着身孕呢……” 红袖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少奶奶的脸已经变了! …… 第88章 用你的钱谋你的人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便已经猜到红袖后面的话,而红袖也没有给她插嘴的时机,把话一口气说完了。 “姨娘们和四嫂一起落水,当然是不用四嫂如此郑重其事的赔礼;”红袖看了一眼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却没有松一口气,她知道红袖不会如此就放过她;不给姨娘们,就是要把所有的田庄铺子给三夫人——那可是三夫人梦寐以求的。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严重带着一丝笑意:“但是,他们却都是身怀六甲,那可是我们沈府的骨肉,如果有个万一,钱二掌柜真是万死都难赎其罪啊。” 沈太夫人点头,就算是庶出的沈家子弟,那也是沈家的血脉,当然不是一个钱二掌柜一个奴仆能伤害的人。 “而三婶娘可是四嫂的长辈,这让长辈受惊可是大不孝;不过现在四嫂拿出那么多的田产铺子为钱二掌柜的赎罪,我想三婶娘应该不会再怪罪四嫂和钱二掌柜才对。”红袖慢悠悠的说着,她并不着急。 四少奶奶却听得咬牙再咬牙,几次想开口都被红袖抢在前面阻住了她要说的话。 “太夫人,依着袖儿所想,不如把四嫂所说的田庄铺子分成四份,其中一份重一些——三婶娘怎么也是长辈儿;其余三份轻一些,分别给三位姨娘压压惊,也免得府中再有人嚼舌头说四嫂的坏话。” 红袖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然后她看向四少奶奶:“四嫂刚刚说会同意我的想法的,现在向来也不会反对;因为四嫂自来都是极明大义的人,是不是,四嫂?” 四少奶奶想反对的确是不好反对;要以什么理由反对?说那些田产铺子是为了红袖赔罪的?那按红袖的说法,她不是还要再另外拿出一笔可观的田庄铺子来给三夫人和那三个小贼人赔礼?她迎上红袖的目光,真得不敢说不同意。 她总不能说不同意给三夫人等人赔罪,那她就真会被沈家的唾弃。 郑红袖,好歹毒的计!四少奶奶现在明白,自一开始她说要给钱二掌柜赎罪,便已经落进了红袖的圈套中。 不过红袖不是为了谋夺四少奶奶的家业,她只是让四少奶奶散了一把财而已。 沈太夫人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按红袖所说,此事根本不会惹人非议,而且还能给 萱丫头一个大大的教训!如果萱丫头不是仗持自己有的是银钱,她哪里敢在沈府如此为所欲为?她和沈府的长辈们却不好对萱丫头暗中动什么手脚,那样对不起萱丫头托孤的祖父。 现在红袖的法子,却是极好的,她当然不会反对:这实在是个好法子。 因为有钱二自承其错在前,后有做主子的萱丫头要以银钱为他赎罪:当日湖心亭的事情,府中可是人人都知道的话 自然不会有人说是沈府的某某要谋萱丫头的家业。 红袖已经对着太夫人福了下去:“四嫂赔罪的心真得很诚,太夫人便成全了四嫂吧。”四少奶奶听到这句话,眉梢连连抽动了几;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情形不利于她, 她说不定又会忍不下。 太夫人看向四少奶奶,轻轻一叹:“钱二的事情你的确是有错,不过你毕竟还年青些没有经过什么事儿,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此事却也不能不罚,不然日后再有人 效仿就是你的大错了。” 说到这里,太夫人取了茶盏握在手中,并且收回了目光看向怀中袅袅升起的水气 :“你既然知错,也因为你祖父、父亲想保下钱二来,你所说的法子却是可行——也给了钱二很大一个教训。 钱大掌柜和钱二掌柜的脸色铁青,可是此时却没有了他们说话的份儿:田庄铺子已经被姑娘送了出去,只是却别送到谁手上罢了。 想到哪庞大的一笔家业,钱大和钱二心疼的脸都有些扭曲了;他们低下头对视了一眼:那些田庄铺子都是老主子留下来的,不能自他们手中丢掉,一定要想法子吧送出去的田庄铺子再收回来。 办法吗?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明着花银子也收回不成的话,好就来俺的好了!反正做生意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是没有用过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有了这个主意之后,钱大和钱二的脸色才缓了下来。 四少奶奶虽然极不想同意,却找不到不同意的借口;而沈太夫人的话已经是板上钉钉,她就是想发挥也来不及了;都怪她之前把话说得太满,眼下只能勉强对着太夫人一福,答应了一声儿。 红袖知道她只能答应,也知道她现在气得不轻;那可是她的银钱,自她嫁到三房便没让三房的人染指她的身价半丝,但是现在她却要亲子把田庄铺子送到三夫人手上,她能不气? 而且,绿珠三人有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日后向来更能和四少奶奶斗个旗鼓相当;用四少奶奶的银子,来对付四少奶奶,想来绿珠三个人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了。 红袖已经知道四少奶奶当日是要把绿珠三个人溺毙在湖中;绿珠三个人当日不会就此作罢,只是她们本身是妾,又没有什么银钱,日后和四少奶奶对上怕是输多赢少;所以红袖才松了绿珠三个人一份礼。 四少奶奶居然想杀人,红袖当日不会就此放过她;就让她尝尝绿珠几个人的手段吧——虽然她不会吃什么大亏,但就算是喜爱亏只要她想到绿珠三人是在用她的银 子算计她,想来就足够她气得吐血。 不止是绿珠三人,三房的人一直都要谋夺四少奶奶的身家,现在三夫人尝到甜头后,想来也会知道要弄到她的身家,哄是不能成事的;日后,四少奶奶便更要看紧自己的身家了,三房的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胜在他们父母、儿子齐心啊。 四少奶奶一直看红袖不顺眼,不停的找她麻烦;可是红袖却不会表面和她一般见识:和一个泼妇对骂,只会让众人也认为她也是一个泼妇而已。 红袖才会大度的“原谅”了四少奶奶,然后还替她设想周全,为她日后准备了很精彩的生活。 太夫人命人去请绿珠三个人过来,并且她还温言让四少奶奶起来坐到一旁,同时让大总管带着四少奶奶的信物,去取钱二掌柜手下所有的田庄铺子的帐目与地契等。 四少奶奶面色如土,坐在椅子上便没有再开过口;而钱大掌柜想告退时,却被太夫人留下了,让他和钱二一会把那些田庄铺子理一个清楚,和来旺大总管交待一个清楚。 钱大掌柜只能留下:他原想趁这个功夫,把一些田庄铺子移到自己手中的,不想太夫人不放人,他也不放强走,只得留下来。 三夫人一直在一旁听着,明珠带了上来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这种时候,他们 当然少说少错为好;只要最后关头再为四少爷求情保她一命就好——如果太夫人把她的名分夺了,给她一个侧妻的名份,那才是真应了三房众人的心。 三房的人,只是要留四少奶奶一命就好:她有命在,她的身家还在;她的身份越低,那家业才越好谋夺。 钱大和钱二赶来之后,三房的人松了一大口气,不过对于四少奶奶没有什么事儿,心里到底有些不足,尤其是三夫人。 她又不傻听到现在自然明白,那湖心亭的事情绝对和她的儿媳妇脱不了干系;她当日也落在了水中!而且儿媳妇要谋夺的当然是绿珠几个人,她也为此而着恼。 听儿媳妇要把那么多的家业送给红袖时,三房的人都差一点跳起来:如果不是太夫人在,他们一定会呵斥四少奶奶的。但是,最后三夫人听到自己会得到那么多的田庄铺子时,满眼都是星星啊!至于绿珠三个人名下的田庄、铺子、那根本就是三房的;妾侍本人都是沈四爷私有的“东西”,她们名下的东西,当然也就是沈四爷的了。 现在,在三房的人眼中,红袖真是大大的好人啊;三夫人看向红袖的眼神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根本就忘了要顾忌一下丄身旁的儿媳妇——三房有了这么的田产铺子之后,便成了沈府除了长房之外最有钱的一房了。 绿珠三个人也赶到了,她们不知道太夫人唤她们做什么;到听到太夫人的话后,她们都对着四少奶奶拜了下去。 她们不是要推脱,只是在感谢四少奶奶的大恩:多好的主母啊!绿珠三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她们当然不能要这么好的主母的日子太过无聊了。 四少奶奶听到绿珠三人的道谢,自牙缝中逼出了几个字来:她知道绿珠三个人是故意,可是她眼下却偏偏发作不得。 她都在绿珠三人的严重看到了得意,却偏偏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她堂堂一个主母,居然被三个小妾当面讥讽,这让她几乎把肺气炸;却也只能忍了。 绿珠知道,又是五少奶奶帮了她一次:她当初选择五少奶奶就是对了;不然,就算是她们当真死了,四少奶奶也不过是挨一顿训斥,三夫人等不会为了他们三个和腹中的胎儿,把四少奶奶如何的。 虽然绿珠三个人没有向红袖道谢,但是她们心中都是极感激红袖的:怎么说,红袖也已经为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事情终于处置完了,太夫人吁了一口气道:“我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红袖等人还没有告退,外面有人来报:二少奶奶病重卧床,呕吐不止又不肯请大夫。 第89章 有喜还是无喜? 红袖听到这个话心里一惊:二少奶奶,江氏! 她立时便想起那天晚上的两个人影儿,还有她手中的钗来:那钗便是二少奶奶江氏的;红袖看到钗时便已经知道那女子是谁了,所以才没有去追;当然,她和江氏一直感情不错也是有心要放江氏一马。 还有一个原因,江氏和那男子的事情怎么都是丑事儿——这样事情揭破,不止是江氏和那个男人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捉j”的人也见得能得沈家主子们的欢心。 有哪一个喜欢听到这种事情?如果是沈家主子们自己发现了什么,那自然是另当别论;而且沈大姑娘梦喜曾经为了那个男子到红袖面前来讨过人情,红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却没有追查此事,也算是给了沈大姑娘面子。 现在,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居然有了如此让人吃惊的变化,怎么不叫红袖吃惊。她看了一眼来报信的丫头,心下却在转着心思:此事,是有人要针对江氏呢,还是要利用江氏对付她? 她可是有个知情不报的错处;嗯,连六房也会被牵连进来,还有沈大姑娘。如果真是有人有心要设计,此人的耐心与谋算之深的确是让人浑身发冷啊。 沈太夫人听到江氏身子不舒服,立时便问了两句;江氏因为守寡在家,并且一直是恪尽孝道,兼之深居 侯门娇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6部分阅读 兼之深居简出又少言,所以沈家的主子们还是对江氏极为不错的。 不说其它,同为女人只凭江氏年少守寡便让沈家的主子们会多怜惜江氏一分。不提沈家主子们的怜惜,她们为了自家的体面名声也不能待江氏薄了:江氏的娘家也算得上是望族,况且当日沈家要提前让江氏进门时,江府并没有推脱——沈府如果薄待了江氏,真会被世人骂得一分不值。 那丫头对沈太夫人所问之话答不出什么来,沈太夫人忍不住呵斥了她两句,然后皱起眉头有些担忧道:“这孩子什么事儿也不喜欢说出来,好好的怎生病倒了呢?大夫的事情怎么能……。” 红袖上前一福打断了太夫人的话:“太夫人,嫂子身子不好,不如由孙媳待太夫人去探望;如果只是天气所致的小毛病,便依了嫂嫂也好,免得嫂嫂又生出什么担心来。”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江氏是寡居,无夫又无子,向来是行事极为低调,生怕必其他人暗地里讥讽什么。沈家有几房事看不惯江氏在沈家老祖宗面前很有地位的,而江氏的这种性子,沈家长房的主子们无一不知。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立时便想到江氏的性子来,轻轻一叹:“这孩子……恩,袖儿去看看吧,如果我此时取了,那孩子反而又换衣、又要起身的——倒成了折腾她。如果没有什么事儿,你早些打发人来告诉我,你嫂嫂真有什么不对,更要早些打发人来说一声儿。” 红袖还没有应一声,四少奶奶的脸色便变了一变:不过是一个孀妇,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夫人居然看她比看自己还重。虽然心有不忿,但是她也知道眼下可不是说二少奶奶坏话的时候,便垂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她当然不会为二少奶奶添一句好话的:眼下她正心痛自己的家业,可没有那个好心情去理会他人的事情。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微微福了福道:“是的,太夫人。孙媳身边有灵禾,就算是二嫂真有什么不妥,也能立时照顾一二,再去请大夫也不会迟什么。太夫人尽管放心就是。”、噜啦啦1噜啦啦 手打、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知道她所虑很周全便点头催她快去。红袖给太夫人行了礼,又匆匆和三房的人行礼,便带着人急急去了。 二少奶奶那里不管是什么情形,她要最先赶到才能主动些:她十分不明白,看那天晚上的情形,二少奶奶和那男子之间虽有些私情,却十分守礼,又怎会呕吐呢? 虽然红袖不太相信二少奶奶是有孕了,不过她不能不小心些,在沈府,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小视的。 不管二少奶奶那里是真病还是假病,凭那天晚上的事情,凭红袖和江氏的感情,红袖便不能让其它人去照管二少奶奶:她不让人请大夫,此事不能不让红袖想到它处。 红袖上了车子之后一言不发,韵香几个人也没有开口:她们虽然不太清楚自家主子为什么一脸的紧张,但是却深知一定是大事儿。 到了江氏的院子,红袖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才扶着韵香的手下了车子。 红袖一进院子,便有人报了进去,江氏的丫头素心便挑帘迎了出来;素心看到来的人是红袖时,眼底的紧张散开不少。 但是素心眼底的变化落到红袖眼中后,她的心中反而一颤:怕是江氏真的出事了。 红袖扫了一眼江氏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和素心多说什么,任她引着自己进了江氏的卧房。 江氏卧在床上,面色有些微微的发黄,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床侧还放着高脚盂,屋里倒没有什么异味儿。 江氏眼底的惊惶在看到红袖之后,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五弟妹。” 红袖坐到床头上:“不过才几日不见,嫂嫂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江氏的眼帘垂下,轻轻的摇了摇了头:“许是这两天吃得什么东西不对,也算不得是病,倒是累弟妹跑一趟,还累得长辈们挂心。” 她的话刚说完,便忽然撑起干呕起来,并没有吐出什么来。 红袖看她如此心底如何能不起疑?她看了灵禾一眼:“我知道嫂嫂一向不惯惊动人,我们不请大夫也罢,正好我身之的丫头略懂一些医术,让她给嫂嫂瞧瞧吧。” 江氏闻言脸上却是一白,连连摇头推脱;只说自己身子没有什么不好,不用灵禾给她瞧脉。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干呕了一次。 她不推脱还好,越是推脱红袖心底越惊:江氏如果真是有了喜,那么她根本就瞒不了几日的,到那时候人人都知道,就算是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下她一条命。 红袖便握住江氏的手:“嫂嫂,你都病成这般模样,还让灵禾看一看的好;不管是病症,都有我在呢,我们两个有什么不能商议的?” 说完,也不管江氏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暗示,便让灵禾过来给江氏请脉。 江氏虽然有意要闪躲,可是有红袖在她哪里能躲得过?灵禾的手指便搭在了江氏的手腕上——霎间,江氏的脸白如纸。 灵禾的手指在江氏的手腕上不过半晌便轻轻一颤,然后她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手指上用了一分力,更加认真的听起脉来。 江氏的双眼已经闭上了,她似不敢看,也不敢听了;而红袖看江氏的脸色、和灵禾的反应,心底也是轻轻的一吧,看来江氏八成是有喜了。紫雨如烟手打本段 此事,要如何处置才好? 红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瞒是瞒不过的,可是如此把江氏交出去,她是必死无疑啊;但是她的所为真的罪不及此。 她看着江氏也发起呆来,转眼间心头已经转过了七八个法子,甚至想过把江氏送出沈府去;可是这些法子无一个能真正救江氏,而且还有可能牵累到她本身和六房。 灵禾终于在屋中的沉默中收回了手,她一脸莫名的神情,看着红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红袖看灵禾的样子也没有问她,屋里还是静静的。最后先开口的人反而是江氏:“灵、灵禾,你有什么就说吧。 灵禾欠了欠身子,还是没有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一个孀居的人有了身孕,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她一直认为是温柔善良的二少奶奶,她更是不敢相信;这一时,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红袖轻轻一叹:“嫂嫂,你是最清楚的人;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趁……我们先商议个可行的法子吧。”。 江氏听到此话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种话来:“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算不了真得死了 ,这一辈子也不白活了。” 红袖拍了拍她的手:“先不要说这些了,嫂嫂,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先说一说,我们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出来。” 江氏的眼圈一红:“灵禾一定是请脉请出了喜脉对不对?我昨儿悄悄打发人请了大夫来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是不想惊动长辈们,到时又被那些人说我以病邀宠什么的;那大夫、那大夫就说我是喜脉!”。红袖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个时代,江氏真得不应该没有离开沈府,没有去了沈家妇的身份时,就和人……;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晚了。 她睁大了眼睛坐直:“可是、可是,弟妹,我当时听力之后差一点没有让人把那个大夫打死!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红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氏:这是什么意思? 第90章 两件奇怪的事情 江氏的每一句话,红袖都听得十分清楚,可是她却听得极为糊涂。 “那个大夫实在是让人着恼;不过,素月说再请个大夫来看过,到时才好治原来那个大夫的罪,不然和大夫闹将起来,就算治了大夫我也会失体面的。”江氏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声张这事,怎么说也只会让那些人看我的笑话罢了;当时便同意素月的话,又请了一个大夫来。” 红袖听得呆呆的,她呆呆的看着江氏,脑中似乎空白了:江氏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有喜还是没有喜;还是她有喜了她却不知道怎么有喜的——她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有些很荒唐的想法浮上来,却让红袖更加的分辩不清楚江氏话中的意思。 “但是、但是,信赖的大夫还是说我有喜了!”江氏的泪水随着话音落了下来:“素月两个也慌了,便又请了两个大夫来,可是说辞还是一样!这、这让我百口莫辩,弟妹、弟妹,我、我根本就没有同人。。。。” 红袖听到这里虽然听明白江氏的话,她说自己有喜了,可是却不应该有喜。 她看江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江氏明明是和男人有了私情的;红袖低下了头,江氏不是没有可能不说实话的,只是为了她的性命和那个男子的性命,她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才对。 只是,这样的谎话有什么用?半点作用也没有啊;她现在已经有喜,不止是一个大夫知道了此事,眼下难保没有其它人知道此事,她瞒得这一时有什么用?到时闹得太夫人面前去,她便不止是丢脸了,可是要搭上性命的。 红袖长长一叹:“嫂嫂,您请来的那几个大夫。。。。” “昨天就已经回去了。”江氏看了一眼红袖,她想要说得不是大夫的事情:“弟妹,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但是、但是灵禾是不会骗我的,那我、我是怎么回事儿?” 红袖看到江氏,感觉头有一些痛:怎么回事儿?江氏不知道,那自己又如何知道呢?她知道江氏已经乱了方寸,便想了想轻轻一咳:“嫂嫂,大夫是昨天回去的,又不是一个大夫;嗯,嫂嫂你想现在府中。。。” 现在不是责备江氏的时候,也不是对江氏追根问底的时候,是让江氏明白自己的情形,能够快些想个法子应对。 江氏虽然在沈府多年,可是自昨天便被大夫们的话吓得失了心神,听到红袖的话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弟妹,我不可能会有喜,绝不可能!可是现在。。。。” “啊——!弟妹、弟妹。。。”江氏一脸苍白的看向红袖,她终于明白了红袖刚刚的那句话:“有人、有人知道了此事?” 红袖又是一叹:“嫂嫂身子不舒服报到夫人那里也就是了,不用报到太夫人那里去吧?眼下只有我一个人过来看你,就表明夫人那里并不知道嫂嫂不舒服;如果不是嫂嫂使人特意去报给太夫人,那只是能说是” 红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江氏也懂了。她的脸色白的不能再白,全身抖成了一团:“怎、怎么办?怎、怎么办?” 她不停的喃喃的说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说。 红袖只能握起她的手:“嫂嫂!你镇定下来,眼下我们要快些想法子才是,你如此六神无主,岂不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江氏虽然听到了红袖的轻喝,却只是看着红袖,抖着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她根本就被吓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红袖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么小的胆子,那晚上还敢出去偷会情郎? “嫂嫂,你可有什么打算?” 江氏木讷的摇头:“什么、什么打算?”她的脑筋已经打结了。 红袖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什么打算也没有,她却奇怪了。如果江氏真和人私通,那么依着她的性子,一定是有了离开沈府和那人一同生活的打算才对。 “嫂嫂没有什么打算?”红袖看着江氏咳了两声,最终还是问了出来:“眼下是不是应该寻个人来商量一下?只凭嫂嫂一个人怕是不能脱身的,而且一人计短,多个人总会多个法子的。” 江氏这次听明白了红袖的暗示,她拼命的摇起头来,一面摇头一面泪如雨下:“弟妹,没有人,真的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啊。” 红袖长叹,她知道那天晚上江氏一定看到了自己才对,有些话她不好多说,想了想把袖中的钗拿了出来放到江氏的手中,却没有说一句话。 江氏看到那钗脸色先是发红而后便是蜡黄,最终却双手捂脸痛哭起来:当天晚上,她知道那要追来的人是红袖,后来她也猜红袖是想放她一马,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 现在看到这钗,她明白当天红袖就因为知道她是谁,所以才没有追上来。 她虽然痛苦却依然用力的摇头:“真的没有人,弟妹,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人,我根本不可能会有喜。” 红袖看她如此心下终于有了一丝疑惑,江氏已经知道瞒不过了,为什么还要一口否认?依着她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是情绪崩溃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谎? 但是前有情郎,后来灵禾和大夫的诊断,红袖还真难相信江氏的清白,孩子都在肚子里了,又哪里来的清白? 说有人强迫了江氏也不可能,江氏的院子可不同于其它院子,因为她是孀局,所以她的院子只有一个门户,没有其他门户;而且墙院也要比其它院子的高出许多,周围也根本不许男人接近,就算是三尺的童子也不以。 江氏痛哭了一会儿,毕竟是在沈府住了多年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强自止住哭声,对红袖说了起来。 她对红袖承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承认她是对其它的男子有了私情,但是她却没有说那个男子是谁。 然后她便流着泪道:“弟妹,我知道我是个不贞的女子,可是我和那人一直清清白白,除了、除了彼此有些情意之外,根本没有越雷池一步,怎么、怎么可能会有喜!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啊。” 红袖呆了,她是完全的呆住了。 她相信江氏的话:因为她已经承认了和那男人的私情,即使是没有说出那男人是谁来,却实在没有必要再隐瞒其它了——如果真有了孩子,也不是能瞒得了的啊;而且红袖想起那天晚上,江氏和那男人虽然私会却连手都没有牵一下,让她也更加相信江氏所言是真。 江氏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她不会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种于事无补的谎言:那江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眼下的事情并不单单是江氏有喜,没喜的事情,而是更复杂了。 红袖一面飞快的动着脑筋,一面问江氏:“嫂嫂想想一个月以前,也不要想得太往先了,就想一个月以前,大约四五十天内可有什么特别、或是怪异的事情发生?或是、或是有什么男子特别靠近、巴结过嫂嫂。” 虽然靠近不会让江氏有喜,却说不定江氏在不知情的时候中了他人的谋算,被人迷昏之后行了好事而不自知。 “嗯,尤其是嫂嫂有没有在自己院子之外的地方睡过去过,而且身边没有人伺候着。”红袖说得十分的不肯定:“没有其它的意思,嫂嫂勿怪。”她不得不又道了一句歉。 江氏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红袖现在这样说话时为了她好,是想救她。 她摇过头之后,看着红袖说道:“弟妹不问我乱了心神之下还真就不会想起,你一问还真有这么两件事儿。” 红袖一听心里呻吟了两声:两件?!她刚刚也不过是问一问,并没有抱着一定的希望,只是想打开江氏的嘴,让她吧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一说,也好找到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不想一问就问了出来,且不是一件。 江氏已经说了起来:“第一件事情很久了,想一想大约有两个月了吧?”她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素心。 素心没有立时点头:“那日是初二,二夫人请奶奶过去吃饭,今天是二十八;奶奶,并不足两个月。” 江氏点头:“对,就是上上个月的初二,我去二婶娘那里吃饭,却和二婶娘一起贪杯吃多了;便在二婶娘那里小睡到了下晌,醒了之后和二婶娘说了一阵子话用过晚饭后才回来的。” 红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二夫人一向与人为善,和江氏、红袖交情也不错,红袖夫妇也曾有几次在二夫人那里吃醉小睡过。 江氏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睡下之后,屋里应该是没有人伺候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丫头在。” 素心和素月的脸都红了,轻轻屈膝:“婢子们当日也吃醉睡倒了。” 红袖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说什么;她的丫头们绝不会都醉倒的,如果是她一个人留在自己的院子之外小睡,她们也绝不会留自已一个人在屋里的。 素心和素月待江氏很忠恳,只是,嗯,只是机敏与应变有些不足吧;红袖看着两个丫头在心底叹息一声,摆手让她们起身没有训斥她们:毕竟不是自己的丫头; 她还要听第二件事情:这两件事情,和江氏的有喜多少有些牵连吧?而且到眼下,她也没有弄清楚,那个要害江氏的人为什么在害她;寡居之人又无子,在沈府根本是无足轻重啊;所以红袖心才一直提得高高的,她总感觉江氏的事情好像是冲她来的。 第91章 如此父母 江氏看了一眼红袖:“二婶娘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顿了顿她又道:“第二件事情也是上上个月,十五的时候我和田氏嫂嫂到佛堂里一起诵经,中午在她那里用的饭;因为时候还早,所以我们先说了一阵子话,正好听到有人要田氏嫂嫂的丫头打络子,那丫头怕赶不及拉着素心几个去帮忙 “用饭的时候,田氏嫂嫂看素心几个累坏了,还嗔了自己丫头几句,便让素心几个出去坐了一席;屋里只留了田氏嫂嫂的几个丫头伺候着。田氏嫂嫂的心情不太好,让人取了酒水来,硬要我陪她吃几杯。” 红袖忍下了一声叹息:“嫂嫂又吃醉了,是不是?” 江氏脸上一红:“是、是的。”她心中有着万千的烦恼不能与人诉说,也无可解的法子,论心惜正是糟糕至极,当然是架不住人劝酒,也沾酒便很容易醉了。 虽然红袖明白,可是换作是她,她绝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吃酒:越是想一醉解千愁的时候,起是醉不得的时候;也许清醒着有些痛,但是不会给自己带着麻烦,也不会连累她人一——自己有时候不能对自己狠一些,那就是在给他人机会,让他人百倍的狠狠待自己;如此,不如自己待自己狠一些的好。 只是这种道理,江氏原来不懂,现在说给她听也不能解眼下之忧;红袖也就禁口没有多说。 再者,看江氏的样子,让人也不忍责备她;红袖只得让她接着说下去:人的性子各有不同,江氏原本就是柔弱的女子,不能太过强求于她。 江氏心知自己当日所做不妥,但眼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接了原来的话头说下去:“和田氏嫂嫂不知不觉多吃了几杯,俱都醉倒,当日便留在了田氏嫂嫂那里,直到下午才醒转;醒转之后,我推脱了田氏嫂嫂留晚饭的好意,带着丫头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红袖看她的所说没有什么重点,便问道:“你醒来时,是不是屋里也没有丫头?” 江氏点头:“屋甲没有丫头。就像我在二婶娘那里一样,一起身便自外面进来了几个丫头,都是田氏嫂嫂的人;而素心和素月两个人却被人拉去打络子,并不在屋子外面。” 素月欠身:“婢子们醉过一次,便再也不想饮酒;可是当日大奶奶那里的活计多,婢子们又吃了大奶奶的席面,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去,只得跟着她们去打络子,把奶奶托给大奶奶的丫头照看。” 红袖微微一皱眉头:“却不过大奶奶的情面?大奶奶不也是吃醉了酒,她哪里能吩咐你们做事情?” 素月道:‘回奶奶的话,大奶奶在赶婢子们出去吃席面时,便吩咐婢子们下晌多帮忙;那些络子是要紧着用的,她娘家的弟弟要成亲,而奴身边的丫头络子打得好所以才被请托;而婢子们、婢子们打络子也打得不错,所以才会被大奶奶看中。” 红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江氏道:“除此之外,嫂嫂没有在其它地方睡着过吗?” 江氏轻轻摇头;然后她看了一眼红袖又道:“我两次回来,并没有感觉、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话中的意思,红袖自然是明白的。 没有什么不妥,那江氏为什么好生生的就有了喜脉?!红袖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灵禾:“你可知道有什么药可以使脉像如同喜脉?” 灵禾闻言立时答道:“嗯,有几种药,不过却不会以假乱真到如此地步;而且有一些病症不细看,也会错会成喜脉;但是、但是”她住口没有往下说。 红袖知道灵禾的意思:江氏的喜脉并不是其它的病症,也不是一般的药材所致;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江氏道:“嫂嫂,这两件事情说给太夫人听,也不能洗脱嫂嫂;而且、而且怕是连环计啊。” 江氏一惊,惊惧的看向红袖。 “嫂嫂现在有了喜脉之像,然后再被人揭破嫂嫂和那人的事情,到时嫂嫂就算是再辩解,也只会让众人认为嫂嫂是在抵赖而已;除了让太夫人更加恼怒之外,不会对嫂嫂有半点好处。” ‘到时嫂嫂不止是一死,怕是会被动刑逼问那人是谁;而且、而且……”红袖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没有再往瞎说;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就是,到时六房和她、还有大姑娘都会受牵连的————如果真有人谋算此事,用心不可谓不恶,但其心思真让红袖不寒而栗。 是谁在谋算江氏,通过江氏那人倒底想谋算谁?是红袖、是房、还是大姑娘,或者是想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红袖自进沈府,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之事,也是第一次知道身陷局中却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更让她心下警醒。 二夫人和田氏虽然让红袖有些上心,但是想找到什么确实的凭证几乎不太可能: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并且她们和江氏一向交情不错,江氏也没有什么能妨碍她们,想让太夫人等人相信她们要加害江氏,根本就不太可能。 江氏也不是傻人,红袖没有现出口的话她也听了出来,面色大变:“五弟妹,我、我对不住你。”她倒不知道还有六夫人和沈大姑娘也知道她的事情。 红袖也没有同她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道:“嫂嫂的喜脉如果不是真得那么只要时日久了,此谎言不攻而破” 江氏点了点头,却又立时摇头道“弟妹,如果真有人想要谋算于我,哪里会容我时日长久?” 红袖看向江氏:“不若找个由头,比如家中长辈想念成疾之类的,向太夫人回禀—声,嫂嫂到娘家暂避一避;如此,我也能在府中多出时间来细细查访。” 江氏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袖甚为奇怪:事关江氏的性命,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暂时保命的法子——只要她的喜脉是假,到时时间久了立时便能让众明白,还她一个清白,她为什么却不同意。 素心在一旁轻轻长叹,然后屈膝道:“五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奶奶、我们奶奶,唉,回娘家也不会足一日,便会被打发回来的。” 红袖不明白:不管如何,江氏总是江府的骨肉,她把事情分说清楚,到时江府的人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吧?况且江氏可是嫡女,现在父母双亲俱在。 江氏的脸色更加的灰白,却低下头垂泪一句话不说;素心看主子如此,眼圈也红了,轻轻开口把江氏的事惜对红袖说了起来,听得红袖目瞪口呆。 江氏自嫁入沈府,并不是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而且她嫁过来不久,沈三爷便——命呜呼,她自然是想回府另嫁一一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啊。 可是江老爷和江夫人却一句: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之理?他们对江氏说,这一辈子,江氏生是沈府的人、死是沈府的鬼,让女儿安心做一个贞洁烈妇,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至于江氏受了委屈,回去找江夫人诉说时,江夫人却不耐烦的道:“哪个女人不是如此?想当初我嫁到你们江家时,那是受了多少委屈!俗语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你还不懂?” “你虽然不能熬成婆了,但更要好好孝敬公婆,日后博一个好名声老了之后也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受委屈?天下的女子都受的,怎么偏生你就受不得 江氏后面的委屈如何还能说出口来? “女儿,不是母亲不知道心疼你;只是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江家的人,是沈家的人了;如果有小什么事儿你就跑回来哭诉一番,岂不是让沈家的人以为我们江家的女儿没有教好?” “为人媳,不像为人女,你啊,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只是,父母却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只能自己争气些,知道吗?” “你如此回来哭哭啼啼,可曾想过你在家的嫂嫂和弟妹?今日我们为你出头,他日我们府中还不翻了天?为人媳,就要有为人媳的样子;母亲也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生为女子,唉一一,除了一个忍牢,母亲无可教你了。” 江夫人诸如此类的话,在江氏回娘家两三回之后,她也就不再怎么回娘家,也从来不再对父母提及在沈府的生活。 好在她性子柔静,又是霜居,虽然有些委屈倒也不算大——严至少不能论到生死上,日子久了之后,沈府的主子们倒是待她慢慢的好了起来。 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父母?红袖真得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为女儿出头也罢了,说出这样的话为,岂不是伤透了女儿的心? 嫁出的女儿,母家可是她在父家唯一的支持,江氏父母如此做,岂不等于江氏全无后援,真真正正的独自一人在沈府? 想到江氏原来的循规蹈矩,在沈家主子们面前的谨小慎微:红袖一直认为江氏太过小心了,如今才知道万事皆有因啊。 红袖却不好对江氏的父母说什么,只是眼下的事情要如何做呢?把江氏送到沈府的别院中呆上数月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寡居之人啊。 而且她的为难之处在于如何回太夫人的话:代江氏隐下喜脉之事,说她只是平掌病症————那如果江氏万一是有喜,或是在某人的谋算下,江氏和那人的私情早早暴露,那么红袖的此举,无疑是让她在沈府再也翻不过身来。 但是如实对太夫人说江氏的事情,那就等于是现在就送江氏去死,并且她和六房当日隐下的事情,也难保不被那谋算之人牵扯出耒。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红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太夫人那里要如何交待,江氏要如何安置? 第九十二章 五百两与解毒 红袖想了想,先打发韵香去回太夫人的话,就说江氏病情并不重;她们到江氏院子里时,她刚刚服下药,没有说几句话便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所以现在江氏已经熟睡,到醒来之后如果情形再不好,便会去请大夫过府来看看;请太夫人放心等语。 如此说话,也只能拖得一时;不过却也不会招惹是非到自己身上;红袖自然不会害江氏,而且还想救她;只有她不会被牵累到江氏一事中,也才能救得了江氏。 江氏也明白红袖的心意,轻轻点头对红袖道谢;而素心素月了不是愚的,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分说。 红袖又和江氏说了一阵子话,江氏却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红袖便起身告辞出了江氏的院子;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只为了江氏而对沈府内的事情不理不睬。 刚走出了江氏的院子,红袖便看到沈大姑娘梦喜。 梦喜看到红袖眼中闪过喜色,上前拉住红袖的手:“弟妹,三嫂?” 红袖轻轻拍拍梦喜的手:“应该无大碍吧?我也没有说两句话,三嫂已经服药睡熟了;我是不放心所以多坐了一会儿,看三嫂睡得很熟这才出来。” 梦喜听到江氏睡熟之语也没有疑他,看了一眼江氏的院子道:“弟妹可是要去议事之处,正好我也有些琐事要同弟妹商议,我们一起走吧。” 红袖心知梦喜是不放心江氏的事情,便点头两人上了车子;六夫人现在应该等在议事的地方:她到底年长些,能沉住气。 红袖并没有对梦喜说实话,事情并不明朗,能少牵涉一人是一人:至少,能让事情简单些也好解决。 梦喜虽然有些疑虑,不过出于对红袖的信任也就没有多加追问;而她们下了车子之后,果真就像红袖所想,六夫人正等她。 就像打发梦喜一样,红袖也是半真半假的应对了六夫人:不过六夫人到底是妇人,不同于梦喜那么好骗;不过她看梦喜在场倒也没有追问什么让红袖为难。 梦喜原本是和江氏一起处置一些琐事儿,早些日子便只余她一人理事;不过她倒还是轻松自如;所以她在议事厅上出现倒也不显突兀。 六夫人本来也是管着事情的;红袖心想:不然,六夫人和大姑娘和自己往厅上这么一坐,不知道会引起府里多少人乱想。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就无人想到他处。 今天,红袖处置事情一直不快:因为议事厅里来得人太多了。 自二夫人到八夫人或是打发人来送东西,或是亲来问事儿都走了一遭;如此倒也不用红袖多说,梦喜和六夫人也知道有人生了疑心,她们只好起身各自去忙。 红袖好不容易处置完了事情之后,沈妙歌也回来了。看到他,红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我真是累坏了。” 沈妙歌扶起红袖来:“我们回房吧。”两个人向外走时,沈妙歌在红袖耳边低语:“太夫人那里,可有为难你?你没有什么事儿吧?” 红袖回眸低笑:“嗯,没有什么;倒是有人吃了一些亏,不过不是我罢了。” 沈妙歌便没有问是谁吃亏了,只要不是红袖吃亏就好,事情的详细有空闲再说不迟,眼下却不是细问此事的时候。 他一早出府被事情绊住,到后来听到府中传来消息,太夫人请了红袖过去他便想立时赶回来;可是府外的事情一时间还难以解决,他最终也只是草草的说了说,便让几位掌柜的自己处理,他脱身赶了回来。 不过,太夫人那里他扑了一空;虽然后来才遇到来旺,来旺也对他说五少奶奶很好,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他还是要亲眼看到红袖,问红袖一句才能安心。 况且,来旺也没有向他细说当时的情形;三少姐姐的病有些奇怪,五少姐姐去了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他急急把此事向沈妙歌说了。 回到房里,沈妙歌开口便问:“那天晚上的女子,可就是三嫂?” 红袖也没有瞒他,瞒也是瞒不过去的:“嗯。不过三嫂至今还是完壁。”只这一句便足够了。 沈妙歌闻言一愣,不过他相信红袖:“完 ,完壁?”三嫂可是成亲一两月之后,三哥才去世的。 红袖接着又把江氏有喜脉的事情抛了出来。 沈妙歌呆了好一会儿喃喃的道:“有人要谋算我们?” 红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也如此怀疑,只是不知道所图为何。” 沈妙歌却摇头道:“能有什么所图,不过是想让你日后永远清闲下来罢了;嗯,如果一个处置不好,你还可能会被赶出沈家。” 他不等红袖答话,继续说道:“眼下那人有什么所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他、如何应对。三嫂,即是完毕却又有喜脉,此事说易极易解,但是说难几乎可以说是无解啊。” 红袖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她明白沈妙歌是什么意思,只要请个稳婆来验明了江氏的处子之身,那么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她和沈妙歌真如此做的话,那么她日后也就不用再理事了:沈家如何能丢的起这个人?江氏又如何 ,江氏八成在证实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会一死了之:她是沈家堂堂的少奶奶,明媒正娶的妻室,不是女囚女犯!怎么能受稳婆验身之辱。 此计不是没有破绽,可是这个破绽红袖和沈妙歌却不能碰;就算是太夫人也不能碰:就算是江氏真得失身有喜了,此事也不能是外人能够得知的。 沈妙歌回过头来:“我现在着人去请太医院中几位太医来?” 此事怎么也有些冒险,如果江氏不是完毕或者几位太医也认为她是有喜,那沈府要如何自处? 红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冒险的时候。如果要请医术高明之士,且又不会乱说话的,太医倒不如墨神医。” 沈妙歌一拍额头:“对,倒是忘了他。”知道墨先生的沈家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墨先生一直住在郑府,并没有到沈府来过。沈妙歌一时间还真是就忘了有这么一位神医。 红袖看了一眼天色:“我打发人去请墨神医了,天色快黑时应该会到的。”她并不想墨先生的到来惊动到太夫人等人。 沈妙歌诗如此想,两个人又把来旺叫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有来旺相助,墨先生在沈府进出一回,便不会惊动到任何一个人。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舒展开眉头:就算墨神医看出了江氏喜脉的异常之处,可是如果他无法可解的话,以他一个人并不能让人相信江氏的喜脉是假。 而江氏听闻沈大姑娘来探视自己,被红袖带走之后,眼光闪了闪却没有说什么。天色擦黑的时候,红袖来到她房里,她还是老样子。 看到红袖,她便十分的忧心的问可有法子。 红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身后的墨神医上前给江氏请脉。 墨神医一脸的冰冷,坐下之后便自请脉,一个字也没有同江氏说;江氏看着这个古怪的大夫,有些迟疑看向红袖:“这位是?” 红袖只是简单的答道;“大夫。嫂嫂且放宽心,让大夫再给瞧一瞧,也许是那几个大夫看错了。” 江氏苦笑并没有再说话。 墨神医放开了手指,然后轻轻的吐出四个字:“她,中毒了。” 红袖闻言心头一松,急问:“先生可能解?”说话的时候,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了江氏,发现她飞快的扫了一眼墨神医。 墨神医冷冷的道:“不用解,只要三个月一过,无药自好。” 红袖苦笑:“先生,不能等三个月的。”不要说三个月了,就是三天也不一定能等得啊:“先生,您再给想想法子。” 墨神医闭目半晌,然后睁开眼睛看向红袖:这里是沈府,沈侯爷府是不是?“ 红袖不明白墨神医为什么有此一问,不过海是点了点头:这个神医一向是古怪。 :嗯,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五百两、白银。”墨神医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话却更加的古怪。 说完,他举手一指江氏:“由她来付。” 众人都知道这位神医在要银子,可是却不知道这位神医到底是要多少银子——还是他认为一百两太少,然后一点一点加价?那他是想要五百两了!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啊!那这大夫还真够厚颜的。 而江氏听到墨神医要银子之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不过素心和素月一想,如果比起自家奶奶的性命来,五百两银子倒也不算多:只是她们奶奶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红袖还是多少了解这位墨神医的:“先生,一百两是什么意思?”墨神医从来不爱说话,如果他想要五百两银子,根本不会废话那么多。 “四十天除尽毒素。”墨先生的声音还是冷冷的?br /gt; 侯门娇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7部分阅读 的,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 经过红袖的询问,屋里的人知道二百两是一个月,三百两二十天,四百两是十天,五百两是三天除毒。 屋里的众人绝倒:医者父母心,这样的大夫还真是生平仅见。 红袖想也不想:“五百两。”而和她同时响起的声音:“三,三百两。”这是江氏,看到红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我只能,只能凑足三百两。” 红袖轻轻一叹没有说什么,示意江氏好好休息,带着墨神医出去了:而墨神医不过片刻便走了,当然带走了江氏的三百两银子。 只是他留下来的方子让红袖和沈妙歌看了目瞪口呆了一番:“这也值几百两银子?那强盗们干脆都做大夫算了。 而在他们小夫妇送走墨先生不久,沈太夫人的丫头便去了江氏那里,而那丫头回来给太夫人说了江氏的情形后,太夫人把手中的参汤连盏带汤掷到了地上! 第九十三章 瞒不住了 虽然红袖也对那方子有怨念,不过她和沈妙歌商议之后,还是按着墨先生的方子做了。 红袖再次来到江氏的院子里,先把江氏院子里的人,除了素心素月之外的人都打发到来旺媳妇那里,由她看着办;江氏院子里的人,都换成了她信得过得丫头婆子:免得她刚刚把江氏的毒除去一些,便又有人给江氏下毒。 虽然江氏的毒有可能是在江氏院子之外中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在她院子里中的毒:二夫人和田氏害江氏或是红袖,都没有出手的理由。 困为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嫁给了一位侯爷做正妻;而田氏也只有一女,而且她的夫婿是庶出。 她们如果害江氏、害红袖在沈府失势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好处。 把人安徘好之后,便让人煮热水给江氏沐浴:每盆热水泡一盏茶的时间,连泡十盆热水;其间还要给江氏喝热热的药汤: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红糖姜汤! 不过,江氏泡完热水澡之后,虽然全身发红但的确是不再呕吐不止;而且灵禾上前请脉的时候,她的喜脉也有一些减弱。 红袖听到有效便放下心来:“嫂嫂,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开始吧;经此两遍,你也舒服了不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正好明天好好的解毒。 江氏点头答应着,并谢过了红袖:“这位大夫还真是有些手段,就是、就是…‘”就是贪财了一些。 红袖微微一笑:“嫂嫂无须想太多,明儿我会让人送些银两过来,嫂嫂先花用着;等此事过去,我会回禀给太夫人,嫂嫂用出去的银子太夫人一定会再赏还给姐妹的。” 寡居之人存几个银子也是为了日后傍身,所以红袖明白江氏的心思,并没有因此对江氏反感。 红袖看着素心安顿了好江氏,正想告辞时听到外面有人来寻自己;唤了进来却是太夫人身边的人的,请红袖遣速去见太夫人;红袖一听便知道有些不好,忍不住看向了江氏。她才打发那丫头出去:“嫂嫂,我去见太夫人,你先歇着吧。”她没有问江氏一句。 江氏此时脸色发白的坐了起来:“弟妹,太夫人在墨先生走了不久之后使人耒探过我,不过我并没有呕吐,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7” 红袖虽然疑心太夫人这个时候急急唤同江氏的病有关,不过还是安抚了江氏几句,这才起身出来。 