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部分阅读 【77119免费小说下载更多好书下载:】 《还珠之荣尊天下》作者:风幻颜 清史稿,固伦和荣公主(上) 固伦和荣公主,清高宗皇二女,雍正九年四月生,皇长子永璜同母妹,母为哲悯皇贵妃富察氏,时为宝亲王侧妃。 雍正九年十二月,公主因伤寒陷入昏迷,太医束手,然半月后奇迹清醒。时世宗尚在大宝,闻之甚喜,遂将公主由藩邸接入宫中,并赐名“荣福”,寓意皇室子息繁茂福泽永昌。未几,以宝亲王长女,封和硕和荣格格,另封宝亲王嫡女为和硕和敬格格。 公主自幼聪慧贞静,深受世宗喜爱,综世宗一朝,公主大多居于熹贵妃永和宫,更是常出入乾清宫伴驾,祖孙感情及笃。及世宗崩,公主与大阿哥遂请新君旨为先帝守陵,言辞恳切,闻者动容,帝后及皇太后虽然不舍,亦含泪允旨。时年公主四岁,大阿哥七岁。 乾隆三年,在帝后和皇太后的一再宣召下,大阿哥与公主终于还宫,时哲悯皇贵妃已于雍正十二年底病逝,按先帝和太后旨意,公主便养在娴贵妃那拉氏永和宫中。 七岁还宫,公主请求与两个兄长同入上书房读书,帝允之,自此开我大清公主进上书房读书先例。 公主聪慧不输男儿,又能专心苦学,入上书房读书便如鱼龙入渊海,宗室百官皆叹可惜,此等慧才,竟非男儿。公主却笑曰:男女之别,就如日月相异,日有金光照万物,月有银辉洒长空,世人皆重男轻女,却不知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皆无性别差异。我虽是女子,却也自小受家人疼宠,子欲养而亲不在——玛法已经故去,我自是要更加孝顺玛嬷和阿玛额娘,这是为人子女的本份,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家,都一样。自此,宗室子弟及京中少年于学问上越发用功,八旗男女亦重拾尚武之风。 上书房读书,慈宁宫及长春永和两宫尽孝,公主一年中仍有一半时间要去泰陵拜谒先帝,其孝心,朝野皆颂。 公主贵而不骄,博学而仁孝,帝曾叹曰:皆言长公主貌似先帝,依朕观之,公主性情最肖朕矣。 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富察氏薨,公主避居长春宫与泰陵两地三载。 乾隆十四年,漠西蒙古准噶尔汗王喇嘛达尔扎即汗位,与帝修书,约定两部互为姻亲,同时派郡王阿古达木和台吉诺布阿穆尔进京求婚。 乾隆十五年,帝下旨,公主赐婚于准噶尔台吉诺布阿穆尔。 乾隆十六年六月,行封后大典,皇贵妃那拉氏晋为皇后,公主晋封固伦和荣公主。十月,公主于北京公主府下嫁准噶尔郡王诺布阿穆尔,月底,公主与额驸离京,皇长子定郡王亲自送嫁。 十七年初,公主车驾至青海准噶尔部,汗王喇嘛达尔扎亲率族人迎驾,公主见汗王行子侄礼,各部甚悦。五月底,公主与额驸辞别汗王回封地乌苏格日。 乌苏格日地处漠西漠北蒙古之间,北接罗刹国,乾隆十九年,罗刹国匪兵偷袭乌苏格日,劫掠大批财物,公主额驸请旨自练民兵,帝允之,三月后,喀尔喀蒙古和准噶尔蒙古亦开始改革军备。 乾隆二十一年,罗刹国匪兵再次偷袭乌苏格日,因大清早有防范,匪兵大败。二十三年夏,听闻朝廷又有大量封赏送到了乌苏格日,罗刹国匪兵再次侵入,不想终被民兵所围,败逃之际,喀尔喀和准噶尔蒙古铁骑犹如神兵天降,趁机随后掩杀,收复边境大片失地。 乾隆二十四年,离开北京八年后,公主与额驸返京,定亲王荣亲王亲率宗室青年子弟出城十里迎接,以公主之尊,其荣宠空前绝后。 作者有话要说:看多了晋江的反qy文,一时手痒,便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尽量保证一天一更,不弃坑—— 慈宁宫令嫔算计 清乾隆十三年,北京紫禁城长春宫 一个十五六岁的宫装少女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静静走这座大清朝孝贤皇后以前的寝宫。她便是已逝孝贤皇后的亲女,当今天子的皇三女,固伦和敬公主。 “奴婢给三公主请安!”以唐嬷嬷为首,长春宫主殿内伺候的一干宫女太监看到来人连忙上前行礼,神色也难掩哀凄。 “嗯,”略点了点头,和敬的眸子里多了些暖意。也只有在母亲的这些老宫人面前,和敬才会如此和善,毕竟在世人眼中,和敬公主可是骄傲和尊贵的代名词。 “宝儿你可回来了,正好,我们去给老佛爷请安。”听到声响,殿内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会如此直呼帝后嫡公主的||乳|名,这位少女定也有着不低的身份地位。不错,她便是当今天子实际上的皇长女,和硕和荣公主,历史上刚出生就该早夭实际上却又活了下来的皇二女,比富察皇后嫡出的皇三女和敬公主还大一个月。 与此同时,乾清宫外,大阿哥永璜的贴身内侍吴江瞧见主子自殿内出来,连忙机灵地上前打了个千儿:“大阿哥,公主身边的人刚传话过来,两位公主刚刚动身去了慈宁宫,公主还留下话来,要大阿哥得了空也赶紧过去。” 想到自幼相依为命的妹妹,永璜心中便顿感暖意,数月来的疲惫也似乎一扫而空,略顿片刻,正准备去慈宁宫的永璜突然改了方向。半晌,他身后一头雾水的吴江才听到“长春宫”三个字,呆了呆,他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大阿哥刚从蒙古回京,第一时间就去面见天子,接下来怎么着也该给已经殡天五个月的皇后去上柱香,死者为大,慈宁宫的老佛爷自然不会怪罪,更何况这必定也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想到这里吴江自然而然又想起数月之前皇后丧礼上被皇上无端斥责的三阿哥永璋,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不过才十三岁,只因为在嫡母丧礼上哭得不够悲痛便招来天子一顿训斥,什么不知礼节,不合体统,难堪大任……唉,看来这皇家的孩子也不好当! 相较于他处,慈宁宫内此刻还是有些暖意,主座两侧,和荣和敬两姐妹分别侍立于皇太后身边随意聊着什么,和荣右手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哀伤中透着坚忍,正是刚被接入宫的晴儿,战死西北的愉亲王遗孤。她旁边亦有个同龄的圆脸小姑娘,娇憨中透露着可爱,却是目前养在娴贵妃身边的兰馨,入宫已经三年多,原是齐王府格格,幼时父亲便战死沙场,一年后母亲也病逝,念其是忠良之后,六岁的兰馨便被帝后接入宫中抚育,因其母与娴妃那拉氏属同宗,便寄养在娴妃身边,不用说,此刻兰馨身边明艳动人的宫妃自是娴妃那拉氏无疑。 和敬左手边是纯妃苏佳氏和一双娇儿,十三岁的皇三子永璋和五岁的皇六子永瑢,至于年方三岁的和嘉公主——自皇后大丧后,纯妃便极少带这个女儿离开永和宫,想来乾隆斥责永璋一事在这个母亲心底留下了极深的伤痕。至于嘉嫔金佳氏所生的四阿哥永珹和八阿哥永璇亦陪侍在母妃身后。 与四阿哥同岁的五阿哥永琪此刻也恭敬地站在生母愉贵人珂里叶特氏身后,另有数位位份比较低的嫔妃贵人,同珂里叶特氏一样都是站侍一旁的,这其中就包括未来嘉庆帝地的生母令妃魏佳氏,现在还只是令嫔。 想到这里和荣不由得看了令嫔一眼,自己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已经现显,在自己如铁桶般的保护下,本该在乾隆九年就早亡的嫡长子二阿哥永琏如今健健康康,嘉庆帝的历史也必定要改写。即便二阿哥不能上位,以后还会有嫡子十二十三阿哥,只要自己还在清朝一天,就不会让大清的天下落在一个包衣奴才所生的儿子手里。不是自己非要与魏氏为难,只因为那拉氏是先帝为自己选的额娘。 似乎感受到和荣稍纵即逝的凝视,比和荣姐妹大不了几岁的令嫔心里突地一沉,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淡笑。她能从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奴成为孝贤皇后身边最信任的近侍宫女,由一个低微的婢女成为今日的令嫔,以后的令妃乃至皇贵妃,她的心计和手段自然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因为是包衣奴才出身,即便父亲是管领,她也要从最脏最苦的活做起,那时候她便想着,能做个管事的姑姑,即使是普通的宫女也好啊。后来她真的做了宫女,还是皇后最信任的掌事姑姑之一,那些妃嫔小主的荣宠她竟然不怎么羡慕了。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用一生的青春和梦想换得帝王片刻的恩宠,然后便是无尽的孤寄,这不是她的梦想,而身在深宫,距这世间的富贵荣华是如此的近,她又怎么甘心碌碌无为了此一生?多少次看到孝贤皇后一身尊贵的气派接受众人朝拜,慈宁宫里的那一位更是连帝后都小心敬着——身为女子而能得此殊荣,那是何等的让人艳羡啊!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她也知道自己将会有很艰难的路要走,一个包衣奴才出身,娘家根本没有指望,她能依靠的只是自己。于是她处处“与人为善”,数年下来,在这诡谲的深宫也有了自己的助力,只是自冠宠六宫的慧贤皇贵妃高氏死后,少了这支极有力的援手,自已身后那些小人物的局限性越发突显,所以自幼丧母又极受帝后和慈宁宫宠爱的长公主一度曾成了自己拉拢的对象,再想到她身后还有个皇长子阿哥,自己更是无所不用极其。只可惜无数次或暗或明的示好,最后只换来小丫头的沉默以对,无奈之余她也只好死心,勉强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没娘的丫头片子,只是命好生在了皇家。况大阿哥虽然是长子,却过于仁柔,非治国良才,且下面还有二阿哥这个嫡子。想到这里令嫔人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之前她和高氏不是没动过心思,不过每次都未能如愿,倒是个命硬的。而且目前看来,圣上是属意这个嫡子做太子的,不过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念着先皇后的情份和皇帝的面子?如今皇后已逝,况且做了太子未必就一定能承继大统,不然这大清帝位也不会到当今皇上手中。总之,未来的事还很难预料,虽然目前看来,嫡子长子已成一派,其他阿哥年幼,几乎没有争储的可能,不过——她还是争取早日生下一个阿哥才行,而在此之前,从年幼的皇子中拉拢一个“儿子”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件事她也该好好谋划了。 始闻端王女新月 虽然猜不到令仙子的全部心思,不过在看到她无意中望向几个小阿哥的时候,和荣心里也犯难了,自己要不要提前挽救一下叉烧五的命运?当初早在第一次知道令仙子背后有个福家,她便隐约猜到这可能是qynn的nc世界,因此也敢放心大胆地赌一把,现在若是阻止了叉烧五和令仙子的结盟,自己早就布好的棋局怕是都要乱了。况且自己最大的资本便是对未来的预知,若现在又主动插手破坏了所谓“历史”发展的轨迹,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妇人之仁,一边是自小一起长大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两个兄长,一边是仅靠血缘维系,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弟弟,孰轻孰重,和荣心里再明白不过。罢了,五弟,你就做一回烈士吧,待他日二哥地位稳固,令仙子倒台之后,若你还愿意认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姐姐自会保你一生富贵荣华。想到这里,和荣在心里最后跟自己的一点点不忍说再见。 “……今年也确是多事之秋,”低叹一声,主座上的皇太后发觉到和荣的走神,这位大清朝最尊贵的女人略带感慨地望了过来,“福儿是在想着永璜吧,送信的人说他已经出了乾清宫,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到?”对儿子的这两个长孙,皇太后是打心眼里喜欢,与先帝的临终托负无关,实在是这两个孩子的孝顺守礼想不招人疼都难。 “福儿自是想早点见到哥哥,这么些年,福儿还是第一次和哥哥分开这么长时间呢!”见皇太后问话,和荣也大大方方承认,反正众所周知,她们兄妹感情最是深厚,只是末了又忍不住加上一句:“老佛爷一眼就能看出福儿的心事,不用猜,老佛爷心里定然跟福儿想的一样了。”替先帝守陵三年,再加上这些年兄妹二人的有心经营,早早失去母妃的永璜虽然表现得资质平平,靠着“礼”和“孝”和良好口碑,大阿哥就得的尊严荣耀都保住了,再加上今年远赴蒙古错开孝贤皇后的大丧,正史中他因在丧礼上不够哀恸而被乾隆斥责,最终抑郁而终的事应该也不会再发生了。只可惜了才十三岁的永璋,仍然没能逃过既定的命运,君父的斥责明明让这孩子受惊不小,是自己的疏忽,想到这里,和荣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好出门不如赖在家,更何况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之前还病了一场,也不知道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好在现在总算回来了,回头让太医可得好好瞧瞧,万不能落下病根。”眼神淡淡扫过几个主要妃嫔,皇太后感慨中也有着浓浓的关心。 众多孙儿当中,她还是偏疼两个年长的,永璜的纯孝,永琏的聪慧都让她欣慰。当然,几个小阿哥她也是喜欢的,永璋这两年跟两个兄长走得近些,很有些永璜的知礼仁柔,既不指望他将来承继大统,这个性子也是讨喜的。永珹作为男孩子,性子便略显娇气了些,不过既是皇家的阿哥,娇气就娇气吧,有这个资本,不是么?还有永琪,与弘历小时候竟然有七分像,而且这孩子本身也是个伶俐的,连夫子都夸说学问好,肯上进,而且其母愉贵人还是正经的蒙古八旗出身,只可惜不得皇上欢心。 想到这里皇太后自然而然想到了早逝的慧贤皇贵妃高佳氏以及现在正受宠的嘉妃令嫔等人,唉,自大清开国以来,哪一朝这后宫不是满蒙贵女的天下?偏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汉女是一个一个地宠。之前为着一个狐媚子高氏,连她这个皇太后也只能隐忍。乾隆十年,自己心里的那根刺终于消失,原以为就该天下太平了,不想那个毒妇竟然还留下了后招,最终让孝贤和永琮也——唉,后宫! 半晌,皇太后自己回过神来:“上了年纪就是容易走神,想着永璜回京,再看到永璋永琪都大了,这后宫又有些寄寞了。人老了就是喜欢膝下儿孙环绕,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能让他再为哀家费心,阿哥们大了也要以学业为重,福儿宝儿以后带着和四丫头多来慈宁宫走动,为你们皇额娘守孝的事,这慈宁宫也有佛堂的,睛儿刚来没多久,你们做姐姐也要多看顾着点。” 见身边两个孙女笑着应下,皇太后又看了一眼众后妃,“至于娴妃你们,都回去好生养好身子,伺候好皇上不比什么都强。”想到孝贤皇后新丧,皇太后终于没说出添个阿哥公主的话,不过其他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各自心里五味陈杂。皇太后倒不管自己这番话在众妃心中又搅起了怎么的波澜,径自招呼永琪永璇等几个小阿哥说话。不多时宫人来报,大阿哥二阿哥在慈宁宫外候见,闻言娴妃等人连忙起身告退,不多时,之前还热热闹闹的慈宁宫便只留下正主和以和荣和敬为首的阿哥公主,兰馨也陪娴妃离开了,倒是睛儿依旧乖巧地立于皇太后身后。 慈宁宫外,得了嬷嬷通传,永璜永琏两个兄弟很有默契地一前一后往内而去,没多久便听到殿内传来熟悉的轻声细语,前面的永璜抬头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眼前恍然浮现妹妹笑得弯弯的眉眼,心瞬间变得柔软,回家真好! “孙儿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一进正殿,兄弟二人便同时跪下敬道。接着和荣和敬又带着弟弟向两个兄长问安,所有礼节保证做到一丝不苟,之后一家人重新坐下说话。得知永璜离开乾清宫便去了长春宫拜祭孝贤皇后,路遇同去悼念母亲的永琏,兄弟二人这便一起过来。说到这里气氛自然有些伤感,好在皇太后自己发现这种肃穆有些吓到年幼的阿哥,自己便率先转移了个话题,问起永璜去蒙古之事。及至听到荆州流寇引发的端王府惨剧,片刻她即拿定了注意。 “端王一家忠良,如今竟落得此等结局,好在还有个小世子留下,永璜既与端王有旧,回头便照看一下小世子,至于那个格格——皇后不在了,两个丫头就先照料一下,份例就先比照晴儿的规格。”沉思间皇太后也果断地作了决定,皇后新丧,后宫的事娴妃和纯妃也是刚刚接手,这一次就不找她们了,况且依自己的了解,福儿宝儿这两个丫头从没让自己失望过,端王府格格交给她们照顾应是最好的安排了。 “孙儿领命。”好在早已从永璜的信中得知nc月马上就要进京了,和荣于是很淡定地回道。末了看到晴儿欲言又止的神情,和荣连忙拉过她的手轻主抚慰道:“睛儿有什么话想说?说给老佛爷和哥哥姐姐们听好不好?” 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晴儿终于柔柔地开口:“那个新月姐姐好可怜,也好勇敢,等她进京了,晴儿能认识她吗?” “傻丫头,当然能,哀家让她住进宫里,就是要晴儿多个姐姐疼爱!”闻言皇太后早已一脸心疼地将身边的小丫头搂入怀中, 这边和荣脸上去忍不住黑线。莫非这个晴格格始终改不了被nc祸害的命运?还是说小丫头本身就有点nc倾向?这可不行,小丫头可是老佛爷的心头肉,自己怎么能眼前看着她加入nc党?决定了,未来几年一定要尽到姐姐的责任,给小丫头成功洗脑,让她将来不至于误入岐途。还有兰馨,虽然在去年咆哮耗子做出捉白狐放白狐的事后,因自己苛刻的评价中,小姑娘对那个善良的假贝勒已经不再迷恋,自己还是不能疏忽大意,这两个妹妹她是护定了。 十几年的兄妹,其他几人都注意到了和荣细微的神色变化,自然开始暗自猜测,永璜不禁怀疑自己揽了端王府这个差事会不会给妹妹带来麻烦;永琏眼中也闪过一抹深思,暗想自己要好好注意一下那个新月格格了。至于和敬,虽然依旧保持着与孝贤皇后六分像的雍容气度,心里亦同样对未曾谋面的新月格格多了三分好奇。 月映大海俩nc 而此时被人惦记的主角在做什么?当然是在哀悼逝去的亲人,悲叹王府的剧变,惊惧于路上的追兵,忧心弟弟的病情……可是大多时候,她却是在回忆着救命恩人如天神般从天而降的英雄豪气,还有一路上对自己的体贴照顾,温柔倾听自己在王府中的幸福生活,夜幕中一起赏月谈心,深情地唤着自己月牙儿…… “努达海,你说皇上会如何安置我和克善?”刚一开口,满心离愁别绪的新月便先红了眼眶,多希望到北京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头! 想到再有两日便能抵达北京,努达海也是满心不舍,听到新月的话他不由得略有怔忡,于是便引发了下面一场极其nc的对话: “努达海,阿玛打了败仗,皇上会不会治我们的罪?叛军太多了,阿玛和哥哥带着王府的人一直在抵抗,可是还是不行,死了好多人,好多死人……努达海,皇上如果一定要治罪,就拿新月问罪好了,克善还这么小,又担负着振兴王府的重任,我怎么能眼看着他——努达海,请你一定跟皇上解释,就让新月来承担一切好不好,好不好?” 稍一犹豫,早就陷入情网的努达海连忙将梨花带雨的新月拥入怀中:“月牙儿,不用担心,不要害怕,王爷和世子为国捐躯,你和克善就是忠良之后,朝廷只会封赏,又怎么会问罪?月牙儿,你总是那么善良又多愁善感,可是你柔弱的身子怎么经受得住?答应我,月牙儿,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抗,让我来替你分担好不好?” “努达海,你对月牙儿实在是太好了,不但救了我和克善的命,现在还如此帮我们!可是我又怎么能一直麻烦你呢?到了北京,我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而你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还拥有一个温暖得让人羡慕的家庭,就像我曾经拥有的一样,你该——” “别哭,月牙儿,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既然你喜欢,我就向皇上请旨,与其让你和克善住在其他陌生的地方,还不如住到将军府,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真的吗?努达海,你是说真的?我真的可以住到将军府,重新拥有一个家?努达海,谢谢你,一千个谢谢你,一万个谢谢你,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当然是真的,我的月牙儿,我怎么会骗你……” 听到这里,不远处无意瞧见这一幕的副将沃森连忙极其嫌恶地避开,怎么自从救了这个新月格格,自家一向英明神威的将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日荒唐胜似一日。而且瞧现在这两人,将军不像将军,格格不像格格,朝廷的脸面和皇室的尊严简直给他们丢尽了,自己还是赶快去告诫身边的兄弟们都躲远些,辛辛苦苦挣点军功不容易,都是拿命拼出来的,若是被这二人的丑事无故连累,那实在就太冤了。 经过沃森同学极有先见之明的提示,军中诸将路上对自家主帅便都有多远就避多远,沉浸在爱河中的努达海自然不会发现这点,况且即使是发现了,依他现在的nc程度,也只会归咎于众将对自己的祝福。 在众人的纵容下,回京当天,新月和努达海并骑一骑光荣进城的,在满城百姓面前很是火了一把。不过许多人倒也因此消除了对远方战事的担心。威远将军平叛之际既然都有时间顺便娶个小妾,可见那些叛军根本就不足为虑,大家可以继续过自己的太平日子了。 对了,听说威远将军与妻子感情极好,成亲二十年都未曾有过一个侧室妾室,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开窍了。啧,别人都是年少轻狂,这位他塔拉将军却在儿女都能嫁娶时突然春心大动,这本也无可厚非,毕竟那些达官贵人哪个没有几件风流韵事?只是在出征途中公然与个小姑娘情意绵绵,唉,也太色急了吧…… 新月进宫的时候这些流言自然还未传进宫去,乾隆和皇太后在慈宁宫召见了端王府遗孤。对战死的王府中人,乾隆自是一番赞扬,皇太后对生还者又是一番软语安慰,末了姐弟二人便接到一道圣旨,新月封和硕格格,克善作为端王府世子,入上书房,成年后袭亲王爵。这道圣旨可是给足了端王府荣耀,先不说新月这个御封的和硕格格就比一般王府格格高出一截,只看克善将来承袭亲王爵位的旨意,就足以说明一切。客观来说,这个旨意已经违了祖制,按律,宗室贵戚袭爵,若个人无功绩和朝廷封赏,袭爵时必定要降一级,所以按理,克善只能继承郡王的封号,别看亲王和郡王只差了一个品级,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这一点端看大清朝现在屈指可数的亲王府和星可罗布的郡王府就可知一二。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至少这位新月格格就是其一。在和荣眼中,这道圣旨给格格带来的喜悦远远不及听到努达海请旨抚孤得到应允时的喜悦大。 当天新月还是留在了慈宁宫,念着皇太后的吩咐,和荣姐妹带着晴儿陪她在内室从了片刻,这位新月格格远没有常人对待皇家公主的恭谨有礼,还是想哭就哭,想发呆就发呆,想bia就bia,直惹得晴儿那张精致的小脸爬满越来越多的疑惑。 “多看,多听,多想,少说。”在小丫头耳边轻轻交待一句,和荣带着憋了不少火气的和敬回了长春宫。 “这个新月格格我是不想再见了,以后与她有关的事都不要找我!”刚进入内殿,和敬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闻言和荣不由在心里叹气,这丫头若是知道自个阿玛和兄弟终有一天会变成nc之王,她还不要彻底崩溃?想到这里她接过旁边宫女手中的茶送到和敬身边,“傻宝儿,有时间自己生气,还不如想想办法让给你不痛快的人也不痛快!” “哼,就凭那种人也值得我去算计?我真怀疑能养出这种女儿的端王府会真的有勇气以身殉国!” “好了,宝儿,死者为大,端亲王战死沙场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况且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竹也能了歹笋,更别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再说了,一个小小的新月也值得你动怒?以后要是再来个旧月弯月破星星什么的,你还不得要疯掉?”和敬的反应让和荣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新月的nc之路自己还真不能干涉,而且非但不能阻止,还要再添一把助力,等到几个妹妹都对nc有了深刻的认识,等以皇太后为首的后宫众人都开了眼界,那时,也就是新月格格ga over 之日。 “他们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就尽管来吧!”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和荣话中的暗示,半晌,和敬也冷哼一声。 他们会来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来到北京,来到这个紫禁城,就在这深宫,在我们平时看戏的淑芳斋,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闹剧。只是不知那时候,不知她们姐妹还有没有机会在现场目睹那一切。嗯,看戏是小事,让令仙子下台,没机会生下十五阿哥才是根本。 长春宫兄妹谈心 这天永琏来长春宫,消息灵通的他自然知道了新月住到将军府一事,从市井流言中隐约猜到些什么,为着皇家颜面考虑,他自是极为不赞成。看出他的态度,和荣连忙安抚,永琏这才答应不再插手。别说乾隆已经当着朝臣的面应允了胖大海的请求,即使没有这事,和荣的意见永琏还是会认真考虑。对那个只小自己一岁的妹妹,永琏是打心底佩服,生为女子,她却在许多事上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有时候连皇阿玛都赞赏不已。不知是不是因此,皇阿玛才默认了自己与和荣和大哥的亲近。只是在这兄妹二人面前,自己有时候还是会感到失落,在所有人前面,和荣是大清朝仁孝宽和的长公主,知礼守矩和蔼可亲,只有在大哥面前,她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会撒娇,会抱怨,会淘气,会打趣人,还会偷懒赖床,会狡辩……这时的和荣才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就如以前在皇玛法身边一样。只可惜自皇玛法殡天,大哥与福儿去泰陵守陵三年,回宫后就都开始变了,只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天下事难有两全齐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羡慕那种普通人家才会有的真情流露,又留恋这皇家权势,果真是自己太贪心了!一次次告诉自己:我是大清朝最尊贵的皇阿哥,是当今天子最看重的嫡子,将来还有可能会继承这大清江山社稷,天下人都要羡慕嫉妒的。可是我又无比清醒地知道,这些人当中一定不包括大哥和福儿。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不是真的无情,只是因为所有的真情在权利利益诱惑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罢了。大哥和福儿舍弃了那个诱惑,所以他们才是这紫禁城里最幸福的人,而自己也必定永远守护这份幸福,皇额娘走了,他们和宝儿就是自己最亲的家人,至于皇阿玛——君父君父,他首先是君王,然后才是一个父亲,皇额娘临终的嘱咐,自己必定铭记于心。 “二哥可是又熬夜了?瞧瞧眼睛都有些肿了!”不像和荣这些年慈宁宫储秀宫甚至泰陵的偏殿轮着住,和敬一直在孝贤皇后身边长大,作为帝后的嫡女,她得到的关爱自然会更多,再加上自幼所受到的严格教养,这丫头无形中便将乾隆的霸气,孝贤的雍容学了大半,当然,也少不了这宫中每个主子身上都会有的精明利落,这一切,都使得这丫头随便一个眼神便能将皇家的尊贵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对眼前这个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兄长,和敬自然是亲近的,但却又不像永璜与和荣兄妹间那种毫无隔阂的亲密无间。在和敬看来,无论是皇阿玛还是皇额娘,在他们兄妹中都是以这个兄长为先,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说实话,孝贤临终前的安排着实让她伤心好久,虽说远嫁蒙古一向是大清公主的夙命,但是纵观各朝,也不是没有留京的公主,可是皇额娘却在大病之际“请求”自已去蒙古,要皇阿玛将自己一个人送到遥远的草原大漠。 和敬当然明白自个母亲的苦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孝贤逝去的时候她便释然了。她是皇家公主,便要负起和亲的责任,她的同胞兄长是当朝天子的嫡子,以后的路已经不容他自行选择,既然只能进不能退,那么自己便堂堂正正去草原替他看护蒙古各部,京城有大哥和荣帮着,还有舅舅一家,二哥一定能走到最后,皇额娘的在天之灵必能得到安息,还有可怜的永琮,她那只活了八个月的弟弟——那些欠了他们母子的人必定要加倍偿还所欠的血债。 “这还用问?算算这才几天,二哥竟又抄了这么多经书!”被和敬的话引过神来,和荣正好看到宫女迎夏示意的眼神,于是也略带无奈接口道。 “左右夜里睡不着,就在书房多呆了会儿。宝儿倒是有双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想到两年后这个妹妹便要一个人远嫁蒙古,永琏也是满心怜惜。之前大哥去蒙古主要目的就是考校蒙古王孙子弟的品性才学,若他猜测不错,宝儿的额驸,皇阿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倒是福儿,乌雅家的诺渲和瓜尔佳氏德敏都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中,诺渲是兆惠将军嫡子,瓜尔佳氏更是满洲大族,德敏还是几个表弟的舅家表兄,将来福儿的婚事,何尝又不能说明皇阿玛对自己和大哥的态度! “二哥倒是很能让皇额娘放心!”和敬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自嘲,想到这个寄予了皇额娘和自己全部希望的二哥如此不爱惜自己,她便有些无力。 对妹妹别扭的关心,永琏只是回以怜惜的淡笑,这时的他与大阿哥永璜的气质便像了六分,只是纵观朝野深宫,也只有眼前这两姐妹有这个眼福能见到二阿哥的这一面。 “二哥,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家宝儿可是实实在在的刀子嘴豆腐心。”静静看着这一幕,和荣突然抿唇一笑,“不过好在真正能让她挂在心上去念叼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不然,她这张利嘴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既是让她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收到和荣的暗示,永琏亦接口道:“突然这么说,莫不是宝儿这几天又冲撞了谁?” “唉,要细想起来,前两天这丫头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冲撞了令嫔娘娘!” “宝儿的性子我们都了解,况且幼时令嫔娘娘又与她相熟,我可不相信宝儿会对令嫔娘娘不敬!”也只有兄妹三人知道,永琏那一句句淡然的“令嫔娘娘”背后,压抑着的是怎样的憎恶。 “二哥,冒昧问一句,皇额娘故去,你以为最伤心难过的人是谁?”沉思片刻,和荣似有所决断般问道。见永琏只是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她也继续喟然道:“沉浸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二哥也许还没有想过,我们身边还有比自己更难过的人正为了亲人的逝去而痛苦,这个人他与皇额娘在一起相濡以沫二十多年,互相扶持相依相伴,他们早已是彼此心底不可或缺的灵魂归宿,如今其中一个突然离世,被留下的人又该是多么痛断肝肠!” “是我不孝,只想着皇额娘,竟然忽略了皇阿玛的伤心!”片刻,永琏也幽幽道。其实他并非真的就没有注意到这半年来乾隆的反常,毕竟整个朝野可都看到了皇帝的剧变。脾气变得暴躁,常常会一个人发呆,即使在面对朝臣时。这半年来,从朝堂到内宫,人人无不谨小慎微如空中惊鸟,就怕一个不慎成了皇帝发泄怒火的杯具。当然,担心之余,众人也讶异于皇帝对皇用的用心,只是皇后如果真的是皇帝的最爱,那么之前十几年来一直被捧得几乎和皇后平起平坐的高氏皇贵妃又是怎么回事?当然,没有人敢亲自去问皇帝为大家解惑,于是众人只好将此归咎于“君心难测”。对于乾隆专宠高氏,永琏心里自然是有些怨言的,再加上皇额娘丧礼上永璋被斥责一事,他这半年的表现当然要慎之又慎了。 “只是这又关令嫔娘娘什么事?”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永琏又轻道,“不管以前如何,娘娘现在都是伺候皇阿玛的人,我们这些晚辈都该敬着才是。” “若不是早就知道宝儿的心思,我只怕也要跟二哥一样误会了。”微叹了口气,和荣语带惆怅道:“之前无意中听到宝儿在皇额娘画像前的祈求,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皇额前生前宽和大度,即便统率后宫也堪称一代贤后,如今必是到了西方极乐净土。她在天有灵,肯定也是希望大清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希望皇阿玛千秋鼎盛如圣祖和皇玛法一样成为一代明君,同样,皇额娘也定是希望我们这些子女都平安康泰事亲至孝!可是看看我们这半年来都在做什么?二哥果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累得自己一脸憔悴,皇额娘能安心么?至于我和宝儿,也是前些日子得了老佛爷旨意才走出长春宫大门。皇额娘是皇玛法和老佛爷给皇阿玛选的嫡妻,老佛爷有多喜爱这个媳妇我们有目共睹,亲生母女只怕也不过如此。可如今,老佛爷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强忍着悲痛打理这后宫琐事,而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可有皇额娘生前的一半孝顺她老人家?至于皇阿玛,他跟皇额娘一样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可是如今满朝野的人都知道他在伤心难过,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却对此视而不见,二哥,我真的好惭愧,好难过——” “是二哥的错,是二哥眼盲心瞎,没能明白皇额娘的苦心,二哥也不配做皇阿玛的儿子!”听到此处,永琏终于红了眼眶,而被勾起丧母之痛的和敬早就泪水涟涟,和荣也不时用帕子抹着眼角。 “二哥,犯错没关系,只要我们能改。还好宝儿提醒了我们——”半晌,和荣也继续哽咽道:“那天令嫔娘娘又来长春宫悼念皇额娘,想着她曾经是皇额娘最信任的人,如今又在皇阿玛身边伺候,宝儿便请她多多开导一下皇阿玛,不要两个人一起伤心。我们都知道逝者已矣,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我想令嫔娘娘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当时她便一脸凄婉地请求宝儿不要阻止她来长春宫,怀念皇额娘。那时我刚进来,不明内情的我还责备了宝儿,然后亲自送娘娘离开。只是待回头听了宫女的转述,我便知道自己错怪宝儿了。自皇额娘丧礼上令嫔娘娘哭晕灵堂,这后宫上下谁不知道娘娘是个重情义的?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娘娘仍是一脸哀恸,令见者无不复又想起逝去的皇额娘。宝儿定是早就想到了这点,心焦于皇阿玛的悲痛,这才会对令嫔娘娘有了那样唐突的请求。二哥,只要皇阿玛早日能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我不觉得宝儿这一次做错了!” 最是莫测帝王心 “幼时令嫔娘娘也曾照顾过我,当时长春宫上下谁不知道娘娘的聪慧温柔,怎么这次偏偏糊涂了起来?皇阿玛的伤心难过她有没有看在眼里?”慢慢调整好情绪,和敬也幽幽开口,“也是那天我心里憋得慌,皇额娘走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皇阿玛现在也许心在滴血?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部分阅读 滴血,而我又是什么都不能做,突然令嫔娘娘就来了,依旧是一脸楚楚动人的哀伤——结果我就逾越身份说了那些话,连皇额娘平日的教导都忘记了,我真是不孝!” “宝儿也是为了皇阿玛,皇额娘定不会怪你。再说令嫔娘娘一向温柔,一定也不忍皇阿玛一直活在悲痛中。而宝儿一句话点醒了我们大家,以后就让我们一起陪着皇阿玛走出伤痛。还有二哥,也请你一定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别让我们再担心,皇阿玛现在满心哀痛却仍是要为国事操劳忧心,我和宝儿没用,也只有请二哥用心多帮着皇阿玛分担一二……” 殿内和荣又开始细细劝慰永琏,只一帘之隔的殿外乾隆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半年来他确实有些身心俱疲,朝堂上西南与大小金川的战争呈胶着状态已经大半年了,河南陕西几省连续几个月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灾情愈发严重,辽东的流寇暴乱虽然被平息,但端王府的毁灭也使朝廷颜面大损…… 而宫内,孝贤的病逝更让自己无所适从,心里空落落的。多少次午夜梦回,自己都是被孝贤雍容温柔的笑惊醒;日间,自己也是莫名神思恍惚;有时即便对着案前群臣的奏折,他耳边也会响起孝贤低柔的轻语…… 曾经他也以为只有慧贤才是自己的最爱,所以在给了她所有的宠爱之后,甚至让她与皇后平起平坐,着明黄衣饰,不受皇后约事,受百官朝拜……然后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孝贤有皇后的头衔和执掌后宫的凤印,自己即便多宠爱慧贤一些也没什么。三年前慧贤病故,自己也是伤心不已,然朝堂之上自己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刚毅,果断。可是现在,经历了孝贤离去半年的伤痛,他才明白一个能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和闲时娇宠的女人孰轻孰重。二十年来,正是因为妻子默默的支持与陪伴,自己才能全无内廷之忧,专心办差,将全部心力放到朝政上。一个皇后的头衔下她担起的是更多的责任和牺牲,而自己却以此为由几乎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甚至在妻子生产的时候,自己还因为这个女人人的离世而忽略亲子,孝贤也正是在这时对自己产生怨愤的吧。所以在永琮离开后,她才会待自己越加冷淡,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自己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 想到早夭的永琮,乾隆突然意识到妻子还给自己养育了一对出色的儿女,永琏的聪慧朝野皆知,当年更是先帝寄予厚望的嫡孙,自己对他也是很满意的。和敬在外人眼中也许有些高高在上的孤傲,其实也不过是被宫里的规矩累着了。作为孝贤亲自孝导出来的皇家公主,她背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作为父亲,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为皇家人,必须学会自我保护,不然,终究是别人算计的对象。 还有和荣这丫头,虽然哲妃早丧,这丫头却是个有福的,出生没多久便受到先帝青睐,先帝特令养在老佛爷身边。偏这孩子自小就知道宠辱不惊,不但没有侍宠而娇,反而越长越是知礼懂事,让自己这些长辈的只能心疼。当年先帝驾崩,一向乖巧早慧的她硬是日夜哭闹不止,逼得众人不得不遂了她的心愿送他们兄妹二人去为先帝守陵。世人皆以为那是七岁的永璜心疼妹妹才想效仿十四皇叔去为先帝守陵,自已却知道,永璜请旨完全是受这丫头教唆。从那时起,自己便没将这丫头单纯当个孩子来看。而这丫头也没让自己失望,十几年来,她对永璜永琏的点拨引导,使这兄弟二人做到了连自己都不也相信的兄友弟恭。生在皇家,普通兄弟都难有真情,更何况还是嫡子和长子?偏永璜和永琏之间的兄弟之情让人看不出一点虚伪,这是福丫头和他们兄弟一起努力的结果,亦是自己的骄傲。 想到这里乾隆心里略有快慰,及至听到两个女儿说令嫔温柔贤惠,他知是更加欣慰。毕境即使在普通人家,嫡子嫡女对父亲的妾室也不见得多恭敬喜爱,更何况这个妾室还曾是正妻身边的婢女。孝贤果然将孩子教得极好!一时间乾隆也有些悲喜莫名。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不到,当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三分像孝贤三分像慧贤的令嫔一脸的哀凄娇怜,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一惯的心动柔情。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不远处早已恭候多时的宫女揣摩出皇上似乎壁角听够了,连忙机灵地上前行礼。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听到外间的声音,永琏等人也连忙上前问安,脸上的神情也带着少有的激动。 看到儿女们一脸的孺慕之情,作为父亲的乾隆心里某处也在刹那变得柔软。想到两个女儿之前的话,再看眼前的嫡子,乾隆也觉得这个儿子太过憔悴了些。“起来吧,都坐下说话。怎么一个个眼眶都红红的?永琏你一来就把两个妹妹惹哭了?”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臣受教了。”待乾隆在主位上坐定,永琏也在旁边坐下。 “果然还是要皇阿玛开口,二哥才肯乖乖的。”不远处正在烹茶的和荣突然接口道。除非是在非常正式的场合,不然只有和荣姐妹在场,乾隆的茶都是两个女儿亲动经手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唔,莫非永琏在两个丫头面前就不乖了?”乾隆也故作好奇询问道, “喏,乖不乖皇阿玛自己看!”瞟了一眼旁边桌上永琏刚带来的经书,和荣又略带疼惜道:“皇阿玛,您真该好好说说二哥,佛爷让我们明天送新月格格去他塔拉将军府,皇阿玛有没有什么吩咐?” 虽然明白女儿突然转移话题是不愿自己的想到孝贤后又难过伤心,乾隆还是不可避免地起到了亡妻,毕境以前这些事可都是孝贤在打理。看来这中宫之位也不可久悬。老佛爷属意娴妃那拉氏,自己虽然不甚喜爱,但也确实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罢了,就顺了老佛爷的意思,升娴妃为皇贵妃暂摄后宫事务,待两个丫头孝期满后,再行立后大典,到时福丫头可再没借口推拒固伦公主这个封号了,毕竟那拉氏这个额娘可是先帝给她选的。只要涉及到先帝,她必然是无条件服从的,只是——这丫头,她怎么就和先帝那么投缘? “对了,皇阿玛,老佛爷让女儿明儿送那新月格格去将军府,皇阿玛可还有什么吩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和荣又轻笑道,望着乾隆的脸上是一贯的孺慕。 “即是老佛爷的安排,你们用心去办就成。完了可以再顺便散散心,当然,前提是要办好老佛爷交待的事情!”略一沉吟,乾隆也果断开口,“永璜刚回京没几天,永琏就带两个丫头去他府上坐坐,他的福晋不是快生了吗?偏礼部的事又少不了你大哥,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帮着照应一下!” “儿臣领命。”看出父亲是不想自己整日守孝而伤心伤身才有了最后那个提议,永琏亦满心感动。 “唉,宝儿,怎么皇阿玛还当我们是三四岁的小朋友,每次出门都要让保镖哥哥跟着,可明明咱们都已经是当姑姑的人了!”微微压下心里的惆怅,和荣亦娇笑着抱怨道。如果他们都生在普通人家,这样的温情应该会更持久吧! “福丫头还真说对了,别说只是当了姑姑,纵然以后儿女成群,在皇阿玛眼里,你们可不永远都是让人不放心的小丫头么!”心情极好的乾隆复又想到两个女儿终要离宫嫁人,心里便又涌起许多不舍。 “皇阿玛——”这次终于连和敬也忍不住开口抱怨,原本冷肃的长春宫也流动着一股暖意。 花榭花开,春去春回,紫禁城中众人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将军府nc团 次日一早,当和荣带着宫里的一大堆赏赐到达他塔拉将军府时,以老夫人和雁姬为首的众人礼数还是很周到的。当然,如果没有一开始他塔拉将军对她身后车驾的热切凝视,和荣会更满意。 还算人模人样的胖大海将军左右两边分别是老夫人和雁姬,他塔拉老夫人年近六旬,自是经历过不少风浪,再加上生了个还算争气的儿子,有了诰命的身份,平时也是可以递牌子进宫的。只可惜又是因为这个儿子,在不久的将来,将军府的荣耀亦会灰飞烟灭。 至于将军夫人雁姬,虽然儿女都已经成年,此时的她看起来竟如同三十出头,而且雁姬的相貌也是极好的,与新月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在和荣看来是如此。对于如此美丽无辜的雁姬,和荣是有几分好感的,只可惜—— 和荣的沉思在看到雁姬身后偷偷抬头打量自己的珞琳时便被打断了,正欲说些什么,她身后的新月已经抢先欲扑出去:“老夫人和将军快快请起,冒昧打扰已经是新月的不是,以后还不知要怎样劳烦大家,更何况将军对新月还有救命大恩,应该是新月给——” “倒是和荣疏忽了,老夫人和众位快快请起!”好在身后的嬷嬷宫女眼疾手快,及时拦住欲冲出去的新月,而和荣也适时掐断其nc之语,将军府的众人这才将心中的惊异压了回去,恭恭敬敬迎接众人入府。 到内堂坐定,因男女大防,屋内便只留下和荣等人和将军府的三个女眷。和荣原想就刚才之事让嬷嬷给新月再讲讲规矩,但见对方早就心不在焉,她便也放弃了,如果nc能因为多听了一遍就不再nc,那么这世界上也就没有nc了! “老夫人和夫人也请坐吧。”待晴儿和新月同时在自己身边坐定,和荣望着府上的女主人再次缓缓开口。 “多谢公主赐座。”他塔拉老夫人看似应得爽快,坐下的动作却极小心谨慎,倒是最后面的珞琳在老夫人刚坐定,便也欲大不咧咧坐下,最后让旁边的雁姬一个眼神止住了。 “公主的好意妾身感激不尽,只是难得有机会聆听老佛爷懿旨,妾身和小女还是站着就好!”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雁姬不卑不亢回了一礼道。 “老佛爷确实有话让我转告老夫人和夫人。”见珞琳似乎对母亲的话很不以为然,和荣反而不再坚持让她们母女落坐。这位大小姐果然被家人宠得过了,刚才竟然欲抢在雁姬之前坐下,这要搁宫里,迟早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想到这里和荣又淡淡瞥了过去,那一眼与生俱来的威严倒也让这位大小姐立即恭敬了许多。待对上雁姬担忧的眼神,和荣这才继续淡笑道:“老佛爷说了,端王府的事本就是皇家的事,将军府这次是替皇家办差,皇上和老佛爷心里都记着呢。” “臣惶恐,能为皇上和老佛爷分忧,老臣一家不胜欣喜。”他塔拉老夫人果然是一脸惶恐和欣喜,雁姬脸上则看不出喜怒,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珞琳则是毫不掩饰的高兴。 “格格和小世子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吧?和荣想亲自送他们过去,烦请夫人带路,这一次就不劳驾老夫人了!”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和荣又静静道。 “多谢公主体恤额娘!”婆媳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又双双拜下,开口的却是雁姬,“公主,妾身簪越了。” 点了点头,和荣一行由雁姬领着出了院门。不用猜也知道,自是往望月小筑而去。远远望见那四字匾额,和荣便听见身后新月一声压抑的呜咽,气结之余她还是有点佩服对方的感情充沛,唔,北方几省正闹旱灾,丫的不知将其送过去能不能缓解一下那里的灾情? 将人送进望月小筑,与晴儿一起对有些不舍的克善交待几句,众人便又离开,之前的院内,老夫人还恭敬坐着,珞琳却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打定注意,和荣又开门见山道:“老夫人和夫人一定会疑惑格格和小世子为什么会住到将军府。是这样的,当初接到端王府噩耗,老佛爷便日夜忧虑。后来听说前去平叛的威武将军救下了格格和小世子,老佛爷便开始念叨着要接格格和小世子到身边亲自教养。前儿格格和小世子总算进京了,老佛爷还没见到他们,他塔拉将军已经在皇阿玛跟前请了旨,要接格格和小世子到将军府,让他们重新体验家庭的温暖。皇阿玛感念将军一片忠心便允了旨。老佛爷虽然心有不舍,这不,还是将格格和小世子送到了将军府。威远将军在战场上救了忠臣遗孤,又主动请旨抚孤,他的这份忠心皇阿玛和老佛爷都记下了,待格格离府之时必定封赏。” “多谢老佛爷和皇上恩典,也请公主转告老佛爷,将军府众人必定尽心尽力照顾好格格和小世子!”听到努达海主动请旨,老夫人疑惑之余心里亦多了丝窃喜。府里住了位和硕格格,那对做臣子的可是无尚光荣,更何况小世子克善将来还会袭亲王爵,若是现在能好好拉拢——正想着儿子这次虽然鲁莽却是办了件聪明事,和荣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个盘算了一辈子的老人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从身到心冷透了。 “皇阿玛和老佛爷自是相信将军府的忠心。格格和小世子是忠臣遗孤,亦是宗室血脉,现在暂住将军府,免不了要老夫人和夫人多费心照看,二位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递牌子进宫,老佛爷已经发过话了。”略一沉吟,和荣又斟酌着开口,“格格和小世子你们都已经见过了,世子虽然年幼,皇阿玛已经允了他去上书房,以后自是会以学业为重,既可出入皇宫,老佛爷已经让和荣的兄弟们多照看着。倒是新月格格——这位格格因是端亲王独女,在家里自是娇惯着的,看着似乎在规矩礼法上有些不拘小节。当然,这也可能是由于格格突然遭逢家变一时哀痛没注意到罢了。格格年轻,阅历浅,又在孝期,难免在礼法上有所疏漏。然老夫人和夫人都是知礼守矩之人,又是长辈,对格格要多提点,引导,切莫由着她的性子胡闹。无规矩不成方圆,就请老夫人和夫人辛苦一下了。对了,端亲王全家为国捐躯,格格身负重孝,同时又要抚育小世子,老夫人和夫人可以交待下去,不要让人打扰格格。若有什么事,格格身边的杜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自会跟二位商量,实在不行还有老佛爷在,老夫人和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按规矩行事,礼法上不出错,老佛爷总是记着将军府的这份忠心的!” 见两人脸上的神色愈加凝重,和荣也略放缓了神色。这些提醒就当是让自己安心吧,以后就看眼前的两人能否让将军府避过可能的大祸。 另一边晴儿虽然才进宫一个月,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听完和荣在将军府的一席话,再对比这两天新月身上的怪异之处,她心里亦隐隐感觉到了不安,连带着对新月那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也谈去不少。“福丫头既然愿意带着你,也是你与她投缘,只要能学到她的三成,他日纵然哀家不在你身边,也能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忆及前天晚上老佛爷对自己语重心长的叮嘱,晴儿更是在心底打定注意,老佛爷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念着早逝的玛嬷,她也是真心为自己打算,所以,她的话自己是一定要听的,所幸依这几天所见,这位实际上的长公主应该不是很难相处,待自己似乎还有几分亲近之意,想来跟宫里其他人一样都是看在老佛爷的面子上吧! 和荣自是不知道晴儿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离开将军府后便拉着她说起老佛爷的喜好和习惯,从作息时间到饮食口味,甚至到最喜欢的衣饰和佛经……不知不觉间众人便到了大阿哥的定郡王府。 四年前大阿哥永璜开衙建府,乾隆便将这个知礼仁孝的长子封为定郡王,言“礼周则天下定”,其中倡导世人遵礼重孝之意再明白不过。和荣对此倒不惊讶,毕竟乾隆本人就是以“孝”名扬天下,而皇家更是天上规矩最多的地方,至于n多年以后皇宫里会出现白痴鸟和花圣母两个异类,目前也只能归结于qynn超强的金手指。 至于永璜的定郡王之爵,和荣心里当真是矛盾之极。正史中永璜因父亲的斥责和不待见而英年早丧,死后才被懊悔的乾隆追封为定亲王,如今他的身体是倍儿棒,却还是逃不开这个“定”字封号,莫非历史当真是不可更改?不过不可改她也要改,哥哥是长子,二哥是嫡子,即便他们都不争,日后随便哪个弟弟继承了皇位都难以容下他们,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而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兄长悲惨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年教贤皇后死,乾隆于丧礼上痛骂皇长子永璜和皇三子永璋,言他们不忠不孝,手足相残(暗含皇后的二阿哥七阿哥都没了,为什么你们却还活得好好的?)并永久性剥夺二人继承大统的资格。 洋人刘松龄给友人的信里提到“帝痛愤之极,几类疯狂,曾足踢皇长子扑地而痛击之”(这种有失圣德的材料正史中是看不到的)。 十五年,不足二十岁的永璜忧惧而死;二十五年,长期活在惊惧和绝望中的永璋也病逝于凄凉的府邸,年仅二十二岁。 守陵 虽说是乾隆开了圣言要和荣姐妹到永璜的郡王府走动,不过此行,和荣却是真的有事要与兄长打声招呼。原来八月份不但有乾隆的万寿节,月底更是世宗雍正的忌日,世宗驾崩,永璜和荣兄妹去西陵守孝,再加上本身就是小孩子,逢万寿节时送上礼物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自三年的孝期结束,兄妹二人回宫,要同时对父亲和祖父表示孝心就有些难办了,十日的时间虽说往返易县和北京的时间是够了,可终归过于紧凑的行程让和荣觉得无论对亡者还是生者都不够尊重。于是兄妹二人一商量,每年八月份便留在紫禁城里孝顺皇帝父亲,待九月初再去世宗安息的泰陵,重阳节之后永璜会回京城,毕竟身上还领着差事。而和荣就幸运得多了,基本上每年她都会住到年底,来年清明前后又会住上一段时间,这十几年来,她可以说有一半时间都是住在泰陵,当然,她与世宗皇帝不住在同一楼层。 守陵的日子其实并不像大多数人想的那般痛苦无聊。一卷书,一壶茶,大半天很快便过去了,所阅书中除了诗赋和佛经,更多的则是琳琅满目的史书和各类传记小说,甚至还有当世的禁书。比别人多了一世的记忆,和荣自是能将枯燥的史书读成有趣的故事,连带着永璜永琏也爱上了读史,然后从古人的故事中领悟到什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璜的守礼仁孝不断博得帝后好评,却又从不会盖了嫡子永琏的光芒。而永琏,在东陵听完曾经的大将军王讲完那些前朝故事,在一遍遍地研读了《清史稿》中的《圣祖本记》,在听过当了四十年太子的允仍嫡子弘皙一针见血的自嘲后……一向在百官中风评极佳的永琏也开始收敛锋芒,转而从自家父兄身上学习如何更好地当个孝顺的儿子…… 守陵的生活给和荣兄妹带来的不仅仅是心智上的成熟,最主要的是这里远离了皇宫,远离了那一大堆的规矩束缚,这不是说他们在这里就像度假,相反,他们同样要学文习武,要学经济之法,要知大清律法民情,要学治国之策和上位者的御下之术……总之,他们要牢牢将现在的大清朝记在心里,以便他日能扭转日益衰微的国势,历史应该还是可以更改的吧! 与永璜打过招呼,和荣便带着近身侍候的宫女嬷嬷赶往泰陵,永琏亦同行,和敬则继续留守长春宫。 世宗雍正的泰陵位于距河北易县十五公里的永宁山下,是后世闻名的清西陵之首陵。目前却只有泰陵一座陵寝,葬世宗和孝敬宪皇后那拉氏以及敦肃皇贵妃年氏。 泰陵主体建筑自最南端的火焰牌楼开始,过一座五孔石拱桥,便开始了西陵最长的神路——25公里长的泰陵神路,沿神路往北至宝顶,依次排列着石牌坊、大红门、具服殿、大碑楼、七孔桥、望柱、石像生、龙凤门、三路三孔桥、谥号碑亭、神厨库、东西朝房、东西班房、隆恩门、焚帛炉,东西配殿、隆恩殿、三座门、二柱门、石五供、方城明楼和哑巴院、宝顶等建筑,大气典雅气势恢弘。 偌大的陵园自然要有人打扫看守,所以来此守陵的和荣真的一点都不寂寞。当然,比起紫禁城里成群的宫女奴仆,守陵的日子可以说得上是清苦,不过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享受,永琏和荣兄妹很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那些有幸被选中的宗室子弟眼见皇子阿哥都如此用功,一个个也开始退去身上的娇气贵气,扎扎实实随师傅学文习武,八旗的腐败之风从他们身上开始好转。 至泰陵,众人自是先去正殿祭拜。永琏和荣亦会亲手将祠堂内整理清扫,就如以前每次来都一样。当然,一尘不染的祠堂本就不需要二人过这一遍手,只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使然。从四岁起来这泰陵,永璜和荣兄妹便惯于对着祠堂内的遗像缅怀祖父,然后就开始包揽了这里的清扫工作,及至七岁时回到深宫,再来泰陵时兄妹二人的这个习惯便保留了下来。 一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随后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祭拜活动,饶是兄妹二人身体底子都不差,待周围沉寂下来时二人都没了多少精力。祠堂内,回想着四岁以前的点点滴滴,此刻和荣不再是那个仪态万方且有着玲珑心思的大清公主,在这里,她只是一个缅怀亲人的普通女子,虽说最初接近那位后世惹人争议的帝王时确实带有好奇和讨好的心思,但是短短的几年相处,也不管那位年迈清冷的帝王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没有拒绝一个刚会蹒跚学步的小丫头楔而不舍的纠缠,和荣心里早将其视为最重要的亲人。 旁边永琏望着早已陷入自己回忆中的和荣亦是感慨万千。幼时许多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偏又有些片断无比清晰地留在了脑海。 永和宫内,刚学会走路的和荣跌跌撞撞扑向让人生畏的皇玛法;御花园中,又是这个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吃力地追着前面的大清天子;养心殿内,与帝王议政完毕的大臣们刚刚离去,暖阁内便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直奔帝王怀中,一阵软语娇笑,大多时候,原本会继续处理政务的帝王都会带着小丫头到殿外园子里歇息片刻,祖孙二人或吃茶聊天,或弈棋玩闹,主角虽然一直都是那个小丫头,面色愉悦的皇帝却同样教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一度永琏以为自己会嫉妒这个异母妹妹,可是在他学会嫉妒之前,他和大哥亦得到了皇玛法更多关注,甚至可以进入养心殿,而且不是像和荣一样躲在暖阁内偷听,而是光明正大地“听政”。只可惜这时已经是雍正十二年底了,那一年大哥六岁,自己也不过四岁,终究是年纪太小,皇玛法教给的东西大多都忘记了,不过幸好,和荣都还记得,虽然她还小自己一岁。 说不好奇原因肯定是假的,不过比起这十年来这个妹妹带给自己的惊奇,这个就根本不值一提。想到这里,永琏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和荣,烛火将少女秀致的容颜映得真真切切,明明很年轻的一张脸,他却似乎在里面看到了沧桑,也许正是因此,他才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旁边的女子不像是自己的妹妹,反而像是姐姐,对自己和大哥谆谆善诱关爱有加的长辈。而且他也再一次发现,一脸冷肃的和荣给人的感觉与已逝的皇玛法是如此地相似,也莫怪这祖孙二人如此投缘。而且能得皇玛法另眼青睐,除了血缘关系,自己这个妹妹身上确有不凡之处。 乾隆四年,山东曲阜孔氏与富绅何正联名创办了大清第一所义塾,三年以后,他无意中发现和荣竟然一直在关注着那个书院。 乾隆七年,皇玛法留给大清的私银已经翻了五倍,据五叔所说,大清遍布全国的商号铺面至少有三成属爱新觉罗氏。 乾隆十年,琉求国世子尚穆入朝,一个月后,自琉求出发的两艘巨型海船在天津港口靠岸,坚固的船身,极快的速度,豪华的装饰……所有的一切无不让围观者震动。 乾隆十一年,在海外漂泊近六年的第一批考察团如期返回大清,给大清带来了法兰西的名酒和奢华饰品,英吉利的精美羊毛制品和绒料,意大利的精致银器和水晶器具……而他们带回来的最大财富却是那一船一船的图书典籍。只可惜这些书都被送到了琉求典藏,而自己和大哥除了对着暗卫们送来的图书清单惊舌,后来倒也有幸看到了一些洋人的书,大多是介绍各国历史风情的,还有一些是关于权术和谋略的,让自己不由得感叹,洋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 乾隆十二年,经过多年的努力,十叔关于开放海上贸易的请求终于得到皇阿玛批准,消息传来的那一刻,自己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妹妹脸上的激动。 听说琉求几乎每个州府至少都有一所学院,在那里,所有孩童按年龄大小分班别类读书,里面课程设置很多与曲阜的义塾大同小异。 听说琉求许多乡绅富户已经不再热衷于买田置地,反而办起了所谓的手工工场,许多农人在农闲之时也愿意到工场做事换取一些银钱,亦有许多无田产的佃农干脆丢了祖业,长年在工场做工,成为后来所谓的工人。 听说琉求早就有了规模不小的造船厂,冶炼场,化工厂…… 泰天九部 永琏的回忆在看到门外难得出现的秋嬷嬷时嘎然而止。 “二阿哥,公主,西南急报——”身为粘杆处暗卫的元老人物,接下信封的时候秋嬷嬷就知道它带来的定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心中欣慰的同时她也亲自将信送到两位主子面前,同时更是为了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瞧嬷嬷这神色,定是个好消息了!”回过神来,和荣连忙扶着年近六旬的老嬷嬷到一旁坐下。 这边永琏亦早已接过秋嬷嬷手中的信细细看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寿春这小子竟然率百余骑夜袭敌营生擒了莎罗奔父子,当真是将门虎子。只是这小子未免也太胆大了些?回头定让皇阿玛先治他个不遵军令的罪!”岳阳字寿春,大将军岳钟琪嫡孙,北宋名将岳飞后裔,亦是众人一致看好的战场新星,当然,也是二阿哥党的铁杆粉丝。 “我们伤亡情况如何?”别说永琏惊心,对胜局早有预料的和荣亦是意外万分。没错,她是早在两年前大小金川内讧的时候就派人深入敌营,川地的民俗地貌和各种势力纠结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半年前傅恒率军出征的时候,自己也给岳阳从暗卫中调去了一批人马,虽说这些人上了战场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可自己也没想过他们会将“擒贼擒王”的计划实践得这么彻底。得了,早知如此自己一开始就该让皇阿玛将那位岳王爷的传人派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之前的两场惨败,身为巡抚的纪山和大学士讷亲还真是死得不值啊! “伤三成,亡一成。”永琏知道这个妹妹对那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高手还是很心疼的,还有——拍了拍和荣的肩,永琏又轻声道:“放心,他们都没有暴露,舅舅和岳老将军都以为是叛军内部出了细作。倒是寿春虽然立了大功,但是因为私自行动,现在已经被老将军让人关起来了。” “二哥晚上得了皇玛法嘱托,明天一早可要给皇阿玛和老佛爷送个信。”莎罗奔父子被擒是在七天前,现在这封信是暗卫当天晚上就传出的,而朝廷要得到消息最快也得到明天中午以后,想到这里和荣不由开口道。 看了看和荣平静的脸,永琏含笑将手中的信递了出去。生在皇家,不争宠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二哥觉得寿春此举如何?”看完暗卫传来的消息,和荣复又开口。 “作为一个小小的千总也敢随便就去偷袭敌营,置军纪和上属如无物,往大了说,可以说是——罪不容诛!”思虑间永琏也慎重回道,“不过以我对寿春的了解,夜袭前他定是有所安排,不可能舅舅和岳老将军当真一点风声也不知道,一切还是等他们回京之后才能评判。” “唔,这就是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二哥英明。”对永琏的回答和荣还是很满意的。正常而言,上位者的错误决断都建立在失真的消息来源上,所以和荣还是忍不住把毛爷爷的这句至理名言借机传给了自家兄长。 淡淡瞅了和荣一眼,永琏率先在先帝遗像前跪下。皇玛法,大小金川土司的叛乱已经平息,大清又是国泰民安了,您就好好歇歇吧…… 只是真的就国泰民安了吗? 来自金川的消息略略扫去了孝贤皇后去逝带给永琏兄妹的沉重,兄妹二人在泰陵的生活也开始恢复如常。 早上起床后,二人先去一起练习骑射,却从不猎杀活物,不是不忍心,只因毕竟是在守陵。 从林子里回去,嬷嬷刚好准备了早餐,用完饭两人必定也要去散散步的,这是从养生角度考虑,和荣“强迫”两个兄长必须坚持的习惯。当然,永璜永琏两兄弟被这个妹妹“强迫”养成的习惯多了去了,这只是其一。 散步回来,暗卫们从各地送来的消息都已经放在了案头,大到例如人尽皆知的金川战事西北旱灾,小到某某大人在温柔乡一掷千金的种种。总之,那些隐匿在全国各地的暗卫就是朝廷的眼睛,朝廷官员要盯着,百姓举止要留意,自然天象有异常也要及时上报,即便知道了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和荣仍坚持牢牢掌握这个知道。 说到暗卫庞大的情报网,就必须得提一下改组后的泰天九部,其前身正是一度让人谈之变色的粘杆处。这个由世宗皇帝一手建立起来的特务组织曾经最大的作用就是搜集情报和监视朝中大臣。雍正十三年八月,世宗却抱病将这个机构进行改组,其中三成的人依然做着自己的血滴子,后来追随了现在的新帝。至于另一部分人,大多留在了泰陵,职责是守卫世宗的泰陵,且终生不可出泰陵。 这些人,与世宗秘密留给大清的庞大私产一起成为和荣兄妹复兴大清的原始资本。 新帝即位,粘杆处的暗卫都要效忠新皇,泰天九部之名就此出现。九部者,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黑白二部继续原本血滴子的任务,职责是监视和刺探消息,当然,该残忍的时候也不能胆怯。而其他七部中,赤部专管火器开发,橙部目前以造船业为主要任务,黄部负责人才招募和培训,依现在的国情和九部的重要性,少不得要经常做些人口买。绿部主营商业贸易,青部亦是一个情报部门,只不过探听的都是海外他国的情报罢了。乾隆五年,亦是公元1740年,在那个距灾难开始仅隔百年之际,近百名暗卫相继搭乘西方传教士的巨轮飘洋过海,乾隆十一年,尽管最后回返大清的人只有一半,但他们带给大清的财富是无法言喻的。蓝部算是一个后勤机关,偶尔也会接手上级交待的一些应急任务。而紫部则掌管京城八旗子弟的教育,包括大清下一代朝廷要员的挖掘培养工作。 九部的最高领导自然是和荣永琏兄妹,朝堂之上则以和亲王弘昼和果亲王弘瞻为首。当然,他们每人背后亦都有自己最为信任得力助手。九部的直属上司为左右两个部长,暂无正副之分,大多由皇室宗亲子弟担任,当然,他们不必全部了解泰天九部的性质,只要在各自部门内各司其职就好。这些人也是自小便开始秘密培养起来的,数年下来,经过极其严格的军事化教育和爱国主义洗礼,他们对接手的任务中偶尔有些惊世骇俗甚至说得上是叛逆的事也就习以为常了,只要能振兴大清,叛逆就叛逆吧,就算有一天行动暴露了皇帝要问罪,自己上面还有更尊贵的人顶着呢。抱着这种心思,那些刚开始还觉得不妥的宗室子弟倒也开始安下心来。 泰陵便是九部的总部,现在大家都知道和荣为什么一年总是有一半时间住在泰陵的缘故了吧。不过和荣复兴大清的试验田却选在了琉求海岛,除了海岛之内容易封锁消息,它的地理位置亦是一个重要原因,四周临海,是加快海上贸易发展的最好发源地。同时,与它隔海相对的日本亦是和荣心底无法抹去的痛,即便明知道此刻的倭国远远比不上大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内忧外患,效忠天皇的大名与实际掌权的幕府将军时有冲突,西方列强虽然还没有以武力公然威逼幕府将军开放港口城市,日本的黄金白银还是被那些远到而来的“客人”源源不断运回大洋的彼岸。 无聊之余和荣也曾忍不住yy,等大清成为东亚霸主,当大清海军可以肆意在太平洋上驰骋,她倒还真想去拜访一下那个小邻居。五百年前元朝军队几次东渡都被所谓的“神风”所阻,这一次不知道那个小小的日本还会不会那么幸运? 不过幻想归幻想,和荣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让大清强盛的目的只是为了自保,绝不是发动侵略战争,进而将国人带进地狱。 言归正传,像泰天九部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当然是极其隐密的,就算是爱新觉罗氏,能够完全了解它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紫禁城内高高在上的乾隆皇帝自然不在其中,一直顺风顺水且自我感觉良好的帝王当然想不到一向孝顺的儿女竟然会如此野心勃勃,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泰陵内的那些暗卫不过是奉先帝的遗命保护两个皇子皇女罢了。 当然,和荣一直都没有谋反的野心,最多不过是想着在乾隆百年之后将永琏推上帝位罢了。而让大清强大崛起,不再重蹈历史覆辙亦是她的另一个心愿。前世她由一个毫无背景的草根阶层混到跨国集团子公司的一把手,只有自己知道那二十年间她付出了多少艰辛!而这一世生来就是公主,人财两不缺,她也该担起一些责任,更何况从小就让自己敬爱有加的世宗皇帝又给了她那么多信任!后世关于世宗皇帝的死因众说纷芸,自己却是亲眼目睹了世宗最后倒在御案上的疲态。那一刻,她便对自己发誓,大清必定要走另一条复兴之路,不然,知道历史结局的自己死后当真是无颜面对那个最敬爱的人。 漠西卫拉特蒙古 金川战事平息后,就在和荣继续窝在泰陵开始消化过去大半年暗卫从全国各地传来的消息时,远在大西北,游牧在天山南北的卫拉特蒙古也发生了一些异动,收到消息后,和荣也是乐见其成的,十几年前自己向世宗提议的“质子教化”就是为了最终在卫拉特蒙古建立一个亲清政权,最不济也不要挑起战火才是。而诺布阿穆尔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三年前他返回草原时自己的重礼也没有白送,今年年初刚助父亲夺得汗位,这么快竟又开始整肃那些心有不服的贵族,当年自己力排众议让他进入紫部下属的分支机构,目前看来,倒还不算错了。 只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 此时的蒙古分为三大部,分别为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 漠南蒙古即后来的内蒙古,又称“内扎萨克” 或察哈尔蒙古,汗王便是赫赫有名的博尔吉济特氏,清朝入关前便已归属后金,与清廷关系也最为亲密,清朝的蒙古皇后都出自这支,清廷远嫁的公主和宗室女子也大多嫁到了内蒙古。 漠北蒙古即外蒙古,又称“外扎萨克”或“喀尔喀蒙古”,自康熙三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3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3部分阅读 年的多伦会盟后也归属了清廷,之后和硕恪靖公主远嫁,君臣双方益愈发和睦。 漠西蒙古又称“卫拉特蒙古”或“额鲁特蒙古”、“青海蒙古”,主要游牧于天山以北的广阔草原。卫拉特蒙古内部又分成四部:准噶尔、杜尔伯特、和硕特和土尔扈特。因势力相差悬殊,卫拉特其他三部实际上听命于准噶尔部。与漠南和漠北蒙古相比,准噶尔蒙古就实在让清廷大为头疼。自噶尔丹崛起,双方就没少兵戎相见,虽说准噶尔部是屡战屡败,却也屡败屡战,始终反心不死。 乾隆十年,曾在雍正年间复又挑起战争的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策零病故。准噶尔各贵族围绕着统治权掀起了一场场激烈的纷争。 在这场争夺战中,噶尔丹策零次子策妄多尔济那木札勒因“母贵”继位,但他荒滛无道,横征暴敛,很快便大失民心,终于被部众废弃。 十三年初,众人又拥戴噶尔丹策零庶长子喇嘛达尔札为首领,而这场政变中,刚由大清返回故地的诺布阿穆尔功不可没。 诺布阿穆尔,噶尔丹策零的长房嫡孙,母为和硕特拉藏汗孙女。雍正十三年,刚满六岁的他同其他五个贵族子弟同时作为质子被送到北京。说是质子,大清并没有将他们当作囚犯对待,而是同留京的蒙古贵族子弟一视同仁。不仅在吃穿用度上从不苛待,更是允许几人与宗亲贵族子弟一起进上书房读书。 只是朝廷的善意并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态度,不少满蒙子弟就因有族人战死在与准噶尔部的战争中而对几人采取敌视态度,甚至没少为此起争端,偏这个诺布阿穆尔也是个倔的,面对众人的挑衅他从不妥协,哪怕被人揍个半死。 乾隆四年初,在议定准噶尔部与喀尔喀蒙古牧界的同时,永璜和荣兄妹正式结束守陵的日子返回紫禁城,很快和荣便得知了这些纷争,想着总归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几人才迫不得已来到了北京,于是半个月后,刚满十岁的诺布阿穆尔便成了永璜的伴读之一,日子才算又平静下来。 三年前,噶尔丹策零病故,在永璜永琏兄弟的劝说下,乾隆默许了诺布阿穆尔几人的离开,当然,奔丧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果然,今年年初,主和派的喇嘛达尔札夺取汗位,上任伊始,除了大肆赏赐功臣,他又派弟弟和两个儿子出使大清,其中一人便是曾在北京当过质子的长子诺布阿穆尔。只是当时适逢孝贤皇后新丧,这件不大不小的喜事便被轻轻揭过,而且对准噶尔部送来的橄榄枝,大清许多人还是抱有极大的怀疑,毕竟前例摆在那里,强了便战,败了便降,等缓过气来再反——如此反复无常,清廷若还因对方一点小小的善意便大肆渲染,那也太不长进了。 不管清廷内部各人的心思是什么,诺布阿穆尔是真心与大清交好的,在北京的十年,他早已看出准噶尔部是不可能打过强大的大清。况且他们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争夺牧场牲畜财物?那么如果大清愿意帮助他们,不用发动战争便能使族人安居乐业,使自己的部族富庶强大,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过了这么多年想必你们都应该看明白了,当年皇玛法让你们的族人送你们来北京,不是为了要羞辱你们的失败,更不是为了加深大清和准噶尔部的仇怨!相反,这是为了加强双方彼此的互相了解,然后试着找出一条和平相处之路。无论胜负,战争能给我们带来的只有毁灭和伤亡,只有团结协作才是双赢之法。”想到那个一向温婉和善的女子临别时清清冷冷的话,诺布阿穆尔心里便划过一丝莫名的复杂。做伴读的六年时间,足够他看出大清这位长公主的位置,帝后的宠爱姑且不论,只看大清嫡长两位阿哥对她的重视,便是用上一句“言听计从”只怕也不为过。 听说这位和荣公主曾在雍正帝身边呆过几年,听说自己和那日松几人会来北京似乎也与她有着一些关系,只是怎么可能?雍正十三年,她才几岁? 不过说实话,自己对她真的恨不起来,包括大清。十岁以前所受的委屈似乎也在后来忙碌的时光中淡去,有关北京的记忆似乎只留下了艰苦的学习和训练。 回到草原,他便知道那六年的辛苦没有白挨,没有那些比大内侍卫还苛刻的训练,自己活不到今天;没有那些夫子罗嗦的教导,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就得到家族的认可;没有见识过大清皇室子弟的生存方式,只怕自己还没见到父母便已经父子兄弟反目;没有大清的那些资助,此刻自己的族人只怕还得臣服于叔叔的暴虐统治…… 和荣公主,质子一事中,如果你们大清最终的目的便是消磨我们的反意,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也希望你们能遵守自己的承诺,带给我的族人以和平繁荣。 诺布阿穆尔 原以为自己与那位大清公主之间便会一直是这种半是君臣半是合作的关系,不想数月前,母亲的提议硬是在他心底激起了一波波涟漪。联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却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张不算极美的脸,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与侍妾欢好的时候,他脑海中便不时浮现另一个女子的身姿。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把那个算得上是敌人的女子放在心底的? 十岁那年,自己虽然不甘不愿地做了大阿哥的伴读,却仍是对皇室中人抱有极大的敌意,而这个七岁的小公主却偏偏对此视而不见,在自己面前做足了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风范,自己的冷漠更是被她貌似天真地无视,之后因着大阿哥之故,自己每月也能见到那个小公主几次,目睹她对着兄长时而像个老夫子般郑重说教,时而却又如同龄女孩子那般对着长辈撒娇痴缠——很多时候,她也不忘向自己表示善意,全然不顾忌双方尴尬的身份,那时自己对她的示好看着似乎一脸不悦,但是若哪一次真的被她视为透明,自己心底的气闷反而更多,现在想来,只怕在自己开始习惯那个小公主一脸天真的笑意时,自己的心已经向这个大清的小公主打开了! 只是身为质子的处境让他不敢也无暇多想其他,大清虽然没想过要苛待他们,自己也不能就这样仅仅只是活着而已,纵然母亲已经另有了一个儿子,父亲也在权利的争夺中越陷越深,年迈的祖父也越来越少地想起自己这个身陷“敌国”的孙儿——正是因此,自己更要向族人证明自己。也许就是这种心境,那六年来他很少觉得辛苦,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都极为认真,行事也极其谨慎低调,那些宗亲贵族子弟挑不到错处,也不好老是扯些陈年旧事打压人,到后来就渐渐不再处处针对他们,就连大清天子偶尔见到他们也会勉励几句。三年前自己能够离开北京返回部族,虽说两位阿哥的进言不可忽略,但自己这几年的表现只怕才是关键。 收回思绪,诺布阿穆尔又想起母亲那个提议的可行性。如果自己表现得诚意十足,大清应该不会拒绝将公主远嫁,而大清现在适龄的和亲公主中,除了皇后所出的皇三女固伦和敬公主就只有那位已故哲悯皇贵妃所出的皇二女和硕和荣公主。 和敬公主的额驸众人心中都有数,出自漠南蒙古博尔吉济特氏,科尔沁亲王班弟的嫡孙,乾隆八年被封为科尔沁辅国公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当年在北京自己也是见过的,只可惜也只是见过几次,两人虽然同是蒙古一族,但在北京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博尔吉济特氏是天之娇子,甚至许多满洲贵戚也要讨好,而自己——没人来找麻烦就该庆幸了。 至于和荣公主的亲事,据他所知乾隆帝似乎要给她在满洲八旗子弟中选一位额驸,看来是想让长女留京的。公主深受先帝和太后宠爱,自诩为大孝子的乾隆对嫡长两个女儿的差别对待倒也说得通了。 想到这里,诺布阿穆尔突然觉得无比烦躁,半晌,才免强恢复冷静。 和荣公主——既然想争一争,那么自己也该早点有所行动,诺布阿穆尔按捺下心底隐隐的激动重新开始思考:母亲的提议,父汗虽然不怎么反对,到底对族人的态度还是有所顾虑,当然,自己也知道他们都在顾忌什么,说实话,自己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戒备,只是到后来才渐渐明白,一个小小的准噶尔部族,大清并不放在眼里,如今大清的青年一代,已经开始将目光放在了这片大陆之外。自己曾有幸见过由琉求驶出的海船,那种壮观的场景绝对让人终生难忘。而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那小小的琉求海岛只不过是大清崛起的试验场。 “罗刹国狼子野心,作为成吉思汗的子孙,朕不要求你们像先祖那样开疆拓土,但至少要担负起抵御外侮的责任,而大清便是你们的坚强后盾,背靠大清,内抚族民,外御强敌,这才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不要分什么漠南漠北,也不要提那些前尘旧怨,在满蒙一体满汉一家的大清,每一个大清子民都是兄弟同胞,更别说尔等还同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乾隆七年,在得知祖父派使臣向罗刹国女皇递交抗议书,要求罗刹国撤出所侵占边界时,乾隆帝在乾清宫宴请了宗室子弟和他们这些蒙古亲贵,席间对他们几个来自准噶尔部的质子亦优待有加。 对祖父的此举他们亦深感骄傲,这些年来,对那个邻居的不时侵犯,他们从来就没有软弱过;而对他们的一次次“示好”,虽然也曾有人动摇过,但最后他们部族还是保持了独立自主。一百年前杰出的先祖巴图尔珲台吉更是与喀尔喀蒙古的扎萨克图汗共同签署著名的《蒙古卫拉特法典》,旨在要求两部消除分岐加强团结协作,并明确规定在对外战争□同抵御罗刹国的侵犯。之后这一百年间,哪怕准噶尔部族一次次在战场上被大清打败,却始终没有允许罗刹国的军队进入自己的领地,更别说清蒙边界了。 经过这些年的经历,有远见的人都已认清,与大清交恶并不能给部族带来多少益处,偏仍是有部分人固执已见将大清视为敌手,若让这些人得势,说不定又会给全族带来一场浩劫,而这一次,说不定会是灭顶之灾,当强盛的大清开始将目光放向海外,它就不会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人不安分,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强大的罗刹国一直在虎视眈眈。 和荣公主,这些年你从不避讳让我知道你们的梦想你们的行动,为的就是今日么?那么,就请你来和我一起改变我的族人吧! 想到让那个时而娇憨纯真,时而冷肃沉静,时而指点江山潇洒如风的尊贵女子成为自己的妻子,诺布阿穆尔突然面露微笑,原本刚毅的脸部轮廓也在瞬间软化。虽然娶了大清公主会有许多规矩束缚,可是只要对象是她,又能给族人带来和平,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三个月后,在准噶尔部分家族内部经历过一场隐密的换血洗礼之后,汗王喇嘛达尔札一封言辞恳切的示好信便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北京,信中毫不隐讳的联姻自此开始搅乱了紫禁城里外朝内廷的平静,与此同时,诺布阿穆尔和胞弟济格也在亲叔叔阿古达木的陪同下进京求亲,而北京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出现了,不知道大家满意不满意! 又见nc惹惊魂 乾隆十四年春,距孝贤皇后去世也已一年多,自皇后忌日后便又出宫的和荣眨眼间已在泰陵过了一个月,这天,她突然接到乾隆和皇太后的旨意,要求她尽快回宫。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她虽然心有不舍,还是没有片刻耽搁在次日一早离开泰陵。 一行二十人的车队缓缓由易县往京城方向而去,傍晚前夕,就在众人刚进城没多入,前面突然发生了混乱,一匹受惊的马儿嘶鸣着从旁边冲出,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惊骇的尖叫。 “保护主子。”随着侍卫队长保禄一声令下,和荣永璋的车驾瞬间便被围在了中间,前面马儿却不管不顾兀自向前疯跑,马背上早已花容失色的旗装女子也在继续尖叫中。 “新月——”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侍卫们突然数箭奇发,在马背上的女子被摔出去之后,横冲直撞的马儿亦亦悲鸣着倒地。 听到那一声一波三折的呼喊,和荣终于记起似乎被自己忽略了好久的nc月。如今看来,老夫人和雁姬还是没能让自个家里的四个nc消停片刻。 打发人去问了后面车里的永璋,知道只是受了些惊,压下心里的恼意,齐嬷嬷连忙双手合什低声念道:“阿弥陀佛,多谢菩萨保佑,幸好两位主子都没事。”虽然闯祸的罪魁祸首都已经一死一伤,但是只要想到刚刚那一幕,饶是在宫中见多了大风大浪,齐嬷嬷还是惊心不已,若是就让那疯马冲过来,这后果—— “这端王府的新月格格还真是个异类!”清菡简单的一句抱怨其中隐含的鄙视不言而喻,作为和荣的贴身侍女,她自是知道那个新月格格的,而有着典型满洲姑奶奶性格的她自是看不惯一个泪包格格,再加上这段时间又将和荣的态度猜到了六七分,虽是宫女出身,此刻她亦看起了nc们的笑话。 “人都摔晕过去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想到对方毕竟是御封的和硕格格,素韵连忙提醒旁边的姐妹。不过说实话,她倒也看不上那位新月格格,如今他们虽然不像祖辈们那样在马背上长大,在朝廷不忘祖典的倡导下,稍有些身份的八旗家族对自个女儿的骑射也是要求不少,再想到自个主子马背上的飒爽英姿,那位新月格格也算得上半个皇家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多? “倒是可怜了那匹好马。”成了nc们的第一个牺牲品。做为公主的十几年,和荣可以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如蝼蚁般死去,对马儿却有着莫名的喜爱和怜惜。也许是源于马背上的民族对优秀的战马本就有着天生的亲近感,而之前那匹听声音和荣就知道绝不是一只普通的驽马。 “踏燕能跟了主子,当真是天大的福气。”想到自个主子对爱马的如珠如宝,素韵不由得笑着抿唇道,旁边齐嬷嬷和清菡亦相似一笑。 笑觑了众人一眼,和荣由得她们打趣自己。齐嬷嬷虽不是自小就照顾自己,但也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自然信得过。至于这两个宫女,性子一静一动,一直率一婉约,却又都不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荣也一直与她们在主仆之间保持着适当的亲近。至于说到完全交心,倒也谈不上,而且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宫中的规矩摆在那里,疏则敬,亲则侮,前辈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奴才给主子请安。禀主子,那些人——是不是要带回去?”得了永璋示下,压了满肚子火气的保禄连忙到和荣的马车外低询,心里也在祈祷最好直接将那些白痴投进宗人府大牢。 “算了,回家要紧,如果对方无大碍我们还是赶路吧。”和荣是真的不想下车去见那些熟人,略一思索便对马车外面的人交待道。 虽然略有遗憾,保禄倒也恭敬退下。马车内,清菡自然又免不了对将军府的众nc一通抱怨。 先不管马车内的素韵和齐嬷嬷是不是与清菡一样有着满腹的牢马蚤,外面,自新月被扔出马背的那一刻,从后面急急忙忙追来的他塔拉父子就慌了心神。待看到被摔昏的新月,心里当真是恨不得被抛飞出去的人是自己。继尔又开始自责,痛恨自己不该让娇弱的新月一个人骑马。也好在这两父子一心都扑在美人身上没顾得上去找另一方理论,不然,保禄的心愿只怕很可能就实现了。 他塔拉父子一心只围着睡美人转,倒是最后赶来的珞琳看到父兄的悲伤,再加上新月身边此刻已经没有了自己关心的位置,一向有些喳喳呼呼的她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旁边面有怒色的众侍卫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便射杀将军府的战马!”见自己的质问得不到回应,以为对方心虚,大小姐也更加理直气壮了,“你们知不知道马背上的是什么人?那是皇上御封的和硕格格,新月要是有个什么事,看皇上不要了你们的狗命——” 侍卫们本来心里就很冒火,想到让那匹惊马冲过来的后果,心底更是冷汗直流。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没发话,对方倒先质问起人来了。想他们平时保护的主子哪个不比和硕格格尊贵,也没见哪个主子有过这样的疾言厉色,如今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更是被一个疯丫头吼。如果不是因为主子没发话,他们哪里会容得这个没规矩的野丫头乱吠? “是他塔拉将军府的奴才吧!将军府当真是好家教!”珞琳的咆哮让十四岁的永璋心下极其反感,别说自己是皇子阿哥,即使是个普通人,路上无端被人冲撞,对方不但不道歉反而气势汹汹地倒打一靶,是人都会生出几分怒气吧。饶是这么想,刚一开口永璋便有些后悔,哥哥姐姐们一直教自己做主子的要学会掩饰自己的心情,自己刚刚真是太沉不住气了。不断在心里念着“克制克制”,只是一想到兄长们旦对自己失望,怕是再也不会带自己去泰陵过那般悠哉恣意的生活了,永璋心里的怨念便不断上涨。还没接触到九部的永璋同学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眼中在泰陵的那种悠哉快活只不过是偶尔会有的海上蜃楼罢了。 这一次永璋倒是多心了,对弟弟稚气中带着怒意的沉吟,和荣还算比较满意的。永璋和老六永容的母妃纯妃苏佳氏虽然是藩邸的老人,但并不受宠,和荣记忆中自己这个三弟在两个兄长耀眼光辉的映衬下是极其安静温和的,再加上去年孝贤皇后丧礼上又被父亲斥责,性子便愈发沉闷。正是因此,和荣才同两个兄长商量后以将养身子为由,将这个弟弟带到了泰陵散心,如今看来倒也有些成效,至少主子的威严是练出了几分。 不提和荣姐弟的各自心思,另一边努达海到底是混迹官场二十几年,永璋含怒的声音让他打心底感到一丝不安。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侍卫们充满敌意的目光时略有迟疑,待回过神来便只能看到一个个刚毅的背影,步履沉稳有力,行进间仍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再联想到之前对方解决惊马时干练的反应和利落的身手,无不透露出这样一个讯息,这些人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的。京城达官贵人府中大多都有自己的侍卫,但与之前这些人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么这些人的主人—— 隐隐想到一种可能,努达海正想着回去让额娘帮着打听些什么——只是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担心都在看到新月被骥远抱入怀中时立刻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满腔的怒火和嫉妒。 “骥远,你这是在做什么?”用尽全部理智,努达海才没让自己亲自导演并参演出一幕父子斗殴的人伦惨剧。 “阿玛,新月晕过去了,怎么办?也不知道伤在哪里。对了,大夫,我马上带她去找大夫……”骥远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怀中的新月身上,纵然听出父亲话中的怒意,只疑惑片刻便又抛诸脑后。 努达海想到自己的月牙儿还昏迷不醒,满腔怒火随即变为心疼,自己的月牙儿那么柔弱,怎么能经受得了那么大的痛苦?月牙儿,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是禄儿那个畜生,这么善良美好的月牙儿它都舍得伤害,这些年自己真是白疼它了…… “阿玛,哥哥,你们看,新月的手动了,新月新月,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父子二人找到了共同点,再加上一个大不咧咧的珞琳左右喳呼,之前差点就暴发的矛盾冲突于是又得以暂时缓解,于是他塔拉家三人带着悠悠转醒的新月往最近的医馆而去。 一阵寒风袭来,刚刚离恨归天的禄儿望着曾经的主人突然就有些庆幸,还了前世所欠之债,能够早日摆脱这一家子nc,自己的死倒也不那么悲哀了。主人,公子,小姐,你们也好自为知吧,幽幽叹了口气,它便随身边的无常接引踏上了黄泉之路。 初闻和亲心黯然 刚回宫的和荣便知道了准噶尔蒙古求亲的消息,呆怔片刻,她便神色如常前往慈宁宫请安。 “福丫头和永璋这么快就回来了!”祖孙之间刚见完礼,皇太后便笑着对两人招呼道,“嗯,永璋,这次出去没有给姐姐添乱吧?在泰陵都做了些什么?” “回老佛爷,每天早晚孙儿便会为皇玛法诵经一个时辰,同时为大清,为老佛爷和皇阿玛额娘祈福,之后二姐姐会指导一下孙儿的课业,有时候还会带孙儿出去骑马,看一看皇玛法的安息之处。老佛爷,有皇玛法在天上看着,孙儿一直都很乖的。”在和荣鼓励的目光下,永璋半带撒娇讨好地笑道。 “是是是,哀家一直都知道永璋是个好孩子!”拉过永璋的手,皇太后亦笑弯了眼。“嗯,气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哀家就知道福丫头最会照顾人了。” “泰陵本就是一片风水宝地,又有皇玛法在天之灵保佑,福儿可不敢居功。”轻笑片刻,和荣又继续道,“倒是这些时日福儿和小三没能在老佛爷和皇阿玛跟前尽孝,应该向您和皇阿玛请罪才是。” “你这丫头,哀家身边有一大堆的人,还有宝儿和兰儿孝心都不比你这丫头差,天天过来请安,晴儿更是处处替哀家着想,不差你那一份。” “那怎么能一样?天下人谁不知道老佛爷是最有福气的人,养了几个如珠如宝的孙儿,一个个慧质兰心孝顺有加,于是家里一直和和美美晴空万里。”顿了片刻,和荣又拉着皇太后的衣袖面带哀怨,“如果少了一个福儿,老佛爷难道不觉得心里总是缺了些什么?” “呵呵,是是——少谁也不能少了哀家的福丫头,福丫头可不止是哀家的福气,更是大清的福气。”望着旁边难得撒娇的孙女,皇太后疼惜地开口,心里也在不断挣扎。 “福儿的福气可都来自皇玛法和老佛爷的金口玉言,幸得皇玛法和老佛爷疼惜,赐了个极有福气的名字,这才有了后来那么多的好运。皇玛法和老佛爷对福儿的好,福儿一辈子记着。” “好了,瞧你这丫头,再说下去,哀家都会觉得自己太过偏心,你是想让宝儿和永璋他们都开始埋怨哀家?” “啊?老佛爷,福儿说错话了,你可千万别说出来你在心里其实最疼福儿,不然福儿这一辈子怕是都要被弟弟妹妹们惦记上了!” “二姐姐,在你心里我们就是那么小气的人?”随着一声清脆的低笑,和敬带着兰馨自门口缓缓而入,随即两人一起向首座的皇太后拜倒,“宝儿/兰馨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好,好,都快坐着,两个丫头来得真是及时,正好羞一羞你们那个不害臊的姐姐。”见众人彼此间互相见过礼,皇太后也继续笑道,“晴儿也过去跟姐妹们好好说说话,有桂嬷嬷和永璋陪着哀家就行了。” “福儿算是看出来了,福儿离宫的这些时日,几个妹妹是越发亲近了,福儿似乎被孤立了,老佛爷你更要多疼惜福儿才是!” 和荣的“不识趣”自是引来众人一阵声讨,皇太后更是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心情望着众人,直到乾隆的出现,眼前热烈的气氛才突然淡了下来。 一番反复的请安礼自然是少不了,一切礼毕,乾隆又对着刚回宫的和荣永璋关怀几句,末了皇太后才又率先开口:“皇帝可是从养心殿直接过来的?用过膳了吧?国事繁忙,皇帝实在不必每日都过来。你也瞧见了,有几个丫头在,哀家这里可是热闹得很。” “福儿他们是他们,儿子是儿子,莫非皇额娘有了孙儿就不要儿子了?”满意地看了众人一眼,乾隆对着母亲低笑道,“皇额娘也不用为儿子担心,儿子的身体自己清楚,好着呢,最近朝廷上又无甚大事,儿子今后一段时间怕是会经常来叨扰皇额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乾隆说到这里的时候,母子二人似乎有些心照不宣地向旁边的和荣看了一眼。 “只要不误了朝廷上的大事,哀家还能不欢迎自个儿子?”轻笑中皇太后又突然回头,“福儿和永璋刚回来,哀家和你们皇阿玛也见过了,时间不早了,赶快去跟纯妃和娴贵妃请个安,再晚些阿哥所的宫门都要上匙了。”一个月前,娴妃那拉氏进位为皇贵妃,暂掌后宫凤印。 待众人全部离去,就连晴儿也回了自己闺阁,大清朝这对最尊贵的母子才开始了一场艰难的谈话。 半晌,皇太后最先打破沉寂:“皇帝,朝政上的事哀家不想管也不能管,但是自个孙女出嫁的事,哀家是有权利说话的吧?” “这个自然,福儿是皇额娘的亲孙女,她的婚事自然要皇额娘点头才行。”在心里苦笑一声,乾隆连忙回道。 “那如果哀家不同意,皇帝还会坚持已见?” “皇额娘,皇阿玛生前为了大清鞠躬尽瘁,临终他将大清的江山托付给儿臣,儿臣日夜不敢懈怠,只为了能将大清治理得更好。”顿了片刻,乾隆又斟酌着开口,“入关之前,漠南蒙古便是我们满洲的左膀右臂,康熙三十年,圣祖爷又在多伦诺尔举行浩大的会盟仪式,漠北喀尔喀蒙古亦开始臣服于大清。然此时漠西蒙古的准噶尔出现了个噶尔丹,穷兵黩武野心勃勃,不断挑起战火,后来皇玛法三次亲征,我们满蒙将士们又英勇作战,大清边关才得以和平安定。然噶尔丹虽然兵败身死,准噶尔蒙古却与大清越行越远,康熙末年和雍正年间又相继因为一些小纷争燃起战火,雍正年间的清准战争更是持续了近六年之久,国库损耗巨大不说,大清数十万勇士更是埋骨他乡——皇额娘,皇阿玛生前让战败的准噶尔送质子进京,却又嘱咐儿臣小心看顾和教养,未尝不是想让清准两部多些了解,早日化干戈为玉帛。福丫头深受皇阿玛教导抚育,定能理解皇阿玛的心意。如果要和亲,她是最好的人选。” “你说的这些大道理哀家何尝不明白!”半晌,皇太后才低叹着开口,“只是,皇帝,哀家问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可曾考虑过女儿的将来?一旦你下了旨意,以福丫头的孝心自然不会抗旨不遵,只是你怎么能保证准噶尔部就真的没有反心?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建宁公主的悲剧在自己女儿身上重演?” “皇额娘——”被皇太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心底的逃避,乾隆不由得惊呼出声,片刻他才又沉声道:“皇额娘,儿臣先是大清的天子,然后才是一个父亲。准噶尔的诚心——至少依儿臣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是真心与大清交好,大清若能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对那些心里仍有疑虑的准部人来说也是一种安抚。皇额娘,请你相信,无论如何,儿子都会派人护着福丫头,她不止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孙女,更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啊!” “就真的不能在宗室中指个女子嫁过去?”看到儿子一脸的挣扎沉重,皇太后亦开始心软,毕竟她最疼的还是怀胎十月所生的这个儿子。 “目前大清适嫁的公主只有福儿和宝儿!”喇嘛达尔扎求亲在先,这时大清再另外册封公主和亲,在准噶尔部众人眼中便是消极应付,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激起他们的怨怼,攻人攻心,要收服准噶尔部,这种得不偿失的事自己断然不会允许发生。福丫头,为了大清,皇阿玛只有委屈你了。 “罢了,宝儿的亲事是孝贤在世时亲自定下的。孝贤也是好心,想着福丫头既然留京,就让哀家和你在京城八旗子弟中给她挑个最好的,不想现在却——”皇太后到底是妥协了,挥了挥手,她有些颓丧地转回内殿。 “老佛爷,你可得想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二公主那么孝顺聪明,一定能明白老佛爷和皇上的苦心的。”看到自个主子一脸的仓惶,桂嬷嬷终于忍不住安慰道。和亲历来是大清公主的夙命,如此看来,老佛爷倒是真心疼爱长公主,只可惜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公主的幸福与否就太轻了,也许这便是皇家公主最大的不幸。 “桂嬷嬷,扶哀家去大佛堂。”半晌,皇太后终于忍不住叹息,“桂嬷嬷,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孙女都护不住,要是有一天准噶尔真的又——福丫头要怎么办?哀家怎么对得起先帝的临终托负?死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老佛爷快别说那些个晦气的话,公主若是知道老佛爷为了她的事如此自责,怕是刚回宫就要开始寝食难安了。”想了想桂嬷嬷还是忍不住又轻道:“况且皇上不是说了吗?准噶尔部这次可是诚心与大清交好,若是两部能因公主和亲而更加和睦友好,西北再无战事,公主便为朝廷立了首功,到时候老佛爷和皇上再多多疼爱些公主,纵是接公主和额驸来京住上些时日也不是不可能,其他两部蒙古不是还有不少贵族子弟在北京呆的时间比草原还长?” “唉,现在哀家也只能日夜祈祷,请求佛祖保佑西北永无战事,清准两部永罢刀兵,他日待哀家百年之后,才不至于无颜面对先帝。” “老佛爷和皇上都是为了大清,先帝定然能理解你们的苦心。奴婢也愿意陪着老佛爷一起向菩萨祈求,保佑大清国泰民安,保佑老佛爷福寿安康,也保佑公主一生平安康泰。” 夕阳西下,主仆二人略显苍老的身影笔直跪立于大佛堂内,黄昏中的紫禁城亦开始沉寂下来,作为大清天子的乾隆帝却在离开慈宁宫后没有返回东西六宫,而是一个人往乾清宫方向而去。 永和宫温馨如故 先不论回到乾清宫的乾隆帝对着御书房正中的大清舆辇图在思虑些什么,另一边和荣一行随永璋一起去景仁宫见过纯妃后,和荣与兰馨便一起去了永和宫娴贵妃的正殿。 刚被册为皇贵妃的那拉氏并不像人们想像中的春风得意,相反,这一个月来,心里悲苦含怨的她性子愈发严肃拘谨,众人都以为这是做了皇贵妃后的骄傲,也只有那拉氏身边少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主子心里的苦闷完全源自册封大典后的第一道圣旨。 “初封即系贵妃,与由妃嫔晋封贵妃者不同,前者位份尊贵,所以得享公主王福晋大臣命妇的叩头。由妃嫔逐级晋升贵妃的则不同,未便照初封即系贵妃的典礼。”册封贵妃旨意下达的第二天,这道惹人争议的荒唐旨意自高宗口中诞生。 圣旨中的“初封贵妃”便是已故慧娴皇贵妃高佳氏,雍正十三年九月初,刚即位二十一天的新帝乾隆就封高氏为皇贵妃,使之超越藩邸第一侧福晋那拉氏,成为乾隆后宫仅次于皇后的第二尊贵的人物。未几,在尚未改年号前乾隆又下旨:“贵妃之外戚,著出包衣,入于原隶满洲旗分。”从而使贵妃高氏成为乾隆朝唯一得享皇帝亲自抬旗的特例后妃。在乾隆二年,乾隆帝为雍正帝守孝的孝期满后正式册封后妃大典时,高氏被册封为皇贵妃,和皇后一样,享有了公主王福晋和三品以上命妇到她的寝宫向她跪拜叩头朝贺的礼仪。 如今那拉氏升了贵妃,乾隆随即却又颁布了那样隐含羞辱的旨意,便是当众给了那拉氏一记重锤,将其刚做贵妃的喜悦敲打得烟消云散。什么叫“前者位分尊贵”?明明只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出身,竟然还比自己尊贵了?在那拉氏看来,乾隆的旨意不但羞辱了自己,更是对那拉氏家族的侮辱,她能不怨么?可是怨有什么用?下旨的人不但是自己的丈夫,更是大清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一个羞辱? 和荣作为儿女,对于父亲那道荒唐的旨意她虽然嗤之以鼻,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后宫的事从来就不是他们这些儿女可以插手的,特别是在自个父亲还是春秋鼎盛之时。不过说句心里话,和荣真想不透皇帝父亲下那道旨意的用意,说你不待见那拉氏吧,这后位将来都是要给对方的,偏你这道旨意不过是平白让皇后及其家族寒心,更别说以后会同样晋封贵妃的纯妃嘉妃可都是从皇子时就陪着自己的老人,到时候她们心里会怎么想? 这道旨意的另一个作用便是显示出皇帝对慧贤皇贵妃的喜爱,可是再喜爱又有什么用,还不过是个死人罢了,你还想为她争些什么?或者说是皇帝也爱屋及屋,想提携高氏的家人,只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高氏一族成为后宫和满蒙贵胃厌恶的对象,虽然被抬入满八旗,到底是包衣奴才出身,世袭的满蒙贵族又岂会真心相交? 想了许久,和荣只有得出一个结论,这道旨意是乾隆偶尔脑抽的产物,如此看来以后永琪发展成叉烧五,紫薇被一个奴才拐骗到手成为花圣母,这些都不是基因突变,而是遗传自那个皇帝父亲。想到这里和荣不由得满脸黑线,那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有nc基因?还有哥哥和宝儿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也脑抽?不会不会,自己一定不会那么倒霉,而且脑抽这种病只不过是个个例,自努尔哈赤起,大清历六帝,爱新觉罗家族出了多少英明神武能征善战的子弟?脑抽的也就仅仅那一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少年皇帝,如今时隔三代突然出现父子三人同时脑抽,这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奇观蔚景,绝对不可能再出现更庞大的nc集团。不断如此安慰着自己,和荣才能让自己继续保持淡定的心态暂时做个旁观者。 和荣和兰馨回到永和宫的时候那拉氏刚处置完几个碎嘴的奴才心里正闷着一肚子火,看到二人,以容嬷嬷为首,永和宫的几个大宫女都是一脸松了口气的神情。 “奴才给二公主请安,给兰格格请安。” “嗯,都起来吧。容嬷嬷近来可好?快带我进去跟额娘请安。”看众人的神情和荣也猜到了七七八八,连忙带着众人向正殿赶去。 “多谢公主记挂,老奴健朗着呢。娘娘从中午起就念叨着公主,若不是临时出了些事脱不开身,娘娘还准备到慈宁宫亲自接公主回来呢。”容嬷嬷也算是看着和荣长大的,这些年她自是看得出这个受宠的公主是真的视娴妃如母,心里自然待和荣有极为亲近。 “嬷嬷就别哄福儿了,额娘就算去慈宁宫也是给老佛爷请安,最多是顺便看看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再说了,这天下哪有远游的子女回来不跟母亲请罪,反要母亲去接的道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知道的都说额娘疼爱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福儿有多不孝呢!”后宫自然是慈宁宫最大,容嬷嬷的话,若让有心人稍一转述,慈宁宫的人怕是多多少少会对永和宫生出些嫌隙。略一沉吟,和荣还是笑盈盈地提醒道。 “公主教训得是,老奴知错了,以后定然谨言慎行。”容嬷嬷自然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恭敬。以她的阅历本来绝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只是之前发生的事,那拉氏的怒火已经让她有些疲惫不堪,如今突然见到和荣兰馨两个灭火队员,心里一有松懈言语间便出现了疏漏。 “好了,嬷嬷快随我与兰儿一起去跟额娘请安,福儿还想要嬷嬷呆会儿替我这个不孝女说几句好话呢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4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4部分阅读 句好话呢!” “公主过虑了,娘娘见到公主欢喜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说什么重话?”收回心神,容嬷嬷也笑着应道。 “是啊,这永和宫上下谁不知道额娘最疼二姐姐,偏二姐姐经常不在宫里,额娘便整天对着容嬷嬷和兰儿不断念叨,害得兰儿耳朵早就起茧子了。”兰馨也笑着在旁边搭话,心里也对和荣的谨小慎微暗自佩服。 “好你个兰丫头,额娘念叨我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莫不是嫉妒了?” “兰儿才没有,二姐姐不许胡说。”兰馨到底脸皮太嫩,对和荣的打趣很快就缴械投降,直到看到众人一脸有趣的笑意,被捉弄的她才有几分自觉,涨红了脸暗自绞着手中的帕子。 “好了,二姐姐说错话了,跟兰儿道歉,姐姐经常出宫,额娘身边还不是要靠兰儿尽孝,姐姐可是一直记着兰儿的好。”拉过兰馨的手,和荣连忙笑着安慰道。不多时,几人便步入正殿。 “不孝女和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看到殿内正怔然出神的那拉氏,和荣连忙上前低道。身边兰馨与容嬷嬷几人也相继甩开帕子行礼。 “都起来吧。”那拉氏也在众人行礼的时候回过心神,打量了两个养女一眼,她对二人招了招手,“福儿回来了,怎么又清减了?齐嬷嬷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照顾主子的?” “老奴知罪,请娘娘责罚。”有资格跟进正殿伺候的齐嬷嬷连忙一脸认命地跪下请罪。从她跟着公主之日起,每次回宫,永和宫十有八九都会上演这一幕。 “福儿知道额娘是心疼福儿,可是福儿真的没有受苦,相反,似乎还胖了一圈子呢,不信,额娘让容嬷嬷找人用秤过一过!”扯着那拉氏的衣袖,和荣娇声道。前世每次回家,老妈总是因为胖瘦之争念叨个不停,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是胖了几分,可是在母亲眼里,女儿似乎总是越来越瘦。 “荒唐,你当自己是什么?还用秤过一过!”那拉氏虽然仍板着脸斥责,心里原有的怒意却在无形中慢慢消散。 “不管福儿是什么,都是额娘的女儿呀!”知道那拉氏怒火稍歇,和荣也乖巧地退到她身侧。对和荣来说,这永和宫的规矩可比慈宁宫都严,甚至有时候在面对乾隆的时候,和荣也比面对那拉氏时放得开,无关乎亲疏远近,只因为这夫妻二人性格喜好不同罢了。 “还有兰儿,也要永远陪着额娘。”看到和荣的眼神,兰馨也上前撒娇道。 “傻话,哪有女孩子一直陪着额娘的道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总有一天要离开额娘嫁人的。”想到之前的种种流言,那拉氏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黯然。皇上不会真的让福儿去准噶尔和亲吧? “额娘,咱们能不能先用膳?”心里一动,和荣状似无限向往地开口,“福儿知道额娘肯定早就让厨房准备了好。福儿也早就饿了,额娘就赶快发话开膳吧。填饱了肚子,额娘想怎么教育女儿,福儿和兰馨定然洗耳恭听。” “是老奴的疏忽,请娘娘和公主格格稍候,老奴这就马上命人传膳。”看到那拉氏的眼神,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容嬷嬷连忙笑着吩咐下去。 有和荣和兰馨陪着,心情渐好的那拉氏也比平时多进了些饭菜,永和宫的气氛也略显轻快。用完膳,母女三人又说了些话便各自回屋歇下。 清准联姻起风波(上) 漠西卫拉特准噶尔蒙古的使臣终于进京,乾隆在乾清宫亲自接见了阿古达木一行,次日更是于朝堂之上公布了喇嘛达尔扎汗王和杜尔伯特部台吉以及和硕特部拉藏汗共同签署的誓约书,约定两部“永为亲友,互为一家”,当然,这其中的隐含的前提便是两部先结为儿女亲家。一时间,原本背地里被议论得沸沸扬扬的清准联姻正式被提到了朝堂之上,紫禁城里好不热闹。 对联姻一事,众人无非是三种意见:支持和反对,另有部分人缄默不语保持中立。 支持联姻的以简亲王奇通阿为首,从国家大义出发,认为不管准噶尔这次提亲的诚意有多少,大清都不应该放弃这样一个永罢兵刀的机会。大多数宗室和朝中元老以及不便公然表明自己态度的汉儒对此也是十分支持,简亲王更是于朝堂上列举了大清开国以来上百位和亲的公主和宗室女之前事, 反对派以果郡王弘瞻为首,当然背后的支持者也不在少数,不过总体上这些人以年轻一代为主,其中几个中坚力量更是与和荣相熟。这些人在感情上舍不得亲人远嫁那个充满未知的大西北,理智上心底的骄傲亦不容许将亲人送给那个算不上朋友的邻居,更别说这几年大清早已不将一个准噶尔放在眼里了。 至于中立派,不提也罢,不是一些还在隔山观望不知道附和哪个的墙头草,便是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当哑巴的人精。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联姻一事虽说是国事,可往细里说公主出嫁那也是皇室的家事,瞧瞧目前朝堂上敢发言争辩的都是哪些人?万一弄不好自己可就引火烧身了,到时候自己可没宗室亲王郡王那么大的面子让皇帝手下留情。退一步来说,即便皇上不怪罪,两派之中得罪了随便哪位亲王宗室也没好果子吃。