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穿越与告别 夏默躺在床上,举起右手放到眼前,握拳,松开,再握拳。好吧,这只婴儿的手确实是她自己的。微微用力撑起身子,打量着置身的这间屋子,房里没有人,视野所及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她有些欲哭无泪,似乎真的穿越了。 “不知道二姑娘退烧了没有,大夫说如果今晚还不退烧的话,恐怕……” “快别说了,小心被太太听到。” 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夏默赶紧躺回床上,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人走进屋里,用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呀,二姑娘退烧了,我去通知老爷太太,你去叫大夫。”说完两人往门外跑去。 没过多久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夏默睁开眼就看见一群人涌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三十岁左右,长相颇为严肃的男子,后面还跟了几个人,不过她已经没心思去关注了,只盯着那名男子的脑袋。“锃亮锃亮的光头啊……”夏默在心底呐喊,“99是穿越到清朝,还有1是某个架空但和清朝相似的朝代。” “景澜醒了,大夫还没到吗?”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摸了摸她的额头,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叫景澜啊。 “回太太的话,平儿已经去叫了,大夫马上就来。”这个似乎是前面在屋里的丫鬟的声音。 “淑云别急,景澜退烧了就好,肯定没事的。”那名男子开口劝慰着。 “老爷太太,李大夫到了。” “快请进来。” 那名大夫走进屋内,对着夏默一番望闻问切,宣布度过危险期,大家都松了口气。 那边男主人大概在询问大夫一些问题,马佳8226;淑云环视了一圈,问身边一名丫鬟:“容嬷嬷呢?” “回太太的话,容嬷嬷听说二姑娘醒了,担心二姑娘久没进食,饿着肚子,去厨房炖蛋了。” “她有心了……”迷迷糊糊间夏默听到马佳氏又说了些什么,这具身体的体质真的挺糟糕的,才一会儿就累了,忍不住瞌睡起来。 再次醒过来,依然是那个房间。 “原来不是梦啊!”夏默有些失望,“不知道如果让这具身体再生个病或者出个什么意外,是不是就可以回去?” 夏默在现代有爱护她的父母,亲密的好友,她很平凡却很幸福。明明只是在自己床上睡觉,既没有车祸地震,也没有佩带什么古董首饰,更没有碰到什么道士和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懂为什么一觉醒来就都变了。 “二姑娘好了,太太可以放心了。”门外的谈话声打断了夏默的思绪。 “是呀,太太总算去休息了,听丹阳说最近太太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都说太太最疼二姑娘,是不是真的?” “是呀~府里都说太太怀二姑娘时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早产,结果二姑娘身体虚弱,太太好像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还好太太已经有两位少爷了,不然海棠园的那位不知要嚣张成什么样了。” “我们太太当然好福气,两子两女,正是一对好字……”接着两个小丫鬟又说了些府里的其他八卦。 夏默挑拣着听了些,对这个府大概有些了解就开始神游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回去却又找不到方法,就算找到了,凭她现在这小身板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每天有调羹伸到她嘴边就张嘴,其余时候就发呆。夏默想过绝食,可是第一次实施就被马佳氏的眼泪打败了,她想到之前小丫鬟说的那些话,想到她妈妈在她生病时也是这么照顾她,终究是不忍心看到马佳氏这么担心。 夏默回过神时已经在驶往青山寺的马车里了,努力回想下最近听到的八卦,似乎是最近她表现得过于痴呆,众人怀疑在她病弱时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而青山寺的住持了空大师貌似是位得道高僧,应该擅长收惊啊,趋魔之类的。 到了寺庙马佳氏把夏默扔给了空大师就自个去拜拜了。 夏默以为就算不向她洒狗血,这位了空大师也会对着她念念经。结果大师果然是大师,人家只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带到寺庙后的一个花园,要求单独和夏默呆阵子。 “施主,如今魂回本体又何苦执迷于前生。” 夏默闻言一楞,不再伪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和尚。了空看她有反应,便接着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它存在的理由,何况施主你本就属于这里。”夏默觉得可笑,既然本就属于这里,那在现代的父母、朋友算什么?难道是个错误? 了空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笑着道:“你又怎么知道你曾经经历的一切不是你的福缘?” 夏默想要尖叫,她情愿不要这种福缘,既然她属于这里,为什么不干脆抹去那段记忆?留着那些记忆让她放不下在现代的一切,根本融入不了现在这个家。 “执念太深,对你心中所思之人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了空停顿了下,“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珍惜的人?”夏默想回答没有,却不由想到了丫鬟口中的马佳氏,低下了头。 不远处容嬷嬷拿着件斗篷走了过来,了空站起来,临走前又回头对着夏默低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下去,他们或许过得很好呢?” 夏默心底升起些酸涩,了空最后一句话触到了她的恐慌点,她担心着她的父母因她的离去而悲痛。 浑浑噩噩地被抱上马车,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觉得好困,闭上双眼,似乎穿过重重云层,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夏默想要扑上去抱住他们告诉他们做了个恐怖的梦,自己有多害怕,却在下一秒愣在原地。她看到另一个夏默走在父母中间,一样的习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喜好……她的父母依然和从前一样看着她撒娇。他们真的过得很好,和以前一样好……这就够了,夏默心中释然,却又有些失落…… 睁开眼,夏默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周围一片漆黑,想到刚才梦中看到的场景,扯了个微笑,眼角有些湿润,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用手捂住嘴巴,克制着不发出声音,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只是想和自己的过去作个告别。 不远处的窗留着一条缝,不知什么时候洒进一片金色的光芒。日出啊~又是新的一天了。夏默止住了哭,用手擦掉眼泪,看着那片阳光出神。 呐,夏默,真的要说再见了,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做景澜,让自己快乐。 爸爸妈妈,再见。 夏默,再见。 现况与打算(完) 作为一名成年人,景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装成婴儿,她不清楚这具身体是几岁,是不是已经可以开始走路?开口说话?反常即为妖,她不想表现得太过异类。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的额娘马佳氏再一次把她抱在怀里,逗着她,“叫阿玛,阿……玛……” 景澜在那边“阿……”了老半天,愣是没有把后面那个字给吐出来。 马佳氏叹了口起,说出心中担忧。 “老爷,你说是不是景澜那几天高烧的原因,之前明明已经会叫人了,可这次病好之后就没开过口。”景澜在那边汗,原来自己装过头,现在被人怀疑烧成弱智了。 “再看个两天吧,如果还是不行,就叫李大夫再来看看,” “景澜也是多灾多难,从生下来后……”马佳氏哽咽了下,接着说道,“前几天就跟丢了魂一样,好不容易让了空大师收了惊,现在又不会说话了,如果景澜今后真的……我就养她一辈子,绝不叫她到外面受气。终究是我这个额娘连累了她,如果当初……”说到这里马佳氏实在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小心伤身子。景澜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当然要护着她。”那尔布抱着马佳氏,轻轻拍了拍她,“当初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顿了顿,冷冷的说,“海棠园那个贱人就继续关着吧,如果再折腾就让她去家庙。那次害得你和景澜差点……如今这么处置就算是给玛嬷面子,怎么说也是她家远亲,只是委屈淑云你了。” 景澜在一旁听了直撇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景澜可以肯定她现在所处的是清朝,只是不能确认是什么年份。她家应该属于满州大族,至于是什么姓氏,还在调查中。阿玛和额娘婚后举案齐眉,最先的五年里先后有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之后两年就没有所出,于是老祖宗借机逼着阿玛纳了她娘家亲戚的一个孙女作姨娘,不然额娘就是犯了七出之妒。新姨娘是个不消停的,几次闹事,阿玛和额娘看在老祖宗的面上也就小惩一下。一年后,额娘倒是又有了身孕,直到怀胎九月的某天,在散步时脚打滑摔了一跤早产了,生下了景澜,而额娘也因此伤了身子从此再也不能有孕。阿玛觉得事有蹊跷,调查下发现是那位姨娘做的手脚,就把她禁足在海棠园,又一状告到老祖宗面前,于是终于消停了。 这边景澜整理着这几天收集到的消息,那边她阿玛已经在总结陈词:“你放心,你们是我乌拉那拉8226;那尔布的妻儿,我定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她额娘感动得直流泪,景澜只想来道雷把她劈了吧。 原来她全名叫乌拉那拉8226;景澜啊,原来她阿玛是乌拉那拉8226;那尔布啊! 景澜对于她姓乌拉那拉并不排斥,怎么说也是满族大姓,可问题是出在她阿玛身上啊,借用莎士比亚的名言“乌拉那拉8226;那尔布,你为什么是乌拉那拉8226;那尔布啊!”作为一名对历史稍有兴趣的业余爱好者,她很肯定他阿玛就是那位乾隆时期废后的父亲啊!家中目前只有两个女儿,而她额娘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所以那废后不是她姐就是她。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她由衷地认为自己不是成为皇后的料。现在唯一需要确定的就是年份,景澜记得乾隆应当出生在康熙五十年左右,历史上那拉皇后要比乾隆小6、7岁,也就是康熙五十七年左右出生,她姐姐比她大8岁,所以说,如果现在是雍正年间她就安全了。 “……当今圣上已经登基五十八年,朝堂上愈加紧张,你最近尽量少出门走动,尤其是和八福晋,九福晋,十四福晋他们搭上关系的人家。我们是四福晋母族要尽量低调,不要让她难做。” “轰~”的又一道雷劈向景澜。 事实证明今天雷公和她乌拉那拉8226;景澜有暧昧关系,才会一直劈她。 这一晚,景澜恶梦连连,一会儿看见一个女人拿着把剪刀削发,一会儿又看见这个女人在破败简陋的房间里吃着冷羹剩饭…… 醒来后,心脏还在狂跳,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原来所谓的福缘就是知道将来会成废后啊,去他的福缘!”景澜有些烦躁,想到之前了空的话,就觉得一股无明火。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废,在冷宫等死,这么一想就淡定了。如今还有十几年可以让她慢慢计划。如果按照历史这么走下去的话,她会在选秀的时候被指给弘历。但雍正在意的只是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是不是那尔布家的无所谓。那么到时候在选秀时她出个小意外,被撂牌子也不是不可以吧。万一还是那么倒霉进了宝亲王府…… 算了,还是做两手准备。好像乾隆喜欢才女啊,赶明儿把琴棋书画学起来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马佳氏终于放下心来,景澜的病好了,也没有烧坏脑子,在她请大夫之前“学会”开口说话。这个女儿尤其黏她,除了晚上睡觉,几乎都要和她在一起,好在很懂事,不会在她做正事时吵闹。 景澜很郁闷,她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对着她家人露出无齿的笑容,这是在无法开口的情况下最好的联络感情方式。她的两个哥哥越麒、越麟一个8岁,另一个6岁,每天除了读书习武,最爱做的就是吃她豆腐,逗她笑。 姐姐景纤已经10岁,马佳氏开始教她管家,景澜趁着这个机会赖在马佳氏身边偷师,2岁的孩子只要不是太异常的举动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目的。身在清朝,景澜觉得自己除了知道些历史,根本没有任何优势。作为夏默的20年有父母为她遮风挡雨,接触的人不是长辈就是同学老师,让她单纯的不通人情世故,而她之前的英语专业在这里更是废纸一张,更别提管家。这个府就像是社会的小小缩影,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让她从吃惊到接受,如今看着马佳氏处理的那些问题,景澜会默默记在心里,驭下之道果然很有讲究呢,马佳氏是个很好的老师。 她改变不了环境,那么就去努力适应它吧。 本章完 童年与学习(完) 康熙六十一年,乌拉那拉8226;景澜5岁,此刻她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划划。用拼音写下历史事件虽然老套,却很实用安全。停下笔,又翻看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遗漏,这些是她所能记得的所有重大事件了。景澜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打算收拾好东西去见额娘,却看见她的奶娘容嬷嬷从窗外走过。犹豫半晌,景澜重新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上“花鸟攻略”。她依然记得第一次得知自己的奶娘叫容嬷嬷时还暗自好笑,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会是穿越到qynn的某本小说吧,纠结一阵后就丢开了,对她来说,周围的人,发生的事都真实存在,是不是某本小说又如何?她不介意。这两年的接触下来,景澜也慢慢在心里接纳了她的家人们。唯一的遗憾就是她额娘因为身体的原因帮她阿玛收了两个丫鬟做通房,这让景澜也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家族、子嗣永远是最重要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能发生在小说话本里。 写完最后一笔,景澜重新整理了一下,叫了个不识字的丫鬟帮她装订成书,套着《三字经》的外壳,放在她的私人小闸子里。 十一月,千古一帝康熙照着历史的轨迹安安静静地走了。新皇登基,面对的是让他焦头烂额的朝堂。这些都和景澜无关,她只是做着她阿玛的贴心小棉袄,更加努力地逗她阿玛开心,减轻他在外面的疲惫。 日子就这么慢慢地流逝,景澜逐步实施着自己的学习计划。4岁那年她在马佳氏面前刻意表现出对书画的深厚兴趣,于是马佳氏在闲余之时会教她《千字文》。三个月后,景澜就跟着她二哥一起到西席庄先生那报道,至今已经快一年了。庄先生的课很有意思,对她要求也不严格。每天上完课,就去马佳氏那里撒会儿娇,吃个点心,然后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下午的空闲时间,景澜有时会去哥哥姐姐那里串门子,又或者跟着她额娘参加些社交活动,认识几个手帕交、收几个见面礼,但大部分时候她会在房里读些从她阿玛书房里借来的书,每隔一个时辰再做会儿运动。这样的生活对一般4、5岁的孩子来讲或许有些枯燥,但景澜很适应,这一年的学习她觉得基础应当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和额娘商量下再请个先生,把下午的空闲时间挪出来学习琴、棋。 想象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事实证明,要成为一个全方位发展的才女对景澜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的死|岤就是琴!新来的先生方姑姑是位退役宫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厨艺更是不在话下。可惜第一天上课,景澜就睡死在方姑姑的高超琴技之下。景澜以为是前一晚没睡好,谁知十天过后,依旧如此,奇怪的是,只要停下音乐,她就会慢慢醒过来。看来是她家周公对中国古典音乐太有感觉啊!至此,双方只能放弃,转战其它领域继续奋斗。好在没有再发生类似情况,大家都松了口气。随着时间推移,方姑姑对这个学生越发地满意,学东西悟性高又有定性,个性稳重却不失灵气,那个小小的瑕疵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景澜7岁那年,姐姐景纤出嫁了,婚后夫妻琴瑟和鸣,三个月就传出喜讯。景澜瞬间惊悚,太不人道了,才15岁就怀孕生子。然而还没等宝宝生下来,景纤就因为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被人设计误食大量山楂引起流产。景澜难过的同时第一次强烈地觉悟到女人之间战争的残酷与可怕,在思考了三天之后,提出了学医的请求。那尔布和马佳氏有些错愕,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女儿一直就乖巧的让人心疼,刚出生那阵子,多病多灾,现在虽然身体已经健康了,但总是忍不住会多宠她一点。印象中的景澜似乎从小爱撒娇,虽然会犯错,但从来不是无理取闹,这次大概因为景纤的意外小产才提出了这么个出格的要求。那尔布和马佳氏虽然觉得不妥,但在商量了一夜后还是不忍心拒绝,就和她约定在12岁之前,为她请了医术不错的周大夫,这四年里,景澜可以每个月出门几次到医馆实习,对外的身份就是周大夫的远房表侄,到京里学几年医,回乡可以混口饭吃。而府内除了她的家人,和贴身照顾她的容嬷嬷,也只当二姑娘出门或是上香,或是走友。景澜再次感激让她投胎成满洲姑奶奶,虽然不比男子便利,却也不似汉家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四年的时间让景澜不得不感叹人的潜能是需要不断激发的。头三年周大夫只是让她大量的背书、认识药材,每次她出门就会让她一起在医官看诊,教她把脉,锻炼她的手感。平时不去医馆的话,就指定她看几本书,等下次见面再给她解答,有时也会结合一些病患让她了解的更透彻。而在最后一年,周大夫除了一些日常的课程外,额外训练她不断地用鼻、嘴来辨别出各种香料和药材,害她每天不管吃什么、闻什么都是一股药味和香料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大夫现在教的东西很有目的性。最后一天,他交给景澜几本书,略微翻了下,都是些记载了鲜为人知的食物、香料之间的相克和一些罕见毒性的症状及解法,还有一张书单,上面列着要求景澜回府后要读的书,如无意外,今后两年的每个月,他都会以上门诊脉之名来给景澜解疑。4年的学医经历也只是让她成为个医术不上不下的蒙古大夫,不过这些能让她自保也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忙,景澜每日呆在府里习字、练习女红,跟着马佳氏学学管家,然后到厨房亲手做个菜、煲个汤孝顺下她阿玛额娘,慰劳她两个哥哥。几年的培训,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余下的时间,就继续钻研那些医书。偶尔两个哥哥有空,兄妹三人也会瞒着大人到郊外赛马。那尔布一直告诫他们不能忘本,家里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从小就要学习国语(满语)和骑马,所以他们几人的骑术都可以算精湛。这是景澜最喜欢的运动和放松方式,骑着马,迎着风,她担心的所有烦恼都可以抛之脑后。 回首这几年的生活,景澜有时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得了强迫症的嫌疑,不敢有丝毫放松,可以和当年中考媲美了,转念一想却觉得是庸人自扰,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古代的大家闺秀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本章完 谈话与解惑(完) 雍正八年,朝堂这几年算稳定下来,那尔布也能在家里多呆些时间陪陪妻儿。 晚饭后,一家人在偏厅里闲聊了一会儿,那尔布就让他们散了各自回房。 “景澜,你留一下,阿玛和额娘有话跟你说。” 越麟冲着景澜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地问道:“小丫头,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逮到啦?”没等回答,就快步跟着他大哥和另外两个庶弟一起往外走。 景澜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最近记录良好啊,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唔……除了最近偷偷把阿玛的菜单里几道大荤换成素材而已,可这也是为了他身体好啊,而且额娘也知道的。 马佳氏好笑地看了一眼景澜,拍拍自己短塌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吧。” 景澜赶紧狗腿地跑过去坐下,挽着她额娘的胳膊蹭了蹭问道:“阿玛、额娘留女儿下来有什么事吗?” “都快十四岁的人了,再过一年就要参加选秀,要嫁人啦,怎么还这么孩子气?”马佳氏摸摸景澜的额头,有些不舍。 那尔布在旁边满足地看着母女俩,他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就是娶了淑云做妻子,又有了这几个令他骄傲的孩子。唯一不足的是他两个庶子,可能是因为养在姨娘膝下的关系,没他的嫡子嫡女来的大气,不过可以慢慢□。 景澜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女儿不嫁”、“要永远呆在额娘身边”之类表忠心的话,那尔布已开口道:“你额娘说的没错,是要参加选秀了。”顿了顿,接着道:“这些话现下跟你说可能过早,但你自小聪明伶俐,阿玛相信你能懂的。” 景澜见她阿玛神情严肃,知是要谈正事了,忙坐直身子,正色恭听。 那尔布思忖了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近几年来皇后娘娘日益虚弱……原本想让娘娘选位族里的女子进宫帮衬下,但这两次的选秀,乌拉那拉家的秀女都是自行婚配,可见当今圣上已表明后宫里有一位乌拉那拉氏的皇后就足够了。” 景澜并不意外,今年是雍正八年,她没记错的话,这位皇后崩于雍正九年,那么可能是这位娘娘也知自己时日不多,想要为自己的家族谋划下后路。在景澜看来,雍正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的后宫再多一名姓乌拉那拉的妃嫔,万一不小心生了个皇子养在皇后名下,那可是嫡子啊!现在皇上属意四阿哥弘历,多了个嫡子,到时候说不定又是场九子夺嫡,雍正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只能说他们族里那些老头吃饱了撑着想太多了。皇后娘娘肯定也了解皇上的想法,那么就剩下另一种方式了…… “前几日娘娘让人递了个信儿,让族里适龄的姑娘努力点学好规矩,当阿玛额娘的总是喜欢规矩点的儿媳。” “儿媳?如今那两位阿哥都已娶了嫡福晋,娘娘是想在我们中选一位作侧福晋?” “不错,而且娘娘隐约露出是四阿哥的可能性居多。娘娘……如今这样的身体状况……当今圣上为了宽娘娘的心,又或者其它的原因,似乎漏了口风,下次的选秀或许就要赐婚了。” “可是,阿玛,皇上中意谁不是女儿能决定的啊。” “景澜,你阿玛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去争取做这个侧福晋。”马佳氏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把景澜揽进怀里,“我们家景澜啊在额娘眼里是最好的,配得上任何人。皇子的侧福晋听着荣耀,可是一朝嫁入皇家,便是身不由己。你从小看似好说话,偶尔有点小迷糊,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可是认准的事就死不回头,钻进牛角尖里不肯出来。这样的性子做皇家妇是要吃亏的,终究苦的还是你。阿玛和额娘不求你嫁的多显达尊贵,但求你一世平安幸福。”景澜把头埋进马佳氏的怀里,眨了眨湿润的眼,她真的很幸运,两世的父母都这么疼她。 半晌复又抬头,不解地问道:“那阿玛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呀,这性子急的,不是正要说到,被你打断了嘛。”马佳氏用手指点了下景澜的额头,“几日后,会有个秦嬷嬷来教你规矩,她是皇后娘娘的人。” “皇后娘娘?”景澜不解,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呀? “是呀,后年选秀,乌拉那拉家一共会有三名秀女,娘娘分别派了三位嬷嬷来教导你们,然后根据接下来一年多的情况,选出最适合的人,到时候只要娘娘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推到皇上跟前,再指给四阿哥作侧福晋。” “这不是一共有三人吗?混个不起眼不可以吗?”景澜连忙想对策。 “这三位嬷嬷中,教导你的秦嬷嬷是娘娘除了她奶娘之外最看重的人,几年前特地放了她出宫,让族长请回家中供奉,专职教授乌拉那拉家秀女的规矩。你怎么不想想娘娘为何要让她来教导你而不是其他人?” 那说明皇后娘娘最看重她,可是为什么呢?皇后又没见过她。景澜迷惘地看着她额娘,求解。 “还记得方姑姑吗,我们前几日才知道,她也是皇后娘娘的人。方姑姑的学生不止你一个,可能你合了她的眼缘,所以……”马佳氏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未明之言景澜心中已明白。 “方姑姑也是?可我那时才五、六岁啊,难道娘娘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娘娘陪在当今圣上身边四十多年,又得圣上敬重,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当然早早就开始打算了。” 景澜心中一惊,她还是小瞧了古人的智慧,雍正的后院啊……不提别人,野史记载,李氏是个爱折腾的,年氏不是吃素的,当年的雍亲王福晋愣是没让后院起过一点火,怎么会以为她是个没手段的人? “也就是说,女儿可以在秦嬷嬷面前藏拙,但不能太过刻意,毕竟方姑姑对女儿也了解的六七分了,不然……” “没错。”马佳氏欣慰地颔首,“不然娘娘会觉得你不识抬举。” 景澜有点闷闷不乐:“进宫就这么重要吗?” 那尔布闻言正色道:“进宫一方面表明了皇上的态度,另一方面,后宫,夸张点说是一个隐形的朝堂也不为过,一个小小的动静就有可能代表前面朝堂的风向。你说重不重要?你不要以为娘娘让乌拉那拉家的秀女给四阿哥作侧福晋只是为了将来可以吹吹枕头风就能换个高官厚禄?” 景澜没有说话,她在想不给色龙吹枕头风还能做什么呢? 那尔布看看天色不早,就结束了谈话:“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日告诉你这些让你心里有个底,也不用想太多,这些事先不要和你两个哥哥说,有你阿玛担着就够了。” “女儿不孝,让阿玛额娘操心了。” “说什么傻话,真要孝顺的话,赶快把阿玛的荤菜换回来吧,没见到你阿玛最近都瘦了吗?”那尔布对此是真的很有怨念,饮食习惯哪能这么容易就改变的啊。 被发现了…… “阿玛、额娘早点歇息,女儿告退。” 景澜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了,当初想着也许可以在选秀时不小心有个意外而被撂牌子,那么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迎刃而解。现在皇后娘娘插手进来,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甩甩头,现在需要琢磨下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应付几天后的秦嬷嬷呢? 本章完 规矩与丫鬟(错字) 到第二天早上,景澜就淡定了。昨天晚上被这么一堆“皇后娘娘”砸下来,差点忘了她有着别人不知道的优势:明年皇后就要殁了,她管不到后年的选秀,总不见得对着皇上的临终遗言是“我觉得那尔布家的女儿不错,把她指给弘历”吧?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引起皇上的怀疑:你一个后宫之主,一没见过人家姑娘,二也不是你直系亲戚,只是旁支而已,那么积极作什么? 毛爷爷说过: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以静制动。所以,景澜决定,对秦嬷嬷要以不变应万变。 五日后,秦嬷嬷闪亮登场。她给景澜的印象与想像中不一样,容貌一般,神色平静,举手投足不卑不亢,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身上一件半新的袍子,头上插着根簪子,干干净净,站在那里不会让人觉得严肃,也不感觉随便,但绝对不是好糊弄的。 双方进行了友好会晤后,秦嬷嬷就开始出手了。因为不识几个字,她只让景澜展示了厨艺和女红,然后根据景澜的程度安排训练。当天晚上,时间表就出炉了:早上要背诵、讲解各种规矩和注意事项,包括怎样从穿戴言行辨别他人身份,见到不同品级的人要行不同的礼,晋见贵人时应当说什么话,什么话是忌讳,如果做了后宫妃嫔,对比自己等级高的人该行什么礼,还有在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以及穿衣打扮上的禁忌等等……,下午要练习礼仪,晚上做各种保养护理工作,多余的时间就继续练习女红。 第二天上午一切顺利,等到下午,秦嬷嬷拿出一双鞋底足有三四寸高的花盆底,景澜终于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想当年她连前后跟都着地的高跟鞋都不会穿,更何况这种高跷似的花盆底鞋?秦嬷嬷仿佛没看见她的痛苦,手一伸,表情不变地递上鞋:“二姑娘请吧。” 景澜从开始扶着栏杆原地踏步,到渐渐保持重心平衡来回走动,一个月后终于能够抬头、挺胸、直起腰,两手自然摆动走出范儿。之后的吃饭、磕头、行礼之类的规矩和这比起来根本不能提。等秦嬷嬷对她的规矩盖上iso9001认证标签后,景澜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 这些还不算,最让她怨念的是清朝每日两餐的用膳习惯,所谓的晚膳是在未时和申时之间,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这能叫晚膳吗,这分明是午饭!!!以前还能偷偷吃个夜宵给自己加个餐,可在秦嬷嬷严厉监视下,晚上啃个点心啥的都不让,她硬生生被饿瘦了两圈,不知道她正在发育期间吗?不知道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身材、脸蛋和年龄吗?她倒不要怀里揣着两肉包跟累赘似的,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长成旺仔小馒头这么杯具啊!!!于是只能变着法在菜里多些奶制品、猪爪之类的,聊胜于无嘛。 越麒、越麟看着妹妹受苦,帮不上忙,只能拼命从外面搜罗着好吃的慰劳慰劳她,结果被秦嬷嬷半路拦截,而且人家师出有名“为了在选秀时让二姑娘的外形保持在最佳状态,饮食已受限制”。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食关系,又或者秦嬷嬷的保养护理秘方,景澜的皮肤真的变得又白又嫩,这大概是她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吧。 雍正九年九月,那拉皇后崩,谥孝敬皇后。 景澜心底的那块石头放下了一半。 打那以后,秦嬷嬷看她的目光有时带着惋惜,随后又加倍地教导她。 十月的一天,秦嬷嬷和马佳氏单独谈了一个时辰,第二天带着四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进府,两天后,景澜身边的四个丫鬟一下子或放出府、或配给府中小厮,然后那四个小姑娘顶替了她们的位置。 景澜到了这个朝代后第一次感到这么愤怒,把她身边的丫鬟放出府她没有意见,毕竟她们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秦嬷嬷凭什么不告知她一声就处置她身边的人,难道就因为她靠山够硬? 景澜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问秦嬷嬷:“嬷嬷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丫鬟都换人了?” “老奴是为了二姑娘好,那四个丫鬟已经到了年纪,不适合带着出嫁,如今这四个年纪虽小,却都调/教得极好。何况这事老奴已向夫人禀报过了”秦嬷嬷低头回答道。 额娘知道?景澜有点意外,怎么没有跟她说一声呢?嘴上依旧不松口:“怎么就没人和我说一声?” “老奴也好奇,这事二姑娘怎么现在才知道?”秦嬷嬷一副不痛不痒的口气。 景澜恼羞成怒:“嬷嬷这是在指责我了?” “老奴不敢。”依旧是不变的声调。 景澜看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觉得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手往桌子上一拍:“你有什么不敢的,不都已经这么做了?” 秦嬷嬷抬起头,瞅着她,良久才笑道:“二姑娘这么沉不住气是不行的。” 景澜一呆,改剧本了? “今日之事,是夫人和老奴特意避开了二姑娘处置的,但却也不是无迹可寻。但凡二姑娘叫人打听一下,就可知道始末,也不会在方才对老奴问话时失了先机。” 景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家人,她从来都是坦诚以对,如果有什么事,直来直往不是更容易把事情说清楚?何必要去打听呢?所以从一开始景澜就认为是秦嬷嬷仗着是皇后身边的人,让她额娘不得不答应。 秦嬷嬷看景澜没有说话,继续道:“二姑娘对家人信任是好事,却也是夫人担心的地方。后院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若是他日出嫁之后,二姑娘还像如今这般行事,是会吃亏的。正好那日老奴要和夫人商量丫鬟的事,便借机演了这么一出戏,算是对二姑娘的一个测试吧。” 景澜很想无语问苍天,她当然知道婆家不比娘家,怎么会做这么没心没肺的事,难道她平日就表现得让她额娘如此不安?可又不好说她额娘的不是,真是十分的郁闷。 景澜想了想,算了,就当安额娘的心吧,可能她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便朝着秦嬷嬷福了福身道:“今日是景澜无礼了,请嬷嬷见谅,今后还有劳嬷嬷指教了。” 秦嬷嬷忙避开,笑道:“只要二姑娘肯学,老奴定会倾囊相授。正好每天早间的各种规矩和注意事项都已讲完,二姑娘只需不时拿来温习一下不要忘了就好,老奴也会在选秀前再检查一遍。空出来的时间老奴就开始教导二姑娘在后院中的为人处事和人际来往。”看来秦嬷嬷对景澜的态度很满意。 “听从嬷嬷的安排。”景澜琢磨着秦嬷嬷早就想这么安排了,今天应该是趁机给她个下马威。 “那么今日就算是老奴教给二姑娘的第一课了。” “谢嬷嬷教导。”景澜心里不断吐槽,却依旧保持良好态度。 “二姑娘是个聪明的,明白这些道理也是早晚的事,老奴只是希望二姑娘少走些弯路。”景澜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宫里混过的,这话怎么听怎么舒服。 “另外关于那四个新的丫鬟,她们都是先皇后让人收养的孤儿,从小教导,绝对的忠心,而且各有所长。本来要等几年后的小选,把她们记在旗下可靠的包衣家里,进宫服侍娘娘的,可惜……” 这么好的丫鬟都给她?景澜忍不住问道:“嬷嬷怎么就这么确定皇上今年会指婚?不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皇上在娘娘过世前亲口答应的。”秦嬷嬷犹豫很久还是回答了她。 景澜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嬷嬷,你们就那么相信我?不是说一共有三名秀女吗?”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要把所有赌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怎么说还有另外两个在呢。 “娘娘也不敢肯定。另外两位秀女,一位家世太低已淘汰;另一位……外貌、家世、才识都不错,但娘娘在世时说过是个有野心的却不知道自己位置。娘娘要为母族打算不假,可她先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那样的女子嫁进皇家,不是幸事。所以即使只有五分的把握,也要让二姑娘加到十分。”秦嬷嬷有些感触,“这些话二姑娘听过就忘了吧。” 第二天一早,景澜正式见了新来的小丫鬟。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她身前,长相不出众,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却都是看着沉稳、办事妥帖的。春香和冬香个性活泼,分别擅长医药和打探消息;夏香和秋香各自会点手脚功夫和梳妆打扮。四个香对身边的事物上手很快,景澜想起今早从起床穿衣到洗漱进食,都有条不紊,培训过的果然不一样。 秦嬷嬷细细地指点景澜怎么样把这四个丫鬟的长处发挥到最大作用,末了略带点遗憾道:“二姑娘虽然也懂医药之道,但春香留着总可以替二姑娘分担些。” 你怎么知道的?景澜用眼神问。 “墨竹?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2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2部分阅读 墨竹,就是方姑姑曾经偶尔听二姑娘提起过想学医。娘娘还在府邸时对周家父子有过救命之恩。”秦嬷嬷说着两句毫无关联的话,但就一个意思。人家周大夫是看在先皇后的面上才来教你的。难怪呢,最后一年让她又是闻熏香,又是尝百草的,敢情是上面吩咐的啊! 景澜觉得一群草泥马在她心里翻滚,丫的,她身边到底有谁不是皇后娘娘的人!!! 选秀与意外 秦嬷嬷开始了她教授“宅斗秘籍”的生涯。她告诉景澜作为女人该怎么在男人心中获得一席之位,作为主母该怎么制衡后院,作为皇子侧室又应该怎么保全自己;有时也会把容嬷嬷一起叫来指导她们怎么不着痕迹地散布谣言,怎么利用别人按在自己院里的钉子,怎么帮着自家主子上别人眼药,怀孕时要注意些什么容易流产的食物、药材、香料,等有了孩子要如何保护孩子……听得景澜觉得后背一阵寒过一阵,真是专家级的宅斗大师啊! 等到秦嬷嬷终于讲完了这些,时间也走到了雍正十年,秦嬷嬷最后提点了下景澜在选秀期间可能遇到的陷阱。 五月,选秀开始了。 景澜毫无意外地顺利通过初选。几日后,再次走过顺贞门来到皇宫参加复选。乌拉那拉家属上三旗,被人带到了储秀宫的住处。景澜进屋时,里面已经坐着两位秀女。一位穿着浅蓝色的旗装,圆圆的脸蛋,一双杏眼加上笑起来时露出的两个酒窝,十分可爱。另一位穿着粉色的旗装,一张秀气的瓜子脸,配着一双又大又黑的凤眼,挺直的鼻梁,红红的小嘴,乍看之下让人眼前一亮。三人行了礼,互道姓名,才知道原来是乌拉那拉家的另外两个秀女,礼部郎中阿思哈之女乌拉那拉8226;晚宁和盐运司知事都赖之女乌拉那拉8226;安慧,今年都是十四岁,比景澜小一岁。 景澜从他们阿玛的官品猜出晚宁应该就是和她一样的侧福晋候选人吧。果然,听到景澜自报家门后,晚宁的眼神变了变。景澜当作没有看见,严格实施“在宫里不要多说一句话,不要多走一步路”,刻意表现出木纳、严肃的样子,大家看她无趣也就不会和她特别亲近,但也不会有人与交恶。 大部分秀女在家里都学过规矩,但进了宫还是会有嬷嬷带着,重新训练一遍。空闲的时候大家就在院子里练习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看得景澜眼花缭乱。于是她每日不是呆在屋子里就是到院子里到处溜达,时不时听听八卦,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上一出“昨日姐妹情深,今日反目成仇”的好戏。 同屋的两位室友倒是渐渐亲密起来,景澜有时看着她们说话时那副相见恨晚的亲热样,不由在心里为她们的演技鼓掌。不过就算是演戏又怎么样?起码她们现在的目标一致呢! 这次复选前,景澜想过各种方法让自己落选,比如半夜起来洗个冷水澡让自己生病,或者故意在才艺学问展示时出错等等,考虑再三最后都被她否决掉了,不仅是因为秦嬷嬷一再叮嘱她“不要做多余的动作”,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清楚以她现在的本事,实在无法保证能做得不留痕迹,一旦有人揭露,就会牵连到她家人,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让她这么认命照着历史走下去她真的不甘心,只要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试一次,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接受。在她快要想破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晚宁看她的眼神——凶狠、嫉妒、算计,虽然只有一刹那。然后景澜想起了秦嬷嬷说过晚宁的“野心”,又联想到最近她对安慧的拉拢和安慧的欣然接受,是要联合对她下手吗?这样正好,景澜准备借晚宁的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不太过分,她一定全力以赴地配合。 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才艺展示的两天前,熹贵妃派人来要召见她们。三人都感到疑惑,没听说家里有人和贵妃娘娘有亲的啊。但不管如何,还是跟着小太监来到永寿宫。 熹贵妃坐在塌上受了她们的礼,先后问了些家常问题,景澜尽量让自己低调,衬托得晚宁更加出彩。一番问答之后熹贵妃才解惑道:“本宫之前多蒙先皇后照顾,昨儿听闻这次的秀女中有娘娘的侄女,就想招你们来看看。”一时间,气氛良好,晚宁能言善道,又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安慧在旁边不时奉承两句,倒显得一旁的景澜有些无措。 “对了,说起来本宫想让你们帮个忙,有本佛经等着急用,本宫的手腕前几日不小心扭到了,一时又找不到人抄写,不知你们今日下午有没有空?”熹贵妃要求道。 有些奇怪,但三人还是连忙答应。 熹贵妃接着道:“你们三人各抄一点,别重复了。”笑了笑,开着玩笑说,“放心,本宫不会饿着你们的,抄完后正好和本宫一起用晚膳。” 内容不多,半个时辰后三人就完成了。 熹贵妃看了看三份佛经,赞道:“好漂亮的字,乌拉那拉家果真是教女有方。”然后拿出景澜的那份,似乎有些疑惑,看了景澜几眼,问道:“佐领那尔布是你阿玛?” “回娘娘的话,正是奴才的阿玛。”听到景澜的回答,熹贵妃便不再问什么,领着她们一起去用膳,只是看着景澜时总像在思考什么。 永寿宫的饭菜很精致,是景澜偏爱的南方口味,可她味同嚼蜡,不敢多吃,这在宫里呢,还是乾隆他亲妈,谁敢放肆?估计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晚膳后,熹贵妃赏了她们每人一些首饰就让她们回去了。 回储秀宫的路上,景澜明显感到安慧的情绪有点不对。平时和晚宁总是有说有笑的,今天却异常沉默。景澜回想了一下在永寿宫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呀,难道是因为熹贵妃对晚宁的亲近让她心有芥蒂? 等路过御花园里的水池子时,景澜回味过来,莫非今天要对她出手了?这里是她们回储秀宫的路上最容易制造意外的地方。可位置不对呀,她们三人现在是并排走,晚宁最靠近水池,中间是安慧,景澜离的最远。 正想着要不要配合她们一下,她可以自觉走近水池子时,却看见安慧越走越慢,然后落后了一段距离。而晚宁却慢慢靠近景澜,景澜本能地警觉,正想开口说话时,后面突然有人撞了晚宁一下,是安慧!她们这算什么?内讧?景澜看到晚宁在水池旁摇摇欲坠,快要落水的样子,本能地上前几步把她往后拉,却不想因为惯性又穿着花盆底鞋,有点失了重心,“要不就顺势跌进池子里吧?”景澜正想着将计就计,却感到后面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掉入池子之前,她在水面上看见了晚宁的倒影。 虽然已经五月了,景澜还是感到了刺骨的冰冷,摒住呼吸,告诉自己要放轻松,不要挣扎,水面上仿佛传来她们两人呼救的声音。nnd,太不要脸了! 不远处,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看到太监和宫女赶到水池去救人后,迅速离开,前往养心殿。 猜测与圣旨 景澜觉得自己全身发烫,喉咙干的要烧起来了,好不容易有人喂水给她喝,却是苦的,太不道德了! 睁开双眼,景澜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屋里没人,窗外一片漆黑,应该晚上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恩,退烧了;再把了下脉,还好只是受了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现在睡饱了,脑子清醒着,景澜赶紧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再回忆了一遍:安慧故意引她去救晚宁,然后趁机把她推下水,这样一环接着一环,不像是临时起意,应该计划了很久。可她们又不能未卜先知熹贵妃的召见,而且当时小太监来传话时她们惊讶的表情不像作假。那么有可能这个巧合让她们找到了时机提前实施计划。 景澜疑惑的是如果只是为了让她落水生病而不能参加复选的话,只要当时直接把她推下池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多此一举地让安慧插一脚?还有如果当时她不出手救人的话,那掉下去的人就是晚宁,这样她们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不对,她们这么大费周章,肯定有其它目的。景澜揉揉太阳|岤,努力抓住刚才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果落水的是晚宁、当时走在晚宁旁边的是景澜、晚宁对安慧的拉拢……难道是想嫁祸? 是了,当时周围没有人,她们两个又是一伙的,如果景澜没有拉晚宁那一把,任由她落水,到时目击者和当事人都说是景澜推的人,那景澜是怎么都说不清了。至于景澜这么做的目的,可以是不忿熹贵妃对晚宁的喜爱,也可以是担心两天后的才艺展示被晚宁比下去,反正左右逃不过一个嫉妒。选秀第一看重品德,第二看中门第,失德的女子别说皇家了,一般人家都不愿娶进门,家宅不宁啊,肯定直接撂牌子。景澜是想落选,可也不是这么个败坏名声的结果啊。一时好心救了她自己一次,也坏了另外两人的局,所以又准备了后着,让她落水生病不能参加复选。而且景澜还不能对外说是晚宁她们做的手脚,且不说在景澜昏迷这段时间,她们一定会坐实这件事是意外。如果景澜要追究到底,她们可以互相为对方证明清白,在没有第四个证人前,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这还是次要的,严重的是三个都来自乌拉那拉家的秀女内讧,闹大了,丢的是整个家族的脸面。外面的人说八卦时,才不会管你是旁支还是直系,只会说是整个乌拉那拉家的笑话。被人害了还不得不为那个人遮掩还真是憋屈!不过这次应该落选了吧,就当作是对她们的答谢好了。 “吱呀”一声,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推门进来,看见景澜睁着眼,快步走到床边,一边用手摸着景澜的额头,一边说道:“可算是退烧了,姑娘都已经睡了两天了。” “这两日麻烦姑姑了,请问姑姑是哪个宫的?怎么称呼?”景澜问道 “回姑娘的话,唤奴婢兰姑姑就好。”却是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 景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跳过了那个问题,“兰姑姑,这是哪里?现在什么时辰啦?”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储秀宫,因姑娘病着,和别人住一屋,不便于照料,就挪到这里了。现在是寅时,姑娘可是饿了?奴婢去拿点吃的过来,两天没进食,姑娘如今只能进点清淡的。” “麻烦姑姑了。”景澜觉得这兰姑姑真贴心,她现在还真饿。 不一会儿,兰姑姑就端着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伺候景澜进食。 等一切收拾完毕后,兰姑姑一脸正色地对景澜道:“不知姑娘现在觉得如何?奴婢有几个问题想向姑娘请教。” “姑姑但问无妨。” “姑娘那日是怎么会落水的呢?”果然是问这个。 “那日我和晚宁、安慧从贵妃娘娘的永寿宫出来回储秀宫,路过那个水池子时没注意脚下,可能滑了一下,就不小心跌下去了。”这是景澜刚醒时,想了良久后组织出来的官方回答,她还不知道晚宁和安慧是怎么对外说的,多说多错,越简洁越好。 “哦?姑娘确定是自己不小心?”兰姑姑继续问道。那一瞬间,景澜感到兰姑姑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压迫住了。 这个兰姑姑是谁的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想要借她的口把这件事闹大?脑子里有一堆问题,面上却不显。 景澜逼着自己直视眼前这个人,双手在被子下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语调不变地回答道:“我当然确定。”停顿了会儿,然后一子一句地问,“还是兰姑姑觉得应该有什么问题?” 良久,兰姑姑先收回了眼神,又回到刚见面那个样子,仿佛刚刚只是景澜的错觉。她微笑着说:“姑娘多虑了,奴婢只是再确认一下。姑娘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兰姑姑特地强调了“意外”两字,“太医吩咐,姑娘这几日需要静养,就放心住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奴婢。”说完,就退出了门。 景澜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忐忑不安。而接下来两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就把这事丢开了。 三日后,熹贵妃叫人传了旨,小太监说了一大通,景澜概括了下大意:你生病了,本宫很担心,就让你带点药材回家静养吧。 走到神武门外,看到自家二哥站在马车旁,不由红了眼眶,景澜这才发觉自己原来这么想她的家人。快步跑到越麟旁,兴奋地笑道:“二哥,你怎么来啦?” “来接个小笨蛋回家啊。”越麟糗她。 “我才不是笨蛋!”这是人参公鸡。 “不是笨蛋会走路掉水里?回家吧,放心,家里怎么走都不会让你掉水里的。”这个二哥嘴巴最坏了,不过这“意外落水”是宫里的意思吧。 景澜坐在马车上才想起,她这样应该算是落选了吧。 回到府中后,景澜将选秀期间发生的事和她的分析猜测告诉了她额娘。至于兰姑姑……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别让她额娘担心了。马佳氏听了后心疼不已,宫里容不得天真,看到景澜的成长,欣慰却也心酸。 轻轻抚摸着景澜的脸,说:“额娘的的景澜长大了,也受苦了。你的推测没错,却还漏了一点。” “哪一点啊?”景澜好奇地问。 “那个晚宁落水,为什么一定要安慧出手?她可以假装不小心滑倒,这样不是更容易控制局面?”马佳氏引导着问道。 景澜思忖良久方回答:“难道是为了把安慧和她绑一块儿?” “没错,威逼利诱固然有用,却不及‘在同一条船上’来得让人放心” 景澜听了,一阵惊悚,才14的娃,这心眼是怎么长的啊? 第二日,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景澜只能呆在自己屋子里看书,不过心里的那块石头可以落地了。 正想叫人帮她烧点水,却见容嬷嬷突然跑进房,喊道:“二姑娘,来……来圣旨了,老爷让你快去接旨!” 景澜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容嬷嬷见她没有反应,拉着她就往外走,景澜只觉得自己心“扑通扑通”狂跳,也不知道被拉到哪里,然后看到她额娘跪下磕头,她就跟着照做。 耳边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佐领那尔布之女乌拉那拉氏,名门毓秀,温柔贤良,筐筥执勤,相祀克襄。故下旨钦定为四阿哥爱新觉罗8226;弘历之侧福晋,择日完婚。愿谨守妇德,莫负皇恩。 钦此。” “奴才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景澜随着她阿玛、额娘深深拜下磕头,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落下。 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改变不了。 心结与提点 阿甘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颗是什么。” 景澜觉得她就好像拿着一颗纯牛奶巧克力,一口咬进去,发现里面居然是咸菜馅儿的,让她郁闷得吐不出又吞不下,还不如一开始给她这么一罐咸菜,她也就配着饭吃下去了。如果没有一开始误以为的落选,她现在对这指婚说不定也坦然接受了。 可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因为景澜的婚期定在年底,所以要在这之前完成越麟的婚礼,越麒在两年前已经成婚。景澜每天跟在她额娘和大嫂后面帮忙筹备婚礼,或是绣自己的嫁衣,努力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指婚,反正再怎么想,都是要嫁的。 几日后,府里来了个让景澜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秦嬷嬷。 景澜知道秦嬷嬷这时候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正好兰姑姑的事也可以打听一下。人家毕竟跟着先皇后在府邸混了几十年,又到皇宫镀了层金,说不定能套出些兰姑姑的底细。 挥退了下人,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一番寒暄之后,景澜开口问道:“嬷嬷在宫里可听说过兰姑姑?大概有二十多岁。” “兰姑姑?倒是没听说过,老奴离宫久了,或许是新进的宫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秦嬷嬷回忆了下才回答。 景澜便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下,秦嬷嬷听着,眼神闪了闪,问道:“二姑娘可否把那兰姑姑的外貌给老奴形容一下?” 景澜回想半天,却发现只能用“普通”来形容,是那种扔在人群里不起眼,见过一面却转身就会忘记的人。更确切的说,她给景澜的感觉,就像是…… “没有存在感的人。”景澜回答道。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某个时刻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回想起兰姑姑,可能只是一片模糊的身影。谁会用这样一个人呢?景澜忽然想起历史上雍正特有的一个组织——粘杆处,不觉冷汗淋漓。只是她一直以为粘杆处里只有男的,才没往那方面想。 景澜需要确认,却又苦于不能形容。看到旁边的笔墨,灵光一闪,抓起笔就描绘了脑海中的脸,总觉得不满意,不过凑合着用来认人还是可以的。 秦嬷嬷看到画像愣了一下后问道:“二姑娘,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景澜犹豫了会儿,没有回答,而是用食指往上比了比。 秦嬷嬷有些意外地笑道:“没错,正如二姑娘所猜想。” 景澜听到秦嬷嬷的回答,紧张得心脏缩了缩,她到底怎么招惹到雍正皇帝了?被他给惦记上了。 秦嬷嬷看她脸色都变了,赶紧说出心中的猜测,安慰道:“二姑娘,别瞎想。老奴以为万岁爷派兰姑姑伺候二姑娘一是保护,第二也是个警告。” 警告?景澜有些疑惑。 秦嬷嬷似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接着道:“宫里随便一个宫女都可以伺候二姑娘,兰姑姑是为万岁爷办事的,把她派来照顾二姑娘,可见万岁爷觉得那意外另有文章,怕有人再下手。二来嘛,老奴以为万岁爷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当时问话没有说出真相,从今以后,那件事就只是个意外。” “嬷嬷认为皇上知道这事的真相?” 秦嬷嬷有些好笑:“二姑娘哟,万岁爷是这皇宫的主人,自个儿家发生了些什么,只有主人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不然当初选秀前老奴为何一再告诫你不要做小动作?” 景澜一阵后怕,还好当初自己没做什么手脚,想起另一个问题,“嬷嬷见过兰姑姑?” “老奴还在娘娘身边伺候时,万岁爷曾让她给娘娘传过几次秘旨。”秦嬷嬷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景澜点点头,秘旨什么的就是好奇也不能问,赶紧转移话题,“嬷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秦嬷嬷正暗自后悔自己失言,听见景澜这么问也乐得转移话题:“先皇后身前让人给老奴带话,若有朝一日,二姑娘被指给四阿哥,要老奴转告二姑娘,希望二姑娘嫁进府后不要急着争宠。二姑娘可能也听说四阿哥府里的高格格,娘娘还在时,曾听闻熹贵妃和四阿哥为了这个高格格似乎有了嫌隙,可见她的手段,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所以二姑娘要小心她。这个高氏恃宠而骄,失宠也不过早晚的事。当年的齐妃到后来的敦肃皇贵妃,哪个不是曾宠冠一时,却都不及熹贵妃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娘娘也曾赞过熹贵妃聪明又懂分寸。” 景澜听到这里不禁讶异,历史上的熹贵妃并不得宠,所以才只有乾隆一个儿子。 秦嬷嬷接着说:“外人都道熹贵妃不受万岁爷待见,也只有先皇后和我们这些身边老人才知道万岁爷有多在意熹贵妃。男人的宠爱就好像过眼云烟,如果想要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就要想办法成为让他放不下,忘不了,离不开的人。” 景澜忍不住嘴角抽搐,丫的,你说的倒容易,我现在只要老天保佑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好。 随着婚礼的日子临近,景澜愈发焦躁不安。她试图不嫁给弘历,却依然无法改变历史,那会不会无论做什么努力到最后依然成为历史上的废后?可这些担心她无人可诉。 当人烦躁到及至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比如此时景澜准备到青山寺和那个了空谈谈前世今生。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提出来青山寺,或许是因为当初在这里有人点拨她,让她找到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不知她今天能否在这里能找到面对今后生活的勇气? 景澜带着丫鬟漫步到花园,只留了夏香在身边,望着远处的假山发呆。 “施主对着这满园子的美景,怎么还是愁眉不展?” 景澜回过头,不意外看到当年那个老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我本世俗之人,自然会有烦恼。” “哦?可否告知老衲呢?”景澜第一次发现原来出家人也这么八卦。 “大师修佛这么久,觉得命运能否改变?” 了空看了景澜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自顾自地说道:“老衲记得十几年前曾在这里劝过一位小施主放下执念,今日老衲也劝施主莫要执著于所谓的命运。当年那位小施主本应是落地凤凰的结局,但却多了一段福缘,便成了她命中的变数,如今她的命运……不可说,不可说,无人可知啊。” 景澜咬住唇,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开,原来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告诉她一切都可以改变的,她十几年的努力不是一场空。 展颜一笑,对了空道谢:“多谢大师提点。” “施主客气了,不过施主比当年那位小施主有悟性多了,当初老衲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啊!”了空玩笑道。 景澜暗中嘀咕,真是小气的和尚。 回到府中,才知她出府没多久,熹贵妃派人赏了些东西给她。景澜翻了翻,是一些衣料和首饰。分了些衣料给她额娘和两位嫂嫂,其余的打包作嫁妆。 走进房里,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第一次仔细打量起镜中自己的脸。到了这里后,她就很少照镜子,偶尔需要用到,也只是匆匆一瞥而过,其实也不过是种逃避而已。现在她想试着放下心中的包袱,那就从正视自己开始吧。 镜中的女子没有惊艳的让人难忘的容颜,让景澜形容的话,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应该算是秀丽端庄吧,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景澜很喜欢自己的眼睛,尤其笑起来时很漂亮,奕奕神采、顾盼生辉。 景澜笑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真笨,难怪额娘会说我爱钻牛角尖。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以后也只会更好!” 成婚与谢恩 出嫁前几日,景澜找到那尔布和马佳氏让他们帮忙找几个资质好点的孤儿,按照四个香那样的标准教导。另外,尽量在今后几年里想办法安排几个他们家的包衣奴才进入内务府里管宫女、太监遴选的。 说起来,这还是先皇后带给她的启发,四个香她现在用的很顺手,可总有一天她们要放出宫,到时候身边没几个心腹之人是不行的,不如从现在开始训练几个合适的孤儿,一早放入可靠的包衣家里,将来可以接手四个香的位置。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培养她们的忠心,能力差点可以慢慢调/教,人心不足的万一反咬你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三人心照不宣。