太夫人早也不知道、晚也不知道,偏偏就在墨先生来了之后,就要能解了江氏所中之毒时,太夫人却知道了江氏病情的不妥;此事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看来,那人是知道了墨先生来,而且还猜到了江氏的毒可能会解开,所以才会急急的提前发动:可是,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红袖细细的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轻轻的摇头:偌大一个沈府,她可信的人还是太少了;墨先生进府就算是有来旺,被有心人知道也并不难,只是那人为什么能确定墨先生能解江氏的毒呢? 红袖带着疑问在太夫人的院子前下了车子,一眼便看到沈妙歌的车子;她知道沈妙歌是得了消息,怕自己会被太夫人责难赶过来的。 虽然她并不惧怕太夫人,不过沈妙歌有这个心意她还是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进了屋子给脸色铁青的太夫人请安,全然不把太夫人的怒气当成一回事儿;反正太夫人对她发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夫人看到红袖进来之后,把屋里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赶了出去,她看着红袖森然的道:江氏,她是不是有喜了?!” 她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虽然是问红袖,不过她几乎已经肯定了。 红袖平静的看向太夫人:“三嫂嫂还是处子之身,不过她的脉呈现喜脉也的确不假。”既然太夫人已经知道了此事,不过她也有了解毒之法,所以也就实话实说。 太夫人却咬着牙道:“有了喜,还说什么处子之身?!”她恨不得立替把江氏活活打死,免得她活着丢人现眼。 而且她对红袖十分的不满:“江氏犯下如此大错,你居然还想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此事万一传扬出去,我们沈家…” 红袖1氐着头听太夫人发作,并没有立时反驳什么。 沈妙歌起身:太夫人,还是先让袖儿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遍,然后我们再议个法子为好。” 太夫人这才住口。红袖便把江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她中毒、现在已经可以解毒的事情出来。 最后,她道:太夫人,此事是真是假不过两日便能看个分明;而且那有喜之事并无几人知道” 太夫人听完之后,怒气消了不少:虽然有人要害江氏的举止也让她生气,但总强过沈家出一个不贞之妇;而且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便能知道真假,所以红袖也不可能是骗她。 她便点头答应了红袖并且细细叮嘱的红袖一定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下人们知道太多的事情。 太夫人也吩咐了红袖和沈妙歌几句,依着她的意思:如果江氏真得有喜,那么所有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包括可能知道此事的丫头婆子统统的处死——灵禾自然也是不能活命的。 红袖有十足的把握,倒也不担心灵禾,对太夫人的吩咐都答应了下来。 太夫人的气全消了,正和红袖、沈妙歌猜想是谁害江氏,又为什么要害江氏时,外面有丫头回事。 太夫人叫那丫头进来,是她贴身的人露珠。 露珠上前行了一礼,却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反而上前贴着太夫人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而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一把抓住露珠的手:“你所说可是真的?!” 露珠的脸色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不想把此事报给太夫人知道;只是此事眼下已经瞒不住,她只能给太夫人知晓。 她只能连连点头应是:“婢子不敢乱说。” 太夫人气得把高珠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看向红袖道:“如此大事你也敢骗我?!只为了你和江氏的那点交情?” 沈妙歌和红袖看到太夫人重新震怒,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江氏的j情。 此事却是江氏所为,千真万础;红袖和沈妙歌并不能替江氏分辩什么,况且也不知道太夫人知道了多少。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假做不扣道太夫人为什么震怒,齐齐施礼请太夫人息怒明言。 太夫人却没有立时就说,她喝骂了两句之后也清醒不少: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大肆它扬;她扫了一眼露珠:这个丫头一直跟着她,十分的妥当贴心;不过却也不能再留她了,多给她家几十两银子吧。 原来她那丫头到了江氏的院子里后,和江氏院子里的人还说了一阵子话,却听说了江氏呕吐并请过大夫来的事情;当下她把听来的话一说,太夫人因为原来府中出过一个不贞之妇,当下便没有想到好地方去。 她立时让人去捉江氏的人来拷问;而露珠带着人去捉人时,知道红袖把江氏的人都换了,便到来旺媳妇那里要出了几个人来,只说是太夫人要用人。 那几个人是和太夫人的丫头说过话的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被打之下,便有婆子吐口说出一番惊人的话,而露珠便急急来回太夫人。 太夫人听了沈妙歌和红袖的话,长吸了一口气才道:“江氏院子里的一个婆子说,她看到江氏带着丫头不止一次在半夜时分出去。” 红袖和沈妙歌闻言露出了十分吃惊的神色,不过心下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婆子的话,此事还好开脱。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让露珠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露珠颤抖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红袖和沈妙歌——身的冷汗:原来江氏每次出去之时,总会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几样菜色,她原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一次她肚子不好,当天赏下来的饭菜她一口没有吃。 而就在那天晚上,她听到门响便推身边的婆子去看,可是那婆子怎么也叫醒;而她的床正在窗子下面,加上身子不舒服便只是坐起来推开窗让向外看去。 那婆子正好看到江氏和素心一起出去!她当时便吃了一惊,也不敢声张便又睡下;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江氏和素心才回来。 婆子自此上了心,江氏赏下来的饭菜她都不引人注意的没有食用,而且后来她忍不住好奇—,还偷偷跟了上去,看到江氏和一个男子在园子一角悄悄说话! 太夫人刚刚只是听到露珠说了两句便生气,并没有听得如此详细,现如今听完她气得几欲晕过去;她连喘几口大气:“把那个婆子带上来!” 而那个婆子带上来之后,因为害怕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当天晚上沈妙歌去追那个男子的事情,她远远的也看到了;而且她伏在原地不敢动,后来还看到了红袖和六夫人! 当即厅上一片寂静,太夫人死死的盯着沈妙歌和红袖,全身抖个不停。 第九十四章 翻案的机会 沈太夫人在听到自己的孙子沈妙歌,还有孙媳红袖早就知道江氏偷情的事情里,比她得知江氏偷情还让她气恼:他们夫妻居然隐下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的败露。 太夫人伸聘指点向沈妙歌:“你、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将来的家主!你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叫做重,什么事情叫做轻?居然把我们沈家的名声置一旁不理不睬,你、你、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如此气恼,而且她所指责的事情他也无可分辨,他是古人,自然是认同太夫人的话;所以当下他撩衣跪倒在地上。 而红袖对太夫人的说法虽然能理解,但是却有些不以为然,怎么说一条人的性命也比什么名声重的多。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人们的价值观不同,红袖也是知道的。 她就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分辨什么人命重要,也一样跪倒在地上。 此事,就是他们小夫妻做错了,这无可争辩。 沈太夫人看到他们跪倒在地上,心中的怒火更甚:她知道这是两个人承认自己早已经知道此事,只是却没有向任何人说,把事情瞒了个密不透风。 她一指红袖喝斥:“你也是将来我们沈府的主母,如此处事,置我们沈府于何地?置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于何地?你、你以私情行事,根本就不足以担当主母之责!” 这话便有些重了。 沈太夫人倒底看沈妙歌和红袖还是有远近之分的,她指责沈妙歌的不对之时,去没有说他不足以做沈家的这主要;但是红袖便不同,他直接斥责红袖不足做主母——她身为长辈,这样的一句话,对红袖来说是极重极重的。 红袖的威信在府中定会因为沈太夫人的这一句话降低不少。 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想开口为红袖分辨里被红袖轻扯衣袖给阻止了。红袖知道不让太夫人骂出来,说不定她一会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自己的确是做错了事情,骂两句她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吧,谁让她做错了事情呢。 不过沈太夫人却越骂越厉害,红袖也还是强按着性子听着,诺诺连声的认着错。但是太夫人并没有因此放过红袖,后来指责红袖是有意纵容、包庇江氏和人通j。 此错如果真定下,那红袖名声受污不说,而且不管沈妙歌如何,沈家的长辈们一定会休了红袖的。 沈妙歌抗声道:“太夫人,我和袖儿的确是有隐瞒不报的错,但是瞒下不报却是孙子的主意,因为……” 他的话还没有有说完,便被太夫人打断了:“够了!你们是一心不知道错了。” 沈妙歌还想再争辩里,外面进来的人,是沈夫人和田氏。 太夫人也就收口不再喝斥沈妙歌和红袖。 沈夫人和田氏上前见过礼之后坐下,问太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夫人看了一眼田氏,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然后又对田氏道:“没有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和你们夫人有事儿要商议一下。” 田氏上前一福:“是孙媳请了夫人过来。因为孙媳有一事不敢自作主张,想回禀太夫人和夫人,请太夫人和夫人做主。” 太夫人实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其他的事情:“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田氏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说,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她也只能答应着起身,不过在她告退之时道:“太夫人,三弟妹的病情您还是过去看看的好,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太夫人没有想到田氏会提到江氏,便又唤住她:“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和你们夫人说” 田氏知道太夫人听了刚刚的话上了心,便回身曲膝:“此事孙媳原也不敢乱说,生怕污了人的名节;只是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对太夫人说的好,是非对错太夫人一定会有明断。” “就在前几天,孙媳和三弟妹在一起做女红,三弟妹走后落在她坐的地方一块绢帕。”田氏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孙媳拣起来本想打发人送还给三弟妹,可是一看那帕子,孙媳就改了主意。” 沈夫人并不知道田氏寻自己来找太夫人有什么事情,她进来之后但将心思都放在了儿子媳妇身上,不知道他们怎么惹恼了太夫人。 直到听到田氏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才变了:“田氏,有什么事儿,我们明目再来回太夫人吧;这么晚了,莫要扰了太夫人休息。” 太夫人却冷冷的道:“我今天晚上已经是睡不着了,让她把话说完无妨的。” 沈夫人看向太夫人一礼:“如今府上老祖宗已经病倒,太夫人千万要在意身子,您现在可是我们上上下下的主心骨,事情并不忙在一时,明儿再鼾也不迟。” 太夫人不满的瞄了一眼沈夫人:“你总是这也怕,那也怕!就算是我的身子要紧,也要看是什么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也是轻重不分。” 沈夫人只得住口不说了,只是她看向田氏时心理升出了几分不满。 田氏听到太夫人让她继续往下说,便张口就道:“那方帕子是男人用的,所以,所以孙媳才没有还给三弟妹。” 这一句话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江氏一个寡居之人,身上哪里会有男人的帕子! 红袖看向了沈妙歌,小夫妻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迟疑,田氏早也不说出来,晚也不说出来,怎么就挑了今天晚上说出来呢? 现在江氏通j的事情,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几乎是确定无疑了,原本也是事实,只是江氏根本无孕,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在这个时候确定了她和男人有私情,那用意津是恶毒了。 看来,是有人想要江氏的命。 红袖扫了一眼田氏,她和田氏走动不多:田氏一向不喜红袖,所以两个人只是在长辈屋里见到之后打个招呼;对田氏,她还真是了解不多。 不过红袖却知道想要江氏性命的人里,有田氏份儿;是不是还有其它人,眼下还不好说。 沈太夫人看到田氏奉上的帕子之后,气得一把掷到了红袖面前:“你现在还有何话说?你还有脸掌理沈府——你的心里可有我们沈家? 沈夫人不明所以,江氏的错为什么要怪罪自己的媳妇。 红袖拣起帕子看了一眼,然后道:”太夫人,孙媳和我们爷的确是做错了一些;只是我们并不是想瞒下此事……” “不是想瞒下?!你们知道此事到现在有几个月了?如果不是江氏现在出了如此丑事瞒不住了,我和你们夫人、还有老祖宗不都还蒙在鼓里!”太夫人打断了红袖的话喝斥她。 沈夫人缍明白太夫人为什么和儿子媳妇过不去了,不过她不想念红袖和沈妙歌会为了江氏便把她通j的事情瞒下来:这可是大事儿!红袖和沈妙歌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不可能会置沈府的名声于不顾。 而田氏已经在一旁惊叫了一声:“啊?!五弟妹早就知道此事?!那、那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太夫人,那江氏也就不会怀上孽种,处置起来也稳妥的多。”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太夫人轻轻一叹:“现如今,却是有不少人知道江氏有喜的事情,就怕、就怕……” 看来,是有人想要江氏的命。 红袖扫了一眼田氏,她和田氏走动不多,田氏一向不喜红袖。所以,两个人只是在长辈屋里见到之后打个招呼,对田氏,她还真是了解不多。 不过红袖却知道想要江氏性命的人里,有田氏份儿。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眼下还不好说。 沈太夫人看到田氏奉上的帕子之后,气得一把掷到了红袖面前,“你现在还有何话说?你还有脸掌理沈府——你的心里可有我们沈家。” 沈夫人不明所以,江氏的错为什么要怪罪自己的媳妇。 红袖拣起帕子看了一眼,然后道:“太夫人,孙媳和我们爷的确是做错了一些,只是我们并不是想瞒下此事……” “不是想瞒下?你们知道此事到现在有几个月了?如果不是江氏现在出了如此丑事瞒不住了,我和你们夫人、还有老祖宗不都还蒙在鼓里?”太夫人打断了红袖的话喝斥她。 沈夫人终于明白太夫人为什么和儿子媳妇过不去了,不过她不想念红袖和沈妙歌会为了江氏便把她通j的事情瞒下来,这可是大事儿!红袖和沈妙歌一向是很明白整理的,不可能会置沈府的名声于不顾。 而田氏已经在一旁惊叫了一声:“啊?五弟妹早就知道此事?那、那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太夫人,那江氏也就不会怀上孽种,处置起来也稳妥的多。”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太夫人轻轻一叹:“现如今,却是有不少人知道江氏有豆的事情,就怕、就怕……” 太夫人想到江氏悄悄请来的几个大夫,一肚子的火气又旺了三分。此事万一传扬出去,他们沈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中立足?她恶狠狠的看向红袖:“你代江氏瞒下此事,到现在事情无可收拾,你还不认错?” 田氏看向红袖:“五弟妹,你实在是不应该啊!”她说着一叹,好似十分爱怜红袖的长嫂一般:“你为什么要代江氏瞒下此事呢?你不知道此事有多大吗?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江氏瞒下此事呢?你实在是不应该啊!” “田氏!”沈夫人厉声喝了她了一声,她是第一次怒了。 田氏的话在暗示什么,她相信不只是她一个人听出来了。沈府的人真得都当她是个摆设吗?居然在她的面前,就敢诬她的儿媳? 太夫人瞪了沈夫人一眼:“你做什么。田氏也不曾说错什么。” 田氏已经跪了下去:“夫、夫人。”她好象被吓得不轻一般。 沈夫人盯着田氏,缓缓点头:“你起来吧,你很好、很好、非常好。” 田氏闻言有些微吃惊看了一眼沈夫人,她心中因为沈夫人的话生出了几分惊惧,不过她想一想沈夫人平日里的所为,也就释然了。 沈夫人从来不管事的,而且她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此事又是由太夫人过问,她有这么了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如果不是她要借沈夫人的身份进太夫人的院子,她才不会去请沈夫人一起赤来呢!沈太夫人过问江氏的j情,她的院子便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不要说田氏了,就是二夫人等人都进不来。 太夫人不理会沈夫人和田氏,看向红袖:“你因何会助江氏?”她目光炯炯的盯着红袖。 她又想起了红袖的表弟,是不是红袖和江氏同病相怜,再加上收了江氏的好处——当初她就没有看错红袖,只是她骗过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 太夫人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如果不是她错了,那么…… “说,你为什么要助江氏,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还是,还是你认为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 第95章 红袖怒了 听完沈太夫人的话,屋里的人一下子惊呆了,齐齐看向太夫人;而沈 夫人只是几个转念间便已经明白沈太夫人所想:她毕竟同沈太夫人是 多年的婆媳,太夫人的心思她能摸透七八分。 不会吧?沈夫人看向太夫人:江氏是江氏,红袖是红袖,就算太夫人不喜红袖,怎么能借着江氏的事情,旧事重提再往红袖身上泼污水 ?!那辱的可不是一个红袖啊。 可是,现如今府中最大的就是太夫人,如果她真要硬说红袖不贞, 那谁来为红袖做主?沈夫人真得急了;她明白,太夫人如果真有这个心思,那她就不止只是辱红袖名节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红袖:这个媳妇自进沈府,便救了她儿子的性命;可是却没有得沈府的半分好处,倒是受了不知道几次委屈;前几个月,为了儿子还几乎丢掉了性命、瞎掉一双眼睛。 她不能让沈太夫人乱来,不然沈家就太对不起红袖;而再让沈太夫人闹将下去,怕是郑府再也不会让红袖做沈家妇;而她还有何脸面去见郑夫人? 沈夫人暗暗咬了咬牙,自己嫁到沈家并没有做过什么主、拿过什么主意;这一次,就算是拼上和婆母撕破脸面,也要保住红袖,不能再让沈家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情。 而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她抬起头来平平静 静的道:“太夫人人,袖儿是做错了一点事情,不过并没有要代江氏嫂嫂隐下什么的意思;而且,江氏嫂嫂是不是与人……,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 红袖也明白了太夫人的心思:田氏的挑拨虽然着实可恶,但是太夫人却一再的同自己过不去,只因为太夫人自己曾经做错过事情,因而丢了大面子,所以一有机会,她便要证实她是对的。 太夫人的打算很明显,红袖并不想再一次任她所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家,也没有对不起沈家任何一个人;她因为沈妙歌,也曾经给足了太夫人面子、里子;现在,她受够了,她不要再继续忍受下去。 敬长辈是应该的,但是长辈也应该有个长辈的样子。 红袖轻轻吸了口气:她不是受气的小媳妇,今天她就要据理力争!沈府的气,她不要再受半分。 沈妙歌看到红袖的神色平静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太夫人,再看一看红袖,心里十分的矛盾:一面是他的血亲长辈,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妻子;他要如何是好? 况且,太夫人想做什么,他也明白;让红袖就此受辱他当然不干——他不能再让红袖受半点伤害,名节等同于性命,他岂能坐视? 只是此事无其它可解的法子吗?两边可都是他的亲人啊,他哪一个也不想失去。 沈府,是他的家,也是红袖的家,更是沈太夫人的家啊;如果他不顾沈太夫人,那么他便是不孝;如果他不顾红袖——原本就是红袖要受委屈,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袖受辱的。/百度侯门娇吧首发青青草手打本段/ 沈妙歌还没有想法子时,沈太夫人已经指着红袖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维护那个贱丄人!还想替那个贱丄人开脱!你就是因为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才会如此代她出头,对也不对?!”她把心底的话骂出来的一霎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倒底还是她对了,全府上下的人都看错了红袖,只有她一个人看出红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女子!红袖骗过了所有的人,她今天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趣,郑红袖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话后,先没有说话而是自地上站了起来;她从从容容的先以衣袖扫了扫裙子上的灰尘,然后站直看向沈太夫人:她的神色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只有沈妙歌知道,她越是如此平静的时候,越说明她恼怒的狠了。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自顾自的起身,然后站立着和自己平视,自然是不忍受的:“还反了你!给我跪下回话!”红袖一日是沈家的媳妇,便要一日对她行晚辈之札,哪里能容她有半分放肆;沈太夫人怒目而视:“现如今你有大错在身,居然还敢如此目无尊长,你当真以为沈家的家法动不得你?”她说到后来,声音都森然了起来。 红袖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家法?家法不责无罪之人,袖儿有什么好怕的。说到跪拜,袖儿我上跪天地宗亲,下跪父母长辈;却是不会跪诬我罪名之人。”她紧紧的盯着太夫人:“要袖儿跪拜很简单,敢问太夫人刚刚所言——什么叫做我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 她已经容忍过太夫人一次,她绝不会容忍太夫人第二次!沈妙歌在地上叩头:“太夫人,袖儿的清名不能轻辱!她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啊,太夫人,您一定要三思而行。”他希望能提醒太夫人,顾及沈府不要再乱开口说话。 他对太夫人有了三分恼意只是她是长辈,沈妙歌只能相劝不能动怒。 但是太夫人现在已经认定红袖和江氏是一样的人,而且沈府中没有人比她更大,只要她定了红袖的罪,便能争回当日的那口气:在郑家的受辱,后来被赶到家庙的凄凉,一幕一幕在她眼前掠过;她今天就要好好的出一出心中的忝气。 至于沈妙歌的话,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认为红袖就算是没有贞节之失,其本事也不足以做沈家的主母:江氏的事情,她认为红袖处置的很失当,全没有考虑沈府半分。 而她现在心中都在想,要给沈妙歌再娶一位平妻做沈家的主景,如此才能掌理好沈府,做好沈妙歌的贤内助。而眼下她已经认定红袖失贞,便早已经不当红袖是沈家人,哪里还有什么主母之说? 再说,屋里除了一个露珠之外再无其它的丫头婆子:露珠是必死之人,沈太夫人当然是没有任何顾忌了;此事不会外传,而问完了红袖的罪,她不是死便是被送回郑家————同沈府的名誉没有半分干系。 “五哥儿!你不要自误,她德行有亏,不要说是做我们沈家的主母,就是做我们沈家的媳妇,我们沈家都容不下她。”太夫人的声音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沈妙歌听得呆了一呆,/百度侯门娇吧首发风儿·清净手打本段/而红袖闻言已经抢在他前面道:“袖儿我现在还是沈家妇,太夫人。” 她并不稀罕沈家妇的名誉,只是就算不做沈家妇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人,而不是被人污了名节,含冤受辱回家。 红袖直接无视了太夫人冒火的眼睛:“请太夫人名言,袖儿是哪个地方和江氏嫂嫂同病相怜?或者,太夫人是说滑了嘴?”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代太夫人开脱。。。。当然,如果太夫人知道就着台阶下去,今天的事情也好收场一些。她此话是在激太夫人。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盯着她,越看越恼火,越看越是恼恨不已:她就是恨红袖这个平静从容的样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跟她如此说话。 在沈夫人的眼中,红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将之女,不过就是他们沈家的一个冲喜媳妇,但是就这样卑微的出身,红袖却从来对她没有过多的敬畏;就算红袖现在是侯爷之女,可是在太夫人眼中,她依然是那个冲喜的四品武将之女。 她看不惯红袖的言谈举止,看不惯红袖的行事:最看不惯的就是红袖从来没有像沈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对她敬畏有加。。。尤其是红袖回到沈府后,居然没有去家庙跪请她回府,这是何等的不孝。 “你还有脸问?你和你那个表弟的事情,就算是瞒过一时,你以为还能瞒过一世去吗?”太夫人终于气得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而红袖等得就是她的脱口而出:“太夫人!污人名节要有理有据,你如此所为,怎么让人敬服你为长辈?袖儿无错无罪,眼下是跪不得了。。。。袖儿一跪,便相当于袖儿真有错,认了罪一样,太夫人宽厚,恕袖儿大胆了。” 沈妙歌听到太夫人的话后看着她,也慢慢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太夫人,一面是孝道一面是正理,原来让孙儿十分的为难,但是圣人有训,‘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孙儿不能陷祖母于不义,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还袖儿一个清白!” 沈妙歌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半分迟疑;孝敬长辈是应该的,他也没有存心不视沈夫人为长;只是他妻子的清誉,即使是长辈也不能无缘无故污之。 太夫人听到沈妙哥的话后行是错愕,然后大怒:“你个不孝的子孙,给我跪下!”她被红袖的一番话气得便不轻,不想孙子也立时反了。 沈妙歌躬身:“此事的确是祖母做错了,如果孙儿只是一味的顺从祖母,由着祖母错下去,孙儿才真是沈家的不孝子孙!孙儿恳请祖母收回刚刚的话,并还袖儿一个清白!” 沈太夫人如何不知道沈妙歌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袖儿一个清白”,还不是叫她向红袖认错!那真真是痴心妄想。 她指着沈妙歌喝道:“你真是被妇人迷了双眼不成,自己祖母的话的不信,却要相信那个不贞不洁的妇人一一” “太夫人!”沈妙歌出声打断了沈太夫人的话,他不能容忍太夫人如此诬蔑红袖的名节;而和他一向出声的还有沈夫人。 “太夫人!”沈夫人起身对着太夫人一礼:“五哥儿说得话是对的,我们做晚辈的不能陷长辈于不义;儿媳也请太夫人收回刚刚的话,还袖一个清白。”沈太夫人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指着沈夫人却说不了一个字来:这个一向乖顺的儿媳妇,居然也为了那个五品武将的女儿,也来忤逆自己。 “夫人!”田氏看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您、您怎么能……”她说着话对沈太夫人跪了下去:“太夫人息怒,保重身子为要;五弟和五弟妹,你们还不给太夫人跪下认罪,任凭太夫人处置!” 红袖冷冷的看向她:“你给我闭嘴!”田氏没有按好心,红袖当然不准备再她客气。 田氏吓了一跳,看了—眼沈太夫人,站起来身来瞪红袖:“你身犯大错,又顶撞太夫人,还不快跪下认错!江氏的事情” 红袖轻喝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张闭口我有错,我有什么错?倒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要知道为恶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田氏变了变脸:“真真是没家教!对太夫人顶撞不知礼教,又和江氏混在一起不知廉耻,果真不是做主母的人,不配做我们沈家的媳妇,太夫人还说你德行有亏” 红袖听到她越说越不堪,上前一掌就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 田氏被打得一愣,她只是听说过红袖对人动过粗,不过红袖一向文文静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挨了打之后虽然相信了却是不敢,她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太夫人,兀自嘴硬:“就是你德行有亏,除了你和江氏以外,还有能有” 红袖一掌又打在了田氏的脸上:“你说哪个德行有亏?”她每一掌的力道不是很大,却也不轻:她就是要打给太夫人看,她打得就是大夫人的脸! 太夫人气的大喝:“住手,住手!” 红袖听到太夫人的喝声,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一连打了田氏五六个耳光才住手看向太夫人:“欲入人罪,总要有个凭证。我和表弟清清白白,他现在也已经成家立业,太夫人污自己人清白也就罢了,莫要连累到人家!不啊让你,有一日被人理论到家门前,沈家的脸面可就一分也没有了。” 她说得话是半分客气也没有,太夫人为老不尊,一而再再二三的污她清白,这让红袖忍无可忍 九十六章 没打算再受委屈 红袖很鄙夷太夫人口口声声的沈家妇如何如何:沈家妇她并不稀罕,稀罕的不过是沈妙歌的妻子这个名份罢了。 沈妙歌此时已经立在红袖身边,握住了红袖的小手,轻轻的给她揉搓着:打这么多下,红袖不手疼?沈妙歌很心疼他妻子的小手,偷偷看一眼:手掌都红了,真是太让人心疼了!他的眉头轻皱,满心里都是对地上的田氏的不满,对她脸上的青紫是看也没有看一眼。 至于红袖所言,沈妙歌并没有认为不妥:有些话他身为沈家子孙不能说得太过露骨,所以让红袖说出来,让沈太夫人能明白过来最好;就算沈太夫人不能明白,他认为让红袖发泄一番也是好的,不然红袖太过委屈了。 眼下,太夫人无人能压她一头,如果他再压红袖,非让她守礼守孝道,那真就是要把红袖往死里逼了;所—,沈妙歌权当没有听到红袖的话,任由她和沈太夫人争执,只是借由手传递给红袖支持:告诉红袖,无论何时他都和她在一起。 而沈夫人在接收到儿子的暗示,也垂头看着地下装起了聋子:太夫人无理,她如果能争得过红袖才真得怪了。沈夫人母子打定主意一定要护红袖的周全:她的身子、她的名份、她的清誉等等,都不能再让人动半分。 太夫人听引红袖的话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被沈妙歌和沈夫人气得头有些晕————这对母子铁了心要护郑红袖、忤逆于她,这让她更想把红袖打个半死。 “你表弟成亲了?不成亲才怪!不要以为你们弄个金蝉脱壳便能骗过所有的人,你和他不清不白是一回事,他成亲是另外一回事一一他还能为了你个不洁的妇人,一辈子不成亲了?!真是笑话!” 沈太夫人说这番话时振振有辞的样予,并没有再带出一丝气急败坏的样子耒。 红袖—正要答话,沈妙歌一拉她的手抢先道:“祖母,此话怎么能轻易说?我和飞宇是好朋友,我信得过飞宇,更加信得过红袖;他们都是磊落之人,祖母不可听信小人之言。” 太夫人冷冷一哼:“你真是被这妇人迷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不辩是非对错了!你可知她和她那个表弟曾有过要议婚的……” 沈妙歌打断了太夫人的话:“我还和平南郡主定过亲,郡主还在我们府上住过不短的日子;按祖母的话来说,是不是我与郡主一…”他没有往下说,顿住话头后看向太夫人:“如此说话,却是对郡主不敬了。” 太夫人被沈妙歌的话咽住了,她气得全身发抖:“祖母还能害你?祖毋如此做可是为了你好!” 沈妙歌躬身:“孙儿知道祖母的一片怜爱之情,但是此事祖母却是被 侯门娇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8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8部分阅读 人所蒙骗,还请祖母细细想一想。”他不让红袖开口分辩,就是因为此事由他来分辩最能让人信服。 “我哪里受人蒙骗?我是亲眼所见!”太夫人哪里听得进沈妙歌半句话。 妙歌看着太夫人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孙儿问太夫人,您亲眼所见的是什么?” 太夫人一下子语塞:她只是看到红袖和姜飞宇说说笑笑的自成衣铺子出来。 不过她不想被孙子一下子问倒,强辩道:“她和那个表弟一起进了成衣铺子,一起买了新衣穿着出来一一如此还不能证实?” 沈妙歌轻轻一叹:“祖母,郡主和我大姑母家的表姐一起衣衫不整的、一大清早自我院子里出去,是不是如此也能证实些什么?” 不等沈太夫人再开口,沈妙歌继续说了下去:“红袖自嫁到我们府中,除了母亲去老宅休养的期间,由我陪着一起出府去探母亲外,她可曾独自一人出过府?”他直直的看着沈太夫人,清清楚楚的道:“不曾” 然后他又接着问道:“袖儿回娘家时,可是自己一人回去的?” 他依然直直的看向沈太夫人:“不是,几乎每一次都是由我陪同前往,然后再一起回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轻轻的、却极为清楚的问道:“祖母,假如您所说是真的,那您说袖儿何时和她表弟在一起i” 沈太夫人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西边的那几年 沈妙歌立时接过话耒:“在外关的那几年,红袖每次回府是因为什么,祖毋不会不知道吧?况且,她回去之后,飞宇贤弟可是常常到岳父府上?”他看着沈太夫人道:“不曾。 因为飞宇贤弟也是有公差在身的人,而且京中治安的事情,京尹大人很是倚重他他在家陪伴老父的时候都少,当然,飞宇贤弟和袖儿还是见过几面的不过他们姐弟相见都是白日、且婢仆环绕,并没有掩人耳目之举。” 说完,他虽然没有问太夫人一句,却目光炯炯的看着太夫人,等她回话。太夫人是真得没有话说了,她听到沈妙歌的话后心中也有些发虚,虽然口上没有承认但是心里已经在想:难道是自己冤了她? 她看向红袖,看到红袖立在那里,她心里立时便升起一阵厌恶:上一次,因为这个冲喜的媳妇,她被送住家庙;这一次她再次旧事重提,如果她不能处置红袖,那老侯爷回来还能轻饶了她? 不过生生的辱人清白,她还真是开不了口: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受讧袖所累才会到家庙去,而后来红袖也没有去请她回府,这才让她极为不喜红袖。 她虽然刚愎自用,但却做不出来无中生有的事情;可她也不想就此低头,不止此事关着她的脸面,还事关着她日后会不会被老侯爷冷落一一她为难了。 太夫人想来想去便决定不提此事,只论江氏的事情也可以打发掉红袖:只凭孙子如此维护她,为了她顶撞自己,太夫人也不想留红袖在沈家了。她冷冷的道:“五哥儿,你所说也只是空口白话,不能证实什么好了,今天要商议的是江氏的事情,一会儿再议此事好了。” 太夫人说完,生怕沈妙歌或是红袖揪住此话不放,她看向红袖:“你处置江氏的事惜太过失当,已经铸成大错!” 红袖平平钓答道;“袖儿已经说过,的确是瞒下了一点事情,却是事出有因,并不知道太夫人所说大错在哪里。” 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本想发作,忽然眼睛眯了眯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她没有再喝斥红袖,提醒自己处置的是江氏一事,而不是自己的孙子孙媳。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按下胸中的怒火:“对错一会儿再说,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沈妙歌和红袖都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太夫人后面的话。 太夫人并不是要放过红袖,当即便对红袖一瞪眼:“那你说,现在卦如何处置那个j人!” 红袖和沈妙歌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由沈妙歌答道:“太夫人,此事只是一个婆子的话,并不能全然相信;”他的话刚出口,太夫人的脸色便变了,以为他还要为江氏求惜。 那沈妙歌可真是不知道顾大局了,他可是将来沈家的家主啊;就算是他们夫妻和江氏的私交再好,此时也不能再维扩江氏了:也是江氏自己寻死路,同他们有何干。 沈妙歌看到太夫人的脸色一变,急忙抢在沈太夫人喝斥之前说道:“我们当然要处置江氏,不能留这一个人玷污我们沈家的名声;可是,可处置了江氏此事却不能了结,因为到眼下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那、那个男人是谁。” j夫两个字,沈妙歌还真说不出口。 沈太夫人听完沈妙歌的话后,脸色放缓不少;她轻轻点头:“的确,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男人!”她听婆子所言,知道那男人绝对不会是府中的下人,那就只能是沈家的男人们了:这人不找出来岂能成;不过因为猜想八成是沈家的子弟,所以她才没有口出恶言,只是以该死的男人称之。但是她刚刚问及如何处置,并不是为了要处置江氏:要如何处置她自然是有法子,她只是要找一个借口发作红袖。 “不是问你呢,你一个大男人家掺和内宅的事惜做什么?!一旁立着去。”沈太夫人喝斥完沈妙歌看向红袖:“你不说是自己没有处置不当吗?那你现在说,要如何处置江氏为好?” 红袖心知沈太夫人是要针对自己,无半分惧意的看向沈太夫人:“眼下要处置的不是江氏嫂嫂,而是要给江氏嫂嫂驱毒,然后找出下毒之人;至于江氏嫂嫂是不是有人…,那是另外一件事情,也要寻到男人才能定罪。”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冷冷的笑了起来:“嗯!就知道你一定会维护那个j人!”她因为心中对红袖和表弟的事情已经存疑,不再相信所以倒也没有偷偷的骂红袖什么不堪的话。 “你如此处置此事,可曾想到我们沈府的名声江氏j人已经唤了三个大夫诊过脉,而田氏手中还有一方男人的手帕——一这等丑事怕是遮也遮不住了,如果不是你,事情如何会到如此地步?” 太夫人看着红袖—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你可对得起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可对得起我们老祖宗、老俟爷?!”红袖强淡的道“太夫人息怒,江氏嫂嫂的事情并不是要处置江氏嫂嫂一人就算了结,这里面的事情…” “够了!你已经误我沈家很多,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做出如此事情,我们沈家也不能再留你,你————,回郑府去吧。”太夫人说到让红袖回去,还是吸了一口气:“五哥儿和你,和离为好。” 她不能平白污红袖溃白,而她还要自保,只能休了红袖:而且她看沈妙歌扩红袖护得如此紧,也很是不喜,此举倒让她一下子去了所有的心病:因为她心中还是有愧意,所以才没有让沈妙歌休了红袖,只是让他们小夫妇和离。 “太夫人,不可!”沈夫人吃惊至极。 “祖母,我不会答应的!”沈妙歌说得斩钉截铁。 太夫人却喝道:“哪里有你们说话的地方,给我退到一旁。” 沈夫人和沈妙歌自然不听,急急为红袖争辩,让沈太夫人收回刚才的话;而红袖微微一笑看向沈太夫人:你认为沈家妇我很稀罕吗?” 沈夫人和沈眇歌闻言大惊,看向红袖:袖儿不会是真被伤了心,要和沈家决裂吧?有了上一次,他们母子知道,如果红袖真得想同沈府决裂,那红袖是绝不会再回头的一一就算是沈妙歌跪死在郑府门前。 红袖回头看向沈妙歌,轻轻的道:“我只是稀罕妙歌的妻子这个名份罢了。” 沈妙歌闻言放下了心来,上前握住红袖的手:“袖儿!”他凝视着红袖:“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红袖淡淡一笑:“我可没有打算再受委屈。”她说完转头看向沈太夫人:“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污我清白,然后不论是非曲直……”红袖盯着沈太夫人,把她所作所为一件事、一件事的说出来。 “这沈家妇做得实在是委屈异常!我自进沈家的门开始,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沈家的事情,也没有对沈家的任何长辈们有不敬之举我郑红袖对得起天地良心!” 红袖看着太夫人,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她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说? 沈太夫人原本想喝斥红袖的,可是听着红袖的话,她的脸阵红阵白一时间哪里说得上话来? 她做过什么并不有忘记,而红袖为了沈家做过什么,她就是忘了现在也想了起来:不说其它,只红袖救了沈妙歌、红袖救了沈夫人的小儿子、红袖还去边关搜寻沈妙歌等等一一她如何能说出,沈家不负红袖的话来? 红袖把胸中块垒一吐为快之后,对着沈太夫人一笑:“我说过,我不稀罕沈家妇;您想要赶我走?那我现在就告诉您,您不用赶我郑红袖也不会再留在沈府受气!我,今天就离开沈府,您放心。”沈夫人一把抓住红袖子:袖儿,不可、不可啊!” 红袖轻轻的握住沈夫人的手:“夫人,袖儿不能不走啊。”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委屈,过日子难免要受一些,只是这种受委屈不知到何年月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得的,夫人原谅我。” 沈妙歌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目光里的深情红袖还是明白的;她轻轻的道:“我走,但不会同意和离的。” 沈妙歌闻言看了一眼座上的太夫人,再看一眼红衲,便轻轻点了一下头:“袖儿,我不负你。”一切等老候爷回来了。 沈太夫人看着一屋子的混乱,听着红袖几个人的话大怒:“休想走便走,你以为沈家是什么地方?” 红袖回视过去,半分不让:“沈家是什么地方?说起来要走,便是因为我来到沈府————当初,并不是我想要来沈家的,你们是怎么让我进得沈家门,太夫人不会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吧?”她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沈太夫人,转身便走;红袖以行动举止告诉太夫人:我想走便走,你能奈我何?!沈家的这口腌攒气,她是半丝也不要再受了。 第97章 谁说我要回娘家了? 沈太夫人听完红袖的话,看到她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气得站了起来:“你给我站住!站住!”她被红袖气得糊涂了,早已经忘了她原本是就是想赶红袖走的。 她要赶红袖走,是要红袖低头伏小、安安静静的走,而不是这种挑衅式的走:况且,红袖和沈妙歌的话,她听得十分清楚,红袖只是离开沈府却不会同沈妙歌和离——郑红袖眼中根本没有她半分,全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郑红袖走,她巴不得的;但是红袖的话让她十分生气:什么叫做不要再受这种委屈?真真是反了天,她就不曾听说哪家的媳妇敢这样说话;她沈府当然不能有这样一个媳妇让人笑话。 她只顾气得发狂,却根本没有想到:如果等老侯爷回来,知道了此事之后怕是会扒了她的皮。所以,她还没有惧意,只是生气。 红袖倒也真得很听话,立时闻言收足转身看向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如此听话,很是意外;不过一转念,她便以为红袖叫着要走是在吓她:还不是老侯爷等人惯出来的毛病——有丁点事儿,郑红袖就闹着回去娘家,然后沈家再去赔罪请她回来! 现在又想来这一套?哼!老侯爷不在家,她如何能让郑红袖如了意见;当即沈太夫人便喝道:“你这样无规矩的人,我们沈家绝不会留的!只是,你给我听清楚,你是被我们沈家休掉的!我们沈家的大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想出便能出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也休想再让你父亲来无理取闹,也不要想弄什么妖蛾子,以为不和离便能再次能让人请回来……” 红袖看向沈太夫人,打断她的话淡淡的反问一句:“哪个说我要回娘家郑府了?这一次,就算是太夫人亲自去请我,我也……”她没有说下去,不过那意思是很明白的。 沈太夫人听得一愣:她被赶出去,不回娘家回哪里? 看到沈太夫人吃惊的样子,红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于无理取闹,我们姓郑的并不懂,太夫人倒是可以放心,再有,太夫人以为沈家妇很宝贝,不过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不稀罕沈家妇的名份,您也不用再口口声声相提” 红袖一直念在太夫人是长辈,是老人家,并不想顶撞或是气她;但是沈太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左一个沈家,右一个沈家——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郑红袖喜欢的是沈妙歌那个人,不是沈家沈侯爷府! 沈太夫人闻言是真的很生气,只是她的怒斥还没有出口,红袖已经转过身去。 红袖不再理会沈太夫人,看向了沈妙歌:“妙歌;”红袖如此称呼沈妙歌也是故意的,她不称爷而沈妙歌的名字,沈太夫人听到一定会生气。 沈妙歌不在意,要说起来他还喜欢听红袖称他的名字,有一种特别的短腻;而沈夫人根本没有在意这种小节。 沈太夫人真得被红袖一句“妙歌”气得不轻,前前后后红袖的话听到她耳中,她是知道红袖是故意那么说话的;但知道归知道,她一样还是生气,忍也忍不住。 再也忍不住的沈太夫人把一侧的小几掀翻在地“反了你!你今天走一走试试,没有我的话,你敢走出沈府的二门,我就打断了你的两条腿!然后再寻你们郑府讨个说法——我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丫头!” 红袖听到此话,又动了三分气:打断了自己的腿,还要找自己的父亲要个说法?沈太夫人就算是一品诰命,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真以为她沈府就是天了不成。 不过,她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太夫人;当即她不再理会太夫人,而是看向了沈夫人道:“夫人,我今天就是要走的。不过江氏嫂嫂的事情我还是多说两句吧,怎么说我也做了几年的沈家妇;江氏嫂嫂绝对是中了毒,此事不过三日便能知道是有喜还是中毒,袖儿不会以此来骗人,还请夫人相信袖儿的话。” 沈太夫人就是想要红袖低头伏小,红袖越是不理会她,她越是生气;而且,红袖还要让沈太夫人积压物资,她今天错得有多离谱:太夫人一直就是想证实她是对的;红袖偏不让她糊涂着,一定要让她明白过来。 沈妙歌和沈夫人都点头,表示相信红袖的话;而沈太夫人看红袖不理会自己,而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居然认认真真的听红袖说话,她气得大喝:“方氏,五哥儿!” 沈夫人和沈妙歌回身:“太夫人有什么吩咐?”他们一句话把沈太夫人气得坐倒在椅子上,说不上一句话来。 有什么吩咐?他们母子居然也给自己装傻;沈太夫人忽然间有些伤心;为什么自己辛苦一辈子,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心呢。 而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继续说下去:“如果江氏嫂嫂是中毒而不是有喜,那此事就是有人在谋算,而谋算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是那人却把整个沈家的名声都搭了进去,岂能不查个清楚明白?” 说道这里,红袖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其它的事情都小,我们沈家的名声最重要啊!”沈太夫人听到耳中,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沈夫人点头:“的确,如果真有人谋算,绝对不能绕过那暗中谋划的人;她要害的何止是一个江氏,她分明要害的是我们沈家。” 沈太夫人听到沈夫人的话,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他想到三天便能知道江氏是不是中毒,认为红袖不会在此事上骗人,而且事关沈府的名声,她没有立时反对。 万一真有人害江氏,从而累及沈家的名声,她怎么能简单的把江氏打死就算完了呢,此事也许真应该好好的查一查。 只是,这话是红袖说出来的,所以沈太夫人才没有点头同意,不过,他并不在意多等三天。也许并不用三天,真如果是中毒,在解毒的时间里,那喜脉也应该有变化才对。 她现在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先听完沈妙歌和红袖的话,不然,也不用现在听红袖奚落她——她当然知道,红袖现在说这些话,就是在奚落她。 红袖又扫了一眼田氏:“说到江氏嫂嫂是不是不贞,依我看只是一方手帕并不能证实什么,不说其它只论一件事——怎么能证实那方手帕是江氏嫂嫂身上的东西?” 田氏闻言捂脸尖叫起来,那就是江氏的东西~”她没有想到红袖会疑心那方帕子的来历。 红袖冷笑:“你说那是江氏嫂嫂的东西,有何为凭?” 田氏尖声尖气的道:“那本就是江氏遗落在我那里的,当然是江氏的东西。” “那我说那是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做为凭证?那是不是也要请太夫人问你一个通j之罪?”红袖冷笑不止,田氏的话根本不足为凭。 