罢了,为国分忧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桩,联姻一事还是让皇上和宗室的人定夺吧。抱着相似的想法,朝中的中立派亦就此组成。 朝堂上为联姻的事争论不休,皇宫内廷的大门也被各王公福晋各府诰命快踩破了门槛,特别是家里有适嫁女儿的府第,有门路的纷纷递牌子要求到慈宁宫请安,或者跟做嫔妃的亲戚联络联络感情,不管各自进宫的借口是什么,大多数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不让自家的女儿被朝廷牺牲掉。 慈宁宫老佛爷虽然早就得了乾隆口信,面对一波波进宫请安的朝廷命妇,她还是开始不淡定了,在送走为女儿前来请求指婚的硕王福晋后,她终于忍不住怒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即便皇家要收个义女和亲,那也得是宗室女,她一个异姓王府的福晋,跟着那些短视的女子掺和什么?还有康亲王府和恒亲王府的那些人,能为朝廷分忧那是他们府上的福份,如今朝廷旨意还没下,她们倒一个个怕得跟什么似的,朝廷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自私短利的人?……哼,一个个倒真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偏皇帝和哀家就看不上她们家的女子,准噶尔和诺布阿穆尔那小子相中的是哀家的福儿,不然,只须一道圣旨,她们还不是得乖乖给女儿准备嫁妆?” “太后息怒,万不可为了那些短视之人伤了自个身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太后一样明白国家大义和朝廷大局。”由圆明园搬来慈宁宫没几天的耿太妃连忙安慰一向极少动怒的皇太后,当年还在雍王府的时候,同是格格又一向低调的两人关系就不错,再加上后来各自的亲子又交换抚养,倒也算得上姐妹和睦。 “唉,哀家现在也只能跟妹妹说说心底的苦,自从皇帝跟哀家说开了这事,哀家便是夜不能寐,经常想起先帝的临终托付,想到福丫头的将来——有时候哀家也怨那个诺布阿穆尔,为什么要偏偏生出这事来?又偏偏相中了哀家的福丫头最后又只能用先帝爷后期的那场战争不断说服自己,当时为了那一战,先帝不知多少个日夜是寝食难安思虑成疾?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能给两部带来和平,你说哀家能去阻止么?” “先帝在九泉之下定然明白太后的苦心,况且福丫头不是都没反对么?听说连两位阿哥都没有太大的抗议,到底是姐姐和皇帝会□人,几个孩子都这么懂事明理,也是大清之幸!”感叹了一下,耿太妃又略有遗憾道:“倒是弘昼,作为皇上的兄弟,阿哥们的叔叔,整日尽会胡闹,不能为皇上和老佛爷分担半分,妹妹实在愧对先帝和列祖列宗。”想到那个只会给自己办葬礼敛财的儿子,耿太妃倒真的有几分黯然。 “妹妹尽瞎说,哀家就觉得弘昼很好,是个极有孝心的孩子,虽然是做了阿玛的人,倒难得有着一颗童心,鬼点子又颇多,你就由着他去折腾罢,皇家的孩子难得有过得这么随心所欲的!”说到弘昼那个养子,皇太后脸上的神色也轻快了几分,她倒是真心娇宠那个历史上著名的荒唐王爷,不过这其中又有多少算计在其中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有幸遇上太后和皇帝,弘昼这小子才能这么逍遥胡闹,妹妹代他谢谢姐姐了。”耿太妃也低叹着笑道,至于这其中的感激有多少真心自然也只有她本人知道。 慈宁宫内曾经的姐妹二人和和气气说些“心里话”,皇太后心底的怒气倒也真的慢慢散了。 关于自己要去和亲的消息,和荣是在回宫的三天后在慈宁宫亲耳听老佛爷和乾隆说出来。那两个人精当然不会直白地要求和荣去和亲,相反,他们很有谈话技巧,从清准两部的关系说起,又转到战争的危害,最后自然扩展到国家大义。整个谈话中当然少不了要提一提先帝对和荣的爱护和为大清的鞠躬尽瘁,于是,和荣只好很自觉地“主动”请旨下嫁。 说实话,刚知道自己可能去准噶尔和亲的时候,作为一个一向受宠的公主,她心里真的很受伤。可是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的记忆早已让她学会了妥协,况且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一场和亲可能给清准两部带来永久的和平,怎么想这个亲都该结。上辈子和荣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从来没有像个小女生一样将爱情视为唯一,今生重生为公主的她更是早就认清了现实,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也没有多大的抗拒,因为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富国强兵的梦想上。 对于即将成为自己额驸的诺布阿穆尔,和荣倒也不陌生,毕竟十年前他会做为质子被送进北京自己可是罪魁祸首。初来异地的他小时候被宗室和八旗子弟欺负时,听说他宁可挨打也不愿卑微地求饶,有着几分男儿血性。为此半是惭愧半是期待的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让两个兄长同意他进入紫部下面的训练营。他倒也还算争气,在不算友善的环境中仍能刻苦学习各项技能,进而得到众人的佩服认可。一度自己还有些担心,这样一个人才将来会不会成为大清的敌人?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监视观察,自己和兄长们才暂时放下心来,这人不是一个愚蠢且崇尚暴力的人,相反,他还算看得清事实:清准两部极大的差距使准噶尔部在战争中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 正是因此,在四年前准噶尔部的策零噶尔丹病故后,两个兄长才会力劝皇阿玛允许曾经的质子离京,去年前初,崇尚和平的喇嘛达尔扎取代暴虐的弟弟策妄多尔济那木札勒成为准噶尔汗王,在得知喇嘛达尔扎在即位的第一时间便给皇阿玛写了表示友善的亲笔信时,和荣便暗想清准关系应该会有个新的开端,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想到,这个新的开始是以自己的和亲为代价的。 十年前自己在先帝面前状似天真地提出“质子教化,仁者为王”时,不正是抱着改善清准两部关系的念头?而如今,自己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果。罢了,算计了十几年,现在才把自己赔进去,老天够厚待自己了。况且——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离开了北京城,自己说不定会飞得更高。现在,自己要做的还是算计,算一算这场和亲能给自己争取到哪些最大的利益! 下定决心,和荣便在第一时间给两个兄长递了消息,这也是永璜永琏没有在朝堂上坚决反对清准联姻的最大原因,虽然他们心底的怨怼能把自己逼疯。 “上位者经常会面临很多抉择,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别说今天准噶尔抱着极大的诚心与大清交好,即便明知道他们日后必反,只要大清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这个亲也得结。……二哥,感情用事是帝王大忌,在这一点上你该跟皇阿玛好好学学。”朝堂之上,永琏冷眼看着互相争辩的朝臣,以及早就拿定注意却故意不发话,看朝臣如看猴戏般的父亲。而和荣的话亦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如一记重锤,时刻提醒着永琏要让自己变强,要让大清变强。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一个足以震慑四方的强盛大清,而不是让姐妹们稚嫩的双肩担负起那些沉重的责任。 “哥哥,你要知道,福儿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所以,答应福儿,继续做皇阿玛眼中孝顺知礼的儿子,继续孝顺皇阿玛和老佛爷,不要因福儿的事有心结,照顾好自己和二哥,有事跟二哥多商量,但是不要跟所有阿哥都太过亲密……福儿会回来看你们的,总有一天福儿会再回来的——”几番挣扎,于是,朝堂之上,满面含悲的永璜在表达了对妹妹的深切的不舍之情后,却突然哽咽道自己支持皇阿玛的决定,末了只祈求准备开工的公主府如期开工动土,好给众人留个念想。 朝野上那些主张和亲的大臣们很感动,对嫡长两位阿哥的表现极为满意,身为天子和父亲的乾隆更是欣慰,当天便与两个儿子一起用膳,末了更是赐了不少好东西。 清准联姻起风波(中) 此时养心殿内,乾隆与和荣父女也在谈着那件即将载入史册的和亲。 “福儿对这里可不陌生,就是永璜永琏两个最早进入养心殿听政都是福儿的缘故!”看到刚进殿的和荣眼中闪过的怔忡,乾隆笑着打趣道。 “那时候福儿年纪小不懂事,仗着皇玛法的疼爱胡闹,皇阿玛当时不劝着,怎么现在反而提起那些糗事了?”回过神来,和荣也略带撒娇道。 “你皇玛法同意的事,谁敢再劝?再说了,当初你这丫头那么死缠烂打才讨来的恩典,皇阿玛真给阻了,你这丫头心里还不得怨死朕这个阿玛?”挑了挑眉,乾隆一点都不惭愧地承认自己的滑头。 “嘻,原来皇阿玛也怕皇玛法啊!”和荣状似恍然大悟轻笑道。 “哼,你这丫头,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厚脸皮没个眼色?整天缠着皇阿玛跟前跟后,赶也赶不走,皇阿玛也是实在没办法才默认了你这个小尾巴!”冷哼一声,乾隆忍不住在心底又加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的皇阿玛才是你亲阿玛呢! “皇阿玛,你怎么说福儿都没关系,不过,似乎福儿坏了名声,皇阿玛也会很失面子的。皇阿玛可是福儿的阿玛!”细细打量了一下乾隆的神色,和荣半是嘻笑半是撒娇道。 “哼,你倒还记得朕才是你的阿玛!”想起当初被长女忽略的往事,乾隆心里就不免心酸。想他无论是作为雍王府的四阿哥还是后来的宝亲王,走到哪里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偏自己这个亲生的长女自一场大病后就无比执着地粘上了自个一贯严肃冷漠的阿玛,在自己这个亲生阿玛面前只是乖巧规矩,让自己好一段时间经常暗自对镜暗叹:莫非自己的魅力连皇阿玛都比不上了? “呵呵,福儿当然记得自己的阿玛了,虽然阿玛那时经常外出办差好几天都看不到福儿,可是福儿一直都在听老佛爷讲阿玛的事……阿玛可不能怪福儿只跟着皇玛法,阿玛小时候还不是经常跟着圣祖爷翁库玛法?”和荣自然听得出乾隆语气中的酸意,心里一动,她连忙抱着对方的胳膊讨好撕娇道,“再说了,那时候阿玛办差回来,皇额娘和额娘她们哪个不是望穿秋水想跟阿玛说说话?福儿若是当时做了阿玛的小尾巴,额娘她们怕是心里要怨死福儿了。好阿玛,福儿一辈子孝顺你,做阿玛的好女儿,阿玛不要再怪福儿了嘛!” “你这丫头,也幸好当时有皇阿玛亲自教导!”听和荣主动提起自己的后宫团,乾隆年轻时稍有受伤的男性自尊也得到满足,拍着女儿的手,他也忍不住感叹道。 父女二人正说些家话,乾隆的贴身内侍吴书来突然来报:准噶尔诺布阿穆尔来了。 “福丫头,虽说朕和你也算认识那个诺布阿穆尔,可是关于求亲一事,朕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想法,既然你也在,便也在里面听听吧,如果实在不合意,反正旨意也没下,咱们便找个人代嫁,总不能委屈了朕的福儿!” 听到乾隆如此语重心长的话,虽然明知道这次会谈只是走个过场,让更多的人安心,和荣还是小有感动,点了点头,乖巧地退到屏风后的暖阁内。 “诺布阿穆尔,你可知罪?”看到眼前的青年,乾隆也开门见山,语气中的冷肃让里面的和荣亦吃了一惊,虽然是女儿,她还是很少见到乾隆这么严肃冷然的时候。 “臣惶恐!”跪下一拜,稳下心神的诺布阿穆尔也小心回道:“罪臣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该肖想尊贵的公主殿下。当年臣以罪臣之身到大清赎罪,皇上不但不治罪反而对臣等爱护有加,更是让臣和皇子阿哥受同样的教育。在北京的六年,臣深刻认识到了大清的强盛和皇上的仁爱,也打心底期盼自己的部族能与大清保持永久的和平友爱。” “你在哪时就想着和亲尚公主了?”乾隆的语气有些莫测难定,眼神却如利剑直直刺向地上的人。 “回皇上,罪臣那时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肖想公主的,”略一思索,诺布阿穆尔决定诚实以对,“四年前臣得皇上天恩得以重返故里,那时罪臣也只想着靠自己一已之力劝导族人睦邻大清,为族人稍尽绵薄之力,也算是稍稍回报之前皇上的照顾之恩。去年家父得族人拥戴成为汗王,看到连年内乱的部族早已奄奄一息,而其他两部蒙古在大清的庇佑支持下却一日强过一日,父亲日夜忧虑,罪臣趁机劝诫,父亲终于认识到只有交好大清才是部族的出路。然之前两部多次交恶,因此部族内部许多人都不看好父亲和罪臣的提议,甚至抱有强烈的反对,且固执地认为皇上不会善待曾经挑起战争的准噶尔族人,更不会像对待其他两部蒙古一样让公主下嫁。皇上,过去六年皇上和大阿哥对臣照顾有加,罪臣这次却自作主张冒犯了皇上和公主,臣不敢奢求皇上和公主原谅,只求皇上不要牵怒族人。” “哼,依朕所见,现在你们与大清结亲,只是因为自己部族内部长期内乱贫困不堪,另北有罗刹国虎视眈眈,他日若准噶尔再次强大起来,或者说又出了像噶尔丹那样的野心家,你们岂不是又要来挑衅大清?”思虑片刻,乾隆又有些恼怒地开口。 “请皇上明鉴,家父与罪臣绝对抱着极大的诚心与大清结亲,至于未来的事,臣不是先知,更不是神仙可以预料,不过臣愿在此对皇上立誓:诺布阿穆尔今生必定竭尽自己所能维护清准两部的和平,纵然他日万一有祸事发生,臣亦必定以自己的生命保护公主安全,如违此誓,就让臣立即身首异处,且灵魂永远不得进入长生天。”极为恭敬地叩首三下,诺布阿穆尔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一点虚假。 “你与公主相熟?”神秘莫测地望着地上的人半晌,乾隆突然平静道。 “回皇上,在做大阿哥伴读时,臣有幸见过公主几次,公主心善,并不因臣的身份而为难罪臣,反而会与臣打声招呼,不过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那你还敢公然求娶和荣公主?你知不知道背后那些流言是怎么传的?” “臣知罪,是臣思虑不周,请皇上责罚!”蓦然想通其中的关节,诺布阿穆尔心里也冷汗直流。 “哼,罚你?朕不会忘记的!”思虑片刻,乾隆突然略带恼意地挥了挥手,“好了,你先跪安吧。” “是,罪臣告退——”心里一沉,诺布阿穆尔极为小心地退出殿外。 “皇阿玛,福儿又给您添乱了?”估摸着殿外的人早就走远了,和荣有些忐忑地走出暖阁。 “傻丫头,又不关你的事。再说了,朕只不过是借此敲打一下那小子!”脸上恢复一惯的柔色,乾隆突然略带好笑地望着旁边的女儿:“怎么样,不讨厌那小子吧?” 思索片刻,和荣略带羞涩地摇了摇头。当然,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也就只有和荣自己心里清楚。 “那可还喜欢?”心情大好的乾隆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放过难得害羞的女儿。 “皇阿玛,儿臣——儿臣——”忍着暴走的冲动,和荣继续扭捏道:“终究还得让老佛爷和额娘看过了才好——” “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原来朕的福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哈哈——”整个养心殿顿时充斥着当今天子豪爽的大笑。 次日中午,皇太后在慈宁宫召见了几个阿哥,诺布阿穆尔亦“混”了进去,后妃中只有皇贵妃那拉氏陪坐在侧,这次家宴和荣却没有偷听,只是事后听说娴贵妃对那个准女婿很是疾言厉色一番。对此和荣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当晚,永和宫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女儿终于被俺这个后妈嫁出去了—— 清准联姻起风波(下) 这天晚上,乾隆来到永和宫没多久,娴贵妃那拉氏便突然跪倒在乾隆面前。想到白天慈宁宫的一幕,那拉氏的神色便愈发凝重。福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从雍正十二年富察格格病故,先帝便指了自己做公主的额娘。当时的宝亲王府,论尊贵,自己虽然是侧福晋,但上头还有个嫡福晋,且与福儿的生母算得上同宗;论宠,高氏已经被当时的宝亲王接进藩邸。结果,作为长公主的福儿抚养权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那是先帝对她的信任,她也在心里感激的。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将福儿视如亲生,如今,皇上和太后都要将福儿嫁去准噶尔——自己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是那个准噶尔与大清打的那些仗自己也是听过的,福儿这一去,当真是前途难料! “娴妃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望着地上冷着一张脸的人,乾隆眉头微拧。 “臣妾恳请皇上收回和亲的圣意,”抬头望着眼前的帝王,那拉氏一字一顿道:“大清不能有第二个建宁公主!” “放肆,和亲关乎清准两部和平,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议论的?”这段时间乾隆正为了准噶尔的示弱而龙心大悦,那拉氏的话无疑是当头浇了乾隆一头凉水。 “皇上,福儿亦是臣妾的女儿,先帝将她托负给臣妾,臣妾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入敌友不明的准噶尔部?” “什么敌友不明?准噶尔汗王的诚意朝野尽知,你——”想到那拉氏也是疼爱女儿,乾隆勉强压抑住即将暴发的怒意,“再说了,和亲蒙古向来便是我大清公主的责任,孝贤还不是早就给和敬订下了科尔沁的色不腾巴勒珠尔?况且,福儿也早到了指婚之年,诺布阿穆尔朕看着也是个可靠的,这事你就别再掺合了!” “皇上,准噶尔怎么能跟科尔沁相比?”那拉氏满脸震惊地望着乾隆,接着又似乎突然恍然大悟,“还有什么和亲蒙古是大清公主的责任——原来皇上都是这个意思,难怪那些宫人敢四处议论。”福儿这次若真的拒了婚事,这宫内只怕也再无她容身之处了。 “议论——宫里又出了哪些流言?”其实一提起和敬的婚事乾隆就后悔了,再听到那拉氏的质问——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娴妃,老佛爷和朕信任你,才将宫务交给你打理,你可不要让朕和老佛爷失望。” 呼吸一窒,那拉氏平静道:“回皇上,早在福儿刚回宫时,宫内便有人传言,说大清公主就该到蒙古和亲,没道理和敬公主要远嫁科尔沁,做姐姐的福儿却留在北京得享安逸——臣妾早已经整治过一些奴才,不过,如果这正是皇上的意思,那妾身——” “糊涂,娴妃,你说的什么混话?朕纵然真的要将福儿嫁去准噶尔,也不会用这些手段!”怒喝一声,乾隆语气中带了几丝阴狠,“你给朕好好查清楚,朕倒要知道,在这紫禁城里,除了朕和老佛爷,还有谁有胆子过问福儿的婚事!”一想到这后宫之中竟然有人连经常离宫的女儿都容不下,乾隆便怒不可遏,福儿哪里碍到她了?不过片刻他便想到了,哲妃虽然早亡,但那拉氏现在可是掌着凤印,那人肯定是冲着那拉氏来的! “皇上,虽然知道会激怒皇上,臣妾还是想问一句,”望着神色逐渐平静的乾隆,那拉氏继续道:“当初在给和敬订下亲事的同时,姐姐曾对臣妾说皇上已经答应她让福儿留在北京在老佛爷和先帝身边尽孝,如今皇上却又决定——” “你给朕闭嘴!”这次乾隆真的是暴跳如雷了,无论是作为一个好面子的皇帝,还是外人眼中对亡妻情深义重的男人,那拉氏的话都触到了他的逆鳞。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凝重的那拉氏,他冷冷道:“公主和亲,是后宫家事,更是朝堂国事。娴妃那拉氏意图乱政,罪在不赦,现禁足永和宫,任何人不得探视。另,掌宫凤印暂交——” “皇上您请息怒啊,娘娘她只是爱护公主心切——”看到有些呆掉的那拉氏,容嬷嬷连忙扑倒在乾隆面前乞求道:“公主虽然不是娘娘所生,但从先帝将公主托负给娘娘的时候,娘娘便待公主如亲生母女般。这些年,皇上可曾见到娘娘有半分亏待公主啊?请皇上体谅一下娘娘一个做母亲的心,她只是舍不得女儿嫁得那么远——” “混帐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这永和宫的规矩当真是好哪!”暴怒的乾隆当然听不容嬷嬷的请求,倒是能从那拉氏的规矩上挑出错来让他心里的怒气稍解。除去初进府的那段新鲜感,一直以来,乾隆对那拉氏的古板拘谨严厉都有些发怵,而偏偏对方规范得体的举止让他又挑不到错处,久而久之,喜欢随性的乾隆便开始远着对方了。在这种心态下,他还能将后宫交给那拉氏,这也只能说明这时的乾隆在正事上还是很理智的。 次日一早和荣便知道了那拉氏被禁足的事,震惊之余,和荣突然就开始痛恨起自己来,当初在知道指婚旨意的时候,怎么自己只想到了两个兄长,忘记了在这个世态炎凉的内宫,还有一个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是真正关心着自己? 额娘,你放心,以后福儿再也不会忘记你了,这一辈子,你和未来那三个弟弟妹妹,福儿也是护定了! 随即,她恭恭敬敬到那拉氏跟前磕了头,细细劝慰一番,亦暗中对容嬷嬷和那拉氏的贴身宫女多次提点,自然是让她们劝着那拉氏别再惹怒帝王种种。 半个月后,乾隆终于下了两个女儿指婚的旨意,大婚却定在十五个月后,刚好出了孝贤皇后的三年孝期。那拉氏的禁足令也因这件喜事解了,至于后宫凤印,由于容嬷嬷的打断,当然,也是乾隆没有真正狠下心来——凤印还由皇贵妃那拉氏掌管。 下旨指婚之前乾隆很贴心地与和荣打了声招呼,又问两个女儿还有什么要求。和荣只说自己想要与宝儿做邻居。心里一动,乾隆极为赞赏地看了女儿一眼,随即命掌管礼部的永璜与蒙古各部谈判。 和荣提出那样的要求当然不仅仅是姐妹情深。很明显乾隆也看出了女儿的打算。 蒙古高原上的大漠,史称渤海,大漠以南为漠南蒙古。其地域东至吉林、黑龙江界,西临贺兰山阿拉善厄鲁特蒙古,南接陕西、山西和长城,北靠喀尔喀蒙古。和敬所嫁入的博尔吉济特氏便是漠南蒙古的科尔沁部,主要颁布在嫩江流域。 漠北的喀尔喀蒙古则东接呼伦贝尔,西至阿尔泰山,南临渤海大漠,北与罗刹国接壤。康熙三十年的多伦诺尔会盟后,喀尔喀蒙古的三大汗王——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车臣汗正式臣属清政府。 准噶尔部所属的卫拉特漠西蒙古各部游牧于天山南北和巴尔喀什湖的周围区域,各部中最强大的准噶尔部势力范围主要分布在青海。 和荣言要与和敬做邻居,势必要在漠西与漠南蒙古两部交界处划出一片牧场做为公主的属地,或者连与两部相邻的漠北蒙古也得送出一片地方。乾隆想的是蒙古各部交界处设公主营帐,也就多了个缓冲期,各部相对会安定些,更甚者,亦能在各部中间堂而皇之驻入朝廷的力量,虽然这些人整天打来打去挺让人头疼的,但是和解也要有个度,毕竟一个分裂的蒙古才更容易控制。 乾隆想到了这两点,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却没有想到,甚至在三年后,当边境上风云激荡不断变幻的时候,他还是难以相信自己这个女儿竟然会有那样“野心”! 敲定婚事,后宫众人见到和荣和敬自然都要说声恭喜,哪怕心里再不看好和荣的亲事。偏有人似乎就是要突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用一双满是怜惜难过的眼神“楚楚动人”地望着和荣。在心里冷笑一声,和荣不由得暗想:好你个令嫔,如果不是早知道之前宫内那些流言是你的杰作,只怕我还真会以为你跟额娘一样是真心疼惜我。丫的你就演吧,姑奶奶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心里这样想着,和荣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眼前的女子一番嘘寒问暖。和荣的热情和脸上毫不掩饰的感激让令嫔很是满意,二人又客套一番,后者终于姗姗然离去,她身后的侍女红叶临去前无意中看到和荣眼中的冰冷,心里突然对前面的“主子”充满同情。这位娘娘争夺帝宠打击敌人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精湛之极了,只可惜她本人一点都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落在了别人眼里,红叶不知道自己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可是至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那位令嫔娘娘的敌人,也许等到他真正现身的时候,便是这位宠妃落入地狱之时。 二人身后,和荣静静望着离去的令嫔,想到这些年那位宠妃的种种,心里的冷笑在不断扩大。既然你一点都不愿安分,我就成全你,然后,你就会知道从天堂跌到地狱是一种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让令仙子出来打打酱油 残月怒海惹雷霆 公主大婚,朝堂内宫的各自忙碌暂且不提,这一边他塔拉将军府早已经是家宅不宁人心浮动。 原来那新月格格自从到了将军府,不闭门为家人守孝不说,反而经常在府中四处游荡,不是要求与骥远珞琳做兄弟姐妹,便是凑到老夫人和雁姬身这拉关系套近乎,当然,最多的还是与努达海眉目传情回忆过往。老夫人倒是有心说教,可是一来碍于身份,对方好歹是位格格,是他们的主子,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奴才教育。二来自己的一对孙儿和最疼爱的儿子对那位格格都是极为维护,思来想去,老夫人便妥协了,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格格就住在自己家里,骥远若是不争取一下就太过资源浪费了。于是,老夫人也nc了! nc的老夫人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早就争取到了自己眼中“准孙媳妇”的芳心,也是府内众人太不义气,都看到了自家男主人与那位新月格格含情默默痴痴呆呆的熊样,却没有一个人去告诉心存幻想的老夫人。于是整个将军府中就只可怜了女主人雁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一双儿女为了那个格格的生日大操大办做出足以抄家灭族的祸事;眼睁睁看着府中下人像看笑话一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眼睁睁看着相伴二十多年的丈夫与那个仍在孝中的格格在小世子的病床前抱成一团互诉衷肠……雁姬当然劝解过,争辩过,甚至指责过,可是换来的只是丈夫的咆哮和儿女们不谅解的目光,若不是还有个忠心的甘珠和好心的杜嬷嬷提点,雁姬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毒阴暗容不下人的妒妇。 经过日夜思索,又在回家与父兄商量之后,雁姬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那个已经疯掉的将军府。只是虽然被伤透了心,她还是想保住将军府的,儿女纵然不孝,做为母亲,她还是想帮儿女保住那个家。在她想来,只要她自请和离成全了那两个j夫□,皇家看在格格的面子上才能继续容得下将军府众人,自己的两个孩子才能各自嫁娶开始自己的生活。 雁姬的打算自有其道理,只可惜却是一点都行不通,一个不孝不悌自甘下贱的格格无疑是皇家的耻辱,以乾隆帝的好面子和老佛爷皇贵妃重规矩的性子只怕恨不得早早除之而后快。另一边和荣的初衷便是将那位新月格格当个反面典型教育弟妹,又怎么能令她过得痛快? 另外,作为满洲八大姓之一的瓜尔佳氏一族也不准备放过让自己面上无光的将军府众人。雁姬虽不是宗族长家里的女子,到底是姓瓜尔佳氏,努达海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打了整个瓜尔佳氏一族一个响亮的耳刮子,若他塔拉氏也是功戚大族倒也罢了,偏偏这一族无论在满洲或者朝廷什么根基也没有,现在就敢不将瓜尔佳氏一族放在眼里,不狠狠整治一番,世人都以为瓜尔佳氏好欺负呢!于是,在雁姬的父母带着雁姬拜访族长夫人后,当晚,曾任军机大臣,现在太仆寺挂了个闲差的瓜尔佳氏克威对着家人吹胡子瞪眼半晌,三天后,瓜尔佳氏老福晋便带着雁姬到了慈宁宫。 说实话,如果不是突然听到瓜尔佳氏老福晋与雁姬进宫的消息,和荣还真的会忘记那些新月nc党。一直以来,和荣给杜嬷嬷的任务就是监视将军府众人,趁机劝导雁姬,所以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杜嬷嬷并没有做那棒打鸳鸯的“恶王母”,实在看不惯了最多对那个泪包格格一翻冷嘲热讽,然后将小克善与众nc隔绝。 和荣赶到慈宁宫的时候,雁姬刚好讲完努达海与新月的情不自禁,接着便自请和离,众人都如见鬼般看着地上的她。接着皇太后便如顿悟般若有所思,看到和荣,她又状似平静开口:“福丫头,哀家记得当初是你送新月格格去将军府的,如今将军夫人说新月格格和他塔拉将军互相倾心感天动地,将军夫人自请和离,你怎么说?” “福儿办事不利,还请老佛爷和皇阿玛责罚。”向首座的二人一拜,和荣不急不慢开口:“他塔拉将军和新月格格的事,福儿也略有耳闻,当时福儿太过震惊,又怕皇阿玛和老佛爷怪罪福儿,便瞒着没报,是福儿不孝,现在只有恳请皇阿玛和老佛爷允许福儿戴罪立功。”先讨来那一家子的处决权,今后的事才好掌控在自己手里。 “皇帝,你怎么说?”看出和荣的自信,皇太后略一计较便同意了,和荣已经指婚,嫁人后自然免不了要管理处置一大堆的事情,现在正好拿那一家子混蛋练练手。 “一切依皇额娘所言。”自听完雁姬的话,心里冒火的乾隆便在不断磨牙,反复想着要怎么折磨那两个皇家和朝廷的败类,陡然听到皇太后的问话,愣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末了又略带怒意地对和荣道:“福儿既然当着众人面讨了这差事,这次再办不好,朕可是要重罚的。”这个福儿当初是怎么了,既然早就知道那件丑事,怎么不早早灭了那两个败类?如今倒好,满朝野的人都知道皇家的丑闻了,如果再传到百姓中去,朕干脆先掐死那两个混蛋然后再自杀得了! 殿内众人自然都看得出皇帝的怒气,雁姬突然不确实自己亲口将这件事揭开是对是错了;深知自个儿子脾性的皇?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5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5部分阅读 皇太后望着乾隆和荣两父女也略带担忧,不过在看到后者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她便开始放下心来,福丫头做事一向有分寸,自己就拭目以待安心等着看将军府的闹剧落幕吧。 大婚后就要离京,而在此之前龙门九部的事都要安排好不说,朝廷上能开始慢慢摸索的改革也要早日试行,想那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和荣就跟乾隆一样有了掐死两个nc的冲动,自己的时间怎么能浪费在这些垃圾身上?看来还是要快刀斩乱麻。 想到就做,当天晚上,和荣便与和敬一起从宗室格格中挑了几个十岁以上的格格,次日一早接近宫来“听戏”,当然,实际上是参加反nc培训,而宫内的晴儿兰馨自然没能幸免,就连六岁的和嘉也在和荣的要求下被二人带着全程参加了洗脑工作。 淑芳斋内格格们的反nc培训,以和荣讲述“梅花烙”的故事开始。 国王给公主选夫,千挑万选从世家子弟中选中了文武双全的咆哮耗子,因为幼时那段捉小鹿放小鹿的事迹,公主亦对耗子暗自倾心,然大婚后才发现这场婚姻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幸福…… 只换了个背景,和荣如实讲完qynn的故事,便带着众格格开始逐条讨论问题所在。 “咆哮耗子为了一个歌女欺凌公主,置皇家尊严于不顾,便是不顾王府安危,对父母不孝,对皇家不敬。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公主不该为他向国王求情。”在和荣鼓励的目光下,康亲王府的紫茉格格率先指出了耗子的第一大罪。 “紫茉说得很对,这便是脑残的第一大特征:为了他们口中的真爱会永远勇往直前,谁挡杀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毫无理智可言。” “咆哮耗子很无耻,国王在御花园考校世家子弟学艺,他肯定也知道是要给公主选婿,他努力表现得那么积极,开始大家还都以为他喜欢公主,真没想到早在这个时候,他就与小白花在一起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小白花,就不该在御花园抢风头!” “嗯,这就是脑残的第二特征,自私贪婪,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小白花他是真的喜欢,不过公主所代表的荣耀和众人的羡慕他也不愿放弃,所以一开始就装糊涂罢了。” “耗子还是非不分,刚回府看到小白花的委屈,什么也不问就到公主房里咆哮如雷,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 “还有小白花,也虚伪极了,嘴里说什么让别人把她当成小猫小狗,心里还不是想要进王府锦衣玉食?” “王妃和糊涂虫王爷也算是自食恶果,他们也算是脑残吧?” …… 经过一场激烈的讨论,众人也对脑残有了极其深刻的理解: 脑残者,简称nc,特指那些脑壳崩坏,行事匪夷所思无可救药的人。 在他们心中天大地大,远不及真情伟大;任你再君亲父慈,较真爱不值一提;孝悌忠义全无,假廉真耻无敌;纲常理法可丢,“情不自禁”唯一。 他们高谈阔论,却又言之无物。他们自恃甚高,却始终难成大事。他们看似谦卑,却永远以自我为中心。顺我者,捧他上天,逆我者,踩你入地—— 总之,脑残是一种病,极易传染,却不易治愈。一旦沾染,祸害无穷,世人当谨慎避之,禁之,灭之。 淑芳斋中反nc(上) 反nc培训班的课程,除了一开始的故事启发,最重要的一部分便是树立血淋淋的反面典型。 “这个新月格格简直就是个异类,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伺候过多少主子格格,都没有见过像她那样的,整日恍恍惚惚悲春伤秋,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给人下跪,别说连半分满洲姑奶奶的性子都没有,就是随便一个汉家姑娘,十个有九个都比她强……众位主子大多都没见过那个格格,要老奴来说,一辈子别见那样的人才好。父母大孝不守,听说回京的路上就与那个将军共乘一骑,进京那天好多百姓都看见了,大家都说——”尴尬一笑,杜嬷嬷悄无声息避过宫外那些流言,“在将军府,老奴曾提醒那位格格要守孝,别整日到府里闲逛,可是老奴话刚说完,那位格格便一脸委屈地望着老奴,活似老奴杀了她全家一样。有一次被他塔拉将军撞见这一幕,对着老奴批头盖脸便是一顿大骂,什么‘不忠’‘悖主’‘犯上’了,给老奴安了一身的罪名。老奴就奇怪了,老奴虽然是老佛爷派去伺候格格的,是个奴才,但也是皇家的奴才,老奴的主子是皇上和老佛爷,老奴提醒格格为父母守孝,不要乱了礼法孝道;老奴请格格用心教导小世子,以便将来重振王府为国尽忠——老奴怎么就不忠犯上了?那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也真是奇怪,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与他塔拉将军一起将那个格格当神一样供着,言听计从,甚至为此和雁姬夫人争吵——唉,生养了这样糊涂的儿女,雁姬夫人也真是命苦!” 歇了片刻,待众位格格从惊愕沉思中回神,杜嬷嬷继续一脸嫌恶地开讲: “你明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那么崇高,那么尊贵!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在我心中有你这样的地位!我尊敬你,怜惜你,爱你,仰慕你,想你,弄得自己已经快要四分五裂,快要崩溃了,这种感情里怎会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我怎会欺负你?侮辱你?我的所行所为,只是情不自禁!这些日子以来,我苦苦压抑自己对你的感情,这种折磨,已经让我千疮百孔,遍体鳞伤!我要逃,你不许我逃!我要走,你不许我走!在码头上,你说我听不见你心底的声音,我为了这句话,不顾所有的委屈痛苦,毅然回来,而你,却像躲避一条毒蛇一样的躲开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等你的一个眼神,等你的一句话或一个暗示,等得多么心焦吗?你弄得我神魂颠倒,生不如死,现在,你还倒打一靶,说我在欺负你!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 听到如此煸情的告白,众位小格格只觉得满身寒毛瑟瑟发抖—— “格格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偏他们就乐此不疲,你来我往整日磨叽个不停!还是二公主说得对,听这些脑残说话,你还不如去对牛弹琴,好歹双方都能相安无事,而脑残们的话,对正常人绝对是一种精神摧残!” 看到和荣和敬和嬷嬷们眼中的鄙夷厌恶,众格格无论有没有真正明白这几天的培训意义,一致在心里打定注意以后要谨言慎行。 “以奴婢的身份本来不适合在这里说什么的,不过既然公主让奴婢说,奴婢便斗胆说说心里话。”这一次演讲的是照顾雁姬多年的甘珠,“在新月格格到将军府以前,将军府真的是一个非常幸福完美的家庭,将军和夫人夫妻和睦,公子和小姐热情开朗,家里将军长年出征,虽然老夫人稍显严厉了些,但夫人和公子小姐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和气。自从去年新月格格住到府里,将军府就开始变了,先是将军,一心惦记着望月小筑里的格格,其他事都不放在心上,而且动不动就变得暴躁易怒。接着,在新月格格一次次‘不要把我当成格格,请把我当做你们的家人’的不断盅惑下,公子和小姐也整天围着格格转,公子更是费尽心思讨好新月格格,那新月格格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避嫌,惹得府里的下人奴才心里直嫡咕。而且,奴婢就不明白了,新月格格生来就是格格,是主子,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怎么是她一句话就能改变?还要跟臣子做家人——难怪公子和小姐都误会。被骗的公子小姐还一个劲夸那个新月格高贵善良美好,任何让新月格格委屈的人就是不高贵不善良不美好,奴婢是一个,好心的杜嬷嬷也被责骂过,夫人更是被儿女们的指责伤透了心。小姐,如今当着众位公主格格的面,奴婢斗胆问您一句,你说新月格格高贵不假,可是她既然要与小姐公子做家人,那就是情愿抛弃格格的身份,没有了那份天生的荣耀,她哪里高贵了?还有,你说她善良,相交的这一年来,你可有亲眼看到听到她做了哪些能表现自己善良的事来?而夫人这些年来为将军府操劳大半生,上敬公婆,下抚子女,她的贤名众所周知,奴婢的命是无亲无故的她救的,将军府那么多人,十有七八受过夫人恩惠,这些,你即便可以视而不见,又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刚认识的人就与夫人置气?至于你们说那个新月格格美好——连父母大孝都不守,不知礼法,苛待幼弟,将振兴王府的责任全部推给那么小的小世子——这样一个不孝不悌让家族蒙羞的人,你说她美好在哪里?” “别人小恩小惠感恩戴德,父母大恩大德视而不见——珞琳,好好想想甘珠的话吧!”在适当的时候,和荣也会突然开口,让嬷嬷们的演讲效果达到最佳。 甘珠的控诉,珞琳的反省让这场反nc培训课达到顶峰。而全程目睹了新月努达海山盟海誓恶心状的杜嬷嬷声情并茂的讲述将众位养在深闺的格格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些年轻的格格都出自亲王郡王府,从小身边的嬷嬷虽然不像宫里公主阿哥身边的精奇嬷嬷般对小主子要求严格,到底该遵守的礼仪规矩都是反复地讲,因而众女心里也都清楚得很。只是人都有一种陋习,大人念叨得太多的东西,小辈们听在耳里事实上心底并不太当回事,甚至久而久之还会升出些许逆反心思。现在对比着新月努达海那两个反面典型,嬷嬷们对不孝和浸滛于情爱者咬牙切齿的不屑和批判都让众女多多少少开始反思,女孩子对白马王子的梦幻泡泡开始破灭。 对于嬷嬷们在课堂上的大肆反情爱说教,和荣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从来都是人在适应环境,而不是要求环境来适应人,而在这个时代,女子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权利,更别说她们这些皇家女子。况且像新月和努达海那样足以给两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爱情,和荣从来都是鄙视的。 除了反情爱课程,培训班另一个主题便是责任和孝道教育,这当然是个很好的课题,中国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君主都是以孝道治天下,儒家更是以仁孝为本,如今,入关多年的满洲亦倡导孝道,在大清,随便在街上拉个人来,围绕着孝道,他们都能发表一篇长篇大论。格格们虽是女子,孝道也是从小就学的,因而和荣干脆让几个女孩子自谈感想,既锻炼了能力,又更加印象深刻。 整个培训过程中,晴儿和兰馨自然是和荣重点引导的对象,谁让她们都是qynn文中的炮灰?当然,除了这两个妹妹,其他人和荣也在用心观察,半个月的培训下来,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和荣心里已经有了个底。 当然,和荣和敬亦随时不忘借机对众格格敲打一番,从“皇家只能有一个新月”到“再出这种荒唐事,不是每个府上都能有幸用全家战死的功绩抹去”……两姐妹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每天随时随地的说教几乎快成了众位格格的噩梦,因此她们心里对未曾谋面的新月更是恨得牙痒痒。 在对众格格说教的时候和荣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若干年后皇宫内就会出现好几个nc,其中大半都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和敬不知道啊,教训起人来当真是声色俱厉,旁边和荣只有暗叹着和稀泥,稍稍缓解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 其实如果现在能早点灭了白痴鸟和花圣母,未来也许会平静许多。可是也有另一种可能,没有了小燕子,说不会有一只小麻雀;没有了夏紫薇,说不定会有一支秋海棠——罢了,小燕子和夏紫薇,还是留着她们在淑芳斋演大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nc月出场啦—— 淑芳斋中反nc(中) 宫内和荣等人正筹划着怎么彻底解决新月nc一点都没有大祸临头的感觉,雁姬和珞琳的经常离府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或者说即使发现了,他们只会高兴雁姬不再对着他们挑刺瞪眼。对了,珞琳小nc被母亲逼着参加了宫内的培训班,半个月下来,这丫头越来越沉默,看来像是知错了。不过和荣倒还有些怀疑,毕竟这丫头大呼小叫的性子可是在听了和荣那句“将军府必定要垮的,你要是不想落得一无所有甚至丢了性命就乖乖听话”之后才安分下来的。 新月格格终于被接进宫了,等待她的不是慈宁宫的老佛爷,当然更不会是早就恨不得咔嚓了她的乾隆。淑芳斋内,以和荣和敬为首的公主格格们对她是恭候多时了,当然,雁姬珞琳亦在。 和荣之所以会把接见新月的地方选在淑芳斋,正是因为那里是皇家的戏园子,她就是要告诉众人,今天我们要让大家好好看一幕大戏。果然,那位新月格格一点都没让和荣失望。 “雁姬,珞琳,原来你们也在宫里!早知道我们就一起进宫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去,努达海和骥远一定会很高兴……”看到屋内众人,惊诧片刻,新月又极为欣喜地对立于边上的母女道。皇家公主格格算什么?别说比不上我心目中的天神,就是与努达海的家人相比,也不如她们在我心中重。 “放肆,公主面前岂容大呼小叫?”在众人或鄙视或无视或惊诧的注视下,简亲王府的碧茵率先发作。 “见了公主都不知道行礼,端王府真是好家教。”有人开了头,后面声讨的肯定会赶紧跟上,别说她们在听过杜嬷嬷的讲述后早就不齿新月格格的所作所为,即便没有任何恶感,皇家想要收拾的人,她们也得立马表现得苦大仇深。 “各位姑娘,你们——”看到众人脸上的敌意和鄙视,新月立即泪汪汪地对着中间的和荣跪下:“新月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刚才新月只是看到雁姬和珞琳太高兴了,才会一时忘了礼节,公主你是那么善良高贵,就原谅新月吧!” “瞧新月格格说的,好吧,为了不落个恶毒卑贱的恶名,本宫就不计较你的失礼之处了。”看到众人都一脸“怎么真的如此阴险”的神情,和敬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杜嬷嬷,你也照顾过新月格格,将妹妹们跟新月格格介绍一下。” “喳——”恭敬回了一礼,杜嬷嬷对新月冷冷介绍完众人,然后众人如看笑话一样看着眼前的新月对所有的公主格格全部用同一种礼节委委屈屈地甩帕屈膝。对了,虽然答应将新月的事交给和荣处理,乾隆还是在第二天剥夺了新月和硕格格的封号,降为最末等的固山格格,克善也由亲王世子降为贝子。只可惜乾隆不知道,别人一点都不在乎和硕格格的封号,倒是无辜被连累的克善被吓得不轻。 “新月格格,从你们入宫开始,便是本宫送你和小世子去将军府的,现在皇阿玛和老佛爷已经将你的事全权交给本宫处理,而现在,将军夫人请求和离,要成全你和他塔拉将军的情不自禁,你觉得如何?” “和离?”惊呼一声,新月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喜没有逃过屋内大多数人的眼睛。然眨眼间,她便又一脸惭愧地望着雁姬:“雁姬,为什么要和离?你还在怪新月?可是新月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身边将努达海夺走,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共同拥有他,你一直都那么善良美好,一定能接受我们的,是不是?将军府不能没有你,骥远和珞琳需要你这个额娘。” “新月,你这个骗子——”看到新月含泪带悲落在自己身上的柔情目光,珞琳终于忍不住抓着她的肩膀叫道,“你明明说过你喜欢骥远的,现在却要额娘将阿玛分给你——你——你无耻——虚伪——我好恨,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你善良美好——”新月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是刺激珞琳暴发的引子,而过去半个月的冷静思考则是她长大的重要原因。 “珞琳,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跟你一样将骥远当做哥哥般——”尽管被摇得昏昏噩噩,新月还不忘宣扬自己的爱情,“而努达海,在我心中就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在他于乱军中突然出现救下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便刻满了他的影子,能住到将军府,融入你们那个温暖的家庭,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幸福——” “你——你还说——我们那个家就是被你彻底毁了,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刽子手,尊贵的格格你不当,却自甘下贱愿做小妾——你——” “珞琳,你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以前那个善良开朗的珞琳到哪里去了?珞琳,别这么世俗好不好,请试着用一颗宽大的心包容我们——我只是想跟努达海在一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天神啊……” 早就听够了两人的情不自禁,和荣连忙示意雁姬将气得不轻的珞琳抱入怀中安慰,新月也被嬷嬷堵住了嘴,众人的耳朵这才清静下来。 “新月,本宫今天召你来不是要听你和你那所谓天神的故事,雁姬夫人为将军府操劳大半生,为他塔拉将军生儿育女孝敬公婆,结果你一出现就搅得将军府家宅不宁,雁姬夫人为了成全你们所谓的情不自禁,现在她自请和离,你就没有一丁点愧疚?不要再说什么‘一起分享’的那些恶心话,大清可还没有皇家格格给人做妾的丑事!或者是你想让雁姬夫人做妾?还有,好好说话,收起你那一脸哭哭啼啼的苦相,皇家格格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张了张嘴,满脸震惊的新月勉强克制住不断落下的泪水,哀怨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旁边雁姬母女身上,片刻,在众人的惊诧中,她扑通一下突然跪倒在雁姬面前不住磕头:“雁姬,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虽然我从没想过将努达海从你身边抢走,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么高贵善良美好,我喜欢你尊敬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要伤害你?还有珞琳和骥远,我是真心想做你们的家人,将你们当做兄妹姐妹,你们都是那么热情善良,在将军府,新月真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至于新月和努达海的感情——我们都逃避过,挣扎过,可是躲开他,避着他,我也是生不如死。努达海曾经为了将军府的安宁,也曾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可是那种折磨几乎快逼疯了他啊!公主,我们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情不自禁,为了克制这份感情,我们都是千疮百孔,遍体鳞伤——雁姬,努达海是你结缡二十年的丈夫,这些年对你情深义重众所周知,珞琳,努达海是你心里最崇拜的阿玛,你们一定不希望他痛不欲生是不是?新月也跟你们一样,尊敬他,仰慕他,爱他——我不要任何名份,我只是想要看着他,陪着他就够了,这也是一种奢求吗……” 在和荣的纵容下,新月在淑芳斋内当着众格格的面涕泪交错地讲述着自己与胖大海的情不自禁。 淑芳斋中反nc(下) 看到众位格格都如看怪物一般盯着地上的新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愤恨,和荣心里对新月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一个眼神过去,还在bia的新月又被嬷嬷强迫消声,和荣也跟着开始点评:“满嘴的‘对不起’‘喜欢’‘感激’,却绝口不提将将军府的安宁还给众人——新月,如此执迷不悟,你彻底没救了!正所谓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新月,他塔拉将军是朝廷大臣,受皇阿玛之命去辽东平叛,这是他的职责,回程途中救了你和克善,也是他为人臣子的本份,朝廷亦会另行封赏。结果,你口口声声说他塔拉将军是你的救命恩人,进京之前便——你怎么就忘了若没有皇阿玛的命令,他塔拉将军怎么会巧合地救下你?你不念皇家恩情,入京这么久从没进宫向老佛爷请安倒也罢了,可是到了将军府,你是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准备以身相许是吧?你怎么就不想想对方可是有妻儿老小的!让他为了和你的情不自禁而夫妻不和父子反目,然后沦为天下笑柄——新月,如果这就是你们那所谓美好真挚的爱情,本宫倒真的开了眼界了。” “端亲王在城破之际让你带着克善逃离,王爷夫妇对你当真是宠爱之极,可是他们尸骨未寒,你不但不守孝,还与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纠缠不休惹人非议——王爷和福晋死不瞑目啊!如今,克善更是因为你由亲王世子一落千丈成为贝子,你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整天只念着你的天神——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可是端王府的格格,王爷福晋对你的养育疼爱之情还抵不过一个刚认识的人?他们的临终托负你就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克善还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如此轻松地将重振王府的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不过对自己的父母兄弟都能如此残忍,后来会将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雁姬很高贵很美好,所以你要抢走她的丈夫和家庭,让她所有的尊颜体面扫地;珞琳很善良很热情,所以你就利用她的热情让她对你敞开心扉,利用她的善良和信任接近你的天神,偷走她额娘的幸福——新月,虽然你一无是处,不过本宫还是得承认,你真的很会利用别人的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人若是不给你利用,就是不善良不美好;而当你的虚伪被人拆穿的时候,你总是虚心认错,却又从不悔改——新月,本宫真的对你无话可说了,皇家出了你这样的格格,当真是奇耻大辱啊!”听着似在指责新月,和荣的注意力却放在众位格格身上,看到在自己一条条罪状的数落下,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和荣也觉得不枉自己对着nc月而口干舌噪。 “公主——”随着一声一波三折的呼唤,新月竟然挣脱嬷嬷的钳制扑倒在和荣面前,“请不要说得如此严重,新月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阿玛和额娘,新月一直都放在心底;还有克善,新月也一直督促他用功学业;在将军府,新月虽然想着努达海,可是也从没想过要让雁姬和离,努达海也没想过的呀,他一直都说雁姬是他最重要的家人,是他的责任。他们之间有二十年的感情基础,新月只是羡慕他们之间的深情——公主,你是那么的尊贵美好,请你试着用一颗善良的心包容新月吧,您那样严重的指责,新月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自己做下那些个秽事,如今竟还有脸在此哭闹,实在是——实在是——”怡亲王府的含烟格格是众格格中最年长的,一直以来只冷眼旁观的她终于忍不住指着地上的人喝骂。只可惜教养极为严格的她于骂人一事实在生疏得很,最后倒把自己气得颤抖不已。 旁边康亲王府的紫茉格格连忙拍着含烟的手接着道:“无耻——当真是无耻之极!”其他格格们俱是一脸鄙夷和如见到怪物般盯着地上的软骨月。 很明显,新月声嘶力竭的表演只是惹来更多的厌恶。 “因为羡慕所以嫉妒,因为嫉妒所以伤害——新月,雁姬夫人既然都愿意成全你,而你总归是皇家人,皇家也不能置你的情不自禁于不顾,”见众人都彻底见识到了nc的本质,和荣也不愿再与新月纠缠,冷冷望着地上的人,她开门见山道:“只是皇家也容不下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格格,朝廷也容不下一个勾引皇家格格的将军,如果你二人愿意抛下一切远走他乡,不再丢大清和朝廷的脸面,本宫便成全你们的情不自禁,你觉得如何?” “公主——努达海没有勾引新月,新月也没想过破坏呜——”新月慷慨激昂的陈述很快便又被嬷嬷消声。 “新月,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们本宫就想吐!那个奴才没有勾引你——那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不顾父母大丧自己倒贴上去的?你没想过破坏别人的家庭——那你与一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恬不知耻早已经让皇家沦为笑柄。端亲王夫妇若是地下有知,定然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让你在城破之际与众女眷一起殉葬!”早就听不下去的和敬突然满脸煞气道,声间也极其冷冽。其他人亦一脸鄙视默默点头。 “苍天啊——大地——阿玛,额娘,女儿好苦,女儿心里真的好苦好苦啊——”挣脱嬷嬷的控制,激|情呼唤一声,新月又一脸哀怨地望着和荣和敬:“公主,新月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容不下新月?我们真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我们从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没想过将雁姬赶出将军府,没想过欺骗珞琳和骥远,新月只是想融入将军府,做他们的家人啊!公主,新月听说皇上已经给你们指婚,难道你们就不想与额驸的家人——” “放肆,公主的婚事岂是你可以拿来说事的?”最早反应过来的齐嬷嬷连忙厉声喝止住nc月,“再说,纵然皇上已经指婚,到底公主还没出嫁,哪有什么额驸?” “杜嬷嬷,掌嘴。”看到旁边和敬气得浑身发抖,眯了眯狭长的凤眼,和荣淡淡开口。 “喳。”爽快地应了一声,杜嬷嬷随即左右开弓对有些愣住的新月噼里啪啦开打,心里也在不断谩骂:好一个小贱蹄子,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对一个早有家室的老男人投怀送报不说,现在竟然拿公主的婚事跟你们这对j夫□相提并论,当真是自己活腻歪了。瞧瞧三公主都给气成什么样子了?回头老佛爷和皇上怪罪下来,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奴才……想到这里,杜嬷嬷自然打得更是解气,不多时,楚楚可怜的新月nc就变成了猪头脸。 “好了,杜嬷嬷,为这种nc伤着自己的手就不值了。”看到旁边年纪最小的和嘉似乎有些被吓到,和荣这才突然开口,是说给杜嬷嬷,更是说给旁边的和敬听,末了她又对旁边两人道:“晴儿兰儿,回头你们好好跟和嘉讲讲,别让姐姐在这丫头心底留个恶毒残忍的恶名才是。” “二姐姐多虑了,小公主只是被新月格格的那张脸吓到而已,晴儿和兰馨会好好安慰小公主的。”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新月,晴儿极其善解人意地回道。 “嗯,凡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悲之处,必有其可恨之处。你们都记住:慈悲善良是好事,可是也要有原则明道理,无规矩不成圆,大清历来以孝道礼法治天下,我们身为皇家中人自然更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不然——”定定望了一眼晴儿和兰馨,再蔑视地看了一眼地上如一瘫烂泥的新月,和荣的话中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像眼前的这种脏东西——皇家只能出一个,各位妹妹回去都看好自家的姐妹,再出现类似的事,到时候即便皇阿玛不严惩,本宫也能叫那个给皇家带来耻辱的人生不如死!”终于缓过神来的和敬强忍着出去踹死nc月的冲动恶狠狠地道,众位格格看着新月的眼神自然更加像刀子。 “好了,宝儿,我早就说过,跟这种nc较真根本就是自虐,一点都不值,况且众位妹妹都是冰雪般通透聪明的人,跟眼前这个半点都不像,咱们就不要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再说,为了那么一个脏东西,你这样恶声恶气只不过平白伤了姐妹和气,你说划算吗?”低声劝慰一番,和荣平静无波地望着眼前的新月缓缓开口:“新月,本宫和姐妹们没时间听你在这里反复念叨你们那些所谓美好高贵的情不自禁,你难道看不出来大家早就想吐了?做出那样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事,皇家和朝廷的脸面早就被丢尽了。实话跟你说吧,皇阿玛早就动怒了,若不是念着战死的端亲王一家,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里丢人现眼?赶快跟你所谓的天神回去好好商量,三天后会有人送你们上船,大清朝再也没有什么新月格格和他塔拉将军,今后若有人敢冒充这两人,任何人有权就地处决。” 冷肃的和荣与世宗有几分像,特别是当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闪过的杀意是如此明显时。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的众人早就呆住了,更何况是那个软骨兼泪包的新月,这会儿,连哭都忘了。 淑芳斋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残月怒海完结篇 有些痴痴呆呆的新月被侍卫送回将军府,和荣便亲自向乾隆和皇太后讲了自己的决定。乾隆虽然觉得太过便宜那对j妇□了,但在和荣虐心比虐身更值得可观的论述下,再加上和荣一再保证那两个人绝对不会过得很舒服,乾隆才勉强答应不会亲自出手。 且不管这边和荣对珞琳今天的反应很是评点了一番,让这丫头的脑子越发清明,另一边,新月直到回了将军府,还没从和荣的威胁中回过神来,直到被努达海抱在怀里“月牙儿”“宝贝儿”地唤了半天,这nc才回过神来,泪眼迷茫地说起公主如何不谅解自己的情不自禁,雁姬和珞琳如何指责自己…… 满脑袋□的努达海自然是怒不可遏,咆哮如雷就要去找雁姬和珞琳算帐。正好撞上喝得醉醺醺的骥远,父子二人便在府里开始了一场全武行,劝解不开的老夫人给惊得怒火攻心,当天夜里就那么去了。 听了侍卫来报,和荣连忙让雁姬和珞琳回府,清醒的骥远知道惭愧,人也静静跪在老夫人灵前,努达海倒是对着二人在灵前就是一番咆哮,最后将老夫人的死归结到雁姬和珞琳身上。身边的杜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侍卫打晕了努达海给关起来,老夫人的丧事这才在雁姬的操持下勉强办完。 心如死灰的雁姬又提起和离,在和荣的示意下,他塔拉氏族人纵然不愿也只得同意。至于努达海,在被饿了几次后终于不咆哮了,再加上新月善解人意的劝导,也痛快地写了和离书。和荣原本想将将军府的大半田产交给雁姬的,但想想那不过是多此一举,反正两个nc都要净身离府,将军府的一切最后都是骥远和珞琳的,自己现在将其给了雁姬,雁姬还不是要交给儿女? 经过灵堂一事,和荣知道让努达海识趣离开是不可能的,于是还是族人出面,以努达海送老夫人灵柩回祖籍为由,向朝廷上了辞官的折子,乾隆自是马上就准了,第二天,有些晕乎的努达海便和新月一起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天津港口,搭上了前往倭国的商船。和荣当然不能让两个nc留在大清的国土之上,无论放在哪里,对那里的人民都是一个祸害! 与此同时,端王府的新月格格暴病身亡,回乡途中的威远将军努达海从马上摔成重伤后不治身亡。朝廷自然不会有任何表示,朝堂上乾隆只是随口告诫众人酒后不可骑马。他塔拉氏族人原来还想给努达海报个思母过度忧虑而死的,让和荣派去的人大骂了一顿才作罢。老夫人之死本就与自个不肖子脱不开关系,如今再给这个不肖子戴个大孝子的帽子,只怕是老夫人也会死不瞑目,更别说朝堂上乾隆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不忠不孝败坏皇家尊严的奴才成为众人口中的大孝子! 和荣在淑芳斋的所作所为当然逃不过乾隆的眼睛,一开始甚至有些不喜。毕竟新月本身就是皇家污点,而和荣却让各府格格共同目睹了这一污点。不过随着事情的进展,乾隆便越来越满意,按皇太后的话来说就是“也该给格格们一个警醒,皇家出一个新月就够了”。至于后来,在听到宗室福晋们关于“自家女儿变得懂事了”的传言,乾隆便愈发得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里需要一提的,便是和荣上交给乾隆的那一份极为详细的“述职报告”,从端王府惊变端亲王托负遗言开始,到马车上新月对着昏迷的努达海憧憬无限美好生活结束,和荣本着忠于事实的良好态度,以极其细腻的笔触如实记述了众nc的所作所为所想所言。同时又以杜嬷嬷等旁观者的身份和立场发表了感想,也加进了迷途知返的珞琳之忏悔。最后,和荣深刻剖析了nc特征和惯用伎俩,特别重点强调了nc的传染性和不可救药。将报告上交给乾隆的时候,和荣有些恶劣地想:皇阿玛,抗nc预防针儿臣可是给你打过了,几年以后你要是再脑抽——为了大清江山社稷,女儿也只有不孝了! 而将军府,雁姬回了盛京母家的祖宅,珞琳陪行,至于他塔拉骥远,老夫人的死似乎也让他有些觉悟,母亲和珞琳临行前的劝导不管能不能让他从一系列打击中站起到,至少不会再自暴自弃喝酒度日,将军府的产业够他过上好几年,众人对他也算仁至义尽。 至于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克善,虽然由亲王世子降为贝子,但九部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他自己肯努力上进,重振端王府不是不可能的事。 后来几年,暗卫们不时会传来两个nc的消息,从在船上继续风花雪月无病呻吟,到努达海卖身进入一个大名府,新月当街磕头跪求借银——得了和荣暗示的暗卫当然不会让这二人走投无路,当然,也不能活得太舒服就是。 此时的日本处在内乱暴发的前期,对外奉行闭关锁国政策。对内,天皇、将军、藩主(诸侯)、大名(武士)构成了日本的权利阶级。做为精神领袖的天皇仍处于傀儡状态,政权被牢牢掌握在幕府将军德川一族手中,将军以下有分封的藩主,藩主的领地叫“藩”。大名则栖身于将军和藩主,是他们的家臣。此时掌握政权的德川幕府走向没落,百姓生活亦贫困不堪,日本社会阶级矛盾日益尖锐,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暴发小规模的平民起义,各藩主之间也时常发生武力冲突。不过日本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倒幕运动和明治维新还有一百年才会发生,目前大家就不用太担心了小鬼子会突然变强。 日本有些动荡的朝局恰好给了努达海机会,毕竟在脑抽前,他还是个战功卓著的将军,远不是倭国那些下层武士所能比的,所以,刚开始努达海还是十分受那个藩主重用。只是官场之上远不是这么简单的,藩府虽然只有数千人,但大部分都是从小就跟着主子的,如今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不修,硬说自己是大清的什么将军——笑话,大清那是多么强大富饶的国家,你若真是大清将军干嘛不在大清享福,跑到咱们这儿抢饭吃?还抢了那最大份——抱着这样的心态,众人逮着机会便扯后腿,于是,两年多后,在与另一个藩主的武力冲突中,努达海壮烈了,听说死相极为惨烈,被人从腰部斩为两截,尸首不多时便被战马踩踏为泥。根据暗卫送来消息算,那一天应该正好是他塔拉老夫人的三周年忌日。 至于nc月,虽然和荣早就警告不准她再提自己格格的身份,可是自从来到异国他乡,陌生的国度倒让她经常忆起以前在端王府的生活。当然,她对自己的天神依然发狂地迷恋,努达海一有空也极其执着地陪着他的月牙儿。只是大名府并不像以前将军府那般轻松,由得他们二人风花雪月。在这里,些米油盐一日三餐都得自己打量,银子更是得自己挣——这也是努达海能舍得丢下月牙儿效忠新主的原因。于是既委屈又寂寞的新月不是整日悲春伤秋便是扯着能说上话的人做朋友谈心事,在“朋友”好心的宣传下,新月的身份由最初的官家小姐变成大清格格,最后竟然传成了大清公主。 倭国天皇一家早就成了傀儡,世代被囚禁于深宫;掌权的幕府将军也不是他们这些低级的武士和下层民众可以见到的;至于皇室和贵族的女眷——日本男人的沙文主人世界有名,对女眷的要求自是极为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6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6部分阅读 格,绝对比大清更甚。 而老百姓对贵族天生就有一种好奇仰视心理,如今,大清公主竟然跟着一个可以当爹的老男人私奔到了倭国,倭国民众怎么能不争先恐后地赶来围观?听说那大半年,从方圆百里到千里,从普通百姓到藩府的武士,络绎不绝的人潮如看外星人般从四面八方涌入,那阵势直让人叹为观止。要说倭国百姓当中也不乏有见识者,面对眼前如小白兔般的“新月公主”很是怀疑,只是人天生都有八卦的特质,一个异国私奔的公主会让人产生极大的yy空间,于是这些人便跟着众人一起糊涂了。 新月算得上是个美人,而且是那种极能满足男人大男子主义的娇弱型美人,于是——“新月公主”在倭国火了。只是美人只有一个,而想要做英雄的男人太多了,接着,各种桃色事件也应运而生。 刚收到那些消息时,和荣是极怒的,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nc,可是心底又总有些不甘,努达海已经得了报应,她现在还想看看老天最后会怎么收拾这个nc之王!而且,为了那个nc而让自己手上再沾血腥,她觉得并不值。 努达海战死,他的新主在第一时间将新月纳入后院,然只三个月后,便又被当成战败求和的礼物送给另一个藩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亲们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吗?有更好的提议请大方一点送给颜儿——谢谢啦—— 宣国威收降准部 送走新月和胖大海,和荣和敬两姐妹便被皇太后念叨着准备出嫁一事,虽然做为公主的她们实在没多少事要忙,但是有一件事却必须自己亲自动手,那就是大婚之夜新妇给丈夫的见面礼,叫什么吉祥如意佩,实际上就是一个荷包。和敬还好,以孝贤的周密心思,当年早就安排了师傅教导女儿女红,所以和敬的手艺虽然比不得那些最好的绣娘,但绣出的东西也绝对拿得出手。而和荣就惨了,虽然她大部分的宫规都是先帝在世时安排人教的,但女红这种工艺毕竟不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可以学来的,而当先帝去世后,曾经做为女强人的和荣当然不会将这门手艺放在心上,再加上众人的疼宠纵容,和荣是彻底将这个时代女子必备的那门手艺抛到九霄云外。所以,在指婚旨意下达三个月后,和荣被皇太后关在慈宁宫的绣房,与晴儿兰馨一起学做女红。 和荣很无奈,可是为了能早日从皇宫脱身去泰陵,她也只得暂进用心做个“织女”。 与此同时,由于福伦的提议,朝堂上也热闹开了。 没错,正是那个与令仙子一表八千里的福家,几个月前刚由一个礼部郎中调到文渊阁的大学士福伦。在得了令仙子的暗示后,他于朝堂之上公然提出皇帝驾临西北,宣我国威的建议。 能入班上朝的人有哪个会糊涂?康熙三十年,圣祖爷在多伦诺尔会盟后,就此收服漠北喀尔喀蒙古,大清北部边疆终于稳定,多伦诺尔会盟也就此载入史册。如今福伦提议乾隆驾幸西北,不正是冲着准噶尔去的?若准噶尔是真心交好大清,在西北再弄出个某某会盟,今上不是又有一功能和圣祖爷相比?只是——这个j臣,他怎么不想想,万一准噶尔不愿接受大清的赐封,到时候岂不是让两部关系更加恶劣?说不定还会引起战火—— 想到这里,众人对那个新上任的大学士便愤恨鄙视不已,再看乾隆开怀大喜的神情,很多人只能将这种不屑压在心底,稍有责任感的开始思索下一步对策。以他们对乾隆的了解,西北他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这一去到底是荣是辱——全看大家今后的努力了! 乾隆当真是个很随性的人,世宗在世时,他还能有些顾忌,然自世宗大行,便再也没有人能约束住身为帝王的他,随心所欲,说风就是雨——所以当和荣在慈宁宫得知当今天子准备下旨巡驾西北时,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在当晚向永琏递了消息。 次日早朝,对乾隆巡驾西北一事一直保持沉默的永琏突然当众发表了一篇极为慷慨激昂却又情真意切的演讲,以乾隆治下的大清盛世为头,先是称赞乾隆巡驾西北扬我国威的英明之举,然后指出西北和江南的差异性,最终借虎视眈眈的罗刹国引导到国防和武力的话题上,言“武者止戈,富饶辽阔和大清必须要有强大的军备来保护自己,不然只能是那任人宰割的肥羊。” 永琏的言论自然得到了许多的人支持,乾隆也是认可的,特别是在朝会之后亲眼目睹了怡亲王弘晓进献的罗刹国可连发火枪和西洋新式火炮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大清落后了,第二天他便在朝堂上向兵部提出了改革军备的旨意,作为一个皇帝,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军队能拥有天下最好的武器。当然,怡亲王进献的那些新式火器实际上都是由琉求岛运来的,后来大清的兵工营能在第一时间造出各种“山寨版”火枪火炮,也少不了那些由琉求而来的工匠数十年的钻研。待数年之后,当大清的工匠们不断推陈出新,各种枪械火器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之时,大清战士的武器装备自然早就走在了世界前列。 乾隆的旨意其实很简单,最终目的就是给八旗将士换装备,永琏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再加上有龙门的暗中协助,他借机狠狠整顿了早已经开始糜烂的八旗子弟,甚至变相地削去了旗人子弟的一些特权。朝堂上自然有人声讨,可是他们怎么能斗得过永琏和他背后的龙门?对此,乾隆在看过粘杆处暗卫们有关八旗子弟腐朽堕落的生活报告,在与永琏一番密谈后便也沉默了,至此,朝堂之上父子二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八旗的整治工作继续开展下去。 军队里,永琏要求各旗轮班加强操练,虽然以练习枪术格杀为主,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也从不放松,对各旗将领更是采取紫部那种“狼来了”的教育方式,告诉他们大清之外的欧罗巴大陆强国林立,整个美洲大陆被那些强国掠夺欺辱的惨状……众将虽然对欧罗巴很陌生,对所谓的美洲更是闻所未闻,但是罗刹国的野心却是屡有耳闻,再加上由龙门训练出来的教员天天进行洗脑工作,对于这场军事改革,他们倒也严肃慎重起来。 要招募大批的工匠钻研火器,皇家警卫营的组建,以及后期大清军队的装备更新,八旗的整顿……这些都需要大把的银子,在弘瞻等人的建议下,大清终于彻底开放了国门,乾隆在无任何征兆之下突然下诏鼓励经商,还取消了许多对商人的禁令。乾隆的率性而为这次倒是用对了地方,对此,朝野一片震惊,整个商界亦为之沸腾,山西广东等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大贾更是联名向新成立的商贸部递了感言书,将乾隆直比古之三皇五帝。商人也是自己的百姓啊,如今自己的百姓如此称赞自己,为此乾隆心底那个得意啊——在听到别人说起倭国盛产金银,非洲多珠宝时他也没那么兴奋。 大清商业的兴起,自然首当其冲要带来造船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同兵工营一样,还是将琉求早就取得一定成绩的研究班子搬到内地,数月后,泉州福建等临海城市的大型船厂亦相继崛起,且各有成就。 极为满意地看着暗卫送来的报告,和荣亦开始思考大清海军的筹建。 至于去西北的事,乾隆皇帝当然不会忘记,不过在永琏和大多数朝臣的建议下,他很有耐心地表示“不急于一时”。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新式火器,这一次乾隆是真的准备去西北宣威了。 乾隆十六年初,在经过一年多的强化集训,一支九千人的皇家警卫营在参加完西山大营的阅兵式后,护着志得满意意气风发的当今天子和大半朝臣往西宁而去,沿途整齐的军容军纪让初次见到这支军队的朝臣无不暗暗叹服,朝堂的守旧力量又淡却了几分。 大清这两年的举动,准噶尔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大部分人对乾隆的西行既是戒备又是庆幸,西山大营盛大的阅兵式和震惊九霄的枪炮声早就传到了准部,再听到乾隆带着新成立的警卫营要来西北,他们当真是无比感激汗王喇嘛达尔扎之前明智的联姻之举。不过彻底让他们低头的还是乾隆与准噶尔各贵族在青海的友好“会猎”,第一次见识到枪林弹雨这种恐怖场景的众人当晚便到汗王王帐商议大事,次日喇嘛达尔扎便向乾隆递交了称臣书。 对此乾隆自然是得意万分,勉强保持冷静召准噶尔其他汗王问讯,见众人个个言辞恳切要认大清做主,他这才以天朝天子之尊勉励众人一番,数日后,在青海的首府西宁将军府,比照康熙年间多伦会盟的方式,乾隆对准噶尔各部方式贵族进行了赐封,自汗以下,依次授以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台吉爵次,台吉亦分四等;与漠南漠北蒙古等同,按照品级,加恩赐以冠服、财物等。回京后,乾隆随之对已经受封王爵的准噶尔各部按旗编立佐领,设管旗章京、副章京、佐领、骁骑校等。 当然,大清对漠西蒙古的管理与漠北蒙古相同,旗主称札萨克旗,有权管理属地的军政事务,而漠南蒙古的旗主总管旗则没有治理旗务的权力,相当于一个仅有爵位的闲散王公罢了。 另外,为了方便朝廷与蒙古各旗之间的沟通以及监督,清廷在“旗”的基础上有设置了“盟”,一般数旗或十数旗为一盟,在盟上设置一个盟长,即大扎萨克,一般由朝廷选择可靠的蒙古王公担任。盟长只是负责联络和沟通盟内各旗,并不能干涉他人旗内事务。这便是大清对蒙古的盟旗制度,漠南蒙古设6盟49旗,加上阿拉善、额济纳二旗,有兵权。漠北蒙古设4盟86旗,漠西蒙古2盟29旗;阿拉善厄鲁特1旗,乌兰乌苏厄鲁特2旗,额济纳土尔扈特1旗,杜尔伯特16旗,至此,蒙古各部完全纳入大清版图。 而史上将乾隆西行的这一历史事件载为西宁会盟,标志着清朝正式统一了漠西准噶尔蒙古。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大家一句,是喜欢看虐nc还是励志篇? 华夏中国始传唱 乾隆西行的半年间,北京城也不寂寞。后来史书上所载乾隆年间“一曲歌引发的震动”事件就发生在这时,亦有史书将其概括为“大清中国之争”。 乾隆十六年三月初,一份匿名的状书被送到了刑部,状告山东曲阜大儒方君仪,声称他在当地宣传反歌,意图不轨。 虽然这份状书有些语焉不详,但是一个“反”字足以让人如临大敌,当晚,这份状书便被送到了暂理朝事的二阿哥手中。三天后,状书中所指的“反歌”被查明是一曲叫《中国心》的曲子,曲中表达了远在他乡的人们对故土的深切思念和热爱之情,据说是海外一个汉人所作。曲中将故国称为“中国”,而不是“大清”或“清国”,似有不承认大清王朝的嫌疑,于是便被人告发了。 在查清这些的同时,刚过而立之年的方君仪亦被押解进京。所幸他数年前便是孤身一人到曲阜孔氏门中求学,没有家人会被牵连,至于他的师门孔氏一族——大清刑罚中没有诛十族一说,况且曲阜孔氏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牵连的。 方君仪终于被押解进京了,大理寺刑部和宗仁府同时在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三堂会审。大堂上方君仪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反清之心,相反,他以极强的说服力不断声明入关多年的大清同之前的秦汉隋唐一样,早已是中原大地的正统王朝,是明朝的事实接任者。接着,他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那曲惹起争议的《中国心》。指出“中国”之说,并不是特指哪个王朝政权,而是现在大清脚下的这片九州大地。早在数百甚至数千年前,我们的祖辈就有人离开故国定居他乡,然人在异国却心怀故土,他们不管这片大地上经历过什么风云变幻王朝更迭,他们只是在心底思念着这片土地。将这片故土叫“中国”,是海外国人世代相传的叫法。最通俗的解释为“大陆中间的国家”;《诗经?民劳》注:“中国,京师也”;《论语集解》则有“诸夏,中国也”之说;史上更有多个王朝自称中国,即在这片中原大地建立的国家……一番慷慨激昂的据理力争,方君仪最后得出结论:将大清称“中国”,绝不是有什么反心,相反,是对大清的热爱和承认,《中国心》绝不是什么反歌,而是倾诉了创作者对国家的无限热爱和怀念—— 方君仪的辩论虽然没有说服所有人接受“中国”之说,但至少没人再指控他有反清之心。宗仁府的几位王爷没发话,大理寺和刑部也不好随便定刑,方君仪暂时被关进大理寺,没有进刑部大牢。 许多人原以为这件事等乾隆回来定刑后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半月后,北京城内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中国”一词,那曲《中国心》亦是家喻户晓,全城近半人都会唱这首曲子。 及时将这一情况报给远在西北的乾隆,永琏一边请罪一边说了自己的见解,心情正好的乾隆自然准了,各地报纸得了消息,一边大赞圣上英明,一边大肆对“中国”一说进行宣传,清国即中国之说开始在人们心中扎根。 与此同时,流浪至北京的儒生唐景在“中国”一词的基础上又大胆提出“华夏民族”一说,将生活在中国大地的所有人统称华夏民族,指出在大清国境内,无论是满人汉人蒙古人,大家都是华夏民族的一部分,就如同一个家庭里的兄弟姐妹般,而这个家就是大清,就是中国…… 这一次,朝廷彻底震动了,在对待唐景一事的态度上也分成了两派,强硬派主张严惩妖言惑众的唐景,言大清的江山是满人先祖靠鲜血打下来的,是君,是主,而汉人是臣,是奴——这种尊卑之分是铁一般的事实,绝不容任何人破坏更改。另一派态度则相对缓和些,认为唐景太过书生气,天真可笑,朝廷不必和他计较。所以,他们事实上也不支持唐景的论调。 知道朝臣们的态度,和荣第一次开始急了。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大清江山要稳固,必须得到天下汉人的心,当年圣祖爷四次南巡,亲谒明太祖陵,不就是为此?如今,大清看着天下太平,然打着“反清复明”大旗的天地会白莲教等组织始终难以真正剿灭,或者说即便暂时灭了,没多久它们便又死灰复燃——不过他们却不是和荣的担心所在,真正让她戒备的则是欧洲强国和没多久便会崛起的那个超级大国山姆大叔,虽然大清现在已经开始变强,但是人心在很多时候比任何武器都更有破坏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清始终是少数满人统治着绝大多数的汉人,政府和百姓人心不齐,总有一天会招来亡国之祸。 于是,在乾隆返回北京的途中,和荣也离开泰陵亲自游说了几位宗室亲王,不支持“华夏”之说也罢了,但至少不能在乾隆回京后大力反对。因有先帝临终遗言,那些老王爷对和荣此举和她的劝导都慎重以对,几番思索,倒也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朝廷做一点点让步,便能让更多的汉人归心,大清江山则会更加稳固,我们何乐而来为?” 乾隆十六年七月,离京近半年的乾隆返回紫禁城。在第一时间审问过方君仪和唐景后,他极为平静地放了二人自由。不过后来和荣却给惊得一身冷汗,因为乾隆当时就派了几个暗卫盯着方唐二人,若不是粘杆处的暗卫中早就有龙门的势力在里面,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乾隆自然不知道这些,没发现方君仪和唐景二人太大的不妥之处,再加上永琏等人的引导,宗室那边也没有强烈反对,于是朝堂上轻描淡写的一句“冕服华章曰华,大国曰夏,华夏这名字和中国一样,都很不错。”至此,“中国”“华夏民族”之说随着《中国心》的传唱在大清彻底传开。满汉之分当然还是存在,只是久而久之,当百姓们提起国家和大清时,想到最多的还是“中国”“华夏民族”这些神圣存在。 回京没多久,乾隆便在两个女儿大婚之前突然下了立后的诏书,那拉氏开始了她做为继皇后的一生。紧跟着,和荣也由和硕公主进封为固伦公主,与这道诏书同时发出的便是永璜永琏进封亲王的诏书,至此大清多了个定亲王和荣亲王。嗯,乾隆还是将最疼爱的儿子封为荣亲王了!这样一想,和荣就能很淡定地看待历史上荣亲王换人这一事了。 封后大典没多久,新后那拉氏便被查出有了身孕,乾隆自然大喜,又因两个女儿都要出嫁,乾隆随即下旨大赦天下,这年九月初更是带着皇子公主去天坛祭天。 因方君仪和唐景一事,和荣最近很是低调,只在永和宫乖乖待嫁,当然,也顺便给那拉氏和容嬷嬷洗脑。 十月初十,大吉,宜婚嫁,宜远行。北京城西,在新落成的公主府,和荣和敬分别完成了各自的大婚,皇子亲王送嫁,十里红妆的空前盛景为这场筹备三年的大婚划上了完美的句号,亦掀开了大清史册新的一页。 二月乾隆巡驾西北,三月发生“大清中国之争”,五月西宁会盟,六月出“华夏之争”,八月行立后大典,九月祭天,十月公主大婚……乾隆十六年注定要轰轰烈烈。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让乾隆抽呢,这是个问题—— 边疆内陆齐变革 乾隆十六年底,固伦和敬公主一行至科尔沁,一月后,前去送亲的果亲王弘瞻返京。 乾隆十七年二月初,固伦和荣公主一行至青海准噶尔部,汗王喇嘛达尔扎亲率族中子弟到百里外迎接,初见,公主即对汗王行子侄礼,待准噶尔众人亦和善有加,仅三月,众人皆言公主仪态万方敦厚可亲。 十七年六月,公主车驾终抵封地“乌苏格日”,汉语亦称“桃源”,“桃源”东靠阿尔泰山,南临渤海,东北约百里与罗刹国相接,曾经是喀尔喀蒙古与漠西准噶尔蒙古最惹争议的地界。境内下辖民众千户,大部分属漠西蒙古的散户。 初至封地,公主便在“乌苏格日”进行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改革,首当其实便是创办义学,教化民众。在乌托邦,凡四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儿童少年,无论男女,均可免费到义学读书。遇有牧民不愿子女进学,学堂便会有人前去劝说,有时公主亦亲自到民众中游说。 针对辖地牧民如游兵散勇的随意性,公主亦进行了改革,将乌苏格日的牧民重新分编为三个部族,部族之内又分成小队,轮流承担巡视出猎警戒等任务。 蒙古人普遍信奉藏传佛教,公主亦出资修建了后来著名的“知过寺”,劝导人们自省向善积极进取。 …… 因公主的到来,乌苏格日内原无主的牧民与喀尔喀蒙古和准噶尔蒙古关系日益缓和,牧民们每年有丰余的牛羊亦可卖给两部,遇有灾年,亦会受到两部汗王的慷慨救助,至于大清,更是不待牧民开口,各种医药粮食器物已经送到了各家的帐篷。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向来逐水草而居,傍天吃饭的牧民们再也不怕水旱天灾风雪疫症,乌苏格日成了名幅其实的“桃源”。 乾隆十九年春,因久闻乌苏格日的富庶,和觊觎公主自大清带来的珠宝美玉,一直活动在清罗边境的罗刹国一支骑兵夜袭乌苏格日,因是蓄谋已久,匪军满载而归。 半月后,公主额驸的罪已书紧急送到紫禁城,帝大怒,朝野亦为之震惊。更有朝臣提出兴兵北上之建议,一个月后,一支出访罗刹国的使团自北京出发。 与此同时,帝准了公主在乌苏格日自练民兵的请求,经荣亲王建议,同时从皇家警卫营调集千人到乌苏格日和喀尔喀准噶尔两部蒙古助其训练民众,朝廷开始大力插手了蒙古各部对罗刹国的“战争”。 十九年底,因数年来错误的认知,罗刹国伊丽莎白女皇及其朝臣们对不远万里来到莫斯科的大清使臣态度很是傲慢不逊,背地里更是称大清为“长辫子妞”和“黄种小猴儿”。 这一次,大清朝廷是彻底震怒了,乾隆一度欲兴师北伐,经群臣和荣亲王等力劝,帝怒稍止,只是自此之后,帝于兵备改革一事更为关注,并时时告诫宗室朝臣不可忘记前耻。 值得一提的是,罗刹国不但对大清使臣态度傲慢,对大清的土地更是虎视眈眈,除了直接派兵入境进行残暴劫掠,他们还一直在漠西和漠北蒙古两部进行游说,妄图分裂大清。乾隆二十年,漠西蒙古和硕特部拉藏汗之孙阿睦尔撒纳在罗刹国的暗中支持下发动叛乱,叛军在与准噶尔蒙古旗兵发生两次接触战之后向北逃去,最终进入罗刹国境内。年底,阿睦尔撒纳在罗刹国病死,同年,在大清的支持下,准噶尔蒙古开始大肆整肃部族中的亲俄势力,进一步保证了部族的团结,也奠定了大清西北的稳固。 乾隆二十年三月,大清皇家海军正式进入筹备阶段,不同于康熙年间征台时的水师,皇家海军的组建在大清历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不但奠定了大清海军的基础,亦是大清融入时代大潮的标志性事件,更是大清与各强国在海洋上争霸的开始。 二十一年新春刚过,皇家海军第一艘军舰“爱新觉罗号”自天津港口入渤海下水试航,这艘集大清最尖端造船技术和武器装备于一身的军舰自此开始了它拱卫京畿的神圣职责。 至乾隆二十四年初,皇家海军已经拥有舰船百余艘,海军近万人,虽然远远比不上罗刹国的三百只舰艇和近百年的海军建设成就,但大清辽阔的海域再也不是他人可以随便觊觎的对象,大清近两万公里的海岸线亦开始有了强有力的武力保护。 乾隆二十一年,罗刹国再次举兵入侵喀尔喀蒙古,因大清早有戒备,敌军在一天的苦战后主动退回两部边界。 二十三年夏,听闻大清皇帝的丰厚赏赐又送到了公主的封地,罗刹国骑兵因为贪婪再次袭击乌苏格日,然只半个时辰,他们便陷入了蒙古民兵的包围中,一场激战,罗刹国匪兵伤亡大半,余部向北逃蹿,喀尔喀和准噶尔两部蒙古趁机兴兵收复了以往被罗刹国武力强占的地界,因有大清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极强的斗志,蒙古骑兵竟是所向披糜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大清东北边境自此大为安定。 朝堂上,自亲领礼部的定亲王永璜在乾隆二十年提出“兴办义学,开启民智”的建议后,大清朝也开始在全国推行义务教育制度。四年来朝廷在各省府兴办义学近千所,以三年为一期,教化学童近六万,极大地提高了国人的识字水平。 官府兴办的义学亦称小学,小学之上还有中学和大学,中学创办者除了官府,还有很多富商大贾,在朝廷和全国总商会的倡导下,商人办学在大清兴起,学制两年到五年不等,不同于小学的扫盲期,中学所学大多是专业性较强的科目。求学期间学子只需要付部分的资费,所欠学费在毕业后分若干年限还清,有官府做保提供就业职位,办学的商家倒也不用担心会收不回银子。 小学和中学办学数量不限,一般视各省府的人口和财务状况而定,甚至鼓励多办学校。而大学——朝廷严格限制各省府只能有一所大学,所招学员多是中学里的极优秀者和在某一学科上极有天赋的学子,招生要求极高,宁缺勿滥。后来人们将大清的这种教育制度概括为:小学求“广”,中学要“专”,大学贵“精”,这种阶梯式教育制度一方面提高了大清子民的文化修养,另一方面,也为大清在最大程度上储备了尖端人才。 二十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大清早在几百年前就知道了这一点,难怪她能永远立于世界不败之地。 兵部的军备改革让大清陆军开始跻身世界强国之列,礼部兴办“义学”亦广受百姓好评。经过在山东等地试行,户部也开始在全国推行佃农联产承包责任制,仅一年,全国农业产量便翻了一倍。因黄河的再次决堤,工部这几年也是忙翻了天,大清境内大江大河大湖的气候讯情等资料极为详尽地整理成书,这一辈年估计也不会很轻松,因为荣亲王早就说了,大江大河的治理防患是朝廷世世代代都不可松懈的事。刑部因为有年轻一代不断加入,也开始一改以前那种散漫和暴力的工作作风,冤狱每年都在减少…… 而龙门最难插手的吏部就让众人有些头疼,因为管着大清朝的人事变动,一个不慎,吏部的改革不是引起帝王的不快,便是让永琏失了人心。而这两种结果任何一个都不是和荣他们愿意看到的,所以,到目前为止,朝堂六部中,也只有那最尊贵的吏部众人日子还算逍遥。朝堂上察言观色唱唱赞歌,圣宠便源源而来,众人也只有艳羡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谁让别人一句话就可能让你能天堂掉到地狱! 对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老爷,永琏某一天竟然建议朝廷多赏俸禄从优养着,和荣也是想了许久才记起“高薪养廉”这一词的。吏治腐败历来便是一个国家的毒瘤,无关乎国家政权体制,法制极为健全的几百年后各国政坛腐败丑闻仍然层出不穷,在现今这个人治的君主集权社会,想要彻底消除腐败当然是天方夜谈。 经过三个多月的讨论,大清朝的“高薪养廉”制度浮出水面,又经过监察院的修订,大清颁布了《大清吏律》,在提高官员俸禄的同时,又从律法角度将官吏的廉洁和俸禄所得联系在一起,监察院更是成立了反腐倡廉工作委员会,直接受皇帝领导,对朝臣和地方官员的廉洁性进行考察评审,地方官员的考察结果在百姓中张贴公布,民众有异议可以写信或到监察院举报质询。 《大清吏律》颁布的当年,为了加强反腐倡廉的宣传力度,同时让百姓参与监督,大清创办了《清廉公报》,次年,《北京早报》《每周快讯》等报纸相继诞生,接着全国各地的报纸期刊如雨后春笋在大清兴起,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宣传,国人眼界为之大开。 而随着教育事业的推进,大清报业迅速发展,短短两年,全国报纸种类便超过百份,除了最初的政务类和时事类刊物,北京还最早出现了介绍全国人情风土的地理周刊,江南以及沿海沿江城市更详细的特色宣传极大地促进了商业的繁荣发展,《金陵荣光》《苏杭水乡》等报纸更是畅销国外,成为民办报业第一个走出国门的领头羊。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结束了—— 再回京城 乾隆二十四年夏,由大漠至北京的官道上,一行近百人的车队缓缓向前推进。因近几年来朝廷鼓励工商,百姓们早就对南来北往的车队习以为常,因而这样一个纪律严整,卧虎藏龙的车队竟没有引起路人太多的侧目。 车队中间的一辆马车内,离京近八年的和荣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近乡情怯,早在一个多月前,来自北京的暗报就让她的心情处在冰火两重天了。 乾隆二十四年三月,帝带众阿哥和百官于京郊西山围场狩猎,五阿哥永琪误射一闯入围场的少女,半月后,紫禁城内多了个还珠格格。 还珠格格天真烂漫深得帝宠,为了这个“义女”,乾隆帝一意孤行要祭天巡游,后来更是将这个“女儿”养在宠妃魏氏身边,一时间延禧宫的圣宠妒煞旁人。 令妃待还珠格格也当真是视如已出有求必应,甚至不顾宫规将还珠格格在民间的姐妹接进宫中充作宫女,幸好皇后娘娘仁慈大度,又一向宽人严已,后宫和乐才得以保持。 还珠格格不谙世事,淑芳斋内与奴才称兄道弟同席用膳,与五阿哥和令妃的侄子福家兄弟从往过密,还经常带着两个姐妹宫女出宫,帝对其甚是纵容,另有五阿哥和令妃保驾,还珠格格在宫内更是恣意妄为。 …… 当然,有关小燕子和夏紫薇这场真假格格的闹剧暗卫们也很快就查出来了,毕竟随便去个人到山东一查访就能知道夏雨荷的女儿是夏紫薇,再加上小燕子在北京城混了那么多年,认识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所以,在和荣第一次收到有关“还珠格格”的消息时,便传令龙门中人不但不得暴出实情,还要“帮衬着”令妃暂时隐瞒下来。至于永璜和永琏两人,也同时得了和荣的话,在忙于国事的同时,他们偶尔也能调整一下心情将淑芳斋的一切当成一场娱乐大众的闹剧。 偶尔和荣也会疑惑,原著中可没有自己这么识趣的人“帮着”,那么一个天大的漏洞qynn是怎么圆过去的?是令妃和福家的势力已经大到足以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还是说其他人也都nc了,这么好的一个把柄都不知道利用…… 不过最后事实也证明:一个真假格格的案子根本动不了那么些人。不只如此,即使一顶碧油油的帽子那么明显地扣到了头上,乾隆还是能够仁慈地宽恕他们。而几年以后,咱们的这位大清天子,曾经让先帝和圣祖爷寄予厚望的好儿孙竟然迷上了一个妓,甚至为此而废后——再想想就连孝贤皇后之死也与乾隆的风流脱不开关系—— “再心不在焉,公主就要输掉棋局了!”在心情烦躁的和荣掀翻眼前的棋盘前,诺布阿穆尔一只手悄无声息覆上妻子的,“既然无心下棋,出去透透气可好?黄莺,伺候公主换装。” 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人,这两年和荣对于丈夫的这种自作主张也已经习以为常,自己这个额驸是个聪明人,一开始他便知道,不止准噶尔蒙古需要大清的庇护,大清也需要准部和整个北部边疆的稳固,自大婚之后,他便十分配合朝廷和龙门的工作,有时候更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他都能想到,到最后更是完全替自己分担了准噶尔部的所有工作。这些年来,漠西准噶尔蒙古除了阿睦尔撒纳的叛乱,基本保持了部族的和睦和对大清的亲近——虽说有朝廷的优待政策起作用,但是自己这位额驸也功不可没。 因为两人都是明白人,所以他们这桩政治联姻的确是成功的,不过除去那些家国正事,说句实话,这位额驸对自己也确实不错,大婚前三年,借着祖宗家法和规矩,夫妻二人一个月也就是见两三次面。诺布阿穆尔待却始终待自己一如既往地恭敬关怀,对曾经的两个侍妾也依旧继续冷落,最后干脆将心力全部放在了正事上。 乾隆二十一年,正值和荣开始部署对边境上的罗刹国匪兵进行反击那一年,这场小规模的冲突大清的确是大胜,但是和荣也在这一年失去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孩子,而且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他曾经悄悄来过——对此,作为父亲的诺布阿穆尔却没有怨怪过妻子一句,自始至终他只是用自己宽厚的怀抱将一度变得极为软弱的妻子紧紧抱在怀中,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人心都是肉长的,或许是感激,或许是愧疚,或许是真的动了情,对额驸的请安,和荣也不再让嬷嬷挡着,夫妻二人感情不断升温,这些年来一起治理乌托邦,引导准噶尔蒙古各部彻底走向和平正道,防范罗刹国的进犯……倒也说得上志同道合妇唱夫随,只是自那以后,夫妻二人谁也不会再提起孩子的事,因为无论是御医还是民间的大夫都给出了这样的结论,和荣的身子因流产而亏损甚重,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不得不接受了那个事实,和荣也曾提议让丈夫到两个侍妾屋里歇下,不想最后却接到两个女子被谴散的消息。和荣几乎可以在所有事情面前保持自信,但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代,无嗣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虽是皇家公主,却已经不能生育,再让额驸只守着自己一人,只怕他真的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约半年后,和荣从一户牧民家里挑了个健康明丽的女子给丈夫做小,那一段时间,人前笑得极为高贵温婉的她在一个人时总是极易躁怒。当晚,看着丈夫冷着脸进了新人的房间,和荣是一夜无眠,不想次日一早,她又马上得知自己的丈夫要带着新纳的侧室出门远游——那一刻,她真的知道了什么是后悔!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会避你远远的,只是,请不要再拿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搪塞我。”三个月后,诺布阿穆尔孤身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我只是送她回去,然后一个人去了青海。” 紧紧抱住佯装冷静的丈夫,和荣伪装的坚强终于破裂,此后,两人感情一日千里,只是在人前,却仍然维持着一惯的主臣之别。 “我输不起,我们谁也输不起——”心里的怒火稍息,在诺布阿穆尔起身的同时,和荣终于忍不住轻叹道。 “公主太过多虑了!”隐约猜到和荣说的是什么,诺布阿穆尔却不好开口劝解,顿了片刻,他深深望进妻子的眼中:“这次到北京公主也该好好养养身子,那些个烦心事就交给定亲王和荣亲王他们,这些年你不是经常说他们能办实事么!” “是啊,我这两个哥哥还真是好用,若是——”想到这几年永璜永琏为大清所做的一切,和荣打心底便升起一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骄傲自豪。 “好用?放眼大清,只怕也只有公主您会将两个阿哥视如——牛马!” “额驸倒是真知灼见。做为大清的皇阿哥,他们可不就得为大清做牛做马?” 谈笑间夫妻二人也在婢女的伺候下换好骑马装,不多时便离开驿站。 “不出一月就能进京,到时公主是要回宫还是先去泰陵?”远远甩开大队人马,望着旁边因纵情驰骋而神情略有舒缓和妻子,诺布阿穆尔突然随意道。 “公主的车驾自然要直接回宫!”想也没想,和荣直接回道,“额驸倒是提醒了我,额驸可愿随我一起去看望先帝?”最后一句和荣自然是望着旁边的丈夫说的。 “我如果不同意,公主会不会改变注意?”很快就想明白了和荣的打算,诺布阿穆尔不禁在心底咒骂起自己来。三年前的流产已经让妻子亏了身子,如今赶了好几个月的路,她竟然还想快马加鞭脱离车队先去泰陵—— “当然,出嫁从夫,额驸不允的事,本宫纵然身为公主,也不能任性而为,不是么?” “公主,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食言而肥!”定定望着旁边的妻子,也不管对方脸上的神情是严肃或轻松,诺布阿穆尔连忙接口道。末了他终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算了吧,拜托公主还是别再拿汉人的那套‘三从四德’说事,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真的!” 和荣始终噙笑的脸有片刻僵硬,不过眨眼间便又恢复如常,打量着旁边的人,她也在心里开始琢磨:你不在意“三从四德”,我倒是对另一套“三从四得”很有兴趣,也许咱们可以好好沟通沟通了。 看到妻子略带诡异的目光,诺布阿穆尔心里也突突直跳,莫非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北京城外十余里处,当今定亲王和荣亲王带着年长些的弟妹和宗室年轻的一代经过半个多时辰的等待,张于接到了离京快八年的和荣长公主。 和荣到底还是跟着两个兄长先进了紫禁城,虽然皇太后此时还在五台山,乾隆也带着“义女”还珠格格等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7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7部分阅读 珠格格等人出宫游玩去了,但是那拉氏的眼泪还是让和荣感受到了回家的感觉。在宫内呆了两天,拜访过宗室长辈,和荣便与众兄弟姐妹去了泰陵祭祀先帝,这一刻,和荣还是很庆幸那个未曾谋面的还珠格格被乾隆带出京了。 在泰陵的日子,和荣也彻底理清了紫禁城内各种势力纠结情况,收到乾隆即将回京的消息,和荣这才带着有些不舍的永基等人返回紫禁城。 值得一提的是在侍卫们和粘杆处暗卫并龙门的三重保护之下,这次微服私访并没有出现原著中紫薇挡刀的情节,大乘教的刺客虽然有出现,却没有伤到皇室任何一人,对这一结果,和荣还是极为满意的,不然,只怕乾隆还没有将对紫薇的感动之情升华,她会先忍不住动手灭了那个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似乎很容易就将nc们忘记了—— 还珠中喜欢看nc折腾的亲们可能要失忘了。 还有——决定了,不让老龙抽了,让老乾做个奋发图强的好龙—— 初见还珠党 “儿/臣给皇阿玛/皇上请安,恭迎皇阿玛/皇上回京——” 乾隆二十四年九月,以永璜永琏为首,宗室百官并在京的和荣和敬在北京城外迎来了回京的乾隆,当然,还有那两个大名鼎鼎的真假格格。 “好,都平身——”刚游玩回来的乾隆兴致明显极好,扫了众人一眼,随即对刚回京的和荣招了招手,“福丫头快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了,朕终于又见到你了——” “儿臣不孝,让皇阿玛担心了!”面对真情流露的乾隆,和荣心底的孺慕之情也犹然而生,施了一礼,她连忙上前几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福丫头,皇阿玛可是日夜念着你啊——”想到这些年北边起伏不断的波折,再看着眼前一脸激动的女儿,乾隆的心底也愈发柔软。 “皇阿玛眼里怎么只有二姐姐,宝儿和和嘉可要吃醋了!”低笑声中和敬带着和嘉上前一礼,也打断了父女间略有些伤感的气氛。 “哈哈——四丫头才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倒是宝儿你——身子现在可是养好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今天没再粘着你了?”和敬的话大大满足了乾隆的虚荣心,大笑一声他也细细打量起这个嫡女。 “多谢皇阿玛挂念,儿臣和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都很好,那孩子也时时念起他的郭罗玛法,而且现在也可皮了,皇阿玛回头见了他可别头痛才是!” “皮一点好啊,男孩子没一点野性那可不成!”在和敬的教导和众人的娇宠下,四岁的小霸王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是能让乾隆感受到天伦之乐的少数人之一,提到这个外孙,乾隆自然心情愉悦。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一路舟车劳顿,不若先起驾回宫,稍事歇息后,晚上家晏再与两个妹妹长叙如何?”永璜的提议自然得到在场众人的赞同,乾隆亦大笑着上了舆辇 趁着乾隆与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和荣也暗自打量起“还珠党”众人,五阿哥永琪除了一张脸长得忒像年轻时的乾隆,初看时与众阿哥也没多少不同,通身都透着皇家特有的贵气。 只是再一细看,和荣便有些不喜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骄傲,除去宗室子弟,眼前可还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更别说永璜等人身上的爵位可都比他高,他现在的一脸傲气是摆给谁看? 以和荣两世为人的经验很快就将这个弟弟的心思猜到了七八,无非就是觉得这次乾隆出游只带了他就自觉高人一等!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刚回京和荣也知道,乾隆之所以会带他出去,完全是几个兄长和还珠格格一起建议的结果。虽然乾隆这些年对这个儿子的确极其偏爱,但若不是成年皇子中只有他最闲,再加上皇后那拉氏也舍不得膝下的三个儿子受这些nc荼毒,像这样伴君携美出游的好事能落到他身上?罢了,就让这被爱情迷花了眼的孩子再得意几天吧! 至于永琪身边的福家兄弟和荣干脆选择忽视,只要他们日后不自己撞上来,和荣可没空算计个奴才。 对自家弟弟淡淡一笑,和荣的目光便落在了与永琪并排而立的两个少女身上,不用猜,纤细秀美的自是花圣母夏紫薇,明眸齿皓的定是大祸害小燕子。虽然都是婢女打扮,无论是前者身上的才气还是后者身上的热情都让人无法忽视,也难惨乾隆和永琪两父子会中招。 打量间和荣对还珠格格此刻能如此安静正暗自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即便恍然大悟。在乾隆注意不到的地方,永琏满含压迫的目光在若有似无中将这只爱闯祸的燕子锁得紧紧的,饶是小燕子再神经大条,面对连朝臣们都会惊惧的冷气压,她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看到这里和荣自是极为满意,不错,自己这两个兄长要是真连一个小燕子都压不住,自己可真的要为大清的未来担忧了! 她旁边紫薇一开始望着乾隆与和荣和敬说说笑笑的场景,眼里满是羡慕,随即便又锁住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直到和荣和话在她耳边响起: “永琪,这便是令妃娘娘的养女,皇阿玛新封的还珠格格吧?她旁边的这位姑娘皇姐倒觉得亲切些,是叫紫薇吧?” “是啊,二皇姐,这是还珠格格小燕子,皇阿玛最喜欢她的活泼开朗,小燕子,这便是远嫁至准噶尔的二姐姐,上个月刚回京——”站在乾隆身后的永琪正飘飘然享受一众亲王贝勒恭迎的虚荣感,和荣的话蓦然让他由对权力的向往瞬间转移至美人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让旁边面有激动的紫薇明眸转暗。 “小燕子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收到永琪的暗示,小燕子勉强屈膝一礼,眼中同时闪过一抹不快。明明都是皇阿玛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有高低尊卑之分?先是有个和敬公主,看自己一直是冷冷的,自己也不过是弄坏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那个小破孩的玩具罢了,谁知那个小气鬼硬是吵得满城皆知,额娘也代自己赔了一套极漂亮的弹珠过去,现在二阿哥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冷森森的,大阿哥三阿哥他们见到自己也不时拿礼数规矩说教——皇阿玛都免了自己的规矩,他们还真是烦人!看来还是永琪和额娘待自己好。不过在得知二公主回京后,他们便要自己讨好这个二公主——罢了,这次就先听他们的吧,谁让自己得罪了那小气的二阿哥和三公主。 “出门在外,还珠格格不用太多礼!”永琪不愿小燕子叫和荣皇姐,和荣自是乐见其成,淡淡回了一句,和荣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的紫薇身上,一点都不介意让别人看出自己对还珠格格身边的宫女更为看重。 “奴婢紫薇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和荣的亲切和永琪的薄凉让紫薇一时间如同置身冰火两重天,直到对上前者依然含笑的目光,她才克制住复杂的思绪乖巧施礼道,行礼也是前所未有的虔诚恭敬。和荣小小的善意是一个原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她刚刚才有的触动。虽然进宫才几个月,和荣和敬两个公主的受宠程度她还是有所耳闻,大阿哥更是提领礼部的亲王——而刚才,他们面对乾隆时的“恭敬多礼”都让紫薇开始反思—— “臣福尔康/福尔泰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和荣对紫薇的善意让福家两位公子忍不住幻想连篇,兄弟二人相视一看,随即上前一揖。乍一看去,礼数还算规范,不过待看到福尔康望着自己时一脸隐忍的激动,再看旁边傅恒所带的一干侍卫恭敬严谨的礼仪,和荣便有些明白nc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众位护着皇阿玛离京,当真是辛苦了!”笑着同傅恒纪晓岚等熟识的人打了声招呼,和荣便回了车驾。而乾隆的御驾之后,以永璜永琏为首的皇子宗室一队中,三阿哥四阿哥身后便是六阿哥和八阿哥,五阿哥永琪当真没有同众兄弟一起,仍然是和福家兄弟一起骑马伴在还珠格格的马车外,而众人明显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想到这一个月来众人对这个五阿哥种种反常行为的描述,揉了揉眉心,和荣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永琪啊,看来你真的要向叉烧发展了,好自为之吧! 次日紫禁城自然又是热闹一翻,虽然没有后宫群芳争艳,乾隆自始至终心情都极好,皇后就更不必说,所以即便中场发生小燕子为自个“额娘”谋福利的冷场插曲,她也只是神色一僵旋即又恢复正常,接着一句含笑而出的“母女情深”瞬间便圆了场子。至于乾隆原想着今晚去陪宠妃以补偿她今天不能出现在皇室家宴的想法——在皇后的这一句话之后便极为满意又略带愧疚地望了旁边的人一眼,当晚自是歇在了坤宁宫。 二十几年的夫妻,那拉氏多少也看出了乾隆的心思,淡淡的悲哀之后,她不由得想起无意中听来的那句戏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自己才能勉强压下延禧宫那位突然多了个女儿的怒火,没有再对着皇帝忠言逆耳。毕竟皇宫可是天下间规矩最大的地方,而依她这几个月所见,要那个还珠格格守规矩知本分——你还不如把她塞回娘胎重新教养!哼,只要她不安分,能惹事,自己倒要看看她那位仙子额娘能给她兜多久,皇上的好耐性又能维持多久! 至于五阿哥,再没脑子的人也知道权利和美人之间要如何抉择,他若是能让众人“刮目相看”,也只能说爱新觉罗家合该又要出一个异类了!幸好,也只有那一个,想到万一自己膝下的三个小阿哥也——那拉氏突然忍不住心里一寒。 至此之后,坤宁宫众人对淑芳斋景阳宫等人当真是避如蛇蝎。十一十二十三三个小阿哥更是动不动就被那拉氏一番耳提面命,不出半个月,三个不足十岁的小包子连做梦都是夫子和那拉氏的忠孝礼义之说教。最后还是乾隆心疼儿子,金口一开,上书房小包子的功课终于恢复正常,加之有和荣不时进宫劝解,那拉氏的疑心病这才慢慢散了,三个小包子总算结束了一个多月被反复摧残的精神折磨。 