景澜知道前者还比较容易办到,至于内务府的人选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不过四个香如今也才十一、二岁,有十多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准备。 十一月初二,吉日,宜嫁娶。 景澜坐在花轿里,被抬往四阿哥府。没有新嫁娘的羞涩与对婚姻生活的憧憬,有的只是对未来的忐忑不安。 大嫂说:“听说四阿哥是个疼惜人的,妹妹好福气。” 二嫂说:“四阿哥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又得皇上看重,以后的前程,一片光明。” ——这是来自目前处于蜜月期的已婚妇女的新婚祝福。 大姐说:“妹妹,什么都是假的,最要紧就是早点生个儿子傍身,别太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这是来自现在进入婚姻七年要痒一痒的大姐的劝告。 额娘说:“婚姻就好比煲汤,需要用文火慢慢炖才能出熬出香味,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防,等他发觉时,你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大火般浓烈的感情固然灼热,却容易伤人伤己。” ——这是来自成功经营婚姻二十多年,如今幸福美满的额娘的体会。 景澜暗自说:“你们想太多了,我只准备喝杯茶,啃个瓜子,再看几出戏。” 花轿落地,景澜就听见“嗖、嗖、嗖”的三声,三支箭被射在轿门上。她扶着嬷嬷的手走下花轿。之后,嬷嬷一个指示,她就一个动作,繁杂的步骤让她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时,只觉眼前一亮——四阿哥已经掀开盖头。 景澜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未来的乾隆帝——弘历! 他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丹凤眼,如星辰般璀璨,充满了多情。眉宇间已露出几分尽在掌握的自信和沉稳干练,却又带着风流儒雅的气质,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景澜的心不受控制地多跳了几下,连忙警告自己,这个未来的帝王多情到无情,你动心就死定了,赶紧把目光转向他的光脑门和“金钱鼠尾”,恩,这样就好多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弘历也在观察着景澜,外貌算美丽,但不能和高氏比,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是她的那双眼睛,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过如此。 弘历见房内已无他人,用手抬起她的下颔,问道:“你闺名可叫景澜?” 景澜微微点头。弘历笑道:“安置吧。”挥手卸下两层薄纱和床帘,开始和谐的过程。 ————————我是r~~~~~~o~~~~~~o~~~~~~~~~~~~的分隔线———————— 初夜的痛让景澜保持了激|情后的清明,轻轻地呼出口气,总算过去了。这一夜,不知是因为到了新环境,还是旁边睡了个陌生人,景澜睡得并不踏实。看天色快要亮了,景澜忍着身体的不适,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睡袍。床上的弘历动了动,微微张开眼睛。 景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爷,是妾身吵到您了吗?” “唔……没事,也该起了。”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屋内的谈话声让门外的丫鬟知道主子们醒了,不一会儿丫鬟们带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景澜生涩地伺候弘历梳洗、穿衣,一边暗咒古代男人都是手不生的。然后开始给自己清理,今日,要先去宫里向皇上和各位娘娘们谢恩。景澜悄悄吩咐秋香把她装扮地低调一点,不可压过嫡福晋的风头。 弘历的嫡福晋富察8226;雅颖第一次见到景澜,面上一派贤惠温和的笑容,心里确实松了口起:这个侧福晋容貌不是爷偏爱的类型,看着也是懂规矩的,不过日久见人心。一路上倒提点了景澜不少要注意的地方。 三人先到永寿宫给熹贵妃请安,皇上也在,景澜小小激动了一把,却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不敢做什么逾越的事。雍正看了暗自满意,便点点头,对旁边的苏培盛道:“赏宋锦、云锦各一匹。”收下赏赐后景澜再一次跪谢恩典。 之后雍正带着弘历去了养心殿,熹贵妃便和她的两个儿媳拉了会儿家常,就让她们到其他妃嫔的宫中谢恩。 回到府邸,富察氏就打发景澜回屋。一上午不断地下跪、磕头,景澜早就又累又饿,好在容嬷嬷想的周到,一早就替她把饭菜准备好,回来就能吃到热饭。 从昨晚进府到现在,景澜觉得她整个人崩的紧紧的,现在总算能喘口气了。吃完饭,她拿过一个药瓶,吃了一粒药,里面装的是她让周大夫帮她配的避孕药丸,且不说她现在身体还没发育好,这个年龄怀孕是极伤身的,况且她连这个府水有多深都还没摸清,没自保能力前生下孩子是害他。 景澜侧卧在软塌上,脑海里浮现的是熹贵妃的身影,上次见面还是在她选秀时,因为要保持低调,所以没怎么好好观察过。今日见了,觉得是一个高贵却不让你觉得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平易近人却不会让你毫无顾忌……总觉得这个熹贵妃和历史上形容的很不一样。而且看她今天和雍正相处时的默契,景澜算是相信了秦嬷嬷的话,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真难得呢。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先不想了。 景澜注意到冬香已经在门外往屋内探了几次头,大概有事禀报却以为她在休息怕吵到她。招招手,把冬香喊进来,问道:“有事吗?” 冬香恭敬地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和春香已经打探过了,我们院里的烧水丫鬟春桃和小厨房里的陈嬷嬷是福晋的人,打扫院子的红杏和月莲分别是高格格和富察格格的人。” 景澜笑道:“才一上午就查出这么多,不错啊!” 冬香腼腆地回答:“这不是奴婢的长处嘛,而且还有春香帮着。不过时间太短,可能有藏得深的奴婢还没来得及发现。” 景澜点头:“把她们都留着,就当不知道。去和我们的人说一声,都规矩点,这里不是佐领府,出了事我也不一定能保住你们。尤其是这段时间,小心没大错,别被人作了筏子。” 府里来了新人,彼此肯定会试探下深浅,不过是时机还没到。 当晚,弘历宿在高氏处,景澜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府内的其他女人也松了口气,新来的侧福晋目前看来没有威胁性。 福晋与高氏 景澜看着一屋子的女人,不禁感叹乾隆帝真是好享受,难怪日后六下江南,估计也是名为国事,实为寻欢作乐。可怜四四辛苦劳累一辈子,还背了一身骂名为他打好的基础,就毁在这不孝子身上了。 不过就现在看,他也算艳福不浅,小富察氏是小家碧玉;珂里叶特氏温柔解意;黄氏属于娇俏可爱;苏氏直爽开朗;陈氏水灵秀气;更别提高氏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了。 富察氏坐在上面,一派当家主母的端庄气度,关心地问景澜:“妹妹,这两日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景澜忙装作惶恐地回答道:“府里什么都很好,劳福晋费心了。” 富察氏很满意景澜的态度:“妹妹何必这么见外,咱们都是服侍爷的,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缺的就和我说,早日为爷开枝散叶才是。” 景澜低下头,这次是真脸红了,还真敢讲。富察氏见她害羞也就和屋里其他人转开了话题,女人之间的聊天从来不会缺少话题,何况府里现在有三个孩子——弘历的长子,永璜,今年五岁;次子,永琏今年三岁,和他的同胞妹妹安儿今年两岁,都是被谈论的焦点。景澜打定主意,平时见面问个安就好好,别走太近了,尤其是永琏,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苏格格摸摸还在襁褓里的安儿,恭维地说:“这三姑娘是取了爷和福晋的优点,长的真俊。” 富察氏还没说话,就见弘历一袭蓝袍,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问:“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景澜随着众人行了礼,便在一旁当壁花。不着痕迹地望了一圈屋内众人,都带着惊喜或爱慕的眼神看向弘历,暗叹,她们是真的把这个男人当良人、她们的天吧,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弘历确实有让她们动心的条件:长相英俊又出身皇家,放现代也算是顶级钻石王老五。 富察氏欢喜地回道:“在说安儿长得像爷呢。” 弘历抱过安儿,带着为人父的骄傲说:“安儿是最漂亮的格格。”富察氏在一旁笑得幸福。 一转头看到高氏正眉峰轻蹙,欲语还休地凝视着他,关心地问道:“云儿最近身子可好些了?”富察氏眼神黯淡了下,立马又恢复。 高氏仿佛丝毫不觉周围的人隐隐嫉恨地盯着她,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明媚地道:“谢爷关心,妾身好多了。”景澜暗赞,这技术含量真高,她是男人也心动了。 接下来的谈话间弘历总会不自主地看向高氏,富察氏也知他心不在焉,便问:“爷今日可在府里用膳?” 弘历站起身答道:“不了,我就回来换身衣裳,还有差事要办,马上就要出门了。”说罢就准备往外走。众人都行礼相送。 路过高氏时,弘历停下,犹豫后才温柔地道:“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爷今晚去看你。”便大步向外走去。 景澜注意到富察氏眼神不变,脸色不变,但右手下意识地握紧。还是额娘说的对,没有女子会心甘情愿做这种“贤妻”的。 那是出嫁前,马佳氏有几次和景澜母女谈心时告诫她,高氏的专宠是有目共睹的,这种情况下富察氏依然贤名在外,可见心机、手段不一般。要她除了高氏,特别小心富察氏。其实这府里哪个女子是不需要小心的?不过是手段高低罢了。 富察氏的手段在景澜的午饭第一次上桌时就见识到了,菜做得很精致,味道也不错,只是有几道菜带着极淡的或是白芍、当归,或是川芎、生地的味道,用筷子拨了拨,却不在菜里见到这些药材。虽是补药,可量积得多就能达到避孕的作用,长期服用,甚至会减少女子怀孕的几率。 景澜让夏香暗中盯着厨房,发现陈嬷嬷把这些药材分别熬成汤药,每次煮菜时放一勺,不知加了什么减淡了药味,很难辨别出。就算知道了,这些药材也只会被当作补药。景澜知道这还是因为周大夫送给她的书里提到过。她再一次佩服先皇后的先见之明,不愧是宫斗高手啊,她那几次在周大夫强压政策下的死里逃生也值回票价了。 于是每次吃饭前都让春香把没加料的菜挑出来,其余的偶尔赏赐给下人,或者避开“钉子们”处理掉。 厨房里的陈嬷嬷也被景澜在五日后以不习惯口味给换成了自己人,笑话,厨房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其他人插足。没了陈嬷嬷掌勺,饭桌上就少了那些“药膳”,景澜还来不及松口气,富察氏就三五不时地派人送些吃食或补品,她不得不赞叹下富察氏的百折不挠啊! 一个月后,就如景澜所料,开始有些小动作,给她下几次绊子,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有些让她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顺便把在重要位置上的暗哨给清了出去。还有些,她故意让容嬷嬷和四个香她们露些破绽,吃几次小亏。底牌一下子让对手摸清了,以后还怎么玩?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估计是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威胁性,之后这类事就发生得少了。 总体来说,景澜在四阿哥府还是挺能自得其乐的。 平时就在自己院子里看看书,打打棋谱——她的嫁妆里有两箱子是平日里两个哥哥给她淘来的书,不愁没书看;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室外晒晒太阳;弘历来了,就陪他滚床单。刚开始的一个月,她还会到院子外的花园里逛逛。结果有一次,她散步到一假山处,看见陈格格在s林黛玉,无限感伤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景澜不小心瞥见弘历缓缓走来的身影,刚想迈出的脚步赶紧缩回,似无事般往回走,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别去破坏了。当天晚上,听说他宿在陈格格那。然而几日后,陈格格莫名被弘历斥责为人善妒,罚禁足三个月,抄《女诫》五十遍。大家都一头雾水,但联想到前一夜他在高氏处过夜,也就不奇怪了。景澜咋舌,这高氏真是厉害,有一点苗头就给掐了,根都不给留。不过这个陈格格自此后倒是真的歇了争宠的心思,不知是不是看破了男人的宠爱,这些是后话了?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3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3部分阅读 了。 她回到屋里想了下,要不明天开始,她也每天抄点《女诫》、《女则》当存货?万一哪天被人上了眼药挨罚,也可以少抄点,到时就可以偷个小懒了,恩……顺便可以练字。 日子与帝崩 雍正十一年,弘历被封为和硕宝亲王,开始参预军国要务。那几日,府里人人面带喜色。景澜知道他离那个位置更进了一步,也越发地忙了。 一年后,弘历的一个举动让众人知道高氏没有最受宠,只有更受宠。雍正十二年三月初一,由于宝亲王弘历请封,奉旨超拔尚无子女的高氏为宝亲王侧福晋。 后院的酸气溢得快淹没京城了,富察氏看见高氏更亲切,手里的帕子也被扯得更扭曲。景澜因为一早就知道,所以也没觉得意外,饭照吃,觉照睡,日子照过。 弘历一如既往每个月在她院里歇两、三日,刚进府时,景澜还会有些拘谨,待到熟悉之后,她慢慢显露出自己性格中一些调皮、迷糊和率直。当初她还特意考虑了一下,应该在弘历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个性。贤惠是肯定不行的,那是嫡福晋的专利,扬州瘦马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它的似乎都已经有主,最主要的一点是,无论怎么假装,她骗不过未来的乾隆。历史上的乾隆在中后期变的昏庸腐败,奶奶书里的他变的脑残,可现在的弘历对未来有远大抱负,没有到好大喜功、偏听偏信的地步,还属于正常人范围。被康熙和雍正两位皇帝教导过的弘历不会连他人对他的真情假意都分不清。没有得到他的宠爱前,起码要让他相信她的诚意,所以要在他面前有所保留地展现真实的自己。而且就算可以为了一时演戏,她却做不到在今后的几十年过着演戏的生活。事实证明景澜的努力没有白费,弘历从一开始的高深莫测到如今在她面前的情绪外露,她小小庆幸了最初的决定。 两人在一起时,有时会谈天说地,弘历确实如历史所说那样博学多才,天文地理、诗词歌赋他都信手拈来,然后景澜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一些点睛之处也会引得他抚掌称妙,兴致高时他还会说些到外地办差时的见闻。心血来潮,景澜也会亲自下厨,次数不多,物以稀为贵嘛,弘历出生皇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过尝个新鲜,也表达下自己的心意。景澜要让自己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觉得疲惫想要休息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景澜鲜少在弘历面前提起她在府中遇到的麻烦,她是进府时间最短的人,上眼药只会让弘历觉得她搬弄是非,而且就像秦嬷嬷曾经说的,这个府的主人是弘历,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过一味忍让也不是景澜的风格,起码也得让弘历知道她受了委屈。不是哭诉,也没有告状,只是在弘历进门时抱住他,静静不说话,脑袋闷闷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在他问话时,红着眼眶,故作坚强地告诉他:今天做了好多事,有点累,然后转移话题。景澜一边鄙视自己,一边自我安慰:招不在老,有用就好。 事情其实很简单,景澜估计高氏大概是最近一下子成了侧福晋,脑子有些发热,一定要在两个侧福晋之间有个高低之分,使劲找她麻烦、下绊子。这事只要不是闹得太离谱,富察氏绝对不会插手,她还指望着两败俱伤呢,景澜也没傻到一状告到弘历面前,才刚亲自请封,就闹这么个事,打的还是他的脸,所以就算高氏有错,凭她受宠的程度,也不过是不咸不淡地斥责几句,遭迁怒的却是景澜,甚至会把以前的努力成果也一点一点抹去。 景澜只是把主动权交到弘历手上,这两年下来,她能感受到弘历对她的态度变化,这次的事情也是个契机让景澜试探下自己在弘历心里的位置。那么,注意到景澜明显受了委屈的表现,如果他有那么点把自己放在心上,会去调查吧?然后嘛……景澜微笑地看着手上的点翠嵌珠蝴蝶簪和旁边的一堆赏赐,这个是不是可以代表他的安抚呢? 怎么可能一下子扳倒和取代高氏?景澜也从来没这么想过,她这次真正想要得到的是弘历对她的愧疚和怜惜,留下个懂事、谦让的印象。想起他临出门时的眼神,似乎成功了。 不知是高氏脑子冷静下来了,或者是被弘历斥责过,又或者觉得景澜没有可比性,她终于消停了。于是景澜又重新过回从前的悠闲生活,除了偶尔容嬷嬷在她耳边不停叨念着孩子。不敢告诉容嬷嬷自己在吃避孕药,只好劝她,自己的子女缘还没到。景澜看着身边已经快四十岁的容嬷嬷,她就像景澜的半个额娘,处处护着她,为她着想,可类似孩子这种问题,容嬷嬷就是再疼她也不会让步,还是先瞒着吧。 几日后,苏格格传出有两个月的喜讯,景澜准备了一些不容易让人做手脚的东西作贺礼送去。她算了算时间,预产期是明年的五、六月,生出来的应该是那个被乾隆一句骂死的永璋吧。 想起高氏这两天的故作不在意,景澜恶趣味地猜测,高氏不会是前几天听到苏格格可能怀孕的风声,受了打击才这么安分吧? 不得不说,景澜真相了。 高氏进府已经八年多,是陪在弘历身边最久的人,平时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弘历会歇在高氏那里,可到现在依然没有一子半女,压力可想而知。 景澜无聊时也会偷偷八卦,不知这个高氏的终身无子,有没有府里的众位姐妹一份功劳,说不定还是几个人联手。景澜还没进府前,府里除了福晋就都是格格,一样的地位,凭什么就高氏一人得宠,几个嫉妒的女人在一起做些出格的事也在意料之中了。所以说嘛,男人的宠爱是把双刃剑。 雍正十三年,景澜有一点点伤感,四四也要崩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知道历史的坏处:好像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 五月二十五日,府里迎来了弘历的第三个儿子,名永璋。 看到宝宝,景澜的心微微柔软了一下,第一次有了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的冲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怎么也得等到二十岁以后。 然而这个新生到来还没有一个月,府里的小富察氏就得了重病。景澜去看了几回,一次比一次肯定,小富察氏被下了加速衰竭的药,咬咬牙,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 雍正十三年七月初三,格格富察氏薨逝。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帝,崩。 雍正十三年九月初三日,爱新觉罗8226;弘历登基。即皇帝位于太和殿,颁登基诏书,大赦天下,以明年为乾隆元年。 景澜暗想,她也勉强可以算是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见证人吧! 慧妃与蝴蝶(捉虫) 慈宁宫 此时房里只有乾隆母子两人,房门紧闭,门外站着一群太监、宫女。 “弘历,你再说一遍,哀家没有听清。”太后——曾经的熹贵妃,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说道。 “朕想封高氏为贵妃。”乾隆立于下方躬身答道。 太后听到此,右手紧抓扶手,左手拨动佛珠,闭起双眼,似在思考,半晌才睁眼:“给哀家一个理由。” “皇额娘?”乾隆急道。 太后不理他,接着道:“高氏对皇家没有抚育之功,对你没有救驾之功,你给哀家一个可以封她为贵妃的理由。” 乾隆确实找不到理由,难道要在圣旨上写“甚得朕心”?估计第二天御使的折子就能把他淹死。可不就是因为这,才找太后说情吗? 太后见他不说话,劝道:“哀家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平日里,你在府里对她超出品级的赏赐哀家也只当不知。之前你请封她为侧福晋,即使先帝爷和哀家不喜她,看在你的面上,也准了。因为这是你的家事,只要弘历你喜欢,不做的太离谱,哀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这么多年,哀家可曾苛责过她?可曾当众给过她难堪?可曾因为看不惯她而往你府里塞人?都没有过!哀家不这么做不是因为哀家不知道这些手段,而是因为弘历你是哀家的儿子,做额娘的愿意为了让儿子开心而退一步。可现在,你要册封她为贵妃,那是家事,更是国事。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了,把整个后宫的满蒙女子放在什么地位?前面朝堂的八旗子弟又怎么想?” “可是,皇额娘,高氏她伺候朕这么久,朕也很看重她……” “皇帝的意思是因为你看重高氏,所以满朝文武都应该理解你册封尚无子女的高氏——一个胞衣奴才为贵妃?”太后对乾隆这么看重高氏而忽略群臣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朕可以给她抬旗。”乾隆仍不放弃。 太后怒喊:“爱新觉罗8226;弘历!你当抬旗是什么?儿戏吗?连哀家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抬旗是对功勋大臣的褒奖酬劳,你这是要寒了他们的心吗?”缓了缓口气,“当年,哀家就对你说过,大清的皇帝没有任性的权利。如今在你登基的第十天,还请皇帝告诉哀家,你现在在做什么?” 乾隆站在那里不吭声。 太后见他仍是不松口,有些失望:“弘历,你埋怨哀家也好,怨恨哀家也罢,今日哀家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认哀家这个皇额娘一天,哀家就不允许高氏无功晋位。同样,如果她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哀家也决不会拦着。” 乾隆惶恐道:“皇额娘,还请收回这话,朕怎会怨恨皇额娘,更不会不认您。朕岂是这等不孝之人?” 太后很想说,你现在这样不就是,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挥了挥手对乾隆道:“弘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哀家的话吧,哀家也累了。” 乾隆见太后面有疲色,便行礼告退。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太后叹了口气,说:“弘历,你皇阿玛还未过百日,尸骨未寒,你别让他失望了。” 乾隆的最后一丝念头也被说没了。见桂嬷嬷站在门外,嘱咐她:“好好照顾太后,有什么不适立即喊太医。”看来这次皇额娘真的生气了,是不是做过头啦? 二十四日, 诏立福晋富察氏为皇后; 诏封皇子侧福晋高氏为慧妃; 诏封皇子侧福晋乌拉那拉氏为娴妃; 诏封格格黄氏为仪嫔; 诏封格格苏氏为纯嫔; 赐封珂里叶特氏为海常在; 赐封陈氏为陈常在。 追封格格富察氏为哲妃。 众人领旨谢恩,景澜在自己屋里懵了一下午,那个“慧贵妃”呢?没了贵妃,将来怎么实行那个“初封即係贵妃”的特权呢?她以为自己记错,特地去翻了那本《三字经》的小抄。 “没错啊!”景澜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乾隆对自己另眼相看,现在对她和高氏一样看待。而且从她在府邸的这些年来看,乾隆对高氏的宠爱绝对是朝着贵妃奔的。谁这么厉害,能把乾隆的主意给说没了? 群臣?不可能,乾隆不会这么早露风声。 皇后?更不可能,她是冲着贤后的位置去的,怎么会做这种砸“贤后”招牌的事? 太后?恩……很有可能,听说册封前和乾隆单独谈了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乾隆出来时,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历史上的太后怎么没有劝说成功呢? 景澜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不敢再往下深想。 十二月,上皇太后钮祜禄氏徽号为崇庆皇太后。 那日,不知是不是景澜多心,乾隆和太后看上去母慈子孝,却总有那么点尴尬的感觉。 景澜带着容嬷嬷和四个香入住翊坤宫后,先是召集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让他们站在下面,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只顾细细研究自己的指甲,容嬷嬷板着张脸严肃地站在她旁边。待有人不安分抬头偷瞄她时,才抬眼扫过每一个人,开始发表一番就职演讲: “本宫初来乍到,今日就算是和各位认识一下。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进宫的新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记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本宫最是赏罚分明之人,做的好,本宫自会看在眼里。若是有那么些吃里爬外,不安分的……”说到这里,景澜“啪”的用手拍在旁边的案上,众人都心里一跳,“你们在宫里这么久,什么后果肯定比本宫更清楚吧。本宫今日也不多说了,都去干活吧。” 待人都散去后,容嬷嬷和夏香、秋香整理房间,春香、冬香去建立消息网。之前在府邸,景澜不敢有太多动作,因为她知道不会在府里呆很久,就没必要引起富察氏防备。如今大家都是初入皇宫,她就趁乱放几个眼线,也算是自保吧,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景澜最近一直有些不安,出了慧妃那件事后,她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被她遗漏了。一页一页翻着手里那本《三字经》,试图在里边找到点提示,直到读到某一页,景澜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后招来了容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容嬷嬷,皇上……那个……皇上如今有几个亲兄弟啊?”心里暗念,千万千万不要是…… “不就是和亲王一个嘛,娘娘糊涂啦。”容嬷嬷好笑道。 “你确定?”景澜不死心。 “老奴当然确定,这事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容嬷嬷不解景澜为什么这么在意。 景澜被打击了,挥退容嬷嬷,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额滴神啊~圆明园阿哥到底被谁蝴蝶掉了? 猜想与仪嫔(捉虫) 景澜在心里把所有她觉得可疑的人过滤了一遍,最后悲催地发现,最大的嫌疑除了太后还是太后。 历史上,钮祜禄氏熹妃并不受宠,可景澜看到的雍正和她的默契和温情; 历史上,雍正十三年出生的圆明园阿哥,现在并不存在; 历史上,高氏被封了贵妃,可现在似乎被太后拦下来了。 想起初见太后时,她对自己的打量和疑惑,景澜手里一把汗,那个被她刻意忽略的念头又冒出来:有没有可能太后也是穿越的?可除了这几个疑点,其它都很正常,估计就算太后是穿越的也是个低调的穿越者。 可她现在一点也没有碰到同道中人的喜悦,如果真如她的猜测,从乾隆和太后的互动来看,太后可能很早就来了,最起码乾隆是她的亲生儿子,而不是便宜儿子。有个和她一样知道历史,经历过九龙夺嫡,还是后宫最大boss,景澜觉得她的前景一片黑暗,太后老人家不会杀人灭口吧?不过现在还不算最坏,太后现在只是怀疑过她,也没证据证明她是穿越的,只要她以后小心点,不被发现就好。往好的方面想,穿越版太后教导出的乾隆应该没那么脑残了吧…… 转眼到了乾隆元年,景澜几乎每天躲在翊坤宫里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每月一、两次的伺寝,定期分析下各宫眼线报回来的消息,只要不牵涉到她,就当八卦听。 今日马佳氏递了牌子进宫,走进翊坤宫看见景澜倚在暖炕上。见马佳氏进门,景澜忙起身相迎:“额娘来啦?” 马佳氏正要行国礼,被景澜一把拉住,嗔道:“这里又没外人,额娘这般岂不是让女儿难受?” 马佳氏推托两次拗不过景澜,也就从了。 母女两人许久未见,马佳氏见女儿脸色不错,却还是忍不住问:“娘娘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好?” “额娘不必担心,女儿自是一切都好。阿玛和您身体都还好吗?哥哥嫂嫂呢?有没有给女儿添几个侄子侄女啊?” 马佳氏笑着回答道:“娘娘放心,奴才们身体健康着呢。越麒、越麟如今都各有一子一女。前些日子,他们又去军营了。” 景澜记得乾隆年间,仗打的还挺多的,到军营是个不错的选择,支持道:“大清男儿的功勋从马背上争来才光荣呢,只是让哥哥们多加小心,刀剑无眼。”指了指旁边一堆东西说:“这里一些药材是上次皇上赏赐给女儿的,额娘带回去给您和阿玛补补身子。这药膏是给哥哥们的,治疗扭伤什么最有效了。剩下的布料和一些小玩意儿,额娘您看着给嫂嫂们和侄子侄女们分分吧。” 马佳氏谢过赏后,拉过景澜的手,塞了一摞银票给她:“这些娘娘自己留着在宫里打点,一早就准备着的,今日才有机会带进来。”瞄了一眼她肚子又问:“还没消息吗?” 景澜脸红道:“额娘,这又急不来,而且女儿如今这样也挺好。没孩子,也少些人把我当目标。” 景澜这话还真没说错,人家确实没把她当成对手,估计在府邸扮演的低调形象太过成功,让众人印象深刻。除了刚开始,皇后挑拨了几次慧妃,想让景澜和慧妃两人斗个你死我活,她好从中得利。结果慧妃直接从乾隆那儿下手,乾隆大概也有心补偿她,就下了“按贵妃例”的旨意,狠狠压了景澜一头。这还不算,如今慧妃的吃穿用度直逼皇后,每月的伺寝次数更是超过皇后。 这种东西,景澜不在意,所以无所谓,可是皇后如今很在意。可能是成了六宫之主,手上的权利欲望让她失去当初在府邸时的平和,也可能是慧妃的所作所为让皇后觉得她的地位受到挑战和威胁,这些日子两人在底下摩擦不少。 慈宁宫 “皇帝第一次和哀家置气居然是为了这么个女人。”太后有些伤感地对桂嬷嬷道 “太后娘娘多虑了,皇上最孝顺不过了,怎么会和您置气?”桂嬷嬷劝着。 “哀家生他养他,怎会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不说置气,不满定是有的。哎……如今你看皇帝把那个高氏娇惯得成什么样?若是哀家再说他宝贝几句,估计皇帝会以为哀家是故意找茬。皇帝如今怎么成了这样呢?当初哀家对他说的话,都忘在脑后了。”太后对乾隆这么没有原则宠高氏始终不能理解。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皇后娘娘是个聪明的,定能治得住慧妃娘娘。” 太后想到最近后宫暗地里情况,摇头叹息:“和孝敬宪皇后比,是差远了。开始哀家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也是个不省心的。算了,只要她们别闹得太过,把主意打到皇帝的子嗣上,也就随他们吧,哀家也懒得管了。” 翊坤宫 “娘娘,奴婢确认过了,仪嫔娘娘喝的药里确实被人加了藜芦,和药方里的人参相克。”春香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景澜。 果然!前段时间景澜去看望病中的仪嫔,发现她的脸色及症状像是中了慢性毒药,景澜当时在屋里排除了熏香的问题,怀疑她的药被人动了手脚,便让春香去确认一下。得到这个结果不意外,只是仪嫔如今既不受宠也没有孩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把目光转向冬香,冬香会意,上前一步:“奴婢查到慧妃身边的琉璃和仪嫔身边的小桃最近来往很密切。” “慧妃?”景澜有点迷惑,“还查到什么了吗?包括我们进府之前的。” “奴婢查过,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而且有些人如今已经不在,所以不是很清楚。”冬香有点惭愧。 “已经很好了。当初是本宫让你们不用调查府里的陈年往事,和你们无关,无须自责。”迁怒不是景澜的习惯,而且她大概也能猜到一点,慧妃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什么报复,就不清楚了。 “娘娘,还有一事。奴婢昨日路过长春宫时看到储秀宫的喜儿鬼鬼祟祟从那里出来。”冬香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人影。 “这个本宫不奇怪,本宫能查到的事,皇后也能查到,而且肯定知道的更多。皇后是准备动手了啊……你说慧妃知道这件事吗?她的宫里有皇后娘娘的人呢。”景澜想了想,又道,“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海贵人,记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我们的行迹。” 之前慧妃在乾隆的默认下,吃穿用度直逼皇后。某日到慈宁宫请安时,皇后的装饰打扮用品不见金玉珠翠,而是简简单单的通草绒花。被之后到来的乾隆称赞“生性节俭,有国母之风,乃贤妻也”。皇上这么发话了,谁还敢铺张奢华?慧妃也只得行事收敛。至此,后宫由原先的慧妃独占鳌头,隐隐变成以皇后、慧妃为首的两派对立。 不久后,乾隆赐封上驷院卿三保之女金氏为贵人。这金贵人也算异军突起,颇得乾隆宠爱,皇后便拉拢她,来牵制慧妃。让景澜意外的是,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海常在那时投靠了慧妃,没多久,就晋封海贵人。如今透话给海贵人等于变相把话传给慧妃,而且还比直接告诉慧妃来的安全。 冬香不解:“慧妃如今处处压着娘娘,为何您还要帮她?” 景澜好笑道:“本宫不是帮她,是帮自己。如今有她在前面挡着和皇后娘娘斗法,本宫乐得在旁边看戏。若是这次皇后娘娘把她一棍打下来,你主子以后就没清闲日子过了,估计要被她们轮流拿来当枪使了。”还有一点她没说,经她这段日子的观察,乾隆对皇后和慧妃的态度很奇怪,看似宠爱,实则努力让她们两人保持平衡,景澜估计即使她不出手,乾隆也不会任由慧妃这么倒下去的。 一日后,长春宫 “什么,你说喜儿死了?”皇后惊讶地问身边的郭嬷嬷。 “是。听说不小心跌落井里,摔死的。”郭嬷嬷解释。 “哼,她倒死的真是时候。你说那狐猸子怎么突然就发现了呢?就是再晚两天也好啊!”皇后怎么想都不甘。 “听说是海贵人提醒的。娘娘,不是还有个小桃吗?”郭嬷嬷出着主意。 “没用的,那奴婢的一家人性命都在那狐媚子手上,其它的线索也都被她抹掉了。”想起海贵人又咬牙道,“她们两个倒也算狼狈为j了,一个不得宠,一个生不出孩子,如今倒是配合得好。原以为被仪嫔她们下了绝育药,本宫也就放她一码,随她蹦达。原来她还打着这个主意啊,养别人的孩子?也要看本宫答不答应!” “娘娘,那仪嫔那里……可要提醒下?”郭嬷嬷问道。 “不必了,如今留着也没什么用。当初给高如萱那贱/人下药就应该想到会有被知道的一天,自己不小心,不能怪那贱/人报复。”皇后一点也不同情她。 郭嬷嬷看着自己一手奶大的小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又心疼又有说不出的苦,劝她:“娘娘,您又何必呢?” 皇后苦笑:“嬷嬷,本宫也不想的。可皇上如今……有些事身不由己。” 乾隆元年九月二十八日,仪嫔黄氏薨。十月,行哲妃、仪嫔追封礼。 挑破与说明(捉虫) 在景澜看来,后宫的妃嫔每天到慈宁宫报道的目的,主次顺序应该是:为了和乾隆大爷见上一面,顺便给太后请安。像现在,请安完毕,话题聊得差不多了,皇帝大爷还没出现,眼看要出现冷场,纯嫔瞄到穿着一身红装的三格格安儿,略带感慨地道:“这时间过得真快,臣妾还记得三格格几年前在襁褓里的样子,如今已到髫年。” 皇后看着安儿,满脸慈爱,很是感触:“是呀,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 太后逗安儿:“也不知道谁这么好福气,能娶到我们安儿呢?” 安儿不依,扑进皇后怀里:“皇玛嬷、皇额娘欺负人,安儿不理你们了。” 众人忍俊不禁。 皇后满脸笑意地站起,朝着太后福了福:“说起这事,臣妾还要向皇额娘道谢,多亏当年皇额娘向先帝请旨,废除陪嫁嬷嬷制度,如今臣妾也算放下一件心事了。” 太后淡淡地回道:“安儿也是哀家的孙女,何况爱新觉罗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被奴才拿捏在手里。” 之后说了些什么,景澜全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都是“废除陪嫁嬷嬷制度”,这个……历史上,似乎……好像……应该……是道光时期吧,但肯定不是雍正年间!景澜告诉自己镇定,然后偷偷瞄向太后,却发现她正意味难明地笑看着自己。 完了! 景澜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浑浑噩噩,直到乾隆身边的小太监来传话说,有八百里急奏,皇上下午再来向太后请安。 没戏了,那就各回各宫吧。 景澜正想要快点溜,却听见太后没有起伏的声音:“娴妃,你留一下。” 太后挥退众人,主殿内只剩她们两人,景澜无法,只好先开口,咽了咽口水,问道:“不知太后娘娘留下臣妾,有何吩咐?”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装傻?”太后半挑明地说。 景澜打定主意,坚决不能承认:“臣妾不懂,还请太后指教。” “哎……胆子真小,你的来历在你嫁给弘历之前,哀家就知道了。若是不想留你,早就动手,何需等到现在。”太后没好气地说道。 景澜错愕,这么早?不过不杀人灭口就好,她总算放心了。 太后看着她的表情好笑,就解释说:“当初在选秀期间,乌拉那拉家族一共有三位秀女。先帝爷想要抬举乌拉那拉家,除了那位家世稍低的,你和你族妹都在弘历的侧福晋人选里。”说到这,太后有些自嘲:“哀家就想,如果那尔布的女儿最后会成为废后,那是不是换个人就可以改变这个结局,你也可以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于是就一时冲动,向先帝爷推荐了你族妹,那时,她在命妇圈里的名声也是不错的。一切都已定下,只要等复选后就下圣旨,却没想到后来节外生枝出了那件事。一开始知道你出事时,因为她们两人互相作证是意外,哀家也没有多想,等到第二天,先帝爷才告诉哀家真相,原来是狼狈为j,自然不可能再把她指给弘历,反而赞你为人稳重又心善,最主要的是懂得为大局考虑,正好可以磨磨弘历的浮躁性子。” 景澜虽猜测到当年选秀时身边有雍正的人,却还是要确认下:“先帝怎么会知道的?那件事臣妾对人说是意外啊?” 太后沉默半晌道:“先帝爷是因为哀家的推举特地派了人在暗中相看。你和她住在一处,出事那会儿也在一起,自然也就了解你的性子了。”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如果您没那么做,先帝也不会派人?”景澜吃惊道 “没错,哀家因为担心先帝爷早早把你定下,就想先下手为强,不料却因此引起先帝爷的好奇心,想看看你族妹有何过人之处让哀家如此喜欢,结果阴差阳错……不过那件事,哀家的确做得草率了,万幸有先帝爷把关。” 景澜不由苦笑,她和太后都想改变这段历史,却不料在阴错阳差下兜了个圈子又回到原点。 “既然已成定局,哀家也不能再说什么。直到那次哀家派人去你府里传旨,你正巧去了青山寺,哀家有种奇怪的感觉,又想起那时召见你们,你抄写的那篇佛经,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洒脱,字如其人,这不像是历史上对乌拉那拉氏的评价,也不像当初表现木讷的人能写出来的。就让人去调查了下,不成想,查到青山寺时,那住持就让人带话给哀家,说你和哀家是有缘人,哀家便猜想你可能和我来自同样的地方。” “那青山寺是有什么特殊吗?”景澜对这个青山寺的主持实在很好奇。 “那青山寺没什么特殊,只是那里的香火并不旺,很少有人会去那里上香,而且那住持曾和哀家有过一面之缘。”太后答道。 景澜了然,估计当时了空也对太后说过那些有的没的。 “虽然知道了你的来历,但在不了解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之前,哀家不能冒这个险。” 景澜点头,她能理解,因为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臣妾了解,毕竟人心隔肚皮。” 太后笑着继续说:“尤其是进了这皇宫,当那份权利放在你面前时你是不是会迷失自己,又或者在看到帝王的宠爱带来的荣耀后会不会不再甘于平凡,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哀家看着你这两年为人处事都颇为稳重,今日又正巧说起废除陪嫁嬷嬷制度的事,哀家估计你也猜到了,便把你留下说清楚,省得你多想。” “其实在得知没有圆明园阿哥时,臣妾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景澜向太后述说自己是如何发现到怀疑再变鸵鸟,最后今日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两人又说笑了会儿,景澜见太后有些疲惫,准备起身告退。 临走前,景澜想起一件事,估计太后还没猜到这是qynn世界吧,可景澜身边的容嬷嬷实在是个标志性人物,现在不说,万一日后事发引起太后猜疑、不满就得不偿失了。如今告知太后说不定还能让人到济南去确认下有没有夏雨荷,便问道: “太后您可以派人出宫调查?” “怎么?你有什么人想要调查?”太后有些好奇。 “那个哈……您身边伺候的是桂嬷嬷吧?”景澜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太后一脸“你是在说废话吗”的表情看着她。 “那……您知道臣妾身边跟着的是容嬷嬷?”这个够明显了吧。 太后开始不耐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还不懂?景澜清了清嗓子,开口:“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哎~二十多年没唱了,不知道有没有走音。 太后果然有反应,似乎在她记忆的深处,曾经有过那么段年少无知的时光,疯狂地追着某部电视剧。 景澜一看,有反应就好,再下副猛药:“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绕天涯。” “白痴鸟和圣母花?”嘴角有点抽搐,太后终于找到那个曾经差点扭曲她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罪魁祸首。 景澜不得不感慨,还是风沙暴比较有震撼力啊! 一盏茶后,太后似乎回过神来,问道:“你因为这个就肯定了?” 景澜看着太后一脸不肯相信、垂死挣扎的样子,反问她:“您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就没发现那些侍卫都是会轻功的?” 太后沉默了半晌才不甘不愿地感叹道:“当年哀家还幻想是架空或者平行世界,原来哀家的儿子和孙儿成了那两块叉烧啊!” 商讨与和解(捉虫) 这次谈话最后不了了之,之后三天,太后都有些精神不济,早晨请安时没说两句就让散了。第四天,她又把景澜单独留下。 “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太后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臣妾也不肯定,只是猜测,所以才想让人到济南跑一趟,确认是否有其人。”想起几年前派容嬷嬷的侄子去查找的结果,道:“还在府邸时,臣妾曾派容嬷嬷的侄儿去山东调查过。可夏雨荷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臣妾也只知道个名字,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所以你想让哀家的人去调查?”太后了悟。 “臣妾这不是想,太后娘娘的人连青山寺这种小寺庙都了如指掌,那这一个人不是小菜一碟?”景澜赶紧拍马屁,“到时,如果真有其人,是不是想办法把那夏雨荷给嫁了,或是让他们搬了?不就一了百了。” “大户人家女儿的闺名怎么会传到坊间?哀家能派的也不过是钮钴禄家的包衣奴才,又不是粘杆处的专家。人是会去查,不过结果应该和你一样。”太后有些无奈,“况且,哀家的儿子,自个儿了解。就算没有夏雨荷,也会有秋雨荷,冬雨荷。如果真的……起码事情还可以在我们掌控之中。换个人,其他先不说,万一寻爹的是个儿子,反而更棘手。” “那怎么办呢?这是皇上微服私访时发生的事,又不能提醒皇上把人领回来,这不让皇上以为我们在窥伺帝踪吗?”景澜觉得很烦恼,她其实真没这么打算,只是在人家亲妈面前还是要做下戏的。 “你也不用想这么多,过几年哀家想办法从旁提醒一下皇帝。如果到时真的发生了,尽量拦着他,别发生什么真假格格的事就好。今后,哀家也会不时把皇帝再回炉教育一番,别真发展成叉烧了。这些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说不定事情没有这么糟糕呢?”太后最后拍板。 人家正经额娘都这么说,景澜也就不多嘴了,跟着太后一起自欺欺人把这事揭过了。 “太后娘娘,说起来您也在三百年后混过,知道后人对皇上的评价,当初怎么就没在某些方面重点教育下?”景澜揣揣地问,这个问题,自从她知道太后是穿越的以后就一直很好奇。 “你怎么知道没有?弘历刚学会写字,哀家就教导他勤俭节约,不要做败家子,不要好大喜功、自大自满。等他年龄稍长,正想教他……洁身自好。”说起这个太后一肚子气,略带嘲讽,“圣祖一道圣旨就把他召进宫,亲授书课。十岁的男孩满脑的英雄情节,知道圣祖早年的政绩,就把他皇玛法当巴鲁图,很是崇拜。一个是平三番、除鳌拜、抗沙俄的旷世明君;一个是后院不知世事的无知妇孺,你说皇帝会听谁的?最后,哼,连女人的数量也要向他皇玛法看齐。”太后表示她也很憋屈。 景澜很同情,乾隆的女人不好做,他额娘压力更大,任重而道远啊!不过听太后的口气,似乎对康熙有些不满,悄悄观察太后的脸色。 太后似有所察,也不否认:“这话哀家也只能跟你说。圣祖是千古一帝,却不是个好阿玛。先帝爷登基时的情况,你我都清楚,若不是圣祖……”太后声音渐渐低沉,略带苦涩,“若不是他,四爷又怎会走得这样早?” 景澜沉默,被留下的那个总是承担更多。 景澜觉得自己睡觉做梦都会笑醒。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不说,还抱上了超级大粗腿。每天加倍努力地找乐子,有空就去和太后聊天,培养感情。私下里,只有两人谈话时,也不再“哀家”、“臣妾”自称。信任是在不断的交往中建立的,太后与景澜越来越亲厚,但景澜知道,即使和太后再亲近,也是有底线的,太后的禁区就是乾隆和他的子嗣。出于避嫌,她提醒太后要特别注意永琏的身体状况和他身边伺候的人。太后心领神会,怎么做就不关景澜的事了。只要永琏好好活着,没了丧子之痛的孝贤皇后就不会这么早去世了吧?她也可以继续在她的妃位上混日子。三个月后,去济南的人传来消息,大明湖畔确实有户夏家,但有没有夏雨荷就查不出了。这是意料中的结果,景澜就把难题交给太后处理。碰到乾隆出巡或者微服私访,她就会很不厚道地在宫里yy:不知道那朵雨后荷花是不是已经承恩露了。 宫里众人对于太后会突然青睐娴妃看法一致,以为有什么后续动作要敲打皇后或慧妃,结果等了很久都没进展,也没见皇上对娴妃上心,就逐渐撂开了。倒是乾隆,有几次招景澜伺寝,在云雨之后,抚摸着她的头发,半内疚半犹豫地嘱咐她:“难得皇额娘和你谈的来,你就好好替朕在皇额娘跟前尽孝吧!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景澜不禁猜测,这母子俩是在搞什么啊? 第二日,景澜把乾隆的话和态度转述给太后,随后劝她:“景澜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您与皇上向来母慈子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良久,太后暗自腹诽:“是呀,好大的一个误会。这小子皮在痒了。” 晚膳后,乾隆到慈宁宫请安,看见他皇额娘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心里直打鼓:难道朕最近又做了什么惹皇额娘不高兴的事? 太后故意板着脸:“皇帝如今大了,连哀家都要戏弄啊!” “朕孝顺皇额娘都来不及,怎敢戏弄皇额娘?”乾隆觉得要六月飞霜了。 太后见乾隆急得快出汗了,也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4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4部分阅读 再逗他,开口直问:“那册封后宫前为何故意拿慧妃来气哀家?” 乾隆一愣,打岔:“皇额娘何出此言?” “还装?你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哀家会不了解?当初一时气急,被你蒙过去,如今细想才觉得不对味。皇帝可是有什么打算?若是事关朝堂,哀家就不过问。”太后被历史误导,本能地以为乾隆要封“唯一贵妃”是出于对高氏的喜爱,直到被景澜提醒,才注意到自登基后,皇上对皇后和慧妃的宠爱很微妙,“你想做什么,皇额娘不管,只是皇帝挑着皇后与慧妃斗,不要波及到你的孩子。永琏身边多放些人,现如今他是宫中唯一嫡子,目标大了些。你也莫要小看这后宫女人的手段,小心没大错。” “皇额娘,您放心,朕心里有数呢。”乾隆迟疑了下,还是对太后解释,“朕如今在后宫扶植皇后和慧妃两人,一方面是做给前面那些大臣看,另一方面,哼……”冷声道,“让她们忙着窝里斗,少些精力折腾其他的。至于要册封高氏为贵妃一事,本是打算抬举一下她可以和皇后打对台,不过皇额娘提醒的是,朕一时心急,考虑得不够全面。倒是这事歪打正着,帮了朕一个忙,当时皇阿玛崩天,朕见皇额娘悲痛不已,正巧可以让皇额娘转移一下注意力,所以后来朕也没对皇额娘明说。” “难为皇帝还想到这些,哀家如今没事,只是当初差点被气得吐血而已。”太后“宽慰”他。 乾隆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头:“说起来,朕也确实不孝。当初皇额娘拦着,不让高氏进府时,朕觉得委屈,还和皇额娘闹别扭。如今看来,是皇额娘识人之明,朕还是后来才察觉到不对,只是没想到朕的皇后也……”乾隆想到后宫的不平静,有些烦闷。 “皇帝也知道了?”太后惊讶,“哀家一直以为皇后是个好的,就放心把这后宫交给她打理。若不是注意到皇上子嗣单薄,这些年除了纯嫔,其余皆是富察氏所出,哀家也不会让人去调查,这才发现她用的那些手段,哀家已经敲打过她。本来皇上忙着朝堂之事,已经够烦心,哀家就瞒下了这事,倒不知皇上有自己的打算啊?” “也没有什么打算,皇后只要以后安安分分的,不要做出格的事,朕不介意给她些体面。若不然,她这些年做的事,随便拿出一条就可以给她定罪。”乾隆无情地说道。转念想到今天太后的“兴师问罪”,好奇地问:“皇额娘是如何猜到朕的真实意图啊?” 太后故意拿乔:“天机不可泄露。” 乾隆回想这段时间太后的日常生活,了然于胸:“可是娴妃说了什么?” 太后笑而不答。 “哼!”乾隆故作生气状,“原本想让她陪皇额娘解解闷,如今却给您添烦恼了,该罚!” 太后用手拍了拍乾隆的脑门:“又调皮了,人家可是特地跑来替皇上说话,劝哀家不要和你有什么误会。” 乾隆得意:“朕就说是娴妃,这可是皇额娘自己说漏嘴的。”转而感叹,“她倒不愧是皇阿玛亲赐,孝敬宪皇后看重的,是个好的。” 母子俩因高氏而出现过的隔阂总算消失了。 当晚,景澜先后收到太后和乾隆的赏赐,了然,母子俩和好了。 乾隆的番外(1) 他爱新觉罗8226;弘历,出生在皇家,自小锦衣玉食。在一干兄弟中出类拔萃,十岁时得他皇玛法喜爱,养育宫中,亲授书课,可谓万事顺遂。 皇阿玛登基后,对他寄以厚望,委以重任。他欣喜的同时,也故意暴露几段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作缺点。一个皇帝在步入天命之年后需要一个优秀但不完美的皇子,不然皇子好的没有缺点,还要皇上做什么?皇阿玛是真心疼爱他、看重他,他从不怀疑,但这些都是在一个帝王的皇权不受威胁为前提,否则废太子二伯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而作为帝王,最要不得的就是情种。可是看到自己皇阿玛和额娘相处时的温馨和默契,他在心底也曾偷偷期望有朝一日能出现那样一个人。 十六岁那年,弘历第一次见到高如萱。在御花园的梅树下,一身粉色宫女装的她正自得其乐,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纯净的眼神,他有些心动了。可惜,当时急着出宫办差,匆匆离去。不想,第二日在御花园再次见到她。之后的一切,顺利成章,他向额娘开口讨了如萱回府。额娘素来疼他,虽然不喜如萱,却依然应了他的要求。如萱果然如他所想那样温柔纯真,让他忍不住捧在手里呵护。 第二年,皇阿玛指了富察8226;雅颖给他作嫡福晋。雅颖出身名门宦家,世代簪缨。婚后温柔贤惠,与他相敬如宾。如此贤妻美妾,即使不似他的皇阿玛和额娘之间的感情,他也觉得满足了。那些妻妾间争风吃醋的手段,只要不太过,也都被他忽略。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乌拉那拉8226;景澜进府促使他打破了这个假象。 额娘很少插手他府里的妻妾之争,却在皇阿玛把景澜指给他后,再三叮嘱他:“景澜这姑娘,额娘也见过,是个率直、懂规矩的孩子。你府里的事,额娘不干涉。可是有一点,他朝景澜入府后,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说她的不是,额娘希望你能查明之后再下定论。” 弘历当时疑惑,也觉得额娘小题大做,他的府邸又不是狼窝虎|岤,若她是个好的,又怎会有人说她的不是?而事实证明他的额娘很有先见之明。 景澜给弘历的第一印象就如同一般的大家闺秀,没有特色。所以婚后第二晚,他便去了如萱那儿。一进门,见她坐在床边落泪,然后便是语焉不详地对景澜的告状。弘历承认,他的本能反应是对景澜的恼怒。一个是同床共枕只有一夜的陌生人,一个是陪伴身边六年的宠爱之人,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后者,如果没有他额娘的叮嘱。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调查,证明一切只是误会。 一次是误会,两次是想太多,那么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呢?当如萱再一次在弘历面前给景澜上眼药时,他重新打量眼前的人,究竟是这个府邸的生活磨去了她的优点,还是一开始他就被蒙蔽了?可能因为如萱是第一个让他放在心上的女人,所以总会待她宽容几分。那时的弘历想再给如萱一次机会,也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固执地认为如萱只是因为格格的身份而自卑。所以他亲自向皇阿玛请封尚无子女的如萱为侧福晋。只是怀疑的种子埋下,便不会像初始那样信任,这次弘历在她身边放了自己的人。 可弘历再次失望了,他看到了如萱更嚣张地搬弄是非,和雅颖的故意放纵。这就是恃宠而骄吧?是他一开始就错了!当他看着景澜在受了委屈后,故作坚强地告诉他“每天在府里过得很开心,府里的姐妹们都待我很好”时,弘历心疼了。两年的接触,让景澜的印象在他心中渐渐清晰。他知道她写着一手好字、博闻多才却不通音律;他知道她精通厨艺只是因为她贪吃美食;他知道她开心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从往日的一点一滴,日积月累到如今占据他心中小小的位置,他愿意每天多一点地宠着她,只希望景澜不会是另一个如萱。 直到太医告诉弘历,格格富察氏是被人下药导致病危时,他知道有些事不能装作不知了,他可以纵着她们拈酸吃醋,但凡事都有底线,于是便派暗卫重新调查一下府里的妻妾。 没过多久,皇阿玛崩天,弘历即位。每日,他忙得无暇顾及其他,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等他有时间看那份报告时已是他登基后的第三天。尽管有心理准备,可当事实摊在他面前时,他还是震惊了。 他府里的格格们因为嫉妒如萱,所以联手给她下绝育药;雅颖知道她们的计划却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暗中帮助她们。前不久,如萱知道事情真相,便下药毒害格格富察氏。他的府里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都或多或少沾几条人命。一页一页读下去,心越来越凉,直到最后一页,他的手不可抑止地颤抖,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扔:“这两个贱/人,枉费朕这么相信她们,居然想叫朕绝子绝孙!”他的嫡福晋送往他各个妾室的补品会导致女子难以受孕,她的爱妾高氏平日做给他的菜里总含有让男子避孕的水芹。这就是在他面前永远贤惠的嫡福晋!这就是往常柔弱天真的高氏!他可以容忍他的女人们争宠的手段,但不包括涉及他的子嗣。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失望、背叛、愤怒……额娘说的对,他的皇玛法、皇阿玛都不能保证后宫干净,凭什么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当时他对额娘的说法不服,以为额娘针对高氏,却原来是他自视过高,一切都太想当然。他居然被蒙骗了,让她们玩弄于手掌之间! 再拿起一份乌拉那拉8226;景澜的报告,她倒是没什么错处,也规矩的很,弘历不敢再妄下定论,却也觉得有些安慰。让他惊讶的是当年教导景澜规矩的居然是孝敬宪皇后身边得力的秦嬷嬷。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皇阿玛曾赞孝敬宪皇后“温和恭敬,谦和顺从”,她看重的人应该可以让他期待一下吧。 弘历有些头痛,富察氏他动不得。不过她和高氏这么爱算计,就让她们两人算计个你死我活。他刚登基不久,朝廷中以鄂尔泰与张廷玉为代表的满汉两派斗争十分激烈,互相拆台。不能打一派拉一派,否则整个朝廷会大分裂,不如让他们保持平衡。高氏汉女出身,富察氏满族贵女,就让她们在后宫各执一派相对立,也可以让那些大臣看清他的态度。 计划决定后,弘历向他额娘提出册封高氏为贵妃,额娘的拒绝、生气在他预料之中,可是有些话事关朝堂,不能明说,而他也只是想要宫中传出他为了高氏与太后不和的流言。不过这样也好,起码额娘不再一味沉浸在皇阿玛离世的悲痛中。 他一手扶植起慧妃,给她无上的宠爱和特权。却在她的风头要盖过皇后时,拉一把皇后,给她撑腰。等到皇后要打压慧妃时,再度恢复对慧妃的宠爱,如此循环。他需要的是两人的互相制衡,而不是一人独大。对此,弘历很满意。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额娘一早就洞悉富察氏的手段,才会对她有所防备,亲近不起来。好在娴妃投了额娘的眼缘,有个人陪着说话,额娘心情逐渐好转,让他放心不少,也对娴妃更加满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朝政慢慢步上正轨,皇后与慧妃的举动在他监视之中,他和额娘的误会解开,后宫的嫔妃们也接二连三地有孕,先后为他生下几个阿哥。 乾隆的番外(2) 正当他春风得意时,弘历又一次因为自己的后宫阴私经历丧子之痛。那个他一手教导,寄于厚望的永琏才十岁啊,就死在了他后宫嫔妃手中!他还记得当年开府时,额娘对他说:“弘历,额娘劝你的,你莫要不当回事。后院女子过多,实为大患。俗话说:妻妾之战,石佛反面。意思是说,妻妾之间争宠的残酷程度,连石头的佛像也要转过头去,不忍目睹。这中间的尺度你要小心把握”他不以为意,皇家最要紧的就是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才能后继有人。他皇玛法后宫这么多嫔妃,不一样这么过来,如今子孙满堂。从小见识到他皇阿玛妻妾们的手段,也来来去去不过那几招。何况,还有他的人看着,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还是小看了他的“宠妃”的手段和心狠,到最后功亏一篑。 永琏是中毒而亡,不是慢性毒药,而是剧毒导致猝死。衣服、食物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没有问题,最后在脚趾间发现了几个小针眼。 “查!给朕彻查!”弘历只差让粘杆处立军令状了,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粘杆处效率很高,第二天,调查结果就放在他的御案上。 无人知道十年前,还没出阁的仪嫔,当年的黄氏随手救了路边一个小孩。七年后,这个孩子成为太监小林子进了长春宫,当年的救命恩人成了仪嫔。那天,他偶然间听到了皇后和郭嬷嬷的谈话,得知仪嫔病逝的真相,小林子痛恨慧妃的心思狠毒和皇后的见死不救,便起了为救命恩人报仇的念头。他花三年的时间讨了主子的欢心,因为家世清白被皇后派到永琏身边伺候永琏起居饮食。 金贵人身边的小翠是慧妃的钉子,小林子便私下在小翠面前露出贪财的样子和隐隐对主子的不满。果然,几个月后,小翠在慧妃的授意下,对他威逼利诱,引他谋害皇嗣。 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宫外带几枚淬着剧毒的针并非难事。于是,某一晚小林子给永琏喝了加安神药的甜汤,在永琏熟睡之后,这三枚毒针作为凶器扎进永琏的脚趾之间。 可笑慧妃还在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他小林子孤身一人,不怕死亡。而她慧妃会因为谋害皇嗣被灭九族。皇后既然见死不救,他就要让她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 弘历看完这份报告,火冒三丈。他派人暗地里保护永琏,可不能十二个时辰贴身跟着,连睡觉都进一个房间啊!近身伺候的太监,这么重要的位置,皇后居然选了个一心想要复仇的! 如果,皇后能够再小心一点,再多花点精力照顾永琏,再细心一点挑选伺候永琏的人……可是,富察8226;雅颖在做什么?人家在设计毒害永琏时,她居然为了争宠,忙着把她身边的婢女拉上朕的床!那个魏氏,他有印象,不就是慧妃第二吗? 弘历拿着调查结果直奔长春宫。至于慧妃?这么多年,她的所作为早已磨去对她最后的感情,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问、不想听,直接打入冷宫。从前得罪那么多人,宫里多的是捧高踩低。死,太便宜她了,他要让这个女人从后宫中的宠妃,一夕之间成为冷宫中的囚犯。他要让她每天在希望中等来绝望!一点一点磨灭她的心志、她的自尊、她的骄傲,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家人因为她的愚蠢,被满门抄斩。 长春宫 皇后反复看着乾隆递给她的那几张纸,眼里冒火,悲痛欲绝。慧妃!又是慧妃!以前和她争皇上的宠爱,后来不断插手后宫事务,如今又毁了她的永琏! 弘历来见皇后本是想问她,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可觉得值得?可是问了又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永琏早殇,皇后有错,可他和皇后毕竟多年结发之情,心中还是有些怜惜。然而刚才来的路上被告知,皇后最近又开始计划通过内务府对后宫嫔妃的衣食动手脚,这下连最后一点情分也被抹去了。他心里烦闷,皇后也别想舒坦,这事她要负一半责任。于是下旨,把慧妃名下的永琪交给皇后抚育。