田氏闻言脸色一白,她喝道:“你嘴巴里不要嚼蛆,乱喷人!你才有通……”她及时想起而住了口,红袖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滋味儿,还没有消呢。 红袖却紧紧的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再骂一句来听听如何?田氏低下头,虽然不敢再乱骂人,却还是不停分辩着手帕是江氏的。 沈妙歌自然听到了田氏的话,她咽回去的半句话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生气了。 他忽然间转过身来,似乎想向红袖走过去;然后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似乎有些犹豫一般倒回了两步:却巧也不巧的踩到了跌坐在地上的田氏的手。 痛的田氏惨叫起来:那一脚,沈妙歌可是用了力的;这也是田氏活该,如果她不是在红袖打了她之后,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想以可怜之相博太夫人的怒火,以便能借太夫人之手报红袖打她之仇,她也不会被沈妙歌踩到。 红袖知道沈妙歌是故意为之,两个人暗地里交换了一眼:小夫妻的感情,反而因为今天的事情有所加厚。 虽然明面上是红袖一人在抗争,其实还是他们夫妻在一起努力:只要他们是夫妻,那么沈妙歌留在府中牵制、查访那些人,而红袖出府让所有人乱了方寸,正好可以引居心叵测之人现形。 红袖出府当然不止是为了和沈夫人置气,不过她也是就此让沈家所有的人知道,她郑红袖再也不吃一点气,不吃一点委屈! 等到老侯爷回头,那还有另外一番热闹可瞧。 沈夫人在一旁自做她的聋子,听到田氏的鬼叫十分的不耐:原本她就因为不能阻止红袖出府,而对太夫人十分不满,只是不好发作;但是田氏不同,她冷冷的看过去:“叫什么叫?没有一点家教的样子,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田氏只能住口,收回手来看着那破了皮正在往外渗血的手指,呜咽个不停:那五哥儿是故意的,他踩了自己的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地上搓了搓——细皮嫩肉的手哪里经得起这个,自然变成了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 可是沈夫人不去斥责儿子,却反过来怪自己,这让田氏满肚子的气。 红袖不再理会田氏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分辨,她继续说了下去:“府中,除了寡居的婶娘与嫂嫂们,其它人像弄一方男人的手帕并不难;这一方手帕上并没有特别的记号,并不能以此寻到主人;这样的帕子更加易得了,只要是随便一人就可以绣一方出来。” 沈妙歌连声称是,一面称是一面还悄悄的扫向沈太夫人:“有道理,我原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却没有机会说出来。”沈太夫人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沈妙歌,却没有出言喝斥红袖。她也不是傻的,虽然想把红袖这个碍眼的弄出府去,却也知道现在红袖所说是有道理的。 红袖暗暗嗔了一眼沈妙歌,继续说了下去:“用这样的一方帕子来定一个女子不贞之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如果真以此对江氏嫂嫂定罪,那沈府的夫人们——”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沈太夫人。 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日有人拿着一方男人的帕子说是沈太夫人的,那太夫人是不是也要定个通j之罪处死。 沈太夫人自然是听得明白、看得清楚红袖的暗示;所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堪:“一派胡言!岂是一方帕子定罪的,还有婆子的话为证。”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只对沈妙歌和沈夫人道:“说到那婆子之言,满院子里的人只她一个人看到了,此事太过奇怪;她说江氏嫂嫂下药——给那么多人同时下药岂是容易的?再说了,哪个院子里没有一两个对主子心怀怨恨不满的人,说不定那婆子就是对江氏嫂嫂有仇怨,而且,一人不能为证,律法都有明言的。” 她说完之后忽然想起:“她知道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法律,这个时代的律法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要求,她还真不知道。”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沈妙歌,沈妙歌却对她点头,他不奇怪红袖知道律法,因为红袖很喜欢看书的,而且所看之书很杂,看到一些律法的东西也不为怪。 沈太夫人听到红袖的话,还真是不好辩解。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的的确确就像红袖所说有很多的疑点,不能以此来认定江氏不贞;不过她还是对江氏不能释怀,多年前的那桩事情,可以算是沈府的梦魇 而且,红袖的不贞已经不成立,如果江氏的罪过也被洗脱,那她这一次的脸可丢大了:媳妇。孙子都已经不服她,再加上江氏的事情,她日后有什么威信可言?日后,媳妇,孙子等等更加不会把她放在眼中了。 太夫人的眉头紧锁,一时间心思自江氏。红袖身上转回,低头想起了自己切身的事情。 红袖继续把江氏事情的疑点说出来:江氏的确是和人有私情,却没有通j之事;而且那该死的幕后之人,还幕后之人还把红袖牵涉到局中;她如何能如此一走了之,让那设局的人高兴? 她走也要走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走也要走的让那幕后之人胆战心惊,夜夜难眠! 第98章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红袖点出江氏一事中的所有疑点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太夫人:她相信,如果沈太夫人平心静心,如果不是对j情如此敏感,如果不是对自己看不顺眼,沈太夫人自己也能想清楚明白的。 可惜的是,沈太夫人的眼被太多的东西蒙上了。 红袖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此事并不难查清楚,那方帕子的用料、绣线、针法等等都有出处吧?虽然这些事情要查是繁琐些,但也不是查不清楚的;而那婆子更简单,只要寻其他人问一问,便知道她是不是对江氏嫂嫂心怀怨恨,所言只是为污主子清名。” 说到这里,红袖看着田氏似笑非笑地说:“夫人,其实还可以顺便查一查,田氏是不是与江氏嫂嫂有什么过节—那手帕可真是太巧了些。” 沈妙歌闻言知意,立刻接过了话头去:“是啊,太巧了;帕子能那么巧落到田氏手中,又那么巧在江氏嫂嫂在被人下毒误认为喜脉之时,这帕子就到了太夫人面前。” 田氏听到此处脸色大变,刚要争辩时,沈夫人开口了。 “说到田氏和江氏有什么过节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也是袖儿提及,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事实在是有些远了。” 沈夫人说着话看向田氏:“我记得你是在江氏进门时有了喜的,嗯,大概是六七个月的样子,是不是?” 田氏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灰,颤着身子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而在第二天全家一起用过团圆饭后,你们孙辈的媳妇回去时,江氏却跌倒绊了出去,正正撞在田氏的身上,把田氏自廊上撞到了廊下,江氏也跌落在田氏身上,而田氏身上那个成形的男孩也就此流掉了。”沈夫人说到这里,看向田氏的目光有了怜悯。 “此事让老祖宗很恼火,彻查后知道是一个丫头恶意推江氏,所以才致使田氏坠胎,只是,只是田氏那一次却受伤颇重,差一点丢了性命,虽然后来田氏的人虽然救了过来,但却自那之后,自那之后,不能再生育。” 沈夫人说到后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怎么说,田氏当年的遭遇十分的可怜可悲。 “可惜也的是,此事后来却没有查出什么,只找到那个丫头,哎……!”沈夫人长长一叹没有再说下去。 而沈太夫人也想起了此事来,看向田氏的目光有些不善来。 田氏直到此时才抖着嘴唇道:“那撞人的丫头居然在夜间趁看守之人睡熟,用一根腰带吊死了;我当时失去孩子的确是极为伤心的,不过、不过此事原本就怨不得江氏;我和江氏早已经说开此事,而且后来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此事、此事怎么能算是过节、” 此事当然算是过节!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里当然不同意田氏所说;田氏眼下只有一女,但是庶子却有三个之多——她也不得沈大爷欢心,沈大爷最喜欢的却是给她生了两个儿子的妾室。 田氏如果因当年的事情对江氏成恨,并不难理解,不过让红袖不解的是,她居然能忍了这么多年才对江氏动手,这有些不合常理。 “你真的不恨江氏?”红袖淡淡的开口:“那丫头左也不撞、右也不撞,偏偏撞了江氏;而江氏左也不倒、右也不倒,偏生生的倒向了你,而且那丫头居然还好端端的一根绳子了断了自己;就算不是江氏嫂嫂的主谋,但你落得终生不能再养育孩子,江氏嫂嫂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田氏听到红袖的话后,脸上的肌肉扭曲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硬声道:“是那丫头撞她,并不能怨她。”却没有再多一些的话来。 沈夫人轻轻的加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撞了江氏的丫头也算是她房中的丫头,那时我们府中安排给她的丫头呢。” 红袖闻言轻轻点头:“大嫂嫂还真是大心胸呢,居然不恼江氏嫂嫂,还和她做了手帕交,只是不知道大嫂嫂是不是夜夜都能睡得熟。” 田氏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她哑声道:“不、不是江氏的错,平日他又娴静的很,我才认为她是好人,同她相交不错的。” 红袖依然平平淡淡的到:“大嫂嫂没有看错,江氏嫂嫂就是好人啊。只是她太过柔弱,所以才会被j人所乘,现在被害得如此惨,真是可怜。” 她就是要刺激田氏,她忍了这么多年,对着“仇人”强颜欢笑,心里有多少苦?在这个就快要大仇得报的时候,却又峰回路转,江氏很有可能会脱身事外,这让田氏如何能受得了? 红袖相信再有几句话,田氏一定不会受得了。 不过红袖高看了田氏,她已经受不住尖叫起来:“她是什么好人?!她本就是有j情,现在还怀了孽种,她如果是好人天下间就没有坏人了!” 红袖却还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不是说过了嘛,江氏嫂嫂是被人陷害,我也请了名医来给她解毒世上只要有毒药,便会有解药的;只等得三天,江氏嫂嫂便会清清白白的洗净那恶人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她可就是一个好人。” 说完,红袖看了一眼沈夫人,又扫了一眼沈太夫人:“而且,太夫人和夫人也是相信了江氏嫂嫂的,大嫂嫂还是不要再如此说江氏嫂嫂了,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田氏闻言真得气疯了、气狂了:“她就是恶人!她就是恶人!她害死了我的儿子,害得我不能再生养儿子,现在她还偷人怀了孽种那是我儿子来找她报仇了!” 红袖却不再言语了,有田氏这两句话足矣。 沈太夫人的脸色已经辩不清楚,不过她的两只眼睛却冒着恶狠狠的白光:她盯的人不是红袖,是田氏。 不过红袖却要走了。 她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江氏的事情,有沈夫人和沈妙歌在一定会水落石出;现在,到了她走的时候。 她看向沈妙歌,轻轻的道:“我走了。” 沈妙歌自然是听到她说不回郑府的话:“你去哪里?”她并不留她,只问她去哪里;他所担心的是红袖的安危。 “我去我们的宅院啊,我可是你的妻呢,这里容不得我,我回我们自己的家不可以吗?”红袖微微一笑。 沈妙歌立时想起老侯爷曾经把沈家老宅给了他们,当即便点头:“一切小心在意,我会时常回去的。”他是想天天能回去。 红袖微笑点头,看向沈夫人:“夫人,我走了。” 沈夫人听到红袖说要去沈家老宅,自然是放心的:“嗯,去吧。路上小心,我会多派两个侍卫的。” 红袖轻轻点头:“谢谢夫人。等我父亲送我的侍卫到了我那里,我便让侍卫们回来。” 沈夫人原想劝几句,不过想了想还是做罢了:就算是红袖想留,也有人容不得红袖用沈家的侍卫吧? 沈太夫人已经喝骂起来:“你要走要去了沈家妇的身份再走!而且那是我们沈家的老宅,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去那里,小心我打断……” 沈妙歌看向沈太夫人:“祖母,祖父已经把老宅给了我们。” 沈太夫人这时才记起,但是她的怒火依然不灭:红袖这是在示威啊!她要赶红袖出沈府,可是红袖却要自己走,并且不是回娘家,而去自己的老宅——这算什么?她喝道:“你敢走?!”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微微一屈膝:“太夫人,留步。”然后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沈太夫人的怒喝,红袖是充耳不闻;而门外的韵香等人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看到自家主子毫发无伤的出来,便放下了心。 至沈太夫人的喝骂,韵香看主子不理会,她们也就全当没有听到。 “吩咐人备马车,你们回去收拾行李,我们今天走。”红袖平静的吩咐着韵香等人。 “走?!到、到哪里去?回、回……”韵香扫了一眼红袖身后的上房,心想沈家又欺负我们姑娘了?那姑爷是干什么的?! “不,我们去沈家老宅。”红袖说此话时,回头看了一眼上房:那门开着、帘子掀着,太夫人的喝斥声可是清楚的很。 韵香等人虽然不明白,不过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答应着 沈太夫人终于借着露珠的手赶了出来,“你还真反了。”伸手便向红袖打了过来。 她身后的沈夫人和沈妙歌急忙去拦她,而红袖想借着走下台阶避过这一掌,“太夫人,您留步就好,我这就走,您还送出来做什。” 红袖并不想如此恶劣的同沈太夫人说话,不过沈太夫人骂她、辱她还不行,竟然要打她,还当着沈夫人以及一院子奴婢。 沈太夫人当她郑红袖是什么,就算是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不,即便是平民的女儿,她也是个人。是沈妙歌的妻子,是沈府的主子奶奶。 沈太夫人真是让人忍无可忍,古语有云: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红袖看一眼沈太夫人,便道:“韵香,我们走。”韵香和映秀齐齐声声地道:“是,姑娘。” 红袖昂首挺胸地带这两个丫头向门外走去,她没有半丝愧疚在心,自然每一步都走的踏实,没有避开丫鬟婆子探究的目光。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满院子的人不听话,气得喝道:“你们没有长耳朵吗?再不拦住她,每人去领四十板子!” 而沈夫人和沈妙歌都叫道:“不许动,哪个敢动”虽然他们出于孝道不敢往下说,不过丫头婆子还是明白的。 不过,最终丫头婆子们还是动了,她们的直接主子是沈太夫人啊,先保住眼下的小命再说吧。 众人愁眉苦脸的上来拦住红袖,不过没有人敢去拉扯红袖,只是站成了人墙立到红袖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婢仆们当中也有聪明人啊。 红袖看了一眼众婢仆,知道她们也不是自愿,便住足回身看向了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被拦住,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减不过却多了一丝得意,在沈家,谁也跳不出她的掌心! quot;你再走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沈太夫人指着红袖道“我这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不能走!” “来人啊,给我捉住她!”沈太夫人指着红袖喝道“拖下去打断她的腿!” 丫头婆子们一时没有动,她们哪里敢动?虽然不知道主子们之间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打断沈府将来主母的事情,她们是不敢做。 红袖静静地看着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想让我破门而出了?您是真得不在意沈家的名声,那就恕袖儿大胆了,我,今天是走定了!那沈家老宅我也住定了!” 第99章 为了日后 ——沈夫人和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后,看沈太夫人无动于衷都急喝丫头婆子们散开;可是丫头婆子们没有听沈太夫人之命去捉红袖,自然是不敢再散开放走红袖了。 沈妙歌和沈夫人看了看红袖,知道所有的错不在她;而他们是不能让府中闹出这样的乱子来,便只能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三思,三思啊!”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如果生气,孙儿愿代袖儿受罚,请太夫人收回所命,一切以沈府为重。” 他是沈家的子孙,沈太夫人的亲孙子;此时,他只能以身代罪,希望沈太夫人能放红袖走:“太夫人原也是要让袖儿出府的,现在就让袖儿走了吧;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损了我们沈家的名声” 沈太夫人气得真想踢沈妙歌一脚:她是想赶红袖走,只是不是让红袖这样走!而且,现在要损沈家名声的人是红袖,不是她。 “给我拖下去,打断她的腿!”她根木不理会沈妙歌的苦求,一样喝斥着丫头婆子们上前去捉红袖;她今天一定要给红袖个厉害,让红袖知道凭着几手功夫是翻不了天的。她在听到红袖的破门之说时也愣了一下,不过她立时便认为红袖只是吓吓她——一和离红袖都不同意,怎么可能会做出破门而出的事情来。 红袖再次听到太夫人要打断她的腿之后,对沈夫人道:“夫人,对不起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对婢仆们说:“你们让开吧,不然就不要怪我拳脚无眼了。”她知道不能怪这些婢仆们,所以才会先打声招呼再动手。 婢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轻轻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打便打吧,她们如果让开沈太夫人也不会轻饶了她们;反而是五少奶奶应该知道她们是迫于无奈,说不定会手下留惜不会打她们太重。 红袖看丫头婆子们闭上了眼睛,心下轻轻一叹便一声轻喝,上前推倒了两个丫头,一马当先便向外闯去:二三十个丫头婆子,哪里是红袖主仆的对手?不过一刻红袖便闯出了院子。不过她们主仆下手时很注意,虽然把丫头婆子放倒一地,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现在,红袖当然不能算是破门而出:破门指的是连闯府邸的二门和大门出去,闯出去之后也就和沈家再无半分干系。 不过红袖可以赌沈太夫人就是气疯了,也不会让她真得破门而出:那沈家可真是丢脸丢大了;所以,这一次她就是安心要大闹沈府,而忍的那个人只能是沈太夫人————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放红袖出府不可。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真得敢动手打人:当着她满院子的下人,红袖此举如同打了她两个响亮亮的耳光!她?br /gt; 侯门娇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59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59部分阅读 她气得叫到:“叫侍卫、叫侍卫,我看她如何出二门!” 说完之后,沈太夫人理也不理沈夫人母子,登上车子赶去二门去布置了:她一定要捉回红袖耒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她更加不会容下红袖,但也绝不会让红袖就此出府。 红袖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去二门,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总不能空身出去吧?她要从从容容的走,不要狼狈好似要逃走一样。 所以,她不急,半分也不急。 沈夫人和沈妙歌在太夫人院子门前一商议,沈夫人去追沈太夫人,让她莫要把事情再闹大;沈夫人让沈妙歌去看看红袖,莫要真让红袖把今天的事情落到心里:万一红袖真想破门而出,那可真就无半分挽回的余地了。 沈妙歌倒是了解红袖的,知道她不会破门而出:上一次红袖坚持要和离,是因为她对自己伤心至极;现在他们小夫妻感情很好,红袖绝不会就此舍他而去。 不过,想到红袖这一去,他们夫妻不能像在府中一样见面那般容易,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的;而且红袖——个人住在老宅,他也不能天天相陪,说起来怎么也有些不放心,所以总要好好的叮嘱红袖一番。 他紧随红袖回到了院子里,而红袖正在等他 红袖看到他,站起来身迎过去来握住他的手,柔声的道:“对不起,妙歌;我给你惹麻烦了。”沈太夫人再有不是,那也是沈妙歌的嫡亲的祖母,这一点红袖没有忘。 男人就算是明知祖母、母亲啊等等血亲长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许会生气、会恼火,但是绝不会真得自心中怨恨她们:除非是她们逼死、害死了他的爱人之外。 那种为了妻子而不顾血亲的男人,根本不是女子的良配:养他育他的亲人他都不放在心上,他还能真把妻子等人放在心上吗? 所以这种难解的题,是千古以来女子心头的朱砂痣:好男人有好男人的坏处啊,可是这样的男子却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男人不是单独的一人,他有家有亲人;他的爱也不是一种,爱他心头的女子也爱他的亲人:这两种感情不能比,也比不出高低上下来。 聪明的女子不要问,也不要去k,更加不要让男人去恨自己的亲人;其实此事放在女人身上也是一样:如同自己的父母血亲不管做了什么我们生气归生气可是恨意却不会在心底生长出来——除非是自己的父母逼死害死了自己的男人。 红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一见沈妙歌才会如此说话。 沈妙歌轻轻摇头:“袖儿,你受委屈了。”说着话,他把红袖轻轻拥到了怀中:“是我无用,说过不让你再受半丝委屈,却还是…” 红袖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后背,打断了沈妙歌的话:“不能怪你,我明白的。太夫人是你的祖母,换成是我也无良策。”这是做晚辈的悲哀;区别只在于沈妙歌有这样一位祖母,而红袖幸运的没有。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会反过来安慰他:他以为红袖会看到他哭泣,毕竟太夫人实在是过份;他倒是没有想过红袖会对他哭诉,因为他知道红袖不会把委屈挂在嘴边;就是因为红袖有了委屈也不说,所以他的心才更痛。 “对不起,袖儿。太夫人是不对,非常不对;但,她是我的祖母,我、我不能对她…”沈妙歌想到太夫人便有一种无力感:“袖儿,实在是对不起。” 红袖伸手轻轻按在了沈妙歌的唇上:“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我明白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无奈,妙歌。”她不会对沈太夫人让步,所以才会对沈妙歌如此说;虽然她要大闹沈府,但是不想因此而和沈妙歌生份了:大闹是为了以后他门小夫妻可以生活的好一点,而不是为了和沈家成仇。 沙妙歌重重的抱了一下红袖,他当然明白:那何止是无奈啊,袖所受的都不是委屈二字能形容的;而且红袖这一次没有回郑府,他也知道全是因为他啊。 如果他的岳父知道自己的祖母旧事重提、污袖儿的名声不说,还要让人打断袖儿的双腿,那他一定会让袖儿和沈家一刀两断的。 袖儿现在虽然看似不管不顾的不受一丝委屈,其实为了他还是受了委屈的;袖儿的心意,他岂能当作没有看到? 沈妙歌轻轻的道:“袖儿,我都知道的,你不用担心、顾虑我。”他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祖父在家就好了。” 红袖轻轻点头,倚在沈妙歌的胸前:“妙歌。”她只是轻轻的唤了他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小夫妻相拥而立,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是无比的接近,似乎两颗心了,经化成了一颗:所有说出来的、没有说出来的话,都不需要再说;她或是他都深深的懂对方的心。 直到韵香在门外说行李都收拾好了,沈妙歌这才拥着红袖轻轻的开口;而且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反反复复的叮嘱红袖要注意什么。 自老宅的守卫到红袖的饮食起居,没有一样遗漏;而红袖听到耳中甜在心头;她也一样不放心沈妙歌,也反反复复的叮嘱了一番;两个人越说越是亲密,越说越是有些酸涩。 说到要留哪个丫头照顾沈妙歌时,红袖为难了:茶香和韵香是陪嫁的丫头,眼下的情形自然是不能留在沈府的;而映舒刚刚在沈太夫人的院子里动了手,也不能留下来。 那留谁好呢?一时间红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稳妥、仔细的人。 正在此时,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个人:“谁、谁把我们姑娘打了?!”这话火气味十足,是点娇来了。 点娇生下孩子太后刚刚养完月子,身子已经发福了;红袖和沈妙歌都让她多多养一养,不必急着回来伺候。 她今天进府俩不过是平常的问安,不想却听到了一点风声,以为红袖被人打伤就急急奔了进来,看到韵香等人张口便骂:“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姑娘挨打!管是谁,你们先打了那人、护住姑娘再说啊。” 听到点娇的声音,红袖和沈妙歌都笑了:“点娇,快快进来。” 点娇看到红袖好端端的,这才放心。 红袖便把事情对点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把照顾沈妙歌起居的事情交给点娇;点娇一口答应下来,还道:“姑娘放心就是,我不止会把五爷照顾好,还会把那些飞来的蝴蝶什么的也都打发走;到时一定会还给姑娘一个完完整整的五爷。” 点娇的一番话,把有些忧伤的小夫妻逗笑了。 沈妙歌笑骂了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他都无心要纳妾收妻的,自然不会在意点娇的几句玩笑话。 点娇出去之后,红袖看着沈妙歌:“我,走了。”虽然说着要走,她却没有抽回被握在沈妙歌掌心里的小手。 “嗯。”沈妙歌只是应了一句,重重的握了一下红袖的小手才放开。 他不能明着帮红袖对抗太夫人,但是他不能让红袖再忍受下去:红袖一向是有分寸的,他并不担心红袖闹得不可收拾;所以,他要让红袖走不能留下她来——就算他再想留红袖。 第100章 我不敢?! ……红袖抬起头来凝视着沈妙歌,那目光的不舍她并没有掩饰半分。 “去吧,不要担,我都明白,清楚的。”沈妙歌把红袖散落下来的头发一一理好,动物是那样的轻柔;然后他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走吧,我们一起过去。”他不介意让人知道他是同妻子一条心的。 红袖又握住沈妙歌的手:“对不起,妙歌;就让我任性一回,不然日后……,唉一一!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日后,为了我们的孩子。” 她最终还是多解释了两句:两个人不能常常相处时,自然不能有一丝的嫌隙在,不然容易被人所乘;虽然她相信沈妙歌,但是关心则乱。沈妙歌点头:“你要好了保重,莫要真得生气啊;我会好好的想个法子的,你可不能真得离我而去。”他到要走时,也有着一丝心慌:并不是不相信红袖。 小夫妻对望良久,沈妙歌轻轻的吻了吻红袖的额头,便扶着她出了房:他们是应该要个孩子了;有了孩子,不管是祖母还是哪个,应i亥都不会再对红袖如此了吧? 红袖和沈妙歌在二门前下了车子,她因为和沈妙歌说了一阵子的话,心里的恼火已经消了大半儿。 沈太夫人没有想乱错眼不见的孙子,居然和红袖一起过来:看来是他是去安慰自己的妻子了——如此一想她心中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当她看到沈妙歌还亲自拔红袖下车子时,她忍不住喝道:“五哥儿,你给我过来。” 沈妙歌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扶着红袖一起走了过去。 沈太夫人看到后自然更怒,她也不等沈妙歌和红袖开口说话,便喝道:“给我把这些无法无天的丫头捉起来!”她在沈夫人的劝说下冷静了一些,不过她冷静下来所想的就是应该如何能把红袖捉住:她要先去了郑红袖的爪牙,看郑红袖如何再张牙舞爪。 红袖看到一旁的丫头婆子们扑过来,往前跨出一步:“你们哪个敢动一动?!”然后便让韵香等人都聚到自己身旁;她今日不但是要自己走,也要带着自己的人一起走才可以。沈妙歌看到丫头婆子们居然敢对红袖下手————捉红袖的人和打红袖没有什么分别;于时怒喝道:“都给我退下去!” 沈夫人同样也是怒斥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去,她喝斥住了丫头婆子,又对沈太夫人进言,让她三思而行,以沈府为重。 沈太夫人没右想到在二门前,媳妇和孙子依然还是偏向着红袖;她看丫头婆子们不敢再向前,气急的指着韵香、赵氏等人喝道:“侍卫们何在,给我把这些丫头婆子绑了!”让侍卫们拿丫头,那就是说这些丫头不会再留下来了:丫头们都是未嫁的姑娘家,是不能让男人动手碰触她们身子、毁她们的清白;而沈太夫人如此做便实在是太过份,当下又把红袖的怒火勾了起来。 红袖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瞪着冲过来的侍卫们,把韵香等人护在了身后:“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在她的怒目下,冲进来的与侍卫都站了下来。 侍卫们因为红袖去过边关的事情,对她十分的敬重;所以并不想和红袖为难,只是因为有沈太夫人之命,他们才不得不冲进耒。 红袖看侍卫们没有乱动,便回头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想逼袖儿破门而出了,是不是?”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沈太夫人闻言瞪向红袖:“你敢?!” 红袖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不敢,一点儿都不敢。 太夫人您仔细瞧着。”红袖说完两句话之后,立时便回身道:“韵香,把剑给我取来!众丫头都取随身兵刃,随我破门出府!”她哪里是不敢,她是敢得不能再敢了。 她原本想大闹一场的心思,在和沈妙歌细诉衷肠之后已经息了大半;但是现在沈太夫人又激起了红袖的怒火:她就是要闹,还要大闹,一点也不介意打出沈府。 “众位侍卫兄弟们,你们当中不少人跟着去过边关;今日我郑红袖却要得罪了,刀剑无眼如果伤了哪位兄弟,绝不是我郑红袖的本意,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了。” 红袖吩咐完丫头们,便对着侍卫们一抱拳说道:这并不只是场面话。 韵香立时便把放在车上的剑取来递给了红袖;红袖接过便把剑抽出,剑尖指向众侍卫,却转头对沈太夫人道:“太夫人,今日我郑红袖走定了;如果你真想留下我,那只能留下我的尸身!” 众侍卫听了这话,心里都是一突:五少奶奶可是当朝的诰命,他们就算是奉沈太夫人之命,但却朝廷的话逼死了五少奶奶,那可是真是大罪一条;说不定会诛连家人。沈夫人此时已经跪倒在地上:太夫人您再如此老俟爷回来您要如何交待?!”她此时再也顾不得沈太夫人的面子,不是她做儿媳的不给婆母留面子,而沈太夫人所为让她已经来不及多想。 同时,沈妙歌怒目瞪向众侍卫:“你们哪个敢过来,就先杀了你们家小侯爷!”一面喝斥侍卫他一面退到了红袖身旁,然后他才转身面向沈太夫人:“祖母,您要降罪孙儿一身担着,还请太夫人让侍卫们退回前院!” 来旺大总管也自外院奔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太夫人,不可、不可啊。”沈太夫人如此真是要毁了沈府啊,他看得真是胆战心惊———沈太夫人莫非是疯了不成?原本她虽然有些刚愎,却不曾如此糊涂啊。沈太夫人却没有理会众人,她真得被红袖所为气得不轻;不过,她还真的不相信红袖真敢破门而去,而且她更加不相信众侍卫拿不下一个郑红袖来。 沈夫人和沈妙歌的话对她而言,是火上浇油:你们要保郑红袖?我偏要拿下她打断她的腿! 当下她一指沈妙歌对侍卫们喝道:“先给我绑了他!”然后又一指红袖:“给我绑了她们主仆!你们没有听到是不是?还不快些动手。” 这些侍卫都是老侯爷带过的兵,听到太夫人的话不能不动;可是向自家的小主子动手,他们也是不情不愿。 绑是不敢的,不过却一面和沈妙歌交动,一面把他和红袖隔了开耒,慢慢的把他挤到了一旁。侍卫对红袖不敢不敬,不过对红袖身边的丫头们不会有顾虑一一这一点红袖很清楚;所以在侍卫们一动手的时候,她便娇喝一声挥剑带着韵香等人向二门外冲去。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真得敢破门,她惊得呆了一阵子,等醒过神来时,红袖已经冲到了二门处;而侍卫们已经伤了好几个。 红袖虽然没有下杀手,手下却没有多少容情;因为侍卫们太多了,她容情的话,连她在内一个人也走不脱。 韵香等人是不可能冲出去的,可是红袖是主子侍卫们不敢下重手,她冲出去并不难一——只要她冲出大门,沈太夫人便只能放了韵香等人,因为红袖和沈府再无半丝关系,他们沈家不能私扣她的身边人。 红袖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拼命的向外冲去,只要有拦路的侍卫,她便一剑挥过去:少有不见血的;红袖心下也是怒极:沈太夫人居然让侍卫耒捉她,那可是半分也没有当她是沈家人,当她是个人!她当然不会再留脸面给沈太夫人。 红袖挥出的每一剑都是在狠狠的打沈太夫人的耳光:现在二门处的人可不少,连来旺大总管在内都惊呆了。 来旺在沈家当差二三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两边他是哪一个也敢不住,哪一个也不敢拦。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红袖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手下显然没有半丝容情;她虽然被红袖气得几乎吐血,却也只能喝令侍卫们住手:她担不起红袖破门而出的后果————如果真让红袖闯出去,那沈老侯爷不要说体了她,活扒了她的皮都是能肯定的。 她喝令侍卫们住手也是无奈:就算侍卫们真拦下了红袖,想捉住她并不容易;如果红袖真应了她的那句话,来个一剑了断,她就不只是面对郑府、沈府两家人的怒火,还在给朝廷一个交待才成。 所以,她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只能忍了:虽然忍得很辛苦、虽然忍得很难受,但她也只能忍了。 侍卫们一听到沈太夫人住手的话,立时便后退;红袖再就势收剑,回头看了一眼衣衫凌乱的沈妙歌:他是想冲出侍卫们的包围去保护红袖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十几个侍卫们的对手————侍卫们不想伤他,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红袖只是对沈妙歌点了点头,眼下,她除点点头并不能说什么。 沈妙歌也没有说话,也只是看着红袖点了点头:夫妻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话,他们心意相通。 红袖再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在他的注视下转身,带着韵香等人昂首阔步走为出了二门。 红袖等人赶到了大门旁的侧门前,她回身看向跟在身后不远的太夫人一笑;然后看向沈夫人和沈妙歌:“夫人,今天一直没有时间同你说,再过八个月左右,您就能抱上孙子或是孙女了。” 第101章 只是第一步而已 沈太夫人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会红袖:眼下红袖出府已经成了必然,她没有法子能拦下;而且,她认为在大门前喝斥红袖、或是同红袖争执什么,都太失身份;但是她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闻言后,她竟一时间张大嘴巴看着红袖忘了闭上;心中、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怀孕了,她有喜了,她身上有沈家的骨肉,沈家长房嫡亲的骨肉。 但是,红袖却要走了,就在现在、就在眼前,她已经走出了沈府的大门,带着沈家的骨肉一起走了。 红袖最后轻轻的一句话,无疑于晴天霹雳一般响在了沈太夫人的耳边,还是那种特别大的霹雳;把沈太夫人震得完完全全的呆住了:她心头是百味杂陈,后悔也悄然升了起来。 沈夫人听到红袖的话后,也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不过她立时想到刚刚红袖和那些侍卫们动手的情景,全身上下立时便涌出了冷汗:如果、如果红袖那个时候有个万一,她如何向沈候爷、沈老候爷、老祖宗交待?! 因为受此惊吓,她还没有想到红袖要带着她嫡亲的孙子出府另居。 红袖在说完之后,并没有再看沈太夫人等人,反而是带着歉意看了一眼沈妙歌:她原本今天只是感觉胃口有些不好,便让灵禾把了把脉————居然有喜了! 她原想等沈妙歌今天回来后给他说,然后再给沈夫人、沈太夫人、沈老祖报喜的;只是,后来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喜事”根本没有来得及说。 只是红袖并不后悔,她认为现在说可是太是时候,非常是时候:没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这个时刻,告诉沈太夫人她有喜了更好。 而她在房中没有给沈妙歌说及此事,便是因为她如果说出实情,担心沈妙歌不会让她走;虽然沈太夫人在得知她有喜之后,不会再针对她一一只是这一切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不是沈太夫人真得接受了她。 日后,沈太夫人说不定还会故态重萌:而她有了孩子之后,要保护孩子、要防范并找出那个要暗害他们夫妻的人一一再加上沈太夫人时不是时的跳出来找麻烦,她腹背受敌如果应付的了? 况且今天闹得这样大,她还是一样不了了之,沈太夫人绝对不会有所收敛;而让沈府各院的人瞧轻了。 所以,红袖为了她和沈妙歌及孩子的日后,怀着对沈妙歌的歉意,还是坚定的跨过了沈府侧门的门槛。 红袖的反击在她说出有喜之后,才真得成功了:她说完,并且不会留下来;而且在沈府的大门前,沈太夫人也不能留难她;沈夫人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太深。 现在,她的走就是给沈太夫人最深的教训! 不过,红袖走出两步之后倒底心中有些放不下,忍不住再次回过头去:却只看到沈妙歌双目之中的惊喜,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沈妙歌见红袖看过来,便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口形道: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去看你。 他没有怪红袖,一直也没有。红袖轻轻点头,回过身子来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一红。 其实沈妙歌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红袖小,红袖一走了之后,沈妙歌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沈太夫人找不到红袖,只会把注意放在沈妙歌身上。 尤其是在她知道红袖有孕之后,沈妙歌在府中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沈妙歌自己当然明白这些,只是他却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红袖能好好的。 他现在如此为红袖着想,是因为他一直记得让红袖受过的那些苦,一时也没有忘。 红袖知道人的能力有限,不是什么事情想做便一定可以做到的,有很多的事情我们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制约,力不从心不能完成:其实,有些事情只要一到也就足够了。 比如沈妙歌想维护讧袖的,:红袖有时候很好满足的。 沈太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她急走两步:“袖儿,袖儿!” 红袖回身微笑:“太夫人留步,袖儿就是拜别了。”她微微屈膝算是一礼,然后回身画走。 沈太夫人也知道自己今天所为太过火,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红袖就此带着沈家骨肉走了,她无论如论也做不到。 “媳妇,媳妇,你快、快留下袖儿。”此时,太夫人想起了沈夫人来;儿媳和郑红袖一直感情很好,由儿媳出面相留应该可以的。 只是沈妙歌已经在沈太夫人之前扶住了沈夫人,他早已经悄悄的暗示母亲:让红袖走,不要留她。 沈夫人却一下子两难了:今天的事情,错不在红袖,如果留下红袖来实在是有违红袖的心意一一而且,怎么能让红袖一直这么受委屈? 但是让红袖走,她又如何能放心?沈妙歌轻轻的道了一句:“袖儿也会想母亲,想来也很欢迎母亲到老宅去的。”这一句话便让沈夫人定了心来。 “太夫人,红袖已经出府,府外人来人往如何开言相留?”沈夫人一句话便推脱了一个干干净净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已经走到马车边上,急得步出大门:“孙媳,不管如何你现在有喜,还是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府、回府慢慢的说。” 红袖淡淡的道:“有劳太夫人相送,袖儿告辞了。”再看向沈夫人:“夫人保重。”然后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沈太夫人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完全的愣住了:她现在知道不妙了。如果老候爷回来,知道红袖带着身孕,被她赶出了府一——那后果……,她全身一颤没有敢再往下想。 此时,她也想起她对红袖的所为,如果被老候爷知道,怕也不会善了;再加上红袖的身孕,她出汗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要把红袖在沈老侯爷回府前请回来:不管有什么法子,就是绑也要绑回来才成;沈太夫人想到这里,看向了沈妙歌。 她还没有开口,远处奔来一骑到府门前停下:是阿元! 阿元没有想到自己刚到府门前,就能看到沈太夫人、沈夫人和小侯爷:难道家里知道老侯爷要回来了,所以提前在等着? 他的脑筋简单,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也没有细想,只是翻身拜倒:“边关大捷,侯爷和老侯爷不日便会到京;小人特奉侯爷之命回府来提前报信。” 沈夫人和沈妙歌大喜过望,而沈太夫人却感觉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一旁的露珠相扶,她便会摔倒在地上。 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真是老天也不帮她,郑红袖前脚刚走,沈老侯爷父子便要回京了!沈太夫人真是欲哭无泪。 阿元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而沈侯爷父子还要有几日才能到京:大军班师回朝,路上走得并不急。 沈太夫人回到房里坐下之后,也没有心思想江氏,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能把让郑红袖回府呢?她想来想去没有好法子,只得打发人去请沈妙歌,寄希望于孙子了。 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硬逼着沈妙歌写休书:她在决定放红袖走时,原本是打算让沈妙歌立时写休书给郑红袖一一她休想再回来。 沈妙歌当然不会听沈太夫人的,不管她说什么,沈妙歌只是施礼道:“孙儿无能。”他是不会如此就轻易的让红袖回府。 不然沈太夫人说不定等红袖生下孩子来,还会让他休掉红袖: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在二门前,太夫人让侍卫们捉红袖的那一刻,真得让沈妙歌怒了。 红袖是他的妻子,太夫人居然让其他的男人对红袖动粗:那是什么用意?不言自明啊。 所以,他是打算也恕难从命。 沈太夫人看沈妙歌如此惫懒,只能把主意打沈夫人身上:可是沈夫人天天去老宅,次次都回来说红袖不想回来,她劝不动的——一不过沈太夫人很怀疑沈夫人有劝过红袖。 接下来的两天,沈太夫人是睡不好、吃不香:却拿沈妙歌母子没有一点法子,也想不到好法子能让红袖自己回来。 红袖上了马车之后,韵香等人才知道她不是想回郑府:“姑娘,您现在有了身子,可要小心在意;还是回我们府上吧,有夫人照应着也放心些。” 红袖梗头:“我已经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况且我和你们姑爷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能沈府一有事儿,我就回娘家啊一一只会让沈家的那些人瞧不起。” 赵氏叹气:“姑娘虽然是一番孝心,可是眼下您是有身子的人,如此单身在老宅如何能成?还是回我们府上的好,姑娘听我一句劝好不好7” 红袖握住赵氏的手:“奶娘,不是还有你在嘛,不会有事情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而且这次出来,我可没有打算轻易回去,就要做出一番事来再回去方才体面,让沈家的人不敢再看低我们一眼。” 做出一番事来?赵氏等人不明白:她们主仆只是女子,能做出什么事来?把姑娘腹中的孩教养成材一一那要多少年啊。 红袖不等赵氏等人开口,便轻轻的道:“我要让沈府的人知道,不需要他沈家的一文铜子,只凭我们自己也能过得很好,非常好。” 她看向车外: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现在正是做得好时机,一举两得;离开沈府只能说是第一步,如果她日后还要依靠沈家或是郑府的银钱过活,那么沈府的人并不会把她看得有多高。 她在老宅过得越好,沈太夫人越受打击,而沈老侯爷他们回来,事情才能更热闹。 第一章 来人,送客! 太夫人睡不安寝的两天,红袖却已经在沈家老宅安顿好了。她这两天不但见到了沈夫人、沈妙歌,她的母亲郑姜氏也来过了。 不过听到女儿有了身孕之后,郑姜氏除了几乎是住到了沈家老宅上之外,并没有对沈家的事情评一句:红袖的心思她猜到了几分;而且,沈妙歌和沈夫人也的确是待自家女儿很好,她也就任由女儿做主了。 郑将军自然也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还不知道女儿的事惜:红袖也不担心郑将军,她的父亲向来行事都极有分寸的。 不过两天过去之后,沈家老宅来的人便多了起来:沈家各房的夫人、还有沈二爷都来过了;自然是被沈太夫人请来做说客的。 红袖好吃好喝的招待所有说客们,只是并不接他们的劝说的话:不是乱以他语,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来的诸人里没有那真正心思鲁直的,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往可劲儿劝说————最终,大多都是说了一阵子闲话,在沈家老宅游玩一番便回府了。红袖在应酬沈家来人的同时,也和郑姜氏捷起了她日后的打算:她要开个茶楼。 郑姜氏并没有反对红袖做生意的想法,只是提醒她做事不要让沈家的人捉到痛脚:妇人的闺誉很重要的,并要因小失大。 红袖点头:“我明白的。”她微微一笑:“沈家四少奶奶可是真真正正的生意人一一可见并不是女子不可做生意,只要不抛头高面就可以了;”她说到这里拉起郑姜氏的手,带着三分撒娇道:“沈四少奶奶有钱氏掌柜们相帮,我郅红袖也一样会有自家的掌柜;你说是不是,母亲?” 郑姜—氏笑着捏了捏红袖的鼻子:“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我会挑几个稳妥的人给你。”她的话中满是宠溺。 红袖的陪嫁本来就有铺子,郑姜氏认另收拾一下便可以开张了:茶楼嘛,并不难开;她说掌柜的很好安排,连同收拾铺子都交给掌柜的,红袖每个月等着看看帐本就成了。 妲以为,女子做生意也就是如此了。红袖却笑着回绝了郑姜氏,她自有她的想法;她要开的茶楼当然不是郑姜氏以为的茶楼:那样的生意,能赚得几个7如何能自给自足,让沈家的人高看一眼。郑姜氏没有想到女儿还另有想法,她问了两句红袖只是笑却不说话,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关照红袖不可以出去亲自操办。 红袖一面在灵禾的照料下养胎,一面应酬来访的客人,还要见郑姜氏给的掌柜的,吩咐他们应该做什么事情。 郑姜氏先还天天跟着红袖,后来看女儿成竹在胸,所为之事并不违妇道也就由她去了:赚和赔她并在意,就算是红袖赔了她用体己也能让女儿“赚了”,不会让沈家的人小瞧了女儿;只是这想法,她没有同红袖说。 她认为自幼舞刀弄枪的女儿,哪里可能会做生意?不过是和沈家的人生气生大发了,所才会如此行事。赵氏等人听说红袖要开茶楼之后,茶香倒是高兴的:她是极喜受茶的,自家有个茶楼,她就算不能去一展手艺,但是总能露出几手一一姑娘才一定会用她的。 赵氏等人原本听说的时候是反对的:女人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呢?怎么可以去做生意呢?不过听说郑姜氏已经同意此事,也就没有劝说红袖,只是时时处处的小心维护着她们姑娘的闺誉。 转眼前几天便在忙忙碌碌中过去,而凯旋的大军也终于进京了:先到的是郑大将军一一他距京师要近一些。 红袖和郑姜氏虽然十分的想念,却也只能派人在京外七里亭给郑将军送去了吃食:郑将军要先去面君,回奏边关的一切,得了皇帝的话才能回家。 虽然郑姜氏和红袖不能上前去亲迎郑将军,不过母女二人还是到街上,在车子里面远远的看着将士们拥着郑将军进了京城:大部分的军士都在城外驻扎。 看着郑将军一行人走的远了,红袖和郑姜氏才回府。 “母亲,是不是过几日,太后庆寿了?”红袖叫住了郑夫人问道。 郑姜氏回头看红袖:“咦,你还记得这事儿?我已经替你备好了寿礼,到时一齐送到官里去就成,你不用担心的。” 红袖抿嘴一笑:“不用了,女儿已经为您好了寿礼,可是一定要送的,不送不行。” 郑姜氏不放心:太后寿辰可不是开笑的,而且赶边关大捷,皇上和太后都极为高兴,一定会操办的很隆重,错不得半点的。 那可是一不小心,惹得太后或是皇上动怒,会丢性命的。 红包看着郑姜氏笑道“过两日,父亲回府我给你们看女儿备下的寿礼————定会让太后,皇帝高兴的。” 郑姜氏将信将疑的走了。 第二日下午,沈老侯爷父子也到了七里亭。 他们收到了沈夫人送来的吃食之外,还收到了红袖亲手所做的吃食:不但是他们父子受吃的东西,并且可以去疲劳。 按着本朝默认的规矩,外出征战的将士们,在面君之前是不换征袍的;所以,他们的疲劳也只能在面君之后才能洗去。 沈老侯爷父子还不知道红袖的事情,吃得极为舒服的父子,还把多余的赏给亲近的大将们,听到众人夸他们沈家有位好儿媳,父子二人心里很是受用。 而沈府随着沈老侯爷的归来变得有些燥动不安起来,尤其是沈太夫人。她再也坐不住,终于吩咐人安排马车,不顾她的“身份”要亲自去请红袖回府;沈夫人正忙着迎沈老侯爷父子回府的事宜走不开,而沈妙歌早已经迎出城不在府中。 沈太夫人原本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叫上了二夫人和七夫人相陪;不过临上马车又想到红袖出府时的绝决,她怕到老宅红袖不给好脸子,她在两位庶出媳妇面前脸面不好看,便又让两位夫人去帮沈夫人了。 她独自一个人到了老宅门前,下了车子便向大门里面走去:这里是沈家的家产,她自然没有想到让人通禀一声。不过,她认得这是沈家老宅,可是沈家老宅的人却不识得她放太夫人:她被拦在了大门处。 沈太夫人看着拦下她的陌生小厮,想喝斥最终还是忍下了:已经不能再等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红袖请回去才成。 