坤宁深宫话还珠 坤宁宫的低调行事,使得其他各宫的主子奴才更是几乎闭门不出,这样一来,皇宫顿时成了淑芳斋还珠格格的天下……听说还珠格格带着来自民间的两个婢女在畅游御花园,之后满园□榭了一半;听说还珠格格与五阿哥及福家兄弟在景阳宫切磋武艺,毫不顾忌男女大防;听说还珠格格带着七格格和九格格在延禧宫玩捉迷藏,延禧宫的花花草草和各种器物用具不少惨遭淘汰…… “当时七格格的裙摆上满是泥土,连身上都沾了不少秽物,九格格就更惨了,衣服自不用说,脸上都花了,旗头也戴得歪歪扭扭——那个狐媚子当时眼睛就直了,指着几乎认不出来的两个女儿,差点就没扑上去教训一番,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温婉?”对和荣和那拉氏生动地讲着延禧宫的一幕,早就开了窍的容嬷嬷对和荣的先见之明越发佩服起来。“老奴想,那会儿那个口是心非的狐媚子怕是掐死那只鸟的心都有了,偏又顾忌着万岁爷和五阿哥,不得不保持一副温良娴淑的假面具,还得对那只鸟讨好拉拢……” “十一哥,十二哥,容嬷嬷说的是什么鸟?好玩吗?我们要不要也捉一只给皇额娘玩?”随着门外小十三好奇的低问,屋内正讲得尽兴的容嬷嬷脸色突然大变,那拉氏也面露不悦,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前者便亲自打了帘子迎了三个小阿哥进来。 “怎么回事,进来也不让人通传,一个个躲在门外做什么?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不待三人行礼,那拉氏已板起脸开口训道。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只因为那便是她的教子准则,一个人将所有阴暗肮脏危险算计一力承担,而自己的孩子只需要躲在自己身后就行。 “回皇额娘,是儿臣听说二姐姐来了,便不让宫人进来通报,想给二姐姐和皇额娘一个惊喜,失礼之处,还请皇额娘责罚!”八岁的永星本就是三人中的老大,再加上与他同岁的永璂性子本就有些腼腆,于是对于那拉氏的责问他自是最先回复。 “皇额娘,儿臣知错了,甘愿领罪!”永璂看出那拉氏这次是真的气到了,连忙跪下应道。 “皇额娘,是永景想溜进来——皇额娘,能不能让永景用完膳再罚跪?皇额娘,永景肚子饿了——”在和荣的一再暗示下,永景小包子挤到那拉氏身边不断央求道,一口一个“皇额娘”,那拉氏的心早就软了,更别说这个小包子还是唯一会跟自己撒娇的孩子。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惹祸精连累你两个哥哥,还不快去扶他们起来?”勉强控制住严肃的面部神经,那拉氏对着眼前的小儿子道,眼中的柔色自不必说。 “能跟儿臣说的事,皇额娘自然也可以跟他们说!”目光落在不远处和乐融融的三兄弟身上,想到兰馨和永璂的悲剧性人生,和荣状似随意叹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没有谁能永远保护谁一生!” “你也不行吗?”心里一震,那拉氏望着旁边的和荣幽幽道,见她愣住,略一挣扎,便又道:“罢了,福丫头,难得你回京一次,我会跟皇上请旨,回头你有空了多带着十二他们出宫走走,没道理随随便便一个来历不名的疯丫头可以——” “皇额娘你就尽管放宽心,儿臣的公主府以后随时为十二弟他们敞开大门,若是皇额娘舍得,儿臣便是送他们去泰陵为皇玛法守陵又有何难?”打断那拉氏的抱怨,和荣轻笑道,三个小包子闻言亦是面露惊喜。出宫对于自幼长在深宫的他们绝对是个极大的诱惑。 “福丫头——”郑重拉过和荣的手,那拉氏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半晌只听她轻道:“皇额娘谢谢你!”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宫中有一股未知的势力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无论是对付那几个宠妃还是拉拢那些无嗣的妃嫔——最初自己还以为是老佛爷的人,可是冷静了这几年,这个认知也一点点被推翻。 自己虽然是皇上应老佛爷的要求立为皇后的,可是老佛爷对自己这个皇后却并没有异常亲切。自纯妃苏佳氏被皇上厌弃后,嘉嫔金佳氏在老佛爷的力捧下荣宠后宫,接着,沉寂了数年的魏佳氏令嫔因长春宫的一场偶遇,自此成为新宠,延禧宫就这样一步步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原以为这个身上有高氏几分影子的魏氏绝不会容于老佛爷,谁成想,如今她竟然成了自己最大的隐患。而这几年老佛爷却一反常态待自己多了几分和气——是了,后宫虽然比不得朝堂,却也是个充满争斗的地方,除了皇帝,这里只能有一个主子,而自己也不过是这个主子手里的一颗棋子,正因为自己的性子不招皇帝喜爱,才能坐上皇后这个位子,才能永远不会像高氏那样引发天子母子失和…… 最是无情帝王家,阴谋算计不胜防。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既入了这宫墙,这辈子便只能在这种算计里过下去了。冷了情,死了心,以旁观者的身份,她便开始抽丝剥茧——除了福儿,她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在这皇宫内苑积蓄起十几年的力量并且真心帮助自己! “我可是听到了,皇额娘允许我们跟二姐姐出宫去玩的,皇额娘最好了!”扑进那拉氏怀中,永景喜笑颜开,连算得上老成的永星永璂基眉眼也带着喜气。 “瞧十三这张嘴甜的,十一十二又孝顺懂礼——皇额娘的福气可都在后头呢!”望着眼前这三个弟弟,和荣满是宽慰对那拉氏道,末了又扯过她身边的小包子笑着叮嘱:“小十三,你的孝心皇额娘早就晓得,只是刚才有关抓鸟的话题以后别再提了,皇额娘的坤宁宫不养那种爱扑楞的小东西,你要是真喜欢,二姐姐亲自带你们去宫外射猎!” 和荣这话虽然是说给永景听的,实际上除了最小的小包子,众人都知道她这话真正的听众是十一和十二。八岁的孩子——在皇家却绝不只是一个不解世事孩子。而两个小包子也没有让和荣失望,后来在二人一唱一和“只有小丫头才喜欢那种飞不高跑不快的笨东西”等诱哄洗脑下,永景以后再也没有提过有关“捉鸟”这一话题。坤宁宫众人对皇上新认的义女还珠格格还是一贯的客气并且照顾有加的,所以乾隆心里的皇后还是教子有方贤良明礼的,倒是还珠格格对皇后的不敬让乾隆有意无意敲打了令妃一次,听说令妃在乾隆走后撕手帕撕到连自己的手都抓破了! 至于和荣与淑芳斋的关系,以和荣的八面玲珑,她自然不会去挑战乾隆对还珠一党的底限。如果说十几年前她对付新月党时还抱着好玩的心态,对于如今的还珠众人,她除了初次见面的好奇,现在则完全抱以平常心。 琼瑶剧中的还珠格格也许神通广大是上天的宠儿还曾经让无数粉丝疯狂,现在和荣眼里的小燕子只是一个阴差阳错下冒充了皇室格格的小混混,说不上有多么阴险卑劣,但性格却与皇家格格不入。 即便是前世,和荣也不喜那种疯疯癫癫性子的人,更何况这一世她自出生就受到了严格教养。虽然有时候太多的规矩束缚也会让她感到疲惫,但小燕子那种暴躁甚至蛮横的性子自始至终让她打心底厌恶。 即便如此,和荣也没打算主动去解决那个假格格,一直以来她只想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群nc最后如何将自己折腾回老家。只是她真的太低估那只鸟的闯祸能力了,在回宫一个月后,紫禁城御花园又上演了一幕荒唐大戏。 作者有话要说:尽力满足亲们的要求—— 把紫薇掰回来好不好?紫薇最大的错就是太过善良,再加上天真和执着,她就这么被祸害了! 还珠被扁了 纯妃苏佳氏这几年身体一直抱恙,作为藩邸的老人,她与多情风流的乾隆也曾有过甜蜜回忆,只是自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崩,三阿哥永璋于丧礼上当众被乾隆斥责“不忠不孝”前途尽毁,纯妃便落下了心病,接着她本人又帝宠尽失,六阿哥永容和四格格和嘉亦成为宫中寂寞的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盼不到帝王的回心转意,看不到儿子的未来,纯妃的身体彻底是垮了。 话说这天难得足不出户的纯妃有心情去御花园散心,刚到园子没多久,还珠格格一行也在谈笑间到了园中,在众人簇拥下的小燕子几乎是手舞足蹈与旁边的永琪边说边笑。十几岁便入宫的纯妃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勉强压下昏倒的冲动,她让嬷嬷和身边的宫女将和嘉掩到身后,然后冷冷盯着众人。 迟疑片刻,永琪率先上前施礼,如果忽略他脸上的不以为然,倒也挑不出错来。 如果说小燕子的粗俗让纯妃鄙视的话,福家兄弟的出现则彻底让纯妃怒不可遏,再联想到有关福某人与某个皇家格格雪夜看星星谈理想的流言,对着眼前的永琪,纯妃当场便疾言厉色道:“五阿哥可是宫里长大的,怎么连宫规礼仪都忘记了?还珠格格来自民间,你做为兄长不教她习惯宫里的规矩反而纵容她恣意行事,五阿哥可有将皇家规矩放在眼里?” “又是规矩礼仪——我说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这么罗嗦?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我小燕子来自民间,自然用的就是民间的规矩,再说了,皇阿玛都允许我可以不守规矩,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干嘛这么多事?”在永琪反驳之前,小燕子最先跳脚了,若不是紫薇在身后悄悄扯着,她肯定会咆哮得更有气势。 “原来民间女子的规矩就是不守母孝,不懂避嫌,喝酒聚赌——我倒还真是长见识了!”冷冷瞅了小燕子一眼,纯妃状似随意道:“和嘉,额娘二十几年没出宫,原来民间的规矩就是那些。也罢,你这辈子还是在宫里陪着额娘吧!” “纯妃娘娘,你真的误会了,小燕子天真爽朗又来自民间,她只是一时无法习惯宫里的规矩,况且皇阿玛也最喜欢她的天真烂漫,认为用宫里的规矩约束她便会抹灭她的天性,因而已经免了小燕子的规矩,纯妃娘娘即使不能以一颗宽容博爱的心接纳这个最真实的小燕子,也请你不要挑剔为难她!”对于早就失宠的纯妃,永琪觉得自己今天能主动行礼问安已经很善良了,所以他现在的口气神情——大家不用猜也知道那会是一种怎样欠揍的嘴脸。 “若无事五阿哥和还珠格格还是请回吧,额娘一向身子不好,今天只是来御花园散心的,绝不是来挑剔您天真烂漫的还珠格格。只是若早知道这后宫御花园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和嘉和嬷嬷绝不会劝额娘过来的!”眼见纯妃气得不轻,和嘉从嬷嬷身后闪出,顺势挡住永琪高傲的嘴脸,只听她冷冰冰道。 “和嘉,我可是你的兄长,你这是什么语气?”天之娇子一生顺遂的永琪哪里见过那样像孤狼般阴冷的眼神?呆了片刻,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五阿哥,额娘可是从藩邸就跟着皇阿玛的人,是你的母妃,适才你对她可有半分尊敬?”极为蔑视一笑,和嘉半是苦涩半是冷然道。明知道是皇阿玛的遗忘将额娘推到了这一步,现在她还是不得不用那个薄情人来替额娘挽回一点尊严。 “和嘉,你怎的这样强辞夺理?我哪时不尊敬纯妃娘娘?倒是你,这么久了,你可有对兄长问安?还珠格格是皇阿玛的义女,又年长于你,你可有视她如姐?”永琪自然不会承认和嘉的指责是对的,望着眼前单薄却倔强的“妹妹”,他有些气急败坏道,“好了,纯妃娘娘身体不好,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小燕子,我们走!”纯妃如尖刀一般的眼神到底让永琪心里多了几分心虚,别过脸,永琪带着还珠一党溜出了御花园。 “紫薇,金锁,你们刚才干嘛一直拦着我?这个纯妃娘娘一看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和嘉,母女两个都凶巴巴的,莫名其妙就对着永琪发火,还找我麻烦,我小燕子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燕子,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你没看到紫薇心情不好?”除了没心没肺的永琪,此刻只怕再没有人有心情听小燕子的唠叨。紫薇正沉浸于纯妃“不守母孝不懂避嫌”的指责中独自伤怀,福家兄弟也想到了纯妃发难的真正原因,不过看到永琪丝毫不以为意,二人便各自将注意力又放到了佳人身上。 为了补偿小燕子被打断的游兴,拥有特权的几人很自然便出宫了,直到宫门上匙前才尽兴而回。 几人离宫后没多久,延禧宫令妃得知了之前一事,沉吟片刻,她在第一时间堵住了离开书房的乾隆。 一番温言软语,于是乾隆也知道了中午御花园之事:善良的永琪小燕子原要出宫的,路过御花园看到纯妃娘娘便去请安,纯妃规矩严了些,对率真的小燕子不喜,言语间颇有不屑,鲁莽的小燕子便冲撞了纯妃和嘉母女。知道纯妃身体不好,永琪等人便一直拦着小燕子,然和嘉执意赶几人离开……机巧的令仙子当然不忘一再保证明日定让小燕子去向长辈赔罪,只是心里早已认定是纯妃瞧不起自个女儿,且还没有教好和嘉,乾隆的态度也就不言而喻,不过反过来想这样也好,以纯妃的身体状况,多被小燕子刺激一次,只怕她也离鬼门关愈近一步。 当天晚上,纯妃的病便又加重了,然乾隆始终没有去探望,这种结果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而且像这样的事这几个月来太多了,只要与淑芳斋扯上关系,乾隆是毫无保留地站在“女儿”那边的。 和荣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那场御花园风波,还包括令妃完美的善后工作,低笑一声,她随即让人给已经入了龙门的永璋带了一句话:还珠格格不是最讲义气吗?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 半个月后,还珠格格和五阿哥在一家酒楼义正言辞要教训发酒疯砸店的江湖草莽,不想对方人多势力众,格格和五阿哥反被对方教训,因众侍卫拼死相护,五阿哥身上只有多处於伤,福家兄弟成了猪头脸,小伴读还折了一只胳膊,不过最严重的还是最早跳出来要行侠仗义的还珠格格,下巴脱臼不说,双腿亦严重骨折,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个月。 消息传回紫禁城的那一刻,除了震怒的乾隆和依旧不忘表现的令仙子,后宫众人莫不在心底欢呼:老天终于开眼了,让还珠格格就这样废下去吧,我们也要出门呼吸一下自由空气。 三天后京城最畅销的八卦杂志《半月趣闻》花大篇章介绍了这场群殴事件,文中当然不会明白指出皇上的义女和皇家阿哥参与了这场斗殴,只猜测是有人冒充权贵。作者以旁观者的立场站在群众的角度,对这场斗殴事件做了极具娱乐性丰富的联想,像什么黑帮血拼江湖仇杀等各种臆测自此在京城流传开,文中亦有群众揭露那个挑起事端的红衣女子与这几年一直流蹿在城北一带小偷小摸的女飞贼有九分肖像…… 看到《半月趣谈》的丰富报导,大怒之后乾隆也开始疑惑,小燕子也说自己曾卖艺为生,以前每次听到这里,心怀愧疚的自己便极为疼惜地换了话题,所以对于这个女儿以前的生活自己还真是云里雾里。如今有人竟然说三年前便看到像小燕子的女子在北京街头卖艺,什么耍大旗爬杆,还喜欢仗着一点功夫飞来飞去惹事生非——再想到小燕子也曾经嚷嚷着“我不是格格”,心里冷了冷,沉思片刻乾隆随即招来身边的粘杆处暗卫吩咐下去。 紫薇花开 江湖混混小燕子在京城的种种劣迹被上报给乾隆的时候,和荣与紫薇正在坤宁宫的一个偏殿里聊天。乾隆派出的另一路人马已经前往济南了,在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和荣还是想给这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一个机会。 “皇阿玛已经派人去济南府了。”拉着忐忑不安的紫薇在绣墩上坐下,和荣一开口就让后者的身子开始低颤。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更是个善良的丫头,可是要想在这个皇宫生存下去,再聪明谨慎的人,太过善良也是无法在这里立足的。”和荣幽幽的声音一字一顿飘入紫薇耳中,似劝诫,更像是叹息。 “二公主,紫薇当初是不是不该进宫?”怔了怔,紫薇有些茫然低道。进宫这么久,她多少也知道了这浮华背后其实掩藏着更多的阴暗。 “叫皇姐吧,不要悔不当初,你现在要想的是以后,你真的愿意将生养自己的爹娘让给那个小燕子?皇阿玛固然没教养过你,夏氏却生你养你,而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未婚生子,又独自养育你成长,那该是多么艰幸?而你就忍心继续让那个不学无术的小燕子败坏她的名声?”该听的不该听的各种流言都已经传入她的耳中,和荣可不相信她还能无动于衷。 “二——皇姐,紫薇知道自己不孝,可是那小燕子与紫薇是一起拜过天地告过神明的姐妹,小燕子一生孤苦,紫薇当初便说自己的爹娘便是小燕子的爹娘,结果——小燕子果然抢了紫薇的爹——” “要我说,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竟然这么轻易就能将父母分给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未征得他们的同意,你自己便自作主张替他们认了个女儿——我听闻夏氏可是才女一个,你可有想过她能不能接受一个像小燕子那样的女儿?别再说小燕子对你有恩这样的话,再大的恩情,岂能抵得过你母亲十月怀胎含辛如苦抚养你成长的天恩?如今就因为小燕子这个她连见也没见过的女儿,她在世人心中的形像——” 看出紫薇的动摇,和荣继续语重心长道:“如你所说,小燕子在你几乎身陷绝境时帮了你,你便将自己的爹娘分给无父无母的她,这样你受她的帮助时多少便有些心安理得。同理,皇阿玛如今宠着小燕子,大多是缘于对你们母女的愧疚之情,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的耐性有限,现在他对小燕子一次次的包容宠爱都在一点一滴磨掉他心底的愧疚怜惜,也许有一天,当他的耐心耗尽之时,对于屡次闯祸惹事的小燕子,他会产生厌烦情绪,久而久之,你说他会不会埋怨夏氏没有教好女儿?” “紫薇糊涂,求二皇姐给紫薇指一条明路——”和荣的一席话成功拿捏到了紫薇的软肋,白着一张俏脸,梨花带雨的紫薇一下子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一个小燕子,倒不难解决,只是——”打量着地上女子半晌,沉吟间和荣又道,“有一点你可先想好了,当你为了你娘替自己讨回格格的身份时,你必定要失去些什么的,你可‘舍得’?”当说到最后那两个字时,和荣语气中的不以为然却毫不掩饰。 紫薇是天真,却并不愚蠢,从第一次相见,和荣和众阿哥公主对福家兄弟的无视她便留在了心底,虽然也疑惑过,忧心过,可是这几个月听得多了,她便也有些明白自己结识的是怎样的“王孙公子”了。心里虽然微有些苦涩,但想到现在自己还是奴才的奴才,无可奈何的她便也有些麻木了。 当然,以紫薇的性子自然不会是嫌贫爱富那种,这段时间会克制自己的情不自禁也全是为了夏雨荷之故,如今看到和荣眼中明明白白的暗示,她刹那间便明白了对方话中深意,这个温柔多情的姑娘一下子便呆住了。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会舍不得,可是,那个奴才秧子——他真的就值得?”在心里微叹了口气,暗想着送佛送到西,和荣继续缓缓道:“若他真是个人才倒也罢了,大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专心办好差事立下功来,难说他日就没有抬旗尚主的机会。可是,认识这么久,你想想这个奴才都做过什么漂亮的差事?好吧,从你们认识开始算起。祭天大典之后,知道你的身份,没有立即报给皇阿玛,福家作为皇家的奴才,那人作为皇阿玛的信任的侍卫近臣,此为不忠;明知道你是皇家格格,渴望与皇阿玛父女团圆,他这个所谓懂你怜你的知己却一再让你牺牲隐忍,实在是不仁不义!还珠格格是皇阿玛在延禧宫认下的,知道实情的福家却不曾向令妃娘娘透露半分,这混淆皇室血统的罪会给令妃娘娘带来怎样的祸事?实在是不孝啊——”虽然暗想着这祸事越大越好,和荣却佯自不忍道:“就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奴才,如今阖府都沾上了欺君大罪——不过我们也不用替别人操心,以令妃娘娘的圣宠,福家也必是有惊无险。” “紫薇愚鲁,请二皇姐替紫薇做主。”挣扎半晌,母女亲情孝道到底在紫薇心中占了上风,又听出福家众人没有生命危险,心里有了取舍的紫薇似乎也坚强了许多。 “好,你总算没有让姐姐失望!”闻言和荣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朝身边的碧鸾摆了摆手,她亲自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紫薇,“只是,以后也别再随便对别人跪拜了,咱们身上都流着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是皇阿玛的女儿,大清最尊贵的公主,不是什么人都受得起如此大礼的。” “是,紫薇受教了。”一句“大清最尊贵的公主”让紫薇自然不免心情激动,然聪慧的她马上就意识到和荣最后一句话的深意,脸色微僵,她又连忙轻声认错。最后又讷讷道:“多谢二皇姐指点。” “不是你的错,跟那些人搅在一起,你能学到东西才是怪事!”微一沉吟,和荣瞬间也在心底拿定了注意,看来得抓紧时间将这个丫头□好呢,虽然是自己自作主张认了这个妹妹,打心底她还是希望得到兄长和宝儿他们认可的。 回到淑芳斋,紫薇找机会与金锁说了自己的决定,惊得这丫头最终忍不住抱住自己喜极而泣,忠心的小丫头自然免不了又对自家小姐说了许多贴心话,包括自己当初在福家听来的许多内幕。这里的许多话,当然都是以和荣的立场不屑说出来。 “尔康,五阿哥,你们可以想办法让我出宫吗?”隔了两日,在福家兄弟被五阿哥带进淑芳斋时,当着众人的面,紫薇开始露出“退出”的想法,“我想回去大明湖畔为娘守孝——” “紫薇,最近因为你说要守孝,我已经很少过来打扰你了,你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福尔康抢在众人之前略带抱怨略带劝慰开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紫薇,你知不知道不能见到你,我这里有多么寂寞?” 指着自己的心,福尔康一脸深情继续道:“紫薇,现在你竟然还想回到山东——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紫薇,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 情圣福侍卫还在滔滔演讲个不停,可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紫薇却彻底开始死心。什么叫为了你坚持下去?说什么我的委屈你能感同深受,为什么你还只是让我忍耐?你明明对小燕子没有五阿哥那么多的耐心,可是为了这两人身后所代表的权利富贵,你仍能坚持以“大局”为先。而你最让人无法原谅的——便是自始至终,你不曾问过一句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退缩!福尔康,虽然是你的那一点点情不自禁让我在福家躲过了一个死劫,可是说到底,我也只是你抬旗的工具而已,而你最想要的,只是一个额驸的身份罢了! 一次有意的试探,圣母花紫薇彻底走向另一条光明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以nc燕的闯祸能力和令仙子的算计和野心,只要咱家女儿稍微提点一下,瞌睡龙就不会瞌睡了—— 有所担心的亲们尽可以安心了—— 真相大白(上) “紫薇紫薇,你为什么想要离开?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把格格的位子还给你?”嘴巴刚能开始说话,小燕子便趴在床上念叨不停:“紫薇,我也知道让你做宫女是委屈你了,可是在这淑芳斋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好姐妹,没有人当你是宫女啊——” 唠唠叨叨的小燕子没有看到金锁眼中的愤恨和紫薇眼中的漠然。她们突然发现与小燕子说话很费力,很无力—— “紫薇,我们是姐妹,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呆在这宫里,那样我也许会无聊死——不是,我肯定会先被这里面那些恶毒嬷嬷害死——也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答应不让我学规矩了,不时还有派些老巫婆来看我笑话……” “紫薇,你怎么一直都不理我?你还在生气?紫薇,你别气我了好不好?要不,等下一次皇阿玛来了,我就跟他说你才是夏雨荷的女儿,把格格的位子还给你,哪怕我会被皇阿玛砍头——” “小燕子,这句话你上一次也说过了。”看不惯小燕子脸上的言不由衷,金锁实在忍不住道:“昨天皇上来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提?还有,别再动不动就说砍头什么的,你明知道小姐不会忍心的。” “紫薇,你也那么想的?昨天——我只是好几天没有见到皇阿玛了,一时高兴便忘记了——紫薇,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嘛,等皇阿玛发现了你的好,就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时,我们再各自归位,到时候你跟尔康,我跟永琪——“ “小燕子,我求你不要再说了。”看到紫薇蓦然发白的脸,金锁不由得喊道,完了扶着紫薇头也不回离开:“小姐,我知道你?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8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8部分阅读 你心里难受,要不你就哭出来吧。” “金锁,哭有什么用?你说如果我哭了,他们会真的把爹还我吗?”冷了心,紫薇也开始想明白许多事。初进宫时,延禧宫令妃待自己相较与小燕子的疏离;与皇上下棋后坤宁宫皇后娘娘的训斥,后宫众妃莫名的敌意——若不是昨日无意间听闻宫女私语,自己怎么能真正明白这进宫所隐含的最大深意?紫禁城内,除去皇太后和公主格格,这后宫的其他女人还有着另一个世人皆知的身份啊!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是格格的身份,可是别人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 “紫薇,你是如此的蕙质兰心,又才气逼人,跟在小燕子身边,你能见到皇上,皇上也必定会发现你的好,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一定要让皇上喜欢你,就像喜欢小燕子一样喜欢你——不,你是如此的美好,皇上必定更加喜欢你……”这便是自己一心想要托负终身的良人——娘,这是不是就是你对女儿不孝的惩罚?女儿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紫薇好不好…… 坤宁宫内,已经进宫多时的和荣估摸着乾隆也该议完政事,便带着刚被宣来的紫薇金锁混在贴身宫人中往养心殿而去。十二月的寒意让这座天下至尊的宫墙少了几分鲜艳,多了些冷瑟,心情忐忑的紫薇也颇生出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的感觉。 该叮嘱的早已经叮嘱过了,和荣只是静静带着众人一步步往前方走去。 “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和荣所到之处,一片肃穆,不多时,熟门熟路的和荣便来到了养心殿外。 “奴才给公主请安——”远远得了消息,吴书来连忙亲自到殿外迎接这位荣宠极高长公主:“议政已经结束,皇上刚才还在念着公主,说是公主来了便直接进去。” “公公辛苦了,还请公公前面带路——”脚下一顿,和荣继续淡笑道。 “奴才惶恐,公主请——”似乎也感觉出和荣此行不简单,吴书来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谨慎小心。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看到御案前的乾隆,和荣连忙俯身拜下。 “福丫头来了?坐下说话。”抬头看着女儿,乾隆也笑道:“一大早就传了话过来,有什么事不能在你皇额娘那里说?” “皇阿玛——女儿也想早一点见到皇阿玛嘛。”暗中瞧了眼周围的宫人,和荣略带了些娇意:“再说,这养心殿女儿也好久没来了,皇阿玛可不能赶我走。” “你这丫头,朕又没说什么,哪一次你来朕有将你拒之门外的?”对里面伺候的宫人挥了挥手,乾隆状似随意笑道。虽然没有说出随意进出的话,但乾隆已经默许了和荣可以和阿哥们一样进入这君臣议事之所。末了乾隆又对不知该留该退的吴书来道:“你也下去吧,仔细着点。” “喳,奴才告退。”知道这父女二人有机密要谈,吴书来连忙机灵地告退。 “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禀报,”待诺大的殿内只留下父女二人,和荣突然跪倒在乾隆面前,从之前奉汤的托盘下拿出一份折子:“恳请皇阿玛看了这份折子莫要气恼。”得了默许,和荣这才起身将折子递了上去。 看完一个江湖女骗子在北京城的光辉事迹报告,乾隆只是略略皱了眉头,半响才望着和荣开口:“怎么想起给朕这个了?”类似的报告自己前几天才见过,如今——想到自己的行动似乎被人偷窥了,乾隆心里便忍不住浮想连篇。 “皇阿玛,”再次跪下一拜,和荣继续道:“上次进宫儿臣去淑芳斋探望还珠格格,无意中听到还珠格格大声嚷嚷着什么‘真假格格’‘各自归位’的话,儿臣疑惑之际突然想起宫外的流言,之后便让人仔细查了众人口中在北京城卖艺的‘小燕子’,不想这一查之下,这个‘小燕子’不仅与还珠格格同名,言行举止竟也有七八分相像。 想着还珠格格一直说她是山东人氏——儿臣原想先去淑芳斋找还珠格格问个清楚,但一想到她既然敢欺君,那她背后必定还有帮手,儿臣这一去便是打草惊蛇。于是儿臣便暗中找来淑芳斋的宫女,一翻细问,便觉得其中未经选秀的两个宫女怕是与此事有些牵扯,然后儿臣找来那两人——皇阿玛,那两个宫女前日给儿臣讲了一个很离奇的故事,事关皇室血脉,儿臣万不敢欺瞒,她二人儿臣也已经带来,恳请皇阿玛听完她们的故事后再行安置。” “宣。”沉思间,乾隆突然冷声道。 闻言和荣起身到门口一声吩咐,紫薇金锁二人也战战惊惊地见到乾隆。第一次看到这样面无表情的帝王,只一眼,两人便腿软地跪倒。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还珠中乾隆会nc也是有理由的: 彪悍的小燕子和柔弱的紫薇是一个极好的刚柔组合,每次闯了祸事,小燕子的歪理和胡搅蛮缠让从未被人顶撞和狡辩过的乾隆大怒之际又感到新鲜“有趣”,而紫薇的动之以情又适时勾起乾隆的感性,再加上宠妃和爱子的求情—— 于是乾隆就真的nc了! 真相大白(下) “皇阿玛,她们便是紫薇和金锁,淑芳斋内还珠格格点名讨进宫的贴身宫女。”和荣也跪倒在二人身边,这一翻多余的解释也只是为了缓和二女紧绷的心情。 “奴婢紫薇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果然,和荣话落,紫薇率先回神对着天子叩首行礼,旁边金锁也紧跟着一一照作。 “福丫头起来。”心里虽怒,乾隆看到一向疼宠的长女也同两个奴婢一样跪在眼前,终于忍不住道:“到旁边坐下,别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过两个卑贱的奴才,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虽然将真假格格的事猜了七七八八,但是一想到一个真格格自甘堕落给个冒牌货为奴为婢,乾隆便气不打一处来,伤人的话自是脱口而出,至于旁边两人因他那一句话而骤然变得苍白的脸,他强迫自己选择无视。 “皇阿玛,儿臣知道您心疼女儿,”乾隆的气话只让和荣感到激动,叩首一拜,她却并未起身:“只是这一次确是做子女的伤了皇阿玛的心,和荣做为长姐,即便一开始并不知情,却也不得不向皇阿玛请罪,儿臣不敢奢望皇阿玛原谅大家,只是恳请皇阿玛千万莫要因此气着自己,伤了龙体,不然,儿臣万死难辞其咎。” “福丫头——”低叹一声,乾隆心底的感动让他的神色也有些缓和:“过来坐下,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不过既然是你带来的,朕便听一听她们的故事。” “你们两个可听好了,若是再有半句隐瞒,这欺君之罪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不管你们的故事有多么动听!”随即乾隆又狠厉道,说最后一句话是,其中的威胁之意十足。 “是,奴婢若是再有半句欺瞒,奴婢必先自绝于皇上面前。”从眼前的差别待遇中回过神来,紫薇也慢慢冷静下来,羡慕是有,她却不会嫉妒,这时她最多的感觉便是身为儿女的惭愧和自卑,和荣的话彻底激起了她为人子女的自觉,什么姐妹深情和情不自禁,如今在渴盼已久的父女亲情面前早已经是不堪一击。 柔弱中却带着坚强的紫薇让乾隆的心情稍悄有些好转,静静听她说起母亲病逝和临终遗言,主仆二人千里迢迢艰难的进京之路,北京城内举目无亲几乎流落街头的凄凉,与小燕子的荒唐结义,还珠格格祭天当日自己的绝望,福家的突然出现……以紫薇的气质和文采讲述这样悲惨的经历绝对是声情并茂,感情丰富的乾隆此时满心只剩下对别人的恨和对亲女的怜,旁边和荣看着乾隆的神色变幻,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皇上,我娘临终前除了让我上京寻父,她还吩咐我,若是有机会见到我爹,便当面问一句: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讲完自己到和荣面前的恳求,紫薇终于鼓起勇气泪眼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乾隆:“还有一首诗,连小燕子也不曾听过: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大明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 “皇上,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奴婢便看到娘亲时常望着外面的天空或惆怅抚琴,或对着桌上的棋盘失神,后来,奴婢渐渐明白了,娘这是在思念着一个人。有一天,娘对奴婢说,那个人便是奴婢的爹爹……无尽的等待和思念让娘的身子一天弱似一天,可是娘却说: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却还是感激上苍,让我有了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就像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紫薇——雨荷——雨荷她真这么说?”多情的乾隆彻底被感动了,久远的记忆似乎也随之而来,望着眼前与夏雨荷有七八分像的紫薇,他的声音也充满感情:“紫薇,朕的——你快先起来——”这个时候倒也难得乾隆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再轻易认女儿。 “皇阿玛,福儿是不是真的要多一个妹妹了?福儿实在是高兴极了!”笑着扶起地上的紫薇,和荣却替乾隆找到了最好的台阶,这次又是个真格格——揣摩圣心绝不是只有延禧宫那位最精。 “福儿与紫薇投缘,朕也就放心了。”略略压下心底的不自在,乾隆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那么一点面子而避开这个长女认亲,有和荣的认可,慈宁宫和坤宁宫的阻力可以说去了大半。 “这个皇阿玛倒真的可以放心,只要皇阿玛对新妹妹的疼爱不要超过福儿,福儿自是把新妹妹照顾得妥妥贴贴。”和荣半是撒娇的“谈判”只让乾隆满心愉悦。 “你这丫头,平日看着端庄淑良,不定什么时候就泛起小孩子心性,如今竟然开始争风吃醋起来——多大的人了,你羞是不羞?”乾隆也顺势打趣起长女以缓和心里的不自在。 “多吃醋有益身体健康。再说了,皇阿玛可是早就说过,不管福儿有多大,永远都是你眼中的小公主,皇阿玛和哥哥们要永远疼宠保护的。福儿可是一直都记着的,宝儿必定也是记着的。” “是是是,瞧你这丫头说的,若是朕不承认,你莫不是还要找宝儿来跟朕对质不成?”轻笑一声,乾隆看到旁边一脸艳羡的紫薇便道:“好生坐着,别战战惊惊的,拿出咱们满洲姑奶奶的气势。”乾隆的语气虽然没有与和荣说话时的宠爱,却也平静了许多,远没有初见时的鄙视,当然,更不是淑芳斋二人彻夜下棋时的惊叹和欣赏,这语气中明显有着长辈对晚辈的教导。 “是,皇上,奴婢谨记皇上教诲。”虽然乾隆没有明着认这个女儿,紫薇心里还是又惊又喜,当然,紧张亦是不可避免。 “好了好了,皇阿玛让你坐你就坐着,以后别动不动就行礼。”看到乾隆神色渐趋平静,和荣又斟酌开口:“皇阿玛,不若让紫薇先跟在儿臣身边,过两日再让她跟皇阿玛皇额娘磕头。”没有提议让紫薇当场就改口,和荣自是有自己的理由。 “福丫头有何打算,如实说来。”沉吟间乾隆望着旁边的和荣沉声道,丝毫不觉得让亲生女儿安置突然出现的私生女这一事有多么怪异。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乾隆,实在是和荣的表现让乾隆根本就只看到了姐妹情深,再加上过去二十多年的相处经验,乾隆在心底实在是先将和荣视为可以信任的近臣,其次才视其为亲女。 “皇阿玛,那儿臣就说了,其中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皇阿玛指正。”和荣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慎重和认真:“皇阿玛,儿臣觉得,现在首当其冲要解决的便是紫薇的身份,再说了,淑芳斋出一个还珠格格就够了,民间格格也要一个就够了。” “嗯,接着说。”乾隆已经开始思考让那个民间格格暴毙的可行性。 “淑芳斋消失一个宫女倒也不难,只是——”说到这里,和荣有些为难地望着旁边的紫薇:“以后紫薇只怕是要彻底改换身份才行。” “皇家格格哪里能是包衣奴才出身的?好一个福家——”说到这里乾隆不由得在心底咬牙切齿,对旁边的紫薇也没了好脸色:“一日为奴终生为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你倒好,明知自己是皇家格格,竟然做了奴才的奴才——回头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 “是,奴婢谨记皇上教诲——”虽然早就心痛得麻木,被亲生父亲嫌弃,紫薇还是惊惧不已。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看着紫薇的神情,金锁忍不住跪下猛地磕头:“小姐自小与太太守在宅子里,哪里知道这外面人心?都是奴婢没用,不然小姐也不会因为被别人所救而错信他人。” “皇上,是奴婢的错,不关金锁的事,是奴婢有眼无珠识人不清——”金锁的忠心彻底触动了紫薇,再想到自己曾经多次为了那个所谓的结义姐妹而忽视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丫头,她便悔恨不已。 “好了,以后也别一口一个奴婢,朕听了就烦。”摆了摆手,瞧着眼前这凄凉的一幕,乾隆也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气。 “我看皇阿玛哪里是烦?分明就是心疼女儿嘛。”抿唇一笑,和荣继续道:“皇阿玛,我看紫薇现在也已经明白过来的,回头儿臣会亲自安排嬷嬷教她宫规礼仪制度,等她孝期期满,皇阿玛再找个机会认了紫薇——皇阿玛,您觉得如何?” “甚好,紫薇,老佛爷和皇后最重规矩,这大清的格格,不是只要朕认可就行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点了点头,乾隆还是忍不住对旁边的紫薇叮嘱道。 “是,紫薇谢皇上提点。”感觉出乾隆对自己的关心,紫薇自然是激动不已。 “皇阿玛,紫薇这个名字以后怕是不能用了,皇阿玛可否开恩另赐一个?”送佛送上西,看了看眼前的父女两人,和荣试探着开口。 “那便唤作萌姝吧,自此天下再无夏紫薇。”沉吟片刻,乾隆望着紫薇的眼睛沉声道。 “新芽破土曰萌,静女其姝——能得皇阿玛亲自赐名,萌儿以后必定会福气不断。”挽过紫薇的手,和荣轻笑道:“昨日种种辟如昨日死,萌儿,别辜负皇阿玛的期望,走好以后的路,姐姐相信,获得新生的萌姝格格以后必定是皇阿玛和大清的骄傲。” “公主——”满含激动地望着一脸鼓励的和荣片刻,紫薇——以后便是萌姝了,她总算记起旁边的乾隆,“皇上——萌姝谢皇上赐名。” “好了,起来吧。”女儿脸上的感动和孺慕让乾隆满心也充满感情,上前一手拉住一个女儿,他这才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有些事也要及早安排,福丫头,可需要朕随你一起去坤宁宫?”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笑了笑,和荣又对旁边的萌姝道:“萌儿,只怕还要委屈你们主仆二人做一回宫女,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萌姝一切听凭皇上和公主安排。”略有些惶恐施了一礼,萌姝带着金锁恭敬退到一边。 “皇阿玛,您先请——”说着四人也出了养心殿,再加上和荣带来的宫女和伺候乾隆的内侍,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坤宁宫方向而去。 紫薇花榭 “明月,彩霞——”终于想起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紫薇和金锁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小燕子不由得大喊道:“小卓了,小邓子——来人——” “格格——”在外间打扫的小卓子连忙应道:“格格找奴才?可是肚子饿了?还是伤口又疼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明月彩霞她们呢?”一想到自己孤零零躺在床上养伤,周围都没有人陪着,被人捧惯了的小燕子语气便不怎么好了:“有没有看到紫薇和金锁?” “回格格,紫薇和金锁姑娘被宣到坤宁宫去了,明月去给格格煎药了,彩霞去令妃娘娘宫里取格格最喜欢的点心,小邓子肚子有些不舒服,过一会儿便会过来,格格有什么吩咐?”小卓子尽心回道。 “什么吩咐?本格格快无聊死了,没有什么吩咐就不能找你们了?你们一个个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还有永琪,真不知道他都在忙什么,还有尔康尔泰——紫薇怪我了,他们也不理我了——”念叨半晌,小燕子又道:“小卓子,你到景阳宫去找五阿哥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可是——格格,若是奴才也走了,格格身边就没有人伺候了。” “小卓子,你去吧,格格这里有我伺候。”正好进屋的彩霞接过小卓子话便继续道:“格格,令妃娘娘知道格格在床上养伤必定无聊,便让奴婢把皇上赏她的八音盒带给格格,这可是洋人的玩意,九格格想要娘娘都没有给呢。” “是吗?快拿给我看看,还是额娘最疼我。”听到有好玩的,小燕子也迅速将之前的不快抛到脑后。 “是啊,令妃娘娘可是真心将格格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呢。”淡淡一笑,彩霞却是想起刚刚从延禧宫听到的消息,自己这么急着赶回来,便是要亲眼看着淑芳斋和坤宁宫彻底交恶,若是自家主子的帝宠能借着这一次机会再上一层,也不枉主子讨好这个野丫头这么久。 “金锁,你回来了?怎么脸色这么可怕?”不多时,彩霞果然看到一脸惨白的金锁木然回到淑芳斋,压下心里的了然,她佯做紧张地问道。 无视眼前的彩霞,金锁一步步走到小燕子面前,眼中的愤怒和恨意让床上的人不由得心底发虚。 “金——金锁——你这是怎么了?紫薇呢?”半晌,小燕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燕子,现在你高兴了吧?小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可以永远安心当你的——” “金锁,你说什么走了?紫薇走了?走去哪里?为什么不会回来?”回过神来,小燕子有些结结巴巴道。 “小燕子,你知不知道小姐这些天有多难过,有多痛苦?刚才我们一起回淑芳斋,小姐一直心神恍惚,后来便不小心滑落水池,等被人救起来,她——她就已经——” “什么?你是说——你是说紫薇死了?我不信,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金锁的话让小燕子也慌了神,拉住对方的衣襟,她也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你一定是怪我,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皇阿玛说清楚,我去跟皇阿玛认错——” “小燕子,你不用再做戏了,没有用的,小姐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夏紫薇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终于可以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了,是不是?”甩开小燕子的手,金锁是又哭又笑:“小燕子,是我没有拉住小姐,我也没脸责备你——你放心,你是小姐的结义姐妹,我自然不能对你怎么样,可是,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我已经向皇后娘娘求了恩典,我要出宫,我会代小姐替夫人守完孝,送小姐回家,然后一辈子伴着小姐,小燕子,你好自为之——” “金锁,到底是怎么回事?”永琪也是提前得了消息匆匆赶了淑芳斋的,两人的话他听了大半,压下想要强行下床的小燕子,他又逼视着金锁道:“紫薇当真已经?” “是,小姐真的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夏紫薇了。五阿哥,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小燕子了,不是吗?”想到眼前这人也算是紫薇的哥哥,金锁的语气便充满了恨意:“五阿哥,小燕子,金锁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能阻止小姐认识你们这些人?小姐——” “金锁——”确信了紫薇的死讯,小燕子到底还是有些心慌后悔。 “拦住她。”稍一沉思,永琪已经不自觉开口喝道。 “大胆奴婢,怎么跟主子说话的?还不跪下?”永琪身边的贴身内侍小顺子领会了主子心思,连忙上前拦住想要离开的金锁喝骂道。 “五阿哥,你想要灭口吗?金锁不怕的,您也不用找其他借口,您是主子,金锁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您要处置一个奴才还不容易?”回头冷冷盯着永琪片刻,金锁又一脸哀凄:“我只是替小姐不值,明明有着高贵的身份,这一辈子却要烙上奴才的印迹——” “奴才给二公主请安,二公主吉祥——”院子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永琪晦暗不明的脸上闪过一抹紧张,不过多年的皇室生活让他又很快恢复平静。 “永琪给二皇姐请安,皇姐吉祥。”看到门口的和荣,永琪连忙上前一揖。 “嗯,小燕子就躺着好了,伤还没养好,别乱动。”先安抚住明显心虚的小燕子,和荣才回头对永琪道:“难得永琪也在这淑芳斋,那实在太好不过了。” “二皇姐找永琪有事?我还以为二皇姐是来探望小燕子的。”到底不愧是皇家长大的人,虽然满腹疑惧,此时看起来却是一脸的神色自若。 “我确是来找小燕子的。”点了点头,和荣脸上略有些遗憾:“紫薇丫头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吧,若不是我找她过去下棋,她也不会在回淑芳斋的路上失足落水了,虽说这只是一场意外,我还是要来亲自向还珠格格告知一声。我知道那个丫头与还珠格格情同姐妹,永琪,你也替我开导一下还珠格格,另外,我也向皇额娘讨了四个机灵的丫头,就让她们代替紫薇丫头伺候还珠格格吧。对了,这个丫头叫金锁是吧?是不是与紫薇丫头一起进宫的?” “二公主,奴婢是金锁,奴婢与紫薇自小一起长大,一起进宫伺候还珠格格,如今紫薇不在了,奴婢留在这里只是徒增伤心。公主,奴婢已经跟皇后娘娘求了恩典,娘娘也允了让奴婢出宫,请公主让奴婢再去看紫薇最后一面,奴婢便可安心离开了。”接过和荣的话,金锁一边磕头一边低泣道。 “金锁,我跟你一起去——” “小燕子,你的腿不能动。”厉喝一声,原想将金锁扣下的永琪突然改变了主意:“二皇姐,自从听到紫薇落水的消息,小燕子便伤心不已,如今金锁又要出宫,不如——就让明月彩霞代替小燕子去送紫薇一程,顺便送金锁出宫,也算全了她们这一场姐妹之情。” “永琪倒是想得周到。”哪里会不明白永琪的心思,点了点头,和荣又对身后的宫女道:“你们以后便尽心服侍还珠格格。金锁,本宫很喜欢你与紫薇之间的姐妹情深,你不是想要去看紫薇丫头最后一眼?走吧,本宫安排人送你去化人厂,还有明月彩霞是吧,要过去就跟着金锁,再晚些怕是要来不及了。永琪,你在这里安抚一下还珠格格,我先走了。” “二皇姐慢走。”丢给明月彩霞一个颇含压力的眼神,永琪的脑子也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紫薇会暂时消失,以后肯定还会出场,而且相对于其他人,她的戏份还算是比较多的。 重生后的紫薇仍旧善良明理,只是不会再糊涂犯傻 乾隆不nc “永琪,永琪——怎么办?紫薇是被我害死的是不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贪心这个格格的位子——”直到屋内再度恢复宁静,望着神色凝重的永琪,小燕子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愧疚和害怕哭出声来。 “小燕子,二皇姐也说了,那只是个意外,紫薇是不小心落水而亡,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所以,小燕子,你今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你记住,再也不要提‘不做格格’这样的话,紫薇不在了,而你是她的结义姐妹,今后你就是紫薇,是夏雨荷的女儿,是真正的还珠格格——” “永琪,我不是,我是假的,我是个小偷——我偷了紫薇的爹,偷了她的格格之位——” “小燕子,难道你真的想死?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替我想一想,没有了你,我怎么办?”紧紧抱住怀中的人,永琪半是严厉半是心疼劝道:“小燕子,你听好了,如果你说出实情,不只是你会死,知道实情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也许都要死,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令妃娘娘,尔康尔泰和福大人被皇阿玛治罪?小燕子,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紫薇,我也对不起她。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们已经不能把格格的位子还给她了,对了,金锁不是也说了,你和紫薇是结义姐妹,她不能伤害你,而紫薇一直那么善良,她必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被皇阿玛治罪,还有尔康,如果他因此而出事,你说紫薇她会是多么伤心难过?小燕子,你好好想想吧——” “永琪永琪——我真的好难过,我好后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怕——紫薇必定是恨透了我——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小燕子,听话,只要你听我的,乖乖做好这个还珠格格,我们就会没事,皇阿玛那么喜欢你,你不要怕,只要继续像以前一样做他的开心果,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有机会向皇阿玛坦诚错误,告诉他紫薇的故事,让他知道紫薇的存在——” “会有这么一天吗?永琪,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还可以把紫薇的爹还给她?” “会的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小燕子,你听好了,紫薇没了,你要代她孝顺皇阿玛,这个时候告诉皇阿玛实情,他只会伤心难过——所以,小燕子,无论你现在多么愧疚后悔,都不能说出来,等过一段时间,皇阿玛对紫薇的印像没那么深了,我们再告诉他,他也不会太过伤心——” “好的好的,永琪,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一定做好这个格格,好好孝顺皇阿玛——” …… 坤宁宫内,乾隆沉着脸听完暗卫的转述,心底也掀起惊涛骇浪。朕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竟然让一家子包衣奴才玩弄于手了?可恨——还有永琪,自己和老佛爷对他的宠爱还少吗?他倒好,竟然联合外人欺骗于朕,混淆皇室血统,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福家,小燕子,令妃,永琪——朕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朕会让你们后悔的—— “皇阿玛,您用些点心吧,这可是皇额娘和兰儿一起亲手做的呢。”看了看眼前的帝后两人,和荣突然略带关心地开口:“福儿今天可是沾了皇阿玛的光才有此口福呢。” “皇后和兰儿亲手做的?”看到妻儿一脸的关心,乾隆受伤的心也稍稍得到补偿,压下心底的恼恨,再开口时他的神色也平静许多:“朕倒要好好尝尝。” “皇上也不必报太大希望,不过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做的一点小玩意。”早就被和荣打了预防针,当着乾隆的面请罪之后,那拉氏对真假格格的事也可以做出一脸怜惜宽容,此刻见乾隆肯赏脸,她也柔柔回道:“若是不合口味皇上也别笑话,我是无所谓,兰儿一个姑娘家脸皮可是很薄的。” “皇后和兰儿亲手做的,自然是极好的。”乾隆一惯护短的性格又开始表现,东西还没有吃,已经打包票夸起自家人了。说完乾隆开始用筷子挟了只水晶包子放入口中,片刻,他又一脸享受地开口:“唔,不错,朕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有家的味道。” “真的?皇阿玛,真的有那么好吃?”那拉氏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兰馨已经一脸惊喜地喊道。 “当然好吃了,朕还能骗兰儿不成?”兰馨脸上的孺慕之情极大地弥补了乾隆在淑芳斋受伤的心,低笑一声,他脸上的神情大为舒缓,心里也不免感慨万端,坤宁宫以后还是要多来几趟—— “皇阿玛,儿臣不是不相信皇阿玛的话,真的,儿臣只是太高兴了,有些难以置信——”兰馨的语气紧张中有着娇憨,连那拉氏都没有因为规矩说些什么。 “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朕说极好就是极好,兰儿不自信,莫非连皇后的手艺也不信了?”瞪了养女一眼,乾隆又状似不舍对那拉氏道:“皇后连厨艺都教给兰儿了,下一步莫非就是给兰儿找额驸了?” “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我前两天才想着跟皇上商量呢,还有和嘉——也许借着这喜事一冲,纯贵妃的身子慢慢就好起来呢。” “皇阿玛,皇额娘——”听到这里,原本面有羞色的兰馨也一脸担忧:“四妹妹一直心忧纯妃娘娘的身体,已经好久没有回公主所了,儿臣听说四妹妹连自己病了都不肯休息,三哥哥和六哥哥曾让兰儿多陪着四妹妹,可是两个哥哥和纯妃娘娘都劝不听,兰儿的话怎么会管用?皇阿玛,虽然皇额娘和兰儿十二弟他们经常去探望纯妃娘娘,可是到底不能在景仁宫多留影响纯妃娘娘休养,皇阿玛,要不您哪天有空去看看四妹妹?您的话四妹妹想必会听的。” 兰馨的话让乾隆无可避免地想起了已经大半个月未曾见到的四女儿,而且上一次见面,这个女儿是想请自己去景仁宫的,自己虽然免为其难地答应了,最终却还是失约了,而原因却是淑芳斋的人无意中得知延禧宫的九格格前一天夜里受凉了——想到这里,乾隆自是又记起了数月前纯妃会突然病重的原因,以及后来,景仁宫对淑芳斋毫不掩饰的厌恶——而自己却完全一边倒地站在了那个冒牌货一边。 “皇阿玛,这次回京,儿臣才发现和嘉这丫头的性子竟似与宝儿有六七分像呢,一样的骄傲刚硬,面子上看着总是冷言冷语难以亲近,待亲近的人实则恨不得掏心掏肺——”只可惜一个是受宠的中宫嫡女,一个却是失宠侧妃的庶女,同一种性格,最终便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皇后,后宫的事还要你多费心,和嘉和兰馨的额驸你若看准哪个一并报给朕,朕也会在八旗子弟中仔细挑选——”不管有没有明白和荣话中的背后深意,乾隆倒是真心想补偿一下那个被自己忽略许久的亲女。 “皇上,还有老佛爷身边的晴儿呢,她也只比兰儿小三个月。”收到和荣的暗示,那拉氏连忙笑道:“老佛爷说是要在寺里住满一年,不知道这个消息能不能让她老人家提前回宫呢,这大半年来,每天早上起来我这心里头都空荡荡的,还有安儿,也不知道她在外面乖不乖——”想到离宫大半年的女儿,那拉氏眼中倒真的抹下泪来。 “皇后,朕也想五儿啊!”五格格一岁时因一场大病落下病根,因十二阿哥身子仍有些弱,而皇后又被诊出怀了十三阿哥,老佛爷便做主将五格格接到了慈宁宫,这一去,便是五年。而乾隆,对于这位养在慈宁宫的嫡女自是宠爱异常。按常理,公主只有在大婚前才会有正式封号,和荣和敬是世宗在世时便封了和硕格格,封号也是世宗定的。乾隆即位之初,便将两个女儿正式册封为公主,其恩宠自是不言而喻,至去年再封五岁的皇五女为固伦和安公主,只不过再次显示了他对这个中宫嫡女的喜爱。 “皇阿玛,皇额娘,等过完了年儿臣亲自去五台山接老佛爷和安儿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可就真正团圆了。儿臣可还没见过安儿呢,小小年纪便能耐下性子陪伴老佛爷虔心理佛,难怪老佛爷和皇阿玛会如此疼爱呢!”由于淑芳斋的闹剧一直都在控制当中,老佛爷当然不会因为担心那个冒牌货而匆匆回宫了。 “安儿自两岁起便养在老佛爷身边,四年的时间,长说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了。虽说安儿最粘老佛爷,小一辈的孙儿中,老佛爷却也是最疼安儿的。”那拉氏略有些感慨地开口:“有时候连我这个做额娘的都自愧不如。” “若说女孩儿当中老佛爷最疼安儿,那么众位阿哥中,老佛爷最疼的怕就是五哥呢,五哥小时候也跟安儿一样是老佛爷养在慈宁宫的。”状似没有看到那拉氏的暗示,兰馨娇声道。 “永琪——他的确是个好的!”在心底冷哼一声,乾隆便对那拉氏道:“皇后,不知道你现在有空没有?朕想去景仁宫看看和嘉和纯妃,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皇上,还是让福儿和兰儿陪着你去吧,我明天再去和纯妃商量和嘉的婚事。”压下心底淡淡的遗憾,那拉氏淡笑道:“永星永璂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我还是留下来等他们吧。” “唔,也好,改天我再来看望皇后和十二他们。”也看出那拉氏想让自己与纯妃多聊些时间,乾隆心里只有对皇后贤德的感叹。不过再一想到淑芳斋的闹剧,他便忍不住在心里长叹,若是永琪真的能知错补过,也不枉自己和老佛爷疼他一场,可是多年的帝王生涯又不断告诉自己,淑芳斋内永琪那番极为混帐的话中,那唯一的可取之处只怕也只是哄哄那个小燕子而已,坦白实情?永琪,朕真的很想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还有,看来不用等去济南的人回来了,紫薇的身份完全可以确定,以后要怎么安置?自己不能再认个义女,京城宗亲王府各府里又不好凭空多出个必定受皇室看重的格格——看来必须要找个低调但又不能太偏的宗室收养……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不折磨nc 让他们自己心虚去—— 各自有算计 不待乾隆打定注意将新认的女儿寄在哪个宗室王府,粘杆处暗卫的回报便又给了他一记重击,金锁的三番四次遇袭,被派往济南府的两拨人马也——狠狠甩下手中的密函,乾隆随即便拟了两道圣旨。 其一为皇五子永琪指婚,嫡妻完颜氏为御史完颜济格之女,定于半年后完婚,婚后离宫开衙建府,同时封永琪为淳郡王。相较于康熙朝众位阿哥都是当差数年后才有爵位封号,乾隆朝绝对算得上是爵位大派送,不过饶是如此,乾隆这一次一出手就是个郡王,对于尚未领过正经差事的永琪来说绝对是极大有恩宠。十八岁在三百多年后也许可以算得上是稚嫩学子,但在这大清朝,在这紫禁城内,十八岁绝对已经不小了,永璜永琏十三岁起就一边继续在上书房学习一边进入礼部实习,便是永璋受到乾隆斥责,十五岁也已经开始入内务府办差了。而永琪十八岁了却还养有深宫——乾隆和皇太后的疼爱是一方面,愉妃的大丧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谁又能肯定这与永琪本人就没有一点关系?皇帝的宠爱,老佛爷的维护,宠妃的谄媚,皇宫的奢华都已经迷花了眼吧。 乾隆的另一道圣旨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堂正事,朝堂上讨论半年的“外务部”筹建事项正式得到乾隆批准。原来自十二年乾隆在国内大兴商业鼓励海上贸易以来,大清与海外他国的贸易往来便蓬勃发展起来,自五年前,大清的外贸出口便已经超过了国内贸易,丝绸瓷器等热销商品的年产量更是大半销往海外,而海外的绵毛制品,金银器具,特色饰品和异国小吃等等也源源传入大清。民间贸易的发展,最终加快了国家间的政治交往,随着这几年海外各国不断派遣使臣登岸入清,大清也迫切需要筹建一个类似于后来洋务运动时期“总理衙门”的机构。承之前商务部之名,新机构便称外务部,最终成为加强大清与世界各国联系的纽带。 外务部组建之初,便开始正式向各国派驻地官员,即“外务大臣”,负责人称“首席外务大臣”,常驻各国,进行两国之间的友好沟通和消息传达。另在紫禁城西南上千顷的土地上,一幢三层的别墅式小洋楼也开始规划设计,内务府牵头,工部动土,设计风格却是听取了许多洋人的意见,没错,那里正是大清最初的使馆区。 乾?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9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9部分阅读 乾隆二十四年便在一片忙碌中悄然度过,皇太后不在宫中,乾隆又天天表现出一副“朕很忙,别来烦我”的状态,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众人都尽量低调,最能折腾的还珠格格还在养伤和恐惧期,最会巧言令色的令仙子因怀有龙种也恨不得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当然,这是指在她怀孕期。乾隆虽然也因宠妃怀孕而高兴,到底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捧着含着,反而因皇后的大度,后宫还多了两位新宠,除去一位姓林的贵人,忻嫔戴佳氏之荣宠隐有赶上魏氏之势。年底的后妃晋位中,久病的纯贵妃苏氏晋为纯皇贵妃,庆嫔陆氏晋为庆妃,颖嫔巴林氏册为颖妃,多贵人博尔吉济特氏封为豫嫔。此时后宫连同十六年册封的舒妃叶赫那拉氏,加上延禧宫令妃魏氏,四妃之位俱满。 “娘娘,还珠格格和五阿哥送来的这套瓷器可真是漂亮呢,色彩鲜艳,图画也活灵活现,依奴婢所见,前两年江西巡抚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只怕也不过如此。”伺候令妃六年多,腊梅早已经开始摸清自家主子爱虚荣的性子。 “你这张嘴——这东西妙虽妙,可又怎么能跟皇上收藏的贡品相比?”虽然极为满意永琪送来的这组瓷器,令妃面子上还是淡淡的。 “娘娘,正因为是皇上喜欢的贡品,琉璃厂才会大下功夫烧制,虽然不能造得跟原品一模一样,但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咱们延禧宫这套,可是五阿哥亲自去琉璃厂挑来的,听说当时还有好多人想要,但是他们怎么能争过五阿哥?奴婢原以为五阿哥是留给自己大婚用的,却原来是给娘娘的新年贺礼。” “娘娘诚心待五阿哥,五阿哥听说孕妇怀孕时若能多看看漂亮的景物,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聪明漂亮,便说服还珠格格将这组瓷器送到延禧宫来了,”说着腊梅又一脸期盼:“娘娘,待来年生下一个漂亮的小阿哥,娘娘必定能心想事成。” “行了,就你这丫头贫嘴,去盯着给本宫做一份燕窝粥,这几个月你们定要仔细些。”太医已经说了,自己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阿哥,那么贵妃之位必定非自己莫属,还有将来的皇贵妃之位——想到苏氏晋封皇贵妃大典时的得意,令妃便恨得牙痒痒,嘉贵妃金氏当时是何等受宠,也只是在死后才被追封为皇贵妃,这个苏氏竟切身体验到了皇贵妃的盛大封典,这可是自慧贤之后第二个。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皇后尚健的时候得到皇贵妃的封号?对了,现在的四妃之中,唯有舒妃叶赫那拉氏能对自己形成威胁,不过那个蠢女人虽然后台硬,资历也比自己老,但论帝宠却远远不及自己,就如同那个木头脸的皇后一样,不会讨皇上喜欢,出身再高贵又能怎样?不过那拉氏的好运气却是让自己十分羡慕的,不提中宫皇后之位,只看她现在膝下的三子三女便是这百年来紫禁城中独一无二的,而且三个女儿的帝宠丝毫不比阿哥们差,只怕纵然再过一百年,像那拉氏那样的福气也是无人可及吧! “娘娘,纯妃身子似乎不大好,听说皇上和坤宁宫已经开始给四格格和兰公主挑选额驸了,想必皇上已经有了那一种准备了。”看到自己主子眼中隐忍的嫉恨,冬雪便大致猜到对方的心思,压下心底的嘲弄,她状似小心翼翼道:“不知道五阿哥的大婚是安排在什么时候?” “你说得是,说不定本宫会赶不及四格格和五阿哥的大婚呢,咱们得提前备好礼物才是。”若是病重的是坤宁宫那位该多好啊!“对了,淑芳斋那边最近可还有什么消息?” “娘娘,说来奇怪,还珠格格自从养好伤后也安静了许多,五阿哥还是一有空就会去淑芳斋,每当这时候,他们便会关起门来,别说坤宁宫送去的四个丫头,便是明月彩霞也不能进去伺候——”想到某一种可能,冬雪心底满是鄙夷,脸上却故作一脸疑惑:“娘娘也知道,这种变化正是从那个名叫紫薇的宫女死后开始的,而后福家两位公子也极少去淑芳斋,奴婢想着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尔康尔泰确是好久没有进宫了,便是福晋也——”想到这里,令妃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事被自己忽视了,“冬雪,你去找人传话,请福伦福晋进宫一趟。” 福家得了宫里的传话,饶是福伦在官场沉浸二十多年也有些慌了,一直一来他都知道福家能有今日靠的是宫里的令妃娘娘,可是真假格格一事自己这一干人等却完全瞒着她,若事情败露,自己毫不怀疑令妃会跟乾隆一样恨死福家。偏现在紫薇又死了,这个天大的谎言只能继续瞒下去,虽说五阿哥一再保证会护住福家,可是这怎么可能?护短是人的本性,牵怒是帝王常事,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事发之时,福家只会成为这一案的代罪羊——悔不该当初一时贪心想两不得罪,如今当真是进退两难! “老爷,你倒是拿个注意,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尔康还是继续买醉,已经告假一个月了,五阿哥要出宫建府,尔泰伴读的位子怕是也做不了多久,我们可要早点给他谋个差事才对。如今令妃娘娘传我进宫,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是万一她提前听到了什么,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福伦福晋倒也算得上精明,不然不可能机巧地巴结上令妃,只是“紫薇之死”确实给福家带来极大的被动,得意的长子又阵日醉得不成|人形,因而她确实有些慌了。 “慌什么慌,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福伦这一句低喝是说给妻子,更是说给自己的,沉吟间,他与妻子慢慢踱进书房:“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怕就是告诉令妃娘娘实情了。” “什么?万一她——为了自保主动将我们都供出去——” “冷静。”怒喝一声,福伦继续道:“你想想,若是紫薇还活着,她也许很有可能这么做,可是现在紫薇已经死了,她将我们供出去就不一定能平息皇上的怒火,别忘了,还珠格格可是皇上在延禧宫认下的,而且是令妃娘娘的义女,皇上会相信她完全无辜吗?最主要的是,她若是那么做就必定会得罪五阿哥,放弃我们也许没有什么,可是开罪五阿哥——在她自己的小阿哥健健康康出生前,她绝对不会放弃一个皇上和老佛爷同样喜欢的阿哥的。” “对,对,现在满朝都知我们和令妃娘娘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是别想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干净的,最主要的是紫薇已经死了,她若是去皇上跟前主动认错,绝对是百害而无一益——”得了丈夫的提点,福伦福晋一惯精明的脑子也开始转动:“反正我们也是被逼的,五阿哥一心要保护小燕子,我们为人臣子也只能勉强同意他那个荒唐的提议,至于这之后出了差池——天灾人祸我们也没有办法,如今只有恳请娘娘替我们想想办法了!” “就是这么个理,你记得,去了宫中你一定要放低姿态先主动认错,说话要注意技巧,令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她必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看到妻子终于想明白了,福伦脸色也慢慢舒展开来。 “行了,该怎么跟令妃娘娘说话,我哪里还用得上你教?这一次若能博得娘娘的谅解,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便能替尔泰求来新的差事。对了,还有尔康,你也多劝劝他,早知道一个短命的紫薇能让他消沉至此,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让他们发展下去!” 不提福伦福晋进宫后如何跟令妃涕泪请罪,却说让这位精明的福晋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长子福尔康已经醉生梦死过了一个月了。自从听到紫薇的死讯,又狠狠与五阿哥打了一架,这位多情的福家大少便开始放逐自己与酒为伴,只可惜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更愁,最近,被家人拘在府中的福尔康已经越来越少能梦到意中人了,这天,福尔康刚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便听门外有母亲的贴身丫头在低声说着,揉了揉有些发疼有脑袋,他正欲起身,便又听屋内的侍婢柔声道:“大公子,您醒了?奴婢伺候公子更衣。” “刚刚我额娘打发人来吩咐些什么?”怔了怔,终于睡醒的福尔康一边任由侍女为自己更衣,一边问道。 “似乎是说福晋今天要进宫,嘱咐奴婢们伺候好公子。”这位名叫清莲的婢女实际上是福晋给儿子买来的侍妾,只可惜虽然两人该做的也都做了,福家大少还是一如既往时时买醉,唯一的区别便是经常会怀抱另一个女人时念着意中人的名字。 “进宫?你去告诉额娘,我随她一起去——”终于清醒了些,福家大少还想以自己御前侍卫的身份再去宫里探探消息。 “是。”脸色一喜,清莲连忙去见女主人。 这边福伦福晋以为儿子终于肯上进了,连忙一脸欣慰地叮嘱一翻,又建议他今日先去与五阿哥打声招呼,明日再正式上差,福尔康也应了,母子二人这才一起离开福府。 作者有话要说:令仙子驾到—— 大情圣小侍卫 延禧宫内,福伦福晋和令妃正在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长谈,福尔康也靠着腰牌和熟门熟路,一下子就摸到了五阿哥即将搬出的景阳宫,景阳宫众位宫人看到这位消失一个多月的福家大少,还是表现得十分热切,不多时,他便被带到了书房。原来乾隆那道指婚的圣旨还有一条,便是在大婚前亲手抄足三百遍孝经,其实一开始乾隆真的想过让这个儿子去愉妃陵前反省的,不过最终因为心中的偏爱和想要“息事宁人”,乾隆将惩罚改成了抄经。 看到久未见面的好兄弟,永琪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再一想到这个好兄弟正因为紫薇的事而对小燕子充满怨恨,永琪的脸色便有些不自在,望着好兄弟的眼神也隐隐充斥着主子的高傲。 “五阿哥,臣想去淑芳斋当面听小燕子说清楚一切。”福尔康却是没有发现永琪的变化,行过礼后便理所当然地道。 “尔康,我说过多少次了,金锁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淑芳斋,我知道的绝不会比小燕子少,还是说你认为我说话没有小燕子说得清楚明白,所以你才会一定要坚持听小燕子再说一遍?”沉默片刻永琪又道:“尔康,虽说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小燕子又是个女儿家,她的闺名不是随便可以乱叫的。” “哥,你听我说,五阿哥说的没错,而且小——还珠格格在宫里已经是如履薄冰了,那些小事上我们能不给别人留下把柄就不要大意。”打发走书房内外伺候的奴才婢女,尔泰也开始劝慰脸色不太好的兄长,“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而我们和还珠格格早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尔泰说的没错,尔康,我知道紫薇一事是我和小燕子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补偿你的,还有,小燕子是令妃娘娘的养女,她一出事令妃娘娘也必定要受牵连,我想你必定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有些蠢,不过攻人攻心这一点叉烧五倒是把握得很不错,继安抚好小燕子之后,他又开始说服眼前的福家大少:“尔康,我们都知道紫薇对你是倾心相恋,待小燕子更是亲如姐妹,而她一向都是那么善良,如今虽然她不在了,但是也必定希望你和小燕子能好好活着,所以,即便只是为了让紫薇安心,你也该振作起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渡过这一难关。对了,太医说令妃娘娘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阿哥,以令妃娘娘的恩宠,将来十五弟必定也是皇恩浩荡,而你和尔泰便是十五弟的亲表哥,尔康,到底该怎么做,你好好想一想吧!” “五阿哥,我只是想亲自见一见小燕子——你们的还珠格格,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紫薇她真的没了——”面对五阿哥和亲弟弟的诱劝,福尔康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头痛欲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最后的这一点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五阿哥——”望着神色犹豫的永琪,尔泰也低声道:“你就答应我哥这一个请求吧,今天既然肯进宫,我哥他必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小燕子说出来,也许他就彻底死心了。” “好,尔康,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你整日买醉痛苦一生,我答应你带你去见小燕子一面,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你一定会保持冷静,过了今日,你也要重新振作起来!”看到眼前的福尔康一脸颓丧,哪里还有往昔福家大公子的半分神采,永琪也有些心软,定定望着眼前的人片刻,他终于点了头。末了又忍不住叮嘱道:“记住,这里是皇宫。” “五阿哥,我明白。”沉思间福尔康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他率先往外而去,身后永琪和尔泰也连忙跟上。 正月的紫禁城也透出几分喜色,走在这深宫内不时会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今儿得了多少赏钱,昨日与家里来人相见,或是明儿又有什么热闹……只可惜宫人们的喜悦丝毫没有感染此刻正在赶往淑芳斋的三人。乾隆二十四年的新年,三人都以为这会是自己这一生最悲惨的春节,却不想,这一天只是自己杯具一生的开始。 “永琪,你终于来看我了——”淑芳斋内小燕子刚听到外面的声音,便丢下手中的笔冲了出去,待看到永琪身后一直沉着脸的福尔康,她立时便有些期期艾艾开口:“尔——尔康,你也来了?你好久没来这淑芳斋了——” “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以还珠格格的性子,她自是不会骗你的。”福尔康眼神中的恼恨让心虚的小燕子直往其他两人身后钻,在永琪开口之前,福尔泰连忙打破屋内紧张僵硬的气氛。 “尔康,大家坐下说话。”看了小伴读一眼,永琪佯作平静道:“小燕子,你也坐好,尔泰,你注意一下门外。” “是。”永琪点到的三人中只有福尔泰答了话,看了看其他三人,福尔泰又道:“哥,这里毕竟是内宫,现在就是五阿哥过来也不会在淑芳斋久留,你有话就早点说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呢。” “小燕子,你告诉我——”许是听进了福尔泰的话,也许是眼刀扔完了,福尔康终于开口:“紫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人,却会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尔——尔康——永琪——不是都告诉你了——”一边对永琪投去求救的目光,小燕子一边回道:“尔康——” “我不要听五阿哥说的,还珠格格,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打断小燕子逃避的话,福尔康隐隐有些声嘶力竭。 “小燕子,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尔康吧。”听出福尔康那一声“还珠格格”语气中的嘲讽,永琪望着好兄弟的眼神中明显有着不满。 “我——那天我一直没有见到紫薇和金锁,后来问了小卓子才知道她们被叫去坤宁宫了。”得到永琪的鼓励,小燕子也开始一句句说起那天的事:“后来彩霞回来了,我们正在说话,便看到金锁——她脸色好可怕,头发也乱了,对了,她一进来便抓着我说了一大堆话,不时又哭又叫,最后还大笑,像发疯了一样笑——她说紫薇没了,我当时就吓傻了——” 想起金锁当时眼中的恨意,小燕子不由得开始颤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紫薇,尔康,你打我吧,如果我早一点把爹还给紫薇,她就是格格了,她就不用经常被召去坤宁宫陪那个二公主下棋,不去坤宁宫,她也不会失足掉落坤宁宫的水池——” “尔康,你将紫薇送到淑芳斋,而我没有保护好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尔康,你恨我也罢,去向皇阿玛拆穿我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尔康,其实那一天我就要向皇阿玛去认罪的,可是永琪说我去认罪,皇阿玛还会怪罪你,尔泰,还有额娘和永琪——尔康,你教教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紫薇一直当我是姐姐,我代替她做了格格,却没有保护好她——尔康,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代替紫薇去死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尔康——” “小燕子,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信你?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紫薇,你却突然告诉我她现在没了——小燕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了紫薇,我要怎么办?”想到紫薇曾经俏生生与自己谈诗论赋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福尔康眼中便流下泪来。 “尔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尔康,你杀了我给紫薇偿命吧,我不会怪你的——尔康——”哭泣中小燕子突然冲进内室在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小燕子,你死了紫薇就能活过来吗?”不待小燕子将手中的匕首塞到福尔康手中,永琪已经怒气冲冲夺下了她手中的凶器:“小燕子,你乖乖的,我们已经失去了紫薇,我们绝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燕子,你冷静一点,紫薇之死是一场意外,你再自责再难过也不能伤害自己啊!”晚来一步的福尔泰只能一脸急切地站在一边劝着泪流满面的小燕子。 “尔康,那天二皇姐也亲自过来说了,紫薇失足落水,那是一场意外,也许我们当初根本就不该送她进宫,紫薇并不在意这个格格之位,她也说了,小燕子和她,无论谁做还珠格格都一样。可是我们都太贪心了,你有你的情之所衷,我也有我的心之所属,我们都想给她们最好的,也许连老天爷也看不过我们的贪心,最终将我们逼到了这样一个险境——”将面前哭得涕泪横飞的小燕子拥入怀中,永琪开始振振有词:“尔康,没有人希望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更没有人能预料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前看,让紫薇能放心我们这些她最挂念的人——尔康,你认真想一想,如果你是紫薇,你会希望我们这些留下的人怎么做?” “够了够了——五阿哥,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一边是心爱之人的莫名枉死,一边是全家的生死荣辱,饶是已经经过了一个月的心理麻痹,当真正要做抉择时福尔康还是痛苦万分。家人的连番劝解,小燕子的悔恨痛苦,永琪的谆谆诱导——大情圣福尔康的坚持变得越来越脆弱。 “尔康,诚然让紫薇接近二皇姐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将小燕子送回内室安抚好了,永琪突然凑到神情木然的福尔康耳边低道:“可是她第一次去坤宁宫——” 猛然回头看着神色略有为难的永琪,福尔康在刹那间便明白了这位五阿哥的未竟之语,一惊醒一幽深的两双眼睛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叉烧五忽悠起小侍卫来似乎一点都不叉烧—— 叉烧卖爹 “弘昼,有关外务部举荐外交大臣的折子朕看过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乾隆清宫内刚议政完毕,乾隆又特意留下和亲王弘昼等人商讨外务部正式运转事项。 “皇兄,”看神色便知道自家这位皇帝哥哥对自己的折子有意见,弘昼略一沉吟便上前开口:“这些人臣弟和礼部吏部都仔细考察过了,皆忠君爱国,博学知礼之良材,皇兄若是觉得哪里有不妥,尽可告诉臣弟,臣弟尽快再派人彻查!” “弘昼,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大清的根本?”眼见自己的心思不能被领悟,乾隆的语气也有些气结。 “皇兄,你不是一直在强调朝廷要任人唯贤?”知道问题所在,弘昼却是一脸的轻松恣意:“皇兄,大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户部记录在册的全国人口约三万万,汉人有两万三千两百多万,而八旗满人不足三百万,按百分比计算,也就是说大清满汉人口比例为80:1。而当今朝廷官员满汉比例则达到1:1,再加上这些年朝廷对八旗子弟的整顿——读书入仕,编练行伍以及经商优惠,皇兄,我八旗子弟中可用之材皆已物尽其用了。” “弘昼,你说这份任命书一旦公布,朝野满臣心中会怎么想?”沉吟间乾隆又道:“而且,你举荐的这些人都能信任?到时候他们都远离了大清国土,若生出些什么心思——朝廷怕是鞭长莫及。” “皇兄,正是因为他们都要远离大清国土,臣弟才额外看重他们的才能,纵横之术古来有之,昔日苏秦以一己之力佩六国相印使六国合纵抗秦,张仪仅凭口舌之利便破齐楚联盟。皇兄,他日我大清若能出现这样的辩才自是极好,如若不能,至少也不能养出一批破坏大清与他国邦交的蠢材。至于他们的忠心,皇兄尽可放心,这些人都是正经的举子出身,要么祖上三代以内都有人拿朝廷俸禄,要么都是自小接受正统的学堂教育,忠君爱国思想不可谓不根深蒂固。”和亲王弘昼对自个皇帝哥哥的小心眼很不以为然。 “阿穆尔,你怎么看?”乾隆突然抬头望着旁边另一个人:“有话就直说,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 “回皇上,臣以为朝廷既然已经成立了外务部,便不能让它成为一个摆设,而要发挥它最大的职能,其根本便在人才上。回京的这几个月来,臣也见过不少那些外国使臣,虽说不上个个巧舌如簧八面玲珑,但也颇有才能。臣偿听人说过,一个合格的使臣除了对国家的忠诚,必须要有远见,身处异国他乡,还必须具有一定掌控全局的能力,在应付突发事件时才不会损害国家利益。”略一沉吟,诺布阿穆尔坦言回道,作为龙门九部之人,他知道对于即将成立的外务部,和荣早就思虑多时。 “皇兄,我还是那句话,”和亲王弘昼又道:“大清派出的驻外使臣除了代表朝廷与外邦交好,将来必定还要负责一些贸易事务,所以,这次必需要挑选有才德之人。” “好吧,既然是你们力荐,明日朝会之上朕便下旨。”最终,乾隆总算通过了弘昼提交的任命书,末了又道:“八旗当中必定会因此而有异议,弘昼,外务部新近成立,不宜彻底脱离他们才是。” “皇兄,臣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有人不服气,臣弟亲自与他说去。”一直韬光养晦的弘昼其思想境界早就超越了眼前的乾隆,什么满汉之分——大清要崛起强大,绝对要联合天下汉人,这是龙门中人众所周知的基本常识,许多年轻的八旗子弟心中传统的满汉之分亦渐渐淡薄。 “如此甚好。”打量了一眼与记忆中似有些不同的弟弟,乾隆又道:“难得你肯上进,以前那些荒唐事也就别再犯了,在正事上多用些功,可别做了两天便甩手丢给阿穆尔他们。” “皇兄,你也知道,其实我最想去的就是商务部,可是你偏心,赚钱的差使都交给小十,”谈完正事,弘昼脸上也一脸轻松,“皇兄,要不,您让我跟小十换过来,那样臣弟天天就是做牛做马也高兴。”弘昼口中的小十正是果亲王弘瞻,掌理商务部,雍正帝十子,年纪却比永琏还小一岁,因而这个弟弟实则是被乾隆当儿子一般养大的。 “尽梦着好事呢!”乾隆眼睛一瞪,语气中满是好气又好笑:“你也好意思开口?当初商务部成立之前,弘瞻是做了多久的准备?冒了多大的风险?如今一切都上了正轨,你倒想捡现成的便宜了,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现在给朕听清楚了,这次新成立的外务部,你若是做不出个成绩来,瞧朕怎么处置你!” “喳,皇兄,你先忙,臣弟这就去办差——”俯身一揖,弘昼开始有些后悔今日来这养心殿了。还是赶紧撤吧,不然自己这个皇兄万一有个心血来潮,再让自己这外务部做出商务部那样惊人的业绩—— “皇上,若无他事,臣也先告退了。”这边诺布阿穆尔也突然开口。 “嗯,都退下吧。”抬头看了一眼弘昼二人,乾隆沉声道。 离开养心殿,弘昼突然对旁边的诺布阿穆尔道:“阿穆尔,刚才你可是听到了,回头可得好好干呐,别让五叔我脸上没彩。” “王爷,臣必定恪尽职守。”佯装不知这位和亲王的“打算”,诺布阿穆尔言简意赅回道。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虽然诺布阿穆尔在他们这些皇室宗亲面前一向表现得极为恭敬守礼,弘昼却在这些自己认可的人面前极为随意,“今天可还有什么安排?不如一起去财神爷那里。”弘昼口中的财神爷自是掌握商务部的弘瞻,乾隆十二年朝廷下发了一系列鼓励商贸的政策,当年国库税收便增加了七成。十五年商务部成立,之后户部税收便是滚雪球一样一年增一圈——当然,这些年大清的开支也不少。如今大清朝的财源七成都源于贸易,其中近五成获益于海外贸易,大清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顺差平均每年以十分之一的速度在不断扩大,若不是这五年欧罗巴多国正持继发生战争,大清还会从外邦那里赚得更多。 “臣听说果亲王今天要亲自约见山西来的晋商协会成员,商讨官商合办的采矿一事。”略一思索,诺布阿穆尔便开口道。 “啧,果真是个大忙人,前一阵子才听说他要整合江南丝织业,这一下子又跟山西的人粘上了,真不知道过两天他又会去哪里折腾!”对那个弟弟弘昼其实是极为自豪的。 压下心底的莞尔,诺布阿穆尔可不准备告诉旁边的弘昼商务部今年上半年的任务早都排满了。煤矿开采业稳定之后,听说要派人去云滇深处的密林里采集一种叫做桐油的液体矿物,由石灰石和沙土烧制锻造而成的一种新型建筑材料——水泥已经可以广泛应用于房体建造,建厂工作迫在眉睫,听说还要把工厂建到外国去。其实若不是运输成本太大,以果亲王的精明,他必定愿意先在大清生产,然后高价售出的,不过考虑到水泥的烧制方法并不是很复杂,外国人随时可能摸索出门道来,他这才最终决定同时在大清和国外建厂。 “永琪给五叔请安。”弘昼与诺布阿穆尔刚出了殿外的琉璃门,便与对面的永琪差点撞个正着,眼见弘昼眼睛一瞪便欲说教,永琪连忙开口道。 “臣福尔康给王爷请安。”这边福尔康也跟着抬手一揖,礼是行了,神色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诺布阿穆尔敛去眼中的笑意,冲对面的永琪恭敬一揖。 “瑞郡王免礼。”心里一转,永琪一脸热切地对眼前的诺布阿穆尔道:“郡王是二皇姐的额驸,便是永琪的兄长,既是一家人,不用太多礼。” “臣谢过五阿哥抬爱,不过主臣之礼不可废。”对于紫禁城内这位略显异类的五阿哥,诺布阿穆尔一向是能避则避。 “永琪,阿穆尔说的没错,礼不可废——你可记住了!”弘昼明显含有深意的话马上让旁边的福尔康警觉,收回思绪,他不太情愿地对诺布阿穆尔施了一礼。 “阿穆尔,本王回头还有事吩咐你办,我们走吧。”弘昼最后干脆连看也不看眼前的主仆二人,只是对旁边的诺布阿穆尔道。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在听过无数次闹得轰轰烈烈的淑房斋奇闻之后,大清朝群臣眼中最难缠的和亲王也只能发出如此的感叹。 而在二人身后,永琪又开始滔滔不绝向旁边的福尔康进行口水轰炸:“那位瑞郡王你也看到了,极得皇阿玛信任,这次刚进京就封了郡王,如今又进了那个新成立的外务部,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结交攀附呢。不过二十年前他还只是漠西蒙古送进北京的质子,那时不只我八旗子弟排挤,便是科尔沁和喀尔喀其他两部蒙古子弟也视其为仇敌。乾隆十五年,准噶尔蒙古以联姻交好大清,二皇姐出嫁后,瑞郡王便彻底翻身,这些年圣宠也源源不绝——尔康,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想说什么,这几年皇阿玛对你赞誉有加,便是没有那个头衔你也会出人头地,只是要想达到福大人和你与尔泰的心愿,只怕也不会很容易,纵观这二十多年的前例,包衣抬旗,尚主是最好的途径。之前你不是很喜欢老佛爷身边的那位?你别看她只是蒙古亲王之女,要知道老佛爷疼她不比亲孙女差半分,到时候皇阿玛肯定会给个公主封号——” 感觉到自己的苦口婆心已经引起不远处宫人的侧目,永琪终于按捺下满腹的喋喋不休:“走吧,跟我一起去给皇阿玛请安。”叉烧五彻底将自己的皇帝老爹大方地分给了一个包衣奴才。 作者有话要说:我取名无能了,小标题大家凑和着看吧 王府夜谈 北京西直门上的公主府内,望着一天之内由龙门传过来的两个消息和荣久久不能回神。 “公主,明日出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眼见和荣脸色有异,一直在屋内伺候的黄莺收到门口碧鸾的眼神轻声道。 “公主?”久久得不到回应,黄莺又上前几步道:“明日公主便要去五台山接回老佛爷,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马上备车,去荣亲王府。”回过神来,和荣望着两个婢女开口:“对了,去五台山的车驾改为快骑,碧鸾和红雀随驾,再从侍卫中挑出十人便可。” “怎么突然间就决定骑马了?”正好进屋的诺布阿穆尔将妻子的话全听了进去,不经意间便皱起眉来:“这正月里天寒地动的,再说随侍的人也太少了些。” “你回来得正好。”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片刻和荣又接着道:“再随我去二哥那边走一趟,这会儿二哥应该回府了吧?” 闻言诺布阿穆尔不由得有些泄气,今日难得自己回得早了一点,自己这个公主妻子却又要破坏气氛了。靠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他有些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妻子不再言语。 “怎么,累了?”在心里叹了口气,和荣亲手为丈夫倒了杯茶递上前去:“我知道最近外务部新近成立,一切都是千头万绪,待忙过这段时间,慢慢就会好起来了,你知道,我们能真正信任的人不多。”如果二哥坐上那个位子,所有的事情一定会方便许多。呸——自己真是不孝,其实皇阿玛也还可以了,只要自己这些人进言方法得当,在国事上他还是极明智的—— 看到妻子似乎又有些神游天外,诺布阿穆尔突然长臂一伸便将妻子捞到怀中,随着和荣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里面的茶水也溅到了两人身上,见此情景,诺布阿穆尔突然心情大好,将终于回神的妻子紧紧圈在怀中,他又压低了声音道:“福儿,看来得先换了衣服才能出府了。” 不是听不出诺布阿穆尔的话中深意,和荣却很顺从地放软身子靠在丈夫怀里,八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在疲惫地时候靠在这个怀抱歇一歇,哪怕第二天仍然要面对一大堆这样那样的问题,至少在这一刻,她的心底是平静的。 “很累?”感受到妻子的心情,诺布阿穆尔所有的无奈都化为心疼,“走吧,早去早回,晚上也好早点休息。” “阿穆尔——”半晌,和荣脸上终于略略带了些笑意:“不在这里换衣服了?” 蓦然抬头打量着妻子的眼神,诺布阿穆尔突然一把抱起怀中的人低笑道:“乐意至极。” 书房内有供人休息的卧榻,倒是极为方便,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里有替换的衣服吗?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北方正月里的申时,夜色已经开始笼罩着古老的北京城,随着一辆马车在荣亲王府门口停下,在外等候多时的门房一边命人打开大门,一边急忙上前跪倒。 待马车进了一进院子,随着旁边的侍卫打开帘子,大清朝最为尊贵的荣亲王永琏也踩着地上早就放好的矮几下了马车。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以管家额尔都为首的几个仆人地落行礼完毕,额尔都便又开口道:“王爷,二公主和瑞郡王在书房里等着王爷,大约有半柱香时间了。”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沉吟着斥退府上的奴才,永琏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往书房而去。 “福儿给二哥请安——”看到门口的永琏,和荣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二哥刚从礼部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都坐吧。”冲和荣和旁边的诺布阿穆尔摆了摆手,永琏脸上的神情难得柔和了许多:“明日便要暂时离京,今天还不早点歇着?” “就是因为明天要走,今天才来看看二哥呀。”待永琏在主位上坐定,和荣也跟着坐下,“币制改革的事不是十天半月便能展开,二哥也别太心急了。” “嗯,我知道,你莫要忧心。”从整顿八旗到兵备改革,从农业中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吏部的高薪养廉,永琏经手的改革也不少了,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无力,最近他常常在想,自己或许真的比不上已故的玛法,十三年的执政期,大大小小的改革十几项,涉及政权军事农业文化民权等等各各方面。虽说玛法当时以皇帝之尊推行改革会方便些,不过自己却有龙门的暗中相助,极为充裕的财政支持,每次改革却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肘制——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己先把折子递上去,有十叔的支持,皇阿玛那里应该不成问题,其他人的争议再慢慢解决好了。 “二哥,你可知道蒙古的土尔扈特部?”见永琏终于从冥思中回神,和荣突然开口道。 “土尔扈特?曾经卫拉特蒙古的四部之一,原来在新疆塔城西北的额什尔努拉一带游牧。一百多年前,为了躲避四部内乱和准噶尔部的威胁,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尔勒克率领本部族人西迁至额济勒河流域游牧。”略一沉思,永琏便从脑海中搜索到了相关的记忆。 “不错,当时和鄂尔勒克所率领的除了本部族人,还有部分和硕特、杜尔伯特牧民,总计约五万帐近二十万人口西移。额济勒河流域是一个天然的牧场,只是自从土尔扈特进入那里,这百年来,罗刹国是用尽一切手段对他们进行侵略奴役和掠夺——”永琏的神色仍然淡淡的,但眼中的幽暗却比刚才更甚。沉吟间和荣继续开口: “自数年前开始,土尔扈特第六代汗王敦罗卜喇什便相继派出密使想要与大清联系让族人返清一事,但由于罗刹国对他们的控制十分严密,往往那些密使还没有逃出罗刹国境内便遇阻杀。如今欧罗巴各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五年,罗刹国女皇已然下了严令,要求土尔扈特部十六岁以上男丁尽数出兵,欲行“借刀杀人”之计,如今土尔扈特汗王敦罗卜喇什病重,欲以一己之力与罗刹国周旋,伺机让儿子渥巴锡率族人返回故土——” “大清自是欢迎他们回归——”略一沉吟,永琏便又抬头道:“你所虑者莫不是罗刹国的阻挠?” “没有大清的有力帮助,他们的东归之路必定极为惨烈。”历史上的土尔扈特部是必定要回归大清的,只是也付出了失去一半族人的代价。 “福儿以为我们该如何做?”定定望着眼前的和荣沉默半晌,永琏突然开口:“土尔扈特部的游牧之地远离大清万里,又处在罗刹国的眼皮子底下,要想安全从额济勒河流域返回大清,除非罗刹国愿意放弃他们,或者——让大清八旗铁骑远征。” “二哥做好战争的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0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0部分阅读 备了?”万里远征——和荣不由得极为讶异望着眼前的人。 “那个强盗了——他们不是又开始染指唐努乌梁海了?还有,你们去年不是俘获了一批罗刹国骑兵?再打一仗,朝廷便可以跟他们谈判了,实在不行先换回一批牧民。”抬头望着和荣二人,此刻永琏的眼神毫不掩饰其王者独有的霸气:“要想回家,土尔扈特部只有自己拿起武器战斗,大清给他们提供除去兵力以外的所有帮助。” “二哥如何肯定将来西北的战争一定能胜?”虽然极为赞同永琏的强势,和荣却不由得开口道。 “福儿,正如额济勒河一带是罗刹国的势力范围,唐努乌梁海却还是大清的地方。”沉吟间永琏却突然蹙起眉来:“福儿,或许大清也该向边界大量移民,圣祖时期大清虽然取得了雅克萨之战的最终胜利,《尼布楚条约》却仍是舍弃了超过七公里的土地给对方——” “何止那七公里——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兴安岭都放弃了!那里可曾经是前朝奴儿干都司辖下之地。”望进永琏的眼睛,和荣幽幽开口:“都说中国人乡土情根极重,可是罗刹国自历代沙皇而下,几乎全都对土地有着一种极为狂热的执着,所以短短的两百多年间,它由一个小小的莫斯科公国一跃扩张成为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二哥,这个蛮横的北极熊像在东北那样的鲸吞蚕食永远不会停止,我们必须做好反击的准备,你说的边境移民是一个方法,再来就是朝廷要重视边境的开发和民心稳定,除了在边境驻军,还可以结合乌苏格日和蒙古的民兵发展——” “这两天我便马上准备折子向皇阿玛请旨。”沉默片刻永琏又道:“我曾看过一些有关尼布楚谈判的资料,大清原也想以兴安岭的北支至大陆最东北,没入大海的诺斯海岬为界,不想最终谈判中大清却是一让再让,一方面是因为噶尔丹突然发动叛乱,大清需要早日解决东北冲突平定内乱,另一方面也与当时大清和谈代表的软弱无能有关,这次外务部的成立,应该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吧!” “罗刹国目前正卷入欧罗巴的战争中,大清也许应该利用一下这次战争。”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诺布阿穆尔突然道:“王爷,这次西北若是对罗刹国用兵,准噶尔部愿做先锋。” “唐努乌梁海的战争,你准噶尔不打前锋派谁去?”扫了一眼旁边的人,永琏又笑着对和荣道:“福儿,你该回去休息了,明天出去多带些人手,路上别赶太急了,就当是散散心,有什么事写信联系。” “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二哥你就别操心了。”对于永琏的变脸,和荣夫妻早已经习以为常,看了看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和荣便和诺布阿穆尔辞别永琏。至于大清商船在印度洋被海盗抢劫一事交给十叔想办法吧,只是——真的是海盗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nc的戏分肯定会大大减少 不要太想他们—— 冰雪俏晴儿 和荣离开北京的第二天,便收到京城的消息,永琏前一天便与乾隆有过一番密谈,对于土尔扈特部回归大清之事基本得到了乾隆的默许,至于在唐努乌梁海发动对罗刹国的战争——乾隆说是需要考虑。 与此同时,针对土尔扈特部的回归,和荣和永琏也做了一系列准备,和荣更是把乌苏格日的一支代号终结者的秘密骑兵队派到罗刹国,以策应土尔扈特部蒙古的回归。 北京到五台山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三日便到了,提前得了消息,在五台山上随侍皇太后车驾的侍卫早就盼着和荣的到来,老太太能在山上吃斋念佛十几个月,他们这些人可是早就腻味了。 “老佛爷,”一进入五台山上最大的显通寺,一身骑装的和荣便风风火火冲进皇太后歇息禅院,“福儿现在才来给你请安,实在不孝。” “福丫头,快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早就等了许久的皇太后也是一脸激动,回过神来,看到和荣一身衣着,她又忍不住责备道:“你这是——有马车不用,偏要自己骑马,多大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不过三天的路程,老佛爷莫替福儿担心。”说着和荣又跪倒在皇太后怀中:“老佛爷,你还好吗?这些年福儿过得很好,草原的风光其实很美呢,而在大草原上迎着太阳快马驰骋——那种快意,是在中原内地感受不到的。老佛爷,福儿有时候只是会有点想你和皇阿玛——对了,老佛爷,我们回家吧,五台山虽然是仙山灵地,可是紫禁城里不能没有你,福儿这次可是跟皇阿玛打了包票的,请不回您,皇阿玛可要拿福儿问罪了。” “好,好,福儿说回家就回家。”压下心底的激动,皇太后勉强维持着脸上的淡定:“只是你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歇个两天咱们再回。”和荣远嫁蒙古,皇太后心里到底有些自责的,如今见和荣反而一见面就安慰自己,她自是更加心疼,虽说她是紫禁城内高高在上的老佛爷,可是说到底她也是一个老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寂寞之人,而和荣又自世宗时便养在自己宫中,这份感情绝不是轻易便能割舍的。 “老佛爷疼惜福儿,福儿哪有反对之理?”从地上起来,和荣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身上。 “晴儿/五儿给二姐姐请安,二姐姐吉祥。”不待和荣开口,晴儿便和五公主同时施礼。 “八年不见,晴儿都长成大姑娘了。”一左一右拉过两人的手,和荣又冲首座的老佛爷道:“到底是老佛爷□出来的人,瞧瞧这一大一小,端庄淑雅竟似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你这丫头。”抬眼扫了和荣一眼,皇太后又笑道:“不过前两天桂嬷嬷也对哀家提起,说五儿越来越像第二个晴儿了。” “这样很好啊,皇阿玛已经开始帮和嘉挑选额驸了,兰儿和晴儿的婚事也拖不了多久,还是老佛爷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提前□好了第二个贴心的小棉袄!”说着和荣又抱起左手边的五公主:“想不到咱们安安这么能干,才五岁就能跟睛儿姐姐一赶照顾老佛了。来,这个送给你,怕不怕?” “不怕。”五公主仔细盯着和荣手中用狼牙和玉石串成的手链半晌回道,又见皇太后一直笑眯眯望着自己,她才乖巧地接过来:“安安谢谢二姐姐。” “自家姐妹不用多礼。”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脸,和荣又语带惊奇道:“安安真的只有五岁?” “已经过完年了,所以安安六岁了。”想了想,小丫头又一本正经道。 “可不是嘛,过完年,哀家的五儿又长了一岁呢。”皇太后笑着将小丫头招呼到自己身边:“五儿,饿不饿,哀家派人去拿些你喜欢的核桃酥。” “老佛爷——”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皇太后,挣扎片刻,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娇声道:“安安原本不饿的,可是老佛爷一提核桃酥,安安就饿了!” 一席童言,霎时逗乐了屋内所有人。 趁着第二天休息的时间,和荣在晴儿的带领下参观了五台山上的显通寺和塔院寺等九座寺院,一天下来,竟似比骑马赶路还累,不过别以为这样便将五台山逛完了,差远了,五台上山大大小小的寺庙超过一百座,难怪皇太后会在这里住上大半年都不会腻。 傍晚,回到显通寺皇太后所居的院舍,歇息片刻和荣便找机会对皇太后讲了淑芳斋内真假格格一事,半晌,皇太后只是长叹一声,自己生了个风流儿子,偷吃完了却又忘记善后——自己除了长叹也只能长叹。 待和荣隐约提起晴儿被一些人盯上了,皇太后终于冷笑着低骂了一句“癞蛤蟆”,然后,和荣便知道令仙子和福家彻底被皇太后盯上了。 三百多人的车驾终于离开五台山,还没有离开山西,和荣便听百姓有人议论大清商船被海盗抢劫一事,原来这次被抢的商队正是晋商协会的船队,损失达二十多万两白银。听说晋商协会已经联合全国总商会向商务部上了联名书,请求朝廷插手此事,如此大的事件,山西当地的报纸自然要跟踪报导,百姓自然也是议论纷纷。 “永琨,这一路上百姓们都在议论什么?哀家怎么听到海盗商船什么——”两边虽然有侍卫护驾,百姓们的议论还是传到了皇太后耳中。 “回老佛爷,报纸上说咱们大清的商船在印度洋一带被海盗抢劫了。”永琨一边回答一边让侍卫取来一份《山西晚报》递了上去,“报纸都报导出来了。” “印度洋?”一边接过晴儿手上的报纸,皇太后一边在脑海中思索:“哀家怎么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老佛爷,去年在印度洋的海面上,英吉利的皇家海军刚刚打败法兰西的海军舰队。当时大清的许多报纸上都有提到。”回答的自是和亲王四子永琨。 “这竟然在海上也能打仗?”虽然大清早就建立了一支皇家海军,皇太后却是从未见过,是以听到永壁的话仍明些不可思议:“莫不是双方到时候要把船靠在一起在船上交手?” “老佛爷,晴儿听说海军的船上都是装有火炮的,水兵们手上也有长枪,所以应该不用把船靠在一起也能作战。”虽说今年才是大清皇家海军建立第五年,然由于永琏的格外重视,皇家海军不但发展迅速,在民间也知之者甚众,晴儿的消息自然都是由报纸上得来的。 “晴格格说得极是,海战中双方主要以火炮相攻,在火炮哑火的情况下,双方才会用枪射击,当然,这还需要敌人在自己的射程之内才行。”外面永琨不由得对晴儿多了几分好奇,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要知道虽然大清报业发展极快,朝廷也鼓励国人开眼看世界,但女孩子一般关注的多是服饰美食以及白话故事类的报刊,很少有人会对朝政法规军队建设一类的国家大事感兴趣。 “用火炮若是能将敌人的海船打翻,船上的人自然也逃不了。”皇太后也恍然大悟笑道:“是哀家老了,让晴儿和永琨看笑话了。” “老佛爷才是真正的料事如神,从没见过海军的军舰,竟能将海战的要旨一想就通,晴儿可是看了许多报纸,也没能想到这一点呢。”亏得晴儿极为聪慧,眨眼间便将皇太后的谈笑圆了回去。 “晴儿喜欢看报哀家知道,不过你什么时候也对海军感兴趣了?”皇太后笑得越发和蔼可亲:“来,晴儿今天好好跟哀家说一说,让哀家也开开眼界——” “既然老佛爷有兴趣听,晴儿便给老佛爷解解闷——”看到皇太后是真的来了兴致,晴儿也开始捡些报上的消息说道:“报纸上曾说:咱们人类居住的这片陆地实际上是被更多的海洋包围着,仅拿我们大清来说,山东半岛和辽东半岛中间的有渤海,这是大清的内陆海洋,渤海出了两岛包围的出海口便是黄海,邻近长江口的海域,因为受长江黄河等内陆河的影响,海水含沙量较高,呈浅黄|色,所以叫黄海。自长江口北岸往南,便叫东海,至琉求岛南端至闽粤边界为界,东海以南边称南海,南海之上有许多岛屿和岛国,不是大清的藩国,便是与大清有着友好往来——咱们大清建立皇家海军,就是为了保护大清的海洋。” “晴儿真是个小才女,懂得真多。”不管皇太后是不是真的对海军有兴趣,至少此刻她看起来对晴儿的博学极为满意。 长长的车队继续在缓缓前进,外面马背上的永琨忽然就有些惭愧,自己虽然也知道大清沿海都有哪些海域,却未必能像晴格格那般清楚,荣亲王这五年来一直在反复强调海军的重要性,自己却一直不以为然,如今连一个女孩子都知道要用海军保护大清的海洋——还有,这次商船被劫,有一就有二,想要保证大清海外贸易的安全,还真的只能依靠海军了,看来以后自己的确不能再无知下去了。 查理的野心 在皇太后的车驾刚刚离开山西境内时,北京城内的果亲王弘瞻收到全国总商会的联名书没多久,一个绝密消息几经辗转被递到了龙门总部泰陵,待最后送到永琏手中,这位大清朝最为冷静果断的荣亲王当场便砸了半个书房。 与此同时,宣武门外英国驻清临时公馆内也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科莱夫将军和珀科克爵士实在是太冒险了,”开口的正是英国驻清公使威尔,一个辉格党的鸽派人物,“这次劫船事件要是被大清知道了,万一大清对皇家海军宣战——印度洋可是紧邻大清海域。” “科莱夫将军刚刚在印度打败了法国人,珀科克爵士指挥的皇家海军更是在大海上消灭了法国人的舰队,士气正盛,自然不会将未曾谋面的大清海军放在眼里。”四十多岁的克伦彻就事论事开口,在大清呆了四年多的他对大清皇家海军的发展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因而并不像国内那些自大的英国人一样。 “阁下,大清有句话叫杞人忧天,”年轻气盛的查理对两个同僚的话很不以为然:“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与大清进行贸易谈判,大英帝国的金币正源源不绝流入清国商人的口袋和他们的国库,我们必须要求清国对大英帝国开放更多的市场,并降低关税,不然,大英帝国在美洲的财富也将尽数流入清国。” 查理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原来早在七年前,清英贸易中,大清便一直处于贸易顺差一方,而且这个差额还在迅速扩大,五年前,大清的商船又将产品远销至美洲大陆,虽然此时美洲大陆已经成为欧洲列强的殖民地,但是华商还是渐渐在那里占据了一片市场,有些殖民宗主国的商人甚至干脆从华商手中提货,再销到各自殖民地去,而这对于拥有世界第一流海军的英国又是一个打击,因为以前,这些贸易中的运输费大部分都是要落入英国商人的口袋。 现在正处于英法七年战争的后期,英国皇家海军已经在印度洋上消灭了法国军舰,而在欧洲大陆和大西洋上的战争也处于绝对优势,于是,英国人决定,是时间给大清一点教训了。