永琪是他的第五个儿子,由海贵人诞于乾隆三年,随后抱给了慧妃。 临走前,弘历状似无意地对皇后说:“对了,永琪身边伺候的人,朕都已经安排好了,就不劳皇后费心。朕想以皇后的能力照顾永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若是皇后觉得应付不过来,可以让人帮你分担些宫务。还有,你在朕的后宫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朕来告诉你吧?”皇后不会以为他什么都不做就把永琪放她身边吧?他就要让皇后每天对着她杀子仇人的儿子,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细心照顾。他的人都会在一旁看着呢。如果永琪由什么外因出了差错,她富察8226;雅颖这个皇后也做到头了。 至于海贵人,他不信高氏的计划她一点都不知道,无非是顺水推舟,没了嫡子,以为永琪将来就可以出头?他就要让海贵人每天在“皇后是否会善待永琪”的怀疑中担惊受怕,又不能有异议。 那天,他从“正大光明”匾后将秘密立储的谕旨取出、烧毁。静下心想想,永琏的死他也有错,错在宠错人,错在小看了他的女人,错在太自以为是……可是当初身为帝王的骄傲和尊严让他逃避了这个问题,如今却让永琏承担这个后果,这是对他的惩罚吧! 走到慈宁宫,对着他的额娘哭诉他的懊恼、他的后悔、他的怨恨、他的不解……额娘没有阻止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平复。最后告诉他:“弘历,你从小就是这样,只有摔得狠了才知道疼。一个永琏已经够了,你必须担负起你的责任。” 他只有一晚的时间可以发泄自己的情绪,第二天醒来,他依然是那个肩负大清江山社稷的乾隆皇帝。 一个月后,弘历追封永琏为皇太子,谥曰端慧。葬端慧皇太子园寝。 弘历开始在后宫雨露均沾,没有特别宠爱谁。一些份位低的以为高氏不在,就开始不安分。皇后没有刻意打压,但也不允许再出第二个高氏和她平起平坐。 不知是因为这些年监视的结论,还是因为额娘的原因,弘历对景澜很放心。回想起在府邸的日子,他的妾室因为他宠爱高氏,都或多或少模仿她的举止神态。好像只有景澜,每次见到他,都会带着盈盈的笑容,让他感到分外平静。弘历或许会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女子心生怜意,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但说实话,一天到晚都对着哭诉的脸也会视觉疲劳,觉得厌烦。到如今,每当他感到疲惫时就自然而然到翊坤宫小憩一会儿,有时和景澜闲聊家常,有时手执书本,各自品茗。他和景澜之间的相处虽然不如胶似漆,但自有一窗山海。在经历了皇后和高氏的事后,弘历尤其珍惜和景澜相处时的温馨,那种宁静的氛围让他不自觉地卸下心防,觉得安心与放松。或许,他开始慢慢贪恋呆在景澜身边的温暖了。 两年后,有太监来报,冷宫中的高氏病逝。弘历正在批改奏折,头也不抬地道:“知道了。” 后逝与时光(修个小bug)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与其说是番外,其实也是故事发展,我直接跳到乾隆十年了  景澜躺在塌上,望着窗外,有些失神。已经乾隆十年啦! 事情发展至今,与她记忆中的那段历史似乎一样,又似乎不一样,曾经的那本小抄也几乎被她扔到角落里。 永琏可能因为太后的提醒,比历史上晚死了一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景澜不清楚,却猜到和慧妃有关。太后也没告诉她,只是让她在那段时间小心行事,不要去打听任何消息。没几天,宫里死了一大批奴才,景澜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天子之怒。慧妃也被打入冷宫,在两年后,也就是乾隆六年病逝。之后,皇后可能知道仇人已死,又或者整日对着五阿哥不能发泄,还要笑脸相迎的抑郁,加上这些年的积劳成疾,于乾隆七年病逝,谥曰孝顺皇后。景澜和太后听到这个谥号时,都觉得出乎意料,不过估计乾隆对富察氏的所作所为失望,才会封她为孝顺而不是皇后希望的孝贤吧。就更别提什么述悲赋、保留长春宫原陈设。 对于皇后的死,景澜其实松了口气。永琏的去世让皇后失去往日的从容与镇定,到后来甚至有点疯狂,牢牢紧抓手中的权利不放。一直到景澜在乾隆五年怀孕,她不清楚在她之前怀孕的妃嫔是什么情况,反正那段时间皇后几乎每天都会私下找她的茬,在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居然罚她在四个月内抄写《女诫》、《女则》各三百遍。四个月,共六百遍!这明摆着要让她日夜不休地赶工,然后不小心小产吗?太后一怒之下夺了皇后管理后宫的权利,至于罚抄,在景澜的解释下没有取消。倒不是景澜圣母,而是皇后打定主意要让她不好过,没有这次,会有下次,何况她前几年的存货还没有用武之地,不如全了皇后的意,省得防不胜防。回到翊坤宫,就让四个香翻出以前抄写的《女诫》、《女则》,她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拿这些来应付皇后,而不是乾隆。看着整理出来的存货,景澜很是得意,多有先见之明啊。接下来就每天躲在翊坤宫,隔个十天左右就装作因抄写而劳力费神动了胎气,请次太医安安皇后的心。倒是几天后,乾隆跑到她这里,捏着她的脸,好笑地对她说:“放心,朕以后决不罚你抄这些,要抄也是佛经和宫规。亏朕差点跑去向皇额娘替你求情。”景澜这才肯定原来她周围也有乾隆的人,这几年她和乾隆日渐亲密、相处融洽,如今乾隆对她信任,所以不介意让她知道。 景澜有时会迷惑,这富察氏就是历史上完美贤淑、不可超越的皇后典范? 太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无聊,还是好心替她解惑:“不管历史上的富察氏是什么样的人,就如今这位爱而不得、早年丧子,哪件不是对身为女人的打击?历史上的乾隆可能不知真相,还会安慰一下,如今这位做的那些事,皇帝哪件不知?你没见皇帝现在只有初一、十五去长春宫点个卯吗?她自己也是整日担惊受怕的。再加上成天对着永琪,心里再苦、再恨,也要做出一副慈母样。我们这位富察皇后,觉得自己不好过,就要把大家拖下水,最后疯狂一把。”叹了口气,继续道:“永琪这件事,哀家也劝过皇帝,可皇帝偏偏在这事上犯了倔脾气,怎么都不听劝。哀家又劝皇后,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如今就把永琪当作亲生儿子养,将来孩子对养母比生母亲,不也是一种反击?可惜她和高氏、海贵人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景澜不得不感慨乾隆的小心眼,居然拿五阿哥来心理折磨皇后。 “皇后就不怕连累三格格和富察家?”景澜理解不能,觉得皇后太不理智了。 太后倒是了解皇后的想法:“安儿是皇上的血脉,何况还有哀家看着,自是不会迁怒于她。富察一族,势力错综复杂,皇帝刚登基不会动,也动不了。几年后,富察家年轻一代人才辈出,皇帝有爱才之心,也需要在朝堂安插自己的人,就更不会动手了。”所以皇后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吗? 乾隆六年正月初一,七阿哥永琮出世,景澜母凭子贵了一把,晋封娴贵妃。由于皇后之前的频繁动作,宝宝的吃喝穿用全都有景澜亲自动手,连喂奶也是她挤下自己的奶喂孩子而不用奶娘。太后和乾隆即使知情,有永琏这个前车之鉴,也只作不知。一直到乾隆七年,皇后去世,景澜才稍微减轻了些危机感。 这些年,后宫里消失了一些面孔,又新增了一些脸庞,但份位高的还是那几个。金贵人于乾隆三年、七年分别产下皇四子永珹和皇八子永璇,一路升到嘉妃。纯嫔除了永璋,也在乾隆四年、八年生了皇六子永瑢和皇四女,晋升为纯妃。海贵人于乾隆六年册封愉嫔,在皇后去世后,永琪回到愉嫔处由其抚养。舒嫔和秀贵人各自在乾隆九年诞下皇九子、皇十子,可惜两个孩子体弱多病,没几个月便先后早殇。而曾经一度让景澜如临大敌的魏氏,在皇后去世前,被封了魏贵人,如今也瞧不出有得宠的迹象。唔……可能永琏的事让乾隆打击不小,在女色上有所收敛,景澜甚至觉得他比以前更能正视自己。希望将来脑残来袭时,他能依旧保持这个良好记录。 景澜掐指算了下,这几个阿哥、格格要比历史上早出生好多年。果然之前乾隆子嗣不丰是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乾隆八年,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上请。乾隆效仿他皇玛法,以“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驳斥。在两个月后景澜生下皇五女欣儿,提升为娴皇贵妃,摄六宫事。 景澜刚接手时,后宫人心浮动,敲打了几次没压住,就直接拿几个宫的大宫女打了一顿。手法粗暴,却见效快。在众人以为接下来景澜要拿谁开刀时,她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基本照着以前富察皇后的方式管理宫务。景澜无奈:你们若是安安分分的,当我愿意破坏自己形象吗?如今这样多好,宫务有样板放在那儿,省心又省力;偶尔无聊了,看看底下几个嫔妃的明争暗斗,行为过线了,她就警告一下;更多的时间拿来调/戏她的两个小包子。 “娘娘,皇上午觉已起。”冬月轻声唤道。这个丫鬟是那尔布他们为景澜特别训练,在乾隆八年小选进宫,和她一起的还有春月、夏月、秋月。 去年,四个香到了出宫的年龄,景澜很早以前就询问她们的意见,四人中,除了秋香,其余都想留在她身边。景澜原本替她们准备了嫁妆,希望她们出宫后嫁户好人家,这样总比做奴才强。可是在她们坚持下,也就不勉强了。就像夏香说的,她们出宫时都已经二十五岁,适龄男子都已成婚,要嫁人不是做继室就是妾,后院的勾心斗角她们一路陪着景澜从府邸看到皇宫,也是心惊胆战,还不如在景澜面前伺候来的舒坦。于是景澜就把春香、春月调到永琮跟前伺候,夏香和夏月放在欣儿身边。冬香带着秋月、冬月和新提拔上来的小叶作为景澜的心腹继续跟着她。 景澜收回思绪,整了整衣裳,带着冬月走向乾隆寝宫。 侍疾与下棋 景澜收回思绪,整了整衣裳,带着冬月走向乾隆寝宫。 两个月前,乾隆患上了严重的疖疮,经过多方医治,才渐渐初愈了,但御医一再叮嘱将养百日之后才能完全康复。景澜一看是细菌性炎症的皮肤病,立马吩咐宫女们把乾隆的床褥全部换过,所有的衣服洗后放在太阳下暴晒。又询问太医是否可以用烈酒擦拭感染部位的周围皮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每天对着乾隆一身化脓的皮肤,面不改色地亲自替他擦身消毒,以防扩散。正巧那段时间太后带着永琮和欣儿去了圆明园,乾隆为了不让太后担心,就瞒下他生病的消息。景澜借着这个机会,放下手中一部分权力给纯妃和嘉妃,自己就搬到了乾隆寝宫的外屋居住,随时端茶倒水,亲自喂汤喂药。乾隆没有胃口,她就变着法子想新菜,吩咐御厨做。没想到此举意外地博得了乾隆的好感。 乾隆正在洗漱,看到景澜站在门外,一身淡蓝色旗装的她,头上梳着两把头,插着四五支簪子,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更添妩媚,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雍容高雅的气势。乾隆有些恍神,脑海里想到的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也不过如此吧。待高无庸传道:“娴皇贵妃娘娘求见。”才回过神:“宣。”转而斥责身边的太监:“朕不是交代你们不要吵醒皇贵妃娘娘吗?是谁去说的?” 一屋子奴才跪地请罪,景澜走上前行了礼,浅浅一笑:“皇上还病着,臣妾心里记挂,怎能安心休息?本就醒着,听到皇上似乎起了,进来看看。皇上就不要怪罪他们了。” “既然皇贵妃替你们求情,就起了吧。”乾隆手一挥叫起,心疼地看着景澜,“朕这一病,你天天跟着伺候,好久没休息了。这几日消瘦不少,脸色都不好,可曾喧过太医?” 景澜懂医,自己的身体情况怎会不清楚,不过是有些劳累,休息几日就好:“皇上请放心,臣妾好着呢,就别瞧太医了,药太苦。如果真不舒服,臣妾决不讳疾忌医,这一次就免了,好不好?”说到最后,拉拉乾隆的衣袖,撒娇着向他求饶。 乾隆哭笑不得:“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居然怕吃药?小心下次欣儿笑话你。” “才不怕,这不有皇上在嘛。”景澜小小得意,一边仔细观察乾隆的患处,高兴地道,“都已经收口了,再过段时间皇上就可以痊愈。”转身吩咐冬月把食物端上,这几日天气炎热,乾隆几乎没怎么进食,景澜劝道:“臣妾知道皇上自生病来胃口不好,最近天气闷热更是不开胃,可不吃饭怎么行?这粥臣妾熬了两个时辰,里面放了金银花和野菊花,可以清热解毒。臣妾问过太医,对皇上的病有好处。这几碟小菜也都是开胃的,不油腻。皇上看在臣妾这么用心的份上,就赏脸吃几口吧。” 乾隆见景澜想得周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辛苦你了,既要管理后宫,还要照顾朕。” 这种时候即使真觉得累也不能承认:“臣妾哪里辛苦了?况且宫务还有纯妃、嘉妃妹妹帮衬着呢!” 正是这样,乾隆才会觉得感动。当年富察氏无论何时都不愿放下手中的权力,而景澜为了尽心照顾他,对于管理后宫的权力说给人就给人,没有半点犹豫。他从没有怀疑过景澜的能力,毕竟这两年后宫在她的管理下十分安稳。 待高无庸试完毒,乾隆拿起粥匙,浅尝一口,似乎很满意:“景澜的手艺进步不少,这粥熬得入味,又尝不出金银花的味道,朕是胃口大开啊!你坐下一起吃点吧。”景澜谢恩后,坐下陪乾隆用了膳食。 不知什么时候起,乾隆除了打趣她时,对她的称呼从“娴妃、”“爱妃”变为“景澜”,让她舒服不少。每次听乾隆唤“爱妃”,就会联想到三百年后的花花公子,脚踏n条船,因为记不住每个女友的名字,统称“宝贝”、“甜心”。现在这样,起码说明乾隆把她放心上了。 待用食完毕,乾隆实在痒得忍不住伸手挠向患处,景澜眼明手快,按住他的手,嗔怪道:“皇上可是忘了太医的嘱咐?若是挠破了,留疤不说,还容易感染。” 乾隆烦闷:“初发时又胀又痛,碰不得。如今结痂了,却痒得难耐。” 景澜想了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转移注意力呢?询问:“皇上何不寻点其它事情?不专注在这上面可能就忘了。唔……不如臣妾陪皇上下会儿棋吧?” 乾隆惊讶:“朕倒还不知景澜会下棋?” 景澜回想了下,刚进府那会儿,乾隆多呆在高氏处,两人不常见面。后来进宫,他到翊坤宫的次数渐渐多了,可景澜整天忙着思考怎么躲避明枪暗箭,平日里就懒的再做些费神的消遣活动,难怪乾隆不知道了。景澜故意抬起下巴,装作一副骄傲的样子:“臣妾会的东西……哼哼……皇上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乾隆举起右手,用食指刮了下景澜的鼻子,笑道:“哦?朕倒愿闻其详” 景澜作苦恼状:“太多了,臣妾一下子也想不起,不如今日先下棋吧?” “甚好,不知景澜棋艺如何?”乾隆配合地问道。 景澜叹口气,感慨道:“恨不能改名为求败啊!” 乾隆疑惑:“这是何解?” 景澜稍稍引用金庸笔下的独孤求败刻在石壁上的话:“臣妾纵横棋坛二十余载,败尽英雄,更无抗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乾隆愣了半晌,忽而捧腹大笑道:“朕今日倒要领教一下景澜天下无敌、举世无双的棋艺啦。” 景澜那些话虽然是为了逗乾隆开心而夸张,但毕竟也曾在棋艺上下了不少功夫,算是不错的。几盘下来,两人皆是有输有赢,乾隆也渐渐忘了身上的搔痒,景澜暗松口气,看来这个法子可行。 乾隆没想这么多,他现在满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景澜和他棋力相当,两人下棋时,前一刻棋盘上还是没有明显出路、进退维谷的绝境,而下一招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反扑。 景澜见乾隆斗志高昂,就没打断他的兴致。同是下棋之人,她能了解那种旗鼓相当时那份难分轾轩的畅快淋漓。乾隆身为皇帝,旁人和他下棋时自是小心翼翼,不敢放肆,对乾隆而言,难免不能尽兴。反之,若是一味地让他当“老输记”,乾隆初时可能觉得新鲜,但时日长了,总会觉得脸面挂不住。现在和景澜下棋时,你来我往,有输有赢,既能激起他的挑战欲,又适时得到成就感,最合适不过。直到高无庸来报有急奏,乾隆还意犹未尽。 接下来的日子,乾隆仗着自己是病人,隔三差五地拉着景澜一较高低。终于在一个月后,太医宣布乾隆痊愈,景澜也结束了高级看护的生涯,在乾隆的首肯下,钻进翊坤宫睡了两天一夜。待她醒来时才发现,乾隆给她的赏赐像不要钱般哗啦啦直接流进她的库房。 讨论与封后 太后在圆明园呆了四个月后,终于回宫。 景澜和乾隆的妃嫔们在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后,太后就让她们散了。景澜思儿心切,也没推脱,迫不及待地带着她的两个小包子回翊坤宫。 慈宁宫内,乾隆和太后母子俩许久未见,有不少话要说。 太后拉着乾隆的手,端详半天才开口:“皇帝这一病可是瘦了不少,怎么就不让人知会哀家一声?还是那日送信的奴才神色不对,才让哀家逼问出来的。如今可好了?” 乾隆安慰道:“劳皇额娘挂心了,如今都已痊愈。朕特意让他们瞒着您也是不想让您担心,反正不是什么大病。皇额娘每年去圆明园是为了缅怀皇阿玛,若是让朕打扰了,岂不是做儿子的不孝?” 太后一脸正色:“你这孩子……哀家是怀念你皇阿玛,可是哀家更珍惜身边的人。不可再有下次了,知道吗?” 乾隆忙作揖告饶:“皇额娘,儿臣知错了,再也不敢啦。” 太后这才笑着让乾隆坐下,说:“其实有景澜这丫头在,哀家放心不少,这次皇帝生病,她确实把你照顾得不错。”这是太后的真心话,这几年接触下来,她相信景澜决不会对乾隆和皇嗣不利。 乾隆点头赞同:“皇额娘说的是,若非她日夜亲自侍疾,朕也不会这么快病愈。太医也说,朕这次能恢复得这么好,多亏景澜用心。”说到这,乾隆停顿了会儿,挥退下人,待殿内只剩他和太后,犹豫半晌才道,“皇额娘,朕想立景澜为后。” 太后惊讶:“皇帝两年前拒绝大臣们的请立中宫,哀家还以为皇上不想再立后了。” 乾隆摇摇头:“朕那时想过立景澜为后,无论家世、品德、资历,她都是不二人选。只是当年的富察氏让朕心有余悸,皇额娘您也知道,景澜怀着永琮时,明面上的不算,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导致小产的药物补品被送进翊坤宫,所幸都被朕的人拦下。虽然没有证据,但那确实是富察氏的一贯手法。” 后来内务府的人换了几批,可富察一族一来根基深,乾隆不会动,二来这事是富察氏自作主张,他也不打算深究,三来富察氏的弟弟傅恒是个争气且忠心的,让他舍不得不用,可又不甘心让富察一族这么毫无顾忌。正巧景澜的两个哥哥也很优秀,他就一手把他们提拔上来。娘家势力壮大,如果景澜再坐上后位……乾隆一下子不确定了。而如今他不得不说,乌拉那拉家这两个小子很聪明,有本事、低调、识时务、不结党、纯臣,都合他的心意,景澜更是不用说。 乾隆脑里想着这些,口上却道:“朕担心景澜一旦登上后位,也会变得如富察氏那般心狠手辣,这才搁置了想观察她一段时日。另一方面,朕也想知道景澜是不是能胜任这个位置。”忽又笑道:“皇额娘和景澜这么投缘,朕当时还以为皇额娘会劝朕立她为后呢。” 太后瞪了他一眼:“皇帝还和哀家耍心眼啊,哀家不是以为皇帝像刚登基时那样,有什么打算吗?免得打乱了你的计划。”但太后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避免,勉强乾隆立后而让他迁怒于景澜,如今他亲自请封,就不怕他对景澜再有什么不满了。 “这两年,朕瞧着景澜把后宫打理得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5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5部分阅读 宫打理得不错,办事有条理,而且待下宽慈。六宫宁谧和谐,使朕没有丝毫内顾之忧,可以专心处理政务。能做到这点,可见是个聪明的。朕不怕她有手段,若没点本事,朕即使再中意也不会立她为后。景澜她有能力,只为自保,却不会主动害人。而且……”乾隆一边左手轻轻叩击着扶手,一边说,“朕曾经故意在她面前透露她的翊坤宫里有朕的人。朕以为她知道后,在处理一些事时会故意避开或者更加小心,可是都没有。一直到她摄六宫事后,她也不向朕隐瞒敲打不安分妃嫔的手段。景澜愿意信任朕,朕也信任她,所以朕想再立一次后。” 太后看着乾隆谈起景澜的神情,了然于胸,这样的眼神她曾在先帝爷眼里也见过。有些事,皇上没发现,她也不会去提醒,自己一点一滴地挖掘出来,将来才会更珍惜。乾隆虽然是她的儿子,但这不妨碍太后对他曾经的风流做些惩罚。于是微笑点头:“这个人选哀家也十分满意,既然皇帝已决定了,哀家无异议。” 此时景澜在翊坤宫逗着她的两个孩子,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已被决定。 永琮和欣儿被太后带到圆明园,景澜很放心。看着两个胖了不少的小包子,就知道被照顾的很好。景澜一手抱一个,觉得满足。 “额娘,永琮好想你。”永琮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仰起头看着景澜。 卖萌啊,不愧是她生的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景澜忍不住“叭”一口亲在永琮白白嫩嫩的脸上:“额娘也很想你们啊。” “额娘~”永琮害羞地抱着景澜的胳膊蹭了蹭。 旁边的欣儿一头扎进景澜怀里,口齿不清地喊道:“额娘,想,欣欣,想,亲亲。” “好!额娘知道,欣儿想额娘,也要亲亲,是不是?”说着,景澜也在欣儿的脸颊上印了个吻。 “咯咯……”果然,欣儿得到奖励,开心得直笑。 景澜至今仍记得,当她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那种感动和归属感,让她逼迫着自己成长。为母则强,为了她的孩子,她不可以再仅仅满足于安稳的生活,更要得到乾隆的宠爱。宫中向来捧高踩低,失宠的孩子,就会无人问津,便如历史上的十二阿哥永璂,下场凄凉。好在从府邸到如今,乾隆对她越来越好,不过宠爱永远不会嫌多,她必须不停加重自己在乾隆心中的分量。 景澜摸了摸永琮的头,问:“永琮和欣儿有没有乖乖听皇玛嬷的话啊?” 永琮使劲点头:“当然有啦!皇玛嬷还夸永琮和妹妹呢。” 欣儿还有点迷糊,见永琮点头,也跟着一起点头,不断说:“有,有,乖乖~” 景澜好笑地捏捏欣儿的脸颊:“哦?欣儿没有跟哥哥捣乱?” 永琮这个妹控在一旁急道:“额娘,妹妹没有,妹妹真的很听话。” 欣儿看看永琮,再转过头看看景澜,板着脸说:“欣欣听话,真的。” 景澜一把抱住欣儿,笑道:“额娘相信,欣儿最乖了。”小娃娃这才露出笑容。 “永琮和欣儿玩的开不开心?都做些什么呀” “唔……开心。”永琮思考了会儿才回答,“园子很大,很漂亮。天气好的时候,皇玛嬷会带着永琮和妹妹到树下坐着讲故事给我们听。啊……皇玛嬷说那两棵树是她和皇玛法一起种的,皇玛嬷还说皇玛法是位很了不起的皇帝。” 雍正和太后啊……景澜有些出神,原来太后每年去圆明园是这个原因啊。 永琮轻扯景澜的衣袖,认真地对着景澜说:“额娘,永琮答应额娘的事有做到,每天都好好练字和锻炼身体。” “永琮言而有信,是个小男子汉了。”对于孩子的优点,要及时肯定和表扬,“永琮和欣儿都这么乖,额娘为了奖励你们,晚膳特地做了你们爱吃的菜,好不好?” “真的吗?额娘最好了!” “是因为做菜给你们吃,额娘才好吗?”景澜故意逗他们。 “额娘~”两个小家伙又撒娇,不过景澜不得不承认,她很吃这套。 几日后,高无庸带着一道圣旨到翊坤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后母仪天下,体制尊贵,供奉天地,祗承宗庙,六宫无主,中宫旷位,娴皇贵妃秉性娴淑,德冠后群,今,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恪守妇道,礼范后宫,敬宗典礼,四海黄天,惟德是依,无负朕命,天禄永终。 钦此。” 乾隆十年,景澜二十八岁,入主中宫。 东风与西风 封后大典后,乾隆下旨让景澜搬到离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这是皇上对她的荣宠,她宫里的奴才俱是一脸喜气。成为皇后的日子,对景澜来说,没有多大变化,除了不用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和多了初一、十五两天法定侍寝日。而乾隆就算不在永寿宫过夜,也会每天来小坐一会儿,和景澜一起逗逗两个孩子。 匆匆一年过去,永琮六岁,满清皇室里阿哥们六岁起要搬到阿哥所,也到了去尚书房读书的年龄,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是乾隆亲自挑选,景澜很放心,只是交代春香、春月和永琮的奶娘林嬷嬷一些注意事项。在他四岁时,景澜就开始慢慢向他展露宫中的真实生活,平日也会当着他的面处理一些勾心斗角的问题。永琮很聪明,一点就通,渐渐朝着腹黑小包子发展。景澜有点心疼他的早熟,但也明白太过保护只会害了永琮。 这天景澜正在手把手教欣儿写字,欣儿已经四岁,到了启蒙的年纪,只是她本性活泼,很难静下心好好习字。这才一盏茶的时间,就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景澜:“皇额娘,欣儿手酸,可不可以休息会儿啊?” 景澜不为所动:“这个借口你之前已经用过了。欣儿还记得答应过皇额娘的要求吗?” 欣儿心虚道:“记得,皇额娘让欣儿歇息一刻钟,然后欣儿要乖乖临五张帖子。” 景澜捏捏欣儿的脸颊:“皇额娘知道欣儿刚开始练字,很不习惯,可万事开头难,你的哥哥姐姐们都是这么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欣儿难道不想像你三姐姐一样写一手好字?” 欣儿想到前几天她皇额娘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三姐姐写的那副字,皱皱鼻子,纠结地道:“欣儿想。” “那就对了,”看到小丫头已经意动,再给她点小甜头,“欣儿如果表现的好,今日晚上的宵夜有加餐哦!比如某人最喜欢的水晶糕?”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景澜私底下就按照现代的习惯,让他们一日三餐制。 欣儿闻言,眼睛一亮,忙催促景澜:“皇额娘,您去忙吧,欣儿要练字了。” 景澜得意一笑,这只小谗猫! 抬起头,却见乾隆正依着门框含笑望着她们母女俩,也不知他到了多久。景澜忙行礼,欣儿听见声响,把笔放下,喊着“皇阿玛”欢快地奔向乾隆,然而跑到半路,猛地停住,双膝前屈、半蹲:“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景澜,然后一把抱起欣儿,伸手去刮她的鼻子:“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别出心裁的请安啊!” 欣儿双手抱住乾隆的脖子,“叭”一口亲在乾隆脸上才道:“欣儿这不是太想皇阿玛了,看见皇阿玛着急吗?” 乾隆一边拉着景澜坐到塌上,一边问:“可昨日不是才见过吗?” 欣儿摇头晃脑:“书上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欣儿已经有三年没见皇阿玛啦!” 景澜“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小马屁精,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乾隆见景澜笑靥如花,不禁一呆,双手捂住欣儿的耳朵,凑到景澜眼前问:“景澜也这么想吗?” 景澜顿时羞红了脸,又不愿白白被调戏,见欣儿听不到,强自镇定,娇嗔满面地反问:“那皇上呢?” 乾隆看穿她的虚张声势,正想说什么,欣儿一把拉下乾隆的手,不满地道:“皇阿玛和皇额娘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被抓包了!景澜尴尬地起身:“我去厨房看下,皇上也要用些点心吗?” 乾隆点头,促狭地瞅着她:“景澜去忙吧,朕来教欣儿练字,那个问题我们晚上再讨论。” 景澜几乎落荒而逃,腹诽,不是一个级别的,乾隆你胜之不武! 景澜忙完厨房的事,再次进屋时,永琮已经回来了,乾隆正在考校他的功课,永琮不躁不骄、条理明晰的对答让他十分满意,欣儿也在一旁专心练字。瞧瞧天色也不早了,便招呼他们一起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但这不妨碍景澜帮他们布菜,桌上多是他们三人爱吃的点心,外加几道小菜。乾隆一看,就知是景澜用心准备、亲自下厨,心中满是惬怀。 用膳完毕,是他们一贯的聊天时间。乾隆端着刚沏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满意地眯了眯眼,才对着景澜道:“朕准备过两个月到承德呆一个月,再去木兰围猎,你准备一下吧。”瞥到一旁永琮跃跃欲试的样子,故意吊他胃口,“永琮嘛……”就是没有下文。 “皇阿玛,儿臣帮您松松肩膀。”说着就很狗腿地跑到乾隆背后替他按摩。 乾隆好笑地拍拍永琮的手:“好了,去坐下吧。把你一个人留在京里,朕和你皇额娘都不放心,当然一起去。” “那欣儿呢?皇阿玛不要欣儿了吗?”欣儿一脸被遗弃的可怜样。 永琮用手指戳戳她的腮帮子,道:“妹妹你忘啦?前两天是谁答应皇玛嬷一起去圆明园的?” 欣儿转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景澜,景澜摇头:“只能选一个。” “皇阿玛和皇额娘有哥哥陪着,那欣儿陪皇玛嬷去圆明园。” “好,欣儿要记得替你皇阿玛和皇额娘照顾皇玛嬷哦!”景澜嘱咐道,也让欣儿觉得她被委以重任,而不是被遗漏的人。 “恩。皇额娘,您放心,欣儿一定会好好孝顺皇玛嬷的。”欣儿拍着胸脯保证。 乾隆欣慰地点点头:“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瞄了一眼自鸣钟,道,“天色不早了,也早点去歇息吧。” 两个孩子便举止有度地行礼告退。 乾隆待宫女退下,一把拉过景澜,揽进怀里,见她肤如凝脂,薄施粉黛,只增颜色,神色迷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嘴角噙着笑:“我们也安置吧,顺便探讨一下那个如隔三秋的问题,恩?” 景澜的手似不小心划过乾隆的胸前,靠近他耳旁,悄声问:“那皇上想如何探讨呢?”嘴唇一张一合,不经意间轻咬他的耳垂。屋里才他们两个,她怕什么? 景澜感到乾隆环住她腰的手紧了紧,她正得意,臀部却被乾隆拍了一掌,头上传来他压抑的声音:“你也只敢在朕面前这么放肆。” 被打了!景澜忿忿地张嘴就往乾隆肩膀上一口,也不敢真咬,只是做做样子。 “咬朕?怎么,景澜又想反攻了?”听到乾隆戏谑的口气,她立刻焉了,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个污点啊! 话说,一开始景澜在床第之间属于保守派的,毕竟那么多侍寝的规矩摆在那儿,哪敢乱来。直到有天她心血来潮,多喝了点小酒,碰巧乾隆也心血来潮,没让敬事房通知就直奔她这儿。两个心血来潮碰到一块儿,便勾动天雷地火无数。那晚战斗异常激烈,两人对于主控位置都非常执著。虽然最后景澜因体力不过关被镇压,但临睡前仍念念不忘:“我要反攻。”乾隆欣喜于发现她热情奔放的一面,之后,会时不时来撩拨一番。终于,景澜在沉默中爆发,便出现了如今调戏与反调戏的局面。可是乾隆这个厚脸皮的,每次她稍稍占点便宜,就拿这件事来打击她。 乾隆见她歇菜了,乘胜追击,拦腰抱起景澜,走向床边。哼,跟朕斗?没门,窗都没有!之后景澜的垂死挣扎可谓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就溃不成军。 第二天,景澜再次累摊在床上,不想起身。俗话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可怜她永远是被压倒的那个。 出巡与心动 乾隆十一年七月,京城骄阳似火。太后在半月前,再次带着欣儿和四格格去圆明园避暑。弘历随后带着众王公大臣,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点了景澜、舒嫔、怡嫔并魏贵人随行,去承德避暑山庄。后宫交由纯妃、嘉妃管理。景澜回想下,好像每次随行乾隆都会点她,只是今年是第一次作为皇后出行。 到了避暑山庄,乾隆天天晚上都到她那里报到,让舒嫔、怡嫔和魏贵人敢怒不敢言,景澜自己也很莫名。她能感觉到,自从那次照顾乾隆病愈后,乾隆对她更亲近、更信任了。而乾隆表达宠爱的方式很简单,一是赏赐、二是侍寝次数、三是提拔你娘家亲人,景澜三者兼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好在她的家人聪明,一贯奉行低调行事,她在宫里也不会恃宠而骄,正是这样才让乾隆对她更满意。可这次出巡……她和乾隆又不是新婚夫妻,虽然之前她挺得宠,但也没像现在这样一枝独秀啊。景澜在意思意思把乾隆往外推了几次,而遭拒绝后,也就不再提了。这样的日子,每天只有乾隆、她和永琮,如果再加上欣儿,真的会让景澜有种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的错觉。几天后,传来嘉妃已有三个月身孕的喜讯,景澜告诉自己,应该清醒了。 八月,乾隆从避暑山庄前往围场,一路上山光水色,景色怡人。所谓“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就是景澜现在的心理写照。 乾隆带着几个小阿哥一起接见蒙古王爷们,景澜则在接待几位蒙古亲王福晋,实行国母的义务,一边无聊地猜想,这要放现代,估计晚间新闻联播的头条就有她的镜头了。待几位亲王福晋归帐,景澜在自己的帐内指挥宫女们做最后的收拾。 “皇额娘!”听到永琮一边欢呼一边激动地跑进来,打个千,“皇额娘吉祥。”后边跟着满脸笑容的乾隆。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景澜微微屈膝行礼。 乾隆亲切地扶起景澜:“不必多礼。” “怎么冒冒失失的?小心摔着。什么事让你这么乐?”景澜对永琮念叨,自从进学后,永琮稳重不少,如今很少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永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儿臣一时高兴,忘形了,皇阿玛刚才答应儿臣回京后就开始让人教儿臣习武和骑射。” 景澜看向乾隆,见他点头,便叮嘱永琮:“既然是你自己求来的,就不可半途而废,不可耽误学业知道吗?” “儿臣省得。”永琮忙点头应是。 乾隆见自己被景澜冷落在一旁,忍不住打断:“永琮,你出来前师傅布置的作业可完成了?” 永琮暗中撇撇嘴:皇阿玛又出这招。但还是很有眼色地回道:“皇阿玛、皇额娘,儿臣的课业还没完成,先行告退。” “去吧,皇额娘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吃食,记得先垫垫肚子。” 等永琮出了门,乾隆见他这么上道,对景澜赞道:“今日永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毫不怯场,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有我大清皇子的风范。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景澜,你把永琮教的很好。”看的出,乾隆对永琮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那是因为他有个大清最了不起的阿玛给他做榜样,父母是孩子最好的先生。”景澜从冬月手中接过茶,递给乾隆,顺便给他戴顶高帽。 乾隆笑而不答,目光中却带有几分愉快的光芒:“景澜在做什么呢?” “有些东西用的不顺手,让人再重新收拾下。皇上要先用点什么吗?” 乾隆摆手:“不了,先前喝了不少马奶酒,到现在还撑着。”忽然瞄到放在不远处的骑装,兴奋地问:“景澜骑术不错吧,要不要和朕去跑一圈?” 景澜知道他喝了酒,有些担心:“皇上刚喝过酒,没关系吗?” “不碍事,才这么点,难不倒朕。”乾隆不在意地挥挥手。 既如此,景澜也不推辞,太阳还没落山,她确实挺想出去溜达溜达:“请皇上稍候,容我换身衣裳。” 走出帐外,有人牵过两匹马,乾隆见景澜利落地翻身上马后,指着远处的小山坡道:“就以那山为目标,看谁先到山脚如何?” “皇上好不公平,我已经十年没碰过马了,您就不能让让我?”景澜歪着头讨要福利。 “好,就让你五十丈如何?”乾隆爽快地答应。 景澜驾着马先行一步,骑术果然生疏了,没多久就被乾隆超越。她也不拍马追赶,好像又回到儿时,她的两个哥哥带着她在郊外,自由自在地奔驰,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不受约束的感觉了。从嫁给乾隆的那天起,她每天的生活就像是一部宫斗小说,不敢有丝毫放松。如今的日子已经比她想像的好太多,后宫的女人相对安分,有太后做她靠山,儿女双全,最重要的是乾隆还没有脑残。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来经营自己在乾隆心中的地位,不是没有效果的。如果没有还珠格格这个定时炸弹,景澜觉得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若真的发生了“小蝌蚪找爸爸”事件,乾隆不要让她失望啊!而在此之前,她会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一起开心地过每一天,当有一天,他们的皇阿玛变得不可理喻,希望他们在学会接受并成长的同时还能保留一份曾经美好的回忆。 乾隆率先到达山脚,牵着缰绳,站在马旁,等待景澜。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抬起头,巨大光晕的落日余晖笼罩在一碧千里的草原上,景澜突然以神采飞扬挥鞭驰骋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斜阳折射出的橘红色光芒包裹着她灵动而耀眼的身影,强势地闯入他的世界。 那一刹那,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感受从心底破土而出,瞬间充满整个心房。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他病重时,半夜醒来,景澜坐靠在床边不安稳的睡颜;和他闲聊时,她侃侃而谈的自信神采;跟他耍赖时,她秋水盈盈的双眸中流露出的狡黠调皮;照顾儿女时,她不厌其烦的温柔与耐心……一幕幕的回闪,最后眼里看见的,是此刻,一身红色骑装的她翻身下马,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肆意洒脱的笑容,在夕阳下,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不同于初见高氏的惊艳,而是刻入心底的悸动。乾隆怔怔地望着景澜,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想要描绘她脸庞的轮廓,却在看到景澜不解的眼神时回过神,猛地拉过她,让景澜的脸埋进他的怀里。乾隆有些心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陌生,让他无所适从,所以他不想让景澜看见他此时的表情。 景澜有些莫名,一下马就看见乾隆傻傻地盯着她,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正想开口询问,却毫无预兆地被他抱在怀里。头被他的手按在胸前不能动,耳旁传来的是乾隆心跳加快的声音。咿?难道是受到惊吓了?鼻子嗅了嗅,一股酒味迎面扑来,心道:原来是喝高了! 迷惑与小叶 乾隆不对劲,是相当地不对劲!连永琮也私下几次问景澜他皇阿玛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天骑马回帐后,乾隆几乎落荒而逃。原谅景澜把这个不华丽的词用在乾隆身上,可事实确实如此,乾隆回来的路上都是面无表情,一到营地,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好似后面有什么凶禽猛兽。景澜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也思忖不出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男性更年期?乾隆才四十岁不到,太早了点,只能归结于遗传自他阿玛的喜怒不定。之后,乾隆不再像前一个月那样留宿在景澜处,甚至对她避而不见,开始轮流招舒嫔、怡嫔和魏贵人侍寝。景澜有点失落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几天就隐约传出皇后不知为何惹恼皇上而失宠的流言,景澜也懒得理会。容嬷嬷急得嘴上长泡,又不知症结所在,只天天在景澜耳边唠叨让她想法子哄回乾隆。 景澜也无奈,她自己都如堕云里雾里,怎么想办法?只得好脾气地安慰容嬷嬷:“嬷嬷,之前在避暑山庄,本宫独宠一个月,风头太盛,并非好事,如今这样,说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然而景澜还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乾隆又对她恢复了以往的态度。景澜有些无语,难道这是脑残本质的幼苗? 回宫后,太后已从圆明园回来,景澜请完安,便带着欣儿回永寿宫。她照例让冬香和小叶把她宫里和永琮、欣儿身边伺候的人再检查一便。景澜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她生了永琮后,就把自己的地盘护得牢牢的,已鲜少发生被人安插钉子而不知的事。 此时,冬香正跪在地上向景澜请罪:“娘娘,奴婢发现一个脸生的烧火宫女唤翠屏,形迹可疑,和她同屋的小雀说她对七阿哥的事尤其感兴趣。奴婢查了很久,翠屏背景干净,也不见和其它宫的人有频繁联系。奴婢还是没弄清其背后之人,请娘娘恕罪。”怕景澜不信,又补充道,“虽然没有证据,但奴婢私下和她接触过,这个翠屏肯定不简单,请娘娘相信奴婢的话。” “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本宫怎会不信你?快起来吧。”景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岤,冬香对别人的钉子有奇怪的直觉,一看一个准,她说可疑就肯定有问题。若是冲着景澜来的,把翠屏晾在一边,再让人监视着,不怕她不露马脚。可是想对永琮动手……她赌不起,也不愿将永琮陷于危险中。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可现在没有证据啊……景澜考虑良久,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冬香,把那个翠屏堵住嘴,悄悄地关进小黑屋,什么都不用做,饭菜按时给她送去。只是记得,不要让任何人跟她说一句话,不要有一丝光线进入那个屋子。两天后,若她还不招,在她屋里放个水盆,上面架着滴水的布料。水滴进盆的速度不要太快,也不要有间断,本宫要她一天十二个时辰听着水一滴一滴落入盆中的声音。若有人问她的下落,就说病了,不要打草惊蛇。”听说这个方法会把人逼疯啊,不知道那个翠屏到时候能不能撑得住呢…… 翠屏没有让景澜失望,第四天就招了,放出来的时候两眼无光,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这种时候问什么招什么,再稍微恐吓一下,答案绝对真实。指使她的是嘉妃,嘉妃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只让她先盯着七阿哥,想办法得他喜欢,被讨到七阿哥身边。这个答案景澜不觉得意外,她出宫期间,管理后宫的是纯妃和嘉妃,只有她们两人有机会安插人手进永寿宫。六阿哥永瑢出生时正逢永琏过世没多久,乾隆触景生情,自然不待见他,顺带着纯妃也失宠了。一开始,纯妃不是没想方设法挽回圣心,可有一次,她到养心殿给乾隆送补品,这事她不是第一个做,正巧碰上乾隆心情不好,对她大发脾气。随后纯妃彻底失宠,就歇了争宠的心思,一心扑在她的三个儿女身上,这几年下来,也算安分。至于嘉妃嘛,已经有两个阿哥傍身,如今又怀着一个,听太医诊脉说是个阿哥,难道她已经迫不及待为她儿子扫除障碍了? 不过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景澜把所有奴才,尤其是欣儿和永琮身边伺候的人集中,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从你们进这永寿宫的第一天起,本宫对你们要求不高,最起码的一条,就是忠心!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一些背主求荣的奴才私底下的小动作,但凡永寿宫里的任何一个主子出了事,你们以为自己逃得了?本宫劝你们趁早收了这种侥幸心态,别为了点小恩小惠把自己一家子都搭进去。”景澜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别人能给的,本宫也能给,别人给不了的,本宫还是可以给。这宫里没有蠢材,怎么选还要本宫教吗?都记住了,机会只有一次!” 景澜看着一旁低眉顺眼的小叶,微微一笑,相信不用多久,乾隆就会知道了。 景澜第一次见到小叶就怀疑她是乾隆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人,因为她给景澜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景澜想起一位故人——当年选秀出意外时照料她的兰姑姑。直到怀永琮那年,乾隆故意在她面前透露她周围有乾隆的人,景澜才正式确定小叶的身份。而那时她当作不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后来她的娘家日益显著,她也以皇贵妃的身份统领六宫,景澜开始不安,自古帝王多猜疑,富察皇后这个前车之鉴的阴影还没在乾隆心里退散,乾隆现在对她宠爱,可以包容一切。若有朝一日他觉得景澜的地位、后宫的权利、家族的势力都成为他圣心独断的威胁时,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安乾隆的心?景澜想到了小叶。彼时秋香出宫,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位置空出,便借机把小叶提拔上来作心腹。这个所谓的心腹主要是起到让乾隆以为景澜在他面前是透明,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景澜不避开小叶处理要事,因为她不会做触碰乾隆逆鳞的事。既如此,她何必怕乾隆知道她的手段?在出了永琏的事后,后宫的嫔妃之争,没人比乾隆更清楚。她能好好管理六宫,乾隆又怎会不知她的本事?景澜只是在向乾隆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把一切都坦诚在你面前,没有隐瞒,你可以放心。当然避开小叶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少之又少。 后来乾隆生病时,她故意分一部分宫务给纯妃和嘉妃也只为削弱自己手中的权利,至今也没有要回来,而乾隆也没有提起。一直到乾隆立她为后,景澜终于舒了口气,虽然其中不乏乾隆对她的喜爱,但更说明乾隆对她的放心。 把乾隆的人放在自己身边既可以看作是对她的监视,但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景澜身边有什么危险的事或人,乾隆知道的都会帮她挡下,正是如此,当年怀永琮时,景澜才可以在富察皇后的暗算下平安诞下孩子。而且有些事,景澜想让乾隆知道,但又不能直接告状的,这个小叶就是很好的传话人,比如现在嘉妃这件事。嘉妃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这次沉不住气,走了这么步臭棋,她不知道乾隆的逆鳞中有一条就是子嗣吗?当年慧妃比她受宠,也因为动了永琏没个好下场,嘉妃又凭什么认为她会是个例外? 勾勾手,把冬月叫到跟前,吩咐道:“把翠屏打入辛者库,不用封锁这个消息。然后送点这次木兰带回来的皮子给嘉妃,告诉她,她送来的东西,本宫心领了。可惜不合眼缘,本宫只能辜负她一片好意了。”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吓吓人而已,已经便宜嘉妃了! 确认与靶子 乾隆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每天到景澜那儿小坐的习惯,再疲惫,只要走进有景澜的地方,没有刻意的温柔奉承,只有简单的关心安慰,就觉得舒适安心。加上儿女承欢膝下,每一刻都是放松与享受。可是在宫里,祖宗规矩摆在那儿,即使再留恋,也要雨露均沾,他不能随心所欲。这次出巡终于被他找到借口,每天名正言顺地和景澜呆在一起,几乎都快忘了还有他另外三个妃嫔。当时舒嫔、怡嫔和魏贵人私底下的怨言乾隆心知肚明,可是那又怎么样?带她们出来已是恩宠,朕陪着自己的皇后谁敢有意见? 没有在宫里的规矩约束,乾隆自是乐不思蜀,直到被那天在草原上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了,身体好像条件反射般告诉自己:快逃。于是,乾隆很没出息地顺从本能,从景澜面前逃走了,然后不断自我催眠:这是之前天天和景澜呆在一起产生的错觉。为了恢复正常,乾隆终于想起他还带了另外三个人,开始多方位撒播种子的夜生活。可每一日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也愈发控制不了自己思念景澜。以前还没感觉,现在喝茶时,嫌弃茶泡得不好;吃饭时,挑剔人家菜做得不对胃口;侍侵时,闻不惯身下人的香味……总之,什么都不对。圣人有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所以在忍耐二十几天后,他再一次走进景澜的帐篷。看到景澜那一刻,他的心平静下来,知道自己重新找回了那块缺失的部分。而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经历为时一个月的木兰围猎后得到确认:他,爱新觉罗8226;弘历好像真的爱上他的皇后,乌拉那拉8226;景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草原上向他走来时?想要封景澜为后时?照顾他生病时?或是更早更早以前,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从一开始贪恋景澜身边的温暖,到后来对她不断地试探,最后因为信赖而放任自己对她的情感却不自知。原来每天那么迫切地想见景澜一面,不是他以为的习惯成自然,而是因为在意才放不下。欣儿都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到今日才能真切体会。 爱这个字对一个皇帝来说太危险、太奢侈也太珍贵。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祖上出了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情种,虽然没有明说,却历来被当作反面教材。所以即使当年乾隆对高氏的心动,也是见猎心喜而多于真心。可这次,乾隆明白,景澜和高氏是不同的。他明知不该,依然舍不得放手,就如同他在惊慌的同时也不能克制心底不可抑止的喜悦。他想他还是幸运的,因为让他遇见了景澜,并且没有错过。 然而乾隆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太久,回宫后没几日,他放在景澜身边的小叶就传来嘉妃要在永琮身边安插人手的消息。乾隆一下子冷静下来,原本打算让欣儿和三格格安儿一起册封为固伦公主,也要暂缓。景澜恩宠太过,只会害了她,他需要一个竖立在景澜前的靶子,转移众人的目标,帮景澜挡掉这些明枪暗箭。找谁呢?乾隆一边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桌面,一边思考:出身不能太高,会成为景澜的威胁。又要聪明一点,不会轻易就没了性命,他懒得多费心思去担心这个人的安危。不经意想起这次出巡中那个魏贵人的眼神,唔……有野心,有脑子,身份也够低,倒是被富察氏调/教得不错啊,就她吧。不过他现在要先和他皇额娘通通气,免得她老人家一个误会又气坏身子。 慈宁宫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乾隆,呦,这才出去了一趟,居然开窍了,还求到她跟前帮忙。后宫生活无聊,偶尔看看自家儿子的窘态还是很有乐趣的。 乾隆被太后盯得有些不自然,他自幼和太后母子感情深厚,只是他皇额娘从以前就爱整他,还美名其曰挫折教育,免得他长大容易自大自满,好大喜功。时隔多年,今天他再次回味当年感受,忍不住尴尬地咳了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皇额娘,朕抬举魏贵人也是为了保护皇嗣,今日和皇额娘商量,既是免得您误会,再有,朕不能整日混迹于后宫,若日后这个魏贵人恃宠而骄,朕想……” 知子莫若母,太后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太过分,乾隆就要恼羞成怒了,遂摆正脸色接口:“皇帝放心,景澜这孩子,深得哀家心意,哀家不会让她吃亏的,况且景澜又岂会任人拿捏?” 乾隆不禁苦笑,其实他也知道景澜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只是如今他舍不得,总会忍不住想要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让她没有这么多烦恼。 太后见乾隆如此也不追问,但有个问题必须先弄清楚:“皇帝想让那个魏贵人作挡箭牌,哀家没有意见,只是你不怕到最后弄巧成拙?又似当年……” 乾隆犹豫半晌才道:“朕已经让人给她下药了,若是个知分寸的,调养几年还能生养。不然,就别想有后,没孩子也免得她心大。这个魏贵人有点手段,这几年倒是把永琪抓在手里,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只要有愉嫔在一天,永琪就算再亲近魏贵人也会有考量。” 太后叹口气:“哎……这永琪也算多磨难,心思也重。这几年哀家和景澜都没少开导他,可能懂事的早,大规矩不错,但和我们亲近不起来,皇帝你有空多关心关心他。” 乾隆无奈道:“朕知道,所以朕总会对他宽待几分,皇额娘放心吧。” 接下来连续五日,乾隆招魏贵人侍寝,赏赐更是源源不断,后宫终于不安定了,互相结伴去瞧瞧究竟何方神圣忽然得了万岁爷的青睐,嘉妃自是在其中。隔日一早,乾隆怒气冲冲地踏进咸福宫,指着嘉妃的鼻子骂:“嘉妃,朕一直以为你明理懂事,原来是个善妒的。朕宠幸谁,用得着你管?魏贵人到底哪里碍着你了?真是不遵宫规,恃宠而骄。”说到这儿,突然语气森然,一字一句道,“朕警告你,给朕安分一点,别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次就罚你禁足一个月,你手中的宫务看来也没什么精力管了,等下记得交还到皇后手上。”说完,不待嘉妃有任何反应,转身离开。 皇宫中没有秘密,一上午,乾隆为了魏贵人怒骂嘉妃这个消息就传遍整个后宫。嘉妃与魏贵人就此结下梁子,并且,众人皆知,魏贵人是皇上新宠,千万不能得罪。 景澜被乾隆弄迷糊了,出巡这段日子,没瞧出乾隆特别喜欢这个魏氏啊,怎么一回宫就这么大阵仗,难道是历史的不可抗性?不可能,早些年乾隆就已经宠幸过她,真合他心意,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以景澜这几年对乾隆的了解,他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不过,这次晋位的名单上绝对会出现魏氏的名字。 果然,没几日乾隆下旨:纯妃晋纯贵妃,舒嫔晋舒妃、迁居钟粹宫,魏贵人晋令嫔。陈贵人也在景澜的提醒下,被乾隆册封婉嫔。追晋哲妃为皇贵妃,册谥皇贵妃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旨意一下,众人哗然,纯妃和嘉妃两人同样身居妃位多年,纯妃育有二子一女,嘉妃已有二子,如今还怀有身孕,唯一的区别在于不久前嘉妃得罪令嫔,于是就与贵妃之位失之交臂,由此可见,如今令嫔的风头更盛当今皇后,这岂不是又一个慧妃? 景澜在圣旨颁布前就已知晓,因为乾隆在决定名单后,特地让太监拿给太后过目,得知景澜正在慈宁宫,就顺便也交个底儿。景澜看到名单上有魏氏的名字,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问太后:“皇额娘,您说皇上怎么就突然看上魏贵人了呢?” 太后在旁边瞅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敢情她家儿子自个儿一头热了大半天,另一位当事人还毫不知情啊!哎呀呀……这下有意思了。 魏氏与令嫔 魏贵人——魏晚馨接到圣旨时喜出望外,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熬出头了。魏晚馨是富察家的包衣奴才,当年在富察皇后身边当差时,她根本没想过要爬上龙床,只想着平安在宫里混到二十五岁,出宫后嫁户殷实本分的人家过安稳日子。然而一朝为奴,身不由己,富察皇后看中她神似慧妃,亲手把她推倒乾隆眼前,她根本没有任何退路。没过多久,后宫发生一连串的事,慧妃被打入冷宫,富察皇后病逝,她似乎也被乾隆遗忘了。魏晚馨是包衣奴才出身,不同于八旗贵女选秀进宫的妃嫔,没有帝王宠爱的日子,比她想像中还要艰辛。昔日同伴因嫉妒而对她冷嘲热讽,宫中奴才因她出身低下而轻贱鄙视……魏晚馨告诉自己,要忍,忍到她成为人上人那天,她要把现在受的屈辱十倍、百倍还给他们。 魏晚馨时刻注意保养自己的容貌,想方设法要晃入乾隆的视线,可她就略通字墨、不懂琴棋书画,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御花园偶遇,而每一次只换来匆匆一瞥?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6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6部分阅读 瞥和例行的侍侵。那时,她已经快要放弃获得乾隆恩宠的想法,准备把将来压在五阿哥身上。 五阿哥来长春宫时才两岁,魏晚馨当时不过觉得这孩子可怜,才会私下照顾他。直到太后劝富察皇后的那番话被她偶然得知,放进心里。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富察氏表面对五阿哥再怎么慈眉善目,也掩饰不了从心底对他的厌恶。魏晚馨就在那时瞅准时机,当起五阿哥的知心姐姐,慢慢取代他心中额娘的地位。她无比庆幸当时的未雨绸缪,即使后来五阿哥被带回愉嫔那儿,可魏晚馨在他心中已留有深刻印象。 在她以为日子就要这么过下去的时候,乾隆钦点她木兰围猎随行,更巧的是,一向感情深厚的乾隆和皇后在途中忽然冷战。魏晚馨觉得连老天都站到她这边,她知道机会来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抓住每次侍侵的时机,展示自己的弱柳扶风、满心仰慕、温柔解意,加深乾隆对她的印象。事实证明,她成功了!连续五日的侍侵,宫中谁有她这份荣宠?但这不够,她要趁热打铁,在后宫立威,站稳脚跟,让人再也不敢小瞧她,否则她就危险了。 后宫妃嫔陆续来看望她,示好的、捻酸的、敲打的都有。那天晚上魏晚馨原本想选前阵子比较受宠的舒嫔作筏子,便在乾隆心情颇好时,准备不着痕迹地上眼药:“皇上,您看这个镯子臣妾戴着可好看?是舒嫔姐姐特地送来给臣妾的呢!” 乾隆并不接她的话:“还有谁来看过爱妃啊?” 魏晚馨不解,却还是照实回答:“有舒嫔姐姐、怡嫔姐姐、嘉妃娘娘、还有……” 乾隆打断她:“哦?嘉妃也来了?” “恩,嘉妃娘娘也来看过臣妾。”还说了不少带刺的话,不过魏晚馨没这么不自量力现在就对付她。 “嘉妃的性子,朕也清楚,爱妃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难道皇上可以为了她连嘉妃的面子也不给?这可比拿舒嫔作垫脚石的效果好多了。魏晚馨这么想着便故作委屈,嘴上却略带惶恐地道:“没有的事,嘉妃娘娘不过……不过是关心皇上,教导臣妾几句,皇上千万别为了臣妾生嘉妃娘娘的气” 哼,这上眼药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啊,朕若不是为了借你的手发作嘉妃,怎么会陪你演戏?还真当朕是个傻的啊!乾隆内心冷哼,面上故作勃然大怒:“这嘉妃定是说了些刻薄的话,爱妃也不用替她隐瞒,朕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然后意有所指地对魏晚馨道,“只要爱妃一直这么听话懂事,朕就不会薄待你。” 第二日,乾隆果然君无戏言,狠削了嘉妃的面子。 魏晚馨知道时一阵激动,原来她在皇上心中那么重要,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想到乾隆,魏晚馨心里难掩甜蜜。不过现在这样还只是开始,终有一日,她要在乾隆身边占得一席之位,要比曾经的慧妃更受宠,把从前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乾隆十一年,魏晚馨二十岁,晋令嫔。 受封的第二日,众妃嫔到永寿宫给皇后请安,都等着看皇后给令嫔下马威的好戏。结果什么也没发生,景澜看人到齐了就直接领着乾隆的小老婆们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昨日传话,今天让景澜早点去慈宁宫,景澜便没在永寿宫久留。却不知老太太是急着看她儿子的新宠,顺便帮她儿媳妇撑腰。 一进慈宁宫,还不等景澜行完礼起身,太后就亲热地拉过她的手,眉开眼笑:“皇后来啦?” 桂嬷嬷识趣:“皇后娘娘,太后今日可是一早就盼着您来。” 景澜夸张地拍拍胸口,放心地道:“还好还好,景澜就怕皇额娘嫌弃景澜嘴笨,天天见着觉得腻了。” 太后不客气地用食指点她额头,笑骂:“你连哀家都敢打趣,又岂会有怕的?” 众人跟着开几句玩笑,太后就装作毫不在意地发问:“听说有个连续侍寝五日的魏氏被封令嫔了?” 后宫中都是人精,知道这是太后要发作令嫔,皆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令嫔跪下要回话,太后却正眼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头与其他人闲聊,只剩令嫔一人独跪在正中央。 不到一盏茶功夫,太监唱:“皇上驾到!” 景澜微微屈膝行礼,眼角瞥到众人都是瞬间精神,眉目含情,原来乾隆还有顶级□的功效啊。尤其是令嫔羞涩中还夹杂着得意,莫不是以为乾隆来替她解围的?见乾隆进屋,令嫔避开太后的视线,望向乾隆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委屈。景澜有些无语,难道这令嫔要乾隆在继嘉妃之后,向太后叫板?她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心底定论,令嫔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 乾隆一进屋习惯性地一把扶起景澜,坐到太后旁边的座位,问:“皇额娘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哀家只是看到个眼生的,叫出来瞧瞧。” 乾隆没有为令嫔说情,进来时,令嫔的目光他看得一清二楚。一下子把她捧得太高,她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令嫔是用来做挡箭牌,不是让她肆无忌惮地来挑战他皇额娘和景澜的地位。 令嫔跪在下面对乾隆的态度似有所觉,便规规矩矩地向太后回话。 景澜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无非就是太后对令嫔的敲打,一边仔细打量令嫔,如柳般的秀眉,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的小嘴,妩媚动人,可惜总让人觉得有股小家子气。啧啧,真是长着一张清纯脸的尤物啊,看那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长得倒是娇小,可胸前那两坨发育得叫波涛胸涌啊,乾隆倒不怕被闷死?景澜纠结地瞅瞅令嫔,再悄悄瞄了一眼自己的,哎……没有可比性啊! 那边乾隆端着杯子喝茶,不着痕迹地观察各人反应,景澜懊恼的表情正好被看个正着,再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差点一口茶笑喷出来。乾隆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又陪太后聊了一会儿,才去处理政务。 晚上,乾隆来到永寿宫。他见景澜早上对令嫔这么在意,特地来向她解释。可是一看到景澜,就想起早上那一幕,又忍不住要逗逗她。 躺在床上,乾隆一手揽着她腰,一手伸进里衣去搓揉着她胸前浑圆,取笑道:“景澜不用自卑。”说着还用手掌掂了掂,“大小适中,甚合朕意。” 