她生生咽下这口气;一旁的丫头急忙开口:“这是我们沈老侯爷的夫人、当朝的一品诰命,来看我们府的五少有奶奶;你们是新来的吧?不识得太夫人也不能怪你们,快些让开头前带路。” 那两个小厮听说之后,笑着躬下了身子:“见过太夫人!太夫人请到这面奉茶,小的们就去回我们夫人。” 沈太夫人一听便生气了:郑红袖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一个小小的晚辈居然让手下人如此待她;不过想到沈老侯爷,她还是忍下了,随着小厮向府里行去:要去的地方是门房。 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有人唤她,太夫人抬头看去:原来是郑姜氏和红袖。 “这不是沈太夫人吗?今天是哪阵风把您这位贵人吹来了,您如此屈尊降贵,我们母女可是承受不起。”郑姜氏一开口便是讥讽。 为了女儿,她没有到沈家去理论;但是看到沈太夫人,她无怜如何也拿不出一个贵妇人应有的气度来:她现在就是一个疼惜女儿、为女儿抱不平的母亲。 沈太夫人看到红袖迎出来心下还是松了一松的,不过因为郑姜氏的话,她的脸沉了下来了她总算记得自己的目的,没有发作出来。 “袖儿,我今天是来看看你。”沈太夫人很是低声下气的道:“这几天你还好吧?” “不在你们沈家受气,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倒是劳太夫人挂念了。不,不,看我这嘴又说错了话,太夫人挂念是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才对。”郑夫人张口就没有好话。 红袖平平静静的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是来看我好不好的,现在也看到了,那我就不多留太夫人了;来人,送客!”她倒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给太夫人听,而是直接送客。 也没有请她进屋去坐,也没有奉一杯茶,一见面借赶赶她走:她真当自己是沈家老宅的主人了!太夫人的好脾气和她的低声下气终于用尽。 她看向红袖:“你还是我沈家的人,不要忘了!有你这样对长辈的?还有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怪不得教出了一个四六不通的东西来!” 郑姜氏没有想到沈太夫人来请红袖回去,不过两句话便翻脸了,而且还骂自己女儿是“四六不通的东西”她现在也是当朝的一品诰命:原木就不惧沈太夫人的她,现今更是不惧。 “四六不通的东西骂谁呢?这话我可要记下来,回头给沈老侯爷请安的时候,我要问一问——一我没有读过几天书,不识得几个字,不明白什么叫“四六不通的东西’;我想沈老侯爷饱读诗书,应该是很懂的,一定能为我和女解惑。” 郑夫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子:“来人送客!” 第三卷 第二章 不知错也要让她知道怕 红袖倒是没有恼:太夫人如果不是这样做哪里还会是太夫人!她没有恼,但是太夫人却恼了:她当然听出来郑夫人是在回骂她四六不通。 “你骂谁?”她依仗自己是长辈,所以指向郑姜氏气势汹汹的说。 郑姜氏刚想反驳,红袖却瞪大眼睛道:“哪有人辱骂太夫人?我们母女可不是您——您知书达礼的,知道什么叫做四六不通,我们母女虽然不识几个字,却还是知礼的;说出来,如果真是母亲辱骂了您,我立时便伏地任由太夫人处置!” 沈太夫人张开口:“她辱骂我四……”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红袖和郑姜氏却一副认真要听的样子等着她;郑姜氏看她说了半句话?br /gt; 侯门娇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0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0部分阅读 话便道:“太夫人,我哪儿有冒犯,还请您指出来以便我给您赔罪啊。” 太夫人听完郑姜氏的话,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和红袖就是一番呵斥,她还蛮横不讲理的指责红袖想以孩子威胁沈府:让红袖早息了这心等等;如果今天红袖随她回去便罢,不然就永远不要想进沈家的门儿。 她的话真的惹怒了郑夫人:在沈府欺辱女儿不足,女儿出了沈府她还要赶到门上来骂,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红袖拉住了真怒的郑夫人,看向太夫人冷冷的道:“太夫人,您高贵知礼,想来知道过‘为老不尊’和‘一错到底’两个词;这两个词我们母女不明白,能不能请太夫人指教一二。” 沈太夫人闻言真是气得七窍生烟:“郑红袖,你不要以为有个孩子,我就不能拿你……” 红袖淡淡的打断了她:“您不想指教我们母女也就算了,何必发火呢?您看到我们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那您就慢走,我们母女不送了;” 红袖说完转过了身子去,忽然又赚了回来:“对了,也请您莫要再来我可不敢说这大门儿不让您进,只是怕您来了,我这宅子的地污了您高贵的脚,我可是吃罪不起。” 说完,红袖扶着郑夫人回身当真举步就走:不是她不想尊老,只是沈老太夫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太夫人被气得全身发抖,一旁的小厮刚想上前请太夫人走时,红袖又转过身来:“你们小心,沈太夫人的手可是很重的。” 两个小厮很机灵,闻言后都向后退了几步才躬身道:“太夫人,您慢走。” 沈太夫人还真是想打小厮出出气,也算是给红袖点颜色看看,不过小厮经红袖的提醒,她的一口气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她倒是想赶上去打小厮两掌,只是看到两个小厮转得滴溜溜的眼珠,便知道他们不会像沈府的下人们一样,立在那里等她打。 如果她在老宅门前追打小厮,那可真是丢得脸面太大了。所以,沈太夫人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府了。她不能不回府,红袖和郑姜氏都走了,她也不能立在门前丢人啊。 直到看到沈侯爷府的大门时,沈太夫人的气才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她此时又想起了沈老侯爷;郑红袖没有回来,却带着身孕;她要如何向沈老侯爷交待: 而沈妙歌早已经回到府中,正和沈夫人商议江氏的事情:江氏的确不是喜脉,她是中毒了;就像红袖所说,江氏三天便解了身上的毒,全没有了一丝的喜脉。 虽然墨神医收了三百两银子,但是给得方子却是最快的法子:他对郑府的人印像很好,已经打定主意要赖吃赖住一辈子,哪里会把红袖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呢? 至于他为什么时候那么多的银子,红袖问过他,他却只笑不答;可是当初他医红袖的时候,可是没有收银子,只是赖在郑府不走而已。 那三百两银子,被他交给郑妾氏做善事去了:不是给庙里添香油,而是真得花用到穷苦人家救急。 红袖一直想不明白,反正也没有人能想明白墨神医:他就是一个怪人。 江氏解了毒,不用多问一定是有人在谋算她;而她与人有j情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变成假的了不用她分一句。 只不过沈妙歌知道江氏是真得有私情,只是没有通j而已;不过他没有揭穿此事,并且因为江氏的事情,让他在处事上更慎重了。 江氏没有喜,那么田氏行事使让人深思了。 沈夫人着人细查之下,发现那男人的帕子就是出自于田氏之手;而且在询问田氏贴身丫头的时候,那丫头会错了意,以为主子的事情东方事发,立时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有j情的人不是江氏反而是田氏。 田氏的房里还有几件男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没有完全做好的,但绝不是沈大爷的身量;查出田氏的事情来,还真是让沈妙歌和沈夫人吃惊。 因为和田氏通j的人,只不过是一位管事而已:那管事的娘子就在田氏的院子里当差,常常在晚上的时候,穿上其娘子的衣服去会田氏。 事情的峰回路转太出人意料,所以沈夫人和沈妙歌正在商议如何对沈老侯爷回此事;沈太夫人现在没有闲心理会这些事情;就算她有这个心,沈夫人也不打算让她来处理此事。 沈妙歌只要晚上得空闲便会回老宅去住,红袖虽然不在沈府,却对沈府的事情了如指掌;小夫妻现在等得就是沈老侯爷的回府。 沈老侯爷父子还在宫中时,郑将军回府了。 红袖和郑姜氏自然是在郑府中等他,一家人团聚先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而后郑姜氏才把红袖的事情说给了丈夫听。 郑将军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看向红袖道:“袖儿大了,她的事情由她拿主意;我们只要看着她,不要让她吃亏受气就好,” 红袖听到后,真想狠狠的抱一抱郑将军妻子:她是真的自心底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父母。 她也把自己的打算对郑将军说了一番,并且还因为太后的寿礼,她她也把自己的打算对郑将军说了一番,并且还因为太后的寿礼,她和郑将军夫妇关了房门在屋里半晌;门外的鸿鹏听到父母的惊咦和大大的吸气声,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却根本进不了房。 郑将军打开房门之后,便决定让红袖自己送寿礼:看来他对红袖的寿礼十分的满意;而郑姜氏也没有反对,只是不停的大量着红袖,自己嘟囔着亏得这丫头想得出来。 鸿鹏爬到父母身上追问,可是却没有人告诉他,他姐姐在屋里给他父母看了什么;惹的鸿鹏赌气一天没有去沈家老宅看红袖。 就连沈妙歌也奇怪红袖要送什么寿礼给太后,可是他追问再三,红袖就是不说。 沈老侯爷父子终于也回府了;红袖听说之后,轻轻的一叹:“沈太夫人怕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依着老侯爷的脾性,怕是皮肉之苦后,沈太夫人这一辈子。。。。 不过红袖并没有心软:沈老夫从真得不能留在沈府,不然沈老祖、沈老侯爷百年之后,沈府便会败在她的手上。、沈老侯爷父子坐下之后,看到请安的人里独独少了红袖,沈侯爷便随口问沈妙歌quot;你媳妇呢,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沈妙歌闻言面有难色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没有说话。 沈老侯爷感觉胡些不对劲儿:他对沈太夫人私自回府有些不快,不过倒底是多年的夫妻,认为回来就回来吧,只要知错了就好。 当他看到沈妙歌的神情时,便微微一皱眉看向老妻:“孙媳呢?” 不过沈侯爷都听得出来此事不对劲儿,何况是沈老侯爷?!他当即怒了,让沈妙歌先把江氏的事情回上来————只要听完此事,是非对错也就能明白一大半儿了。 沈妙歌倒是没有隐瞒,把江氏和田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沈老侯爷听的那个气啊,到后来在他的怒喝声中,他也知道了沈老太夫人的所为:红袖几乎要被逼得破门而出! 在她带着身孕的时候,沈老太夫人居然让侍卫们动手捉她沈老侯爷才不管红袖是什么时候说她有喜的。反正,红袖有喜了,而沈老太夫人还让侍卫对红袖动武。 沈老侯爷看向沈太夫人:“哪个让你自家庙中回来的?又是哪个让你插手管府中的事情?我的信你没有看到?!”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沈老侯爷居然一分面子也不给她,当即心下一狠:一不做二不休,此时当然不能回头认错。 她急声分辩道:“我有什么错?郑红袖不过是一个晚辈,全不把我放在眼中,还是给你们宠的?江氏的事情当时哪里知道真假,我也不过是喝斥了她两句,她便、、、、、、” “喝斥?”沈老侯爷气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你眼中可有沈府,可有我?居然再一次亲口诬自己的孙媳清白!人家要往我们自家人头上泼污水,我们还要抢先护着;你倒好,人家不泼,你自己倒是泼得不亦乐乎。” “泼完一次不成,还要再泼第二次?我们沈家的名声,我们孙媳的名声,在你眼中是什么?!” 沈太夫人不服:“你一味只知道怪我,可知道她根本不遵孝道,而且还迷惑的五哥儿眼中也没有我,连连儿媳妇爷为她顶撞与我?这样的夫人又会是什么好人!” 沈老侯爷闻言气得一拍桌子,对沈侯爷喝道:“出去,统统给我出去!” 沈侯爷有心要劝父亲,可是被沈老侯爷一瞪,只能带着沈秒歌和妻子出了屋子;他们也没有走远,只是立在上房外等着。 沈妙歌三人在屋外隐约听到沈老侯爷的怒斥,还有沈太夫人的尖叫、惨呼:看来沈老侯爷是对沈太夫人动了手,并且不轻。 屋里,沈太夫人被人打之后更是气得是了理智:“那郑红秀和她表弟就是不清不楚,居然还设计让马家的二姑娘做她的遮羞布” 沈老爷气得拉起她来打了两掌之后,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根本对沈太夫人的伤势视而不见,连声喝道:“取家法,取家法!我今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再休了她!如此妇人,留下只会祸害子孙!” 沈侯爷等人听到之后,急急的奔了进去,看到沈太夫人半脸是血的伏在地上;沈夫人扶她时,才知道沈太夫人身上也有不少的伤:沈太夫人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沈老侯爷是真的气坏了:不止是因为红袖腹中的孩子;他有一半儿的气只是因为沈太夫人是他的妻子。 沈侯爷呆着儿子妻子扑到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代沈夫人求情;不管沈太夫人有什么错,那都是身侯爷的亲生母亲,沈妙歌的嫡亲祖母。 沈老侯爷看着儿子和孙子,一指沈太夫人:“你们为她求情,问问她做过什么?!”不过,在沈侯爷等人的哀求中,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坐到在椅子上:临到老了面对这些,他也有着十二分的无奈。 休妻,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而沈太夫人看到儿子和孙子为自己求情,心里安稳了许多:她毕竟给沈家生了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沈老侯爷把沈太夫人关到了佛堂中,以后几日还有用她的时候:朝中对他的封赏,必定会荫妻的府中的丑事,他当然不能说出去,推脱掉朝中的封赏;而且,红袖回府的事情,也说不定会用到她。 不过,他已经不再拿沈太夫人当妻子看待,已经决定让她去家庙住一辈子:就算是他死也会留下遗言,沈太夫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家庙,不许她再踏进府中一步;她在府中,只会祸害子孙。 接下来,郑府和沈府忙了起来,皇家的赏赐、朝中人的来贺:沈老侯爷虽然很忙,还是和儿子辛自去了郑府。 郑将军很客气的招呼沈老侯爷父子用了一顿饭,对于红袖的事情他并没有抱怨一句;沈老侯爷一提及红袖的事情,他便说了一句她在沈家老宅上呢,挺好的吧?我这些日子忙,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 郑将军如此让沈老侯爷父子更难做:就如同软软的棉花,让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下力的地方。 沈老侯爷父子又带了好多的补品等,和沈夫人、沈妙歌去见了红袖:红袖还是执以晚辈之礼,对沈老侯爷父子无半分生份;可是他们父子最终也没有开口说出让红袖回府的话来,他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而红袖所为就是为了让沈老侯爷不能开口让她回府,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就回去。 她知道沈老侯爷一定不会轻饶了沈太夫人,只是她要不止是这样:沈太夫不不会知错,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怕她就是因为瞧不起郑府,瞧不起红袖,才会如此待红袖;如果不能折服沈太夫人,她这次大闹沈府便有些不值了。 折服了沈太夫人,才足以震慑住那些心怀鬼胎人的:就算有人不会就此收手,但也不会再肆无忌惮的谋算她。 她当然有法子,只是等一个时机,而那个时机就在眼前了。 第3章 巧手巧心思 近几天,沈家和郑家的贺客十分多,沈老侯爷父子也没有很多时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太后的大寿到了。 红袖在老宅门口等着沈妙歌,和他一起上车子进宫给太后贺寿;到了宫门前,沈妙歌去寻祖父等人,而红袖则立到了沈夫人一侧,对前面的沈太夫人视而不见。 沈太夫人来时已经被沈老侯爷再三的训斥过,如果再给红袖半分脸子看,就让她回府等着收休书;所以,红袖虽然没有上前给她请安行礼,她心头不快却也没有带出半分来。 众命妇跟在各王妃郡主的身后进了宫,在慈安宫的正殿前给太后叩头贺寿:说是简单,但是等一切繁琐的礼仪完成,便过了近一个时辰。 太后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拉着廉王妃的手坐在一旁说笑着;各宫妃也相陪凑趣,一片欢声笑语。 品阶低的命妇被宫婢们带到偏殿入座吃香茶,等候赐宴;而红袖却被太后留了下了,有廉王妃进言,她想面见太后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王妃说,你有寿礼送给哀家,只是却要当面奉上才有趣儿?”太后大量了一下红袖,如果红袖不是顶着郑家女儿、沈家妇的身份,她根本不会引起太后一丝的兴趣。 在众妇的女眷当中,红袖的长相可以算是平凡的了:太多美丽的女子,清秀而已的红袖自然算不得出众;她因为习武,只有一股子英气略与人不同,却也落不到太后眼中。 武将世家的女子习武也非红袖宜人,太后识人多,乍看之下红袖并无什么长处一般。 红袖上前跪倒:“臣妇礼物微薄,只求能博太后一笑,以尽臣如的孝心。” 太后微微点头,扫了一眼殿上坐着的众人:“嗯,那哀家看看你给哀家准备的什么吧。” 有了太后的话,一旁便有宫婢过来带红袖下去:她要准备一番的,应该用的东西也早已经随寿礼送到了宫中。 宫婢把红袖的寿礼送到她手中,便帮她一起准备妥当了:不过宫蜱看红袖的寿礼,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一虽然说是薄礼,这寿礼也实在是太薄了一些;就算是那个水晶琉璃大杯,也不值几个钱。 宫中比这个琉璃杯名专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都有。 不过她也没有提醒红袖什么:年年总—有命妇们想博太后的恩遇,像红袖这样愚的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红袖把东西备齐,又塞给宫蜱一张银票,烦她让人送上热水来:她要泡茶。 宫婢没有想到红袖还算上道,也点头让小宫女把红袖备好的东西送到了殿上,又着另外的小宫女提了热水相随。 太后看到红袖备好的东西之后,也有些失望:那杯盏之中的茶球就是大的有些出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廉王妃也没有见过红袖的寿礼,她看到那琉璃盏和茶球也露出了失望之色,看向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早知道如此,就应该由自己给表嫂备下寿礼。 廉王妃认为红袖会求她在太后面前亲献寿礼,一定是有要事要求太后做主:她这几年可是极懂太后的心事,备一份合她心意的寿礼不过是小菜一碟。 红袖对着太后行礼之后:“请太后细看。”她取过盛装热水的精致金壶,向琉璃盏中徐徐注入热水。 随着热水的注入,那茶球浮动了几下后沉到了琉璃盏底部,然后它居然徐徐的如同花一样盛开了! 看到这里,太后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琉璃盏;而满殿的妃嫔与命妇们都呆呆看着那琉璃盏中还在绽放中的茶球。 茶球终于都舒展开了,里面居然盛开了两朵金灿灿的花!等到花完全盛放后,红袖拜了下去:“瑶池春不老,花开贺长寿;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发现在红袖不管说什么,太后等人也不会注意听的:她们眼中只有那盏琉璃杯。 太后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红袖点头:“好,很好。倒是让你这孩子费心了,快起来吧。来人,赏!”太后顿了一下:“重重的赏。” 红袖连忙又拜了下去,谢过太后的赏赐之后,又道:“此茶名为瑶池献寿,可以行气活血,可以暖胃;虽然不能说根治胃寒痛,却多少有些补益。” 太后闻言更是高兴,她有多年的胃寒之痛,常年吃药:此事满朝上下都知,年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进献药物;但是那只是药,太后并没有放在心上。 红袖所献却不是药,而是茶;茶本身便有着长寿的含义,再加上红袖的巧手,这样一份寿礼,虽然花费不多,却贵在心意。 太后十分高兴,看向红袖迸:“只是不知道哀家是不是日后天天有此口福。”她此话多半是在玩笑。 红袖没有想到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当真是求之不得:“此茶能得后太后赏识,那也是此茶的造化;臣妇家中开有一茶楼,只要太后欢喜,臣妇定当进献 太后立时点头,红袖那没有开张的茶楼,便多了一道贡荼。 妃嫔们听到红袖的话,看向她的眼光都变了,变得很亲切;而命妇们看红袖,自然也是热切了三分:她们不同于妃嫔,红袖的茶楼她们当然可以去的,那神奇的茶当然也就能买来了。 皇后在太后的下首就座,并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只要有太后的地方,皇后的话是极少的;倒并不是因为红袖。 不过她在看到红袖的敬献的寿礼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红袖,她可是沈家的媳妇,郑家的女儿————这两家可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红袖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只是太后面前她并不能向皇后说什么;不过皇后的心思她早已经在献寿礼前就想到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儿,便拜谢过太后退出了正殿;她另外的一半儿目的却要在郑将军和沈妙歌的手上。 皇上和群臣自然在沈妙歌的手下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只是那琉璃盏中是另外一种花球;沈妙歌也看得呆了一呆:这也太神奇了一些。 不过看到殿上皇上和群臣的样子,他想到此茶出自妻子。先手,当真是与有荣焉。 皇帝看到此茶之后大喜,听到名字之后更是大喜:上圣贺天寿—一这不就是他献给太后最好的寿礼嘛。 郑将军和沈老侯爷早已经得了红袖的吩咐,上前奏请了皇帝:同样的寿礼’他们已经让儿媳代他们敬献到太后面前;这一份,便是他们两府大胆,给皇帝备下的。 皇帝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郑、沈两人,然后一笑:“嗯,很好,你们的确是朕的好臣子。 郑、沈二府这是在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听说此茶出自于红袖之手,便点了点头:“一会儿面见太后之后定有封赏。”他封赏的不止止是红袖,他封赏的郑、沈二府。 皇帝这是在收买臣心。 皇帝给太后拜寿的时候,除了原来贺礼把那沈妙歌交给他的一份也展现给太后看了:那茶球展开之后,却是一大三小四朵花,围绕在一朵大大的红色花朵旁边。 当朝皇帝还有三位异母的兄弟在世,所以是一大三小的花儿,但是名称里却无三王的存在:皇帝嘛,当然是独尊为圣。 太后虽然已经见过红袖献上来的茶,依然还是被皇帝所献的茶吸引了过去;她自然是明白沈、郑两家人的心思,却也不点破。 皇帝也言明此茶也是红袖所制,太后很是夸赞了红袖几句;而皇帝便顺势道:“母后如此高兴当重重封赏才是;嗯,就封沈郑氏为县主,加封号为东和。” 太后微微一讶,然后微笑道:“这孩子心灵手巧、温良贤淑,当得此封。”她讶异的是封号,那可就是封地了一一这对那沈家妇来说,当真是殊荣。 红袖已经得到了宫婢的指引,在殿外领旨谢恩:她的目的,到现在完全达到了:她要凭自己博一个身份出身,让沈太夫人再也不敢小瞧她一眼。 一品诰命对命妇来说已经是极致,但是女子的封号并不止于此:在此之上还有乡君等等的封号,哪一都比一品诰命尊贵。 红袖,现在是县主;在此封号之上还有郡主和公主:她原本也只是想混个乡君或是郡君的封号,不想皇帝居然如此大方。 这也是因为太后和皇帝互为牵制的缘故,反倒是平白便宜了红袖。 对于红袖的被封,沈、郑两家的男人们当然是高兴的,但却还是有些不同:郑将军那是满心的高兴,而沈老侯爷父子却在高兴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压力。 红袖现在身份的转变,沈太夫人自然是更不能留在府中了:万一她再口出恶言,那对沈家来说真是灾祸了。沈太夫人在皇帝来了之后也随众命妇到左边的偏殿待茶,她在听到红袖被封后,心里是一片冰凉!可是她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酬着一众对她道喜的命妇。 只有她自己知道,红袖被封为县主,于她来说并不是喜、只能是忧,是愁;身份的转变,让她再思起自己的言行来,后背也不由得生出了冷汗。 第4章 知道怕了的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就在得知红袖被封为县主时,第一次因为红袖生出了惧意:虽然她还没有想过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是她却真得怕红袖会借机告她一状。 有沈府做依仗,她虽然不怕性命不保,只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啊;而且她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申斥,那沈老侯爷说不定真会休了她。 她一把年纪如何回转娘家,去看小辈们的脸色过日子呢?她越想心下越慌:就算今天太后寿诞,红袖不会乱来,也难保他日她给太后敬献那奇茶的时候,不会说上一句两句。 后悔,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在知道沈老侯爷回府时,她的悔意与现在相比,可以算做没有。 她当真是把肠子悔青了:为什么非要同个小辈过不去?自己是沈家的太夫人,就算是不掌理府中的事情,有哪一个沈家的子孙与媳妇,敢对自己不孝不敬?其实,她只要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太夫人,本可以安享尊荣一辈子的。 她想明白了,在她知道怕的同时,她终于想通了所有;只是等着她的,依然是回到府中沈老俣爷的怒气。 回到府中,沈老俣爷一进房门便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冷冷的看向身后的太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夫人这一次低下了头,没有再分辩一句:红袖的身份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哪里还敢再强辩半句。 沈老侯爷的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现在红袖身份的转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如果他的老妻知道一点点分寸,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沈太夫人老老实实的听训直到沈老侯爷不再怒斥,她才轻轻的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想法子让红袖回到府中,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个身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的。”沈老侯爷冷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才知道孙媳带着身子?”他一拂袖子:“要孙媳回来,你说怎么才能让孙媳回来?”沈太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就是去请孙媳,孙媳也不会理睬于我,必不会跟我回来。”她是有些怕了,只是还没有认为自己错的有多厉害;所以对当日到老宅的事情,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她也不想再去丢那个人。 沈老侯爷看了她一眼:“这些事惜不用你操心了,你自去收拴一下到家庙去吧;自此之后,没有我的话你不能离开家庙—步!” “不然一一;”沈老俣爷的声音森然了三分:“你就等着领一纸休书回去吧!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不能让你祸害我们沈家的子孙!” 沈太夫人的眼圈一红,看了一眼沈老侯爷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儿:这一辈子,怕是再也看不到沈老侯爷了。她又看了一眼沈侯爷父子:儿子、孙子也不能常常看到。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跪下了,却都没有说什么:沈太夫人所为,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沈妙歌心里最是矛盾:祖母去家庙了此残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只是红袖所受的委屈,他也清清楚楚————总要给红袖一个交待吧? 最终,他只能想着,过上几年沈太夫人的心气在庙中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再和红袖好好的说一说,把她接来府来颐养天年;好在现在沈太夫人的身体极好,年岁也不是很大,去家庙就当是去养性吧。 沈太夫人看沈老侯爷看也不看她,轻轻一叹起身道:“你、你日后要多在意身子,年岁大了莫要多生气恼怒,有什么事情交给儿子和五哥儿去办,你少操些心” 她是真得关心老侯爷:几十年的夫妻,她不管怎么样,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原本老来是伴儿的,但现在她去要去家庙度余年。她倒并不恨老侯爷,明白眼下她不得不去家庙,不然郑红袖难说会回府:她不回府,时间久了就是被太后或是皇上皇后随口问上一句,也说不定会引来什么祸事儿。她知道沈老候爷现在烦她所以也没有多啰嗦,又叮嘱了儿子、孙子几句,吩咐他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老侯爷,早晚记得给老侯爷加衣,晚上老侯爷熬夜记得给他煮碗热汤等等。 沈老侯爷不是铁石心肠,多年的夫妻岂能没有一丝感情?只是老妻所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做错事情总要有所惩戒才是,不然如何警示他人。 所以他硬下心肠没有看太夫人一眼:怕太夫人看出他心软下来,再多恳求一两句,自己再也硬不下心肠赶她去家庙一——对郑家、对红袖如何交待不说,他实在是不想遗祸子孙。 沈侯爷夫妇和沈妙歌都眼眶微红,叩头请沈老候爷暂缓送太夫人去家庙。 沈老侯爷缓缓摇头:“你们莫要求了。如果红袖是我们家的姑娘,被婆家如此相待,我们会如何?” 一时间屋里无一人说话,沈太夫人对着沈老侯爷微一屈膝,起身向外行去;她真得很凄惶: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红袖今非昔比,她终生不要想回来了。 太夫人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的走进自己的卧房,还没有收拾什么,就愣愣的落下泪来;她虽然极为伤心,却没有多大怒火:现在红袖的身份,让她生不出恼怒耒。 只要红袖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感觉到万幸了;她知道:其实老侯爷让她去家庙,也是保扩她;不然红袖真在皇帝或是太后面前进言,她的下场绝对比去家庙要难堪的多。 因为怕了红袖,沈太夫人再有不舍也没有指望能留下耒,只得指挥着丫头们收抬房子;不过她看到露珠之后,忽然想起露珠当天听到的事情一一这丫头留不得啊。 看到太夫人看过来,立是跪下,言道愿意一生不嫁终生伺候太夫人:意思是说你死了,我便去做姑子给你守灵。 太夫人看着露珠满脸的惧色,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就是一软,居然就这样轻轻点头放过了她。 露珠也没有想到太夫人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愣过之后急忙叩头谢过了太夫人。 沈太夫人收拾好之后,便出了卧房准备走了:她最后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上房的花厅,她的夫君、儿子、孙子都在那里。 她想再进去,不如这样悄悄的走为好;再见一面,也只会更不舍、更伤感而已。 怕了红袖,所以走得也还算甘心。 红袖回到府中,却立时叫了赵氏到面前,吩咐她带上几样备好的礼物去沈府一趟,让她如此如此这般说话。 赵氏十分的不服,红袖却道:“去吧,奶娘,我自有分寸把握的。”赵氏坳不过红袖,只得来到了沈府。 沈老侯爷等人听到红袖打发人来,便请赵氏进去相见。 听完赵氏的话后,沈老侯爷沉默半晌才道:“好媳妇,果然是好媳妇啊,我们沈家、沈家真是有愧于她,有愧于她啊。” 沈侯爷夫妇也是一脸的有相信,和——脸的愧色:这样的媳妇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再想想沈太夫人,他们夫妇还真是感觉没有脸见儿媳妇。 沈妙歌却只有感激,感激红袖:袖儿水远知道他的,,水远都替他考虑;只是、只是自己和沈府太对不起红袖了。 红袖打发赵氏只为一件事情,请求沈老侯爷把沈太夫人留在府中。 沈老侯爷想了想之后,让人把沈太夫人请了来,让赵氏把红袖的意思对她说了;沈太夫人当时便塄在了当地。 虽然她一开始以为红袖只是故意这样做,博取自己丈夫、儿子等人好感;可是后来想到红袖的身份,以她现在的身份哪里还需要这样做?她在这霎间,是真得后悔了;在怕之后,听到红袖为她求情,她的良一终于浮了上来。 “我、我还是去家庙吧。”太夫人掩脸,她实在是羞愧难以见人。 沈老侯爷也是这个意思,有错岂能不罚?如果太夫人真能改过,再接她回耒也是一样。 赵氏虽然再三的劝阻,沈太夫人依然上了车子:她实在是没有脸留在沈府,只是托赵氏代话,请红袖回沈府;也托赵氏代她对红袖说声对不起。 虽然只是三个字,却是沈太夫人全部的悔意。红袖等的也是沈太夫人的悔:如果只是怕,那是硬压得她服了,并不是心服。 沈府各房的人在沈太夫人走了之后,心中各有想法;不管是红袖的新身份,还是沈太夫人去家庙的静养,都让她们心生惧意。 “真没想到,这个冲喜的丫头,居然有这样的心计手段一一把马大姑娘设计给了廉王,又通过她搭上太后,她倒真是好谋算!”昏暗的灯光下,坐着的人凝视那如豆的灯火。 她是故意让人只留下这一盏灯,她喜欢这样想事情。 “县主,县主!如此更要除去她,不然等她有了儿子,这府哪里还有我们的份儿?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她默想良久才轻轻的吹螅了灯,只是却没有上床也没有叫人来伺候,转而看向窗外的明月:夜,总是很长很长的。 第五章 要开张了 红袖亲自和郑将军夫妇一起回了沈府,见过了沈老侯爷,红袖委婉的表示要在老宅养胎,虽然她没有明说,不过沈老侯爷也听懂了红袖的意思。 想到沈家长房子息的艰难,沈老侯爷最终答应了;红袖并不想一下子便回沈府,她现在是两个府里轮流住着,并不是干脆不回沈府。 红袖并没有回府,倒真让沈家某些人很意外,也让一些人的算盘落了空。 朝中对沈、郑两府的封赏下来之后不久,田氏便因为得了急病死掉了;因为沈家大爷还在,而她又没有生子,所以并没有葬到沈家祖坟里。 田氏的娘家自然是不高兴的,也着人来问过此事;只是问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到沈家啰嗦过此事;有人问起,田府的人也闪烁其词,并不想提及田氏的事情。 而红袖也接受父亲和沈老侯爷的意思,上表向皇上表辞去了封地;她并不是皇室宗族,也不是皇家外戚;而沈、郑两府已经在朝中算是显赫之家,她实在是不能再做一株大树招风。 如果只是县主,没有封地的县主,朝中的封了出去的可不在少数,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就算是郡主,朝廷这一次也封了几个出去;连公证都封了一个出来,不过都没有封地:本地边关大捷,和一个外族的相助有关。 所以皇帝论功行赏大封了一番:反正封号也不花费什么,尤其是女子的封号更是贵而不费;而封赏外族男子时,皇帝便没有这样大方了。 红袖现在天天都在忙茶楼的事还必须,还有二三天便可以开张了。 而她要开茶楼,沈妙歌并没有反对。 在沈妙歌看来,不过是红袖闲得无聊玩玩罢了,由着她去吧;红袖自然看出了沈妙歌的心思,更加想要把茶楼做好,看他还敢不敢小瞧人。 皇帝大封异族女子的事情,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就连赵氏和韵香等人也不免俗;除了皇帝收了几位异族女子做妃嫔之外,常挂在人们嘴边的反而是那位异族的公主。 红袖听到赵氏和韵捍说那位公主如何如何漂亮、也如何如何的不知礼时,便笑道:“异族那里没有这么多的礼仪,所以也不能怪她。” 赵氏却叹道:“好好一位姑娘家,岂不是嫁不出去了?如果能被皇帝收到后宫还好,瞧,皇帝也不愿意收她一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女子。” 红袖摇头叹道:“不要乱说话。我朝公证也不是人人都有封号的,但是她能得皇帝封为舞霞公主,可见其得宠了。” 韵香偏头:“婢子倒是认为皇帝不是宠她,只是她是异族人,所以皇帝给她封号只是为了拉拢那些异族人罢了。” 红袖看向韵香轻轻点头,口里却道:“莫议国事,莫议国事。” 赵氏笑道:“还不是姑娘招的?我们本来只是闲话而已,哪里管什么真假,只图个有趣儿。” 红袖主仆闻言笑了起来,也就扔下那异族公主不再提。 郑将军夫妇自然对女儿是有求必应,而沈府因为对红袖有愧,且加上她有身孕,更是不等红袖说便代她想到头里;如此一来正应了人多好办事,茶楼在今天终于收拾妥当了。 红袖带着丫头们到茶楼看一看:她总是要亲眼看到,才能知道茶楼收拾的是不是完全合自己的心思。 茶楼里布置、装饰等等,红袖并没有把现代的那一套照办过来——古人有古人的习惯与审美,现代的那一套并不会一定能讨好古人,说不定会弄巧成拙的。 所以,她设想的茶楼的布局,结合了现代与古代的东西,即不会让古人反感,却也有着新奇感;在现代生活过的她,可是极明白店铺的装修有多少重要;所以,虽然茶楼里外的布置装饰并不是她的吸引客人的重点,但她在这上面也是下足了功夫。 红袖下了车子进到店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番,对一些细节有不妥的地方对跟在身旁的掌柜指了,让他赶快找人修正。 总体来说,他对茶楼还是极满意的:茶楼被她分成了几个不同的部分,有神奇的“仙灵茶”——那那种开花的茶球取的名字,还有古茶道等等。 古茶道虽然是她的一个卖点,却不是她最重要的卖点:因为她的茶楼是要给贵人雅士喝的,平民百姓们并不会到茶楼里赏茶吃茶。 她要把仙灵茶做为最大的卖点,她所知道的仙灵茶种类很多,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瑞雪迎春:当茶球在注入热水时徐徐展开,里面的金色花朵盛开,伴着白色的佛手在水中飘洒,那意境真是妙不可言啊。 敬献给太后和皇帝的仙灵茶不能再外卖的,所以她也在想新花样:不能只是依靠着现代的那点东西来维持茶楼,不然早晚会坐吃山空。 不过,现在红袖最头痛的一件事情便是茶具:这样茶观赏性占了很大的比重,对于文人雅士来说极具诱惑力——可是此茶要在大大的玻璃杯或是玻璃壶里才能让人看到它的盛世姿容。 现在虽然有极透明的琉璃,虽然琉璃不是很名贵却也只有豪门贵族能用得起:红袖就算不考虑银子,只是要买到合适的琉璃便是极不容易的事情;敬献给太后和皇帝时的琉璃,也不可能有多个用在茶楼中。 红袖看着茶楼,不自禁的想到一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已经拜托父亲和沈妙歌去寻琉璃器皿,希望在明天会有好消 侯门娇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1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1部分阅读 会有好消息,不然开张的日子就要往后拖一拖了。 她对茶楼没有其它的意见,便想带着韵香等人回去时,自外面进来一个女子。 女子穿着劲装,一身的英气逼人;身后跟着四个女侍,也一样是劲装;她们就这样旁叵无人的进了茶楼。 女子进来后便看到了红袖,她一眼看出来茶楼中红袖是身份最高之人,便过去一抱拳:“夫人请了。” 红袖微微福了一福:“姑娘有何指教?”她并没有立时逐人,开门做生意要和气才能生财。 女子的眉头不轻意的皱了皱,似乎对红袖的万福有些不满一样:“没有什么,我听人说这里有一种神奇的茶卖是不是?” 红袖心里一惊,看向女子:知道仙灵茶的都是达官贵人,此女是谁?她小心的应答道:“这的确是我们家的茶楼,不过还在收拾中,现在还没有开张。” 她没有答女子的话。 女子打量了一下茶楼,倒也没有介意红袖没有回她的话:“那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得不是就有仙灵茶卖了?” 红袖想了想道:“什么开张还没有商议好,不过应该不会太久的;姑娘家在京中府上吧,到时姑娘一定会知道的。”她的茶楼开张,当然会给京中的权贵们送上一份请柬的。 她的仙灵茶可不是一个惦记着,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相托,想要买仙灵茶;不过红袖都没有给:声势已经做足,再送仙灵茶便不值钱了。 她就是要物以稀为贵,就是要造就仙灵茶的天价。 女子偏着头想了想,便一抱拳:“打扰了,告辞。”就如同来时一样,十分干脆利索的就带着人走掉了。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对红袖报上姓名;不过京中有不少武将,不知道这是哪位将军的千金,十分有男儿之风啊。 红袖目送那女子离开之后,便又交待了老掌柜几句,便带着韵香等人回府了。 沈妙歌和郑将军在厅上正在等她:他们知道红袖心急要开张,都寻了一些琉璃回来给她。 红袖看到厅上摆放的各种各样的琉璃大吃一惊:“这,这么多?!”里面还有正统的茶具,却是彩色的。 郑将军点头:“我把所有的朋友、下属家的琉璃都要了来,告诉他们到你开张时不用送礼了——这些权充礼物了。” 红袖闻言哭笑不得的看向父亲:“您、您……” 郑将军摆手:“他们就是一群粗人,你同他们客气他们浑身不自在;你就看看是不是合用,不合用的就让你母亲收起来,日后卖吧卖吧,足够可以给弟弟娶媳妇的了。”他说完还大笑了一阵子。 红袖拿父亲没有办法,不过也清楚能被父亲洗劫的人家,一定是他的至交,也就由他去了:只是回头要找母亲问一问,总要想个法子好好补偿一下那些人,不然她心中可意不去。 沈妙歌自然是买来的,他挑得东西大半还合红袖的意:而且还有成套的器皿,不止是一套,正好可以用到包厢里招待贵客。 郑将军最后不耐烦看女儿女婿摆弄这些东西,主要也是不想妨碍女儿和女婿,他走时心里酸溜溜的嘀咕:咱也是有妻子的人,哼,走了,不在这里碍眼,咱也是有人疼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送走了郑将军,回头和丫头们挑出合用的,便把那些用不上的让人包好送到郑府去。 沈妙歌扶红袖坐下:“可累了?”红袖看着他一笑,轻轻摇头;夫妻两个不需要说太多,只这么一眼一笑便足矣。 红袖偎着沈妙歌坐着:“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幸福便是午后,两个人倚偎着说闲话吧?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想要,都喜欢。”沈妙歌轻轻的抚着红袖的头:“我们的孩子呢,哪里分什么男女 。”他是真不在乎,这一时他忘了他身为沈府长子嫡孙传宗接代的责任。 “要开张了?可让我们的人混了进去?”沈府中有人在如豆的灯光下,阴沉沉的问道。 “混进去了,要不要趁开张……” “不用,因为我知道有人会动手的,我们只在一旁看着;最好是能让我们的人取得她的信任,能学到那仙灵茶的做法,然手嘛……”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 第6章 出乎意料的热闹 红袖茶楼开张的贴子终于送了出去,定在四天之后的一个好日子开张;请柬是以沈府和郑府的名义分别送出去的:沈府是沈候爷和沈妙歌具名,而郑府是郑将军具名;并没有以红袖之名发请贴。女子具名请人,在这个时代十分的稀少:除了公主之外,郡主也极少会如此做————除非是请一群女子相聚;红袖并不想太过招摇。 朝中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红袖的茶楼开张,当天茶楼真是客如云来一条大街被车马堵得严严实实,一时之间茶楼之名便传遍了半个京都。 来贺的众人都谓沈、郑两家是双喜临门一一又是封赏,又是开张;不过倒没有多少嫉妒沈、郑两家,这得益于沈、郑两家会做人之外,众人也知道他们都是累积军功才有两府今天的繁盛。 一片的恭喜之声中,又有与沈、郑两家亲厚的人说:不久,他们两家就要三喜临门,沈府快要添贵子了;众人自然又有一番恭喜,沈侯爷与郑将军俱都笑得合不拢嘴。 而红袖并没有到茶楼去,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她被沈侯爷和郑将军同时叮嘱,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茶楼里人来人往的怕她去了再有个万一。 红袖得到两位长辈的关照,也只能把备好的仙灵茶交给沈妙歌,自己在房中等待:她还是心痒的很,只是赵氏等人看得紧,她就是想偷溜也是不成的;只能哀叹自己开茶楼的时机不对,如果没有身孕在身她怎么也能到茶楼瞧一眼的。 今天的盛况,却与她这个主人无关了;她总是有些遗憾的。 韵香等人看出来红袖心思不属,便过来缠她教东西:“姑娘,你不是要欺我们仙灵茶的做法嘛,今日教我们吧;我们学会之后,平日里空闲多的是正好做仙灵茶当作消遣了,多做一些存起来也好备某时的急用。” 红袖闻言点头答应了:反正是去不成了,找些事做打发时间吧。 仙灵茶她已经想好如何卖了:限量供应;并且,她也不会把所有的仙灵茶品种一下子都摆到众人面前,而是今天先推出一种来,然后每几个月再添一种————总让人们有些新鲜感;仙灵茶每种每天只卖十个,品种多时一天也不会多过四十个。 如此,才能物以稀为贵;价钱?如此稀罕的玩意,都入了太后和皇帝的眼,价钱太低了岂不是有辱天家?当然要卖天价啊天价。 现在,红袖一个人所做的仙灵茶自然是足够茶楼所用,只是她不能天天都做这个东西;教给韵香、映舒等人是最好的选择:这几个丫头她是信得过的。 本来茶楼所用的数量就不多,如果韵香几个人学会之后,仙灵茶更是能多出很多存货来;她也不用天天抽出时间来弄这些花花茶茶的。 当即红袖和韵香等人坐下,开始做仙灵茶;红袖一教韵香等人,才发现古时的女子当真是手巧的很,自己当泥可是学了很久才学会的,不想韵香几个不过一个时辰,便能出师了。 想到现代女子已经不精于女红,红袖便释然了,同时也放心的把仙灵茶都交给韵香几个去做;她起身去看茶香那边:茶香那里正在教几个新来的十一、二岁的小童茶道一一虽然他们不可能现在就独挡一面,但是总有他们出师的那一天。 现在古茶道那边的茶师都是掌柜的找来的,虽然技艺不错,却并不是十分的好:比起茶香来就差了许多;既使是平常的茶艺,那些茶师也有不足的地方;还有红袖认为,真正的东西要握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好。 外面找来的茶师,绝对不如自己培养的忠诚度高;而且这些小童又是有卖身契在手中的,怎么也能让红袖安心些:她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红袖去看茶香和一众小童时,茶楼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在茶楼一层的正中央,一张大桌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琉璃盏;而沈妙歌站在暗红色雕花膝盖高的短梯凳上,身旁掌柜的捧着的大托盘上是盛放热水的铜壶,及一个大大的朱红色锦盒。 沈妙歌对四周抱拳为礼,感谢的场面话说过之后,便取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比拳头还要大一些的茶球,共四枚。 他把茶球轻轻的抛进了琉璃盏中,然后取了热水注入了那大大的琉璃盏中,随着热水的注入,四个大大的茶球慢慢的沉到了盏底,随后便徐徐展开。 此时,沈妙歌的一壶热水已经注完,老掌柜已经接过小二哥递上来的铜壶接着注水。 很多人已经见过仙灵茶的盛放,只是此时人们忽然咦了一声:那琉璃盏中,随着茶球的盛放,有雪白雪白的碎片或是碎粒在飞舞————就如同雪花一般! 而,茶球中间的鲜艳夺目的花朵也完全的绽放楼上楼下观赏的人们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此时已经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去寻沈侯爷或是郑将军:他们要买这处仙灵茶! 老掌柜的抱拳朗声道:“瑞雪迎春春便到!此茶名为瑞雪闹春。” 又是一阵掌声,文人雅士们要的就是意境:所以茶好,还要名好才成。这一大盏的仙灵茶是红袖特意做的,为此她可是寻了好久的茶与花朵:好在此大盏中的茶只是观赏,并不是给人饮用,所以茶叶的好坏无关,不然还真做不出这么大的茶球来。 红袖和沈妙歌两个商议出来的点子,终于一举成功,让所有的贺客都感觉此行不虚。 后耒老掌柜的说了仙灵茶的来历:红袖托辞是梦中仙人的指点,这也是此茶的名称的来历;而后便说此茶不宜得,所以现在每日只能有十枚,而且只能在茶楼中享用;不过今天开张,有二十枚可以供贵客们享用。 二十枚?二十枚怎么够?今天所来的王爷及驸马等皇室贵戚便远远不止这个数了;但是,仙灵茶在太后和皇帝面前都是有名号的,并且还要贡给宫中;再加上此茶楼可是沈、郑两家罩着的,就算是王爷也不敢在茶楼中乱来————为了一壶茶得罪这两家人十分的不值啊;所以,王爷们明白,只能是各凭本事了。 沈侯爷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不来了:他真是有些招架不住王爷们的人情攻势一一这些王爷们不拿架子时,更让他受不了。 王爷们以势压人,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但是现在王爷全部都是笑眯眯的,这让他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但是媳妇只给了二十枚仙灵茶啊!沈妙歌看得擦汗,他感觉自己现在没有袭到侯爷之位真是太好了,只是一个太子少傅的名头,任何人都寻人情寻不到自己头上来。 只是他没有高兴多久,那些被王爷们挤出了沈候爷身边的人都到了他身边:这些人哪个地位也不低啊,郡王、附马…;他心中也开始哀嚎l。 王爷们是感觉如果拿不到一个,这不是掉面子吗?都是王爷,只要有人有了,那另外的王爷是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手的。 而郑大将军也一样是苦不堪言:武将们可不像王爷和文臣那般文气,他们全部都撩衣挽袖一——给不给?不给?那你给谁,我们就抢! 最终还是廉亲王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提出竞价的法子来:价高者得,这样沈、郑两家谁也不得罪。 沈侯爷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只是他作为主家不好如此说;由廉亲王说出来是最好不过。廉亲王一说出来,老王爷们顾着身份,再想想身家自然就点头同意了——他们家大业大,价高者得正合心意。 老王爷们同意了,其它人也只能同意;武将们只能放下袍子和袖子:他们也是财大气粗的人,谁怕谁?!不就是一个茶球嘛。 沈侯爷和郑将军一商议,叫来沈妙歌来问了问,便对众人抱拳道:“谢过众位王爷与诸位贵客的盛惜,我们商议了一下,今天开张大家如此给面子,所原定的二十枚今特意赠加十枚——一再多真得没有了,仙灵茶很难得的,王爷们、诸位贵客多多包涵了。” 如此,他们沈、郑两家也算是卖了在场之人的面子,尤其是诸位王爷们:不管最终谁得到、谁得不到,他们沈郑两家却是不会得罪人的。 众人一听多了十枚,自然是极为高兴:也同意主家的话,仙灵茶如此神奇的东西,怎么可能易得? 看到宾客们都没有不满,沈侯爷和郑将军才松了一气:开店做生意,人气太旺也是大麻烦阿。 沈妙歌急急赶到沈家老宅向红袖说了茶楼里的情形,然后让红袖取十枚仙灵茶出来,他要急着赶回去。 红袖十分吃惊,她是真得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情况:她倒底不是很懂达官贵人们的想法;不过茶楼的生意火爆可以预料了,她很高兴的取了十枚仙灵花给沈妙歌,又叮嘱他路上小心,送他出了府冂。 