一场强盗行为,若能阻止大清的商队进入自己的利益范围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他们就要考虑用武力将大清变为第二个印度了。 “好吧,但愿清国不会知道那一切,”想到临行前内阁财政大臣福斯特公爵对自己的交待,威尔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内阁的要求是让我们尽量争取到更多的市场空间,最好能够让清国开放大片的内陆市场,降低关税谈判可能会很困难,我们这次先不提,若是能借机将法国在大清的市场份额抢过来,我们也算是为帝国眼下的这场战争做出了一份功绩。” “公使所言极是,法国商人在清国市场上的占有率几乎和帝国相差无几,若是能将法国人挤出这里,帝国在清国的贸易便可增加一倍,到时候清国哪怕只是再开放两省市场,帝国在与清国的贸易差额便可逆转。”顺手牵羊趁火打劫对这些帝国主人政客来说是家常便饭。 “克伦彻先生对法国人似乎非常重视?”不同于两个同僚的趁火打劫,查理的野心却极大:“帝国拥有世界上第一流的海军陆军,科莱夫将军的东印度公司早已在南亚站稳了脚跟,为什么我们不能将清国变成第二个印度?” “查理先生,请问你到过印度吗?你又对清国有多少了解?”对于一个亲历了英国对印战争,又对大清做过专门研究的老政客来说,查理的话无疑让威尔觉得好笑:“印度虽然国土面积也够大,但它由许多小邦国组成,且内部各部落之间联系极为松散。而清国它有强大的中央王朝,在这个王朝内,清国皇帝不但可以调动中央的军队,同时也可以指挥驻扎在地方省部的军队,帝国如果与清国开战,清国皇帝必定可以迅速组织全清国的人力财力物力与大英帝国相抗——先生,你以为以帝国海陆总计不足二十万的兵力就可以征服拥有百万大军的清国?而且,你不要忘记,这五年来清国也在大力组建自己的海军。” “帝国的海军是天下一流的,早在两百年前我们就打败了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如今又将法兰西的一半海军力量消灭有印度洋上。大使先生,正是因为清国也在筹建海军,帝国的皇家海军才要尽快展开军事打击,世界的海洋之上,只能有一支皇家海军。”查理似乎越来越坚信自己的观点:“至于你说的清国百万陆军,那只是清国用来恐吓世人的幌子——就算他们真的有百万陆军,大英帝国勇敢的士兵也能以一挡十,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和步枪,我们的士兵在近身搏击上也毫不逊色,只要国王肯下命令,帝国的陆军和皇家海军必定能让帝国在清国获得比谈判多百倍千倍的利益——” “好了,年轻人,对于你的想法,我只能这样说:愿望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帝国刚刚占领印度的时候,自己和许多英国士兵也曾经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天真,只是随着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威尔就越发觉得曾经的狂想是多么幼稚。沉吟中他也没有了议事的兴致,拿起手中的老板牌烟斗深吸一口,他再次开口:“两位,国王和内阁的指示是让我们在谈判桌上争取到更大的市场空间,今天先散了吧,回头大家多花时间想想谈判的事。” 直到威尔和克伦彻相继离开许久,查理才沉着脸从椅子上起身。这时,突然想起前两天一个朋友介绍给自己的生意,他的脸色这才渐渐舒展,一定要谈贸易是吧?那么就谈吧—— 两天后,英国驻清公使威尔正式向大清新成立的外务部提交了增加两国贸易区的提议,经过商议,大清同意增开山东广西湖南湖北四省为对外贸易特区,但是英国在大清的贸易份额反而由原来的30降至24,相对的,因为法国荷兰等国愿意在与大清的贸易中进一步给予大清优惠政策,大清决定增加这些国家在清的贸易份额,万幸最早开放的闽粤江浙四省的贸易协定没变,不然英国人只怕真的会跳脚。大家可别小看那六个点,虽然英国在亚非美拉四大洲都拥有不少殖民地,但是与大清的贸易额始终是位于前列,若是大清真的将第一批开放的四省内将英国贸易额压缩六个百分点,英国几乎需要在美洲大陆再抢占一倍的市场才能弥补其在大清受到的损失。 在清英新的贸易协定签订之后,皇太后一行也终于抵达北京,乾隆率宗室子弟和后宫嫔妃尽数到宫外迎接。 “儿臣恭迎老佛爷回京。” 为首的乾隆一开口,身后众人也尽数哗然跪下:“臣等恭迎老佛爷回京——” 皇太后的车驾外,在嬷嬷的相扶下晴儿和皇太后相继下了车辇,另一辆车上和荣也带着五公主下了马车。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这一次换和荣带着五公主晴儿等回京众人给帝后行礼,听到乾隆一声“起喀”,众人也起身站定。 “皇额娘为大清祈福,一去数十月,实在辛苦,”上前两步走到皇太后身边,乾隆充满感情道:“是儿臣不孝,让皇额娘担心了。” “为大清祈福,为皇上祈福,哀家不辛苦。”皇太后虽说对儿子乱认女儿心里有气,到底当着百官的面,对乾隆说话她神情还是极为和气,末了又对旁边的那拉氏道:“皇后可是瞧着五儿胖了还是瘦了?五台山上虽是食素,哀家却觉得五儿身子骨越发好了。” “臣媳瞧着五儿确实比在宫里时健壮了些,都是沾了老佛爷的福气。”回过神来那拉氏也知道自己有些疏忽大意了,连忙对皇太后笑道:“老佛爷舟车劳顿定是辛苦了,不如先回宫歇息下来再招大家说话。” “嗯,哀家倒真有些乏了。”说着皇太后的眼神又一一扫过旁边的后妃,最后在令仙子身上停下:“令妃有了身子也不告诉哀家一声?不过哀家倒从五台请请回几部佛经回来,以后令妃便在延禧宫安心养胎时,有空就替哀家抄几部佛经,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些福气。桂嬷嬷,回头就把哀家从五台山请回来的佛经拿几本送到延禧宫。” “喳,老奴遵旨。”身后的桂嬷嬷神色平和地应下,倒是皇后身边的容嬷嬷因为皇太后的话脸上带着喜色。至于当事人令仙子的神情——惶恐之后是乖巧柔顺,末了又带了些委屈,非常完美的表情变化,只可惜乾隆根本就没有时间欣赏她的表演,一开始注意力在自家亲娘身上,经皇太后一提,现在他眼中只看得见久别重逢的宝贝女儿。 “纯妃身子不好,和嘉带着你额娘先回景仁宫,舒妃你们也先回去,明日再来请安。”安排好令仙子,皇太后又打发了一大批儿媳妇,“永璜永琏你们也先各自忙去,明天再带着自个媳妇进宫。和敬和婉,你们姐妹今天就在慈宁宫里先聚一聚,皇帝,皇后,我们走吧。” 待乾隆和那拉氏一左一右扶着皇太后离开,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永琪看到小燕子也跟着令妃离开,略一迟疑,他便追上去拦在了两人面前:“令妃娘娘,刚才老佛爷说让三姐姐她们去慈宁宫,小燕子与和静应该也要去吧?” “永琪,你会去吗?你要是不去,我也不要去,我跟她们又不熟。”不待令妃开口,小燕子已经反驳道:“好了,永琪,虽然我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但这里的聚会,打死我也不要去了,你如果真想让我开心,你带我出宫好不好?好久没有见到柳青柳红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会宾楼有没有开张,生意怎么样了?”小燕子虽然神经大条,但别人对她的漠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再加上宫廷聚会并不像民间那般无拘无束,她也就越来越没兴致了。 “小燕子,你不能任性,一定要去跟老佛爷请安。”永琪自然是一心一心想让小燕子得到老佛爷的认可。 “什么佛爷菩萨的——佛像不是都用泥和木头做的吗?”后知后觉的小燕子终于发现有趣的事,也顾不得永琪语气的强硬,兴致勃勃问道:“对了,还有什么金身银像——莫不是花的金子多了,金像便能复活变成真人?我明白了,老佛爷就是皇阿玛用——呜——”强人小燕子的狂想迅速被永琪用一只手堵在口中,任凭暂时哑了的小燕子怎么扑楞,都不能挣脱。 “五阿哥,你就不要免强格格了。”实在看不下去眼前这荒唐的一幕,令妃调整好心中的不奈笑道:“格格天性纯良,你慢慢与她说,也许过两天她就明白过来了。” “小燕子,你听着,老佛爷是这皇宫里面最尊贵的人,你一定要去跟她请安。”劝完叉烧五,令仙子又压下心底的恼恨柔声对小燕子道:“不过今天慈宁宫里面人一定很多,你怕生那便算了,这两天让永琪再给你讲一讲慈宁宫里的规矩,要知道老佛爷和皇后娘娘一样,都是极为重规矩的人,小燕子学好了规矩,便能给老佛爷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令仙子的左一口“规矩”右一个“规矩”,终于将小燕子从“金身佛像”等于“最贵的人”这一雷人冥想中打回原形,正想发脾气,抬头却看到令仙子极为温柔的笑脸,她只能强忍着暴躁嘀咕道:“又是学规矩学规矩——这个格格真不是人当的!” 不管宫门口的这一幕有没有传到老佛爷耳中,乾隆却是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近日国事颇为忙碌,乾隆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个冒牌的白目格格了,过了两个多月,曾经想要杀人的愤怒似乎也淡了些,到底他也从小燕子身上体会过最原始的父女亲情——罢了,正如福儿所说,宫里不缺那点银子,只要她能安安分分,自己就当养了个逗趣的玩意儿。永琪自甘堕落,也由他去了,除去他,自己还有十个阿哥,永璜永琏自不必说,就是年纪最小的三个,十一精明,十二敦厚,十三聪明,好好培养,将来必能做永琏的左膀右臂。乾隆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同为中宫嫡子的十二十三会起夺嫡的心思,毕竟年龄差距在哪里放着,若是如此永琏还能失去储位,那也只能说他真的无缘帝位了! nc燕又惹祸了 由于海外贸易的蓬勃发展,大清的许多钱庄已经具备了异地存取银钱以及票号兑付的商业功能,其中聚源和恒通两家全国连锁钱庄更是早在两年前已经推出了一种支票提取和支付功能,除去异地交易,聚源和恒通银庄也第一个签订了新合作协议,建立起跨钱庄存取和商业支付功能,去年七月,京浙晋三地相继又有三家老字号钱庄加入到这个新协议之中,各地商贾们做起生意来更加方便。为了使大清的商业发展更上一层楼,户部又开始在三个月前就讨论起大清的币制改革制度,以便更加有利于国家的财政核算和商业化进程。 如今,大清的币制改革政策终于公布了,结合西方的铸币方式和大清金银矿产匮乏的国情,大清的币制实行金本位制,逐渐取消金银在市面上的流通,改为由户部重新铸造的银圆币和铜分币,市面上原有的圆形方孔铜制文钱继续流通。 此时大清的银钱换算为:1两金=9两银=9000文铜钱,其中1000文即为通常所说的一贯或者一吊钱。 改革后的币制换算为: 1两白银=10圆银币=100分铜分币=1000文铜钱(其中金银不再做为货币在市面流通,原有的圆形方孔铜钱继续使用。) 户部新铸的钱币中,无论银币铜币,皆以其币面铸刻的数字为准,而非以传统意义中的白银铜钱本身价值为准。即将推行的银币按其大小和图案设计,币面金额也分为壹圆、贰圆、伍圆、拾圆、伍拾圆和壹佰圆、伍百圆七种;铜分币也分为壹分、贰分、伍分三种面额。 新币制推行的前三个月,每一两白银可多换壹圆银币即壹佰铜钱,也就是说前三个月去指定钱庄以散银换新银币的,每一两银子朝廷会额外给予100文钱的奖励,这一部分实惠,再加上用新的银币交税,交税时便可完全省去其中的附加税“火耗”一项,因而政策一经公布,百姓大多极为欢喜。 因金银在流通过程中会有损耗,再加上碎银融化重铸时的折损,万历年间张居正进行“一条鞭法”的改革时便在税目中增加了“火耗”一项,而事实事,百姓交纳的“火耗”远远大于实际损耗,有的州县甚至“火耗”数倍于正税,腐败大肆横行。至清朝顺治康熙年间,朝廷虽然屡发禁令,但收效甚微。直至雍正年间推行的“耗羡归公”,明确规定各地的附加税“火耗”份额保持在正税的10—15之间,并将“火耗”当做朝廷的养廉银发放给官员,地方上利用“火耗”腐败的情况才有所遏止。 币制改革会导致附加税“火耗”的取消,地方官员心中必定不满,因而在公开币制改革政策之后,紧跟着又将养廉银增加一成,海外贸易的蓬勃发展让大清国库极为充裕,只要官员能办实事,朝廷不会吝色给予加俸。 另外,户部这几年一直是永琏当家,那些官场上的人精自然看得出这位荣亲王在大清王朝的地位,自然没有人敢对这场改革阳奉阴违,政策推行的前三个月,朝廷指定新旧币兑换的钱庄外几乎天天暴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柳青,柳红,我来看你们来了。”北京城南新开张不久的会宾楼内,终于能出宫放风的小燕子一到门口就大声叫道。“紫薇之死”让她确实惊惧了一段时间,不过紫禁城内以三大巨头为首的众人对她的彻底忽视让她惶恐的心又日渐安稳,再加上整日闷在淑芳斋和延禧宫两地,小燕子体内原有的野性也故态萌发,这不,即将大婚的叉烧五终于被他鼓动出宫了。 “小燕子,你终于来了。”柳红从中间的结帐的柜台里抬头对四人笑了笑,又略有些歉意道:“尔康尔泰,你们随便坐,或者去楼上的房间歇着,这会儿比较忙,回头有空我再招呼你们。” “柳红,需要做什么?我们来帮你——”凑到柳红面前,小燕子极为热心说道,只可惜她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因为自己的横冲直撞,已经差点碰到两个送菜的店小二。 “小燕子,你什么也不用做,就是帮了柳红大忙了。”再次看到充满活力的小燕子,永琪笑得极为爽朗。 “少爷说得极是,小燕子,你好好坐下吧,今天也好好尝一尝会宾楼的菜看怎么样!”福尔泰也接着笑道。 “永琪,尔泰,我们出来又不是吃东西来了,好吧,我是看不懂这些歪歪扭扭的字,但是你们两个肯定认得,也不知道帮一帮柳红,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说着小燕子略有些不满望着旁边两人。 “好了,小燕子,你带着尔康他们去那边坐好,我马上让人给你们准备茶水点心——”柳红与其说是给旁边那两个解围,倒不如说是给自己解围:“桌上也有菜单,看看喜欢什么自己点——” “柳红,我说了人家不是来吃东西的——”嘟嘟囔囔的小燕子正说着什么,冷不防被身后的人一撞,毫无防备的她一下子就踉跄着向前扑了一步。 “实在对不起,美丽的小姐——”抓住前面的福尔泰,心有怒气的小燕子一回头便看到一个棕发蓝眸的洋人一脸歉意地望着自己:“是我那仆人的粗鲁撞到了您,我这里给您道歉了,美丽的小姐,您没有伤到吧?” “小燕子,你没事吧?”听到声音,永琪急忙上前问道,不过待看到小燕子竟然望着一个洋鬼子发呆,他便不由得满心含怒冲对方道:“以后小心点,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不是谁都可以放肆的!” “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小姐,我真的非常抱歉——”压下心底的不快,年轻的洋人依旧笑得一脸谦逊冲眼前的两人躬身敬了一礼:“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们愿意邀请二位以及你们的朋友一起用餐。”说完这人又对之前撞人的仆人叽哩咕噜说了句什么,那个倒霉的印度仆人便连忙跪倒一阵叽咕,接着便举起双手俯身九十度磕了三个头—— “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小姐,”接着那洋人又对小燕子二人道:“我的仆人说刚才冲撞了两位他实在该死,他在这里给二位道歉赔礼了,两位若是不肯原谅他,他也只能一直跪在这里了。” “你们是一起的?为什么他是黑黑的矮矮的——你却是又高又白?”此时小燕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两个外国人吸引了:“好奇怪哦,你们真的是一个国家的?” 不待这个洋人开口,与他同行的另一年轻洋鬼子已经极为愤怒地吐出一连串鸟语,酒楼内有些年轻人学过一点这种鸟语的,基本上能听出他话中的大致意思:劣等的支那人只配做不列颠人民的奴隶,克伦彻先生,她这是在侮辱帝国人民,你要让她受到教训。原来这人正是带有强烈种族歧视的查理。 “不不不——美丽的小姐,您说错了。”克伦彻虽然没有表现得像查理那样愤怒,但他言语中的强烈反驳也表明了这个时代英国人思想中固有优等民族自豪感:“我是大英帝国的人民,我的仆人来自大清的近邻印度支那,他们愚蠢,野蛮,粗鲁。因为向往大英帝国的文明富庶,他们许多人自愿卖身为奴为大英帝国的人民服务,所以,他们是帝国的奴仆。” 停了片刻,克伦彻又接着道:“美丽的小姐,尊敬的先生,想必您二位一定不会跟一个低等种族的仆人计较,为了表示歉意,也为了庆贺能结识二位这样尊贵友好的朋友,我真诚地邀请二位和你们的朋友到我的住处用餐,我的厨师必定会做出最精致的英国美食来招呼你们这些最尊贵的朋友。” “好啊好啊——洋人的食物我还没有尝过,对了,我叫小燕子,你——”没见过啥大场面的小燕子很快就被洋鬼子的伪绅士风度收买。 “美丽的小姐,非常抱歉我竟然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叫约翰福斯特,您可以叫我约翰或者福斯特都行,我来自大英帝国的肯特郡,目前做些小本生意,这次来大清便是想要将生意拓展到大清。”看出叉烧五对自己的邀请还有些迟疑,克伦彻又极为诚恳地道:“美丽的小姐,尊敬的先生,你们真是太幸福了,大清真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能生活在这里,我真是羡慕你们——” “好了,永琪,我们去这位——约翰朋友家里坐一会儿马上就回,不会耽误回——” “小燕子——”截断小燕子的话,叉烧五又妥协了:“好吧,我们早去早回,你也知道要是错过回家时间,说不定你又要被罚抄书了。” “永琪,你别提这些扫兴的事好不好?”瞪了叉烧五一眼,小燕子又冲旁边的两人道:“尔康尔泰,我们走吧,今天也不用麻烦柳青柳红他们了。” “约翰先生,那我们今天就打扰了。”见一切已成定局,叉烧五略放下了一点高傲和敌意,抬头对眼前的克伦彻道。 “贵客临门是我们的荣幸——”克伦彻极为优雅地冲眼前的人点了点头,又笑道:“阁下,来,我先为您介绍我最好的朋友,查理霍夫曼先生。霍夫曼家族是大英帝国七大财阀之一,他们家族的生意遍布世界各地。”简短的介绍中,克伦彻看到其中一名男子眼中闪动的亮光,他便知道这一次查理介绍来的生意极有可能谈成。 “我是——查理,你们好——欢迎——”旁边查理又怎么能看不出克伦彻的打算?不待克伦彻开口,他已经压下心底深处对这些清国人的不屑,极为优雅地与众人打起招呼,几个简单生硬的词语和异国腔调也成功取悦了众人,一时间气氛更加融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能不能猜到nc们又惹上什么大麻烦? 中国海军誓无敌 此时北京紫禁城内,早朝时乾隆刚刚通过了永琏关于向北方边界移民的折子,为此朝廷专门成立了一个叫“边疆开发委员会”的执行机构,由工部侍郎刘墉兼任委员会主任。作为吏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尚书房总师傅和国史馆总裁的刘统勋之子,刘墉的清廉机辩不输其父,这等人才,朝廷也是一再破格提拨,年方四十出头的此时已与其父一起同为朝廷二品大员。 边开委内部暂时又分为西北区和东北区两部,核心工作是向边疆移民和进行边疆开发建设,这必定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不过户部和商务部都同意出钱了,乾隆也就大方地允了,其实作为一个皇帝执行政务的能力,乾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明君,由于龙门二十多年的暗中寻访和培养,朝廷内是能人辈出,特别是年轻官员,多是意气风发锐意进取支持改革者,国库的充足又给各项改革提供了有力保障,有钱好办事,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这次朝廷鼓励向边疆移民的政策就没有币制改革那么顺利了,别说内陆大部分地区百姓都生活安定衣食无忧,便是在最贫困的时候,中国人大多也是不愿意背土离乡去个陌生的地方,更何况这次还是要去与罗刹国相邻的边界?得,以前报纸大肆报导罗刹国的野蛮凶残是为了激励国人士气保持斗志,如今却也成功吓住了许多百姓西进的勇气,正所谓利弊利弊,有利必有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1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1部分阅读 有利必有弊—— “罢了,那些富庶之地先不用管了,这一次先重点在云贵豫陕等闭塞贫困之地大力宣传,鼓励得当,总会有人动心。”八阿哥永璇是乾隆塞到边开委进行历练的,看到这个弟弟一脸苦恼,和荣略一思索便开口道:“你有没有从各省报上来的数据中发现什么?” “江浙地区报名人数少于邻省徽赣地区,而徽赣所报上来的人数又远远少于中原内陆——”经和荣一提醒,永璇也恍然大悟,“江南是大清最为富庶之地,百姓生活富足,自然不愿背土离乡,由南往北,越是贫困省区,百姓愿意向边疆移民的就越多——二皇姐,我真是太笨了。” “哪里笨了?我不是一点就通?”对自家弟弟和荣当然不吝鼓励:“自古中原大地都是边民不断往富庶的内地迁徙,还从没有由内陆迁往边疆的前例,如今大清向边疆移民,在中国历代王朝中是无独有偶,没有前例可循,所以要一步步摸索着前进,你也别心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办好的。” “嗯,我知道了。”想了想,永璇又道:“二皇姐,如今百姓愿意向西迁移的并不多,那我们在边疆计划好的各种基础建设还要继续?” “你说呢?别担心,说说你的看法。”和荣继续笑望着眼前的少年。 “刘大人说要继续建,房子建好了,农场牧场划好了,总有百姓愿意到那里定居。”想了想永璇又道:“我觉得刘大人说得不错,不过——万一房子建多了,会不会浪费?大清现在哪里都要用钱,又即将——边界并不是很稳定,若是房子刚建好就没了,实在是——” “永璇现在都开始从全局考虑问题了,姐姐实在很高兴。”和荣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的弟弟,十六岁的年纪,虽说在皇家并不算小了,但对于第一次正经办差的他来说,能想到这么多的确是难能可贵,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清的良才辅臣。“永璇现在只领着边疆开发的事,所以其他的事先别操心,办好手上的差事,便是对朝廷最好的回报。你放心跟着刘大人好好干,银子不用你管,咱们大清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况且银子只有花出去了,才有可能得到回报,等边疆稳定了,那里的农场牧场便会给国家带来源源不绝的财富。” “永璇,这次移民政策可以像币制改革一样,在限定的期限内再给予百姓一部分优惠奖励,比如多给一套房子或土地,也可以相应取消后期移民者的部分田产——这样相信可以让还在犹豫不决的一大批人下定决心。”想到上个月刚刚得到的那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和荣最后极为自信道:“放手大胆去干吧,很快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移民边疆。” 蒸汽机时代已经到来,真正的社会大变革已经开始。 得了和荣的提示,边开委迅速调整了原有的“四处撒网”式政策宣传,将重点放在云贵边界和内陆等比较贫困的省区,一时间这些地方几乎八九成的人都知道了朝廷新颁发的移民政策,每人三百银圆的安置费,至边疆后还有十亩农场或牧场,房子也由国家免费提供,若是举家西迁还能分到一幢独立的三层小洋楼。一时间,去衙门报名的人络绎不绝,仅一个月便超过了之前全国报名人数总和,前前后后三个月内,西迁人数已经达到十二万。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地广人稀的西部永远不怕人去,大清的西部移民政策才只是刚刚开始。 乾隆二十五年四月,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皇家海军演习即将在福建马尾屿外的南海海域展开。早在七天前,乾隆以及满朝半数文武已经由天津大沽口岸分别搭乘六艘海军军舰由天津驶离。 “我大清的主力战舰长约15丈,宽3丈5尺,高2丈6尺,吃水9尺,目前世界各国海军均以排水量的吨位区别军舰大小,大清海军各舰只排水量在1600吨—2400吨之间,其中主力舰均为2400吨,配备120门火炮,其中前后主炮38门,两边副炮82门,舰上水兵为900人。”作为大清皇家海军提督,林佩文责无旁贷担负起接待皇帝的任务。 “朕记得并非所有的军舰都像“龙腾”号这般大小,这当中有什么区别?”漫步在大清这艘新建成的第一流战舰上,乾隆也对海军多了许多兴致。 “目前世界上拥有海军的国家按军舰配备的火炮数目将战船分为六级,超过100门的为第一级,80~100门的为第二级,60~80 门的为第三级,以此类推。用于海战的主要是火炮60门以上的一、二、三级战船,被统称为战列舰。火炮较少的小型战船通常只用于护航和侦察工作,被称为护卫舰和侦查舰。大清目前一级战列舰9艘,其中已完成六只,其他三只两个月内便可下水服役。二级战列舰36艘,三级战列舰39艘,多是三年前第二批造成的。另海军编队内的护卫舰和侦察舰共计78艘,加上所有战列舰84艘,大清皇家海军共计军舰162只。” “朕听说欧罗巴的英吉利也有一支皇家海军,号称天下第一流的海军舰队,”想了想,乾隆突然开口:“你作为大清海军提督,对此你怎么看?” “回皇上,早在两百多年前,英国海军便打败了欧洲最为强大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一百年前,被称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也在经过一系列战争之后彻底败给了英国海军,如今的欧罗巴战争中,法国在印度的海军已经被英国海军消灭,在欧洲战场上,法国也早已露出颓势——”沉吟间林佩文又道:“据臣所知,英国海军目前拥有各种战舰600余艘,且海军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我大清皇家海军唯一可以相较的便是战舰规模,因为皇上这几年的政策支持,大清的造船业不输给英国,大清皇家海军战列舰的火炮配备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们的海军战士不畏牺牲,时刻准备着为保卫祖国利益而战。” “好好——子玉,你记住了:谁控制了海洋,即控制了贸易;谁控制了世界贸易,即控制了世界财富,因而控制了世界。”被林佩文的紧定所感染,乾隆也满是豪气:“朕便将这大清的前途交在你手里了,好好训练士兵,要什么就跟朕说,朕要大清的皇家海军成为世界之最。”被永琏等人海脑了多年,乾隆也只是停留在海军要保护国家海岸线这一基本概念中,毕竟前朝可都有着澳门和琉求被人入侵强占的教训。而这一次大清商队的被劫,则彻底让乾隆看清了海军和贸易之间的利害关系,帝王的雄心壮志和骄傲自然不容他退缩。这一刻,他的心倒和英国人查理霍夫曼想到一块儿了:皇家海军——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 听到乾隆的话,永琏等人都笑了,而且绝对是发自心底的笑:“皇阿玛英明!早晚有一天,大清皇家海军会成为世界第一流的海军。” 傅恒等文武百官也连忙赞道:“皇上英明,荣亲王英明,大清海军必将无敌于天下。” “哈哈——”“龙腾”号军舰上顿时传来乾隆爽朗的大笑。 后来这一路上,众人心情都非常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理nc了,使劲yy吧 南海军演 四月二十六日,大清皇家海军演习如期举行。 此时乾隆一行已经换乘到了四年前便造成的主力舰“爱新觉罗号”,由于是四年前所造,如今只能编入三级战列舰内,不过海军部已经决定让“爱新觉罗号”和另一艘同等大小的“金武”号暂停服役,作为皇室的御用号船舰。 除了“爱新觉罗号”和“金武号”,另有福建海军司提前征用的商船九艘在两船左右排开,上面是前来观看这次演习的官员百姓以及来自各地的报社记者和青年学子。当然,各国公使也单独有一只船,而且位置还是比较靠近中间的。 辰时整,随着二十七艘假装敌舰的南洋水师船队靠近马尾海屿,空中突然响起示警的号角,接着,停靠在马尾军港的二十二只军舰相继起锚。旗舰“龙腾”号上管带张博发出旗语,各军舰迅速调整队形,转向,或向四个方向分别驶出——不多时,海面上便摆出了一个“t”型作战队型,中间是以旗舰“龙腾”号为中心的主力舰队,左右两翼分别是“虎吟”号和“狮吼”号,吨位和火力配置与“龙腾”号无异。三艘一级战列舰周围,其他大大小小的战舰交错排列,火炮转向,风帆鼓满,似乎随时准对来侵的敌船发动毁灭性攻击。 南洋水师军舰数量上略多于皇家海军迎战的军舰,见对方摆好阵势,也迅速调整队形,似乎想留下部分警戒的船舰,调其他舰只想要迅速齐上先断敌一翼。对面张博看到“敌人”变换队弄,也迅速发出旗语,皇家海军便以左边的“虎吟”号为首分出了第一只小分队,然后直扑“敌方”留在原地警戒的船舰。接着皇家海军这边又冲也一支速度极快的侦察小队,目标直指来犯的大队“敌舰”。 “轰——”随着对方的一艘三级主力舰侧舷上的副炮突然开火,演习也打响了第一声炮火。紧接着,海面上炮声如雷,水柱冲天。因是演习,炮弹落在舰船周边两米之内视为该舰负伤,一米之内为沉没。 皇家海军的侦察舰虽然船体小了许多,船上也只装了可怜的十六门火炮,但是它的速度却快了许多,面对“敌舰”的密集炮火攻击,它是左右穿梭游走,竟然渐渐将“敌方”的舰队从中间冲开,皇家海军后面的主力舰也迅速跟上,一阵更加激烈的炮轰,“敌方”的主力舰队已经被皇家海军拦腰截断,典型的分割合围之术。 主动权在手,皇家海军这边并没有发动密集的火力攻击,反而是继续以速度轻快的侦察舰与南洋水师主力舰捉迷藏,虽然“损失”了三艘侦察舰,但“龙腾”和“狮吼”号也击中了对方两艘战列舰,其中一“负伤”一“沉没”。 南洋水师几次想要冲出对方的包围,却没有一次成功,炮火更加密集…… 这边,“爱新觉罗号”上,林佩文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眼前的“战争”,一边对旁边的乾隆解说:“……萨奇实在太过心急了,南洋水师出船早,占据了有利位置,军舰数量上又略占优势,若是两军直接开炮,皇家海军很难占到便宜,结果他这一分兵,便让张博找到了机会。” “皇家海军这边不是也将‘虎吟’号分离出去?而且还是以少敌多,就不怕有去无回?”对着望远镜乾隆不但看得津津有味,而且极为好学地不耻下问。 “皇阿玛再看仔细些,南洋水师那边可有舰只能吃下‘虎吟’号不?”对战舰有些了解的和荣已经猜到了张博派出“虎吟”号的原因:“战舰大小不同,火炮配置有区别,其射程也有差别,林大人,我说得对不对?” “确实如此。萨奇留下的军舰最大的也只是二级战列舰‘南和’号,根本不是‘虎吟’号的对手,至于其他那些护卫舰和侦察舰,别说‘虎吟’号了,就是‘定远’‘威远’这些战列舰也能轻易吃下。”所以这个小战场中,数量上占优势的南洋水师败定了。 “那这边皇家海军与南洋水师的对阵中不是要吃亏了?除了‘龙腾’‘狮吼’两只一级战列舰,余下军舰都小于对方——”说着乾隆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皇家海军这边以轻巧快速的侦察舰打头阵与‘敌方’纠缠,一来是要避其精锐,另一方面也是拖延时间,等‘虎吟’号这些战列舰结束那边的局部战争,便是皇家海军反击之时——” “皇上英明,张博那小子用的正是此计。”说着林佩文突然皱起了眉头,原来不甘于被困的南洋水师终于冒着“敌方”的炮火强行冲出包围,在损失了两艘战列舰和三艘护卫舰后,南洋水师的“中华二号”带着已方七只舰船强行突破了“狮吼”号的包围,已经开始向另一边的“中华一号”靠拢—— “好——这‘中华二号’的舰长是谁?关键时刻就要有这种破釜沉舟的魄力!”乾隆显然也看到了“战场”中的情势变化,心里极为满意。 “回皇上,这个赵彬是汉军镶白旗人,年方二十三岁,是福建海军学堂第一批毕业,原皇家海军‘定远’号舰长,两个月前,被臣调到新建成的‘中华二号’战列舰上。” “朕记得大清有三所海军学堂四个船厂,”一边继续观察海战,乾隆一边沉吟道:“子玉觉得可还满足得了我大清海军的发展?” “回皇上,发展海军,船和炮是关键,要优且精,而指挥战舰的人才更是核心灵魂,臣曾听说:一只狮子领着一群羊可以打败一只羊领导的狮群,这句话放在海战上也一样,坚船利炮,再加上真正懂得海战的指挥官,皇上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对乾隆采用激励法一惯是龙门精英最常用的计策。 “嗯,回头你们海军部拟一个折子,把海军人才培养计划报上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作为一国之君的乾隆当然明白战争中将帅的作用,“大清皇家海军以后绝不能落于人后——” “轰轰——”海面上炮声依旧不断,相继又有六只战舰“沉没”后退出演习,处于优势的皇家海军集中所有火力对“敌方”南洋水师展开炮轰,南洋水师也奋力还击,随着一方战舰的迅速减少,胜负已分,“海战”渐渐接近尾声,半个时辰后,演习结束。 这时,皇家海军和南洋水师所有参战舰船重新排成“一”字队形,继续“虎视眈眈”对望。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随着“爱新觉罗号”上林佩文三次挥动旗语,五十艘军舰同时鸣炮三声,每舰只鸣两声主炮,一百声火炮的声音几乎能将天地震裂,就是回声也大得惊人,许多人不得不捂住耳朵才能不让自己躲到船舱里去。 炮声方歇,“爱新觉罗号”和“金武号”等三只军舰由中间海域缓缓驶过,大清皇家海军也是第一次接受皇帝和百官的检阅。 约半个时辰后,大清皇家海军的军事演习完美落幕,大清第二支海军“南洋水师”正式成立。 苦学习,勤训练,忠于水师;保海洋,护商船,宣我国威 军事演习之后乾隆为新成立的南洋水师亲笔题词,各大报纸纷纷刊登,更是用大幅篇章介绍了这次演习,各国驻清公使也纷纷向国内报纸寄回稿件,法国《巴黎时报》称:远东出现了第一支强有力大的海军力量,也许有一天,欧洲海军便不能再在远东海洋随意航行。荷兰《鹿特丹晨报》写道:已经持续了六年的欧洲战争让各国受到极大的损伤,荷兰政府应该提前考虑与清国加强海军建设方面的合作,一个富强稳定的东方大国是荷兰需要的朋友…… 相较于其他国家的热切,英国似乎对这场实际上由自己引发的演习并没有多少兴趣,《伦敦时报》只是轻描淡写道:清国皇家海军亮相世人眼前,五十艘舰船参加海军演习。不过与此同时,英国首相纽卡斯尔公爵在经过慎重的考虑,还是让海军部给带领远东舰队的珀科克爵士下达了命令,禁止对清国商船采取任何行动,因为帝国不准备考虑在远东开辟另一个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能不能编句更有才的海军题词? 光是查阅海战资料我都忙晕了! 海面涛平心难静 海军演习的次日,泉州上海天津等港口一天之内有一百多只商船起航,创大清海上贸易发展以来最高峰。 三天后,皇家海军“龙腾号”“虎吟号”等十几艘舰船护送乾隆以及满朝文武离开马尾屿,和荣永琏等人却秘密留在福建南洋水师基地,当天傍晚,一只由马尾屿驶出的商船缓缓靠近台湾宝岛。 “晚上风大,又累了一天,进去歇着吧。”望着甲板上迎风而立的和荣,永琏不由得上前道。 “进去也静不下来。”一次海军演习竟让乾隆萌生了争夺海上霸权的心思,这是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的,不过和荣并不害怕,相反,她心里所有的只是激动,大清的海军从无到有,由最初皇家海军初建时的三艘舰船到现在第二支海军舰队的组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这五年来的艰难,在沿海地区寻访造船工人,派少年去海外强国学习造船技术,学习西方的机械制造和航海知识。朝堂上,每年为了海军经费与满堂朝臣唇枪舌剑,为了船厂和海军学堂的筹建发展日夜费心——饶是如此,如今的海军经费仍有一半是龙门暗中提供的,若是只靠朝廷的力量,大清海军最多只能达到如今的2/3。 “皇阿玛既动了发展海军的心思,以后我们只要从旁偶尔提示一下就好了。”拍了拍和荣的肩,第一次远离北京城的永琏也难得放松下来欣赏沉睡前的大海。“夜色中的海洋原来可以这样美,波光潋滟,涛声淙淙——” “沉睡的大海可以如此温柔安详,一旦它发怒,也可以在瞬间吞噬一切。”任由身后的诺布阿穆尔将披风给自己系好,和荣干脆半靠在他怀中:“谢了。” “人类总是喜欢征服——而未来的两百年,便是人类彻底征服海洋的时代,到那时候,人类会造出比‘龙腾号’大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铁甲战舰和豪华巨船,它的速度也远远超过现在的舰船,它的船身即使最强大的火炮也不能伤它分毫——人类终于造出了自认为最坚固的舰船,并给它取名‘泰坦尼克号’,意指永不沉没的巨船。豪华的船体,高昂的巨资,报纸扑天盖地般的宣传——然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几乎所有人都想赶上‘泰坦尼克号’的chu女航——买到船票的人终于在其他人艳羡的眼光中登船,‘泰坦尼克号’在乐队和数万市民的欢送下鸣笛起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海洋上破浪疾行——” “你们知道故事的结果如何吗?” “无非是船沉了或者安全驶入目的地。”诺布阿穆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抱住妻子的手臂又紧了紧,他已经隐约觉察到了妻子这话中的诡异之处。 “必定是真的沉船了。”根据和荣的语气,永琏却是一下子就猜到了结果。 “起航之时,一位船员曾经非常自信地对游客说,‘即使是上帝来了,也不能将它弄沉’,可是就在当天夜里,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就因为撞到冰山沉没了。真的非常讽刺,是不是?”和荣一点都不讶异永琏会猜对结果,她只是继续沉重道:“根据当时的律法,船上都要准备足够的小艇以应付类似的突发危机,保证船员和乘船的客人不会全部溺水而死,可是就因为人类愚蠢的自信,‘泰坦尼克号’上最终只是象征性地放了几十只救生小艇。在发出求救信号的两个时辰之后,庞大的‘泰坦尼克号’彻底没入海底沉寂,八百多名船员和六百多位乘客成为它的随葬品。然后,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只留下了几十只小小的救生艇,里面侥幸幸免于难的乘客依旧在恐惧和绝望中麻木等待。约一个时辰之后,距离‘泰坦尼克号’最近的一艘商船终于赶到沉船现场,六百多名乘客获救生还,史上最大的海上灾难终于落幕——自此,再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的船是‘永不沉没’,对大海的敬畏——也许这便是‘泰坦尼克号’给人类留下的唯一财富——” “即便是这样,只怕人类也不会放弃海上探险——”久久的凝思,永琏终于叹息道。大清的海军和造船业发展应该从故事中吸取教训啊—— “是啊,人类总是对未知事物充满探寻的渴望,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付出艰辛,遇到挫折,经常还会付出血的代价,可是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挡他们探索进取的精神。也正是因为人类的聪明才智和顽强不屈的精神,人类社会才在不断发展进步。”略一沉吟,和荣突然回头望着旁边的人:“二哥,你能想像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人类是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么?” “福儿,不是你说人要向前看的吗?”隐约猜到和荣话中深意,永琏又笑道:“依福儿之见,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最大因素是什么?” “二哥,我常听人说到: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就是力量,而掌握知识的人才正是关键。”和荣说出这句足以影响大清国策的话时却云淡风清仿佛就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沉吟半晌,这边永琏也突然低笑道:“唔,看来大哥又有得忙了——” “二哥,如果有可能,水兵的俸禄福利再加一点吧——”临进船舱前,和荣幽幽的低语突然飘开。战船根本就是人类造出的第一个活动棺材,可是最为可悲的是,在未来的三百年内,人类还会创造出许多移动棺材和更具杀伤力的东西——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人类也许真的只能回到原始社会了—— 琉求国,许多人皆以为便是后来的台湾岛,实际上却不然。早在十五世纪初其,琉求群岛上便建立了山南,山北和中山三个国家,历史上称为三山时代,三国对外统称琉求国,面积包括北至琉求岛(即后来被并入日本的冲绳岛),南到台湾岛以北及周围所有岛屿。琉求早在中原三国时期便与大陆交往,当时称为“夷洲”,至明朝洪武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正式派使臣带诏书出使琉求,琉求国中山王首先领诏,然后奉表称臣,之后,山南王和山北王相继对明朝称臣,由此,琉求成为明朝属国,两百多年,交往日密。只是十七世纪初,由于明王朝的衰落,琉求国被将将北方大岛鬼界等五个岛割给日本的萨摩藩,至十九世纪末,中原的大清王朝更是日薄西山,琉求国大半岛屿均被日本强占,国王尚泰和世子均被带至东京,琉求国灭亡。 十八世纪中期,琉求诸岛大部分仍在琉求国手中,国都首里便在北部的大琉求岛上。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作为东南亚和东北来贸易中转站的琉求国被称为“万国津梁”,自明朝后期实行海禁以来,仍属明朝藩国的琉求国在东亚的贸易地位便越发重要。及至东边的日本江户幕府实行闭关锁国之后,侵入琉求的萨摩藩成为唯一掌控日本与明清两朝贸易的藩地,因而也成为后来日本最有实力的四大强藩之一。 不提此时的倭国日本,却说琉求国自一百多年前摆脱摩萨藩的控制之后,便于1654年谴使到中国大陆请求册封,当是顺治帝封琉求王为尚质王,定两年进贡一次,琉求国正式成为清朝藩国。 不同于北边野心勃勃的倭国萨摩藩,靠近中国的南边台湾岛与琉求国一直以来都有着友好往来。 1683年,康熙帝从郑氏手中收复台湾,琉求国与台湾宝岛和大清王朝的联系更加紧密。 此时的台湾岛是福建省隶属的台湾府,乾隆元年,在雍正帝的临终安排下,随着台湾府的地方官员一次大换血,宝岛台湾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永琏等人也看到过许多龙门有关台湾变革的消息,但是当他真正踏上海岛的那一刻,他便由心底产生了极大的陌生感:这里当真是大清的土地? 至于和荣,她则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宽敞整齐的路面被绿化带隔成两列,行人车辆顺行逆行完全被区分开,同一个方向的道路也分为人行道和车行道,路面上除了行驶的马车和路人,不时还能看到穿着统一制服的清洁人员埋头清扫路面,甚至道路两边每隔一段便会有一个绿色的垃圾箱……这真的是十八世纪的中国?好吧,自己只不过画了一张草图,他们竟然能实践得如此彻底,也许自己真的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些房子都有些陈旧了,”望着街道两旁统一的青砖红瓦商铺,台湾知府张亦辉却不管其他人的震惊,兀自介绍着新的开发计划:“台湾府新建成的居民区都是三层的白色小洋楼,不但洋人大力购买,买给岛民居住也节省了空间,这十年来,岛上的人口翻了五倍。”除了来自琉求国和大陆的移民,欧洲战争也让许多洋人来这里寻求安定。 “看来你还养得起啊。”此时和荣除了感慨万端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多亏了公主和王爷的支持。”台湾经济真正做到自给自足也不过是近八年来的事,之前有十六年的时间都要靠龙门商队的暗中资助,台湾的贸易虽然也极为发达,但是更多的岛民即使在丰年也只能保证衣食无忧,仅占少数的商业税收根本不可能满足岛上这二十多年大量的基础工程建设。 “走吧,去工场区看看。”和荣知道那里才是这个宝岛最大的惊奇。 “琉求国那边怎么样了?”上了马车,和荣突然开口道。 “还算稳定,国王尚穆虽无其父治国之才,但在蔡温等人辅助下,守成倒也不错,岛人多以渔猎为生,与周边邻国也多有贸易往来,这也是其经济命脉。岛国多是地广人稀,军事上除了大琉求岛国王的万人侍卫队,其他诸岛基本无兵力驻守,所以才会被北边的倭国一再欺凌。” “琉求国与台湾府的关系如何?”假装没有看到旁边永琏的沉思和张亦辉眼中的光芒,和荣继续道:“我是说尚氏王朝。” “琉求国对外贸易的海船基本上都是台湾提供的,所有销往邻国的商品四成是台湾府提供的,他们的岛民称台湾为‘仙台’,王室和贵族成员约六成曾在台湾学府留学,这几年尚氏王朝也效仿台湾做了一些改革,但仍然是依赖于台湾府的支持才得以进行,没有大清的技术和资金,他们只能困坐城愁。” “这样的藩国确实没有存在必要了——”不理会张亦辉话中隐含的深意,和荣抬头对旁边的永琏道:“大琉求岛太过靠近倭国,我讨厌那个国家。将耿氏及其属臣迁到台湾,台湾府改为台湾省,下辖琉求澎湖列岛,大力发展海军,为中国震守南海。”和荣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那一句“讨厌”,让张亦辉打消了原本想要说的话,没多久张亦辉内调,大清内部又有诸多烦乱之事让和荣暂时忘记了那只野狼,就是趁着这个间隙,东亚又崛起了一个强国。 “你呀——”不是第一次听到和荣带有孩子气的话了,永琏对此只是一笑了之,继尔便思考起合并琉求和台湾建府之事,旁边张亦辉在欣喜之余也压下之前想说的话,一个小小的倭国想必就算效仿欧洲和台湾府的改革成功,也不可能对大清形成威胁。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他便将这事彻底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倭寇啊——中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詹姆斯瓦特 台湾府的工场区没有欧洲工业革命时的轰鸣机器声和到处冒着浓烟的烟囱林立,反而有几分信息化技术革命之后中国在各省地建成的开发区气息,被青砖高墙围起来的十几个手工工场依次排开,外面看着静悄悄的,里面却忙得火热。虽然还没有工业革命时期的生产机器,但是人们的分工已经非常细微了,比如这里唯一的一家棉布工场丰和布行,里面棉布生产已经分为二十七道工序,仅其中印染一部分便分为煮练、漂白、碱缩、上蜡、染色、印花、整理等九项工序,在丰和布行内,便是原料半成品等的搬运都有专门的工人队伍,而且分为好几个不相关的分队。 除去棉布工场,这里还有造纸工场、文具工场、成衣工场、绣鞋场、玩具工场、炒茶场……其分工之细致直让人叹为观止。 各工场内除了四处林立的作坊,基本上都有工人宿舍,不过由于这些年内陆贸易也发展得极快,工人已经不需要轮班倒了,几乎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在台湾地方政府的资助下,工场主也在附近建了家属楼,许多家庭除了老幼,成年人全部在工场做工,中国最早的工人诞生于台湾。 针对这种情况,政府也公布了一系列政策,其中最显著的一条便是成立了养老保证金托管委员会,目前相关政策还处于试行阶段,具体效果如何要以后才知。 “这一部分钱一定要交给可靠的人管理,可以适当进行一些投资,但在投资之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台湾是大清改革的试验田,你们一定要摸索出一条比较成功的道路来。”参观完台湾工业区,和荣最后对张亦辉慎重叮嘱道。 “臣明白,必不会辜负公主和王爷所托。”做为与和荣一起长大的玩伴,张亦辉难得有如此郑重其事的时候。 “对了,台湾的农业发展也不能忽视,你可以派人仔细考察一下美洲的农场主种植业,任何时候农业都是国之根本,是第一产业。”东北和西伯利亚可是发展大型农业集约化的天然沃土。 “臣谨记公主吩咐。” “好了,带我去见我们的贵客。”回头冲诺布阿穆尔一笑,和荣又道:“二哥,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吧?”海军演习暂时将英国的蠢蠢欲动压了下去,与北边俄国却是非战不可了,还有海军的扩建和教育事业的加快发展——逍遥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公主要带瓦特先生回京?”对于这个疑问张亦辉早就想问了:“台湾的实验室刚刚远备起来,在这里不是更有利于瓦特先生的研究?” “国之利器,岂可轻易示人?台湾现在人多耳杂,保密工作最难做。”得,大清还得成立一个情报科。 “那个什么蒸汽机当真有那么宝贝?”兄妹多年,永琏还从没有见过和荣如此重视过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件器物。 “二哥,相信我,”低叹一声,和荣又坚定道:“别看我们在大清建了那么多工场,但是蒸汽机的发明,才让人类真正进入工业时代,詹姆斯瓦特这个名字必将永远载入史册。” 约两刻钟后,和荣一行终于在实验室见到了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詹姆斯瓦特,小伙子二十五岁,金发棕眸,相对于一般欧洲人的健壮,瓦特的身子明显有些单薄,和荣自是听说过他自小身体就不好,甚至连上学途中都不得缀学在家。不过他却是非常喜欢读书和思考,除了对机械制造感兴趣,他在家里坚持自学了几何学、天文学、化学、物理学和解剖学等多学科知识,并自学了好几种外语。这不,虽然才来到中国三年,一些简单的汉语他已经说得很不错了。 “张先生,您好——”看到和荣一行,正在院子里拿着书本苦思什么的瓦特连忙上前招呼道:“他们三位是您的朋友吗?你们好,非常欢迎!” “您好,瓦特先生,认识您非常高兴,我是和荣。”对旁边的张亦辉摇了摇头,和荣以一口流利的英语笑道:“自从听说过您的名子,我一直渴望见到您,今日有缘相见,我实在是高兴极了。” “尊敬的夫人,您竟然会说英吉利的语言?”惊讶过后,瓦特自然是满心激动:“再次听到祖国的声音,我实在太高兴了。” “我一直想要了解您的祖国,我知道那里被海洋环绕,气候温和,盛产绵纺织品和各种精致的金银器具,伦敦经常会被白色的雾气笼罩,在我们中国人的想像中那便是只有天堂才会有的仙气了。” “我没有去过伦敦,可是我知道伦敦经年被雾气环绕,不过也有许多人经常抱怨伦敦的大雾——哦,不过我有朋友说伦敦的雾是黄|色的,也有黑色的——” “就是没有白色的,对吧?”西方人一般不习惯于在谈话中明确指出对方的错误,和荣自然看得出瓦特的尴尬,于是她也笑着接道:“我听说伦敦的雾是由于烧煤产生的烟尘形成的,白色的雾气却是由水凝成,瓦特先生必定对白色的雾气了解得更多,听说您在很小的时候就对它们产生了兴趣?” “尊敬的夫人,您说得对极了。”顺着和荣的视线,瓦特开始对众人讲起自己的伟大杰作:“尊敬的夫人,先生,请看这个烧开的水壶——为什么壶盖会不断跳动?”走到一个烧着沸水的煤炉前,瓦特的眼中闪着科学家特有的执着自信。 “是水蒸汽的力量掀开了壶盖,所以瓦特先生就想着,那么人类是不是也可以利用水蒸汽的力量来做一些其他事?” “实在对极了,尊敬的夫人,您真是我的知音。蒸汽机的原理就是利用水加热后水蒸汽产生的力量帮助人们工作。”兴奋之后,瓦特又将众人带到一个机器面前,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连着一个笨重的汽缸:“目前英国矿井中使用的这种纽科门蒸汽机就是把压缩蒸汽通入一个圆筒使之形成局部真空,于是大气压力就可以推动圆筒里的活塞,矿井工人就是利用活塞的上下运动开采煤矿。但是这样的蒸汽机,要把一个大汽缸交替着加热、冷却,工作效率是极低的,而烧起煤来浪费也是极大。” “想必瓦特先生已经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的是的。夫人请看,这种新型蒸汽机它有两个汽缸,工作时加热和冷却分别在两个汽缸进行,这样不仅避免了纽科门式蒸汽机的煤炭浪费,而且因为加热汽缸一直保持在一定温度下,它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一倍——如果汽缸有更好的保温方法,它的工作效率会更快。” “瓦特先生,不要烦恼,您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创造出更快的蒸汽机,你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您是一个伟大的人。” “谢谢您,尊敬的夫人,我也希望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毕竟刚刚攻克了一大难关,对于其中的小瑕疵瓦特倒也很快就释然。 “一定会的。瓦特先生,实际上今天我们来是想请您去中国大陆的。”和荣终于开始言归正传:“我们非常需要您和您的蒸汽机,中国大陆有很多工场和煤矿,可是它们大多仍然是手工劳动,如果有了您的蒸汽机,工场一定能节省更多的人力。我们知道您喜欢研究工作,您放心,我们已经在内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为您专门建成了一个更大的研究所,里面的各种书籍工具应有尽有,在那里,我想您一定会研究出更好的蒸汽机。” “如果张先生同意,我没有意见?”略一深思,瓦特望着和荣等人道:“这三年来我得到了张先生的全力帮助,如果不是他的慷慨,也许我的蒸汽机还没有这么快问世。”作为一个出生在普通工人家里的孩子,生存也许不是问题,但要自筹资金进行科学发明绝对是极为不易的。当初自己会一个人来到这异国他乡,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冲着清国人的资金支持而来的? “张先生既然带着我们来见您,必定是不会反对的。”满意一笑,和荣又极为诚恳道:“以前张先生答应您的条件我们继续遵守,您这边若是有合适的助手也可以带着,如果有其他需要,尽可以直说,现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会给您派一个仆人,如果您有需要,他会帮您在第一时间转达给我。对了,如果您愿意,我也可以派人接您的家人来探望您,中国内陆和台湾一样,也有许多洋人,您去了就知道了。若是您的家人不喜欢住在中国,我再派人送他们返回英国,现在中国和英国之前商船已经很多了,往来十分方便。” “尊敬的夫人,您实在是太善良了,谢谢您,非常感激——”自己的发明虽然成功了,但由于机体笨重,真正的实用性并?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2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2部分阅读 并不是非常好。而对方不仅继续提供自己研究资金,付给自己每年五万英镑的巨额奖金,如今竟然替自己连家人都想得如此周到——这一刻,年轻的瓦特先生被彻底感动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瓦特先生,能结识您这样伟大的人是我们的荣幸,全中国人民都会感激您的。”和荣也笑得极为谦逊可亲:“如果您的蒸汽机实现销售利润,我们可以再签订新的合作协议。”一个笨重的蒸汽机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只有让世界都参与到蒸汽时代中来,各种新的发明才会层出不穷,蒸汽机车、汽船、冶金业采油业的飞速发展……这些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宾主双方良好的初次会面,为以后的完美合作奠定了基础。只是和荣并不知道,正是由于她这一念之变,竟然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提前了几乎半个世纪,原本要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开始的工业革命,如今已经开始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纯属yy啊—— 告看文的亲们,有事外出,上网很不方便,以后肯定无法保持日更了,见谅—— 叉烧大婚 台湾海峡之上,微风如醺,一艘五桅帆大型商船在基隆港口起锚,向北驶去。 “离开这个跟英国一样被大海包围的地方,瓦特先生舍不得了!”看到一直静望着宝岛的瓦特,和荣向前靠近两步低道。 “是舍不得,”略一点头,再抬头时年轻的瓦特已经满面春风:“不过我也对即将到达的地方充满希望。” “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保证,瓦特先生。”和荣也跟着笑了:“那里虽然没有宽阔的海洋,但是有我们中国的母亲河之一长江——滔滔江水流经半个中国,她是中国江南水乡的主动脉,没有她,人杰地灵的秀丽水乡将大失其色。” “我知道,中国江南有个跟天堂一样美丽的地方,”一直笑望着身边的和荣,瓦特也迅速接着道:“听说那边山水如画,长江是在那边吗?” “瓦特先生说的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过长江不流经苏州和杭州,”想了想和荣又道:“但是苏州和杭州有中国最长的京杭大运河,连接中国南北水上运输的大动脉,一千多年前中原的皇帝让百姓开凿的。那时候中原的江南已经十分富庶美丽,南方的粮食要运往北方,水上运输比陆上运输方便得多。” “人工开凿的大运河?当时一定耗费了许多人力。”惊讶过后瓦特是一脸的感慨:“开凿大运河,修筑万里长城——夫人,你们国家的人民真是伟大。” “是的,人民永远是最伟大的。”轻叹一声,和荣又笑道:“瓦特先生也很伟大,瞧着吧,我们脚下的商船一直都靠风帆在海洋里行驶,很快,我们的船只就可以摆脱风向的束缚,利用蒸汽动力自由航行——不止是船只,还有在陆地上奔跑的车子——瓦特先生,你已经不止是英国的骄傲,全人类都会记住你的名字。” 此时的瓦特早已经呆掉了,虽然他一直致力于利用蒸汽动力为人类工作,但是眼前和荣所描绘的前景,他却是想也不敢想——自己那种笨重的蒸汽机真的可以让轮船在大海上自由航行,让车子不用马匹的牵拉? 惊异之后,瓦特是满心激动,科学家的研究精神也彻底焕发,就从这一刻开始,瓦特在心底的研究方向也开始向前和荣描绘的前景奋斗。 和荣专门为瓦特建立的蒸汽动力研究所在湖北武汉,距汉口船厂仅十公里左右,研究所占地三十亩,设了六个专门实验室,可容纳两百多人。研究所内除了实验室,还有一个专门的图书馆,特定的演示场,宿舍和运动场馆等。这是大清第一个大型研究所,也是半个机械机师培养学院,不但大清的第一艘蒸汽轮船在这里产生,后来设计出世界上第一台蒸汽式机车的工程师陆铭也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十几年后,即便大清也培养了许多留洋归来的军舰动力设计师,但是来自武汉蒸汽动力研究所的工程师还是各船厂最抢手的。 安顿好这位蒸汽动力鼻祖,和荣三人不得不快马加鞭赶回北京,倒不是有什么朝政急事。纯皇贵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乾隆已经为和嘉订了婚期,额驸是早就内定好的福隆安,傅恒嫡子,现任刑部侍郎。 与此同时,乾隆也让五阿哥永琪在和嘉出嫁之前半个月进行大婚,虽说纯妃一不是嫡母二不是永琪的生母,不过到底是众阿哥的母妃之一,永琪的婚事还是赶在丧前办的好。至于被乾隆指婚嫁给永琪的倒霉姑娘是御史完颜济格的小女儿,和荣自是不可能见过小姑娘,不过倒听说过完颜济格上书指责永琪等人在街上扰民滋事的事,当时真假格格一案还没有拥到乾隆面前,乾隆自是把完颜济格暗地里狠狠骂了一通。别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处置,别糊涂了,作为一个明君,惩治谁也不能随便惩治御史。这次指婚莫非正是乾隆的报复?不过这次和荣却是猜错了,将完颜济格的女儿指给越来越不着调的儿子,乾隆完全出于一种慈父之心,他无非是抱着一种奢望,希望完颜家的女儿能跟父亲一般明理,将来好将丈夫引向正道,只可惜这只能是一种奢望。 永琪的大婚定在五月十六,宫外位于永定门附近的淳郡王府经过近半年的紧急施工看着倒也气派,和荣永琏三人一回京,向紫禁城内的乾隆等人请过安,出宫后便去淳郡王府转了一圈,有些秀还是必须要做的。 出了郡王府,和荣又去永璜府上稍坐片刻,顺便用过晚膳,最后才与诺布阿穆尔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公主,这是淳郡王大婚的礼单,请您过目。”回去歇下来没多久,黄莺便拿着早就登记好的单子进来问道。 “按以前四阿哥和六阿哥大婚的份例就行,你们看着合适就送过去。”和荣还是对自家妹妹关注得多一些:“倒是给和嘉的贺礼你们要提前准备好,按以前给和婉的份例加重三成,毕竟现在好东西多了。不过要跟和敬商量一下——算了,你们先多备些东西,回头我自己跟和敬招呼一声。”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身份相同的人,送礼与别人相比既不能太寒碜,也不能压别人太过,礼金厚薄事小,彼此的面子事大。 “是。”虽然点头应下,不多时黄莺面上却渐渐有了难色:“公主——” “说吧,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公主,最近内务府那里开始出现了一些流言——”略一迟疑,黄莺偷偷望了一眼旁边的诺布阿穆尔又低道:“自从公主将和婉公主府上的陪嫁嬷嬷处置之后,那里边就开始有了不利于公主的流言——” “他们——只怕从本宫回京之后,他们就开始嚼舌根了。”冷笑一声,和荣想起自己从和婉陪嫁丫头口中听来的事便恨得牙痒痒。嬷嬷陪嫁本是皇家怕公主在夫家受气而派去保护公主的,不想倒成了那些奴才敛财的手段,借着祖宗规矩的名头,从额驸和公主格格两边挖银子,不然就不让别人夫妻见面。难怪本朝的公主格格不但极少有孕育子嗣,而且大多都在芳华妙龄早逝——回过神来,和荣继续冷声道:“你继续说。” “和婉公主府上换了管家嬷嬷之后,和敬公主也开始打压府上的陪嫁嬷嬷,这些嬷嬷都是四年前公主回京内务府派去的,以前念着宫里的规矩,只要嬷嬷不要太过份,公主也都忍着,这次和婉公主一事之后,内务府那边似乎想要特意将事情闹大,京中公主和格格们府上陪嫁的嬷嬷行事就越发放肆,就在上个月底,公主府的高嬷嬷因为在言语上激怒了额驸,结果被额驸一脚踹翻,不想当天夜里,她竟然就没了。”停了片刻,黄莺又道:“高家是内务府世家,那高嬷嬷虽然不是高大学士本家,但也是姓高,再加上内务府嬷嬷们对公主早就有所嫉恨,于是就开始四处散播流言,直至皇上回京,她们虽然略有收敛,却仍是不死心。为此,和婉公主认为都是因为自己给公主格格们惹来这场无妄之灾,如今已经病了快半个月了,和敬公主也气得不轻,但是因为高嬷嬷之死,她也不好再争些什么。和嘉公主大婚在即,奴婢瞧那内务府竟是想借此机会重拾往日威风。” “哦?她们是如何议论本宫的?”“制度崩坏”是由自己回京后拒绝接受内务府的管家嬷嬷开始,她们不可能不记恨自己。不过早在解决和婉府上的刁奴时,自己便想着废除陪嫁嬷嬷制度,不想自己还没有动手,他们倒先等不及了,既然他们这么急切,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下去吧。”诺布阿穆尔的适时开口让一脸为难的黄莺如释负重,连话也没答,她便施了一礼迅速退下。开玩笑,那些个腌脏婆子满口的秽语自己可没脸在主子面前说出来,不是怕受罚,她只是不愿脏了主子的耳。 “真的想听?”看到妻子瞪了过来,诺布阿穆尔慢慢靠近妻子耳边:“既然福儿一定要听,那还不如让为夫来告诉你——” “她们说为夫以叛逆罪臣之后高攀皇家公主,这般尚主,不过是公主府一犬马耳——” “她们说为夫既受皇恩却无视祖宗家法规矩不配为人臣子——” “她们说为夫不思进取沉溺女色枉费皇上信任——” “阿穆尔,别说了——”打断丈夫的话,和荣突然有些害怕下面的问题:“你后悔吗?” “福儿,你是在紧张?”原本只是想将那些当作笑话说给妻子打消她的好奇,只是说到最后,诺布阿穆尔眼中便开始闪着莫名幽深的暗芒。 “是,我在紧张,我怕你会后悔。”望进丈夫深不见底的浅褐色眸子,和荣坦然说出自己的心声。 许久的沉默,直到屋内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诺布阿穆尔紧绷的神色终于舒展:“福儿,如果是你,我不后悔——” 看到丈夫脸上慢慢滑过的笑意,和荣突然觉得心里微微有些窒息,鼻子一酸,眼中竟开始湿润了。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紧紧抱住眼前的人,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听到里面沉稳的心跳,在大清之外,她终于找到了另一个自己存在的理由。 “福儿——”如果说刚才诺布阿穆尔在说出“不后悔”之前还是有一点点迟疑,但是看到妻子眼中的水气,他心底便只留下庆幸和满足,自己这是不是就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 永琪的婚礼热闹而萧瑟,说它热闹,是因为皇子大婚,捧场的人自是极多;说它萧瑟,是因为当事人新郎倌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大婚的喜气,并由此导致完颜氏一家也懒得再做戏,冷淡地应付完这场婚事,性格耿直的完颜济格与皇子女婿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借口醉意与同僚们告辞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永琪一直被养在深宫,因而朝堂上并没有真正的可靠的人;至于皇室宗亲,因为他只认福家这门亲戚和两个兄弟,众人对他也无甚好感,便是蒙古愉妃的部族都对他死了心。 再加上宫中不少人都隐约看出了这位五阿哥的心事,于是对于这场最终草草结束的婚事,众人反而多是对完颜济格一家产生了同情之心,完颜济格虽然有些死脑筋,但基本上还是个正常的人,而且是个合格的臣子,不过就因为这个臣子的身份,他不得不将女儿嫁给一个明显有些不正常的皇子。一个空头皇子顶个屁用?只看他做的那些个事——不敬嫡母,不亲母妃一族,这倒也罢了,他却偏偏只与皇帝年轻的宠妃交好,与包衣奴才称兄道弟——也亏得当今帝后仁慈,不然就这种傻冒,到了阎王殿只怕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基本保持日更—— 有朋友对文中“长公主”“二公主”两个称呼有疑问,不是偶弄错了,是有原因的: 因孝贤所生的皇长女出生即早夭,所以偶家女儿虽排行上为次女,实际上却也是当朝长公主了。 基本上偶家女儿都被称为“二公主”,在个别情况下,根据剧情和说话人的语气需要,会被称为“长公主”——下一章就有这种特例。 最后,祝愿所有朋友们端午节快乐! 陪嫁嬷嬷 “奴才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永琪大婚次日,和荣便前来和婉府上探望。 “不用报了,直接带本宫去见你们公主。”昨日听和敬话里话外满是忧心,如今到了这公主府,和荣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 “二姐姐——”一看到门口的和荣,和婉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要行礼。 “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了?快些躺好——”看到眼前又瘦了一大圈的和婉,和荣当即怒从心起:“你们一个个是怎么照顾公主的?” “奴婢有罪,请二公主责罚?”和婉身边伺候的两个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二姐姐——不关她们的事——”因为过于急切,和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是奴才伺候得不好,那就是德克勒待你不好了。”扶起床上的和婉,和荣又回头道:“你们两个——马上去把德克勒找来,就说本宫要见他!” “二姐姐——”和婉刚一开口,便又被眼前极少表现得如此强势的和荣阻止。 “和婉,听话,你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成,一切有姐姐在。”一边安慰着床上的和婉,和荣又厉声对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道:“怎么?还要本宫去请你们起来?马上就去,理藩院也好,蒙古行馆也罢,马上把人给本宫请回来——” “哟,是二公主来了,老奴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能够将和荣安排在和婉身边的林嬷嬷排挤出去,眼前这个张嬷嬷在内务府的底子也是根深蒂固,听到和荣安排人去请德克勒,她终于不得不现身了。 “少跟本宫嬉皮笑脸,你算个什么东西?刚才不见你在主子身边伺候,又不出来给本宫请安,这会倒知道冒出来了?”早就将眼前这人查得清清楚楚,和荣知道今日这出戏自己能不能唱成,完全还要这个老狗的配合。想到这里她又声色俱厉冲两个婢女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把德克勒找来,就说公主宣召。” “瞧二公主这话说的,”被和荣骂得脸色一僵,张嬷嬷不多时又赔着假笑道:“大白天的公主宣召额驸——二公主这话要是让人误会,咱们公主以后可怎么做人?这要是传了出去,老奴死罪呀——” “混帐东西,本宫的话也是你可以置疑的?”虽说是自己特意说出让她误会的话,但是见眼前的老狗竟然真的敢顺竿上爬,和荣几乎有了杀人的冲动。 “二公主,正因为老奴是皇家的奴才,阖家又深受皇恩,老奴才要恪尽自己的职责,公主是皇家的公主,不会不清楚皇家规矩和祖宗家法,还请公主莫要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这个张嬷嬷倒是说得正气凛然。 “张氏,皇家的规矩本宫比你清楚。”冷笑一声,和荣又一字一句道:“再说了,规矩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规矩,家法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家法——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奴才,你还不给本宫滚开?” “公主,老奴有责任提醒主子严守祖宗家法规矩。”张嬷嬷似乎也铁了心“恪尽职责”到底。 “你是说本宫坏了祖宗家法规矩?”狭长的凤眼半眯,和荣的语气骤然变得极轻:“张氏,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卯寅丑,信不信本宫立马打发了你?” “既然公主一定要听,老奴今日就斗胆冒犯了。”避开和荣的视线,略一迟疑,张嬷嬷又板着脸开口:“公主离京八年多,在一些事上想必一时有所疏忽,皇上和老佛爷因怜惜公主新近回京,于小处上并不在意,这是皇恩浩荡,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当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最重规矩,公主做为大清的长公主,更该以身作则成为公主格格们的楷模才是。” “来人,掌嘴。”听了和荣的话,红雀上前就对着张氏噼哩啪啦左右开弓,直到看到和荣抬手,她这才停下退到一边。 “张氏,若不想再吃苦头你就少给本宫在这里绕圈子。”和荣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什么叫本宫离京八年在一些事上有所疏忽?什么叫做为大清的长公主更该以身作则?你给本宫好好解释一下。本宫耐性有限,不要再挑战本宫的忍耐力!” “公主,既然您忘记了,老奴便斗胆提醒公主,”被打了近十个耳刮子,张嬷嬷的口齿倒还算清楚:“凡公主下嫁,由内务府交钦天监择吉,派大臣夫妇携一老妇传旨。当嫁,内务府按公主品级择嬷嬷若干名,领陪嫁人丁侍卫典仪等。祖宗律典白纸黑字,传承上百年的规矩,朝野皆知。公主,老奴可有说错?” “公主大婚,嬷嬷陪嫁,确是祖宗规矩,”看似漫不经心,和荣的眼中却暗暗隐藏着利芒:“只是本宫倒不记得哪一条祖宗规矩上说公主宣召额驸还要你们这些奴才的同意?以前听说,本宫还不相信有这样狗胆包天的奴才,如今当着本宫的面,你这刁奴都敢如此没法没边对本宫说教,这背地里只怕也没有不敢做的事。” “公主,老奴冤枉啊!是公主您一定要老奴说的——” “红雀,让她闭嘴。”见耳朵终于恢复安静,和荣又低头对床上的和婉道:“和婉,姐姐今儿善自做主处置你府上的奴才,你没有意见吧?” “一切任凭姐姐做主。”对于自己的婚姻生活已经绝望的和婉只是麻木听着耳边的一切。 “傻丫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微微叹息一声,和荣又厉声道:“退一步来讲,就算真的已经无路可走,我们也不能让那些让我们不痛快的人好过,说句大白话,就是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如今你被别人逼得一退再退,一个人暗自难过,别人指不定在心里笑得多得意痛快!难道你就甘心?听姐姐的话,放宽心,好好养好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姐姐,和婉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半晌,床上的和婉终于睁开眼睛。 “都是那些奴才的错。”望进女子的眼睛,和荣终于忍不住叹道:“姐姐都知道你的难处,不是你的错,你放心,这次姐姐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拼着皇阿玛一顿责难,姐姐也要彻底打发了那些刁奴——”作为和亲王府的嫡长女,和婉原本应该可以过得更好些,毕竟以弘昼的地位和手段,内务府再想捞财也不敢欺到她身上太过。但是偏偏和婉被乾隆和孝贤认了女儿,由和硕格格封为和硕公主,身份听着似乎更加尊贵了,但是正因为她只是皇帝的养女,那些奴才便也越发放肆起来。而弘昼因为乾隆的小心眼,平日并不敢跟和婉太过亲近,更何谈对亲生女儿表示关心?在和荣记忆中,小时候自己与弘昼一家见面的时间反而更多一些。 “姐姐,不要因为和婉让你和皇阿玛为难——” “哪里是因为你?姐姐是为了我自己好不好?想必你也知道那些狗奴才背地里是怎么编排姐姐和你姐夫的——”略一沉吟,和荣又低道:“好了,你也不要多想,先调养好身子,以后跟德克勒好好过日子,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了。虽然没能见面,但是想必你也知道,五皇叔和婶子这些日子为了你的病担心得不得了,为了他们,你也该振作起来不是?” “姐姐——”低泣一声,和婉终于忍不住靠在和荣身上轻道:“我好想见一见——阿玛和额娘——”虽然明知不该,和婉还是将原本将唤出口的“五叔婶子”改成“阿玛额娘”。 “这有何难?等你身子有些起色,咱们一家人便好好聚聚,再说了,眼看着马上就是和嘉大婚之日,永容家福晋马上也要生了——咱们皇家就是家大人多,以后想要找机会见面还不是再容易不过?”想了想和荣又道:“要我说你和五叔也是太过小心了,你虽然被皇阿玛认了女儿,见了面也叫唤一声‘五叔’的,平日里互相走动也是应该。就算皇阿玛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总归都是一家人,他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怪罪你们。” “二姐姐,皇家无小事——”苦笑一声,和婉不由得叹道。 “这倒也是。”幽幽低叹一声,和荣自是明白和婉话中之意。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越是站得高,越要谨言慎行。 姐妹二人又聊了片刻,见和婉面上似有些疲色,和荣又仔细叮嘱两个婢女好生照顾和婉,这才告辞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那位名字很长的网友替我指出错处,以前是先入为主了! 有关“咔嚓”乾隆的提议——虽然很恐怖,倒也可以考虑考虑,呵呵! 慈宁宫哭诉 紫禁城慈宁宫内,当今帝后正陪老佛爷说到和嘉大婚诸多事项,门口便有宫人来报和荣来了。不待乾隆和那拉氏开口,老佛爷已经笑着冲传话的宫婢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福丫头进来。” “福儿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没有一惯的笑语盈盈,一进入正殿,和荣便俯身向三人一一行礼。 “你这丫头,一大早就递了牌子,怎么到现在才来?”还是老佛爷开口,乾隆却已经看到女儿脸上的委屈。 “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你们打发福儿回蒙古去吧。”直直跪倒在三人面前,语落,和荣已是眼眶泛红。 “福丫头,有什么话起来说。”三大巨头中还是乾隆第一个回过神来:“你说出来,有朕和老佛爷给你做主——你们这些奴才,还不扶公主起来?” “皇阿玛,福儿不想让您为难,您还是打发福儿和额驸回蒙古吧。”顺着宫人的搀扶到老佛爷身边坐下,和荣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低道。 “福丫头,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哀家和你皇阿玛才好帮你解决,你说是不是?”皇太后隐约猜出和荣即将出口的事不同凡想,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 “是呀,福儿,”对面那拉氏也面露心疼:“谁给你委屈受了,你说给皇上和老佛爷,别只嚷着要回蒙古,北京才是你的家。” “皇后说得没错,福丫头,有什么委屈你直说,天大的担子朕都给你担着。”难得看到如此软弱的女儿,乾隆心底自然而然升起一种为人父的保护欲。 “皇阿玛,在您和老佛爷皇额娘面前,福儿也没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了。”踌躇片刻,和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皇阿玛,自从福儿回京之后,福儿和额驸遍开始声名狼藉了,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福儿没有接受内务府派到公主府的管家嬷嬷。” “就因为你没有接受内务府的几个奴才?这些狗奴才——她们何以如此大胆诽议主子的事?”皇太后与那拉氏隐约明白了什么,疑惑之际乾隆却只是因为奴才的碎嘴而怒从心起。 “利之所趋,有什么不敢的?”低叹一声,和荣又道:“以前福儿曾听说,姐妹们想要与额驸见面,都要用银钱收买陪嫁嬷嬷才行。当时福儿还不信,想着那些奴才哪里敢那么大胆,可是今天早上福儿去探望和婉,眼见和婉病得不轻,福儿便想找德勒克问问他这个丈夫是怎么照顾和婉的,只是福儿刚吩咐了公主府的奴才去找人,旁边便跳出来一个嬷嬷说福儿坏了祖宗规矩。接着她又指责福儿,言中之意无不指摘福儿身为长姐仗着皇阿玛的宠爱无视皇家规矩——皇阿玛,儿臣知道自己拒绝内务府的嬷嬷进府是自己理亏,她们背后议论些什么女儿也就忍了。只是今天早上的所见所闻——女儿实在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当着女儿的面,那个嬷嬷都敢如此强辩,最后还扯到女儿身上,平日里还指不定打着“祖宗规矩”的名号在公主府怎么作威作福呢?皇阿玛,儿臣曾听说,因为和婉不肯放低姿态讨好嬷嬷,她和额驸经常是两三个月才得以见上一次——皇阿玛,福儿也不怕您笑话,如果咱们皇家的女儿婚后都要如此,您还是让福儿继续留在蒙古吧。” “又说胡话了!”又惊又怒的乾隆连带对着和荣也严厉了几分:“你给朕说清楚,那些狗奴才仗着什么拦着你们和额驸见面?谁给了她们胆子?” “皇阿玛——”低唤一声,和荣又红了眼眶:“那些嬷嬷虽然是公主格格们的陪嫁嬷嬷,但是动不动就搬出皇家规矩和祖宗家法,格格们和额驸哪里敢开罪她们?更别说她们一惯最常用的伎俩——女儿家最重名节,这些嬷嬷们随便往外传一些什么,格格们就不用做人了——”说到最后,和荣终于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狗奴才——”领悟过和荣话中之意,乾隆已经气得快要跳脚了:“皇后,公主格格们婚后如此被个奴才欺上头去,你就不曾听说?” “皇上,我是偶尔有些耳闻陪嫁嬷嬷势大,不过倒没听福晋格格们亲口说过,想必格格们脸嫩,那些事并不好意思说出口吧。”对乾隆的怒气,那拉氏只是满脸无奈:“嬷嬷陪嫁是祖宗规矩,我现在只是担心和嘉兰儿她们,和嘉性子倔,兰儿更是个脸皮薄的,这大婚以后可要怎么办?”早就得了和荣的恳求,那拉氏早已经不那么死心眼了。 “皇帝,你也不要怪皇后,祖宗规矩摆在那里,这事不论是谁想强行插手,只会让那些嬷嬷心里更加不满——不然你以为宗室里的王爷福晋们何以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被个奴才欺负?”皇太后也很冷静地分析道:“那伙婆子已经完全被银钱迷了心窍,哪里还记得自己为奴的本分!”和敬府上刚刚为了个嬷嬷惹出一场是非,和婉的身子也早就垮了,如今和荣又哭诉到自己面前——皇太后到底是心疼自家孙女,已经决意支持废除陪嫁嬷嬷制度了。 “要儿臣说,以后皇阿玛和皇额娘也不用给妹妹们准备什么陪嫁了,直接抬几箱银子过去就是对她们好了。”擦去眼中的泪,和荣半是委屈半是愤然说道:“再有,就是找额驸也要找家底丰厚的,没银子打点,就算是尚主了也只能将妻子当个佛像一样供着。只有付了银子夫妻间才能见面——儿臣怎么觉得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奶奶都成了那花楼里——” “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看到女儿眼中又开始溢出水雾,乾隆连忙压下满心的怒气:“好了,福丫头,朕不是凶你,朕只是气那些狗奴才——” “皇阿玛——”乾隆的温柔反而让和荣哭得更加委屈。 看到老娘和妻子半是怜惜半是不赞同的眼光,乾隆只好亲自上前拍着女儿的背安慰:“福丫头,不哭了,乖——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有皇阿玛在,皇阿玛给你做主——”说实话,乾隆对于自己喜欢的,当真是好得不得了;当然,对于自己厌弃的,那也绝对是比秋风扫落叶般更加狠绝无情。 “呜——皇阿玛——她们太可恨了——她们背后骂福儿和阿穆尔的话可难听了——”一边抽咽,和荣一边扑到乾隆怀中尽情诉说心中的委屈:“我知道,福儿带头坏了规矩,断了她们的财路,所以格外招她们嫉恨——她们还想从和敬和婉身上重立规矩,和嘉就要嫁了,她性子又倔,只怕会成为第二个和婉——皇阿玛,你最近没有见过和婉——皇阿玛,福儿真的好怕,好担心——” “朕知道,朕都知道——”拍着女儿的背,乾隆已经彻底开始考虑废除陪嫁嬷嬷的可行性:“不哭了,福丫头,朕马上就宣和敬和婉进宫,你是姐姐,让她们看到你在这里哭鼻子,可都要在心里笑的!” “皇阿玛——”闷闷低唤一声,和荣终于从乾隆怀中抬起头来:“皇阿玛,福儿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丫头,你是朕的女儿,朕是你的阿玛,父女之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任由和荣扶着自己回前首坐下,乾隆也充满感情道:“你放心,这一次朕一定给你们姐妹一个交待。” “皇阿玛,谢谢您——福儿今天失态了。”半是撒娇半是羞赧一笑,和荣又对两边的皇太后和那拉氏俯身一揖:“老佛爷,皇额娘,福儿先失陪一下。” “去吧,让桂嬷嬷带你进去好生歇会儿,放宽心,有哀家和皇帝在,再也不让你们姐妹受那些奴才们的气了。”冲和荣淡淡一笑,得了皇帝的保证,皇太后的话更是底气十足。 “福儿先进去好好打理一下自己,皇额娘已经打发人去请和敬和婉了,别呆会儿真给两个妹妹到你这双兔子眼睛。”那拉氏也难得笑得极为温柔。 “喳,女儿告退。”再次冲三人施了一礼,和荣在桂嬷嬷的陪同下暂时退开。 “陪嫁嬷嬷都出自内务府世家,这些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皇帝要做什么决定,也要深思熟虑才是。”沉吟半晌,皇太后突然叹道。其实何止是在京城?便是这紫禁城里,也必定有着不少牵连。她们是皇家的奴才,她们的娘家内务府却是皇室的管家,若是没有什么硬气的靠山,她们哪里会有那个胆子欺负到公主格格们身上? 旁边那拉氏却突然接口:“纵观本朝出嫁的公主格格,十有八九都没有子嗣,想必那些嬷嬷们是‘功不可没’了!” 闻言乾隆眼中一亮,便是皇太后也略有诧异地望了那拉氏一眼,随即又陷入沉思。 内务府大清查 和荣进宫告状的当天傍晚,和敬和婉便相继进宫,两位公主不好意思说得太白,她们身边却都是有近身婢女的,和婉身边的彩玉甚至将嬷嬷们索贿不成指桑骂槐的话原封不动在慈宁宫进行现场临摹,这一下,不止乾隆气得七窍生烟,便是皇太后和那拉氏也开始火冒三丈,于是当即便传令将公主府的两位嬷嬷杖毙,内务府中负责公主格格们府上事务的管事及相干人等一律革职押入刑部大牢等候最终处置。 次日早朝,沉着脸听大臣们奏完政事,吴书来随即便传出了废除陪嫁嬷嬷制度的圣旨。上百年的祖制要废除,朝野当即便有些马蚤乱,有些不明就里的耿直老臣刚刚说了一句“皇上三思”,便招来乾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不过虽然被骂了,他们也从这翻雷霆愤怒中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到同僚们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们也只能在心底暗自懊悔自己的消息闭塞。 不想这只是个开始,接着,定亲王永璜又上了一份折子,其中除了控诉内务府嬷嬷阻挠格格与额驸见面,破坏满蒙联姻外,更是指出在许多格格府上,内务府的嬷嬷常常打着宫里的旗号插手格格与额驸府上的事务,侵吞主子财物,王府和宫中给格格们的陪嫁也基本上都掌握在嬷嬷手中。嬷嬷所敛取的财物,一半进入自己腰包,一半送给内务府,这已经成为内务府陪嫁嬷嬷之间众所周知的潜规则,在这种恶习下,嬷嬷们也更加疯狂从格格和额驸身上敛财。 最后,永璜还奏道:固伦和敬公主府上的高嬷嬷之死并非是固伦额驸那一踹之故,而是内务府派人下的黑手,想要以此事件引起朝野的重视,让皇家迫于压力重亲巩固陪嫁嬷嬷制度。 永璜话落,朝堂便彻底炸开了锅,目前兼领内务府总管的庄亲王允禄连忙跪下请罪,接着,以永璜和怡亲王弘晓为首的礼部和宗人府官员也跟着跪下,负责监察工作的都察院一干御史也连忙请领失察之责,到最后,满堂文武尽数跪了一殿,只是齐声恳请“皇上息怒”。 息怒——怎么可能?要是朝中官员出此陋事,乾隆怒过之后处置了也就是了,官员一朝大权在握,为自己谋些私利在所难免。如今内务府不过是皇家的奴才,却仗着皇室的旗号欺负皇家女儿女婿不说,最后竟然还算计起皇家来了,当真是要钱不要命!想到这里,乾隆恨不得当场立马处置了那些刁奴,不过永璜自是不可能将人犯押到朝堂,于是乾隆又开始开骂了,从定亲王永璜到庄亲王允禄,从宗人府到都察院,从皇室宗亲到满汉大臣,乾隆是逮谁骂谁,朝臣中大半宗亲臣僚被帝王的怒火波及,便是荣亲王永琏也给乾隆骂了一句“不悌姐妹”,军机大臣兼文华殿大学士傅恒更是无辜,只因是皇帝信任的重臣,如今皇帝和皇帝的女儿被个奴才欺上头去,你这个皇帝的肱股之臣却没有丝毫察觉,实在是失责至极。 终于骂累了,乾隆又让刑部和都察院彻底查彻内务府腐败一事,宗人府礼部理藩院等相关部门全力配合,彻底将一干肇事的奴才揪出来严惩,最后,乾隆还限令众人在和嘉公主大婚前必须查清此事,末了,这才沉着脸离开金銮殿。 正如皇太后所料,内务府掌理皇家内务上百年,其势力在皇室甚至宫中早就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不过永璜既然敢上那份折子,自是早就有了应付的准备,再加上早朝时帝王的雷霆之怒,那些奴才所仰仗的靠山也开始靠不住了,纷纷传话让手下的奴才乖觉一点,建议他们主动认罪,最好能再检举一批大恶者,争取朝廷从轻发落。 于是这场彻查工作在刑部的牵头中,在永璜允禄等宗室亲王坐镇下,内务府大半管事被一层层揪出,这其中除了朝廷的雷霆手段,内务府内部狗咬狗的陋俗也功不可没,正如朝堂上惯有的党争,内务府里也是分帮结派的,平日里了为了争抢油水多的差事他们就没少针锋相对,如今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除了揭对方老底,能有机会抹黑他们也绝不放过,对手的罪行越多,自己检举之功越大,判罪时越有可能轻判。不得不说,刑部在这场审讯中确实用对了方法。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审讯中,那些奴才出于种种因素,在招供时也牵扯到了一些宫中的贵人和宗室贵戚,不过刑部早就得了永璜暗示,这次审讯只能限制在内务府那些奴才当中。于是那些想用主子的秘密为自己换取一线生机的人大多只会死得更早,不过永璜自然也不会浪费那些有用的消息,收存好相关证据和一些重要人证,未来指不定哪一天就会用上呢。 和婉自那天进宫后,便被那拉氏留在了宫中,皇太后和乾隆也相继吩咐太医院全力医治,的确是和婉的身子状况实在如和荣所说,太让人不放心了。所幸陪嫁嬷嬷制度一废,压在和婉心头七年的大石被搬开,在皇后兰馨等人的劝导下,和婉也放开心胸调养身子,再加上宫中太医细致的诊脉,原本已经病入膏肓的和婉身子也渐渐有了起色,最后在皇后的建议下,和婉在身子允许的情况下,她开始给和嘉兰馨晴儿讲些公主大婚后的掌家之事,不但在无意间拉近了姐妹之间的关系,便是最后和荣答应和婉一起去和亲王府走动的差事也由几个妹妹帮着做到了,而和嘉大婚之后一月便遇丧母之痛,宫外的姐姐中竟是和婉最常去探望安慰,最终陪她走过了那段伤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随着和嘉婚期一天天邻近,刑部对内务府的清查也已经进入尾声,眼看过两天便是公主大婚,延禧宫却突然传来消息,三岁的九格格病危—— 在容嬷嬷的“叹息”声中,皇后第一时间赶到延禧宫,不多时,慈宁宫的桂嬷嬷也来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聚到了延禧宫,最终还没能挽回小格格的生命。 “小九——”看到眼前跪了一地的太医,已经怀孕七个多月的令妃当即尖叫一声晕倒在宫女怀中。 正好赶来的乾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3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3部分阅读 恰巧看到这一幕,目睹曾经温柔美丽的妃子因伤心落魄至此,他心里也有了一些触动,不管怎么说,令妃都是一个好母亲。对于小女儿的去逝,乾隆虽然十分伤感,但因为这个女儿自出生后就大病小病不断,心底早就有所准备的乾隆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于是他的注意力自然很容易就转移到了令妃和她腹中孩子的身上。 禀退那拉氏及后宫众人,乾隆看着礼部来人和嬷嬷将小格格带出宫去,又在小格格的房间举行了简单的奠仪,最后,在七格格的哀泣声中,乾隆才抱着五岁的女儿进了令妃的寝宫。 “皇阿玛,小九没了,小七好怕——皇阿玛,你以后多来看看小七,小七怕以后也见不到皇阿玛——”五岁的孩子基本可以说是懵懂无知的,但是母亲反复的吩咐她也全部记在了心里。 “别乱说话,”在令妃受宠的时候,七格格也是极得乾隆欢心的,如今抱住稚龄的女儿,乾隆的满腔父爱也开始泛滥:“朕以后有空就来看你,朕还有看着咱们的小七长成大姑娘,像你四姐姐一样——”想到小女儿刚逝,乾隆最终没有说出“嫁人”一词。 “禀皇上,娘娘醒了,”压下心底的冷意,冬雪在乾隆面前跪道:“但是娘娘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喝药——”连亲骨肉都能下此毒手,如今这戏却是做得极像——自己见过争宠的,却没见过如此狠毒的争宠方式,早晚天打雷霹! “令妃,小九刚没了,你就开始作践自己的身子?”看到榻上苍白娇柔的令妃,乾隆半是怜惜半是斥责开口:“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小七和腹中的孩子想想。” “皇上,臣妾好生心疼,小九才那么小,老天怎么可以带走她?”盈盈望着眼前的帝王,令妃梨花带雨的脸上是三分委屈,三分肝肠寸断,外加三分柔媚和一分风流抚媚:“皇上,如果可以,臣妾宁可自己代替小九去了——皇上,都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小九——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配做一个母亲——皇上,上天怎么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臣妾?先是小十四,现在又是小九——皇上,你说这是为什么?皇上,这四个多月来臣妾呆在这延禧宫内是一心理佛,为皇上和老佛爷祈福,为大清和孩子们祈福——可是,为什么上天还会如此残忍?皇上,您告诉臣妾啊?” “令妃,不是你的错,朕知道你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你的错——”到底是自己曾经非常宠爱的女人,乾隆很快就开始变成绕指柔了。抱住怀中的人,再加上令妃又极善于点火,最近因国事烦忙而在后宫未曾彻底尽兴的乾隆很快便开始有些意乱情迷。 “皇上——”不过令妃虽然渴望承宠,却也不愿用腹中的孩子冒险,直接用一声低泣唤回了帝王的理智,乾隆虽然失望,倒也极为重视自己的子嗣,于是连忙从令妃身上起来。看到乾隆望着自己时眼神不但没有失望不快,反而柔情中多了一丝渴望与怀念,令妃便极为满意自己这出戏的效果。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想到这里,令妃干脆决定将准备好的美人再藏几天,毕竟小九刚去,自己现在献美虽然能博得皇帝的好感,却也给其他人提供了攻击自己的借口。打定注意,令妃便因不能侍奉帝王而主动请罪,末了又极为大度地请乾隆去其他姐妹处歇息,直将乾隆哄得面露微笑离去,又斥退一干宫女,她才木着脸躺在榻上冥思。 夜色中,延禧宫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很快便被传了出去。 令仙子失算了 废除陪嫁嬷嬷制度,以及内务府的清查终于落幕,其中杖毙处置了一批罪大恶极者,余者半是降职轻罚,半是提拨奖励,同时又进了一批绝对可靠的新鲜血液,最终,在保证内务府的工作正常开展的同时,那些内务府世家在京城宗亲王府和皇宫根深蒂固的势力延伸被清除了一半,余下的也元气大伤,并且开始处在龙门的暗中监视之下。 值得一提的是,令妃的父亲,内务府管领之一的魏清泰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势力被连根拨除,魏清泰和其家人虽然仍留在内务府,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包衣奴才。接到消息的那天,听说延禧宫又有宫女不慎打碎了宫中器物,令妃娘娘为此气得在床上睡了大半天。 慧贤皇贵妃一族,也就是大学士高斌一家在这次清查中没有受到大的牵连,不过高家旁枝的奴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多少年了,这些人仗着高家势大,平日里耀武扬威得罪的人可多了,光是内务府内部不少人都恨得牙痒痒,看到这些人的供词,就是乾隆也气得不轻,最后大笔一挥,将这些人尽数贬出京去,而且永不再用。得——这些年搂来的银子器物尽被刑部抄家没收,但愿高大学士够大方能给他们足够的“遣散费”。 内务府新提拨上来的几个管领虽然也是世代在内务府办差,但相对于高家和魏家,他们的家族关系简单得多了,而且多是禀性正直办事勤恳之人,再加上永璜给的保证,只要他们在以后的办差中公正合理不出错处,任哪个皇室宗亲或宫中贵人也别想轻易动他们。至此,内务府的工作转上新的正轨。 随着京城开始传出“帝长公主一哭,内务总府半散”的流言,和嘉终于在众人的祝福和惆怅中风光大嫁,接着,延禧宫令妃复宠,虽然自己不能侍寝,她却是亲自□出了一个乾隆喜欢的扬州瘦马型蕊美人,再加上自己肚子里的龙种,后宫风向顿时发生微妙转变,去延禧宫探望的美人骤然猛增,不是关心令妃肚子里的龙种,便是称赞蕊美人的温柔巧慧,不管嘴上奉承的是真心还是假话,对于被老佛爷变相禁足三个多月的令妃来说,到底在心中狠狠吐了一口怨气。只是一边要安胎,一边要自己争宠,还要随时半是□半是打压在后宫看似极有潜力的蕊美人,令仙子终于在某些事上严重疏忽了,比如七格格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茫然冷漠,再比如太医每次诊脉之后眼中一闪而逝的同情—— 和嘉大婚不到一月,纯皇贵妃再次病危。思来想去,令妃决定赶在苏佳氏大丧之前执行自己的破釜沉舟大计,自己可不能被个冒牌格格和明显已经被皇上放弃的光头阿哥胆颤心惊一辈子,这个时候说出实情,皇上纵然生气,看在已逝的小九和即将出世的小阿哥面子上,必定不会放弃自己,待苏氏一死,小阿哥也该出生了,经过这一悲一喜,所谓的真假格格也该抛开了,再加上蕊雪那个浪蹄子还被自己攥在手中,皇帝必定还会来延禧宫,到时再凭着自己的手段,拢住皇上的心应该不是难事—— 也许连上帝都知道令仙子即将巅狂,于是也迫不急待赶来推波助澜了。这天乾隆刚去景仁宫探望纯妃,皇后那拉氏也带着兰馨到了,看到纯妃苏氏似有话想对自己说,那拉氏便极为自然地建议乾隆去延禧宫探望怀有龙种的令仙子,自己这个死敌刚刚复宠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气,可是听到从那里面传来的内幕消息,那拉氏便在心底狠狠地笑了。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当面亲口问一问令仙子:一个人坐在床上撕帕子的感觉如何?皇帝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跟个小美人翻云覆雨,看得到吃不到——只是撕帕子就能解恨了? 对皇后的提议乾隆自然满心舒畅,对于乾隆来说,在刚刚有了新欢的时候,还能抽空来看看病入膏肓的旧人,完全是为了给众人留下个情深意重的好丈夫形象,纯妃自是早就看出乾隆来景仁宫完全是作秀成份居多,与其对着心不在焉的帝王小心奉承,她还不如请皇后多照看一下自己的三个孩子呢,虽说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能托负的也都托负过了,但是能与皇后多亲近一些总是好的。于是那拉氏一开口,纯妃也连忙跟着附和,不多时,轻飘飘的乾隆便到了延禧宫外,皇后实在是越来越贤惠了,纯妃也真是不错,不枉朕疼她一场。嗯,十一十二他们不是一直想去宫外走走,虽说上书房的课业耽误不得,倒可以让他们得空了多去几个丫头府上坐坐,兰馨的额驸一定要给她挑个极好的,和嘉虽然嫁了,还是尽快接进宫来,不知什么时候纯妃也许就——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蕊美人柔情似水的声音霎时让乾隆回过神来,眼中一亮,他略有些怀念略有些欣赏地打量眼前的美人,三日不见,眼前的女子竟然又多了几分慧贤的神韵。 “皇上,令妃娘娘刚才还惦记着皇上呢,刚打发奴婢出来瞧瞧,不想正好赶上接驾——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经过宫外嬷嬷们发狠般的强化训练,再加上令仙子一个多月的□,数次的侍寝,在陪王伴驾方面,十八岁的蕊雪身上俨然已经有了令仙子的影子,不过她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便是有才学,这也是令妃一直防着她的重要原因。 “哦,令妃啊——太医今天可还来过?怎么说?”从感慨中回过神来,乾隆也笑着问道。 “太医说娘娘和腹中的胎儿一切安好,奴婢们也都小心伺候着,请皇上放心。”蕊雪的声音继续柔柔腻腻的,不但不会让人产生反感,久了反而会有一种莫名的痒。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一抬头就将乾隆的失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的异样,令妃也在冬雪的搀扶下盈盈拜倒。 “说了别多礼,令妃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啊!”佯装的责备声中,乾隆半是扶携半是环揽住眼前的宠妃。 “皇上体恤臣妾那是皇上仁慈,臣妾可不能失了礼数。”令妃也笑得极为娴良淑德:“再说了,谁都知道后宫最重规矩,臣妾一直都想跟皇后娘娘多学着点,毕竟皇后娘娘的规矩连老佛爷都是极为满意的。” “这倒是,你若是真的想学,等生下皇儿,你便多到皇后和老佛爷宫里走动走动。兰儿和五儿也都是极好的,你正好让小七跟姐姐们亲近亲近。”进来之前乾隆正好在心底赞叹完皇后,这会儿听了令妃的话,自是接得再顺口不过。 眼中闪过一抹气结,再抬头令妃又笑得一惯温婉:“谁说不是呢?平日里臣妾也常常对小七说多跟着几个姐姐学学,咱们大清的几个公主那可不个个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要气度有气度,要才学有才学,小七若是将来能有几个姐姐的一半,臣妾也就心满意足了。” “小七也是朕的公主,令妃你也莫要妄自匪薄,朕的女儿自然个个都是极好。”提到自己的女儿,乾隆自是极为开怀。 偏自己就碰上了个朽木——还是个最能惹祸的朽木!压下心底的恼恨,令妃突然面露凄怆地跪倒在乾隆面前:“皇上,说到这宫里的格格——臣妾有一事向皇上坦白。” “有什么事不能起来说话?”惊诧过后,乾隆瞬间便猜到了令妃想要做什么,再想到淑芳斋中又开始起来闹腾的某某人,他不由得面色一沉。正好,之前因为朝事烦忙自己也懒得与一群不着调的蠢货纠缠,如今正好听一听这半个当事人的口供。 “皇上,臣妾有罪——”看到乾隆的神情,令妃只有咬牙更加卖力表演:“皇上,臣妾对不起您啊,皇上,臣妾先在这里给您请罪了——” “令妃,你要请什么罪也先给朕说清楚了。”大脑一旦开始运转,乾隆的眼睛还是忒毒辣的,再加上帝王一惯的猜忌心理,已经有过前科的令仙子此时的一举一动落在乾隆眼里便先被打上了个负数的印象分! “皇上,臣妾想说的是——还珠格格——她是个假的,她只是个信差,真正的格格是夏紫薇,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儿——” “阴差阳错之下,闯进围场送信的小燕子被认成了格格,紫薇姑娘被福家收留,然后,小燕子嚷嚷着要出宫,要找结拜姐妹紫薇,尔泰和五阿哥发现事情有些诡异,几番追问,终于得出实情。可是皇上,这一次,臣妾也被福家瞒得好苦——”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人蒙蔽了,直到紫薇姑娘在坤宁宫失足落水,他们才告诉臣妾所有实情。皇上,臣妾当时真想着向您请罪的——” 看到乾隆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漠然望着自己,令妃的心也越来越凉。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头,今天就必须演完一切,想到这里,她跪着上前扯住乾隆的衣袍哭得悔恨不已:“皇上,当时紫薇刚刚没了,若是让您那时就知道了事情真相,皇上您该是多么难过啊?臣妾和福家小燕子死不足惜,可是臣妾不愿看到皇上痛苦啊——” “皇上,自从小九去了,臣妾便知道自己是错上加错,这些天来,臣妾日夜想着要跟皇上请罪,紫薇姑娘虽然去了,但是若能让皇上知道她的存在,她们母女必定也是欣慰的——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罪责深重,是臣妾先入为主认了小燕子,害得紫薇姑娘只能入宫为婢,最后还不明不白在坤宁宫落水——皇上,臣妾万死难辞其咎——皇上,臣妾——臣妾——”猛然磕了两个头,感觉到腹中的阵痛,又惊又怒的令妃终于晕倒在地。不过虽然极有自知知明的令妃将错认格格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却已经丝毫改变不了她彻底被帝王厌弃的事实,当乾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以猜忌朝臣的心理看待曾经的宠妃,这位一度在后宫混得风声水起的令仙子心里的那点算计早已经被帝王摸了个七七八八。 “来人——传太医——”冷眼看着令妃额上的青肿和血迹,接着目光下移,乾隆蓦然脸色吼道。 裙上染血的令妃随即被抱到床上,太医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延禧宫,宫女们进进出出,经常是刚端一盆清水进去,不多时便换成一盆血水出来……坤宁宫皇后来了,舒妃庆妃等高位份妃嫔也来了,慈宁宫老佛爷也被惊动了—— 只可惜,此刻纵然是大罗神仙现身,也无法救下大清的十五阿哥,更无法保证里面那位令妃娘娘的帝宠。以包衣宫女出身,几经算计,终成帝王唯二的宠妃之一,冠绝后宫,只不过到头来终究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前途”—— “皇上,臣等无能——”随着领头的太医令开口,无论是里面诊治的,外面陪候的,所有太医一齐跪倒在帝王面前:“十五阿哥没了——” 闻言,殿里殿外所有的宫婢侍卫悄然跪倒一片。 这时,只有虚扶着乾隆的那拉氏看到了帝王眼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的狠厉。 “怎么会没了?每天都有请平安脉,林太医,你给哀家仔细说清楚——”看到帝后沉默,皇太后只得开口压场子:“胡太医,一直是你给令妃诊脉,之前不是一直报着母子平安么?难道是哀家记错了?” “老佛爷,皇上,臣早上为娘娘诊脉还一切无恙——”除了磕头请罪胡太医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老佛爷,令妃娘娘会早产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林太医也硬着头皮开口:“之前娘娘身子虽然有些弱,但一直母子平安,只要继续细心将养,必不会如现在这般——”言外之意就是说十五阿哥是被自个母亲折腾没了。 “令妃呢?给朕医好她——”乾隆终于一字一顿开口,冷冽的声音也让所有人感到了来自地狱幽冥的召唤:“不然——你们就去给十五阿哥陪葬——” 是给十五阿哥陪葬,不是给令妃娘娘陪葬——宫里的那些人精几乎在眨眼间便体会出了帝王雷霆之怒的话中深意,心里胆颤的同时,也不由得对里面那位令妃娘娘充满同情,曾经的宠妃竟然就这样被打落深渊了?连死都不能让帝王息怒,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作者有话要说:令仙子要被冷藏了——哈哈! 淑芳斋之怒 “皇上请保重龙体——”眼见乾隆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威胁便阴着脸离开,收到皇太后示意的眼神,那拉氏略一犹豫便连忙跟上前面的乾隆。 “皇上,我曾听说,子女与父母也是要讲求缘份的——”一边要费力跟上乾隆的脚步,那拉氏还要一边搜索枯肠寻找着安慰乾隆的话,也真是难为她了。“小阿哥虽然与皇上缘浅,但是皇上期待了他这么久,他必定也不愿意看到皇上如此难过的。” “皇上,便是有天大的事,你也莫要伤着自己的身体——”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孩子必定还会再有的。” “皇上——要不您就责罚臣妾吧,是我没有照料好令妃——” “你闭嘴。”随着乾隆一声怒喝,淑芳斋已经尽在眼前。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远远看到帝后的身影,守门的太监连忙大声喝道。 “狗奴才——”乾隆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奴才的目的,一脚踹飞眼前的小太监,他终于开始泄愤了。 在乾隆踹人的时候,身后的吴书来已经推开了淑芳斋的第一进院门。里面的明月彩霞等宫女太监早已经跪了一地,倒霉的高远高达因被小燕子缠着“比武”,二人只能在乾隆进来的时候顺势跪在院子中间,此时淑芳斋内只留下小燕子半是泄气半是欢喜拎着一支剑望着帝后,可是一看到乾隆的脸色,她便即为乖觉地做足礼数:“小燕子给皇阿——” “闭嘴——”一声暴喝,乾隆开始彻底发泄心底的怒火了:“来人,给我打——” “皇阿玛,我又做错了什么?”虽然害怕,小燕子却也据理力争:“皇阿玛,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闭嘴,你竟然还敢狡辩,罪加一等——”听到那一声“皇阿玛”,乾隆心里只会更恨:“给我狠狠地打——” 皇帝暴怒,奴才们办事格外有效率,在吴书来的吩咐下,很快便有两个侍卫押着小燕子到刑板上趴着,被点到的两个小太监也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进行行刑。天啊,看皇上的意思竟似想要还珠格格的命呢,这个民间格格真死在自己手里,五阿哥还不把自己拨皮拆骨吗? “皇——额娘——”一个“皇”字出口,小燕子看到乾隆更加狠厉的眼神,连忙换了求救对象:“皇额娘,小燕子知道自己很笨,犯了很多错,以前也老是得罪皇额娘——皇额娘,小燕子知道自己错了,你救救小燕子,让皇阿玛不要生小燕子的气了——皇额娘——小燕子真的知道错了——额娘——永琪——娘——娘——女儿好疼——”板子一下又一下落在身上,又惊又惧又疼的小燕子这个时候真的开始后悔当这个格格了。一时又想起上次被打板子时令妃和永琪的相救,小燕子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喊道。 “贱婢——闭嘴——”眼见乾隆几乎开始恨不得亲自撕碎眼前的罪魁祸首,原本想要开口求情的那拉氏只得略带怜悯地住了口,小燕子的那一声“娘”根本就是自绝生路。跟着,极有眼色的吴书来见这位还珠格格只要一开口便惹得皇帝更怒,连忙让人堵住了嘴,一时间,诺大的院子只听得见木板打在身上的叭叭声和小燕子偶尔的闷哼吃痛之声。 至此,小燕子终于明白必定是自己的假格格身份败露了,皇上这是要拿自己给紫薇偿命呢。悔恨——滔天的悔恨和痛觉在小燕子心中漫开,如果可以重头再来,她必定不会再做这个格格,她还要离这个紫禁城远远的,她一辈子——不,她下辈,还有下下辈子也不要再靠近这个皇宫一步—— “皇阿玛,请手下留情啊——”随着一声极富感染力的,一波三折的激|情呼唤,一路飞奔而来的五阿哥永琪已经跪倒在乾隆脚下,“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永琪的错,皇阿玛,请您饶恕小燕子吧,皇阿玛,儿臣求您了,儿臣不能没有小燕子啊——皇阿玛,儿臣给您磕头了——皇阿玛——” “永琪,你既知道小燕子犯的是什么罪——你让朕如何饶她?”强忍着踹人的冲动,乾隆沉声道:“饶了她,国法何在?” “皇阿玛,请您听儿臣说,”满是哀求地望着乾隆,永琪似乎开始准备长谈细说:“皇阿玛,一切只是阴差阳错,小燕子她真不是有意欺瞒——” “永琪,错了就是错了,朕不想听你的解释,也没有时间听你们的故事——”打断永琪的话,乾隆毫不掩藏地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厌恶。 “皇阿玛,儿臣不能没有小燕子,请您就当是为了儿臣留下她一命,皇阿玛,儿臣求您了——”虽然心底惊骇,眨眼间永琪还是决定保护自己的情不自禁。 “皇上,既然永琪开口,要不——”看到小燕子只剩下半条命,永琪对她仍是一副誓死相护到底的架式,感慨之余那拉氏也对着乾隆恳求道。这位爱新觉罗家的五阿哥上辈子不知道欠了小燕子多重的债呢,唉! “皇阿玛,求求你,永琪求你了——”额上已经开始浸出血来,永琪却依旧如入魔般只是一再磕头求饶。 “还珠格格顽劣不堪,自入宫以来屡屡无视宫规桀骜不逊屡教不改,即日起剥夺格格封号,贬为延禧宫婢女,永世不得出宫。”深深望着眼前的儿子许久,乾隆终于漠然开口,半晌,他又定定望着望进永琪的眼中:“五阿哥仁孝——赐侍妾一名。永琪,这个贱婢永远只能是侍妾,不要让她离开你的宅府,更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朕的面前,永琪,朕的这一点要求,你这个孝顺的儿子是不是可以保证做到呢?” “皇阿玛,儿臣不孝,请您息怒啊——”无论是乾隆嘲弄的语气还是看着他的眼神,都让永琪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永琪,回答朕的问题,”静静望着儿子,乾隆的眼中仍有着一抹希冀:“或者说——你是放弃这个侍妾?” “皇阿玛——”一声悲苦的哭诉,永琪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口:“皇阿玛,儿臣——儿臣保证,儿臣保证小燕子以后再也不会——” “永琪——”一声怒喝,乾隆终于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朕也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滚,带着那个贱婢滚出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皇阿玛——请您息怒,请您保重龙体啊——是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深知乾隆被自己伤透了心,心中到底还有些父子深情,跪倒在地的永琪也是哭得肝肠寸断。 “皇上,儿大不由人,你就由他们去吧。”扶住看似极为疲惫的乾隆,那拉氏也低声劝慰道:“皇上就这么急冲冲过来了,老佛爷指不定要怎么担心呢,便是有天大的事也终究会过去的,就当是为了老佛爷和大清的江山社稷,皇上也该保重龙体啊。” “皇后——”许久,乾隆终于幽幽开口:“朕今天失去了两个儿子,是两个儿子啊——” “皇上,都是臣妾没用,没有尽到嫡母的责任——臣妾对不起皇上。”虽然在令妃独宠后宫的时候,那拉氏已经将心渐渐从乾隆身上移开,到底还是有着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看到丈夫痛苦,那拉氏也不由得尽力安慰。 “走吧,皇后,不关你的事,是朕识人不清啊。”心情渐渐有所平复,乾隆也不愿再留在这烦恼地。 “皇上,这淑芳斋中的奴才——”想了想,那拉氏也提议道:“永琪到底也不可能一直看着那个侍婢,不若让这里的几个侍卫和宫女一道去淳郡王府,以后这淑芳斋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打扫。” “皇后你就看着安排吧。”略一沉思,乾隆终于还是听从了那拉氏的建议。旁边吴书来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乾隆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在心底抹了一把冷汗,他也半是感激地望着那拉氏,算是代淑芳斋中的奴才谢谢那拉氏。 那拉氏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她不过是想要试一试,毕竟这淑芳斋中还有四个宫女是自己送进来的,如今无意之间竟让这后宫内侍第一人记在了心理,不知这是不是就叫做善有善报? 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三,十五阿哥早产即夭,令妃娘娘一病不起,养女还珠格格因顽劣不孝贬入延禧宫为宫女,终生侍疾。 未几,令妃以教养失责为名被贬为令嫔,同时,七格格交由蒙古巴林氏出身的颖妃抚养。 当然,在次期间延禧宫消失一个宫女也就不值一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一次把nc燕解决掉呢?这是个问题。 鸦片之祸 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九日未时,纯皇贵妃苏氏薨。 申时传旨,即日,亲王以下、奉恩将军以上,民公侯伯以下,一品官以上,朝夕日中设奠三次。公主、福晋以下,县君、一品夫人以上,朝夕奠。 次日起辍朝七日,大内以下,宗室以内,三日咸素服不祭神,贵妃所生皇子截发辫、摘冠缨成服,至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贵妃宫内女子及内监咸剪发、截发辫成服至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姻戚人等成服,大祭日除服,百日剃头。 贵妃薨后五日奉移金棺于阜成门外十里庄殡宫先期行奉移礼,致祭金银定七千五百,楮钱七千五百,馔筵七席,羊二,酒五尊,设仪仗,读文致祭,齐集行礼。奉移日,礼部堂官祭毕,金棺启行。王以下各官咸随行。所过门桥,礼部堂官祭酒,公主福晋命妇等皆先往殡宫祗候。奉安,祭酒行礼,毕各退。 次日行初祭礼,用金银定楮钱各九万,画段千端,楮帛九千,馔筵三十五席,羊二十一,酒二十一尊,设仪仗,齐集行礼,与奉移致祭同。 又次日绎祭,金银定楮钱各七千五百,馔筵七席,羊三,酒三尊,礼部、工部、内务府、光禄寺堂官及内务府成服之官员、执事人等男妇,齐集行礼。 七日丧仪中,最为哀伤的莫过于皇三子永璋和皇六子永瑢及四格格和嘉几个亲子,因有十三年永璋于孝贤皇后丧礼上被乾隆怒斥的前例,其他皇子公主宗室子弟于奠仪中也尽力表现出悲伤之情,整个丧仪一直笼罩在浓浓的哀伤之中,这让每日都要前来奠唁的乾隆伤感之余倒也十分欣慰。 值得一提的是,纯皇贵妃的丧仪上,皇五子永琪的表现也令所有人惊异,跪于永瑢身边的淳郡王脸上的哀恸之情几乎丝毫不比弟弟差,嚎哭声也总是若有若无传入众人耳中。女眷这边,五福晋完颜果儿也哭得伤心不已,整个丧仪中也并不主动与他人说话,一直都是神情哀哀—— 乾隆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安慰了几欲痛哭跌倒的永璋后,又拍了拍永琪永瑢两兄弟的肩,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七日大祭之后,先期葬礼告一段落,除去皇帝指定四人继续留十里庄殡宫守灵外,余人以后只须在家祭奠或两次,或三次,至二周月三周月百日等再聚殡宫行祭祀大礼,周年清明冬至等各有奠仪且不提。 朝常上断了七日的早朝也开始恢复,批复了海军部派谴三百名少年留学欧洲的折子,乾隆又让朝臣商议礼部和国子监关于在全国扩充义学,加快办学力度开启民智的提议,讨论结果还没出来,商务部尚书弘瞻便上书请求朝廷颁布更中严密的禁烟律令,言近月来有商人将鸦片藏匿于商船中运到大清走私贩卖,吸食者甚众,鸦片极易吸食成瘾,且让人眩晕无力丧失理智,长此以往,不但百姓尽散家财国库匮乏,则国人也尽成病夫弱体,其后患流毒于当代,遗祸于后世无穷。 福家——永琪,你总是会带给朕无尽的“惊喜”啊—— 略略扫了几眼奏折下数页的附录说明,眨去眼中的所有情绪,乾隆宣布退朝。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报纸都开辟专栏对鸦片及其危害进行了大篇幅的连续报导。 且说弘瞻何以会突然上书禁烟的折子?原来早在纯妃第二日的丧仪上,福尔康的异常无意间引起了旁边几个八旗子弟的注意,因福尔康与硕王长子皓祯交情不错,众人便在第一时间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北京城内鼎鼎有名的痞子贝子多隆。谁让福尔康结交谁不好偏要与一个自命清高的家伙结交?哦,现在一细想,这位福侍卫经常一副鼻孔朝天的神气与那个皓祯贝勒在很多时候可是非常相像的,难怪两人能搅到一块。 言归正传,认识多隆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他最喜欢找那个皓祯贝勒的麻烦。说起这个多隆贝子,八旗子弟中最高调和最有来头的纨绔子弟,北京城内宗室百官几乎没有不知道,这贝子虽然只是第六等爵位,但是克勤郡王一门可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府,皇太极时便封的爵号,所以作为勤郡王独子的多隆这个贝子可就比别的贝子值钱多了。除去门弟,这个多隆也是个极有分寸的聪明人,十几年来虽说一直在北京城内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却从没有惹出过大麻烦,不然以北京城天子脚下贵戚云集的情况,只怕他早就被丢进宗仁府大牢几百遍了。第三点,也是他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那便是他的高调纨绔,一般的候门高地若出了个纨绔子弟,无论是家人还是自己,在世人面前总免不了要遮掩一番,这个多隆贝子他却是个绝对的异类,不但肆无忌惮惹事生非,而且是坦然笑对世人嘲讽,真正的我行我素毫无顾忌。这样的多隆自然是北京八旗纨绔子弟的“大哥”,多少年来,一群人经常或勾肩搭背或拎着鸟笼在大街上招摇而过,这曾经是北京城内一道极为“亮丽”的风景线。 如果说北京城内有一半的人都认识这位多隆贝子,那么这些人当中就有大半都知道这个痞子贝子与硕王府的世子皓祯贝勒不对盘。却说多隆得了那几个八旗子弟的消息,他原本是不想理的,一个包衣奴才,硕王府的那只死耗子当成兄弟,自己可不愿降低身份。不过就在这时,多隆又突然想起,似乎之前就有看到福家那个奴才和一个洋人有什么往来,行踪一直鬼鬼祟祟——那么查吧。 多隆在北京城内人缘广,打探消息的速度自然也是一流的,于是纯皇贵妃的头期还没结束,福侍卫与洋人一起贩卖鸦片的事情已经被他查出大半。痞子多隆虽然不是非常明白鸦片贸易的利害关系,但也是一眼就看出了洋人必定不怀好意,不然在大清对外贸易蓬勃发展之际,他们何以要遮遮掩掩找上一个包衣奴才? 这天傍晚,福尔康与英国商人霍休斯一起贩卖鸦片的事便被传到了和荣耳中,拿着手中的相关证据,和荣当即便有些头晕目眩,当晚,她便命人严审了那个被揪出来的福家家仆,问了些有用的消息,她一边传令鸦片流入地的龙门中人暗中探查鸦片的所在,一边命人将英商霍休斯及参与其中的数人监视起来,只两日,商务部请求颁布新的禁烟令的折子和有关鸦片危害的报告也准备妥当,只等恢复早朝当日便公开讨论。 却说乾隆退朝之后在养心殿召傅恒等重臣重阅了弘瞻的报告,不是讨论该不该禁烟的问题,而是讨论是否真需要严刑峻法打击鸦片走私,以及由此引发与他国贸易冲突时该怎么办。几经讨论,永琏弘瞻等人的意见占了上风,又看了看桌上的禁烟报告,乾隆终于发话,让刑部商务部等协同制定出更加严密的禁烟律令。 大清对外贸易蓬勃发展了十几年,国人要要制定出完善的律法将洋人的鸦片挡在国门之外并不是难事,对此,和荣只是给了三点建议:一是给“鸦片”又加上了个“毒品”的俗名,要在全国进行禁毒宣传;二是将处罚条款细化到按量定刑,无论是吸食还是贩卖者,均要受刑;三是在各省建立戒毒所,尽量引导轻度吸食者改过自新。至于那些上瘾极深者,和荣却是另有大用途。 弘瞻上书之后,曾经的福侍卫和两个参与鸦片走私的家仆便被下狱,福伦几经奔走,最终还是不得不找上了永琪,想到正是自己吩咐福尔康与洋人做生意的,便是自己不去请罪,以皇阿玛的手段只怕也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搅到其中——想到这点,永琪不得不硬着头皮求到乾隆跟前。 接到永琪进宫的消息,乾隆和荣等人正在慈宁宫陪老佛爷说话,到底是在自己身边养过几年,又听乾隆说了永琪在纯贵妃丧仪上的哀恸,老佛连忙让人传永琪进来,她心底还是奢望这个孙子能见长些。 “永琪给皇阿玛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众目睽睽之下,永琪的礼数也不马虎,更别说他深知自己已经失了帝宠,如今又有求于人?起身之后,他又对和荣和敬打了个千儿:“永琪给皇姐请安。” “嗯,永琪,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对永琪的表现还算满意,老佛爷自然是和颜悦色。 “数日没见,永琪想着也该进宫给老佛爷和皇阿玛请安了。”永琪边说,一边暗中偷偷瞅了一眼乾隆的神色,眼见乾隆虽然面色如常,却也没有纯妃丧仪上望着自己时的那种暖意,一时间他心里有些没底。 “永琪进宫是有事要说吧。”鸦片走私一事让乾隆心底对眼前这个儿子刚刚升起的一丝温情又破灭了,和荣看了一眼神色犹疑的永琪,又看了看对永琪的话毫无所动的乾隆,她突然开口道:“这里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好为难的,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无论你说出什么外太空语言,想必都没有人惊异了。 “是啊,永琪,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在心底叹息一声,皇太后也开始有些失望。 叉烧末路 沉吟间永琪突然在乾隆面前跪下:“皇阿玛,永琪又做了糊涂事,又气着您了。” “永琪,你放心,朕绝不会再为你生气。”终于抬眸看了一眼曾经宠爱过的儿子,乾隆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说说看吧,那些洋人是怎么找上你的。” “皇阿玛——”深情呼唤一声,永琪眼中终于落下泪来:“儿臣是被他们骗了——皇阿玛,是那个洋人,英国人,他对儿臣说是做药材生意的——” “别人对你说鸦片是药材,你便与他一起把鸦片卖给自己国家的百姓——” 和荣的眼中闪着少有的冷厉锋芒:“如果他明天给你说砒霜是食材,你是不是也要让他把砒霜卖给自己的百姓食用?” “二皇姐——皇阿玛——儿臣——儿臣仔细问过他们的,儿臣也叫尔康查验过样品的,”看到和荣眼中的冷芒,永琪只好满脸悔恨地望着乾隆,“皇阿玛,定是洋人欺瞒了尔康,对——一定是他们用其他药材代替了样品,皇阿玛,如果早知道他说的鸦片,儿臣万死也不敢答应与他做这样的生意啊——” “别人骗了你,你做下的错事就该得到原谅?”看到乾隆似乎仍然不准备开口,和荣又接着道。 “二皇姐,永琪——”咬了咬牙,永琪又对着乾隆道:“皇阿玛,永琪甘愿受罚——” “永琪,先帝曾颁布过鸦片走私的禁令,你可还记得?”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乾隆终于抬眼看着永琪,对方的张口结舌又让他失望地眨去眼中的所有情绪:“既然你不记得,那朕便告诉你:大清严禁鸦片贸易,凡违律者初犯杖一百军棍,再犯杖两百军棍后流放新疆,累犯处死刑。凡吸食鸦片者,戴枷囚禁三个月并处杖刑。永琪,你说朕要怎么罚你?” “皇阿玛——”白着脸望着眼前的乾隆,永琪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阿玛,儿臣知道错了,皇阿玛——儿臣——认罚——”说着认罚,永琪却不由自主向皇太后投去求救的目光。 “既然你不为自己争辩——”永琪的言不由衷和脸上的神情变幻让乾隆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4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4部分阅读 幻让乾隆的心更冷了:“那朕便处你最轻的棍刑——” “皇阿玛——”小燕子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样子一下子在脑海浮现,自幼便娇生惯养的永琪在听到乾隆铁了心说出“棍刑”二字时终于忍不住出买了自己的良知:“皇阿玛——是尔康——儿臣一开始并不想与洋人做生意的,是尔康一直在怂恿儿臣——皇阿玛,儿臣也从来没有过问过生意的事,一切都是尔康在与洋人联系——” “淳郡王御下不力识人不清,致使鸦片危祸百姓,现降为多罗贝勒,即日起禁足府中自省。”乾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懦弱糊涂自私愚蠢的人就是自己曾经宠爱过的亲子,深吸了一口气,他迅速宣完旨意便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跪安吧。”虽然是自己故意想要试一试这个儿子的底限——现在看到这种结果,他除了满满的疲惫还是疲惫。 “皇阿玛——对不起——”满脸灰败的永琪也只能喃喃唤着这么一句。 “皇阿玛——”看到永琪有些跌跌撞撞消失在众人眼前,和荣与身边的和敬相视一看,姐妹二人起身一左一右来到乾隆身边:“皇阿玛,您还有哥哥,还有十一十二他们——还有福儿——” “是啊,皇阿玛,您还有宝儿,还有和嘉兰儿,我们都会听话的,绝不会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你相信我们啦——”和敬也难得拉着乾隆开始撒娇。 “朕最近怎么老是累得慌?你们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感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宁静,乾隆蓦然开口望着两个女儿。 “皇帝身子不适?”皇太后突然接过乾隆的话大声道:“桂嬷嬷,赶快传御医——让林太医——让今日当值的太医令都赶快过来——” “皇阿玛,您先歇着,宝儿给你捏捏肩——”转到乾隆身后,和敬就如小时候那般帮乾隆捏起肩来,所不同的是,小时候是以撒娇玩闹居多,如今的她脸上多了几分关切和认真。 “瞧瞧老佛爷和宝儿急的?”低笑一声,和荣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乾隆手中:“福儿似乎没事做了,那就只剩奉茶了——这杯茶皇阿玛可一定要喝了。对了,皇阿玛,您热不热?要不福儿给你扇风纳凉?” “好了,福丫头,一边坐着去。”情绪略有好转,乾隆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好好好,皇阿玛有令,福儿焉敢不从?”一个转身,和荣又冲众人道:“老佛爷,皇额娘,你们也莫要太过忧心,想必皇阿玛主要是因为朝堂上国事烦忙,又遇纯妃娘娘大丧——似乎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 “国事固然重要,皇帝也要保重身体才是。”皇太后自然知道和荣最后的低叹声中未说完的话,压下心底的恨意,她也缓缓开口分别对帝后二人道:“后宫的事皇后也再多上些心,有什么拿不定注意的就来问哀家,以后内宫的事能不惊扰皇帝就别再去烦他——” “老佛爷教训得的,臣妾谨记老佛爷吩咐。”虽然不知道自己有哪些宫务没处理好让乾隆心烦了,那拉氏却依旧谦卑地收下皇太后的“建议”——说你错,你就错,没错也错;说不对,就不对,对也不对。谁让自己嫁给了皇帝,皇太后婆婆还精神健旺? “宝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姐妹们的那场聚会?那一年似乎是晴儿刚刚被老佛爷接进宫来——”想了想,和荣突然淡笑着开口:“一眨眼都过去十年了,哪天有空再把含烟紫茉她们接进宫来聚聚——” “姐妹们聚一聚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可别再整出什么nc了——”手上动作慢了几分,和敬突然没好气道:“再来一次,只怕她们以后再也不敢来见我们了。” “哎哟,宝儿到现在还气着呢?”无视旁边皇太后和皇后若有所思的神情,和荣也故作惊诧道:“不是早告诉过你,绝不能与nc们较真,他们的大脑构造不同于正常人,早就钻进了某一个牛角尖里,不撞南墙势不回头——” “只怕即便撞个头破血流,他们仍然会义无反顾自以为是!”冷哼一声,和敬却突然笑了:“罢了罢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后再遇有类似的怪物,我就权当凑热闹看场猴戏儿,实在看不下去也就只有避开,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想避就能避开了?万一别人一定要凑到你面前来怎么办?” “避之不行那就禁之,灭之——”和敬也理所当然开口:“这不是我们早就得出的结论?暴力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却可以解决nc的问题——跟他们讲道理辩礼法,我还不如去对牛弹琴。” “哟,瞧瞧宝儿这霸气——真不愧是咱们皇家的公主。”皇太后首先笑着接过和敬的话。当年由新月引发的淑芳斋反nc培训,皇太后这些人虽然并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却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今经和荣和敬二人一提,他们也隐约明白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身边又有了几个nc级人物,而且都聚拢在淑芳斋内外——皇帝当时将人安排在淑芳斋实在是忒有先见之明啊! 这边乾隆早在两个女儿开口的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nc月和胖大海,这一对比,自个亲生儿子似乎自从一遇到某某某,一连串不着调的事也频发不绝,欺君、不念血缘亲情、不遵礼法、荒殆学业……似乎过去这一年来他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一个女人转,此刻乾隆毫不怀疑,在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儿子会选择后者——原来自个儿子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化到nc阶段了,自己再与他较真,那就实在是脑筋不清楚了。 想明白这一点,乾隆最后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和敬的手:“宝儿去歇着吧,皇阿玛没事了。”顿了片刻他又笑道:“朕也是头一次见到宝儿如此霸气的一面,看来朕以后对宝儿也要刮目相看了——” “皇上和老佛爷怎么还会意外?”那拉氏也突然笑道:“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道和敬最像皇上?不止眉眼长得像,就是性子也与皇上如出一辙。” “这倒也是。”皇太后也笑眯眯开口:“福丫头肖似先帝,宝儿也与皇帝最像,两个丫头都是极有福气的。”想必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提永琪的长相了,靠着一张脸让皇太后和乾隆偏疼了近二十年,五阿哥的好运这一次彻底到头了。 谈笑方歇,早就守在外面的御医终于被召进正殿,对乾隆的诊治结果自然是“劳累过度”,讲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御医最后的建议便是静心少忧,休息调养。接着,那拉氏又让太医给皇太后请脉,完了皇太后又顺便让给那拉氏和荣和敬三人号脉,结果还真号出个大喜——和荣怀孕了。 太医和慈宁宫内所有宫婢奴才当场得到极厚的重赏,后宫和宗室随即也得到了皇家传出喜脉时最高规格的封赏——皇子诞生时的赏赐份例。 炮灰多隆 后宫连月来历经延禧宫淑芳斋景仁宫三次大悲和变故,别说紫禁城了,就是北京城的气氛也沉郁许多。这下和荣有孕,首当其冲便被皇太后和乾隆视为一扫宫中晦气的吉兆,于是流水般的赏赐源源不断同宫中送入位于西直门上的公主府,太医御厨和婆子丫头们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在公主府等候随传随到。为了不让公主受到打扰安心养胎,皇太后和皇后更是传谕,一干王府的福晋格格未得传唤不得登门探望;公主进宫请安视其身体状况,得所有御医允可,乘十二人抬舆辇入宫。朝堂上,乾隆直接取消了额驸诺布阿穆尔朝会后议政的资格,永璜永琏更是将在外务部挂个虚名的和亲王弘昼磨进朝堂,于是外务部下面那些极有眼色的人遇事纷纷呈报给弘昼——听说刚刚正式理事的那半个多月,这位苦命的和亲王几乎天天加班当劳模。 自和荣被诊出有孕一个多月了,原本心中的惊喜激动也渐渐平复,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对孩子的期盼—— 至于诺布阿穆尔,初为人父的他相较于和荣心理素质就差多了,除去每天随时随地对丫头婆子们的叮嘱,每天早晚对着太医们反复询问,在平时面对着妻子时,他也不改其唠叨谨慎的本质,三不五时端粥递药嘘寒问暖——如果不是和荣自有其主见,只怕没等孩子生下来,自己先被他喂成猪了。所以现在,除去晚上烦燥或偶尔失眠时需要丈夫的陪伴,白日里她倒真的有些希望丈夫一直呆在外面才好。 这不,上朝前的诺布阿穆尔又开始千篇一律对着黄莺她们低声嘱咐呢,完了他又回头在妻子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半是留恋半是满足地抚着妻子的脸半晌,他这才起身离去。 睡意朦胧的和荣在丈夫离开后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才在黄莺的侍候下起身。 头上梳了个简单的燕尾翅发型,一身居家的常服,没有再穿那厚厚的花盆底,也没有上任何容妆,加上眉眼间的暖意,如今的和荣看起来与那些初为人母的普通女子没有多少区别。 梳洗罢,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接下来便是早膳时间,粥汤点心加小菜,一共是六个盘子,这还是和荣一再要求缩减过的。 早膳之后要先聊上一刻钟,然后再到园子里散步,时间长短视和荣心情而定。之后的午膳晚膳基本上与早膳流程相差无几。在太医同意的情况下,和荣暂时停用那些安胎的补药。 今天是兰馨晴儿出宫探望和荣的日子,不过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兰馨的表兄,揭发福尔康私贩鸦片的功臣贝子多隆——他当然是和荣点名要兰馨带过来的。 和荣与兰馨晴儿聊过片刻闲话,便让人召了在外厢等候的多隆,因兰馨之故,大家也算得上亲戚关系,倒也用不着避嫌什么的,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多隆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北京城内大名鼎鼎的痞子多隆其实就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十八岁的他虽然长了一副十四五岁少年般的小身板,但眼中惯有的邪气却让人知道他这个北京城“大哥大”的威名并不是全靠王府的势力而得。 “坐吧。”自从无意间在龙源楼看到眼前这人靠着滑溜的闪避挪移逗得假贝勒狂性大发还祸害了白老爹起,和荣便对这个多隆有了不小的兴趣,当时在酒楼内即时敲打了一番,今天是和荣第二次见到这位《梅花烙》的炮灰男配。“多隆贝子这次立下大功,不知对朝廷的封赏可还满意?” “公主——”闻言多隆满脸菜色:“如果公主真的认为奴才们有功,就请公主给奴才们一个恩典吧。”想当初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让阿玛打通关系免了自己去军营历练,如今倒好,就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导致自己这伙人过去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在旗营操练,自己都快被兄弟们的抱怨烦死了—— “咦?多隆贝子也会遇到难处?好吧,你说说看。”和荣的讶异自然是装的。 “公主,奴才和底下的人都是懒散惯了的,平日也无甚大的抱负追求,大清有荣亲王和富察额驸他们这些有为青年就够了,像奴才这等资质驽钝之人进入大营只是给我八旗勇士脸上抹黑,公主,您就开恩容许奴才在这京里给王爷公主做些跑腿的差使吧。”自己就是贪恋这京城的舒适恣意,多隆承认得毫无愧色。 “克勤郡王是铁帽子王府,多隆贝子自然不用担心自己和子孙前途生计,”听到多隆那样自甘堕落的话,和荣也不恼,反而有些欣赏他的坦承:“只是那些跟着你混的人——他们可没有多隆贝子那么幸运,朝廷整顿八旗有些年头了,而且还会继续,总有一天,朝廷再也不会白养一堆米虫,多隆贝子这样还要坚持己见?” “公主,要办差也不一定非得进军营。”踌躇良久,多隆有些不甘嘀咕道,那一脸的小孩儿心性让和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嗯,你说的也在理。”状似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和荣又道:“不过朝廷早就训示,八旗子弟皆不能忘本,我满洲子弟皆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射尚武之风绝不能弃,纵然不能人人都成为巴图鲁,但也绝不能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我知道多隆贝子拳脚功夫极为灵活,闪躲逃命的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这样吧,只要你和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能胜得了我这府里的一个婢女,我便在荣亲王面前给你们求个情,让你们以后就只做些跑腿的差使。” “公主你不会是在哪里找了个武学高手与奴才们比吧?”闻言多隆脸上的惊喜乍然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怀疑。 “收拾你们,本宫哪里还用得着去找武林高手?”和荣脸上微有怒意:“多隆,本宫的提议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答应答应——”想一想军营中苛刻的训练,还在怀疑中的多隆连忙急着点头应下,“公主,那咱们可说好了,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有空让奴才们比试?” “怎么,你现在就想瞧瞧我这公主府中婢女的身手?”和荣也突然来了兴致:目睹这位大哥大被扁的兴致:“黄莺,你去随便找个人跟贝子切磋一下。” “喳。”随着黄莺暂时退去,已经对和荣有些了解的兰馨望着自家表哥的眼里满是同情。 众目睽睽之下,多隆就是感觉到危险也没脸抬脚逃逸,于是不多时,公主府的花园中就上演了一幕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全武行,不到两刻钟的比试,痞子多隆被个婢女摔倒了七次,这个多隆此时倒也硬气了,再怎么狼狈,他就是不肯求饶认输,最后还是兰馨和晴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和荣这才让红雀住手。 “公主,奴才输了。”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多隆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率先走到和荣面前道:“不过早晚有一天,奴才会赢回来的。” “哦?你准备靠什么赢回来?”原以为多隆即便会认输,也不可能会发下那样的誓愿,听到这里,和荣满是惊奇。“红雀可是从七岁起每天就坚持练武,起点上你就比她输了十年,你以后要靠什么赢过她?” “奴才就知道公主不会让奴才好过。”闷哼一声,多隆又道:“大不了奴才以后十年坚持天天练习布库,每天比她多练一倍时间,早晚能赢了她。” “有志气——”闷笑一声,和荣终于忍不住又道:“还有就是,你的算学也不差。以后谁再说你不学无术,你就可以有借口反驳他了。” “公主——”在众人的低笑声中,多隆终于涨红了一张俊脸。 “好了好了,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没面子——罢了,以后于习武上多用些心,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无敌于天下,但若是每个八旗子弟都像你们这般,还靠什么无敌于天下?”叹罢,和荣又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多隆,我隐约知道你的人生追求,曾经也很欣赏。如果你实在于仕途无甚兴趣,练好本领对你也是极有助益的,人生处处皆学问,江湖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多隆,好好想一想自己将来的路吧,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有一个更广阔的前途。” “公主——”怔忡半晌,对于除了阿玛之外第一个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和荣,多隆已经在心底决定效忠。 兄妹 随着肚子一天天突现,和荣害喜的□期终于渐渐过去,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身材的浮肿——基本上每个女人最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和身材,和荣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公主府内上上下下开始感觉到主子的暴躁和难缠——首当其冲便是额驸诺布阿穆尔和黄莺耿嬷嬷等最常在和荣身边伺候的人。 “这做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口味没有半分像的——”同所有孕妇一样,和荣在吃食上开始嗜酸了,可是这两天,她突然吃饭时不止要超酸的,而且还要极辣的。就在众人们念叨着“酸儿辣女”,暗自疑惑和荣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时,和荣又嚷嚷着要吃一种叫做“酸辣粉”的东西。御厨们问遍皇宫遍访京城,愣是不知道和荣要的是什么东西。没办法,管家只好求到耿嬷嬷面前,让她到和荣身边问问到底那个酸辣粉是用哪些食材做的。谁让这半个月来公主只有对着耿嬷嬷时才有些和颜悦色?耿嬷嬷倒是完成任务了,可是和荣说得笼统简单,任厨子们再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做出原汁原味的酸辣粉,更何况和荣现在本就是极为挑惕的?这不,大半天过去了,厨房已经做了二十多份酸辣粉,却仍是被主子退货。 “端走端走,不吃了,本宫什么都不吃了——”又打发走两个婢女,和荣又极为烦燥地冲黄莺等人挥了挥手:“都出去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看着就烦。” “公主——”作为贴身侍婢,黄莺当然不可能离开。 “出去——”眼见黄莺一脸为难并不移动,和荣霎时火冒三丈:“听不懂本宫的话了?快滚——” “公主莫要气着自己,奴婢马上就出去。”看到身后耿嬷嬷示意的眼神,黄莺连忙请罪之后带着三个婢女退下。 “公主要是还不痛快就骂出来吧,”耿嬷嬷在和荣开口之前已经抢先道:“老奴耳朵并不好使,只要在这里看着公主平安就好。” “姑姑——”对于当年雍正派到自己身边的亲信婢女,和荣还是有着深深的尊敬。 “听说公主现在还没有用饭?”永璜这天特意一下早朝便来看望和荣,没想到一进正院便看到公主府的管家急得团团转。因为大清禁烟的动静太大,且惹出一些风波,英国驻清公使已经数次约见外务部,这不,弘昼和诺布阿穆尔等外务部官员今天就要正式跟英国人会谈了。 随着一声熟悉的关切突然传来,屋外上上下下所有婢女奴才都在心底松了口气:“给定亲王请安,王爷吉祥。” “起吧。”眼也不抬,永璜大步往内殿而去。 “老奴给定亲王请安。”看到永璜,耿嬷嬷也如笑得极为灿烂。 “姑姑请起。”冲耿嬷嬷摆了摆手,永璜眨眼间便到了妹妹面前:“福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燥怒的和荣原本对着耿嬷嬷无法发泄的怒气在看到眼前的兄长时便化为满腹委屈,如今又听永璜这样一说,她霎时便开始对着自幼便最为亲近的兄长抱怨起来:“哥哥,他们做的东西可难吃了,整天还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福儿要闷死了……哥哥,你瞧,福儿的腿快成象腿了,连路都快走不动了,腰也粗得像个水桶——他们还让福儿整天吃吃吃,哥哥,福儿都快变猪了,而且是很丑很丑的那种——” “胡说,谁敢说福儿是小猪?再说了,就算福儿是个小猪,那也是最漂亮的小猪——”很久没有见到妹妹这种小女儿态了,永璜自是忍俊不禁,可是这下他却闯了大祸。 “呜——”闻言和荣终于忍不住满腹委屈哭出声来:“连哥哥也说福儿胖成猪了,呜——我再也不要吃饭了,也不要见人了——都走,全部都走——” “乖啊,福儿,是哥哥说错话了,咱们福儿是天下最漂亮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是——”眼见妹妹一直哭个不停,永璜连忙揽过妹妹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安慰人的话儿:“福儿别哭了,哥哥给您道歉啊——乖啦,福儿一哭,腹中的孩子也要伤心难过的——” “你们都只在意孩子,再也没有人理会福儿了——”定亲王明显又说错话了。 “谁说的?哥哥就是只要福儿,将来不理这个孩子,谁让他让福儿受了这么多苦?” “不行——”直言反驳一声,听到永璜又连忙附和道歉,半晌,和荣又闷闷道:“哥哥,我真的好烦,身子酸酸的,腿也肿得连路都要走不动啦,以后福儿真的只能在这屋子里闷死——” “傻丫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揉了揉妹妹的头,永璜突然转身弯下腰叹道:“上来吧。” “哥哥?”兄妹二人在泰陵相依为伴的日子骤然一一浮现在眼前,和荣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你不是说自己走不动路了?上来吧,哥哥背着你。”背对着和荣的永璜却误以为妹妹对自己的话不明所以,又低笑道:“今天咱们先到花园里转一转,福儿也永远不用担心走不动的问题,只要福儿愿意,哥哥一直愿意背着福儿去任何地方。” “哥哥,福儿怕累着哥哥。”虽然极为怀念儿时的岁月,和荣却也不愿永璜受累。 “是哥哥想背着福儿。”笑了笑,永璜又道:“莫非福儿有了丈夫就不要哥哥了?” “哥哥永远都是福儿最亲的人。”低叹一声,和荣也轻轻靠在永璜的背上,感觉到永璜的坚持,她终于将双手一勾抬起足尖,“哥哥,福儿好了——” “哥哥要走了,福儿也抓紧了,害怕就认输呵。”低喝一声,永璜背着妹妹沉稳地踏出了第一步。若不是考虑到和荣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说不定真的会马上跑起来—— 身后的耿嬷嬷望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也不由得湿了眼眶,二十几年前的记忆中,在世宗安息的泰陵内,大阿哥也是这样在石板路上或院子里背着妹妹玩闹,四五岁的小公主有时候会佯装害怕,有时候会笑得极为灿烂——两个小主子就是这样在偌大的泰陵相依为命三年多,没有亲人的陪伴,他们却依旧活得自得闲适,如今过去二十多年,他们这种兄妹亲情却只是更加浓烈——先帝若是在天有灵,看到眼前这一幕,必定也是极为欣慰的。 永璜的牺牲基本上治愈了和荣的孕期暴燥症,诺布阿穆尔虽然有些妒忌,却也在心底无不松了口气,同时在照顾妻子时更加细致入微,经常是只要和荣翻个身或者踢一下被子,他便能马上惊醒。若是妻子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动作,他便能安心继续睡会儿,若是妻子真的有哪里不舒服,他必定要陪着安慰劝哄,直到妻子彻底睡去,他才会打个盹眯会儿。万幸朝堂上的事大部分都由弘昼分担了,白日他还能有空歇息,不然只怕还没等到孩子生下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便抢先要以熊猫眼轰动朝野了。 最近朝堂上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禁毒律法》的颁布,以及由禁烟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禁毒律法》,是由刑部礼部商务部海关等各个部门协同制定出来的针对鸦片走私吸食的禁烟令,全文共九章八十六条,字数上万,是目前大清律法针对某一特定犯罪行为所制定出的一部最为详尽具体的法典。《禁毒律令》的总章首先公然指出鸦片是一种毒品,任何形势的鸦片走私和吸食都属于贩毒吸毒行为,在大清国是绝对禁止的。接着又明令指出:在大清国境之内走私、贩卖、运输、制造以及藏匿、吸食鸦片等毒品都是属于犯罪行为,都要受到国家刑律的严厉制裁。 律令下面几章分别对有关毒品的各种犯罪行为规定了严密严厉的处罚条款,对毒品走私和贩卖者都用上了连坐法,一人贩毒,全家受刑。对于负有监察和管理职责的商会和地方府衙也有比较苛严的律法,概括起来就是一地贩毒,层级牵连。不过整部律法虽然苛刻,却也有一个显著特点,那便是对被牵连和连坐的人,以重罚为主,酷刑为辅,当然,对于贩毒者自是反过来——应该说是刑罚并重才是。毒品走私滋生的根源便是巨额利润,如今律法中动辄便是重罚和全部家产充公等字眼,相信应该可以吓住一批利欲熏心的人。 当然,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些严刑峻法栽脏陷害打击私敌,朝廷不但专门设了缉毒办公室专门负责毒品走私的彻查工作,律法也专门对栽脏陷害者做出了比较苛严的处罚规定。 值得一提的是,整部律法对于洋人走私贩卖毒品的罪行也做出了严密的法律防范和处罚规定,具体有罚款、拘禁和没收财产、禁止贸易、驱逐出境和死刑等六种刑罚。 令外,律法规定各省要根据实际情况相应设立戒毒所,对三年以内吸毒史的吸毒人员进行强行戒毒,超过三年的吸毒者全部押送至北京专门的监狱。 毒品之害 在大清《禁毒律法》颁布前后的数月,大清民间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先是各地的报纸大肆报导鸦片等毒品的危害,除去大夫医师的专业知识介绍,许多因亲人吸毒而倾家荡产的有识之士也到报社发文自暴家丑,而且基本上是某个地方一出现这种控诉,其他各地的报纸便纷纷转载,看得众人纷纷拍案怒骂那些黑心肝的j商。似乎还嫌这样的影响不够,在山东孔子学院的带头下,各地学子们纷纷自发组成反毒品宣传小组,深入到广大百姓中间进行大力宣传,不想他们这一行为不但扩大了全国禁毒宣传工作的影响,也让许多读书人开始贴近群众,不但为大清日后锻炼出了一批知道百姓疾苦的清官廉吏,也让他们摸索出了一条开启民智的捷径,后来朝廷的许多政策法规由他们成群结队下乡宣传,效果总是比官府推行政令来得又快又好。 值得一提的是,在全国的禁毒宣传过程中,广东省泉州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风波,此事不但在第一时间被传到紫禁城引起朝野轰动,更是引起英法等国的联名抗议。 却说在受害人控诉毒品危害的报导中,泉州府一个富绅因毒品而家破人亡的惨剧让全国读者不胜唏嘘落泪。 楼府是泉州府文义县有名的乡绅富户,主人楼棠之除了继承祖业守着五百多亩土地,在全国商业发展的大潮中,他也顺势开了间米面粮行,也就是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个叫刘富的小商人,刘富做的是粮食收购生意,据他自己所说,他收购来的粮食是要卖给一个大客户的,楼棠之也与刘富有些生意往来,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熟识了。 早在去年六七月份,刘富突然提议有一桩大生意介绍给楼棠之,经过刘富大肆吹嘘这个生意如何一本万利如何好做,楼棠之便动心了,但是接着,刘富却提出要先借出一笔金额不小的钱款进行先期投资,这些钱几乎占了楼家存款的一半,作为一个保守的地主富绅,楼棠之便开始打消了与刘富一起做生意的念头,他虽然也想赚大钱,但却也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自己虽然也开了间粮行,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很多时候粮行的经营还保持着收支平衡而已,楼家的所有收益所依靠的还是自家祖上的土地。如今一下子要投进半生的家底,他自然开始打退堂鼓了。 见此,刘富也没有强求,只是退而求其次,说自己在生意上有些资金短缺,想找楼棠之借一笔钱,五万银圆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商人而言也不算大,折合以前的银锭只有五千两,对楼棠之来说不过是两三年左右的土地收益,想了想,楼棠之便同意了。 几天后,为表示感谢,刘富请楼棠之喝酒,喝完酒自然要去某些地方消谴一下,刘富带楼棠之去的不是有营业执照的花楼,却是找到了一个非常隐密的流莺聚点,便是在这里,人到中年的楼棠之遇到了一个让他极为中意的女子,一个叫付玉娥的二十岁花娘,之后他便成了这里的常客,除了享受到意中人的温香软玉,在付玉娥的引导下,他也慢慢开始享受起吞云吐雾的快活。 楼棠之发妻早丧,后来虽然也续娶了继室和三房姨娘,生活中却总是少了那么点什么,自结识了付玉娥,他似乎又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两人一起行鱼水之欢,共用一枝烟杆你一口我一口沉浸于鸦片所带来的快感中,不知不觉间,楼棠之不但毒瘾越来越大,而且花去了上万的银圆币。 因为家里有钱,楼棠之每次烟瘾发作时都能及时吸上提神,而且越吸越厉害,不到一年,他便败光了大半家底,余下那点银钱还是妻子留给两个儿女的。 楼棠之父母早丧,发妻虽然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但由于十六岁的儿子楼宇杰已经开始到省城读书,每三个月一次的回家并没有让他有机会发现父亲的异样。十四岁的楼宇欣虽然平日里得到父亲的宠爱比较多些,但由于婚事就在眼前,一个待嫁的女儿在一次偶然间问过父亲,得到“无事”的回答后,她便也将心思移开了。楼棠之的继妻并不得丈夫欢心,三个妾室也不受宠,由妾室所生的一对小儿女都还不足十岁,放眼看去,如今楼府竟是没有半个人可以制止劝阻男主人一句,于是这让楼棠之在吸食鸦片的邪路上越滑越深。 不到一年,整个楼府终于败光了,连土地也几乎全部抵押出去换成银子买鸦片了,后来,楼棠之又将寻找银子的眼光对上了儿女亲家,对方早就因为楼府眨眼间的败落打着悔婚的注意,如今又怎么可能再借钱给他?于是楼棠之刚一开口想用退婚来逼亲家借钱,对方马上拿出定亲的信物表示愿意退婚。 接着,楼棠之的两个小妾中其中一人卷了些首饰银钱跑了,另一个久病在床的也因停药数月终于魂归地府,留下七岁的儿子也紧跟着发起高烧。 已经十七岁的楼宇杰便是在这个时候被继母找回家的。面对着形容枯槁逢人就只会讨钱的父亲,楼宇杰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再看到整日以泪洗衣面的妹妹,神情麻木惶恐的继母姨娘们,以及两个神情怯怯看到父亲便忍不住想躲起来哭的弟妹,楼宇杰在崩溃之前终于忍不住先揪住父亲厉声质问。被儿子连骂带威胁,楼棠之终于颤抖着说出了他这一年中的疯狂经历。 此时大清轰轰隆隆的禁烟运动正在进行,虽然《禁毒律令》还没有颁布,全国的报纸基本上都已经报导了鸦片的危害。 知道了父亲步入歧途的经过,楼宇杰便开始寻访问父亲口中的刘富和付玉娥,因为早就楼家倾家荡产的时候,这二人便在县上失踪了。暂时没有找到这二人,楼宇杰又去乡里的钱庄当铺调查了这一年中父亲的开销,本来这些客户资料也算是秘密文件,但大家都同情楼家的遭遇,所以都愿意给予这位楼家公子以方便。 结果这一清查,楼宇杰又气了个仰倒,楼家所有的现钱存款为七十六万银圆,五百多亩土地和各种首饰古董又抵押了八万银圆,合计八十四万银圆,折合八万四千两白银,就算真的全部去买了鸦片,就算真的是两个人天天抽,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抽完—— 楼宇杰极为愤怒地想要回家再找父亲问个清楚,不想等待自己的却是妹妹的死讯。原来在自己离府的这两天,楼棠之烟瘾又开始发作,毫无理智可言的他当晚便将女儿卖给了一个屠夫,甚至同意第二天一早“成婚”,得了些许银子的楼棠之又偷偷摸到一个小私贩那里快活去了,一夜未归的他又怎么会想到女儿面对一张卖身契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悲愤欲狂的楼宇杰当时便跪倒在地,许久,在邻居的资助下,他给妹妹买了口薄木棺材,将妹妹收敛后,在府里搭了个简单的灵堂。 夜色再一次降临时,打着呵欠涕泪横加的楼棠之终于回来了,楼宇杰揪住步履不稳的父亲就是一顿狂揍,可是看着眼前哀痛连连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的父亲,他却没有一点发泄之后的痛快。抱着母亲的牌位扑倒在妹妹灵前,伴随着父亲的闷哼声,楼宇杰第一次绝望地痛哭出声—— 然后,楼家的小女儿也忍不住躲在母亲怀中哭泣,经过这一年的变故,姐姐的去逝,哥哥的悲伤他们几乎也能感同深受。接着,尚在病中的楼家小公子楼宇豪想到病故的母亲,哭得亦是撕心裂肺。众人的悲痛终于感染了早就麻木的楼张氏,虽然这一年她明里暗里不知道掉了多少泪,但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嚎啕大哭。 这一夜,文义村大半的百姓都听到了楼家女眷和孩子们悲痛的哭声,大半夜没能睡着的他们不但没有任何不悦,许多人甚至开始陪着默默掉泪,暗想着明天去看看那些可怜的人,能帮上一把的就帮上一把——中国百姓骨子里向来都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小日本已经不配与偶的大清朝为敌了, 亲们猜一猜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 民间禁毒运动 中国民间轰轰烈烈的禁烟浪潮也在这个时候达到顶峰,继全国报纸的宣传造成一定影响后,由京师率先开始了一场一个名叫“地狱囚徒——在毒品中沉沦”的公开展览,实际上就是让百姓公开欣赏吸毒者毒瘾发作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各种丑态,再由吸毒者自暴其吸毒史和堕落后的种种丑恶行为。 这种别出心裁的反毒品宣传很快便蔓延到地方各省,上行下效嘛。楼府的事自被知府由报纸上得知后,楼棠之随即被带到了泉州府衙。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全国的反毒宣传和政府铁腕打击,刘富和付玉娥二人已经相继被捕,那付玉娥也是有三年吸毒史的人,于是曾经的恩爱鸳鸯如今的仇敌便在牢房里相遇了,而且第二天便在衙门举办的囚徒展览会是“亲密”相见。 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的指点让楼棠之开始有些羞愧,后来在清醒的时候他也开始越来越多地感到深深的懊悔,对着众人如实揭露了自己堕落的经过,他便开始扯着同在台上的付玉娥愤怒质问,在被楼棠之掐死之前,付玉娥如实交待了自己和刘富设计诈骗楼棠之的全部经过。此时衙门早将刘付二人联合作案的事查了个清楚,不然也不可能将付氏放出来任由曾经的苦主折磨。只是这二人的鸦片来源只有刘富才知道,目前还正在审理过程中。 一个人的吸毒史竟然还牵进了财产诈骗和桃□惑,百姓们惊异之余自是受到更大的教训,同时由一些妇人开头,百姓竟然开始用石子土块木棒等攻击台上的付氏,楼棠之虽然也被牵连到,他却反而笑得更加痛快癫狂,如果不是毒瘾突然发作,只怕他也会跟台下的百姓们一样,不过可惜,他毒瘾发作时的疯癫鬼样反而制止了百姓的疯狂。随着差衙开始借机宣布展览结束,不知是谁骂了一句活该,百姓们纷纷鄙夷地骂了几个吸毒者一句,又恶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众人才各自散去。 刘富的毒品来源终于审清楚了,竟然是一个来自英国的洋人,此时这个洋人虽然早在衙门大肆搜捕贩毒者时便坐船逃了,但他在泉州还有充门面的店铺存在,刘富等几个贩毒者在被游街时终于指认了洋人的铺子,并且大声叫喊,如果不是洋人把鸦片运到大清,他也不会因为贪心做出这等恶事—— 刘富的话虽然许多是说他是狡赖,但也有不少人深以为然,而且后者开始占了上风,议论声越来越大。十七岁的楼宇杰一直跟着游行队伍,原本想要找机会报复刘富的他因差衙众多而暂时不能发泄报仇的快意,愤怒至极的他听到刘富的话似乎也找到了另一个愤怒的倾泻口,只见他突然往路边的一个石轱辘上一站,接着便神情愤怒地振臂高呼:“乡亲们,都是洋人狼子野心,把那些祸害人的东西运到中国,是他们害了我们的同胞,亲人——乡亲们,让他们滚回英国去,滚回自己的国家去——” 听到这一声怒吼,百姓有短暂的沉寂,但是眨眼间,便同样有些亲人被鸦片荼毒的人跟着怒喊:对,让你们滚回自己的国家去,让他们滚出中国—— 接着,有几个先驱者率先冲进刘富指认的店铺,没有找到该千刀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5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5部分阅读 剐的洋鬼子,他们便开始愤怒地砸店,倾刻间,整个店面便成为一片狼藉满地的废墟。 有了这样一个开头,不多时便有第二家第三家洋人所开的铺子惨遭横祸,一晌午的时间,整个泉州府已经有十三家洋人开的店铺或出售洋货的商行被祸及,最后还是负责巡游秩序的士兵报了知府,派出全部士兵在鸣枪后又抓了几十个带头闹事的百姓,这场民愤才开始平息。 泉州府的砸店事件在第一时间被报到广东省抚衙,因泉州是全国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城市之一,洋人洋商众多,巡抚叶涛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可以平息的,于是他又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紫禁城。与此同时,各洋商一边找泉州府衙讨要说法要求赔偿损失,一边纷纷给本国驻清公使发出求救,以确保自己的利益能够得到补偿。 刚刚看到奏报,乾隆当真是怒极,毕竟为君者最为厌恶的就是百姓暴力滋事,今天他们能砸了洋人的店面,明天就有可能砸自已人的铺子,下一次说不定就能砸到府衙皇宫了!看到奏报的刹那,乾隆已经在心底决定严惩闹事的“暴民”了。 万幸大清经过这十多年的放眼看世界,朝堂上也有明白人,从百姓砸店这一事件中看到了其中最大的益处,经他一提醒,许多人也深以为然,永琏等人更是力劝乾隆,终于让乾隆改变了注意。 这个一下子便与和荣想到一块的人正是刑部侍郎李逸,得了乾隆的许可和永琏等人的支持,他便在第一时间让外务部告知前来抗议的各国公使,只要他们本国的商人真的是无辜的,大清必定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如此,被百姓指证过的英国便被孤立起来了。 从报纸上得知泉州府的砸店事件,惊诧之后,和荣便有些哑然失笑,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九世纪末的中国?当然,如果闹事的百姓能换个口号就更像了。想到这里,她一边让人尽快找出楼宇杰等带头闹事者的详细资料,一边让人去找永璜等人。 不到一个时辰,永璜永琏便与诺布阿穆尔一道回来了。 “泉州出了如此有趣的事,你们也没个人告诉我。”一见到两个哥哥,和荣便抱怨道。 闻言永璜永琏有致一同地看了一眼正与太医说着什么的诺布阿穆尔,永璜率先笑道:“昨天朝堂上才得了消息,这不,我们今天就过来了。” “我还以为福儿早就知道了,原来昨天下朝之后没有人告诉你啊!”永琏这一句话明显不怀好意。 “除了两个哥哥,还有谁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福儿?”和荣也佯装抱怨着,末了又道:“皇阿玛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一开始想要严惩闹事的百姓——”很自然地扶着和荣到了书房,永璜也开口回道:“不过最后他将这事交由刑部查办,侍郎李逸建议利用此事给全国的禁毒宣传再烧一把大火,而且是烧到洋人身上——” “这个提议极好,目前中国的鸦片大多数来源于国外,如果百姓能自发进行抵制,这远比朝廷推行禁令效果要好许多。”想了想,和荣又道:“关于如何将这种暴力抵抗引导为合法行为——我有几点建议,哥哥和二哥先听听看。” “先让全国的报纸对泉州的事件进行报导评论,告诉大家暴力砸店是绝对不行的,再引导百姓形成这样一种认识:洋人贩卖鸦不就是为了赚钱,那么谁要是敢走私鸦片,我们就连他的其他东西也不买——哪个国家敢到大清贩卖鸦片,大清百姓就全民抵制他们国家的全部商品,让他们一件商品都卖不出去。这次可以先在广东省内试着组织一场抵制英货的示威游行——不过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让外界相信,这些都只是民间的声音,是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群众抗议行为,与朝廷和官府毫无干系。” “那是自然,洋人到大清贩卖鸦片激起民愤,百姓进行自发抵制抗议,民意如此,朝廷和官府也是爱莫能助。”永琏几乎有些期待和荣口中的“示威游行”,必定比那个活人展览更有意思。 “在报上发表几篇评论倒不难,”旁边永璜也含笑开口:“只是百姓一旦聚到一起,万一又发生什么意外——”永璜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这次的暴力砸店事件就是由游街展览引出来的。 “龙无头不行,车无头不跑。”看到永璜恍然大悟,沉吟间和荣又道:“这次之后朝廷要开始试着制定一部有关百姓和平集会的法律,随着民智的开启,百姓们会越来越多开始参与国家大事,发表自己的心声——” “你是说像西方那些叛逆文人整天喊的‘民权’‘自由’——”首先领会过来的永琏神色开始变得凝重。 “是的。”没想到永琏能那么快联想到欧洲文艺复兴的主题,惊讶之后,和荣也定定望着兄长:“二哥,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百姓民意觉醒是一定的,帝王专制集权统治已经走向没落——” “福儿?”厉喝一声,永琏第一次极为严厉地望着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二哥,我只是在说出事实。”和荣只是依旧郑重望着永琏:“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存,逆之则亡——二哥有没有认真想过大西洋上那个小小的岛国何以会成为当今最强盛的日不落帝国?它的本土面积不足二十五万平方公里,仅拥有二十几万军队和三千多万的人口——他们何以会成功在世界各地发动侵略战争抢占殖民市场?根本原因就是英帝国率先进行了适应新潮流的政体改革,它的国力才会得到长足飞速发展,有实力才有了它现在的一切——” “二哥,在某一方面来说,治民如治水,堵不如疏,强行堵截的后果——你会想明白的,是不是,二哥?”沉寂中和荣又低道。 “福儿,给我们时间,我们都会想明白的。”半晌,永璜首先开口道:“你也莫要操心,这些朝堂上的事,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知道,我也相信哥哥和二哥。”和荣也接着笑道。大清体制改革的事并不急,今天不过是借着永琏主动提到“民权”的机会,和荣给二人先提个醒,让他们有个长足的心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问一句,偶这一章会不会有反之嫌? □余波 对于泉州府的砸店事件,在朝廷做出正式处置之前,全国各地的报纸已经持续发表了一周的评论,除去一小部分人认为闹事的百姓是“大快人心”外,全国各地的评论最终开始形成这样几种声音: 山东曲阜孔子学院国文部夫子王新语撰文发评,指出中国是礼仪大邦,暴力砸店泄愤事件有辱国体,严重破坏了中国在对外交往中的大国形像,朝廷应该严惩带头闹事者,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山西晚报》上某一匿名人士对王新语的评论做出反驳:指出洋人到中国贩卖鸦片其行罪大恶极祸害国人无数,百姓愤怒之下做出有违礼法国体的事也情有可原,希望朝廷可以从轻发落肇事人等。 《浙商快睇》则以商人的精明视野发评劝导百姓:砸店虽可泄一时之愤,然按国法事后大多数店面的损失都要由自己来赔偿,百姓这种砸店实际上是砸钱,而且还是把银钱主动送到了洋人的口袋,这远比他们做生意来钱更快,而百姓们——继被鸦片祸害之后,又损失了银钱,所以,在这场砸店事件中,百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除了发泄一时愤怒,自己经济受损,国家声望受辱。 《广东晨报》则发表了一篇名为《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评论,全文在客观地分析了百姓暴力砸店的得不偿失后,便极为肯定得出了“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结论,然后,全文最后提出疑问:有没有一种和平合理合法的方法让百姓进行自发抵制鸦片毒品在中国的蔓延? 次日,《广东晨报》又发表了署名“何平义”的读者建议:向人们提出了“使用国货,抵制英商”的抗议方法,将祸害百姓的英国商人赶出中国。 何平义的提议一出,不但广东省各院校和华商大声叫好,全国各地报纸也纷纷转登何平义的文稿,一时间“使用国货,抵制英商”一度成为民间最流行的话题,连最近轰轰烈烈的币制改革和边疆移民大事也暂时被弃之一旁,中国人的凝聚力和同仇敌忾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泉州府的三千多名百姓第一次在城内举行了抗议英商的和平游行示威活动,台湾和金陵两地也发生了小规模的游行活动,至此,全国大多数百姓在接受何平义建议的同时,又开始接触到一种表达自己声音的合平方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因为百姓的抵制活动,那些洋商和贩卖洋货的中国商人可是吃足苦头,最要命的是大多数百姓可不分什么英国法国荷兰意大利——只要不是中国人,那全都是可恶的洋鬼子,才不让你挣我们的钱呢。于是这半个月来,北京城内各外国使馆人员天天愁眉苦脸,来自国内和中国各地本国商人的信件不是责问就是请求,无不要求他们尽快让中国朝廷出面解决此事——可是中国外务部也早就给了他们回复:朝廷可以尽量保证百姓不再进行集会示威游行,但是平日里百姓去哪间商铺购物消费,朝廷是没有办法强制规定的。 另外,在国人的抵制活动开始之前,朝廷也对泉州砸店事件中抓获的三十多人做出处罚决定:赔偿洋商(英国除外)的损失,在报纸上发表道歉信,罚款和拘禁六个月。至于楼宇杰等七个率先冲入店中的主要肇事人,对他们除了要求赔偿损失和罚款以及致歉外,刑部也给出了流放边疆的处理决定。 因为几个主犯已经被押到北京,和荣让永璜亲自去探问了几人,因而之后刑部对这些年轻人也是劝导居多,基本上没有用上什么重刑,再加上报纸上连月来的评论,七人早就认识到自己用错了方法。后来再听到京城已经有位贵人集资募捐凑足了他们这些人的赔偿和罚款金额,并已经着人安置好自家孤幼的家人时,懊悔之余他们也是满心感动,都暗暗发誓今后更要用心报效朝廷。 各国驻清公使在经过二十多天的讨论,几乎无计可施的他们终于抛弃惹来祸事的英国,然后集体联名向中国外务部递交保证书:由国家担保本国商人在中国都是进行合法贸易,绝不涉入鸦片等毒品走私,遵守中国各项法律制度,服从中国政府和商务部的管理等等。另,在泉州砸店事件中受到损失的法荷等四国商人也愿意放弃索赔要求。 当时是中国外务部尚书和亲王弘昼和瑞亲王诺布阿穆尔亲自接待了各国公使,二人代表大清接受了各国的保证书,却也坚持要赔偿四国商人十三间铺面的损失。用和亲王的话来说,就是“该你们的就是你们的,百姓一时无知做下错事,就得承担一切后果,朝廷绝不会包庇。当然,大清朝廷也不会容许任何国家和任何人来欺侮祸害自己的百姓就是。”不到二十万银圆的金额大清还不放在眼里,也不承他们的情。 中国现在还不能彻底激怒英国,至少在与俄国这种紧张的局势没有完全解决之前还不能。当天傍晚,外务部便派人通知了英国驻清公使威尔华克兹,明日举行会谈。 其实在法荷等国向中国递交保证书的前一天,威尔已经收到国内的指示:国家不能为了保护一个人或一个小团体的利益而让大多数人的利益受损,帝国不能失去在大清的贸易市场,在清国百姓的抵制活动彻底给帝国在清贸易带来灾难性后果之前,驻清公使团应该尽快解决这场由鸦片走私引发的贸易危机。 其实威尔心里也急,帝国在清利益受损,自己这个公使负有很大的责任,更别说使团中还有人参与了鸦片走私一事。之前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考虑,他一直容忍了查理的愚蠢和自大,毕竟霍夫曼家族不是轻易就可以得罪的。如今得了内阁的指示,他知道自己是别无选择了,收到大清的通知,他当时真的是松了口气。对曾经的同僚在心底说了声抱歉——因为查理已经被取消了其在大清的使节身份,威尔与国内新派来的助理沃林怀特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紫禁城东南角的大清外务部。 “法荷等九国驻清公使昨日已经代表本国政府向大清递交了合法贸易的保证书,大清也准备将九国的诚意如实告知百姓,”简单的寒暄过后,诺布阿穆尔便一脸就事论事的态度开口,“大清对各友邦一向一视同仁,昨日没有见到贵国代表出席,因而今日约见阁下,我们只是想问清楚,贵国是否另有打算?” 二十出头的年轻翻译也迅速将诺布阿穆尔的话重复一遍。 “是的,清英两国有着极为密切的贸易往来,对于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在清国的抵制活动,我们的国王陛下和内阁都是极为关注,”沉吟间威尔又带着侥幸开口:“清国百姓的行为,极大地伤害了英国人民的感情,大清朝廷对于此事的反应也让国王陛下和内阁感到失望,但是考虑到两国长久发展的友好关系,国王和内阁一直在让英国民众保持隐忍,只是如果大清朝廷再不能很好地处理那件事,只怕国王和内阁也无法保证英国民众会有什么反应——” “公使先生,看来今天的会谈实在是多此一举了。”听到翻译过来的话,诺布阿穆尔却突然笑了:“早在一千多年前,我们中国就有商队通过丝绸之路将中国的商品卖到欧洲,至前朝大航海时代,中国最为庞大的皇家船队足迹更是遍布世界各地,所到之处,当地百姓无不欣喜相迎,便是国王也时常派出使团搭乘中国的船队到北京朝觐——公使先生,在与人与国对外交往中,中国人历来以诚信为本友好协作,如果贵国人民还是对中国抱有成见的话,那我们除了召回在英华商也别无他法,不过我们也相信中国庞大的市场空间应该可以给他们不错的补偿。”诺布阿穆尔只差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是用英商在华的市场份额补偿华商在英损失——不是只有你会威胁的! 领会过对方话中深意,威尔脸色有片刻僵硬,“想必阁下是有些误会了,英国人民虽然对清国百姓的行为感到受伤,但他们一直都是理智的,宽容的,国王陛下和内阁也看好英清两国的贸易发展前景,为此特意派了沃林怀特先生自大英来到清国,希望两国能尽快消除那点摩擦,增进友谊。”不提过去十年来大清出口到英国的许多新奇独特商品,随着第一台双缸式蒸汽机和蒸汽轮船在大清诞生,大英帝国早已经离不开清国了。 “大清也一直希望能与贵国友好发展两国关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诺布阿穆尔也不计较威尔言词上的“死硬”,直接与旁边的沃林怀特谈起来:“欢迎阁下来到中国,想必对于这场由贵国不法商人引起的争端,贵国国王和内阁上下都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是的,首先,我们非常抱歉由于某些人的私欲和不道德引发了这场事端,”极为绅士地一躬身,沃林怀特这才接着道:“英国将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事件,只是对于贵国所囚禁的两个英国公民,内阁希望能让他们回国受到制裁。” “我们相信贵国的诚意,”沉吟间诺布阿穆尔已经拿出一份新拟的协议:“这是法荷九国保证书的抄录件,想必怀特先生不会拒绝在这样的保证书上签字。至于让两名重犯回国受审,我需要请示我们的皇帝陛下才能给予答复。” 看完保证书上的十八项条款,沃林怀特叹息着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递给旁边的威尔。经此一事,大英政府也不敢轻易再动将鸦片输入中国的心思,十八项条款再严谨细致,也无所谓了。 最终英国以十二万银圆的赎金将查理派出的霍休斯和在福建抓获的一个英商赎回,接着,大清在朝廷和民间以及商会等多管齐下的宣传中,终于慢慢消除了百姓对洋人洋商的怨恨,对外贸易正常展开。 在这场禁毒运动中,大清利用个别洋商的私欲将小事化大,再加上百姓的热烈参与,在全国进行反毒品宣传的同时,也达到了将洋人(特别是英国人)的鸦片彻底挡在国门之外的目的,虽然在那最紧要的两个月中,大清主动减少了对英贸易出口额度,但相对于前后半年来英商在华的损失,减少的两百万贸易额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在这场由鸦片走私引发的禁毒运动中,大清是最大的赢家。 但是对于隐隐已经成为世界霸主的英国来说,虽然他们暂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但是很快他们就是远东策划了一场军事行动,是为了攫取另一片富沃的殖民地,也是为了给大清一个威吓。 作者有话要说:就目前来说百姓参政都是靠舆论(报纸)引导, 而舆论当然还是掌握在朝廷手中—— 现在已经是两百多年以后了,咱们某某主义社会还不是这样! 签了好几个边界条约,国人有几个知道的? 搞不过北极熊就算了,让越南也欺负? 新闻整天就会报导利比亚……关你鸟事?先把自己家里整好了不比什么都强? 萌姝格格 对了,在大清这场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中,有一家子人在其中扮演了比较重要的角色,我却一直没有提到——你们猜对了,正是令仙子的表亲福家,福尔康的毒瘾发作引发了多隆告密,导致叉烧五彻底被乾隆厌弃——那么福尔康是怎么会沾上毒瘾的? 原来在紫薇“死”后,福尔康除了痛惜额驸之位飞了,同时也因为失去曾经心动的姑娘而极为消沉,叉烧五虽然极为义气鼓励安慰,甚至拿晴儿和权利相诱之,到底没能让福尔康彻底走出自以为的打击。 龙源楼内,硕王府皓祯贝勒为了个卖唱的歌女咆哮如雷,这让福尔康当即是又感动又羡慕又后悔,可是再多的后悔也换不回紫薇的倩影,福尔康又回到了当初日日买醉的日子。与查理几人的相遇是一个偶然,福尔康沾上毒瘾却是一种必然。而且因为查理的慷慨,福尔康几乎是将鸦片当饭吃,所以等福家众人发现他染上毒瘾,已经是纯妃病故前两日的事了。 之前因为真假格格的事并未挑明,朝堂上国事也极为烦忙,乾隆也没有来得及处置福家众人,对于不时还会到自己面前蹦达的福家兄弟,他除了一开始挑了个错处打了三十大板,后来一直奉行漠视政策。如今吸毒贩毒一事暴发,又适逢乾隆正是恨极了令妃小燕子一伙,于是朝堂之上便以福尔康吸食鸦片为由于午门外活活杖毙,如果不是因为叉烧五涉足其中,只怕小伴读福尔泰也未能幸免。 接着,福伦也因教子不利为由,剥夺其五品忠毅候爵位和文渊阁大学士之职,其夫人剥夺福晋封号,福尔泰革去伴读身份,全家收监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处置。 此时叉烧五刚刚由淳郡王降为多罗贝勒,小燕子命悬一线,自己也彻底被乾隆厌弃,他哪里还会去挑战乾隆的忍耐力?至于曾经冠宠后宫的令仙子,她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会记得给自己送了个假格格的福家?随着十五阿哥早产夭折,七格格被抱走,自己被降为令嫔,清醒之后的令仙子在延禧宫不知道气晕多少回了。 随着皇帝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延禧宫还有个令嫔娘娘,皇太后提醒失去妃位的令嫔该搬到偏殿去住——宫里一惯会捧高踩低的宫妃内侍纷纷露出人性丑陋的一面,今天这个妃子以探病为借口来延禧宫一番幸灾乐祸,明天那个妃子以散步为由溜达到延禧宫对着渐显寒酸的令嫔娘娘一番笑里藏刀的关怀——便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宫人也一改往日的奉诚巴结,于延禧宫众人诸事越发散慢敷衍,甚至开始克扣延禧宫的份例。 八月十五中秋晚晏,令嫔也怯怯地出席了,抱着一丝奢望的令仙子怎么也没有想到筵席才进行到一半,自己便因“奢”又被降罪,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令嫔已经变成令贵人了,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舒妃无意间提到自己去延禧宫时没能见到去年中秋乾隆赐给延禧宫的四米长卷月夜美人图屏风。这一次令仙子真的是很冤枉,她虽然有摔东西毁坏公物的毛病,那件美人图屏风却是小燕子弄坏的,可是现在明显没有人想听令仙子的解释,令仙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对于舒妃的得意和乾隆的斥责她也只好认了。 由令嫔贬为令贵人,表示后宫又有近十位美人可以踩到令贵人头上了,不过这远没有中秋之夜乾隆的反应给令仙子带来的危害大,因为经过这一夜,后宫大部分美人们已经确认曾经让自己最为嫉妒痛恨的令仙子已经被乾隆厌弃了,于是美人们开始成群结队去延禧宫找乐子,运气好的还能得到乾隆的赏赐—— 对了,延禧宫不是还有一位蕊雪美人么?九格格去后令仙子就是靠这个美人差一点就复宠的。不过自十五阿去后,这位与慧贤皇贵妃有几分像的美婢便被调到了舒妃叶赫那拉氏的钟粹宫,眼见乾隆受到一连串打击,皇后跟老佛爷一商量,便留下了那个美人,令仙子和福家早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得了蕊美人去哪里?至于为什么会放在舒妃宫里——主要是皇后和皇太后都相信叶赫那拉氏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乾隆的宠妃。 乾隆二十五年十月底,随着大清与北边俄国的关系日渐紧张,后宫也进行了一次大的晋升。首当其冲便是舒妃晋为贵妃,总督那苏图之女戴佳氏由忻嫔晋为忻妃,豫嫔博尔吉济特氏晋豫妃,加上去年年底晋升的庆妃陆氏和颖妃巴林氏,四妃之位俱满。 除去妃位晋升,后宫也有一批位份低但是资厉够且人也本份的常在答应在皇后的建议下有所晋升,除了之前比较受宠的林贵人晋为恭嫔,新宠蕊美人封为常在,才进宫三年的准噶尔蒙古乌巴什台吉之女霍硕特氏由常在晋为贵人,霍硕特氏也被另赐为郭姓。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克登之女钮祜禄氏也是二十二年进宫,由兰贵人晋为诚嫔。后宫大封赏,虽说也考虑到了乾隆的喜好,但很大一部分都是依着前朝的需要而进行,因为这一年朝局的关系,这次册封中,后宫中的蒙古妃子是最大的赢家。 随着北京城一天天变冷,已经在承德行宫呆了快一年的紫薇金锁主仆也再次回到北京。对了,现在应该叫萌姝格格,金锁也已经改名叫小玉,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除去一个姓李的嬷嬷,和荣还是让萌姝带了个名叫小如的贴身婢女。 “二公主身子不便,格格不可打扰公主太久,”马车内,李嬷嬷和颜悦色对萌姝叮嘱道:“辞别二公主,我们便要去和亲王府,以后那里便是格格的家,和亲王和福晋便是格格的阿玛额娘,格格是当年王爷和福晋去江南游玩时走丢的三格格,如今方寻回来,说不定明日便会进宫拜见皇上和老佛爷,以后宫里还会有册封和指婚——这是格格第一次进宫,一切须谨言慎行,不过格格也勿须太过紧张,只要记住这一年所学,礼数周全了,皇上和老佛爷自会喜欢。” “萌姝谨记嬷嬷教诲。”李嬷嬷的长篇谈论也让萌姝的紧张有些松缓,收回思绪,她略有些感激地冲李嬷嬷一笑:“萌姝弩钝,嬷嬷这一年来辛苦了。” “奴才既受二公主所托,自当全力要为格格打算。”想了想李嬷嬷又道:“老奴说句托大的话,格格只是性子软了些,以后在发善心时只要想一想人心难测,格格必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沉吟间和荣的公主府已经近在眼前,得了通报,四个女眷很快便被请到了极暖和的正殿。 和荣六个月的身子已经明显开始显怀,随着天气变冷,只能幽居府内的她愈感无聊,突然想起紫薇快出了孝期,年后该让乾隆指婚了,她便让李嬷嬷带人回京。 “萌儿快坐着吧。”四人行礼间,和荣一边仔细打量眉眼平和肃穆许多的萌姝,一边笑道:“我就知道李嬷嬷是最会□人的。” “公主满意便好,老奴总算不负公主所托。”会将萌姝托负给李嬷嬷,李嬷嬷自然有让和荣信服的理由。如今听到主子明显的肯定,李嬷嬷也笑着在心底舒了口气。 “萌儿,咱们姐妹说话也不用遮掩,我来问你,”和荣回头又望着一旁端坐的萌姝:“那个人的死你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你可愿意试着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我——”看着沉静的萌姝只能满眼踌躇和疲惫地望着眼前的和荣。 “罢了,先不提这个,萌儿,你可知以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福家的事自己从来没有瞒过眼前的人,她既然已经挺过了这几个月,以后自然不会再为某人“要死要活”,应该是这一年来李嬷嬷的功劳吧! “萌姝是和亲王府阿玛和额娘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认祖归宗——”许久,就在和荣以为自己仍然会得不到答案时,眼前的女子终于木然开口:“入宫见过皇上和老佛爷之后,萌姝会被皇上指婚——萌姝一切听凭皇上和阿玛安排。” “你当真没有一点勉强?”其实一开口和荣就有些后悔,自己这一句话当真问得没有一点意义——“你能知道就好,其实婚姻都是要靠自己来经营的,你既是皇家格格,只要自己不是太过于让人无法容忍,将来额驸和夫家都不敢给你委屈,而以你的性子,我相信没有几个人会不喜欢你。” “多谢二公主提点。”愣了愣,萌姝又施了一礼这才坐下。 “还是叫姐姐吧,就算皇阿玛不能认了你,名义上你也是我们的堂妹。”看到女子眼中的茫然,和荣终于忍不住道:“你可知皇阿玛为何不能认你了?” “听说是小燕子和五阿哥触怒皇上,皇上对淑芳斋的一切极为厌恶——”沉吟半晌,萌姝有些惴惴道。应该是皇上容不下一个假格格和五阿哥的情有独钟吧。 “萌儿,下面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但是听完了,你也要将它彻底烂在肚子里,你知不知道?”随着和荣一字一顿开口,殿内顿时只余下姐妹两个并耿嬷嬷三人。 待眼前的萌姝怔忡之后慎重点头,和荣也轻轻开口:“萌儿,我想说的是,你是彻底被令贵人和小燕子母女连累惨了——” 低声对眼前的妹妹说了令仙子利用十五阿哥当做赌注争宠然后血本无归的惨败,和荣又细细说了乾隆在淑芳斋内的暴怒,五阿哥飞奔而来对小燕子的誓死相救,和乾隆最后的无奈妥协——末了,和荣终于忍不住又道:“听皇额娘说,那天皇阿玛亲口对她悲伤地说:那一天他失去了两个儿子。后来因为永琪和福家又卷入一桩极大的祸事,在慈宁宫,皇阿玛当着我们的面曾经极为疲惫地说:他感觉到自己老了,他觉得累得慌——萌儿,如果你亲眼见到那一幕,你必定会痛心疾首,必定也会恨极了那些伤害他让他失望至极的人,是不是?” “二姐姐——”听到和荣最后的质问,满是震惊悔恨的萌姝终于忍不住低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与小燕子相识,如果小燕子不进宫当格格,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全是我的错,我先是对不起我娘,如今又对不起皇上——二姐姐,我不该进京的,不该认父的啊——”想到曾经无比意气风发的乾隆接连受到宠妃和儿子的一次次重击后满心的失望和疲态,如今的紫薇哪里还记得福家是哪根葱? “萌儿,懊悔是于事无补的。”收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和荣也低叹着开口:“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做一个让皇阿玛满意的皇家格格,如今朝堂上国事繁忙,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万不能再让他分心劳累了。还有,记得,永远不要再提小燕子和淑芳斋有关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尽快忘记那些荒唐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紫薇回来了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里的紫薇—— 和亲王府的家晏 也许是因为朝堂和内宫皆是多事之秋,和亲王府萌姝格格的回京并未引起什么反响,似乎王府本来就该有这么一位格格。三天后,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在王府举办了个小小的家晏,请的都是爱新觉罗家近支宗亲府上的福晋和格格们,也算是将“失而复得”的女儿介绍给宗室女眷。 女人的聚会除了谈些服饰美食和儿女家常,当然也少不了唠些八卦,这不,今日和亲王府的花园亭阁内,这些贵妇们已经找到了最有兴趣的谈资。 一切起因于“正义感十足”的炮灰多隆同学,原来在继告发了福尔康吸毒之后,他又将硕王府的长子告发了,罪名是对方在皇贵妃百日大丧期间私养外室,这个歌女出身的外室还是孝期失贞。 “那硕王福晋一向眼高于顶,前些年就一直巴着福家,之前更是想靠着延禧宫那位让儿子尚主——”康亲王福晋一脸不屑地开口:“万幸老佛爷和皇后娘娘硬是瞧不上那个白狐贝勒,不然,咱们爱新觉罗家真不知道哪个姑奶奶要遭殃了。” “皇上和老佛爷自然是眼睛雪亮,”简亲王府福晋也接着道:“不过那硕王也实在奇怪了,长子犯下如此大错,且已经被皇上革去世子和贝勒爵位,他似乎仍然对次子并不上心,一门心思只想着救出押在宗人府的长子——” “硕王次子虽然是侧福晋所生,母亲到底是舞女出身,也难怪硕王一心只念着长子了。”裕亲王福晋心里隐隐有些羡慕硕王福晋的好福气——当然,只是在夫宠方面,雪如福晋生养那对好儿女的福气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羡慕。 “提那些个事做什么?”庄亲王允禄的侧福晋是众人的长辈了,想到这周围还有未出嫁的格格们在,她也突然开口:“皇上要给兰公主和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选额驸,和亲王府刚寻回来的小格格只怕也留不了多久,将来不知要便宜谁家的小子呢。” “婶子说得正是,”听到这里,和亲王福晋不由得心里一动:“我的萌儿才刚刚回家,如今就得给她准备嫁妆——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谁让你们夫妻两个当时那么粗心会把孩子丢了?以后你们就只能在心里念着吧。”老太太倒训得挺像那么回事,其他福晋不是抿唇低笑便是随声附和,仿佛吴扎库氏果真在十多年前丢了孩子。 “嫂子也莫要心急,小格格虽然要嫁出去,嫂子不是还可以娶几个媳妇儿回来么?”果亲王弘瞻可是乾隆和弘昼的亲弟弟,所以瓜尔佳氏福晋这一声嫂子唤得最亲不过。 “是啊,都说女儿是给别人家养的,媳妇却是要娶进门的,咱们几人当中,我看就属福晋最有福气——”吴扎库氏现在膝下有四子,“两个”女儿也是一个封和硕公主,一个必定是和硕格格——这样的福气确实让人羡慕。 “唉,有福气是有福气,可是这儿子大了,烦心的事也多。”吴扎库氏也顺势抱怨着:“如今这老四老五年纪都大了,媳妇儿还没个着落,一个两个都是整天不着家在外疯跑——以前永琨下了差事总是第一个回府陪我说会儿话,可是自从年初从五台山侍奉老佛爷回京,这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十八岁的年纪了,我一跟他提起婚事他却还不断推脱。” “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心事。”庄亲王府侧福晋已经隐约猜到吴扎库氏的心思,想了想她也低笑道:“说起来皇后身边的兰公主和老佛爷身边的晴格格并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血亲,兰公主倒也罢了,既然公主的称呼已经在宫里叫开了,那便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奶奶了,不过晴格格可还是蒙古愉亲王府的格格,咱们宗室子弟要想尚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你们如果有这个心思,可要快些到老佛爷跟前讨个恩典才是,不然等晴格格万一跟兰公主一起都被封了公主,那便真的只能便宜别人家的子弟了。” 经老福晋一提点,其他人也恍然大悟,此时吴扎库氏也因为老福晋最后的话而暗暗焦急,倒也并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反而一边随口与其他人聊些闲话,一边暗自想着最好能明日进宫讨旨。 宗室福晋这边惦记上了晴儿的婚事,另一边公主们的聚会上,受和荣所托的和敬和婉在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相偕来到了和亲王府新格格的房间。 “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和婉首先拉过新妹妹的手问道,继尔又有些懊恼:“瞧我这话问的,五叔和婶子终于寻回妹妹,阖府又只有妹妹一个格格,众人还不定疼惜得跟什么似的。” “是啊,普通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五叔和婶子却一直盼着能再有一个女儿,如今萌姝回到王府,也要用心孝顺五叔和婶子才是。”无论是和敬对萌姝的叮嘱还是她口中的那一个“再”字,都让和婉心底感动。 “阿玛额娘是萌姝的亲生父母,萌姝自当用心服侍。”萌姝也回答得不卑不亢,当下便让和敬对这个不能相认的妹妹高看了两眼。 “其实妹妹只怕也在这王府呆不了多久呢。”和婉也微笑着叹道,“不过姐姐还是谢谢你。”谢谢你代我侍奉阿玛额娘,哪怕只是几个月,或者几天的时间。 “公主严重了,萌姝只不过尽了为人子女的本分而已。”被李嬷嬷□了近一年的时间,萌姝于礼法上已经挑不出丝毫错处。 “都是自家姐妹,萌儿以后便唤我三姐姐,唤和婉一声姐姐吧。”看到和婉神色惆怅,和敬便接口道,“你们两个也都坐下,咱们姐妹说些体己话。” “就是,在咱们姐妹面前,妹妹以后不用太过多礼。”回过神来,和婉也笑道:“咱们皇家虽然规矩繁多,但也并不需要时刻都如此紧绷,比如像我们姐妹们私底下的聚会,在家里最亲的人面前——” “和婉说的不错。”和敬也跟着道:“萌儿也早到了指婚的年纪,今后与额驸及家翁姑嫂相处,也不能像会见一般人那般严肃;在这其中,对额驸及其家人也要区别对待;后者当中,若要细分,面对家翁与面对姑嫂又有不同。萌儿先记着我今日的话,回头再细细琢磨,若实在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再来问我们。” “妹妹有些害臊了呢。”旁边和婉接着笑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兰儿和晴儿,听到指婚,一个两个都那般扭捏,真真是该同时被皇阿玛指婚呢。” “说到指婚,我便有些来气。”眸子一沉,和敬也略有些恼意道:“最近京里出了一桩丑事,那硕王府的长子因为小时候在围场捉白狐放白狐的事,皇阿玛不过随口说了句‘仁善’,不想几年之后京城竟然传出皇阿玛称赞硕王长子文武全才年轻有为的流言,再加上硕王世子的光环,一时迷花了不少女孩子的眼睛。而那硕王福晋更是个心大的,一般女子她还根本看不上,这两年来她一直在暗中周旋,竟是想让儿子尚主。” “如果不考虑其异姓王的敏感身份,硕王府听着倒也还过得去,作为王府世子,将来必定要袭郡王爵位,想尚公主免强够格。”和婉也开始分析道:“但是那位硕王长子却是个脑筋不清楚的,一个月前刚被告发于皇贵妃丧期私养外室,那女子还是个刚刚丧父的歌女——如果这事没有被捅到皇阿玛面前,世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6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6部分阅读 面前,世人只怕还被那个文武双全的传言蒙蔽呢。” “什么文武双全,十八岁了,却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差事也没有办过,只好拿七八岁的童趣当伟大,”和敬也极为不屑地开口:“真要是个有才的,不说去旗营历练将来挣军功了,就是在京城寻个差事踏踏实实做起来,也不会让人嘲笑说是靠着祖宗吃饭。” “我听说那个硕王长子文采似乎真的不错,曾经做过几首诗文连夫子都说极好。” “若是真的有文采那尽可以考科举挣功名,不比什么都光荣?”和敬继续鄙视道:“小时候我也曾跟二姐姐在上书房呆过几年,那里面几乎每个人都得过先生的夸奖,不是说你写的字有大师风范就是说他的文章做得好,或者说这人那人有国手琴师天赋——肯定和赞美只不过是先生激励学生的一种方法,你若是自己真当成那么一回事,那可实在是可笑之极。”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也算有些明白了。”和婉似乎一脸恍然大悟:“依姐姐之见,这次兰儿和晴儿,皇阿玛会给她们定下何等身份的额驸?” “咱们皇家公主,嫁得最多的便是和亲蒙古,比如你我——还有二姐姐。”顿了片刻和敬又道:“除去满蒙联姻,公主格格们也有不少是嫁给满洲八旗中的勋贵子弟,比如和嘉的夫家富察氏,那可不止是皇额娘的娘家,早在圣祖爷时期,富察氏便是满门荣宠。再有像怡亲王府的含烟妹妹,她是嫁到瓜尔佳氏一族,他们与富察氏一样也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当初大清入关从龙的功臣,族中亲贵数不胜数,便是宗室当中与之联姻者也甚众。我想着这次兰儿和晴儿,皇阿玛估计不会把她们嫁到蒙古和亲,所以应该是在满洲亲贵当中择一优秀子弟将她们嫁了。” “和嘉的额驸是刑部侍郎,含烟的额驸在户部当差,听说每天都跟二哥一起忙得天昏地暗,连儿子出生都没有在家陪着,也确实有些委屈含烟妹妹了。”和婉也半是沉吟半是低叹道:“不过男人嘛,年轻时就该做出些功绩,所谓封妻荫子不正是为人夫为人父的最大骄傲?” “可不就是?妻凭夫贵,子凭父荣——我们女人一辈子可不就是这么过来的?”望着两个妹妹,和敬也极为肯定道。 说了这么多,本就不笨的萌姝自然听明白了两个公主话中的深意,这一夜,自离开承德之后她再一次失眠。 土尔扈特部之东归 时间拉回到四个月前,却说清俄关系紧张的源由—— 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初,远在罗刹国境内额济勒河一带游牧的土尔扈特部蒙古第六代汗王敦罗卜喇什终于病故了,年仅十七岁的独子渥巴锡继任汗位,上任伊始,他做的第一件大事竟是接受罗刹国伊丽莎白女皇诏令,派出自己的族人出兵欧洲战场。目送着六万多蒙古勇士极为悲怆地告别父母妻儿踏上生死未卜的征途,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再一次在心底告诉自己:回家——自己一定要带着族人回到祖国的故土,不是为了父汗的遗愿,也不是因为祖国的富庶,只是为了让蒙古的勇士不再被罗刹国一次次送上九死一生的战场。 此时以英法为主导的,涉及欧洲大多数国家,在欧洲大陆、地中海和大西洋、美洲、印度、非洲以及西印度群岛均出现军事冲突的世界性大战已经开始接近尾声,虽然法兰西的陆海军均在不同程度受到打击,英法之争结果已明,但在欧洲东部,法兰西的同盟国奥地利和俄罗斯却始终在战场上占据了主导,与英国结盟的普鲁士此时已经开始感受到战争前景的艰难。处在俄奥两大欧洲强国的的包围和打击之下,普鲁士虽然经过了腓特烈大帝的“开明专治”,但做为由一个小公国刚刚发展起来的欧洲内陆国家,十八世纪的普鲁士远远不是两个强邻的对手。 不过就在普鲁士军队极为艰难地与两个强敌相抗时,一位来自东方的客人却主动表示原意给普鲁士提供金钱和武器援助,对方唯一的要求便是普鲁士要将战争的主要重心全部转移到东线。为此这位客人还主动表示自己愿意到奥地利和法国为普鲁士进行斡旋,并建议腓特烈大帝向自己的盟友英国请求帮助。 最终,不知道是那位东方客人的调解还是英国的出面,西线的法国率先同意和谈,奥地利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从俄奥联军中退出,但是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加入对俄国的战争,普鲁士在战场中的被动情况开始有了逆转。 此时奥地利眼见战场形势开始出现转折,盟友法兰西自顾不暇,大西洋上的英国频频对自己提出警告,奥地利终于提出了退出俄奥联军的要求,俄国伊丽莎白女皇眼见盟友去意已决,她只好连忙从国内调兵继续与土耳其和普鲁士相抗,听说土耳其、波兰、罗马尼亚这些昔日被俄国侵占过国土的东欧国家也有意向组成联合军队向俄国复仇——此时欧洲大陆最为强大的俄罗斯帝国随时面临着被昔日的对手群起而攻之的惨境。 竟识到面临的危局,伊丽莎白女皇连忙派出大批使臣分赴英、法、普、土等国,前线战场上也传令军队保持戒备状态。 也许真如中国一句俗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帝国西部一向最为保守懦弱的清国不但突然派军队抓获了帝国派到唐努乌梁海的细作和哥萨克骑兵的突锋部队,而且开始大量向清俄两国边境移民。如果搁在十年前,帝国只要派出强悍的哥萨克骑兵便能让这些瘦弱的清人一退千里,但是自从七年前,帝国最为精锐的骑兵在清国一位公主的封地上被蒙古人打败之后,帝国便基本上再也没有从清国的蒙古人手中讨到过便宜。此时伊丽莎白女王开始在心里无比庆幸帝国的前辈们与清国已经签订的那三个条约,虽然帝国人民早就已经不满足于条约上所规定的帝国与清国之边界,但是对于现在的帝国来说,三个条约却极好地保护了帝国与清国大半边境线的安全,那些矮小的黄种人虽然懦弱了些,但在信守承诺方面还是比较可靠的。 俄国伊丽莎白女皇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与清国在唐努乌梁海的冲突,在西西伯利亚一带的早就归附俄国的布里亚特人(中国蒙古人的近支)和通古斯人却突然来报,西伯利亚西部平原上出现了一支名唤“夜枭”的强盗队伍,神出鬼没的他们已经分别趁夜袭击了自己的部族数次,万幸对方的目的只是劫掠财物,有时候也掠些妇女儿童,并不以杀人为乐趣。 收到奏报,伊丽莎白也派出了一支三千余人的哥萨克骑兵大队进入西伯利亚进行剿匪,其实若不是怕彻底失去布里亚特人和通古斯人的信任,伊丽莎白女皇宁可把这支骑兵派到第聂伯河加固俄国的东部边防。 就在这支俄国剿匪骑兵与神出鬼没的强盗夜枭在辽阔的西伯利亚互相狩猎时,在额济勒河一带游牧的土尔扈特部蒙古人突然发动“叛乱”,他们焚烧了木制宫殿和散落在原野上的村落,杀死俄国派驻在当地的官员和卫兵,然后,成群结队向着东方前进。听说有许多老人不愿拖累族人主动留下来抵挡即将追来的俄兵,虽然他们并没有杀死多少俄国人,但他们的牺牲确实让族人加快了回归祖国的步伐。 十二万人的大军勇敢地向东方前进,虽然土尔扈特部青壮年男子大半都被派到了欧洲战场,但是他们前进的速度仍然极快,摧毁俄军在额济勒河以西的军事要塞之后,前半个月他们每天平均行速接近百里。如果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三个多月他们就能回到祖国的土地。 只是自从翻越欧亚大陆的背脊乌拉尔山脉,疾病和疲惫便开始侵袭土尔扈特部牧民,用了多出一倍的时间和损失约两万勇士和族人的代价,冲破了俄国人西伯利亚各据点建立的重重封锁,将追击的俄国人远远丢在后面——这一天,他们终于走出了西西伯利亚,进入秋末的哈萨克大草原。 十三世纪蒙古大军西征以前,紧邻西伯利亚的这片大草原住着钦察人,这片草原也叫钦察草原。但是自从蒙古崛起,拨都所率的蒙古西征大军打败钦察人和斡罗思(俄罗斯)组成的联军,蒙古人便在钦察和斡罗斯的土地上建立起金帐汗国,因汗国境内以钦察人为主,汗国也叫钦察汗国。只是不久之后,拨都将汗国的东部分封给弟弟,最终形成独立的白帐汗国。 几经变迁,钦察草原更名为哈萨克草原,在这片草原上的白帐汗国于是也叫哈萨克汗国。十八世纪二十年代末,哈萨克汗国头可汗逝世后,汗国在经过短暂的统一之后开始重新走向衰落,汗国内部各玉兹小汗王并不服从大汗的管理,基本上是各自为政,也就是从十八世开始,北边俄罗斯在经营西伯利亚的同时也经常派出彪悍的哥萨克骑兵侵入哈萨克草原进行劫掠。 乾隆二十二年,趁着俄国卷入欧洲战争,哈萨克左部汗王阿布赉遣使入清,表示哈萨克愿意归附大清,“永为中国臣仆”。考虑到大清仍需要几年稳定的国际环境加快经济发展,在接受了阿布赉汗的请求后,大清虽然与哈萨克加强了经济政治交往,却并没有像对待朝鲜安南那些藩国般进行册封和朝贡往来。不过哈萨克左部(西部大帐)归服大清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乾隆二十三年九月,哈萨克右部(东部大帐,亦称大玉)归服,进表文曰:“伏念臣者,久思内附,远处边末,与左部阿布赉各长一方。近闻左部输服,被恩优渥。恭惟天使惠来,祗领宸训,得均隶臣仆,诚劝诚忭,谨遣臣子弟入觐,瞻仰天颜,如天覆育之圣人在上。臣愿竭衰驽,奋勉自效,永无二心,倍于左部。” 不久,哈萨克中部(又称小玉兹)亦派使入清,整个哈萨克汗国都对大清表示了归服,亦得到大清的默认。 乾隆二十五年十月底,在经过三个多月的艰难跋涉,东归的土尔扈特部蒙古十几万子民在十七岁的汗王渥巴锡的率领下进入哈萨克中部大帐的土地上。 “汗王,塔亚是您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他会带领您和族人顺利穿过哈萨克草原,进入大清境内。”暗中护送土尔扈特部脱离俄国的魔掌,夜赫将渥巴锡介绍给前来迎接的一个哈萨克牧民。 “大哥,天恩不言谢,土尔扈特部子民会永远记住你和你的朋友们。”虽然只有三个月的短短相处,渥巴锡已经完全将眼前这个看似冷漠严厉的义兄视为自己的亲人和偶像:“分别在即,这把金刀请大哥一定收下,有空一定去看看我们,土尔扈特人民永远欢迎你们。” “汗王,我只是奉命行事。”虽然言辞漠然,在渥巴锡的坚持下,夜赫却仍是收下了临别的赠礼:“汗王,保重——”略一颔首,他又极为灵敏地翻身上马,旁边早就出列的近百名终结者骑兵勇士也以同样的动作迅速上马,接着近百匹马儿在同一时间昂头嘶鸣,最终伴随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消失在土尔扈特部蒙古人民面前。 “渥巴锡汗王,我们的扎库汗王已经准备了美酒好肉,您是大清中国的东归英雄,便是哈萨克的贵宾。”四十多岁的图亚虽然个子有些矮小,但是看起来精力充沛。 “东归英雄?”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奇却又充满荣誉的词语,渥巴锡惊喜之后便又有些少年人的局促:“您和扎库汗王太过抬爱了,渥巴锡当不得大家如此称呼。” “不不不——”一连三个“不”字,表明了图亚对这个蒙古少年汗王的尊敬:“汗王就是大清的东归英雄,整个中国的报纸都在报导,所有人都知道汗王的名字和你的部族即将回归大清,哈萨克的报纸也有报导,听说大清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的牧场。汗王,您的决定实在对极了,您和您的子民会在大清过上幸福的生活。对了,哈萨克的汗王都在扎库汗的王帐等着您,不过我们至少还得有七天的时间才能赶到汗王的王帐,纵然只是为了那些美酒,我们也该加快步伐,您说是不是呢?” “是的,为了美酒,也为了早一日结识友好的扎库汗王——为了回家——”终于回过神来,渥巴锡也开怀冲族人大笑道:“我们的勇士们,友好的哈萨克汗王已经备下了美酒接待我们,穿过热情美丽的哈萨克草原,我们就能回家了——回家——” 啊呜——短暂的马蚤动,最后所有的欢呼和低泣都只汇成撼天动地的“回家”冲至云宵,一遍遍在哈萨克草原上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土尔扈特部的东归是乾隆三十六年,历时半年,行程上万里,离开伏尔加草原时有十七万口,至伊犁者仅余九万左右。 使劲yy吧—— 兰晴双喜(上) 北京紫禁城内,接到土尔扈特部进入哈萨克草原的消息,乾隆以及朝中大臣均在心里松了口气,如今的哈萨克汗国已经是实质上大清的属国,所缺的只是名义上的册封罢了。朝会之上,乾隆除了询问理藩院对土尔扈特部的安置工作,再有就是让朝臣们考虑对哈萨克三大汗王的册封一事,不知是不是因为康熙和雍正两朝时大清对俄国的战争并没有获得大益之故,朝臣们对俄国的问题一向极为谨慎保守,此时对于土尔扈特部刚刚回归大清便又册封哈萨克汗王,许多人并不支持,认为维持现状就好,不可过份刺激对方。 对此竟执掌外务部的和亲王弘昼几乎气得跳脚,然后公然在朝堂上进行愤愤反驳,于是那些保守的老臣们才知道俄奥同盟破裂、普法停战、波兰、土耳其对俄宣战竟然都是大清新成立的外务部居中牵线之功,归根结底,强大的俄国在欧洲面临四面楚歌之境,百万大军大半被牢牢牵制在欧洲战场上,大清是祸首。 想到这里,那些老臣心惊之余也开始认真听取外务部的声音,似乎他们说的也在理,若真换了大清处在俄国如今那样的境地,那些贪心的老毛子还不知道要挑起多大的祸事呢!想想康雍两朝大清消耗多少兵力财力将入侵的俄国人赶出国境,谈判划定边界时他们还总是要占一点小便宜——嗯,也确实该让老毛子受点教训了。 反对的声音消失了,乾隆极为满意地命令礼部和理藩院协同办理册封哈萨克汗王一事。之后,军机大臣兼文华殿大学士傅恒接到乾隆密令,配合荣亲王向清哈边界先行驻军十万,并在满洲和北部边境密切监视俄国的动向。 早朝结束,乾隆又召永琏等人到养心殿议政,除去朝堂上提到的两件大事,乾隆又询问了边开委刘墉有关边界移民和开发建设情况,连同已经进入尾声的币制改革,都没有什么值得惊动帝王的大事,乾隆便让臣子将重心放到与俄国可能的冲突中。最后傅恒又将海军部新送来的奏折拿给乾隆,说的却是汉口船厂造出蒸汽轮船的事,虽然船只的大小连海战中三级战列舰的规模都达不到,但相对于同等大小的帆船来说,航速却实实在在提高了约1/3。 这边永琏紧跟着与乾隆简单介绍了蒸汽动力的原理,以及和荣曾经不经意间描绘到的前景,也不管乾隆是否真的意识到蒸汽动力发展的广阔前景,最终他还是同意了永琏大肆封赏工匠的提议。 得到乾隆首恳,永琏暗中与旁边的永璜相似一笑,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出了养心殿,乾隆便直奔慈宁宫而去。 “晴儿,来,告诉哀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距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进宫请已旨经过去好几天了,连和婉最近也是隔三差五地进宫,皇太后也觉得是该定下来了。 “老佛爷——”饶是晴儿再机敏伶俐,毕竟是个未嫁的姑娘,一听皇太后的话,她便羞红了脸。 “好好好,哀家不多嘴了。”低笑一声,皇太后又回头对旁边的兰馨道:“你们姐妹就在这里好好掏掏心里话,哀家不妨碍你们了,免得你们一个两个都臊得连话都不会说。” “老佛爷,晴儿让您操心了。”及时回过神来,晴儿率先诚恳道,旁边兰馨神色也略带紧张。 “傻丫头,这么多年了,你们可不就是哀家的亲孙女么?哀家不给你们打算给谁打算?”拍了拍两个姑娘的肩,皇太后又道:“嫁人是女人一辈子的事,可千万别因为不好意思就随便嫁了,前头你们三个姐姐是没得选择,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只能嫁去蒙古,所幸如今她们都过得好了,不然,哀家纵然是到了下面也无法安心。” “老佛爷,姐姐们过得好了,我们应该替她们高兴才是。”心里略有些懊恼的晴儿连忙扶着皇太后的胳膊开口道:“都是晴儿没用,不但无法替老佛爷和皇上分忧,还劳累老佛爷挂念。” “老佛爷,兰儿也对不起您,辜负了皇阿玛皇额娘的养育之恩。”这边兰馨也接口道。 “真真是两个傻丫头。”望着两个姑娘一脸的真诚,皇太后也满是欣慰开口:“好了,只要你们嫁得好,以后过得好,哀家和皇帝皇后就没有白□们这份心,来年再给哀家生两个白白胖胖的从孙儿,哀家就更欢喜了——” 低笑一声,趁着两个姑娘害臊的同时,皇太后也在旁边桂嬷嬷的陪同下离开。 “兰姐姐——”待皇太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年纪小了三个月的晴儿拉过兰馨慢慢到榻边坐下:“我的婚事怕是就这么定了,你怎么办?” “晴儿,我——”看到晴儿基本上已经接受了皇家给自己内定的额驸人选,惊讶之后,兰馨开始有些无措:“你真的决定了?” “四阿哥我也算是认识,虽然性子温吞散漫了些,但绝不是个坏人,”想了想晴儿又接着道:“作为和亲王府的四阿哥,他虽然不能继承爵位,但对于一个闲散宗室来说,这样的性子和身份都是极好的。”刚入宫便经历了淑芳斋反nc大战,小女孩儿不切实际的朦胧憧憬还未萌芽便先被扼杀,纵然这些年晴儿大多时间依旧只是陪在一个老太太身边,她还是健康成长至今,以后也必定不会步入岐途。 “就只是因为这些?”虽然知道晴儿说得在理,兰馨还是有些不死心。 “兰姐姐,我们女儿家嫁人能寻到一个自己熟识又品性不坏的人已经不错了。”低叹一声,晴儿又道:“你知道的,自从去年年初宫里出现那样的谣言,我便一直如履薄冰,如今嫁了也好,以后再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什么看星星看月亮谈理想谈诗词歌赋——自己不过因为想念阿玛额娘所以到亭子里去缅怀,谁成想一直都只是在暗中值夜的侍卫不但突然现身,还围着自己罗嗦个不停,自己勉强搭了两句便借口离开。什么?还有一碗汤圆——那是本格格为了脱身施舍给一只哈巴狗的好不好?别说那个有所图谋的侍卫本身就是个靠裙带关系得到帝宠的花架子草包,就算真是个有才学的,自己也绝不会存什么心思。在这皇宫里呆了十几年,哪些人要深交,哪些人只要面子上敬着,哪些人是绝对不能沾——这点尺度分寸自己还是有的。瞧瞧如今延禧宫那位的惨状,晴儿便知道十年来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明智。皇后——二公主——二阿哥——老佛爷——皇帝——只要看准了这条线,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跟皇后斗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晴儿,你能想明白就好了,”看到晴儿似乎又陷入回忆,忠厚善良的兰馨也不屑于背后论人长短,于是拉过晴儿的手叹道:“你总是比我聪明明理。” “兰姐姐,”犹豫间晴儿似乎终于下定什么决心,朝四周望了一眼,她才继续低道:“说到底,在这宫里,咱们姐妹实际上是最亲的——今日在姐姐面前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姐姐也知道如今大清与北边的俄国局势紧张,也许还会打仗。前一阵子后宫不是也进行了大的册封,封赏最多的便是那些蒙古妃子——姐姐也要提早替自己打算才是。” “晴儿,你是说——”一张口,兰馨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可是皇额娘和皇阿玛都说过要让我——” “兰姐姐,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万一真打起仗来,一个口头协议有什么用?”晴儿的确是真心替兰馨着急:“只有皇上下了圣旨,一切才能作数。” “晴儿,我——”沉默半晌,兰馨还是只能张口结舌。 “姐姐要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那我替姐姐到皇后娘娘面前说。”想了想,晴儿又定定道。 “你——你都知道——”闻言兰馨蓦然瞪大眼睛望着晴儿,继尔脸上又多了几分羞涩和紧张。 “这几个月咱们也一起出宫超过十次了吧?姐姐瞧着别人的眼神,妹妹就算是瞎子也感觉得到。”眼见兰馨已经承认了自己心有所属,晴儿的语气也轻松起来:“姐姐的担忧我也明白,不过那人本就有军功在身,而且极得皇上和二阿哥看重,就算现在身份低了些,只要皇上肯给机会,说不定不到两年就能靠着军功在朝野崭露头角,到时候皇上得了良将,姐姐嫁了良人,岂不美哉?” “晴儿——”羞怯过后,兰馨也幽幽叹了口气:“真的非要打仗不可吗?我并不希望他因为我就要——” “姐姐现在就开始担心起别人的安危了。”低笑一声,晴儿又开始当起知心姐姐:“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是男子最高的荣誉,你没看那报纸上经常鼓励八旗子弟参军保家卫国么?当然,战场上的凶险自是有的,不过只要姐姐点了那人做驸马,对他就只有好处——念着姐姐和皇上的关系,将来到了战场上,那领兵的将军也会有些顾忌不是?” “晴儿——真的可以?”对晴儿的分析,兰馨自然是心动的。 “试过还有可能,你要是连试也不试,那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望进兰馨满是期盼的眼中,晴儿也定定回道。其实她对自己的提议并没有很大的把握,毕竟两人的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不过谁让死心眼的兰馨就相中了那人?自己总要先帮她一起努力想想办法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猜一猜猜一猜,兰馨心里想嫁谁? 兰晴双喜(下) “给内务府传令下去,公主府的赏赐全部多加一倍,让太医院也马上派人过去——”和敬公主诊出喜脉,第一时间得了消息的皇太后皇后喜不自禁:“一日两次请脉,每天一次报到宫里。” “对了,桂嬷嬷,去把我今年做寿时朝鲜献上的百年高丽老参放到哀家的份例中给宝丫头送去备用。”接过皇后的话,皇太后也笑眯眯道:“今日在场宫婢内侍,全部多加一月赏钱。” “多谢老佛爷打赏。奴才贺喜老佛爷,贺喜皇后娘娘——”满殿内的宫婢内侍也跪倒齐声贺道。 下朝之后的乾隆一到慈宁宫便看到满室喜气,听皇后说了原委,乾隆当即便极为爽朗大笑出声,紧接着又是流水般的赏赐,不止和敬有赏,其他三个出嫁的女儿也得了赏赐——高兴起来就随便赏赐,反正大多都是自家人得利,和荣和永琏他们也纵容了乾隆这个大手大脚的毛病。 “这已经是这个月咱们爱新觉罗家姑奶奶第三次传出喜脉了。都是皇上和老佛爷英明,废除了陪嫁嬷嬷制度,不然咱们家哪里会有这多么喜事?”奉承皇帝——那拉氏也已经很娴熟了。 “和嘉尚在孝中便不提了,和婉的身子却是大大有了起色,若是能传出喜讯那就更完美了。”皇太后的叹息也是有道理的,和婉已经快三十了,却一直无所出,若她果真一直无法生下子嗣,就算德勒克不介意,她自己在府里必定也不会舒心。 “福丫头总说是老佛爷的福气给她带来了孩子,不妨叫和婉也在老佛爷身边留上一段时间试试看。” “要我说还是五台山的佛祖显灵,临回京之前福丫头可是拜了一天的佛呢。”似想到什么,皇太后笑得更加兴致盎然:“那天可是晴儿一路陪着福丫头的,要我说干脆让晴儿带上和婉再去佛祖跟前拜一拜——正好,晴儿和兰馨都要指婚,待下了指婚的旨意,我便带着几个丫头到五台山小住一段时间,个人求个人的缘法——” “老佛爷,这后宫可离不开您。”接过皇太后的话,那拉氏连忙劝道:“至于兰儿她们——马上都要指婚的人了,便是让她们自己去五台山也未尝不可,况且不是还有和婉吗?对了,我觉得不如让和嘉也跟着姐姐们一起出去,五台山又不是其他地方。这一年多来这丫头心情就没舒缓过,如今又一个人呆在府里——三阿哥已经病了两回,万不能让四丫头的身子也垮了!” “老佛爷,皇后说得极是,”一边感慨皇后的贤淑,乾隆也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到时候就让四个丫头过去就行,最近朝堂正是多事之秋,这后宫也不能没有老佛爷。” “老佛爷又想出宫么?晴儿一定要跟着。”一边笑着从门口进来,晴儿一边给帝后行礼:“晴儿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身边的兰馨也跟着施礼。 “你这丫头,哀家哪里也不去,却要赶你出去——”眯了眯眼,皇太后也嗔笑道:“你们姐妹说了这么久的悄悄话,终于舍得出来了?” “让老佛爷和皇上皇后娘娘久等,晴儿给你们赔罪了。”笑着一施礼,晴儿已经很自然地站到皇太后身侧,兰馨也站到那拉氏和乾隆身边神情略显忐忑,众人看在眼里,只是暂时并不询问。 “晴儿,你知道哀家可是被老五福晋问得很急的,如今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你给哀家个准信儿,你要是不同意,”想了想,皇太后半是郑重半是取笑道:“咱们马上就让内务府给你准备册封公主的大典。” “老佛爷,晴儿在这宫里有您的宠爱,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怀,晴儿已经很知足了,”想了想,晴儿连忙跪倒在皇太后和帝后三人面前:“再说——晴儿也不想离得老佛爷太远,请老佛爷和皇上皇后娘娘给晴儿做主。”晴儿的话很婉转,但是意思也很明显。 “好好,哀家也不想晴儿嫁到别家去。好孩子,快起来——”得了晴儿的回复,皇太后也直言不讳笑道:“晴儿也尽管放心,以后永琨敢欺负你半点,哀家和皇上饶不了他。” “正是呢,虽说我和皇上没有福气再收个女儿,这皇宫以后还是晴儿的娘家。”看到皇太后和乾隆满意的神情,那拉氏也接着道。 “皇后说得不错,朕明日便让人拟旨。”乾隆也笑着点了点头。 “晴儿谢过老佛爷,谢谢皇上,谢谢皇后娘娘。”一切终成定局,晴儿也在心里舒了口气,终于做出了抉择,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以后是不是还可以憧憬一下未来新生活了? 随着晴儿又退到皇太后身边,殿内所有人,几乎包括所有宫婢内侍都将目光对上了旁边的兰馨。面对如此多的x光扫描,又紧张又羞赧的兰馨顿时直冒冷汗。 “傻丫头,不就是指个婚么?何至于这么紧张?”到底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那拉氏率先拉过兰馨的手略带心疼道。 “皇额娘——”此时兰馨已经不仅仅是紧张和难为情了,晴儿的话已经让她暗生焦虑和害怕,于是那拉氏刚一开口,她便已经红了眼眶跪倒在帝后面前。 皇太后和帝后三人哪里会看不出兰馨藏着心事?三人对视一眼,最后仍是由皇后开口:“好了,兰儿,起来,当着皇额娘和皇阿玛的面,有什么事不好说的?” 另一边晴儿在老佛爷耳边一阵低语,恍然大悟的皇太后也打发走了殿内大半宫婢。 “皇额娘,儿臣——儿臣——不要嫁人——”吱唔半天,兰馨嗫嚅道。 “是不要嫁人还是不要嫁给别人?”回味过来的乾隆突然开口:“兰丫头,如果是第一种,皇阿玛可不会答应你;如果是后一种,皇阿玛兴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皇帝,你就直接指婚吧,以兰儿这种性子,我们怕是问到明年也问不出个结果。”看到晴儿眼中的祈求和兰馨一脸的紧张,皇太后终于开口道:“哀家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极得力的头等侍卫?似乎是叫海什么兰——以前听你老夸他,而且听这名字也是与兰儿有些妙缘,哀家觉得不错,皇帝你怎么看?” “老佛爷是说海兰察?”经皇太后一提醒,再看看兰馨瞬间涨红的脸,乾隆也恍然大悟:“海兰察确是我八旗少有的俊才,不过就是家世差了些——”乾隆也是就事论事,他虽然爱惜良才,但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他可从没有想过将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毫无背景家世的少年。 “皇阿玛——皇额娘——”晴儿的话再一次在脑海浮现,再看皇后脸上明显也是不认同,一时间兰馨也不知从哪里得了勇气,再一次跪倒在帝后面前坚定道,“皇阿玛,兰儿愿意。” “兰儿,你可知道那海兰察只是普通的农户出身?”有些惊异于兰馨的主动,乾隆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己不过是派那小子护送女儿出宫几趟,不想一直闷声不吭的他竟然将女儿的心偷走了——臭小子,回头看朕怎么操练你! “皇阿玛,儿臣知道。”一切都说开了,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了,定定望着乾隆,兰馨又咬唇低道:“皇阿玛,皇额娘,女儿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不知廉耻,可是——” “好了,兰儿,既然你愿意,不怕委屈,皇阿玛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疼爱的女儿,乾隆还是极为宽容的。 “皇上,你真的决定了?”那拉氏却仍没有转过那个弯。 “那海兰察只除了身世差些,其他倒也无可挑惕。”乾隆一直都很欣赏海兰察的,刚才会迟疑只不过因为一切太突兀了,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女儿与草根出身的侍卫联系在一起:“其实如果不是朕舍不得,随便将那小子放到哪个旗营里,用不了几年必是我大清一员虎将。” “身份低怕什么?只要有才,这大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还怕他挣不出个功名来?”