景澜被乾隆撩拨得有点迷糊,一听这种事关女人尊严的敏感话题,顿时炸毛,嘴比脑快地反驳:“谁说我自卑了?我对自己很满意。” 乾隆“噗嗤”一声笑出来,手上动作不停,头埋进景澜的颈边,含着她圆润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喃喃:“朕也很满意。”说完,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 怀孕与弟妹 第二天景澜醒来,乾隆已经起身穿衣。景澜一惊,自己怎么起晚了,忙翻身下床,想服侍乾隆梳洗、穿衣。冬月和秋月听见声响就过来伺候,景澜披了件外衣,拿过乾隆的腰带帮他穿戴。 “景澜醒了?朕见你睡得沉,就让他们别吵醒你。可是昨晚累着了?”乾隆低沉的声音透着丝暧昧。 景澜手一顿,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一本正经地回答:“伺候皇上本就是景澜应该做的,是景澜要谢皇上体恤。” 乾隆笑而不答,让你装。他这个皇后看似循规蹈矩,可在某些方面却出乎意料地大胆。若说她放得开,又总是一副大家闺秀、不可侵犯的样子。了解深了,才知道,比如此刻的严肃是为了掩饰她的害羞。唔……看着景澜耳根泛红,故作镇定的样子还是很有意思的。 乾隆已洗漱完毕,景澜让秋月、冬月加快动作帮她穿衣,不想刚走两步,觉得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幸好冬月和秋月在旁边扶住。 “景澜怎么了?”耳边传来乾隆有些惊慌的声音,“快传太医!” “皇上,不用叫太医了……”景澜以为自己没休息好,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乾隆打断她的话:“都快晕倒了,还不让叫太医?”对冬香吩咐道,“别理你们主子,听朕的。”一边把景澜扶到床上。 景澜见状也不阻拦,只是推了乾隆一把,催促他:“皇上放心,已经叫了太医,不会有问题的。可能最近事比较多,有点累。皇上日理万机,不可因为景澜耽误社稷大事,再不走,早朝就要迟了。” 乾隆犹豫了会儿:“那景澜好好歇着,朕先走了,等下了朝就来看你。”转身对容嬷嬷叮嘱道,“传下去,皇后有恙,今日请安就免了。” 景澜想起身恭送,被乾隆一把按下:“你给朕好好躺着,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规矩。”景澜听话躺下,闭上眼,没多久又沉沉睡过去了。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可实在太困,睁不开眼。 再次醒来时,见乾隆已经坐在自己床边,见景澜清醒,一脸喜悦:“景澜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肚子可饿?”不等景澜回答,自顾自地叫人:“来人,端些吃食上来。” 乾隆见景澜迷茫的样子,笑道:“朕一时太兴奋,忘记告诉你。”说着,左手摸上景澜的小腹,“太医说,景澜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最近劳累,动了胎气,需要好好静养。” 景澜眨了眨眼,又有了?出巡回来后发生一连串的事,她也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不可否认,无论怀孕几次,心里对孩子的到来总是充满期待。 不一会儿,容嬷嬷就端着一碗粥和安胎药进屋伺候景澜用膳。 “朕来。”乾隆接过碗和汤匙亲手喂景澜吃饭、喝药。景澜既感动又好笑,她哪里病得这么严重需要人喂,而且这一勺一勺的喝药,只让她觉得更苦。不过难得乾隆体贴一回,她总不能不识好歹地拒绝吧? 待冬月把餐具收拾好,很有眼色地退出房间,乾隆握着景澜的左手放在自己手掌里把玩。半晌,张了张嘴,犹豫地问:“景澜,太医说你除了过度疲劳之外,还心思过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景澜愣住,她的心事怎么告诉乾隆?他突然对令嫔产生兴趣,虽然知道他不是记忆中那个脑残的皇帝,可总会担心。难道要她告诉乾隆,你现在宠幸的这个女人将来会撺掇你认个人形兵器的假格格?我们之间会因为她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乾隆见景澜不答,以为她不好意思,便主动提起话题:“令嫔……景澜不用放在心上,朕留着她有用。”说着把景澜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黑发,“你现在只要放宽心,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多想。景澜,相信朕,朕会保护你和孩子们的。” 景澜伸手抱住乾隆,轻轻应了声:“唔!” 乾隆毕竟政务繁忙,见景澜没有大碍,便回养心殿。景澜靠坐在床上,回想乾隆刚才的话,再结合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些明了他的用意。乾隆知道嘉妃插手永寿宫的事,却借着令嫔的事发作,目的是要嘉妃和其他妃嫔把目光瞄准令嫔,让永寿宫淡出众人的视线。纯妃能晋贵妃,是因为她本分。而且还留有一个贵妃的空位,就会让人存有念想。作为一个帝王,他能为自己做到这样已属不易,只是在这后宫,靠人不如靠己,景澜不习惯把自己的将来、孩子的安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那个人还是乾隆,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景澜和太后为了以防万一,当令嫔还是魏贵人时,就在她身边埋了棋子,很恶趣味地选了令嫔的贴身宫女,冬雪。太后毕竟陪着雍正走过九龙夺嫡,一出手便找到冬雪失散多年的妹妹,拿捏在手里。景澜她们没有要求她做什么,只要定期传回关于令嫔的消息。那个时候令嫔还不受宠,没人会怀疑她们这么做。如今还是先按兵不动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将来她蹦达过头了,景澜也决不会手软。真有这么一日,或许她还没出手,太后就先忍不住了吧…… 这个问题景澜没有考虑很久,因为永琮下学后就带着欣儿来看她。 “皇额娘!”欣儿一进屋就直扑景澜。 永琮连忙拦住:“妹妹,不可以!皇额娘肚子里有宝宝,你这样皇额娘会受伤的。” 欣儿不好意思地看着景澜,慢慢走到她身边:“皇额娘,欣儿不是有意的。早晨来给皇额娘请安时,被皇阿玛拦在外边,说您在休息。欣儿听说要有弟弟,太兴奋了!”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碰在景澜的小腹上,“弟弟就在里面吗?好小啊!欣儿是不是也在这里呆过啊?” “笨妹妹,弟弟会长大的,过段时间皇额娘的肚子就会鼓起来。我问过林嬷嬷,等明年六月弟弟就出来了。”永琮振振有词。 欣儿对着景澜的肚子念叨:“弟弟要乖哦,不可以让皇额娘太辛苦,不然等你出来,哥哥和姐姐揍你啊!” 景澜抚额,她明明是想把欣儿培养成淑女的,为什么会教育得这么暴力啊……不过很好奇怎么两个都叫着要弟弟。“你们两个就这么肯定是弟弟?不喜欢妹妹吗?” 永琮皱着眉,思考半天:“儿臣已经有妹妹,这次还是弟弟好了。”你当买菜吗?这次青菜,下次萝卜? 欣儿一脸懵懂:“容嬷嬷她们都说皇额娘肚子里的是小阿哥啊,那不是欣儿的弟弟吗?” 景澜还来不及回答,永琮已经开口:“容嬷嬷说的不准的,当初皇额娘怀着你的时候,容嬷嬷也说是个小阿哥,结果欣儿你还不是个妹妹?” 欣儿回头问景澜:“那皇额娘,这次也是个妹妹吗?” “这个皇额娘也不清楚呢,你哥哥不是说了嘛,要等明年六月才知道。”包子们的出生都已经打乱了,这里也没有b超,怎么可能知道宝宝的性别? “皇额娘骗人,娃娃是您放进肚子里的,怎么会不清楚?”欣儿以为景澜故意不告诉她。 景澜无语问苍天,放娃娃的是你皇阿玛不是我,你让我怎么回答? 景澜正想把问题推给罪魁祸首,永琮突然急道:“妹妹,这个问题不能问。” “为什么啊?”欣儿问道,景澜也好奇。 “皇玛嬷说这个属于限制级问题,好孩子不可以问,等我们长大就会知道了。” 限制级……那是不是还有十八禁,太后,您到底在教他们些什么东西啊? 嘉妃与富察 咸福宫 “娘娘,奴婢已经打听过了,永寿宫明面上的理由是翠屏不小心碰碎皇上赏赐给皇后娘娘的翡翠手镯才被打入辛者库。不过奴婢听个宫女不小心露出口风,似乎翠屏亲口向皇后娘娘承认,她奉了娘娘您的旨意故意接近七阿哥。”李嬷嬷把最近得到的消息报给嘉妃。 “不可能,本宫明明让她安分守己,什么也不用做,是谁指使她陷害本宫的?”嘉妃愕然。那天皇后身边的宫女对她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她就知道事情不对,本能地想到在皇后离宫期间她安插人手进永寿宫的事被发现了。说起来,嘉妃也无奈,她是被人威胁不得不这么做。谁知如今打探出来的居然还事关七阿哥,难怪皇后那么不给她面子。嘉妃越想越慌,万一皇后以为她要对七阿哥不利,她真是百口莫辩,不由一身冷汗,拉着她奶娘李嬷嬷的手,手足无措:“嬷嬷,怎么办?翠屏确实是本宫安排的,可本宫没吩咐过那个宫女做任何事,皇后误会了啊……本宫也是被逼得有苦说不出……呵呵……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连本宫自己都不信。可是……本宫真的没有啊……这下皇后要盯上我们了,本宫手中的宫务也被收回。已经十天,你说她是不是在计划些什么啊?可是永寿宫打听不到任何消息。嬷嬷,怎么办?怎么办?” 李嬷嬷见嘉妃已经语无伦次,有些心疼,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于是提高音量喊了声:“娘娘!想想四阿哥、八阿哥,想想您肚子里的小阿哥,您不可先乱了方寸啊!” “对,没错,本宫还有两个阿哥,皇后不敢贸然出手,皇上没有证据,也不会……”嘉妃突然惊恐地睁大眼,扯着手中的帕子,“嬷嬷,你说皇上会不会也知道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对本宫发这么大火?” “娘娘,您先冷静下来,别自己吓自己。”李嬷嬷劝道,“依奴婢看,皇上可能还不知情。娘娘您想啊,从翠屏被打入辛者库到皇上来咸福宫……中间隔了将近十天。”说着压低声音,“这关系到皇嗣的……像当年二阿哥的事,第二天宫里就死了一大批人,那高氏立马打入冷宫。可如今,翠屏什么事也没发生,皇上又是为了令嫔的事才收了您的宫务。奴婢想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可能李嬷嬷的安慰起到效果,嘉妃渐渐冷静下来:“魏氏那个贱/人的帐先不急,本宫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如今不管皇上是否知道永寿宫的事,我们都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最近让下面的奴才规矩点,别再被捉到什么错处。也是本宫大意,自进宫后,看皇后不声不响,加上这几年从她手里分管些宫务,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就以为是个软柿子。”嘲讽地勾勾嘴角,“是本宫轻敌了,当初高氏和富察氏斗得你死我活,她能独善其身,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生,还慢慢得了宠,怎么可能连个钉子都看不出?” 李嬷嬷比嘉妃镇静:“娘娘怕什么,翠屏什么都没做,皇后娘娘抓不到把柄的。” “可惜皇后这条路断了……”嘉妃猛地意识道,“嬷嬷,本宫知道是谁威胁本宫了,富察氏好算计,连死都不肯放过本宫!” “怎么可能,娘娘……”李嬷嬷惊讶地话都接不下去。 “怎么不可能?你不要忘了,这皇子中还有个生母出自富察一族的大阿哥在呢!纯妃和愉嫔虽然也有阿哥,但她们母族没那个势力。那就只剩下富察家了,既有动机也有实力。”嘉妃恨恨地拍着一旁的桌子,“这是防着本宫倒向皇后,想要永珹和永璇投靠大阿哥!”嘉妃脑中飞快地想着补救措施,她不能坐以待毙。皇上才登基十二年,膝下只有一个成年阿哥,其余皆是幼年,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先撇开她的孩子将来是否有登上大位的意向不提,她不可以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替她的几个孩子选择阵营。 “嬷嬷,替本宫准备一点补品、药材,皇后娘娘有孕,我们去贺喜。”嘉妃站起身吩咐道。 嘉妃在前往永寿宫的路上,不住问自己,她怎么就会走到如今这么被动的地步呢?嘉妃一入宫,即被封为金贵人,颇得皇上青睐。然而人心总是贪得无厌,得不到的时候要想方设法地争取;得到了却总想要更多。那时,她被宫里的荣华、帝王的宠爱迷了眼,渐渐不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贵人和一个月四、五天的侍寝,她的目标是将高氏取而代之。恰巧,富察氏向她递出了橄榄枝,她毫不犹豫地把握这个机会与富察氏结盟,一起打击高氏。两人的合作关系一直到高氏的倒台而变得微妙——富察氏没了儿子还失了宠,而嘉妃圣宠依旧还喜得一子。 富察氏死的时候,嘉妃庆幸她不用再受制于人,随后把曾经富察氏放在自己身边的暗哨或收为己用,或打发出去。安心抚养自己的两个孩子,将来如果他们想,或许还可以出分力帮助他们登上大位。但是前不久,在嘉妃诊出身孕后,有人向她递话,要她找个人选安□永寿宫,否则就要把她指示小翠谋害二阿哥的证据交到乾隆处。嘉妃一头雾水,小翠的死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永琏死后的第三天,她就在长春宫被富察氏莫名杖毙,怎么会牵扯到永琏的逝世?嘉妃让她阿玛派了大批的人去探查,结果对方背景强大、有备而来,人证、物证俱全,无不说明嘉妃如何控制小翠的家人,最重要的是还有凶手小林子画押的口供:小翠奉嘉妃之命教唆他如何谋害皇嗣。听到这些消息时,连嘉妃都开始怀疑是自己谋害永琏。想要杀人灭口,却一点机会都找不到,再查这幕后之人,可惜藏得太深,加上她阿玛实力有限,没有任何线索,毫无头绪。 明知是诬陷,她能如何?众所周知,永琏是乾隆寄予厚望的储君人选,即使最后证明她的清白放过她,日后说不准乾隆也会因此产生怀疑而波及到她的孩子,她赌不起。好在对方只要她在永寿宫放个眼线,没有其它要求。嘉妃无可奈何之下,就选了家世清白的翠屏到永寿宫做个烧火宫女,再三叮嘱她不要出幺蛾子。事后,对方派人当着她阿玛的面,当场销毁所有证据,她这才松了口气。 怎料到一转头,就出了这么一回事。嘉妃心底叹口气,如此看来,她的宫里不太干净呢,曾经以为可以收为己用的奴才原来一直另有主子,所以才假传她的旨意给翠屏,达到让她和皇后撕破脸的目的。只希望一会儿的补救还不算太迟。 求和与疑惑 永寿宫 “娘娘,嘉妃娘娘求见。”秋月轻声说道。 景澜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容嬷嬷在一旁着急,自从上次出了翠屏的事后,景澜觉得容嬷嬷犹如惊弓之鸟,恨不得把永寿宫里每个奴才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现在听到嘉妃要来,立刻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就怕她又要来陷害自家主子。 “嬷嬷放心,不会有事的。”景澜知道容嬷嬷担心她,心中感动,但还是劝道,“本宫传出喜讯后,嘉妃还没来过永寿宫,这会儿来估计是照常送点东西。” 容嬷嬷没有反驳,只是紧绷着身子站在景澜身旁。 嘉妃没让景澜等很久,一进门就规规矩矩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景澜没有借机为难她,如往常一样免礼赐座。 嘉妃落座后,便让李嬷嬷递上带来的药材和布帛,笑脸盈盈地说明来意:“恭喜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心里也替娘娘高兴。这里一些药材聊表心意,就给娘娘补补身子。” “嘉妃客气了,本宫承你一番心意。不过你如今也怀着孩子,自己也该多留点才是。”景澜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真心道谢。 “娘娘无须担心,臣妾那儿还有剩呢。这些东西送给娘娘,也不过是借花献佛,只是听他人说这药材好,臣妾自己倒是不太清楚呢!”嘉妃话中有话,在有些字眼上加重语气。 景澜装作毫无察觉般道:“你有心了,那本宫就收下了。”笑话,你既然要解释,就直白点儿说清楚,玩什么字眼儿?故弄玄虚!你越这样,我就越跟你绕圈子,看谁先沉不住气,“嘉妃妹妹最近身子怎么样,肚里的小阿哥有没有闹腾你?” 嘉妃见景澜无动于衷,不由着急,她今日是来解释求和的,可有些内容事关隐秘,她不能明说,只好对景澜摆出诚恳的态度:“娘娘放心,臣妾一切安好,肚里这孩子没怎么折腾,将来应该是个好性子吧。倒是娘娘您才怀胎一个月,要特别小心才是。臣妾也不过多嘴一句,娘娘身边服侍的自是有经验,会把您照顾好。”停顿下才进入正题,“臣妾一直以来多得娘娘照拂,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欠妥帖,只是您心好大度不计较。当日娘娘陪皇上出巡时,臣妾无意中发现永寿宫人手不够,确实安排过一个烧火宫女,但臣妾决不是居心叵测之人,更没有什么害人的念头。请娘娘莫要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坏了我们姐妹感情。” 嘉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景澜不能再装作不温不火的样子,便亲热地搭上她的手腕,无意中把到嘉妃的脉,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嘉妃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还不清楚?别想这么多,心思太重对你肚里的小阿哥不好。”说着打量嘉妃的脸色,故作担心地问,“你看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身子可有不适?” 嘉妃见景澜不似作假,松口气回答:“可能近日气候忽冷忽热的,有些烦躁就吃得少了。” “这可怎么行?宣过太医了吗?” 嘉妃浑不在意:“宣过了,不过就是开几副药喝。” “嘉妃不如换个太医瞧瞧?说不定会有起色。”景澜意味深长地建议她。 “臣妾多谢娘娘关心。”嘉妃听懂景澜的暗示,脸色有异,接下来的谈话心不在焉,景澜也没多留,就让她回去了。 嘉妃一离开,容嬷嬷就迫不及待地问:“娘娘,您说嘉妃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也不知猜得对不对,她又是 “借花献佛”,又是暗指“自己不太清楚”,难道想告诉本宫翠屏的事和她无关?她是冤枉的?”本来已经断定的事突然横生枝节,景澜也措手不及,“你们说到底是嘉妃在讲假话还是翠屏在撒谎?” “奴婢觉得嘉妃娘娘为自己开脱,那个翠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身上揣着那耳环奴婢见嘉妃娘娘戴过,而且给她传话的分明就是咸福宫的张嬷嬷,嘉妃娘娘这不是抵赖吗?”冬月不以为然。 冬香不认同:“娘娘,奴婢认为翠屏确实是嘉妃安排进永寿宫,但是翠屏招供时也说过,一开始,嘉妃娘娘亲口叮嘱她做好份内事,不要妄动。直到后来张嬷嬷带给她口讯,她才开始特别关注七阿哥。有没有可能张嬷嬷是自作主张或者根本是听命于其他人?” 景澜点点头:“本宫本来也是不信嘉妃的,不过刚才无意中把到她的脉,她的脉息很奇怪,不像是生病,但又偶尔时虚时沉的……难道被人下了药?”摇摇头,不确定,“可惜把脉的时间太短,本宫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一旁的小叶突然开口:“娘娘,嘉妃娘娘特地强调她是“借花献佛”,会不会有人借此威胁她把翠屏安排进来?” “有这个可能,但下毒的话破绽太大,本宫都能诊出来的脉象,太医怎会不知?而且本宫刚刚问起嘉妃的身体情况,她一点都不像是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啊!唔……除非给嘉妃请平安脉的太医有可疑?”景澜觉得头痛,怀孕还要烦这种勾心斗角的问题。 冬香察觉到景澜的不适,走到景澜身后替她轻轻按摩头部:“娘娘先前还劝嘉妃娘娘心思不要太重,自己这会儿怎么不注意?” “本宫也不想理会这些糟心事,可是这后宫你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景澜闭起眼,“张嬷嬷有什么来历吗?” 冬香缓缓答道:“嘉妃娘娘进宫后不久,张嬷嬷就跟在她身边。早些年在暗地里和长春宫有几次联系,但自从先皇后逝世,就慢慢得嘉妃娘娘看重。奴婢查过,张嬷嬷在宫外没有亲人,她也不是富察家的包衣奴才。” “先皇后?”富察氏在后宫经营这么多年,如今虽已不在,但肯定还留有一部分势力。景澜感觉自己的太阳|岤开始胀痛了,这件事既然和富察家的有关,就说明已经牵扯到宫外了,如今她娘家虽然渐渐兴起,但和富察家还是有点差距。小叶既然在旁边都了解,这事就交给乾隆去头痛,不过有件事还是要弄清楚的,“容嬷嬷,明日你出宫帮本宫送点药材给阿玛、额娘,记得请阿玛、哥哥把张嬷嬷的背景再调查一遍,挖深点,看看她背后是不是有人?还有顺便查一下给嘉妃请平安脉的林太医。” 第二日,嘉妃换了李太医请平安脉,被诊断为中毒。然后,派人请皇上去咸福宫。一柱香后,乾隆下旨,林太医因误诊被捉拿下狱。然而在入狱后不到片刻功夫,林太医便服毒自尽,顿时断了线索,却也让众人心存疑惑,若非做贼心虚,为何随身携带毒药,这分明是畏罪自杀! 调查与敲打 永寿宫 “娘娘,奴婢查到嘉妃娘娘已经中毒十多日。”嘉妃中毒的消息在真相没查清前被乾隆瞒下,但如今景澜也是双身子,需要格外小心,乾隆便让小叶把这条消息告知景澜。 “知道是什么毒吗?”景澜追问。 “回娘娘的话,是赤朱衣。” “什么?赤朱衣?”景澜失声叫道,记忆中周大夫曾经教她辨别过,白色粉末,却有股很特别的清香味。平常人误食只会体乏,若是孕妇不慎服用了,除非早期解毒,否则在分娩后会引起血崩,直到血尽而亡,无药可医。因死去时大量的血将衣服染红,故而名为赤朱衣。(编的,大家看过就忽略吧)这个药很少见因为其中需要用到几种稀世药材才能配制而成,所以当初景澜在看到时感叹一下赤朱衣的奇妙,却被周大夫耳提面命整整三日。 如果今天被下药的人是她……想到这儿,景澜手中一把冷汗,努力压制心中的惊慌,问冬香:“咸福宫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回娘娘的话,嘉妃娘娘最近换了一批奴才,不过张嬷嬷还在那里当差。” 景澜喃喃自语:“阿玛那里还没有消息,本宫也不能确定这个张嬷嬷到底是什么来头。”没有犹豫很久,景澜对秋月吩咐,“找个人透露给嘉妃,翠屏招供时提到过张嬷嬷。” 秋月领命而去,冬月在一旁踌躇半晌问道:“娘娘,为何要帮嘉妃娘娘?” 景澜摇摇头:“本宫不是帮嘉妃,而是为了皇嗣。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嬷嬷是否对嘉妃下毒,但她确实有可疑,本宫就不可以让皇上的子嗣身边留有危险人物。更何况嘉妃也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总之,小心没大错。”边说边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小叶,这话是讲给乾隆听的,就算景澜不告诉嘉妃,乾隆也会调走张嬷嬷,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个好。 “奴婢听说,再十天嘉妃娘娘的毒就可以解了,也不会影响肚里的孩子。”小叶以为景澜真的担心嘉妃,便把最新消息报告给景澜让她安心。 景澜苦笑:“她发现得太晚,若是在三日内解毒,影响不大。可如今……哎……就算解了,也是元气大伤,估计最多也只有十年的寿数。” 这个下毒之人一日不查清,景澜一日不放心,待小叶出门后,景澜轻声叮嘱道:“容嬷嬷,想个法子传话给阿玛,就说赤朱衣极其罕有,但本宫昔日在周大夫那里见过,说不定他会有什么线索。”不是景澜故意隐瞒乾隆,只是事关宫闱隐秘,若周大夫知道太多,并非幸事。 十几日后,那尔布把消息传进宫,张嬷嬷是富察家很早以前放置的暗棋,藏得很隐蔽,但还是留下一点痕迹,也是因为这次特意留心才捕捉到。而林太医目前看来没可疑之处,不过就算有,如今也很难查到什么,他都已经归天了。至于赤朱衣的事,有些眉目,不过还要些时日才能清楚。同时,在小叶把这件事上报乾隆后,粘杆处也花了些功夫才了解整件事的部分真相。 乾隆四年,乾隆把永琏被害的调查结果交给富察氏,富察氏悲恸的同时,敏锐地抓到其中一个可以牵制嘉妃的把柄:间接害死永琏的小翠是高氏安在嘉妃身边的眼线。这件事乾隆知道,富察氏知道,可是嘉妃不知道。那天,富察氏向乾隆提出两个请求:一个是她要在小林子死前单独见一面,乾隆以为她要报杀子之仇,便答应了,而富察氏趁此机会让小林子在伪造的供词上画押;另一个,富察氏求得乾隆的同意,由她处置小翠,第二日,嘉妃到长春宫请安时,小翠就被富察氏以不敬皇后的罪名赐死。嘉妃也只以为富察氏在迁怒,不会联想到和永琏有关。若是由乾隆发落,嘉妃必然警觉,富察氏的打算就落空了。私底下,富察氏把这个消息传回富察家族,以嘉妃的名义控制小翠的家人,捏造嘉妃有意谋害皇嗣的证据,他们做这些当然不是想把嘉妃拉下马,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用来胁持嘉妃帮他们在后宫做些不太过分的手脚。 这次翠屏的事就把这些都派上用场,富察一族的目的很简单,挑拨嘉妃与皇后之间的关系。 他们从来就没担心过皇后不会发现翠屏的存在,就算暂时没察觉,他们也会想办法让皇后发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导致他们来不及实施下一步。让张嬷嬷吩咐翠屏接近七阿哥的不是嘉妃,而是富察家的意思。之后原本要翠屏在七阿哥饭菜里加点料,不致命只要在床上躺个三、五天,起到让景澜愤怒报复的作用。嫁祸给嘉妃是为了让皇后从此对她心存芥蒂,互相对立。更甚者,在适当的时候推一把,嘉妃的儿子就可以成为大阿哥的助力。从选人到安□永寿宫都是嘉妃一手操作,不会有人怀疑这事和富察一族有任何关系。 乾隆再次郁闷,富察氏连死了还要来恶心他一回。本来看着富察家年轻一辈有不少可用之才,乾隆也愿意任人唯贤。他们的目的乾隆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储君之位。只是他才不到四十岁,就有人等不及了?永璜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乾隆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出自他儿子的意思,肯定是富察家自作主张!这次,他们真的把手伸太长,是要狠狠敲打敲打了。招来粘杆处的头领,命令道:“把宫里的宫女、太监重新查一遍,凡是富察家安排的人都给朕列出来。这名单……朕可以放宽时日,但不能有任何遗漏。” 乾隆觉得他对自己的妃嫔挺宽容的,在宫里除了他周围,你若是有本事放几个眼线不被发现,只收集消息,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毕竟这后宫不好混,总要有点防范之心,当年她皇额娘有他皇阿玛护着,也是这么过来的。可你富察家的皇后、妃子都已经死了,你还左一个暗棋,右一个暗桩做什么?通通拔了! 不久后,这份名单递到乾隆的御案上,乾隆一看,居然还有十来个,倒是大手笔啊。不过,好在富察家还算有分寸,没有往他身边塞眼线,他皇额娘和景澜身边也都干净。忽然在脑海中想起,令嫔是富察家的包衣奴才啊……看来不能让她升得太快,这些人也一个不能留,若不然他们里应外合,后宫就要被富察家把持了。没有犹豫,乾隆大笔一挥下达命令。接下来几日,名单上的人都因或大或小的错被杖毙。宫里死十来个奴才,没人会当回儿事,但富察家明白,这是皇上对他们的警告。 自此,富察家内部开始产生分歧,以傅恒为首的小部分人倾向于不参与任何党争,做忠心耿耿的纯臣;而余下的大部分选择由明转暗,继续作为大阿哥后盾。 推敲与害喜 乾隆知道的结果,景澜也凭自己得到的消息慢慢推敲出来,不能精确到每个细节,却也大致猜测到背后之人的目的。 “娘娘,如此看来,嘉妃娘娘这次倒真没有骗您。”秋月有些惊讶。 景澜微笑点头:“是呀,本宫和她都差点着了富察家的道了。不过既然她来向本宫澄清,说明她也了解这背后之人和当中的利害关系。” 容嬷嬷得意地笑道:“奴婢估计富察家大概以为娘娘您会暗地里报复回去,而不是直接向嘉妃娘娘挑明。嘿嘿……如今还暴露了个暗桩,活该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众人听着一阵幸灾乐祸。 冬月不解:“只是娘娘,奴婢不明白,后宫又没有他们富察家的妃嫔,为什么要离间您和嘉妃娘娘呢?” 景澜微微皱眉:“恐怕是担心永琮、永璇哥儿几个走得太近吧。大阿哥是皇上目前唯一一个已出宫建府的皇子,难免和兄弟感情生疏,不似阿哥所几个小的,年龄相近又整日玩在一起。”牵扯到未来的储君之争,景澜没有多作解释。大阿哥为长,景澜所出为嫡。大阿哥占着年长的优势,已经被封为贝勒,开始上朝议政,领差办事,加上背后站着富察家,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及早得到皇上青眼。但若没有兄弟支持,难免势单力薄,孤掌难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7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7部分阅读 ,于是,就把主意打到后宫了。纯妃的两个儿子,一个不得皇上喜爱,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五阿哥与富察皇后的隔阂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这样算下来,就只剩下嘉妃母子了,但是永琮进了尚书房后,与永璇颇为亲近,引起富察家的警惕。而且嘉妃所出的阿哥多了,富察家担心他们将来自成一派,这时候离间景澜和嘉妃,不排除想要景澜出手,除掉嘉妃的儿子,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景澜心中嘲讽:历史上富察家所出的皇子或贬或死,所以他们、尤其是傅恒一心效忠皇上。而如今大阿哥依然活跃在乾隆的视线内,他们的心就有所偏向。看来富察家是脑子发热了,皇上正值壮年,就这么等不及?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又或许因为这几年那拉家崛起得太快,让他们心有忌惮,想要在永琮羽翼未成之时,抢得先机? 冬香也知这个话题不宜多说,便转而问道:“娘娘,嘉妃娘娘后来向您来解释,说明她目前还不准备有所选择。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帮着他们?” “你们可别忘了,早年嘉妃可是和先皇后一条船上的人,说不定她有什么把柄落在先皇后手上让她不得不帮呢?” “那娘娘觉得对嘉妃娘娘下毒之人会不会也是富察家的人?”冬月怀疑地问。 景澜沉思了会儿,否定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富察家的傅恒是皇上器重的能臣,说心腹也不为过,他会不清楚皇上的底线是什么?就算要除掉嘉妃肚子里那个孩子,也只会选择借刀杀人,况且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嘉妃与本宫结盟,并不是想与嘉妃结仇。若真是他们下的毒,迟早有事发的一天,你觉得到时嘉妃的几个儿子还会一心辅佐大阿哥吗?下毒之人还是等阿玛查明再说吧。” 对于没有头绪的事情,景澜也就暂时丢开不理,专心养胎。这一胎她怀得尤为辛苦,没确诊前一切正常,但现在所有的妊辰反应都突然出现。她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进点白粥和水果,一开始还难受,后来也就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太后也拿了些土方和她怀乾隆时的菜单给景澜,可惜都不管用。反倒是乾隆急得天天抓着太医到跟前骂庸医。人家太医也很委屈啊,都跟你说了是正常情况,这症状又不是靠吃药能医治的,你大爷即使再骂也不顶用啊!景澜在旁边就怕乾隆在盛怒之下脱口而出“拉出去,斩了”,只得一边忍着恶心,一边还要充当灭火器,不断安抚怒火中烧的乾隆,给太医求情。 乾隆瞅着景澜一脸担忧,不断压下心中的火气,对跪在地上的太医吼:“朕养着你们这群庸医有什么用?今日看在皇后的面上,就暂且饶了你们。还不快去想法子,滚!” 景澜给乾隆递上茶,轻轻拍着他的背:“皇上,气大伤身!我真的没事,等再过段时日就好了。皇上您万万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动怒。” 乾隆打量着她的脸,叹口气:“才不过不到一个月,景澜就瘦了这么多。明明怀永琮和欣儿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这次害喜这般严重?”手掌抚上景澜的小腹,“可见是个能折腾的,将来出生后,朕定要替景澜狠狠教训这小子一番。” 景澜把自己的右手覆上乾隆的手背,靠进他怀里:“皇上别担心,我没那么娇弱,这几天容嬷嬷她们都想着法子给我换新菜,总能找到合胃口的。” 乾隆调整下姿势,让景澜靠得更舒服,口中答道:“你身边几个人,朕自是放心,但你一直吃不下东西怎么行?”抬头对容嬷嬷道,“都经心伺候着你们主子,到时朕重重有赏。”一屋子奴才很识相地跪下表忠心加谢赏。 景澜陪着说了会儿话,就恹恹欲睡,不知不觉就靠着乾隆,闭上眼睡着了。 “……朕听说酸的能开胃,不如今晚试试酸辣白菜?这菜还是皇额娘在朕小时候做给朕吃的。”乾隆等了半晌也不见景澜回话,低头一看,原来已经熟睡。 容嬷嬷在旁边站着心急火燎,就怕乾隆治景澜一个不敬之罪,正想要上前唤醒她,却被乾隆阻止。拦腰抱起景澜走向床边,发现她真的轻了很多,脸颊也消瘦而苍白,不复以前健康的红润。虽然景澜一直告诉乾隆一切安好,但他也知道这是在安慰他,有点心疼和着急,这么下去孩子还没出生,景澜要先不撑不住了……不如明天宣她额娘进宫吧?说不定那拉夫人会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景澜醒来,已过了请安的时辰,才知道是乾隆已下旨,在景澜安胎期间,让各宫妃嫔每日早间不必到永寿宫。太后也派人传话,免去景澜怀孕期间的请安。为了避免过多的荣宠让景澜成为后宫的靶子,乾隆母子俩不约而同也给嘉妃下旨,让她一并享受同等待遇。 待冬月和秋月伺候景澜梳洗穿衣后,容嬷嬷端上早膳,一碗粥和几叠凉拌的蔬菜。景澜不断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为了孩子,再难受也吃下去。刚喝了口粥,挟起一筷子凉菜,忍不住反胃。早上起来,还是空腹状态,吐出来的都是酸水。景澜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快撤下去,本宫闻不得那个味儿,还是喝白粥吧。” 容嬷嬷急得快哭出来:“娘娘,您这么下去可不行,这段日子只喝粥怎么成?想想肚里的小阿哥,您怎么也得试着吃两口啊!” 冬月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桌面,秋月从外面端来新的饭菜重新一一摆上。景澜正提起勇气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再次落筷,冬香走进殿内,躬身道:“娘娘,乌拉那拉夫人求见。” 景澜“啪”地迅速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地问:“额娘怎么来了?” 芝麻与螃蟹 景澜“啪”地迅速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地问:“额娘怎么来了?快宣!”景澜有些不安,十几天前传出喜讯,她额娘才刚进宫看过她,怎么今天会来?难道府里出事了? 容嬷嬷拍了下脑袋,答:“奴婢忘记告诉娘娘,昨儿个皇上见娘娘您一点都吃不下饭,特地招夫人今日进宫。”说着眉开眼笑,“皇上对娘娘真是用心了。” 不是坏事就好,景澜选择性地忽略最后一句,快步走到门口迎接马佳氏。母女俩见面自是有一箩筐话要谈。马佳氏拉着景澜的手,关切地问:“奴才上次见娘娘时还好好的,怎么才不到一个月就瘦得……瞧这衣裳穿着都大了一圈。” 在马佳氏面前,景澜忍不住撒娇:“额娘,女儿如今什么都吃不下,这都饿了好几天了。” 马佳氏怜爱地拍拍景澜的手:“怪道娘娘瞧着这么没精神……奴才当初怀着娘娘时,也是吐得厉害。后来偶然发现,奴才只要每次饭前吃一勺磨碎了的黑芝麻就会好很多,娘娘不妨也试试。”黑芝麻对孕妇和宝宝都没什么坏处,景澜没反对。 “奴婢这就去准备。”容嬷嬷一听有秘诀,不等吩咐立马去厨房。 “容嬷嬷对娘娘忠心,奴才就放心了。”马佳氏见容嬷嬷走出门,递上一个包裹对景澜道:“这些是奴才一家在民间收集的一些小巧玩意儿,给阿哥和格格图个新鲜。”又取出一个长形的木盒放到景澜手中,同时轻轻捏了一下景澜的手,“这里面是奴才特地托人寻来的上好灵芝,听一些大夫说吃了对大人和肚里的孩子都有好处。” “女儿不客气,就谢过额娘了。”景澜意会,接过盒子放在旁边:“永琮放学后会来永寿宫,欣儿在皇额娘那里,一会儿也要回来的,额娘就亲手交给他们吧,不知要把他们乐成什么样儿了。尤其是欣儿,现在越来越调皮,皇额娘和皇上还一个劲儿地宠她,以后大了可怎么办呀?倒是永琮,自从去了尚书房,稳重、谦虚不少……”正聊着,容嬷嬷走进屋内。 “这么巧,小厨房今日有芝麻?”景澜随口问道。 容嬷嬷边把碗放下,边回答景澜:“回娘娘的话,正巧小厨房里备有黑芝麻,原是要给五格格做芝麻糊的,奴婢先拿了点过来。” 景澜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唔……没反应,咽下去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说不定真的能行。抬起头,见屋里的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她,展颜一笑:“额娘这个法子真管用呢!”说着,端起先前摆在桌上的粥,就着凉菜吃了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不像之前一吃下去就马上反胃。景澜松口气,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到底还是要夫人出马,总算找到方法了。”容嬷嬷在旁边连声念阿弥陀佛。 马佳氏也高兴:“有用就好,只是娘娘今后要当心了,若这个法子传出去,让人知道娘娘顿顿要吃芝麻,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在里面做手脚。” “额娘放心,女儿省得。”景澜心里一片温暖,额娘真的事事为她考虑到。 没过多久,永琮领着博敦,和欣儿一前一后回到永寿宫。博敦是景澜二哥的第三子,年龄和永琮相仿。上次马佳氏带着他进宫时正巧碰到乾隆,他一副坦然自若、聪明机灵的样子让乾隆瞧着喜欢,就把他指给永琮作伴读。 马佳氏见到永琮和欣儿上前对他们行礼,景澜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酸,这什么破规矩,居然让长辈给小孩行礼!好在永琮和欣儿懂事,都避开不受,扶起马佳氏。 景澜指指桌上的包袱道:“这是你们郭罗妈妈特地带给你们的民间小玩意儿。” 两个孩子一坐一右拉着马佳氏的手,嘴甜道:“谢谢郭罗妈妈,还有郭罗玛法和那克出!” “七阿哥和五格格不必道谢,只是些小物件,不值什么钱。” “皇额娘说过每一份礼物不论价钱多少,都是别人用心准备。况且郭罗妈妈和郭罗玛法都是我和欣儿的长辈,表示谢意也是应该的。”永琮不赞同地反驳道,随后关心地问:“郭罗玛法和那克出他们可还好?” “都很好,谢七阿哥关心。”马佳氏慈爱地答道,心里赞叹永琮被景澜教育得明理得体,谦逊恭谨却又不失皇家气度。 博敦见永琮和马佳氏在聊天,便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风车给欣儿:“五格格,这个是奴才的姐姐选了给你的。” “真漂亮,博敦哥哥替我谢谢秀姐姐。”欣儿欢喜地把玩着风车。 永琮拉着博敦坐在欣儿旁边,随口问道:“妹妹今天怎么在皇玛嬷那里呆了这么久?” “我在看螃蟹。”欣儿得意地显摆,一边说一边比划,“皇玛嬷那里有几只这么大的螃蟹,本来皇玛嬷要留我在那里用膳,叫人蒸了一起吃。后来听说郭罗妈妈来了,就让我先回来,螃蟹等会儿让青稞姐姐送到永寿宫。” “螃蟹?这有什么好看的?”博敦皱皱鼻,不在意地问。 “哼,你们不知道吧,我偷偷趁他们不注意时,溜到皇玛嬷的小厨房看过了,螃蟹居然会吐泡泡。哥哥、博敦哥哥,你们说它们吐泡泡是不是因为太热了?还是在流口水呢?”欣儿皱着眉,困惑地问。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又自言自语:“我觉得是流口水,它们在厨房里闻到菜香,肯定肚子饿,嘴巴谗了!唔……哎呀,那样会不会把皇玛嬷的菜给偷吃了呢?” “才不是呢,说不定它们是病了。”博敦煞有其事地点头,“上次,奴才在街上见到有位老人家发病,就是躺在地上不断吐泡泡。” 景澜嘴角一抽,那个是癫痫吧…… 一屋子大人都憋笑憋得面红耳赤,马佳氏已经捂着嘴,肩膀不断耸动。景澜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很厚道地公布正确答案,不然,这几个小家伙真以为螃蟹吐泡泡是得病,以后都不敢碰了:“你们的猜测都有依据,这很好,不过却猜的不对。皇额娘觉得螃蟹吐泡泡就好像我们呼吸一样。” “呼吸?”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恩,没错。”景澜不准备讲得很具体,有些内容涉及到后世的知识,她就一笔带过,“螃蟹本来是在水里呼吸的,来到地面后,吸进去的是空气,混合原来身体里的水,就产生气泡啦。” 见欣儿半信半疑,景澜拿起一个有水的茶杯,又让秋月找来一根空心的竹制细管子,放进杯子里,对她道:“不信的话,欣儿可以试试,用这根管子朝水里吹气。” 欣儿试了下,惊奇地叫道:“皇额娘,真的有泡泡……我吹的比螃蟹的还大!” “那是因为妹妹你长的也比螃蟹大!”永琮和博敦也好奇地一起凑过去。 景澜见状,吩咐宫女、太监小心看顾,让三个孩子带着马佳氏送给他们的小玩意儿去偏殿自由活动。自己和马佳氏继续唠嗑闲谈。 “额娘,阿玛和哥哥们都还顺利吗?” 马佳氏宽慰她:“娘娘放心,府里都好,尤其是你两个哥哥,甚得皇上器重。” 景澜低语:“恩,女儿自是放心的。富察家真以为他们做的那些事天衣无缝啊,别把全天下人都当傻子!那件事皇上已经知道,可能会在朝堂上敲打一下,但也只是如此而已。额娘带话给阿玛,千万不要对富察家穷追猛打。还是那句话,要委屈阿玛和哥哥行事更谨慎低调了。” “知道了,娘娘如今双身子,就别操心这些了。”马佳氏叹口气,拍拍景澜的手。后宫之主,看起来荣华富贵,这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背后与后续 “都在说什么呢?”景澜听到乾隆的声音,抬头就见宫女打起帘子,乾隆正走进屋内。景澜忙起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拉起:“朕特地不让他们通报,就是想让你少折腾些。这几天你吃的少,就应该好好歇着,哪儿这么多规矩呢?” 马佳氏和宫女、太监们都在屋里,景澜没有当众反驳,只轻轻嘟哝:“这不是有人在嘛!” 乾隆捏了把景澜鼓起来的脸颊,好笑地睨她一眼,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马佳氏道:“夫人快请起,不必多礼。算起来,夫人还是朕的岳母呢。” 话虽如此,马佳氏还是恭恭敬敬地坐在椅子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乾隆也不在意,携了景澜在塌上坐下:“朕瞧着景澜今日气色好了不少,可见是夫人来了,心情不错啊!” “皇上,这都是额娘的功劳。原来额娘怀着我时,也碰到过一样的情况,不过饭前吃点黑芝麻就好。我刚才已经试过,很管用,配着凉菜喝了一碗粥都没有反应。”景澜向乾隆报告战绩,然后一脸不解“不过真是奇怪,这种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呀,别管奇不奇怪的,只要对症就行!”乾隆听说景澜的害喜症状解决了,心中大喜,“看来朕这旨意是下对了!来人,赏乌拉那拉夫人绸缎十匹,药材若干。” 马佳氏跪地谢恩。 “吩咐下去,永寿宫每日的芝麻不可少。还有,都给朕仔细照顾皇后娘娘,朕不希望皇后出任何差池!”前一句是乾隆让高无庸去传话,而后一句则是对永寿宫奴才的敲打,眼神更是在小叶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让她明白她要负起的责任。想了想乾隆又对景澜补充道,“徐太医每天来请平安脉时,记得让他检查一下再食用。” 景澜忙点头答应,瞄了一眼自鸣钟,见时辰也不早了,便问:“皇上一会儿要在这儿用膳吗?” 乾隆摇头:“今日就不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况且难得夫人进宫,朕在这里,你们也拘束。”转身对马佳氏笑道,“夫人日后若有空,就多来陪陪景澜吧。”心情好了,才能吃多点,定要把前几日的饭量给补回来。 马佳氏自然应诺。 “娘娘,奴婢听高公公说,皇上可是一下朝就立刻赶来,可见皇上有多关心您!”马佳氏离宫后,容嬷嬷立刻兴奋地把自己得到的第一手消息告诉景澜。 景澜笑而不答,也不去扫容嬷嬷的兴。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自从出巡回来后,乾隆对她表现宠爱的方式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赏赐——虽然现在赏赐依然不少,但更多的他会从细节上关心自己。比如早上起床时,刻意放轻动作,不吵醒她;到永寿宫用膳时,会特意吩咐御膳房做几道她爱吃的菜;底下妃嫔的小动作过分了,他会率先出手暗中解决;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她不敢深究的含义…… 她的小心脏曾经稍微不受控制地晃了几下,然后迅速摆正态度,不断自我催眠:现在享有这种特殊待遇,那是因为自己怀着乾隆的子嗣。帝王的宠爱就是那天边的浮云,不靠谱啊不靠谱!这么几次下来,景澜又恢复原来的状态,面对乾隆表现出的心思,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 现在后宫侍寝最多的是令嫔每个月十天,但真正ooxx的只有两、三天。你问景澜怎么知道的?因为侍寝完毕皇后要用印。然后是景澜,一个月八、九天,剩下的十几天,乾隆或分摊到其他各个妃嫔,或宿在养心殿。众人对于乾隆的态度不解,若说乾隆不宠令嫔吧,这侍寝的日数、大小赏赐不断都摆在那儿,甚至为了她,发作过几个曾得宠的妃嫔。可说宠冠后宫吧,又谈不上,因为乾隆每天必去的地方,除了养心殿、慈宁宫就是永寿宫了。 景澜对于乾隆的用心有点明了,却又总会习惯性地去否定。爱情对于乾隆来说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剂品,可是对于景澜,若是付出全部的真心,稍有不慎,得到回报便是千疮百孔。如今这样就好,不需要改变。 晚上,景澜只留了冬香在房里伺候。打开马佳氏给她的木盒,拿出里面的灵芝,底下藏着几张纸。景澜展开阅览,果然是调查有结果了。周大夫确实有赤朱衣的消息,那尔布他们顺着这条线索,最后辗转得知,当初有部分药物落入曾经的慧妃高氏手中,好在量不多,只有一人份。当年高氏费劲心力得到赤朱衣,原本是准备用在富察皇后身上,结果富察氏还没怀孕,高氏就先被打入冷宫了。 “那么这批药最后被谁得去了呢?又或者说高氏最后把药给了谁?”景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底有几个答案,有可能交给心腹宫女、太监,也有可能在愉嫔手里。景澜在心底叹口气,信息还太少,不能妄下定论。 冬香见景澜愁眉不展,知道自家主子又在心烦下毒之事:“娘娘,奴婢昨天听咸福宫的柳儿说,在嘉妃娘娘整治她宫里的奴才之前,有个宫女突然失踪了。” “怎么之前没有听说?” “出了那事儿以后,嘉妃娘娘对咸福宫的奴才管得更严了,昨天柳儿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才把消息递出来。奴婢已经查过,这宫女名唤琳霜,背景没有任何问题,原先也勉强算得上嘉妃娘娘的心腹。但瞧着似乎是个心大的,柳儿几次碰到她故意在皇上面前露脸,被嘉妃娘娘察觉后就贬作咸福宫的粗使宫女了。” 景澜知道冬香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肯定还有什么发现,便佯装生气:“臭丫头学会卖关子啦,还不快快招来。” “奴婢什么也瞒不过娘娘您。”冬香笑嘻嘻地回话,“柳儿偶然间注意到琳霜似乎突然和愉嫔有来往,还发现这个琳霜突然多了些贵重的首饰。” 景澜沉默半晌才问:“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愉嫔搭上的?” “应该是在翠屏被发落到辛者库后,那段时间娘娘您对嘉妃娘娘不满,加上皇上正为令嫔的事斥责她,嘉妃对咸福宫的管理就有些松懈。琳霜好像特意提醒过愉嫔,您和嘉妃娘娘之间的过节。” “看来,怕嘉妃和本宫搭上线的人不止富察家啊!”景澜嘲讽一笑,“愉嫔倒是时机把握得好,想让本宫替她背黑锅!” 前后事件连起来,加上琳霜最后的失踪,下毒之人可以确定就是愉嫔了。这件事要让乾隆自己查到,不能出自景澜之口。否则粘杆处都还没得到的消息,你一个后宫女流已经将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会引起乾隆的猜忌。景澜略一思索就决定,只要那尔布想办法故意让“专业人士”不着痕迹地露一、两个口风,把人往高氏的方向引导就可以了。景澜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太后,或者说应该怎么告诉太后。因为无论当初的富察皇后,还是如今的景澜统领六宫,太后都明确表示过自己的态度: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底线——乾隆和皇嗣,她就不会插手后宫之事。 景澜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去了慈宁宫,隐去了关于赤朱衣的部分,只提到咸福宫的宫女突然失踪,在时间上很有可疑,至于接下来是否要深入调查,就由太后自己决定。 至于嘉妃那里,某一天,柳儿在嘉妃的奶娘——李嬷嬷面前,整理琳霜的遗物时,不小心翻出一对曾经在愉嫔身上出现过的耳环,李嬷嬷不声不响,当场没收。 景澜不厚道地幸灾乐祸,嘉妃现在一定很憋屈,明知道是谁害她,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永瑆与永璂 日子就这么慢慢往前进,乾隆每天都会跑到永寿宫和景澜一起陪伴肚里的宝宝成长,指点一下永琮的课业,不时地感受几回欣儿的撒娇。而最让乾隆期待的是他每一次踏进永寿宫,都能看到景澜带着暖暖的笑容,淡淡的一句“皇上来啦”,好似无论何时,只要他一回首,景澜都会在原地等待。 景澜不清楚乾隆这颗高龄的少年心,清楚了也没空理会,她忙着看现场版宫斗。在她以为嘉妃会对愉嫔出手,结果人家不声不响就挑着愉嫔和令嫔两人内斗。真是一箭双雕,一下子就报了两个人的仇。而照目前的局势看来,应该是令嫔计胜一筹,因为令嫔把五阿哥拉入争斗之中,不要钱般拼命对他打苦情牌、温情牌,并取得了五阿哥的同情。虽然五阿哥没有很叉烧的跑到她生母面前咆哮“你不善良,不美好,不高贵”,但他已经对愉嫔产生不满,隐隐偏向令嫔。 随着景澜不时听听冬香不断更新的消息,她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年底,乾隆封三格格安儿为固伦和敬公主。景澜了然,三格格应该快出嫁了。而历史上的和婉公主,如今依然呆在和亲王府,不曾过继给乾隆。提起这个,太后也很迷茫,因为她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直到调查后才发现,德勒克在乾隆五年才出生。没有和亲的对象,自然不需要抢兄弟的女儿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变数,景澜和太后也不再纠结,反正有很大概率他们现在不是处于正史。qynn的书中,一切皆有可能。 乾隆十二年二月十九日早上,嘉妃临盆。景澜挺着个大肚子到咸福宫对嘉妃表示鼓励及慰问,正酝酿感情准备对嘉妃展望一下未来时,被太后一眼瞪回永寿宫,因为她老人家的眼神赤/裸裸地表示:你丫的大冷天逞什么能,自己也是个大肚婆,用得着这么急装贤惠? 为了照顾老年人的情绪,景澜屁颠屁颠地就往回走了。正值初春,空气中还有些寒冷,景澜心里是感激太后的,若是真坚持到孩子落地,估计她就要出什么状况了。算了下自个儿的预产期,应该是在四月底、五月初左右。这时节好啊,微风和畅,阳光温暖,宝宝不容易着凉,她坐月子也不会太闷热,这孩子有眼色,不错! 当晚,嘉妃诞下十一皇子,乾隆赐名永瑆。初生的婴儿看着挺健康,但是嘉妃确实如景澜所料伤了底子。 三月,固伦和敬公主嫁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作为乾隆第一个活到成年的女儿,和敬很得乾隆和太后的宠爱,尤其富察皇后还在世时,连当年盛宠一时的高氏见到她也要礼让三分。 景澜封后时,和敬心里是别扭的,虽然她也知道即使没有景澜也会有其他人。只是看到曾经属于自己额娘的一切都被人所替代,还是会忍不住不爽。因此和敬与景澜的关系不敌对,但也不亲近,两人只能算相安无事。和敬的婚礼很盛大,景澜尽到一切嫡母应尽的责任,不远不仅的距离对她与和敬两人来说都松了一口气。 慈宁宫 “皇帝,虽然色布腾巴勒珠尔这孩子不错,可不是说要再多留安儿一年吗,怎么突然就把她嫁出去了?还让她即刻与额附启程去蒙古?”对于安儿的突然出嫁,太后还是不舍。 “皇额娘,朕也舍不得安儿,可是……”乾隆冷着脸,“富察家太过分了,居然琢磨着把主意打到安儿身上……” 太后稍微一想,便明白乾隆的未尽之语。安儿自小在富察皇后的影响下,对富察家颇有感情。去年,乾隆拔光了富察家在后宫的内应都,这是想借安儿的手重新安排一批啊! “……如今他们只是有这个打算,还没对安儿开口,朕就先绝了他们这条路。”乾隆低头,掩住自己的情绪。他这么做何尝不是怕安儿真的答应富察家些什么,被女儿那么小小背叛一次,即使不伤心,也会失望的吧?现在这样起码还可以让他自欺欺人一下。 婚礼后不久,宫里再次恢复宁静。 五月初三那天早上,景澜正和往常一样在永寿宫里教导欣儿,突然感到肚子一阵阵痛。算了下日子,这个……是要生了吧!看着眼前正努力描红的女儿,景澜维持着笑容,对欣儿道:“欣儿乖,额娘突然有事,欣儿今天自己回房继续练字,好不好?” 听到这话,欣儿满脸不解,容嬷嬷却猛地抬头,因为她知道景澜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暂停对欣儿的授课。仔细观察着景澜的脸色,景澜也不隐瞒,对她微微点头后,容嬷嬷立即快步走出房门,扯着嗓子高声喊:“皇后娘娘要生啦!稳婆呢?” 景澜扶额,这个容嬷嬷……她没有立即叫人,就是为了不要吓到欣儿。嘉妃生产时,欣儿偶然听到宫女说什么“难产”、“危险”、“一尸两命”……对景澜生子产生严重心理阴影,虽然后来被景澜安抚住了,但还是很没安全感,现在被容嬷嬷这么一喊……果然,欣儿一脸紧张到快哭出来的样子,景澜决定先搞定女儿。一边握紧双手忍住痛,一边继续放缓声音劝道:“欣儿不怕,皇额娘不会有事的。欣儿现在乖乖地回房,皇额娘保证明天你一醒来,皇额娘还在这里等你,欣儿也会多一个妹妹或者弟弟呢!” 欣儿眼里渐渐浮起水光,却克制着不让落下,颤抖道:“皇额娘不能骗人哦……欣儿最勇敢了,听您的话现在就出去。但是欣儿不回房,要在外面等!皇额娘说话要算数,欣儿等您!” 景澜点点头,抱住她,吻了吻她额头后,欣儿就马上跑出房。 躺在床上,下/身一阵痛过一阵,每一次听到稳婆喊“娘娘,用力,再用力……”时,景澜就忍不住在心里狂骂:难道老娘不知道要用力?可再用力下去就要脱肛了啊!!! 乾隆和太后得到消息先后到达永寿宫,等在偏殿。听到房内传来景澜时高时低的叫喊,乾隆藏在袖中的双手不断颤抖,拼命告诉自己:景澜绝对不会有事,朕不允许!太后见乾隆强装镇定,额头上却在不断流汗,劝道:“弘历,放心,稳婆说了,景澜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乾隆勉强对着太后笑了下,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还好,这个早期折腾自家额娘很久的孩子,在生产时十分给力,两个时辰后“哇”的一声宣告他的到来。身旁不知哪个喊了声“恭喜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生了个俊俏的小阿哥。”历史上的十二皇子依旧归景澜所有,乾隆赐名永璂。景澜瞄了一眼新生的儿子后,心底偷偷嘀咕:他们到底怎么看出是个俊俏的小阿哥?明明一脸的皱子,这么丑!然后累得头一歪,就睡着了。 第二天,欣儿偷偷溜进景澜的寝室,双眼红肿地盯着景澜。景澜抬起右手,微笑地摸摸欣儿的头,低语:“皇额娘没有食言哦……” 欣儿不等景澜说完,就扑到床边,小心地避开景澜,握住她的手拼命点头:“恩……皇额娘没有骗我,带着弟弟在等欣儿,真好!” 永琮和欣儿对这个新来的弟弟表示欢喜的方式就是时不时来戳戳他的小脸,然后在永璂憋憋嘴,快要哭出来时双双抬头无辜地望着景澜,让景澜笑也不是,说也不是。 景澜知道他们是真心喜爱这个弟弟,因为每次得到赏赐时,他们都会把新得到的物件分一份出来留给永璂,让景澜保管,等永璂长大后再给他。尤其是永琮,每天一下课就立马跑到永寿宫逗逗自家弟弟,见到博敦,开口闭口就是“我弟弟怎样怎样……”,听得博敦常常不禁翻白眼。 景澜仍然用自己的喂奶方式哺育永璂,奶娘徐嬷嬷只要照顾起居饮食就好。永璂的奶娘是那拉家的包衣奴才,是景澜一早就让那尔布准备好的。身边还有个宫女是乾隆特地派来看顾永璂,景澜也只作不知,她相信乾隆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永璂。 晚上,乾隆在深夜走进永寿宫,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坐在景澜的床前。良久,执起她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还好,你没事。 永璂的洗三、满月自是办得分外热闹,相比之下,早出生两个月的永瑆的待遇便稍显逊色。嘉妃心中苦涩却也明白永瑆是无法与身为嫡子的永璂攀比的,而且如今她这个身子的状况,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先将身体养好,再慢慢做打算。愉嫔、令嫔两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三十二章 九月的京城还是有些燥热,景澜命人将屋内四周的窗户都打开。微风轻轻吹过,送来凉爽的气息,让睡在软榻上的永璂和在一旁逗他的欣儿两个人“咯咯”笑个不停。 永璂还算比较听话乖巧的,平时不怎么爱哭,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景澜的怀里吐泡泡和“咿咿呀呀”地说火星语。如今已经四个月,按照民间“三翻六坐九爬”的说法,景澜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训练他翻身。正巧那时欣儿也在,看到永璂白白嫩嫩的在床上一圈一圈翻滚,可爱的样子让她也来了兴致,加入训练小包子的队列里。当然,旁边定有一群宫女、嬷嬷在看护。欣儿对这个弟弟是真心喜爱,总是特别有耐心,就连逗弄他时也小心翼翼。景澜觉得在照顾永璂时让欣儿搭一把手,可以培养他们姐弟感情的同时,也可以磨磨欣儿还有些浮躁的性子。 永璂在欣儿的帮助下翻了一圈,平躺在塌上,眼睛亮亮地盯着欣儿,小手向空中挥舞几下后,发出几声“哦哦呀呀”。欣儿握住永璂的小手,轻声问:“弟弟累了是吗?那好,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唔……姐姐念书给你听,好不好?”说着,便拿起一本《三字经》,一字一句读起来。 景澜凝望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有什么比得上她的孩子到来的喜悦和他们带给她的感动呢?走到书桌前,摊开纸,提起笔,一笔一画绘下眼前姐弟两人的嬉戏图,耳畔听着欣儿稚嫩童音念诵的三字经。 这是景澜在永琮出生后就形成的习惯。乾隆时期还没有照相机,她只好选择把自己每个孩子生长过程中有意义的时刻、欢乐的时光,都一点一滴用画笔记录下来。有兄弟姐妹间的打闹,有个人成长的经历,也有乾隆和他们的亲子互动……每一副画旁边景澜都会注明日期,以及解释发生了什么。每人一册,一年年的积累下来,等到他们成亲的那一天,把这个画册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也算是在成家立业后对童年的自己一个告别和纪念。 乾隆也知道景澜的这个想法,十分赞成却也有些吃醋:咋就不见你给朕画个像什么的?直到看到景澜的画中有他——虽然旁边总有欣儿或者永琮出现,才平息心中那一点点不快,然后在景澜每次描绘几个孩子时,仿佛不经意般突然出现在那里,让景澜不得不把他也收入图中。 “景澜又在画几个孩子了?”乾隆没有打扰欣儿对弟弟的读书时间,悄悄走到景澜背后,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问道。 景澜拿着笔的手顿了顿,对于乾隆来永寿宫的通报早已不报希望。在他的要求下,也渐渐习惯两人在私底下的随意相处。 “皇上来啦,这是刚画的。”用手指指不远处的两个孩子,然后景澜装模作样地对乾隆拱手,“还请皇上指教。” 乾隆听出她打趣的意味也不恼,一手揽住景澜的腰,一手拿起画。画面上,欣儿手执书本,面向永璂,正一脸认真地对他读书,而永璂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姐姐,眼神却又带着迷茫。 乾隆一本正经地点评:“不错,造型准确,线条流畅自如。人物绘其神,尤其是永璂,神态极其逼真,景澜的画技又进步了。” 欣儿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把永璂交给徐嬷嬷照看,跑到书桌旁向乾隆行礼后问:“皇阿玛什么时候来的,欣儿怎么不知道?” “皇阿玛早就到了,欣儿忙着照顾永璂都忽略了朕啊”乾隆表现得很失落。 欣儿不上当:“哼哼,皇阿玛又吓唬欣儿,明明是您急着见皇额娘,不理会欣儿。”转头瞟到书桌上的画,兴奋道,“皇额娘又作新画了?咦,是我和弟弟啊,唔……皇额娘,这张画就给弟弟吧!” “哦?为什么?欣儿不喜欢吗?”景澜好奇地问道,平时只要画中出现这小丫头,她总是第一个占为己有。 “才不是呢,欣儿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如今欣儿是姐姐了,有好东西要让给弟弟。而且,嘿嘿……等弟弟长大若是调皮捣蛋,我就让他看这幅画!哼,让他知道在他小时候,我对他多好啊,看他敢不听话?唔……不行,现在就要让他加深印象,皇阿玛、皇额娘,欣儿把这画拿去给弟弟瞧瞧啊!”说完一把抓起书桌上的画准备对永璂进行洗脑。 乾隆和景澜对视,忍俊不禁。一开始还感慨女儿长大懂事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渐渐,乾隆的视线控制不住望向景澜,身着一袭浅紫的旗装,刺着几只蝴蝶,头上简单斜插三、四支钗子,显得清新素雅。只是这样斜依在椅背上,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便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闲适的气质。凝视着这样的景澜,乾隆心底涌起骄傲:乌拉那拉8226;景澜,你就是唯一可以站在朕身边的女人! 趁着欣儿的注意力都在永璂那边,乾隆坐在景澜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一把拉过景澜,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皇上!”景澜惊讶,却不敢大声。 “嘘,小心欣儿看过来哦。”一边说还一边恶劣地朝景澜耳朵吹气。 “那还不是您害的!”景澜脸红地拼命往旁边躲。 “别乱动,朕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哎?乾隆居然走感性路线,不过反正累的不是自己,景澜也就不挣扎了,两人就维持这个姿势随便聊天。 “永琮怎么今天还没回来?”乾隆往四周打量一圈,没看见七阿哥的身影。 “他派人来说过,下学后要和博敦去训练场比骑射,要把他叫回来吗?” “不用了,既是有正事就算了,朕只是随口一问。”看来永琮很努力啊!乾隆微微出神,他的几个儿子,永璜年龄最大,做事也最老道,但因为上次富察家的事,乾隆虽然没有怪罪他,却总有些疙瘩。永璋是个好哥哥,做事也认真,但对大局的把握有些勉强;永珹出生时是嘉妃最得宠的日子,因此为人有点霸道;永琪文采不错,眼界却有些低而且耳根子软;永瑢因为乾隆对他的不喜,总是一副畏缩的样子;永琮是乾隆几个儿子里比较满意的一个,只是如今年龄小,还需要再观察些时日;永璇性子不定,仍需磨练;剩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8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8部分阅读 磨练;剩下的两个奶娃娃,暂时忽略不计。 