回到房里,韵香等人都是一脸的兴奋,拉着红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红袖虽然献茶时有着借太后和皇帝两位“名人”效应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效果居然好到这处程度;她一面高兴一面也谨慎着:生意好自然是好事,只是也要注重做人——福祸两相依,她没有忘记过句老话。 第七章 非相交之人? 茶楼开张可以说是非掌的顺利,虽然大家大多都是对着仙灵茶来的,但是茶楼里其它的茶也是极好、极讲究的:只是水便有不同的讲究。 虽然荼贵了一些,不过好茶、懂茶的人明白,不会嫌贵反而要赞一句茶楼主人是真懂事之人;再者,今天来的人,很多是根本不在意银子的主儿。 红袖茶楼的布局与摆设、装饰,也很得这些达官贵人的,:就算是没有得仙灵荼,只在这里和好友吃上几盏茶、谈谈心,他们也认为很不错。 只是仙灵茶太过吸引大家,所以这些心思—时间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茶楼的生意第一天就非常非常好,小二们累得满头大汗,不过却干劲十足:今天可是有三倍的赏银,只要宾客们满意。 当然,有人喜便有人怒:某些人没有想到红袖今天没有出现在茶楼,想要动的心思落空了一半儿;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动手脚,得罪了王爷们可不是玩儿的,说不定问都不问就把他打死! 三十枚的仙灵茶,几乎全被王爷们所得,只有一两枚落到了郡王的手中;不管是文臣和武将,大家都没有和王爷们真较真:你如果真比王爷有钱,那你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最后,沈郑两家请宾客们去入席;当天的贺客,文臣一方由沈侯爷招待,武将由郑将军招呼,沈妙歌两旁奔走,最终宾主尽欢;而被郑将军抢劫的武将们,得到了一张仙灵茶包厢的预约贴子,这让没有被抢的武将文官,人人都后悔不已:当日为什么没有招呼郑大将军去自己家抢一抢呢。达官贵人们都走了,茶楼里才有百姓们进来,自然是富商大贾,平民也只在门外看看热闹。 只那琉璃大盏中的四枚仙灵茶,就让这些人目瞪呆;他们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争得过那些达官贵人,不过这些富商大贾们还是动了心思:他们有的是钱。 仙灵茶虽然没有了,不过在这里吃上一盏茶也不错;进来的人大多都点了茶坐下细细品上一番,掌柜的眼睛笑得只余一条缝了。 小二们已经很累了,不过却还是极热情的招呼着客人们;忽然一声巨响,桌上那个大大的琉璃盏被一旁倒下来的花架砸坏了! 楼上楼下的客人听到巨响都看了过来,看到那大大的一盏仙灵茶居然被砸坏了,都十分惋惜的摇头心疼不已:还想带着朋友、儿子的过来看看的。 掌柜的看到此幕,何止是心疼:今天可是开张,出了这样的事情多么的不吉利?他一面急命小二们收拾,一面使了人去报给沈妙歌和红袖。 花架倒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它就这样好好的倒了下来;让老掌柜的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茶楼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是亲自看着摆放好的,这花架绝不可能倒下来。 沈妙歌听说此事,微微一皱眉头,只是让人给老掌柜的带话:问问店中的人,可有人看到那花架被人什么接近过;至于那被砸坏的琉璃盏,他倒并没有放在心上。 红袖听说此事之后,只是微微一笑:“想来我今天没有过去,也让人有些失望呢,砸坏便砸坏吧,不过就是想给我添个堵罢了。”只是,她并不在意这些。 虽然红袖现在不能说不相信有神佛的存在,只是她依然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彩头、霉头之说。 因为红袖知道有人在谋算她,她更加不会冒冒然去茶楼:茶楼再重,也重不过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自然不会再失去这一个。 红袖和沈妙歌对老掌柜的都只有宽慰之语,并没有责怪他一句;可是老掌柜自己心里却不去此事:开张第一天,就“砸了”茶楼里的招牌仙灵茶,这可不是好兆头;而且他自己也明白,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如果是宾客们动的手脚,他没有法子;只要是店中的人动的手脚,他便要查个清楚明白方可。 虽然当天宾客云集,想找谁接近过那个花架不容易;但是店内的人是有数的,老掌柜不声不响的默默的给小二哥、茶师等分出了三六九等:哪一些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这些人老掌柜可是挑得极严,茶楼里几十个人,只有四个人他认为是绝无问题的。 然后他和这四个人想各种法子,悄悄的把茶楼里的人的根底摸了一个清楚:最终,老掌柜的认为有那五六个人有些问题。 他便把他所知道的一切禀给了红袖和沈妙歌知道;不过,这是后话了。 红袖和沈妙歌并不是不重视此事,不只是他们,就是沈老侯爷和郑将军都对此事十分上心如果是宾客们所为,就是他们两家的敌对之人;只是当天他们可没有请那些人来,被人混进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如果是茶楼里的人所为,那么动手的人很有可能是沈府的某些人:那就是还有人要不利于红袖,她现在可是有喜的人! 所以,沈老侯爷让红袖近来千万要小心,沈家老宅的人要细细的再查一查根底,他认为红袖到沈府去请安也要减少一些;而红袖到了沈府,自她吃的茶到饭菜等等,都会有专人————以此来防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沈府与红袖的所为,让沈府的某些人很恼火。 ‘名是笨蛋!现在岂不是打草惊蛇?原本以为她能有什么好主意,却只是小打小闹!”咬牙切齿的声音:“眼下,反而让我们也无法动一动。” “不能让她生下来,不然侯爷之位便要定了。” “我自然是知道。”顿了顿:“只是,她也不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说候爷之位却早了些。”不过倒底还是不放心:“当然要小心,万一是儿子便是我们的麻烦了。” ‘也不用怕,儿子养不过三岁,不也是白搭?!那侯爷的位子一样不会立时到五哥儿的手上。” “算了,不要提什么侯爷之位了;不到他手上也到了旁人手上,只不过他做候爷,我们便绝难成事了。 “那接下来?” “我想一想,眼下哪里还能动弹?想起来便火大,砸那么一个破琉璃盏有什么用?!真是白痴,白痴!” 再怒,事情也是如此了。 沈老祖现在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尤其是看到那仙灵茶时更是高兴;有一天,她无意之间听到红袖有孕的事情,便急急让人要去看红袖时,才知道红袖已经不在沈府。她问事情的原委,沈老侯爷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多了,怕母亲生气;而沈老祖闻言之后沉默半晌,便道:“我要去老宅住一段日子。” 沈老祖年岁日大,在她眼中没有什么能比孙子更重要;沈老侯爷等人自然反对,不过她道:“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是不易,如果能看到五世孙,就算是立时闭目也无没有挂碍了。” 听到沈老祖此言,沈老侯爷等人都不好再劝,知道老人家只是想看孙子:虽然那孙子还在红袖的肚子里。 沈妙歌打发人给红袖送信儿,让她着人收拾院子,过两三天沈老祖便会过去。 红袖对沈老祖来同住,倒并没有什么不高兴;让人把老宅的上房收拾了出来一一她自知身份,所以到了老宅并没有住到上房里;她上面可不止有一位婆婆啊。 院子收拾好之后,给沈府送了信,红袖打算去茶楼看看:自开张到现在,她还没有去看一眼;而沈老祖来了之后,她再出去便不像现在如此方便了。 红袖收拾之后,便带着丫头去了茶楼;茶楼里一切都好,客人每天都很多;老掌柜笑眯眯的说,包厢现在都是要提前一两来预定才会有。 红袖叮嘱了几句和气生财的话之后,便到二楼去坐一坐:出来一趟,便当是散散心吧;刚到二楼上,她便看到了一个熟人儿。茶楼还没有开张时,她看到的那个女子。女子还是一样劲装,看到红袖时笑着抱拳:“夫人,有礼了。” 红袖还是一个万福:“姑娘好。”女子微微皱眉,终究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听人说夫人也是有一身好功夫的,为什么偏要做这种小儿女之状,岂不是令人生厌?” 红袖微微愕然:在京中,所有贵妇贵女们相见,大多是以万福之礼相见;只有少数相熟的武将之女们,在见面时才会行抱拳之礼。 而且沈府很重规矩,虽然是武勋世家,长子一房却讲究文武双全,所以红袖自嫁入沈府之后,一直都是规矩万福礼待人。 不想今天却被人斥为小儿女之状。 红袖想了想立起身来微笑:“姑娘英气逼人,小妇人不能及也。”她和此女不熟,所以只是平掌的客套待之。 那女子却脸上正现失望之色,对着红袖草草一抱拳:“夫人,有事先走一步。”然后带着人便自红袖身侧而过。 红袖轻轻摇头:真是一个怪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自去包厢里就坐;而那女子走到楼梯处又回身看向红袖,轻轻的嘟囔了一句:“还以为是一个可以相交的率性好女子,真是可怜了做那份仙灵茶的灵秀之气啊。” 第八章 一心为沈家的沈五老爷 红袖自茶楼回来,沈妙歌正在府中等她,笑道:“我的老板娘夫人回来了?”红袖嗔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府中没有事情吗?”红袖淡淡的问了一句。沈妙歌在朝中没有需要坐堂的差事,所以每天只是上午去兵部走一遭便可以;不过沈府总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所以沈妙歌每天晚上到老宅的时候,总是快到晚饭时分。 沈妙歌摆手:“不是。老祖宗要过来住,所以我提前来瞧一瞧。”说完,他对红袖眨了眨眼。 旁边的映舒心直口快:“爷原来是假公济私,打着老祖宗的名号来探夫人。” 沈妙歌闻言瞪映舒一眼:“袖儿,我看这丫头留得太久了,要快些给她找婆家才成。” 红袖深以为然的点头,吓得映舒叫了一句:“姑娘,我妹子刚刚进府,可什么也不能做呢,您打发直闻我,只韵香几个可是忙不过来的。”她叫完,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免得走慢了,真被五爷一句话给配出去,她可真是没有地方哭去:能得几年逍遥是几年逍遥,她可不想像点娇一样,早早的嫁作人妇,又是主子又是男人、孩子顾不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吓走了映舒,夫妻相视而笑。 “今天怎么样?”沈妙歌看向红袖的肚子:“可有几日不曾让墨神医请脉了,什么时候请他过府来坐坐。”他的意思,最好墨神医能住在沈府老宅上不走。 红袖笑着摇头:“请过脉几日而已,我好的很;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听奶娘说,她们老家那里,人家快要生了还在田地里做活呢,孩子不一样是活泼泼的一个又一个。” 沈妙歌虽然不赞同红袖的说法,不过也不同她争辩,反而把话引开了;夫妻二人说了一阵子话,便听外面说二爷来了。 沈妙歌摇头:“真是讨命的,我到哪里他追到哪里。”红袖笑着打发他出去见人做事,看到沈妙歌一脸的不情愿:最近沈老侯爷正式要做老太爷,不再理事,沈妙歌便忙了不少。 沈老侯爷此举也是有深意的:沈妙歌要做父亲了,沈府的事情也就应该让他正式的接掌一些,慢慢的适应;再者,给他正经事情做,也免得哪天沈老祖想起来,要给孙子纳妾! 他已经问过了沈妙歌的意思,因为沈府对红袖有太多亏欠,所以他不太好意思提纳妾的事情;但是沈家子嗣总是大事,也不能置之不理啊,他询问沈妙歌其实有意思要让他向红袖试探一下。 不过沈妙歌一口回绝了他,把沈家长房子媳艰难都推到了妻妾争风上:虽然老侯爷不能完全认同,但是想一想沈妙歌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红袖现在年纪并不大,并不着急让沈妙歌纳妾,所以沈老侯爷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沈老侯爷把他的意思也说给了红袖听,也算是沈家对红袖的关爱,算是对红袖在沈府所受委屈的一种补偿;所以他才不想让沈老祖提此事。 不过,他无法和沈老祖说个明白,因为只要一说,便要把事情源源本本的都说出来,不但牵扯到了沈太夫人,还会牵扯出来田氏的通j——还不把沈老祖气个好歹? 红袖和沈妙歌倒是放下了心来,只要有沈老侯爷顶着,沈老祖那里自会有人去代他们想法子,纳妾的事情不用他们小夫妻操心了。 安顿好沈老祖之后,沈妙歌便在沈家老宅的时间长了一些:怎么也要有人侍奉在沈老祖身边,自然是非沈妙歌莫属;这也算是红袖小夫妻的意外之喜。 倒是沈老祖并没有寻红袖和沈妙歌的半分麻烦,自住到沈家老宅之后,根本没有露出让沈妙歌纳妾或是收通房的意思:不止是没有对红袖提,就是对沈妙歌私下里都没有提一个字。 而且沈太夫人又去了家庙的事情,沈老祖也没有追问什么:好像听信了老侯爷的那句,没有让她回来就回来,自然要让她回去的话。 沈老祖每天除了调养自己的身体之外,就是关照红袖;每天看不到红袖便心神不宁,她对红袖的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的看重。 红袖也因此少了许多出门的机会,只能常常在府中陪着沈老祖:她只要一说要出去,沈老祖总是要阻拦一番的。 沈老祖在沈府老宅住着,沈家各房便免不了常来给她请安,顺带着当然要看看红袖。 二夫人、六夫人和江氏是常来的人;而其它各房的人虽然来得少一些,却也是五天七天便能见着一次。 不知道是因为红袖的身份转变,还是因为红袖上一次大闹沈府的缘故,沈府各房不论哪一位,看到红袖都比原来要客气三分。完全没有变的只有六夫人:她还是那个样子。她在息了夺嫡夺家业的念头后,在六老爷回来之后,也并不再上赶着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教子和帮着沈夫人料理府中的事情;而六老爷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反倒对六夫人十分好起来;六夫人越是赶他去小妾房里,他越是赖在六夫人方里不走。 而六夫人现在和红袖交好,又得了沈夫人的信任后,忽然发现日子过得比原来要舒心太多:都是一家人,银子在谁手里还不一样?和和乐乐的日子,过得安心、开心。 二夫人和江氏的变化也不大,只是对红袖不像原来那样随便了;以她们的话来说,红袖现在可是县主;红袖也并没有强求,一概顺其自然。 红袖和沈妙歌对现在的生活十分的满意,每天小两口在晚上用过饭后,煮上一壶茶、摆上几碟点心,两个对饮赏月或是赏花、或是什么也不赏,只是说说闲话;自有一种悠闲的幸福在心中生出。 他们以为,只要好好的防备着,不能小人谋算到红袖腹中的孩子,他们的生活也许可以平静幸福很久的。 不过,麻烦却总是在他们没有想到的时候,来敲他们的门。 沈五老爷回来了,在去过红袖的茶楼之后,寻了沈妙歌说了一番很大的道理:无非就是想让红袖把仙灵茶的做法留在沈家;日后那茶楼自然也传子不传女。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们认为红袖是沈府的媳妇,是她的还是沈家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况且,那茶和那茶楼,的的确确就是红袖的。 沈妙歌拒绝了沈五老爷:那是红袖的私产,同他、同沈家没有关系;沈五老爷最终一退再退,非要沈妙歌答应自己,那茶楼与仙灵茶的做法,红袖日后只能传子不传女。 沈妙歌一样还是拒绝了,那里红袖的茶楼,她想要给谁是她的事情。 沈老爷急得几乎跳脚,沈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茶楼如果在天朝各大城中都建一座,会给沈家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在他的眼中,只有为沈家赚银子。 而在他看来、或是世人的眼中,红袖的茶楼最终其实也就是沈府的:只要传成了红袖的长子,那就是沈家的产业。 但是沈五老爷不管怎么说,沈妙歌就是摇头;气的沈五老爷起身走了,只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那里,也没有听沈五老爷的,让他莫要再想此事。 沈五老爷却不死心,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他终于亲自去寻红袖了。 红袖早已经自沈妙歌那里知道了沈五老爷的打算,和沈妙歌一起在老宅接待了沈五老爷;红袖并没有恼他,一样敬他长辈请他上座。 沈五老爷以为红袖会给他脸子,看到红袖待他如此客气尊敬,反而老脸一红:怎么说谋人家的私产,他一个长辈怎么也有些过分;虽然是为了沈家。 沈五老爷坐下之后,便不好意思直接提及自己的来意,和沈妙歌、红袖东拉西扯说了一阵子闲话;他不提,红袖夫妻自然不会提及,终于沈五老爷忍不住了。 只是他刚刚说了没有几句,沈老祖来了。 沈五老爷急忙上前亲自扶了沈老祖坐下:“老祖宗不在房里歇着,怎么到前面来了?刚刚我原想去给老祖宗请安的,只是听说老祖宗在下上晌醒了,也不喜有人打扰,且上午孙子也给老祖宗请过安了。” 哦,沈五老爷急忙上前亲自扶了沈老祖坐下:“老祖宗不在房里歇着,怎么到前面来了?刚刚我原想去给老祖宗请安的,只是听说老祖宗在下上晌醒了,也不喜有人打扰,且上午孙子也给老祖宗请过安了。” 沈老祖斜睨了一眼沈五老爷:“我怎么到前面来了?我不是怕有人我我袖儿的茶楼抢走了么?” 沈五老爷的脸一红,咳了医生:“老祖宗,您……”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来要袖儿的茶楼的,你脸红不红?我们沈家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虽然我们沈家不能算是大家大户,但是祖孙几代人混个温饱还是成吧?你就看不得袖儿手上有点好东西?都要弄到沈字底下你才舒心?”沈老祖一面说一面瞪沈五老爷。 红袖和沈妙歌侍立一旁是一言不发:有沈老祖这尊大神在,他们夫妻两个怎么可能会不求神?不要说沈五老爷,就是沈老侯爷来了,沈老祖往这里一坐,看哪个敢提要红袖的茶楼 沈老祖也不想伤了沈五老爷,瞪完后轻轻一叹:“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沈家打算,只是应该打算什么,不应该打算什么要分得清楚;不然,岂不是落人笑柄?” 第9章 滴水不漏 沈五老爷的脸涨红的厉害,他没有想到沈老祖会过问此事,他也不是想要红袖的茶楼,只是想把红袖的茶楼与仙灵茶的做法留在沈府,那么沈氏子子孙孙可以富足的过多少代? 沈老祖看他一时间答不上话来,轻轻摇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树大招风吗?我们沈府,已经不小了。”话,很值得深思。 沈五老爷弯下身子:“老祖宗,我们沈家是不小了,但是总要代后世子孙打算;有道是富不过三代,而贵又能几代?” “我们沈家现在有老侯爷、侯爷等人,但是后世呢?说起来是为了后世子孙打算,不如说是为了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们打算,总不能日后连给租宗们的香烛银子也不能凑足吧?” 沈老祖深深看了他两眼:“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你做的事惜同此有什么关系?现今我们以我们沈家所有,便不能代子孙们多备一些祭田了吗? 沈五老爷又深深一躬:“虽然我们沈家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但是我们府上人也多啊;而往前,又要往外分家一一我们这一辈的各自出府自立门户时,就会分走一些家业及一大笔的银两;以我们府上现有的,如果为后世打算需要的年数太多了。” 沈老祖闻言脸色一变:分家?老五倒是想得长远!五哥媳妇还没有生呢,不知是男是女,他那里已经想着分家了。 “因此,你便来掂记你侄媳妇的东西,是不是?”沈老祖的声音沉了下来。沈五老爷连忙深深一躬:“老祖宗,不是的,不是的。”他的汗都下来了,不过久历商场之人总还是有急智的:“孙儿的意思是和侄媳妇商量一下,沈家和侄媳妇合作把茶楼开到我们天朝各地的大城之中————我们沈家在此的所得便可以全用来治办祭田之类的。” 如此,他便不是来强要红袖的东西,而是和她相商了。 沈老祖闻言看了看他,笑了笑:“嗯,很好,很好。如此才像是五哥儿的五叔;我累了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你们好好商议,我去歇一歇。” 她说完看向红袖:“袖儿,什么事情都不要勉强,你的东西自然是由你完全做主。” 红袖轻轻答应着:“五叔此来也是为了我好,为了沈某好,袖儿明白的,老祖宗放心就是。”她上前扶着沈老祖,和沈妙歌、沈五老爷一起把沈老祖送了出去。 重新回到厅上落座,沈五老爷脸上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的神情,并不见什么尴尬:“五哥媳妇,你看如何?那茶楼的确是很好,只在京城中实在是有些太委屈了仙灵茶。 红袖想了想:“老祖宗也说过了,树大招风,五叔父,此事媳妇自然是想做的,不过皇家那里一~”她的话一顿之后:“一座茶楼还无妨,如果各地都有,而且还都很能赚银子,那就很让人眼红了。” “现在,凭我们沈家自然是不会出事儿,只是日后嘛…”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她相信沈五老爷明白的。 红袖并不是不想把茶楼多开几座:天朝不只是京中有着权贵与吝钱人,各大城中一样也有啊;但是,这里是古代,是皇权,很多时候就想得周全一些。 沈五老爷低下了头,然后抬头道:“侄媳所说甚对。不如这样,我们先开五座茶楼,并且还是一座一座开一一如此一来,虽然能多赚不少的银钱,却也不会被人所嫉。”被人所嫉是一定的,只是不会被皇帝所忌:有皇帝这把保护伞,便可以安枕无礼了。 红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有银子不赚岂不是傻子,况且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五老爷立时高兴起来,他搓了搓手:“我们来谈一谈详细的事情,来谈一谈…” 红袖和沈妙歌便同沈五老爷一直谈到晚饭后,第二天沈五老 侯门娇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2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2部分阅读 又来谈了一天,事情算是基本上确定下来:包括茶楼红袖和沈府如果分利钱,茶楼如何管理,每座茶楼每天有多少仙灵茶可卖等等。 沈五老爷想事情设想的很全面,几乎没有遗露什么。 红袖不是没有想过和人合作,把茶楼多开几座:也只是几座而已;而和其它人合作,还真不如和沈府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况且沈五老爷已经提了出来,如果红袖不同意,那么日后她便不能和他人合作,再到其它地方去开茶楼,不然就算是沈老祖等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不舒服。 而红袖一个女子,是真得不可能独自去他处开设茶楼的:以娘家的名义当然好,只是她已经嫁作人妇,如是事事处处都以娘家为先,会让婆家如何看? 所以,在沈五老爷在沈老祖面前说出那番话来时,红袖便已经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如此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红袖省了很多的心思不管是人员还是茶楼经营都不用操心;至于是不是会被人侵占了银两,她并不担心。 她的丈夫是将来沈家的家主,沈府有几个有眼无珠的敢要贪她的银子?就算是现在贪了,她日后也有法让那人吐出来。 况且,只要仙灵茶的做法握在她的手里,那她便不用怕什么的。 沈五老爷议定之后,便急急的出京而去,一日也没有多留:去准备开设沈家和红袖的第一座茶楼了。/侯门娇手打团/ 送走了沈五老爷之后,红袖又清闲下来;而沈妙歌的忙碌还是依然:谁让他是沈家将来的家主呢。 天气的闷热,让沈老祖连日的精神都不太好;而红袖也在府里呆得有些气闷,只是她不能随意出去游玩,虽然气闷也只能忍了。 二夫人等人发觉沈老祖精神不好,便认为老宅的日子太静了,应该寻些做耍的给她开开心;而六夫人和江氏也发觉红袖气闷,当即便赞同二夫人的意思。 二夫人带着众夫人去寻沈夫人,把沈老祖和红袖的情形说了说,近日想请杂耍、说书等等的去老宅,希望能让沈老祖开怀。 沈夫人同意了,不过她在府中走不开,不能过去和沈老祖同乐;此事便由各房夫人们自己商议着做。 第—天,是沈夫人请来了说唱鼓书的艺人,虽然不过是在老宅里断断续续的说唱了两个时辰,但是沈老祖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而红袖的气闷也消散了不少。沈府各房的夫人,只要是无事的一一大多没有什么事儿,都带着媳妇赶到老宅,陪沈老祖尽孝心;一时间沈家老宅里人来人往的多了起来,沈老祖立时便有些不满。 在沈老祖的吩咐下,每天到沈家老宅的人一下子少了起来:她只是想开心,并不想给人混水摸鱼的机会。 红袖自然也是上了心的,她的吃食等等自然是更加的注意起来,防着被人动手脚。沈家老宅也算是红袖的一亩三分地,某些人不是没有想要动手害红袖,只是还真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 要下毒吧,红袖就连漱口水都有专人伺候着,根本就容不得他人接近红袖、或是她所用的食物;入口的东西不能下手,自然就有人盯上了红袖的屋子与她的衣服:毒,并不是只有入口才能害人的。 但是红袖的屋子现在是天天都会被丫头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不止是早上起来收拾,就是红袖午睡和晚上睡下前,都会有人把屋里收拾一番一一打扫那叫一个干净,只要不是丫头们安放在屋里的东西,一概都会清理出去。 至于熏香等物,更加不用说了,你就是送了,人家也不会用:轻飘飘的一句,她只习惯用一种香,却不告诉那香是哪种;而且你前面送了,后面她说不定就转手送给了沈老祖。 那暗中有心思的人,不想把沈老祖弄个半死的不活的,招来沈老候爷等人的怒火,引火上身被捉出来。 至于想安排人制造些“意外”,让红袖跌倒的戏码也不管用:她自身有功夫不说,况且她身边的丫头也个个身怀功夫,哪里是一两娇怯怯的丫头能撞倒的? 倒真有人不小心“滑倒”撞向了茶香:这几个丫头里,只有这一个看上去很好对付;可是茶香什么事儿也没有,不要说向前撞向红袖了,就连身子歪都没歪一下;而那撞人的丫头,却不知道为什么真得摔倒在地上,并且扭伤了腰———据说没有二三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这还是在台阶上,如果是在平地上,更加不可能撞倒韵香等丫头了:而这些丫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红袖:就算是这个离开了,也立时有另外一个补上。 那暗中动心思的人,—次一次的铩羽而归,自然是气的七窍生烟:这个小丫头,怎么比七八个妇人加一起还难对付呢?! 红袖自然是察觉到了,她也在着手布置要捉住那个要害自己的人:只保住不被人害不成,现在她害不成红袖,日后便会直接去害红袖的孩子。 沈妙歌和红袖一样,心中的恼怒不用说了,不过小夫妻两个都没有形于色,也没有说不让沈府的夫人们过府来尽孝心。 沈老祖似乎也有所查,已经一连三四天没有允许沈家的夫人请艺人们进府作耍了。 不说沈老祖如何,红袖自己也闷的很;而且,如果那些夫人们不过来了,她如何能捉住某些人的痛脚呢?她怎么也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把危险清除掉的;所以,在她的请求下,沈府的夫人又轮流来尽孝心了。 第10章 鱼儿上钩 撞到茶香扭伤了腰的丫头,在退回去养伤的第二天高热不止,一个晚上没有挺过去便去地府报道了。她的主子是七夫人。 她当然也就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也没有人问过她什么:一个丫头不小心之下,把自己的腰扭伤了,红袖还能捉住人家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罪名来不可吗? 原本红袖也没打算自丫头的身上问出什么来,只不过想自这个丫头身上摸出一条线来:这个丫头问不问的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背后的人,及她背后人的背后人。 七夫人并没有开口说过什么,她只是在丫头死后有些许的吃惊:不过是扭到了腰,怎么会发高热死去了呢?她报给了沈夫人,怕丫头身上有什么其它的病症,万一传染到旁人便坏了。 沈夫人看着七夫人十分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深说什么,轻轻点头说会打理妥当,便打发她回房了;沈夫人看着七夫人的背影:她是真得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丫头死了,红袖听说之后微微一愣,轻轻叹了一口气:“此人手辣的很。”待自己人都如此手辣,那待她这个眼中钉就可想而知了。 沈妙歌脸色阴阴的,他沉吟了半晌后道:“袖儿,还是按原来我们说好的,老宅这里交给你,沈府那边我去查一一这一次怎么也要揪出那人来。” 红袖点头:“当然不能放过那人,只是你也不要如此生气,生气无用不说还会让某些人高兴。” 沈昝歌点头,脸色却没有放开:“我这几天和祖父深谈过,沈家长府子息艰难,几乎是和沈家发迹相随而生一一原本沈家不是显赫之家时,那个时候兄弟和睦;嗯,也无妻妾之争。” 无妾,自然是无妻妾之争。 “这些,看祖谱便能看出来;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注意过,大家族中长房子息艰难的也不是我们一家。”沈妙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内腐才全自败,所以从无哪一个大家族或是……”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几不可闻:“皇朝能永盛不衰。” 红袖知道他现在正在慢慢接管沈府,所以才会想得这各多,这么深;不过,人心是最难掌握的东西,你就是打算的再好,后世子孙会如何想、如何做,根本不可能预料的。 她轻轻的安慰了沈妙歌几句,她不过只是两世为人,就算是神仙降世也不能保沈府长盛的;沈妙歌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不过片刻自嘲的一笑:“做好我们自己的本份就不错,倒是我多想了。” 只是,他在这一刻,从根本上认识到妻妾成群,至少是让家族衰败的原因之一:人心总难平啊,岂是规矩能够约束的住。 小夫妻二人又计议了一番,猜测了一番是哪一房想害他们,只是说来说去,好像哪一房都有可能,又好像哪一房都不太像。 最后,红袖和沈妙歌不再猜测,上床歇息了:真的假不了,只要她想害人,总会被舍己捉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平静了几天,什么事情也没有,也没有什么人做试探的举动;红袖知道某些人不会就此罢手,比耐心吗?她可有的是。 这些日子也不是一无所获,沈妙歌那边已经查到了死去丫头的根底: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原本就是沈府的家生丫头,爹娘兄弟姐妹都在府上当差,都是十分老实的人。 这丫头那一天当真只是不小心才会跌倒,并不是有意要撞茶香一一如果丫头没有死,那么沈妙歌自然就会放过此丫头,不舍再去深究。 马有失蹄,人就会好好的在平地上摔一跤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丫头莫名妙的死掉了;虽然没有让忤作来验尸,但是却请墨神医看过:他能确定那丫头是死于毒物。 只是墨神医只能医活人,对于死掉的人要查出是中了什么毒,只凭表面上的东西,他只能说出十几种药来:都有可能,不知道是哪一种;除非能够让他诊脉。 沈妙歌至此也没有气馁,他转而让点娇想法子不露声色的打探一下,那丫头在府中可同什么人交厚。 而点娇还真就找到了有用的东西:虽然用了近十天的时间,不过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她也是偶然间听到的。 那丫头和田氏的表姨母,李氏姨娘奶娘的小儿子有情:听说那小儿子已经回了父母,想娶她为妻的。 田氏?沈妙歌微微皱了皱眉头:田氏的死因只有沈府长房有数的几个人知道,那李氏姨娘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如果她真知道田氏不是病死的,那她就一定知道田氏的j情。 想到此处,沈妙歌,的眼底闪过了寒光:李氏此举,会是为了田氏吗?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绝不可能。 只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父亲的姨娘,怎么会要害红袖和她的孩子呢?李氏并没有儿子,害死了自己或是自己的儿子,对她来说并没有半丝好处。 那就为了田氏报仇?沈妙歌怎么也有些不能相信:因为田氏是正妻,而李氏是姨娘,所以两个人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好端端的李氏会为了田氏出头? 就算李氏被人利用,那她又所图为何呢?沈妙歌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他却不想放过李氏,怎么也要把她捉住再说,不能让她再继续害人。 为了试探李氏身后是不是还有人,沈妙歌并没有立时就回父亲,把李氏捉住;只是吩咐来旺媳妇,安排人把李氏暗暗的看了起来。 几天之后,来旺媳妇禀于沈妙歌,和李氏来往的人这些日子只有一个七夫人:李氏去过七夫人那里两次。 沈妙歌闻言之后眉头皱了起来:事情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七夫人的身上,难道真是她下得手不成他和红袖说了之后,两个人几番印证,都感觉七夫人不象是要害他们的人:七夫人待红袖并不亲近,应该说反而有些疏离,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 她对上一次的事情并没有再提及,但是每一次看到红袖总是不太自然:如果真是心机深沉的人,就算不会利用此事和红袖拉近关系,也会把事情处置的妥当,不会留下一个尾巴。 就像八夫人,她可是事后很久,又不经意的提过前事,用话把事情圆了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也不能断定七夫人一定就不是,所以红袖还是多注意了几分七夫人。 杳此时,点娇又带给了沈妙歌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看到那丫头偷偷去见过四房的人! 被赶出府去的四房?事情真是越来越奇妙了。四房的人不死心,利用一个丫头要害长房的子嗣也还罢了,只是他们如何能把那丫头在事败后弄死的?府里还有他们房里的人不成? 沈妙歌不相信,红袖也不相信:因为此事查到现在,越来越复杂反而让他们夫妻更加确定,那丫头绝不是受李氏或是七夫人指使的。 红袖和沈妙歌却在商议了一番后,把李乓『捉了起来:虽然没有对七夫人如何,不过点娇忽然和七夫人院子里的打得火热。 李氏捉了起来后,便不让任何人见了;沈侯爷极为光火,因为李氏好些日子都没有给妾室们好脸子看。 人们虽然见不到李氏,不过关李氏的院子里天天都会传出惨叫声:但是李氏却没有招出什么来;最终,她披头散头、一身是血的被拖上车子拉出府去不知所踪。 而七夫人在同一天,被沈老侯爷叫到跟前训斥了一顿,严令她不许出院子:禁足了! 沈府上下一时间有人高兴也有人骂;不过沈妙歌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脸上终于见到了笑容。 红袖所居的老宅里,丫头婆子们也欢快了不少:七夫人虽然没有治她的罪,不过沈府里都在悄悄传,来旺媳妇在查七夫人。 也不怪有这样的传言,因为来旺媳妇这两天,已经自七夫人的院子里调出来两个丫头;但是这两个丫头后来却没有人再看到她们,听说被关到了关李氏的那个院子里。 如豆的灯光在微微的抖动,屋里多半的地方都是灰暗暗的。 “他们是真得上当了,还是在将计就计?”声音里虽然有着几分兴奋,但还是有着几分犹疑。 “四房那边的人也有府中的人查过,只是那边没有多少安排,所以府里博人也没有查到什么,所以也就不了了之;而李氏和七房,我们可以说做得天衣无缇呢。” “嗯,看来能依计行事了,不过还要再小心试探一番为好;如果他 们真上当了,那我们这一次定可以除掉她肚子里的攥子。” 灯光不知是因为油尽还是因为风吹的,闪了闪终于熄了;而屋里也没有声息,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说过话一样。 新的一天,风和日丽。沈家老宅里一大早便忙忙碌碌的,因为早饭后,有一班杂耍技人要来,她们要早早的准备好一切才成。 红袖倚坐在贵妃榻上,懒懒的伸了一下腰,她又眯着眼睛伏在了榻上:不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到了鱼儿耐不住,要吞下那带钩的铒的时候呢? 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喃喃的遥:“今天,可是一个大好的日子,宜诸事呢。 第11章 失败的刺杀 今天真得是一个好日子,天公也做美:天空上有白云朵朵,不时的能遮住艳阳,而且那徐徐吹来的清风,让人身上舒爽至极。 真是一个合适在园子里饮宴、欢聚的日子。 今天,连沈夫人和沈老侯爷都来了:只有现在为沈府做苦力的沈侯爷和沈妙歌这对父子没有来。 沈老祖非常高兴,她到了园子坐下后,看到丫头们托了许多的鲜花上来,给各位夫人、姑娘们簪在头上,也让人拣了一支大大的红花。 “这鬼主意是谁想出来的?”沈老祖让焚琴给自己簪上花,看向了焚喜那边一桌的沈府姑娘们。 七姑姑梦琪站了起来:“老祖宗,是不是要赏我?” 一句话便让众人笑了起来。沈老祖笑骂:“赏你的东西少了?但凡我屋里被你看上眼的,现如今不都到了你屋里?”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梦琪气定神闲:“我还不是代老祖宗保管嘛,万一您错下眼珠被人拿了去,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沈老祖笑着啐了梦琪一下,让她坐下了:十分宠爱的孙女儿,玩笑也不舍得重骂两句。 梦琪笑嘻嘻的坐下了,梦喜嗔她:“口无遮拦,小心哪天被人拔了舌头去。” 梦琪完全不在意,只是笑并不接大姐的话。 红袖坐在一旁看着梦喜:大姑娘的婚事,要想个法子了;这么好的姑娘,总不能让她孤老终身;那家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些,人有没有的总要给个说法,让梦喜也好有个出路不是。 不过她今天的心思并不完全在此,只是一想便撂开了手;目光悄悄的自沈家各房身上扫过,她在等。 沈老侯爷打发人过来问:把戏要不要开始;沈老祖点头之后,唤红袖到她身边坐:“你有喜,莫要被那些锣鼓家什惊到。” 红袖笑着坐到了沈老祖身边,虽然她不会被惊到,但是老人家的好意她还是要领的。 杂耍技人们开始表演,真得把红袖看得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心中有事儿,她说不定早已经看得入了神——绝不是现代那种杂耍可比啊。 沈老祖也看得极为高兴,尤其是几位小童的柔功,让她十分的心怜;唤了杂耍班的班头来,问柔功是怎么练的之后,沈老祖轻轻叹了一声。 她让焚琴取了好些铜钱过来给小童,如果给银子,怕是一转身便被班头收了去;又叮嘱班头要好好待这几个小童,莫要对几个小孩子太严了。 红袖看那几个眉清目秀的小童也很可怜,不过她和沈老祖一样,并没有问班头买下这几个童子来:他们已经练得一身好本事,凭此这一辈子虽然不能富足有余,但是混个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买下他们,也不是对他们好:他们的性子并不能融入大宅院中,想必会过得很不开心。 个人有个人的路要走,不是饥寒交迫、不是生死关头,实在是不必对人施以怜悯的。 小童们的目光总是在桌上的点心间飘来飘去,沈老祖看得轻轻摇头:真是可怜;便开口让小童们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让人给他们端出来各样的点心,嘱他们,吃不完可以带走。 而小童们坐下之后,红袖不时看几眼过去:她总感觉这几个小童哪里让她感觉怪怪的;她的眼睛在看到一个小童因为天热忍不不住扯了扯衣领时亮了。 看来,鱼儿真得已经咬钩,她今天倒要看看钓上来的倒是哪一条大鱼。 班头离开后,戏台上重新开始表演杂耍:这一次是走高索。 红袖在前世虽然已经看过这种表演,不过现在看来更加惊心而已:在上面的一男一女可是没有什么安全绳之类的东西,真要掉下来摔个腿折胳膊折是很正常的事儿。 不过两个人的技艺十分的高超,博得了人们的惊呼之外,还有掌声。 在一男一女落地之后,突生变故:那男女忽然抖手向沈老祖抛过来几柄飞刀,破空之声嘶嘶传来;而他们抛完飞刀之后,又自身上掏出短剑来,向沈老侯爷飞身扑了过去! 红袖就在沈老祖身旁,看到那男女抛出飞刀之后,急忙自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把长剑,一抬把沈老祖和她面前的飞刀击落,而其余几柄飞刀,有两柄伤到了丫头婆子,其余的都落在了地上。 声东击西!那对男女想要杀的人是沈侯爷!红袖在击落飞刀时便已经想清楚。 府中的众位夫人也算是将门之人,虽然惊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却也只尖叫了半声:那半声被自己生生的捂住了:她们此时怎么也知道,那男女怕不是什么杂耍艺人了。 不过让沈府各房惊讶的还有,红袖居然在桌子底下准备好了一把长剑!对某些人来说,今天,红袖是有准备的——她等的人并不是那对男女,而是自己。 虽然明白是明白了,但是此时想让那些人住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也许看到这对男女动手,那些人不敢再动了也说不定——真如此,就当真是老天相助了。 沈老侯爷立时振衣而起,他有一身功夫在身,当然不会束手待毙:只是苦于手中没有兵器,一时间被这对男女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幸好韵香等及时追了过来,才解了沈老侯爷之围。 那男女看到韵香等人拦到了沈老侯爷等人面前,而沈老侯爷父子也得到了长剑:知道不能得手了,立时一脚蹬在桌子上,就向外扑去:他们要逃! 立时沈老侯爷与韵香等人追了上去:并且有人赶到面前,拦到了那对男女前面。 但是,那对男女并不是真要走,他们只是佯装要逃而已;看到韵香等人扑到了身侧与前面,冷冷一笑反身就扑向了沈老祖,冰冷的两柄剑直指沈老祖的面门。 沈老侯爷大惊,虽然大叫侍卫,但是一时间侍卫们并不能赶过来;自那对男女抛出飞刀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功夫,侍卫们虽然已经往这里赶,但却还不能拦下那男女。 红袖身边还有茶香在:她有身子的人,当然不会留她自己在原地;看到那对男女攻过来,红袖和茶香两人的长剑一抖,拦下了他们的攻势。 那对男女心下大惊;他们虽然听说侯府内的有妇人会武,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女子会武,且还不俗;他们心知事不可为对视一眼之后,分开向两边冲出:他们这一次是真得想逃了。 只是他们此时想逃却晚了:在刺沈老侯爷不成的时候,他们立时便逃说不定能逃出去——侍卫们还没有赶过来,他们就是遇上侍卫也不会是大批的,凭他们二人的功夫冲上去还是可为的。 但是现在大批的侍卫已经闻声赶来,他们绝不可能逃出去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几个小童跑到了红袖和沈老祖的身边:在刚刚没有人注意他们,只是几个小孩子罢了。 小童们在男女扑过来刺杀沈老祖时,惊叫着爬到了桌子下面:好似是被吓坏了。 不过红袖却还是多留了一份小心:他们可不是小孩子! 是的,他们是侏儒,长得十分清秀、并且年纪青青的侏儒:就算再年青,他们也已经成年——因为他们长出了喉节。 红袖一直感觉怪怪的便是因为他们不是真得小孩子,没有一下子想到,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漂亮、周正的侏儒:他们的身材、四肢很合比例,所以在他们房间的隐瞒下,十分容易会让人当他们是小孩子。 她看到小童钻到桌子下面后,便给茶香使了一个眼色:要小心那几个“孩子”。 此时,众人的心神都被那对男女的逃走吸引了过去,有的夫人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小童们自桌子下面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而脸上还装出一副惊惧的表情来掩人耳目。 看到无人注意他们时,有两个小童对着沈老祖和红袖的茶盏弹了弹手指:他们的指甲非常非常的长;他们弹完之后,又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尤其是十分的注意红袖主仆二人。 看到红袖主仆也在注意着那对男女,两个小童看了看茶盏,想了想又对着红袖和沈老祖的酒盏弹了弹手指。 早就在注意他们的红袖和茶香,用眼睛的余光看得清清楚楚:那小童在弹的手指的时候,长长的指甲里有东西飞落到杯盏中——下毒,他们在下毒。 红袖在那对男女刺杀沈老侯爷时,便认为小童也是他们一伙儿的:并不再当他们是自己要等的鱼儿。 要刺杀沈老侯爷、沈侯爷的人,不用说当然是敌对国的人:这些人是j细,敌国的j细。 不过,在她看到小童们下毒之后,又缩回到了桌子下面并没有走,而杂耍班的人也没有跟着突围:只那对男女是j细? 如此说来,不过是那对男女知道这杂耍班要来沈府,所以才会混进去的?那这些小童看来就是自己要等的鱼儿。 他们还真有点小聪明,知道趁着混乱下毒;不过,也不是真正聪明的人,这种时候还敢下毒?就没有看出来自己早已经准备好,只是为了等他们上钩吗? 小鱼已经等到了,大鱼呢?红袖一面深思着,一面细细的、暗暗的扫过沈府各房的人:现在这个时候,只要心思没有全放在刺客身上的,自然便是指使小童的人。 就在红袖扫过沈府各房的人时,两位刺客都被捉到了:只是带过来时,已经是死人;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服下了毒。 第12章 吃酒压惊 沈老侯爷先没有过问刺客的事情,先到沈老祖面前请安,过问母亲可否受惊,请母亲回房去歇着等等;沈老祖倒并没有受到很大的惊吓:她活足够久了,见的事情也足够多,刺杀虽然吓了她一跳,不过却并无大碍。 沈老祖让沈老侯爷自去问刺客的事情,不用儿子担心;不过她并没有同意立时回房: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况且现在刺客已经杀了,而杂耍班子的人正被侍卫们聚到一起——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刺客死了,在他们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实他们身份的东西;沈老侯爷让人把班主带过来,可是在班主的口中也没有问到什么。 那对男女跟着班主跑江湖卖艺已经有七八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班主根本就不知道这对男女为什么要行刺沈老侯爷;班主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叩头求饶。他吓得胆子都破了:这一下子他这个班子怕是要完了。 沈老侯爷听完班主的话后,低头想了想问道:“近来那对男女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班主闻言想了一会道:“他们是夫妻,原本就不喜和人交往,在班里并没有什么相好的人;如果说有什么 不同,只是最近几天他们更不爱说话了,除了登台的时候,他们就算是吃饭也取了回房里吃。” 沈老侯爷闻言眉头皱了皱,让人去查那两个刺客可有易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侍者来回:的确是易容了,不过技巧非常好,就算是在他们的仔细查看下,也费了一些心思才确定。 沈老侯爷轻轻点头:如果是易容之后混入了杂耍班,那班主和杂耍班的人不会知道他们的真实来历;他挥挥手让人把班主先带了下去。 那两个刺客想来是知道这杂耍班会来沈府老宅,所以才会混了进来:只是他们凭什么认定自己会来呢? 老宅平日只是住着母亲和孙子、孙媳,就算是前些日子的热闹,自己也只是过来了一次而已:如果他们不能确定能在老宅见到自己,他们一定不会费这些心思与周折安排的。 他起身,眯着眼睛看向了沈老祖那边:请杂耍班子的人怕是有问题吧?也只有沈家的人知道自己今天会来。 沈府的人把自己要来的事情说给杂耍班的人,不会是为了让人刺杀自己:不管怎么说,沈府的人都不可能通敌的;那么,怕是不有想借此事谋算孙媳腹中的孩子。 他简单吩咐了两句,便又向沈老祖那边行去。 而沈老祖坐在椅子上,说是要缓几口气再回房;而沈府的夫人们也围在她四周问长问短、满脸的担忧,并没有再回各自的座位;沈家的姑娘们已经被红袖安排丫头带去房里歇着压惊了。 六夫人和江氏等和红袖亲厚的人,除了关心沈老祖之外,都悄悄的问过她可有什么不舒服:担心她刚刚用剑时动了胎气。这自然也是沈老祖最担心的,拉着红袖让她坐好,让她细细的感觉一下,肚腹之间可有什么疼痛感吗?而大夫早已经打发人去请了,虽然红袖说不必,但是沈老祖认为还是诊一脉比较放心。 红袖安抚了沈老祖和二夫人等人,再三言明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之后,看到有待卫走过来对婆子们说话:想来是为了那几个小童。 她在心中笑了几下:小童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她可是好好的关心一番他们才可以。 红袖掀起了桌布来笑道:“你们几个也出来吧,坏人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放心吧。”随着她的话声,几个小童爬了出来。 六夫人看了一眼几个小童,没有往心上去:“他们怕也是吓坏了。” 沈老祖点头看向小童:“怪可怜的,今天居然让他们看到这样可怕的事情,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吓得失魂了,一会儿叮嘱班主让他记得找人给他们收收魂的好。” 红袖笑着点头:“嗯,老祖宗心慈。”正好此时有丫头提了热水来,红袖和沈老祖的茶盏中注满了水。 沈老祖下意识的想去取茶盏:她怎么也是吓了一跳,用热茯苓茶压一压惊也好;不过红袖却取了沈老祖的茶盏到手中,淡淡一笑:“老祖宗,看他们吓得嘴唇都白了,不如赏他们吃杯热茶压压惊吧。” 她又看了一眼茶盏:“这茶色也淡了,正好给小孩子吃;茶香给老祖宗煮定惊茶了,老祖宗稍等片刻便好。” 沈老祖点了点头:“可怜见的,赏他们些茶吃吧、” 红袖笑着拦下焚琴:“不要忙,小孩子吃不得刚沏的茶,还是这淡了的茶刚刚好;把我这一盏也赏了他们吧 。” 听到红袖的话,早有丫头接过红袖手上的茶,取了桌上红袖的茶盏递给了小童:“还不快谢谢我们老祖宗和少奶奶。”小童们却一脸的苍白,脸色比刚自桌子下面爬出来时还要白上七八分;他们盯着那两盏茶就如同是看到了恶鬼一般。 不过两个丫头笑吟吟的递给他们,红袖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他们也不能不接啊;四个人便互相推让起来:谁也不肯接那茶盏。 沈老祖看到他们推让一吧:“倒真是好孩子,看好东西不够,总是想着兄弟们。” 红袖轻轻点头:“是啊,真是好孩子们啊;瞧,吓得真不轻呢,刺客真是造孽啊。映舒,把我和老祖宗的淡酒给他们吃吧,酒真能压惊,莫要真把这些孩子们吓出了毛病来。” 一面说着话,一面红袖轻轻抬头扫了一眼众夫人,然后看向八夫人道:“是不是八婶娘?” 八夫人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受惊之后的白色,闻言点了点头:“说得是,莫要吓出了毛病来,怪可怜人的;只是他们还小,吃酒不太好吗?” 红袖看向小童们:“酒才能压惊啊,看他们吓得小模样多可怜呢;真得不管,怕是会落下什么病根儿,也说不定啊。” 沈老祖看到几个小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几分青色透了出来,点点头“说得是,还是让他们一人吃口酒吧。” 映舒把酒取了向小童们走过去,脚步轻盈的很;但是在小童们看来,映舒就是夺命的黑白无常!那轻轻的脚步声,却如同闷雷一起响在他们耳边。 有一个小童忽然紧紧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受不了了,真得受不了了;他可不想被毒死,他要说出来,他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凭什么让他们受此罪名呢。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又咽了回去。 “就是赏酒,也不用把老祖宗的酒赏出去;另取几个杯子,随便给他们几杯酒算了。”八夫人忍不住又开了口。 红袖立时让映舒停下,然后她看向八夫人:“婶娘说得有道理”那些小童们都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沈老祖的眼睛在小童身上转了转,然后眼底有什么闪了闪却什么也没有说。 八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祖宗和侄媳吃的酒都是有补益的,尤其是侄媳的那酒——听说是一位大夫给侄媳配的吧?想来很难得,就这样赏给几个小童,实在是有些糟蹋了。” 红袖立刻点头:“婶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呢。”她不再提酒,也不再提茶,反而一双眼睛都落到了八夫人的脸上。 