视线在帝后二人身上一顿,皇太后又道:“若实在不行也只有委屈兰儿了,先以和硕格格的身份出嫁,等过几年寻个机会再正式册封公主——”皇太后心底还是隐隐存着一抹私心,不愿将来兰馨的大婚压过晴儿,无关乎晴儿和兰儿如何,只不过身居那样的位子,有些体面她还是要争的。 “既然老佛爷和皇上都说好,那就这么着吧。”面对兰馨的满眼祈求,皇太后和皇帝的认可,那拉氏也只好妥协了。 乾隆二十五年底,在慈宁宫内,兰馨和晴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了,晴儿封和硕格格指婚和亲王四子永琨;兰馨封和硕格格指婚一等侍卫海兰察,另择吉日完婚。 下朝之后,乾隆终是忍不住将海兰察狠骂一顿,末了又将他调到兵部尚书兼军机大臣正红旗都统阿桂的手下,来年与俄国的大战,便是这位准额驸彻底扬名疆场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海兰察(公元1740年1793年)额格都?多拉尔氏,呼伦贝尔索伦左翼镶黄旗鄂温克人。乾隆二十年(1755)从军,征战南北。海兰察勇武过人,身先士卒,晋升头等待卫、一等超勇公、侍卫大臣、都统参赞大臣等大清国要职。为维护大清版图之完整,海兰察战骑踏遍大小金 川、西藏、台湾等地,其战功赫赫,青史留名,乾隆五十八年病逝于京都,以神威之师入昭忠祀,画像绘紫光阁四次。是真正的由布衣到将军的传奇人物。 啊——为什么大家都猜到了?神算呐! 烧叉被惦记上了 因为不知道乾隆是不是真的已经开始忘记淑芳斋的糟心事,和亲王福晋一直没有带着“新寻回来的女儿”进宫请安,如今收到指婚的圣旨,她也借着进宫谢恩的时候终于对老佛爷和那拉氏提了自己已经“寻回女儿一事”,皇太后略一沉吟,便让吴扎库氏明日带着“女儿”进宫。 下午乾隆来慈宁宫的时候,老佛爷“无意间”将吴扎库氏的话与乾隆提了,沉吟片刻,乾隆也回道:“既是弘昼府上的格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由老佛爷和皇后安排就是。” 还是在慈宁宫内,吴扎库氏带着萌姝一一给皇太后皇后以及所有够资格受礼的嫔妃行礼,当然,新格格的礼也没有白行,见面礼可是得了不少。 打过招呼,以皇太后和皇后为主导的谈心节目如期在慈宁宫上演,配合者是吴扎库氏“母女”,围绕着新格格从走失到进京以及如今在王府的生活琐事,四人展开了一场亲切而完美的会谈。 于是从四人的问答中,众妃嫔知道这位新格格是十五年前在江南走丢的,后来被一对来自安徽的小夫妻收养,小格格深得养父母喜爱,养父母因而便瞒了“女儿”的身世,只说是自己亲生的,而且一家还搬去莱芜,这一住就是十五年,三年前养父去世,养母也跟着病倒,直到临终前才告诉“女儿”实情,然后拿出王府的玉佩让小格格去衙门寻亲,和亲王这才找回失散的女儿。 不过慈宁宫的戏演得再逼真,这后宫也不乏能猜到实情的人精,不提和亲王府新格格与淑芳斋失踪宫女一模一样的长像,像舒贵妃婉嫔等人都是藩邸的老人了,十五年前他们可没听过和亲王府丢女儿一事。再想一想淑芳斋和延禧宫开始被皇帝冷落的时间——对于这位和亲王府的新格格,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实情。 这天乾隆来慈宁宫的时间晚了许多,一干后宫美人也已经尽数退去,连那拉氏和吴扎库氏也相偕避开,偌大的正殿只留下了四人:乾隆,新格格,老佛爷和桂嬷嬷。 “紫薇——”打量着亲生女儿许久,乾隆突然开口:“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紫薇,在这一刻,朕是你的阿玛,但是今日出了慈宁宫殿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紫薇,你只能是和亲王府的三格格。” “皇上——”勉强克制住满心的泪水,萌姝满是感激地跪倒在乾隆面前:“皇上,有您今日这句话就够了,您承认了我——皇上,我知道自己以前的无知和愚蠢给您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我在这里给您磕头赔罪了——” 充满感情的三叩首之后,萌姝又强作冷静开口:“从今以后和亲王府就是萌姝的家,萌姝会用心孝顺阿玛额娘,也会努力做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女儿——皇上,老佛爷,也请你们保重身体,萌姝会永远在心底为你们和阿玛额娘祈福。” “好孩子,起来吧。”微有感动的乾隆也满是感慨开口:“你能明白过来,朕很是欣慰。” “难怪福丫头一直在哀家面前提起你,实在是个懂事的孩子。”想了想皇太后又道:“萌儿既是弘昼的女儿,那便也是哀家的孙女,以后有空常进宫陪哀家说说话。” “正是,”点了点头,似想起什么,乾隆又望着眼前的亲生女儿:“兰儿和晴儿刚刚指婚,王府怕是也留不住萌儿多久——” “让皇后和老五媳妇先挑上几个备选,回头再让皇帝定夺。” “不知萌儿想要嫁个什么样的额驸?”乾隆的语气很平静,却掩饰不了想要试探的心思。其实也不能怪乾隆,实在是福某人太不着调,他严重怀疑女儿识人的眼光——此时他哪里还记得福某人也曾是自己眼中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什么,朕有说过那样的话?污蔑—?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7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7部分阅读 ——全都是污蔑——再敢造谣,拖出去砍了—— “萌姝任凭皇上做主。”回话时萌姝是一脸的端庄恭顺。一年来的反省,她已经知道了刚进京时自己是多么荒唐,不知避嫌,私订终生——当时的自己几乎差一点就成了第二个生母,如今生父的怀疑不过是她应付的代价。 “好,好——”打量着女儿的神情半晌,乾隆终于满怀欣慰:“紫薇,你果然是朕的女儿,朕没有看错你啊!” 不知是不是巧合,和亲王府新格格进宫的当晚,后宫便传来延禧宫令贵人病重的消息,再有一月就过年了,宫里自是不想有什么晦气,于是三大巨头一致严令太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令贵人—— 宫外得了消息的和荣却不以为太医的药材能让已经绝望的令仙子焕发新生,沉思半晌,她也给宫内的人递了消息—— 叉烧五和nc燕还活蹦乱跳的,令仙子怎么能死?自己招来的祸害自己解决! “魏氏——给柏嫔娘娘——诚嫔娘娘——请安——”大病中的令仙子此时哪里还看得出以前的半分光鲜亮丽?脸色灰白中透着黯黄,骨瘦如柴——仙子早就变成女鬼了。 “哟,姐姐怎么病成这样了?才几天不见,竟然又瘦了一大圈,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呢!对了,妹妹那里还有不少皇上赏的燕窝,反正妹妹也用不了那么多,回头妹妹就给姐姐送些过来呵。”柏嫔林氏一直是比较受乾隆宠爱的,所以这些年没少被令仙子穿小鞋,如今有机会她当然要报仇了。 “林姐姐真是心善呢,可不像以前有些人,当着皇上的面温柔似水,背地里行事却如豺狼当道。”诚嫔钮祜禄氏虽说有老佛爷当靠山,但因为本人不得乾隆宠爱,进宫这几年也没少吃令仙子的暗亏。 “妹妹赞誉了,相较于咱们后宫那位仙子娘娘,姐姐可差得远了——”林氏也以帕子掩面低笑。 “说到仙子娘娘——咱们姐妹可谁都没有令贵人的好福气,养下那么个孝顺贴心的女儿——仙子娘娘?呵呵——我看咱们姐妹还是做个俗人的好。”钮祜禄氏也笑得幸灾乐祸。 接下来两人竟当着令仙子的面讨论起一年前还无限风光的延禧宫母女,直到自己嘲弄够了,这才又相偕离开。 “娘娘,您用药吧。”腊格被调到七格格身边一起到了颖妃的储秀宫,冬雪却仍是尽心尽力伺候令仙子。 “娘娘,皇上已经给太医院下了死令,一定要治好娘娘的病,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久久得不到回答,冬雪继续劝道:“娘娘如此作践自己身体,当真是想放弃一切?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冬雪,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半晌,令仙子睁开麻木的眼睛低声道。 “奴婢不敢给娘娘保证,可是奴婢也知道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好好活着,总归还是有希望的,要是——”上头不让令仙子这个时候死,主子也要令仙子活着,冬雪也只有继续扮演忠心婢女的形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许久,令仙子也喃喃沉吟着这一句。 “娘娘,您这样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看到令仙子似乎有些心动,冬雪继续趁热打铁:“太医也说了,娘娘应该有适当的走动,晒晒太阳,到园子里走一走,这样对娘娘的病有好处。娘娘,要不奴婢扶你去花园里转转?这两天阳光还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变冷,娘娘就是想出去看看也不能了。” 御花园一处假山后面,两个小宫女躲在其中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珠儿,我知道你们家里世代行医,你哥哥还是留过洋的大夫——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你也知道我姐姐身子弱,经不起半点疏忽大意。好妹妹,你快告诉我,等将来我姐姐生了,我们全家包个大红包给妹妹——” “好了好了,我算是怕了你——你知不知道让我一个姑娘家去问父亲和兄长那些事,实在很难为情的?”那个名叫珠儿的小宫女虽然满腹抱怨,倒也细细述说起来:“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妇人怀孕最忌红花麝香等舒经活血类药材,不可有剧烈运动,不宜久站,不宜做弯腰等让腹部受累的各种动作,吃食上要谨慎……对了,我哥哥还说了,有些人特别奢爱那些色彩艳丽光鲜的彩瓷器具,这些于人体本身无大害,但是孕妇却万万不要使用——” “为什么呢?那些彩瓷都很漂亮,任谁看到都会心情愉快,为什么偏偏孕妇用不得?” “小草姐姐,你有没有闻过那些新做好上完油漆的家具?它们是不是都会有各种气味?”似乎是得到了对方的确认,珠儿又继续道:“这就对啦,那些色彩斑斓的彩瓷的确非常漂亮,可是用来上色的颜料也会有味,成|人抵抗力强没有感觉,胎儿却是受不得刺激的,再加上商家为了减轻成本而大量使用极其廉价的劣质染料,对胎儿的危害就更大了,听说严重的还会导致流产和死胎——小草姐姐,你记住了,我哥哥说过,美丽的并非就是无害的。” “好妹妹,回头你给我写一张单子吧,你说了这么多,万一有一些我漏记了怎么办?我姐姐身子弱,如今成亲六年才有了第一胎,一定不能有什么疏忽——好妹妹,你就再给我默一份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没齿难忘!”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真受不了你,罗嗦死了!”半是无奈抱怨一句,只听那珠儿又道:“好了,咱人也该过去伺候主子了,就这么被你拉出来,回头姑姑问起来,我看你怎么回答。” “嘻嘻,这一点妹妹尽可放心,自是不会连累妹妹受罚——”随着女子的一声低笑,二人也渐行渐远。 藏青色的假山另一头,佯装没有看到身边令仙子眼中的波涛汹涌,冬雪低声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丫头,倒是很会找地方躲懒!娘娘,天色还早,奴婢扶着你在园子里再走走?” 此时令仙子却恍若未闻冬雪的话,定定望着宫外的某处——面上除去一开始的震惊愤恨,此刻她的神情是一惯的麻木,只是眼中却闪烁着噬血的利芒。 夫妻 在太医院的全力医治下,一度病危的令贵人竟然慢慢好转,皇太后和皇后极为满意地打赏了太医院,后宫一干美女却暗地里撕碎了不少帕子。 和荣公主府内,瑞郡王诺布阿穆尔刚一回府,便看到在园子里散步的妻子一脸的心不在焉。 “很无聊?”冲旁边想要行礼的碧鸾挥了挥手,诺布阿穆尔很自然地挽起妻子的手。 “你还知道我无聊?真难为你还记得考虑孩子他娘的心情!”白了丈夫一眼,和荣一脸恹恹的的嘀咕道。 “福儿,我这不是刚得了好消息便赶着回来告诉你了?”从背后揽住妻子入怀,诺布阿穆尔枕着妻子的肩安抚道:“渥巴锡和父汗的使臣已经在前往北京的路上,定亲王一行也已到了哈萨克草原,不日全国都能知道哈萨克汗王向大清称臣的消息,同时兵部已经向东北和清哈边界增兵三十万,如今大清就等着俄国被气疯后采取行动——”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愣了愣,和荣不由得抱怨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忒像个好战分子。” “和亲王府的三格格好像要被指婚了,这算不算是好消息?”闻言诺布阿穆尔连忙换了个话题。 “皇阿玛下旨了?”惊讶之后,和荣也暗中叹了口气,指婚不算好消息,还有什么能算好消息? “土尔扈特部蒙古子民不远万里回归祖国,除去划归牧场安置牧民,渥巴锡也必定要被正式封汗的——”诺布阿穆尔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妻子鄙视了,沉吟间他继续道:“朝堂上要求赐婚的呼声很高,宗室中虽然也有王府想将女儿嫁过去,但是皇上似乎还是——” “皇阿玛还是最相信自家人,也想把汗王福晋的位子留给自家女儿——”猜到乾隆的心思,和荣半是好笑半是无奈。萌姝若真是嫁给渥巴锡,在蒙古福晋当中,便是自己与和敬也要低她一等——想必这也是那些宗室王公这次会主动表示嫁女和亲的原因。 似乎想到什么,和荣又道:“对了,那六万多上了欧洲战场的土尔扈特部蒙古士兵怎么样了?”土尔扈特部十几万牧民的大队伍已经走完了万里东归之路,那些被俄国送上战场的土尔扈特部青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福儿,他们已经脱离俄国人的掌控,但是需要时间休整,所以最快也要年后才能回国。”诺布阿穆尔可不愿告诉妻子土耳其和普鲁士想利用那些蒙古士兵与大清再谈一笔买卖,而且是狮子大开口。 这些人果然都是强盗,一个个见利忘义。想到这里诺布阿穆尔连忙继续转移话题:“福儿,夜赫这次差事办得极为漂亮,先是扮成盗匪劫了人质胁迫那些布里亚特人和通古斯人,又利用他们一起灭了俄国所谓的剿匪骑兵大队,最终带着土尔扈特部冲破俄国人的层层封锁和追击走出西伯利亚。福儿,让他只是训练骑兵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我那是一般骑兵吗?他们个个都是一把利刃,在任何时候随时都有可能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刃。”极为得意地看了丈夫一眼,和荣又道:“就是不知道远在缅北野人山的丛林野战兵训练得如何——五年了,我记得他们应该也有三百多人了,一切全都靠着自己摸索——” “那又是福儿为大清打造的另一支尖刀?是由那些功夫极好的少年组成的秘密队伍?”五年前和荣筹建两只特种兵团的时候诺布阿穆尔并不清楚,不过随着这几年和荣在丈夫面前不再刻意隐瞒以及终结者骑兵团的浮出水面,诺布阿穆尔也开始接触到龙门内的许多秘事。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夜赫一样给我们带来惊奇!”五年前,决定组建终结者骑兵团的同时,和荣不过随口一句:国家需要一支在丛林中比野兽还机敏凶狠的队伍——于是功夫和组织能力都不错的秋璃刘锦风二人便拿着和荣的密令开始行动了。有了密令的他们虽然能够得到龙门各部的全力配合,对于手中的任务却仍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也就难怪和荣现在心里会没底了。 “福儿不妨让他们去台湾府助张知府一臂之力。”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诺布阿穆尔建议道:“经过台湾府这半年来的谋划,琉求尚穆王早就动了纳土归降的心思,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正式签下降书,一切未成定局,张知府也不好奏报朝廷,台湾设省的事也只能拖着——” “你说的种种原因是什么?”皱眉沉思片刻,和荣又扶着腰侧开口道:“如果是暗杀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注意。”一旦真相败露只会适得其反。 “在福儿心中为夫就是那么蠢的人?”开口的同时诺布阿穆尔已经将妻子打横抱起:“琉求还有个恶邻呢,这半年来为了阻止琉求降清,他们可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大清既不愿大动兵刀,给尚穆王及家人重臣派几个得力的侍卫还是可以的。” “再顺道揭露倭人的阴谋——”很自然地靠在丈夫的臂弯中,和荣也笑道:“是我变蠢了,不该小瞧了自己的男人。” “福儿——”脚下一顿,望着妻子的笑语晏晏,诺布阿穆尔当时便有些口干舌燥:“福儿——再说一遍——” “说什么?我变蠢了?原来你这么喜欢听我嘲笑自己?” “福儿——”头又低了几分,诺布阿穆尔几乎就要以行动告诉妻子她的控诉比低笑更能让人兽性大发。 “少见多怪——”低喃一声,和荣一边用手隔开丈夫的脸,一边嗔笑道:“你诺布阿穆尔是我的额驸,是我的丈夫,自然也是我的男人——这句话真有那么大惊小怪?”禁欲六个月的男人是经不起一丝丝挑逗的,和荣只好在第一时间满足丈夫的虚荣。 “福儿——福儿——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这话——真好——”虽然和荣及时妥协,却仍是没有止住丈夫的情动,将妻子安置在榻上,诺布阿穆尔灼热的吻便随之而至—— 男子紧绷的身体和无法忽视的喘息声都让和荣心潮翻涌,再抬眼看到极力隐忍的丈夫脸上密密的汗珠,在意识彻底恢复之前和荣的右手已经由男子的小腹滑至胯间,红着脸轻轻一握,感觉到丈夫明显的一僵,只握住半边的手也开始滑动,直到听见丈夫的闷哼声,和荣才敢悄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侧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想却被对方逮个正着,心里一慌她手上也连忙松开,接着便拉过另一边的被子把自己藏起来——自己到底是脸皮不够厚! 这边诺布阿穆尔待清醒过来便看到一向谈笑风生的公主妻子第一次如鸵鸟般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捂了个严实,半是好笑半是燥热的他强忍住想要狠狠吻住妻子的冲动,最终隔着被子紧紧环住妻子的肩,然后闷笑着将被子往下拉了拉:“福儿,别闷坏了自己——福儿——你说——同样是——为什么福儿做起来格外舒服?” “不要脸——”虽然隐约猜到最近这几次的擦枪走火丈夫只怕都是靠着男人最原始的自我纾解法灭火,但是听他竟然毫无羞意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和荣终是忍不住红了脸斥道。不过斥责归斥责,和荣心里还是有个不小的疑问,自己这第一次真的有做得很好?似乎——不是似乎,事实上自己应该没有让丈夫得到□吧?握了握只是布满细汗的掌心,又羞又臊的和荣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福儿,没有为夫的不要脸,咱们的孩子从哪里来?”低笑一声之后,诺顿布阿穆尔也不再打趣妻子:“好了,福儿,你也该休息了,先睡一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 见妻子没有开口反对,诺布阿穆尔也开始沉声唱起一支蒙古民歌,在妻子怀孕的这大半年里,在无数个夜晚,他就是用这样简单纯朴的吟唱安抚躁怒的妻子,伴着妻子入睡—— 洁白的哈达是吉祥的彩云,千山万水伴你好运,浓香的奶酒是草原的甘霖哎呼,溶在你心田常滋润。 我亲爱的姑娘请你留下,草原就是你温馨的家,我亲爱的姑娘请你留下,草原就是你温馨的家。 马头琴啊为你歌唱,圣洁的奶食请你品尝,蒙古包是你温暖的毡房哎呼,犹如你在自己的故乡…… 寂静的午后,诺布阿穆尔低醇的歌声由内室传出,接着又若隐若现传至周围的后殿。低沉轻柔的声音与其说是在歌唱,还不如说是在诉说心声。屋外,公主府内所有婢女侍卫,不管能不能听懂男主人的歌声,也不管是听到过多少遍,此刻他们仍是感受到了心灵的宁静和幸福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史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男主吗?根本就是打酱油的—— 额驸开始抗议罢工了,所以有了这一章—— 大家凑和着看啊! 萌姝指婚 随着渥巴锡的进京,在全国各地报纸的大肆宣传下,国人对土尔扈特部蒙古回归祖国的欢迎热潮达到顶点,不提酒楼茶馆之内客人们开口闭口之间的议论,家家户户百姓们茶余饭后对十八岁的东归英雄进京的期盼,只看渥巴锡进京当日,北京城外上万青年和学子的热烈迎接,城内几十万百姓的夹道欢迎,随处可见的红底黑字大幅条横——“欢迎土尔扈特部人民回家”、“欢迎渥巴锡汗王进京”……你便知道中国朝廷和百姓对于游子们的回家表现得多么热情。 虽然土尔扈特部九人的使臣团夹在准噶尔和喀尔喀两部蒙古新年朝贺的使团中毫不显眼,但是你只要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你便能立即区分哪些是刚回家的游子,虽然感动自他们踏上哈萨克草原那一刻便时时出现,但是京城百姓的热情还是让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朝廷方面,荣亲王及礼部理藩院官员并京中蒙古王公子弟至城外六里处亲迎,皇城朝阳门外,乾隆亲率文武百官接见大清的东归英雄。当着百官和众人的面,他亲自扶起年轻的渥巴锡汗王及其族人,接着对土尔扈特部的回归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言谈间不但表达了大清对土尔扈特部回归祖国的热烈欢迎,更从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高度赞扬了土尔扈特部万里跋涉回归祖国的这一壮举。 正是在这次谈话中,乾隆第一次提出“满蒙汉藏回,共存共荣辱”的民族政策,《北京日报》次日将帝王的欢迎词全篇投放到头版头条,并重点解析了帝王所提到的民族政策,将中国的五个主要民族比喻为人的五个手指,骨肉相连缺一不可,文章又以当今国际大局势为背景,号召全民族团结一心,一众志成城,让中国永立世界强国之列。之后,全国报纸纷纷转载此文,各地的名儒士绅和各院校学子们也纷纷就此展开讨论,虽然仍有消极的声音,但大部分国人已经在思想上受到了一次洗礼,和平年代也许还不能看出什么,但在来年与俄国的战争中,百姓却能很快凝聚起来抱成一团,成为朝廷最紧固的大后方。 另外,这一次朝廷民族政策的公布,以及对土尔扈特部的热情接待,让那些漂流海外的汉人也生出好感,特别是当他们在异国他乡受到排挤受到欺侮的时候,他们对祖国故土的思念便越来越深,最终行成了东南亚华侨回家返乡的第一次□—— 对了,除了土尔扈特部的回归,最近大清各报纸上出现最多的另一个主题便是皇家科技研究院的成立,以及的颁发。这其中的焦点不是研究院的成立,也不是高额的奖金,而是获得奖金和皇家荣誉勋章的人。 皇家特级荣誉勋章金奖获得者:武汉蒸汽动力研究所总工程师瓦特先生。好吧,一个外国人,我们也不熟悉,就不多做评论了。 皇家高级荣誉勋章金质奖章获得者:朱刚,汉阳兵工厂技师,获奖理由:在工作中改进枪枝瞄准射击性能。 皇家高级荣誉勋章银质奖章获得者:刘桐,天津造船厂技师;获奖理由:于舰船动力设计中做出杰出贡献。 …… 皇家荣誉勋章铜质奖章获得者:李柱子,大治铁厂工人;获奖理由:提出建议改进治炼工序,大大提高了铁质韧度。 皇家荣誉勋章铜质奖章获得者:牛二,苏州锦绣丝织厂工人;获奖理由:改进织机提高工作效率。 这一数可了不得,二十八个皇家荣誉勋章获得者,其中二十二个都是在工厂做工的工人。士农工商——什么时候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贱民也可以得到朝廷如此的重视?高额的奖金,代表永久荣誉的皇家荣誉勋章——报纸上的报导更是让他们得到世人的羡慕和尊敬——这一个月来,不只是所有获得荣誉的人热泪盈眶夜不能寐,而是所有在工厂做工的劳动者为工友和自己而激动欢呼,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工作得到国家和百姓认可更值得高兴? 皇家荣誉勋章的颁发让工人们的劳动热情彻底被调动起来,一时间能进工厂做工也成了比较热门的选择。接着,全国各地的报纸又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题,对朝廷的新告示进行了宣传,指出来年国家还要在全部各行各业评选出行业劳动模范和在工作其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杰出人物进行表彰,号召大家努力做工的同时,也要开动脑筋用心做事,争取获得荣誉,于是,许多人的发明革新和进取精神开始焕发。 至此,几千年来工人在社会中受到的岐视压迫开始散去,中国工业化步伐进一步加快。 为此,在皇家科研院成立之后,朝廷也在第一时间着手建立起一个公开公平以及大众化的评选机制。 乾隆最终还是将和亲王府的新格格封为和硕和宁公主指给了新册封的卓里克图汗渥巴锡,因十八岁的渥巴锡还有父丧在身,大婚定于两年后举行。 得到消息,和荣只能再一次感叹乾隆的小心眼和偏心眼! 萌姝虽然被封为和宁公主,却因乾隆体恤和亲王夫妇刚寻回女儿让她仍是住在和亲王府。接到和荣的邀请,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亲自偕同女儿登门。 “婶子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妹妹!”看到来人,和荣一边让婢女扶了吴扎库氏起来,一边打趣道:“还是说婶子怕妹妹在我这里受欺负?” “是婶子想见见福儿了成不成?”吴扎库氏也笑着打量眼前的和荣:“看着气色还不错,小家伙没怎么折腾你吧?” “还好,一天也就折腾那么三四次——”沉吟间和荣也极为满足地笑道。 “是胎动吧,你第一次做母亲,必定会有许多复杂的感觉。不过只要一想到腹中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了幸福和满足——” “是啊,不过也确实很辛苦——做母亲真不容易!”和荣半是感慨半是满足说道:“怀胎十月——这个时间好漫长,对我的耐性可真是一次大考验。” “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嗔笑一声,吴扎库氏接着道:“将来等到孩子出生了,看着他由一个小婴儿一天天慢慢长大,再一步步离开你的怀抱,直到离你越来越远——到时候你一定会失落难过,一定会再想生一个能让你抱在怀中的孩子,哪怕他将来也会长大,也会离开你——福儿,做母亲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 “婶子一定是天下最好的额娘。萌儿,你知不知道姐姐都要忌妒起你了!”笑望着旁边温柔端坐的萌姝,和荣笑得极为亲切。 “额娘真的是天下最好的额娘,不过姐姐也有皇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的疼爱,姐姐也很幸福。”在这样的暖暖气氛下,萌姝明显已经没有第一次的那种紧张和僵硬了。 “是啊,我有老佛爷和皇额娘,还有皇阿玛——”似乎想到什么,和荣突然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我前几天还对额驸抱怨说皇阿玛的偏心呢,亲疏远近在他心里可分得清楚了。婶子,这次你和五叔刚寻回妹妹,便被皇阿玛指婚蒙古了,你们必定是极为不舍吧!” “谁说不是呢?不过女大不中留,只要萌儿嫁得好,以后过得好,我和你五叔也就欣慰了。”闻言吴扎库氏也一脸不舍地叹道。 “萌儿,到姐姐这边来。”笑着冲旁边的萌姝招了招手,和荣拉过少女的手又道:“不像你姐夫当年提亲时,宗室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这次朝廷要和亲蒙古,宗室可有不少王府想将格格嫁过去,萌儿知道是为什么?不用不好意思,都已经指婚的人了,又是在婶子和姐姐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姐姐,想必是因为——卓里克图汗王是有实权的大扎萨克——”想了想,萌姝有些窘迫地开口。土尔扈特部十万余人被分为五个旗,汗王渥巴锡同时又是掌管盟旗的大扎萨克,与喀尔喀蒙古和准噶尔蒙古汗王一样都是掌握了治理部族旗务实权的。 “好萌儿,你明白就好,”拍着少女的手,和荣又笑道:“将来萌儿嫁过去,不止是卓里克图汗王福晋,同时亦是那十几万土尔扈特牧民的王后娘娘。所以我才会说皇阿玛偏心眼呢,而且他不止是偏心妹妹,更是打心底相信妹妹——皇阿玛治理着偌大的大清国,身上的担子不知有多重,真正能帮他分担能让他信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妹妹是冰雪聪明的人,一定能想明白的是不是?只是将来就是苦了妹妹了——” “二姐姐,萌儿明白的。”睑去眼中的黯然,萌姝又静静道:“萌儿不苦——”不是才发誓要做皇家骄傲的格格,做阿玛额娘孝顺的女儿么?边疆再苦,也必定苦不过当年进京走途无路的境地——不想那些了,当年进京认父的孤女紫薇早就死了,自己现在是萌姝格格,大清的和宁公主——既做了这公主格格,便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娘,你让女儿进京,到底是对是错?以后等待女儿的又会是什么?虽然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坚强勇敢,到底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一想到将来未知的生活,陌生的环境,萌姝还是紧张了。 “萌儿——”低叹一声,和荣又怎么会看不到这个妹妹佯装的坚强?萌儿,你放心,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忘记你的,也不会让皇阿玛忘记你,萌儿,姐姐真没有认错你这个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了央视记录片《敦煌》,有感于那些默默无闻的画师巨匠们伟大的天赋和凄苦的生活,所以有了前面那一段。 东归英雄 就在和荣与吴扎库氏闲聊间,下完早朝的诺布阿穆尔也回到府上。 待三人打过招呼,看到丈夫冲自己微微颔首,和荣便让婢女带着吴扎库氏母女到左边的偏房歇息。一切安排妥当,她才让婢女请客人进殿。 “济伦/渥巴锡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准噶尔部虽然进京的使臣亲贵有十几个,但是能让和荣以现今这种状况破格召见的也只有眼前这两人,不过别以为济伦是诺布阿穆尔的胞弟便是主角,和荣今日的主要目的是却是十七岁的东归英雄。 “都起来吧,赐座。”待两人谢过,和荣一边打量着小叔子一边笑着开口:“听说你们这次过来走了三个多月?路上还顺利吧?” “多谢公主挂念,路上一切都好。”其实掐指算来,十年来济伦与眼前的公主嫂子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完,自然不可能有多么熟悉。而且因为族中大臣和父汗都内定自己做下一任准噶尔汗王,面对胞兄和公主嫂子时他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他当然也想承继汗位了,可是只要大清皇帝不同意,自己和父汗也只能将汗位拱手让给兄长,万幸这些年来兄长对于汗位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再加上自己几乎每年年底进京朝贺给乾隆和朝中大臣留下个好印象,所有的暗涌也暂时被压下。 “父汗和托娅他们这两年来还好吧?听说托娅又给你生了个小格格——是三月十八的生日吧?”不管有没有明白这位小叔子的心事,和荣继续亲切问道。“过了年小丫头也就一岁了,是叫其其格吧?” “公主记得真是清楚,其其格是今年三月十八生的,父汗和托娅他们也好,临来前他们也让我代为向公主请安。”济伦的神色也略有舒缓。 “嗯,回头你也代我向他们问好。”想了想和荣又道:“你不是第一次进京了,理藩院必定也有不少熟人——不过他日得了空,还是让你哥哥带着你到北京城内看看,若是你愿意,也可回这边住下。” “多谢公主的安排,他日有机会,我会再来给公主请安。”济伦得体的回答却明明白白拒绝了和荣最后的提议。 “也好,我身子不便,你过来了只怕也招呼不周。”说到这里和荣看了一眼旁边的丈夫:“要不你先带济伦到府里看看?” “人你也见到了,长话短说,别累着了。”对妻子交待一句,诺布阿穆尔又对弟弟笑道:“济伦,走吧,我们兄弟今天好好喝一杯——” 暗暗白了丈夫一眼,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地眼前,和荣也回头打量起另一边的蒙古少年,因为屋子里面热,少年原先戴在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拿掉。 从哈萨克到北京,一路走来的渥巴锡几乎见遍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他也被别人欣赏遍了——可是如今,面对和荣的x光扫描,渥巴锡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再看到这位大清公主的眼光似乎开始定格在自己头顶,十七岁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挠了挠头,半晌才吭声道:“公主,我的头发很奇怪吗?我的族人还没有全部决定要剃头,所以我也还没有——” “卓里克图汗王,不用剃头,真的,你这样就很好——好极了——”语落,和荣也闷笑出声,不能怪和荣大惊小怪,此刻任谁看到少年渥巴锡及肩的辫子发型,都会忍不住想要嚎一句《小芳》,虽然渥巴锡的辫子短了许多,但是相对于清朝男人的长辫子,他却更适合演绎小芳姑娘——想到这里,和荣干脆抱住旁边的耿嬷嬷低颤着轻笑不停。 “公主,真的有那么好笑?”以前虽然也有人看到自己的短辫子就发笑,但眼前这位公主的反应也实在太奇怪了吧?“看来我还是把头剃了吧——” “别——别剃——”看到堂堂的东归英雄被自己笑得有些无措,和荣终于压下心底的好笑开口:“就是全剃光了也不能省下一文灯油钱,何苦来哉?” “灯油钱?跟剃头有什么关系吗?”渥巴锡更是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压下满腹笑意指着对方的脑袋,和荣也略略压低了声音:“再铮蹦瓦亮也不能当油灯使,你说是不?” “嘿嘿——”回味过来的渥巴锡也低笑出声:“公主说话真有趣。渥巴锡多谢公主开恩——” “我开什么恩?”一开口和荣便迅速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少年半晌,和荣又叹道:“卓里克图汗实在聪明得很,你这下又害得我要得罪不少人了。”当年收服准噶尔时朝廷并没有强制推行剃头令,后来和荣远嫁,北部边界上的蒙古牧民当然更不可能被强制剃头了,所以如今整个蒙古人已经分为两批,早期归顺的察哈尔和喀尔喀两部与关内的清人一样都是所谓的“金钱鼠尾”发展起来的半月型辫子头,准噶尔大部分牧民及和荣的封地乌苏格日及周围的蒙古牧民都还是本民族传统的及肩发,虽然也有扎辫子的,却从不剃头,也不会只在脑后扎一个大辫子,要扎就扎大半圈。 “公主面前,渥巴锡不敢托大尊汗,”跪下一拜,渥巴锡又道:“公主叫小的名字就可。渥巴锡和族人这次回归大清也多亏了公主的大力帮助,渥巴锡代表族人在这里谢过了——如果公主觉得为难,回去了渥巴锡一定尽力劝服所有族人尽快剃头。”进京之前渥巴锡早就听说过这位长公主在京城和北部边疆的影响力,以后土尔扈特部想在过上安定的生活,必定还得需要这位长公主的照拂。 “罢了,大家高高兴兴回来,不值得为了一点小事而心里不快。”想了想和荣又道:“你先起来吧,既然夜赫对你说了什么,我也就不瞒你了,想必夜赫也告诉过你先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吧?”应该找个机会让国人崇洋剪发了,要废除满洲的金钱鼠尾半秃发型,汉人传统的峨冠博带必定也不能推行,那就都剪了吧,反正早晚是潮流。 “兄长的吩咐,渥巴锡断不敢忘,也只有在公主面前,渥巴锡才敢提起。” “嗯,今天召你来我就是想见见你,另外,听说皇阿玛给你指婚了——恭喜你啊。” “多谢公主,”片刻渥巴锡又道:“皇上天恩浩荡,渥巴锡必不辜负皇上隆恩。” “皇阿玛看重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汗王是东归英雄,同时也是为了土尔扈特部族,想必你也知道以后怎么做。”想了想和荣又道:“牧民们刚刚回家,激动过后必定还要有一个适应期,你自己多用心听听牧民的心声和族中老人的意见,另外,朝廷派去的援建队的工作你也多照看着点,除去房屋帐蓬搭建和财产分配,义学和民兵也要迅速组建起来,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直接向朝廷或准噶尔汗王奏说,当然,你也可以派人去乌苏格日,凡是我能办到的必定替你们解决。” “公主大恩,渥巴锡和族人铭记于心。”跪下一拜,渥巴锡又迟疑着开口:“不知我们部族的六万勇士何日才能与家人团聚?” 看着眼前的少年,和荣也叹道:“先坐着吧,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他们已经脱离俄国人的掌控,到了土耳其境内进行休整,你放心,朝廷一直在和土耳其进行接触,确定了他们的回国日期,会马上通知你们的。不过肯定要到年后了——” “请公主一定想办法让他们尽快回家,渥巴锡代表族人拜托公主了——”深深一揖,渥巴锡的神色也肃穆了许多。需要休整——必定是经历过恶战才摆脱沙俄魔爪的,他几乎能想像到族中的勇士们是如何浴血奋战从那些凶残的俄国人手中一步步逃离——原本自己也要在其中,可是速答喇代替自己领着勇士们出征了——好兄弟,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你们都要活着回家! “你放心,他们是土尔扈特部的族人,更是大清的子民——”沉吟间和荣也定定回道:“朝廷一定会早日迎接他们回家!” 召见过渥巴锡之后,新年也一天天近了,随着定亲王永璜自西北送了正式册文回京,哈萨克归附大清的消息也在一夕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不提旁边的俄国人此时会有怎样的心情,中国人今年必定会过个好年。 作者有话要说: 哈萨克汗国按地域分为东中西三部,其中东部汗国称右部落,西部汗国称左部,早在十八世纪三四十年代俄罗斯入侵哈萨克的同时,两部都曾多次向清乾隆帝求援,请求哈萨克并入中国。 乾隆二十二年十月,哈萨克左部汗阿布赉遣使入清,表示哈萨克愿意归附大清,“永为中国臣仆”。 乾隆二十三年九月,哈萨克右部归服,进表文曰:“伏念臣者, 久思内附,远处边末,与左部阿布赉各长一方,为准噶尔阻绝,未由自通。近闻左部输服,被恩优渥。恭惟天使惠来,祗领宸训,得均隶臣仆,诚劝诚忭,谨遣臣子 弟入觐,瞻仰天颜,如天覆育之圣人在上。臣愿竭衰驽,奋勉自效,永无二心,倍于左部。” 虽然接受了哈萨克作为中国的藩属国,但由于乾隆坚持中国不该参与到国际纷争,在俄国入侵哈萨克时没有派军队救援,几十年后俄罗斯帝国吞并哈萨克小帐和中帐,沙皇俄罗斯势力侵略到中国西部边疆 19世纪中叶以后,哈萨克北部、西部处于俄罗斯统治之下1864年10月7日,俄国胁迫清政府签订中俄勘分西北边界条约,强行割让新疆西部44万平方公里领土,其中就包括现今哈萨克斯坦东部大部分土地,至此,原来中国领土东部的哈萨克,被沙皇俄罗斯吞并。 十九世纪中期后哈萨克汗国西部大部分地区逐步并入帝俄;而哈萨克汗国东部地区 大帐(又称大玉,右部落)部落畏惧俄罗斯的侵略,归附中国清朝 大战爆发 因为只有一个多月便是预产期,乾隆二十五年的新年和荣还是只能在静养中度过,看着婢女侍从一天天将府里装饰一新,宫里的各种赏赐一拨拨送进来,灶神、春联、爆竹……有用的没用的都被挂起或备下,闭着眼睛,和荣也能算出新年倒计时。 除夕夜,家家户户在拜过各方神佛便开始吃团圆饭,紫禁城乾清宫也摆下了豪华型年夜饭,这天傍晚有机会参加筵席的自然是紫禁城皇帝一大家子,妃嫔只有位份够的和得宠的能进,众阿哥公主只要六岁以上都是可以参加的,年长的当然还要携福晋子女出席,妾室却是没资格露面的。今年紫禁城的年夜饭,往年风光无限的令仙子自是早就被乾隆忘到爪哇国了,五阿哥永琪却带着福晋完颜氏到了,伤势已经大好的小燕子却是打死也不愿意来的——当然,也没人希望她来。 申时刚过,宫里赏下的团圆饭十八道盘子便被送到了公主府,六冷盘六热菜和六个点心,和荣夫妻带着府上众人谢过皇帝赏赐,又打赏了传旨的内侍,二人便回屋略略用了几口,然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8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8部分阅读 打赏给下人。 随着夜色悄悄降临,爆竹声开始此起彼伏从外面响起,绚烂的烟花也层出不穷在天空绽放,很有一番竟相争艳的感觉。这种除夕特有的喜悦气氛一直持续到子时,所幸最近的烟花声至少也在公主府三里以外唱响,倒也不会吵到和荣休息。 国内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在大清的北部和东北,战争也已经悄然打响。 乾隆二十五腊月除夕夜,酉时过半,俄国哥萨克骑兵三万人兵分两路对大清和新近归附大清的哈萨克发动奇袭,一支侵略军沿着七十七年前俄人入侵东北的路线穿越外兴安岭进入中国东北,一路自西伯利亚冲入哈萨克境内,一夕之间便越过了哈萨克东部汗国近半部领土。 因俄国人这次的偷袭几乎是毫无征兆,又适逢中国正值除夕新年防备松散,侵入东北的俄国铁骑很快便突破了清军在边境上的筑起的两道防线;另一支西进的俄军在哈萨克境内也是横冲直撞,哈萨克右部汗王达塔仓惶之间只顾着逃命,几乎是将半个汗国拱手送给了敌人。 在俄国骑兵发动偷袭近一个时辰之后,在东北驻防的正红旗都统博琛才一面向北京送出急电,一面开始部署兵力进行抵抗。至于远在北边布防的阿桂得到消息要比博琛早半个多时辰,他也是一边向兵部发出急电,一边派出三万铁骑先行进入哈萨克境内抵御俄军,同时还要加强数百公里长的清俄北方边界防守。 乾隆二十六年第一天的傍晚,因为后续部队还未到底,俄国骑兵也暂停了攻击,不提一路溃败的哈萨克军队,大清东北位于黑龙江上游的雅克萨此时也已经落入俄国人手中,七十七年前曾经被沙俄侵占过的边城大地再一次遭到侵略者的铁蹄蹂躏,战争一开始,俄国人便给了中国人极为响亮的一巴掌。 乾隆二十六年元月一日,随着《北京日报》在新年伊始的头版头条上发布了措词激烈的《告全国同胞书》,北京城内新年的喜庆气氛在瞬间荡然无存,接着,通过全国各地的报纸,大多数国人也知道了俄国侵略者于除夕夜悍然发动战争偷袭大清东北及大清属国哈萨克的消息,在报纸的渲染和激励下,国人个个群情激昂义愤填膺,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关注着这场中俄之战。 朝堂上以乾隆为首的权力核心对这场中俄战争的爆发虽说早有心理准,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消息传来,原本该停下的早朝迅速恢复,在乾隆做了一番简短的动员令之后,各部官员到署衙办公,军机处则在养心殿召开军事会议,两个时辰之后,一系列调令由养心殿发出,传至盛京、黑龙江、伊犁、青海及蒙古各部。 大清正在各处调兵,俄国的莫斯科集团军三十万大军也正在迅速奔赴战场,同时还有五万骑兵师是他们的急先锋。另有迹象表明,俄军的王牌基辅集团军正在退出东线欧洲战场。 元月七日,随着清俄两国都有后续部队赶到东北,继俄军的偷袭之后,清军与俄军正式在雅克萨进行正面大规模交火。俄方是先期到达的莫斯科集团军的五万多先行部队及一支三万人的哥萨克骑兵师,清军作战部队则包括之前在边境驻防的镶红旗边防军三万,黑龙江将军哈图额从周边紧急调去前线的正蓝正红两旗六万满洲八旗大军。大清虽然在人数上略占了优势,但是战局似乎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正月十三日,清军在雅克萨以南五里处筑成的第三道防线开始被俄军突破,十六日,清军整个防线崩溃。 正月十五日,原本该是中国又一个团圆喜庆的日子,侵入东北的俄军却在雅克萨及占领区制造了震惊全国的“上元惨案”,沦陷区的中国百姓不是被俄军就地枪杀,便是被赶至黑龙江边全部驱逐入水,不愿下水的俄军便用枪扫射,用刀斧砍杀——遍地哀嚎惨叫声中,中国人的鲜血将脚下的黑土地染成红色。上元惨案之后,雅克萨及周边五千六百多中国百姓剩下不足四百人,听说在一个月后,不时还有百姓能在翻滚的黑龙江中看到国人的尸首。 在报纸的宣传和导引下,“上元惨案”彻底激起了国人对俄军的仇恨,在未来的大半年中,国人对这场中俄之战无比关注,对朝廷的政策也是前所未有的支持,几乎形成了一种全民抗俄的浪潮。 随着十七日清军开始大撤退,一时间,整个黑龙江百姓人心恍恍。 朝堂上,随着东北战局的又一次恶化,暴怒之后的乾隆极为沉痛地对朝臣们说:“祖宗龙兴之地都守不住,我们的八旗铁骑手中的战刀早就锈了,曾经叱咜中原的八旗子弟腿也早就软了,大清的万里锦绣江山将来要靠谁来守护?” “皇上,奴才请旨领兵出征,不平俄军,誓不还京——”作为皇上的弘股亲信重臣,傅恒义不容辞要站出来为帝王分忧。 “皇上,奴才愿随富察大人一起出征。”和亲王次子,镇国将军永宾也突然开口。 “皇上,奴才愿往。”兵部郎中岳阳紧跟着道。 “皇上,奴才愿往——”又有几位蒙古青年上前请命。 “好,我大清总算还有可用之材!”对眼前这一幕乾隆还是比较欣慰,沉吟间他开始下达旨意:“傅恒授定边将军,总揽东北战事,永宾授定边左副将军,岳阳授定边右副将军,福隆安德克勒为随军参赞,其他人等听定边将军调谴,三日后点兵出发。” 养心殿内,与傅恒等人议完军情,乾隆望着一向寄予厚望的嫡子,满心感慨。 “皇阿玛,你也莫要忧心,八旗边防驻军驰废久矣,这些年来虽然大清一直在进行八旗军事改革,但是重点却在蒙汉八旗和绿营军及新军上,很快,我们就会让俄国人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望进乾隆的眼中,永琏定定道。 “让满洲八旗守东北,而你又早就知道他们会败下来——你为何还是未能提早做好应对之策?” “皇阿玛,我们曾经所向披糜的女真男儿早已经被中原的舒适和繁华消磨掉了斗志,不经历一场大败,不打醒他们,他们一辈子还是只会活在祖宗的荣耀和现在的浮华中。”而这一战,自己不止要打醒他们,更要彻底激起他们体内原始的野性。雅克萨只是一个序幕,俄国人必定要为这场战争懊悔终生—— “好,俄国人打了大清一记耳刮子,你便让他们打在我满洲子弟的脸上——”知道儿子说得在理,乾隆还是忍不住气恼:“永琏,这些年你整顿八旗,做的还不够吗?” “皇阿玛,不够,远远不够——”永琏的眼中闪着极为热切的光芒:“皇阿玛,大清想要在这个硝烟弥漫的世界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必须要团结千千万万的汉人和北方的蒙古人;而在这辽阔锦绣的大清国内,要维护我满洲的利益只能依靠我满洲男儿,我们必须拥有一支如狼似虎的铁军,就像一百多年前爱新觉罗家先辈们所带领的那支军队。皇阿玛,如今大清中原是安定了,可是大西洋上的英国一直想要将中国变成第二个印度支那,北方那头北极熊更是时不时便想咬上大清一口——” 说到这里永琏突然跪倒在乾隆面前:“皇阿玛,如果你信得过儿臣,就请放心大胆地对俄用兵,这一次,我们不止要收复雅克萨,还要收回兴安岭和贝加尔湖,更要将俄国人赶出西伯利亚平原——那里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是中国的领土!皇阿玛,到时候大清的疆域将彻底超过前朝,皇阿玛也必将成为超越秦皇汉武唐宗明成的千古一帝,除了蒙古的成吉思汗,再没有哪一位帝王可以与皇阿玛相提并论——” “永琏,所有的愿望都是美好的,”静静望着眼前的儿子,半晌乾隆才突然开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你的愿望大清将要付出的代价?清俄有三百多公里的边界线,两边大部分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和大漠,大清若是胜了还好,一旦战局不利,到时候就不是你想停战就可以停下的。” “皇阿玛,大清绝不能输,也不会输。”无法对乾隆说出自己为这一战做了多久的准备,永琏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分析道:“皇阿玛,这一战对于俄国来说是劳军远征,他们虽然在西伯利亚也经营了一百多年,但是被征服的布里亚特人和通古斯人并不是完全臣服于俄国,另外,俄军大部分物资补给都要从欧洲本土输送,这也是一大弱点。而大清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曾经比较偏僻的满洲东北、北方蒙古以及西北地区已经相对比较富庶稳固,一旦大清与俄国在边界全线拉开战争,满洲和蒙古可以很快动员起来,保障边疆战事有序进行。同时,俄军虽然初战告捷,但他们的暴行已经彻底激起了国人的愤慨,只要朝廷指挥得当,大清三万万民众抱成一团,兵民齐心,又岂会败给几十万远道而来的俄国侵略者?” “这朝廷打仗又关百姓何事?你又想做什么?” 皇阿玛,你又落伍了——忍住满心诽腹,永琏继续道:“皇阿玛,军队不止是国家的钢铁长城,更是百姓的主心骨,纵观历史上许多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奇兵劲旅,他们无不都得到百姓的称赞和拥护。皇阿玛,之前蒙古人和我们能征服汉人打下这万里江山,靠的不就是全民皆兵?如今这场清俄之战,只要国人也能响应朝廷号召众志成城,则俄人必败。” “永琏——”半是听懂了永琏的话,乾隆反而生出一些担心,半晌他也对眼前的儿子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容朕再想想。” 宝宝生了 和荣公主府,书房内 “福儿,眉毛皱成一团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冲旁边想要行礼的碧鸾挥了挥手,诺布阿穆尔很自然地抚上妻子的眉心。 打掉丈夫的手,和荣也没好气道:“少来——我的丈夫和哥哥们可是神通得很,谁还敢惹本宫生气?” “福儿,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定亲王和荣亲王的功劳,你记着他们的好就行。”诺布阿穆尔毫不惭愧地将两个大舅子给卖了,其实也不能怪他,谁让那两个恋妹情结极重的大舅哥自始至终对自己就没有过好脸色?所以卖不卖结果都一样。 “当然,哥哥自是对我极好,所以,敢于欺负本宫的也就只有您瑞郡王了!”竟然对她封锁前线战争的最新战况,连黄莺红雀都被调走了,以后谁还敢给自己传递消息? “福儿,”在心里苦笑一声,诺布阿穆尔随手帮妻子捏起肩来:“你的担心我们都明白——不过也就这十几天了,你就当是对荣亲王他们的一次试炼,什么都不要管,放手让他们去做,你也不可能陪着他们在朝堂里搅一辈子不是?” “可是这战争不比其他事,一着不慎,大清也许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福儿,初期的败军荣亲王本就在预料之中,他必定也早就有了后招——”想了想,诺布阿穆尔又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位哥哥,他的心可大着呢!” 永琏的野心可是自己从小灌输的,和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俄军初至,士气正盛,二哥用怠惫的满洲八旗挡其锋芒,只怕不只是想玩田忌赛马那么简单。” “你知道就好,敢如此冒险,他必定有决胜的把握。” “哈萨克那里如何?”沉吟间和荣又道。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诺布阿穆尔眼中有着少有的坚定,接着他又道:“你同意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阿穆尔——”看到丈夫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和荣只得点了点头,“好了,你说吧。” “俄军的重点现在仍然在东北,在哈萨克境内,他们虽然占据了半个右部汗国,并没有再发动大的战争,倒是在占领区自己扶植了一个亲俄的傀儡政权,还想招降其他哈萨克人,不过基本上没有人投降。大清负责北部边防的定北将军目前也没有让清军对俄发动大的进攻,不过倒是又将整个北部防线加固了三分,目前驻军已经达到五十万——蒙古和汉军八旗三十万,绿营兵二十万。”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希望这十年来大清的高额军费没有白花。”除去约十万的青年新军,绿营兵也是永琏这十年来整顿的重点,对于蒙古骑兵和荣也不是非常担心,他们根本就是天生的战士,只要有一只头狼的领导,你就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成吉思汗时期蒙古铁骑的影子——想到这里和荣又道:“你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是琉求——尚穆王已经同意献土归降,想必用不了几天朝廷就能收到消息,不过签订协议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 “早就料到的事。”与俄国的战争冲散了和荣的兴奋,靠在丈夫怀中,什么也做不了的她开始天马行空想着眼前的事——尚穆王归降,大清一定要厚待;南洋水师要加强对琉求列岛的巡视控制(和荣潜意识里仍是防着小日本);与俄国的战争,对了,海军——如今的库页岛和海参崴还牢牢掌握以中国手中,东北的海军应该迅速组建起来,到时候中国的海军就可以直接进入鄂霍次克海威胁西伯利来——“阿穆尔,扶我过去——” “福儿——”诺布阿穆尔虽然一脸不认同,却仍是半抱住妻子来到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前:“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不然以后就不许进书房。” 站在1:5000万的巨幅亚洲地图前,和荣伸手沿着中国漫长的海岸线由南向北慢慢轻抚,突然开始喃喃自语:“一直以来我都将海军守护重点放在了台湾、上海、天津——我怎么能忘记这里?现在它们还是我们中国的土地,海参崴——东三省唯一的出海口,远东直通日本海和太平洋的天然港口——俄国人为了争得一个出海口跟瑞典打了二十年的北方战争,跟土耳其两百年间打了十次大战——差一点点,我们要是再把它忘记,总有一天,它会成为别人的——” “福儿,不会的,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一直以来诺布阿穆尔都知道妻子身上有一个大秘密,每当妻子露出这种沉痛痴狂或是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时,他便知道这是自己距离那个秘密最近的时候,曾经他也极为好奇,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想探究了,他只想要怀中的人开心些,想到这里,诺布阿穆尔抚上妻子的脸拉回她的思绪:“福儿,中国现在有海军了,中国既然可以保护台湾,保护天津,当然也可以保护海参崴——福儿,你应该相信皇上,相信荣亲王,相信中国的军队!” “是的,大清已经改变,中国也不再是原来的中国,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国土和海洋。”怔忡望着丈夫,半晌,和荣也坚定道。 次日,海军部收到两个月内组建北洋水师的任务,前期舰船从皇家海军和南洋水师中抽调,位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处的伯力要在六个月内建成全国规模最大技术一流的顶级船厂,海参崴和库叶岛的港口建设也同期开工。 “公主,要不你先睡会儿,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听产婆说孩子出生就在这两日,和荣不时让婢女搀着到屋子里走上几步。 “睡不着,把参汤拿给我——”摆了摆手,和荣对旁边的婢女吩咐道。 …… 这日夜里辛时之后,和荣到底抵不住疲惫到房间歇下。迷迷糊糊间,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和荣突然便醒了,刚动了动胳膊,旁边的诺布阿穆尔便醒了—— “我——可能要生了——”没理会丈夫说了句什么,和荣只是被腹中那种突如其来的怪异弄得一怔,接着便是一阵疼痛—— “来人——耿嬷嬷——”闻言诺布阿穆尔连忙喊道。 “额驸,这里交给奴才吧!”诺布阿穆尔话音未落,耿嬷嬷便带着产婆及两个助产嬷嬷进了产房,然后又开始赶人,紧跟着又有好几个婢女在门口一侧鱼惯而立,随侍等待嬷嬷传唤。 “刚开始阵痛,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仔细检查过和荣的身体状况,助产嬷嬷对众人开口道。 “公主,你只怕还得忍一阵子,如果疼就叫出来,”旁边耿嬷嬷也对床上的和荣道:“来,老奴伺候公主先吃了这碗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到时候才有力气生下小世子。” “姑姑,我知道。”第一波阵痛已经过去,和荣也有了力气调笑:“但愿这个小冤家别折腾我太久,早点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反正又躲不掉!” “哪里能说是折腾?小孩子是舍不得离开母亲——”望着几乎是自己看大的主子,耿嬷嬷也笑道:“一眨眼竟然已经快三十年了,当年的小女婴不但已经嫁人,也马上就要做母亲了——真快!” “姑姑却似跟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年轻——”笑声未歇,和荣已经苦着脸放下手中的碗——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不安份了—— 乾隆二十六年二月二日卯时过半,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阵痛,和荣平安生下一个男婴,听到孩子弘亮的哭声,和荣心里一松,不多时便在丈夫的低唤中睡去。 “等等,你说慢一点——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刚一睡醒,听到乾隆给儿子赐的名字,和荣便有些瞠目结舌,继尔便有自我安慰道:“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两个苦命的孩子,还好,虽然字数一样,小阿拉的名字笔划少很多!”唔,还不能叫阿拉,穆斯林会造反的! “北辰之光——皇上取的这个名字也还不错。”望着妻子怀中的儿了,诺布阿穆尔低笑道:“你若是念着嫌长,过一段时间便取个小名。” “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阿勒——辰儿?看看再说吧。”笑了笑和荣又道:“是个蒙古名字呢,你不高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北方吗?却偏偏只是个蒙古名字——皇阿玛,你真是用心良苦。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从身后极为温柔地抱住妻子,诺布阿穆尔半是激动半是欣喜低道:“福儿,谢谢你——” “我让你等了近十年才享受到做父亲的幸福,你谢我什么?”抱着孩子的手僵了僵,敛去眼中的水气,和荣也侧过头去温柔地望着丈夫:“五年了,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 “福儿——”伸手掩住妻子的唇,诺布阿穆尔低声道:“我们谁也不要提过去好不好?还有,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好,只看未来,不提过去。”当年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便先行知道自己腹中两个月的胎儿流掉了,还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又被所有的大夫诊断为不能再孕——这些年来夫妻二人看着自若无事,也有致一同不再提起孩子,可是周围几乎所有人却都知道自己不甚喜爱逗弄婴儿——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怕勾起那无望的念想——孩子,如今妈妈在这个世界的牵挂又多了一个,你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快乐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啊——很不平凡的小包子呢! 东北远东之战 二公主府小世子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的诞生终于给沉闷了一个月的后宫添了点喜庆,虽然和荣还不能抱着儿子进宫,众人也只能送礼到公主府表示庆贺,众女眷脸上到底多了几分轻松。 二月初六,南海之上的琉求国尚穆王与大清代表在台湾府正式签下纳土归降的协议,自今日后,琉求国不再只是大清的一个藩国,而是正式并入大清版图,隶属于台湾府。 尚穆王及其家族并原来的朝中亲贵全部迁往台湾府居住,尚穆王被朝廷封为尚郡王,而且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并在北京另建尚郡王府一座,同时,尚氏族人及朝中重臣二十七人被封爵,爵位由贝勒到辅国公不等。原琉求国都大琉求岛上大清开始驻军并建设军港,与大琉求岛隔海相望的倭国萨摩藩也开始加强本土的边防建设。 一个月后,台湾府脱离福建省成为独立的台湾行省,原广东巡抚叶涛调任第一任台湾巡抚,原台湾知府张亦辉调为广东巡抚。台湾府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建设正式蔓延至大陆。 再说北方的中俄之战,二月初,大清驻扎在北方边界的定边军六十万大军已经兵分两路向北推进,一路向贝加尔湖沿岸的俄军发动进攻,一路进入哈萨克草原,与俄军在这里的三万哥萨克骑兵和五万余人的莫斯科集团军正式交火。 二月三日,四万对一万七千人,大清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攻破了俄军在贝加尔湖周边建立的四个据点,歼敌一万三千余人,三十多年前在《恰克图条约》中被俄国强占的贝加尔湖重新回到祖国,世界第一大天然淡水湖再一次为中国所拥有。 三日后,俄军在叶尼塞河与勒拿河之间重新构成防线,与侵入东北的俄军互成犄角,清军暂时停止攻势,就地在贝加尔湖以北构筑防线。 哈萨克大草原上,在清军和哈萨克军队的共同夹击下,八万多俄军在苦战七日之后退出哈萨克大草原,不过得胜的清军和哈萨克部队也需要休整。 相对于定北大军两路的胜局,傅恒的定边大军在满洲的战事却是进展缓慢,俄国人似乎是发了狠要赖在这里,清军每前进一步,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是在这里的战争中,清军长久的安逸和俄军的顽固坚韧将双方士兵在恶战中的心理素质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雅克萨以西的一个小屯子里,甚至发生了两百多俄军将近千人的清军打得溃败而逃的闹剧—— 探知实情,定边将军傅恒在第一时间斩了带队的千总,同时让军队休整三天,换上由关内带来的绿营军和青年新军,在拨掉了俄军的三个据点之后,整个大军的士气才重新聚起。 然后,傅恒召集所有满洲八旗将领进行了战前动员:“满人守满洲,这是朝廷七年前便定下的方略,也是皇上和朝廷对咱们的信任,可是结果呢?咱们是怎么回报皇上和朝廷的?此次出征前,我本不欲带新军和绿营,但是许多朝臣们苦心劝谰,他们有先见之明啊——之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和汉人绿营军是怎么在战场上杀敌作战的,现在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输给他们?要不要我对皇上上书请求另调军队驻防满洲,理由是我满洲男儿过惯了和平安逸,已经完全忘记战场上要如何杀敌冲锋了?” “将军,你下令吧,我满洲无孬种,将来谁要是再敢后退一步,我博琛第一个先宰了他——”许久的沉寂,四十多岁的博琛沉声道。 “将军,下令吧,我们不会输给汉人——” “是啊,那些娃娃兵给我们当儿子都绰绰有余,我们又怎么能输给他们?”青年新军的士兵平均年龄不足二十岁,对于年近五旬的勒尔他塔来说,确实是些娃娃兵。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叫道,男人体内固有的骄傲和血性彻底被激发! “好,一时的失败没有什么,只要我们勇气还在,还有胜利的信念——”定定望着在坐的将领,傅恒突然又绝然喝道:“各位,当日出师,我曾对皇上许诺,不破俄军,誓不还京——现在,我想跟大家说的是:今日满洲战场上,我傅恒誓与大家共存亡,不灭俄军,绝不生还——” 气势万钧的大喝声中,却见傅恒突然抽出腰上的佩刀之后又拉起背上的长辫:“今日傅恒在此割发代首立誓:不灭俄军,绝不生还——”随着手起刀落,旁边的桌上只留下约寸许长的辫稍。 “不灭俄军,绝不生还——”短暂的沉寂之后,殿内二十余人几乎有志一同斩下一截辫稍高吼道:“不灭俄军,绝不生还……” 这一天,议事殿内众将豪迈威武的高喝一直传出很远,后来,在东北的战场上,在整个西伯利亚的战场上,这个喊声一直没有停过——不止是满洲八旗铁骑在嗷嗷叫,大清所有的军队都发出了这样的怒吼,而这一声怒喊也最终化为心底最坚定的信念,让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艰苦,也忘记了危险与死亡,一路向北方前进,向西伯利亚前进—— 所以,后来不少国家的报纸评论说中国人疯了,是的,中国人必须疯狂,也唯有疯狂才能保护自己国家的领土完整,靠着中国人传统的仁义礼信,中国只会进一步被那只北极熊蚕食鲸吞—— 二月底,侵入中国东北的俄军终于被赶出了原有的清俄边界,傅恒所带来的定边军及原来在满洲驻防的八旗共十五万,如今只余十万多仍有做战能力,不过俄军付出的代价更大,步兵兼骑兵十二万大军只活着逃走了五万多。 进入三月份,战争全线在西伯利亚进行,在东北败走的俄军退到勒拿河一带,与在贝加尔湖被打败的俄军汇成一支共同形成西伯利亚的第一道防线,北倚雅库次克城准备与清军进行长期对抗。 定北将军阿桂与定边将军傅恒在贝加尔湖沿岸清军的防线上进行了一次会谈,然后按照朝廷指示,清俄北部漫长的边界线暂时由叶塞尼河分开,以东的军事指挥交由定边将军傅恒,叶塞尼河以西至唐努乌梁海一线与俄军的战争交由定北将军阿桂负责,两边互相配合同时推进,将俄国人彻底赶出西伯利亚。 只是,这个任务又是何等的艰巨? 此时俄国已经在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经营了一个半世纪,除了消灭了大部分原住民和迁徙不少斯拉夫人到这些地方居住,他们同时还建立了行政军事机构实施殖民统治。整个西伯利亚由中央的西伯利亚衙门管理,各地区分设督军辖区和县。此时西伯利亚督军辖区有托搏尔斯克、托木斯克、雅库茨克和叶尼塞斯克等七处,每个辖区下隶属几个县,目前有图林斯克、秋明、塔拉等二十多个县。 另外,俄国将西伯利亚东部(也称东西伯利亚)以勒拿河为界,以南与中国东北相接壤的地区按行政区划设为远东辖区,实际上远东辖区也算是西伯利亚的一部分。 七十多年前,如果不是清军在雅克萨的自卫反击战中打退了入侵的俄军,沙俄在远东的殖民扩张只怕会更快。 位于勒拿河以东,外兴安岭以北,贝加尔湖东北方向的雅库茨克是俄国在西伯利亚距离中国最近的督军辖区,一百多年以来俄军一直都是以这个据点为依托南下入侵中国东北和贝加尔湖一带的。 中国定北大军想要向北推进,必须先攻克雅库次克,摧毁其沿着勒拿河和叶尼塞河建立的东西走向防线。 三月中旬,战争再一次打响。平原上的雕堡攻坚战中,被动的永远是进攻的一方,可是没有办法,战争的残酷无情在很多时候是无法取巧的,你想得到什么,必须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约一千万平方公里的西伯利亚面积几乎赶上整个中国内陆,当年俄国人趁着中国内乱将她据为己有,并且在这里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现在,中国人想要收复曾经的失地就必须用鲜血和勇气来换取。 半个多月后,俄军叶尼塞河至雅库次克以南的防线大半被突破,三天后,面对人数上远远占据优势的清军,龟缩在雅库次克内的俄军悄然撤退。这一战中清军投入三十万人,死亡五万多,伤七万余人,俄军二十万人中最后只有不足八万从战场中逃生。 这一个月虽然阿桂的定北大军没有与俄军发生大的交火,但是他们的存在牢牢牵制住了唐努乌梁海以北及哈萨克附近的俄军。 五天后,定北军和定边军所有营总以上级将领均收到来自紫禁城兵部的军令:尔等出兵,朝廷意在歼敌,绝非退敌。傅恒及阿桂更是收到永琏密令:肃清西伯利亚所有俄人!两个肃杀的“所有”二字写得格外醒目凛冽—— 作者有话要说:俄国实乃中国最大的心腹之患—— 俄帝国根本就是踩着中国而崛起为世界第一大国—— 西伯利亚争夺战(上) 丢失了雅库次克,俄国人一部分进入鄂霍次克海以北的鄂霍次克堡,一部分进入叶尼塞河上游的叶尼塞斯克,与勒拿河上游的上维柳伊斯克再次形成一条东西防线。 四月九日,战争再一次打响,清军在攻坚战中第一次大量使用一种名叫手雷的投掷火器,将誓死顽守的俄军逼出雕堡,接着便是残忍的肉搏,此时的火枪因为装弹时间过长,冷兵器在战争中仍然发挥着极大的作用,砍刀、军刺、弓箭、套马索——这些都让战场上血肉横飞,俄军的防线早就被鲜血染成赤墨色,南北一公里之内到处尸横遍野,残缺的尸体,狰狞的神情,遍地的枪声,人类最原始的怒吼,战马的嘶鸣……所有的一切都都让脚下的土地变了成真正的炼狱! 鄂霍次克堡至叶尼塞斯克的这道防线一失,俄国的远东辖区便要彻底失去了,1/2的东西伯利亚便要丢了,所以俄国人不肯再退一步。而大清战士则是誓死都要收复失地,按兵部的既定方略,前线士兵是要轮流撤回蒙古进行休整的,可是尽管新的兵源定期补充至前线,已经苦战了三个月的部队却没有人愿意退却,最后,除了将伤员送回蒙古境内,大清开始在雅库次克建立比较完备的后方基地,战地医院、物资供应站、大军休息处、训练场…… 五月七日傍晚,固守鄂霍次克堡的最后一支俄军被清军的一支蒙古骑兵团歼灭,半个东西伯利亚落入清军之手,而俄国经过半个多世纪在西伯利亚扩张建立起来的远东地区也彻底失去了。在俄国所谓远东地区的战争中,双方投入总兵力达六十七万,其中清军约三十八万,俄军不足三十万,约四十万人重伤或丧生,其中俄军死亡率超过七成,两军伤亡比例1:5,大清充足的后勤保障让受伤的战士得到了很好的救治,而轮番制则减少了清军伤亡几率。 在西伯利亚,按照自然气候条件,西起叶尼塞河西北角的普托拉纳山,东达勒拿河流域,平均海拔达300米~500米的高原地区也称中西伯利亚高原,是整个西伯利亚气候最为恶劣的地方。夺下了西伯利亚的远东,大清的定边大军下一个战场势必要冲上中西伯利亚高原。 且随着阿桂的定北军也已经与俄军在西伯利亚西部平原展开激战,大清东北满洲铁骑和北方蒙古八旗已经超过七成都与俄军交过手,骑兵一直都是大清与俄国战争的主力,此时他们都需要休整。 西伯利亚西部的平原也叫西西伯利亚平原、西西伯利亚,介于乌拉尔山脉和叶尼塞河之间,地势低平,沼泽宽广,平均海拔120米,是整个西伯利亚气候最为温和的地方,与中国西北的唐努乌梁海和阿尔泰山等相接壤。近百年来虽然俄国一直将其对中国的侵略重心放在远东地区,但也从未放弃对中国西北地区的侵略,比如向唐努乌梁海地区移民,杀害当地原住民,派出细作进入回疆及青海等地进行间谍活动——乾隆二十二年准噶尔阿睦尔撒纳的叛乱便是俄国人的杰作。 四月中旬,定北将军阿桂也向大军下达了作战命令,进入哈萨克草原的清军骑兵与驻扎在阿尔泰山以北的准噶尔骑兵在同一时间向西西伯利亚以南的鄂木斯克和托木斯克发动攻击,这两个俄国建于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期的要塞堡垒分别在四月底和五月初被清军攻克,八万多俄军基本上是全军覆没。 在这一个月的战争中,左副将军海兰察多拉尔氏以不足四万的骑兵军夺取了俄国有五万人据守的督军辖区托木斯克,成为这场中俄之战中国军队以少胜多的第一例,半个月后,朝廷将托木斯克更名为多拉尔克,以表彰这位智勇双全的年轻将军。而鄂木河与额尔齐斯河交汇处的鄂木斯克则因为蒙古正蓝旗都统巴图尔的战死更名为巴图尔克。 接着,东西伯利亚的诸多俄军要塞也相继被改为清军英雄和烈士的名字,并且这种更名方法一直延续到清俄战争结束,这些人当中有将军,也有普通的士兵,有满蒙勇士,也有汉族和许多边疆少数民族的英雄,中国朝廷的这一举动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抹杀了俄军在西伯利亚进行殖民统治的印迹,更是极大鼓舞了清军战士们的士气,抗击沙俄,收复失地,保家卫国,留住荣耀,这已经成为所有将士们的心声。 经过五个月的战争,沙俄在西伯利亚的十多万殖民军和随后赶来的莫斯科集团军与哥萨克骑兵师共计五十万大军损失大半,且丢失了近半个西伯利亚,余下的十三万俄军已经退至雅纳河的维尔霍扬斯克和彼德什维尔斯克等西伯利亚北部要塞固守待援。 在这场战争中,清军也投入了近七十万军队,伤十万多,死亡也超过九万,其中骑兵几乎全部投入战场,满蒙八旗约三十万,汉八旗与绿营兵约四十万。按照朝廷“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核心战略和各部队轮番作战的减损(减少损失)策略,以及背靠蒙古的就近补给地利优势,大清以远远小于俄军的损失拿下了半个西伯利亚。 自从十七世纪初,沙俄进入西伯利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世纪,历代沙皇花废了无数苦心才在荒凉寒苦的西伯利亚营造出如此场面:七个督军辖区要塞重镇,二十多个村落,近四十万民众——虽然比起广阔无垠的西伯利亚来说四十万人太过微渺,可这些就是沙俄帝国统治西伯利亚的基础。 在战场上清军打败了俄国在西伯利亚的驻军和前来增援的军队,对于移居到西伯利亚的斯拉夫平民,大清也第一次不再手软——贝加尔湖至雅库次克周边所有斯拉夫人全部被清军肃清,是为了保证定边大军水源的绝对安全,是为了报复俄军百多年来对中国边境居民的屠杀,更是为了对西伯利亚所有的俄国平民形成威吓。 虽然清军的政策在俄军征调当地平民据守要塞时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是随着战争的推进,清军在西伯利亚已经越来越少能见到俄国平民,三十多万无力抵抗的平民几乎都是在战争打响之前已经携了家里的钱粮拖家带口怆惶逃出了生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家园。在更西面的俄罗斯人看到如此景况之后,恐惧之下也纷纷逃离家园,或进入乌拉尔地区,或继续前进,回到俄国的发源地莫斯科。不足半年的时间,沙俄在这片土地上统治的根基被清扫一空。 西伯利亚战争打响的近半年里,中国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在密切关注着这场大战。 此时大清军制,满洲八旗十六万,蒙古八旗二十万,汉军八旗二十万;又有按明朝军队编制招募的汉军绿营六十万,近几年新编练的青年新军十万,陆军合计一百二十六万,目前已投入战场七十万,基本上能够调动的作战部队近八成已经调至西伯利亚战场,而俄军在西伯利亚投入的兵力只占其总兵力的1/3——要想让清军始终在兵力上始终处于优势,大清至少得再征调四十万的预备兵。虽然知道俄国不可能将全部兵力投入到西伯利亚,但是大清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不同于往年朝廷征兵按百姓每户人丁进行摊派的方法,这一次的征兵令一发出,报纸上也开始连续发表了许多鼓励百姓参军的动员令,像《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笑卧沙场酬君恩》、《战士——国之栋梁,民族英雄》、《守疆抗敌,吾之神圣职责》等都是这一时期非常有影响力的文章。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9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9部分阅读 的文章。 与此同时,报纸上自战争一打响,便开辟了西伯利亚专栏,除了报导俄军在入侵中国之后的暴行及清军在某一战场获胜的消息,数月来更是对西伯利亚进行了详细的报导,比如: 文章《西伯利亚——千百年来你属于谁?》以提问的方式让中国人牢牢记住了这个答案:西伯利亚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约两千年来一直为中国历史上的肃慎、匈奴、乌孙、东胡、鲜卑、柔然、突厥、回纥、女真、蒙古等各部族的居住地,贝加尔湖是汉时苏武牧羊之处,西伯利亚分别属匈奴和大汉西域都护府治下;至盛唐时,中国的疆域便西达咸海,北至西伯利亚,东到库页岛,分属安西、北庭、渤海都护府辖区;至前朝,俄国所谓的远东是奴尔干都司的辖区,大半个西伯利亚更是中国蒙古族的家园——大量史实证明,早在一千多年前,西伯利亚便是中国边疆许多游牧民族居住的地方,是中国的一部分,为华夏民族所共同拥有。 《从雅克萨到西伯利亚之战——中国,你觉醒了吗?》同样是以提问的方式,文章将如今这场战争与康熙年间的雅克萨反侵略战争联系起来,得到了一个引人深思的结论:面对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北邻,中国只有以战止战! 文中指出:七十七年前中俄签订的《尼布楚条约》这是中国与俄国签订的第一个正式边界条约。这个条约具有永恒性。它是划分中俄东北边界的唯一根据。这份条约,明确规定两国“永远和好”,“不得违误”。但是非常令人遗憾和不可饶恕的是,俄罗斯根本就没有遵守过条约的规定,永远没有与中国和好。在条约签订的七十七年中,俄国人前后总计在中国东北、贝加尔湖一带、唐努乌梁海、新疆阿尔泰山等两国交界处,前前后后总计武装入侵和马蚤扰中国边境超过二十多次。在东北,他们建立据点,烧杀劫掠边境居民,甚至以索伦族人为食,成为东北令人闻之胆寒的“吃人恶魔”;在阿尔泰山地区,他们以刺刀强迫当地人与之贸易—— 中国是一个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是一个崇尚仁、义、礼、智、信的泱泱大国礼义之帮,讲究仁慈和信义。比如在七十多年前的雅克萨反侵略战争中,圣祖皇帝一再提示,只要罗刹人退出雅克萨,中国对他们的士兵不杀,不掳。愿意回俄罗斯者,允许他们回去,还可让他们带武器回去。当时被困在雅克萨城内的罗刹兵疫疠流行,中国都准备帮助他们治病。 中国人向来以仁礼信义立身,也以此视人,以为签订条约设立界碑,两国就能友好相处。可是俄国人以他们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和约只不是过一张废纸,只要我高兴,我就要抢劫你们的财物;只要我高兴,我就要屠杀你们的人民;只要我高兴,我就要占领你们的家园国土—— 从俄人开始侵入西伯利亚——一百多年了,中国人也该清醒过来了,我们的邻居是一个极其贪婪野蛮的一群,利用暴力对外疯狂扩张是他们的野心和本质。面对这样的虎狼之邻,中国人只有狠狠地打回去,不要再谈什么仁义礼信,因为你永远不可能让狼群吃素! 文章最后呼吁:同胞们,止戈为武,以战止战——所有爱好和平的国人,为了我们向往的和平,为了子孙后代的安宁,为了维护我们祖国神圣的国土完整,让我们一起用行动告诉所有的侵略者,我们热爱和平,但是我们更不怕战争——我们不是懦夫! 征兵令发出不到两个月,全国预备役的征调已经超过五十万。 作者有话要说:俄国侵占我国国土统计: 1 一六八九年九月七日(康熙二十七年),兴安岭及额尔古那河以西约二十五万平方公里国土,于尼布楚条 约签订后丧失。 2 一七二七年十月二十一日,贝加尔湖之南及西南约十万平方公里国土,被迫签订恰克图条约而丧失。 3 一七九零年(乾隆五十五年),约十万平方公里之库叶岛,被俄帝暗中吞并。 4 一八四零年, 原为我属邦哈萨克,被俄帝侵并,该邦面积约百万平方公里。 5 一八四零年,原为属邦布鲁特,约十万平方公里面积 土地,被俄帝并吞。 6 一八五八年五月二十八日,混同江以西,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广大地区,面积约四十六万 平方公里土地为俄帝侵占,并逼清廷签订瑷珲条约加以承认。 7 一八六零年十一月十四日,混同江及乌苏里江以东兴凯 湖附近,约四十三万平方公里国土为俄帝侵占,事后逼清廷订北京条约加以承认。 8 一八六四年后,自沙渍达巴哈起, 至葱岭止约四十三万平方公里国土,俄帝逼清廷订立塔城界约等多次界约,加以承认。 9 一八六八年,约百万平方公里 面积之我属邦布哈尔汗国,被俄帝侵并。 10 一八七六年,原为我属邦浩罕国,约三十五万平方公里面积土地,被俄帝 吞并。 11 一八八一年,自伊犁西南天山之阴,那抹哈勒克山口起至伊犁西北喀尔达止,约二万平方公里国土,俄帝逼 清廷订立伊犁条约而丧失。 12 一八八三年,额尔齐思河及斋桑泊附近,约二万平方公里土地,于俄帝逼订科布多塔尔 巴哈台界约而丧失。 13 一八九五年(光绪二十一年),新疆省极西地区帕米尔地方,约一万余平方公里土地,被俄帝与英国瓜分。 14 一八九八年(光绪二十四年),俄帝强租旅行顺大连,该两港口面积约三千八百平方公里。 15 一九二一年 ,俄帝先唆使唐努乌梁海独立,一九四四年 (民国三十三年)正式侵并,总面积约十七万平方公里国土。 16 一九四 五年(民国三十四年),俄帝要挟英美订立雅尔塔协定,同年十月外蒙古举行所谓公民投票(苏军亦参加投票)。我政府被迫承认其所谓“独立”。面积有一百四十 四万平方公里。 俄帝侵占我国领土,至一九四五年止,共有五百八十八万三千八百平方公里,占全国面积三分之一,这还不包括明末清初被侵占约一千万平方公里的西伯利亚。 英国的调停 中俄在西伯利亚激战正酐的时候,三月初,英国自去年年底就开始蕴酿的入侵菲律宾军事计划也正式展开行动,由英国海军部和东印度公司共同组成的远征军十八艘战船开赴南海驶入马尼拉门口,十七日战争打响,三天之后菲律宾总督投降英军,英国历史上所谓的马尼拉远征完美落幕。(七年战争结束后西班牙又以北美的数块殖民地从英国人手中换回了菲律宾和古巴。) 原琉求国尚穆王正是因为得知英国海军将要开赴南海威胁中国时,最终下定决心纳土归降。 轻松攫取菲律宾,大英帝国之前在中国禁毒浪潮中受伤的自尊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她又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中俄在西伯利亚的战争中来了。 好战的俄国这一个多世纪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四周扩张领土,因而虽然她与周边大多数国家都有纷争,但大西洋上的英国并没有感受到俄国的任何威胁,相反,因为俄国的强大,英国正好可以利用她来制掣法国及欧洲大陆其他过于强大或可能崛起的国家,欧洲大陆均势是英国一惯的外交原则。 随着中俄在西伯利亚的战争开始进入白热化,受到俄国的请求,英国开始公开表示想要居中“调停”了。 六月初,英国再次联系了法国、普鲁士、意大利、奥地利等七国公使联名向中国外务部提出照会,要求中俄两国进行停战谈判,早日结束这场违背人道主义的战争。 六月十五日,谈判在清华学院一个约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会议室举行。 会谈辰时开始,一大早,清华学院外面便围满了青年学子和关注着这场谈判的京城百姓,谈判结束之后,会有部分百姓学生连同国内外记者有幸进入清华学院大礼堂参加外务部举办的问答会。 在荷枪实弹的警卫营护送下,各方谈判人员乘座马车进入颐和园以北约十里处的清华学院,因为马车都遮得密密严严,且统一都由中国士兵驾车,百姓们也只能暗自猜测车内各人的身份。辰时差一刻,十六驾马车准时停在清华学院历史系教学楼前的广场内,各人相继步下马车。 “尼柯尔爵士,希望中国皇家警卫营舒适的马车让你感到旅途愉快!”和荣的马车前面便是法国公使的马车,一下车,看到对方善意的微笑,和荣也笑着道。 “是的,公主殿下,”三十多岁的尼柯尔说着也上前两步:“今天是我自到中国以来最为愉快的旅途。” “非常高兴您这么说,希望您以后一直会这么愉快。”和荣也笑着颔首:“爵士,请进。” 二人打招呼的瞬间,前面的英国公使威尔与意大利公使乔其莫纳看起来也谈得极为愉快,倒是普鲁士公使加卡耶与俄国公使奥亚托夫等人一样都是神色阴郁。特别是看到法国人与中国人看似极为亲切友好的交谈,前者的心情便更加沉重,在接受中国的大量援助之后,普鲁士却单方面与俄国签订了停战协议——加卡耶先生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厚道了,中国必定正是因此才在这几个月来与法国越走越近—— 各怀心思的众人相继步入会议室,近六米长的梨木桌边,南北两边分别是英法等七国公使及翻译,东西两边分别是中俄两国代表。 中方代表:和荣及诺布阿穆尔夫妻、外务部侍郎赵阳、翻译杨浦成。 俄方代表:公使奥亚托夫、季米其洛夫维奇、巴基耶夫及翻译希瓦列其。 英方代表:公使威尔和沃林怀特,翻译米顿华盛顿。 其他六国出席者均为本国驻清公使一人及翻译人员一位。 “尊敬的各国公使阁下,非常感谢各位对中俄这场战争的关注,中国一惯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我们从来不主动发动战争,可是如果有人想要侵略中国,我们也绝不放弃战斗。”年轻的赵阳率先开口:“可是有战争就会有伤亡,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愿再看到士兵们流血牺牲,所以我们接受英国朋友的提议,今天在这里与俄国人进行谈判。我们已经表现了自己的诚意,如今面对各国公使,不知俄国人今天要如何解释这场由自己在中国北方挑起的战争。” “战争已经发生,今天我们是要讨论如何停止这场战争——”在听完翻译的话,俄国代表巴基耶夫率先开口道:“不知贵国何时从我们的土地上撤军?” 奥亚托夫似乎也知道巴基耶夫的话很天真,于是他连忙接着道:“中国有句古语叫化干戈为玉帛,由一场小小的意外引发两国几十万军队的流血牺牲,这实在不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自战争爆发,帝国女皇陛下便日夜忧心,如果贵国一定认为战争的责任在我们——帝国愿意向贵国致歉,并将雅克萨肇事者交由贵国审判。” “公使阁下,一开始我便说了,中国人热爱和平,但是也不能容忍别人的侵略。”赵阳继续义正言辞开口:“贵国已经不是第一次入侵中国了,中国人给过贵国很多次机会,连和平协议都签了三个,可是贵国一次次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协约是可是随便撕毁的,所以,贵国绝对要对这场战争负起全部责任。” “大人,奥亚托夫公使也已经承认战争的责任在俄国,他们也愿意致歉,并将在雅克萨挑起争端的祸首交由中国,”英国人终于开始侃侃而谈了:“如果中国还觉得不够的话,英国愿意出面,请俄国人给予贵国适当的经济补偿,虽然我们都知道俄国在这场战争中的伤亡远远大于贵国,但是出于对和平的热爱,我们相信俄国愿意做一些退让,中国人不是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啊,想一想那些流血牺牲的士兵,想一想他们在家里守望等候的亲人,”意大利人乔其莫纳第一个接过威尔的话附和:“相信中国的皇帝陛下也不愿意看到自已的国家有人家破人亡了。” “好吧,为了和平,也看在各国朋友的热情上,”诺布阿穆尔开口道:“自战争爆发至今,中国已经为这场战争投入了超过七千万两白银的军费,不知贵国准备赔偿中国多少?” “你这是敲诈,是勒索——”诺布阿穆尔一开口,巴基耶夫已经抢先怒吼道。 “大人,如果中国真的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那么就请拿出你们的诚意!”英国人威尔也一脸郑重开口。 “公使阁下,如果没有诚意,我们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诺布阿穆尔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北方的战事,中国动员兵力超过八十万,每人一天至少需要五个银圆的军费,如今五个多月,只是前线的军费就需六万万银圆;另后勤人员三十五万,最保守估计,五个多月,这些人仅吃用一项也要耗用国库一千多万银圆;五个月的战争中,中国伤亡近二十万,按中国最低的抚恤金标准,这笔银钱也要六千万银圆。仅这三项军费就达六万七千万银圆,折合白银六千七百万两——这还不算因为战争造成百姓停产停业的经济损失,以中国目前经济的发展速度,自战争爆发至今,仅仅因为工场减产所造成的贸易损失至少达七千万两白银。各位,如今中国只要求俄国赔偿三项军费开支,这个要求并不为过吧?” “威尔先生,各位,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一个国家更该如此!”含笑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滑过,和荣接过丈夫的话继续开口:“如果连治理这个国家的帝王将相都是一群崇尚暴力且没有担当的人,那么我们也不必再对这个国家抱有任何幻想。威尔先生,你也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中国同样有一句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一千多年前中国还有一位智慧哲人说过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中国与俄国有关边疆的和平协议签了三个,每一次条约签订之后,我们都抱着极大的欣喜期待两国永久的和平,可是那位邻居给我们的永远是失望和痛苦!各位,中国相信你们都是真心希望中俄两国和平的,那么就请你们让我们的邻居拿出真正的诚意来。” “公主殿下,俄国女皇陛下是真心希望与贵国缔结友好协约,英国也愿意在这其中扮演桥梁的作用,那么贵国是不是只要得到经济赔偿,就会从西伯利亚撤军?”不理会俄国人脸上的恼怒,沃林怀特兀自开口问道。 “金钱并不能代表一切,不过如果俄国肯赔偿中国在西伯利亚所有的军费开支,中国将考虑再相信我们的邻居一次。”笑了笑和荣又道:“在这笔军费赔偿正式到中国之前,中国现在西伯利亚的六十万驻军军费开支也由俄国负担。当然,如果俄国的赔款明天就能支付,中国就可以马上撤军,自然也就没有那一笔额外军费赔偿了。” “目前中国的报纸上大肆进行歪曲报导,说西伯利亚属于中国,”压下满心恼恨,长着一头棕红卷发的季米其洛夫维奇冷然开口:“是不是贵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从西伯利亚撤军,所以才会一再提出如此刁难的要求?” “中国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报纸上的一切并不能完全代表中国朝廷的意见。不过我个人以为目前中国报纸上有关西伯利亚的报导都是极为客观真实的,因此才会得到中国许多百姓的认可。所以如果朝廷真从西伯利亚撤军的话,我们还必须对民众进行安抚,要面对民众的质疑甚至谴责——在如此压力下我们都考虑到了撤军问题,各位,我想这足以表示出中国朝廷对和谈的诚意,众位也觉得我们的要求是刁难?” “六千多万不是个小数目,中国应该给邻居以时间筹措才是,至于这段时间边界驻军的军费问题——”威尔也洋洋洒洒开口了:“我们以为既然中国已经决定撤军,那么早撤晚撤也没有多大差别,早点让大军撤回,不但可以省下一笔军费开支,也向世界证明了中国人爱好和平的诚意——这对于中俄两国都是极好的,是双赢嘛!” “威尔先生,我也早就说了,如果俄国明天就能支付赔款,事实上也就没有了那笔额外的军费开支。”沉吟间和荣又笑道:“而且我觉得,以俄国的辽阔强盛,六千七百万两白银并不是个大数目,更何况俄国还有英国这样最为富庶的朋友呢?对了,在场的诸位都是俄国最友好的朋友,若是肯帮一把的话,别说六千万了,就是六万万,旦夕之间也是拿得出手的,是不是?” “公主殿下也许有些误会,尼柯尔今日来此只是因为法国对中俄两国和平的期待,法国一直都视中国为最亲切的朋友,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永远是这样!”虽然七年战争中法俄奥是同盟,但是随着法国败于英国,俄普缔结停战协议,英俄关系日渐亲密——法国再相信法俄同盟,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法国率先表了态,其他各国公使也纷纷表示自己也只是为了中俄早日实现和平,他们待中国俄国都是一视同仁——出于种种因素考虑,目前还没有人愿意因为俄国而彻底得罪中国。 于是在看似比较愉快的气氛中,中方提议临时休会,上半场的谈判暂时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我确实对nc提不起兴致了—— 西伯利亚争夺战(下) 下半场的谈判中,虽然俄国人在英国的庇护中一再保持沉默隐忍,但在中国的毫不妥协中,他们终于忍不住暴露出其野蛮的本质,巴基耶夫率先咆哮会场,声称俄国国内还有一百多万大军,说他们会让中国人受到教训。 英国以比较强烈的措辞指责中俄两国不爱惜士兵的生命,破坏人类和平,可是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们了,巴基耶夫的冲动不但重重打了英国人一巴掌,也让这场中国做给世人看的和谈嘎然而止。 这个时候,中国开始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在奥亚托夫开口之前,警卫营已经将四个俄国人送回使馆看押起来。又对各国公使的“调停”再一次表示了感谢,接着中国随即沉痛却又坚定地表示:面对毫无悔意的俄国,中国只有以战止战,彻底打败敌人,中国人才能得到期待已久的和平。 会谈结束的记者招待会上,中国代表赵阳只是向众人讲了巴基耶夫的怒吼,于是众人都知道谈判破裂了。虽然许多人感到很遗憾,但也有不少人觉得松了口气,在全国舆论的引导下,他们对北极熊是极度的不信任,对收复西伯利亚的期望也极大——不是只有俄国人对土地有着狂热的执着! 强盗入侵你的家园,你打败他并施舍给他几个铜板让他滚回去,这或许可以表示你的仁慈宽容;但是侵略者抢占你的土地,屠杀你的人民,当士兵们用鲜血和牺牲赶走侵略者时,你再因为他们嘴上的和平和歉意而放下武器,那便只能是愚蠢!随着又一篇极为激昂的鼓动文章在全国报纸上刊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示要将战争进行到底,“将俄国人赶回莫斯科去”,“狠狠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中国再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侵略的”! 一时间,全国再一次爆发了报名参军的□,已经选为预备役的年轻人则渴望早日奔赴战场杀敌立功,中国已经开始形成全民抗战的大潮。 六月中旬的谈判,俄国人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想要等到西伯利亚冬季的到来,利用西伯利亚的寒流帮助他们打败清军。中国人当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六月二十二日,定北军首先对西西伯利亚平原上的俄军发动进攻,次日,定边军也分出一部自叶尼塞河强行向北突破,位于中西伯利亚高原上的俄军为了免于被清军彻底分割围困,只好向西撤退,待穿过哈萨克草原上清军骑兵的堵截,又损失了一半人马,等到他们与西西伯利亚平原上的俄军汇合,八万人马只余三万不到。至此,整个西伯利亚的3/4已经尽落中国之手。 七月初三,此时与乌拉尔山脉接壤的西西伯利亚平原之上,不足十万人马的俄军终于等到了大队的援军,俄国王牌基辅集团军四十万人马派出的三十万大军终于赶到了,重病的伊丽莎白女皇开始进行最后一搏,如今俄国漫长的欧洲战线只余下基辅集团军的十万人马和新征调的三十万预备役,另有一支比莫斯科集团军战斗力还差的三十五万人的混编师在与土耳其进行对抗,至于圣彼得堡连同其他城市内约计十七万人的禁卫军,这些用于维持国内治安的兵力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自六月份到七月中旬,中国也同样向西伯利亚调派了五十万人的大军,至此,清俄双方在兵力配置上达到5:2,且随着双方骑兵在第一阶段的战争中都大量消耗削弱,步兵渐渐成为战争中的主要兵种。 虽然进入七月份,西伯利亚的气温有所回升,初至这极寒之地的许多汉人士兵还是有些不适应,仅半个月时间,病倒的士兵就超过三千,每天都有非战斗减员损失,至八月中旬,他们才开始适应西伯利亚的气候,又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斗,他们的战斗力才开始表现出来。 至九月份,汉军八旗和绿营兵开始承担了战争的主要任务,这时仍然留在战场上的部分满蒙骑兵才发现这些小个子的汉人不但枪法极准,近身拼起刺刀来身上的狠劲丝毫不输于如狼似虎的俄国人,那些体形高壮的俄国人在面对着几乎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汉人时,高大的身形反而成了他们的劣势,因为汉人的“娇小”会使得他们的身体更加灵活诡奇,他们可以用任何方式在任何角度对敌人展开搏杀—— 在这一阶段的战争中,清军许多新式武器首次在战争中亮相,轻便的手榴弹,可连发三十六响的连珠火铳,由洋人的“冲天炮”改发研制的“爱国者”火炮无论射程还是精准度都属世界前列……除了各种新式火器,清军也大量使用原始的火攻战术,成千上万早就装好了桐油的陶罐被用床弩抛至俄军阵线时,这时防守的俄军越多,引发的恐慌便也越大——据保守估计,在这场战争中,俄军至少有四万人在火海中丧生。 利用兵力和武器优势,中国连接不断对俄军坚固的防线展开密集的攻击,军队也严格执行了兵部的命令,以歼敌为主要目标,不接受敌人的投降,誓将敌人消灭在脚下的土地上。 这场在西伯利亚对俄军的反攻,中国绝对是蕴酿已久。 十月底,在西伯利亚的寒流开始袭卷大地时,不足十余万的俄军彻底退出西伯利亚,开始在欧亚大陆交界处的乌拉尔山脉及乌拉尔河一带布防。 而早在两个月前,东边的土耳其也向俄军发动攻击,原本双方是各有胜负,但是随着俄国与中国在西伯利亚的战争开始恶化,土耳其苏丹似乎是打定注意想要趁火打劫了报复夙仇了,他几乎是动员了全国近七成的兵力开始全线冲击俄军的防线,波兰、瑞典等国也是蠢蠢欲动,想要顺手牵羊捞一点好处。利之所趋,纵然往日毫无恩怨也能转眼间成为死敌,更别说俄国以前可没少与周边国家争抢地盘。 消息传来,已经中风数月的伊丽莎白女皇在留下一句“认输吧,俄国彻底败了”的遗言之后,终于一命呜呼了。皇储彼得大公即位,称彼得三世。彼得小朋友是彼得大帝的外孙,伊丽莎白女皇的姐姐,前安娜女皇的儿子,父亲是普鲁士一个小公国的王储,按照父系家谱,彼得小朋友还是瑞典国王卡尔十二世的侄孙,他一开始几乎是被当作瑞典王储培养的。十四岁时虽然被接到俄罗斯成为王储,但是彼得小朋友在心底只认可自己是普鲁士人,而且他疯狂地崇拜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认为普鲁士和瑞典才是文明先进的邦国,而俄罗斯则是一个野蛮落后的地方,所以要说对祖国民族的认同感,他对于俄国的感情远远及不上对普鲁士的1/2。之前俄普停战协议的签订,彼得小朋友是功不可没,不过虽然他部分出卖了俄国的利益,但是面对中国和土耳其的两线威胁,他的举动让俄国在欧洲又少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对手。 只是与普鲁士的停战并没有让俄国情势有所好转,面对小姨伊丽莎白女皇的临终安排,他一边让人与土耳其瑞典等国进行谈判,一边请普鲁士和英国再次出面调停中俄之战,随着前前后后总计六十八万主力俄军在西伯利亚被中国消灭,整个俄国上层已经没有几个人叫嚣着“教训中国人了”! 因现任瑞典国王阿道夫腓特烈是彼得小朋友的亲叔叔,所以俄瑞的和平协议很快就缔结成功了,半个世纪以前俄瑞持续近二十年的大战中被俄国夺走的波罗地海重归瑞典。作为对俄国慷慨的回报,瑞典在欧洲与俄国结成友好同盟,以盟国身份施压土耳其波兰等国,以保证俄国东线的绝对安全。 暂时消除了欧洲的安全隐患,彼得小朋友对于丢失的西伯利亚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兴趣,甚至他曾私下对英普两国代表说:俄罗斯是一个欧洲国家,让七十万俄国军队为了一个荒凉的西伯利亚而丧失生命,绝对是俄国的损失! 此时中俄已经在乌拉尔山脉西坡打响了战斗,得不到国内的支持,八万俄军根本不是清军的队手。 彼得小朋友如此大方,大清的乾隆皇帝也极为慷慨地表示:中国不是一个好战的国家,虽然我们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对于欧洲的土地没有一点兴趣,收复西伯利亚只是顺应民心而为,中国愿意与俄国以欧亚大陆为界保持永久和平。 在极为羡慕的英国和普鲁士大使“调解”下,中俄正式签订停战协议。 十二月十二日,中俄《北京条约》在圆明园签订,条约的要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规定了中俄在西北以乌拉尔山脉为界,俄国以仍然控制在手的半个乌拉尔山脉换取中国免除七千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也就是说整个乌拉尔山脉及乌拉尔河都归中国所有。 在这一年新年到来之前,大清远在西伯利亚的军队大部分开始撤回,同一天,中国乌拉尔边防区正式成立,初步驻军二十万。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我觉得彼得小朋友很可爱—— 兰馨大婚 乾隆二十七年的春节,必定要永远留在世人心中。 正月初六,朝廷宣布大赦天下,所在在押犯人,轻罪者一律释放,重罪者减刑一级;百姓免三月税收,商人减税三成;宫中放一批年轻宫女出宫,允其自行聘嫁。 正月十六,帝率百官至天坛进行祭祀盛典,次日,帝带宗室祭祀东陵、泰陵,二十二日方还京。 二十七日,最早由西伯利亚还师的定边军二十万在定边将军傅恒的带领下至北京城外西山大营,荣亲王亲去宣旨犒赏三军,之后连续六天,西山大营的欢呼嬉闹斗酒声响彻云霄。 武英门外,乾隆亲率百官迎回定边将军及军中将领,傅恒加封一等忠勇公,太子太保加保和殿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赐四团龙黄马褂,并赐大量金银丝帛器物等厚赏。其他将士亦各有封赏,军中将官,除去有特殊军功的另外奖励,五品以上官加一级,五品及以下官升两级,另有银钱封赏不提。 此时全国的报纸除了宣扬大军还胜的消息,又开始继续对西伯利亚进行大肆报导,从鄂毕河和叶尼塞河所在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到北倚普托拉纳山的中西伯利亚高原,从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贝加尔湖到靠近北冰洋的北部雅库特的极地气候,报纸上对西伯利亚进行了事无巨细的介绍,一时间大半的中国人都开始对遥远陌生的西伯利亚感到熟悉和亲切—— 朝廷也趁热打铁,将原来的边疆开发委员会更名为西伯利亚开发建设总部,全权负责西伯利亚的开发建设工作,原边开委侍郎刘塘提为尚书,并行于六部,直接对皇帝和军机处负责。 随着西伯利亚大开发开始拉开序幕,工部和商务部又开始大忙特忙了,一个管花钱,一个管赚钱,都忙得热火朝天。 接着,经礼部提议,中国又将义务教育年限由原来的三年延长至五年,也开始对一批贫困学生免费提供中级和高级教育,条件是毕业之后他们要到北部和西伯利亚等地为边疆开发建设服务十年。 户部开始进行新一轮的人口普查,按官户、士人、农户、工户、小商户、大工场主等按不同职业进行细分,以便于更好的管理。 兵部刚刚打了胜仗,目前主要是休整,同时也开始对西伯利亚的战争进行总结,以后肯定还会改变一些训练方法。 刑部会同礼部国子监等相关部门,开始参考英国的兵役法,编制一部中国《义务兵役法》,改变中国目前所有军队自入伍便一直由朝廷供养的局面。 各部门都忙得热火朝天,身处这样的氛围中,吏部官员做事也越发精心认真,功劳也不能全让别人抢了去不是? 朝堂上所有的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后宫也随着兰馨的婚事一天天到来而热闹到极致。在这种时候,多罗贝勒五阿哥府上一个侍妾流产的消息根本就不值一提,哪怕这次流产与宫内的某位贵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继续看戏。”给两边的人都递了消息,和荣便将这段插曲彻底放下。 有消息表明回疆香公主可能要进京,养了这么一个独特的女儿,大清到时候该向阿里和卓讨些什么呢? 五月九日,海兰察随定北将军阿桂一行入紫禁城拜见乾隆,这一次朝堂上的焦点不是大军统帅定北将军阿桂,而是被封为一等超勇公,侍卫大臣的偏将海兰察,因为这道封侯的圣旨之后,另有一道兰馨格格晋封和硕和端公主和七日后大婚的旨意,当初指婚时因海兰察的身份所限,作为帝后养女的兰馨只封了和硕格格,如今也是因为海兰察的战功,兰馨终以公主身份出嫁。 公主大婚的喜服皆有定制,颜色均是鲜艳的大红,底部是祥云流水纹,肩袖为金丝海龙纹,喜服前后明纹以蝙蝠赤蛟为饰,暗纹以喜鹊红梅为缀。 朝冠则是青绒底上朱纬缀金孔雀五只,东珠青金石珊瑚交错饰之,二层镂金顶上饰九颗东珠,上衔红宝石,冠后护领垂金黄绦二,珊瑚为缀,青缎为带。 着喜袍,戴朝冠,新娘子终于被送上同样喜庆的花轿,十里红妆的盛况由紫禁城绵延至东直门的和端公主府。 皇帝主婚,宗至及百官共贺,军民同喜——似乎北京城内还从来都没有如此热闹的婚礼。 张幕结彩的公主府内,香衣鬓影觥筹交错,新娘子已经进入新房近两个时辰了,新郎官才终于由筵席上脱身。 还师封侯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大之两喜同时遇上了,饶是海兰察再铁骨铮铮也开始醉了。 “公主,老奴就不打扰公主和额驸了,你们也早些歇下吧。”结束所有的仪式,望着含情脉脉的一对新人,崔嬷嬷半是欣喜半是感动说道,同时也带走了屋内两个婢女。 “额驸——”低唤间,大街上男子英武的身姿霎时浮现眼前。 “公主——”开口间,佳人纯真娇美的笑容已出现在脑海。 似乎心有灵犀般同时开口,随即,兰馨更为羞涩的笑意便又让丈夫有些晕乎。 “额驸——”在屋子里坐等了两个时辰,感觉极为不舒服的兰馨终于忍不住又道:“我可以换了衣服朝冠么?脖子很不舒服——” “是奴才疏忽了。”回过神来,海兰察的酒意也有些醒了,看到妻子有些僵硬地想要摘下头上的朝冠,他连忙上去搭了把手,“客人有些多,让公主久等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额驸——不用太多礼。”虽然声音低了些,兰馨到底是把话出来了。 “公主——”领会过兰馨话中之意,海兰察犹疑片刻终于唤道:“兰儿。” “我——崔嬷嬷让人准备了醒酒汤,”羞怯中兰馨便要起身:“我去拿给你。” “兰儿,不用忙了。”手搭上妻子的肩,海兰察略有些迷醉地望着小脸酡红的妻子:“今天,什么醒酒汤对我也没用——” 兰馨略带疑惑地抬头,一看到丈夫的神情,她随即便明白了丈夫话中之意,此刻她除了羞涩,还是羞涩。 “兰儿——”是因为酒意,是妻子的欲语还羞,是红烛帐内佳人独有的馨香风华,海兰察终于忍不住开始进一步靠近妻子。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抱在怀中,兰馨的身子瞬间就变得僵硬起来,鼻息间混合着酒意的男性气息也让她的理智开始变得散乱——蓦然想起前一天嬷嬷有关洞房花烛之夜的讲解,兰馨突然就觉得脸上竟似又要烧起来,好烫—— 终于吻上妻子的唇,海兰察以自己有些笨拙的温柔消除了妻子的僵硬,不多时,屋内便开始传出男子粗重的低喘—— 不断有衣物被扔到地上,在六支龙凤红烛的映照下,伴随着人类最原始的低喘娇吟,大红锦帐之内一片无边□—— 塞娅来了 清军在西伯利亚的大胜,让早就想进京的西藏土司巴勒奔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唯一的宝贝女儿塞婭到北京进行友好交流。 只是巴勒奔刚起程没多久,便听说回疆阿里和卓也准备送女进京,而且人家可是要把香喷喷的女儿献给皇上的。 香蕉你个巴啦——巴勒奔虽然不懂这个经典,可是也用藏语把那个邻居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几百遍:阿里老头忒不厚道了,你要献女求宠什么时候不好,非要跟我赶在一起?我只是考虑给女儿找一个满洲巴图鲁加强藏清团结,你这个小老头却要将香喷喷的小美人儿献给皇上?如果你的小美人得宠了,皇上哪里还有时间记起我们?靠——你这个老头子肯定是诚心让我们不痛快!你放心,我们藏人会一直记着你们的“好”! 诽腹归诽腹,诅咒归诅咒,已经上路的巴勒奔也不可能再折回西藏搜罗美女——最主要的是他们西藏可不盛产香美人! 思量间巴勒奔也只能决定加快行程,让藏人赶在回人之前到达北京,对皇上表完忠心,有合适的人选再给女儿招个满人驸马,然后早点回西藏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什么,你说我怎么不把女儿献给皇上?开玩笑,我的塞娅可是我们西藏的明珠,是我巴勒奔的心肝,我怎么会把她丢到紫禁城里跟一大堆女人抢丈夫?我才不会让我们的宝贝受这种鸟气! 抱着赶在香美人前面进京的想法,巴勒奔命令队伍全力前进,好在女儿塞娅公主也是个巾帼英雄,不但身体强健,马背上的功夫也是一顶一的,而且一出青藏高原,不但一路上的景色越来越美,气候也越来越温和,至六月中旬,赶在炎热的夏季到来之前,巴勒奔一行三百多人比原计划提前半个多月赶到了北京。 这一整年心情都极好的乾隆原本还想亲自去迎接的,在礼部和永琏等人的劝说下才作罢。堂堂天朝一国之尊亲自去迎接一个连藩国都算不上的“朝贡”团队——这实在有些掉价了!说实话?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0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0部分阅读 话,其实乾隆并不是真的多么重视藏人,只不过好大喜功和爱热闹的性子让他不由得“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罢了。如今经臣子们一分析,乾隆也愿意忍着不去凑热闹了,要说边民——哪一部族也没有蒙古族对大清重要,蒙古还年年来朝贺,自己也没有亲迎过,如今一个小小的西藏土司就让自己如此重视,说不定真的会寒了蒙古人的心。臣子们分析得在理,而且事关满蒙团结,乾隆也愿意听了。 最后,是由多罗贝勒五阿哥率礼部宗人府和理藩院十几位宗室和官员在北京城外迎来了巴勒奔一行。会把叉烧五提拎出来,一方面是皇阿哥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巴勒奔感觉面上有光;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接待了巴勒奔,以后便极有可能要接待香公主,和荣可不愿意身边再有人被nc祸害了! 叉烧永琪却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圣旨传来的时候,他还激动了许久,一边欣喜皇阿玛仍记得自己这个儿子,一边暗自在心里发誓,这次差事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以后,说不定自己还会是皇阿玛宠爱的儿子! 看到巴勒奔和塞娅父女,特别是热情和善的巴勒奔叔叔,永琪开始找回失落已久的皇子骄傲,已经多久了,自己身边没有过这样热情的臣属?怀着这样的满足,永琪带着巴勒奔一行往紫禁城而去,耳边听着塞娅不停的喳呼声,他不由又有些惆怅:这个西藏公主跟以前的小燕子性子真像呢,只可惜如今只能被囚禁在王府的小燕子已经很少这样自由自在地笑了—— “阿爸,北京好热门——哇,那些娃娃好漂亮——” …… “快看——快看,好可爱的猴子——” “好耶——勇士——好功夫!”一路上叽里咕噜的塞娅注意力彻底被几个街头卖艺的江湖汉子吸引,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转,她便冲到队伍中间冲其中一个道:“鲁加,你去跟他们比比——让他们也见识见识西藏的勇士——” “宝贝女儿,大清的勇士都在宫里,都在军中——”当真是知女莫若父,塞娅眼珠子一转,巴勒奔就知道女儿打什么注意了,不待女儿话落,他已经笑着开口:“塞娅,咱们早点进宫见到皇上,阿爸请皇帝介绍大清最好的巴图鲁跟咱们的勇士比武——” “好吧,阿爸最好了!”虽然有些遗憾,天性乐观的塞娅又笑得极为明媚:“阿爸,这次我一定要到北京城里玩个痛快——等我玩够了咱们再回去,好不好嘛,阿爸?” “好好好,塞娅说什么都好——”作为典型的“孝女”,基本上巴勒奔对女儿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旁边永琪看到客人们如此高兴,心里颇生出几分得意,而且几乎看到了乾隆赞许的目光——这件差事很好办啊! 乾清宫朝见,巴勒奔的态度还是非常谦逊的,虽然早在十几年前俄国人的介入一度曾燃起了自己的野心,可是紧接着,曾经一反再反的青海准噶尔部就彻底归降大清,四年之后,同样勾结俄国人的准噶尔贵族阿睦尔撒纳起兵不到十天,叛乱便被清军扑灭,自此,西藏回疆周边便不时有训练有素的清军活动。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巴勒奔虽然身在藏地,却也知道大清如今比起往昔更是不知道强盛了多少倍,去年竟然还从俄国人手里夺回了辽阔和西伯利亚——想到这里,巴勒奔便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的谨慎庆幸不已,虽然藏地高寒一旦开战自己便拥有地利,虽然藏民个个彪悍骁勇,可是巴勒奔也深知,一个小小的西藏根本无法跟野心勃勃的俄国相比,如今俄国人都为自己激怒大清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巴勒奔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西藏生变,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巴勒奔态度恭谦,乾隆自是龙心大悦,当场赏了对方一套文房四宝和自己的墨宝,自从二十年前被女儿控诉“败家”时,乾隆“慷国库之慨”买“万国来朝”的恶习便改了,这些年来面对不时进京的藩使属臣,当他再想表示“龙心大悦”时,他都会将自己的墨宝当作赏赐。