景澜知道乾隆在思考也不打扰,靠在乾隆身上,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真舒服!景澜忍不住眯起眼,头在乾隆胸前蹭了蹭。 乾隆回过神见到景澜的小动作,低笑出声:“朕来是有事和景澜商量。” “什么事啊?”声音有点闷,最好不要是正事,难得天气这么好适合偷个懒。 乾隆无奈地拍拍她的背:“别赖着,快起来,这事跟皇额娘也要告知一声。等会儿到了皇额娘那儿朕一块儿说。今天风不大,把永璂也带上吧,皇额娘看到他就开心。” 哎?明明是他拉着自己坐的,怎么这会儿就成她“赖着”了?不过乾隆说的事要麻烦到太后?那就是正事了!景澜赶紧起身,帮两个孩子收拾一下,带着他们和乾隆一起前往慈宁宫。 第三十三章 “哀家的小十二来啦,快,让哀家来捏一把。”太后一见永璂就自动把其余人都忽略。 景澜心里翻个白眼,这个好像怪阿姨的台词啊。 “皇额娘如今有了十二,连儿臣也不要了。”乾隆打趣道。 “就是就是,皇玛嬷都不疼欣儿了。”欣儿一脸委屈,巴巴地瞅着太后。 太后左手抱着永璂,右手拉过欣儿:“谁说哀家不疼你了?那哀家特地让人在厨房里热着的水晶糕是给谁准备的?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 “皇玛嬷~可是你都不捏欣儿的脸。”欣儿扯着太后的衣袖撒娇。 “噗~”太后取笑,“原来欣儿是吃醋啦,放心,小十二之后就轮到你了。” 欣儿小心避开永璂,把脸埋进太后的怀里,不好意思道:“才没有吃醋呢,我的就是弟弟的。皇玛嬷疼弟弟,欣儿也开心。” 太后在心中感叹:包子还是小的时候才可爱啊,多纯真。又逗了两个小家伙一阵子,见乾隆还没离开,知道是有正事要谈,便吩咐桂嬷嬷把孩子抱到偏殿。 “皇帝可是有要事告诉哀家?”太后急切地问道。 “皇额娘放心,不是很严重的事”乾隆一见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连忙安抚,“朕今日收到折子,愉亲王和齐王先后战死沙场,他们的福晋也都殉情,留下愉亲王的女儿晴儿和齐王的女儿兰馨,都只有六岁。两位王爷是大清难得的忠臣,朕想不如把他们的女儿接入宫中抚育,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也可彰显皇恩浩荡,不会寒了臣子的心。”乾隆嘴上这么说,心里直乐,大清的这三个异姓王就是他心中一根刺,如今灭了其中两个,代价只是在宫里多养两个闺女,这买卖稳赚不赔啊!之后只剩下姓富察的硕王了,哼,迟早也要把他给收拾了。 听完这个消息,景澜和太后愣在原地。晴儿!啊,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景澜还是忍不住骂一句:特么滴,还真是奶奶的世界啊!不过兰馨是谁啊?还珠格格里有这么号人物吗?还是在自己穿越后,又拍了《还珠格格4》,是里面的新角色? 景澜望了太后一眼,在对方眼里也看到相同的疑惑。不过如今晴儿这个剧中人物出现了,有些问题就不容她们再回避。太后不着痕迹地朝景澜使了个眼色,又瞄了下乾隆。景澜立即意会,这是要谈论历史遗留问题啦,赶紧撤退。 “皇额娘,小十二到时间喂奶了,景澜先带他回永寿宫吧。”这借口张嘴就有。 太后立即接口:“好,你去吧,就让皇帝陪陪哀家说话吧。”这话一说,乾隆也不好离开了。 景澜行礼后带着欣儿、永璂告退,殿内只剩下太后和乾隆。太后端起茶杯,又放下,该怎么开口呢?哎,这儿子大了,谈心是项技术活啊。 乾隆见太后踌躇,以为太后有为难的要求,便先开口:“皇额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您还和儿臣客气?” 自家儿子这么上道,太后开门见山:“皇帝,你在外面有没有什么沧海遗珠?” “咳咳咳咳……皇额娘,您说什么呢?”乾隆正喝茶,闻言,岔气被呛到。 “是你让哀家直说的啊。”干嘛一副吃惊的样子,偷吃的事你又没少干。 “皇额娘!”乾隆赧然唤道,他也明白,自己曾经记录太差,可自家额娘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可是有谁在您跟前说了什么?还是您听到了什么流言?” “没有没有,皇帝多心了。”太后连忙否认,“哀家是今儿个听到皇上提起愉亲王和齐王留下的两个孤女,心疼她们不容易,你也知道你年轻时那啥……对吧?万一不小心留下个种,人家孤儿寡母辛苦等你,而你却不记得了……哀家也就这么随口一问,想提醒你下。”太后声音越说越低,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牵强,可还得硬着头皮往下掰。 “皇额娘,朕……咳……年轻时确实荒唐过,不瞒您说,出巡或微服时也有过几段……”乾隆还真不好意思在自己额娘面前说出露水姻缘几个字,“不过事后都让人送过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乾隆对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太后不死心,儿子啊,这个不是开玩笑的,你现在不想起来,以后说不准宫里就要进来个人形兵器了:“真的?皇帝不用再仔细回忆一下?要不哀家帮你把你去过的地方列出来,有助于思考。比如杭州、苏州、山东济南……”太后特地在济南两字上加重音量,“那个……如果真有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你不必瞒着哀家,也不用担心皇后会亏待他们……” “皇额娘,真没有!”乾隆哭笑不得地打断,越发确定有人在皇额娘面前嚼舌根,看来要派人查一下了,不过目前还是先安抚皇额娘,也不知是谁在坏朕的名声,“您放心,这事关皇家颜面,朕不会乱来的。” 哎,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啊,太后在心里默默吐槽:哀家也希望你不会乱来啊,可奶奶的金手指力量不容小觑,你现在说的越肯定,将来这巴掌就打得越响。 太后的试探最后以失败告终,只得拉着景澜,两人在慈宁宫商量对策。 “唔……皇额娘,您第一次派人去济南调查夏雨荷是在乾隆二年吧?”景澜脑中不断整理已有的线索,开口问道。 太后点头:“没错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当年的调查结果证明那时夏家还没有什么未婚生子的流言。我那小册子上记载,小燕子在围场上喊的那句是:您还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额娘,这都说了是‘十九年前’,如果真有沧海遗珠上京寻爹,也要在乾隆二十一年后了吧。” “有道理,所以等到二十一年开始,我和你各自派几个人在京城热闹点的地方注意一下,说不定能提早接那朵圣母花入宫。”这也算没有办法下的办法了,太后手撑额头,皱眉道,“我只要一想到小燕子在整个围场当众喊出这句话就头疼,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大清的皇帝偷吃不抹嘴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涉及乾隆某些不良习惯,景澜不搭腔,这个回话太有难度了,怎么说都是错。 “我承认偏心,帮自己儿子说话,并不是赞同皇帝的花心,而是因为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男女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太后不理会景澜的沉默继续道,“这个世道吃亏的总是女人,既然敢赌就要有承担输的准备。男人若是在外拈花惹草,大家也只当作一段风流韵事而已。但是如果皇帝在这件事上花草摆不平,后续问题一大堆,甚至危及到皇家颜面,那就成了众人的笑话和谈资。” 第三十四章 一个月后,兰馨和晴儿在同一天被带到皇宫。乾隆和景澜领着两人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两个女孩因为都在孝中,穿着一身素衣,规规矩矩地对太后行礼,恭敬地站着。 太后、乾隆和景澜都暗中点头,不错,进退有度,就算养在宫中也不是问题。 趁着太后问话的时机,景澜仔细打量眼前这两个女生。兰馨长着张圆圆的脸,配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明仁,白白嫩嫩的腮帮子因为紧张而添上两团红晕,显得极为娇俏可爱。 晴儿有张秀气的瓜子脸,面庞白皙,一双眼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年纪虽轻,却已给人沉稳的感觉。 咦?晴儿?最后跟江湖草莽私奔的那个?坚决不能要!景澜拉过比较靠近自己的兰馨,笑咪咪地道:“你是叫兰馨吧,长得真俊,又乖巧,看着就比本宫的欣儿懂事。放心,以后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有什么事就跟本宫说。” 兰馨被景澜夸得害羞地低下头。 太后“唰”的一个眼刀飞过来,想脱身?没门没窗户。牵起晴儿的手,慈爱地道:“不错,别和皇后客气。你们这两个姑娘瞅着就是知书达理,哀家喜欢。”转头对乾隆开口建议道,“既然这样,就把兰馨养在皇后那儿,晴儿跟着哀家。唔……两人都记在皇后名下,以后嫁人品级也好高些,不让人小瞧了。皇帝以为呢?”要绑就把大家绑一起,别想独善其身。 “皇额娘这主意好,你多了两个孙女,朕和景澜多两个女儿。”乾隆虽然觉得太后和景澜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却也没放心上。这么多年下来,他的额娘和景澜感情如同母女,某些方面的默契甚至超过他。 乾隆金口一开,事成定局,景澜维持着笑容:“来,该改口了,本宫还等着听你们叫皇额娘呢。” 兰馨和晴儿改了称呼,重新见礼。 “别紧张,这宫里你们还有四格格、五格格两个姐妹。今日你们刚到宫里,先稍做休息,明日就让你们姐妹见个面,日后也可玩在一起,大家亲近亲近。”景澜见她们紧张,开口宽慰道。 “你们皇额娘说的对,晴儿没事多去你皇额娘那里逛逛,她可是私藏了不少宝贝啊!”太后也跟着打趣。 “不错,晴儿和兰馨不用和你们皇额娘客气,就像你皇额娘从来不会和朕客气,哦?”乾隆把最后一个音拉长,戏谑地看着景澜。 景澜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乾隆,小气,不就是从他手里挖了几样宝贝嘛,到现在还记仇! 乾隆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借口有事先去了养心殿,景澜趁两个孩子不注意,对着太后小声嘀咕:“皇额娘,您太不厚道了。”没见她要管理整个后宫吗?还要把晴儿拉上同一条船 太后也放低音量:“哼,你傻呀,晴儿现在才六岁懂什么?慢慢教导,将来怎么还会和脑残搅在一块儿?” 景澜点头默认,也对,乾隆都被太后教育得挺正常的,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晴儿?慢慢伸出右手,扯扯太后的衣袖,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撒娇:“皇额娘~~~~~~” 太后拍开她的手,戳了戳她额头:“行了,别渗人了。跟我斗?你呀,还太嫩!” 姜是老的辣,景澜含恨败北,带着兰馨回永寿宫。 一进永寿宫,就见一团火红的影子扑过来:“皇额娘,不是说有新姐姐要来吗?我一出训练场就赶回来了,姐姐呢?” 欣儿今年五岁,对骑射有兴趣,乾隆宠她就特别恩准她去训练场,还给她请了师傅。景澜也不拦着,只是作为交换条件,欣儿每天必须完成景澜布置的功课。 “你瞧你咋咋呼呼的样子,规矩都到哪儿去了?让你兰馨姐姐看笑话。” “皇额娘,宫里现在除了四姐姐能和我玩一起,其他的都是哥哥弟弟,好不容易来了个姐姐,我这不是激动嘛。”欣儿自来熟地挽上兰馨的手臂:“兰姐姐吗?我是欣儿,你不会怪我失礼吧?” 兰馨连连摆手否认:“怎么会?五格格热情开朗,兰馨……” 欣儿一听兰馨对她的称呼,一本正经地打断纠正:“兰姐姐,皇额娘都已经认你作女儿,就不必这么客套了,唤我欣儿吧。” “好,欣儿说的是,听你的。”兰馨自进宫后终于在心底松了口气:起码现在看来,皇后娘娘和五格格不难相处。 景澜让人带着兰馨去了早就收拾好的房间,又指了几个宫女伺候她,因为兰馨身边跟着齐王府的崔嬷嬷,景澜就没有再安排教养嬷嬷。 “格格,总算老天保佑,皇上仁慈。如今有了这个身份就没人敢小瞧您,日后奴婢就算去了地府,也能对王爷、福晋交代了。”崔嬷嬷激动地红了眼眶。 兰馨一听,慌了伸,脱口而出:“嬷嬷别说什么去不去的话,兰馨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 “格格噤言,皇上和皇后娘娘刚认了您作义女。从今天起,皇上是您的阿玛,皇后娘娘是您的额娘,太后娘娘是您的玛嬷,宫里的阿哥格格就是您的兄弟姐妹。万不可再说什么您只剩奴婢一人的话。”崔嬷嬷迅速打断兰馨的话,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压低音量,“皇后娘娘和五格格瞧着是心善的人,想来七阿哥也不会差。这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您一定要把握机会,和他们拉近关系。” 兰馨听了心中不喜,却知道崔嬷嬷是为她好,只得低声应承:“嬷嬷放心,兰馨省得。” 等到用膳时,景澜便把永琮、永璂也介绍给兰馨。初次见面,永璂除了吃就是睡,永琮已懂得男女有别,不敢太热情,而兰馨却因为紧张没有太多话,好在欣儿向来会调动气氛,加上景澜面面俱到,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 第二天,景澜带着兰馨和晴儿在众妃嫔前露面,算是在后宫露个脸,也向众人昭告她们是乾隆和景澜义女的身份。 “娘娘,流苏回话,这几天夜里,兰格格的房里一直传出哭声,听说似乎和崔嬷嬷私底下对兰格格说了不少话有关。”流苏是景澜派到兰馨身边的宫女,景澜见兰馨这两天脸色苍白,精神不好,就让冬月去问话。 景澜往窗外瞥了一眼,咦?天色已暗,怎么兰馨还坐在外面的秋千上?想起刚才冬月的话,景澜犹豫了下,还是独自一人向她走去。宁静的夜晚,整个院子里奴才都不知跑去哪儿了,只剩兰馨孤零零一个。 “这么晚了,兰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那些奴才呢?是不是在偷懒?”景澜坐在兰馨旁边的秋千,轻轻问道。 兰馨惊讶地仰起头,听到景澜的问话,忙腼腆地否认:“没有没有,皇额娘,兰馨想一个人呆会儿,就让他们下去了。” “那就好,在永寿宫就算了,出了这儿记得要带人在身边,知道吗?不要让皇额娘担心。”景澜摸摸她的头,问道,“看你闷闷的,是不是想你阿玛、额娘了?” 兰馨胆怯地偷偷瞄瞄景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崔嬷嬷提醒过她,认了皇额娘后就不可以再称齐王夫妇为阿玛、额娘了,这个是忌讳,会引起皇额娘的不快。 景澜浑不在意,拉起兰馨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微笑道:“兰馨不要怕,皇额娘没有其他意思。这称呼问题,皇额娘不好说什么……规矩如此,每个人都要遵从,没有例外。但像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还是可以同以前一样唤他们,皇额娘不介意的。你阿玛、额娘生你、养你,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他们……” 兰馨在景澜的话语下终于忍不住扑进景澜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进宫后,兰馨感觉得到大家都对她很好,尤其是皇额娘,待她和五格格一视同仁,有时甚至比对五格格还要关心,可她还是想阿玛、额娘,想以前的家。但崔嬷嬷一再叮嘱她不能在宫里流眼泪,会让人说晦气,她只好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不让别人发现。 估摸着兰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景澜向远处的冬香打个手势,让她搬个椅子到院中,坐好后,把兰馨抱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打断她也不急着问话。 兰馨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皇额娘,兰馨想……阿玛和额娘了。我……五岁生辰的时候……阿玛在府里的后院为我搭了个秋千……我坐在上面,阿玛在后面推……他说要一直推到他推不动为止……去年才答应过我……” 景澜静静地听着兰馨的回忆,兰馨好像发泄一般把她记得的事情一件件告诉景澜。 或许黑夜比较容易让人放下心防,又或许景澜让兰馨感觉到她的真心,渐渐兰馨停止了回忆,问出埋在她心里很久的那个问题:“皇额娘,兰馨不懂,为什么额娘要留兰馨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她不知道阿玛走了后,我只剩她一个亲人吗?明明前一刻还对我说我是她最重要的宝贝,下一刻就不管不顾地抛弃了我,她不知道兰馨一个人会害怕吗?”兰馨的声音迷茫中带着一丝埋怨,“皇额娘,是不是兰馨不够好、不够乖,所以连额娘都不要我了?” 景澜猜得出齐王福晋为什么要殉情。兰馨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没有儿子,将来无法继承齐王府。齐王不在,只剩她们孤儿寡母,难免受欺凌。即使齐王余威仍在,也不过保她们一时,何况将来兰馨找个好点的婆家也成问题。而如今齐王夫妇都已不在,乾隆是真心表彰齐王也好,为安抚群臣也罢,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会好好照顾兰馨。但这话如今不能告诉兰馨,她还太小,不懂这些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额娘是为了她才赴死的。 “兰馨相信皇额娘的话吗?”景澜不答反问。 兰馨想了想坚定地点点头:“信!” 景澜用安抚人心的声音缓缓说道:“兰馨是皇额娘见过最懂事的姑娘,你额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她离开你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你阿玛不懂照顾自己,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世界会孤单。但是兰馨不同啊,你从小就聪明懂事,而且你额娘知道,即使她不在了,还有皇额娘会保护你。你看,现在兰馨不是就来到皇额娘身边了吗?对你额娘来说,你和你阿玛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作出选择时肯定也很痛苦,不是你想像中那么轻易地放弃了你。”景澜在心里挣扎了下,还是对兰馨说出后世偶像剧的经典台词:“皇额娘现在要告诉兰馨一个秘密哦,你知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一堆泡泡,飞到天上,然后汇聚成一颗星星,守护着重要的人?你阿玛、额娘现在都在天上看着兰馨,守护兰馨,没有离开哦!”说完老脸一红,人家女主说这话最后可以钓个金龟婿,她借用一下安慰失去双亲的孩子,让她有个心灵寄托应该没关系吧。 “真的吗?”兰馨一听,双眼放光。 “真的!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陪伴你。以后兰馨想你阿玛、额娘时,也可以对他们说悄悄话。”景澜指指天空,认真地道。 “恩。”兰馨终于在进宫后露出第一个六岁孩子应有的真心笑容。 可能前面哭得厉害,情绪平复后,兰馨也感到疲倦,眼皮逐渐搭起来,陷入沉睡前,咕哝地问道:“皇额娘,将来无论什么情况下,您都不会抛弃兰馨的,对吗?” “皇额娘答应你,不会再留兰馨一个人”景澜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听着兰馨均匀的呼吸声,景澜知道她已熟睡,看来只能自己抱她回房啦。正想起身,旁边伸出一双手接过兰馨,同时传来刻意压低的男声:“朕来。” 哎?是乾隆?景澜抬头,月色下,乾隆的侧脸柔和不少,平添了一份优雅,让景澜忍不住想靠近。 “走吧”直到乾隆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景澜才发现她居然盯着乾隆发呆。急忙落后几步,掩饰脸上的红晕和尴尬。脑海中浮现的是很久以前的一句歌词: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景澜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踩着乾隆的影子,慢慢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进兰馨的屋内,乾隆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景澜替兰馨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和乾隆一起离开。 走到门口,见崔嬷嬷在外守着,景澜想起她无形中施加给兰馨压力,即使知道她这么做是因为对兰馨的忠心,还是一阵恼怒,忍不住拿出气势敲打她:“崔嬷嬷,兰馨现在是本宫的女儿,本宫自会用心教导。嬷嬷只要用心打理兰馨的起居饮食就够了。事情做得好叫锦上添花、为主分忧,但做得过了,那就是画蛇添足、奴大欺主。嬷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听说深得齐王福晋的器重,怎么就不懂分寸呢?” 崔嬷嬷被压得抬不起头,一身冷汗,跪倒在地,连声“奴婢知错”。 既然崔嬷嬷识趣,景澜也知道见好就收,微微一笑,“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做这么多也是为兰馨好,可本宫看着心疼,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要慢慢教,嬷嬷你说对吗?” 崔嬷嬷心里害怕,但见景澜为兰馨出头,却也为自家格格能得到皇后娘娘的真心相待而开心,不由对景澜诚心磕头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教导,兰格格能认您作她的额娘是福气,今后奴婢定遵从娘娘的旨意专心伺候兰格格。” 景澜满意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乾隆在景澜发作崔嬷嬷时,耐心等待,没有出声打断,等她事情处理完毕,乾隆携着景澜的手,在夜色下,缓缓步行回房。 “景澜很喜欢兰馨?”乾隆在穿过回廊时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因为兰馨是我的孩子。” “景澜,朕有没有对你说过,你一直是个好额娘,也是朕的好妻子。” 乾隆语气里的认真让景澜错愕了下,侧首注视,却见乾隆眼神里饱含不容错认的温柔。景澜微微感动,自己的付出能得到肯定,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景澜谢皇上夸奖。” 乾隆拉着景澜停下,替她捋了捋鬓发,真诚地道:“朕很感激皇阿玛当年把你指给了朕。” 景澜愣了愣,感到心跳在不断加速。然后顺从自己的心意抱住了乾隆,却没有回答“我也是”。起码在这一刻,她不想欺骗乾隆。 抬头望了望天空,哎,月色真是害人不浅啊。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兰馨来请安时,双眼虽有些红肿,气色却好了不少,对待景澜和欣儿也比之前亲近。景澜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这个孩子愿意放下包袱就好。 随后,如往常一般接受乾隆女人的请安,唯一意料外的插曲应该就是怡嫔的突然晕倒,然后被诊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景澜免了她怀孕期间的请安,很豪迈地手一挥:“赏!”,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同时也压下了昨晚对乾隆那么一米米的悸动。 后宫妃嫔有孕,总是件喜事,然而乾隆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很久。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逼视着站在下方的永琪。 “永琪,你是说你想让那个谁……福尔康、福尔泰做你的伴读?”乾隆不确定地问。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确有此意。福尔康、福尔泰的父亲乃内阁大学士福伦,兄弟两人文采横溢。尤其是福尔康,只比儿臣虚长两岁,却已是文武双全。若是能让他们到儿臣身边,对儿臣的课业颇有助益”永琪在乾隆强烈的视线下仍然挺着背说完自己的请求。 乾隆沉默半晌后开口:“朕记得你现在的伴读是愉嫔的侄子,怎么还要个伴读呢?”然后似笑非笑地俯视,“福伦啊……你这一提醒,朕倒想起来了,这福尔康、福尔泰似乎是令嫔的侄子啊?永琪是怎么和他们结交的?” “皇阿玛,儿臣想换伴读的事和令嫔娘娘无关。”永琪怕乾隆拒绝,连忙说明理由,“达春(现任伴读)陪着儿臣也有三年多了,可不知怎么的,儿臣总和他说不到一块儿。上个月,儿臣出宫,碰巧在龙源楼遇见福尔康、福尔泰,见他们谈吐不俗,便上前结交一番。果然,这两兄弟言词之间颇有见地。儿臣就琢磨着让福尔泰来做儿臣的伴读,至于福尔康武艺不弱,若是可以,不如在儿臣身边做个侍卫吧。” 乾隆郁闷地想吐血,福伦家不属八旗,你一皇阿哥,他们当然巴结着你,说点你喜欢听的,想法子得到重用,最后达到抬旗的目的。估计这宫外偶遇也是计划好的吧?他这儿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这么单纯。 永琪见乾隆没反应,再次恳求道:“皇阿玛,您就答应儿臣吧。” 乾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感情挺复杂的,当年为了出口气,他利用永琪给富察皇后添过堵,所以后来只要永琪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乾隆基本上都会答应,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却没想到慢慢养成了永琪好高骛远的性格。乾隆虽然对永琪不是最满意,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总希望他会改进,然而在这一刻乾隆还是有点失望了。看来永琪可以彻底被排除在储君候选人的名单里,至于能否培养成辅佐下一届君王的贤王还有待考察。既然这样,不如就答应他,也省得愉嫔抱有念想,小动作不断。乾隆最后确定道:“人是你自己选的,将来可不要后悔啊。” 永琪见乾隆答应,忙不迭地谢恩:“儿臣谢皇阿玛恩典,绝不会后悔。” 宫里没有秘密,没几日,这个消息就传遍前朝后宫。朝堂上诸位重臣皆知,五阿哥已无缘大位。怎么知道的?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那儿呢,当今圣上所出的几个皇子,除了这五阿哥,还有哪位阿哥的伴读是由包衣奴才担任的?听说还是自己求来的。而后宫,众人都在瞧愉嫔的笑话,亲生儿子不要自己额娘的侄子做伴读,反而亲自向皇上请旨,替换成一个包衣奴才。这还不算,问题是这包衣奴才是最近和她在明里暗里掐得很欢乐的死对头的侄子,可见愉嫔这额娘做得有多失败。 消息传到太后和景澜耳里时,两人正在慈宁宫逗永璂,欣儿则和新认的姐姐在偏殿聊小女生的悄悄话。 景澜诧异地看了太后一眼,早几年不是特别把永琪叫到慈宁宫教导过吗?怎么没效果呢? “哼……福尔康、福尔泰!俩包衣奴才!哀家也弄不懂了,所有的阿哥都吃一样的饭,读一样的书,怎么不见其他人去求皇帝要个包衣奴才做伴读?这世上难道就他爱新觉罗8226;永琪一人慧眼识英雄?”太后怒道,“靠,这永琪没救了!” 有这么严重?居然惹得太后生气得骂脏话。 “自从永琪进入阿哥所后,就和令嫔来往频繁。尤其是这两、三年,更是密切,所幸他年纪小,尚不会遭人诟病……哀家当时把他叫来慈宁宫劝过他,你猜他怎么说的?”太后没有理会景澜的反应,也不避忌殿里的宫女、太监,继续抱怨,“哀家让他多亲近生母,和令嫔保持点距离,他和哀家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令嫔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帮过他;哀家提醒他要多思考为什么有人和他非亲非故,却愿意无偿帮助他,他劝哀家要看到别人善良的一面;哀家告诉他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他居然问哀家为什么不能相信人性的美好!!!” 这个五阿哥太有才了,这话他还真敢说,简直是这皇宫中的一朵奇葩啊,景澜快笑翻了。 太后怒目而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哀家都快被他气死了!你没看见他和哀家说话时的样子,一脸的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表情啊!” “哈哈……皇额娘其实不用这么生气,您该觉得安慰,五阿哥信任您,愿意对您说心里话。”景澜憋住笑,赶紧安慰,太后年纪大了,做小辈的要厚道啊。 太后没好气地回道:“哪是因为信任哀家?他和哀家说这些话时才八岁,愉嫔将他保护得太好,接触到最复杂的地方也不过是尚书房。说好听点叫单纯,想什么说什么;要哀家说那叫没脑子,在宫里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吗?”这慈宁宫的奴才都是太后亲自挑选、调/教,不用担心在外嚼舌根,太后说起话来也没留情面。 “哀家不是没想过好好教导永琪,富察氏去世时,他才五岁,哀家可怜愉嫔这么多年,亲生儿子不能承欢膝下,就没拦着皇帝把永琪送回她那儿,想着不过一年时间,就要去阿哥所了,干脆让他们母子俩多亲近亲近,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劝戒。”说到这儿,太后神色中带着些后悔,叹口气道,“谁知后来,等到哀家准备引导永琪时,愉嫔就整日防哀家跟防贼似的,就怕哀家抢了她的永琪。哀家懒得瞧她这番做派,而且说实话,这两年哀家的体力也不比从前,每次劝到最后都会被永琪气得头昏脑胀,索性也就丢开不管了。哪曾料到永琪如今竟被愉嫔教成这么个德行,掰不过来了。” 景澜见太后真的动怒了,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太后的背帮她顺气:“皇额娘,愉嫔眼皮子浅,您不值得和她生气。若您实在看不下去了,景澜帮您去骂五阿哥,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你是永琪的嫡母,按理念叨他几句也无甚大碍,只是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容易引起是非,而且那愉嫔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若是怀恨在心,报复到你几个孩子身上怎么办?她这个亲额娘不急,我们何必做那不知趣的?”太后拉着景澜坐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只手都五指有长短,哀家也就当自己偏心其他孩子,这永琪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吧……” 景澜吃了一惊,听太后这话的意思难道想要放弃五阿哥? 太后拍拍景澜的手背,摇头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哀家如今就当自我安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永琪若是上进,能像他兄弟那样为他皇阿玛分担些政务,哀家只当是意外之喜;若是真如……那般荒唐,哎……只要不涉及底线,皇家也不差那一口饭养他一辈子。”接着冷哼一声,“说不定这次的事也是个转机,你瞧着吧,等永琪入了朝堂,除了福伦一家,还有谁会亲近他。人情冷暖尝个遍,起码以后行事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咸福宫 “哈哈哈哈……嬷嬷,你说愉嫔是不是活该?她千算万算,居然漏算了自己的儿子不和她一条心,反帮着令嫔那个贱人。”嘉妃说着有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说本宫需不需要给我们这位五阿哥送份厚礼啊?” 当日嘉妃生产时及之后坐月子的痛苦,李嬷嬷都看在眼里也心疼她主子。如今这出戏,主仆俩看得解气,李嬷嬷开心地奉承:“娘娘,奴婢以为这是愉嫔作恶太多,连老天也看不过眼,才帮着娘娘您一起惩治她。” 嘉妃睨她一眼:“知道你是拣好听的话哄本宫呢,不过这话,本宫爱听!哼,给本宫下毒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这帐要一笔一笔、慢慢算才有意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五阿哥这事倒是给本宫一个启发,嬷嬷,你说让愉嫔亲眼看着她儿子渐渐倒向令嫔,为了令嫔和她反目,她心里会怎么想啊?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后捅一刀,一定很有意思吧,本宫光想想都觉得精彩。” “娘娘的法子自然是好的,那之前准备给愉嫔下药的事……您看,是不是先搁置下来?”李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提本宫都差点忘了,但如此一来,倒是便宜愉嫔再活几年了。”嘉妃恨恨地扯着手中的帕子,“不过不要她的命,也不能让她活得太舒坦了,让她虚弱点的药本宫多的是。嬷嬷,你换种药送过去给那边的人。最近愉嫔打击不小,应该是个好时机,就这几天动手吧。本宫要让愉嫔亲眼看着把自己的儿子一步步和她离心,直到最后让她死不瞑目。” 嘉妃和李嬷嬷这些私底下的谈话内容除了她们二人,无人得知,但是她给愉嫔下药一事,虽然做得小心,还是被粘杆处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证据。 “这个消息确定吗?”乾隆盯着跪在地上的粘杆处侍卫,脸上瞧不出喜怒,让一旁的高无庸大气不敢出。 “回主子的话,不会有错。” 乾隆闭目沉思,虽然下毒的是嘉妃,但愉嫔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尚无皇子的令嫔,因为永琪和她最亲近。如果他不阻止嘉妃下毒,那么丧母的永琪便是令嫔的一个机会,为了将来的母凭子贵,她自然会将心思转到永琪身上。令嫔是富察家的包衣,她在宫中为富察家做的一些手脚,乾隆心知肚明。若能让她和永琪绑在一条船上,到时她便会倾力襄助,如此一来,令嫔和富察家的关系也自然而然就淡化了吧。毕竟永璜已过了容易收买的年龄,帮了他,将来无甚益处,满足不了令嫔的野心。 将计就计虽然有些冒险,但小心点应该不会出错。而且富察家少了令嫔这条在后宫的内线,对乾隆来说是个不错的结果。下定决心,他命令道:“继续监视,但不用阻止她们。事后把所有的证据的抹干净,别让人发现了。还有,若是拖得时间太长,记得暗中帮嘉妃一把。”愉嫔就再让她多活三、四年吧,就算因为赤朱衣一事,她死得也不算冤。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乾隆十四年七月,乾隆再次带着大部队去木兰围猎。景澜这次不在随行之列,因为她再次有孕。自怡嫔于乾隆十三年诞下六格格后,宫中已一年多没有传出喜讯,而那个小格格也因为年幼体弱在出生一个月后夭折。所以景澜这次格外小心地呆在京城养胎兼照顾永璂。 太后很讲义气地没去圆明园,而是一同留在皇宫。景澜翻白眼,明明是您老人家舍不得永璂,若不是永璂离不开自家额娘,而景澜暂时不宜坐马车,太后早就把他们母子俩一同打包去圆明园了,哪儿来的什么义气。 乾隆不在,后宫的女人都很安分,景澜乐得整日抱着永璂到慈宁宫和太后唠嗑。 “皇额娘,皇上这次围猎,怎么除了几个阿哥之外,居然连四个姑娘也一起带着?”景澜一边小口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问道。 太后正逗弄永璂的手顿了顿,然后状似无意地收回,让永璂的奶娘把他带到偏殿小心伺候。 景澜见太后这么一副谨慎的态度,不由紧张起来,难道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你别紧张,没有出事。”太后见景澜脸色不好,知道她想歪了,赶紧安抚,“这事哀家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皇帝怕你动了胎气,所以让哀家瞒着你,想等你生完孩子再告诉你。但哀家清楚,这事瞒不了你多久,过一个月欣儿她们回来,你也猜得到……” 景澜越听越急,既然没有出事,为什么要瞒着她?除非是和几个孩子有关?又说等欣儿从木兰回来……围猎、蒙古、欣儿,景澜一下子抓住这几个词,脱口而出:“皇额娘,是不是要让欣儿和亲蒙古?”景澜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名单,想找出欣儿要和亲的对象,“难道是德勒克?不对,他身份太低,不能尚固伦公主,而且前面还有四格格在,怎么也轮不到欣儿吧?” “不是他。”景澜见太后否认,刚松口气,却又听太后接着道,“是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超勇亲王策凌的孙子、札萨克和硕亲王成衮札布第七子。他阿玛你可能不了解,但策凌你肯定听说过,是圣祖第十女,和硕纯悫公主的额驸。这次皇帝带欣儿一起去估计是想让两个孩子先彼此熟悉一下” 景澜脑中一片混乱,不由自主道:“怎么会,这拉旺多尔济……” 太后怕景澜说出不该说的——比如,拉旺多尔济应该还没出生,是和静公主的额驸——连忙高声打断:“哀家听说这拉旺多尔济今年九岁,比欣儿大两岁,性格爽朗憨厚,将来若把欣儿指给了他,也不怕他欺负欣儿。” 景澜回过神,太后的话让她想起自己不是处在正史。景澜从没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所在的是个杜撰的世界中,即?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9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9部分阅读 即使当年她接到指婚的圣旨也不曾。虽说如今废除了陪嫁嬷嬷的制度,但蒙古的环境、习惯都和这皇宫不同,景澜光想想就心疼欣儿将来的处境。何况蒙古离京城这么远,如此欣儿出嫁后,不是就一辈子见不到了吗?景澜越想越伤心,加上孕妇本就容易情绪化,一下子有点控制不住了。 “景澜,不要激动,放松,听哀家的话,深呼吸,想想你肚里的孩子……快去喊太医。”太后见景澜脸色苍白,后悔怎么自己就一时嘴快了呢? “皇额娘,您放心,我没事的。”景澜拦住正往外跑的宫女,对太后道,“我真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 太后见景澜面色恢复,也不勉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钻牛角尖了?哀家真不该在这时和你说这些。” 景澜也知太后真吓着了,赔礼道:“皇额娘,我错了,您别气。我这不就一时想到欣儿要嫁这么远,太伤心嘛。”边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而且……这怀孕时,您也知道……控制不了情绪……” 太后哭笑不得地把帕子递给景澜:“你不舍得,哀家也不舍得,欣儿陪在哀家身边的时间不比她陪在你身边少。刚得知消息那会儿,只要一想到欣儿以后要去和亲,哀家晚上就睡不着。” 景澜认同,太后对欣儿真是好得没话说,也难怪最近她老人家瞧着脸色不好,景澜还以为是天气太热,影响太后休息。 “坦白和你说,当初皇帝跟哀家提起这事时,哀家不是没想过法子,可是都行不通,因为事关满蒙关系。”太后语带苦涩,无奈道,“你知道,和亲是为了加强大清和蒙古各部的关系。既然达尔汉亲王世子能尚由皇后所出的固伦和敬公主,那为什么超勇亲王世子不能尚欣儿?先不提还有个德勒克需要和亲,即使没有他,让小四替了欣儿嫁给拉旺多尔济,只会适得其反,引起他们的不满。因为我们不是没有皇后所出的格格,品级可以册封,可是出身改变不了。” “皇额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知道,欣儿身为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从小享有公主的特权,就要履行公主的职责。”景澜心情平静后,也知道太后说的是事实,“但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只是一时半刻……觉得有点突然。” “哀家了解,因为哀家也是昨日才想通,以欣儿的个性嫁到蒙古,未必不是件好事,她的性子更适合在草原生活。”太后喝了口茶后,继续宽慰她,“满族姑奶奶虽然不似汉家姑娘那么多规矩,但自入关后,也渐渐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你娘家的情况还算简单,这规矩不一样要守?欣儿将来若是留在京城,她的婆家肯定比你娘家更显赫、也更复杂,你确定她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会开心?” 景澜点头:“皇额娘说得对,若她去了蒙古,想必就不会那么拘束了吧?”可这心里还是不舒服呀。 “你呀,先别想这么多,哀家估计这次欣儿一回宫,准惦记着下次的围猎。”太后明白景澜的心情,不是这么容易放开的。 八月中旬,乾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景澜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这几个孩子,晴儿回慈宁宫陪着太后,永琮、欣儿和兰馨则聚在永寿宫,一见面,四人自有许多话要说。几个孩子气色都不错,景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尤其是兰馨,眉目间的郁色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开朗。 欣儿正眉飞色舞地向景澜汇报他们所见的趣闻:“……皇额娘,我第一次见到草原,真漂亮,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边!皇阿玛还特别准了我们骑马,比在训练场威风多了,下次围猎我还要去。”丫丫的,这小没良心的还真被太后猜对了,果然惦记着下一次。 “哦?那欣儿是喜欢草原多点,还是京城皇宫多点呢?”景澜试探着问道。 “不一样的。草原上可以自由自在,比呆在宫里随性,可是那里没有皇玛嬷、皇阿玛、皇额娘、哥哥姐姐和弟弟,唔……欣儿还是喜欢皇宫多点吧。” 景澜摸摸欣儿的头,没有说话,其实欣儿还是向往草原多点吧,或许正如太后所说,大人认为最好的选择却不一定适合欣儿。 兰馨和欣儿年龄尚小,还不懂景澜的烦恼,但永琮已渐渐了解满蒙关系,隐隐猜到自家皇额娘的心事,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无措地唤道:“皇额娘……” 景澜望向永琮担忧的目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永璂坐在景澜的怀里,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不满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从桌上拿起一把弓箭递给景澜,清楚地说了句:“皇额娘,给。” 景澜高兴地亲了亲他发顶:“永璂真乖,是要送给皇额娘吗?” 永璂眨了眨眼睛道:“藏起来,放箱子……” 自作多情了,景澜黑线,敢情是要老鼠搬家,藏到自己的小金库啊。于是她很没面子地转移话题问:“这把弓箭是哪里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兰馨只笑不语,欣儿兴奋地跑到景澜身边,迫不及待地向她解释:“皇额娘,欣儿这次遇到个很厉害的哥哥哦,这把弓箭是我特地问他要来给弟弟的,弟弟不是在抓周时拿了把弓箭吗?皇阿玛说弟弟以后会成为大清的巴鲁图……那个哥哥什么都会,骑射厉害,猎得的东西比八哥还多,鞭子也耍得好,还懂很多我不会的东西……” 欣儿每夸奖一点,永琮的脸就黑一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咳咳”一声打断,欣儿立马很识相地加了句“不过还是没我哥哥厉害,每样都比哥哥差了那么一点。”永琮满意了。 兰馨在一旁捂着嘴直笑,景澜好奇地问道:“欣儿认识了新朋友吗?是谁啊?” “皇额娘,是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超勇亲王世子。”永琮别扭地回话,这次木兰之行时,乾隆对那位蒙古王爷流露出和亲的口风,一想到那家伙以后会拐走自家宝贝妹妹,永琮就很不爽。 景澜动作一僵,如此看来欣儿对这个拉旺多尔济也不排斥吧。欣儿的未来夫婿人选在她出生在皇宫,成为爱新觉罗家的格格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能改变的未来就要让她更好地适应,一如当年景澜在知道自己会成为乾隆的废后时,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得到幸福。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欣儿很喜欢拉旺多尔济哥哥?”景澜饶着舌把那个名字念出来,还好不似和敬的额驸,她到现在还没把人的名字给记下。 “喜欢!”欣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拉旺多尔济哥哥对欣儿很好。他会陪着欣儿骑马,也会带着我去看羊群,还特地抓了只小兔子给我玩……”欣儿掰着手指数着拉旺多尔济对她的好。 景澜知道欣儿目前只是单纯的感激和认识新朋友的欣喜,绝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可脑海里已经控制不住想到日后欣儿的出嫁、生儿育女。压下心中的酸涩,景澜开始替这个女儿日后生活在蒙古做准备:“欣儿要不要为了这个蒙古哥哥学蒙语啊?”永琮年长此时已明白景澜的打算。而兰馨因为父母早亡,宫中的生活养成她比欣儿更敏感细致的性格,也隐约察觉到景澜的用心。 “为什么要学蒙语呢?”欣儿不排斥,但对景澜景澜的这个提议还是很好奇。 景澜当然不会现在就告诉欣儿:因为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日后要和亲蒙古,那个你很喜欢、谈得来的蒙古哥哥不出意外的话会是你未来额驸,让你学蒙语是为了将来和亲的需要。这道理会让欣儿了解,适当时甚至要让她知道,和亲的重要性以及她在其中担负的责任,但绝不是此刻。如果景澜真对欣儿这么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会引起欣儿的逆反心理,要么她小小年纪就很早熟地春心荡漾,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景澜希望的。不如慢慢引导欣儿,让她自己产生学蒙语的兴趣和动力。 “难得欣儿在草原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肯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可是皇额娘猜拉旺多尔济会一点满语,但不精通。因为语言问题,你们应该聊得不尽兴吧。”景澜抛下第一个饵。 “皇额娘真厉害,这都猜到了!本来欣儿想告诉拉旺多尔济哥哥很多我在皇宫里的趣事,可惜有些他都听不懂。”欣儿遗憾地说道。 “所以呀,为了下次能顺利地交流,欣儿是不是要考虑下学蒙语呢?还可以顺便了解一下蒙古的风土认清,看看到底和京城有什么不同。”景澜诱导性地引某个小孩上钩。 “皇额娘这个法子好,下次碰到拉旺多尔济哥哥就不用再指手画脚了。”欣儿眼睛一亮,“不过,皇阿玛会同意吗?” 你皇阿玛高兴还来不及,景澜腹诽,面上却一副“没问题的样子”道:“这个就包在皇额娘身上,但是欣儿要答应皇额娘,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就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草草了事。” “皇额娘最好了!”欣儿欢喜地直拍手,“您放心,欣儿不会让皇额娘失望的。” 永琮和兰馨齐齐望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现场版? 景澜见效果不错,准备把自己的第二个饵再抛下:“那皇额娘替你办成这件事,欣儿可不可以也答应皇额娘一个要求呢?” “皇额娘您说,欣儿一定做到。”欣儿满口答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额娘不会害她。 “欣儿每天除了骑射课之外,再加一个时辰的跑步吧。唔,兰馨要不要也一起?开始一个月先每天跑半个时辰,你们可以分几次,但每次不能少于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月后,每天跑满一个时辰。放心,皇额娘会让宫女、太监在你们跑步的时候清场,只留你们两人的奶娘,不用担心被人瞧见失了仪态的样子。”这个提议才是景澜主要目的,若是欣儿日后嫁入满清大族的官宦之家,景澜不会对她提这个要求。但乾隆准备让欣儿和亲蒙古,大清的历史上,和亲公主多不长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们长年在宫中锦衣玉食、缺乏锻炼,景澜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他日因为体弱而早逝,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如现在未雨绸缪吧。 永琮明白景澜的苦心,立刻接话:“妹妹,你不是和拉旺多尔济约好,下次碰面时要重新比过骑射?骑射可是要大量体力啊……如果你每天都跑一个时辰,既可以完成皇额娘的要求,还可以锻炼体力,说不定下次就可以赢了拉旺多尔济。这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欣儿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这两人一个是她皇额娘,一个是她哥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这个主意不错,欣儿,我们约好时间一起吧!”兰馨笑眯眯地看着欣儿。 哎?兰姐姐也支持? “好,皇额娘,就这么说定了!”欣儿胸脯一拍,爽快地承诺。 景澜朝永琮和兰馨眨眨眼,然后拍拍欣儿的肩膀,对她鼓励道:“不错,欣儿,皇额娘支持你。所以,不要大意地上吧!” 该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景澜便又开始和几个孩子闲聊:“这次围猎可有碰到什么趣事?” 兰馨如今在永寿宫中也渐渐随意:“皇额娘,说起来还真发生件离奇的事。” “哦?”景澜见永璂已有困意,便把他递给奶娘,带他去午睡,一边示意兰馨继续。 “兰馨也是道听途说,不知哪家公子活捉了一只白狐,然后放生了。” 景澜知道肯定有下文,没有打断。 果然,兰馨得意地接着道:“奇就奇在这白狐离开时居然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挺有灵性的样子,外头都在传这公子心善,将来定有好报。” 景澜愣在那儿,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哥哥知道这公子是谁吗?”欣儿好奇的问。 “当然知道,我听到这流言后特地差人去打听了。”永琮赶紧奉上自己得到的第一手资料,“皇额娘,儿臣也听说了,兰馨妹妹口中的那位公子是硕王家的富察8226;皓祯,今年十二岁,盛传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尤其这次围猎后,更是得人看重。” 哎?富察8226;皓祯?这名字听着也熟啊…… 景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找不到一张能对得上号的脸,也就放弃了,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永琮在和你皇额娘说捉放白狐的事儿?”乾隆快步迈进屋内,突然出声。 待景澜和几个孩子行礼后,乾隆哭笑不得地说:“这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各个都说得有声有色,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喘了口气继续念叨,“狐狸生性狡猾,那富察8226;皓祯才十二岁,围猎中能活捉白狐,也算有勇有谋,可之后的话就传得太不像样了。朕以为是民间百姓说道着好玩,结果一察,发现这流言居然是从硕王府传出来的。什么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朕看分明就是喧哗取众、不知所谓!他以为自己是蒲松龄写《聊斋志异》啊?嘿,说不定还指望着十年后那白狐还要回来报恩呢!” 景澜见乾隆越说越气愤,连忙端上一杯茶,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人家乾隆不领情,转过头开始教育自家孩子:“你们都已懂事明理,要会分辨是非,尤其是永琮,日后入朝办事,不可人云亦云,也少和这种人打交道……” 好不容易等乾隆说过瘾了,三个孩子行完礼就加快速度步出房门。两个大人瞅着好笑,乾隆没好气地道:“不就念他们几句嘛,朕有这么可怕?” 景澜冲他眨眨眼不回话,乾隆意识到景澜在看他笑话,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让你使坏!”瞄了眼她的肚子后问,“身子可好?” “恩,皇上放心,这次的宝宝要比永璂听话,没怎么折腾。”景澜踌躇了会儿,觉得时机不错,向乾隆请旨,准许欣儿学蒙语,顺便提议让四格格一起。 乾隆沉默半晌,握住景澜的手,低声道:“景澜已经知晓了?” “是呀,所以这不是在替欣儿将来的生活做准备嘛!”景澜似玩笑般回道。 “景澜,朕……”乾隆无奈,有些事他做不到便不能承诺。 景澜见乾隆脸上担心的神色,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不瞒皇上,我刚听闻这个消息时,作为欣儿的额娘,说不难过、担心是骗人的。但在国事和私事碰撞之时,我先是大清的皇后,然后再是一位母亲。大清的皇后有必须履行的责任,欣儿也一样,她身为爱新觉罗家的格格,在大清需要她的时候,就不能退缩。而且我相信,皇上这么疼欣儿,她未来的额驸肯定被您考了又考,就怕会误了欣儿,现在看来,皇上应该挺满意的。”见乾隆连连点头,景澜挽起他的手臂靠着他,“皇上能允许欣儿和超勇亲王世子私下接触,已经想得很周到了,欣儿日后定能体会到皇上的一番慈父之心。”欣儿的婚事,乾隆已经在心底拍板,景澜不会再提出异议,否则只会引起乾隆的反感。现在以退为进是为了让乾隆在心里多份歉疚,那欣儿将来就可以多份保障。 乾隆把景澜揽入怀:“朕做的这些有什么,就算做再多,还是舍不得啊!” 景澜抬头望着乾隆,满眼笑意:“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欣儿是皇上和我的女儿,她一定会让我们为她而骄傲的。” “朕从来不曾怀疑过这一点。”乾隆自信地附和。 说完正事,景澜心里的石头落地,轻松地打趣道:“皇上,这京城的流言并不少,怎么突然想到去调查富察8226;皓祯了?” 乾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顶:“嘿嘿,这不是当日见小四和欣儿的额驸基本都定下了,想帮兰馨和晴儿也筹划一下嘛。那几日,有不少人在朕耳边夸这富察8226;皓祯,朕琢磨着若他真是个好的,倒也不委屈兰馨了。” 兰馨、富察8226;皓祯、白狐…… “咔嚓”一道雷,景澜终于想起为啥之前会有不详的预感了,不就是qynn的梅花烙嘛!靠!现在穿越还流行买一送一啊…… 景澜瞬间满脑都是兰馨单纯可爱的模样,这娃今年才八岁,七、八年后正是如花似玉的碧玉年华,怎么能被咆哮马给毁了?坚决不行! 景澜秉持着独纠结不如众纠结的精神,毫不犹豫地把前因后果透露给太后,并随手附赠一册《梅花烙》的剧本。两人痛苦了几天,然后发现其实是庸人自扰。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混淆王府血脉是大罪,但这事没有牵涉到爱新觉罗家的子嗣和皇家颜面,景澜和太后乐得在一旁看戏。若一朝事发,乾隆可以直接一道圣旨,满门抄斩,解了这最后一个异姓王的心头大患。前两日景澜苦恼,是因为在某奶/奶的金手指之下,耗子会成为兰馨的未来夫婿。但如今乾隆对耗子的印象不佳,他应该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让景澜暂时松一口气。 不抽的乾隆还是很有人性和理智的,太后是最大功臣啊。一想到现在所处的环境中,景澜对太后的崇拜之情就更上一层楼。还珠加梅花,太后能把这两部琼瑶奶奶剧中的最大boss调/教到让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徘徊在正常值的范畴中,真是劳苦功高,太不容易了。 景澜心中默念:乾隆,加油保持如今这个状态吧,我看好你哦!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啊……”屋里有传来一声景澜的惨叫,吓得乾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皇帝放心,女人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可惜太后的语气没什么说服力。 乾隆被太后强按着坐下,看见宫女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眉头紧拧:已经三个时辰了,上次生永璂可没这么长时间啊……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稳婆跌跌撞撞地跑到太后和乾隆跟前。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难产,恐怕情况不太好。”稳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外面艳阳高照,她只觉得背上冷汗不断。 乾隆坐在椅子上,紧握扶手,听见屋内的凄喊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使不出,双眼紧盯着颤抖不止的稳婆,:“什么叫做不太好?” 稳婆咽了下口水,顶着压力回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因为早产,羊水已破,可孩子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再这么下去就危险了,尽早做出决定,大人和孩子还能保一个。” “朕要他们母子平安!”乾隆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皇上息怒,奴婢定会尽力,可是娘娘的情况……”稳婆咬咬牙说出实情,“娘娘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再拖延下去,奴婢怕会一尸两命。” “保大人!”太后和乾隆异口同声,随后都惊讶地望着对方,似乎很意外对方会做出这个选择。太后显然没料到乾隆这个在封建社会长大的一国之君会为了景澜放弃自己的孩子,乾隆则诧异于自己额娘的开明。 稳婆领命而去,乾隆和太后焦急地等在外面,景澜的叫喊声也越来越低。乾隆的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也不自知,放弃孩子他心痛,可是景澜只有一个,他赌不起。 屋内的景澜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暗自庆幸几个孩子被太后带到慈宁宫,没有等在外面,不然要吓到他们了。景澜累得只想一觉睡过去,模糊间似乎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保大人”。这个……是乾隆的意思吧,景澜心中淌过一丝感动,在重视子嗣的封建社会中,他作为一个帝王作出这样的决定真的很不容易。默默怀着歉意:弘历,对不起,我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景澜一把抓住身边稳婆的手,虚弱但坚定地道:“保孩子,本宫命令你必须保孩子!” “娘娘,不要!皇上已经下令保大人。”容嬷嬷在旁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您还有七阿哥、十二阿哥、五格格和兰格格要照顾啊!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您万万不可……” “我知道,嬷嬷,所以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景澜不允许自己有事,这次引起她早产的罪魁祸首她一个也不会放过。明目张胆地在她散步时派个宫女把她推倒在地,目的很明显,要让她一尸两命。这个方法看起来很没有技术性,但所有的线索在那个宫女自尽后就全断了。果然是之前的轻松日子过太久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着了别人的道。 “再给本宫点参片。”景澜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跟着稳婆的指示调节呼吸:宝宝,和额娘一起加油,不要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划破了安静到紧张的气氛。太后和乾隆一阵惊愕,乾隆觉得心在不断往下沉,脑中一片空白,不是让他们保大人吗?难道景澜……不会的! 稳婆满脸喜气地走出屋子,中气十足:“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产下一位小阿哥。” 乾隆眼神凌厉,语气森然,一字一句质问她:“朕告诉过你们是保大人!保大人!话都听不懂留你们的命有何用?通通给皇后陪葬!” 容嬷嬷听到连忙跑出房,解释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和小阿哥母子均安,只是娘娘已经脱力,在产下小阿哥后就昏睡过去了。” “果真无事?”太后忍不住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敢欺瞒,皇后娘娘确实一切安好。”容嬷嬷一板一眼地回话。 乾隆频频瞄向景澜所在的房间,对太后恳求:“皇额娘,朕想……” “皇帝先进去看看吧,这里有哀家。”太后不迷信男子不能进产房,所以并没有阻拦乾隆。 环顾四周,站着不少宫女、太监,乾隆今晚逾矩的举动不能外泄,她这个做额娘的总要替儿子负责扫尾工作,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宫女、太监,警告道:“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不要让哀家在永寿宫外听到任何一个字,不然什么后果,应该都清楚吧。” 乾隆疾步走到床边,凝视着景澜苍白的脸,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真的天人永隔了。尽管景澜已经被照顾得很妥帖,乾隆还是不由自主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好似这样,就可以抚平他内心的惶恐。放轻脚步走出房门,直接开口询问候在门外的太医:“皇后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现已无生命之忧,只需安心静养便可。”偷偷抬头飞快地瞄一眼乾隆,见其没有发怒的征兆,遂小心措词,“但娘娘这次难产已经伤了身子,三年内不宜再有孕。不然,恐怕……”太医跪在地上,喏喏不敢言。 “知道了,你退下吧!”乾隆靠在墙上,先前的晕眩感又回来了。 “皇上……”高无庸上前想扶住他。 乾隆挥挥手打断他,“结果出来了没?”从得知景澜意外早产时,他就第一时间安排粘杆处的人去调查。 高无庸递上一张纸,乾隆匆匆阅过。 居然是纯贵妃,而她的儿子永璋是知情者却是默许的态度。在乾隆的印象中,纯贵妃近几年一直安分守己,怎么会突然就出手了呢?后宫的女人用手段,一为得到他的感情,二为权利,三为孩子的未来。