八夫人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我胆向来小,刚刚被吓得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呢。”引话一出,她却立时便后悔了! 她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怎么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提什么受惊的呢?可是,也只有受惊才能最好的掩饰她脸色发白的缘故。 六夫人看了过去:“弟妹的脸色真是白得没有血色,吓得不轻啊,不过刚刚真得是太吓人了,尤其是看到飞刀过来时,我吓得手脚都僵了。” 沈老袓看了红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她的性命,是被红袖所救,好在这个重孙媳妇没有因为救自己动了胎气,不然……。 红袖当然不会动了胎气,她今日就是为了等鱼儿上钓,早就有所准备:她以为今天有人请了杂耍来,可能会安排人混进杂耍班子来惊吓自己——或是倒了架子,或是倒下一个人来什么的。 她准备可不止是一把长剑:为了捉住那人,而且还不能伤到自己分毫,她和沈妙歌可是商议了好久,并且和丫头们也早就交待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准备会救下沈老祖罢了。 红袖听到六夫人的话,很想狠狠抱一抱她:六婶娘的话真是太好了!她立时便接口道:“六婶娘说得不错,八婶娘的脸色真得很难看,可不要被吓坏了,老祖宗,我看您那杯酒就赏给八婶娘压惊吧。” 沈老祖看向八夫人,平静的点头:“老八媳妇的脸色还真是太难看了,不要回头真得病倒了,那酒,你就吃了吧。” 八夫人听到红袖的话时脸色已经变了,到听到沈老祖的话她的脸色更是难看,长者赐不能辞啊。 可是、可是…… 映舒已经把托盘举到了她的面前,八夫人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她是取那酒杯,还是不取? 第13章 吃茶还是吃酒 取酒杯很简单,只是酒杯取到手中后要如何?那酒是要吃下去,还是不吃下去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认为自己吃酒时做假能不被人看出来。 不吃,她怕立时便会面对郑红袖的责难:郑红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发现了什么就是怀疑什么了————如果她不吃酒,郑红袖立时便会确定酒中有毒。让她为难的就是,这酒中真得有毒:她不吃,郑红袖喝出一声有毒来,只要一验便会分明,她就难道一死。 吃下去?那她会立时便会死在当场! 她抬头看向了红袖,看到了红袖微笑的面容:只是那笑容让她感觉太过可恶;她再看向了高举到自己面前的托盘,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八婶娘,您吃酒啊,吃下去就会好一些的;看您现在脸色白的,真是吓人呢。”红袖很关心她的八婶娘一般。 八夫人闻言看引众人都在看她,心一横用大力稳住自己的手把酒杯取了过来;但是她却不敢喝下去。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八夫人可是吃酒呢,刚刚看杂耍时,她可是吃了不少的酒;现在,她为什么愣愣的看着酒不吃呢? “八婶娘?”红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八夫人看了红袖一眼,心里已经把红袖自头到脚,祖宗八辈都咒了一个遍:她知道红袖唤她的意思,可是,她如何能吃这酒? 红袖忽然间恍然大悟一般的道:“婶娘是不用惯老祖宗用过的杯子吧?”然后她好似十分后悔的样子,连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八夫人此时却恨不得把红袖咬死:她不是那个意思?只要自己不吃,自己就是她说的那个意思!这可是个不孝的罪过儿,在众人面前她如何能担下这样的罪名儿。 看到沈老租的脸色微微沉了一沉,她的心也突了一突: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心跳得飞快,紧张的都快要晕倒了。 晕倒了?!八夫人的眼睛一亮:倒了?对,就是倒! 终于被她想到了法子,八夫人的心安定了不少;立时便举着酒杯对沈老祖一福:“谢老祖宗关爱,媳妇受宠若惊有些呆了,不敢对老祖宗有半分的不敬。”她不想再给红袖开口说话的机会。 说完感激的话她便起身;不过起身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左右脚却互相绊了一下,她的身子立时一歪,就向映舒那一边倒了过去。 映舒此时却已经后退了两步:八夫人取了酒杯后,她当然不会再立在 侯门娇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3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3部分阅读 会再立在八夫人身材;看到八夫人倒过来,映舒却没有要扶她的意思,反而好似吓了一跳,身子也晃了晃;她身子一晃便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她才不会去扶那个该死的八夫人:虽然当时小童下毒的时候,她不在红袖身边没有看到;但是茶香走开时对她的耳语,让她明白了小童下的毒手;她便一直在注意寻找那条大鱼。 在八夫人为小童们推脱时,映舒便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大鱼:想毒死她们姑娘的人,摔一下根本就算不得是惩戒。 八夫人在错步倒下时,向着映舒就是因为她手里的托盘上还有一杯酒:那一样也是有毒的;既然已经害不到红袖,有什么比毁尸灭迹来得更好? 而且,她认为映舒有身手,自己撞一下她,两个人也不会摔倒:如果撞向另一边的夫人们,说不定摔在地上会是几个;而映舒被撞那托盘上的酒杯一定会掉落在他上,正正是一举两得。 但是她没有想到映舒会躲开:就算她是红袖的丫头,一来是突然之间,二来她就是一个丫头,不可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不救她这个主子。 可是,映舒就真的没有救;八夫人便在自己的惊叫声中,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摔得她半边身子痛到了骨头里。 不过,让八夫人唯一庆幸的是,她手中的那酒杯碎了,酒自然也就没有了。 她自地上爬起来时,眼光扫了一下映舒手中的托盘:虽然她被重重的摔了一下子,可是映舒也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那杯酒想来也不保了吧? 只是她刚刚被摔时,只顾着尖叫,没有顾得上听清楚:是一个酒杯碎掉了,还是两个酒杯碎掉了。 不过一扫之后,她的目光几乎凝固了:映舒手上托盘里的酒杯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并且,里面的酒是一滴都没有溅出来! 映舒刚刚绝对是故意的,不然这酒杯说什么也不可能在托盘上连动都没有动,而且酒都没有泼撒出来。 八夫人就算是明白又能如何?她气得半死也不能把话说出来:说出来,她就是自寻死路;什么叫做打落了牙齿还要和血吞?她现在知道了,明白了。沈老祖的眼睛变得混浊起来,她是不是能看得清楚旁人不知道,但是旁人却再也看不透她的眼中有什么了。 “老八家,你没有什么事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平地也能摔一跤?”沈老祖的声音还是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什么起伏耒。 八夫人却被问的一凝:这话真不好答;最好的借口,也是眼下唯一的借口,就是她被吓得失神,所以举止间才会失措跌倒。 但是她不敢如此说,因为映舒手上还有一杯毒酒呢。 三夫人微微皱眉:“八弟妹不会是吓得如此厉害吧?给老祖宗行个礼也能跌倒,看来真要好好的压压惊才可以了” 六夫人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而二夫人等人也是极为关切的问候,而八夫人更加的尴尬:否认是她最想说的话,可是如果不是惊吓过度,那么又能怎么分辩呢? 八夫人听到众妯娌的话,几乎气得想扑过去撕打她们:自己没有得罪几位吧,今天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过不去? 红袖微笑着:“嗯,姊娘们说得有理呢,八婶娘看来真要吃杯酒才行啊。”她话音一落,映舒那里已经端着托盘站到了八夫人面前。 映舒轻轻的屈膝:“夫人请用酒。” 都不用再麻烦人去给八夫人倒酒,映舒手里就有现成的啊。 几个小童现在是面如死灰:看到八夫人被人一步一步的紧逼,那毒酒就没有离开过八夫人的身周;他们不自禁的看向了那两杯茶一一这茶不会非要让他们喝下去吧? 红袖自然没有忽略几个小童,看到他们的神色心下冷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死呢?不过吓一吓是却是不能少的。 “老祖宗,您看八婶娘这样,是不是应该多给她吃些酒方好?”红袖自然不会忘了借沈老祖的口压八夫人。 她知道八夫人不会真得吃那酒:再摔了那杯酒?红袖并不怕,反正还有两杯毒茶呢;她要逼八夫人自己说出有毒两个字来! 红袖看着八夫人,心中很冷静,非掌冰冷的冷:八夫人想要她的性命,她自然不介意真得让八夫人吃下那杯毒酒。 老祖宗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了小童和那两盏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茶:“嗯,老八家是要好好的压压惊;如果现在吃不下酒,就先吃杯茶压一压再吃酒也好;要是落下了病,岂不是受罪。” 她说完话,一指那两盏毒茶:“给你们八夫人送过去。” 这两盏茶已经赏给了小童其间并无人反对:虽然小童们没有吃,现在也可以算是小童们的东西;就算是要给八夫人茶,沈老祖也不应该把两杯赏出去的茶,再给八夫人。 但是,沈老祖硬是这样了。 八夫人闻言看向沈老租,额头的细细密密的汗水终于变了一颗一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吓坏了。 红袖倒是并不意外,不用她亲口对沈老祖说,只凭小童和八夫人的神色与举止,沈老祖自己也能知道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现在,沈老祖怕是已经猜死茶中和酒中有毒了;而八夫人听到沈老祖的话,也明白沙老祖猜到了。 八夫人不是不悔自己开口的,只是当时不开,那小童们开口说出一切来,她一样也会被当场捉到,难逃一死。 她后悔来后悔去,最终她后悔不应该今天要害红袖:如果她不堤认为红袖已经中计,那她不出手现在红袖和沈老祖哪里会捉到她的痛脚? 但是后悔是抵不了什么的,她眼下面对的事情一样还是要面对:并且还是老问题,喝还是不喝? 映舒偏偏还看着八夫人,绽放着很灿烂的微笑道:“夫人,您是要先吃茶,还是要先吃酒?” 只有小童们松了一大口气:那茶,不用他们吃了;但是他们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对上了红袖似笑非笑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他们:八夫人吃剩的茶和酒,便会赏给他们吃。 八夫人没有答映舒的话,红袖微笑着看了过来:“婶娘,您是想先吃茶,还是先吃酒?”忽然一抚掌:“你们这些丫头,还不搬张椅子来给婶娘坐?万一再跌到了婶娘,你们都去给我领板子!” 看着丫头们把椅子安放好,红袖走过去亲自鸬直了一盏茶来,一脸关切的看着八夫人:“婶娘,您坐好坐稳;嗯,您是先吃茶吗?侄媳伺您用茶。”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这样做:并且,她一点不介意让八夫人知道,她现在所说所为都是故意的都是针对八夫人的。 第十四章 铁证如山 八夫人看着红袖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脸,她真正想做的便是狠狠一掌打过去,打散了那笑意,打掉她眼中的得意;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不能这样做。 她应该扯出同样的笑容来应对郑红袖才对,但是眼下却怎么也笑不出;她的心,已经全乱了。 红袖看八夫人不吱声,又轻轻的道:“八婶娘,您是不是不想吃茶?那侄媳妇给您换酒过来吧。”她就像是极关心、孝敬长辈的媳妇一样,对八夫人真是无微不至。 不要说是沈老祖,看到现在,沈府各房的人都感觉出了诡异;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八夫人和红袖,但是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紧紧的闭上了,下定决心不会再随意说话。 沈老祖的眼神还是混浊的,看向八夫人的目光中没有一丝凌厉;但是八夫人却不敢对上她的目光,不自禁的避开了。 不过,沈老祖也没有开口。 沈老侯爷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红袖很殷勤的在照顾八夫人,而其它各房的人如同木偶人一样立在那里,直直的盯着二人;而沈老祖半睁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看红袖和八夫人。 “母亲?”沈老侯爷过来,让沈家各房的人都轻轻的退后了一步。 沈老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儿子,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沈老侯爷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听从母亲的吩咐,坐在一旁不说话。 八夫人头上的汗水流淌着,但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出来,死死的握着两只手却没有擦一下;而红袖已经换过了酒杯:“婶娘,请用酒吧。” 八夫人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脸色已经难看得如同一个死人。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沈老祖,然后回转头来道:“婶娘想来是吓得很了,那就让媳妇来伺候婶娘用酒吧——怎么也不能落下个什么病根儿啊。” 一面说着话,一面红袖把手中的酒杯向八夫人的嘴边递了过去:她就是要再逼一逼八夫人。 没有什么人和凭证能证实毒是八夫人下的;只凭小童们的话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定八夫人的罪:尤其是小童是侏儒的情形;而且,红袖也不知道,小童们是不是知道事情是八夫人指使,也许是八夫人派了其它人和小童接触呢? 所以,她就是要用毒酒、毒茶来逼八夫人自己认罪:这样才是铁证如山。 红袖的手稳稳的端着那酒杯,不过她并没有一下子就把酒杯送到八夫人的嘴边,她的动作很慢,似乎是怕把酒泼撒出来;其实,她只是为了让八夫人更紧张而已。 八夫人的脸色随着红袖的手越来越近,慢慢的有些发青了;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一伸手便想打落红袖手中的酒杯——如果红袖不会武的话,这杯酒也会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是,红袖会武,并且她还早有预料;八夫人的手打得落空了,却也让所有的人都看得极清楚,她想要打翻那杯酒。 而且她脸上的惊惧,也让众人看得极为清楚;沈老侯爷的脸色有些发沉,不过却也没有说一句话。 红袖一脸的担忧:“八婶娘,您怎么了?我是袖儿啊,五哥儿的媳妇,只是想让您吃杯酒压压惊,您不想吃酒?那换茶可好?” 她的话不离酒、茶二字。 八夫人的嘴唇都有一点点泛青,她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此时,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她现在就犹如一头困兽,虽然很想冲出笼子,却根本没有想到法子可以冲出去——但是性命只有一条,她并不想就此就认命。 沈老祖的声音传了过来:“酒能压惊,还是让你八婶娘吃酒吧。” 红袖回身答应了一声,又把酒送向了八夫人的嘴边,一样还是慢慢的:“婶娘,吃了这杯酒吧,吃下去便会好的;大夫也快到了,婶娘您放松一些。”她依然是十分贤良。 她和沈妙歌在沈府不是一点作为没有,但是沈府有些人就是吓不倒:那么,她今天就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郑红袖也会狠、也会阴。 二夫人和江氏看着红袖的样子,心底便升起了莫名的寒冷;六夫人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轻轻的颤动:她们不曾见过红袖如此样子。 三夫人等人更不用说了, 看着红袖眼中都带着一丝惊惧:如此谈笑自若的红袖,却让她们遍体生寒。 八夫人再一次出手要打翻那杯酒,红袖自然又躲过去了。 红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转身看向沈老祖:“大夫还没有到,八婶娘这个样子真让人不放心,老祖宗;”她说完轻轻一叹,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八夫人,又转回身子:“依袖儿看,不行先强让婶娘吃下这杯酒吧,她吓得真得失了魂似的。” 沈老祖点头:“嗯,就依你说的办。” 红袖答应着回转过身子来时,映舒和韵香已经把八夫人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她的手已经不能再乱动一分。 八夫人终于急了,她伸腿踢打起来,想以此不让红袖近身:她就是不开口,眼下也只能死撑一条路,等八老爷来救她了。 实在不行,就是装疯她也不会吃下那酒、茶;只在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她的夫婿就会到了吧?她娘家的人就会到了吧? 但是她冻同有如意,红袖轻轻躲过她的两只脚,转到了她的身侧:而八夫人被死死按在椅子上,腿根本踢不到两侧。 红袖笑得很和善,如同在哄小孩子一样柔声道:“婶娘,吃下去吧,吃下去睡一觉便好了。” 但是现在每个人都能猜到,如果八夫人真吃下去,那她只会一睡不醒,绝不会再醒过来! 八夫人拼命挣扎,可是那酒杯还是越来越近,而一旁又有丫头出手按住了她的头!八夫人看着红袖白嫩嫩的小手到了眼前,另外一只小手已经握住自己的下巴时,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等红袖发力掰她的嘴巴,她就开口狂叫:“不,我不吃这酒,这酒有毒,有毒!”她知道再不说出来,那酒便会被强行灌到自己的嘴里。 她不想死!对于死的恐惧,终于让她说出心中的秘密。 红袖立时收回了握住八夫人下巴的手,并且把酒杯放到一旁丫头手上的托盘中,冷冷的看着喊完之后就嚎啕大哭的八夫人:“婶娘您这话让人费解了,这酒可是媳妇我的——您是说我想要害您?” 她一摆手:“来人,把老祖宗的那盏茶端过来给八婶娘压惊,老祖宗的茶婶娘总会放心吧。”她开口便封死八夫人有可能的狡辩与诬蔑。 八夫人看到红袖津取了那茶时,不等她递过来便惊呼道:“不,不,那茶也有毒,有毒!” 沈老祖终于一掌击在了桌子上:“老八家,你在说什么?!” 现在除了沈府各房的主子们,只有他们各自的心腹在了;侍卫们都拒他们远远的,除了保卫沈家的主子们,他们并不想听到主子们一点儿秘密。 刀头舔血的生活告诉这些侍卫:主子的事情知道的少了可能会是死,但是主子的秘密知道的多一点点,就一定会死;他们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映舒和韵茶已经放开了八夫人,他们都有些不屑的看着八夫人:敢害他们姑娘?真是嫌命长了。 八夫人根本在椅子上坐不住,自上面瘫软的流到了地上,大哭道:“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 几个小童在听到八夫人叫出有毒来时,便已脸色大变;可是他们早知道侍卫就在四周,跑是绝对跑不掉的。他们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全身也软了。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终于忘了金钱的好处,知道了后悔,知道了害怕。 沈老侯爷脸色如水,却只狠狠的盯着八夫人半晌,然后招手叫过焚琴来:让他给侍卫传话——让几个人去带八爷过来。 不管八老爷在做什么,只要不是在皇宫中面圣:他也不可能进得宫;绑也要把它绑来;如果八老爷反抗或是想逃跑,可以下重手,只要不死就成。 这命令,可以看出老侯爷的怒气;焚琴复述了一遍老侯爷的话,看到老侯爷点头立时转身去传话了:她亲自去传话。 红袖听到沈老祖拍桌之后,便没有再留在八夫人身边,二是慢慢走回了沈老祖身边,后面,她只要看着就好了。 她强忍住一个哈欠,心里暗叹:真的是有身子的人,不过是钓一条大鱼便感觉到累了,这才几个月?不知道以后几个月会怎么样,不会连动也不敢动了吧? 想到自己没有孕吐,红袖便没有再多想,比起很多女人来说,她的有孕已经轻松很多呢。 小童们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眼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好好的交代,至少能少一些皮肉之苦;而八夫人已经崩溃,根本不用呵斥或是责打,她同样没有再隐瞒什么,把她指使小童们下毒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说得十分详细。 她能安排侏儒到杂耍班,自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此事,当然你有她夫婿的功夫在内。 第15章胭脂水粉 侏儒是八老爷在一年前,无意中在一个杂耍班子看到买下的:侏儒们长得眉清目秀,很和八老爷的眼缘,便买下一座小院给他们住着;只是不幸没有几个月便走露风声,被八夫人知道了。 八老爷自然不愿意丑事被闹得人尽皆知,也就什么都依了八夫人:侏儒们并没有被赶走,而是被八夫人留下来,还住在小院中;八老爷只是不能再去了而已。 之后,八夫人便让八老爷把侏儒们安排进了一上杂耍班,然后她再请此杂耍班子到老宅去:侏儒们长得很像小孩子,以着沈老租的脾性一定会叫到面前来问话,如果沈老祖不留他们在身边,她也会找机会或是借口,让侏儒们留在沈老祖身旁不远。她自然让人准备好了一点小混乱,好让侏儒们有机会下毒:只是她的小混乱,因为刺客而没有排上用场;但是侏儒们并不了解八夫人全部的安排,只牢牢记得一点,下毒便会得到二百两银子及那座院子,还有他们几个人的自由。 所以,侏儒们很守信的借着府中一片混乱之时,把毒下到了茶中和酒里: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那毒茶和毒酒,差一点成了要他们命的东西。 此事八老爷自头到尾都知道,他还出了不少的主意,并没有阻止八夫人:他虽然不喜仕途经济之类,但是他也想能得到沈府的家业一——到时想要多少清秀小厮、美人没有? 只是最后却是事败,功亏一篑。他被带到沈老候爷面前,看到妻子和侏儒们瘫倒在地上的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老侯爷冷冷一哼,看向沈老祖:“母亲去歇息,这里自有子。” 沈老祖轻轻点头,唤着红袖带着众夫人一起走了;红袖并没有再看八夫人和侏儒们一眼,她1氐眉顺目的跟在沈老祖身后,乖巧的不得了。 她身后的三夫人不时扫过的背影,心里暗暗后悔没有带儿媳前来:让四少奶奶看一看,以后也能安份些,千万不要再寻长房的晦气;不然,迟早有一天三房会被她连累。 想到这里,三夫人又想到了四少奶奶的身家:她自得了那些好处之后尝到甜头,日日夜夜想得便是四少奶奶手中的家业一一如果能都到自己手中多好?她再看一眼红袖的背影,如果她得了四少奶奶的全部身家,然后再借长房的手除掉这个可恶的儿媳,那往后的日子可真就是舒心的神仙也比不上。 众人都有些沉默,连二夫人、江氏和六夫人看红袖的目光都有了不同;不过进了屋子坐下后,六夫人看到红袖的目光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通了:红袖的狠也只是对仇敌,她又不会去害红袖,有什么好害的? 反而这样的红袖,对六房来说有好处没有坏处:看哪一房还敢再因为自己和长房走得近,而暗暗的挤兑自己! 六夫人看着红袖微笑释然了。 沈老祖坐下之后,扫了—眼屋里的众人,然后便道:“今天的事情” 一直沉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沈夫人开口道:“媳妇今天看杂耍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正想禀老祖宗,日后这样的班子我们还是少请一些为好。” 她话中的意思,众人听得明白:今天不管是刺客、还是八房的事情,都要守口如瓶不能对人提及。 二夫人随即开口道:“嫂嫂说的是,我的胆子更小,现在心还在跳呢。”众人都长着一副玲珑一肝,当下都满口附和着。 沈老祖点头:“嗯,我也有此意;你们八弟夫妇”沈夫人这次没有接口,现在不需要她开口说话;二夫人躬身:“八弟夫妇身体一直不太好的。” 她这话是个活话儿,如果沈老侯爷有意要处死八房的人,那么他们夫妻便是病死了;如果会留他们夫妇一条性命,以他们所犯下的事来说,他们也必不会留在府中享福,只能去庄子或是哪里“调养”。 红袖微垂的目光闪动了—下,却并没的抬眼看任何人。 沈夫人不开口,二夫人为众夫人之长只能由她来回沈老租的话;她回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她不太像平日里的所为。 二夫人并不是一个圆滑,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周周全全的人。 沈老祖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倒底八房的人会不会病死,就看沈老侯爷的意思了。 最终,病死的人是八夫人:她是缠绵病榻二十几日之后才死的,同田氏的暴毙不同;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不过八老爷因为所管铺子出了极大的差错,又贪了很多银子,且有不孝的举止,被关到了祠堂去:他们夫妇可不是只想杀红袖,他们还想毒杀沈老祖。 八老爷多半年之后在祠堂中死去了;据大夫说是得了伤寒而死的:此时京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沈府还有一位八老爷了。 八房的五人然是打杀的打杀变卖的变卖最后只剩下了八房的一个小女儿只有二岁多一点,实际也就是满一周岁多。 长得粉妆玉琢十分的可爱;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几天不曾看到父母,所以哭闹的比较厉寓。 沈夫人看到后轻轻一叹:“老祖宗,我一直没有女儿,就请老祖宗恩准,把姑娘给了我吧。” 沈老祖低垂着眼睑,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看到那小女孩儿;而这个女孩儿日后便成了长房的人,名梦鸾;她的奶娘自然被送走了,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奶娘等等都换了新人。 虽然沈老祖和沈老候爷没有说什么,但是沈府各房都知道梦鸾的父母是禁忌,不能对梦鸾提的:反正八房走了,梦鸾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并没有人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红袖并没有在意梦鸾:她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不懂的小孩子;况且也是沈府的骨肉,留下来养在府中也是惜理之中的事惜。 虽然捉到了大鱼,只是红袖却恹恹的好几日没有精神:八夫人一向是老实,当初瑞儿一事,红袖认为她便是以为自己洗脱不了,所以才会苦着脸认下那事。 那事,应该同精明的七夫人的有关才对;但是,现在精明的七夫人却被老实的八夫人害得禁足了很久:沈府中,有几人是没有带着面具的?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二夫人、三夫人……等的面孔最终也只是轻轻一叹,分不清楚便不分了,再想也是自寻烦恼。 沈妙歌因为红袖不开,这几日想着法子逗开心,留在老宅的时间也长了不少;惹得沈二爷天天跳脚,但是沈妙歌只作不见:你要权我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红袖只是有些心结,而且还是属于那种自寻烦恼的,所以她听到沈二爷又来到了府中时,便对沈妙歌道:“忙你的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真是没有什么。” 沙妙歌抚了抚红袖的头,微微一笑:“不用理,我们自玩我们的。”他和红袖正在玩双陆。 红袖嗔了他一眼:让老侯爷或是侯爷知道,不骂你才对;快去吧,正事儿要紧。”一面说一面起身给沈妙歌取大裳。 她现在身子已经显形,肥大的衣服也遮不住她隆起的肚子;沈妙歌看红袖起身,急忙起来:“你坐下、坐下,这样的事情有丫头叫丫头来做,没有丫头就叫我来做;仔细自己的身子要紧,知道吗?” 红袖笑着把大裳给沈妙歌,又坐了回去:“无防,我自己的身子有数;去吧。” 沈妙歌拿着大裳又坐到了红袖的身旁,看了看她忽然道:“我昨日不是想起一事来急急的去了铺子嘛。” 红袖嗔他:“快去吧,等你用晚饭,莫要回来太迟了:”她以为沈妙歌不想去,用闲话混时间。沈妙歌气得一瞪眼:他现在也只能瞪瞪眼,可是不舍得动红袖一根汗毛的。 “正事儿,你听我说完。”他看红袖还在怀疑他,便做恶狠狠的样子来又瞪一眼才道:“正好看到二哥的车子停在铺子前,车夫却不在车子上,我便过去瞧了瞧。” 红袖当然是不怕他瞪的,她原本就没有怕过他;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红袖怕他,天天被他瞪来瞪去的,瞪到最后也只是瞪瞪就算孑事,也不会怕他了。 听完他的两句,红袖好气又好笑的道:“这就是正事儿?” 沈妙歌又瞪她一眼:“我还没有说完。”他又瞪一眼:“听我说完好不好?” 红袖无奈的点头:“是,我的爷。”然后看着他一笑:“不过,我担心你的眼睛以后便变得好像牛眼那么大。” 说完她便伏在床上笑了起来,沈妙歌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又瞪了两眼;然后自己撑不住也笑了。 “听我说,真得是正经事。我到车子旁,随从喊了两声还是无人;我便掀帘子看了一眼,怕二哥有什么东西放在车子上,再让人给顺手取走;” 沈妙歌说到这里看向红袖:“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红袖看到郑重其事的便回问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么?” “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红袖坐了起来:“二哥买给谁的?他看上府中的哪个丫头了?” 沈妙歌摇头:“没有。我问过了来旺,他说二爷还是同原来一样,和丫头们没有亲近的;我也找机会打趣了二哥,他看上去也不像看上了府中的人。” 不是府中的人,那买胭脂水粉给谁用?人家府上的女子,他如果送这些东西过去,被人家的父母或是家人发现,不被打出来才怪;而且还连累沈府的名声————沈二爷也不是这徉的人啊。 小夫妻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第16章 又见熟人 红袖呆了半晌道:“我们也许应该给二哥张罗着成亲了。 沈妙歌摸着下巴道:“我也是这样想;万一那些胭脂水粉是送给青楼女子的…,他一定会被父亲打个腿折。” 不过,他并不认为二哥不应该去青楼:他是个男人啊,很正常的男人。 红袖对沈二爷的印像不错他因为自助定的妻子将要过门时死了,他把未婚妻葬到了祖坟中守孝至今:是个好男儿。 有多少男子在妻子还没有过七,便已经张罗着要娶新人? 一定要为沈二爷寻个好姑娘才成;红袖却皱了皱眉头:可是,她认识的姑娘可真是不多;因为她和其它府中的来往很少,就是见过几位姑娘,不要说性情脾气,就是长相她也记得不太清楚。 想到这里,红袖轻轻摇了摇头:此事还要去求沈夫人或是沈老祖,她是有这个心也没有那个力的。 沈妙歌已经说道:“二哥的事情还是去求一求母亲或是老祖宗,我们怕是给他物色不到好姑娘。” 红袖闻言大笑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和夫人和老祖宗说的;”沈妙歌不明白红袖笑什么,不过红袖却又在催他:“你自去忙正事儿吧。不然,一会儿二哥该来这里捉人了。” 沈二爷来捉人的话,一定会赶在用饭前一刻到:如此,他不但可以向弟妹狠狠的抱怨一番沈妙歌而且还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来用饭。 他的这个习惯,沈妙歌夫妇可是很熟悉的。 沈妙歌一面起身一面摇头:“我就是去了,如果他得空不一样在我后面追来赖上一顿饭用?根本同我去不去理事无关。”话虽然说此说,不过他终究还是出门走了。 红袖送走了沈妙歌,侄歪在床上和进来的韵香等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而茶香挑帘进来:“姑娘,五老爷打发人送来了信。” 红袖打开信一看,原来是新茶楼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少仙炅茶这个东风:问红袖手上的仙灵茶可足够两个店用的,如果够用他想在十九那一天开张。 红袖看完信,算了算日子还有八天那茶楼便要开张了:哪里是问够不够用的信,是明白来催红袖赶快做仙灵茶的信。她看着信有些坏心的想:如果把这信不小心让沈老祖看到的话,五叔父怕会被叫回来狠狠的挨上顿训斥,那茶楼的开张嘛,怕也会遥遥无期。 在沈老祖的眼中,没有什么比红袖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怎么可以让红袖劳累呢。茶香凑上前来也看了信,然后看向韵香:“仙灵茶现在有多少颗?” 韵香却扬声道:“叫小草儿进来回话;”然后才对茶香道:“仙灵茶归小草儿保管了,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颗;我啊,现在只管做,不管数数了。” 说着话,外面进来一个刚刚梳起头来的半大丫头;看到红袖一屈膝:“姑娘。”她是映草,是映舒的亲妹子。她听到茶香的话后,脆生生的答道:“回姑娘的话,瑞雪的有二百四十四颗,独步天香有一百九十六颗;姐姐们新近学的秋水伊人只有四十多颗。” 映舒闻言嗔了妹子一眼:“什么只有四十多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红袖笑道:“已经很多了,足足可以用一阵子呢。”她看向映舒:“我好像听人说,就是映舒做得少呢。” 映舒性子急坐不住,这样的精细活还真是要了她的命:所以她每天也就能做个一两颗出来。 听到红袖的话映舒脸上一红,扭捏道:“姑娘,这样的活计…” 红袖摆手:“你不用再做了,不过你也轻松不了:你要和茶香一起管好那些学茶道的人,茶香的性子太柔了一些,他们学得近来有些慢了。”映舒一听立时高兴的答应下来:这活儿才应该是她做的。 映草起来后并没有出去,而是留在房里和众人说说笑笑:她是个很机灵的姑娘,和映舒的脾气更是南辕北辙,细心而且又有耐心。 红袖让茶香打发去唤老掌柜的来:算一算日子也很久了,还赶上第二座茶楼开张,正好把独步天香在茶楼中推出。 瑞雪虽然卖得一样很好,却已经为人所熟知了。 红袖当然不会简单的把独步天香推出,她会发出贴子给京中各府,告知他们三日后会在茶楼展现新的仙灵茶。 当天只是让大家看一看,并不卖;到十九当天会放出独步天香四十颗:还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 如此,就把每一样的仙灵茶利益最大化。 老掌柜的听命而去准备:茶楼的现在天天都座不虚席————不只是为了仙灵茶而来,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所说的书也很吸引人;在他处是听不到的。 不过却无人知道说书的人故事是哪里来的;而那些说书人也只在这一处茶楼说书,每场都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人说固定的某个故事:一天每个说书先生有两场,这两场内容所说内容是一样;第二天所说便是今天故事的延续。 说书人一共有四个,每个人所说的故事都不相同:为了听书而来的人不在少数;虽然要听书至少要买一壶二两银子的茶,但是听书的人一样有增无减。 红袖来看过之后,只在心底叹了一句:金大侠和古大侠,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无敌啊无敌,当之无愧的大侠。 当然,故事已经经过了沈妙歌的加工:要对朝廷尊重,要对皇帝的恭敬才成啊;不过骂敌方是无妨的,骂前朝更是允许鼓励的。 回了五老爷的信后,红袖便小睡了一会儿。起来之后实在无聊,而沈老祖今天不在府中,应一位老王妃之请去赴宴了。她便吩咐人去茶楼看看:说起来快有一个月未去过茶楼了。 赵氏等人自然不同意,可是劝说无效只能随着红袖上了车子;红袖一路上被赵氏念了个半死,不过她一点不恼不烦,听得笑眯眯的。 韵香不解,红袖看了一眼赵氏:“奶娘是关心我啊,不然你让她去念路上的妇人,她才懒得多说一个字呢。” 赵氏听了之后,瞪了红袖一眼最终还是笑了,不过一样还是担心红袖会有个意外。 红袖并不像赵氏那样认为,茶楼里的小人虽然还没有确定是哪个,不过她身周带着这么多丫头,自己又小心在意不会有事儿的。天天闷在屋里,虽然没有危险却也不是好事儿:愉快的心情对孕妇来说很重要的。 到了茶楼后,红袖便去了给她水远留着的包厢;她到茶楼来不是不放心茶楼,只是为了出来透口气。 坐下之后,茶香便亲自煮茶了,红袖透着竹帘看到下房的说书先生,茶楼里居然静的很:这在其它茶楼可是很少见的。 并不是人少,听老掌柜的说,除了她这个包厢,没有一个地方是空的;她进来时楼下大堂可是坐满了人。 只是大家听故事听是入迷罢了。 正好,说书先生说完了,一旁的厢房传来几声掌声:“好,很好!来人,重重的赏。” 说书先生们每天得到的赏银便不下二三十两:茶楼当然要抽大头的;就是赶他们,他们也不会走啊。 红袖一听:廉亲王?他居然也会来听说书先生的故事?还真是有闲的很啊。 她本不想过去打招呼的,不过却听到外面道:“你、你是沈府的丫头,五少奶奶跟前的是不是7” 一定是茶香被廉亲王发现了;红袖叹了一口气,扶着腰起来出去给廉:亲王见礼。 红袖一出包厢便看到了廉亲王:王爷要走了?那真是太好了。红袖以为说两句话便可以和王爷作别,自回去享受她的好茶。 廉亲王看到红袖大喜,是的,非掌的高兴:红袖从来就没有见廉亲王这样高兴过;他什么样子的时候都有,就是没有像正掌人一样如此的高兴过。 惊喜,非常非常大的惊喜出现在廉亲王的眼中,虽然很快在他眼中闪过消失;但是红袖看得真真切切。 “真的是沈少夫人?!太好了,太好了。”廉亲王的双眼都是亮的:“啊,对了,夫人是有身子的人不可久立,快快请进去坐下,请。”廉亲王对红袖也从来没有过的亲热。 虽然因为廉王妃,廉亲王一直对沈妙歌和红袖不错,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亲热。而他的话也让人深思:什么叫做太好—? 红袖可以确定廉王爷不是因为茶楼中的故事:因为他已经对沈妙歌威胁利诱过很多次,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却从来没有问过红袖一句————不论是在沈府、还是在王府看到红袖,从来就没有问过红袖。 迎着廉亲王亮晶晶的眼睛,红袖只感觉到后背凉凉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她有些后悔自己今天出来了;她在想,以后出门要不要看看黄历呢?看廉亲王的样子,今天一定没有好事儿。 而且廉亲王的为人让人捉摸不透,天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廉亲王是不能用掌理猜测的人,这也是让人最头痛的地方。 所以红袖才会被他吓到了;只是廉亲王已经相邀,她也不能椎脱避走:廉亲王的脾性很古怪的,红袖并不想惹恼他。 “谢谢王爷关爱,那臣妾就打扰王爷了。”红袖客气一句,便向包厢走去。 帘子打开,红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认识却并不熟的人:那位很男儿气的姑娘:还真是有缘啊,居然在茶楼中看到了她三次;红袖来茶楼就没有几次。 第十七章 廉王相托 那姑娘看到红袖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她是茶楼的常客,几乎可以说是天天来,能遇上茶楼的老板娘很正常;况且,她在包厢里已经听到廉亲王和红袖的对答。 看到红袖和廉亲王进来,她并没有起来,只是那么坐着大刺刺的向红袖点了点头:“幸会,夫人。” 红袖微微一愕之后也就恢复了正常,对着那姑娘也点了点头:“好会。”心里猜测着这姑娘的身份。 看到她不起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也许这位姑娘不知道她县主的身份?或者是知道也并不为意,毕竟县主并不是很高的封爵。 但是在廉亲王面前如此自若,那便有些过了;郡主们见到廉王也是要行礼的, 侯门娇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4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4部分阅读 道是位公主? 皇室的公主红袖虽然没有见过几位:远远见过,没有看清面目,那个自然不算的;但是她们可身边都跟着教养嬷嬷、宫婢等等;未嫁的公主要出宫十分的难,就算出了宫那也是前呼后拥;嫁了的公主出府再从简那不会只有两三个人跟从。 忽然,红袖想到了那位一直滞留在京中的异族公主:莫非是她? 也只可能是她了。红袖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并没有露出半分:人家没有说,她便继续装傻好了。 廉亲王进来之后,只是简单的道:“这位是沈少夫人,这位是连姑娘。”他并没有提及连姑娘的身份。 红袖虽然不明白:异族公主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她天天在京城中乱晃,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就算是不遵天朝的礼仪,但她是一个外族人,也不会失了皇室的体面,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她心下疑惑嘴上却客气道:“原来是连姑娘,几次在茶楼相遇,当真是有缘。” 连姑娘却待红袖极淡:“嗯,有缘。”敷衍的样子十分明显,她根本不介意让红袖知道,她并不喜欢红袖。 红袖当然看了出来,她正想随便应酬几句,然后便找个借口向廉王告辞时,廉亲王却站了起来:“沈少夫人,小王有一事相请。” 不止是红袖有些奇怪,就是连姑娘也看了一眼廉亲王;然后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笑道:“王爷如果能问出故事的后续,我定要……” 廉亲王连连摇头:“连姑娘误会了,我自己也想知道这说书的后面是什么,只是却真得无法,那沈小侯爷,唉,j诈得很,j诈得很啊。” 说完,他看了一眼红袖,好似在沈妙歌那里吃了很大的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红袖连忙低下了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老天,他可是亲王、亲王啊!怎么能像一个小孩子要不到糖果一样的生出抱怨来呢?最要命的是,向自己抱怨。 红袖现在只想赶快走,她可应付不来这位脾性古怪的王爷。 连姑娘已经在说:“j诈的沈小侯爷?他知道这书的后面吗,有时间王爷带我去认识认识可好。” 廉亲王立时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有沈少夫人在这里,由她带姑娘你去府上寻沈小侯爷不是正好?” 加姑娘却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红袖,轻轻的摇头:“不了,今天我想好好的听书、吃茶。”说完不再看红袖,透过竹帘看向了楼下的说书先生。 她不喜欢红袖,所以就算是想知道故事的后面有什么,好似也不愿意和红袖去寻沈妙歌一般。 红袖倒没有想到这位异族的公主如此直率:直率的有些让人难堪。 廉亲王带着些许歉意看向了红袖,然后拱手道:“小王还有些事情,连姑娘就麻烦沈夫人照顾一二。” 连姑娘闻言回过头看,抢在红袖之前道:“你又要走?” 廉亲王咳了两声:“小王实在是俗务缠身,不好意思了。” 连姑娘冷冷哼了一声:“要走便走,只是京城就这么大呢。”她说完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一眼红袖,好像廉亲王会走,都是因为红袖的原因。 红袖没有想到自己的借口还没有出口,便被廉亲王拿了壮丁:明显是廉亲王不想陪连姑娘,所以才把她推给了自己。 只是,看廉亲王都对连姑娘退避三舍的样子:他这样在天朝中无所顾忌的王爷,都应付不来连姑娘,她就能行? 只是不等红袖开口,廉亲王已经又道:“一切拜托给沈少夫人了,逃少夫人多多包涵,他日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红袖心中忍不住大汗:这位连姑娘终究做了什么,把这位无法无天的亲王吓成这样的?她知道推脱是推脱不掉了,只能起身施礼应下了此事,并顺便送廉亲王。 而连姑娘却动也没有动,更没有再转过头来看一眼廉亲王。 廉亲王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恨不得立时就能走掉的样子;红袖出了包厢不得不问:“王爷,连姑娘可是……?”她不能不问清楚了,廉亲王一走便只余下她一个人了,而那位连姑娘并不喜欢她。 还是把事情挑明,一切按着规矩礼仪来:那连姑娘好似不喜欢俗礼,说不定一会腻烦了自己,一气走人也说不定。 这样麻烦的客人,走一个是一个,不来也没有关系啊。 廉亲王却打断了红袖的话:“她只是我一个父执长辈好友的女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只是,嗯,自幼无母所以予俗礼一概不知,沈少夫人多担待吧。” 红袖没有想到自己想左了,对廉亲王行礼恭送他走;不过廉亲王只说了一句:有劳夫人,根本不等红袖那句恭送王爷说完,他人就不见身影。 红袖有些好笑的起身,呆愣了一下下心下又感叹了一声:看来,这位连姑娘是位大麻烦啊。 回到包厢里,红袖坐下之后半晌,那连姑娘伏在栏杆上只管看向楼下,根本就不曾回头过来看一眼她,更加不要说应红袖一句话了。 红袖也只是在进屋时同她说了一句话,见她不理会,便也自管自的饮茶。 连姑娘终于回身坐好,看到红袖自若的吃茶倒是微微一愣,然后面色好看了一点点:“你怎么今天会到茶楼来?”言下之意是,红袖不应该到茶楼来。 红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茶楼她要何时来,还要这位连姑娘同意才成?她淡淡一笑:“今日得空,长辈又不在府中,所以才出来透透气。” 连姑娘又是一愕,然后看了一眼红袖没有再说话,吃完一盏茶后道:“你这里的茶很好、书也说的好。”然后便伏在栏杆上不动了。 红袖只能答道:“谢谢姑娘夸奖,是姑娘厚爱了。” 连姑娘又不理会红袖,就如同没有听到红袖的话。红袖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猜测:她不高兴就是因为廉亲王走了——不会她是看上廉亲王了吧? 不会她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抛开了:不可能的。廉亲王是那种随便时会翻脸不认人的人,对他来说交情是交情、恩情是恩情,但是想强让他做什么事情,他可不会因为交情或是恩情委屈自己半分。 第18章 一朝被蛇咬 红袖的茶楼是在闹市之中,上了马车之后,连姑娘便一直沉默,红袖当然不会开口去自讨没趣,也自管闭目养神:她可是孕妇,现在累了也是很正常的;连姑娘不能怪她怠慢了。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红袖睁开了眼睛,看向连姑娘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居然刚刚睡了过去。”她当然没有睡过去,这样说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连姑娘怎么看上去都有些骄纵:这种人不讲道理的时候,是很让人头疼的。 连姑娘闻言轻轻的点头:“夫人有身子的人,累了也是正常;倒是我硬要夫人相陪,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听此话,此人怎么也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但她偏偏明明知道还是做了出来。 红袖心中苦笑,嘴巴上却还是客气了两句:“哪里,哪里。”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轻轻掀起车子上的一角:外面好吵,好似有很多女子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有妇人出来营生摆个小摊子、小铺子的,也不会出来自己叫卖,反而惹人烦不会让人感到怜惜,生意当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老婆婆的叫卖是另外一回事儿 她掀开一角只看了一眼,便愣在了那里:她很震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虽然从来没有到过此处,但是她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车子对面,那一条长长的、绵绣招展的街道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青楼!不,应该是说青楼的集中地。她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一世,听来的关于老北京八大胡同的说法。 她能看到那条街道两旁的楼门前,都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娇嗲嗲的招呼来往的男人进去坐一坐。 红袖震惊过后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也只剩下最后一抹晚霞还在。 “那条街,我听人说叫做脂粉。”边姑娘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直很奇怪,那里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红袖吸了一口气,旆那掀起的一角,转过头去很平静很平静的道:“天色已晚,我们应该回去了。” 她是说我们应该回去了,而不是她要告辞了:这个地方,她是不能下车子的;万一被人看到、认出或是生出其它事端来,都不是她想的。 她是郑府的大姑娘,沈府的五少奶奶,这种烟花之地她当然是不能来的:说也不能说、听也不要听的地方,怎么能身处此地附近? 这个时代,对女子很是来严苛的;她不想让郑、沈两家因为她,而沦为有心人的笑柄;现在,她对连姑娘没有一分好感。 连姑娘只是一笑,这是她今天看到红袖后的唯一的一次笑容:“夫人,我进去请你吃杯酒如何?” 红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很正色的道:“不好,连姑娘,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当回事,但有些事情,我们一定不可以错。” 她一指脂粉街那面:“那里,不是我们应该去的,我们也绝对不能去。”说完,她看着连姑娘,沉声道:“现在,我们回去吧。” 她甚至在想:这位连姑娘不会是沈、郑两家的仇人派来的吧?或是廉亲王,想要害沈、郑两家? 连姑娘看到红袖沉下脸来,反而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多看连红袖两眼然后叹了口气:“你说,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她们呢?” 红袖闻言一愣,虽然心中闪过了很多猜测,但是她对其他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尤其是连姑娘的私事。 事关沈、郑两家的名声,她不敢不当成一回事。 “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想来府上的人也在等姑娘用饭呢。”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连姑娘听到红袖的话没吱声,过连好一会才抬起眼看向红袖:“听说你夫婿对你很不错,你怎么做到的?” 红袖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大白眼,不过还是正容道:“连姑娘,现在已经很晚连,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如何?现在,我们回去吧。” 红袖已经说了很多次连,可是连姑娘却像没听到一样,只低头想自己的事情。红袖不想在这个地方和连姑娘有什么冲突,只能好言相劝。 连姑娘终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去吧。那种地方,的确不是我们该去的,不然”她轻轻摇头,却没有往下说。 红袖闻言终于送连一口气,对今天出门不利十分的恼火,自己为什么就想今天出府呢?。 