也是,像自己这样一个多才多艺千古难遇的才子帝王就该给臣下世人多留几件墨宝,什么?你们不会汉文不懂欣赏?没关系,当作传家宝留给子孙后代,总会有人欣赏的,朕的作品可都是无价之宝,一般人想要朕还不给呢! 不提巴勒奔收到乾隆的赏赐时心里是什么感觉,至少面子上看起来他是很高兴很激动的,谈话间巴勒奔终于对乾隆说起自己想给女儿招婿的打算,大笑一声乾隆也以流利的藏语表示自己也非常期待——说实话,虽然乾隆诗写得不怎么样,他的藏语说得却是挺好。以大清现在的教育形势,学习外语已经比较普遍了,但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同时掌握满蒙汉藏四种语言的乾隆的确是有才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寒娅不nc的 将来含香也不nc的 亲们放心啦—— 公主聚会 永琪一心想办好差事在乾隆面前露个脸,所以自从巴勒奔进京,他便开始想着要如何招待好两位西藏来客。可是巴勒奔除了朝见乾隆,很多时候都是在理藩院礼部宗人府奔走拜访,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那个光头贝勒。正好,自家宝贝女儿还缺个玩伴,大清这位五阿哥肯定也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不然何以会二十几岁了连个正经差使都没领过?巴勒奔暂时抛开对大清派了个傻货接待自己的猜疑,让那位五阿哥给女儿当伴游。 可惜,原本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傻货拐回去联姻也不错,可是他竟然已经有了正妻,还有一个极为受宠的侍婢——果真是个不着调的,自己虽然远在西藏,却也听过中原男人宠妾灭妻最是要不得的,这个五阿哥却是听说将小妾捧得比自己还高——得,别说只是一个光头阿哥了,哪怕是天王老子,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能“娶”个这样的人回去! 永琪却不知道笑眯眯的巴勒奔早就将自己诽腹n遍了,告别对方,他兴致勃勃地带着满眼好奇的塞娅在北京城内游荡,有过与小燕子相处的经验,永琪想要哄塞娅高兴是再容易不过了,更别说塞娅还远远比小燕子有眼色多了。 第一天看到的七彩娃娃早就玩腻了,糖葫芦桂花糕棉花糖和北京城内各种能看得上眼的小吃也几乎都尝遍了,钓鱼套圈儿打靶各种好玩的游戏也都试过了,便是街头卖艺人的武功西藏公主也亲自领教过了,就在永琪不得不重新苦思安排将来的游玩大计时,塞娅的比武招亲大会终于拉开帷幕。 乾隆爱热闹,干脆让母亲妻女尽来观看,自兰馨大婚后,紫禁城中的公主便只留下两个七岁的小格格,皇太后不觉得让两个小孩子参加这种聚会有什么好,便做主招了宫外所有公主来聚,一时间,比武场内主角还没到,众后妃和公主便先成为一道极为亮丽的风景线。 晴儿是在去年七月与永琨完婚的,前一天得了老佛爷的话,她今儿一早便带着萌姝进宫了,临近宫门之前,她们又遇到尚在新婚的兰馨,随口调笑几句,三人便一起由坤宁宫至慈宁宫,再陪着皇后皇太后前往位于中和殿以西的慈宁花园。 紧跟着和敬也到了,众人的注意力便由对兰馨晴儿的取笑中转移到和敬刚满一岁的女儿身上。 “下次进宫把小塔拉带进来,哀家也有一阵子没看到她了。”互相见过礼,皇太后看到和敬身后没有多余的仆妇,当即便叮嘱道。去年七月份出生的塔拉名字也是乾隆给取的,意为平原。 “是,只要老佛爷不嫌烦,以后孙儿天天带她进宫。”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生了女儿时心里还会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可是这一年来看着女儿由皱巴巴的一团渐渐长成粉雕玉琢的小宝宝,和敬便恨不得日日守着女儿以便不会错过她的每一次成长——当年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出生时自己也没有如此用心。 “一岁的婴儿正是好动的时候,和敬你照看孩子的同时,也别忽略自己的身体。”皇后也笑着开口:“当年的五儿也是在一岁时学会翻身,四处爬动,不时还想要站起来淘气,嘴里还不停咿咿丫丫——这个时候定要多几个嬷嬷照看才行。” “你一说到这个——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可是个极为安静乖巧的孩子,就是瞌睡多了些。福丫头小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睡意!”想到比塔拉还大了半岁多的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皇太后半是叹息半是好笑道。无论谁想去看看公主府的小世子,十次有九次他必定是在睡觉,还有唯一一次没睡着,他也必定是让你看一眼之后便躲到福丫头怀里。 “听说小孩子长身体多是在睡觉时,况且婴儿本就瞌睡多——”那拉氏也笑了:“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虽然害羞了些,倒是极聪明呢,听说他都开始学习走路了!” “是吗?到时也让福丫头把小家伙带进宫来给哀家看看!”说着皇太后也在心底松了口气,大婚十年福丫头终于得了那么一个宝贝疙瘩,若是有个什么不好,那可就—— “咦,那边与福儿一起过来的可是那位西藏公主?”那拉氏抬眼便看到和荣身边一个俏丽的少女正一脸兴奋地说着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和荣与旁边的一个异装女子正相谈甚欢,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和荣对塞娅一阵低语,塞娅便回头冲那拉氏等人一笑,脸上的神色和举止也文静许多。 “福儿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来到众人面前,和荣率先施礼。 “塞娅给老佛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公主请安。”身上环佩叮当看着大不咧咧的塞娅礼数却很周全,便是看着兰馨晴儿等人的眼神也充满友好。 “塞娅公主不必多礼,今天你可是这儿的主角。”看到活泼的塞娅并不失了礼数,皇太后和那拉氏也极为满意。 “那是因为大清公主都出嫁了,塞娅才能暂时当一回主角。”看到皇太后皇后都挺和善,塞娅活泼的性子也再次表现出来:“原来大清有这么多漂亮公主!让我来猜一猜其他几位公主——这位一定是三公主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定是和端公主,老佛爷身边的两位——二姐姐,你说老佛爷□出来的人最是聪明端庄,这话是不错,可是她们哪一个是晴格格,哪一个是和宁公主啊?”一眼便认出和敬和兰馨,对于一左一右分别站在老佛爷身边的晴儿和萌姝,塞娅就有些认不准了。 “粗心的丫头,再细心些看。”笑了笑和荣终是忍不住提醒道:“晴儿与和宁还是一家人呢。” 看到塞娅仍没有想明白,兰馨低笑着用手指拈了下旗头左边的穗子。 “晴格格嫁到和亲王府,和亲王是和宁公主的阿爸——”正琢磨着和荣话中之意,塞娅无意间看到兰馨的小动作,大眼睛一转,她便回头去看晴儿和萌姝的旗头,又看了看兰馨和敬等人的旗头,蓦然间便突然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和宁公主,你是晴格格,老佛爷,我猜的对不对?”和宁公主是场中唯一没有出嫁的公主,旗头上的流苏才会比其他公主们多一个,必定是这样啦! “是啊,塞娅公主很聪明呢,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儿所有的公主格格!”皇太后也笑眯眯回道。 “其实这都要多谢二姐姐和和端公主呢!”冲众人笑了笑,塞娅又回头望着不时便会凝神打量自己的萌姝:“和宁公主,听说你明年就要大婚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多谢公主吉言,公主也很美丽。”略红着脸回了一句,萌姝终于在心底松了口气。刚才一眼看到行走间亦有些手舞足蹈的塞娅公主,她当时一下子便想起了一个人,不过如今看来,二人虽然同样是活泼好动,却明显有着本质不同,活泼中不失身份,好动中不忘礼仪,这才是能给所有人带来快乐的活泼! 谈笑间乾隆在巴勒奔等人的陪同下终于露面了,与母亲妻女打过招呼,又做了个简短的开幕式演讲,比武便正式开始。 虽然对外宣称是比武切磋,但是大部分八旗子弟早就从私底下得了内情,就算有些消息闭塞的,看到巴勒奔身边西藏公主亮晶晶的眼神,他们便只能在心底遗憾了。西藏公主美则美矣,可是西藏那个鬼地方是咱们能去的吗?不提那里的穷乡僻壤和高原反应,仅凭女尊男卑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退避千里。听说那里还一妻多夫——想到这里,这些在战场上都毫无惧色的满蒙勇士们心里已经寒毛倒竖! “哇——勇士——勇士——赢了!”第一局,藏人胜。 “鲁加——英雄——英雄——”第二局,藏人再胜。 “加油——朗卡——加油——耶——”第三局,藏人三胜。 在西藏公主手舞足蹈的呐喊欢呼声中,乾隆及场中官员宗室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些混小子是怎么知道西藏公主今天招婿的?不但没有一个人勇于“牺牲”,竟然还一个个都装成熊样?哼,等巴勒奔走了,看朕怎么处置你们—— 这次没有小燕子来凑乐对喊转移视线,在场所有八旗勋贵和青年子弟都被乾隆的冷眼扫到,万幸诺大的比武场还不断传来塞娅激动的欢笑声,气氛才不至于完全凝滞。 塞娅选夫 “皇阿玛,儿臣身边还有高手。”非常不屑地扫了一眼之前上场比武的侍卫,永琪突然极为自信地开口:“塞娅公主,刚才我们大清的巴图鲁并没有上场,现在你敢不敢让你的人再跟我们比试?” “有什么不敢的?”听到大清还有高手,塞娅反而更兴奋:“你最好把你们的九头鹿十头鹿也一起叫出来才痛快——你来多少我们打多少!” “什么九头鹿十头鹿——巴勒奔,你这个女儿汉话说得很有意思!”塞娅的话让以乾隆为主的众人心情得到放松。 在这种气氛中,塞娅口中的“九头鹿”“十头鹿”也自永琪身后的侍卫群中抬起头来,赫然是京城人尽皆知的老熟人。其中一人是五阿哥前小伴读,被兄长吸毒贩毒一案连累差点丧命的福尔泰,另一人是多隆同学的死对头,之前被告发在纯皇贵妃百日大丧中私养外室的硕郡王长子,京城鼎鼎有名的白狐贝勒富察皓祯。 福尔泰是和荣发话让刑部留下来的,小伴读确实罪不至死;那个假贝勒却是硕郡王极尽所能保下来的,熬到今年正月的大赦天下,耗子终于重见天日了。 “塞娅若真是娶了这其中一个,可真是有点委屈小姑娘了——”看了一眼那两个,和荣最先叹道。 “都娶回去才好,这样咱们就清净了!”毫无疑问福尔泰跟令仙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假贝勒在京城的丑事也是人尽皆知,和敬能对这二人有半分仁慈才是怪事。 其他人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想起京城的传闻,听说耗子曾经为了个歌女不断跟父母顶撞,几乎都要离家出走,如今这才过去一年多,曾经的山盟海誓就已经烟消云散——如果耗子能一直坚持自己的“真爱”,或许还会有人同情,但是现在,所有人扫向他的眼神都是嘲笑和鄙视! 谈笑间,小伴读和耗子已经相继打败了西藏武士,早已经笑不出来的塞娅秀眉一挑,眨眼间便跃入比武场,手一抖,缠在腰间的鞭子便向福尔泰甩去,后者并不敢真正跟塞娅动手,只是翻腾躲避,一时间,比武场上上演了一幕猫追假“耗子”的闹剧。 “使出你的真功夫,本公主才不要你让——”打了一会儿,塞娅也发现了疑点,停了片刻,她用手中的鞭子指着福尔泰怒道:“再不还手,你就是看不起我!” “公主——”小辣椒般的塞娅倒让福尔泰真的生出几分爱慕,抱了抱拳,他又从兵器架上拿了支长棍:“公主,在下福尔泰得罪了!”像小燕子塞娅这些崇尚武力的女孩子只会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想到这一点,福尔泰也在心底打定注意。 “好,看鞭——”似乎感觉到福尔泰已经决定与自己“拼命”了,塞娅反而更加兴奋,紧接着,两人便又缠斗在了一起。 斗了约两刻钟,福尔泰开始占了上风,可是处于劣势的塞娅并没有认输,二人只能继续比试。只是越往后拖,塞娅的体力便消耗越大,福尔泰看准了这一点,便使了一招看似威胁极大的回旋踢想要结束这场比试—— “公主小心——”一直在旁边看着眼馋的耗子突然大喝一声便冲进场去,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踢飞了可怜的福尔泰,然后又一脸深情款款地来到塞娅身边:“公主,你没有事吧?刚才实在太凶险了,那个福尔泰下手也没个轻重——” “噼叭——”回过神来,塞娅突然将手中的鞭子朝眼前的人狠狠甩去,接着又骂道:“本公主输了就输了,哪里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场外观众刚刚由这场惊变中回神,又看到耗子身上一条惨不忍睹的鞭痕,唏嘘间便又看到塞娅来到刚刚勉强站起来的福尔泰面前:“我输了,福尔泰,你是真正的勇士。” “公主,刚才我最后一招只是个虚招,我是不会伤到公主的。”淡淡笑了笑,福尔泰也不愿自己被人冤枉便宜了某只耗子。虽然就目前看来耗子没有捡到一点便宜。 “我知道,”想了想,塞娅又极为明媚笑道:“只是你为什么不愿伤到我?” “我喜欢看到公主的笑容。而受伤的人不会笑得这么好看。” 被人赞美,塞娅也笑得更加灿烂,望着眼前的人,她又道:“福尔泰,你也要快点把伤养好。” 说完塞娅便跑到巴勒奔身边,在父亲耳边一阵叽哩咕噜,巴勒奔便大笑着点头,目光也不时朝着福尔泰望去。而周围众人——目睹了整个比武过程,大家十有八九都知道西藏驸马人选已经定了。 再看到另一边脸上青白交加的耗子,众人不由得感叹今天这场比武看得真值,虽然中间有被皇上的冷气扫到,也有那么一点点入选西藏驸马的风险,但是总的来说,这一趟还真没白来。都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如今一只耗子竟然管起西藏公主和准驸马的闲事来了——这一幕实在让人难忘啊! 曾经的皇子伴读福尔泰被西藏公主招为驸马,为表明朝廷对这桩婚事的重视,乾隆亲自下旨赐婚,同时赦免了福家的罪臣身份,准驸马继承其父原五品忠毅候爵位,抬入镶蓝旗,择日随西藏公主入藏完婚。 不是乾隆吝啬不愿意在北京给西藏公主举行一场盛大婚礼,而是巴勒奔实在不肯跟即将进京的阿里和卓碰面,所以在香公主入京的前半个月便带着女儿回藏地了,除了带回比藏人进奉的献礼价值多出两倍的朝廷厚赐,随行的还有表示满藏团结的和亲君一位。身边再也没有了重量级的nc党的炮灰男配可以过上另一种生活—— 至于曾经风光无限的福伦夫妇,在经历了死里逃生的牢狱之灾后,无论是长子的死还是次子的“远嫁”都已经不能彻底将他们击垮。况且念着和亲君的身份,朝廷已经恢复了福伦大学士的官爵,虽然这个职位已经虚到不能再虚了,不过时至今日,福伦只是在心底感叹——活着真好。然后,福大学士开始纵情享受生活,于是,曾经在家里一贯呼风唤雨的福伦福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丈夫。然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她终于明白了以前丈夫对自己的好,不过缘于自己曾经荣宠后宫的表妹——都说贫贱夫妇百事哀,福家远还没有到那一步,人性的丑恶已经尽现! 随着曾经非常恩爱的福家夫妇在府里开始形同陌路,年过不惑的福大学士夜夜搂着新纳的美妾进行造人运动,京中女眷再也没有人羡慕那位福夫人的驭夫有道。 福家的败落让许多曾经妄想攀上令仙子的达官贵妇退避三舍,其中以硕郡王福晋的变脸之彻底最值一提。 以前,为了让假儿子得到皇上的青睐进而尚主,这位硕郡王福晋就差没有公然和令仙子的表姐磕头拜把子,如今得知令仙子彻底翻身无望,小伴读福尔泰又当着圣上的面夺走了自己假儿子西藏驸马的位子——说句心里话,这位硕郡王福晋以前对福伦福晋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所以,如今福家夫妇在北京城的声名狼藉,这位硕郡王福晋功不可没。 却说硕王府的假贝勒——对了,是硕郡王府,还有,耗子也已经被乾隆下了明旨剥夺爵位继承权了,便是假贝勒也不能当了,国丧期间宣滛这事可大可小,关键是耗子做下丑事却连遮羞善后都不会,反而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硕郡王夫妇对这个假儿子再有耐心,朝廷却是绝对不会容许那样一个臭名满京的人将来承继王爵。 却说硕郡王“长子”自朝廷大赦天下重获自由后,一年多的牢狱之灾和世子身份的骤然丢失,这种剧变让满脑子风花雪月的耗子也暂时升起了一股上进心,再加上自个“额娘”极富感染力的游说诱哄,一向自视甚高却没能尚主的耗子也对西藏驸马的身份蠢蠢欲动,所以比武场上才会出现那样令人难忘的一幕—— 只可惜,西藏公主这一根救命稻草最终花落福家,耗子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不过仍然被硕郡王夫妇娇养着的耗子可不这么认为,在朝廷下旨西藏驸马随西藏公主入藏完婚后,耗子在心里可是无比庆幸,然后便继续与自己的梅花仙子躲在郡王府的角落风流快活。宗室官宦人家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声名狼藉且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耗子,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硕郡王福晋和耗子又瞧不上,一时之间倒也只有“圣洁”“美好”的梅花仙子能同时入了这“母子”二人的眼,西藏公主离京当天,硕郡王府办了一场低调的婚礼,庶人耗子和歌女小白花完婚,这一天,硕郡王福晋的心情远比一对新人激动。 对了,在接待巴勒奔父女一事上,淳贝勒永琪虽然略有小功,且成功举荐了和亲君入藏联姻,但由于他同时也将一只耗子带进比武场,心中极为不悦的乾隆便有意连叉烧五的小功也忽略了。虽然帝王还不至于恨乌及屋,但对于曾经极为宠爱的五子,乾隆已经彻底没有了一点偏爱之心! 另类含香 金秋八月,回疆阿里和卓带着天下闻名的香公主终于进京了,当天,北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长约六百米得仪队逶迤而行,飘扬的旌旗下,高鼻深目的来客身着极具异域风情的服饰,一路眼观鼻鼻观心随着队伍行进。 来了,来了——随着人群开始马蚤动,一座由五匹白马所驾的车上六角楼阁顿时进入人们的视线。楼阁建于一米多高的马车底架上,高约两米,六根廊柱之间的墙面却只有不足一米高,左右两侧四面是网格状围栏,前面留有出入口,其对面却是由雕花实木围起。六根粗壮的廊柱上亦然雕有精美纹饰,翘起的檐角也被雕成鹿形,鹿口衔珠,鹿角缀饰。楼阁围栏上半截以白缎缀挂,马车行驶间,洁白的缎面亦如流云轻洒,这座车上楼阁便也有了几分琼楼玉宇的影子。 这座会移动的楼阁虽然精致,但是里面端坐的少女才是人们注目的焦点。正值妙龄的少女虽然以轻纱掩面,阁楼四周又有白缎遮掩,但风起时偶尔的惊鸿一瞥却足以让围观的百姓忘却呼吸,再加上周围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馨香——含香公主,的确是阿拉真神最神奇的创造。当然,这个时候世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位香公主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 对于回疆来客,朝廷这次只派出了以康亲王世子永琳为首的理藩院和礼部官员于皇城阜成门外迎接,相对于两个月前朝廷派五阿哥等人于北京城外接待西藏人的规格自是小了不止一级。所幸紫禁城西华门外,礼部的定亲王永璜,理藩院的科尔沁达尔罕亲王色布腾巴勒珠尔等人都到了,阿里和卓这趟进京之行才不至于彻底颜面扫地。 “含香,你一直是我们回疆天山上最美丽的雪莲,是我们回疆最耀眼的明珠,是阿爸的骄傲,”行馆内只留下了父女二人,阿里和卓再一次语重心长开口:“阿爸心底又何尝愿意将你送到这遥远的北京?可是我们的和卓木做下了糊涂事,也许还会给整个回疆带来灭顶之灾——含香,阿爸没用,如今也只能用你的牺牲保全咱们自己的族人。含香,阿爸知道你心底的苦,可是为了我们的族人,阿爸也别无选择,你自己好好的,阿爸会永远念着你,我们的族人也会世世代代记着你的牺牲——” “阿爸,你不要再说了,我会留在北京,留在紫禁城。”压下心里的不耐,早就换了芯子的含香勉强保持着原主的冰冷。该死,自己曾经虽然也是个《还珠》迷,可是本小姐喜欢的是真假格格,向往她们那样无拘无束轰轰烈烈有惊无险笑傲红尘的精彩人生,而不是这个徒有美貌身份却最终只能做别人配角的炮灰女,最惨的是——还不能吃肉! 幸好,自穿来时回疆便一天天离自己越来越远;幸好,“自己”还没有与真假格格搅合到一起成为彰显她们“真性情”的牺牲品;最最幸运的,那便是“自己”此时还没有与某人远走天涯高唱“你是疯子我是傻子”演出一场便宜别人的闹剧——南无阿弥陀佛! “好——含香,阿爸就知道你会想明白的。你好好休息,阿爸就不扰扰你了。”得了女儿的准话,欣慰满怀的阿里和卓目含怜惜地离去。 耳边终于清静了,含香复又陷入遐想和沉思。 来到三百年前的北京和紫禁城,有机会自己可要尽饱眼福。 如遇真假格格,自己权当重温旧剧,当然,前提是她们不要把自己拉上舞台参演——初来乍到的回疆公主还不知道最能生事的真假格格早已经双双“殒命”。 还有一个由包衣奴才爬到皇贵妃之位的令仙子,自己既然不愿意按原著续写含香的命运,那么入宫陪王伴驾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如果自己不想颠沛流离亡命天涯贫困潦倒的话。所以,令仙子也罢,令恶魔也好,她们注定都要成为自己的对手。 两天后,同样是慈宁花园,一个多月前西藏公主挑选驸马的比武场,回疆公主一舞艳惊全场,然后,在后宫众美人嫉妒的目光中,阿里和卓对满眼惊艳的帝王委婉表示:愿将女儿晋献给大清皇帝陛下,以示回疆永远臣服的诚意。 “阿里和卓的诚意朕知道,”回过神来,乾隆也沉吟道:“只怕你的个人意愿并不能代表整个回疆。”回部的和卓木相当于伊斯兰教教主,地位跟喇嘛教的□,天主教的教皇相似,只不过和卓木是可以结婚的,所以教主的宝座是父子相传。目前回疆最有影响里的和卓木是布拉呢敦和霍集占,即著名的大小和卓木,他们是前一任和卓木阿哈玛特的儿子,父子三人早在本世纪二十年代便被准噶尔汗国策零可汗诱到伊犁当做人质。十二年前青海会盟准噶尔归顺大清,大小和卓木被送回他们的故地叶尔羌,数年前,随着准葛尔蒙古日趋稳定,大清也曾派遣使臣到叶尔羌,要求整个回疆接受中国的统治,迫于大清的强盛,大小和卓木虽然勉强同意,心底却始终有着不服。中俄之战爆发,以为有机可乘的大小和卓木在沙俄的支持下,成功说服各城伯克(城主)密谋在回疆发动叛乱,建立所谓的“巴图尔汗国”,分裂祖国。所幸中俄在西伯利亚的战争中,自三月份中国主动发起进攻之后,战争虽然打得艰难,中国却始终在战场上占据主导,再加上由中国内地源源不断派至西伯利亚和天山北路的大军,大小和卓木有关“巴图尔汗国”的建国大计这才胎死腹中。不过,回疆的叛乱虽然没有正式公开,但对于双方当权者来说却都已是心知肚明,阿里和卓送女进京是为此,朝廷今日对他们的冷淡更是为此。 “皇上,阿里虽然不才,也愿向真主阿拉起誓,喀尔塔城必将永远效忠皇上,臣服于大清。”脸上神色变了变,片刻,阿里和卓以伊斯兰教最神圣的礼节肃然道。 “阿里和卓,你觉得新疆这个名字怎么样?天山乃我大清西北最终要的屏障之一,长期将其南北割裂相称不好,该统一了。”比较满意阿里和卓的态度,乾隆的语气神色都极为和蔼可亲。 “皇上圣明。”天山南北以前均属准葛尔汗国疆域,北部准葛尔盆地一带称“准部”,南部塔里木盆地称为“回部”,如今乾隆话中之意竟是要将天山南北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土统称为“新疆”彻底纳入中国版图。新疆新疆——无论是新开辟的疆土还是新收复的疆土,这已经完全没有区别了。 “好,好——”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明白了自己话中深意,乾隆极为开怀笑道:“阿里和卓对朝廷的忠心,朕是不会忘记的。来人,赐酒——” “阿里谢皇上隆恩!”眨去眼中的失落,阿里和卓略带惶恐回道。正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自己也只能尽力护住喀尔塔城的族人。 宴会结束之前,回疆公主再次出场谢幕。 “含香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万幸五十多岁的欧巴桑皇帝与剧中的张大叔没有半分相像!这是含香公主见到乾隆的第一个感觉。 “起喀。”细细看了一眼之前让自己失态的少女,乾隆的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谢皇上。”施了一礼,含香又转向另一边屈膝道:“含香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低眉顺眼的回疆公主让老佛爷心中最开始的不喜稍稍减淡,褪下手腕一串念珠,老佛爷看似极为和善叮嘱道:“含香公主远道而来,必定会有些水土不服,这几日先好生歇息,这串念珠是经过五台山的高僧开光的,又伴随我多年,最能辟邪安神,望含香公主也能早日适应北京的生活。” “含香多谢老佛爷恩赐。”从嬷嬷手中接过这位后宫第一人的赏赐,含香柔声道。不就是提醒我入乡随俗改信佛教么?正中下怀。 “含香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史上最悲催的皇后——看着似乎精神还挺不错。不知道剧情早就改变的含香眼底好奇中有着感慨凝重,伴君如伴虎,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起吧。含香公主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需要尽可打发奴才到坤宁宫来。”定定打量面前的女子许久,那拉氏淡然道。这个回疆公主礼数周全,眼神平和,一时之间自己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处,但愿这位后宫的新宠今后也能如现在这般安分。 “含香多谢皇后娘娘看顾!”屈膝一礼,含香又对那拉氏右手边的众美人道:“含香给各位娘娘请安!” “含香公主不必多礼。今日有幸得见公主的舞姿,实在让人印象深刻。”眼见这里面位份最高的舒贵妃叶赫那拉氏似乎不准备开口,庆妃陆氏连忙笑道,其他妃嫔也笑得极为亲切附和。当着紫禁城三大巨头的面,大多数后妃是不会将自己的嫉妒和敌意堂而皇之表现出来的。 “含香给各位公主请安——”来到皇太后下手边,含香也再次恭敬道。 “含香公主请起。”淡笑一声,和荣一直目送眼前的少女回到阿里和卓身边,自己见到的这位含香公主,似乎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个含香, 此文也开始考虑收尾了 坤宁宫母女谈心 两日后,回疆含香公主被册为和嫔,三日后行册封大典。由进京到入宫,前后不过六日,初封便为嫔,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预见到这位和嫔娘娘的荣宠。 没有宝月楼,因为和嫔娘娘说要入乡随俗,所以乾隆便将为位于坤宁宫和长春宫中间的翊坤宫拨给这位和嫔娘娘,虽然只是偏殿,但明眼人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西内的翊坤宫不但位于原继两位皇后的寝宫中间,又与已故慧贤皇贵妃的东内承乾宫同在坤宁宫左右,翊坤宫的位置似乎再一次暗示了这位后宫新人的帝宠。 坤宁宫内,那拉氏终于开始不淡定了,无关乎其他妃嫔的撩拨,实在是这位和嫔娘娘给她的危机感太强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和荣一进宫,便看到那拉氏难得冷肃的包公脸。自令仙子由天堂堕入地狱,那拉氏已经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起吧。”低叹一声,那拉氏又冷厉对身边的宫人道:“公主进宫也不知道通传,一个个都是怎么当差的?容嬷嬷,回头好好整顿整顿这坤宁宫的奴才。” “请娘娘息怒,奴才回头就办。”容嬷嬷一边应下,一边暗暗让身边的宫女退下。能在正殿伺候的,都是在坤宁宫当差很久的,正因为都是信得过的人,主仆二人才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 “都是福儿不好,原想给皇额娘一个惊喜,不想却惹得皇额娘不快,福儿给皇额娘请罪了。”敛去眼中的笑意,和荣满是惭愧道。 “好了,福丫头,我自然不是气你,快好生坐着,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摆了摆手制止和荣的请罪,那拉氏脸上的神色也缓和许多。 “话要说,礼也要行。”心里一动,和荣反而极为恭敬地跪下叩首,末了才又笑盈盈望着眼前的那拉氏:“在这后宫,福儿也只给老佛爷和皇额娘行这样的礼呢。” “福儿——”低叹一声,那拉氏怎么会听不明白和荣话中之意? “皇额娘,经常叹气会老得很快呢。”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和荣歪着头笑望着眼前的那拉氏:“还是说皇额娘看到福儿就只能叹气,看到兰儿就会笑呵呵了?” “你这丫头!”低嗔一声,那拉氏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笑了就好,笑一笑,十年少嘛。”低笑间和荣突然轻拍了两下手,突然又道:“皇额娘,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事物,哪怕只是看看也能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皇额娘瞧瞧福儿让人做的这些衣服好不好看?” 掌声方歇,宫女们已经“扶着”三位雍容华贵的古装贵妇出现在众人眼前,仔细一看,竟是如真人般大小的三具玉像模特。 “这——真是漂亮!”恋恋不舍收回粘在三个模特身上的目光,那拉氏这一次明显笑得极为舒心:“福丫头做的,自是极好。不知这是哪一部族女子的着装风格?竟也如此雍容。” “皇额娘真是好眼光,”陪着那拉氏一边继续欣赏眼前的“古装美女”,和荣一边讲解:“这三套衣服都是仿盛唐宫廷服装,是儿臣让工匠们查阅史料仿造的,采用了当今最上乘的蜀锦和杭绸裁织而成,只是看着,便已经让人爱不释手了。皇额娘,儿臣自己可还没有试过,第一个就先给皇额娘送来了,皇额娘怎么着也要开开心心试一试才好呢!” “这——不太合适吧?”女人总是对美丽的衣服无法抗拒,虽然明知有些不合规矩,那拉氏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抚着手中有衣料迟疑道。 “试一试嘛,皇额娘真不喜欢咱们到时候再换回来,反正是在坤宁宫里。”笑着劝慰一番,和荣随手将那拉氏扶进左手边的偏间,“皇额娘最近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我说啊,皇额娘以后没事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1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1部分阅读 但自己心情好,身边的人看着赏心悦目也跟着开开心心,不比什么都强?” 脱下满人的旗装,又换上一层层极具古典风格的唐式宫装,发型当然也要换一个,还有绿底黄边的柔软绣鞋——虽然等的时间长了些,不过待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唐朝贵妇,和荣便极为满意地笑了。那拉氏虽然算不上丰满,但也不是骨感女,穿上飘逸轻盈的唐式宫装也另有一种沉静端庄,而且相较于厚重的满人旗装还多了一种清新,当然,唯一的一点小瑕疵便是那拉氏稍显僵硬的神情,不过和荣并不担心。 “皇额娘,我们是女人,衣服只要穿着好看就行,哪用得着想那么多?再说了,咱们贵为天家人,如果连穿件衣服都要畏首畏尾,那还有什么意思?” “福儿,这——真的可以?”只看众人的眼神,那拉氏便知道自己身上这套唐装是极为适合自己的,虽然脖子露了些,可是看到这套能够完全显示自己身材的衣服,这一刻,她真的不想那么快就脱下来。 “这套衣服倒让娘娘换了个人似的。”容嬷嬷也极为矛盾地开口:“只是在这宫里穿汉人的衣服,老佛爷怕是会不高兴。” “只是偶尔为之,再说了,本宫也只是在这坤宁宫试试罢了,这宫里又不是没有先例!”这段时间那拉氏可是一直盯着翊坤宫呢,丈夫的那位新宠可是经常换下旗装以歌舞献媚呢。 “不过就是一个漂亮的玩具,就算被人捧一辈子又能如何?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笑着低叹一声,和荣又低道:“现在只怕所有人都盼着皇额娘和西边的那个斗起来呢,我还是以前的话,皇额娘只要安静看戏就好,这园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演戏的人。正所谓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十二十三小五他们都还小呢,皇额娘总该为他们想想。”唔,原来不nc的含香也会很麻烦! “福儿,你说的道理我何偿不懂,只是——” “看到皇阿玛如此宝贝一个女人,到底是忍不下心中的嫉妒了?皇额娘是一直跟着皇阿玛的人,对他的性子还不了解?现在不过又有了一个高氏魏氏,别人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先沉不住气了?” “皇后娘娘,二公主,皇上往坤宁宫方向来了。”收到殿外宫人的消息,容嬷嬷又目露急切上前低声对那拉氏二人道,“娘娘的衣服——” “别紧张,女为悦己者容,皇阿玛又不是外人。”握住那拉氏的手,和荣很自然便安抚了她的紧张。“皇额娘若是实在不愿意那便先到内堂避一下,皇阿玛我来招呼——” “我能避到哪里去?罢了,不过一件衣服。”嘴上这么说,那拉氏心里却很没底,衣服事小,规矩事大——算了,大不了被皇帝一顿责备就是。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不愿看到乾隆由惊变怒的神情,一看到来人,那拉氏便连忙俯下身子道。 “福儿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和荣却是实实在在看到了乾隆眼中的惊愕,低笑一声施了礼,末了才又道:“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皇阿玛,您再晚到个一时半刻,肯定就看不到这样的皇额娘了!” “哦,皇后这身衣服是福丫头你捣鼓出来的吧!”看了女儿一眼,乾隆又望向依旧低着头的妻子取笑:“皇后你做什么一直盯着地上?有金子捡么?” “皇额娘换了新衣服,皇阿玛却连一句‘好看’都吝于说,皇额娘当然不敢看皇阿玛了。”见那拉氏还有些难为情,和荣连忙开口帮着解围。“皇阿玛,你快告诉福儿,皇额娘穿这套衣服好看不好看?福儿明天也要穿。” “好看,好看,朕的皇后当然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在女儿的撒娇提示下,乾隆也再次仔细打量着眼前不一样的那拉氏,眼中渐渐浮现满意的笑,害羞的皇后其实也别有一番风情。 “皇上也别取笑臣妾了,是福丫头的眼光好。”终于抬头正视了乾隆的眼光,那拉氏勉强保持平静道,不过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的好心情。 “福儿挑的衣服自然是极好,不过也只有皇额娘这个满洲第一美女才能穿出这种最佳效果。”和荣倒是极不客气地夸人并自夸:“皇阿玛,福儿明天也要穿这样的衣服来给皇阿玛和老佛爷请安,到时候皇阿玛可不要不认得福儿才是。” “朕会不认得你?”望着女儿,乾隆脸上有着佯怒:“不过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捣鼓这些了?” “呵呵——”低笑一声,和荣又再次开始装嫩:“皇阿玛,儿臣不是见塞娅和含香公主穿的衣服很好看么?可是福儿又不想去穿西藏回疆人的服装,又想着咱们华夏民族有五千年的悠久历史,遂从历史中寻找学习,找人做了这些最能彰显咱们中国盛世繁荣的唐代宫廷服装。皇阿玛,大唐是中国历史上最繁盛强大的王朝,在北京城推行精美华丽的唐装,不也说明只有圣祖爷和皇阿玛治下的康乾盛世能让中国重现盛唐雄风么?皇阿玛,这些衣服真的很好看的,福儿已经肖想很久了,您就开开恩嘛——”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朕准了,准了——你这丫头,晃得朕眼花!”被女儿一捧一撒娇,满心舒畅的乾隆哪里还记得之前心底的那一点点满汉顾虑? 贝勒府萌姝驳叉烧 由皇家公主福晋带来的这场变革虽然也引起了一些老顽固的抵触,但是因为乾隆都默许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揪着不放,只是女人穿什么衣服他们也许可以不管,男人要是剪了辫子,只怕不少人会掀翻天。踌躇数日,和荣终是劝诱儿子再忍耐些时日。 乾隆二十八年的新年便是在女人们这种兼容并蓄的着装革新中度过。 来自回疆的和嫔娘娘依旧独宠后宫。这位和嫔娘娘也是个妙人儿,她虽然来自回疆,但是她的汉话却学得极好;和嫔娘娘刚进京便以一舞名动后宫,如今唱起曲子来也如天籁绕梁不绝;听说和嫔娘娘为了讨老佛爷欢心,竟然抛弃原来的信仰改信佛教;听说和嫔娘娘的规矩连皇后娘娘都挑不出错处,妻妾和睦亲如姐妹……听说皇帝一个月竟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歇在翊坤宫。 便是在这种看似风平浪静的太平盛世下,某些人又开始折腾了。 淳贝勒府,五阿哥永琪望着跪在面前的婢女极为愤愤不平地挥了挥手。 “多谢贝勒爷开恩,奴婢告退。”磕了个头,小丫头连忙暗中抹了把汗退下。 “是妾身教导无方,爷也别跟个丫头生气,”五福晋完颜果儿看了看丈夫的神情,不得不开口安慰道:“若是方便的话,爷将事情告诉妾身,让妾身帮爷一起想个法子!” “福晋真有法子?”良久,永琪满带怀疑望着身边的妻子:“我想请五皇叔府上的和宁妹妹来我们府上坐坐,可是送了好几次贴子,都被退回来了。”永琪可不愿告诉妻子那些所谓的“贴子”正是以前漱芳斋一个宫女的手迹。 “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爷的邀请会被拒绝?”完颜果儿神色中明显有着怀疑:“若是爷不方便对妾身细说,妾身也不好插手爷的事了。” “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只要告诉我能不能请到人就行。”之前之所以指派了府里的丫头去送贴子,正是因为永琪不愿向“相敬如宾”的妻子开口,如今见妻子想打听那些秘事,他自然也没好脸色。 “爷既然有所吩咐,妾身定当尽力。”早就习惯了丈夫的冷脸子,完颜果儿也木着脸回道。 五日后,完颜果儿竟然真的请到了和亲王府的和宁公主。 “果儿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看到来人,完颜果儿连忙施礼安问。 “给公主请安!”在妻子的提示下,永琪也冷着脸马马虎虎甩了下袖。和硕公主品级相当于多罗郡王,叉烧一个多罗贝勒当然得行礼了。 “免礼。都是自家兄妹,堂兄和嫂嫂不必多礼。”压下心底的嘲弄,萌姝淡淡道。眼前这个亲生哥哥在恨着自己吧?自己就合该给那个人当宫女,不反抗不抱怨,任由他们这一群人支使玩弄。二姐姐还真说对了,他们这些人永远都只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而自己永远做什么都是对的。 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明显不一样的紫薇,永琪压下心底的不屑又道:“公主身份尊贵,永琪一介贝勒自然该向高贵的和硕公主行礼,不日公主又将即远嫁蒙古,永琪在这里先行祝愿公主一路走好——希望公主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有劳五阿哥挂念,和宁在此谢过了。”至此,和宁也不再掩藏自己脸上的冷意。我当然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不提和亲王夫妇对自己疼爱有加,和荣和婉待自己胜过某个“姐姐”千倍万倍,便是和亲王府的永壁永焕他们也是真当自己是妹妹来照顾关心——永琪,脱离了你们这样的义姐兄长,我只会庆幸感恩。 “紫薇,你真的像永琪说的那样为了当格格,把我们都抛弃了?”屏风后的小燕子终于忍不住冲出来气呼呼道:“紫薇,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死,我们每一个人是多么难过?” “放肆,你这疯丫头乱七八糟在说些什么?就算是认错了人,公主也可以治你个不敬之罪。”李嬷嬷突然厉声喝斥道。敢来赴这鸿门宴,萌姝必定做好了十成的准备。 “闭嘴,本阿哥面前,哪里有你这个狗奴才说话的份?”心肝宝贝被骂,叉烧也开始狂吠了。 “五阿哥,府上的婢女怕是认错人了,本宫的名字叫萌姝,是皇上亲封的和硕和宁公主,刚才那种错误,本宫不想再听见第二遍。”冷冷望着眼前的永琪,萌姝又继续道:“会与您府上的婢女相交,那位紫薇姑娘的身份只怕也高不了多少,将本宫误认为一个卑下的奴才,这不止是对本宫的侮辱,亦是对皇家的侮辱。一个奴才不懂规矩,五阿哥自幼便生在皇室,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规矩也不懂。”反正她即将远嫁蒙古,眼前这个人得罪就得罪了,昏昏愕愕过了这么久,今日就让她率性放肆一次。 “你当然不会是紫薇,善良的紫薇不会枉顾别人的生死只追求自己的富贵权势;重情的紫薇不会枉顾意中人的惨死而另嫁他人;重义的紫薇不会枉顾结义之情陷姐妹于不顾。” “五阿哥,本宫不认识你们口中的紫薇,更不想做那样的人。”握住旁边李嬷嬷的手,萌姝怒极反笑:“本宫只知道,身为臣要忠君;身为子要孝父;身为长要悌幼;而身为人——要守礼,要遵法。” 眼前这女子铿锵有挫的话竟让永琪莫名感到心虚,怒瞪着对方,他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永琪,你弄错了,我们都错了,”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小燕子突然呐呐开口:“这不是紫薇,紫薇已经死了,紫薇不会这么凶巴巴,冷冰冰——紫薇从不在乎格格的身份,紫薇也不会忘记和尔康的誓言,紫薇不会不认我这个姐姐——” “我想五阿哥多次找我,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情,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本宫是和硕和宁公主,不是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个奴才紫薇。五阿哥,本宫也不多叨扰了,告辞。”最后望了两人一眼,萌姝头也不回离开。 “公主,别跟他们这些人置气,不值当。”上了马车,李嬷嬷连忙安慰身边强作平静的萌姝。“公主若是实在难受,就在嬷嬷面前哭出来吧。” “嬷嬷,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用帕子抹了抹发红的眼眶,萌姝也静静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放过我?我没有对不起他们是不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将那些旧伤挖出来让人再痛一次?” “他们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让公主帮他们在皇上面前脱罪嘛!”拉过女子的手,李嬷嬷也冷静分析道:“如今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五阿哥在皇上面前失宠了?以五阿哥的性子,他必定将大部分过错推到公主身上了,公主若是还因他的那些话而生气,那便实在不值,二公主她们早就说了,跟那些人较真,你还不如对牛弹琴呢。不过——今日说开了也好,免得他们一直不死心还想着来纠缠公主。要嬷嬷来说公主今日的表现,实在是棒极了,丝毫没堕了爱新觉罗家姑奶奶的气势,很有些二公主的风范,看来用不了多久,公主就可以不用老奴在身边多事了。” “怎么,嬷嬷要离开萌儿?”闻言,萌姝也暂时忘记伤心,抬头一脸惊异地望着身边的人。半晌又道:“这样也好,边疆苦寒,嬷嬷照顾萌儿这么久,也该在京城安享晚年才是。” “只要公主不嫌嬷嬷老了不中用,老奴就一辈子跟着公主。”看到女子脸上的不舍和关心,李嬷嬷也极为欣慰笑道。 “嬷嬷——”定定望着身边的妇人,萌姝虽然满心感动,却没有再红了眼眶。三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nc再聚首 将淳贝勒府的这一幕听进耳中,和荣只是笑笑便让李嬷嬷继续回去照顾萌姝。五阿哥永琪没能从萌姝身上打开僵局,正苦思对策,不想福伦进府请安,思及昔日自己在紫禁城的荣宠,他突然也有了新的目标。 某日,永琪又带着装扮成小婢女的小燕子去会宾楼放风——当然,身后还跟着高远高达明月这三个不大不小的尾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们一定不能让某某人惹出事来再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含香——含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知道,一定是皇帝逼你的对不对?含香,难道你真的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含香,那我要怎么办?”一间客房内,烂醉如泥的蒙丹又开始上演每日经典剧情。 “蒙丹——”醉鬼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强忍着嘴角的抽动扯起对方的后颈:“醒醒——含香来了。” “含香?含香——”闻言蒙丹猛然抬起朦胧的醉眼,开始四处急切地寻找。 “你这样醉醺醺的她怎么会见你?先出去醒醒酒——”将面前的人推搡出去,青年男子略显鄙夷道。晦气,有用的消息没有打探到几个,竟然要先照顾一个醉鬼,真是他令堂的晦气!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没长眼睛?怎么走路的?”青年男子刚一转身,便听到门口传来女子清脆的怒斥,“明月,你有没有事?” “格格,我没有事,我们还是走吧。”明月是替小燕子挡了这一撞,完了又不愿多事连忙低声道。可是她的话还是传到了屋内另一个人的耳朵。 沉吟间,屋内的青年男子还是迅速迎了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朋友只是有些喝多了,我代他给姑娘赔个不是。” “小燕子,你有没有事?”旁边永琪怒瞪了醉鬼蒙丹一眼,连忙拉过身边的女子急急问道。 “永琪,我没事,是明月被撞了一下。”头也不回,小燕子一边扶着明月,一边愣愣盯着同样在打量自己的青年男子。这人的眼神好生奇怪! 看到这一幕,五阿哥永琪不由得火冒三丈。 “原来是永琪兄弟和小燕子姑娘,在下箫剑,这位是我朋友蒙丹,因遇到了一些伤心事所以借酒浇愁,无意间冲撞了几位,我这里代他给几位赔罪了。”眼前这人便是五阿哥永琪,还有很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小燕子——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不必了,以后小心些。”看了看旁边形像气质明显与中原人相异的蒙丹,再想到自己刚才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那人口中念叨的字语似乎有些耳熟——永琪的脑子难得精明起来,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箫剑,他又道:“不知你这位朋友是哪里人氏,看着不太像中原人。” “公子若真的好奇,改日还是亲自问他的好。也许他会很乐意告诉你们他的故事。”想了想箫剑又笑道:“至于在下,则来自云南,此次来京是为寻找我那苦命的妹妹。” “咦,你妹妹丢了?那你怎么不在云南找,反而跑到京城来?”小燕子的好奇心马上被调动起来了。 “小时候因家变之故,妹妹被抱给京郊白云观的一位师太扶养,不想最后竟然走丢了,如今我也只能来碰碰运气。”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子,箫剑一脸愁苦道。 “一定是那个师太待你妹妹不好,所以她才跑掉。”脑海中有什么模糊的印象闪过,小燕子凭直觉道。 “你——”张了张嘴,箫剑又满是失落道:“不说这些了,现在我只盼望妹妹能活得好好的,然后被我找到。” “好了,小燕子,去跟柳青柳红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就走吧,你不是还想去街上转转?”又看了一眼被高远高达架着仍然不忘念经的蒙丹,永琪突然道,末了又对箫剑道:“告辞,后会有期。” “两位,后会有期。”箫剑也不愿一次把所有事说开而打草惊蛇,于是也笑着对二人抱了抱拳。 “小顺子——”这天刚一回府,永琪便招来贴身内侍吩咐一番,末了又叮嘱道:“此事一定要办得隐秘,尽快给我消息。” 永琪交待的任务很好办,因为酒鬼蒙丹自五个月前追随着爱人的车驾进京后便从未低调行事,会换下回人的装束还是半个月前箫剑的提议。于是双方相遇还没有五天,永琪和小燕子已经知道了那个私奔七次屡战屡败的“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的故事,豪气云干的小燕子在箫剑的刺激下几乎差一点就拍着胸脯保证当蒙丹和含香的爱情信使,满心算计的永琪虽然拦下了鲁莽的小燕子,却也对“一对苦情人儿”满是羡慕感动,最后表示此事要从长计议。 大侠箫剑极为慷慨地表示自己愿意仗义相助,于是蒙丹感动小燕子崇拜永琪筹谋——自己若是能结交到这样武功不错的江湖人,将来必定对自己有些用处。 只是送些信而已,若能因此让和嫔娘娘记下自己的好处,帮自己在皇阿玛面前说些好话,说不定自己就彻底翻身了。 于是永琪动用自己在宫内为数不多的几个钉子,帮蒙丹相继传了三次信给翊坤宫的和嫔娘娘,可是最终都是石沉大海,而且据递信的人来报,和嫔娘娘似乎并不高兴收到那些信,除了第一次有看过,后面两封她都直接撕碎了,而且望着信使的眼神中也没有半分感激,只有着冷漠。 “我不信,你骗我,那个不是我的含香,我的含香不会如此对我——”醉鬼蒙丹今天难得没有喝酒,听完永琪的话,他极为愤怒痛苦地咆哮着。 “宫内人多眼杂,和嫔娘娘一定是有什么顾忌,五阿哥,小燕子,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安排蒙丹和和嫔娘娘见上一面?”军师箫剑提出自己想了良久的“好注意”。 “没有和嫔娘娘,是我的含香——”咆哮过后,蒙丹似乎终于听明白了箫剑的话,于是又双眼放光地望着永琪:“对,一定是这样,五阿哥,求求你,让我进宫见含香一面,她一定有苦衷的,只有见到我,她才会安心,才会说出来。我知道了,一定是皇帝派人监视了她,在那样一个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那么柔弱那么美好的含香怎么能受得了?她心底不知道有多么期望盼着我能救她出来……” 望着眼前又开始自说自话的蒙丹,永琪突然非常怀疑:自己莫不是遇上了个一厢情愿得幻想症的疯子?据自己得到的消息,和嫔娘娘入宫伴驾可是没有半分勉强不愿。 “永琪,你看蒙丹那么痛苦,我们就帮帮他们吧。”小燕子也发表意见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都有个管事的女人,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那就是个多事的女人。 “五阿哥,箫剑虽然进京时间不长,但也听说过五阿哥是那紫禁城里最重情重义的人,箫剑也恳请五阿哥帮一帮蒙丹吧,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听过永琪的话,虽然箫剑也怀疑蒙丹的故事,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他还是努力游说叉烧五。 “永琪——”小燕子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让蒙丹和含香见上一面,又不是让你帮着他们一起逃走,有那么难么?要不是我不想进宫,我才不会求你!”神经大条的某燕明显早就忘记了自己现在见光死的处境——或者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五阿哥,小燕子,蒙丹求求你们了,我只是想见含香一面——”蒙丹也继续不懈请求。 “永琪——好,你不答应,我自己想办法,蒙丹,你也别求那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小燕子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含香。”怒瞪了叉烧一眼,小燕子极为大义凛然道。 “小燕子,你别胡闹——”担心小燕子的小命就那么丢了,永琪只好妥协:“蒙丹,你别烦小燕子了,我帮你想办法。箫剑,说不定我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五阿哥,你不让我帮忙我还不答应呢。”大笑一声,拍了下永琪的肩,箫剑还不忘再给他打一记强心针:“能结识五阿哥这样的性情之人,箫剑真是不枉此行。行走江湖十几年,箫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像五阿哥这样真情真义的权贵子弟呢。五阿哥,今日你帮了蒙丹,就是帮了我箫剑,今后你有什么吩咐,箫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箫!” “能结识箫兄这样的侠士,永琪也甚是荣幸。”只是安排人进宫“探亲”一次,便能得到眼前这个江湖剑客的感恩和承诺,永琪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生意一点儿也不亏。 “还有我,还有我——箫剑蒙丹,能认识你们,小燕子也非常荣幸——”还是会宾楼的天字号客房,这一次,四人终于谈出了个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nc们的最后一次蹦达了 公主府的伪包子 和荣公主府内,正在小憩的和荣突然就醒了,抬眼一看,身边的儿子正要蹬着小胳膊小腿摸下床去。长臂一伸,刚满两岁的儿子便被捞到了自己身边。 “午睡时间小孩子不好好休息,一个人又想溜去做什么?”望着儿子巴掌大紧绷的小脸,和荣笑眯眯道。 “小解,额娘要跟?”幽黑的小眼睛定定望着和荣,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奶声奶气道,语气和神情完全是诡异的脱节。 “你就是大解额娘又不是没见过!”和荣继续笑得像只狐狸。当初为了制服这小子,自己几乎是千般手段万般威胁都用尽,总算让自己这个儿子没有白生。眼前儿子这种冷漠根本就是小儿科,和荣只会越逗越有趣。 “叶姑姑——”两岁的身体内有着成年人灵魂的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不理会便宜额娘的取笑,径自歪过头唤道。 “公主,主子——”从外厢进来施了一礼,叶青静静候在一旁。 “小世子要出恭,东西先备下。”玩归玩,和荣也知道小孩子内急可是忍不得的,一边吩咐屋内的婢女准备,她也笑着放开怀中的儿子。望着在婢女面前扮乖巧的儿子,和荣半是好气半是好笑。身为穿越者,她并不排斥养一个穿越者儿子,只是多花些时间联络感情罢了。像今天这种状况已经非常好了,要知道最开始这个儿子望着自己和阿穆尔的眼神是极为排斥厌恶的,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却还是被自己看出来了。后来便是长达一年多的母子斗法,靠着成年人和身份的优势,两人终于达成了某些协议。而且,在这期间,和荣也隐约猜到自己这个儿子来头并不简单,除去对皇室的敌意,他的心智魄力手段无不明显高出普通成年人一大截,自己长在皇宫弄权多年,曾经一度也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神不定——有这么个儿子在身边,紫禁城里的和嫔娘娘再引人惊叹也不能让自己讶异了。只是——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 “宝贝,还睡吗?”见儿子从屏风内出来,和荣又问道。对于这个自有主见又大有来头的儿子,和荣就是想不放养也不行。 “不想睡。”眼睛抬也不抬,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木然道。 “那好,先在屋里散散步,完了再用些点心?”虽然和荣觉得小孩子多睡觉比较好,可是她却不能替儿子做决定。如果自己哪天强迫他白日多睡觉,他晚上绝对折腾你个够本。都说儿大不由娘,可是我这个儿子才两岁——天下有自己这么悲惨的娘吗? “这次不许反驳,不过吃什么你可以自己点。”自怨自艾的和荣再次看到儿子漠然的脸,她突然就表现得极为霸道:“当然,你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会蛀牙的。”气势又开始弱下来了—— “随便。”终于给眼前的纸老虎亲娘施舍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非常帅酷地回道。 “这才对嘛,宝贝,听娘的总没错,真乖——来亲一个!”面对突然变得乖巧听话的儿子,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和荣一下子就乐开了怀,一把抱起眼前的儿子一阵猛亲,半晌,她才恢复理智:“好儿子,你天天这么乖那该多好!行了,自己到外间走动走动,也别累着了。”虽然公主府的玩具可以塞满一个屋子,可是她没有办法让两岁的儿子去那里玩耍解闷——正如你不可能让一个成年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海滩上玩泥巴玩沙子,所以散步基本上是目前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唯一的休闲娱乐运动。 “公主,随云求见。”和荣正满心愉悦欣赏儿子用膳的唯美画面,屋外的黄莺突然施了一礼道:“公主——” “哦,让他进来。”回过神来,和荣也点了点头,接着又对身边的妇人道:“耿嬷嬷,让其他人都下去。” “随云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不多时,屋内便又多了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 “起吧。可是那边有了什么动静?直说。”眸子一闪,和荣淡笑道。眼前这人早在含香进京前就被自己调来监视一个“疯子”,半个多月前听说“疯子”已经遇上了那个剑客——应该叫刺客才是,如今必定是又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回公主,五阿哥并小燕子已经于五日前在会宾楼与箫剑和蒙丹相遇,三日前蒙丹对五阿哥他们讲了自己和和嫔娘娘的故事,今日四人又在房间商议半天,五阿哥已经答应蒙丹带他进宫见和嫔娘娘一面。”言简意赅报告完毕,柳随云看着面色平静,心底却是满心惊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自己长在龙门,这一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可是今日这桩,却还是让他震惊。皇子给皇帝父亲戴绿帽子,而且还是便宜给外人——这位五阿哥的脑子真是奇特! “继续打探,务必探清他们的进宫计划。”和荣却是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原剧中叉烧都能帮着含香变蝴蝶跟情郎飞走,何况如今只是安排一场偷情幽会?倒是现今的和嫔娘娘只怕会不肯变蝴蝶了,和荣对后面的剧情有些小小的期待呢。 “是。”定定回毕,柳随云又道:“属下告退。” 和荣点了点头,屋内又只剩下母子并耿嬷嬷三人。 “额娘,箫剑现在还不能死。”吃完点心,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很“优雅”地擦拭完嘴角和双手,突然抬眼看了看旁边的母亲开口。 “什么能不能死——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干嘛?”死虽然是一个最干净的结局,但未必就是最好的结果。箫大侠,遇上我们母子,你应该感到很幸运。 “也许你还应该让人去帮他一把。”不理会和荣的取笑,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继续定定道。虽然自己厌恶这个朝廷,可是对于那些乱臣贼子——他更加不能容忍。 “儿子,你似乎对那个箫大侠很有兴趣?”狭长的凤眼眯了眯,和荣再次审视眼前的儿子:“不如有关他们的事你就干脆接手得了?”罢了,与其让这小子在府里每天跟自己斗法演戏,还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也算是人尽其材。自己这不算压榨童工,真的! “当真?”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旁边的母亲片刻,接着才凛然道:“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看来额娘也在这任何人当中了。”怒瞪着面前的小人儿片刻,和荣这才道:“但是我有权知道你的全盘计划,不然一切免谈。” “好。”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倒答应得极为痛快。反正以他现在的情况,所有的事情也瞒不了自己这位额娘。 “这就对了——这才是额娘的好儿子嘛。”儿子难得没有再跟自己唱反调,和荣霎时便眉飞色舞。唉,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给额驸请安。”听到外面的声音,耿嬷嬷第一个迎到门口。 “姑姑免礼。”挥了挥手,诺布阿穆尔望着前面的妻儿:“阿勒今天乖不乖?” “给阿玛请安。”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又开始扮演乖巧的好宝宝。 “嗯——让阿玛抱抱看阿勒是不是又长高了?”与妻子相似一笑,诺布阿穆尔笑着将儿子抱起来举过头顶掂了掂:“是长高了些,但是太轻了,以后要多吃饭不许挑食,记下了?” “知道了,阿玛。”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乖乖呆在这个男人怀中,因为根据以往无数次的经验,在这种时候,他越是挣扎,被拎着的时间就越长。 “刚吃过点心,让他自己去消消食——”感觉这父子两人感情也交流得差不多了,和荣笑着从丈夫怀中接下儿子交给旁边的耿嬷嬷,“把阿勒交给叶青,让她们都仔细些。” 随着耿嬷嬷抱着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暂时离开,屋内便只留下了和荣夫妻二人。 “那小子今天神色似乎不错,遇到什么事了?”就因为生了这么一个奇异的儿子,诺布阿穆尔不但改了原本有些内敛的性子,观察力也是更加敏锐了。 “还不是我那位五弟,又开始闹腾了,都等着看好戏吧。”一边替丈夫除去身上的朝服,和荣也随口嘲弄道:“千万别问我是什么事,现在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便不提他了。”有妻子看着,那位五阿哥即使折腾出天大的事,最终也只能以闹剧收场。想到这里,诺布阿穆尔突然揽住身边的妻子,又低头凑到她鬓边嗅了嗅:“什么味道?福儿身上这么香?” “哪里有什么味道?不过是些寻常的胭脂花香味。”可不能让眼前这人知道自己挺喜欢法国公使送给自己的薰衣草味香水,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倒是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是不是外务部有什么事耽搁了?”不敢推拒得太过明显,和荣只好开始转移话题。 “说起来还真有一事。”望进妻子的眼中,诺布阿穆尔神色中多了几分郑重:“俄国沙皇彼得三世死了,王后叶卡捷琳娜二世继位。” “假如我能够活到二百岁,整个欧洲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我们已经提醒过了,可是还是这个结果。瑞典,波兰,普鲁士,土耳其——甚至整个欧洲都将为此付出代价!”俄罗斯帝国第二个彼得大帝还是诞生了——在大清之外,历史的车轮还是沿着它原有的轨迹一步步前进。 在没有彻底将土耳其人赶出欧洲,在没有征服高傲的中国人以前,我死不冥目——脑海突然浮现那位女沙皇的另一句豪言壮语,和荣知道,有着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邻居,中国当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了个打酱油的穿越党,大家不要鄙视我—— 乾隆遇刺 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和筹备,位于天坛以西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终于落成,于今年清明举行开碑典礼和祭奠烈士的法会。 纪念碑整高二十四米,底座是六米高的莲台,以建成,内置二十六瓣青莲代表大清的二十六个行政区划;十八米高的碑身由太湖石刻成,纪念碑面西而立,寓意通往西方极乐,正面刻有乾隆帝亲笔题辞“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镏金大字,背面刻有礼部定亲王起草,荣亲王题写的“纪念碑碑文”: 十年以来,在中国北方反对敌人侵略战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中国反对外敌侵略战争中,在反对国内分裂主义战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一百年以来,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为了反对内外敌人维护国家利益与尊严,为了国家和平安定和人民幸福,在历次战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纪念碑后面植有九十九株松柏,占地九亩,三面围墙,外面刻有松鹤雾霭山林宫阙莲鱼等图案,是人类幻想中最美好的天堂。墙壁内侧有刻字,记录了一百年来中国反对侵略战争的概况。凡是这一百来发生在中国的战争,这里都有提到,凡是你或者亲人参加了这些战争,总是能在这里找到自己部队的编制。来到这里,你会慢慢明白,作为战士的你不会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上战场杀敌你也不是迫于无奈——你会开始感受到作为战士的荣耀,你会开始有了使命感,你会为自己所从事的职业而自豪,虽然它是那么艰苦而危险! 人民英雄纪念碑,包括后来在西伯利亚等许多地方相继建成的烈士陵园,连同朝廷的一系列优抚政策,让中国军队又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式的成长。 未来两百年是个战争频发的年代,在这个时代,不是你去奴役别人,便是由别人来奴役你,面对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友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要把握好这个尺度,中国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清明开碑奠仪乾隆没有出席,由荣亲王永琏带着众阿哥和宗室青年子弟并文武百官前去祭奠,另有各方军队代表进行祝酒献花,六百张针对普通百姓发售的入场券早在清明前半个月便被售空,因为安全起见碑园外面并不许百姓围观,不然,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前去参观整个仪式。清明之后整个碑园就会免费对国人开放,让便百姓凭吊瞻仰。 四月中旬,中国第一段铁路京津铁路也按期完工通车,此时距武汉蒸汽动力研究所的工程师陆铭研究出蒸汽火车不足十个月。虽然瓦特的蒸汽机在问世后率先在英国各煤矿大肆使用,却是法国人维吉尔几乎与中国工程师陆铭在同一时期发明了火车,之后中国与英法等国加强了机械制造,化学物理科研攻关和天体研究等许多领域的合作,其中首当其冲获得长足发展的便是冶金业和机械制造业。 早在瓦特的双缸式蒸汽机诞生的七个多月后,中国已经成功利用蒸汽动力驾驶木制小型舰船在海面行驶,随着蒸汽动力技术的不断革新改进,蒸汽机的动力和体积成反比不断增减,中国开始投入大批人力财力进行蒸汽铁甲轮船的研发。在火车诞生之后,英法等国也开始研发用蒸汽动力驱动的海军舰船,世界海军的黄金时代终于来临。 北京紫禁城里,和嫔娘娘被诊出喜脉,乾隆喜不自禁,不仅因为怀孕的是自己目前最宠爱的女人,更是因为这个孩子足以证明年过五旬的自己在某一方面雄风依旧。一边在心里想着无论爱妃生了阿哥还是格格,等孩子生下来便正式封妃,另一边,各种赏赐也如流水般隔三岔五送往翊坤宫,五月初,乾隆甚至找了两个回疆厨子送到香公主身边。 眼看着翊坤宫的帝宠冠盖后宫,守卫也是密如铁桶,这可急坏了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的永琪和小燕子。 幸好,这里还有一位“大侠”兼军师,于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商议,永琪和小燕子终于满意而归。 三天后,紫禁城里突然传来和嫔娘?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2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2部分阅读 娘娘昏迷不醒的消息。 病急乱投医的乾隆在发作了一大批宫人和太医之后,终于接受了皇太后的建议,请萨满法师进宫驱邪。皇太后倒是真心实意希望含香醒过来,毕竟她肚子里可还有自己的宝贝孙子或孙女呢,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被曾经很宝贝的孙子当枪使呢。 两天后,热心仗义的五阿哥将高大威武的萨满法师成功带进翊坤宫。大法师开了金口:人多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鬼魅惧,惧则隐匿——清完场子的大法师没有看到旁边小助手眼底的暗恨。 屋内不断传来法师们叽哩咕噜的咒语,乾隆并那拉氏也在外面等得心焦不已。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就在众人的耐心都已耗尽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听出是自个爱妃的声音,乾隆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刚进入内堂殿门,却见一个萨满法师笑着俯身一礼道:“皇上莫急,娘娘刚醒过来,之前是见到我们的脸有些吓到了。” “当真醒了?”闻言,乾隆刚在心底舒了口气,便又开始大步流星迈入内室,不想刚走了两步,旁边的法师也跟着上前两步,嘴里还低道:“皇上且慢——”语落,趁着天子驻足的瞬间,他又道:“娘娘虽然醒了,但是伤害娘娘的邪灵还尚未被擒下,皇上若一定要进去,须跟着奴才的步法,让奴才护着方能确保龙体不受邪灵侵扰。” “哦,那朕便在这里等着吧。”略一深思,乾隆便想随意到旁边坐下,刚抬脚,旁边的法师却突然微微抬起手臂,掌心一把两寸长的匕首猛然往眼前的人身上刺去—— “皇上小心——”惊呼声中,尚在两步之外的侍卫甲乙几乎同时扑上前去, “逆贼——”伴随着右臂一阵火辣辣的疼,回过神来,乾隆便看到眼前三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快来人,有刺客——”吴书来颤抖的声音几乎是随着乾隆的喝骂同时传出。 “皇上——来人,快传御医——”这是刚进来的那拉氏。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翊坤宫的守卫都被惊动了,霎时便又有三个侍卫加入战圈,其他人护着乾隆那拉氏退到殿外。 内室被含香的“失忆”和绝情打击得再次绝望的蒙丹看着眼前这一幕当场便懵掉了,几乎与他同时冲出来的和嫔娘娘也傻眼了—— 刺客终于被擒下了,然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只是满带仇恨瞪着旁边的帝王。当然,陪着他一起被拿下的还有“大法师”蒙丹和另一个充当助手的倒霉蛋。 “箫剑,你之所以热心助我进宫——只是为了行刺皇帝?”被侍卫踢倒双腿跪倒在地,蒙丹终于有些醒悟了。 “这个狗皇帝夺你所爱,难道你就不想杀他?”虽然被折断四肢,箫剑却仍是咬牙让自己不会晕倒过去,半晌又道:“蒙丹,这辈子就当是我欠了你,不过像你这样整天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又怎么可能知道背负全家血仇而活着的痛苦?今世如果你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来世我必定还你一命!” 乾隆没有开口,众侍卫群暂时也是一片寂静,这时太医终于气喘吁吁一个跟一个到了。探伤,号脉,验毒——之后众太医们俱是一脸凝重。 “狗皇帝,你也不用忙活了,安心给自己准备后事吧!”看到太医们一个个满头大汗不知怎么开口,箫剑突然大笑一声愤然道:“你以为我会用自己一条命只换来一个小小的刀口子?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出手?狗皇帝,你记着了,是杭州方之航一家找你来索命的,这下你也可以死个明白了!” “带下去,给朕好好招呼着——先别让他死了!”谋刺发生之后,乾隆倒很快恢复了帝王的冷静果决,哪怕太医脸上的惶恐已经让他开始相信对方的话。“皇后,去坤宁宫。”如果自己真的是命不久矣,这里明显不是讨论病情的地方。 “皇阿玛——”临离去前,面对永琪瑟缩的泣唤,乾隆是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这个一度宠爱的儿子。 倒是含香反而平静多了,看着三个刺客被拿下,乾隆和众人全部散去,她只是静静跪在地上目送众人一一从自己眼前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yy完了,准备结文了—— nc终结 回到坤宁宫没多久,乾隆便开始觉得伤口处像火烧一样疼,似乎用什么药都没有用,看到手足无措惶恐不安的太医们,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刻,他只是感到深深的后悔和不舍——可是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将这大清江山拱手让给另一个人了! 一拨拨内侍被急匆匆打发出宫,然后,众阿哥和宗室亲王一个个相继进了紫禁城,几乎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带到了坤宁宫正殿,然后他们便看到早上还精神勃发的帝王如今却一脸疲惫坐于榻上,脸上明显是病态的青白交加。 “逆贼入宫行刺,朕不慎遭此大难,吉凶难料,然国不可一日无主,现着二阿哥暂摄国政,六个月后登基为帝,承继祖宗大业,望几位叔叔和众位竭力辅佐二阿哥,保我大清江山永固!”幽深的目光定格在永琏身上许久,乾隆终于忍着身上的不适淡淡开口:“其他人退下,永琏——” “儿臣在——”跪了一地的宗室都已尽数退下,偌大的地板上只留下荣亲王永琏孤独的身影。听得乾隆低唤,他连忙匍匐着上前,在父亲开口之前,他也望进帝王冷厉的眼中。 “永琏——”望着儿子脸上的关切和凝重,乾隆终于幽幽开口:“如果——如果朕——还有机会——醒过来,朕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今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 “皇阿玛——皇阿玛吉人天象,必定不会有事——皇阿玛,儿臣愿一辈子聆听皇阿玛教诲,为皇阿玛分忧解难——”体会过乾隆话中之意,永琏心里一颤,霎时便抓着乾隆的袍角泣道:“皇阿玛,儿臣必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请皇阿玛放心——儿臣马上在全国广招名医,总有人能化解您身上的恶毒,皇阿玛,请您也莫要放弃啊!” “永琏——朕信你!”定定望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儿子,强打起精神的乾隆终于低低应道。 “皇阿玛——来人——太医——快来人——”看到乾隆开始闭上眼睛,永琏终于失去了一惯的理智冲着殿外大声喊道。 听得永琏的声音,除了太医,皇太后和那拉氏也跟着在第一时间进了正殿,其他人也继续跪在殿外心中惴惴不安胡乱猜测。旦夕之间竟然就变天了,但愿这一次的权力交割真的会风平浪静。 是夜,宗人府会同刑部对三名刺客进行了严审,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十六年前杭州巡府方之航因题反诗被抄家,方家长子侥幸逃过一劫,却一心想要为父母报仇,数月前他在京城偶遇回疆人蒙丹,得知他与宫内的和嫔娘娘有旧,便开始密谋伺机入宫行刺皇上。送蒙丹进宫是他的主意,给和嫔娘娘下药让她昏迷不醒也是他的主意,当日入宫行刺也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作为和嫔娘娘的表哥,蒙丹似乎真的只有秽乱宫廷之罪——但是这个罪名能公开么?所以刑部最终给这位和嫔娘娘的表哥所定的罪名也是谋刺,只是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进宫时的大法师终以刺客甲的身份被斩于午门之外,当然,还有另一个倒霉蛋是淳贝勒府的一个奴才,他却是最无辜的,只不过听主子命令行事客串一下法师助手,不想却同样被冠上了谋刺的罪名。 五阿哥永琪哭天抢地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只是想帮助和嫔娘娘和表哥见一面,经宗人府商议,给他定了个“结交逆贼”之罪,最后被削宗籍,剥夺皇子身份,以一个奴才的身份发配东陵为愉妃守陵。其实如果不是怕刚开始掌权的永琏背上一个弑弟的罪名,没有几个人会希望看到爱新觉罗家的这个耻辱仍然活着! 永琪去东陵为母守陵,身边只带了侍妾燕氏服侍—— 主谋箫剑——现在应该叫方严了,已经被刑逼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曾经想过自裁的,但没有成功,所以现在,他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突然有一天,他开始指着提审自己的人伊伊丫丫,后来,狱卒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却一下子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以方严的算计他会咬定是受二阿哥指使,与其说他是想要搅乱大清社稷,还不如说是他一心求死。 永琏得了消息,闭上眼沉思片刻,终于让人去请来弘昼弘瞻等宗室亲王,商议片刻,便也决定了方严的死期。 两日后,谋刺案的主犯方严在行刑前一天于狱中病死。此时距案发不过正好十天,乾隆身上的毒却仍然棘手。 乾隆遇刺的次日,皇太后派人传旨于朝堂上公开了乾隆突然身染重疾的消息,在宗室各位王爷亲王的保举下,荣亲王永琏开始监国摄政。因为这些年乾隆的态度和永琏自己的经营,对这种结果朝臣们十有七八都是欣然接受,许多人甚至开始期望新帝能正式举行登基大典,然后自己再也不用担心站错队荣华不保甚至掉了性命。 和荣公主府内,收到乾隆遇刺中毒的消息,和荣当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呆了片刻,心里蓦然涌起一股酸胀疼痛——急匆匆到了坤宁宫外,待宗室们相继离去,几个姐妹才在皇太后的允许下进去探望,望着静静躺在榻上的帝王,和荣当即便红了眼眶,不管历史上的乾隆是如何毁誉参半,也不管小说中的乾隆是如何抽风荒唐,可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唤了三十年的父亲,他或许滥情到薄情,可是待自己却始终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再听到太医隐讳的暗示,和荣终于开始感到恐惧和惭愧,如果自己早一点将箫剑那个危险人物解决了,又怎么会发生这样意外?只是——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惶惶然陪着那拉氏在坤宁宫守了一宿,直到次日傍晚,和荣这才离开紫禁城,半是忐忑半是焦虑回到公主府,看到两岁的儿子又露出那种便是成|人也少有的幽深莫测眼神,和荣突然一把抱起儿子便直奔书房里面的密室。 “说,是不是你?”许久,和荣终于克制住满心的情绪突然开口。 “额娘何必明知故问?”虽然明知道漆黑的密室里什么也看不到,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仍是忍不住抬头望着眼前的女子,似乎自己心里并不怎么舒服呢! “你——”猛然扬起的手终是颓然放下,和荣的声音突然充满疲惫和淡漠:“跪下!” 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只是定定“望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子不教,父之过——”和荣却是一下子跪倒在地,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么“能干”,她仍是将那么个危险人物交到他手上——是自己太过信任眼前这个人还有着一点点人性,是自己太过自大相信另一个人掀不起大浪——皇阿玛,儿臣对不起您啊! “你莫哭了——”许久,空气中突然传来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独有的童稚却又混合着深沉的声音:“他不会死,只不过是睡个三年两载——” “当真?”闻言,和荣终于忍不住回头望着旁边的儿子。 “信不信由你!”别过脸去,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也闷声道。 “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许久,和荣突然幽幽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管你脑子里还记着什么,早在两年前你出生的哪一刻起,你就是大清我和荣公主的儿子,是准噶尔蒙古汗王长子诺布阿穆尔的儿子,你身上流着蒙古人和满洲人的鲜血,这是你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到底明不明白?” “正是因为太明白了,我才会这么做!”慢慢来到和荣面前,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的语气奇异地矛盾而温柔:“娘——你不能太贪心,在中国的霸业和父女亲情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下不了决心,我帮你选。” 怔怔听着那一声温柔的“娘”,不是以前公式化僵硬木然的“额娘”——和荣心底最后的坚强在一瞬间崩塌,然一想到坤宁宫内昏迷不醒的乾隆,她伸出去的手终于又无力放下。和荣知道眼前的人说的没错,乾隆有六十年的帝王之命,之后还做了四年太上皇,而自己根本等不到这么久,无论拖多久,她最终都要做出选择,那么,就让乾隆王朝的盛世终结在西伯利亚战争之中罢!而且——也只能如此。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到设计这场意外的?”看到突然跪倒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和荣终于开口。 “在知道箫剑来意的时候。” “所以,那天你故意说‘箫剑还不能死’,只不过是想要让我彻底放松。” “可是你却根本就没有怀疑过。” “我只是以为你会用他来对付天地会!” “箫剑死了,我一样有办法利用他来剿灭那些反贼!” “天地会不是反清复明么?你为什么要剿杀?” “不过是一帮暴民逆贼,他们打着什么旗号不重要。” “如果朱明王朝的上位者都像你这般理智狠绝精于算计——”至此,和荣满腹惆怅却只是化为叹息。 这一次回答和荣的只是满室沉寂。 “你说那个箫剑是怎么死的?”许久,和荣又道:“你认为是朝廷杀了他,还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还有蒙丹和永琪——种因得因,种果得果,那一条死路都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每一个王权的灭亡也是如此——” 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当然早就听懂了和荣话中的深意,幽深的黑眸虽然依旧如墨,他的心思却是千折百转,再活一世,他当然也“看”到了前世那些不肖子孙的“勤政”,朝堂里虽说不乏能臣,却终究逃不过党派林立互相倾轧……罢了,日月盈昃,花开花落,王朝更迭,不过都是一个道理,不想了,不想了—— 85 85、盯上安南 荣亲王府书房内,大清朝最为尊贵的皇子和公主二人隔着一张紫红色的檀木书桌僵持着。 许久,永琏突然招人升起一盘火,接着将桌上的文件尽数推入火中—— “二哥——”低唤一声,和荣却是一把抓住永琏的手,眼中满是恳切。 “福儿,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那便放手!”回头望着旁边的妹妹,永琏眼中也有着难掩的楚痛和怒意。 “二哥,你——就当让我安心。”望进兄长的眼中,和荣又低声道。 “让你安心——那我的心谁来安?”只要一想到和荣此举的深意,永琏便怒不可遏:“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你为什么要弄出这些东西?” “我知道,一直以来都只有大哥才是你的哥哥,是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皇阿玛治好,你也不用因为顾忌我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留在我这里!” “二哥——”望着渐说渐怒的永琏,和荣终于跪倒在地:“二哥这么说才真真让人心寒,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如果不是完全相信着你,我何以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二哥,我承认,留下那个东西是为了以后让我们君臣都安心,也许是我多此一举,可是也许以后你就会有用得上它的一天,世事无常。二哥,其实也是我怕了,我怕将来自己或者身边有人在权利的旋涡中迷失了方向——大清不能刚刚站起来就毁在内争上!” “福儿——”怔忡许久,永琏终于扶起地上的和荣:“莫非这便是我们的夙命?身为皇家人的夙命?”一起长大,永琏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妹妹的心思? “是,受天下百姓奉养,我们理应将这天下放在心里,不然,早晚会被天下人抛弃。”想了想和荣又柔声道:“二哥,任何事都是破易立难,便是这天下,也是易打难服——大清历经几代人的心血终于开创了今日这番鼎盛局面,只是,居安思危,盛极必衰,二哥,现在只是一个新开始,我们不可以有任何疏忽大意。” 怔忡间,永琏却还是把桌角的文件丢进了火中:“福儿,你有没有哪一天不会这么冷静通透?这天下——还没到手却已经开始让我们生份了,早知如此,我宁可一辈子做我的荣亲王!” “二哥,”轻轻唤了一声,和荣也柔声道:“你放心,不管你是亲王还是君王,你首先都是福儿的二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低叹一声,许久,永琏又道:“对了,既是你一直看顾淳贝勒,却仍是让他将刺客带进宫去,便罚你进宫侍疾吧,其他一切等皇阿玛醒了再说。” “多谢二哥。” “照顾好自己,大清还需要你。” “二哥,你也是。” 荣亲王摄政,朝堂上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安南阮氏兄弟组成的西山党发动叛乱,郑氏王权一度告危。 朝野群臣有人建议大清派兵帮助郑氏平乱,有人建议置之不理,待郑氏阮氏争出个最终胜负再另行册封安南国王,当然也有人委婉提议趁火打劫—— 最终朝廷派出使臣前往安南进行调解,只是在圣旨发出的前三天,紫禁城武英殿内举办了一场非常有纪念意义的话别会。 这次会议的主角,却是一位年仅十四岁的满洲少年,但是他有一个响彻历史的大名:和绅。 乾隆二十四年和荣由蒙古回京,无意间知道公主府后面的驴肉胡同里住着两个如孤儿般凄惨的男童,偏无论生活怎样艰辛坎坷,不满十岁的兄长总是随时将五六岁的弟弟护在前头。让侍卫一打听,和荣知道兄弟二人都是满洲正红旗钮钴禄常保的儿子,祖上辽宁清源县人,常保曾任福建副都统,只是两年前便死了。 因常保妻子早丧,两个孩子顿时便成了孤儿,最后和同样无所依靠的姨娘被家族赶了出来,靠着族人们“施舍”的一点银钱,三人最后在西直门后面的驴肉胡同里买了间院子一起生活。常保的长子善保也是个争气的,以八旗子弟的身份,他几乎是过关斩将般最终考上了咸安宫官学,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没时间找事情做,三个人的生计便更加艰难,有一次,善保竟然饿昏在路边,然后是弟弟荣保在旁边哭—— 让人招来兄弟二人,和荣见十岁的善保不但进退间举止行体,规矩礼仪也是不错,想着他又是自己考上了咸安宫官关,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应该可以大用。适逢永璜也在公主府,问了这兄弟二人的名字,待听得弟弟名叫“荣保”,随口便笑着给兄弟二人另赐了名字,看着兄弟二人跪下谢恩,和荣当即便在心里苦笑。 她能不苦笑吗?刚想着好好培养眼前的少年将来委以重任,下一刻她便得知这人竟是历史上古今中外第一大贪官—— 二十年为官敛财九亿两白银,当时国库年收入才八千两白银,明朝大贪官严嵩贪污二百万两,只有和某人的四百五十分之一,听说本世纪初逝世的欧洲霸主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全部财产仅二千万法郎,当时已遭全国人民唾骂—— 和荣当然不喜欢贪官,可是她又不能现在就处置了眼前的少年——思虑再三,她还是将兄弟二人留在府里,先观察几年再说吧。 四年下来,大贪官不但长得更俊秀了,行事也越发细致周全,书也念得好,文才也是不赖,而且没有书生固有的迂腐死板,待人接物反而处处透着一股子精明。 安南叛乱的消息传来,和荣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二十世纪山姆大叔发家致富的途径,大贪官也再次进入和荣的视线。 “奴才给公主请安,给荣亲王请安。”沉吟间,兄妹二人也由坤宁宫到了慈宁花园以南的武英殿,十四岁的少年连忙上前请安行礼。 “免了。”挥了挥手,和荣又笑望着旁边的果亲王弘瞻:“小十叔倒来得早。” “左右没事就来了,皇上身子如何?”年方二十八岁的弘瞻虽然名义上是众皇子公主的叔叔,但是北京城里上上下下众所周知,不但乾隆将这个弟弟当儿子般养,弘瞻自己也与众皇子公主亲如兄妹,今天和荣那一句“小十叔”已经非常客气了,小时候大家互相喊名字也是常有的。 “太医说就是要细心调理。”和荣语落,殿外已经传来奴才们问安声,却是和亲王弘昼和福隆安到了。 互相见礼打过招呼,在和荣的提议下,众人相继坐定,便是十四岁的和绅也在众人的x光扫描下在福隆安与和荣中间坐下。 “五叔,十叔,今日相聚实为安南叛乱之事,属朝廷机密,所以宗室也只请了你们两位,以后安南那边的事也请你们两位多看顾着点。”永琏率先开口。 “永琏,你跟福儿必定都商量好了,直说吧,五叔我可是好奇得紧。”让自己坐东面上首,弘昼怎么坐怎么不舒服,还是早点议完事回家自在。 “说来也就一句话,”淡淡一笑,和荣又道:“不过就是想办法掏空他们的口袋。和绅,你给大家说说你的想法。” “是,公主。”恭恭敬敬回了一句,和绅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安南如今是两虎相争,郑氏是大清册封的安南国王,阮氏兄弟的西山党却是势如猛虎,就目前来说,大清还真得扶郑氏一把,只是亲自卷入战争就会有伤亡,且我军对那里地形不熟,一旦参战不一定能很快制胜,所以这个援助还是以物资援助为主。但是也不用帮郑氏彻底打败阮氏兄弟,只要让双方保持势均力敌,大清便能从中谋利。” “战争中能有什么物资比火器更重要?二公主提议向双方出售军火,一明一暗,大清可以公开表示支持郑氏,另外派一个非朝廷中人与阮氏兄弟建立联系;或者大清表示两不相帮,然后暗中向双方出售军火——甚至大清可以给他们提供贷款购买军火,等他们双方把银子打光了人打光了,战火便彻底平息了。” “贷款给他们出售军火?如果一方被另一方彻底打垮了,这些贷款谁来偿还?” “土地。”贷款合同都是有抵押的。于是,弘瞻放心了。 “好,好——最好两边都打垮了,安南变成中国的安南省,这才是真正的消停了。”弘昼一下子就想到了和荣心坎上,一回头,他又望着兵部尚书福隆安问道:“既然不准备派军队过去,福丫头,你把他找来干嘛?” “兵部准备淘汰一批兵器,这些被换下来的兵器在中国留着也只能慢慢生绣,而安南的内战又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它彻底伤了根本,所以——”眨了眨眼睛,和荣只是笑而不言。 “唔——安南啊——听说那里的水稻一季三熟,粮食自己都吃不完,年年都往外销啊!”沉吟间弘昼又笑眯眯望着和绅开口:“小子,好好干,有什么爷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奴才还真想跟王爷讨一个人。”抬头望着前面的弘昼,和绅也丝毫不客气。 “嗯,你想讨了谁去?” “新晋的外务部侍郎李虞李大人。”五年内由一个没有品阶的办事员升任正二品的侍郎,年方二十二岁的李虞绝对是朝野中的一匹黑马。 “好小子,你倒挺有眼光的!罢了,本王既然先夸了海口,人我就先暂借给你,我会让他一切听你安排行事。” “奴才多谢王爷。”也不理会弘昼语气中特意强调的“借”字,和绅目的达成,连忙笑着谢恩。 “回头你也安排一下,你手中那些要出售的火器也别太寒碜破败了,别一开始就把大买主的心伤了。”永琏也拍了拍旁边表弟兼妹夫福隆安的肩难得低笑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这边和荣也对身边的少年道:“如何与人周旋你跟李大人先学着点,安南事了以后就靠你一个人了。别着急,慢慢来,所谓慢工出细活,所有事情都先考虑周全了再行动。”安南确实只是一个开始,朝鲜有一个东学党,日本虽然目前相安无事,但是天皇和将军本就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只要部署得当,权力之争随时可能暴发。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猜对了,小包子的确是跟四四一样苦命的永乐大帝—— 呵呵,永乐小包子可是刚开文就被偶惦记上了,以后番外会给大家解惑—— 86 86、含香“招供” 乾隆还在昏迷中,以皇太后为首,后宫众人忙着念经拜佛为天子祈祷,曾经风光数月的和嫔娘娘也被禁足了,一时间后宫无比沉寂。只除了坤宁宫,虽然皇太后向宗室下了懿旨,不允探病,众位公主阿哥却是要隔三岔五入宫的。 “二公主,和嫔娘娘已经两天没有用膳了,晚上也经常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奴婢劝也劝不听,二公主,奴婢求你了,请您得空了去看看和嫔娘娘吧!” 翊坤宫正好在坤宁宫的西边,看到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宫女,和荣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请了那拉氏去探望那位和嫔娘娘。 “和嫔娘娘长期忧惧惶恐,必定会伤到腹中的胎儿,到时候无论她或者孩子若真有个好歹——”听了和荣的话,那拉氏也暂时放下心底的不快随她赶到翊坤宫。 一进入翊坤宫,两人还真吓了一跳,眼前瘦弱憔悴的女子真的是曾经艳冠后宫的含香公主?那个让乾隆忘记后宫三千佳丽而独宠一身的和嫔娘娘? “皇后娘娘,二公主,我是不是一定得死?”看到来人,含香终于收回神游的思绪问道,连礼都忘记行了。 那拉氏身后的容嬷嬷刚想发话,旁边和荣连忙止住了:“皇额娘,是不是请太医给和嫔娘娘先来瞧瞧?” “二公主,不必麻烦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请回答我的话。”含香最后干脆直直望着和荣开口。 “有老佛爷和皇额娘在,和嫔娘娘怎么问起我来了?再说了,皇阿玛他可还健在呢。” 和荣话落,含香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至于这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也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 面对和荣恳切的眼神,那拉氏终于放缓了语气开口:“你们把和嫔扶到榻上歇下,容嬷嬷,让人去请林太医过来。” 随扶着和嫔的宫女到了内室,那拉氏又道:“和嫔,你且放宽心,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后宫出了这等事,虽然说是因你而起,但是本宫也知道你失忆了,老佛爷也没有要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以后恪守本份平平安安生下龙种,本宫便跟老佛爷请旨往事不咎;只是如果你一定要作践自己伤了龙种,到时候怕是要两罪并罚真的没有活路了!” “含香谢皇后娘娘恩典。”回过神来,含香终于平复情绪向那拉氏一拜。 “你也不必感谢本宫,替皇上照顾你是本宫的职责。”那拉氏虽然一脸的公事公办,但是想到坤宁宫里仍然昏迷的乾隆,她心里就不免五味陈杂。 旁边和荣看到含香暗中打量自己的眼神,心里顿时大白,她原本想求助的人是自己吧,所以才会一再让宫女到自己面前低诉。只是在这种敏感时刻,自己怎么可能一人来翊坤宫探病?不过想来她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毕竟还珠剧情已经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罢了,只要她安安分分,自己就让皇额娘以后多照看着点吧!反正自己是不好与她走得太近的,两个人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自己可没有叉烧潜质。 太医很快就来了,乾隆身上的毒解不了,含香的“病”却是小菜一碟,无非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气血两亏什么的,那拉氏既发了话,况且病人腹中还有个龙种呢。自此以后太医院也不敢大意,每日请脉开方自是慎之又慎。 却说含香请和荣私下入宫相聚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不过那拉氏的话却也让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恐惧,想了想,她知道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好先行安心养胎。 另一边,含香一再派人请和荣去翊坤宫的事没有瞒过永琏的耳朵,想到心底的诸多疑点,他终于决定夜审乾隆的这位宠妃。 “这是失忆前的和嫔娘娘在回疆的风光往事。”看着婢女将手中的文件丢到含香面前,和敬眼中明显有着愤怒和鄙视。私奔七次的回疆公主——她真不明白二哥和二姐姐干嘛还留着这个女人进宫伴驾! “三公主今日到底想说什么?”朝中有人会调查含香的往事,现在的含香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如果自己是皇家人,又提前知道后宫即将有那么一位耻辱,也必定会早做安排。 “和嫔娘娘真的只是失忆了?莫不是只是为了掩盖什么吧!” “三公主,不管以前的含香做过什么,现在在你眼前的,是皇上的和嫔娘娘,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是你的母妃。” “母妃?本宫可没那么大的福气有一个与人私奔七次的母妃。”冷笑一声,和敬眼中也闪着寒光:“和嫔娘娘,你说如果本宫着人将这份文件递到宗人府,然后人们又在翊坤宫发现和嫔娘娘没了,你说皇阿玛老佛爷他们会不会认为娘娘是畏罪自杀呢?” “果然不愧是皇家长大的人,够狠——”无力跌倒在地,含香知道,没有了乾隆的庇护,自己根本就是眼前这些人手中待宰的羔羊。 “娘娘曾经私奔七次,如今又在宫里私会情郎,置数万族人生死于不顾,与娘娘比起来,本宫这点手段根本就不值一提!”嘲讽一笑,和敬又满是鄙夷打量着眼前的人:“或者是说娘娘以为自己是艳冠天下的香公主,所以你一个人的生死完全抵得过回疆阿里部数万族人的生命?” “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现在的含香脸皮还真没那么厚敢于承认和敬的指责,双手掩面,她又开始嘤嘤哭泣。 “含香公主这么说本宫就明白了。”想起永琏的叮嘱,和敬又道:“失忆前的含香公主和失忆后的含香公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是不是?” “如果只是失忆了,你不可能忘记回疆的一切而精通汉文。” “如果只是失忆了,你不可能连饮食习惯都变得那么彻底。” “如果只是失忆了,你不可能对曾经私订终身的人突然番脸变得那么绝情。” “如果只是失忆了,你不可能人在深宫却对大清了解甚详。”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再哭泣,含香终于抬头望着眼前的和敬:“三公主,我的一切——你应该去问二公主,是二公主提议让人调查含香的过去吧?她已经干掉了真假格格,干掉了十五阿哥,搬倒了令仙子——哦,就是原本该有的魏孝仪皇后——” “放肆,疯女人,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反应过来,和敬几乎快气疯了,魏氏只不过是皇额娘身边的婢女,借着皇额娘的死一步步爬上妃位,如今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说她会做皇后—— “三公主不必如此恼怒,您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了。”面对和敬的怒气,含香反而一脸的无所谓。 “你到底是谁?你又是如何成为含香的?”许久,和敬克制满腹怒气问道。 “我什么都可以说,但是我要见到二公主,我要你们保证我的安全。” “二公主不能来,但是本王可以给你同样的保证。”殿外作侍卫打扮的永琏终于现身屋内:“只是,本王要听实话。” “王爷虽然是内定的下一任天子,但是我的话你不一定听得懂,到时候还要说我胡言乱语——王爷还是请二公主来亲自做个见证的好!”也顾不得永琏兄妹脸上越来越难看的神情,含香突然望着二人定定道:“因为她和我有相似的经历!” “含香,本王自会甄别你话中真假,你也别考验本王的耐心!”沉吟间永琏也沉声道,他早就觉察到了和荣与眼前的含香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牵连,而含香最后一句话,也让他的怀疑成真,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忐忑而复杂,也许,三十年来压在他心底的疑问今日就能得到答案—— “二阿哥,我以前是谁一点都不重要,至于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可以当作是借尸还魂好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醒来就变成含香了。”打量着眼前的永琏,含香极为平静开口:“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下这本书的内容,而书名就叫《还珠格格》。” 闻言,永琏如寒星般的黑眸闪了一下,和敬却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好,你说吧,我们会仔细听着。”许久,永琏终于开口,语气中的“仔细”咬得格外重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和下一章——其实我一直都很纠结,不过最终还是根据自己的思路发文了—— 相处三十年,和荣的秘密永琏必定早就好奇死了,遇见含香,他肯定会想要解惑,不愿逼问妹妹,可不代表他对伪含香也不忍心—— 其实这两章最主要还是想要给即将为帝的永琏一个警醒…… 然后兄妹一起齐心协力——yy吧! 呵呵—— 87 87、听含香讲“还珠” 乾隆皇帝东巡时与山东一女子夏雨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后雨荷生下一女夏紫薇而乾隆并不知情。多年后,雨荷病逝。紫薇携丫环金锁带着当年乾隆留下的信物,从济南千里迢迢到北京寻父。 主仆二人到京城后根本无法进宫面圣,身上盘缠也所剩无几,几乎走途无路子际,她们趁朝廷官员梁廷桂儿子的婚礼混入梁府欲求梁廷桂帮忙引荐。 正巧遇见江湖混混小燕子大闹梁府婚礼,紫微与小燕子一见如故结为姐妹,没多久便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结拜姐姐。 小燕子懂得一些粗浅的功夫,又长于市井一身江湖习气,知道紫微的故事便热心为她想办法混入宫中认父,得知乾隆要到围场狩猎,于是三人准备翻过一座山崖进入围场,但是紫薇和金锁爬不上去,紫薇只得拜托小燕子只身带着信物翻进围场寻找乾隆。 乾隆二十四年春季皇家围场狩猎,五阿哥永琪一箭射中紫微的信差小燕子,众人都以为是刺客,但是临昏迷前小燕子的一句“皇上,你还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以及她身上的烟雨图和摺扇,都让围场的人对小燕子的身份暗自生出一种猜测。 昏迷中的小燕子被乾隆带回宠妃魏氏的延禧宫,魏氏得知围场的一幕,看着昏迷中的小燕子越看越觉得长得像乾隆,乾隆也一直在暗自猜测小燕子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听了魏氏的话,当即便认了女儿,小燕子还没醒,“格格”的称呼已经由延禧宫传开,最后还封了“还珠格格”。 乾隆为庆贺重获爱女举行祭天仪式,仪仗队伍行经街市,正巧被紫薇、金锁看到。冲动之余紫薇冲上前欲拦队,被侍卫打昏,又被大学士福伦之子福尔康所救。福府在知道其身世后将她收留。 小燕子大不咧咧糊里糊涂,被乾隆的宠爱和皇宫的华丽迷花了眼,想着做几天格格再将格格的位子还给紫薇,只是等她想要说清楚的时候,不是魏氏劝她不做格格就要砍头,便是让乾隆以为她是学不好规矩赌气说“不做格格”。 小燕子一醒来就被令妃的温柔可亲收买,皇后却怀疑小燕子假的,但她的忠言逆耳只是招来乾隆的反感和厌恶,于是宫内小燕子便和皇后成了死敌。 五阿哥永琪、福伦之子尔康、尔泰与小燕子成了好朋友。在探明小燕子的真心后,尔康、尔泰兄弟把收留?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3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3部分阅读 留紫薇之事说出。一切真相大白,但为了同时保住两个姑娘,五人决心保守秘密,然后还想出了两个格格都进宫争取乾隆宠爱的想法。 按照计划小燕子将紫薇弄进宫做贴身丫头,但两人情同姊妹的感情渐渐让周围的人产生怀疑。而皇上对紫薇也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引起了皇后的嫉妒。在容嬷嬷的怂恿下,皇后竟派人将紫薇抓到坤宁宫密室内严刑拷打。小燕子发现紫薇失踪后心急如焚,永琪和福家兄弟夜探坤宁宫,终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紫薇。次日,小燕子再请乾隆出马对付皇后,总算将紫薇救出,化险为夷。 乾隆南巡下江南,永琪小燕子尔康紫薇等一并同行。期间,尔康与紫薇感情益深,永琪小燕子也相互表明心迹。而之后的庙会上,有人行刺乾隆,紫薇挡下了致命的一刀,拨刀前换取了乾隆“恕小燕子不死”的承诺。回京后,乾隆大赏小燕子紫薇。 西藏土司携公主塞娅前来紫禁城欲向大清示威,派出武士数十人与大清武将比武,不想被尔康打得七零八落。乾隆龙心大悦。藏王为争回面子提议联婚,乾隆为稳定番邦决定将塞娅公主指婚给尔康,情急之下小燕子向乾隆 说出了紫薇的身世,真假格格真相大白,小燕子、紫薇和金锁被关进了宗人府。五阿哥和尔康、尔泰假传圣旨,并伤人劫狱。乾隆得知后非常生气,命令福伦去活捉他们。 小燕子一行人和柳青、柳红向城外逃去,路上紫薇提出不应这样逃走,于是大家又决定一起回宫请罪。 小燕子被皇上判处斩首,但是她以其口才和皇上力争,加上大家都主动请命与小燕子同生共死,乾隆终于软化,并重新册封紫薇为明珠格格、小燕子为还珠郡主,并给小燕子和永琪、尔康和紫薇指婚,并把尔泰指婚给塞娅。最终,紫薇、尔康、小燕子、永琪、塞娅、尔泰这三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五阿哥永琪依然是乾隆最看重的阿哥,两位民间格格仍然是紫禁城里乾隆最宠爱的格格,延禧宫令妃娘娘还是乾隆最宠爱的妃子…… 回疆阿里和卓送女进京,他的女儿含香公主却是心有所属。 还珠格格活泼好动,于会宾楼内巧遇蒙丹箫剑,几人不打不相识,最终成为挚交,仗义为怀的还珠格格于是决定帮助含香和蒙丹这对苦情人。 他们这些人胆子大,有冲劲,又有帝王的宠爱,最后竟然还真让他们成功了,将含香偷运出宫,然后两个格格对乾隆说含香变成蝴蝶飞走了—— 乾隆虽然生气将两个格格下狱,但是在令妃的求情和帮助下,五阿哥福尔康等人劫狱将两个格格救走了,从此一行人浪迹天涯,皇后派人追杀,乾隆派人寻找,这些人一路上走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却又总是能化险为疑。 紫禁城里,乾隆知道紫微失明永琪受伤众人于街头卖艺本就开始心软,再听得皇后派人追杀,当即便大怒,让福伦亲自去寻几人回宫,说是往事不咎。 后来,又因为知道一路上帮助永琪他们逃走的箫剑不但是小燕子的哥哥,还是被乾隆抄家的杭州巡抚方之航的儿子,再加上小燕子确实无法适应皇家生活,乾隆终于放开了几个最疼爱的孩子,而几人也离开皇宫来到云南定居。 而后宫,皇后因为南巡时剪了头发纳谰彻底触怒乾隆被幽禁,令妃继十五阿哥之后又生下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后宫的女人再也没有人能对她形成威胁。 书里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这本书曾经风糜全国,许多年轻人和小孩子喜欢这些人的“真性情”和轰轰隆隆的人生经历,但是有喜欢它的人,也就有抨击它的人。 对了,《还珠格格》这部书并不是真正的史书,而是三百年后我们那个时代一个女作家根据民间故事“乾隆认义女”的事编出来的。 正是因为这部书,正史上功过参半的乾隆又多了个“脑抽龙”的绰号。 因为这部书,正史上英年早丧的荣亲王五阿哥得了个“叉烧五”的封号。 哦——正史上乾隆和孝贤皇后的嫡子二阿哥于乾隆三年病故,所以颇得乾隆看重的五阿哥永琪死后追封为“荣亲王”。 正史上三公主和敬公主不但是乾隆帝和元后的嫡女,也是实际上的长女。 正史上大阿哥和三阿哥因为在孝贤皇后丧礼上不够悲痛,被乾隆一番怒骂甚至拳脚相向——两年后大阿哥死,十一年后三阿哥死,纯妃也死在同一年,和嘉公主好像也没活多久。真是顶顶幸福的皇家人! “四阿哥六阿哥被乾隆过继出去,后人猜测是给永琪铺路。” “十二阿哥虽是嫡子,但因为是继皇后的儿子,他过得连普通阿哥都不如,最后也是英年早逝。” “十三也是幼年早夭,现在既然还活着,说明史书中他的死是死于宫斗。其实又何止他一个?” “所以,最后是十五阿哥永琰得了帝位,为嘉庆帝。只是他也要等很久的,乾隆即位六十年后退位,又做了几年太上皇,新帝才得到最终的皇权。” “对了,说了这么多,有一点二阿哥和三公主应该感到庆幸,魏氏虽然做到令皇贵妃总揽后宫事务,但她四十多岁就死了,所以她的孝仪皇后是儿子追封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原以为做乾隆朝的阿哥会稍稍好些,现在想想,还不如圣祖爷时期的九龙夺嫡呢,轰轰烈烈争过抢过,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给后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追忆。” 说到最后,早就恢复本性的含香几乎是自言自语,末了又径自端过桌上早就冷掉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又端起杯子冲二人一举:“二阿哥,三公主,来了这么久,含香也没有请你们喝杯茶,实在失礼至极。