如今后宫除了景澜,就属纯贵妃管的宫务最多,而她也早歇了争宠的心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啊…… 永璋今年十七了吧,心思渐渐大了。爱新觉罗子孙的血液里天生就流淌着对权力的渴望,乾隆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各个有本事,他可以在百年之后选择一位有能力驾驭整个大清的继承人,也算对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但他决不允许这种小小年纪就心思狠辣的人登上那个位置,何况纯贵妃这对母子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谋害到景澜身上。 不是想要权利和地位吗?那就看看他们怎么要:“传朕旨意,纯贵妃不遵宫规,有失妇德,行事乖张,恃宠而骄,降为纯嫔。现收回所有宫务,禁足永和宫。”看在小四以后要和亲蒙古的份上,乾隆对纯嫔没有赶尽杀绝。 乾隆十五年三月二十日,皇后诞皇十三子,赐名永璟。 景澜昏睡了五日后,在一个深夜醒来。睁开的第一眼便看见乾隆正躺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向她诉说大家有多着急、永璟怎么乖巧、他走进没有景澜迎接的永寿宫时有多不习惯…… 乾隆的唠叨让景澜觉得心里暖暖的,回握他们相交的手,在乾隆惊喜的目光中,她听见自己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宝宝的洗三?” 乾隆眼睛似乎有些湿润,忙把头埋进景澜的颈窝,低声回道:“好在景澜没有错过永璟的满月。” 等情绪稳定后,对外大声吩咐:“快传太医,皇后醒了!” 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太医对景澜的身体状况解除红色警报,但仍需静养,整个永寿宫一扫多日的阴霾,各个都面露喜色。 第二天一早永琮闻讯后,带着欣儿、兰馨、晴儿和永璂直奔景澜的卧房。几个孩子都红着眼眶,害怕、担忧、欢喜……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们不知该怎么表达,只好一遍遍对着景澜叫“皇额娘”,来确定景澜真的苏醒了。尤其是永璂,激动地扑向景澜,大声叫道:“皇额娘,您终于醒啦,儿臣太想您了!” 晴儿一把抱起永璂坐在景澜的床边,轻轻嘱咐:“永璂,皇额娘的身体还没康复,如果被你不小心撞到了,会疼的。” “晴儿真细心。”景澜夸奖道。这三个女孩,欣儿开朗自信,兰馨敏感可爱,晴儿细心单纯。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奶/奶的金手指力量,与兰馨的反应不同,晴儿对愉亲王福晋的殉情虽然伤心,却更有对愉亲王夫妇之间感情的向往。太后发现后已经开始慢慢对晴儿洗脑,让她明白一个人在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责任、义务……在太后的调/教下,景澜明显感觉到晴儿的转变,也能放心让兰馨、欣儿和晴儿互相来往而不会被带得四不着六。 晴儿听到景澜的夸奖害羞地低下头,而永璂则听话地趴在床上,对着景澜的肚子吹口气后,喃喃自语:“痛痛飞走,皇额娘不痛。” 几个孩子见景澜是真的无大碍,便把注意力转向了永璟,不停地讨论宝宝比较像谁,以后要教他什么…… 永琮用指腹刮着永璟的脸颊,笑道:“真不乖,把皇额娘折腾得这么辛苦,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永璂也学着样,戳了戳永璟的脸蛋,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头,奶声奶气地说:“皇额娘,弟弟软软的。”皱眉思考了会儿又道,“好像包子。”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景澜好笑地捏了把永璂的脸颊,逗他:“永璂的脸也很软,那你是大包子,弟弟是小包子。” “皇额娘说错了,弟弟皱巴巴的,那叫包子。”永璂不满地指出景澜的语病,“儿臣这么光滑的脸,那应该叫馒头。”大家都被永璂的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笑。 景澜一噎,她不过是昏睡几天而已,怎么一觉醒来,自家儿子就养成了这么自恋的性子? 下午,太后来探望景澜时,景澜对于这次的难产很无聊地偷偷向太后抱怨:“皇额娘,您说穿越女要么是万能型,再不济也会有生龙凤胎的福利,怎么到了我这儿,万般辛苦地经历难产,就只有一个儿子啊?” 太后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这时代,女人生一个孩子,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生龙凤胎那就两个脚一起踏进去了。你才生一个孩子,就去了半条命。小心到时候有命生,没命养,做人别这么贪心!” 景澜撇撇嘴,她不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嘛,您老人家打击人还真直接。 太后也不和景澜罗嗦,直接对她说出来意:“害你的人……应该就是纯嫔了,不过你放心,这口气一定要出。就算皇帝不追究,哀家也不会放过她的。”除去因为景澜和太后的私人关系,单凭纯嫔在景澜怀有身孕的时候动手这一点,就不是太后能够容忍的举动。 景澜和乾隆夫妻这么多年,谈不上百分百了解乾隆,也有六、七分。她有预感,这次的事,除了对纯嫔目前的处罚外,乾隆肯定还有后着,而且是专找别人的七寸打。 四月初六,乾隆下旨,出继永璋为果毅亲王爱新觉罗8226;允礼嗣,袭果郡王。三日后,降果郡王为贝勒。听到这个消息的纯嫔一蹶不振,彻底病倒了。 乾隆的话很可靠,太医果然在永璟的满月宴前取消了景澜的室内休养令。乾隆为了补偿景澜缺席洗三的遗憾,本想下令大肆举办这次宴会,结果被太后拦下。嫡皇子满月宴的规格已经很隆重,太后一听“大肆”两字,仿佛就看见雍正以“抄家皇帝”的名声赚回来的银子哗啦啦地全被这个败家子给花了。不行,这种行为绝对要制止!景澜很赞成太后的举动,况且永璟的风头太盛只会给他招来危险。宴会就按嫡皇子的例举办,一群人吃吃喝喝,夸几句孩子,试图让乾隆留下深刻的印象……景澜觉得挺无聊,不过看在能收礼的份上,忍忍也就过去了。 结束后,景澜和乾隆带着永璟回永寿宫,这个孩子很安静,不似永璂,一天到晚活力十足。景澜一开始以为是难产的原因导致永璟身体虚弱,可她在把脉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再让太医诊断,得出一样的结论才放下心中的担忧。难得今晚的热闹,也只让他兴奋了一小会儿后又要回自己的窝,睡他自己的觉了,回到房内,景澜让奶娘直接把永璟抱下去休息。宫女也很识相地退出房,把空间留给乾隆和景澜二人。 乾隆坐在软塌上心不在焉地和景澜聊了几句,景澜立刻发觉他的异常,关心地问道:“皇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你别想太多。”乾隆尴尬地递给景澜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咳咳,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景澜疑惑地瞄了他一眼,平时都是让人读着圣旨送赏赐,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一招啦?不过此刻乾隆一副别扭的表情,景澜识实务地装作不知,笑眯眯地接过,举着盒子道:“谢皇上赏,现在可以打开吗?” 乾隆继续尴尬地点头,景澜对盒子里的东西愈发好奇。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两枚造型简单的银色指环躺在红色的绒布上,一枚大概有小指这么宽,另一枚稍微细些。景澜不知这指环是什么材料,瞅着似银质的,可是硬度又不像,乾隆这个大财主不会送她镀银的吧?关键是,这个……是对戒?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咳咳……那个,朕在小时候见过皇阿玛送过这么一对戒指给皇额娘,听说是皇额娘第一次开口向皇阿玛讨要的礼物。”乾隆发现景澜呆楞的样子,好心地替她解惑,“皇额娘曾经告诉朕,如果哪天碰到想要白手偕老、共度一生的女子,就可以用这个来表达朕的心意和诚意。因为一生只可以送一次,所以要格外慎重。” 景澜的鼻子酸涩,原来乾隆真的懂得戒指的意义。 “那天你生产时,朕在屋外……听到你难产,突然回忆起很多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相处时的细节……”乾隆想起那天的情景,心脏一阵紧缩,不愿再经历一次,但也是在那一刻,他才发现,景澜在他心中地位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今天把这个戒指给你,是因为朕想和景澜一起完成一个愿望。” 景澜静静地等待乾隆的下文,乾隆执起景澜的左手,把稍微小巧的那枚戒指套进景澜的无名指,然后抬起她的下颌,双眼深深凝视着她,认真地对景澜说:“朕希望当朕老了,醒来的时候,是你在朕身边。”替景澜捋了捋鬓发,继续道,“所以,景澜,答应朕,无论什么原因,不要再让你自己处于危险中,朕不想失去你。” 景澜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脸上的湿意让她知道自己正在不停地流泪,紧紧咬住下唇,就怕一不小心听见自己的呜咽声。 “朕还等着景澜呢。”乾隆抹去景澜的眼泪,递给景澜剩下的那枚戒指,“听皇额娘说左手的第四指上有一根经脉通向心,用戒指套戴在了这个指上,就可以套住这个人的心。朕已经把你套住,难道景澜不想套住朕吗?” 景澜听话地拿起戒指,一边帮乾隆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一边在心里默念:弘历,从今天起,我会试着相信你,不求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厮守,但求终生不离不弃的亲情相伴直至我们生老病死。 “这戒指平时不适合外戴,所以景澜明早记得找根项链把它串起来,戴在脖子上,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摘下来。”乾隆郑重其事地交代,“朕也会把自己的这枚放在荷包里,随身携带。” 景澜靠在乾隆的怀里点头:“皇上一言九鼎,说到就要做到噢。” “朕还会骗你不成?”乾隆佯怒道。 结婚戒指是每个现代女生不可抵抗的诱惑,景澜到了清朝后,以为这个念想就会成为奢望,直到她死去成为她一生中的一个遗憾。对于乾隆这个意外的惊喜,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被他感动了,无论是戒指还是他口中的那个愿望,让她自那一刻开始愿意对乾隆松开心防。在这之前,撇开乾隆后宫的一堆女人不谈,乾隆和景澜两人虽然在对方的生活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可是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都不会留给彼此。乾隆永远放不开大清和皇位,而景澜最紧张的是她的几个孩子,他们互相依靠却有时会忍不住地互相猜忌。而如今,因为有些东西在一瞬间地改变,彼此都愿意给对方更多的信任和扶持。 不过话说回来,太后不会在无意中把现代花花公子泡妞的技术都传授给乾隆了吧?有个穿越的额娘,就是占便宜啊!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午后的阳光和着徐徐微风,懒洋洋地撒落下来。景澜一个人坐在桌前,执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已经乾隆十六年了,宫里妃嫔的位置需要动一下。嘉妃因之前误服赤朱衣的后遗症,还是没能熬过,在三天前逝世,乾隆在她死前听取了景澜的意见,晋封嘉妃为嘉贵妃。剩下十岁的八阿哥和五岁的十一阿哥,不知会养在谁跟前。景澜最近除了安排嘉贵妃的后事,就在头痛这事。景澜名下已经育有三子三女,如果再加上两个阿哥那就太扎眼了。一一扫过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选,同时在脑海里搜寻每一个妃嫔平时的为人和其背后的势力,最后景澜还是把婉嫔的名字写在前几页,不突出也不会让人忽略,位置刚刚好,可供乾隆选择。 几日后,乾隆发下来的晋位中,舒妃因在十六年初诞下皇七女,晋舒贵妃;婉嫔晋婉妃,迁居咸福宫,并抚养八阿哥、十一阿哥;令嫔晋令妃,迁往延禧宫;乾隆十五年进宫的鄂常在则于十六年五月产下十四阿哥,可惜这个小阿哥逃不过历史记载那般的早夭命运,生下来一个月后便过世。为了安慰丧子的鄂常在,乾隆将其升为鄂贵人。 这些晋位都在景澜的预料中,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七月初,乾隆和太后展开了争夺景澜大战,最后乾隆略输一筹,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无奈挥别太后和景澜,带着几个年长的阿哥和宫中仅有的四个格格,再次前往木兰围猎。太后则领着景澜和永璂、永璟,得意洋洋地朝圆明园出发。 景澜不是第一次去圆明园,可每次一踏进这个园子就一阵肝疼。好在如今这个圆明园依然调整了园林的景观,景色别有一番风味,但在太后的干涉下乾隆没有大修。 乾隆?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0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0部分阅读 隆曾对太后表达过“既然皇额娘这么喜爱这个园子,不如好好整修一番,也可住得更加舒适”。结果人家太后一句“拿你皇阿玛挣来的国库钱给哀家修园子算什么孝敬?不如皇帝你贡献一点自个儿的私房钱或者想办法自己赚钱建个小金库,那哀家也就不客气笑纳了。”就把乾隆的意见给顶回去。 和太后一起住在圆明园的每天都很清闲,早上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向太后请安,顺便一起用膳,随后景澜把永璟留在太后那里,永璂则跟着景澜习字启蒙,下午开始是自由时间,只要完成景澜布置的功课,永璂便可和大家一起活动。 这天晌午,永璟、永璂正在午睡,景澜觉得有些闷热,留了一些信得过的宫女、嬷嬷照顾两个孩子后,就一个人走出房间,到处逛逛。 景澜从一个建筑走到另一个建筑,信步穿过游廊,走走停停看看,抓住景澜视线的是两棵参天大树,不是什么特别的品种,但这两棵树之间的距离相较于其它树的间距要近的多。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它们的枝叶却又缠绕在一起,十分醒目却不显得突兀。 “这两棵树是我和四爷在他登基前种下的。”景澜回过头,却见太后站在她旁边,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被打发到远处了。 景澜惊讶太后会自己提起关于雍正帝的事,因为之前景澜问过一次,太后当时回避了她的问题,之后景澜就再也没有和太后谈论过雍正帝。 太后没有理会景澜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那一天在圆明园,我和四爷约定,无论将来如何,我们都要平安幸福。当时他和我一起种下这两棵树,是希望在十几、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当我们老了,这两棵树也已经绿树成荫,我们带着子孙后代,坐在树底下,四爷教孩子们习字读书,告诉他们为人处事;我可以教女孩们绣花算账、相夫教子。含饴弄孙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所以皇额娘每年都会到圆明园是因为和先帝的约定?”景澜歪着头问道。 “也可以算是吧,只是想代他一起完成我们的愿望”太后怀念而伤感地回道,“前几年,我其实很怕,年龄一天天的上去,会不会有一日醒来,再也想不起四爷的长相、四爷的笑容、四爷的声音…… 然后有一天,我坐在花园里看到落英缤纷,突然就想起曾经他搀着我一前一后穿过寺庙外的小路;闻到红薯饼的味道时,我回想起在那个小院里,四爷最爱我做的这道点心,结果贪嘴吃撑了……我才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回忆太多,其实不用担心遗忘,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刻得太深,或许一个物件、一阵香味、一个地点……就能记起曾经的场景。若是日后连这些都忘了,我也会记得当时那个瞬间他带给我的感觉。” 之后,景澜和太后两人都没有再出声,直到时间不早,景澜要先回去照顾两个孩子。而太后也回到自己房间,靠坐在软塌上,慢慢回忆起过去的日子: 她与四爷的故事很俗套,就和所有穿越到康熙朝的小说一样。在选秀指婚后,尝试过反抗和改变,但最终只有认命接受这一条路,然后一顶小轿抬进四爷的府邸。后院女人的争斗她懒得搅入其中,也不愿为了一个男人变得没有自尊,更不曾想过椒房专宠。那么便安分守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也无不可。 然而有些事的发展总在意料之外,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感情也是最不可把握的东西。最初和四爷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对四爷好奇、也有害怕,而更多的时候却是想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见证这一段历史。 可渐渐的,在和四爷的相处中,她发现他性格中的谨慎内敛、隐忍坚毅,经历过的不公委屈……她知道她对四爷从否决、吸引、抗拒、徘徊、心疼、靠近,一步步走到最后的沦陷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虽然曾经她和四爷有过分歧和争执,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学会了相互包容和妥协,愿意为对方让步。 相爱的人总是希望能长相厮守,而四爷在位的年数只有十三年,太短了! 她努力改善四爷的饮食和生活方式,潜移默化地让四爷知道丹药的害处…… 后来……后来的一切是她最不愿回首、却也最珍惜的岁月。 四爷没有丹药中毒,也来不及过劳死,就先被他的亲额娘——德妃下毒,然后她所有的努力都被毁了!她至今仍不明白,四爷也是德妃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也是这一次,耗尽了四爷和德妃最后仅剩的母子亲情,让四爷再不会对德妃抱任何希望。 虽然毒解了,可是四爷的寿命也折损了。那天夜里,她躲在被窝里,流泪不止,一遍又一遍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德妃那里安插人手;一次又一次地诅咒德妃不得好死……知道历史又和别人有什么区别?想尽一切办法又改变得了什么?她还是赢不了老天!然后四爷在半夜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希望他们两人能一起笑着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剩下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四爷想方设法填充国库、尽最大努力重振朝纲;而她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想尽办法和命运抢时间;两人相处时…… 而时间还是走到了雍正十三年,临终前,四爷握着她的手要走了她的一个承诺:代替他完成他们共同的愿望。其实她知道,四爷这么说是为了给她积极活下去的信念。她,从很久以前,就不愿让四爷失望。如果这个是四爷的心愿,那么,她会努力让自己快乐。 如今,她应该是满足的,弘历没有成为一个好大喜功的败家皇帝,景澜对她孝顺体贴、与乾隆琴瑟和鸣,孙子孙女们可爱懂事,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四爷,没有你,良辰美景可与何人说? 晚上,待两个孩子回房休息后,景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下午太后望着那两棵树时怀念的神情。原来,它们还承载着雍正和太后一路走来的回忆。 景澜提起笔,根据记忆中的样子,开始作画。没多久,两棵参天大树跃然于纸上。景澜仔细端详了会儿,还算满意,如果太后喜欢的话,到时候就送给她吧。不过,纸上还留有一块空白处啊……景澜想了想,还是题写了舒婷的《致橡树》。这应该是最符合雍正和太后之间感情的诗了。唔……虽然在清朝时期看来,有些怪异和大胆,不过太后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放下笔,又重新打量了下,总体效果不错。景澜收拾好,就把这画随手放进箱子里了。 七月中旬,景澜和太后在圆明园收到了乾隆的来信,随信附赠几个孩子的家书。景澜、太后和永璂读得津津有味。 欣儿似乎与拉旺多尔济相处的很好,这两人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成亲也算有感情基础。欣儿这两年逐渐懂事,今年年初,景澜已经把作为皇家格格的义务、责任告诉了欣儿,但暂时隐瞒了乾隆指婚的打算。目前看来效果显著,欣儿平时虽然开朗外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懂在皇宫生活的规则。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但又进退有度的性格,让欣儿很得拉旺多尔济父子的喜欢。但从永琮的信来看,似乎乾隆最近有要刁难拉旺多尔济的趋势啊,难道乾隆对这个要抢走他宝贝女儿的男性吃醋了?景澜一点也不同情地落井下石:活该!现在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景澜念完信,正准备写回信。却见永璂猫着腰,踮着脚,一点点蹭过来,景澜不动声色,继续写信。 “皇额娘,儿臣可不可以带点东西给皇阿玛和哥哥姐姐?”永璂见景澜没反应,眨巴着双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景澜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可一看他这么可爱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同意他的请求:“可以啊,不过永璂要送什么给你皇阿玛?” “那不是前几日皇额娘帮儿臣画了几副画嘛,儿臣就是担心皇阿玛这么久没看到儿臣,太想儿臣了,不如送几副画让皇阿玛瞅瞅。”永璂嬉皮笑脸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到底是担心皇阿玛想你呢?还是急着献宝啊?”景澜好笑地戳穿他的借口。 永璂不在意地摇头晃脑:“不都一样嘛!那皇额娘,您既然答应了,儿臣就自个儿去拿啦?” 待景澜一点头,永璂立马冲到那个箱子旁,指挥自己奶娘打开,心里握拳:一定要挑选他最可爱、最神气、最有风姿的画给他皇阿玛和哥哥姐姐看!哼,围猎有什么了不起?年纪小!年纪小是我的错吗?永璂一边暗自碎碎念,一边一张张翻看景澜放在箱子里的画作:可是,好难选啊,随便拿一张都能充分体现他自身的优点,怎么办?哎?这张怎么从没看过,而且画上只有景物没有人,难道是皇额娘的新作品?还是说皇额娘一个人画了想瞒着大家偷偷送给皇阿玛? 永璂手上的这张正是景澜那天晚上画的两棵树,十二阿哥内心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给皇阿玛送去呢?皇额娘脸皮这么薄,肯定是画好了又不好意思送给皇阿玛。如果今天不是他发现了,皇额娘一定永远不会让皇阿玛知道这幅画的存在。哎,为人子应该替母分忧,算了,就让他默默做一个贴心的儿子吧! 永璂拣出这幅画,又挑了几副他自己的玩乐、读书图,让人交给了送信的侍卫。 木兰乾隆帐内 乾隆坐在椅子上,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拉旺多尔济。 哼,朕早就知道拉旺多尔济这家伙不安好心,虽然以后欣儿要嫁给这个什么拉旺多尔济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她今年才九岁啊!这拉旺多尔济居然敢和欣儿单独去骑马!居然敢邀请欣儿看星星、看月亮!居然敢拉欣儿的小手!靠,你当朕这个欣儿的皇阿玛是摆设啊! “皇阿玛,您到底怎么了?”欣儿担心地问道 “欣儿乖,先回自己的帐篷啊,皇阿玛要和超勇亲王世子有些事要谈。”乾隆一对着欣儿,整张脸立刻阳光灿烂。 “那皇阿玛不可以欺负拉旺多尔济哥哥哦,欣儿先回了。”欣儿不放心地叮嘱乾隆后才行礼告退。 坐在上方的乾隆很郁闷,跪在地上的拉旺多尔济很满意。 “皇上,奴才是真心想求娶五格格。”拉旺多尔济在乾隆的气势下毫不退缩。 “欣儿今年只有九岁,世子也才十一岁,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了。”朕后悔了可不可以? “奴才可以等,将来也会努力让五格格幸福。”拉旺多尔济在乾隆面前许下一个男人的诺言。 “成亲之前不可有通房,日后纳妾也须得欣儿点头。”朕为了自己的女儿任性一次又何妨? 拉旺多尔济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超勇亲王府后继有人,奴才愿意终身不纳妾。” 乾隆正想再说什么,高无庸捧着一堆东西,走进账内,在乾隆耳边低语:“皇上,是皇后娘娘的信件。” 乾隆也不避忌外人在场,迫不及待地一一打开。等展开那幅画时,这树很眼熟啊……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当年种下的;这诗……难道是景澜对朕的回应?虽然晚了点,但朕还是等到了。原来,景澜对待感情是这么坚定、直白而热情啊…… 乾隆心情顿时好得飞上天,连拉旺多尔济此时也看着及其顺眼,温和地对他道:“世子是有心人,希望将来好好对待欣儿。” 拉旺多尔济自是再三表忠心,然后糊里糊涂地走出帐外,怎么突然这么顺利了?不过只要皇上答应就好。 八月,景澜和太后一行先回皇宫。 回到永寿宫整理行李时,景澜忽然发现那幅画的遗失,翻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难道落在圆明园了? 永璂一踏进正殿,就见他皇额娘在发呆:“皇额娘,您在想什么呢?” 景澜眼睛一亮,说不定永璂在哪里见过,可能有线索:“永璂,你有没有见过皇额娘的一幅画,上面有两棵树。” 永璂恍然大悟:“嘿嘿,那个啊……儿臣知道皇额娘不好意思,已经替皇额娘交给皇阿玛了,皇额娘就不用太感激儿臣了。” “你真的已经送出去了?”景澜不死心地问。 “恩!”永璂点头,“估计皇阿玛已经收到了。” 景澜什么话也不用说了,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揪着永璂的耳朵拧,当然,这力度都是控制好的。 “啊……疼、疼、疼!皇额娘快放手……儿臣是您亲儿子啊!有话好好说……什么都好商量……” 九月,乾隆带领人马从木兰回京。待给太后请完安,乾隆直奔永寿宫,把收到情书的喜悦都化为行动,直接用最热情的方式在床上表达出来。 景澜望着乾隆兴奋愉悦的神色,再看看戴在胸前的戒指,好吧,有些解释其实并不重要,也不需要。 这件事原本应该过去了,可是永璂因为内疚决定对乾隆自首,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乾隆替他求情:“皇阿玛,儿臣犯了错,惹皇额娘生气,您可不可以让皇额娘别气儿臣啦?儿臣真的知错了!” “哦?永璂做错什么了?”乾隆好奇地问道,景澜对孩子要求严格,却很少对孩子生气,难道永璂真犯了很严重的错? “还不是为了您和皇额娘,儿臣好心办坏事了,自作主张替皇额娘送到皇阿玛您这儿了。虽然皇额娘平时有点害羞,可皇玛嬷说过,礼物一定要亲手送才有诚意,儿臣估计原本皇额娘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是想亲手将那画送给皇阿玛,如今都让儿臣给破坏了。看在儿臣自动认错的份上,皇阿玛就帮儿臣求个情吧!”永璂扯了扯乾隆的袖子撒娇。 “没有下一次了啊!”乾隆故意板着脸,心里却暗爽。 晚上,乾隆再次留宿永寿宫,云雨之后,待呼吸平复下来,乾隆揽着景澜,用欢爱后慵懒低沉的声音在景澜耳边低语:“景澜,其实你不用在意这么多,就算那幅画不是你亲手交给朕,但朕依然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什么亲手?”体力运动刚做完,景澜还有些迷糊。 “永璂已经告诉朕了,原本你打算亲手交给朕的回应,朕都了解。”乾隆以为景澜害羞不好意思承认。 景澜终于明白乾隆说的是什么,嘴角抽搐,永璂是她亲生儿子没错吧? 第二日,景澜单独留下永璂,和颜悦色地问:“永璂,你的意思你皇阿玛都已经告诉皇额娘了,那你为什么会以为皇额娘是这么想的呢?” 永璂见景澜态度不错,以为警报已过,两手一摊,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道:“哎,女人啊,永远那么口是心非……” “这话谁教你的?”景澜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儿臣是听博敦说的,博敦是听二那克出在家里说过。”永璂一听,就知道景澜情绪不对,立即很识时务地把盟友出卖给自己皇额娘。 原来是二哥这根上梁不正啊,景澜温柔地摸摸永璂的脑门,嘱咐道:“永璂,以后二那克出的话不可以每句都听,知道吗?” 永璂连连点头,然后…… “啊……” 永寿宫再次传出了凄惨的杀猪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成功了~撒花~ 既然上一章大家能接受狗血,那这一章我就继续啦~ 文中提到德妃给雍正下毒是我编的,没有历史考究 最后,下面是文中提到过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自乾隆十六年的晋位后,后宫逐渐形成以景澜、舒贵妃、令妃各自为首的三派人马。剩下的婉妃没有如众人预期般发展自己的势力,而是隐隐投靠景澜,尽职地履行酱油党的义务。 咸福宫 “娘娘,难得老天开眼,皇恩浩荡,您现在跟前养着两位小阿哥,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可奴婢瞅着娘娘这两年不仅没有借机得到皇上的宠幸,怎么对这两位小阿哥也是不冷不热的?”刘嬷嬷站在婉妃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抱怨。 “嬷嬷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皇上会把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交给本宫照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本宫十几年下来的安分守己。”婉妃瞥了她一眼,自嘲地对刘嬷嬷道,“嬷嬷所说的争宠……哈……本宫是比得上新人的年轻新鲜?还是曾经高氏的娇媚动人?更别提皇后娘娘的雍容高贵……何必上赶着去自取其辱?本宫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人啊,只有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才能活得久一点、舒坦一点。如果在皇上眼里,本宫连这最后仅剩的优点都不存在了,你说本宫到底还有什么优势可以坐在这四妃之一的位置上?” “是奴婢唐突了。”刘嬷嬷意识到自己因为主子的突然升位而得意忘形,惊惶地低头认错。 婉妃不在意地摇头:“至于这两位小阿哥嘛……他们都已经懂事,对生母印象深刻,连年纪最小的十一阿哥刚到本宫这里时也一副警惕的样子,本宫若是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不如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该有的规矩一个不少,感情自会慢慢培养出来,嬷嬷不必着急。” 刘嬷嬷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地低叹:“苦了娘娘了……” 苦吗?曾经或许有吧……年轻时,婉妃也对乾隆芳心暗动,希望那个人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甚至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直到那次还在府邸时,乾隆为了高氏对她莫名的责骂和惩罚,让她梦醒了、放下了,于是选择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也能把后宫中的局势看得更清楚,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跟着皇后有肉吃。 婉妃眯着眼沉思:令妃当年的得宠十分蹊跷,不是没探寻过皇上背后的目的,可是在他对令妃接二连三地恩宠下,众人都选择遗忘原因而专注在结果上,导致令妃风头大盛的同时,也需要防着不断的明枪暗箭,这些原本应该是皇后承担的吧。 婉妃右手支着额头,低笑出声,原来,令妃才是真正可悲的人。这些年来,令妃勉强算得上是颇得圣宠。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颇”,至于这其中,皇上对她究竟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婉妃看到的却是无论何时,皇上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 然而不知令妃是自欺欺人,亦或者是对自己太自信,看不见这个事实不提,她才做了两年的妃子,便开始按耐不住、蠢蠢欲动,最近已经几次当面挑衅皇后。 人不怕蠢,就怕蠢人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皇上不是让令妃来替代皇后的位置和挑战皇后的威信,她是用来分担部分聚集在皇后身上的焦点。直白点讲,令妃只是皇上手中的工具而已,哪天用得不顺手了,就是被丢弃的命运啊。令妃现在蹦达得有多欢快,将来失败时就有多可笑。 永寿宫 “娘娘,您就由着令妃那个……”容嬷嬷看见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把“贱人”两个字给吞回肚子里,“……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儿,不算之前的,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 “嬷嬷说得不错,本宫瞅着也很窝火……可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心头好,不能做得太过啊!”景澜看着小叶出门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一脸的“为难”,“不如我们随便下点药吧,只要最近别让本宫瞧见她就可以了。她既然这么喜欢在皇上面前装病,本宫就好心帮她一把吧!” “娘娘准备怎么做?”冬月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哎?难道大家都快被令妃逼疯了吗? 景澜为了确定人选,问道:“舒贵妃身边的兰草可靠吗?” “娘娘放心,都是一早打点好的。”秋月立马接口。 这嫁祸的事最近景澜没少干,她不能让舒贵妃和令妃抱成团对付她一个人,就只好没事往两边挑拨离间,让她们二人的斗争不断升级:“恩,那就好。让兰草想法子勾搭到延禧宫的人,在令妃的碗里下点……唔……也不用给她下多狠毒的药,太浪费了,就下点巴豆吧。本宫要她拉得走不动路就好,别太严重了……” 众人默,都走不动路了,还不严重? 景澜对自己的班底很满意,两天后,果然没再看见那张“我随时要昏倒”、“你欺负我”的脸,这效率真高,手脚做得也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宫里众人的本能反应是舒贵妃出手了,因为令妃和舒贵妃结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天早上给皇后请安时,两人还互相唇枪舌剑、明嘲暗讽,这会儿令妃中计,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景澜懒得理会这些流言,直接打压了几次,后宫再次平静下来。 然而不得不说,令妃及其亲戚很具备某种打不死的生物的顽强精神,她那边病还没养好,这边她“文武双全”的外甥福尔康已经在为踏出尚主的第一步而努力。 福尔康在魏氏从令嫔升为令妃后,觉得自身价值也应该随之增长, 在一个绵绵细雨的夏日清晨,福尔康在第九十五次陪同五阿哥到慈宁宫请安时,终于偶遇了太后身边的晴格格并成功搭上话。 在太后没有去五台山的情况下,雪变成雨、星星变成云朵、月亮变成太阳。 “臣福尔康见过晴格格。”福尔康为了在晴儿面前表现自己的不卑不亢,放肆地抬起头直视晴儿。 晴儿被突然蹿到自己跟前的人影吓了一跳,又见那人无礼地盯着她,红着脸恼怒地呵斥:“大胆,还不快退下!” 福尔康愣了会儿,这和他想像中的剧本不一样啊! “你是在慈宁宫当值的吗?”晴儿皱着眉问道。 福尔康一听晴儿的问话,顿时精神:“臣是陪同五阿哥来给太后请安的。” “那这地方就不该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可以随便进来的,这次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但别再让我发现有下次。不然,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说到最后,晴儿已是厉声警告。 后来不止一次晴儿都在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这么好心只是警告一下,而不是让人狠狠地打这该死的福尔康的板子呢? 因为没过几个时辰宫里一小部分已传开福尔康和晴格格私下见面。 太后听到回报时,气得快喘不过气,相比宫里的流言,她当然更相信晴儿告诉她的事实。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为了达到目的,居然随便破坏女孩子的名誉。太后担心第二天宫里穿出什么“福尔康和晴格格一起看雨看云朵看太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流言,决定先下手为强,率先和景澜一起控制住流言的传播,然后派桂嬷嬷到延禧宫好好教导一下令妃。 令妃刚恢复精神,养回了一点肉,此刻正跪在地上,在桂嬷嬷的嘴一张一合间,听着尖刻的话语: “奴才就要懂奴才的规矩,别整天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人贵有自知之明,别整日妄想着一步登天。” “人和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包衣奴才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专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令妃面红耳赤,双手紧紧握拳:她已经有多久没体验过这种屈辱了?总有一天她会讨回这比帐! 景澜在永寿宫听到冬香报告的八卦后,忍不住感慨:偶遇、搭讪果真是泡妞恒古不变的招数啊! 太后骂完令妃还不解气,直接一状告到乾隆那儿:搞定你女人,别惹哀家心烦。 乾隆正被永寿宫传出的秘言——景澜认为令妃是他的心头好,弄的一肚子有嘴说不清的郁闷,碰巧他家老太太赶上这个时候告状,于是令妃杯具了。在令妃看来,她只是拉了几次肚子,生了一场病,等她刚恢复,太后便让桂嬷嬷到延禧宫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她自己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中,只得先去调查事出的原因。然而她派出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乾隆的旨意到了:禁足、撤绿头牌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比较凄惨,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忙得没在家吃饭了~怨念啊…… 咳咳~下章开始还珠要出来了 顺便问下,有没有亲知道,按照古代的交通工具,从圆明园到紫禁城要多久啊~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尽管景澜和太后及早压制了流言,可晴儿的闺誉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太后一方面担心晴儿在宫中不自在,另一方面也为了让这流言迅速冷却,决定带晴儿先去圆明园住段日子。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新闻,主角都不在了,看你们怎么折腾,说不定没过几日就有新话题。 景澜正坐在慈宁宫和太后打申请随行的报告:“皇额娘,您既然都已经带了四个姑娘了,不差再多带儿媳一个吧?”前年因为新人晋位,形势不明,景澜不敢大意,两年里,一直老老实实呆在皇宫,防止任何疏漏。好不容易现在已经掌控了全局,没有理由再放弃带薪假期吧,而且这次的出宫,说不定可以引蛇出洞。 太后白了她一眼:“你哪次去,哀家拦着过了?只是这宫里你都安排好了?” “恩,都部署好了。永琮、永璂身边的人都十分可靠,况且还有皇上看顾着,我很放心。宫务由舒贵妃、婉妃和令妃三人分别管理,彼此之间都有牵制,出不了什么离谱的问题。至于纯嫔……”景澜了解太后的担心,一一向她解释,“这次出宫,我留了人看着,如果她真有什么打算,应该会趁此机会做些小动作。何况这件事皇上也知情,会派人盯着她的。圆明园离这儿不远,真出什么事,半天的路程就可以知道了吧。” 太后点头不语,两年前,纯嫔被乾隆厌弃而淡出众人的视线,在消沉一段时日后再次振作。景澜和太后都觉得她还没有放弃,应该在筹划什么,尤其是这几个月私下的小动作更加频繁。景澜不是没试过派人打探,但纯嫔这次格外的谨慎,让景澜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 离小蝌蚪找上门的日子越来越近,能尽快解决的事最好在这两年里解决掉,不然到时就真的要分/身乏术、鸡飞狗跳了。 景澜一回到永寿宫,就对几个孩子宣布自己要带欣儿、兰馨和永璟随太后前往圆明园的决定。话音刚落,永璂先忍不住跳了起来:“皇额娘,您太不厚道了,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个人私念,就将我和哥哥两人扔在这里,自己带着姐姐和弟弟逍遥快活。您这是赤/裸裸的偏心,不公平!” 景澜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皇额娘是去敬孝的。你皇玛嬷年纪也大了,皇额娘陪在她身边,你皇阿玛也好放心。” 永璂毫不掩饰自己鄙视的神情:“您这话也就只能骗骗现在的十三弟,等再过个一、两年,您连他也骗不了。哼……明明就是您自个儿……” “啪”的一声,永琮一巴掌拍在永璂的脑门儿上,打断了永璂接下来的话。永琮板着脸教训道:“有你这么和皇额娘说话的吗?一点规矩也没有!” “哥,弟弟我正在为我们兄弟俩被抛弃的命运作出反抗,你怎么能扯我后腿?”永璂愤愤不平,但基于永琮的滛威,只敢小声抱怨。 景澜对永璂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很无奈,好在永璂对乾隆心存敬畏,虽然比起其他的阿哥,永璂对乾隆更亲近,但他也不敢在他皇阿玛面前太过放肆。而永琮则是永璂除了乾隆之外的崇拜对象,所以平时他对永琮几乎言听计从,很少说不。说来,现在还有乾隆和永琮压制他,不然永璂真成了皇宫一霸。当然,碰到景澜真正生气的时候,永璂也会变得很识时务,然后在心里自我安慰:爷这叫好男不和女斗。 “十二弟,你不会是因为皇额娘没带你去而吃醋了吧?”欣儿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哼……才不会呢,有什么了不起的!皇阿玛说了,让我好好跟尚书房的师傅念书,还要勤练骑射,将来要做大清的巴鲁图!”永璂梗着脖子,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吃醋,“我很忙的,才不像你和兰馨姐姐这么空闲,就知道整日躲在屋里绣花、绣嫁衣!” “永璂,你是皮痒了吧!”欣儿和兰馨很有默契地站在永璂两边,左右开攻,一人拧着他一只耳朵。 永璂开始还挣扎两下,可惜敌方武力值太高,他只能请求外援:“皇额娘,救我。”一边大喊,一边可怜地眨着湿漉漉的双眼,配上他因为反抗而泛红的双颊,景澜听见自己很没出息地开口:“都别闹了,皇额娘有正事和你们说。” 欣儿和兰馨只得放手,给永璂一个“等下再和你算账的眼神”。永璂立刻扑向景澜的怀抱,蹭了蹭,寻求安慰。一旁坐在永琮怀里的永璟对他的十二哥翻了个白眼:装可爱什么的太可耻了! 景澜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这几个孩子都聪明懂事、知道分寸,就连看似一根筋到底的永璂其实也早熟得很,对那些弯弯绕绕心知肚明。 景澜挥退了下人,但没有避开其他几个孩子,拉着永琮的手叮嘱道:“皇额娘这次大概要离开一、两个月,只留你和永璂兄弟俩在皇宫。永璂这性子你也知道……皇额娘从来不担心永琮你不会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只是这次你和永璂要特别小心……”接着景澜把她这次离宫的主要目的、她对纯嫔的怀疑以及现在后宫的形势都一一详细告诉他们,最后再三关照他,“皇额娘会把宫里留着的几个人交给你分配,你今年也有十三岁了,过段日子,说不定就要替你皇阿玛办差,然后再过几年就要出宫建府,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提前的试炼吧。但皇额娘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永琮和永璂,你们两个千万要记得注意安全。即使这次吃了亏,不要紧,以后讨回来就是,但人绝不能出事!” “皇额娘,哥哥们会不会很危险?不如我们把他们一起带走吧。”永璟还听不太懂景澜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有人要对他的哥哥不利。 “永璟乖,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只是在努力变强大,以后可以保护皇额娘和你们。”永琮轻轻地拍了拍永璟的背,微笑着承诺。 景澜欣慰地颔首:“就像狐狸的母亲在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会把它赶出巢,强迫他开始独立的生活。皇额娘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能为你们做的是在我还有能力时,教会你们如何避开危险,面对风雨。”景澜最终还是没有告知永琮,他皇阿玛也知道这事,并且会在暗中保护他们。告诉他虽然可以减少永琮的压力,却无形中让他产生了依赖,还是等这事结束后再让他知道吧。 永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永琮,然后紧紧抱住他:“哥哥要等永璟回来,不可以出事哦!” “那我呢?”永璂不甘落后地追问。 永璟斜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有哥哥保护你,怎么会有事?” 乾隆十八年的六月,太后带着一大票女眷前往圆明园度假。不似前几次的轻松与欢快,景澜从离开皇宫的第一天就心事重重。未免把这种情绪影响到他人,景澜只能藏在心中,暗自焦急。另外一个闷闷不乐的是同行的晴儿,十二岁的姑娘已开始懂事,知道女孩子家的闺誉重如性命。宫里的风言风语虽然被景澜和太后联手压下,可对晴儿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打击,连兰馨和欣儿两个姐妹的陪伴也起不了作用。 景澜看在眼里,在一个下午把晴儿叫到跟前,开门见山:“晴儿这几日愁眉不展,清减不少,可还在为那流言的事发愁?” 晴儿怔在那儿,显然没有料到景澜会这么直接。自发生那事后,众人看在太后和景澜的面上都小心避开这个话题,就怕让她难堪。她担心再给大家添麻烦,只好一个人默默纠结,而心里的那个结却还不曾放下:“皇额娘,晴儿自从进宫后,一直小心翼翼,就怕行错一步、讲错一句话,遭人诟病。可为什么还是会发生这种事呢?” “晴儿,事情的发生不是你能控制的,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现在你或许会觉得苦恼、害怕、后悔、担心……可是晴儿你也要知道,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良药,对他人来说,时间会让他们慢慢遗忘这件事。对你来说,现在觉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严重的问题,等将来回头再看,却发现不过如此,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景澜见晴儿沉思,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继续开导:“知道你皇玛嬷为什么要到圆明园来吗?” “晴儿给皇玛嬷丢脸了。”晴儿低头喃喃地回道。 景澜好笑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皇额娘可以向你担保,你皇玛嬷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老人家呀,是怕你在宫里不自在,特地让你换个环境,改变一下心情。晴儿这么误会你皇玛嬷,会让她伤心的啊。” 晴儿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你皇玛嬷最近待你可曾有半分不同?”景澜提示她。 晴儿毫不犹豫地答道:“没有!”然后她豁然开朗,觉得最近一个人的闹心实在可笑、矫情。 景澜见有成效了,最后嘱咐道:“但晴儿也要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随身带几个宫女、嬷嬷,碰到这种人就远远躲开,知道吗?” 晴儿连连点头:“唔……晴儿会记得的,皇额娘,谢谢您。” 景澜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子:“这傻丫头,你是我女儿,哪儿来这么多客套?等会儿陪你皇玛嬷好好聊聊,她最近一直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晴儿这就去见皇玛嬷。”晴儿放下心里的包袱后,果然欢快不少。 能够解决晴儿的烦恼,景澜也松了口气。然而她的好心情没能保持很久,六月下旬的一天,景澜和太后正在唠嗑,桂嬷嬷走进殿内,一脸严肃地跪在地上回话:“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宫里有消息传出,纯嫔娘娘最近有所异动。” 景澜和太后都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 “纯嫔娘娘买通了七阿哥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这两天一有机会就要对七阿哥动手了。” “永琮!”景澜失声叫道,“永琮现在怎么样?” “七阿哥似有所觉,最近一直派人盯着这个宫女。” 太后突然厉声问道:“纯嫔的行动都受限制,这药是从哪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1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1部分阅读 来的?” “请太后娘娘恕罪,奴婢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人最近偶然在纯嫔娘娘处见过延禧宫的腊梅。”桂嬷嬷硬着头皮答道。 令妃目前还不会心血来潮想要对付永琮,但她背后的……太后和景澜对视一眼,两人不由自主想到同一个方向:这又是富察家的手笔了? 永琮之前在尚书房读书时,已频频得到乾隆赞赏,最近乾隆偶尔流露出要让永琮上朝议政,领差办事的意向,他们就坐不住了吗? “你说,这皇位就这么吸引人吗?永璜,哀家见的次数不多,可他是哀家的第一个孙子啊……哀家现在还记得他小时候活泼好动的模样,怎么现在就……”太后突然疲惫地开口。 景澜现在也是脑中一片混乱,却还是开口安慰道:“皇额娘,您先别急着下结论,这说不定是有人自作主张呢?”太后没有回答,她们都知道这话纯属自欺欺人。 这种敏感问题,太后和景澜很少谈起,两人安静地在屋里呆了会儿也就散了。 纯嫔在这次事件里纯粹是被人当枪给使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要炮灰了。景澜现在是担心她的两个孩子,虽然出宫之前,乾隆再三对她保证不会让永琮和永璂出事,可没见到人前,景澜每天过着寝食难安的日子。 第五日,景澜正在用膳,突然觉得小肚子有点隐隐的痛。似乎猜到了什么,景澜一阵慌张,自己把了脉,果然是有身孕,可这胎不稳,有流产的迹象,吓得她连忙让人传太医。 太医的诊断结果和景澜如出一辙,再三叮嘱她不可思虑过重,要精心养胎。景澜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在生完永璟后,因为伤了身子,这几年她一直有吃避孕药,怎么又有了呢?难道是药过了保质期?不过,这避孕药她一直没有断过,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啊? 太后来看望她时盯着她的肚子瞅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开口:“你也快奔四的人了,生完这胎就歇歇吧,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景澜嘴角抽搐:太后,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能不能请你把奔四俩字给收回啊? 没过几天,乾隆遵守约定带着人屁颠屁颠地赶来圆明园,把永琮、永璂完整无缺地送到景澜跟前。还没等景澜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检查一番,乾隆就以“别打搅你们皇额娘休息”为由,赶永琮、永璂出门,然后把景澜圈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肚子,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 直到景澜受不了,用手扯扯他的耳垂,嗔怪道:“皇上,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子,您怎么还这副表情?” “只要是朕和景澜的孩子,朕都会觉得期待和欢喜。其实从你上次伤了身子后,朕并不想让你这么快再怀孩子的。但既然老天把他送给了我们,对朕来说就是个意外之喜。”乾隆执起景澜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后,有些赖皮地抱怨,“不过景澜现在身边有五个孩子,就已经常常忽视朕了。再加上肚里这个,你以后陪朕的时间不更少了?” 景澜靠在乾隆胸前,用食指轻轻刮了几下他的脸颊,打趣道:“皇上,您羞不羞?竟然和孩子吃醋?” 乾隆捉住景澜不断作乱的手,两人十指交缠,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逗她:“若非景澜这般不在意,朕何须这么委屈?” 景澜一把抓起乾隆的龙爪,在他手背上留了个牙印,恨恨道:“皇上这样编排我,我才委屈呢!哼……本来见某人的荷包旧了,还特意做了个新的,现在嘛……没收!” “那可不行,说好送朕的,怎么可以收回?一会儿你就给朕换上。”乾隆摸摸她的头顶,叹口气:“景澜一直这样没有烦恼,有说有笑多好,太医说你心思太重,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朕呢?朕答应你会平安无事地把永琮、永璂送到你面前,就一定会做到,何况他们也是朕的孩子,朕绝不会让他们有事!” “皇上,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做额娘的本能,会不由自主地牵挂自己的孩子。”景澜低头把玩着乾隆的腰带,“下次不会了,我相信皇上答应我的每一个承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下次再犯,朕定不轻饶。”乾隆没啥威慑力地吓唬景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剩下的事都交给朕吧,你放心……” 乾隆对景澜关照了句“纯嫔病危,恐不久矣”后,就再也没谈起这次发生的事。景澜知道,乾隆的态度是默许纯嫔成了替罪羊。也难怪,这其中牵扯到永璜、储君之位——一个是乾隆的儿子,一个是皇权,都在乾隆心中占据极重要的位置。景澜不在乾隆面前提起,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在乾隆到来之前,景澜已经让人往她娘家传消息了。话说,一个对兵权有兴趣的实权阿哥,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太放心和喜欢吧……景澜没有空|岤来风,她只是让人替永璜铺了一条路,他可以自己选择走、或不走。 第二天,景澜终于摆脱乾隆,可以仔细检查自己的两个儿子了,还好他们都是毫发无伤。永琮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景澜,基本上和景澜的猜测挺接近,那个宫女在下药的时候,被人当场抓获,然后线索在纯嫔那里就突然断了。这事也算得上丑闻了,加上四格格日后要和亲蒙古,乾隆决定让纯嫔过段时间就“病重过世”。 景澜权衡再三,把永璜以及富察家、令妃的参与也告知了永琮。永琮听后呆呆地望着景澜,喃喃自语:“其实我猜到了,可是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不反对?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看来永琮这次被事实的残酷打击到了,景澜把他抱进怀里,拍打着他的背,安慰他:“你们是兄弟,但当他有更想得到的东西出现时,大阿哥就把你们的这份兄弟之情抛弃了,因为你的身份成为了他的阻碍。” “那大哥他错了吗?” “想要争,没有错,可是皇额娘不赞成踏着自己兄弟的生命往上爬。”景澜觉得优胜劣汰是很正常的生存法则,可凡事都有底线。 永琮望着景澜:“皇额娘,儿臣还是太弱了。”然后眼神逐渐清明,坚定地在景澜耳边轻声道:“皇额娘,儿臣要变强,如果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保护您和弟弟妹妹,那么儿臣不会再退让了。” “皇额娘很开心你有这份心,但皇额娘更希望你能快乐。”景澜微笑地凝视着自己不断成长的儿子,虽然心疼,却不能阻止,“况且,你知道你要争的是整个大清的未来。永琮,权利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皇额娘,您放心,儿臣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许曾经迷茫过,但这一刻永琮无比清醒,或许爱新觉罗家的儿子生来就向往着权利。 如果这是永琮的决定,那么景澜就会支持:“永琮,你要记得,人生很简单,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因为景澜有轻微的流产迹象,不适宜坐马车,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先留在圆明园安胎,一行人跟着她继续在那里混日子。乾隆也学习他皇阿玛,把日常政务都转移到圆明园里来处理。八月底,乾隆有些坐不住了,便带着一群儿子、大臣浩浩荡荡地前往西山围场狩猎。 乾隆坐在马上,对随行的人鼓舞士气:“我们的祖先在马背上打下了大清的江山,如今虽已平定天下,但先祖遗风不可忘!今日大家各显其能,大展身手,让朕看看我们八旗子弟能骑善射的满人本色。” “是,皇上。那臣就不客气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却是五阿哥旁边的福尔康。这福家的人说来也很有意思,之前五阿哥顶着各方对他失望、鄙视的压力把福家兄弟收到自己身边时,兄弟两人还算识相、低调,遇见贵人也是客客气气地行礼请安。可自从他们的姨母令嫔升为令妃后,他们标榜自己为皇亲国戚,认为咸鱼翻身,自己的才学终于不再被埋没,可以一展抱负,碰到以前需要行礼的人也渐渐露出不屑的神情,类似这种抢风头的行为更是不遗余力地冲在前头,生怕别人忘了他们。 “谁要你客气了?”大阿哥嘲讽地瞥了福尔康一眼,不提现场有部分是经历过战场的真正战士,就是他们这些长于京城的皇家阿哥又何时沦落到需要别人“承让”了?爱新觉罗家的人有自己的骄傲,才不稀罕这种胜利。 “那大哥,我们今日可要好好比过才是!”一旁的六阿哥打着圆场,他看不惯福尔康这奴才的张狂样,但如今令妃正得宠,他这么做就算卖个现成的人情给令妃。 “不错,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五阿哥这话语一出,除了福家兄弟,听到的人无不黑线淋漓,敢情这五阿哥还想着把这江山拱手让人啊…… 大阿哥正想开口讥讽几句,那边乾隆手一挥,让人吹响号角,再听下去,乾隆怕自己真的要吐血了。他可不可以告诉大家,这么个不着调的阿哥其实不是他儿子? 可怜五阿哥还毫无所觉,一边扬起鞭子,策马奔腾,一边高声喊道:“看,那边有只鹿,它是我的!” 大阿哥手中握着的缰绳不由紧了紧,一丝阴狠的眼神划过:五弟,既然你也有此心思,那我们兄弟就各凭本事了!其实,大阿哥,你太看得起你五弟了…… 永琮不着痕迹地把在场各个兄弟的神情都收入眼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唔……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和人手之前,让大哥集中精力对付其他假想敌,而他自己则隐藏在后,以便蓄势待发。招不在老,有用就好啊。永琮脑海里有个简单的计划已经成形,不过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至于现在嘛,永琮望着一头冲进林子里的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也跟随大家拍马赶上。 乾隆意思意思射了几箭,百发百中的命中率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后便先回帐了。回想着刚才出发前几个儿子的表现,不由感慨孩子都大了,不省心的事也要多起来了。 永璜近年来在处理政务上来说,愈加成熟,但他的手段太毒辣,不留余地,毫不顾及兄弟亲情。今日他可以纵容他人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将来说不定就会轮到他这个当阿玛的了。永珹因为前几年嘉妃的逝世,脾气有所收敛,可如果要作为一个皇帝来看,却缺少仁爱之心。永琪……乾隆一点也不犹豫地自动跳过。永瑢,乾隆一直对他不喜,现在又加上之前纯嫔的几笔旧账,对他愈发心有芥蒂。永琮一直是几个儿子里,乾隆相对满意的人选,但那时或许永琮还小,又或许因为其它原因,他的身上还欠缺了一些可以成为一个帝王的特质。不过现在让他欣慰的是永琮这个孩子在这段日子里的成长,明显变得更坚强、更沉稳、更坚定了……乾隆愣愣出神,他已过不惑之年,确实要快点定下储君人选,不然将又是一场康熙年间九龙夺嫡的惨剧。这次回宫后,就加快对永琮的培养吧! 眼看时日已不早,众人纷纷勒马回帐。而此时,除了五阿哥,其余同行的阿哥都已回到乾隆的帐内,正准备用膳。大家久等五阿哥不至,乾隆沉着脸道:“不用等永琪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五阿哥横抱着一个半昏迷的人,身后跟着福家兄弟,冲进帐内,大喊:“皇阿玛,快宣太医,这位姑娘被儿臣射伤了。” 永琪命令的口吻让乾隆面上不显,心里却恼怒不已,但转而一想到这个儿子行事向来没个分寸,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问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到底出了什么事?” 