好好在家中呆着多好,偏要出来受闷气不说, 还险些名声受损:她如果在这个地方被人看到,怕是沈府里的某些人会高兴的跳起来——正愁找不到红袖的错呢。 车子终于在车春的哟喝中,一点一点的调转着头;好不容易调转过来,红袖就等着马车快走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惨烈的哭声与叫骂声。 红袖并不想管闲事:并不是她的心硬,而且这个地方的闲事管也管不过来;哪一座青楼里没有落难之人?几乎可以说表楼的每个女子都是落难的——你要救,救哪个是呢? 砸表楼?那红袖想不出名都难了。 这里名符其实的是非之地,红袖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让她很不舒服,她可怜那些女子,却无能无力。 但是,连姑娘轻轻的道:“停车。” 红袖心中哀叹自己今天为什么运气会这么坏之外,并没有其它法子;车子是连姑娘的,车夫也是连姑娘的。 连姑娘坐着没有动:“着人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红袖一听这话心知麻烦是推不掉了,她忍不住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真头痛啊,她是真的很头痛。 那个惨叫的是个女子的声音,而喝骂的是些男人声气:红袖不用出去看,就知道一定是自青楼里逃出来的女子,或是一些人要把女子卖到青楼,女子在此时反抗了起来。 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是其它是事情。 一会有人来回连姑娘,一切就像红袖所猜想的:那是一位要被卖去青楼的女子,她在到了此处之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哭闹起来不依不从;那两个男子才翻脸,又是打又是骂想硬拖着女子过去脂粉街。 红袖听到女子声气到了马车跟前;只要不是傻子,此时看到有人过问此事,当然会扑过来捉住这根稻草的。 连姑娘听到之后,掀开车帘一条缝,看了一眼那扑在马车前的女子,长得十分的漂亮,很漂亮。 就算是哭得一塌糊涂,就算是没有什么装饰,却不能减她一分姿色,而且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红袖看清楚那女子哭起来的长相之后,也微微愣了愣,终于明白,古人所说的有女子哭起来犹如花朵在雨中一般证人心生怜惜是真有其事。 换成是她,只能哭得很难看,一百个、一千个女子哭起来,都会很难看;哭得好看的女子,那是很少见的。 连姑娘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你,怎么会被人卖到那里去?” 红袖微微摇头,连姑娘果然是大家之女;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家中有变,她遇人不淑被骗等等;不管女子的遭遇具体是什么,最后总结成一名话,就是这个样子。 那女子哀哀的哭着说了遭遇;她是家中独女,随父母要北边去,京城过了还要有很多的路要走,可是路上遇到匪徒,虽然一家人逃脱出来,财钱却遗失了大半;父母惊吓过度一直生病,到了京中就一病不起,后来便撒手人寰。 她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时正常遇到原来家中的两个远房表哥表弟,便在他们的主持下把父母火化,暂时寄放到了寺庙中。 然后表哥表弟用各种借口把她的身边银子骗了去,然后今天骗她去见一位族中的长辈;不想却是要把她卖到烟花之地。 红袖听得摇头,距她家乡千里之远的京中遇到她的表亲;哪有这般巧?她就没有好好想一想? 不过,刚刚她也看到了那女子的手,细白嫩滑,一看就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倒也怨不得她。 连姑娘已经听得大怒,让人把那两个男人捉了,明天送到官府去,然后让那女子上了车。 红袖的眉头又皱了皱,救下女子,她并不反对,只是要如何安置这女子呢?红袖往一旁坐了坐半眯起眼晴,她是不想管这种闲事的——此事,从头到尾都是连姑娘做的,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那女子也同她无半分关系,自从有过一个彩去,红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收留救下来的女子到家中。 救人可以,收留却是万万不会的,这是也准备一辈子要谨守的原则。 那女子战战兢兢的爬上了车子,跃然下对着连姑娘叩了三个响头:“谢姑娘救命之恩!”然后又对红袖也叩了三个响头:“谢夫人救命之恩!” 红袖早已经在注意女子,在她向自己跪下之时,就飞快的避到了车厢的侧座上,她没有救人,也不想同这个女子有半分牵连。 第十九章 救人可是一桩麻烦事儿 恩将仇报,给了红袖很大的教训:她可不像遇到狼的东郭先生,再没有露出尖利的牙齿行凶前,你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只羊,还是一只狼。 红袖倒也没有因此见死不救,只是她救人:救完,此事便算完了。 只是,连姑娘一看就不似这样的想法,她看来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红袖轻轻的一叹,看了一眼被救的女子:“姑娘,救你的人是连姑娘不是我,无功不受禄,姑娘的大礼我不敢受。” 说完,她再次闭上眼睛:连姑娘并不会听她的,她还是闭上嘴巴免得一开口,就得罪两个人。 连姑娘并没有理会红袖,只是让那女子起来坐到侧座上,然后细细的问起了她的姓名、哪里人氏等等。 红袖就在一旁坐着,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女子姓郭名珍珠;她一听这姓氏,心里便暗叹: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位珍珠姑娘什么不姓,怎么就偏偏要占了一个东郭的郭字呢? 郭珍珠答完了连姑娘的话后,又一次扑倒在她的脚下:“姑娘,小女子现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不知何去何从。”说完便是哭泣之声,她伏在地上哭得很痛很伤心。 连姑娘却没有立时答话,她对爱哭的女子向来是不喜的:可是眼下她救下的女子,那可是动不动就哭的:她被哭得有些头大,不自禁的看向红袖。 可是红袖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了:连姑娘也明白,这是红袖摆明了不想管此事;她心头微微有些不快,学武练武之人,都应该有一颗侠义之心才对,怎么沈少夫人连一点同情也没有呢? 郭珍珠没有听到姑娘的回话,哭得更痛了:“小女子对姑娘的大恩无民为报,不敢再奢望其它:小女子只图有片瓦遮身、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就行。” 红袖听得眉头微微同动:这叫不敢再奢望其它?郭珍珠也不是全无心计啊,以通为进要逼连姑娘收留她。 “小女子有一双后,不会白吃白喝的,”郭珍珠继续哭道:“在京中小女子不认识他人,也不求助、相信他人,姑娘,姑娘再救救我吧;如果我这个样子回客栈,今天交不出店钱便会被老板赶出来的。” “到时、到时说不定又会被人所欺,求姑娘怜悯几分。”说完,她在车板上重重叩了几个头。 连姑娘真得为难了:听她所说,真得放下她不管,这次救她也是白救了;但是带她回家?那可不行! 她想来想去,又看向红袖:见红袖还是闭着双目便伸手推了推:”沈少夫人,沈少夫人“ 红袖轻轻叹息着睁眼睛:“连姑娘,到家了?不好意思,居然睡了过去。”她只求连姑娘能明白她话中的暗示,不要强人所难。 但是连姑娘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强人所难,她和红袖不是朋友,只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按理说是不应该强求红袖做什么的。 她认真的看着红袖:“我不能带她回府,她和夫人府上用得人多,想来不会多她一个;便让夫人带她回去安置,也算是善事一件。”她开始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不能带郭珍珠回去,说完又咳了两声道:“正好也为夫人腹中的孩子积德。” 红袖轻轻的、坚定的摇头:“连姑娘,不好意思的很;我们府上不缺人手,这位姑娘我不能带回府去。”积德,她当然是想为孩子积,但是却不想被麻烦缠身。 这样德,不积也罢。而且连姑娘直说不能带那女子回去,她然也能直言:并不是她惹来的麻烦,她为什么要为连姑娘善后呢。 连姑娘没有想到红袖会拒绝她,微微的一愣之后道:“夫人,她真得很可怜无处可去;您难道见死不救吗?” 红袖微微皱了一下眉:“连姑娘,你已经救下了她---我们不是她的父母,而且府上添人手的事情,我上面有太太婆婆、太婆婆、婆婆,我哪里能做得了主? 她很委婉的提醒连姑娘,我们不是她的父母,不必为她的日后操心;天下不幸的人多了去,是不是每一个她们都要救出来,然后再安置到家中? 不要说是沈家,就是皇帝也会没有钱养这些人的。 人善良是好事情,但是行善要量力而为:不能不顾自己的情形,倾其所有的做好事;而且,红袖对郭珍珠的印像不好,这是主要原因。 有人救了她,她应该感激:但是救她的人并不欠她什么,凭什么救了她就要负责为她找容身之处?如果换成是红袖,她不会给自己的恩人找麻烦,有什么困难她会自己想法子的。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而且人的一辈子这么长,以郭珍珠她们的年纪来说,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事事处处都要依靠旁人的帮助,什么时候才是头? 人,要自立自强,这才是正途。 不过,这些道理,红袖并不想对郭珍珠说,郭珍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不然不会费心教她。 连姑娘被红袖一长串的婆婆给堵住了嘴,虽然她并不相信;她堵气不再看红袖,低头看向郭珍珠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马车一直走,并没有多少时间给连姑娘仔细考虑;她堵了一会子气,只能转过头来再同红袖商量,这女子只能由沈少夫人带回府去。 她这一次对红袖许诺了很多的好处,什么金银啊、宝石首饰、名贵兵器等等;但是红袖依然是摇头拒绝。 连姑娘和红袖一直在为郭珍珠的容身之处争论,所以没有注意到郭珍珠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很难堪,非常难堪;她家虽不是什么望族,却也是当地的乡坤;自幼被父母捧在掌心里,何时曾被人嫌弃成这个样子? 面前的两个贵人,是的,她看出来这两个是贵人,却当她是个东西一样的推来的推去,你也不收我也不要。 她如果不是在京中早已经受过了白眼,又十分明白自己如果不求助于眼下这两位,根本不可能活得下去,她并不是什么也不会,只是她却吃不了什么苦。 她连衣服也不会洗,况且她会的多半是花钱的玩意儿,并没有什么能赚钱的手艺;所以,她硬生生的忍着,并没有转身跳下车去。 很多时候,自尊并没什么用,尤其是在肚子饿的时候;她在遇到红袖二人之前,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其实有些事情,她并没有向连姑娘说出来:她已经失身于表哥----太饿了,为了不再饿肚子,她答应了做表哥的妻子,只要能让她有饭吃就可以。 连姑娘看红袖不为所动,有些生气了:“夫人,难道我们二人就这样生生的扔下她?让人知道,你们沈侯爷府的名声不好听吧?” 红袖闻言也有些动气,连姑娘此时口口声声的提沈侯爷府,分明就是要胁! 她知道如此争执下去不是办法,连姑娘根本不让马车送她回去,有谦亲王横在二人中间,她也不好真得为此事和连姑娘撕破脸。 事情总有解决的法子,她沉吟了一会儿看向郭珍珠:“听连姑娘说,你姓郭是不是>” 郭珍珠刚刚还在震惊于贵人居然是一位侯爷府的夫人,当真是做梦一般啊;那连姑娘呢?能和侯爷府的夫人如此说话,想来来头更了吧?” 听到红袖和她说话,郭珍珠以为红袖迫于连姑娘答应收容她了,急忙恭敬的道:“是的,小女子姓郭。” “郭姑娘身上的衣服,绣工不错呢,是姑娘的手艺?”红袖打量起郭姑娘身上的红衫裙---应该是绣衣,当然是出自于她自己之手才对。 古人的习俗:嫁衣都是由自己绣的,买嫁衣可是很丢人的事情。 “是的。”郭珍珠脸有些微的发红:表哥骗她说,和她长辈家拜堂;有个长辈做见证才算是郑重嘛;她当时还窃喜,便也没有多想便穿上了自己的嫁衣。 “郭姑娘的绣工很好呢,你看是不是,连姑娘?”红袖看向一旁的连姑娘。 连姑娘也不耐烦看什么绣工,她不懂刺绣女红,并且此时也不是讨论绣工的时候;不过为了让红袖答应,她还是敷衍了两句:“嗯,不错不错,沈少夫人,还是先把郭姑娘说安顿好再说绣工的事情吧。” 忽然,她的眼中一亮:“少夫人既然喜欢郭姑娘的绣工,不如把郭姑娘带回府去,你们二人便可以常常在一起切磋绣艺;而且,夫人带着身子以后什么活计不能做,吸人说女红很费眼睛的,有了郭姑娘便可以替夫人做了,一举二得啊。” 红袖在心中送给连姑娘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喜欢的东西多了,是不是都要把会那手艺的人弄到府里去?真没有听说过;至于绣娘,府上有的是,并不需要一再加一个郭珍珠。 “连姑娘误会的我意思了。”红袖轻轻的一笑,又拒绝了连姑娘:而郭珍珠的带着泪的小脸一下子又白了,眼中的希望也一下子没有了。 让人看得心里就是一揪,恨不得郭珍珠要什么立刻就答应她,哪里 能让这样的一个女子受半分委屈呢? 红袖看到郭珍珠的的神情后,并没有心软,反而更加认定不可以让她进府;而连姑娘的心却软了,看向红袖的目光也带了明显的恼意。 红袖不理会她,自管看去郭珍珠:“郭姑娘是不是只求容身之处,三餐温饱?” 郭珍珠听到此话,心中的希望又升起来:“是、是的,夫人。”她不相信这两位贵人会那样待她,她可是良家女子,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她们既然救了自己,应该就会把自己当成客人待。 日后只要在她们府上寻一个合适的人嫁了:那就再无衣食之忧,好好的过她的下半辈子。 不过,她要把身段放得低低的,讨得贵人们的怜惜:贵人们一定不喜欢要求太高的;她喜怒无常的越低越好,低的让眼前这位贵人不好意思,那她便可以什么也不用做,能一个容身之处。 红袖闻言笑着点头:“我认识京中几家很好的绣坊,以郭姑娘的手艺去了之后,三餐温饱必不会有问题;姑娘意下如何?” 她的话一出口,郭珍珠和连姑娘都愣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红袖会如此安排;不过连姑娘想了想松了一口气:如此正好。 如果留她在沈府或是自己家,她还是卖身为奴:这样的安排正好,日后她还能嫁个正经人---凭她的样貌,找个什么小铺子的老板不成问题吧? 连姑娘都代她把后面的事情考虑到了,越想越感觉红袖的主意不错;便看向郭珍珠道:“夫人的话不错,如此以来你便不用为奴了,实在比我的想法要好的多。” 郭珍珠还不没有自红袖带给她的震惊中醒过来,便又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情:有这样救人的?救了人之后到她们家为奴为婢,日后自己的孩子也要做她们孩子的奴仆? 她心里冰凉一片:真像爹爹说的,现在的世道已经没有好人了。 红袖看郭珍珠的神情不对,便紧紧的盯着她又追问了一句:”姑娘意下如何?到时我会关照绣坊的老板,让她多多关照你的。” 连姑娘也道:“我也会使个人去关照一下,你可以放绝不会有人敢欺辱你。”她是一片好心,本着好事做到底的想法才会说这些话。 同时,她也真的大大的松一口气,以为事情终于了结:她真没有想到救个人会如此麻烦的,只是让她见死不救她还真做不到。 会武之人就应该急公好义,岂能为了怕麻烦就不理会她人死活? 她可不是沈少夫人那样的人;连姑娘想着,看了一眼红袖。 她放松下来的神情,并没有瞒过红袖的眼睛去;红袖心中暗道:你现在也知道救人是一桩麻烦事了吧?不过如此麻烦,却是你自己招惹的---换作是红袖,给她一些银子再送她到客栈,此事便算了结。 以后?以后就要看她自己了,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关照儿女一辈子:更何况她们不过是陌生人、萍水相逢罢了。 红袖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写一副字给连姑娘:相逢何必务相识,非要问人家的根底做什么?一问不就问出一个大麻烦来? 第二十章 甩掉了包袱 连姑娘满心以为郭珍珠会同意:多好的主意啊,是不是?但是,郭珍珠不愿意!她不愿意到红袖或是连姑娘府上做奴婢,也不愿意去绣坊做—辈子的苦功:这两样她不愿意。因为不想吃苦,也受不得那种苦。 她的绣衣是她和她的两个贴身丫头绣的,并不是她一个绣的;但就是这样,她还绣了三四年呢:主要是她每天绣不了多久,不然捏针的时间久了,手指便会留下茧子,那多不好看。 后来,她每每想起那三四年的日子,便感到一阵后怕:太累了。绣个嫁衣已经很累了,做绣娘岂不是更累? 她不愿意去绣坊还有一个原因:绣坊里全是女子,那她同意之后怕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了;她想过好日子,过上原来父母在世时的那种好日子:什么也不用做,还有人伺候着;去绣坊,好日子便永远不可能会有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她再也不要受了;她要过好日子,一定要过好日子! 直接拒绝自然是不成的,如果惹得两位贵人恼了,她便再也没有一丝希望:她现在已经对红袖和连姑娘没有多少感恩之情了;她甚至感到,红袖和连姑娘对不起她、想害她——一居然想让她做奴婢! 看看她的长相、看看她的小手、看看她吧皮肤,她是个做奴婢的人嘛?她是那种天生就要被人宠着、爱着的人才对。如果救她的贵人是男子就好了,绝对不会让她做奴婢;并且,她还能身相许来报恩:一举两得,即报了恩又能过上好日子;但是上不开眼,让她遇上的是两个女子。 她在心中抱怨天、抱怨地,完全忘了她刚刚就是被男人差一点卖去了青楼。 想到去世的父母,想到她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处境,郭珍珠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恩人,你们、你们嫌弃小女子是不是?小女子这样的出身,本就不配到府上去伺候的,小女子知道。但是,小女子只想能伺候在恩人身边,多多少少能尽尽自己的心,略略报一点点的恩情。” 她并没有说自己同意不同意去绣坊,反而说得全是一番感恩的话并且还一面说着一面伏在半板上痛哭起来。 郭珍珠再三比较:进了豪门做奴婢,也比去绣坊强;豪门中做奴婢能见到贵人,凭她的才貌完全可以翻身做主子;但是去了绣坊这一辈子便无望富贵了。 红袖听到她的话后无半分感动,眉头倒是紧紧皱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连姑娘:“我没有法开了,看来只能是连姑娘自己设法了。” 如果郭珍珠痛快的答应下来,说不定红袖还有可能带她回府:不安排在自己身边,安排列庄子或是哪里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如此样子,红袖哪里肯收留她;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报恩,也不是要图一个温饱一一此人品行不端;不管你放她在哪里,她都会生出事来。 连姑娘也为难起来,不明白郭珍珠为什么不同意;她听着郭珍珠的话后心里又很感动,根本不好强迫她去绣坊。 她本来就是做了一件好事,她也的确是郭珍珠的恩人,不想好事做到一半,怎么也要有始有终。 正在此时,听到前面有鸣锣开道的声音;红袖和连姑娘都忍不住掀起一角车窗上的帘子看看,这么晚了会是谁用仪仗出行呢? 而郭珍珠还伏在车板上哭,哭得十分的伤心。 连姑娘没有想到法子应对郭珍珠,所以暂时不想同她说话;而此时那鸣锣开道的声音,倒为她解了局,给了她思考的时间。 对面仪仗红袖一看便知道是王爷的,再近一些居然是“老王爷”;老王爷的年纪并不都是很老一一皇家的叔叔比侄子小很普通的事情。 前面来的王爷还不是老王爷中最年青的一位,现在也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诚亲王。 红袖现在并没有在自己的马车上,况且她又是一个女子,所以并不想过去给诚王爷见礼;而诚王爷也不是出府,看方向倒像是要回府。 不过连姑娘明显再一次同红袖想得不一样,她忽然掀帘跳下马车,迎着王爷的仪仗走了过去。自有人喝斥她,她拿出一个玉佩或是腰牌什么的出来晃了晃,那侍卫便急急的去禀诚亲王了。 不过片刻诚亲王便使唤了连姑娘过去说话,过了一会儿居然打发人来请红袖和郭珍珠。 红袖在心里叹气叹了足足有上百次,但是却不能不去给王爷见礼;她下车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看向郭珍珠示意她跟上。 不想郭珍珠却还在收拾自己:她被拉扯的衣裙有些破损,就是再打理也整齐不了。 红袖看她如此也懒得理会她,抬脚便向王爷的车驾行了过去:“臣妾给王爷请安。”诚王爷坐在车上,车帘打开着。 看到红袖屈膝连忙招手:“免礼免礼。你是沈府的五少奶奶皇上亲封的东和县主吧?” 红袖欠身:“正是臣妾,不想王爷居然记得。” 诚亲王笑了:“那仙灵茶极好啊,就算是我不想记得你,人人都在说我想忘也是忘不了的。”他说笑了两句后,明明还有话要说的却忽然住了口。 郭珍珠姑娘在马车前跪了下去:她先是怯怯的看了一眼诚王爷,然后好似被吓到了一般飞快的低下头,便双膝跪倒在地。 红袖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为郭珍珠喝一声彩:能跪得如此惹人怜爱的,也唯有郭珍珠一人而已;至少,她是仅见过这么一个。 诚王爷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连姑娘:“连姑娘,这就是你说要托小王暂时照顾的女子?” 连姑娘点头:“麻烦王爷,实在是无奈之举;我、我现在不便收留于她。” 诚王爷笑了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红袖没有想到连姑娘半路上拦下诚王爷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她看了一眼诚亲王:对这位王爷,她一点也不了解;不过一位堂堂的王爷,会管这种芝麻小事? 她再一次看向连姑娘,对她真得很无语:能和廉亲王那么熟不拘礼,自然也会认识其它王爷;只是满京城中也只连姑娘会对一位亲王提这样的要求。 诚—急王让人带了郭珍珠下去,然后便和红袖、连姑娘寒暄了两句便打道回府了;红袖看着远去的亲王仪仗,再看看身边的连姑娘,她是真得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连姑娘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似,惜好了不少,看向红袖还笑了一下:“走吧,我送少夫人回府。” 红袖轻轻摇头:“这里距我府已经不远,如果时辰还早倒想请姑娘到我府上坐坐,用顿便饭;只是现时辰真得很晚了,姑娘出来一天想来家中长辈也会掂念,不b我们就此分手,改日再聚好了。 她嘴上说得十分好听,其实意思就是一个: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至于改日相聚的话那只是客气,她可是再也不想同连姑娘相聚了。 连姑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等在不远处的韵香几人:“夫人自己回府,可行?”她好像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红袖连连声、头,十分的肯定答道:“可以的,不会有问题;”然后她又加了一句:“这是京城,能有什么事情呢?” 连姑娘闻言笑了:“夫人说的也是。那今天打扰夫人,改1我一定会有重谢;今天心情不太好,有得罪之处夫人莫怪。” 说完,她帅气的一抱拳便转身上了马车:“夫人,我先走一步了。” 红袖愣了——愣,然后一笑也没有把连姑娘的话放在心上;至于她走时明显友善了不少的态度她也没有当回事儿。她已经决定把连姑娘放在拒绝往来户里,能不相交还是不要相交并好:为此,红袖很认真的考虑,近些日子要足不出户了;免得再遇上这位性情不定的连姑娘。 倒是连姑娠最后走时,让红袖有些惊艳之感:她头微扬抱拳时,那真是很帅气、很帅气;非常的赏心悦目;至少,比起郭珍珠的柔美来,连姑娘的美更让红袖感觉到舒服。 想一想,连姑娘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她的行事让红袖不能认同罢了。 轻轻摇着头红袖登上了自己的马车,连姑娘啊,她都没有注意到,那郭珍珠随诚王爷走时,根本就没有同 侯门娇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5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5部分阅读 就没有同她见礼打招呼一一就那么着上了诚王爷后面女眷的车子,根本理都没有理自己和连姑娘。 红袖是无所谓,但是连姑娘可是救了郭珍珠啊:这女子,果然不是一个知恩的人。她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诚王爷一行人所去的方向,心里忽然莫名的浮出一个念头:希望她会是一个良善之人吧。 随后红袖无声的笑了:她是不是良善之人都同自己无关了,现在,回家吧;想来沈妙歌等人已经等急了。 她回到老宅时,沈妙歌已经在吩咐人备车:红袖如果再晚些回来,他就要去廉亲王府要人了!他差一点没有急死,一个不明来历的女子和妻子出去后便不知所踪,他能不急嘛。 红袖能去的地方他都使人去寻过,却没有找到:他就是想破了头也不想到,红袖和连姑娘去了青楼之地;他能找到红袖才怪。 红袖安抚好了沈妙歌,又和他一起去给沈老祖请安:再完一些,怕是都瞒不住沈老祖;然后回房后,一面用饭一面把连姑娘的事情对沈妙歌说了。 沈妙歌听完之后,眉头皱得很紧、非常紧:“不会是她吧?”他有些急张。 第二十一章 厚礼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过去:“是谁?你认识?可是她没有提起你呢。”她并没有想多,只是奇怪怎么沈妙歌认识连姑娘,而连姑娘却一副不认识沈妙歌的样子。 沈妙歌苦笑了一下:“我不认识她,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怎么可能认识她;我只是猜想,你遇到的人不会是舞霞公主吧。” “不是,不是;”红袖连连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她是那位异族的公主,后来问了廉亲王他说不是;说是他一位忘年至交的孩子。” 沈妙歌的眉头微微一皱:“至交好友的女儿?”他对扉亲王可比红袖了解的多,因为接触的多啊;廉亲王会对一个至交的女儿如此迁应,他还真有些不相信。 “如果真是廉亲王的旧交,那人不是对廉亲王有过天大的恩情,就是廉亲王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求助于她家;不然…”沈妙歌撇了撇嘴,那样的女子廉亲王一脚就会踹得远远的,多瞧一眼都不会的。 我听你所说的连姑娘,和那位舞霞公主的性子有些像;她是在大草原上长大的,自幼得宠又习得一身好功夫,等闲的男人看不到眼中,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天朝的女子;说我朝的女子都没有性子,看上去都b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沈妙歌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红袖听了也很惊奇:“很像呢,不会真是舞霞公主吧?那廉亲王为什么要骗我呢,说出她是公主来又能怎么样?” 沈妙歌想了想道:“我也没有过多关注过这位公主,所知并不多;只知道公主很得太后及皇上的欢,公主虽然不喜我朝的女子,不过喜欢我朝的衣饰与吃住等等;而她的父亲有意和我朝联姻,所以她正在物色驸马。” 红袖听出了重点:“她自己选驸马?”朝的正宗公主都没有挥的权力! “嗯,这是皇上和太后亲允下的;”沈妙歌打发屋里的丫头出去,才低声道:“这位公主在她父亲的心目很重很重,比国家都要重三分;所以皇上和太后都想把这位公主…,以便正争执时舞霞公主说要按她们家乡的风俗,自己选婿,…” 红袖明白了:太后和皇上暗中较劲,最终便顺水推舟应了舞霞公主所求;舞霞公主倒真是好运气。 沈妙歌挟了一筷子清妙葵菜:“这菜真不错,好清口呢,回头记得赏赵妈妈,免得她总不舍得让我吃莼菜;” 说苒莼菜他很有些怨念的,然后又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下去道:“舞霞公主近来有些麻烦,听人说她的两个兄长争夺王位,和她不和的大兄长现如今下落不明,而她在京中接连遇到了两起刺杀;事后查出都是她的族人所为,不是我天朝的人。” 红袖点了点头:这两件事情都同她无关,她并没有多想;至于连姑娘是不是舞霞公主,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是不打算和连姑娘再有交集。 “你说没有关注舞霞公主的事情,难道有很多人关注吗?”红袖一面吃饭一面问沈妙歌。 沈妙歌点头:“公主啊,而且是这样一位公主,她的驸马当然和一般的驸马也有不同了—~——皇上和太后一定会高看几眼的;况且娶了她便等于是有了那个国家做靠山,对于一些家族来,或是一些有心h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红袖一撇嘴:“两国的事情往往难说的很,今天很好,明天说不定就会开战,娶这么一位公主未必是福呢;还有,大家族,比如像我们沈府,如果娶了这位公主,便只能交出兵权才成,不然皇上不猜忌我们都不可能;一个不慎便会有灭门之祸,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儿。” 沈妙歌一笑:“我们沈家是我们沈家,就连岳父也不会结这门亲;但是,有一些家族便不一样了,一无兵权二无实权,但却是累世的名门望族或是皇亲贵戚,舞霞公主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而且,听人说那可是一位大美人呢。” 红袖想了想无语,轻轻的摇头:“一个家族靠这个来上位,不要说能不长远,只这族长的眼光来说,他们那家族想要崛起怕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沈妙歌一笑:“人家的事情,我们关心那么多做甚7用饭用饭。” 红袖听到此话笑着点头,不再提连姑娘,也没有提及舞霞公主;夫妻二人用过饭,看了一会子书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沈妙歌便出府去忙了,红袖安心的在房里和赵氏一起做孩子的小衣服:虽然现在准备有些早,不过不着急慢慢做,做得仔细些也正好打发时间。 赵氏和红袖刚刚把布剪好,正好动针线时总管媳如来报:有人送了大礼来。 红袖放下针线:“人呢?” “还在前面吃茶呢,是一位管家,主人并没有来。”总管媳妇回完话,让身后的小丫头把礼物呈了上来。 两个长长的锦盒,红袖看到之后并不陌生:应该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她也没有起身,让丫头把锦盒打开。 盒子一打开便有寒光闪耀,红袖这才站了起来:居然是极好的兵器! 这个时代并没有冶金技术,所以兵器和后世的铁器是不能比的:后世农家常用的镰刀,在这个时代也能算是神兵利器。 所以,一把吹毛断发的刀剑,对于武将耒说是十分难得的:就算是很有名的铁匠,一生也难得能打出几把好兵器来。 红袖先取了锦盒中的刀细看,的确是上好的兵刃:几百两银子也难说能买下来————你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好兵刃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她赞叹了一番之后,又取了那把剑来细瞧:剑也很好,非常好能当得起神兵利器这四个字,比父亲给她的那把长剑还要好上三分。 她把玩之后把剑也放了回去:“是哪个府里送来的厚礼?”她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并不打算收下:“把刀剑拿出去还给人家,再赏那来人一两银子;就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当不起如此重礼。” 送礼自来是有事相求,如此重的礼所求之事一定非同小可:她自然不能收下;沈家,并不是不收礼,但要看是什么人、什么事。 像这种不说事情先送上大礼的,是绝不能收的那一类。 管家媳妇看了一眼红袖“夫人,对方很奇怪我们家那一口子问他是哪府上的人,他只回了一句“只说连姑娘相赠,夫人便明白’。” 红袖这一次真得愣住了,又看了一眼那刀剑;连姑娘当真是大手笔!她笑了笑,又取了刀剑来细看,果然不太像是天朝的手艺,这应该是异域打造的兵器。 早就听沈家父子说,外邦所打造的兵器要比天朝的好太多,再加上他们骑术精湛,所—每每不多h就能让朝伤不轻。 眼前的刀剑虽然在异域也是顶尖的兵器,不过却也可以看出的确是比天朝的兵器要好很多;不过她并不懂这些,也只能看看感慨两句罢了。 她看着刀剑琢磨了一番之后道:“赏来人五两银子,备一份最厚的回礼让他带回去;嗯,再让他给连姑娘说,我谢谢她了。” 送上门来知根知底11好东西,没有推出去的道理,这是其一;其二是,那位连姑娘的性子很有些古怪,如果不收这刀剑,她怕真是恼了找到府上俩问个清楚明白。 红袖可以断定,连姑娘只是为了答谢她,并不是还有求于她:因为连姑娘对她并没有好感,嗯,相当的不喜欢她呢;而且连姑娘还很有些傲气’这样的人不知特意到府上俩求她什么事情。 不过红袖依然没有打算同连姑娘多做交往,虽然不至于同她交恶,但却绝不会同她成为手帕交。 看来,连姑娘十有八九是那位公主:这刀剑在其它人眼中是宝贝,不过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吧?倒是没有想到连姑娘居然能有这种心思,送得礼物如此合心意。 红袖把刀剑让韵香收到了房里,下午沈妙歌回来让他把玩一番,她便准备送人了:刀送给父亲,剑嘛,自然是送给沈侯爷了——她不会厚此薄彼,只记得父亲。 连姑娘并没有再到沈府来,也没有再使人来寻过红袖;茶楼她还是日日会到,所以红桕一直没有再去茶楼。 连姑娘没有到,廉亲王妃却来了:她也是来送谢礼的。红袖送走了廉王妃,自己想了想都好笑。 仁袖天天在老宅中,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有一些气闷之外,其它的都让红袖很满意;不过她宁可闷着些,也绝不出府去。 一连十几天红袖只是在府里呆着,连沈老祖都感觉热太静了一些,问她要不能叫个说书的俩解闷;红袖谢过沈老祖回绝了。 刺杀的事情不过才月余,还是万事小一些为好。 两座茶楼所需的仙灵茶数目增加了,好在韵香几个人还能应付;只是只靠她们几个是不成的,红袖正在想是买小丫头来观察人品之后,专门做仙灵茶。 幸好有映草,映舒虽然不耐烦做这个,但是她却做得极不错;红袖想让映草日后掌管仙灵茶,把韵香等人都替下来:她们原本事情就不少。 映草对仙灵茶很喜欢,也很有天份;她学了仙灵茶不久,便有了一点想法:大半儿是不成的,不过有几点还真让红袖眼前一亮。 只是,映草也好,韵香等人也罢:她们总是要嫁人的;虽然她们很忠诚,但是日后有了家人后,也就容易被人谋算了一一这是红袖近来的一病,只是一直以来她没有想到好法子解决。 就在红袖左想右想中,日子平平静静的过去了三个多月;而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现在不要说出府,就是她在府中走动身边便少不了十几个:生怕她会跌倒之类的;虽然红袖说不用如此,但是沈老租坚持,红袖也只能听从了。 而沈府却平静了下来,好像红袖和沈妙歌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八房主使的一般;沈府的人还一样常常到老宅来,不过红袖却没有遇到过一次“意外”。 不管怎么说,平静的日子总是让人高兴的。 又是新的一天,红袖起床后用了早饭,这才去沈老祖请安:沈老祖特别叮嘱的,不让红袖天天一天早去她房里;近来她都打算不让红袖来晨昏定省了。 自沈老祖那里回来,红袖和韵香、茶香对了对茶楼的帐目:然后主仆几人笑的嘴巴大开,让赵氏笑骂了韵香二人几次。 赚了银子,而且是赚了很多的银子,这自然让红袖很高兴:有了银子之后的好处显而易见,不说其它只老宅中的人对红袖的忠诚便高了不少。 红袖正高兴时,管家媳妇急急的跑了进来:“夫人,茶楼里打发人来说,有两个小二不见了。” 听到此话红袖楞了愣:“不见了?他们是不是病了或是家中有事儿?” 管家媳妇把一封信给了红袖,她看完之后脸上的喜色都不见了:茶楼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两个小二是伺候包厢的,老掌柜的一直对他们心有疑虑,只是店中太忙,实在是没有人手可以替下他们两个人来:伺候达官贵人可不是什么人都成的。 近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人的包厢中,仙灵茶的残渣丢了几次:为了保证仙灵茶只此一家不会被他人仿了去,所以残渣都是统一收起来消毁的。 老掌柜的训斥他们几次之后依然不管用,便在昨天把他们调到了大堂中;而那个包厢只能给很相熟的客人用,或是宁可空起来。 但是今天,他们两个人却没有到店中,听人说是昨晚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到他们家中去寻,他们的家人都不见了;听他们的左右邻居讲,他们搬家了;看来接他们的马车,好像两家人发财了一样。 红袖看完信,虽然什么凭证也没有,但是她却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人在打仙灵茶的主意,他们离开和到大堂中有关,也可能是一——对方的茶楼要开张了! 竞争,是正常的;仙灵茶想要吸引人,只能不断的创新,并且茶楼还要不断有其它的花样来吸引客人:比方说那些新奇的故事。 红袖放下信之后,对管家媳妇说:‘让老掌柜的去看看那四个说书先生,是不是也有人搬了家?” 既然那人想打她仙灵茶的主意,不会不去寻说书先生的:既然没有一丝消息露出来那么就是有说书先生已经背叛了。 二十二章 神秘的新东家 不出红袖所料,有一位说书先生的家已经搬了,不过他自己还在茶楼中,红袖倒是有些奇怪,那两个小厮已经走掉了,他为什么不赶快走呢? 想了想便问韵香:“今天是不是要给茶楼送心的书稿?” 韵香点头答应,并且还加了一句:“书稿已经送出去了,刚刚老掌柜的使人来送信,便顺便把书稿送了出去。” 红袖立时一抚额:“快,让人赶快通知老掌柜的,他手中的书稿千万不要给说书先生们,然后让他把那位说书先生‘请’到府中来,我有些事情问他。” 这个说书先生不走,等的应该就是后续的书稿才对。 韵香让人去茶楼之后得知,还好,一切有老掌柜的,并没有出多大的岔子。原本是今天下午要给说书先生们书稿:他们下午便会把手中的书稿说完,需要一点时间熟悉接下来的故事。 红袖让老掌柜的查说书先生的家,老掌柜的便想到有可能说书先生也有了问题,便没有把书稿给说书先生,只推说书稿要到晚上才能拿到。 说书先生被请了来,他姓张行五,人唤五先生。 五先生的脸上虽然有些惊慌之色,不过言谈间还算得上是镇定:“不知道夫人唤小人再来,可有什么吩咐?” 红袖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想问问先生的新东家是哪一位?又给了先生什么样的好处,把先生请动的。” 五先生没有想到红袖会直来直去,立时便有些慌神;他原来想以其他话题混过去,出了侯府再去寻新东家,不回茶楼了;不想少夫人开门见山难道他已经有了什么凭证? 悄悄的看了几眼红袖,在她的脸上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五先生的心里忐忑更重:“小,小人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不明白?”红袖的笑脸收了起来,“五先儿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她对张五的称呼一下子自先生变成了先儿。先生虽然在这个时候还不是对师尊的称呼,不过也算得上是一种尊称;而先儿,却是下九流当中的行当,意指说书的。 五先生到底还知道红袖是侯爷夫人,他被红袖冷冷的这么一质问,膝盖便软了下去:“小,小的,小的……”他支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两边都不是他一个升斗小民能得罪的;此时,他也真的后悔了,在仙灵茶楼做的好好的,不应该贪那一百多两银子的。 只是,如果不是他在四位说书先生中,性子贪婪爱占便宜,对方又怎么会找上他呢?其他三位说书先生,人家是连理都不理,就是知道他们不会离开仙灵茶楼。 红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哼”了医生。这一声却吓得五先生连叩了三个响头:侯爷府要捏死他,和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可是他却又惦念着家人,一时间还真是进退两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红袖看他不说话,冷冷的道:“拖下去吧,等爷回来交给爷就是了。”她并没有说什么厉害的话,就这么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五先生却吓得叩地求饶:“夫人,小人说了,什么都说了。只是还请夫人放小人及小人的家人一条生路。” 红袖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张五最终想了又想,心一横道:“我也不知道东家到底是谁,不过许了我一百两银子,只要我过去便给;而每个月不过客人多少,我都会有十两银子,另外的打赏等等另算。” 红袖只是听着,没有看他也没有应一声儿;他心里没有底儿,接着往下说:“那边的掌柜还说了,只要我能得到今天的书稿带过去,便会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夫人,就是这些了,其他的小人也不知道,请夫人饶了小的吧。”说完连连叩头不止。 红袖依然不看他,只是慢声道:“你知道沈家是侯爷吧?你知道郑家也是侯爷吧?你知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吧?” 一连串的问话,让张五的头低得更低了,他几乎是伏在地上答道:“小的,小的知道。” 红袖不在说话,只是拿眼看了他一下。 张五一哆嗦,扑在地上道:“那人说新东家绝对不会比沈家差,不然不敢和沈家堆上的;再者开门做生意,自家做自家的,就算是沈,郑两家权大势大,也不能自家开了茶楼,不让其他人再说茶楼的生意。” 他说道这里瞄了一眼红袖,颤声道:“夫人,小的当时是鬼迷心窍,认为、认为他的有道理,不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再加上那一百现两银子,我便、便一时糊涂答应了下来。” 红袖没有说话,他沉思起来“一想到有人打仙灵茶的主意,心中便有了计较自然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里敢得罪沈、郑两家?只是京中和沈郑两家平起平坐的就有十几家,而王爷们便更多了,到底会是哪一位呢? 眼红仙灵茶不是没有,有不少人都和沈侯爷、郑将军露过要插一脚的意思,只是被两家都打着哈哈马虎了过去;让人掺一脚分些银子出去不要紧,只是怕赖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茶上。 这些人个个都有来头,到时沈郑两家也不好因为一个仙灵茶便和对方翻脸;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会这些人。 所以,红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会是哪一个人下的手;也许是几个人联手要对仙灵茶楼下黑手也说不定。 她看了一眼张五,淡淡的说:“你想走便可以走,你只是在我们仙灵茶楼里说书,并不是卖身到我们仙灵茶楼,所以去留随意;只是在仙灵茶楼所说的书,并不是你自己的书稿,也不是留传下来的段子;所以,半年之内你也不能在其他任何一座茶楼酒肆之中,用你手中的那个半个书稿赚取银子。” 她并没有为难张五的意思: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并且所起作用即其有限他所说的故事还有半部呢,而且就是舍弃这一部书,她还有的是故事可以写出来。 张五虽然贪财出卖东家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他的确不是卖身在茶楼,的确是去留随意的;红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张五诺诺的点头答应了。 红袖冷冷的又加了一句:“不管你的东家是什么人,如果你真用那半部书替你的新东家卖命,那么……;你想,你的东家会为了你,和我们沈郑两家翻脸吗?” 张五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现在更加的后悔:为什么要贪心?!安安逸逸的待在仙灵茶楼,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不说,而且还能买下田产庄子,日后子孙能做个富家翁。 现在他夹在中间,根本就不好过:哪一方都不拿他的生死当成一回事儿,但是对他的要求哪一方都不低;他不听谁的吩咐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红袖说完之后,便让人把张五带了下去,让他回去茶楼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被仙灵茶楼解雇了。 她对此事并无多大的气,妖怪只能怪她自己调想不周,不管是茶楼里的小二还是说书先生等等,她都没有在上面费什么心思,全部是由老掌柜的打理。如果她上心一些,把现代的一些东西变动一些拿过来用,就不会出现眼下的情形;小二哥还好说,说书先生却是掌握着一定“核心”的人物,怎么能没有约束呢? 红袖认真自习的考虑起这件事情:当然不是用现代的一纸和约就能解决这件事情;毕竟老掌柜的方法还是很不错的,四个说书先生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收买了去。人情,现在这个时候的人,讲究人情味要重的多,想到对方把小二和说书先生的家眷都接走的举动,红袖忍不住想到:要不要把茶楼的人,都聚到一起住呢?想来想去,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是此事还要和沈妙歌好好商议一番;毕竟是大事儿,这么多人家,需要的房舍不在少数;而且不仅仅是让他们搬来住这么简单。 红袖先把自己茶楼里的短处细细的想了一番,想好了补救的法子之后,才又想起了那位新东家。 会是谁呢?长公主驸马?平北郡主?淮南侯……;人还真是不少,想来想去,人人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只是红袖没有半分凭证。 就算是有凭证,红袖也不是想去找人家理论:张五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人家要开茶楼是人家的自由,她凭什么不让人家开? 她只是想知道是哪一个,可以早一些做防备:想来那茶楼开张,会有针对仙灵茶楼的举动,她不想太过被动。 红袖正在苦思时,老掌柜的亲自来了:因为他有很大的事情要对红袖说,原来他没有当成一回事儿,但是现在茶楼里出现了事情之后,他再一联想便不能不当一回事儿了。如果他的猜测准了,那么……;只是不知道是谁要和沈郑两府过不去,就算是权势大过沈郑两家,为了一个茶楼得罪两府合适吗? 老掌柜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23章 神茗茶楼 红袖唤了老掌柜的进来,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便听有丫头们五老爷来了;她只能起来迎了出去。沈五老爷的第二座茶楼开张之后很火爆,当地的名门贵族、达官贵人,无一不以吃到仙灵茶为荣;他今天赶回京中,原本是想和红袖商量一下,再开两座茶楼的;不想一到老宅便听到仙灵茶楼出事了。 他并没有着急的刨根问底,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老掌柜回话。 老掌柜的跑了耒,是因为仙灵茶楼对面的铺子在一个月前被人盘了下来:是强盘下来的,那是一家很大的成衣铺子,虽然他家的衣服并不得豪门大族人的青眼,不过却在中上层的官吏、和富商中很有名气;生意做得很是红火。 但是这样一家捧红火的铺子,却被强迫搬走了;新店和老店虽然只隔了两条街,但是生意一定是受影响的;这还是小事儿。 因为古代人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极为重视,说一句重若性命也不为过;而成衣铺子三层楼阁的店铺便是祖上留下耒的,听说已经传了四、五代人。 自此可见,当日成衣铺子的老板走时是什么心情了;虽然想拼了性命的,不过最终只能妥协搬走:新店虽然比老店大了三分,但是意义却不同;那老板宁可不要这份便宜,也想要保住自家的祖产。 老掌柜虽然对成衣铺子的老板十分的同情,不过也就是感慨了几句世风日下之类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店铺便开始收拾,自里到外请了许多的工匠在忙活;周围的店铺老板因为事关自家的生意,当然都去打听过这位强买下店铺的人,要做什么营生。 但是人人都没有打听到,老掌柜自然也不知道;虽然对方有些神秘,不过老掌柜却并没有多少担心————不管他是做什么营生,绝对不会开茶楼的。 不会有傻子把茶楼开到仙灵茶楼的对面:那就是自寻死路,有银子也不是这么个赔法儿;所以老掌柜的虽然对那铺子还有几分好奇心,但也只是几分好奇。 直到今天,仙灵茶楼里出了事情,他不经意抬头看向外面时心里一突:那成衣铺子在此地听人说有一二百年了,早也不出事晚也不出事,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被人强买了去呢? 莫不是,它要开得是茶楼?!对面的铺子在早几天便已经收拾好了,已经在招兵买马;只是一样没有人知道是做什么的:小二是哪个店铺都需要的,招几个小二并不能让人看出什么来。 老掌柜的才急急的赶到沈府老宅,向红袖说了此事。 沈五老爷听完之后,看红袖不说话才问老掌柜的:“茶楼里出了什么事情?”老掌柜得了红袖暗中的同意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后,十分肯定的对红袖道:“对面的店铺,绝对是要开茶楼。” 红袖轻轻的点头,她也是这样想;只是,谁非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不管是谁要开茶楼,不管是不是得了仙灵茶的做法,得了说书先生的相助,最好、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仙炅茶楼距离越远越好,如此才能赚到银子。 开到仙灵茶楼对面,这家茶楼的主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和沈、郑两家有仇怨:分明就是在斗气啊。 用意很明显,要把仙灵茶楼的客人抢走,挤挎仙灵茶楼:却不太像是官场之人的做法;官场上的人,就算要把刀子桶到人家的心口上,脸面还是一副亲热的笑容。 红袖想来想去,想不到自己或是沈、郑两家什么时11有过这么一个仇敌;沈五老爷并没有问红袖,而是问老掌柜的,仙灵茶楼里是不是曾经开罪过什么客人?或是有客人表示不满,或是和店里的小二或是掌柜的有过口角等等。 老掌柜的摇头:“从来没有过。大家都知迢这茶楼是沈府的,而且太后和皇上的贡茶也由我们耒送,没有人会在茶楼里寻事;而我们茶楼里小二,我是每日都再三的叮嘱,不管客人说什么,不能顶嘴不能变脸,都要笑脸、恭谨相对。” 沈五老爷摇了摇头,自语道:“这可真是奇了,对面那茶楼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呢?”他没有问红袖,是因为他知道并相信红袖不会在外面结下什么仇敌;而沈、郑两家的仇敌,他不用问红袖,他比红袖知道的清楚。 红袖也苦笑,敌对的茶楼还真出现的有够古怪;自己在家中闷了三个多月了: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麻烦却从天降。 沈五老爷和红袖商议了半日,直到沈妙歌回来,也没有寻到会如此做的人;而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却说要等对方的茶楼开张之后,看情形再定什么时候开新茶楼,在什么地方开新茶楼。 五老爷的意思是,如果那人真是要和仙灵茶楼对着干,她便不会只在京中开茶楼;沈家,当然不能被一个小人压过去;在沈五老爷的心中:仙灵茶可是沈家的,那可是世代传下去的好东西,怎么能让他人分一杯羹? 况且那人怕不是来分一杯羹的,而是来破坏仙灵茶的好名声。 沈妙歌也没有想到,对面会开一座茶楼;他看五叔父和红袖都猜不出对方是谁耒,便打发人给沈侯爷禀告了此事,请他使人出去查一查。 不过,沈家刚刚准备查的时候,又接到了沈妙歌的话:不用查了。 一大早起来,沈妙歌吃完早饭便出去了;而红袖刚和沈五老爷坐在客厅里,老掌柜的便使人来请沈五老爷过去:红袖有身孕,沈妙歌此时不会在府中,所以老掌柜的才来请沈五老爷。 原来,今天对面的茶楼开张了! 红袖一听眉头皱了皱,打发一个给沈妙歌送信儿,便执意要和沈五老爷一起去茶楼看看;沈五老爷挂着茶楼,又拗不过红袖只得和她一起出门:自然是瞒了沈老祖的。 马车快到茶楼时,侄走得极慢了:人太多了;前面是锣鼓喧天,听上去热闹非凡。 红袖自马车悄悄的向外看去,对面的店铺粉刷一新,挂满了彩绸,十分的喜庆;待走得近了,看到高悬的有两个牌匾;一个牌匾上书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牢:神仙也止步;另外一个牌匾写着:神茗茶楼。 