永琪这才发现自己不当的行为,忙收敛情绪,惶惶回话。原来,五阿哥一行人追丢了那只鹿后,便转身寻求其它猎物了。可在正要回帐的时候,又出现了这只鹿的身影。三人抱憾于之前的失手,更不肯放过眼前这个机会。谁知在阴差阳错之下,鹿没射到,却射到一个人。五阿哥生长在皇宫内,打骂奴才的事不是没做过,可亲手伤人还是第一次,难免惊慌失措,抱起这个姑娘就要找太医。而一路上,这个姑娘口中一直不听呼唤“皇上”,五阿哥就直接把人送到乾隆跟前了。 永琮听后,立即跑出来,挡在乾隆身前:“五哥,你说这姑娘是冲着皇阿玛来的?” 剩下的阿哥也纷纷起立站在乾隆前面,乾隆对他们的孝心还是很受用的,可这永琪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再不着调,也没像今天这样接二连三犯这么多错啊。 这时,被五阿哥抱回来的姑娘慢慢有些清醒,眼前一片模糊的人影中似乎有一个人穿着在戏台上才看得见的明黄|色衣服,这人应该是皇上吧?她强撑着一口气,拼尽全身的力量大喊:“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六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亲耳听到自己阿玛风流账的阿哥们风中零乱了,乾隆迷茫了,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夏雨荷?他还真不记得了…… 不过,很快,乾隆就回过神,老脸一红,不管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在自家儿子们面前被揭发,还是很尴尬的。唯一让乾隆感到安慰的是现场都是自己人,不然的话……乾隆只要一想到满朝文武都在议论他曾经的风流韵事,御史的折子雪花般往他桌上飞,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行,这么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往帐内扫视一周,很好,除了自己的儿子们,就是宫女、太监,剩下的福家两兄弟……乾隆顿时王八之气全开:“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若有一个字外传,别怪朕不留情面!”这话是对底下的奴才说,更是对福家兄弟的警告。 这事只有等人醒了才能调查清楚了,“至于这姑娘嘛,先带回……”乾隆突然收声,背后一阵冷汗,怎么办,景澜的胎还不稳,不能把人送到圆明园让她受刺激,“咳咳,就先带回宫救治吧。永琮、永璂也一起回宫,这段日子你们心都玩野了。”坚决不可以让他们去圆明园通风报信! 这次的西山围猎之行最后草草结束,乾隆坐在回宫的御撵上,不断翻看手中的烟雨图和一把折扇。这两样东西是从那位姑娘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的笔迹确实是乾隆的真迹。而乾隆这棵花心大萝卜也总算从记忆的深处找到那朵雨后荷花了。 乾隆委屈地表示,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当时这夏雨荷出现的地点和时间太巧合,乾隆以为她是理亲王弘晳特地派来对他施展美人计的。 乾隆刚登基时,朝政不稳,满汉两党相互抨击。弘晳趁此机会召集了一披废太子胤礽的旧部和宗室成员,密谋夺权。当时为了捉拿证据、一网打尽,乾隆决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故意放出要前往山东微服私访的风声。一路上不断有人跟踪,他只作不察,直到济南,乾隆觉得是时候收网了。 到济南后没几天,乾隆在大明湖畔遇见了夏雨荷,娉娉袅袅的体态,欲语还羞的眼神,第一眼望去,这位夏雨荷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是他曾经中意的类型。彼时,乾隆在个人问题上虽不如现在这般记录良好,用他皇额娘唾弃的语气来讲就是“毫无节操、见花就要扑一扑的花蝴蝶”,但身为一个帝王应有的警觉性,他还是一分不少。 巧合的时间、巧合的地点加上这女子巧合地对他胃口。当几个巧合碰到一起,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不由乾隆不怀疑这是个针对他的圈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岂会不懂?难得有美女投怀送抱,乾隆乐得将计就计。 乾隆和夏雨荷开始在大明湖畔过起了郎有情、妾有意的二人世界。闲暇时,乾隆在美人面前绘幅画,留幅墨宝,故意题上自己的名讳,就怕这幕后之人不上钩。一个月后,弘晳一派终于憋不住对他动手,乾隆忍耐这么久,做了万全准备,在这次行动中拿到所有参与弘晳逆案中人的证据。同时粘杆处的人也调查清这夏雨荷真的是个无辜清白之人,这么多天她对乾隆的情深意重也不似作假,乾隆在小小内疚了一下后,也就丢开了。他自诩风流而不下流,这种男女之事向来你情我愿,不能全怪他一人吧……若是在乾隆登基前,说不定他还会把夏雨荷带回京。可那时候,乾隆刚看清富察氏和高氏的真面目,夏雨荷又和宫里的高氏一个调调,让他实在提不起收回宫这个念头。这事在乾隆回京后,自然把它当作自己人生中的一段艳遇给忘了。 而现在出现的这位女子让乾隆迷惑了,她知道夏雨荷和他的私情,按年龄来看……难道是他的沧海遗珠?可明明每次欢/好后,他都叫人送了避子汤啊? 乾隆脑子里一团乱,不过这些问题暂时不是最重要的,等那名女子醒了,一切便水落石出。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一个问题:应该守卫重重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不相干的人进入狩猎范围?乾隆一回皇宫就先追究围场的安全问题,那边几个阿哥把昏迷的女子丢给五阿哥就先溜了:人是你伤的,你就一个人负责到底吧!皇阿玛的孽债不是这么好插手的啊…… 五阿哥抱着这位姑娘直接进了延禧宫,随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漏地全告知令妃,完全遗忘了乾隆的警告。唔……皇阿玛说了,是不能外传,令妃娘娘这么善良,不能算是外人! 令妃瞅着躺在床上的姑娘,越看越肯定这是乾隆流落在外的血脉。她入宫已经十几年了,对比前不久再次传出喜讯的皇后,她到现在还是膝下无子,只勉强拉拢了一个五阿哥,这远远不够!一个皇阿哥,乾隆就算心中再喜欢,也会有所保留,可如果是格格就不同了。好比如今宫里最受皇上喜爱的五格格,乾隆甚至为了她破例允许她和皇子们一起学骑射。在令妃的概念里,五格格的受宠为景澜在乾隆那里拉了不少分。如今来了个疑似乾隆的女儿可以分五格格的宠,这么巧,又被安置在自己宫里,到时,不怕笼络不了这位新格格。真是天助她也!舒贵妃算什么?皇后又算什么? 一想到皇后,令妃恨恨扯着手中的帕子,愤愤不平:凭什么皇后可以接二连三地有孕?如果这胎再是一个阿哥,自己将来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不行,不能让皇后把孩子生下来!听说她这胎不是很稳啊……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逐渐令妃的脑海里形成。 “腊梅,你打听到的消息是不是只提到有刺客闯进围场,其它的都被人压下来了?”令妃突然开口问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腊梅。 腊梅担心令妃怀疑她的能力,连忙表态:“回娘娘的话,奴婢目前只能打听到这些,不过如果再给奴婢多点时间……” “不用了!”令妃打断腊梅,脸上呈现满意的笑容,“这样刚刚好!”说着对腊梅勾勾手指,让她上前,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娘娘,万一皇后娘娘信以为真,赶回宫里怎么办?”腊梅惊慌失措,怎么也想不到令妃会对皇后下手,如果事发,这可是大罪啊! “本宫就怕她不信!”若非时间来不及,加上她手上权利不大、人手不够,她定会在皇后回宫的路上将皇后斩草除根。不过如今这个计划成功的话,令妃觉得自己也算小赚一把了。 睨了腊梅一眼,令妃亲切道:“腊梅,这么久没见你家人了,一定很想他们吧?” 腊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体恤奴婢,照顾奴婢家人。奴婢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有忠心替娘娘办事。” “这就对了,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情似姐妹,只要你乖乖的,本宫不会亏待你和你家人的。”令妃笑眯眯地坐在椅上,只当看不到腊梅苍白的脸色。 太后在圆明园里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个太监突然踉跄跑进殿内,失声叫道:“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流产了!” 太后闻言失手打翻右手边的茶盏:“好好的,怎么突然流产了?”一边问道,一边起身吩咐桂嬷嬷,“快,陪哀家一起去看看!” 桂嬷嬷扶着太后急匆匆赶到景澜的屋内,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太后只觉得一阵晕眩,看来孩子是真的没有了……稳住心神,太后开口便问太医:“皇后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这胎本就怀得不稳,突然之间受到惊吓,这胎儿……臣已尽力了。” 太后提高声音,严厉地问道:“哀家是问你皇后怎么样了?” “臣开了安神汤,皇后娘娘已入睡。只是这次皇后娘娘元气大伤,虽无性命之忧,但一个月内需在床上静养,不可再受任何刺激。”太医额头不停冒汗,唯恐一个不慎,就丢了脑袋。 太后闭着眼、深呼吸,再睁眼,已掩去眼中的惊慌和痛心,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转身坐到塌上,问跪在殿中的小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有个拿着养心殿腰牌的太监要见娘娘,说是宫中出了事,要单独告诉娘娘。”小叶一五一十地陈述道,“之后奴婢们就等候在外,不曾想,才一眨眼的功夫,奴婢就听见那太监的惊叫声。待奴婢进屋后,只看见娘娘抱着肚子,跪倒在地,地上……地上一大摊血。”小叶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难过,平复下心情后继续道,“容嬷嬷她们先安置了娘娘,然后传了太医,奴婢觉得这太监委实可疑,便将他绑在偏殿、让人看着。” 太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做得不错,把那太监给哀家提上来。” 小叶领旨,正要出门,却见冬月惊慌地跑来:“太后娘娘,那太监……那太监已经服毒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终于被我登上晋江了,吓死我了,以为今天无法更新了,还好人品不算太坏 咳咳,那个,其实都是很低级的宫斗,大家不要扔砖哈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太监的畏罪自杀更加说明这件事的可疑之处,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切只能等景澜苏醒后再做打算。太后唤来一个侍卫,让他把景澜的情况传回给乾隆,顺便让他打听一下皇宫里可出了什么大事。 养心殿 乾隆追究完鄂敏在安排围场守卫工作上的一系列失职后,就招来高无庸询问当年夏雨荷到底有没有服用避子汤。一番查询之后才发现,原来十六年前在济南,高无庸奉乾隆之命临时外出传密旨,便让自己新收下的一个机灵的徒弟去给夏雨荷送避子汤。当时高无庸还心想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至于出什么纰漏吧?谁知,这小太监机灵过头了,为讨乾隆欢心,自作主张,加上不似高无庸从府邸起就在乾隆身边伺候,见惯了乾隆风流成性、逢场作戏。眼看这两人每日柔情蜜意地腻在一起,乾隆一有空闲,就为了夏雨荷又是写诗、又是作画,这小太监误以为夏雨荷必定会入宫做个贵人,不如卖个好给她。于是,一个妄自猜测圣意,另一个少叮嘱了一句,阴错阳差之下,夏雨荷怀孕了。乾隆无语问苍天,他这应该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所以,这个被永琪误射回来的女子很有可能是他的沧海遗珠? “那姑娘现在如何了?”乾隆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问高无庸。 “回皇上的话,听太医说,这名姑娘没有伤到要害,如今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高无庸把刚得到的消息回报给乾隆。 乾隆犹豫了下,还是站起身:“前头带路,朕去看看。”走了几步又停下,“她被安置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在延禧宫。”高无庸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答道,心里暗恨五阿哥的不知规矩,让他们这些奴才难做。 “哦?怎么会在令妃那而?即使皇后不在后宫,这管事的也应该是舒贵妃吧?”乾隆闻言,挑了挑眉,表示不虞,似又想起些什么,“可是五阿哥送去的?” “这奴才倒是不清楚,不过听下面的小苏拉谈起,似乎刚刚在延禧宫见过五阿哥。”高无庸拐弯抹角地回答了乾隆的提问。 “你个奴才,倒是越来越滑溜了。”乾隆也不在意,笑骂了一句,毕竟这么多年下来,高无庸还是挺知道分寸的。 延禧宫内,令妃一听见有太监唱道,迅速地酝酿了下感情,换上焦急心疼的表情忙迎上前行礼。乾隆走到床前仔细打量还在昏迷中的女子,一张充满英气的鹅蛋脸,浓浓的眉毛,略带粗糙的皮肤不似宫里几个格格那么白皙。乾隆微微皱眉,夏府在济南也算是望族,女儿该是娇养,可这名女子的脸上还有一些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姑娘该有的斑点(雀斑),反倒像是不断在外奔波而形成的。究竟是因为夏雨荷未婚生子被赶出家门导致她生活艰难,还是说这名女子可能不是她女儿?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会知道雨荷呢? 令妃见乾隆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女子,愈加肯定心里的想法:这个肯定是皇上的私生女,只要她利用得好,就能大大为自己加码了。可皇上到目前位置还没有透露这姑娘的身份,她什么也做不了啊…… 令妃决定先探探口风:“皇上,这姑娘是……” 乾隆似笑非笑地望着令妃不做声。 令妃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床上的姑娘传来“嘤咛”一声。令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高声喊道:“快喧太医!”这次乾隆没有阻止。 太医在把了脉、说了一番好好休养之类的话后,就先离开了。 “我的扇子、我的画呢?”床上的女子回过神后,强撑着起来。 令妃一把将她按下,柔声道:“你这孩子,还伤着呢,小心伤口又要裂开了?快躺下,扇子和画不会飞走的。” 乾隆让人捧上字画,神色难明地问:“这画和扇子都是你的?”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快还给我!”刚躺下的女子再次挣扎着起身,想要夺过乾隆手中的东西。 乾隆见她这么看重自己手中的字画,可见是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来历的:“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你在围场时,口中一直喊着皇上,你找朕可有何事?” “是呀,现在在你眼前的就是皇上,姑娘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令妃手指乾隆,插嘴道。 “你就是皇上?”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失血过多造成她头脑晕眩,迷迷糊糊间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我叫小燕子,你还记得十六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小燕子?没有姓吗?”乾隆抓住她话语中疑点追问,“夏雨荷是你什么人?” “姓?”小燕子刚要回答没有,突然想起自己有结拜姐妹、也有娘亲、有生日、有姓氏了,“我姓夏,夏雨荷是我娘。”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乾隆紧握双拳,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小燕子是她女儿。 “壬戌年八月初一。”小燕子虚弱地回答,还好前几天她刚刚有了生日,不然今天就丢人了。 “皇上,难道说……”令妃故作惊讶地看看小燕子,然后泪光盈盈地望向乾隆,“难怪臣妾看着这小燕子觉得这么亲切,原来是因为……真像!真是太像了!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这眉毛……简直就是和皇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乾隆忽略令妃一副比他这个亲生阿玛还激动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你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已经死了……一个人……等……然后……上京……寻爹……”小燕子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堆,乾隆只能大概抓到几个词,在前后联系起来大概是说夏雨荷一个人带大孩子,在她死后,让孩子进京寻爹。 乾隆怔愣,夏雨荷死了?虽然对她没什么感情,但总有份歉疚。既然是他当年闯的祸,如今总要负责。只是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还是要先派人去济南调查后,才能给小燕子正名身份,之后还要通知下皇额娘和景澜。想到这,乾隆更加内疚,不知该怎么和她们开口,然后想到小时候,他皇额娘对他说过“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果然,报应来了。 乾隆这番表情看在令妃眼里,误解成他对小燕子的愧疚,愈发坚定要拉拢小燕子。 “娘娘,姑娘的药来了。”冬雪端着小燕子的伤药,打破了屋内沉默。 令妃呵斥道:“掌嘴,什么姑娘姑娘的,还不快叫格格?” 小燕子错愕地看着令妃,刚想开口,冬雪已跪在地上请罪:“格格恕罪,是奴婢口误。” “哎……不是不是,你快起来,我不是……”小燕子这才意识到大家误会了,想解释,却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令妃以为小燕子没见过这阵仗,害怕了,打断道:“别我我我的了。”转头对屋里的奴才念道,“还不快来参见格格?” 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跪倒在地,磕头道:“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们参见格格。” 震天的请安声让小燕子把要说的解释睹在口中:原来当格格这么威风啊,紫薇,我们是结拜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格格我就先借做几天,过几天我一定还给你。 乾隆在还没调查清楚、有百分百把握前,本不想现在就认小燕子的,然而在他想要阻止令妃时,屋里的奴才已经跪下请安了。乾隆对高无庸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控制宫中的流言,以防流到宫外。对令妃,乾隆很不满她的自作主张,却不会在小燕子面前提出反对。因为他心里还是对夏雨荷和他的女儿有份亏欠,若是当着小燕子的面斥责令妃,怕是这个孩子以为自己不想认她了。 高无庸再次走进屋内时,脸上是不可掩饰的惊慌失措,然后弯腰在乾隆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乾隆情不自禁地喊出声,吓到了令妃和小燕子,乾隆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飞快地交代几句让小燕子好好养伤、令妃多多照顾后,不等她们的反应,便急速向外走去。 令妃在安置好小燕子后,走到偏殿询问腊梅:“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奴婢不清楚,不过奴婢刚才远远看见和高公公说话的是这次护送太后去圆明园的侍卫。”腊梅恭敬地回道。 “圆明园?”令妃脸上是不可抑制的笑容,“这说明我们成功了呢!小燕子可真是本宫的福星啊。” 乾隆在路上问清了景澜在圆明园发生的以外,再次回到养心殿后,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左手紧紧握住那个随身携带的荷包:明明那个晚上才对她保证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乾隆克制着自己的悲痛和狂怒,问跪在地上的侍卫:“你说,那个自尽的小太监,身上有养心殿的腰牌?” “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奴才已检验过,腰牌是真的,那太监也确实在养心殿当值。” 高无庸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气不敢喘一声。养心殿……那是他管辖的范围,居然出了这么大个漏洞。如今能做的只有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请罪,地上渐渐出现一小滩血。乾隆不喊停,也不骂他,只静静地望着高无庸不断念叨“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终于在高无庸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影中,乾隆没有声调起伏地说道:“高无庸,朕以为你知道,你这宫殿监督领侍要做的不仅仅是近身伺候朕。” “奴才知错,是奴才管教不力。”高无庸觉得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半,只要乾隆开口就好。 “不要让朕对你的能力产生怀疑,没有下一次了。”乾隆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失望和恼怒,“自己去领罚吧!” 高无庸闻言,脸色更加灰白,这领罚可会去了他半条命啊……值得庆幸的是乾隆还留着他的命。 乾隆权衡了下,觉得他离宫也不会出什么事,唯一麻烦的是关于小燕子是格格这个流言暂时有点难以控制,当时延禧宫里的奴才请安声太响,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碰巧在高无庸要对他们下封口令时,被告知景澜的意外。分/身伐术下,流言的传播速度超出他们控制。不过乾隆觉得也无所谓,找个好点的借口,把认下小燕子的事提前放上日程。 一到圆明园,乾隆直奔景澜的房间。此时已到掌灯时分,屋内只点了支蜡烛,乾隆挥手让奴才下去,几步走到床边。景澜还没醒,之前调养得红润的脸庞,现在苍白得让乾隆觉得心疼。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当时,景澜一定很痛、很慌吧……乾隆和衣躺在景澜旁边,小心地把她揽入怀中,相依相偎。 模糊间,景澜觉得身边有个大火炉,热得忍受不了,睁开眼,却见乾隆正睡在她身旁,难怪这么热了。唉?乾隆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去围猎了吗? 围猎! 景澜猛得回想起昏迷前的印象,痛、血……孩子!那种母亲失去孩子撕心裂肺般的痛瞬间将她淹没。景澜颤抖的伸出手,摸向小腹,却在途中被握入一双大手。景澜抬头发现乾隆已经苏醒,忍着泪,牵强地扯了个微笑:“皇上……” “傻瓜,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朕面前,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乾隆捏了捏景澜的脸颊,换来她怒目相对。 景澜伸手抱住乾隆:“皇上,孩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轻声说下去,“我感觉不到他了。” “景澜,不要这样,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乾隆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背,这话是劝景澜,却也是告诉自己。 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再瞅瞅靠在自己胸前肩膀颤抖的景澜,乾隆没有阻止她情绪的宣泄,只是这样静静陪伴着她。过了一盏茶时间,乾隆见景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突然开口抱怨道:“其实,我们的孩子已经够多了。现在景澜你要照顾永琮、永璂、永璟兄弟三人和兰馨、欣儿姐妹两个。才五个孩子,景澜便常常把朕扔在一边,不管不顾。若再多个出来,说不定到时见你一面,都要难上加难!” “哪有皇上您说的这么夸张?真是好没良心。”景澜知道这是乾隆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也配合着回话。 乾隆立即反驳:“朕没良心?朕没良心会因为担心你,特地夜里跑来见你一面?你说这话才是真正的没良心呢。” 两人都提着精神闲聊,乾隆犹豫了会儿,还是询问道:“景澜,那个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啊!”当时发生在殿内的事,只有那个太监和景澜两人知情,一个已经死了,那就剩下景澜可以问而已,若非如此,乾隆绝不愿意让景澜再回想一遍让她伤心的回忆。 “那个小太监我在您身边见过他几次,所以当他拿着养心殿的腰牌,要求单独谈话时,我虽然疑心,却也同意了……他说皇上您在围猎时,有刺客闯进围场刺杀您……危在旦夕,要我立即赶回宫。我当时不信的”景澜视线扫到乾隆的荷包,抓在手中,苦笑:“直到我看见这个,还染着血,就慌了神,信以为真……因为您说过,无论何时都不会离身。然而在我拿到他递给我的荷包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便知道这是个阴谋。”这个荷包是乾隆用来放戒指的,大家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装饰,却不知里面是真的放着只有景澜和乾隆才知道的秘密。 “可是发现了又如何?晚了,一切都晚了!”景澜紧抓乾隆的衣襟,“我能感觉到他一点一点在流失,我连挽留都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如果,我再警惕一点,不那么容易被蒙骗……” “景澜,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乾隆不让景澜继续沉浸在自我厌弃中,承诺道,“你相信朕,朕一定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讨回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2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2部分阅读 孩子讨回公道。” 景澜靠过去,在乾隆的嘴角亲了一下:“我相信你。”可是有些仇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解气。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乾隆没有吵醒景澜,一个人先起身了。高无庸因为受罚,需要养伤,没有跟来圆明园。乾隆一边任由冬香伺候他穿衣梳洗,一边暗自思忖粘杆处的人应该已经把那个幕后之人也调查清楚了吧。 不出乾隆的所料,早膳过后,一叠纸已放在他的御案上,乾隆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翻阅完毕,克制不住心底翻滚的怒气和痛恨。又是富察氏、又是魏氏!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真当朕什么都不清楚啊,居然把手伸到养心殿的人了。只是……富察家的势力虽然已经在他的压制下不如从前,但现在还没到可以连根拔的地步。再五年,最慢五年,他要把所有的账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最后又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乾隆将它们化入火中。 处理完手边的事物,乾隆先去给太后请安。这两天皇宫里发生的事和对景澜流产的调查都要和太后报告一声。 太后在乾隆进屋请安后,便开口直问:“景澜怎么样了?” 乾隆在太后旁边坐下,回道:“皇额娘放心,昨夜景澜已经醒过来了,太医也说只要接下来一个月在床上静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朕想不如让景澜继续留在这儿直到恢复。” “哀家也这么打算,只是出了这事,欣儿、兰馨、永璟还好,可以陪景澜住在这儿,永琮和永璂,就要皇帝多费点心思,谁知道那群人还会有什么后着?”太后心有余悸地建议道,这次的意外肯定就是冲着景澜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乾隆拇指触摸着杯沿,缓缓将刚才得知的调查结果道出:“皇额娘应该也猜到了,景澜流产不是意外。朕已经查明,主使人是魏氏。这毒妇不知何时在朕身边也安插了人手,让人拿着朕的贴身物件对景澜谎报朕在围猎时遇见刺客,危在旦夕。” “魏氏?你是说令妃?”太后不可置信地喊出声,“她一后宫妃子,怎么有能力买通你养心殿的奴才?” 乾隆冷哼一声,厌恶道:“她一包衣奴才,确实没这个实力,但皇额娘别忘了,这奴才是从富察家出来的……” “富察家?那永璜……”太后不敢说出自己心底的猜测,毕竟那也是她孙子,她实在不愿相信永璜为了皇位会这般不择手段。 “这次不是永璜的主意,是魏氏为了除掉景澜肚里的孩子,自说自话动用了富察家安排在养心殿里的人。不过富察家是越来越不安分,一次比一次不知分寸了,连朕身边也要插一脚!”乾隆冷冷的语调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富察家真是胆大妄为,若不是这次景澜出了事,哀家和皇帝到现在还不知原来我们是在替别人养奴才!”太后眼中厉色一闪,“他们可是有什么二心?” “皇额娘放心,他们倒是不敢有什么忤逆之心,应该是担心朕选不了一个合他们心意的继承人吧。”乾隆讽刺道,“本来这几年朕敲打了他们几次,还以为他们懂得了收敛,原来是蛰伏起来,留了一手,这种不忠不义的行为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乾隆想起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和昨夜景澜依偎在他怀里的泣不成声,按耐住想要立刻下旨将富察家收监的心思,他定会让伤害到景澜母子的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至于那魏氏……哼,等皇额娘和景澜回宫后,只要别弄残弄死了,你们想怎么收拾都成,朕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太后对乾隆没有包庇令妃很满意:“这魏氏……我们都大意了,以为让人盯着就出不了什么岔子,却不曾想到富察家居然对她那么信任,给了她动用安插在宫里暗桩的权利。哀家不会让她死的,害了哀家的孙儿和儿媳,怎么能这么便宜她呢?”太后脑中已有对付令妃的法子,但估计景澜肯定会想要自己亲手收拾。不过乾隆前面似乎提起过刺客,这似乎听着有些耳熟啊,“皇帝,那围场遇刺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乾隆尴尬地摸摸脑门,将西山围场发生的事情经过以及到皇宫的后续发展都告诉了太后:“皇额娘,朕已经让人去济南调查了……咳咳,朕是真的没想到因为一个小太监的自作主张、阴差阳错之下,蹦出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好在是个姑娘,不会引起什么麻烦。说来,朕毕竟也亏欠她们母女二人这么多年,朕想,如果调查无误,不如把这小燕子收作义女,等她为她娘守满孝后,就指个简单点的人家嫁了吧,高门大户的规矩、人情来往她也未必懂得……” “等等等等……”太后顾不得听完乾隆的打算,仓促打断,“皇帝说这姑娘叫小燕子?你和她娘那啥发生在十六年前?”太后懵了,那句经典台词不是“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怎么提前三年了? “是啊,就戊午年,朕不是去山东微服私访吗?”乾隆有些惊讶太后的反应。 太后嘴角抽搐,这算不算雪上加霜啊……令妃还没解决,人形兵器已经进宫了,还是个假格格:“听皇帝刚才的话,延禧宫这么一喊,宫里关于这小燕子是格格的事应该已经传开了吧?万一济南调查回来的人证明她是个假的呢?皇帝准备怎么收场?” “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啊,皇额娘。”嘴上这么说着,但乾隆突然想到小燕子那张脸上略显粗糙的皮肤,如今听太后这么一提,乾隆更加担心了,他派人去济南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没出来之前,他只好先自我安慰了,“若她是个假的……朕会让她知道皇家的格格不是这么好做的!不过,皇额娘会不会想太多啦,朕和夏雨荷的事……那个……知情人并不多,况且她的生辰对得上,手上还有信物。” 太后见乾隆不像一点没有察觉也就放心了:“哎,哀家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了。皇帝既然已经决定,哀家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有两个要求:第一,必须等济南调查的人回来后才可以把小燕子收做义女的消息召告天下。另外,哀家知道小燕子生长在民间,可能性格会不受约束,哀家也不会拿宫里格格们的标准去要求她,但起码的规矩、对长辈的尊重是必须的。”太后先给乾隆打个预防针,虽然这几年自家儿子表现不错,但万一要抽了……太后一想到乾隆为个女混混和她对吼就忍不住一阵哆嗦。 “皇额娘,您多虑了。朕做事岂会这般没有章程、是非不分?”乾隆对太后如此慎重提出这两个要求有些不解,但还是一口答应。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不好意思地向太后求救,“皇额娘,这事儿能不能等景澜身子恢复后再告诉她?太医再三叮嘱她如今不能受刺激,您看……” 太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媳妇儿知道得比你还早,用得着瞒?现在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太后也没拒绝:“知道了,哀家会一点一点告诉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你回宫后,先把那些流言给抹平了,身份还没确定下来,叫什么格格?” 乾隆苦笑:“皇额娘,这恐怕有点麻烦,当时几件事撞在一起了,朕一听景澜流产,急得拍马赶来,没来得及……现在流言估计已经传到宫外了。” “这么快?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格格认定了?”太后错愕,难道剧情的不可逆改性? 第二日,太后见景澜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便对她说了小燕子入宫的事,景澜和太后的反应如出一辙,果然是太相信剧情君的后遗症啊。 景澜没有犹豫很久,道出心中的想法:“皇额娘,流言既然已经传开了,这个格格如今一定要认,否则对皇上和皇家的声誉不利。不过不是以皇上女儿的身份,而是以对皇上的救命之恩认在令妃名下。皇宫里既然一直在传皇上遇刺的消息,这时候用这个理由认义女也不会引起怀疑和风波。”令妃既然这么积极,他们就在旁边再添一把火吧,“如此一来,可以先堵住大家的口,将来事发,处理一个妃子的义女比处理一个皇上的义女少了很多顾忌。” “这个法子不错,如果皇帝对我们给小燕子这个身份不满,我们可以用“将来指婚时再抬品级”暂时稳住他。”太后思考了会儿,也觉得可行。 “然后,趁这段时间内,先找到圣母花,别让她和福家的人碰面。”景澜继续说着下一步打算。 太后从景澜屋里出来后,便把这个打算告诉了乾隆。 “皇额娘的意思是说,不等人从济南回来了?”乾隆好奇地问,怎么皇额娘一下子改变主意了? “认一个妃子为母,暂时和皇家没什么关系。”太后不在意地挥挥手。 “会不会太委屈孩子了?”乾隆有点不忍。 “弘历,哀家和你直说了,哀家这心里啊不踏实,觉得这格格是假的。你口中的夏雨荷是个才女,怎么会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么个没内涵的名字?本来这事不急,可以等到济南的人回来再确认。可现在出了点麻烦,情况紧急,但即使这样,皇家血脉也不能混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先把流言的事给应付过去。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若你觉得对这孩子亏欠了,将来指婚时,把她的品级定高点就是了。”太后知道小燕子是假的,所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下午,乾隆颁布旨意:小燕子救驾有功,现认令妃为母,封燕格格。 景澜和太后很满意:没有还珠格格,只有一个没有品级的燕格格,很好! 龙源楼内,食客甲:“听说了吗,皇上认了个格格,要我说这女子运气真是好啊!” 食客乙:“好什么?没听到是救驾之功吗?人家那是用命换来的。” 食客甲:“用命换来的又怎么了?皇帝地女儿啊,从此以后不愁吃穿,荣华富贵享不尽!” 食客丙:“你们搞错了吧,认女儿的是个妃子,不是当今圣上。” 两名娇俏的女子正巧路过,闻言不顾众人目光,冲到正在谈话的三人面前,急切地问:“敢问这位公子,你们刚才说皇上认了个义女?” “不是皇上,是皇上的妃子认了个燕格格!怎么姑娘你也有兴趣?”食客丙打趣道。 “金锁,你听到没有,是燕格格,肯定是小燕子没错”一名身穿绿衣的姑娘泪光盈盈、我见犹怜地失神问她身旁的紫衣姑娘。 “小姐,你没听错,是燕格格!小燕子她骗了你。”金锁恨恨道。 “不会的,小燕子不会骗我的,她不会抢了我的爹。我们是拜了天地的姐妹,她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她肯定有什么苦衷!”绿衣姑娘,也就是紫薇一个人喃喃自语,毫不知情自己的话已被邻桌的一名男子听得一清二楚,诧异地望了她几眼。 金锁恨铁不成钢,却又碍于对方是自己的主子:“小姐,你醒醒吧!这圣旨都已颁布了,岂会有假?” “那金锁,你说我该怎么办?”紫薇抽泣道,“我除了相信小燕子还能怎么办?烟雨图没了,折扇也没了,我拿什么去认爹?我连皇宫都进不了啊……” “这位姑娘,在下富察8226;皓祯,姑娘若遇到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在下能帮你解决。” 紫薇怔怔抬头,见眼前一位白衣公子,风神俊朗,气度不凡。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帮不了我的,东西都没了,怎么帮?” 富察8226;皓祯原是在旁听见紫薇的低语,敏感地意识到这名女子似乎和皇上新封的燕格格有所关联,可越听到后来越心惊,似乎还牵扯到皇宫中的某位贵人……便开口相问,说不准还能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此时见紫薇抬头,不禁一愣,白皙的瓜子脸,秀眉如柳,眼眸如水,鼻子小巧,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真是楚楚动人,愈发坚定自己英雄救美的决心:“姑娘,在下是硕王府的世子,在京城也算略有人脉,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 “你是硕王府的世子?”紫薇仿佛溺水中的人抓到浮木,兴奋地拉起金锁的手,又哭又笑,“金锁,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是啊,小姐,一定是太太在天上保佑你,让我们遇见了贵人。”金锁也是一脸的惊喜。 “看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如两位姑娘先和在下回硕王府再详谈?”富察8226;皓祯手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打扰世子了。”紫薇福了一福,便领着金锁跟富察8226;皓祯回府。 养心殿 胡太医已经跪在地上一盏茶的时间了,乾隆还没叫起,不由心慌,难道出了什么事?还是皇上知道他奉令妃的命给几个答应、贵人下药的事? 正当胡太医不断猜测时,乾隆似是很苦恼地突然开口:“朕今日把胡太医请来,是有一事想请教。令妃入宫已经十几年,至今尚未有身孕啊……” 胡太医偷偷舒了口起,原来皇上是关心令妃啊:“臣惶恐,不能为皇上解忧,但令妃娘娘的身子比较难有身孕,臣近几年来一直在为娘娘调理,加以时日,定不负皇上期望,让令妃娘娘传出喜讯。” 令妃不宜有孕,乾隆当然知情,这药还是他命人下的。不过如今嘛,景澜受了什么苦,他就要让令妃也尝一遍:“这样啊,听说胡太医身上有种密药,可以让人有假孕的症状啊。” 胡太医一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要真的怀孕,要假孕?胡太医也不敢发呆太久,回话道:“臣确实有此药,不知皇上……” “朕不是担心令妃一直没有子嗣,心中焦急嘛,不如喂点药,让她开心开心?”乾隆脸上带笑,眼中却无笑意。 胡太医傻住,这算什么法子,而且这药有副作用啊:“回皇上的话,臣这药平常人吃了,会引起腹痛,令妃娘娘的身子吃了,只怕今后再不会有孕。若皇上真着急,不如臣换副方子试试,效果好的话,说不定到时娘娘真有喜了。”胡太医额头出汗,实在搞不懂乾隆有什么用意。 “哦?会不孕啊……”乾隆左手摸下巴,右手轻轻拍打椅子的扶手,不在意地反问,“那又怎么样?” “啊?”胡太医觉得自己实在跟补上乾隆的思维。 “胡太医是要教朕怎么做吗?”乾隆突然厉声,“还是说,在你眼里,你的主子只有令妃一个?” 胡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怎么皇上突然发难了,口中不停念道:“臣冤枉、臣不敢。” 乾隆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扔了一叠纸给他。胡太医越看越心惊,背上一阵冷汗,上面记录的都是他做过的所有罪证:“皇……皇上”他不知此刻还能说什么。 “朕没兴趣听你的废话,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乾隆冷酷地望着他,“乖乖地按朕吩咐的做,朕说不定心情一好,保你家人平安。不然,不止你一家老小,想想你的九族吧……令妃可没朕这么大权利啊。”若不是知道令妃捉拿着他的家人,乾隆才不会给他这么个机会。 “皇上的要求,臣万死不辞。”胡太医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唔……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那药给令妃吃了,朕要在半个月后听到令妃怀着阿哥的好消息,可惜胎不稳。”乾隆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再过半个月,令妃小产,从此不孕。这些没问题吧?” “臣定不辱命。”胡太医没有丝毫踌躇地领旨。 魏氏,朕就先收点利息了。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圆明园 “你说什么?那两名女子被富察8226;皓祯带走了?”太后惊愕地问站在一旁会话的桂嬷嬷,“你确定?是硕王家的富察8226;皓祯?”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的侄儿看得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那天在龙源楼的人都可以作证,两名姑娘对燕格格的事格外感兴趣,后来自愿跟着硕王世子离开。”桂嬷嬷一板一眼地回道,最后补充说,“对了,这俩姑娘中有一个叫金锁,正好与太后娘娘您口中要找的人同名,所以奴婢想,应该不会有错。” 景澜和太后无语地相互对视,眨了眨眼,这世界真是没法混了,所有的情节都乱了。太后挥手让众人退下,开门见山地问景澜:“你怎么看?” “从坏的方面来想,现在发生的事情不是我们熟知的剧情,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但您从好的方面来看,起码宫里不会出现个沦落为包衣奴才做宫女的皇家血脉。”景澜述说着自己的分析,“听永琮在信里说,那天在围场上,五阿哥说了那句经典台词……” 太后不解地望着景澜。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五阿哥对射鹿表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虽然您和我都清楚,五阿哥是无心的,估计他本人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代表了什么含义,但这话应该已经引起大阿哥的警觉了。” 太后嘴角一抽:“永璜想太多了,不提永琪有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他有也是个毫无竞争力的对手。” 这叫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但景澜只敢在心中嘀咕,她和太后再亲近不代表太后愿意听人点明自己的几个孙子为了皇位而自相残杀,于是景澜口中继续说道:“我想,硕王应该会拿圣母花这件事来做文章。” 太后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赞同:“你说的不错,永璜虽有外戚支持,但在后宫没有后台;永琪虽然是个光头阿哥,朝中目前也只有福伦一家的支持。但在外人看来,令妃顶着一个宠妃的光环,就不能小觑枕头风的威力。”尤其是这几年,令妃私下拉拢五阿哥,加上这次为了自己的私心,在没有知会富察家的情况下,擅自动用他们安排在乾隆身边的暗棋,更是让令妃和富察家的合作关系破裂,转为互相对立的位置。硕王怎么说也是富察家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真假格格的事件后,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拉令妃下马的机会,“我不管他们准备做些什么,那朵圣母花现在谁的手里,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来,让她影响皇帝的声誉。” “皇额娘,济南的人没回来之前,我们什么事都做不了。至于硕王府那里,就让桂嬷嬷的侄儿继续盯着吧,谁知道他们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景澜准备过一会儿就修书一封给永琮和永璂,让他们远离新来的燕格格。 硕王府 “皓祯,这夏氏你准备怎么处理,皇上的阴私岂是这么好沾手的?”硕王爷皱着眉头痛地问自己大儿子。 “阿玛,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富察8226;皓祯踌躇满志地解释道,“如果这位夏姑娘说的是谎话,那我们也只当从不知这事。可若是真的,宫里那位这次自作聪明,一旦事发便真的翻不了身了。夏姑娘在我们手上一日,主动权就握在我们手中一天。儿子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济南查探消息了,听说皇上也派人去了济南,如果运气好,可以和皇上的人差不多时间回京。到时,皇上必定着急寻找真格格,我们就完全站在有利位置上了。” “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似乎并不太热衷于认女啊,不然这义女怎么会只认在令妃名下,却和皇家毫无关系?”硕王依然有些犹豫不决。 富察8226;皓祯继续说服硕王:“皇上想不想认女是一回事,可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这欺君之罪肯定要找个顶罪之人。若真格格在令妃他们手里,凭皇上对她宠爱的程度,难说今后有个戴罪立功的翻身机会。可如今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把这位格格供着,再顺便给她吹吹风,将来必将成为扳倒令妃、五阿哥一派的利器,让他们再也没有蹦达的机会。” 硕王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称许:“不错,这个计划确实有利无弊。皓祯,你如今果真稳重不少,学会凡事三思而行,今后把整个硕王府交给你,我也放心了。”忽又怒目而斥,“不像你弟弟皓祥,不学无术、毫无志气,整日跟着直郡王的儿子多隆,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他若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欣慰了。” “阿玛,你不用担心,有机会我会好好管教他的。”富察8226;皓祯提起他弟弟皓祥,面露不屑,一个异族女人生的孩子不配称作他的弟弟。 延禧宫 令妃最近几日一直烦躁不已,小燕子进宫也有一段日子了,乾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来延禧宫看望过这个女儿之外,后来也不见有什么特别喜爱之处,尤其这个义女还是认在她名下,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步步小心经营,最后却是这个局面,让她难免郁闷,也让后宫那群没得到好处的妃嫔看了不少笑话。多重压力之下,令妃觉得自己精神不振,胃口不开,脾气也莫名见长。 令妃踩着花盆底不停地在屋内来回走动:“冬雪,冬雪!人都到哪儿去了?” 冬雪疾步跑到令妃身边:“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上今天还是没来吗?没提要来看燕格格?难道又去了哪个宫?”令妃连接几个问题砸下来,让冬雪不知如何回答:“娘娘恕罪,皇上还呆在养心殿。奴婢想去探查消息,可高公公似有察觉,原先买通的几个小苏拉都被调离养心殿。而新来的几个小太监,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 “一群废物!本宫养着你,是让你告诉我这种消息的吗?”令妃恼怒地抓起一个杯子就扔向冬雪,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忙用手撑住身旁的桌子,“混账,没见本宫身体不适吗?难道还站在这里等着本宫给你端茶倒水?还不快去喊胡太医!” 冬雪掩盖住心中的厌烦,听从令妃的旨意。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就清楚,宫里奴婢的命不值钱,即使现在她的背后有太后和皇后,可是一朝在延禧宫做宫女,她的生死也不过是令妃的一句话而已。 胡太医来到延禧宫,明白他给令妃暗中服用的药起了作用,接下来只要好好演戏让令妃以为自己真的怀孕,就算完成一半的任务了。他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会儿脉,然后一脸惊喜地抬起头,大声恭贺道:“恭喜娘娘,这可是喜脉啊!” 令妃激动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此话当真?本宫……已经十几年了……有没有可能是胡太医你把错脉了?” 胡太医让自己勉强露出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仔细地问道:“娘娘最近可曾胃口不好?” 令妃连连点头。 “那会不会时常有呕吐的感觉?” “这倒从来没有,胡太医可要再把次脉?”令妃紧张地盯着胡太医,就怕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 “每个人害喜的症状都有所不同,臣十分肯定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胡太医继续睁着眼说瞎话。 “可本宫的……小日子……”令妃略有尴尬,但想到肚里的孩子也顾不得这么多,“上个月才刚……” 胡太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念起一大堆的医用名词,直把令妃绕晕了,最后就是一句话,因为娘娘你身体底子差,本就不易有孕,所以怀孕的第一个月少量流血是正常的,并不是你以为的月事。 令妃得到肯定的答案,欣喜不已:“好、好、好!本宫重重有赏!来人,把本宫新得的一对玉壶春瓶拿来给胡太医。” 胡太医小心地接下赏赐,又意思意思开了点保胎药,再三叮嘱令妃要小心养胎后便出了延禧宫。 令妃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带着点泪光,这个孩子她已经盼了十几年了。一直以来,她虽然谈不上独宠后宫,也算颇得圣宠。一个月占据三分之一的侍寝日子却依然没有孩子,后宫的那些女人暗地里幸灾乐祸、咬牙切齿看她的笑话她都一清二楚,可她也只能当作不知。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上天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怎能让她不喜极而泣?令妃心里默默念叨:孩子,你可一定要是个阿哥啊! “恭喜娘娘,得偿所愿,这一胎定是个健康的小阿哥。”冬雪跪地说了些吉利话。 令妃收拾下自己的情绪,面带笑容地道:“你起来吧,吩咐下去,延禧宫人人有赏。还有,快让人把这个喜讯报给皇上。” 一柱香的时间后,乾隆没有停顿地直冲进内室,高声唤道:“朕听说爱妃有喜了?” 令妃娇羞地屈膝行礼,被乾隆一把拦住:“爱妃如今有了身子,何须这么多规矩?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延禧宫的一切用度例同贵妃。” “皇上……”令妃不敢置信地望着乾隆,难道说皇上有意提她做贵妃? 乾隆不以为意道:“爱妃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也跟着朕这么久了,若不是一直没有所出,早就该是朕的贵妃了。现在只是让你先享有贵妃的待遇,等到孩子出世后,朕一定要让你做名副其实的贵妃。” “臣妾……臣妾只是太激动了,谢皇上的一番厚爱。”令妃越想越得意,贵妃算什么,等她有了自己的小阿哥后,一个圣母皇太后还不是手到擒来?说来小燕子这个女儿没有白认,果然是她的福星。自小燕子进宫后,皇后肚里的孩子流掉不提,还替自己带了个阿哥。这么一想,令妃觉得自己更应该加倍对小燕子好了。 乾隆噙着一抹笑,把令妃揽入怀中。美梦、希望什么的,只有亲自看见碎在眼前,才有意思啊! 永琮呆在阿哥所,听到令妃怀孕的消息后,沉默不语。这不是皇阿玛的妃嫔第一次有身孕,却是他最难接受的一次。虽然大人们都没有对他明说,可他凭借景澜留给他在宫内的人手,隐隐猜到导致景澜流产的真凶就是令妃。既然他都能调查到的结果,皇阿玛怎么会不清楚?可皇阿玛为什么还会对令妃的有孕表现出这么大的喜悦?难道平时皇阿玛对皇额娘的喜爱、情意都是假的?永琮内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根据他得到的消息,令妃传出喜讯前,皇阿玛把胡太医叫去养心殿,会不会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七哥在想什么呢?”永璂一进门就见永琮在发愣,坐在永琮就近的位置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永琮朝延禧宫的方向抬了抬下颌:“你没听到任何风声吗?” “七哥说的是这事儿啊……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你这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永璂咂咂嘴,不解地问道。 “我怀疑皇额娘的流产和她有关,所以有些担心。”永琮没有隐瞒永璂,毕竟永璂年龄已经不小,应该让他开始接触一些阴私。 永璂一听,再想到乾隆对令妃下的享有贵妃待遇的旨意,顿时炸毛,口不择言道:“皇额娘果然没说错,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怎么说话呢你?”永琮没好气地白了永璂一眼:“你可别忘了,你口中这位靠不住的男人是你皇阿玛。还有,这话皇额娘怎么会在你面前说?” 永璂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皇额娘不是有时跟兰姐姐和五姐说些私密话吗?弟弟一时好奇,就不小心偷听到了。”见永琮要对他训话,忙对永琮竖起食指,保证道:“一次,只有那么一次。” “我不管你几次,这话要让别人听见了,不说你、我,皇额娘第一个被你害死。”永琮不放过他,严厉地斥责,“还有,你作为一个儿臣,这么说皇阿玛,小心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跟你一辈子!” “七哥,你别气了,弟弟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不也是心疼皇额娘嘛!”永璂也知道自己的口无遮拦差点惹祸,扯扯永琮的衣袖,讨好地认错。 “你这急性子,真要好好改改了,我还没把话说完呢,着什么急?”永琮接着把自己的猜测告知了永璂。 “我就知道,皇阿玛最英明不过了,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永璂转了口风,已经忘记自己之前对乾隆的失望和生气,“不过,那女人对皇额娘做下的事,我们做儿臣的怎么也要送份回礼吧?” “那还用说?”永琮对自己弟弟的反应很满意,“不过皇额娘常教导我们,有些事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手才能解决问题。永璂,你说,令妃怀孕,谁的利益受到最大损害?” “唔……大哥和五哥?”永璂思考了会儿,不确定地回答道,“不过,五哥的思考方式不是我们常人所能理解的。所以,最着急的人应该会是大哥吧。” 永琮称心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而且五哥也是最没有杀伤力的,不足为惧。不过,大哥嘛……背后一个富察家,怎么也得让他们出点力吧。” “七哥难道已经有法子了?”永璂兴奋地问道。 “谈不上什么法子,你难道还没察觉到皇阿玛的用意吗?你仔细回想下皇额娘怀孕时,皇阿玛对皇额娘的保护和刻意低调,再对比令妃这次怀孕的格外高调,还没想到吗?”永琮慢慢引导着永璂。 “皇阿玛是想让令妃成为众矢之的吗?”永璂把自己的本能想法说出来,“还没出世就已经让令妃得到贵妃的待遇,那一出世……” “一出世还得了?”永琮接着永璂的话,“本来最受到影响的除了大哥和五哥,就是我们了,可皇额娘被皇阿玛安置在圆明园,归期不定,我们还没有能力和人手,现在只能靠大哥自己了。” “七哥,你的意思是说,皇阿玛要令妃和富察家内讧?”永璂惊异。 永琮没有否认:“这也只是我的猜想,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多做,只要推动宫里的流言,加剧他们心中的不安,那他们就一定会有动作。”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可七哥,你对那女人也太客气了。”永璂不满地撇撇嘴。 永璂瞪他一眼:“才刚说你急性子,你又犯了。皇阿玛要对令妃动手,和我们对她动手能一样吗?没一个阿玛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用这种手段,就是我们现在宫里传播流言也要非常小心,免得引起皇阿玛的戒心。” 永璂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永琮:“我们要怎么小心?难道要借别人的手?” 永琮纯真地回望永璂:“水越混对我们越有利,舒贵妃她们也不能太悠闲了,对吧?” 永璂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的笑容:“七哥,弟弟知道你打算怎么做了,是要让我们的棋子在一些妃嫔娘娘耳边提点几句吗?” “唔……不用太刻意,一些不着痕迹地推动效果才会更好。”永琮摸着下巴,“皇额娘说过,不能小看女人的嫉妒心,在她们有所动作后,我们就可以趁机放出流言,顺便转移皇阿玛的视线了。” “七哥,这个法子一定能奏效吗?”永璂还是不放心这么简单就能成功。 “这也是因人而异,其他人我不能保证,但大哥的气量不大。前段时间五哥不过随口一句话,都引起他的警戒,如今令妃才怀孕,皇阿玛就已经下了这么一道旨意,等我们把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大哥必定不能容忍多久,会要出了心中这口气。”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正殿内,桂嬷嬷把近几日后宫发生的事都汇报给太后,太后坐靠在软塌上,双目微闭:“你是说,令妃有孕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胡太医诊的脉,不到两个月的身子。” “哀家知道了。”太后不再开口,眉间紧皱,令妃……应该在十年前就被弘历下药了,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有孕的,而且这时机来得也太巧了。回想起前段时间乾隆在她面前表现出对令妃的态度,这怀孕,只怕也有假吧…… “桂嬷嬷,收拾一下,我们回宫。”太后当机立断,让桂嬷嬷去准备行李,“景澜的身子应该养得差不多了吧,哀家先去看看她。” 景澜呆在圆明园一点也不清楚皇宫里发生的事,就连令妃的怀孕,也在乾隆和永琮、永璂的强行隐瞒下,毫不知情。太后先问了太医,得知景澜身体状况平稳后,便把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她。 景澜听说令妃怀孕,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压下心中的酸涩,提出一直徘徊在心中的疑问:“皇额娘,您实话告诉我,我这次流产是不是令妃做的手脚?” “如果是的话,你又准备怎么做呢?”太后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反问道。 景澜沉默,难道要告诉太后自己不会轻易放过令妃。而且就算自己已经在清朝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在处理上还是会保留自己的底线,就好比如今她心里再恨令妃,也不会伤害令妃肚里的孩子作为报复的手段。 太后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哀家估计弘历不会就这么放过令妃的。哀家这次回宫也是对令妃怀孕有所怀疑,说不准这是弘历故意下的饵,然后放纵令妃。捧杀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弘历却忘了,令妃母凭子贵,难说会导致后宫大乱。弘历会把握大局,可他一个皇帝总不方便频繁插手后宫事务,哀家回去也可以压制一下令妃。” “皇额娘,要不我和您一起回宫?”景澜犹豫了会儿,开口道。毕竟太后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宜再这么劳心劳力。 “你现在回去并不合适,还是安心在这里养身子吧。”太后心里清楚,景澜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宫。