只看这名字,红袖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要压仙灵茶楼一头一—你的名字里有个仙,我便取个神字! 不过对方排场很大,舞龙舞狮的便有六队之多,比仙灵茶楼开张时各请两队多出何止一倍?说乱贺客却要差一些,京中的豪门贵族、朝中的大臣来得人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有几辆车子红袖便识得上面的标记,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敢在对面开茶楼,还敢挖仙灵茶楼的墙角,一定是有背景的人:俩几个达官贵人很正常。 红袖一到茶楼,老掌柜的吓了一跳:这么大的肚子可不是玩儿的,当下立时便请红袖和沈五掌柜的到了二楼坐下;他们要看对面的盛况,所以并没有进包厢。 有人在靠外窗的地方放好了椅子,沈五老爷和红袖坐好和对面看了过去:现在只是开始,对面安排的好戏应该还没有上场才对。 在沈妙歌赶来不一会儿,舞狮舞龙的都退到了一旁;红袖认为接下耒对方的掌柜和老板应该露面了。 不过,和掌柜的一起上来的却不是老板,而是三个漂亮的女子!这群女子有的浓梨艳抹,有的清雅脱俗,不过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面对这么多人,却没有一般女子会有的羞涩。 这是一一青楼女子?!红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用手帕子揉了揉眼再看:果真是青楼女子;不过并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举止之间很是从容,却并不显得过于轻浮。 对面掌柜的大声说了一番话,感谢了众人的捧场,而且他还是很特意的看了两眼仙灵茶楼二楼:窗子大开,他能—看到那里有人。 他指着三个女子说了一番话,不过红袖他们距离太远,并没有听清楚;不过下面的人群马蚤动起来,有欢呼的也有吹口哨的,甚至还有人在骂。 那掌柜的也不理会这些,带着女子下去了;这时上来了一个人,是张五先生;他的出现让众人马蚤动了一番,他只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回了茶楼里。 茶楼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来,一个女子;红袖虽然隔得有些远,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居然是郭珍珠! 红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的东家居然是她。 红袖看得呆了一呆,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仙灵荠楼对面开一座茶楼:自己可不曾得罪于她;不收留她算不上是得罪吧?就算是得罪,仇恨也没有重到如此地步吧?红袖不可思议的看着郭珍珠;而郭珍珠也遥遥的看着红袖,她在笑;只是红袖看得并不太清楚。 郭珍珠能开茶楼,不用说是诚亲王的支持:只是红袖不明白,一位堂堂的王爷怎么会让他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郭珍珠的出现让楼下的马蚤动更厉害:如此漂亮的女子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而且还是几乎每个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女子。 弱柳扶风一一红袖看到郭珍珠款款走上台时,脑中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个词;没有疑问,郭珍珠真得很美,让人怜惜的美。 郭珍珠说了两句话后便也退回了茶楼中;而茶楼也正式开张,欢迎任何一个人进去。 二十四章 郭大娘来访 沈妙歌看到红袖面色有异,立时问红袖:“你认识那个妇人?” 沈妙歌并没有说错,她和红袖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要比沈五老爷强的多:都看到郭珍珠已经换作了妇人装扮。 红袖轻轻点头,眯起了眼睛:“我认识她,嗯,有过一面之缘。”她和郭珍珠真得不熟,甚至那天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她的事情。 沈五老爷皱紧了眉头:“妇人抛头露面,对方的行当,不太正经。”他如此说,一半是他看到了那三个漂亮女子,一半是他的观念。 在这个时代,由女子挑大梁的店铺只有一种:青楼。就算是小家小户的妇人不得不抛头露面,但也只是被人唤作老板娘:不管店铺由谁真说了算,对外面来说总是有个男人来做老板的。 就像红袖,仙灵茶楼是她一手办起来的,她却在人前并没有露半分面儿;而人们所知的就是此茶楼是沈府所开。 而郭珍珠以妇人身份公开向众人表明了她的身份,这在人们看来她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良家妇女了。 袖儿,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沈五老爷并没有要责怪红袖的意思,他只是奇怪,以红袖的脾性与深居简出的生活,怎么会和这种不正经的妇人结仇呢。 红袖轻轻一叹:“此事说起来话长,和廉亲王爷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她在看到郭珍珠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对面茶楼的东家会是她。 听到红袖的这句话,沈妙歌立时想到了一点:“这人,就是你和那个连姑娘当日所救下的女子?” 红袖点头,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茶楼:自一楼到三楼,都有穿红着绿的丫头穿梭其中;她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还像是茶楼吗? 听到楼梯响,老掌柜的和一个小二哥上来了。小二哥刚刚到那边去看热闹打听消息了,听到小二哥的话后,红袖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连姑娘当日救郭珍珠做什么,现在看来多么像是多此一举。 原来,对面的茶楼,除了不能住宿之后,什么都提供:有歌妓表演,吃茶吃酒都有女子相陪,包厢里伺候的茶师就是女子除非你特别指定要男茶师。 说它是青楼吧,里面的女子却不是入了妓籍的,而且也不留客过宿;说它不是青楼吧,可是那老板郭大娘亲口说了:只要付足了银子,店里的姑娘也愿意,是可以带出去的她当然不是明说,而是暗示的。 那和青楼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她现在领着这么一群女子做营生,和去了青楼有什么不同?连姑娘不知道看到后会如何想。 虽然挂着茶楼的牌子,做的营生却不是茶楼的营生:虽然有一部分,但是加上了那些女子之后,吃的那也不是茶了。 “郭大娘?”红袖忍不住轻轻打断了小二哥的话:“你是说那位老板吗?”郭珍珠的年龄并不大,和红袖差不多听她说是父母疼爱她,所以一直没有给她定下亲事;而此次去寻亲,便是到那边投靠亲戚,借亲戚的光能攀上一门好亲事,如此年青的女子,怎么也不能被称之为大娘吧? “是啊,对面的老板就是郭大娘;”小二哥点头应道:“他们那里的说书先生也有四名,而且也说得不是平常的那些东西,倒也不是我们茶楼里的书。” 红袖听到这里问道:“说的是什么?” “和我们的书差不多,却不太一样;我也不会说,反正听着和我们茶楼里的书有些相同似的。”小二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真的说不清楚,不过红袖却已经听得明白了。 想来郭珍珠是让人来听书,记下了自己茶楼里所说故事的大概,又得了张五手里原来的手稿之后,请人捉刀仿写的?br /gt; 侯门娇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6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6部分阅读 的东西。 红袖轻轻的摇头,她并不担心会有人能写出比金大侠和古大侠更好的东西来;如果真有人能写出让人拍案叫绝的东西,她还真要去听一听呢好书难求啊。 她也不怕金大侠和古大侠的书没有,她还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写”出来;此时,她想到了那经典的剑侠,又想到了好多好多的神书。 尤其是网络上的神书,哪一本她只要记起一半来,就足够说书先生说两年的!她后备很足并不怕人跟风抄袭。 沈妙歌却轻声道:“她倒真舍得出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对郭大娘的称呼并不奇怪,只有妇人才可以出来做营生,而不管是多年轻的妇人,只要做了老板又没有老板娘身份的统统都称之为大娘。 红袖也摇头:“我也不明白。”郭珍珠这一辈子也不要想嫁人了,就是贩夫走卒也不会娶一位大娘的;有这种称呼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老鸨。 沈五老爷听完了沈妙歌的解释之后,看了对方茶楼一眼:“她的心,大着呢。” 红袖倒没有想到根本不认识郭珍珠的沈五老爷,会知道郭珍珠心中想什么;沈五老爷长长一叹:“我在外面奔波的久了,什么人没有见过?这样的,也并不稀奇。” “她不过是想借连姑娘和袖儿摆脱她的困境,她所求的便是一份富贵有余的日子;但是连姑娘和袖儿都拒绝了她,想必让她心中生出了怨恨吧?” “后来她跟了诚王爷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她想留在王府享福一样也不成;不过诚王爷却待她看来极好,不然这么一个大茶楼,再加上她的大手笔,那可是一笔非常巨大的银子。” 沈五老爷说到这里咳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居然跑题了:“她在王府中的不顺,令她对连姑娘和红袖的怨全变作了恨意;在她想来,如果不是袖儿和连姑娘不收容她,她也不会被诚王府的人欺ru。” “连姑娘一个姑娘家,她想要对付人家怕是诚王爷也不干那就是要和连姑娘的父母兄长过不去,因为连姑娘现在没有名下的私产;而袖儿不同,虽然旁人不知道,但是朝中不少人都知道这茶楼是袖儿的。” “而且仙灵茶在京城中是响当当的名声,她不来寻袖儿的晦气才奇怪。”沈五老爷已经坐了下去,连看也懒得看对面一眼:“除此之外,她想要的是在京中占一席之地,能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不再做……(看不清)” 沈妙歌不屑的道:“再怎么说,袖儿当日也没有害她,还为她想了出路;只是她不同意罢了,后来不被诚王府的人接纳,也是她自己的所为有不妥的地方,怎么能怪到袖儿身上?” 还不再做人xia人?明着说是茶楼,可是谁不知道她做得什么营生:就凭她的所为,想不做人xia人也不成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家,居然自甘下jian,这让沈妙歌十分的不齿郭珍珠的为人。 “无道理可讲,五哥儿;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根本行不通的。”沈五老爷摇着头:“她只讲自己的道理。” 正说着话,便听到楼下有吵嚷声;同时楼梯上出现了一个小二哥:“五老爷、五爷,夫人,掌柜的;”他很有礼貌的人人都见了一礼:“对面茶楼的郭大娘带着人到我们茶楼来了,非要见我们少夫人;我们请她走,她就不走反而在茶楼那里吵闹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看了一眼沈五老爷,终于相信了这个世界真得有那种人:郭珍珠郭大娘居然不请自来--她在红袖对面开了茶楼,却还有脸打上门来。 沈妙歌有些怒气,想下去哄走郭大娘,却被红袖唤住了:“她今天来必没有安好心,你下去说不定正中她的下怀;男人和妇人相争,再怎么样也是男人不好看。” 沈妙歌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对方指名非要见红袖,他也不会去同一个妇人计较:红袖是他的妻子,他当然不能让外人辱之。 而且,红袖还带着身孕,他更加不能让她去面对那个忘恩负义的郭大娘。 沈五老爷也不同意红袖下去,他的意思是他和沈妙歌下去见机行事:就算是诚王爷,也不会不给沈、郑两府的面子。 不知道郭珍珠是如何说服诚王爷,也许是仙灵茶所得的好处人人可见,眼红的不止是那些说出口的人吧? 红袖听下面越来越吵,便道:“一起下去吧,有你们在我不会有危险的;而且,我也不生气,真的。” 她微微一笑:“不对的人是她、不是我;应该是她怕见我才对,哪有我怕见她的道理?” 沈妙歌和沈五老爷相劝无果,沈妙歌狠狠的瞪了红袖不知道多少眼,可是红袖视而不见,他明显是夫纲不振啊。 夫纲不振的沈妙歌只能紧紧跟着红袖下了楼。 郭大娘眼尖,倒是她第一个发现楼上下来了人;她看向众人簇拥着的红袖笑道:“少夫人终于肯下来见人了?”她开口便有些不善。 而经她这一闹,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聚了过来:对他们来说,对面茶楼的女老板来找事儿,可比听书精彩多了。 郭大娘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她就站在仙灵茶楼的大门前:门口挤满了人,就是门口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红袖一面看向郭大娘微笑,一面步下楼梯:“郭大娘你都肯见人,我这个救了你的人,有什么不肯见人的呢?”只一句话便占尽上风。 第25章 赢了世界也无用 红袖一句话就让楼里楼外看热闹的人,看向郭大娘的目光有了鄙夷:原来沈少夫人是她的恩人;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每一样都是在恩将仇报啊 郭大娘没有想到红袖原来一直不以她的恩人自居,今天却一开口便道出当日的事情;不提当日的事情,她还好些,一提及当日的事情她心中的恼怒便添三分。 只是,她也知道人们的想法,不想让看热闹的人认为她理亏;而且她也想气红袖,所以对着红袖盈盈一福:“我今天这不是特意来谢夫人的大恩大德?没有夫人,哪里能有我今日;一切都多亏了夫人的相助啊。”她说此话虽然面带笑意,却是带着多半儿的恨意:如果不是当日她不肯收容自己,自己怎么会抛头露面做些营生?自己过不痛快,那干脆大家都不用痛快了。 郭大娘本就是娇怯怯的,说这番时更是柔弱上三分:没有谁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恨意。 此话落到众人的耳中,便好似她开茶楼红袖是知道的,支持的;所以,她便没有恩将仇报,但这样说对红袖的名声,绝对不是好事儿! 红袖淡淡的一笑:“过门是客,请大娘堂中坐下说话;”然后看向众人:“烦请诸位贵客让一让,让郭大娘过去坐下叙话。” 众人自然都让开了路;而郭大妙没有听到红袖对她话的反驳,心下狂喜自己占了上风:只自己这一句,这沈少夫人以后的闺誉……,她心中的一口恶气便消了大半。 红袖一面伸手肃客,让郭大娘先行;一面笑吟吟的道:“大娘一来,我也想起当日自恶人手中救下郭大娘你的事情;当日救郭大娘,就是为了让当时还是姑娘的你免得落入风尘;自那日一别三个多月当日的郭姑娘音讯全无,再见之时却已经是郭大娘,世事真是无常啊;” “今日听到对面有茶楼开张,我才和叔父、夫君一起来看热闹,却万万没有想到是三个月没有音的郭大娘你做了老板!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话虽然十分客气,不过红袖最后的两句‘可喜可贺’干巴巴的,根本没有半丝喜意在里面。 “不过,郭大娘你居然有如此才情气魄,着实让我大大的吃了一惊一一大娘能有今日,我可是没有助上半分,因为大娘你的‘奇思妙想’,我可是绝对比不上的,也绝想不出来。” 红袖话中再三讥刺三个月音讯全无:哪里会知道对—面的老板会是郭大娘,又哪里会给她出什么主意?她并没有正面分辩什么,不过大家都能听得明白。 这才是大度、大气,这才是一位县主;和郭大娘争执或是恶言相向,反而是失了红袖的身份,也丢了沈、郑两家的体面。 “说到恩情;”红袖回身看了一眼对面茶楼中的女子们,轻轻一叹:“我想大娘也不必在意,忘掉的为好;看看现在,想一想当初还真是我和连姑娘多事了。” 红袖说得很是一本正经,可是却让看热闹的人一阵哄堂大笑:这话,说得可真是妙啊。谁也不能说红袖骂人了,但是人人都能听得出来红袖在骂人。 为什么要给郭大娘留脸面?她把茶楼开到对面,想偷仙灵茶的做法,挖走了仙灵茶楼的说书先生,红袖如果不是在开门做生意的茶楼里,早就让人把郭大娘用大扫帚赶出去了。 况且,她自己都不要面皮了,红袖又何必多此一举,顾虑人家的面皮呢。 郭大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娇怯怯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配上她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十足受了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疼不已。 虽然四周的人都知道她理亏,不过还是有不少的心生怜惜,纷纷道:“郭大娘已经道了谢,还是早早回去吧。” 郭大娘抬起眼睛来看了一眼红袖,带着颤音道:“夫人这是看不上奴家了?”她一看刚刚说法子不行,立时便改作了现在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红袖看她如此,笑了起来:“郭大娘的话可是说错了,我哪里敢小瞧大娘半分?大娘在未开张之初送仙灵茶楼的大礼————虽然当时没有人知道那里要开茶楼、也不知道老板就是你郭大娘;但是礼物仙灵茶楼却是收到了,并且铭感五内啊。” 众人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样的话,都十分稀奇郭大娘送了什么重礼给仙灵茶楼。 郭大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红袖要说什么,所以没有开接话;而红袖也不给她接话的机会,立时接着说了下去:“大娘送的两份大礼,大娘不是自己忘了吧?” “第一份大礼,我们茶楼里伺包厢的两个小二哥偷了不少的泡过无用的仙灵茶走,不知道大娘可是已经能做出仙灵茶了?” 郭大娘的脸白了,众人立时收起了刚刚的怜惜之情:这女子下jian些也就罢了——下jian的女子开,只要不是男人的老婆,很多男人不但不会介意,而且很是喜欢呢;但是,恩将仇报到如此无耻的地步,这女子还能算是个人? 鄙夷的目光再度在郭大娘的身上扫耒扫去,让她十分的难堪;只是她还没有分辩,红袖那里又漫声道: “第二份大礼便是张五先生了,他在我们茶楼一直说书,大娘早早的许以重金,让他答应去相助大娘;大娘不但让张五先生走时还把手上的书稿带走,而且还想让张五取走接下来的新书稿;” 红袖看着郭大娘,笑吟吟的道:“虽然新书稿没能取走,不过大娘也早已经得了张五先生手上原有的书稿,听说今日大娘的茶楼里,张五先生说了另外的书,嗯,听说和我们的书有一些相似呢。” 红袖虽然并没有说一句肯定的话,只是听说了又是听说,但是郭大娘却无可辩驳:茶楼外面看热闹的人,可有不少在她茶楼里听过了书;她此时反口没有此事,只会让大家更加看不起她。 再者,张五就在她茶楼里说书,她就算是巧舌如簧也不能让众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一霎间她便想明白了,便对着红袖轻轻一礼:“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哪家店里的小哥或是其它人没有离店而去的,他们又不是卖身的奴才,自然是去留随意的;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1氏处流;莫非是夫人不许店中的人往其它处去吗?”她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四周,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夫人,这样就不对了,他们虽然来做工,但倒底也是我天朝的百姓,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们呢?” 她在此时反将了红袖一军。 红袖依然没有反驳她,只是淡淡的道:“张五先生在去大娘那里时,可是在店里取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并且我们也结清了他所有的工钱。”不用多说,人们自然是明白的。 郭大娘没有想到自己想来耀武扬威一番,却被红袖奚落的一顿;看到众人的目光,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名声扫地对茶楼的生意影响极大的。 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对着他们轻轻一福:“小女子当初流落在京城,的确是被人所救,不过却不是这位沈少夫人,是一位连姑娘;而沈少夫人不过是和连姑娘同车而已,此时却以奴家的恩人自居,倚仗……。”她没有说下去,不过人人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沈妙歌和沈五老爷可是寸步不离从站在红桕身旁,他们就算是一句话不说,却也表明了沈府的态度。 郭大娘回头:“奴家不过是因为当日有过几分情面,所以今日过来打个招呼,不想夫人你却如此待奴家;奴家、奴家,告辞了!”说完双目微红,眼中含泪的低头便向茶楼外面而去;只那副样子,看得每个男人心头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怜惜她一番。 想想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独身流落在京城,的确也是千难万难的。 红袖淡淡的道:“慢走,有时间还请常来走动。”就好像没有听到郭大娘最后的那番话一样。 而郭大娘却没有就这样一走了之,她走起路来步子极小,如此才会让人生出弱柳扶风之感;在她行到沈妙歌身旁时,好像是失神之下踩倒了自己的裙子,就像一旁:也就是沈妙歌所在的方向,倒了过去。 她现在可是一脸的幽怨、柔弱,再加上脸上含泪水,大多数人早已经原谅了、或是忘了她对仙灵茶楼所做事情:来茶楼的当然而以男人居多,他们看到郭大娘的样子,认为她虽然所为不好,但也情有可原。 一个单身女子,在京中立足哪里是这么容易的?而再看看红袖:她是郑侯爷的女子,沈小侯爷的夫人,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一一她可比郭大娘幸福太多太多了,就算是失去茶楼,她也一样过好日子。 弱者,永远是被h同惜的。 郭大娘早已经知道这一些,所以她连番的做作当初是有目的:她不想让红袖过得痛快,当然不会放过她的男人。她虽然不会进入侯府,但是只要夺了沈小侯爷的心,就足够红袖痛苦一辈子的:她便赢了;就如同诚王妃,容不下她又能如何,诚王爷还不是事事宠着她。 男人,都是喜欢保扩弱者的,不管弱者是不是有错:只要是弱者,便大错变小,而小错真接就会被忽视掉。 沈妙歌,也是一个男人啊;郑红袖今天可是占足了上风,她现在又把柔弱、伤心等等扮到了极至,这个男人就算一下子不会对自己动心,但是扶自己一扶总还是会的。 只要他扶自己一下,今天郑红袖的上风便一下子全没了:她就是赢了全世界又如何,她的男人却扶了她的对头! 她不止是了解男人而且她一样了解女人的心思。 第二十六章 四脚朝天 郭大娘满怀信心的倒了过去,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倒在地上,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倒在地上过。 她虽然心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但也不过是一霎间;她的微笑还含在嘴角边,身子却已经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好在茶楼里的地上铺着地毯,虽然是廉价的地毯,不过却也让郭大娘摔得没有很痛;痛不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摔倒在地上很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在很多的男人面前跌了一个四脚朝天,岂止是不雅? 沈妙歌并没有扶她,他还往后退了两步;而他身边的小厮们都没有要伸手的意思,随着他们的主子退后,都向后退了两步。 沈妙歌不喜欢郭大娘,他不喜欢这种柔弱的女子:不过原本他也不讨厌,但是他今天非常讨厌郭大娘,因为她来寻红袖的麻烦。 他没有给她耳光。,一来是因为自恃身份,二来是因为他不打女人;想让他扶郭大娘?那根本不可能,他就是衣角被郭大娘摸到,那件衣被他便不会再要了。 这样的女子,他可是不想沾染半分的:心计j狡又忘恩负义,一心只想攀附男人而富贵一一这哪里是女子,这简直就是垃圾 倒是距郭大娘近的几个男客,想伸手扶她的;只是距离有些远,所没有扶到郭大娘,她便跌倒在地上了。 郭大娘原本不会四脚朝天,是因为红袖和沈妙歌不约而同的脚上用力拉动了地毯,只是小小的一下下:但却让侧身倒在地上的郭大娘变得四脚朝天了。 只是那地毯也坏掉了,不过沈妙歌和红袖都不在意:这毯子被郭大娘这一躺,不坏也应该寿终正寝送出去处理掉了。 郭大娘摔倒在地上好半晌没有动一动,她不相信自己会摔倒在地上,不相信自己的跟前有男人的时候会摔倒在地上;但是,她就真得摔倒在地上了,且姿态不雅。 她反应过来之后立时翻身伏在了地上轻泣起来,哭得呜呜咽咽十分的伤心,:红袖早已经领教过的哭功,倒并不意外;而沈妙歌却听得大皱眉头,如果不是顾忌这是自家的茶楼,他真就会让小厮把郭大娘抬起来扔出去。 郭大娘哭了一会儿,慢慢的起身:“小女子孤身在京中求口饭吃,刚刚被夫人一一以至于一时失神跌倒,给、给大家添麻烦了。”说完,半掩着小脸:她哭起来时不会难看半分,反而只会让人心痛万分,她当然不会把脸全掩起来; 她一面走一面轻声的道:“请诸位给小女子让一让路。”就好像这里的人全部都欺负她一样,她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众人给她让路的同时,忍不住用眼中暗暗扫向沈妙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沈妙歌可是小俣爷!但是众人依然是很怪他为什么不扶一扶郭大娘,任由她一个女子跌在地上,那多难堪? 还好郭大娘现在是大娘,不是良家女子,不然这样跌倒一次回去还有个不上吊自杀的?众人想到这里,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沈妙歌当然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他坦然自若,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步做得不对:郭大娘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暗中下手让她丢人丢的更大!欺负他的妻子?哼!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郭大娘那孤伶伶、凄惨惨却又楚楚动人的背影:她应该庆幸她是一个女子,不然哪里会这样就放过她。 郭大娘终于走回了自己的茶楼,众人应该走的走了,应该回座位的回座位了:还要听书呢,走可是舍不得————虽然感觉那郭大娘可怜,不过大部分的人并不想去对面茶楼;偶尔为之可以,但是想真正的吃茶,还是来仙灵茶楼为好。沈妙歌一抱拳:“今日打扰诸位吃茶品书,小二,给诸位都上一壶上好的茶,算是我们仙灵茶楼对大家的赔罪。” 几人能当得起的小候爷的赔罪?众人都起来还礼,连声不敢。茶自然是送了上去,众人立时都感觉沈府为人就是好啊,说他们仗势欺人?你听过吗?在京中几千年就没有听记过。 看到众人没有什么事情了,沈妙歌这才和红袖、沈五爷上了二楼。 对面茶楼很热闹,莺歌燕舞一片欢笑之声;不得不说,郭大娘还是摸到了不少男人的心思,她的茶楼真对了某些人的心思。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砸银子的主儿;她的茶楼一时半会倒不了,反而会有蒸蒸日上之像。 沈五老爷叹气:“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只是她在我们对面这么一闹,我们茶楼多少会受其影响啊。” 红袖沉吟一会儿道:“爱茶的人就是爱茶的人,不爱茶的人自然不会来我们茶楼,倒也不必理会她。” 沈五老爷虽然点了点头,却还是愁容满面:看郭大娘那个意思,她是绝对会把她的茶楼开到京城之外去,这影响到他的大计啊。 红袖看沈五老爷一面的忧愁笑着安慰了他一番,眼看中午了便一起回老宅,陪沈老祖一起用饭。 饭后沈五老爷叹气道:“我原本还想同袖儿商量,要不要专门开一间只让女子进的茶楼;豪门贵妇们并不是不出门的,只是她们能去的地方十分的有限;而仙灵茶只能在茶楼中饮用,除了太后与皇后外,天下的女子就算贵如公主、王妃,也没有几个有福能尝上一尝。” “她们能不想?我新开的茶楼便接到了一位郡王妃的抱怨,其实如果把茶楼收拾的雅致一些,这些贵妇们也就多了一个去处,而我们也能多赚很多银子一一那些贵妇常常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啊。” 红袖听到沈五老爷的话眼前一亮:“五叔父,你说的太好了!等我再想一想啊,我原来对茶楼想得太过简单了。” 沈妙歌放下心后,便出去忙他的了,只是叮嘱红袖莫要生气:反正他们是真得不差茶楼所赚的银子————虽然赚得不是一点儿。 只是想关了茶楼却也是不行的。 “那些王爷贵公们还不天天吵到府上来?”沈妙歌感觉到一阵头疼;他认为郭大娘那种小人,只要不理会她,她也就兴不起风浪来。 一个小小的妇人,她能拿堂堂的沈府如何?只是茶楼只要开着,你想不理她却办不到的。 红袖劝他不用多想,只管去忙他的就成,打发了沈妙歌走人。 沈五老爷说一会子话也走了,让红袖好好的歇一歇;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又去了茶楼那里,在他掌理沈府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上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自家铺子对着干。 到了晚上,沈五老爷又回到老宅用饭,主要是为了和红袖、沈妙歌商量茶楼的事惜;而他们在用饭时候却意外的接到诚王爷的信。 红袖和沈妙歌当然知道郭大娘如此猖狂,是因为有诚王爷给她撑腰;但是就像她的茶楼开张,诚王爷并没有出面,就说明郭大娘顶多只能算是诚王爷的外室,还是那种水远进不了府的外室。 所以,他们夫妻认为诚王爷会一直装聋作哑,表面上不闻不问此事;看来是他们夫妻小看了诚王爷对郭大娘的宠爱。 诚王爷的信一开头便是道歉,说郭大娘年青不懂事,请沈妙歌夫妇不要见怪,还要请沈妙歌在祖父、父亲面前代他分辩几句,郭大娘所为并不是他的意思等等。 接下来,他便又道:郭大娘太过年青,没有什么经验,而她和红袖有过一段渊源,所以请红袖和沈妙歌多多关照、提点等等。 信是写得很客气,非常客气,只是那句句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不是那么客气了:诚王爷等于是明说,让沈家的仙灵茶楼相让郭大娘。 问题在于,是郭大娘在寻仙灵茶楼的麻烦,不是仙灵茶楼在找郭大娘的事儿! 沈妙歌和沈五老爷看完信后,脸色都极不好看。诚王爷虽然是亲王,并且还是现在皇上的叔叔,但只是一位无权的富贵王爷罢了;他如此说话,置沈府于何地? 不过,话说回来,诚王爷虽然没有任何实权,但倒底是王爷;沈府就算再势大,也是人家的臣子,他们再生气也不能打诚王爷的脸:打诚王爷就是打皇家啊。诚王爷想来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写了这么一封信;其实,他也知道沈府势大,得皇帝宠信所以写的信才会看上去如此客气。 不要说红袖,就是沈府也没有让人欺到头不吭一声的习惯;郭大娘如此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一一想以王爷之名压沈府低头,压红袖向她低头?沈妙歌咬着牙挤出冷冷的三个字:“不可能!”辱红袖就是辱他,辱红袖就是辱沈家,他们沈家有站着死的儿郎,没有受辱偷生的软蛋! 沈五老爷拿了信起身:“你们歇着吧,我拿着这信去寻你父亲。”和郭大娘硬对上,眼下便是沈府和诚王爷更抗上了;所以,需要沈府真正做主的人拿主意。他说完便急急的走了,红袖唤了他一声,他回身让红袖放心,绝不会让她受半丝委屈的便去了。 红袖轻轻的跺了跺脚:“五叔父太心急了些,人家有法子要同他说呢,他却走得没有影儿了 第27章 诚王妃 沈妙歌一笑:“你放心,五叔可是一只老狐狸,绝对不会是和父亲商议和诚王爷硬扰的事儿;”他看向红袖:“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红袖看向他:“还是你先说吧。” 沈妙歌也没有争执,扶红袖坐了下来:“好,夫人有命敢不从之?”他还玩笑了一句:他很生气,所以他担心红袖也在生气。 他生气无所谓,可是红袖带着身子,可不能气到了。 “郭大娘想用诚王爷来压我们真是想错了,我们不和诚王爷来硬的,却也不是就拿诚王爷和她没有法子,我们治不了诚王爷,可是有人能治得了他啊。”沈妙歌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生气却不会因此便推动了理智。 红袖闻言一笑,他们夫妇又想了一处去:“太后!当然,我们是不能告“黑状”的,树下诚王爷这个仇敌没有必要。” 要压得住诚王爷,还不能让诚王爷怀恨沈府、郑府中的任何一个人。 沈妙歌也笑了,他刚刚就猜他和红袖想到了一处去:“我们不能去太后那里告状,不过郭大娘得罪的人中不是我们一个,还有比我们更想除去她的人。” 他们夫妇相视一笑,便秘谋了一番:难处就在于,怎么才不会让诚王爷认为太后发落他,同沈府、郑府的人没有一点关系呢。 红袖和沈妙歌认为应该用“引”字廖,让那人来寻他们,为了稳妥,当然不能过于太急。 而红袖和沈妙歌等人的安排,却让郭大娘误以为自己得计,王爷已经压住了沈府,让他们再也不敢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所以她行事更加没有什么顾忌,让楼中的姑娘、小二等人到街上拉起了客人来:原来要去仙灵楼的人,被他们拉走了一大半。 仙灵茶楼的老掌柜等人当然生气,不过却也没有出去和郭大娘理论,这让神茗茶楼的人更加猖狂起来。 仙灵茶楼有一些老客有看不过眼的便问老掌柜的,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以沈、郑两府而言,在京中还有什么可怕的? 老掌柜唉声叹气:“唉,郭大娘,我们惹不起啊。” 便有人细究原因,老掌柜便诉苦,不久人们便都知道神茗茶楼是由诚王爷开的,此事,常来仙灵茶楼的王公大臣们当然也是无人不知了,原本只是和诚王爷相厚的人知道郭大娘是他的人。 传来传去,风声便“不小心”传到了诚王妃耳中,她一听便怒火中烧,那个小妖精,做了错事自己做主把她赶出去,王爷也是答应了的,没有想到王爷居然来了这么一招暗渡陈仓。 她气得恨不能立时便去神茗茶楼看一看,但是那种地方不是她能去的,和烟花之地没有什么分别,她贵为王刀岂能去那种地方? 便和手帕交们一商议,几个王刀和命妇一起到了仙灵茶楼,她们当然不是来吃茶的,她们是来探神茗茶楼的事情。 不过茶楼里男人居多,虽然有包厢,王妃命妇们也不好久留,在二楼看到对面茶楼里花枝招展的郭大娘后,诚王妃便气冲冲的走了。 红袖担心诚王妃现在就闹到太后那里去,不过她白白担心了,她做了多年的王妃,就算原是没有一点城府的人,恐怕也磨出来了。现在的城府就算深不过海,却也浅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诚王妃回府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即没有去宫后找太后、皇后为她做主,也没有寻诚王爷大闹,更没有使人去找郭大娘的晦气。 她当然不是哑忍了,她只是想谋定而后动,在没有寻到那个人的什么短处之前,她并不想闹将开来。 诚王妃等人到过仙灵茶楼之后的几日,京中都是平平静静的,而诚王妃等人来仙灵茶楼的事情,自然在不久之后被郭大娘知道了。 她听到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恼怒,然后才有些惧意:王妃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的,说不怕那就太矫情了,但是王妃去过仙灵茶楼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而诚王爷依然是隔三岔五到她茶楼后的小院子里去,她也就放下心把此事抛眼一旁。 看起来,那王妃的手段也只有在王府中,出了王府她便是没了爪子的螃蟹,不要说伤人了,能不能自保还两说呢。 不说其它,就看她不敢打上门来,便是铁证:她也怕到了茶楼里来会吃亏,郭大娘不但去了她对诚王妃的那点惧意,而且还有些盼着诚王妃能到她的茶楼里去。 红袖也没有闲着,她因为沈五老爷的话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和沈妙歌商议之后,又请来沈五老爷商谈了一番,终于决定开一个新式的茶楼。 仙灵茶楼自然不会迁走,她还要想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店,正巧兵部尚书的一座别院就在仙灵茶楼不足五十步的地方。被神茗茶楼扰得头疼,想卖这别院另外再物色一座宅第。 红袖听说之后,便和沈妙歌一起到尚书家拜访,看过别院之后一谈便成,那别院成了红袖的了。 尚书别院里有一座极大的园子,是请过名匠修速的,景色十分的不错,在红袖看来,除此之外就是地方足够大。 这处别院经过几日的收拾,挂上了牌匾:仙韵茶庄园,此处变成了茶庄,不过却有一点特别,门上注明了,此处只许女客进,男人止步。 茶庄十分好收拾,主要是布置,园子的楼台亭阁都没有动,人多好办事当然不用多久,而红袖在收拾好之后,给京中的贵妇们发了贴子,以沈夫人、郑夫人的和她的名义送出去的。 客人是分开请的,先请的是公主、郡主、王妃等有皇室身份及封号的人,比较少一些,她们是茶庄的第一批客人。 为此,红袖特意把新的仙灵茶:秋水伊人推出。 公主等人在园子不止是用了茶,而且玩了一个尽兴而归,里面还有各种新式的游戏,无论是棋还是纸牌,都有不少新鲜的花样,不喜欢新鲜?不要紧,现在大家玩习惯的游戏这里也有。 虽然每人只是尝试了一下新游戏,却是人人都记挂着还要来玩。 况且,点心也很别出心裁,有不和东西她们就是在宫里也没有见到过,这可是红袖狠下心来,费尽了心思,把记忆中的点心等说给赵氏等人,由她带着厨娘们试制了很多次才成功的几样。 没有办法,红袖不是一个厨艺天才,她在上一世只是会吃,所以她说出的东西,赵氏等制成功的没有几样。 但是这几样便足够了,不管是公主还是王妃,常年守着一方天,有这些新鲜已经很能讨她们的欢心,而且,听说过一些日子这里还会有女先儿说书,说的可是同茶楼里的一些不同。 第二天茶庄迎来的是朝中的三品以上的命妇们,她们自然也是尽兴而归,一时间仙韵茶庄园在京中名声大振,无论哪个贵妇有事摆宴或是小聚,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仙韵茶庄园,茶庄提供美食,这还是郭大娘给了红袖想法。 但是仙韵茶园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要有仙韵茶庄园的三种绢帕才可以去那里待客功是游玩。 红袖原来担心贵妇们不会接受,没有想到她刚说三种绢帕的不同说出来,最高等级的牡丹便被公主们抢先定了一空! 之后的贵女贵妇自然是不甘落后,三种绢帕一下子便没有了,不用担心这些贵妇,所请来的贵妇们,都是经红袖和沈妙歌等人的再三斟酌过定下来的。 绢帕给贵妇们的只有一半儿,另外一半儿自然在茶庄手里,除此之外还登记造册,记下了客人们的身份与所执的绢帕。 红袖原本是想就用一种绢帕的,但是想到公主等人和命妇们身份的不同,还是把绢帕分成了三种。 而她请来的客人,自然都成了仙灵茶庄的客人,无一人不是,所以里面的好玩,外界虽然听说了,却没有一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郭大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几,也没能收买到茶庄的人,也没有把自己人送去茶庄里,她虽然又气又急却也拿仙韵茶庄园无法。 她知道自己只要不能知道茶庄里有什么,她要仿着开一个是不可能有,她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吸引那些贵妇。 诚王妃当然是仙韵茶庄园的座上客,她和红袖便自然而然的认识了、熟悉了,在诚王妃的有心之下,红袖和她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此时,诚王妃自然便问起了郭大娘的事情,红袖当然没有隐瞒什么,原原本本都告诉给了诚王妃。 诚王妃并没有对红袖说要对付郭大娘,而红袖也没有问过诚王妃为什么对郭大娘有兴趣,两人心照不宣,红袖的聪明让诚王妃十分的欣赏,还真就使她当成了朋友来交,这算是红袖的意外收获。 过了几天之后,诚王妃再来茶庄时身边带着两个女子,长得都极漂亮,便她们的漂亮却不是一类,但是她们有一点相同,很柔弱——像极了两只小白兔。 红袖一见这两个女子,心里便知道诚王妃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得心中喝了一声彩,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和她原来所设想的不同,但是她并不在意,只要郭大娘不再来寻自己的麻烦便好。 只是红袖却不知道,诚王妃的好主意可不止这一样,她是打定主意绝不会再留给郭大娘任何一点翻身的机会。 第28章 沈妙歌品神茗 诚王妃带着两个女子来,是想让红袖看一看,这两人可还行,是不是是郭大娘的对手?之所以问红袖,是因为和郭大娘“过过招”的,只也有她和红袖两个人;而红袖,现在又是她信得过的朋友。 红袖只看两个女子的相貌哪里能看得出来,不过男人总有几分见新忘旧,这两个女子如果有些心计手段的话,怎么着也应该可以和郭大娘打个平手吧 红袖也没有底儿,而且有些话还不好直说、明说;诚王妃听完红袖的话后,又叫了那两个女子进来伺候,意思是让红袖好好的观寮一番。 红袖看完之后微微有一点失望:两个人少一些灵动之气,怕不是那个郭大娘的对手;诚王妃走时听到红袖的话,微笑:“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很合适的人,所这两个只是打个头阵罢了。”她向着神茗茶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过得日子实在是太闲了,总要有些事情给她做才好;不过这种人,我不屑于和她对面锣当面鼓,失身份。” 红袖明白诚王妃的意思:堂堂一位王妃,如果和郭大娘明着来,却是太看得起她,也太抬举她了;但是诚王爷近日三天两头的不回府,王妃想来也是很着恼的;只是王府的家务事儿,她不能多嘴、也不想多嘴,便只是微笑着相送诚王妃 红袖的仙灵茶楼十分的红火,为她赚了不少的银钱,此事沈府的人都知道;而沈四奶奶听到人们这些日子总是提到红袖如何如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她同样有银钱,而且比红袖有银钱的多:但是她的富有和红袖的小富有,在沈府长辈们的眼中,自然是不同的。 红袖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银钱,还让沈府多了一笔不小的收入,并且沈府因仙灵茶交好了不少的人————沈四少奶奶如何能比?她再有银钱,也同沈府无关,她也没有想过让沈府得些好处:原本她如果嫁给沈妙歌,她当然不介意把所有的身家都给沈府,但是现在让她贴给沈府一分银子,她也是极不愿意的!她恨沈府、恨沈家的长辈 侯门娇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侯门娇第67部分阅读 侯门娇 作者:肉书屋 侯门娇第67部分阅读 :他们逼自己嫁给了沈四爷! 还有,沈四少奶奶有银子,是得祖上的荫佑并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如果不是她祖上给她留下了一众的忠仆,那些家业她几年里给败光也不是希罕事儿:她的心思,根本就从来没有用在自家的生意上。她对那些没有兴趣,虽然沈府自小也请了帐房等等的教她一些相关的东西,但是她却根本就没有用心学;但是现在看到红袖的茶楼风生水起,她心中对沈府长辈又多了一些怨恨。 堂堂俟爷府,居然对妇人经商不管居然还为她出头,这是什么事儿?! 既然红袖做了初一,她也不妨做十五。不过钱大掌柜的听到沈四少奶奶的想法之后,跪在地上求了她半天,才让她收回了主意。 钱大掌柜的在外面可是知道,众人都知道仙灵茶楼是沈府的,是沈妙歌的,从来就没有人提到那茶楼是红袖的。 至于那个仙韵茶庄一一那能叫做是生意吗?那里只招待特定的人,其它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儿的:你如果敢辱仙韵茶庄,说红袖一个不守如道,怕是脑袋当天就会落地:红袖不守妇道,那些去茶庄的公主、郡主、王妃等人是不是也不守妇道? 惹怒了这些人,脑袋能留得住才怪。 沈四少奶奶不懂,但是钱大掌柜的懂啊;他因此才拼了有可能会被自家主子怀疑别有居心,也要劝沈四奶奶放下抛头露面的想法。她如果真出府去经商,说不定立时便会被沈府给体了:候爷府哪里能容得她如此胡闹、丢人现眼 沈四奶奶打消了此念头之后,心头对红袖的嫉恨更甚:为什么她能做的,自己便做不得?红袖眼下成了沈府的宝贝疙瘩,还不得她结实了那些公主啊什么的人,让沈府的男人们现在做事容易了很多?她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沈四奶奶便也想开个什么园子,也请京中的贵妇们来:她有的是银子,要交好这些贵妇狠狠砸些银子也就是了。 此想法也被钱大掌柜给拦下了,他心里那个叫苦:这个主子真是不知道天高他厚! 那些公主、郡主之流,能卖给红袖面子去她的园子,是因为她是沈府长房的正妻,并且还有县主的身份;自家主子算什么?她如果当真送了贴子出去,不被人家给扔出来才怪! 沈四奶奶的想法再一次夭折腹中,嫉恨又上一层楼;她就是想不明白,凭什么她郑红袖就可以,而她就不行?! 想到红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冲喜之人,卑贱不如她;现如今却和那些公主之流的交好、成为了手帕交而她堂堂的功臣之后,百万的身家,现在却什么也不是,只能窝在沈府里。 窝在沈府里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现在远见沈妙歌一面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惜。沈妙歌现在住到了老宅去,每天上午就是来到沈府也只是到沈夫人那里,然后便一整日都在前府;她倒是有意的常常去沈夫人那里,但偏偏就是怪了,每次她一走沈妙歌才会去沈夫人的院子。 对沈妙歌的思念越甚,她对红袖越是怨恨:不是郑红袖大闹一场,去了老宅住下不回,她的五哥哥也不会不在府中,令她想见一面都这样难。 这几个月来,四少奶奶的日子当真是水深水热:对红袖的嫉恨,对沈妙歌的相思,生生把她磨得瘦了一圈。 并不是她不想害红袖,只是三夫人去老宅时,沈夫人总是让她自己带着丁氏前往,让四少奶奶在家里好生歇着。她虽然用过几次小手段去害红袖,但是鞭长莫及根本就没有什么声响,而眼看红袖要临盆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她的心里便如猫抓一样。 终于,她把目光落到了神茗茶楼上:那是郑红袖的仇家对头,不正好是她的朋友?只是那样一个女子,她还真不屑同她认识来往,且她真要见郭大娘也不是一件易事。她可是候爷府的少奶奶,而那一位却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暂时,也只能熄了这念头,转而去想其它的法子。 总之,不能让红袖太过得意,太过舒服,太过痛快了。 红袖并不知道沈四少奶奶天天的惦记自己,她就是不知道也不会理会此人;如今,就是仙韵那边她也不怎么去了,因为肚子实在是太大,并开始出现水肿;每日里,她只想在床上躺着,并不想多动一动。 诚王妃的两个女子听说终于送给了诚王爷,近几日诚王爷在王府里并没有出来;而郭大娘听说一连几日脾气都不好,天天在茶楼里拿小二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出气。 再后来的几日,她盯上了仙灵茶楼:她想寻诚王妃的晦气,可是却不敢去诚王府;所以,她便把一肚子的怨气发作到了仙灵茶楼上。她就是想拣个软柿子捏。一连二三日,总有人带着神茗茶楼的女子耒仙灵茶楼,那些女子到了茶楼不是嫌这个不好,就是喝斥小二哥哪里做得不对:天天都能生出几次事端来;弄得仙灵茶楼是天天不得安宁。 而且那些人也十分的有眼色,总会避开打扰那些真正的贵人:反正他们也不是天天都会到茶楼中,就是来了也有侍卫守在包厢门外,很容易便能避开 所以,他们如此胡闹却并没有给自己找来麻烦:是人都知道他们是对面神茗的人,也都知道神茗是谁在支持,就算是二三品的大员,也不会为了这么几个东西去招惹诚王爷。 不过,客人们的不满自然都发作到了仙灵茶楼上。 老掌柜气得不行,可是却也没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更加没有不让女子进店的规矩;最终无法,他只好打发人给红袖和沈妙歌送了信,却是二三日也不见动静。 把个老掌柜急得上火,不过二三天他嘴上已经满是火泡。和仙灵茶楼里的人不同,郭大娘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看到仙灵茶楼每天都有客人拂袖而出,她心里那个乐啊。 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做得更狠:诚王爷依然没有来,她一天不痛快便会把痛苦转加出去一一如此,她才能略略好一些。 这天,郭大娘的心情照样不好,正在训斥一个小哥的时候,就听下面大堂暴发出阵阵尖叫声:惊慌的尖叫,有男人的、有女人的;一听便知道大堂里出事儿了,她急忙自包厢出来看个究竟。 在天井中往下一看,竟然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在大堂里肆无忌惮的砸东西;只要有人上前拦他们,就会被他们捉住绑了扔到一旁:地上已经绑了有几个人,包括神茗茶楼的掌柜。 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伤着,不过侍卫们可是见什么砸什么,就差没有拆楼了;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大堂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客人们胆小的早已经跑了出去,有几个胆大的留下来避到周看着:那些侍卫们并不理会客人,也不伤害他们;甚至在砸桌子之前会很客气的让客人躲开,口里说免得伤到他们。 郭大娘看了两眼便气个半死:哪个不长眼的敢到自己茶楼里来捣乱?!她原本就心情不顺,现在有人来砸店,自然是火上浇油。她一面急急奔下楼,一面喝骂道:“是哪个出生时,你妈少给你的一双眼睛,看也不看就敢乱来?!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到我们这茶楼里来闹事,今日你们老娘我” 骂到这里时,她再下三四个台阶便能站到大堂的地板上了: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半分柔弱之感,让平里熟知道的客人们看得瞪出了眼珠子——这还是那个温柔、需要人保护的郭大娘吗?她的话没有再骂出来,她的人便到了大堂的地板上:不过不是走下来的,要比走下来快的多,她是滚下来的。 头在下,脚在上在楼梯上滚落到了地板上:楼上楼下看热闹的客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位让人无比怜爱的郭大娘,不会有事儿吧。 郭大娘骂得正痛快时,楼梯旁的侍卫听到了她的喝骂,两步赶到她面前,只一掌便把她打得头晕眼花,自楼梯上滚落了下去。 郭大娘的头很痛,好在没有伤到哪里。,没有见血。 “你刚刚骂哪个呢?” 眼前还都是星星的郭大娘,忽然听到了有人在问她,不过声音并没有恼怒,只是平平静静的问她一句;她强忍着疼痛晃了晃头,看了过去。 居然是沈妙歌!她立时收起想要装可怜博同情的念头,自己自地上很快的爬了起来:她知道,这男人不吃她柔弱的那一套。她起身后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裙,一面淡淡的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沈小侯爷发威,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沈小侯爷好大的威风啊,只是你就不牯被耻笑。” 楼上楼下的客人闻言,看向沈妙歌的目光有些不善,只是没有人敢说话:万一那小侯爷让侍卫也给自己一嘴巴怎么办。 沈妙歌看也不看她,也不理会她的话,只道:“你刚刚骂的是哪个?” 郭大娘气恼的瞪了沈妙歌一眼:不过美人发怒,自然也有另外一种风情;只是遇上了沈妙歌,她的风惜再美上十分也没有什么用处。 “小候爷这是再质问奴家了?只是不知道奴家这店被砸了,要到何处去申冤;唉,奴家这就去衙门问一问,如果官家不管,那奴家只好一条绳索吊死到侯爷府的门前了。我一个弱女子一一”她说完,双目含泪的看了一眼楼上楼下的客人们;这一下子男人们不干了,众人都叫嚷起来;法不责众,反正只要不是一个人出头,他们对小侯爷喊两句的胆子还是有的。沈妙歌的眉毛挑了挑:“郭大娘,你可不要误会了,今日我只是想来尝一尝你们神茗茶楼的茶,同行之间应该有所交流才对,是不是?只是不想一进门便听到郭大娘骂人,便随口问一句。” “至于那些人,我并不认识;我刚刚还以为这也是大娘你的奇思妙想,正在不解中;原来不是大娘安排的,却同我没有半分关系。” 侯门娇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