自己的儿子太后自己了解,他肯定还有后着,景澜现在回宫,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只会为她惹来怀疑、非议。 景澜闻言也不再强求,第二天一早,太后启程离开圆明园,赶回皇宫。 延禧宫 “小燕子,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令妃望着躺在床上的小燕子,慈爱地问道。 小燕子略显虚弱地回道:“令妃娘娘……” “傻姑娘,你该喊本宫额娘了。”令妃笑着打断,“本宫瞧着,你还没完全恢复,特地让胡太医再来给你看看。” “额娘,你对我太好了,有娘的感觉真幸福。”小燕子感动地眼眶泛红。 “傻孩子,你是皇上下了旨,本宫名正言顺的女儿,以后有什么需要,别客气,和本宫直说就是。”转身对腊梅吩咐道,“让胡太医进来吧。” 一盏茶时间后,小燕子被宣布只需再静养几日左右,便可下床。 “对了,胡太医,本宫也喝了几日你开的药,可还是觉得疲乏,没什么胃口。你说这肚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影响啊?”令妃突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情形,焦虑地询问,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让她格外小心。 胡太医煞有其事地把了把令妃的脉,半晌才收回手:“娘娘放心,待臣开点开胃的药就好。而且,臣有个好消息要禀告娘娘。” “哦?”令妃好奇地问道。 “臣刚才把脉时得知,娘娘这一胎定是个阿哥。”胡太医故作兴奋地说道。 令妃呆楞了半晌才颤抖地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臣不敢有所欺瞒。”胡太医低头回话。 “额娘?”小燕子在一旁不明白令妃为何突然这么失态。 令妃一把抱住小燕子,泣不成声:“小燕子,你真是本宫的福星、好女儿!” 太后回宫时,关于令妃肚里孩子定是个阿哥的流言已满天飞,甚至传出乾隆重视这个孩子的程度超过现有的任何一个阿哥。 太后把乾隆招到慈宁宫,问明了事情的真相后,也就随便打压了两、三次流言,任由其传播。 永琮见太后没有什么严厉动作,愈发肯定先前的疑惑和猜想,心中最后一丝愧疚也没有了,暗中小心地对事情的发展推波助澜。 三日后,在乾隆的帮助下,被富察家买通的小太监顺利地在令妃的晚膳中放了大量红花。当天晚上,胡太医被连夜叫进延禧宫。刚进门,就听见令妃一声声凄?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3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3部分阅读 凄惨的哭喊声:“孩子……孩子啊……胡太医呢?本宫要见他,救我的孩子……” 胡太医惊讶不已,怎么皇上这么快就动手了?他却不知因为永琮的原因,加速了事态的发展,让乾隆不得不把计划提前。胡太医跑到床边,闻到一阵明显的血腥味,令妃□还流着血,染红了床褥。胡太医拿出金针,在令妃身上扎了几针,替她止血。 令妃这时已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紧抓住胡太医的手,连声问道:“你告诉本宫,本宫肚里的孩子没事,对不对?他还好好呆在那里,是不是?” 胡太医把完脉,缓缓摇头:“臣惭愧,有负娘娘的期望。” “不可能,你骗我!”令妃尖声叫道。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等养好身子,说不定过段时间还会再有身孕呢?”冬雪冲上来,把激动的令妃压到床上,轻声安慰道。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本宫能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令妃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失神地喃喃自语。 胡太医飞快地瞄了一眼冬雪,突然插话:“娘娘,臣恐怕……” “恐怕什么?”令妃有种不好的预感。 胡太医惶恐道:“臣不敢说。” “本宫命令你说!”令妃不耐烦地催促道。 “娘娘的体质本就不易怀胎,这次流产更是伤了底子,从此后,臣恐怕娘娘难再有子嗣。”胡太医快速地把自己的结论说出。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今后不可能再怀皇上的龙嗣了?”令妃不敢置信地重复着。 “臣惶恐。”胡太医默认了令妃的话。 令妃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胡太医:“你说谎!给本宫滚啊!”然后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紧接着,桂嬷嬷到延禧宫传太后懿旨:取消令妃原有的一切特殊待遇,交还宫务。 养心殿内,乾隆没有声调起伏地问跪在地上的胡太医:“事情都完成了?” “回皇上的话,臣不负皇上所托。”胡太医头重重磕在地上。 “朕一言九鼎,答应你的话自会做到,你的家人朕不会动。至于你嘛……”乾隆朝高无庸使了个眼色,“来人,给胡太医赐酒。”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尸体走出皇宫。 “令妃最近可还安分?”乾隆问粘杆处的侍卫。 “回主子的话,令妃娘娘在调查下药之人的幕后主使。” 乾隆并不意外:“哦?既然如此,想办法帮她一把吧。” 随后,乾隆让人故意漏了几个线索,让令妃自己发现,谋害她孩子的是富察家的人。 一连串的打击下,容不得令妃继续沉浸在痛苦中,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人上人的日子过得太久,令妃已失去当初还是一个贵人时,面对众人刁难的平常心和隐忍。既然现在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就更需要把五阿哥和小燕子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至于富察家,她就算玉石俱焚,也要报这个丧子之仇。 五日后,景澜带着几个孩子从圆明园回到宫里,先招来自己留在永寿宫的眼线把宫里这段日子发生的大小事件都一一了解清楚,准备做下一步打算。 没过多久,永琮和永璂下学来到永寿宫,两人很久没见景澜,格外想念自家皇额娘,母子几人在永寿宫闲话家常。 永琮对自己做过的手脚只字不提,只把宫里新来的燕格格的趣事当笑话给景澜解闷:“皇额娘,您是不在场,那时令妃还没出事,她带着燕格格在后宫到处转悠,儿臣刚巧路过,亲耳听见那燕格格把挹翠阁念成把草问……” 欣儿忍俊不禁:“扑哧,我怎么听说这燕格格的额娘是个才女啊?” “姐姐这话可问在点子上了。”永璂摇头晃脑,一副深高莫测的作派,“弟弟和七哥在一旁听那燕格格问令妃,如果她不是真格格该怎么办。你想,这说明什么了?” “我只知道如果真如燕格格所说她不是真格格,那令妃的处境便要雪上加霜了。”兰馨也在一旁幸灾乐祸。 “后来五哥带着福家两个奴才,几个人居然在亭子里喝起酒来了。”永璂不屑地撇撇嘴。 “永璂,你是说令妃带着燕格格和一个阿哥、两个外臣在外喝酒?”兰馨觉得不可思议。 永璂继续爆料:“还不止呢,五哥和燕格格两人互称,一个是最糊涂的猎人,另一个是最美丽的小鹿。” “天啊!”这下连欣儿也吃惊了,太惊世骇俗了。 “你们说,皇阿玛知道吗?”永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只要有人告诉他乾隆不知情,他就立马跑到乾隆跟前去告密。 永琮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想法:“你以为,以燕格格当时这么大的嗓门,除了我们之外,就不会有别人听到了吗?” “好了,你们几个,这些话记得进了你们的耳,就不要再出你们的口了。”景澜尽管知道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他们。 永璟把两个食指交叉,放在唇上:“皇额娘放心,永璟乖,不会乱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没错,永璟真聪明。”景澜摸摸他的头,夸奖道。 “切,就会卖乖!”永璂没好气地吐嘈。 “啪”,兰馨、欣儿和永琮同时一巴掌拍上了永璂的背,永璟笑眯眯地坐在景澜怀里,得意地看着永璂。 当晚,乾隆来到永寿宫,景澜还是把永琮的发现告诉了他。乾隆正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还真让皇额娘猜到了,令妃真是生的一双好眼睛,居然能看出这小燕子从眼睛到嘴巴都长得像朕。不过现在既然是她的女儿嘛,真出了事,她也别想置身事外。” 景澜装作不懂地望着乾隆,乾隆捏捏她的脸颊:“这事儿,朕会看着办的,景澜就别操心了。身子都恢复了吗?” 景澜点点头:“谢皇上关心,我好着呢!”然后用充满信赖的眼神望着乾隆,“皇上厉害着呢,我只是担心您,多嘴一句。如今皇上心里有底,我也就放心了。” 乾隆闻言,内心十分满意,得意地问景澜:“你就对朕这么有信心?” 景澜微微歪头,反问道:“皇上难道不知,我一直对您都很有信心啊?” “朕很高兴听到景澜这么说,你相信朕,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朕都会替你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乾隆一手环着景澜的腰,认真地对她说,“你别怕,有些事你想自己动手,朕不会阻拦。从一开始,她除了那么点用处外,就什么都不是。” 景澜的身子僵了僵,听到乾隆的话,她高兴,却也害怕。 乾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朕承认自己无情,因为朕的心里要放着整个大清的江山,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可人生中总会出现一些始料未及的变数。皇额娘是皇阿玛的意外,景澜,你是朕的意外。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朕有一天会这么对你。” 景澜扪心自问,在三妻四妾、野花遍地开的封建社会中,乾隆这样也算专情了吧…… 有了乾隆的默许,景澜第二日就打着关心令妃的名号,前往延禧宫……砸场子。 一进屋,景澜直奔令妃的床前,按住她要起床行礼的身子:“本宫在圆明园听说妹妹的喜讯,也替皇上和妹妹高兴。尤其是妹妹你,得偿十年的夙愿,真是老天保佑。可谁知,才回宫就被告知这么一个噩耗,本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妹妹怎么就如此不小心?”景澜说着,拿起帕子在眼角拭了拭并不存在的泪,“本宫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妹妹盼了许久才得到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定是心痛无比……” 令妃被景澜一口一个喜讯、孩子刺得戳心,“皇后娘娘,臣妾和这孩子没缘啊……” 景澜不理会她,转身发作站在一旁的延禧宫宫女、太监:“你们这群奴才,是怎么伺候的?随随便便一个不经心就连累了你们主子,那天是谁把菜端给令妃的?” 腊梅颤颤栗栗地站出来,跪倒在地上:“是奴婢的错,请皇后娘娘恕罪、令妃娘娘恕罪。” “本宫记得,你也算是令妃身边的老人了,叫腊梅没错吧?”景澜不紧不慢地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奴婢。”腊梅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既然是老人了,怎会如此不小心?”景澜毫不留情地命令:“来人啊,把她拉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腊梅惊愕地抬头,似乎未料到景澜会如此喧宾夺主,见景澜不似做戏,忙转向令妃求情,“娘娘,求您救我!娘娘,救我!” 令妃也被景澜的举动弄懵了,此时才回过神:“皇后娘娘,腊梅也是臣妾延禧宫的人……” 景澜不客气地打断:“妹妹的意思是本宫连处置个奴才也不可以?” 令妃忙否认:“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景澜瞪着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两人识相地上前执行景澜的命令。令妃眼睁睁地看着腊梅被越拖越远,似乎不敢相信事情发生在她眼皮底下。 “妹妹你放心,这人做了什么亏心事,就会有什么样的报应。”景澜满意地看到令妃瞬间苍白的脸色,“腊梅既然伺候不了你,留着她有何用?你呀,就是心太软、对她们太和善,才让底下的奴才这么不把你当回事,本宫今天就替你教训教训这些奴才。不过你也别担心,本宫处置了一个你的宫女,自是会赔你一个。” 令妃掩饰不住自己怨恨的眼神瞪向景澜。 “青莲。”景澜混不在意,随着她的叫唤,从她身后走出一个一身粉色旗装的清秀姑娘,景澜对她道:“你以后就跟在令妃身边、贴身伺候。” “皇后娘娘,臣妾如何担当得起?”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暗桩,令妃急忙拒绝。 景澜不以为意:“妹妹可能不知道,这青莲啊,和你还有点渊源呢。她也是出自富察家的包衣奴才,本宫怕你刚没了孩子,伤心过度,整日想些有的没的。昨儿个下午,本宫特地从今年小选的名册里挑出来这宫女,你们出自一门,应该比别人来得熟悉,妹妹你也可以放心使唤!” 令妃听到“包衣奴才”、“富察家”几字,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褥,这两个词是她心中的痛。 “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别以为你们主子心善,就可以在延禧宫明目张胆地混日子了。若再出什么事,到时,就算令妃看在往日情分,对你们网开一面,本宫也不会留情面。都给本宫皮绷紧点,听见了没有?”景澜厉声训完话后,又对令妃和善地笑道,“妹妹就安心休养吧,那些自以为伺候你时间久了,便可以胡作非为的奴才,你抹不开脸面处置,本宫来替你惩办他们。”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冬雪。 令妃立即警惕地回绝道:“多谢皇后娘娘的一番好意,臣妾会好好管教他们的。” 景澜见火候差不多,也不再刺激令妃,遂转移话题问道:“妹妹新认的女儿燕格格呢?” 令妃强笑着回道:“估计五阿哥还带着她在御花园转悠呢。” “这么不巧啊,那等下次,本宫再来瞧瞧她吧。”景澜让人端上一盘银制首饰,“这些,就劳烦妹妹转交给燕格格了。” “臣妾就替她多谢皇后娘娘了。” 第四十七章 “娘娘,奴婢不懂,您既然要在延禧宫安插人手,为什么要摆在明面上?这不是让令妃引起戒备吗?”待回到永寿宫,秋月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景澜。 “因为本宫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青莲,青莲只是为了嗝应令妃,不让她过得那么舒坦。”景澜一边打着扇,一边回答道,“令妃身边两个心腹,一个腊梅被本宫弄走了,剩下一个冬雪,无论从信任程度还是能力,都将成为令妃独一无二的得力之人。” 而冬雪的背后站着谁,永寿宫的几个大宫女都心知肚明。 这时,容嬷嬷疾步走进殿内,俯身在景澜耳边低语:“娘娘,家里人传话进来,大阿哥上钩了,最近频频联系几个手握兵权的将军。” 景澜惊愕,怎么这么快?而且富察家不像这么不小心的家族啊,怎么没有劝着大阿哥?当初,景澜让她大哥、二哥布了个小小的局,引出大阿哥对兵权的兴趣,可是,她没料到大阿哥居然这么容易就上钩。难道是被前几日乾隆重视令妃孩子的流言给吓到了?这倒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景澜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确定地问容嬷嬷:“嬷嬷,你有没有问过,我们离开的这段日子,除了他们告诉本宫的事外,还有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吗?” “回娘娘的话,只除了一件事。”容嬷嬷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在景澜的示意下继续,“七阿哥动过几个棋子。” 景澜立即会意:“你的意思是永琮在那些流言背后推了一把?”见容嬷嬷默认,景澜满意地点点头,“也好,本宫既然把人手交给了他,就任由他发配,难得他能这么好好利用,也不枉本宫的一番布置。” 正聊着,便听见门外一个透着兴奋、欣喜的声音叫唤:“皇额娘!”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景澜一听就知是永琮,“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也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永琮大步跨进殿内,举起右手,把额头上的汗抹在袖子上:“皇额娘,皇阿玛让儿臣从下个月开始,参与朝政、开始办差了。” “真的?我们永琮是个大人了,能够为你皇阿玛分担解忧了。”景澜欣慰地替永琮整了整衣服,“今晚,皇额娘下厨,算是替你庆祝,好不好?” 永琮连连点头:“儿臣一定会努力、谨慎,不让皇阿玛失望,也不会让皇额娘担心。” 乾隆对永琮的偏爱和看重,景澜心知肚明,在最初的兴奋后,她把永琮拉到跟前,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本景澜自己一早整理出来的册子,里面记载了康熙年间太子党、四爷党、八爷党的行事、表现以及他们最后的结局。 永琮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她的用意吧。 延禧宫 令妃惨白着一张脸,狠狠盯着青莲,良久,才开口:“你给本宫滚下去,不要在本宫面前晃悠。” “奴婢不敢不听从皇后娘娘的旨意,望娘娘恕罪。”青莲有恃无恐地拿景澜来压令妃。 令妃被她噎得不住喘气,右手食指颤抖地指着门的方向:“混账,你……咳咳,你真以为本宫拿你没辙吗?你可别忘了,本宫……再不济也还是个妃子。你算什么?你就是伺候本宫的奴才。要撒野,等你爬到本宫头上的那天再说吧。” 青莲再三权衡,形势没人强,还是先低头,听话地离开房间。 冬雪忙上前扶住令妃:“娘娘,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养好身子,还愁什么青莲吗?” “本宫现在也只有一个你了,腊梅……是本宫对不起她,没能护住她。”令妃缓缓地拍了拍冬雪的手背,“你在本宫身边好好伺候着,日后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娘娘真是折杀奴婢了,能留在娘娘身边是奴婢的福气。”冬雪很识相地对令妃表忠心,让她安心。 “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令妃不断拉拢冬雪,“乌拉那拉8226;景澜得意……咳咳,得意个什么?本宫今日所受的侮辱,他日必要她加倍奉还。” 冬雪转身到桌边为令妃倒了杯水,趁令妃不注意,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轻轻弹了弹,白色的粉末落进水杯。 “娘娘,先喘口气,喝杯茶吧。” “你们没跟皇上说本宫身体不适吗?”令妃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回娘娘的话,奴婢让人到养心殿传话了,可皇上还在忙,所以……” “没来啊……那胡太医呢?” 冬雪用了乾隆对外的解释:“奴婢听说,因为胡太医没有救下娘娘肚里的小阿哥,皇上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取了胡太医的性命。娘娘,您瞧,皇上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是呀,皇上对我这么好。”令妃迷茫地自言自语,“可是,你说为什么皇上这几天都没来看我呢?”令妃被景澜和青莲接二连三地刺激,累得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梦里,令妃还怀着孩子走在御花园里散步,突然她一脚踏空,重重摔在地上。肚子痛得她爬不起来,□不停流血,拼命地呼救,却迟迟没人来理会她。孩子……谁来救救她的孩子……醒来时,枕边已被泪水打湿,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梦里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下午,令妃睡得并不踏实,反反复复做着相似的梦,不同的地方,却总让她重复经历失去孩子的过程,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 硕王府 紫薇和金锁在硕王府,望着满园子的花草,愁绪满面。 “金锁,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爹啊?”紫薇叹口气,轻声问道。 “夏姑娘,不必担心,只要济南的人一回来,消息确实,我会立即禀报皇上。” 紫薇一回头,却见富察8226;皓祯深深凝望着她。紫薇红着脸别过头:“紫薇多谢世子了。” 富察8226;皓祯把紫薇的反应看在眼中,自得一笑:“夏姑娘在府里过得可还好?下人没有怠慢你吧?” “没有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客气。”紫薇害羞地低下头,“承蒙世子照顾了。” “我们都这么熟了,如果夏姑娘不介意,就别世子世子的称呼我,唤我皓祯吧,我也不客气,叫你紫薇,如何?”富察8226;皓祯一脸的风流倜傥。 紫薇点点头,轻声唤道:“皓……皓祯。” “紫薇,不要担心,你这么善良,老天一定会帮你,我也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富察8226;皓祯靠近紫薇,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皓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紫薇感动地热泪盈眶。 “紫薇,难道你真的不懂吗?”富察8226;皓祯一把抓住紫薇的右臂,“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吸引。你的忧愁、你的才情、你的故事……都深深地震撼了我。我不知道你是从世界的哪里而来,但是现在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皓祯,我夏紫薇何德何能,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终于,紫薇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富察8226;皓祯为她拭去眼泪,坚定道:“不,你根本不了解你有多美好。为了认爹,和金锁姑娘两个女子上京的勇气;被人欺骗后,却不放弃的坚毅……太多太多,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你的好。我觉得我能遇见你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可是,你是硕王府的世子,而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紫薇觉得自己拒绝得好艰难。 “你忘了,你马上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格格。更何况,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即使今天你不是格格,我也为你而倾倒。”皓祯深情地说出他爱的宣言。 紫薇忍不住投进皓祯的怀抱,一字一句念下自己的誓言:“皓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养心殿 乾隆面无表情地问跪在地上的粘杆处侍卫:“小燕子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 “回主子的话,燕格格名为小燕子,乃是个孤儿,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尼姑庵长大。算起来,她应该是一个女混混,平日里和两个叫柳青、柳红的兄妹在街头卖艺,偶尔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侍卫似乎感受到乾隆的怒气,停了下来。 乾隆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就只调查到这些?” “他们住在大杂院,里面除了他们三人,只剩下一些孤老幼儿。这几日,柳家兄妹俩在京城里不断寻找燕格格,似乎很担心她的失踪。另外,有人曾见过燕格格和两名操着外地口音的女子呆在一起,彼此的关系很亲近。” 乾隆怒极反笑:“总之,就一个结论,这格格是假的。” 侍卫不敢搭话,只能继续报告他的调查结果:“主子,奴才还发现一个和燕格格有关的线索。” “说!” “奴才在查到那座尼姑庵时发现,曾有一位名唤箫剑的男子前往那座尼姑庵寻找他的妹妹,从他的描述来看,他口中的女子应该是燕格格无疑。” “哦?这么巧?能引起你们兴趣的人肯定不简单,难道是这箫剑有什么可疑之处?” “主子英明,箫剑乃是他的化名。这男子本名方严,是方之航的儿子。” “方之航?”乾隆皱着眉,拼命回想。 侍卫好心提醒:“十五年前,方之航因文字狱被下令关押入狱,后被马大人下令正法。方家十九口受牵连,仓猝间仅有兄妹二人逃生,男孩被带至云南,拜一得道高僧为师,习文习武!这人就是方严,即箫剑,而那妹妹,奴才猜测,应该是燕格格了。根据我们打入天地会内部的人提供的消息,箫剑在天地会中有一席之位。” “原来是漏网之鱼,罪臣之后,如今成了反贼……倒不能打草惊蛇了。”乾隆眼中已无笑意,“朕让你们盯着小燕子,她最近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回主子的话,燕格格除了……和五阿哥、福家两兄弟走得比较近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即使久经考验,此时也是冷汗淋漓。 “永琪?”乾隆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纸镇朝地上狠狠扔去,“混账!不孝子!你去查查,小燕子进宫前和永琪或者福家的人可曾认识,还有继续监视他们,如果有那个箫剑的线索,也跟着。” “喳。” “有没有真格格的消息?” “奴才不敢肯定,不过最近有两个姑娘住进硕王府,而且硕王凑巧也派人去了济南。” “哼,一个、两个都打着好算盘。”乾隆闭起双眼,揉了揉太阳|岤,“济南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回主子的话,最多十日。” “暂时先这样吧,把她们放在硕王府中也算安全。”乾隆犹豫了会儿,做了这个决定。若在硕王府里的那两个姑娘里有一个是他女儿,起码不用担心她们被令妃一派灭口。 “另外,大阿哥……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回主子的话,大阿哥近日府中宴请不断,似乎还邀请了几个武将。” 乾隆久久不语,半晌才道:“想办法,弄清他宴请客人的名单。” 午夜,乾隆歇在永寿宫,正和景澜在睡梦中。高无庸站在门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皇上,巡夜的侍卫抓到一名刺客。” “什么?刺客?”乾隆和景澜先后被惊醒。 乾隆满脸严肃,却还是安抚道:“景澜,你歇着,朕先出去看看。” 景澜披衣而起:“我哪里睡得下啊,皇上,我不方便和您一同到外头,就让我起来等着吧。”说完,便伺候乾隆简略收拾了一下。 乾隆走出永寿宫,却见门外跪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小燕子。旁边的侍卫递上一个类似有助于攀爬的用具,乾隆瞄了一眼,先问那名侍卫:“可还有其它凶/器?” “回皇上的话,没有了。” 乾隆略微放松,看来不是刺杀的。 “朕倒不知什么时候燕格格成了一名刺客!”乾隆想起下午得知的真相,顿时怒火中烧,“小燕子,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皇上,我只是……我只是想出宫。”小燕子心虚道。 乾隆目光闪了闪:“为什么要出宫?” “宫里没意思,也没有自由,这个不许、那个不准,还不如在宫外呆着自在。”小燕子梗着脖子答道,“而且,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我再不回去,她们都要急死了。” 乾隆猛地抓住小燕子话里的漏洞,问她:“朋友?朕记得你家在山东,怎么到京城才没多久,就有了朋友?” “她们是和我一起从济南来的姐妹。”小燕子心慌之下,拔高声音,“皇上你是不是不信我?” 乾隆不答,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直到小燕子顶不住先别开头,才开口:“怎么会?小燕子,只要你没有欺君,朕就信你。不然……” 正在这时,令妃拖着尚没康复的身体,匆匆赶来。还来不及行礼,乾隆已开口:“令妃,你来得正好,小燕子毕竟长于民间,不太懂规矩,把民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惯都带进宫了。你这个做额娘的就花点时间、心思,多多教导她姑娘家该有的规矩,免得将来找不到个好婆家。”乾隆把小燕子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令妃,“小燕子,你记住了,一天学不好规矩,就一天不许出延禧宫的大门。这次念你初犯,朕就不再追究,可不会再有下次。朕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说完,一甩袖,头也不回地迈进永寿宫。 “皇上……”令妃见状,慌张地脱口而出。 “令妃,朕很好奇,你为什么永远都比别人先知道朕周围发生的事?”乾隆状似无意地提出疑问,“不会是你在朕身边长了一只眼吧?窥伺帝踪是什么后果,朕以为你应该很清楚。” “皇上,臣妾……” “都回吧,朕没兴趣、也没时间听你的解释。爱妃回延禧宫后,就专心教导小燕子吧,可别再让朕失望了。”乾隆不再理会众人反应,回永寿宫歇息了。 门外跪着的小燕子和令妃这才松了口气。 “额娘,皇上……皇上好可怕。”之前,皇上说话时,小燕子大气不敢喘。 令妃恼怒地呵斥道:“噤言,你还嫌今天闹得不够大吗?”若不是小燕子,自己怎么会被皇上迁怒? “额娘?”小燕子缩了缩肩膀,“你生我气了吗?我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小燕子说来也在市井打诨十多年了,看人眼色的本事还是不差的。 令妃压下心中的不快,告诉自己小燕子还有用:“额娘不是生你气,只是你今天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若不是皇上念在你亲生娘亲的份上,你以为自己可以活着离开这儿?” “我娘怎么了?皇上若是记得我娘,会让她一个人在济南呆了十几年?”小燕子一见自己有理,嗓门又大了起来。 “你轻点声,小心让皇后娘娘听见了。”令妃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知道小燕子就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炮仗,于是不着痕迹地把火引向景澜。 “皇后?额娘你这么怕她?”小燕子一听令妃这么小心翼翼的口气,本能地对景澜没了好感。 “哎……皇后娘娘的身份比额娘高,小燕子如果以后碰到皇后娘娘和她的几个孩子,就离他们远点,知道吗?” “哼,我小燕子才不怕他们,额娘,你放心,以后小燕子会保护你的。”小燕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即使在做戏,但令妃还是被稍稍感动了一下:“乖,额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乾隆怒气冲冲地跨进卧室,景澜忙起身上下打量:“皇上没事吧?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到皇宫来撒野?” “哼,不是旁人,是朕刚下旨的燕格格!”乾隆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景澜一愣,剧情发展到这里了吗?口中却道:“什么?燕格格?她怎么会?这燕格格不是……” “哼,还是皇额娘火眼金睛,一早就怀疑她是个假的……” “假的?这骗子也太大胆了吧?难道她有什么异心?”景澜作出一派焦急的样子,“那真格格呢?会不会已经被她给……” “你放心,朕现在已有真格格的线索,至于这个假的到底有什么目的朕不清楚,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乾隆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朕让令妃在教会小燕子规矩前,不得踏出延禧宫一步。景澜记得关照几个孩子一声,离那只鸟远点。” “我记下了,但皇上您万金之躯,千万要小心。”虽然知道小燕子目前不会有威胁,景澜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朕省得。”乾隆瞥了一眼自鸣钟,对景澜道,“快歇了吧,再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景澜服侍乾隆歇下后,躺在床上不能入眠,小燕子的身份这么早就揭破,没能和紫薇解释清楚,两人应该不会再连成一线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去码下一章加更,是补七月初有天的请假。 至于要多晚才上传……汗,我也不清楚,所以大家还是明天来看吧。 第四十八章 小燕子开始了水深火热地回炉教育,这次,没有乾隆在她背后为她撑腰,小燕子再不耐烦也只能咬着牙在两个嬷嬷面无表情的铁杆政策下坚持到底。 “格格,步子再小点。” “格格,筷子不能敲碗。” “格格,笑不露齿。” “格格,帕子甩得低点。” …… 小燕子以眼杀人的绝技在不断升级,终于,在一个嬷嬷再次没有声调起伏的“格格,不要这么粗鲁”的话语中,小燕子爆发了。她踢掉花盆底鞋,利用轻功逃出延禧宫,不顾令妃在她身后的呼喊。 一路蹦蹦跳跳,小燕子匆忙间迷了路,等她停下时,已不知自己身在哪里。走走停停,不小心撞到了人。 “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啊?”小燕子一开口就没有好话。 被撞到的人是永琮,闻言诧异于这个女子的粗鲁,不禁询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这么没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姑奶奶才不守这老什子的规矩!”小燕子张狂地叫嚣道。 和永琮走在一起的永璂见小燕子对永琮这么嚣张,怒目而视:“放肆……” 永琮拦住永璂,忽然想起似乎围猎时,在皇阿玛的帐子里见过她,转而问小燕子:“难道姑娘是前段时间皇上亲封的燕格格?” 小燕子不耐烦和他咬文嚼字:“什么风啊雨的,不过燕格格就是本姑奶奶,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没想到会这么粗鲁啊。 “小燕子!你没什么事吧?”五阿哥永琪老远就看见小燕子衣衫不整地和永琮、永璂似乎在争论,就怕她吃了什么亏,赶忙冲上前,“七弟,小燕子算起来也是你姐姐,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别以为你额娘是皇后就可以为非作歹!” “五哥误会了,弟弟碰到燕格格时已是这样了,这事和我无关。但五哥你的孝道呢?皇额娘也是你的嫡母,你称她一声皇额娘也不为过吧?” “哼……”永琪自知理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小燕子拉到身后,两人的手还紧紧交握。 永琮似笑非笑地望着永琪:“五哥,燕格格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有损她的闺誉啊。” “原来你是那个皇后的儿子啊?什么瘦啊肥的,我听不懂,况且永琪关心我怎么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小燕子,不必和他们多说,我们走!”永琪生怕小燕子口出不逊,赶忙拉着她就走。 永琪把小燕子带到自己的住所,想要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小燕子迫不及待地睁着自己一双大眼,恳求地望着永琪:“永琪,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出宫?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小燕子,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永琪觉得自己只要看着小燕子一双眼睛,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我……我要去找我的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反正,一句话,你说,能不能帮我出宫?”小燕子蛮不讲理地耍赖。 “小燕子,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养在深闺的格格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永琪试着安抚小燕子,可惜效果不大。 “我不管,你是皇上的儿子,这世上除了皇上,就你最大,有什么事你不能做到的?” 永琪犹豫良久,还是应承下来:“好,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我们偷偷地出宫,再偷偷地回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那肯定,我小燕子说到做到。永琪你真是个大好人!你放心,从此以后,你就由我小燕子罩着了!”小燕子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抱住永琪。 永琪害羞地拍拍小燕子,把她拉下来:“小燕子,既然你要找你朋友,我去找两个人一起来帮忙吧,这样速度也可以快点。” “可是……”小燕子没有立即同意。 “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是可以相信的人。”永琪以为小燕子怕陌生人,“他们是令妃娘娘的侄子,你不用担心。” 小燕子一听是令妃的亲戚,立即点头:“好,永琪,这事就拜托你了。” 硕王府 晚膳后,富察8226;皓祯和紫薇在一番你侬我侬之后,便充当护花使者把紫薇送回房。才走到回廊处,就见他的弟弟富察8226;皓祥一脸流里流气的表情拦在他们跟前,猥琐地上下打量紫薇。 “呦,看不出,我们的硕王府世子居然是个风流种子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白吟霜,改采紫薇花了?”富察8226;皓祥的语气中满含酸意,“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古人诚不欺我啊……何况那旧人也才五个月而已就腻了?” “皓祥,你给我闭嘴!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可你怎么能因此而诬蔑我?”富察8226;皓祯本能地去观察紫薇,却见紫薇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回望着自己,“紫薇,你要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皓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既然已经有了白吟霜,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紫薇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是,我承认,确实有一个白吟霜存在,可我当时只是出于好心帮她一把。白姑娘和她的父亲在龙源楼卖艺,却被直郡王的儿子多隆看上,要强行抢回府。白大爷为了保护白姑娘在推搡中意外坠楼身亡。我可怜白姑娘孤身一人在京城,便在她卖身葬父时出手相助,免于她落入多隆手中。” “是呀,这一帮就帮到床上了嘛,大哥,你我都是男人,弟弟了解的。”富察8226;皓祥嘲讽地刺了富察8226;皓祯一句。 “富察8226;皓祥,你再多嘴一句,我就告诉阿玛你又和多隆厮混在一起。”富察8226;皓祯见富察8226;皓祥频频拆他的台,恼怒地威吓道。 “切,就会向阿玛告状,算什么男人?”富察8226;皓祥见富察8226;皓祯把硕王抬出来,心里发怵,嘴上还是不停的轻声碎碎念。 紫薇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皓祯,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连你弟弟都这么说……” “紫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遇见白姑娘只是一个巧合……” 紫薇面红耳赤地反驳他:“你遇见我也是一个巧合,然后你对那个白姑娘也承诺了?你也抱她了?你甚至对她行……行那种事!富察8226;皓祯,你到底把我夏紫薇当作什么?” “紫薇,你不懂,如果我一早知道会遇见你,绝不会做出那等事的。”富察8226;皓祯企图挽回。 “可是,皓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我留下,你打算如何处置白姑娘呢?她始终横在我们中间。” 富察8226;皓祯仍然试图说服紫薇:“我……我可以把她安置在府外,给她地方住、给她吃穿,你就当她不存在,紫薇,我们可以配合得很好!”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配合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有了孩子又该怎么办呢?你不会知道没爹的孩子成长有多辛苦。”紫薇想起自己的经历,对自己狠了狠心,“皓祯你就当我们有缘无份,放弃吧!” “紫薇,我多希望知道该如何放弃你!”富察8226;皓祯终于忍不住上前抓住紫薇的双臂拼命摇晃。 紫薇拉开富察8226;皓祯的双手,双眼含泪道:“我感激上苍让我遇见了你,可惜我们相遇太晚,就让我们在怀有对彼此美好回忆的?br /gt;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4部分阅读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 作者:肉书屋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4部分阅读 的时候说再见吧。”说完,转身离开。 富察8226;皓祯怔怔地望着紫薇离去的背影,随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仍在旁边看戏的富察8226;皓祥,怒吼道:“这下,你满意了?” 富察8226;皓祥笑眯眯地点头:“唔……很满意。”只要能让你不好过的事,我都很满意。 “小姐,你就准备这么离开?那爹不认了吗?世子也不理了吗?”金锁不解地问紫薇。 “金锁,我做不到。”紫薇痛苦自己的选择,却依然坚持,“我娘,在济南守了十六年,从没有想过来京城,就是不愿和那么多人分享我爹。爱情中,只有独一无二,没有分享。” 金锁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可是……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线希望能找到你爹,就这么放弃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伤心地。金锁,我们走吧,就当我们从来也没来过这儿。” 紫薇和金锁趁着夜色偷偷摸出硕王府,第二天一早,硕王府发出一声怒吼声:“为什么两个大活人会突然不见?” 小燕子假扮成太监,在永琪、福家两兄弟的陪伴下溜出了皇宫。一出宫,小燕子便忍不住欢呼:“啊,我太幸福了,好久没有闻到自由的味道了。这风,这鸟叫,这阳光……我真是太想念它们了。” “好了,好了,小燕子,不要闹了。这儿才刚离皇宫,小心被人发现。”永琪宠溺地凝望着小燕子。 “永琪,我们先去大杂院,我的朋友住在那儿。”小燕子听话地放低声音。 一路上,小燕子不住担心,紫薇会不会原谅自己呢?如果事实的真相让永琪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告诉皇上让自己脑袋搬家呢?然而当她到达大杂院后,才发现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紫薇和金锁在她被封为格格的那天便失踪了。 “呜呜……永琪,怎么办?紫薇肯定是生气了,她一定是怪我,怪我抢了她的位置……”四个人,坐在一家饭馆的雅间休息,小燕子惊慌和内疚之下,不自觉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小燕子,你说清楚,什么叫你抢了她的位置?”永琪立即发现了不对之处。 “我……我……”小燕子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一不当心就露馅了? “什么我、我的,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小燕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不说清楚不但害了自己,还会连累令妃娘娘啊?”福尔康气急,他们一家可是和令妃绑在一条船上的啊。 小燕子一听令妃娘娘也会遭殃,不敢再隐瞒,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永琪和福家兄弟。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格格,你只是个递信的?”永琪此时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感受,既焦急令妃的处境、可心底又隐隐高兴小燕子不是他的妹妹。 “那真格格呢?”福尔康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真格格,然后杀人灭口。 “我也不知道啊,原本紫薇和金锁好好地呆在大杂院的,可是,她们突然就不见了。她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尤其是紫薇……”小燕子无意间瞄向窗外,猛地站起来,大喊,“紫薇!”然后从窗口一跃而下,朝着一个蓝衣姑娘飞奔而去。 永琪和福家兄弟见状,立即跟上。 “小燕子?”紫薇不能相信小燕子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紫薇、金锁,我总算找到你们,都快急死我了!”小燕子一把抱住紫薇和金锁,又哭又笑。 “小燕子,你自己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和小姐的面前!”金锁怒目相向。 “金锁,你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我本来就是打算要把这个格格还给紫薇的。我和她是结拜的姐妹,怎么会对不起她?”小燕子紧紧抓住紫薇的手臂,就怕她又突然消失。 金锁毫不相信小燕子的话:“你一个误会就可以解释所有的事了?就可以抢了小姐的爹?小燕子你就是个骗子!” “小燕子,找到你的朋友了?”永琪和福家兄弟好不容易追上小燕子,却见她正和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在纠缠。 “永琪,这是紫薇,她就是你的真妹妹。”小燕子向永琪介绍了紫薇的身份后,又对紫薇道,“紫薇,你看,我是真的想要把格格的身份还给你的,他是五阿哥,我已经把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了。当时,发生了很多巧合让我糊里糊涂地顶着你的身份进了宫,可我发誓,绝对没有要骗你的意思,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听我的解释?” 紫薇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道:“好,小燕子,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我们大家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不如到在下的府里来吧。”福尔康突然插言,“在下是大学士福伦的长子福尔康,这是我弟弟福尔泰。” 紫薇点点头,默许了这个提议。 回府的路上,福尔泰拉着福尔康走在最后,悄声问道:“哥,你到底什么打算?我以为你会想要……”用手在脖子这里比了比,作出杀人灭口的动作。 “尔泰,不瞒你说,本来为了令妃娘娘、为了这个家,我确实准备这么做的。可是,现在……”福尔康停顿了下,深情地望着走在前面的紫薇,“我想……我的心遗落在夏姑娘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酸、很雷,是补之前有次的请假,虽然晚了点,但起码没食言吧 那个,明后天,如果有空的话,我可能会修下四十章,因为当初写这章的时候,脑子乱乱的,很想睡觉,最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漏了几个细节。所以,给大家造成麻烦,实在抱歉。 第四十九章 “啊……来人啊,救本宫的孩子啊……”令妃不停自喃,紧皱双眉,满头大汗,似乎梦中的场景带给她无尽的悲痛。 “娘娘,快醒醒!”青莲赶到床边,推了令妃几把,把她摇醒。 令妃这才被拉回现实,睁开眼,房内除了桌上点着的一支蜡烛,一片黑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只要她一沉睡,就会不断梦见自己还怀着孩子,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跌倒,然后真切地感受到孩子的生命在自己身体里流失,太痛苦了…… “娘娘,喝口水,您这是做噩梦呢,当不得真的。”青莲递上杯子,尽管她心里看不起令妃,可目前她还只是个延禧宫的宫女,只能对现实低头。 令妃接过杯子,才注意到今晚守夜的是青莲,顿时怒气横生,把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吓骂道:“你这个奴才,自从来了延禧宫后,本宫就没碰到什么好事。谁让你在本宫面前碍眼的?给本宫滚出去!” 青莲莫名其妙被呵斥了一顿,心里不服,口气略微僵硬地回道:“娘娘息怒,定是奴婢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了娘娘不快。可是奴婢又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命令,只求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后,皇后,又是皇后!你以为你真找个靠山,本宫就怕了你吗?”令妃靠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冬雪,冬雪,给本宫进来!” 门外的小宫女闻言忙把冬雪喊来,令妃一见冬雪进门,没好气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冬雪见状,对青莲做了个手势,让她快离开。 “你是死人啊?不会给本宫端茶吗?”令妃继续骂骂咧咧。 冬雪不语,走到桌前,背对着令妃倒水,顺便一如往常般在水里加药。 硕王府 “你是说,夏姑娘擅自离府了?”硕王惊讶地问富察8226;皓祯,“怎么没派人去追?” “阿玛,儿子和紫薇有点误会,本来想让她冷静几天再慢慢和她谈一次,所以这两天我特意不在府中,免得大家见面尴尬。谁想到小寇子刚刚告诉我,紫薇带着她的丫鬟消失了!阿玛,我们府里的护卫太松懈了,这么两个大活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下不见踪影!”富察8226;皓祯不安地在房里来回走动。 硕王闻言便猜出了大概的前因后果,恼怒地训斥道:“皓祯,你和夏姑娘之间发生过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外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可别弄得家宅不宁。你还没成亲,嫡福晋尚未进门,那个姓白的我就当她是你的通房丫鬟,待你成了亲,就给她个格格的身份。” “阿玛!”富察8226;皓祯惊慌地看着硕王,“是不是富察8226;皓祥……” 硕王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辩解:“没有人和我说过,你以为你在大街上和直郡王的儿子大打出手,就瞒得过众人吗?白吟霜的事,我只当你是一时新鲜感。当务之急,要先解决夏姑娘的事。还没找到她在哪儿吗?” “儿子已经派人去找了!”富察8226;皓祯低头喃喃回答道。 “已经!已经!这还不够,我要的是确切的地点!”硕王不满地瞪着一向让自己的儿子。 这时,一直跟在富察8226;皓祯身边的小寇子走进房间,躬身道:“王爷,世子,奴才有夏姑娘的消息了。” “什么?她在哪里?小寇子,你快说!”富察8226;皓祯激动地一把抓住小寇子的领口。 “世子,寻找夏姑娘的人来报,亲眼看见她和她的丫鬟与五阿哥、福家兄弟进了学士府。”小寇子卡着嗓子艰难地回答道。 “福家?不可能!紫薇不可能这么对我的,不,你骗我,小寇子,你说实话,紫薇她到底在哪里?”富察8226;皓祯一听紫薇跟着自己的对头跑了,愤怒地摇晃着小寇子的肩膀。 “够了,皓祯。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硕王对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有些失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继续保持主动的地位,先下手为强,不能等去济南的人回来再做打算,免得被福家两兄弟反咬一口,明天一早我就会上奏皇上这真假格格之事。” “可,可是儿子和紫薇……”富察8226;皓祯一想到夏紫薇依然恋恋不舍。 “荒唐,这种时候是谈儿女情长的时机吗?”硕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富察8226;皓祯怒斥,“况且,你若真对夏姑娘有意,这事一旦被揭开只会对你有利,福家兄弟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夏姑娘再怎么说身上也流着皇家血脉,皇上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包衣奴才?” 富察8226;皓祯一听自己仍有希望,不掩喜色,痛快地认错:“阿玛教训的是,儿子失态了。” 硕王看富察8226;皓祯的认错态度不错,稍稍缓了下脸色,可一想到还有白吟霜,又头痛不已,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这事告知他的福晋。 刚进门,硕王的福晋,雪如迎上去关切地询问道:“王爷,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硕王板着脸:“哼,怎么了?还不是你的好儿子做下的事!” 雪如心中一颤,这个儿子是她用自己的女儿换来的,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硕王不理会他福晋的反应,把富察8226;皓祯和白吟霜的事告诉了雪如,然后吩咐道:“我已经查过了,皓祯现在替这白吟霜在帽儿胡同租了一个四合院里。你明天就去那里把这事解决一下。皓祯这么优秀,他的福晋定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一个卖唱的如何能进我们硕王府的大门?夏姑娘虽说出身有点不光彩,但算起来总是皇上的女儿,现在皓祯和她两情相悦……若因为白吟霜把他们俩的事搅黄了,将来你别后悔!” “王爷,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见见白吟霜。” 学士府 “……紫薇,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糊里糊涂地冒认了格格。可是令妃娘娘和皇上都太好了,他们一个把我当作她的亲生女儿,另一个用歉疚、关爱的眼神望着我,我忍不住就答应了。”小燕子哭着向紫薇解释当时事情的经过,却下意识地隐瞒了当初她被宫里的富贵、权利迷花了眼,“你打我、骂我吧!是我不好,抢了你的位置、你的爹。紫薇,你相信我,我想尽办法出宫,可是却被当作刺客抓了。今天永琪、尔康、尔泰都在,我向你保证,回宫后,我立刻对皇上说出真相,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你说皇上用歉疚、关爱的眼神看着你?他对你歉疚?他还记得我娘?可是这些我都看不到……”紫薇一边失神地喃喃自语,一边一连串的眼泪流了下来,引得一旁的福尔康心疼地频频侧目。 “紫薇,你不要急,这一切你都会看到的,只要我们把身份交换回来,你就是格格了。”小燕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紫薇激动地双手握住小燕子的左手:“小燕子,你说真的吗?你愿意舍弃现在格格的身份吗?” 小燕子虽然有些不舍,但一想到自己对不起紫薇,还是咬了咬牙,承诺道:“紫薇,你说什么话?这个格格本来就是你的,等下我一回宫就去找皇上把话说清楚……” 尔康一听到这儿,慌了神,连忙打断:“不行,小燕子,你先不要这么激动,这件事牵连太广,我们要三思而后行。” 小燕子见有人驳斥她,反而来了精神,愈发坚定:“什么三思、四思的?再思下去就要死啦!我一定要把这个爹还给紫薇,你们谁都不许拦。” “小燕子,尔康说的有道理。你和紫薇的身份一定要换回来,但是……”永琪想到小燕子不是她的亲生妹妹,十分支持她的决定,可这事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小燕子,你要替令妃娘娘想想,当初是令妃娘娘一力承担下来认你为女。你现在心血来潮对皇阿玛说出真相,可有没有想过,一个不好,令妃娘娘会受到皇阿玛的迁怒啊?” “令妃娘娘?”紫薇疑惑地开口,她几次听到富察8226;皓祯提起这个人,似乎对令妃娘娘没什么好感啊。 “是啊,是啊,紫薇你不知道,令妃娘娘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了。”小燕子怕紫薇不相信,只能不断地强调令妃有多好,“紫薇,可不可以求求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只要想到一个好方法,能够不连累令妃娘娘,怎么样都可以,我小燕子随你们处置。” “我……我不知道,你们一会儿要我相信会让我认爹,一会儿又要我再等待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小燕子、五阿哥,我好乱,你们让我好好考虑一下。”紫薇双手捂耳,使劲摇头。 福尔康面对紫薇柔弱的形象产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恨不得立即把她搂进怀里,可是又怕唐突佳人,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紫薇,不必这么生疏,你既然是皇阿玛的女儿,就喊我一声五哥吧。”永琪似是安慰她,“我知道我们的反反复复让你很困惑,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诚意,你要知道,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所以,你承认我了吗?”紫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永琪见劝说有效果,欣喜地点点头。 “大家听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福尔康被这种温情满满的氛围感动了,“我们需要想一个办法让夏姑娘进宫,慢慢和皇上建立父女间的感情,等到时机成熟,就可对皇上说出真相和我们的不得已。” 永琪击掌称妙:“尔康这个方法好,到时皇阿玛能体会到皇宫中不易感受到的民间父女感情,也不会牵连令妃,小燕子又能保下性命,真是一箭几雕的好计谋。” “可是要用什么身份进宫呢?你们不要忘了,皇宫不是那么好进的!”福尔泰提醒道。 “宫女,漱芳斋的宫女!”福尔康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好、好、好!这个大大的好!尔康你真是太棒了!”小燕子开心地跳起来拥抱了紫薇,“紫薇,你进宫后我们就能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紫薇含泪,紧紧地回抱小燕子:“小燕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要谢谢你们每一个人。” “紫薇,谢什么!我们俩是结拜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况这个格格本来就是你的!” 计划制定后,紫薇暂时住在学士府,永琪带着小燕子回宫,福家兄弟则把这事告诉了他们的父母。 关系到宫里的令妃,福伦福晋第一个反对他们的打算:“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这不是害令妃娘娘吗?” 福伦反而冷静地反问自己的大儿子:“尔康,阿玛相信你不是这么糊涂的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 “阿玛,紫薇的身份一旦恢复,她就是个真格格。”尔康满意地在“真格格”三个字上加重了银,“我们家需要抬旗。” 福伦夫妇默不作声,尔康见有望,继续说服他们:“阿玛、额娘,请你们相信我,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可能会有些曲折,但最后一定会成功的。” “尔康,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五阿哥愿意承担,那阿玛也不再多说了。你从来就没有让我们做父母的失望过,阿玛愿意相信你一次,你就放开手去做吧!”福伦最终还是被抬旗的诱惑给吸引了,同意了尔康的主意,转身对他的福晋嘱咐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夏姑娘,我们福家将来能不能抬旗可是靠她了。” 延禧宫 “小燕子去哪儿了,怎么今天一天不见她?”平常时不时在她跟前出现的人,今日居然一天不见踪影,令妃奇怪地问身边的冬雪。 “娘娘,奴婢刚才听五阿哥身边的小太监说,福家公子带着五阿哥和小燕子去了学士府。”冬雪立即把刚刚得到的消息禀告给令妃。 “哦?尔康、尔泰吗?”令妃满意地频频点头,“很好,这两个孩子倒是挺聪明的。” 冬雪在一旁不答话,令妃也不在意,只是越想越兴奋:“日久生情,这法子好!不怕小燕子对这两兄弟没感觉。到时若要给他们拴婚,皇上自然要给福家抬旗,本宫也能扬眉吐气了。” 他们几人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可惜所有的计划还来不及实施,乾隆就派心腹太监把所有的人都招进了宫,其中也包括了紫薇。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对大家鞠躬道歉了 上个星期五在家里更文,忘记煤气上还在烧东西,那啥……关着门,一不小心就把锅子都给烧黑了,差点酿成大祸。所以母亲大人发怒,现在处于一个月的观察期,每天只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可以接触我的小本。这章是每天不到半小时堆积的,所以乃们放心,我不会坑的哈~ a桑,真的很对不起啊~ 还珠+梅花)穿越之景澜的流水账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