不过我想,二阿哥和三公主只怕也没心思喝茶!” “二阿哥,三公主,生在皇家,你们觉得幸福吗?现在我真的有点后悔了,也许我当初就应该顺从含香既定的命运出宫的,我真的很怕死,可是这皇宫最贱的就是人命,三公主,你说是不是?” “在这里面,每个人都在算计,也都被别人算计,从主子到奴才,这里面只怕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活着,明里一套,背地一套;有些人你看着可亲可敬,却不知她随时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琉璃瓦、黄龙墙、绿釉翘角、金檐阁楼,一檐一柱层层叠叠耸立横卧,精巧翻覆地堆垒出的,却是一座错综复杂的迷宫,在这里面,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兄不兄,弟不弟,天潢贵胄,寿年不永——这便是帝王之家!” “二阿哥,”余光注意到兄妹二人准备离开,含香终于停止喃喃自语抬头道:“以后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还请二阿哥也能信守诺言。” 88 88、大清易主 离开翊坤宫,兄妹二人又沉默着离开紫禁城,将和敬送回公主府,永琏也带着满心的震憾回到王府,一夜无眠。他知道,含香讲的故事自己可以不屑,鄙夷,但是她最后的感慨却一字字砸在了自己心头:最是无情帝王家!回忆点滴,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永琏能比现在这一刻更加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 小时候的事他也许记不清,但是皇阿玛即帝位后的风流自己可是历历在目,先是将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高氏捧得几乎可以和皇额娘平起平坐,为此皇额娘经常是人前笑,人后哭,还要面对着一个个牛鬼蛇神强打起精神应战……为了巩固自己的后位,皇额娘也做了很多,却最终,高氏虽然先她一步死去,她却也将自己搭进了惨烈的后宫争斗,还累及永琮,自己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如果没有福儿和大哥的相护,自己必定也是逃不掉吧! 这些年,自己不是不恨,可是皇阿玛的态度摆在那里,高氏——也许真的只有自己掌握那无上的权力之后才能复仇吧!想到长春宫内与孝贤遗像挂在一起的高氏画像,永琏的眼中便闪着噬血的光芒。 …… 在这一刻,任何荒诞不稽的故事,那些乱七八糟的“正史”,甚至什么借尸还魂的奇谈——这些在永琏心里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只要知道现在自己是活着的,大清是在自己掌握中的,皇额娘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大哥和两个妹妹他是一定要保护的——只要牢记这些,就够了! 乾隆二十八年底,乾隆昏迷时间便超过半年了,朝堂上已经有人提议请荣亲王行登基大典。 二十九年二月二十六日,和嫔于翊坤宫内平安生下满身异香的十格格,两天后,皇太后便发了一道懿旨,将十格格抱到坤宁宫交由皇后抚育,和嫔继续禁足翊坤宫。 三月初,继二十七年颁布了《大清义务兵役法》之后,兵部又开始进行大规模改革,先是实行军衔制,此时英法等国已经实行军衔制。实行军衔制不但有利于诸种士兵协同作战,同时在战争时期,一旦部队被打乱编制,即有可能成为溃军的士兵可以很快重新组织起来参加战斗。 中国的军衔制实行将、校、尉、士官、士兵五阶制,各阶以内又分若干级别不等。与军衔制相配套的还有新式军装,完全能展现新时代军人风采的笔挺青呢中山装,搭配上相应的军衔、领章、肩章、绶带,完全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只是,大盖帽下背后的辫子实在有些伤眼睛。 月底,军中第一次授衔仪式在太和殿举行,其中大将九人,上将五十八人,中将一百八十六名,少将军官一千六百余人只有两成不到参加了这次授衔,其他人及将级以下军官的军衔由各军长回军区后自行组织授衔仪式,因而这次太和殿的授衔仪式也被称为将军级授衔仪式。 在军队编制上开始实行军区制改革,将原有按民族区分的八旗兵和绿营兵统一改为按地域划分的九大军区,分别为北京军区、盛京军区、兰州军区、广州军区、福建军区、武汉军区、新疆军区、乌兰布托军区、西伯利亚军区。原有的八旗不必特意打散重新编制,只是按驻地纳入所在军区,正黄镶黄正白上三旗因驻防京津为天子亲兵,划入北京军区。盛京军区仍是以驻防满洲的八旗子弟为主,新疆军区和乌兰布托军区却是以蒙古八旗为主。西伯利亚军区因之前的战争,军队组成却是最为复杂,若是训练好了,便会真正实现民族大团结。福建军区总部虽然设在福州,但它真正需要掌控的却是南海诸国,配合南洋水师,要将将士们打造成中国第一支海军陆战队。背靠山东半岛的皇家水师暂时归北京军区辖制,海参崴的北洋水师同南洋水师一样,由海军部直接掌握。 皇帝为全国军队最高统帅,也称大元帅,陆军部和海军部直服从于最高统帅,军部设部长一名,副部长两名,参谋若干,陆军部下辖九大军区设军长一名,副军长两名;下辖师级、团级、旅级、营级、连级、排级将吏若干。 军区制的改革,正式取消了满人男丁出生便拿兵饷的惯例,但是办了十几所满人男丁七岁起便能免费就读的幼童军校,又一次性分了一些土地银钱,八旗百姓们倒也开始慢慢接受事实。而在前期的军衔制改革时,朝廷又极大地照顾到了满洲贵族的利益,一时间虽然有些风言风语,倒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军衔是授了,至于能不能保住以后就各凭本事了。 军区制改革之后,龙门也及时派出教员到部队基层进行思想政治工作教育和引导,一年后,就给所有连级及连级以上的部队编制都配备了教导员,在军队里,他们不插手行军步阵的事,主要是负责士兵们文化课学习和忠君爱国等思想教育工作,关心他们的生活家庭状况,组织军队文艺娱乐节目……不到一年时间,这些既不带兵又不打仗的教导员便被士兵亲切称为“万能小总管”,毕竟远离家乡父母亲人的士兵哪个都会遇上些困难坎坷,这个时候只要你去求助,问题基本上都能得到解决。在军队里,“有困难找总管”成为人尽皆知的俗语。也正是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满汉分岐和民族岐视等不和谐声音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朝夕相处建立起来的越来越浓的战友情。 军制改革的同时,紫禁城里也终于迎来了三年来最大的喜事。 土尔扈特部少年汗王卓里克图汗渥巴锡的父丧孝期早在去年就结束了,他与和宁公主的婚事却因为乾隆遇刺而搁下。乾隆二十九年初,在礼部和理藩院的提议下,得了皇太后和皇后的允可,永琏于是命令礼部筹备婚事。 “我才说这两天得了空便去王府看看萌儿,没想到你们今天就过来了!”公主府内,得知和婉和宁到了,和荣连忙暂时放下手中的单子迎上前去。 “二姐姐——”两人正要行礼,便让和荣止住了。和宁看旁边的和婉神色淡然起身,她也随着和荣的虚扶站定,她知道,眼前这两人是真当自己是妹妹来看。 “是萌儿说想来看看二姐姐,我倒是想着好久没有看到阿勒了,就跟着她一起过来了。”姐妹三人一边进屋坐下,和婉一边随口笑道。 “嗯,那咱们姐妹今天就好好聊聊,”笑望着两个妹妹,和荣又对身边的耿嬷嬷道:“姑姑,让人去园子里把阿勒找来。” “二姐姐,晴儿本来也想过来的,只是现在身子不便,所以让我给阿勒带了些点心,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和婉话落,身后的婢女也将手中的纸盒放下。 “自己都是双身子的人,还想着这些?你们也不劝劝她!” “阿勒乖巧讨喜,晴儿喜欢他我们也没法拦着。” 谈笑间已经三岁多的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已经出现众在眼前,抬手一揖像模像样行了请安礼,他这才分别望向眼前的三个女子:“额娘,安布——”满语“安布”意“姨”。 “乖,阿勒,让安布抱抱——”语落,和婉已经抱起眼前的孩子开始逗弄。“阿勒,再叫一声安布——跟安布回家玩好不好?” “不回安布家,回额娘家。”为了早日解脱,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也不怕眼前的和婉“伤心”,睁大眼睛望着她定定道。 “真是个小人精,还真是不好拐!”抱着怀中的孩子又“狠狠”蹂躏一番,和婉终是有些恋恋不舍放下怀中的孩子,末了仍不忘摸了摸他柔软的小脑袋,而后者一得自由便三两步跑到和荣身边“躲”进母亲怀里,这是他逃避一大家子三姑六婆们的“狼爪”最常用的方式。 “乖,自己去玩儿,小心些,别摔着,也别累着。”难得看到儿子如此童稚的一面,和荣心底的温柔也开始泛滥成灾,差一点就要忘记这个儿子可是大有来历。 “嗯,娘也别累着。”抬头望着眼前的和荣,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突然有些怔忡,前世有关自己生母的种种给世人留下了一个最大的疑团,便是自己记忆中那些残存的片断也一点点更加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母亲,他脑海便会浮现眼前这个女子嘻笑怒骂的生动表情,还有更多的温柔叮嘱——为着乾隆遇刺的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温暖的她了! 听得儿子暗含关心的关怀,和荣怔忡间便摸了下他的头让他离开,低叹中又看到和婉笑过之后眼中难掩的惆怅,她于是开口移开话题:“和婉,这次萌儿出嫁,虽说有内务府置办,我们做姐姐的还是要多照看着点,我已经整理出了一份清单,咱们一起再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 “还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回过神来,和婉也笑道:“此去路途遥远,蒙古也不比京城,可别给萌儿净带些不怎么实用的东西过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咱们姐妹都商量着,那些不实用的东西也别带重样了,日常必须的可以多带些——土尔扈特部人民在巴特尔克定下来的时间也不长,急需要的物资也不少——”和荣又望着旁边的和宁开口:“皇阿玛现在尚在病中,萌儿的婚礼也只能按制举行,不好太过隆重,有些委屈——” “二姐姐这么说实在是折煞萌儿了,”说着和宁突然跪倒地和荣面前:“萌儿今日来就是要给二姐姐磕个头的,请姐姐受萌儿一拜,没有姐姐,就没有如今的萌儿!” “萌儿——”亲自上前扶起地上的妹妹,和荣也柔声道:“咱们身上都流着皇阿玛的血,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今日你的礼姐姐受了,只是以后就再也不要提了,回头好好跟卓里克图汗王过自己的日子,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姐姐或者五叔他们直说,过两年姐姐便去看你们——咱们土尔扈特部的王妃娘娘。” “正是呢,到时候萌儿和卓里克图汗王高坐在王帐内,姐姐便要这样——参见王妃娘娘——”用右手抚肩,然后躬身——和婉一边行了个蒙古族的觐见礼一边笑道。 “姐姐就别取笑萌儿了,在众位姐姐面前,萌儿永远是你们的妹妹,虽然嫁人了,萌儿也永远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一左一右握住两个姐姐的手,和宁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89 89、萌姝远嫁 三个月后,十里红妆的公主仪驾终于离开北京城前往巴尔喀什湖西北方向的巴特尔克,这里曾经是俄国在西伯利亚平原的中俄边境建立的据点,西伯利亚争夺战中,因蒙古正蓝旗都统巴特尔的战死而更名为巴特尔克,巴特尔蒙语意为英雄,由东归英雄守护再合适不过。其实最开始朝廷准备将东归的土尔扈特部安置在天山以北,伊犁周边,但是随着辽阔的西伯利亚被纳入大清版图,渥巴锡自请带领族人为祖国守护苦寒的边疆,于是土尔扈特部蒙古最终在紧邻哈萨克草原的巴特尔克定居,半个西伯利亚平原都是他们的游牧之地,而除了乌拉尔边防区的驻军,他们与哈萨克汗国一起,成为中俄之间的第二道屏障。 因乾隆仍是“吉凶难料”,和宁公主的大婚只是严格按制举行,和荣虽然心中遗憾,却也只能如此。不过婚事虽然不能大办,嫁妆却可精挑,陪嫁婢女人丁护卫等都是和荣与和亲王夫妇亲自挑选考校,嫁妆也是内务府按和荣和婉这些和亲公主所列清单一项项准备,当然,许多和荣指定的东西都不是给和宁的,而是给土尔扈特蒙古人民的——她愿意把朝廷的礼物当作人情让妹妹送给渥巴锡。最后,便是弘昼看了嫁妆清单都乍舌,言女儿远嫁快赶上文成公主入藏的嫁妆了。 大红的车辇内,一身喜服的和宁紧紧握住李嬷嬷的手,眼睛使劲眨着,似图不让里面的水气弥漫自己的视线。 “虽说大喜之日落泪不吉,”感受到女子的心情,李嬷嬷也柔声道:“不过公主这一去便不知何日才能回京,今日就别再压抑自己了!” “嬷嬷,我不哭,我还想多看一看这——北京城,看一看阿玛额娘他们——”渐渐,女子眼中的泪水终究没有泛滥。这一刻,和宁都有些不明白以前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悲春伤秋? “便是不看,老奴也相信公主定然牢牢将王爷福晋他们记在了心底。”马车已经开始移动,送别的众人也离她们越来越远—— “嬷嬷,你说——”似想到什么,和宁突然有些迟疑开口:“如果我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卓里克图汗——” “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想?”李嬷嬷脸上明显有着惊异。 “嬷嬷,和亲王府三格格的故事根本就经不起考证,以前的那些糊涂事——纸包不住火,与其将来有一天让卓里克图汗王从别人口中听说,还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他!”这是和宁想了很久的决定,随着时间的积淀和对幸福的向往,曾经的年少无知愈发成为她心里的负重。永琪和小燕子虽然不可能再来打搅自己,可是淑芳斋的人还有许多,后宫之中也有不少人能猜到内情,宫外还有一个福家,还有许多人认识当年那个无知的女孩。 “公主是担心那个福家?不如我们请二公主或者王爷——” “嬷嬷,不可——”作为皇家公主被培养了快五年,和宁怎么会不明白嬷嬷眼中的深意,抓住她的手当即便低道:“以前是我做错事,现在又怎么能为了掩盖曾经的耻辱而又做下更大的错事?嬷嬷,请你一定不要那么做。” “罢了,公主心善,老奴答应公主便是。”拍了拍女子的手,李嬷嬷又道:“其实那福家一点都不无辜。罢了,咱们不提他了,只是——公主真的决定要亲口告诉卓里克图汗王了?” “说是一定要说的,只是——” “公主是担心卓里克图汗王心里不高兴,最后会破坏满蒙联姻?”想了想李嬷嬷又道:“老奴瞧着卓里克图汗王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两年派人进京,不但每次都到王府拜访王爷福晋,便是给公主的问候礼物也没落下,可见他对这桩婚事也是期盼的。” “是啊,土尔扈特部族刚刚由俄国回归中国不久,便是为了他们的族人,卓里克图汗王也不会翻脸吧!” “正是呢,公主且放心,无论如何,老奴都会护着公主的。”轻抚着女子的背,李嬷嬷又道:“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他们也是和亲蒙古,三额驸是达尔罕亲王次孙,幼时经常居京,便是与阿哥们和宗室子弟熟些,与三公主婚前也是没见过几次的。二额驸幼时却是作为质子来京的,按身份立场来说他与朝廷是敌对的,即便当时指婚时,大清许多人还是认为准噶尔是敌非友——万幸他们的汗王最终选择臣服于大清。抛开这些国事,两位公主虽然是为了满蒙联姻而出嫁,她们和额驸现在却是过得很好,公主这么聪明善良,一定也能和额驸相处很好!” “如果没有那段荒唐的过去,也许还可以——”正是因为对幸福太过渴望,心里的担忧才会那么多——不知道这个历经坎坷的女子有没有觉察自己心底的真正心情。 “公主也莫说泄气话,老奴虽然不曾读书,却也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公主也没有错,都是那一家子包衣奴才骗了公主。” “嬷嬷,有你陪着萌儿,便是卓里克图汗王真的厌恶萌儿——也没有什么了!”看着一心维护自己的嬷嬷,和宁终于低叹道。 “公主又说傻话了,老奴再好,也不能陪着公主一辈子啊!公主,这事你还是仔细想想——不然跟二公主请教一下,兴许她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嬷嬷,不了,我是受二姐姐格外照拂才有今天,这次还是先别忙着打扰她,我们先——见了卓里克图汗王以后再考虑这些吧!” “也好,嬷嬷先跟公主一起看看,看咱们这位东归英雄是不是值得公主坦诚相待的人!”沉吟间李嬷嬷突然又笑望着身边的女子:“要嬷嬷说,公主现在想的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等咱们到了封地见到了卓里克图汗王,公主跟汗王拜堂完婚后,赶紧生个小世子才是正事,夫妻间有了孩子自然就多了一种牵绊,到时汗王纵是心里仍有不快,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亏待你,更别说公主身后还有个大清呢。” “嬷嬷——”从惆怅中回神,和宁羞涩一笑,心底却有些莫名的心动,在这个时代,二十三岁的她若是正常婚嫁,此时纵是生三个孩子也很有可能,偏这几年她却只能望着别人的孩子在心底偷偷怜爱——如果真的能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便是守着孩子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只是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教他孝悌礼义智信,教他堂堂正正做人,不求他将来能大富大贵,只愿他一生平安康乐。 知道和宁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李嬷嬷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前面的路还很长,自己有的是时间劝服眼前的主子,夫妻之间要以诚相待是没错,可是也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能分享呢,实在不行,也不能让这傻丫头太早说开才是。 西去的路上,逶迤的车队正在一步步前进,翻飞的彩旗让长龙般的车队更显威仪。乾隆二十九年上半年便在和宁公主的远嫁中悄然结束。 和亲王世子永壁和循郡王永璋亲自送嫁,这一去,再回来必定已经是来年了。 随着乾隆遇刺事件已经过去一年,宗室亲王郡王终于联名上了折子,奏请荣亲王登基为新帝,朝野群臣也纷纷响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拥立新君的功劳谁也不想错过。不过总的来说,经过十几年的经营,现在朝廷中是改革派占据主导,四品以上官员中,三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占据七成,这些人自然都是新君的拥立者。 新君即位,皇太后是最后一个点头的人,松口之后没几天,老太太便病倒了,朝野都知道,是心病引发身伤。可是朝堂上的一切却也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面对朝野一片呼声,永琏终是决定于万寿节后行登基大典,钦天监最后挑定八月二十六日为吉日。 荣亲王虽然决定即新君位,却明确表示:乾隆一日未醒,自己便一日不入紫禁后殿,同时命人整理雍和宫,以作打算。 乾隆还尚在人世,永琏要即位,自然要先给世人一个说法,于是乾隆二十九年中秋的禅位诏书就此诞生。 不能让百姓知道乾隆遇刺昏迷不醒,于是诏书只能这样写:昔皇父御政十三载,予今临朝二十九载,足矣。适逢朕身微恙,即传位荣亲王,归政退闲。 八月二十六日,新君即位的登基大典在紫禁城的太和殿如期举行,因不像以前权力交接时两代帝王一死一立的正常轮换,登基大典上除了威严,还隐隐有着一丝松快。帝位不稳,臣心难安,如今,一切终成定局,朝臣们心里当然安稳了。 次日,新帝发诏,尊乾隆为太上皇,尊那拉氏为皇太后,尊慈宁宫老佛爷为太皇太后。新帝年号定为荣康,于次年为荣康一年,于是,大清朝的乾隆盛世止于二十九年。 重阳初九,新帝率宗室及百官祭祀清东陵、西陵,十六日,又至天坛行祭天大典,至人民英雄纪念碑行奠礼—— 朝中许多人精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重要讯息:新帝于军队建设上似乎格外重视。 90 90、乾隆太上皇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乾隆二十九年九月底,当今天子乾隆帝突然醒过来了,得了消息,宫内宫外各人连忙前往坤宁宫探望。 因永琏并不准备搬入紫禁城居住,因而现在的后宫宫务仍然在皇太后那拉氏手中,见乾隆醒了,她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慈宁宫和宫外的阿哥公主宗室亲王。 “奴才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一路上的宫婢内侍看到由慈宁宫赶来的太皇太后,连忙跪下问安。这一年多来,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慈宁宫的老佛爷越来越威有佛爷的威仪了, “弘历,你可总算醒了,急死额娘了——”一到坤宁宫内殿,不待那拉氏及众人行礼,太皇太后便拿着帕子开始抹泪。 “皇额娘——”榻上的乾隆吃力地抬起一只手,只可惜还没有够到太皇太后的帕子便开始无力跌下,旁边那拉氏连忙握着他的手放到榻边。 “老佛爷莫难过了,皇——太上皇既然已经醒了,身体以后肯定会慢慢好转,太医也已经诊断过了,也说病情开始恢复,您瞧,这手都能动了!”虽然那一声“太上皇”很生疏,可是那拉氏知道自己必须接受事实,也要给众人做个表率,所以她虽然知道这么叫很有可能得罪眼前这对母子,她还是改口了。 果然,听得那一声“太上皇”,乾隆的瞳孔迅速收缩,刚刚能动的双臂甚至开始微微颤抖,张了张口,半晌,他才低喘着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弘历,现在是乾隆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五日,你已经昏迷一年多了。”太皇太后握着儿子的手突然开口:“永琏于上月二十六日举行了登基大典,新帝定年号为荣康,朝堂上的事额娘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兵部进行了些改革,要不等永琏来了你再问他。” 登基——兵部——听到这里,乾隆只觉得心里既怒且冷。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二公主请安——”不多时殿外便传来宫人们的问安声。 “老佛爷,太上皇,皇太后娘娘,皇上和和荣长公主到了——”明显感觉到殿内格外冷冽的气氛,传话的小太监心里也直打鼓。 看到紫禁城里曾经的两在巨头同时沉默,那拉氏只手挥了挥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老佛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状似没有发现殿内冷凝的气氛,永琏和荣一进来便连忙跪下一拜。 “永琏,结果——如何?”片刻,乾隆终于开口,却只是问了个只有永琏兄妹听明白的问题。 “皇阿玛,已经查清,确是五弟受人蒙骗将人带进宫里。”抬头望着乾隆,永琏神色不变回道,然后细细对乾隆说了箫剑他们的口供,宗室对这几人的定罪,永琪的削籍等等。 “皇阿玛,是儿臣的疏忽。”旁边和荣也跪着上前:“儿臣一直让人盯着五弟,他遇见那两个人儿臣也是知道,听说五弟还让人给和嫔娘娘递了信,儿臣原想跟皇阿玛说的,可是又瞧着和嫔娘娘不像是那种会与人有私的,便想着等他们当面对质后彻底还娘娘一个清白——皇阿玛,儿臣也是被那个回疆人的故事带走了注意力,便没有细查那方严的来历,儿臣有罪,请皇阿玛责罚——” “你们——起来——”动了动手,乾隆又望向旁边的儿子:“永琏,朝堂上——一切可好——” “皇阿玛,安南西山党阮氏兄弟发动叛乱,儿臣与朝臣们商议,派人前去调解,未果,朝廷便开始支持郑氏王权平叛,他们毕竟是朝廷正式册封的国王,这一次若大清置之不理,不但其他藩国国主对大清离心,也在无形中助长了这些藩国的乱民野心。不过皇阿玛请放心,朝廷并没有出兵,只是提供物资支援。”朝廷在安南的部署一旦全盘公开,必定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永琏说得也有所保留,“自今年年初开始,大清结合英法的军制在军队里进行了改革,实行军区制和军衔制,军区制可以消除民族隔阂,增强军队凝聚力和战斗力……” 集中精神听永琏说完朝堂上的事,再加上心里不停的猜忌——不多时乾隆便觉得疲惫不堪,伴随着母亲妻女的软语劝慰,他终于又沉沉睡去。 后来的三个月,乾隆每个月都要醒过来一次,只是乾隆二十九年的年底,他仍是在昏睡中度过。 除夕,紫禁城里的家晏热闹中透着一丝压抑,新帝的后宫很简单,二妃二嫔,还有一只手就能数得清的答应常在,她们本是没有资格出席的,不过正是因为后宫人数太少,便也全部都请了。 而另一边,太妃太嫔们的阵营却是庞大得多,几乎是新帝后宫全部妃妾的三倍。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明知道子不言父之过,和荣还是在心底忍不住叹息—— 不过再一想到两个哥哥,和荣终于略略舒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小时候胡言乱语的结果,永璜永琏都不是好色贪逸之人,府里的妻妾也全部是太皇太后和乾隆所赐。但是其他人若是想用美色讨好这两位,对不起,那你肯定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所以早在十年前,一般人便也没有人胆敢给这两位送美人。 这还不够,近几年来,甚至在官员考评上,哪个要是敢不断传出花边新闻,或者是小妾一房接一房地娶回家——那么,恭喜你,你的大名被这两位王爷记下了,既然您那么有能力,那就为朝廷多贡献一份力吧,该今年迁升,咱们就压到明年后年,该由四品升到三品甚至二品,那么就升副三品,三品吧! 不过能入朝为官能有几个傻子?更别说还个个都是人精,虽说好色是男人本性,但与自己的仕途比起来,孰轻孰重再明白不过。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上有所恶,下必弃之——所以,目前大清朝官员们的生活作风问题还是没有太离谱的。很多时候上位者想要宣传什么再容易不过,只要自己以身作则做好表率,一切就这么简单。 另外,因为和荣永琏若有若无的照顾,特别是废除了陪嫁嬷嬷制度之后,京里的满蒙额驸也都努力向“好丈夫”的标准靠拢,即便做不到像两个固伦额驸那般对妻子一心一意,对府里的两三个侍妾也不敢太过看重,至于侧福晋庶福晋,那是想都别想,纵是在乾隆朝以前,额驸们也很少有人再娶侧妻,这一点倒由满人的一夫多妻多妾制回归了汉人的一妻多妾制上。满人的家庭里,福晋便是妻子,侧福晋庶福晋也是妻子,所以满人的婚姻制度应该是多妻多妾制。 一夫一妻制在这个时代必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人口又很可能会成为中国的一大问题——每一张嘴都要向土地要粮食,原有的耕地负担不起,便开始围湖造田开山垦荒——然后是环境恶化,自然灾害频发—— 不要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二十世纪的中国和印度都是人口大国,排名榜上的两个老大哥,最后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当然,在这个时代也不能实行计划生育,中国人讲究多子多福,朝廷这么干,会被百姓骂死。况且这时的婴儿成活率也是比较低的,即便平安长大,以现在的医疗水平,随便发个什么急症夺去人命也是再普通不过—— 唔,也许先成立个卫生部,着手改善医疗水平和普及百姓的医疗科普常识,一步一步来吧。回头去户部查一查这三十年来人口增长状况,如果增速过高,还是要想办法控制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永乐的亲娘跟建文帝的失踪都是明史中的两大疑团—— 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承认,满清都是明朝的事实上继任者,要改写百年国耻,当然要他们先给力了。都是yy,大家不必太较真—— 没有几个人喜欢秃瓢,真的,永琏一上位就改,我保证! 91 91、荣康新政 公元一七六五年,也是荣康一年,大清朝迎来了最为轰轰烈烈的荣康新政。 正月初九,在永琏的授意下,兵部尚书福隆安上书建议军队集体剪辫,言士兵在与敌人近身搏击中,背后的辫子会影响士兵实力的正常发挥。 这份折子在朝堂上一经公开,不但许多满洲贵族炸开了锅,许多汉人大臣也在心底反对,前者是死抱着“金钱鼠尾乃满洲新朝气象”的祖宗遗旨,后者则坚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统思想,一时间无论满汉,半数朝臣斥责福隆安的提议根本就是崇洋媚外,数典忘本。 对此,永琏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士兵的生命安全远远比发肤受损重要,军队的战斗力比祖宗遗旨更重要。”然后下旨军队集体剪辫,其他人自愿,又言自己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决定以身作则。至此,朝臣再看不懂帝王的意思那便是傻子了,后来再一想,福隆安那是谁?他不止是皇帝的表弟兼妹夫,更是一直以来帝党的核心成员,说不定今日他的提议就是帝王授意的。想通了这一点,又有一些人放弃了心中的坚持,与皇帝唱反调,他们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下旨剪辫没多久,朝廷又下旨,禁止父母强迫给女儿缠足,同时在报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4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4部分阅读 同时在报纸上大力宣传缠足对人体的危害。为此,宗室公主福晋亲自游说那些汉臣妻女,不管他们是慑于皇家命令还是真的认可朝廷的旨意,京中汉人大臣率先响应了朝廷的号召。 一个多月后,北京出现了全国第一所私立女子学校,学生都是官家和富商千金,在这里,她们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女则,更要学习四书五经孝悌忠义,除了这些基础课程,学校还有十余门选修课以供选择,在学样的提议下,每个女童都会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重点专研,至少保证每个人将来都有一项专长。 三月,有人提议后宫选秀,新帝当即宣旨,将原定于三年一次的选秀改为五年一次,秀女年龄为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其家族也仍限于八旗之内。 五月,后宫有人提供了前慧贤皇贵妃派人一再下毒暗害孝贤皇后的铁证,经宗人府商议,高氏废除皇贵妃封号,以宫女身份“殉葬”裕陵妃园地宫,大学士高斌虽然教女不贤,念其为两朝重臣,只是将其遗像撤出贤良祠。圣旨虽然对高氏几乎没有什么触动,但是与新帝的杀母之仇摆在那里,不出半年,高氏族人有在朝为官的便被御史百官弹劾了个遍,至二年初,高氏一族在朝野的根基几乎被一扫而空。 此时延禧宫配殿内,已经接近弥留的贵人魏氏突然醒了,看到榻边陪侍一旁的和硕和恪公主,她眼中突然流出泪来。新君即位后封七格格为和恪公主,而不是历史上原有的和静公主,反正真正的和恪公主九格格又不会从地府爬出来抗议。 “小七,你在心底一直是恨我的吧?嬷嬷都给你说了?我已经受到了报应,你应该解恨些吧?是,我一直用你们生病的借口让皇上来延禧宫,为此不惜故意让你们吹冷风生病,如今,四个孩子只留下了你一个,离开了这里,你的身子骨果然越发健康了。” “小九是不是你害的?”虽然早就知道的事实,和恪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眼前的人亲口告诉自己。永璐生下来便身子弱没养大倒也罢了,小九只不过受了些凉,不过三天便那么去了,听到嬷嬷私下议论,自己还曾因不愿相信一度想着杀了造谣的嬷嬷,谁成想,自己这个生母果真有那武后之狠毒。 “如果牺牲一个小九能让你皇阿玛重新重视延禧宫,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恨吧,只有彻底恨了这个狠毒的生母,绝了所有感情,你便可以获得新生,做咸福宫干干净净的和恪公主,颖妃是蒙古巴林氏,得了她的真心看顾,你以后才会过得更好些。 “为了争宠,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真的就觉得值吗?”面对眼前的人,和恪只剩下麻木。 “怎么会不值?荣宠后宫——甚至是母仪天下——为此,我无论付出什么都值。”自己不争能活吗?没有那显赫的家势背景,又是包衣奴才出身——若是再没有皇帝的宠爱,自己怎么能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下来?想想自己的两个主子,同为女人,她们为什么一个能独占帝王万千宠爱,一个拥有天下女人所能享有的最高荣耀——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自己便被迷了心窍吧?然后便在这后宫争斗中越陷越深,付出了所有,最终却不过都是黄粱一梦,到头来,梦醒了,才发现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忍无可忍,和恪终于怒气冲冲离开,眼中却闪着亮晶晶的水渍。 “呵呵——咳——”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魏氏眼中突然笑出泪来,小七,别了,小九,永璐,小十五,娘来给你们请罪了—— 闭上眼睛之前,魏氏似乎看到了当年御花园里那个娇怯怯的少女,曾经因为慧贤皇贵妃一声咳嗽便要心慌半天的少女却一下子入了皇贵妃的眼,身为富察氏包衣的她竟然鬼使神差接受了那位皇贵妃的示好,然后一步步卷入这后宫之中,看着那些表面笑靥如花的女人们背地里阴谋算计层出不穷,惊慌过,惊叹过,然后自己偷偷地学,开始幻想——最终让自己身陷地狱。 荣康一年七月初,延禧宫乾隆帝魏贵人病故,三个月后陪葬裕陵妃园地宫。 得到消息,乾隆太上皇只是沉默片刻便斥退了身边的人,却自始至终没有踏入延禧宫半步。 裕陵妃园为愉妃守陵的两个奴才收到消息,在安葬那天曾经哭天抢地说要到死者跟前磕头,倒让众人多看了一幕闹剧。 只是五天后,和荣便收到了两人争议是否逃离东陵的消息,争吵中曾经“最讲义气”的江湖女侠暴怒中突然推翻了对手,然后大声嚷嚷着:“姑奶奶才不伺候你这个废人,洗衣打扫煮饭劈柴,便是在大杂院我也没有做过这么多事!大家都是奴才,人人平等,为什么我要伺候你牵就你?” “小燕子,你有没有良心,以前在宫里你闯祸是谁一直护着你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落到今日这一步?”只凭这一句,和荣便知道叉烧还是叉烧,算了,不用指望了。 后来听说两个人分灶过日子了,不知道分了多久又和好了,但是不时还是吵吵闹闹——小日子也就那么过了。 嗯哼,你们倒还真像小强一样,忍耐力适应性超强啊?我就不信邪了—— 于是和荣灵光一闪,两个奴才便真正开始了自力更生的日子,成了一个拥有了五亩土地的农民,半年以后内务府便不会供给他们粮食衣物,以后日子是好是坏,全部要靠那片土地的收成,劳动最光荣,两位既然那么精力充沛,那就好好干吧! 安南的内战已经快两年了,发动叛乱的西山党阮氏兄弟终于被擒获,郑氏王权对叛党进行了残酷剿杀,并奉行了“宁错杀,勿枉纵”的极端政策,一时间民心惶惶,再加上恶战之后的满目疮痍,民乱又生,至年底,甚至发生了针对国王和大臣的数起暗杀事件。为了保证王室的安全,大清皇帝派人将安南国王及数十重臣护送到北京。 荣康二年二月底,安南国王纳土归降,安南并入大清版图,大清增设安南省。一个月后,原福建军区三成兵力六万余人派驻安南。几乎在同一时间,朝廷发布政策鼓励向安南移民,其中驻军亲属享有额外优惠政策。在大量田产的诱惑下,许多人举家迁往安南,迅速改变着安南的人口结构。 新到任的安南总督在战后的安南也开始进行了一系列休养生息政策,先是重新统计人口并划分土地,接着又实行一年免税三年半税的轻徭薄赋政策;原有安南土人可免除兵役,但是随着一座座农场工厂在安南兴起,这些安南人很多开始沦为雇佣工人,一生被牢牢拴在了工厂里。政治方面,安南土人可以像汉人一样参加朝廷的科举,当然,前提是你得先精通汉文。安南省四品以上官员只能由满汉官员担任。安南省也进行了一系列文化教育方面的改革,三年制义务教育中汉语汉文化和大中华民族理论是教学的重点。 中国置安南省,并在安南福建驻军,占据印度尼西亚的荷兰和占据菲律宾的西班牙纠结了英俄等国在第一时间向中国郑重提出质疑,但是因于中国本就是安南的宗主国,他们的质疑很快便被中国驳回,自己反而被扣上了干涉中国内政的污点。 接着,西荷两国相继在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加强了兵力,缅甸老挝等东南亚国家也不同程度开始加强兵备。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十章左右就结文了—— 唉,nc很烦,励志很累,我真是自找罪受啊! 92 92、南海生变 不出和荣所料,南海果然出事了—— 荣康二年五月,在荷兰殖民者的怂恿下,印度尼西亚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五九排华惨案”。在西爪哇的一个港口,华商的货物无端被一抢而空,当地华商工会联合所有华人向当地殖民政府提出抗议,请求他们缉拿暴民。当地政府却以华人聚众闹事为由,关了一大批人,然后要求家属出钱赎人。殖民政府的勒索激起所有华人的愤慨,他们愤而举行抗议游行,士兵竟然在游行队伍中进行开枪射击,当地的歹徒暴民和极端种族主义者也趁机屠杀华人,冲进华人的家里商铺疯狂哄抢财物,j杀华人妇女……暴行一直延续到次日清晨,十个时辰之内,死于枪杀和大火中的华人就达六千三百多人,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惨案发生的七天后,远在印度尼西亚的军情处谍报人员便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北京。 三天后,全国各大报纸相继在头版头条发布了印度尼西亚原住民屠杀当地华人的暴行。文稿的最后除了悼念死者,指责暴徒,而且对全国人民提出了疑问:中国到底该不该理会海外华人的生存危机? 未几,《北京日报》率先在头版发布了乾隆五年发生在印度尼西亚的又一次震惊中外的“红溪惨案”。1740年10月9日,荷兰殖民者借口华侨要进攻巴达维亚,下令荷军在巴城内挨门逐户拘捕华侨,不论男女老幼,捉到便杀,一时“悲号之声,耳不忍闻”。在殖民者的纵恿、悬赏下,荷兰雇佣兵和当地歹徒放火焚毁了华人街,并对城内华侨进行疯狂的大洗劫。从10月9日至12日,城内华侨被屠杀者近万人,连关在监狱和卧病住在医院的华侨亦惨遭屠戮。被焚毁和劫掠的华侨房屋六七百家,财产损失无法估计。在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发生之后,巴城内红溪河畔的华人区顿时成为无人区。 六月前后,全国各地报纸又相继报导了数起海外华人无故惨遭屠戮的血案。其中发生于前朝万历三十一年,西班牙殖民者在马尼拉制造的屠杀最为引人触目惊心。 公元1603年,在菲律宾的首都马尼拉,西班牙殖民者无端禁止华人开矿,华人据理力争,殖民者便对华人举起了血淋淋的屠刀。那时马尼拉的华人有两万多人,西班牙人只有区区几千人,可少数民族居然敢对多数民族实施种族灭绝式的大屠杀。那年马尼拉的华人被屠杀殆尽,连老人、妇女、儿童也很少逃得性命,年轻女人在屠杀前则遭到了令人发指的□。 公元1639年,菲律宾再次发生针对华人的大屠杀,有两万多华人惨死在屠刀之下,仅一万余人得以幸存,但被列为贱民阶级,每人要缴纳负担不起的人头税,而且必须改信西班牙人所信奉的天主教。公元1662年的大屠杀再次针对全体华人,包括所有的妇女和儿童,再次被西班牙人屠杀殆尽。公元1686年和1762年的两次大屠杀中,又有三万七千多华人惨死于种族屠杀。 从1603年到1762年,不过一百六十年的时间,在菲律宾便发生了五起大规模反华屠杀,十万余华人被害…… 一桩桩血案无不让人触目惊心,只要想到那些遇害人体内也曾流着一缕和自己相同的鲜血——自此,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几乎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公然指责那些漂流海外的华人是“背弃祖宗庐墓”,“自弃化外”的“莠民”,取而代之的是对他们的同情和怜惜以及对暴徒和行凶者的愤懑。 而中国二十余年重商政策加速了人口流动,暂居长住海外他国的华人基本上是司空见惯之事,让国人统一思想认识的时机也已经成熟。 接着,报纸又连续发表了许多著名学者和有识之识的文章,纷纷提出“血缘优于住地”的观点,指出海外华人同样是中国人,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海外华人与大清境内的中国人一起荣共辱,国人不可漠视他们的生存危机…… 大清国内沸沸扬扬的舆论报导刺激了荷西两国敏感脆弱的神经,因为上一次中国的报纸如此轰轰烈烈渲染炒作时,中国最终从俄国手中夺取了辽阔的西伯利亚。 荷兰西班牙当即派出特使由本国赶往北京活动,印度尼西亚巴达维亚殖民当局和菲律宾殖民当局一边签订条约建立友好同盟,一边派使臣持帖子到北京“解释误会”。 在两国使臣和殖民地代表抵达天津港口的当天,三千多名工人学生等聚集到港口抗议菲印两个殖民当局的暴行,然后自天津到北京,一路上都有百姓游行抗议,要求西荷两国殖民当局严惩凶手。 然后是一系列的接见和外交会谈,西荷两国代表一再避重就轻为发生在印度尼西亚的暴行开脱,中国外交部虽然很周到地接见了两国代表,但始终不曾从正面给予明确答复。 九月初九,是中国传统的重阳佳节,西荷两国代表还在北京周郊尽情游览中国首都的美景,两国驻清大使馆却突然收到了大清的战书:民心所向,血债血偿。 当天辰时左右,南海之上突然传来震天的炮火,中国正式与西班牙和荷兰在东南亚的殖民军队开战。 在正式下达了开战旨意之后,永琏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养心殿内。与西班牙和荷兰开战,朝堂里是有许多人不认同的,特别是那些老臣,西荷两国都是现今欧洲实力不弱的大国,一个是曾经拥有一支无敌舰队海军的世界霸主,一个是被称为海上马车夫的世界贸易强国,虽然它们后来都相继败于英国之手,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他们倾力一战,中国只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且,西班牙与荷兰并不是中国最大的忧虑,这一次战争在南海打响,英国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吧,一旦中国控制了南海,便对印度洋形成威胁,英国能容忍么?到时候一旦三国联手,英国说不定还会纠结其他国定,战火必然进一步无限扩大—— 中国决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所以必须在英国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打垮西荷两国在南亚的势力;而且,好在中英两国相隔近万里,英国在印度虽然有兵力部署却算不得重兵。南海战火一响,与中国的战与和,议会先要议论一个星期或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一旦决心开战,必定要从国内调兵过来,如此,最快也要两个多月,所以,中国必须在两至三个月内结束与西荷的战争,至少要消灭他们的大半有生力量,让他们无法再支援英国—— 对了,英国可以找帮手,中国也可以,在全球扩张了半个多世纪,对英国有意见的国家并不难找,唔,现在就可以让外务部开始探探口见了,哪些国家是中国可以拉拢过来的,哪些是必定要与英国一起与中国为敌的,心里有数,也好早做打算—— 心思渐渐清明,永琏终于略舒了眉心步出养心殿—— “二哥总算出来了,”听得声响,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刻钟的和荣连忙笑着迎了上去,“重阳佳节,半晌午老佛爷请大家吃蟹赏花呢,二哥不会是忘了吧?”早朝有人反对开战的事和荣也听丈夫说了,不过看到永琏现在的神情,和荣便知道他已经有对策了。 “既过了怎么不进去?”淡淡一笑,永琏冷眼瞥了下六角凉亭下伺候的小太监,当即便吓得小太监一个腿软。他也想请长公主进去的,可是公主坚持在这里喝茶等着,自己有什么办法? “二哥也别怪旁人了,是我自己不愿进去的,外面这风吹着多舒服啊!”和荣是故意不进去打扰兄长思绪的,没有了自己的提点,这个哥哥也一定能想明白的,而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自己这个哥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什么时候进宫的?可去见过皇阿玛和皇额娘了?”因着和荣之故,永琏也愿意唤那拉氏一声“皇额娘”,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拉氏一直都很安份。 “不过半个多时辰,皇阿玛受不得累,提前跟老佛告了罪,今天就不去慈宁宫了,他让我们也直接去老佛爷那里。”已经是遇刺第三年了,这半年来乾隆虽说算得上清醒了,身子却仍是虚弱,不能劳思伤神,受不了吵闹喧嚣。 “那皇阿玛身边——还是皇额娘在照顾?”因着身子之故,乾隆倒也彻底没有时间惦记着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了,这半年来紫禁城里还是一片父慈子孝。沉吟间永琏终于又道:“皇阿玛身上的余毒——” “我一直在想办法。”迅速打断永琏的话,和荣不愿永琏再纠缠下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选择,她更没有心情去猜兄长的心思,其实也是不愿永琏受那种煎熬,他身上可还担着大清呢。“二哥放心,我会尽力的,说来皇阿玛的身子一天天好转,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嗯,”淡淡点了点头,永琏又不动声色开口:“行礼可都打点好了?帮我也给皇玛法上柱香,这次战事一开,他必定也是忧心的吧——” “这个哪里还用二哥叮嘱。”轻轻一笑,和荣又柔声道:“说到战事,我现在还记得当年青海发生叛乱后,皇玛法日以继夜忧思操劳的情景,当时他基本上每天都只休息两个时辰,与朝臣议事,批阅奏折,关注战事——我们都知道皇玛法御政初期的艰难,几乎无人手可用,财政时常捉襟见肘,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皇玛法还是打赢了那场战争,然后又给我们留下了足够振兴大清的资本,只是他自己却留下了一个抄家皇帝的骂名——” 康雍两朝的史料早都读透了,永琏当然知道和荣说的是什么,是了,今日朝堂上虽然仍有的反对自己的决策,但是比起皇玛法时一干实力派皇子的冷暴力,自己眼前的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值一提。至于国库,经过近三十年的鼓励商贸,中国现在就是人多钱多,在这种时候自己若还为了在家门口的一场战争而畏缩怀疑,当真便有些杞人忧天了! 想到这里,永琏眼中终于迸出一抹坚毅:“福儿,南海的炮声已经响了,如果英国人敢来,我们必要他们有来无回——” 心中一动,和荣也笑得极为愉悦:“二哥,你可真不是个善茬呢!不过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一个好人必定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 93 93、控制菲印 公元一七四零年,即乾隆五年的“红溪惨案”发生后,荷兰本国和巴达维亚殖民当局都害怕大清会因此采取报复措施,曾派出专使乘专船携带“说帖”前往北京活动。但因为当时中国的许多改革都只是在暗中筹备中,海军更是一片空白,且朝野许多人抱着固有的偏见,对那些移居海外的华人怀有鄙视和敌意,这件事最终是不了了之。 乾隆二十七年,中俄西伯利亚争夺战的次年,菲律宾发生大规模的反华屠杀案,上万名华人遇害,当时在中国朝廷的有意引导下,国人已经开始关注那些海外华人,民间已经声音,请求朝廷出面为遇害人讨回公道。 人都死了,你还能讨回些什么?况且当时时机不对,所以中国再一次进行了忍耐,最后将百姓的怨言怒火引到了西班牙殖民当局和菲律宾原住民身上—— 荣康二年,中国已经完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血债开始一次性清算。 在南海配合南洋水师训练多时的十二万陆军尽数参战,南洋水师也一分为二,同时对马尼拉和巴达维亚进行攻击,先是海军以密集的火炮炮轰港口的防御炮台和掩体,待一切尽数移为废墟时,陆军再一鼓作气冲进港口。 因为军情处谍报人员的活动,在大战的前两天,马尼拉和巴达维亚这两个城市便开始陷入混乱,许多殖民地军官被当地原住民暗杀,因为他们要将自己作为屠杀华人的凶手交给中国。战争一打响,局势自然更加混乱不堪。 西荷两国的殖民军队看到中国军队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前进,城内又乱成一团,无论是原住民还是华人也不时从背后给他们来上一刀——这一刻,在这里作威作福两百多年的殖民主义者几乎同时感觉到了末日的到来。 当天夜里子时,在马尼拉,中国军队又以密集的炮火将前方西班牙殖民军的坚固的阵地移为平地,这是西班牙殖民者从英国人手中换回菲律宾后重新修筑的一个混凝土结构防御工事,修建好刚刚一年,在第一次临敌时便复又化为废墟。一个时辰之后,这里的守军投降。 天还没亮,胳臂上缠有白布的清军开始进入马尼拉市中心,以炮军开路,哪里有枪声,所有火炮便一致对准哪里——直到那里彻底成为废墟。中午午时到来之前,菲律宾总督正式向中国军队举起白旗。 在印度尼西亚巴达维亚的战争也格外顺利,当天夜里寅时左右,一支三百人左右的中国军队突然如天降神兵般包围了司令部,接着,一支近千人的雇佣兵卫队发生了哗变,然后,又有许多华人冲进荷军的驻地拿起武器加入战争,尚在抵抗的荷军受到前后夹击,约两个时辰之后,巴达维亚的战争结束。 三天后,西班牙和荷兰纠结英俄等国正式向中国发出书面谴责,要求中国归还所占地,并语带威胁要联合出兵制止中国的暴行。此时中国军队已经完全占据了千岛之国的大半荷属东印度殖民地。 这种像是玩文字游戏的外交辞令中国从来不缺个中好手,再说了,菲印两地本就是西荷两国靠武力强行占领的,更别说他们还欠了中国人那么多血债!于是你来我往间,中国人倒将对方辩了个哑口无言。 至于大英帝国,在听到中国朝堂有人建议向中印边境增军时,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心思“主持正义”了,七年战争中英国虽然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在这个时候与中国开战——他们还需要好好考虑! 至于北极熊,虽然心底极为嫉恨中国,但是极具雄才大略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也知道,除非英国同意与中国开战,不然,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帮俄国一起向中国复仇。 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在战争结束后进行了三个月的军事审判,中国既然打着“复仇”的旗号而来,自然要有所作为。在此期间,军队不但踏平了二十几处暴民和极端种族主义者的老巢,而且枪毙了两万多被告发的手上沾了华人鲜血的原住民,中国人的仇恨让当地人完全陷入一种极端恐怖中,在这三个月里,他们除了祈祷还是只能祈祷,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上百年来华人曾经无数次经历的恐怖和绝望。三个月后,随着军事管制的结束和一系列恢复经济贸易政策的公布,这段后来被史学家称为“百日流血”事件才最终结束。 对于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的治理,中国只是派驻了总督和数名随扈人员,要治理好这些南洋岛国,还是要倚仗当地华人,因而,除总督是朝廷委派,其他官吏完全由当地华人担任,还有至少半数华人青少年加入了当地警备团,中国可以帮他们复仇,帮他们建立新的秩序,但是翻身做主的新生活最终只能靠他们自己维护。 接下来,印度尼西亚以北一海之隔的新加坡被大清帝国的皇帝在地图上重点标注。 新加坡位于马来半岛南端、马六甲海峡出入口,北隔柔佛海峡与马来西亚相邻。此时的新加坡仍是柔佛廖内龙牙马来苏丹国的一部分,在中国刚刚占领了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之后,要求在苏丹国的几个沿海之地建立贸易港口,这个要求自然不会受到拒绝。 紫禁城养心殿内,大清朝几位最为尊贵的权力核心聚首一堂。 荣康帝居首位,扫视全场宗室重臣,又想到刚刚得到的密报,他垂眸眨去眼中所有的思绪突然开口,“英国议会已经开始讨论是否对中国宣战的问题,据说鹰派的呼声很高,最迟明天便能得到确切消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中国已经是北有恶熊,要是能找机会把南边那只秃鹰赶走,南亚无忧矣!”笑望着众人或肃穆或凝重的神情,和荣率先回道。 “马尼拉和巴达维亚之战于国库之耗只是九牛一毛。”商务部弘瞻也发表意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就是个烧钱的事,正好西伯利亚战争之后,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大军火商,国库有的是钱。 “那帮老头子我来搞定。”沉思间,弘昼也突然笑道。他说的是宗室那些人。 “舅舅——”和荣又望着傅恒父子开口。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旦凭皇上吩咐。”心底微有惊讶,傅恒仍是一丝不苟回道。 “一旦英国对中国宣战,中国要面对的必定不止是英国一个敌人。”对于众人无条件服从,永琏还算满意,但是心里又有些失落,如果自己的决定出现失误,他们是不是还是一样只会服从? “荷兰西班牙是肯定要全面参战的,北方的俄国也极有可能会卷进来——”不管傅恒有没有猜到那个侄子的心思,他的话的确让帝王的心情好了几分:“请皇上放心,奴才必定让人密切注意俄国动向,加强边界守备。” “七年战争中法国刚刚从英国人那里吃了大亏,”弘昼也笑眯眯开口:“皇上也不用担心,我会随时与尼柯尔爵士保持良好友谊。” “五叔,当然不止是法国了,还有普奥这些欧洲国家,虽然现在星棋罗布的欧洲大陆各国都时不时就想从邻居身上咬一口吃掉自己肚子里,但是我们也不可因此大意,一旦他们受英俄蛊惑联合对中国宣战,后果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中国与他们都有经贸合作关系,英国却实实在在与他们不少国家都有殖民地纷争——”沉吟间弘昼又道:“我会仔细看着,实在不行先给他们一点甜头,以后早晚再从他们身上赚回来就是。洋鬼子都是贪财好利的家伙,不难搞定。” “没有人不贪财。”笑着低叹一声,和荣又望着众人道:“二哥,五叔,十叔,舅舅——从英国人手中抢下印度,不比由俄国人手中夺回西伯利亚简单,虽然我们占有地利。但是这一战我们不止是为了利益而战,更是为了国家安全而战,所以,结果只能有一个!” “十叔,回头准备再发两亿两白银的战争债券,一亿放到民间,一亿由豪绅地主工商界和宗室贵戚认购。放心,一定不会亏本,印度那里可也是一片宝地。五叔,银子该花就花,哪里需要打点安抚都不要吝啬。战争就是一场豪赌,只要打赢了,你的投资会几十倍几百倍收回来。” “福丫头放心吧,你五叔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哪里还会舍不得花?再说了,有钱赚,咱们当然不会客气,老十,你说是不是?”拍着弟弟的肩,弘昼笑得极为随性恣意。 “那么,今日先以茶代酒,朕敬各位,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一一扫视众人毕,永琏端过面前的茶率先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从1740年荷兰殖民当局制造的“红溪惨案” 开始,印度尼西亚曾发生过许多起大规模的排斥、屠杀、迫害华侨华人的惨剧。如1945年11月的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同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1月巨港惨案等。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印度尼西亚仍经常发生许多较大规模的反华、排华动乱,如1963年3月 至5月从西爪哇蔓延到中、东爪哇的排华马蚤乱、1965年 至1967年全印尼性的排华浪潮、1974年 由反日运动引起的排华马蚤乱、1978年雅加达由学生示威引发的反华马蚤乱、1980年11月中爪哇的排华暴动等。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各种大小程度不同的反华、排华流血事件此起彼伏,几乎每年都在印尼各地上演。 公元1998年5月,印度尼西亚共和国爆发了一场举世震惊的马蚤乱,在马蚤乱过程中华裔居民受到有组织的劣待、杀害。华人所拥有的5000多家公 司、超市、工厂被砸毁、抢劫。华人妇女惨遭轮j、焚烧。暴徒将华裔妇女轮j过后再投入熊熊烈火。全印尼共有1200多名华人丧生,1000多名妇女遭到暴 徒群体强犦,其中许多妇女被活活烧死,或因下部伤势过重去世,或因羞辱难当,怀着满腔仇恨自杀身亡。被强犦的女子最小的只有九岁。 在屠杀和强jian进行时,印尼警察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热闹,消防队也不开进现场,听任大火吞噬一栋栋商店,住宅。听任大火里撕心裂肺的惨叫……这绝对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屠杀! 不思无愁绪,一思恨滔天—— 94 94、中法友谊 以英法为主导的七年战争中,法国不仅仅是吃了大亏,几乎可以说是战争让法国一无所有。在北美洲,法国丧失了密西西比河以东的所有殖民地,在非洲,英国人从法国手里夺取了塞内加尔,在亚洲,英国几乎将法国的殖民势力全部赶出印度,只让法国保留了两个无武力设防的贸易站,而在印度洋和地中海大西洋等海域上,英国皇家海军也给法国海军以毁灭性打击,没有了强大的海军,自此,法国彻底丧失了与英国争霸世界的可能。 所以,当中国主动表示了愿意帮助法国重建海军舰队的意愿之后,法国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希望马上能签订合作合同,法国驻中国大使尼柯尔爵士几乎每隔两三天便要到中国外务部跑一趟,言谈间甚至提到法国国王路易十五准备派特使亲赴中国商谈此事。重建海军,法兰西就能恢复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的光荣,但是财政问题却是困扰了法兰西波旁王朝近半个世纪的毒瘤,而现在,东方最为富庶强大的中国愿意对困境中的法兰西伸出援手,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次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十一月二十六日,中英之战已经在南洋打响了七天,法兰西国王特使奥兰卡尔伯爵一行终于抵达北京,大清也派礼部循亲王亲至天津港迎接,北京城外,外务部尚书和亲王又率礼部外务部官员迎接,这绝对是中国迎接外宾的最高礼节。 只是最终,各国的情报机关最终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因法国的要求与中国愿意给予的援助相差甚远,中国曾委婉地指责法国人狮子大开口,而法国国王特使奥兰卡尔伯爵则私下里批评中国是在打发叫花子。刚刚在中国过完圣诞节,法国特使一行在离开北京前招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面对全世界都极为关心的问题,奥兰卡尔伯爵笑着对中外记者表示:自己此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中法友谊将长存。 奥兰卡尔伯爵离开之后,中国主流报纸开始发表一些赞扬中法友谊的言论,却始终没有提及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两国经济军事合作事宜。 另外,据测算,每天由中国泉州上海等港口起锚的法国商船也正如过去几年来一样多。 看来,中国拉拢法国的打算是彻底落空了,英荷等国得到确切消息之后终于安心了。 只是,事实真是是这样吗? 半个多月前,紫禁城乾清宫内,大清新帝第一次近距离接见外国使臣,这位幸运儿正是法兰西国王特使奥兰卡尔伯爵。 “这是一场需要绝对保密的会谈,不知伯爵会拿什么来取得朕的信任?”静静盯着这位年近过四旬的特使难得跪下双腿行礼问安,免了礼永琏便开门见山。 “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首先非常感谢您的亲自接见,”再次起身弯腰一礼,奥兰卡尔伯爵非常和蔼回道:“临行前,我们的国王陛下曾私下告诉我,如果皇帝陛下愿意,我们法兰西最美丽的公主将会成为清法两国友谊的最好见证。” “伯爵,朕当然欢迎法兰西的公主来中国做客。”状似没听明白对方的话,永琏淡淡道,随即又转入正题:“重建法兰西海军,不知贵国需要中国提供哪些帮助?” “皇帝陛下,重建海军,舰船是关键,刚刚历经一场战争,法兰西百废俱兴,自然不能将全部财力投入到海军建设上——海军部粗略算过了,至少得需要两千万法郎——”看到永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奥兰卡尔连忙试探着回道。中国不会说自己狮子大开口吧?不行了还可以少点—— “朕给你们提供两千万两白银的贷款,足够组建一只上百只军舰的海军舰队,另外,为了表示朕的诚意,中国还可以让出一艘宝船级巨型舰,这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海军舰船,造价超过百万,装备一级火炮一百六十八门,二级火炮一百三十四门,有九桅,张十六帆,速度不比现在的一级战列舰慢。”洋洋洒洒说完,永琏又紧紧盯着旁边有些目瞪口呆的人:“你没有听错,是两千万两白银,似乎相当于三千六百万法郎吧?朕现在只想知道,贵国将会拿什么来取得朕的信任。不要用一个客人来搪塞朕,朕要看到你们实实在在的诚意!”虽然中国早就进行了币制改革,国际贸易中却仍是以白银为本位币。 “皇帝陛下——”暗自压下心底的欣喜,奥兰卡尔略带了些小心翼翼道:“陛下的慷慨我们深深感激,我们的国王陛下也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派遣我来到贵国,我们知道贵国的规矩,为此我们国王陛下愿以北美洲富饶美丽的海岛圣皮埃尔为抵押,与中国进行合作,中国的瓷器贸易,法兰西国内关税将降低五个百分点;法兰西经济急待恢复,各种需要的进口物资,我们也会率先选择与中国朋友合作。不知这些可否让皇帝陛下相信法兰西的诚意?” “伯爵以为一个弹丸之地便可抵押这两千万的贷款?”脸色一沉,直到眼前的人开始不断冒出冷汗,永琏才继续道:“虽然朕对贵国的诚意仍然有些怀疑,不过朕可以再给伯爵一个机会,这份合约伯爵可以带回去讨论,两天后给予答复。不过朕先提醒一下,伯爵可千万别忘记这份合约的最后一项条款。”巴掌大的圣皮埃尔不值一提,不过也许可以作为中国登陆美洲的船头堡,降低关税倒是一项长久之利,至于以后的经贸合作——作为欧陆第一大国,十叔可是很看好那里的市场空间。 “皇帝陛下,我们一定会尽快给予答复,我也会如实向我们的国王陛下和法兰西人民转达您的友谊。”极为恭敬的奥兰卡尔伯爵额上已经细汗密布,一来这项合作关系重大,二来嘛,眼前这位中国皇帝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伯爵还是先看过最后的条款再离开不迟。”淡淡一笑,永琏非常和蔼地提醒道。转达?让你宣扬得人尽皆知,朕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得了永琏提醒,奥兰卡尔连忙翻到最后一面查看:合约保密性规定:合同签订后,乙方相关人员不得对外泄露半句双方合作事宜,若违约,甲方有权单方面取消合同,并有权要求乙方赔偿因泄密事件而靠成的一切损失。 “请皇帝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格遵守合约规定。”心里略有惊诧,回过神来,奥兰卡尔连忙保证道。继尔又试探道:“皇帝陛下,您看到时候是不是需要我回复国王陛下和法兰西人民,奥兰此次中国之行实是无功而返?” “伯爵竟是一点就通!朕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微微一笑,永琏又非常大方道:“若是这一次能合作愉快,以后自然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你说是不是呢?” “当然当然,能与皇帝陛下合作,是奥兰的荣幸,是法兰西民族的荣幸!”再次施了一礼,隐约猜到什么的奥兰卡尔也笑得风度翩翩。为了南海的纷争,英国已经开始拉拢法国,中国今日此举又何偿不是因为南海变故?若是中英开战,这对刚刚遭受了一场重大灾难的法兰西来说,何偿不是一次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中国必定是想要扶持法国牵制英国——想通这点,奥兰卡尔不由在心底微笑,想来这合同的内容肯定都在法兰西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吧!哼,英国佬,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想到那些讨厌的老古板动不动就煸动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5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5部分阅读 国的邻居隔三差五与法兰西做对——奥兰卡尔伯爵突然极为嘲弄地笑了,然后在心底暗想:将来最好让中国海军替法国揍扁那些嚣张的英国佬—— 还真让奥兰卡尔猜对了,这份海军援助计划合同对法国来说并没有十分苛刻之处,所以次日只用一刻钟双方便完成了签约,后来在中国代表的再一次提醒下,奥兰卡尔伯爵调整好情绪回到使馆,然后便安排回国工作。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国家,奥兰卡尔伯爵严格遵守了保密条款,除了对外高调做出高唱友谊脸写遗憾的完美表演,性格谨慎的他竟然连法国驻中国公使尼柯尔爵士也骗过去了,于是这份合约在回国之前法方只有两个人知道,另一个人还是因为要秘密掩护六艘军舰回法才知道合约谈成了。 徜徉于一艘法国军舰圣路易号甲板,奥兰卡尔伯爵暗捺住心底的激动冷肃眺望祖国方向。这一趟中国之行必定会给他的政途带来无限光明,国王陛下一定会非常满意,还有海军部那些大臣,自己与他们的友谊必定会更上一个台阶;对了,还有中国,自己必定要一直与中国人保持着良好友谊…… 奥兰卡尔的谨慎很好地配合了中国的计划。 中法的秘密签约瞒过了英国,英国内阁这才敢冒险将一半的皇家海军由八千公里之外的大西洋派到亚洲,有利于中国歼灭其有生力量;万一战局对中国不利,中国也可以想办法让法国对英宣战,中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诱人的苹果——虽然许多人打心底都觉得不需要,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坏的准备,永远万无一失。 而且,纵然这次不需要法国对英宣战,扶持法兰西海军也是非常必要的,正如英国不能让欧洲大陆法国一家独大一样,广阔的大西洋上,中国也不能坐视英国海军一独秀。而且,是时候让世界认识中国海军了,让英国人看一看中国的皇家海军! 95 95、中英之战 十一月二十一日,荷兰东印度公司调集其在亚洲的七成兵力开始围攻与马来半岛隔海相望的苏门答腊,这不仅是印度尼西亚第二大岛屿,更是扼守马六甲海峡的咽喉要道。 英国虽然没有直接派军队参加战争,但是荷军的补给至少有一半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提供的。 三天之后,刚刚登上苏门答腊岛不过半个多月的中国军队被迫放弃了北部大半个岛屿,但是登陆的荷军也面临着严重的兵力不足问题,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始极力要求大英帝国履行盟国职责,派军队帮助荷兰夺回苏门答腊。 此时大英帝国皇家海军虽然有大小各种舰船近七百艘,但是其在亚洲的海军舰船却还不足百艘,自十一月初决定对中国开战,英国便又派出了一只由三百六十余艘舰船组成的远东舰队,队长正是打败法国海军的功臣珀科克爵士。 且英国海军部向东印度公司下达了命令,在珀科克爵士的远东舰队到达印度之前,在印度的英国海陆军唯一的职责是严守印度。 按最快的速度推算,珀科克爵士的舰队也要两个多月的海上航行才能到达印度。而在此之前,在印度的英军只能守,不能攻。 可是面对即将到手的苏门答腊岛,英国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七年战争中与法国的海上之战他们赢得太容易了,面对中国成立不到十年的海军舰队,他们并不曾真正放在眼里。 十二月初,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四十余艘舰船并万余英军终于从北边沿海登上苏门答腊岛,两天后,上百的中国海军舰队和中国士兵复又登岛,当天傍晚,英军便陷入中国军队的包围中,次日下午,英军四十余艘舰船被击沉击毁三十余艘,另有十二艘舰船被俘。五日后,登陆的英荷联军全部被中国军队歼灭。 在苏门答腊岛的战争刚一打响,早就等候多时的中国北洋水师一百二十余艘舰船也在第一时间由南海驶往印度洋海域,苏门答腊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印度海岸便传来轰鸣的炮声—— 与此同时,每天由中国南海驶往新加坡苏门答腊岛的运兵船和补给超过一百艘,这些运输船全部是工商界提供的大型商船,没有将英国海军打垮,中国的商船即便驶出去也不安全,所以自中英战争暴发,各商团都减少了约四成的贸易出口额,其他出海的中国商船则靠法奥等国的庇护在大海上航行。 这年的圣诞节前两天,在进行了整整十三天的炮战之后,中国军队终于登陆印度,此时精神早就开始崩溃的英军在得知中印缅边境和中国新疆西藏都有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时,他们都开始看到了战争的灾难性后果,要不要投降,一度成为这些殖民军官争论的焦点,最终,主战派占据了上风,年过不惑的印度总督尼克威尔逊终于下达了拼力一战的命令。 此时在印度的英军有六万多人,是一个骑步兵混编师,在英军中战斗力属上乘,装备也是最好的;另有约五万左右的印度第一师,在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英军又紧急征调了约三万印度人补充兵源,在中国军队登陆印度的时候,他们刚刚学会了打枪。 登陆印度作战,中国抽调了广州军区的十五万人投入战争。 荣康三年正月二十三日,中英关于印度的争夺战还在茫茫印度进行着,来自英国由珀科克爵士率领的远东舰队的先谴队终于开始靠近印度海岸,看到迎面驶来的英国军舰,领队的伯克船长连忙以旗语询问印度战况,在得到对面“马六甲海峡已丢,正期待援军”的回复后,得到“印度仍在”这一消息,伯克船长也在心里松了口气,一边派出三只侦察舰去给珀科克报告消息,一边命令其他英舰入港。在海上航行了快三个月,眼见终于能靠岸登陆好好休息,所有英军几乎同时在心里欢呼—— 半个时辰后,满怀欣喜的伯克先谴队在看到被炮火彻底毁灭的港口时,许多人还未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家人”上千枚火炮漆黑的炮口一致对准备了毫无防备的自己,而自大海的东西方向,密密麻麻的中国军舰在海上乘风疾行,很快便将伯克的三十五只舰艇围在中间,圣约翰号上的船长刚试着让水兵填充炮弹还击,两枚口径超过一百三十毫米的炮弹便一前一后在圣约翰号的侧弦和主炮台爆炸,弥漫的硝烟中,几十个水兵和船员被抛上天去,即便是隆隆的炮声也无法掩盖他们临终前的惨叫—— 随便一扫,伯克便知道眼前的中国军舰早就超过了上百,更别说中国此次出动的竟然大部分都是一至三级战列舰,船上火炮都是一百二十枚以上,再反观自己这边,三级以上战列舰不过十二艘——战,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爵士,炮声响了,但愿你能有所准备,愿上帝保佑!在心里默念一声,伯克终于命令旗令兵挂白旗投降,三千余名英军终于得以登陆印度,只可惜这次却是以俘虏的身份。 珀科克的远东舰队此时仍有三百二十余艘舰船,这是英国海军现存军舰的1/2还多,几乎是中国南洋水师和北洋水师的舰船总和。消灭了这支英军远东舰队,英国海军必将受到重创。 印度方向的两声炮响果然让珀科克心生警惕,他当即便让全员做好应战准备,然后派出十几只侦察舰到周边两千公里的海域侦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后,他将舰队分为两支排成战列队行一前一后往印度方向推进—— 第一分队的一百二十八艘战舰由李斯特上校带领,珀科克带领约两百只舰船组成的主力在距离前队不足十公里之外跟随,并随时保持与前面的舰队汇合。 十公里的距离,差不多可以让中国海军拦腰穿插将英军一分为二。 近九个小时的大战,珀科克终于不得不抛下损伤近半的李斯特舰队下令撤退,再打下去,不但前面的一百余艘军舰救不回来,连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万幸此时中国的海军在全力围歼李斯特舰队,并没有追击甚至拦截珀科克的主力。 从大西洋出发时远东舰队有三百六十余艘军舰,此时却只余下一半不到——从珀科克到普通英军士兵,每一个人都不止是沮丧了,甚至可以说是开始绝望,因为没能登陆印度,他们的食物和水支撑不了几天了。 “张开所有桅帆,全力向阿拉伯海行进。”珀科克只好决定先去阿拉伯海岸的国家进行补给,然后再回英国。 “将军,前面有不明船只出没——”伴随着隐隐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原本平静的海面竟然起了一波波浪圈—— “是汽船,将军,这是蒸汽汽船的声音!”珀科克刚拿起望远镜凝视前方,旁边便有人低道。此时虽然许多国家都已经研制出了蒸汽轮船,但因为许多因素限制,这些蒸汽轮船只在内河航线用于普通的短途航运——怎么会有蒸汽轮船跑到这里来? “将军,是中国人,是中国的军舰——蒸汽动力军舰——”黑底黄身的巨大船体,还有那空中迎风飞扬的巨幅龙旗——正是这次中英战争中首次出场的中国皇家海军。而除了那一面醒目的龙旗,冒着白气和青烟的排气也让英国人震惊,虽然那只是一艘身长六十多米的侦察舰。 “准备应战——各自进入备战状态——”不愧是打败了无敌舰队和海上马车夫的海军霸主,短暂的惊惶之后,英军各舰舰长果断地听从旗舰吩咐下达了备战命令。 对面,中国军舰虽然也是临阵以待,但是旗舰上却向英军发出了“招降”的旗语。向西方人招降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若是能将这些英舰收编己用,中国的海军便能扩充三成。可惜,这一次,中国的打算落空了—— “大英帝国皇家海军是绝不会投降的!”军人的骄傲不容许珀科克在损失了一半的军舰之后又不战而降。 又劝解了一刻钟,珀科克始终是死硬不降—— “不见棺材不掉泪!”大清皇家海军旗舰“雍和”号上,兵部尚书福隆安不由得暗自叹息,真是可惜了! 接着福隆安一个眼神过去,水师提督郑敏之便下达了“开炮”的命令,战争还是打响了。 这场在印度洋与阿拉伯海之间的海战直到当天晚上酉时过半才最终落幕,在打光了所有炮弹之后,一级战列舰威灵顿号的船长杰斯上校代表英军投降,至于珀科克爵士,早在三个小时前他便随着他的旗舰乔治二号一起没入大海。 荣康三年初,此时欧洲大陆的法国从中国秘密购置的一艘宝船级战列舰和五艘一级战舰终于装备完毕,另外,从奥地利和意大利西班牙等五国购置的十七艘二三级战列舰也相继交货,七年战争中遭受重创的法国海军重新在大西洋上崛起,此外,听说法国不但国内的军需工厂日夜开工,甚至还向奥地利和意大利下了订单。 法国的大手笔终于引起了英国的怀疑,情报部门纷纷出动,在中国的默许下,中法的海军援助计划合同开始亮相于世,英国人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法国会对英国开战吗?这是许多英国人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 就在英国人开始祈祷珀科克的远征军大胜归来时,半个多月后,他们收到了那支舰队全军覆没和印度丢失的消息。上帝,你真的开始抛弃大英帝国了?这是所有英国人得到战败的消息后祈祷时最想问上帝的一句话。 伟大的大英帝国竟然战败了,必须有人全权为这场败局负责,于是乔治三世命令内阁重新组台,格拉夫顿公爵取代查塔姆伯爵成为第十一任英国首相 此时英国皇家海军虽然仍有近三百艘战舰,但用它同时扼守英国本土和守卫大英帝国在海外的殖民地就实在有些吃力,几经争论,新成立的英国内阁决定优先保卫英国本土和北美的十三个殖民地。 只是,战争却也不能再持续了,丢失了印度,损失了一半的海军舰队,大英帝国再也无力再向亚洲扩张了。 打败了英国派到亚洲的海军舰队,中国海军乘胜前进,驶过印度洋,很快便登陆非洲大陆,从荷兰殖民者手中夺取了大陆最南端的开普殖民地,也就是后来南非的一部分。荷兰殖民者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开普,除了北面连接非洲大陆,其他三面都为印度洋和大西洋所环抱,其西南方便是举世闻名的好望角,这一片海域历来便是世界是最繁忙的海上通道之一,更是被称为“西方海上生命线”。 中国军队攻占开普,又邀请法国和奥地利等五国共同控制此地,最终让英荷游说欧洲国家“中国威胁论”的阴谋破产。 96 96、胜利之后 圆明园内,大清皇帝邀请宗室百官和各国使馆驻华公使携夫人游园参观——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因为这是大清皇家万园之园第一次对皇室以外的人开放。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因为这是大清开国至今,接待中外宾客规模最为隆重,来客人数最多的一场盛筵。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因为这次盛会中除了彬彬有礼的男士,还有仪态万方娇笑如花的女士。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因为经过半个世纪的隐忍,中国终于向全世界证明了自己,中国绝不是弱者。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是东西方文化又一次大碰撞,在这个万园之园内,在这场盛会中,人们的吃穿用度甚至举手投足处处透着东方的典雅西方的洋气——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因为在今日之后,这个集天下所有园林精秀神韵于一体的万园之园将永不再对洋人开放,至少在大清朝是如此! 游园活动自早晨八点钟正式开始,这个时候是百官及夫人入园时间;九点钟是皇室宗室入园时间,九点半至十点半,是外国公使及夫人入园时间。因钟表业的发展,怀表已经在上流社会比较普遍,二十四小时计时法已经被人们接受。 晏会上午采用西式自助餐模式,来客一到园子与接待的宗室青年子弟打过招呼,便会由专人引至露天的自助餐厅,然后侍者会听取客人的意见带领他们到园子里参观。下午三点至五点是晚饭时间,主要是中餐,当然,如果你需要吃西餐也有。 彼时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有八十九个,来自欧亚非拉四大洲,每个国家受邀的人员两至五位不等,再加上其夫人,这场盛晏只外国朋友便超过六百人。 虽然中国一再提醒这只是一场轻松的春日游园活动,不是官方聚会,那些外国客人却仍是身着民族特色的正装出席,不过这样反而更有特色,眼花缭乱中有时候你只须看他们的着装便知是哪国友人。 不过身为主人的皇室便不会那么讲究了,无论男女,服装都是自由搭配,男士简单些,要么是宽大的汉服儒衫,要么便是崭新的旗装便服,在这种场合穿西装的人还是极少,只有一些喜欢标新立异的年轻人穿着自己喜欢的西式服装来赴宴了,不过颜色也都比较调单,白蓝为主色调,偶尔有红黑两色。 而女人们的着装就绝对说得上是争奇斗艳了,只颜色便有十余种,热情如火的红,娇柔可爱的粉,温文典雅的浅蓝,清新亮丽的绿,庄重冷凝的深蓝……黄|色和紫色倒是没有人敢随便用,只和荣和敬分别穿了永琏送来的淡黄浅紫色唐装。和荣喜欢穿唐装众所周知,和敬也是非常适合紫色,再加上两人又是在永琏身后跟着进来的,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臣恭迎皇上——”刚到门口,石阶两边便跪满了宗室百官。 “起喀——”挥了挥手,永琏随口又道:“传旨下去,今日园子里遇朕百官都无须行跪拜礼,只须替朕招呼好各国友人,善尽地主之谊便是。” “喳。”闻言,贴身内侍苏全打了个千儿,然后连忙便吩咐下去。 又行了一刻钟,永琏突然吩咐停下,然后下了软榻,“留两个人后面跟着,其他人先散了。” 前面永琏的软榻一停,后面宁妃和荣和敬也相继下了软榻,姐妹二人一起牵着六岁的塔拉上前,塔拉是和敬的女儿,西伯利之战那一年出生,所以被乾隆取了个意为“平原”的名字,只比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小半岁。 “二哥和宁妃嫂子想带嫣儿去哪里?”十二岁的语嫣是永琏和嫡福晋瓜尔佳氏所生的嫡长女,只可惜瓜尔佳氏却是个福薄的,生下女儿没多久便没了。眼前的宁妃却是雍正的肱股重臣西林觉罗鄂尔泰的旁支一脉,自家父亲兄弟却并不出众,嫁给永琏五年,虽未生下皇嗣却仍是被封了妃。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没有阿哥,平日里才被永琏抬举比其他妃嫔高些。 “不过想随意走走。”凝望身边的幽雅秀丽的景色,永琏突然在心底微微惆怅,这座园林集天下园林精华大成,有许多景点根本就是仿江南园林而建,将地方的名园胜景移至北京——罢了,看遍这园子,自己也算是阅尽大清锦绣江山了。 “不如两个妹妹陪皇上散散心,臣妾带嫣儿下去歇歇,为了今日的盛会,这孩子可是好几天都没能休息好呢!”将永琏眼底的惆怅看在眼里,宁氏也试探道。虽说五年夫妻,说白了自己还不过是个妾,以前在王府时自己便无法触摸到这个男人的心,自做了皇帝,她就更无法靠近他了—— “嗯,去吧,今儿人多,照顾好嫣儿。”抬眸看了妻女一眼,永琏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平静。 “皇阿玛不用为嫣儿担心,嫣儿歇一歇便没事了。”脸色略有些发白有语嫣微微一笑,接着便施了一礼。 “请皇上放心,臣妾告退。”宁妃也紧跟着施了一礼然后带着语嫣离开,后者还对和荣和敬三人歉意一笑。 “嫂子慢走——”对着宁氏微微欠了欠身子,和敬已经将手中的女儿推到前面:“去,让你舅舅带着你。” “嘻——二舅舅抱——”塔拉却是被所有人都宠着的,听了和敬的话她兴冲冲扑到永琏身上。 “嗯,塔拉又长高了——”将小丫头捞起来抱到怀中,永琏眼中也有了笑意。 “嘻嘻,二舅舅,我比阿勒都高呢。”小丫头很是得意炫耀着:“所以,我不要叫他哥哥。” “是吗?可是阿勒比你背书快,他不是还送你了许多礼物么?”盯着怀中的小丫头,永琏也佯装很疑惑道。 “可是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理我。”小丫头于是开始告黑状了:“哥哥跟绵慈哥哥都不陪我玩,说他们是大人,我是小孩子,大人不能跟小孩子玩在一起,他们还让我找阿勒玩,可是每次都是我一个人玩——”绵慈是永琏的长子,云妃李氏所生,李氏家族同样不显眼,其父只在光禄寺担了个四品差使,其母却是三朝重臣张廷玉的侄女,李氏却是从格格做到侧福晋,进而封妃的,她于乾隆十九年生下永琏的长子。 “是吗?巴拜和绵慈真有那么坏?那二舅舅替塔拉教训他们——” “呃——怎么教训?”睁大眼睛望着含笑的永琏,小丫头明显很是心动。 “塔拉说要怎么罚他们?” “那就罚他们陪塔拉玩——二舅舅,好不好?还有阿勒,也不许他瞪塔拉,塔拉找他说话,他不许不理——”小丫头记性还是很好的,当然,也是记仇的。 “二哥,你别理这丫头!”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和绵懿都开始学着办差了,阿勒又早熟得紧,谁有兴趣陪个疯丫头玩闹?也是她没眼光,挑的这几个玩伴都跟她没有共同爱好。 “二舅舅不要听额娘的,我们才不要理额娘——”小丫头却是立即缠着永琏开始反击,娇蛮中透着憨态,一时间将其他三人都逗笑了。 又笑闹了一会儿,众人便拐进了永思斋东院,这里有一处乾隆二十三年仿照杭州西湖汪氏园而建设的小有天园,随意于一处亭阁里坐下,塔拉果然耐不住拉着两个宫女跑开了,众人早就见惯了,便由着她去了。 “现在天下安定,二哥若是想出去走走便放心去吧。”谈笑间和敬突然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道。 “正是,皇阿玛身子一天天康复,他最喜欢江南景致,二哥不若奉他和老佛爷南巡,这宫里也该添件喜庆事了。”掐指一算,不包托去东西陵祭祀和传统的春猎秋弥,永琏离开北京城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完。唉,还是自家皇阿玛会享受生活。 “再说吧。”虽然略有些心动,永琏却迅速移开话题:“这会儿园子里怕是已经热闹开了。” “反正他们都有人招呼,二哥只在晚膳前露个面就行了。”低笑一声和荣突然一脸不怀好意:“我听说法王路易十五想将小女儿嫁给二哥,要不要我帮你仔细打听一下那位公主的底细?” “有这回事?联姻联到欧洲去了,二哥肯定会成为大清的骄傲!”和敬也笑着打趣起兄长来。 “好了,你们就这么希望紫禁城里多了个洋嫂子?”瞪着两个妹妹,永琏也反问道。 “只要二哥喜欢,何尝不可?”和敬继续打趣永琏。 “那二哥便告诉我们你的打算嘛,我可听说你当时并没有拒绝那个法王特使的提议。”见永琏只是望着她们二人沉默不语,和荣也道。 “没有拒绝难道就说明我愿意娶了?”路易要嫁女儿过来,将来可能有利于让中国插手法国甚至欧洲事务,这对中国是利多害少,永琏这才没有正面拒绝,不然你让法国人提议娶大清公主试试?看他不翻脸才怪。 “这倒也是,再说了,谁说联姻就一定要二哥出面?”早就猜到兄长的心思,和荣仍是忍不住打趣道:“说来这法国公主若真嫁过来人家还委屈了,在西方小三可是上不得台面的。说不定这公主刚嫁过来就在中国人的后院争斗中就义了!” “福儿,你有话就直说。”幽幽望着对面的和荣,永琏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这个妹妹不以意的控诉,什么“万恶的男权社会可怜的女性同胞”,《礼记》载: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有一次她竟然还对着手上的书念叨了一句“精尽人亡”——当时自己和大哥不太懂,一直在边上伺候的耿姑姑却是气了个倒仰。 “好了,我无话可说,二哥你只要记住好色是不对的就是大清之福了!”和荣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让永琏失了天下人心,于是话题就此打住。不过半个月后,礼部便开始筹备在全国兴办女子学校,和荣当然也掺和进去了。 97 97、未来一代 三月初三圆明园盛晏之后,皇室许多人当晚便歇在了园子里。 次日的朝会,也是在圆明园正大光明殿举行的,不过早朝就下得早了些,荣康帝开了隆恩,百官今日可以再游园一天。 谁道江南风景佳,移天缩地在君怀。这是一座举世瞩目的皇家园林,它集殿堂、楼阁、亭台、轩榭、馆斋、廊庑等各种园林建筑于一体,含中国园林建筑之精华和大成,历经大清三代盛世王朝,倾全国财力物力和无数精工巧匠之心血,集内外名胜四十处,建成大型建筑物百余处,随处可见园中之园,是一座名幅其实的万园之园。 园南出入贤良门内有正衙,不雕不绘,得松轩茅殿意。屋后峭石壁立,玉笋嶙峋。前庭虚敞,四望壁外,林木阴湛,花时霏红叠紫,层映无际。此为正大光明殿,是圆明园四十景之首,位于圆明园大宫门之内,实为圆明园之前朝,是朝会和接待使臣之处。 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居处之适也。冬有突厦,夏室凉些,马蚤人所艳,允矣兹室,君子攸宁。四宜书屋内外,是仿海宁陈氏隅园而建的“安澜园”。 水心架构,形成万字,略约相通,遥望彼岸,奇花缬若绮绣。每高秋月夜,沆澄空,圆灵在镜。此百尺地宁非佛胸涌出宝光耶!雍正时期建于水面的万子殿乾隆时改为“万方安和”,代表四海咸平天下一统。 轩楹洞达,面临翠峦。西山爽气,在我襟袖。后有含韵斋,植玉兰。至春时花气袭人,宛入众香国里,称西峰秀色,号称园中小庐山,是雍乾两朝七夕设筵乞巧之处,这里可远借西山景色,河西岸有一组叠山,松峦峻峙,山涧之中瀑布飞流急下,在此近观仰视有如庐山的峻峙气势,遂取名叫“小匡庐”。 坐石临流,仿自绍兴会稽山阴的兰亭。建于雍正朝,俗称流杯亭。 始建于雍正年间的双鹤斋,乾隆四年更名为廓然大公,仿无锡惠山的寄畅园而建。 …… 希腊有巴特农神庙,埃及有金字塔,罗马有斗兽场,巴黎有圣母院,东方有夏宫——法国大文豪雨果曾这样赞叹着东方的这座万园之园,称为可以与月宫城堡媲美的“夏宫”。 同样是这位大文豪,若干年后,他又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写道:有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圆明园,一个洗劫,另一个放火。似乎得胜之后,便可以动手行窃了……两个胜利者,一个塞满了腰包,这是看得见的,另一个装满了箱箧。他们手挽着手,笑嘻嘻地回到了欧洲……将受到历史制裁的这两个强盗,一个叫作法兰西,另一个叫英吉利。 …… “公主,皇上差人来请公主去勤政殿。”红雀略略压低的声音让和荣收回心底的幽思,微微闭了下眸子,再抬眼已经是一脸平静。 勤政亲贤殿东面的芳碧丛,因院里奇石林立翠竹掩映,宜于避暑而得名,这日开完朝会,永琏便召了几个皇室小辈来此考校功课,又让人传了永璜和荣弘昼弘瞻等人过来当评委。 考校的内容半个多月前就通知几个小辈了,课题简单而广泛,就是讨论这次中英之战的经验。 “巴拜,朕看你跃跃欲试,那你就第一个说说你的看法——”一一扫视眼前这些孩子,永琏突然笑着对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道。 “是,皇上。”起身一揖,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的语气也有些激昂:“这一次中英之战,天时地利人和,中国都占全了,没道理打不赢,而且,我听汉人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洋鬼子打仗会怕死,当然要输给中国了。” “唔,你能不能再说说,中国是如何占据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微微一笑,永琏又道:“或者你们自己讨论一下?” “天时,是说战争时机到了,中国宣战的时机正好是国富兵强;地利是说中国不但率先抢战了南洋,又在英国主力海军到达印度之前占据印度,让他们只能在海上漂着;人和是说全中国军民同仇敌忾,万众一心——”这一次开口的是对战争很感兴趣的弘瞻次子永灿,今年十四岁。 说到胜利之处,这些十来岁的男孩子都兴奋起来,一开始的拘谨也慢慢没有了,屋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英国距印度洋太远,而中国却与印度毗邻,这也是地利。” “中国兵力优于敌军,而且是以逸待劳,也是占了先机。”七岁的二阿哥绵恕是玉妃索绰罗氏所生,索绰罗氏为蒙古正红旗,其父为刑部侍郎。 …… “英国已经与西班牙和荷兰结盟,为什么中国在对英战争中没有遇到他们真正的联军?”见一个话题讨论得差不多了,永琏又抛出另一个议题。 “西班牙荷兰在亚洲的军队早就被中国打垮了,再说他们本国又离南海那么远,他们可没有英国那么财大气粗敢派大军漂洋过海跟中国开战——”如此兴奋,自然是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的声音。 “还有,与中国开战,这两国的贸易损失也极大,西方人发动战争主要是为了掠夺财富,发动战争都要考虑成本,代价太大了会得不偿失。”永壁的长子绵晗却是很有几分商人的精明算计。 “中国帮助法国重建海军,让英国因顾忌法国而不敢全力投入与中国的战争中。”十岁的永景,这个弟弟也是永琏培养的重点。 “对,而且是秘密签约,英国与中国宣战之前,也一直在拉拢法国,虽然失败了,英国人却是以为法国至少会保持中立,所以派出了一半的海军舰队与中国决战,战争打响了,他们却又要开始顾忌法国——这便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永璜次子绵恩,对路易十五特使奥兰卡尔演戏的功夫记忆深刻。 …… “绵德,绵慈,你们两个从全局出发分析一下这次战争?”看到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两兄弟,永琏终于将二人提拎了出来:“绵德先说,绵慈补充。” “是,皇上。”略一沉吟,十五岁的绵德开始细细回道:“战争所耗,人财物,中国国库充实,军队又历经十几年整顿,国富兵强,这是此战取胜的根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中国早在与西荷宣战时便考虑到了英国,提前有所准备,此利一;面对三国联盟,中国采用各个击破的战略,此利二;战争期间又有外交斗争配合,让英国没能拉拢到更多的盟国,中国却暗中支持法国重建海军,反过来对英国形成威胁,此利三;另外,在皇上的统筹安排下,朝廷各部门的密切配合也是也是战争取胜的重要原因——”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不可不察也。这便是说上位者要慎于用兵,一旦决定用兵,就要精谋细虑,考虑周全。”绵慈也接着开口分析道:“这次中英之战,中国几乎可以说是各部齐动,兵部出人,户部出钱粮,外务部和商务部的活动稳住了许多英国想要拉拢的国家,国防部隶属的侦察科情报科更是很早就开始工作布署,在报纸的宣传引导下,全国人民也同仇敌忾,不但关注着这场战争,而且兵工厂军需厂无论是加班还是临时招工,百姓都积极配合,国家发行的战争国债也很快被认购一空——总之,是中国军队的英勇打败了敌人,是朝廷和人民的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打败了敌人。” “嗯,都记住了,战争,是关系到国家存亡和无数百姓生死的大事,不是一个人或者一部分人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垫脚石,只有当国家安全和百姓生命受到威胁时,当国家和人民利益受到威胁时,在外交途径解决不了这种危机之后,战争才能被采用。”定定望着众人,永琏一字一句道:“我们从小就知道,止戈为武,战争只是谋求和平的一种手段,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住一颗平常心,当我们强大时,不随便发动战争,当我们衰微时,不惧怕战争。《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孙子也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以。所以,不能轻言战事,都记下了?” “是,谨记皇上/皇阿玛教诲。”随着永琏铿锵有力的叮嘱一字字砸下来,众人的神情也再严肃不过。 “好了,你们今天都说得很好,继续努力。散了吧——”见此,永琏淡笑着挥了挥手,末了,终于忍不住又轻道:“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是谁告诉你洋人打仗都怕死的?去告诉他让他不要再以讹传讹误了我大清子弟,自大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传话——”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便一溜烟跑了。对了,那句话自己是从哪儿听来的?好像真记不起来了—— “皇上是怕这些小子被眼前的胜利迷花了眼?”待几个小的都离开了,弘昼率先笑道:“不过——这次战事他们都没有沾手,一次便能总结出这么多原因也不错了!” “二哥的担忧是对的。”和荣也从永琏那番语重心长的叮嘱中回过神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热血澎湃崇尚武力迷恋英雄的年纪,又正好亲身感受到了大清这几年对外战争的辉煌胜利,若不注意很容易就对战争产生狂热——是该好好导引一下。” “嗯,西伯利亚是我们惦记了二十几年的,无论是俄国还是英国,我们一直将其视为最大的敌人和竟争对手,为此我们筹备了三十年,如今的一场场胜利便是上天对我们的回赠,我们心安理得,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又没有近距离感受过战争的残酷,不知道为了这些胜利国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今日却牢牢住了胜利的辉煌——事看一面,我是有些担心。” “既然皇上和福儿都想到了,这些问题也便不成问题了。”永璜也沉吟着开口:“先慢慢引导,也可以让他们去军营历练,实在不行送去战场观摩感受。” “哥哥倒是真能忍心!”沉吟间和荣又笑道:“其实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刚才可能是我危言耸听,战争狂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养成的。” “就是就是,我看几个小子都很好,继续培养,将来定是我大清栋梁之材。”弘昼也笑着保证:“老十,你说是不是?” “五哥说是就是了!”抬了抬眼睛,弘瞻又轻飘飘丢下一句:“不过绵晗还是跟着我比较有前途,以后让他和永星一起跟我混吧!”目前大清国库收入七成是商务部孝敬的,宗室里善经营的却没有几个,今天难得发现一个好苗子,哪怕他是自家五哥的嫡长孙,自己也要抢过来。 “好小子,我好不容易盼到小孙子长大能把我换下来,你竟然跟我抢?”闻言,弘昼立即开始吹胡子瞪眼,又狠狠拍着弟弟肩:“不行,人我不给,你死心吧!” “当真?”听到弘昼的回答,弘瞻只是略略抬了下狭长的黑眸看了兄长一眼,这却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一惯表示威胁的方法—— “臭小子,算你厉害!”见此,和亲王弘昼只能妥协了,没有了商务部大把银子的支持,外务部今后要怎么开展工作哟?绵晗啊,玛法对不起你,玛法竟然就这么把你给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永琏:圆明园——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闻言含香只是呆怔片刻,然后,不到三分钟,她已经用铅笔在洁白的纸页画出了一张断壁残垣——然后题了这样一句小字:圆明园遗址。 98 98、继续教育中 圆明园的春日游园活动之后,世界各国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东方。 从好战的俄罗斯手中夺回西伯利亚,让全世界认识到了中国陆军,南海和印度洋的炮火向世界证明了中国海军,近三十年的鼓励商贸,络绎不绝从中国沿海港口驶出的大型商船,给世界各国带去了中国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世界见识到了中国经济的活力繁华,而圆明园的游园活动,则让世界开始注意到神秘的中国皇室。 谈论最多的,当然就是那位刚刚即位不久的中国皇帝。 中国皇帝很年轻,也很友善,只看衣着,他便能知道我们来自哪些国家!这是东欧某个国家的公使与朋友聊天时说的话。 中国皇帝的记忆力也非常好,半年前只召见过一面,他现在竟然还记得我们!这是来自中东沙漠某国的公使给自己的国王回信中这样写道。 年轻的中国皇帝非常友好,与人打招呼的时候眼睛从来都是直视对方的。这是西欧某国同样来自皇室的公使在给家人写信时这样说。 皇帝陛下不但年轻,而且很英俊,虽然他不喜欢笑,但是那双像黑珍珠一般的眼眸还是非常漂亮……他没有留辫子,也没有蓄须,你们都说错了,是的,也并不古板,反而很健谈,看起来也非常友善,我亲眼见到那位中国皇帝了,他实在迷人极了……那些公使夫人们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6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6部分阅读 使夫人们在给国内的夫人太太们写信时一次次用“迷人”“英俊”来修饰自己眼中的中国皇帝。 中国皇帝英俊,而且风度翩翩,他友好而慷慨,他博学多才,对法兰西知之甚详,他说他喜欢浪漫热情的法兰西,希望能亲自到凡尔赛宫参观……中国皇帝是法兰西最友好的朋友,我们的国王和法兰西人民也热烈欢迎中国皇帝陛下亲赴法兰西进行友好访问——这是《巴黎早报》上热情洋溢的评论。 …… 借着这次风声,中国皇室也开始扩大在民间的影响,首当其冲便是当今长公主号召宗室女眷组织成立了妇女联合会,简称妇联,除了资助那些因在天灾人祸中家庭破裂无所依靠的孤儿寡母,同时还调解家庭暴力纠纷。接着朝廷也成立了红十字会,出资人是宗室和皇室,红十字会的职责便是遇有自然灾害发生时,及时组织民间力量救助灾民。 南海之战和圆明园的游园活动大大振奋了国人士气,朝堂内许多老臣也开始重新认识刚刚执政三年的荣康帝,虽然仍有人暗中批评新帝是“乾纲独断”,却也有不少人开始放下偏见,试着相信锐意改革的新帝会将中国带进另一个盛世。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中国的荣康新政早已经超越了先祖们三代人共同创造的康乾盛世。 两千年前,大汉铁骑的千里远征让世界记住了这么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一千年前,一位极具雄才大略的中国皇帝被周边各国国君共同尊为天可汗,长安城里万国来朝——时隔千年,中国再一次站在了世界的顶峰,而带领中国走到这一步的便是大清孝宗荣康帝,爱新觉罗永琏。 后世史学界有语:清孝宗皇帝,非汉武唐宗不可比!亦有人用圣祖评前朝洪武永乐之语赞扬孝宗:治隆唐宋,远迈汉唐。 言归正传,话说在战场上败给中国的英国,现在则唱起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用一惯对付法国的办法来对付中国,开始全力扶植日本和俄国与中国为敌,不但极速扩大了与两国的贸易往来,更是大力扶植两国的海军建设,为此,英国甚至贷款帮助两国建立了欧洲最发达的造船厂,所有设备全部是英国皇家海军御用浦利茅茨船厂提供,工人也由英方亲自培训,手把手教会他们欧洲最先进的造船技术。 一时间,国际上甚至传出了英俄日缔结了三国同盟的消息—— 英国人的打算世界人都看得明白,中国更是早在英内阁做出扶植日俄的决定时便得到了消息,因为一场大战方歇,英国的举动倒也在中国朝堂上引起了小小的马蚤乱。 “有什么好担心的?狗也不是那么好养的!”冷哼一声,和荣望着眼前的几个小子轻斥道:“回去都给我查查中国海军从无到有,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们以为英国人帮他们造一批军舰就能威胁中国海军了?” “还是大姑姑想得周到。”绵恩第一个回过神来:“从中国开始筹建皇家海军至今,已经超过整整十年了,每一年在海军投入上所花的军费更是不匪——而英国不过是中国的败军之将,他带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掀不起大浪。”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绵恩,咱们也不能自信过头,还有一句话叫骄兵必败,你们不要管英国怎么做,日本俄国如何,只要中国的海军继续保持目前这种斗志,不走下坡,我们就不用太担心。” “可是姑姑,兵书上也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十三叔,姑姑没有错,书上也没有错。”绵德开始替永景解惑了:“孙子上说的是,战争期间,你不但要知道自己的实力,也要清楚敌人的实力。但是英国现在只是开始帮助俄日两国造军舰,日后与中国海军交战的敌舰还没影呢,我们若是现在就开始紧盯着他们——那也未免太被动了吧?而且这样主次不分很容易顾此失彼。” “对啦,就是这个意思,无论是战场上也好,还是其他事情上,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非常不利的。”微微一笑,和荣又继续道:“而且,姑姑一开始也就说了,狗也不是那么好养的,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狼了,会噬主呢!”说实话,和荣心底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期盼,希望小日本能主动挑起事端,那么,到时候——中国军队就可以名正言顺杀过去报仇雪恨了! “正是呢,俄国人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领土扩张欲望最强的人,中国并不是他们的唯一目标,而英国又恰好是在全世界拥有殖民地最多的国家,只要我们牢牢守住乌拉尔防线,让俄国人从中国这里讨不到好处,他们自然会把目光投向他处!” “这样实在太好了,最好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让英国人自食恶果——” “我知道姑姑和大哥的意思了,”沉思片刻,绵慈也望着绵恕和永景总结道:“也就是说不管俄国英国或者其他什么敌人如何,我们中国始终要保持一惯的强硬,谁敢随便动什么心思,我们便狠狠地打回去,让他们牢记这样一个教训——犯中国者虽远必诛!” “对,就是那句话——让世界都知道这句话:犯中国者虽远必诛!”绵慈的话简单说到和荣心坎里去了,望着眼前的少年,和荣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我们不主动挑起事端,但若是有人要生事端,我们也绝不怕事,我们奉陪到底!昔日秦灭六国统一天下时,六国若是倾力抗战,即便不能改写历史,也必定不会那么快就灭亡,可是六国面对来势汹汹的秦军,向来敢于抗战者少,主张谈判妥协退让者多,最终让秦只用了十年时间便灭亡了原本与秦同样强大的六国,所以《史记》有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沉吟间和荣终于忍不住又道:“你们都记住了,不止是土地不能割,赔款也不能给。想一想,如果我们打输了,又把自己国库的钱送给敌人,只会让敌人有更多的钱买枪支大炮,回头他们重新武装好自己,再来打我们,我们再割地赔款——最终别人越来越富,而我们却越来越穷,直到他们把我们抢得一无所有——到最后他们还是要闯入我们的家中,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同胞手足,嘲笑我们是劣等民族,活该被他们像屠猪屠狗般屠杀,然后他们还会用刺刀挑起我们的头颅,大声地嘲笑说:看,这就是奴隶——”好恨小鬼子啊—— “我们愿意做奴隶吗?不愿意——那么就牢牢记住,一定要反抗,反抗——”说到这里,和荣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恨意猛然拍着桌子站起来,怔了怔,她又黯然伸出发红的掌心幽幽道:“手掌有些疼呢,都看到了,你就是欺负一个木头,它也会以同样的力量反弹回来,让你感到疼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难道我们作为万物之灵有血有肉的人,遇到暴行遭受欺侮却只难默默忍受苟且偷生不成?不要说什么仁义为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更不要说什么敌强我弱保存实力,越是在这种处于弱势的时候你越要有勇气反抗和战斗,因为只有反抗,才是唯一的生路——” 蓦然看到眼前的永景和绵恕明显有些吓到,便是几个年长些的也面露震惊,和荣终于收回久远的思绪淡淡一笑:“刚才姑姑有些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大姑姑,你的手还疼吗?”或许是见和荣终于笑了,绵恕也望着和荣的手一脸关切,继尔终于拉起长荣的手低道:“我给大姑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嗯,那就谢谢绵恕了!”摸了摸他的头,和荣又对很想上前的永景招了招手:“永景也到大姐姐这边来——别担心,大姐姐的手早就不疼了!” “大姐姐——”软软靠在和荣半边怀中,迟疑间永景一脸认真开口:“你放心,永景会努力读书,将来做个大将军,不让任何人敢欺负大清!” “是啊,绵恕也要做个大将军,不让别人欺负大清,欺负大姑姑!” “是么?可是做大将军是很累的,也会很危险的!”看着怀中两个小正太,和荣也满心欣慰。 “永景不怕累,也不怕危险!” “绵恕也不怕累,不怕危险——” “好好好,两个都很有志气,只是绵恕今天怎么像个小应声虫?” “那是因为十三叔每次都抢在人家前头说话!” 低笑一声,和荣又搂着两个小正太低道:“要保护我们的国家其实也不一定都要做大将军,你们想一想,打仗是不是要花银子啊?那么就要有人给我们国库里挣钱不是?打仗是不是还要用武器弹药?所以还需要有人给我们制造武器弹药,甚至发明新式武器;打仗是不是会有很多伤亡?那么就需要有很多大夫治伤救人甚至帮助阵亡的烈士照顾他们的家属;打仗还需要有人搜集情报,需要有人靠着外交活动在谈判桌上争取有利态势,甚至是在国际上寻找盟友——绵德,绵恩,绵慈,你们也都记住了,当今国际交往中,外交活动的重要性不亚于战争,战争是充满硝烟的外交,外交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当外交手段无法解决争端时,战争才能被采纳。但是也不能因为惧怕战争就在谈判桌上损害国家利益,遇有事端,国家和民族利益是绝对不容丝毫损害的,若不能坚持这一点,那么这人必将成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必然要遗臭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永琏:中国——大清是否——几百年后——曾经被强敌入侵——(我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含香(闭眸沉思许久):不用等几百年,1840年便是鸦片战争,长期闭关锁国的中国大门被英国人用炮火敲开——二十年后是第二次鸦片战争,至十九世纪便是瓜分狂潮…… 当天傍晚,永琏的密秘收藏中又多了一张三百年后中国人都能看懂的“帝国主义瓜分中国时局图”—— 99 99、五五大寿 紫禁城里,太上皇乾隆也终于决定搬离这座象征着最高王权的宫殿了,自遇刺后他便一直在坤宁宫养病,大半年前开始清醒,他却是因为已经适应了那拉氏的照顾和永景和安等人的陪伴,便在坤宁宫一直住下了。如今,他终于决定带着大小老婆们去圆明园落户了。在这大半年里,他详细了解了朝堂政事,大到兼并安南夺取印度,小到永琏接见来京述职的地方官员或是创办一所学样,所有的朝政处理基本上都挑不到错来,再想想永琏现在的年纪可比自己即位时还大了六岁,乾隆终于决定安心当自己的太上皇了—— 其实不安心也没有办法,如今朝堂里至少有六成|人都是改革派,对新政不满意的人满打满算不过两成,且都没有掌握军权和财政大权。乾隆虽然有诸多缺点,但他绝对是聪明人,在这种时候该如何选择,他几乎不用迟疑—— “永琏,这三年你做得很好,将大清交给你,朕可以放心了。”殿内只留下了父子二人,乾隆最后一次叮嘱道:“你从小便也得皇阿玛圣心,以后,天上人间,皇阿玛和朕都会看着你的,你可不能有懈怠,要继续为大清尽心尽力!” “儿臣必将牢记皇阿玛教诲,也不会让皇玛法失望!”永琏亦诚惶诚恐回道。 “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则人不成,何况君乎?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大志者方可为君。为君之道,重在识才辩人,知人善任,善任人方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汉之高祖兵不如韩信,谋不敌张良,理政不及萧何,却终是坐稳了这天下江山……”既然放下了,那便让大清在儿子手中更加辉煌吧——迅速眨去眼中的惆怅,略停了片刻乾隆又郑重道:“永琏,你性子仍是刚直有余,须知锋芒毕露,刚极易折。物极必反,黑厚清白,缺一不可,大象无形,大j似忠。特别是在劣势中,识时务者为俊杰——遇黑时君亦黑,胸怀天下,行长远计,大黑也白。这便又说到‘忍’上……” 这天,父子二人竟然谈了大半天。 荣康三年五月,五十五岁的太上皇乾隆由紫禁城移居圆明园。 六月二十六日万寿节,荣康帝也仍如前两年般低调,在早朝时接受百官朝贺,中午在雍和宫举行家晏,招待皇室宗亲,下午到乾隆跟前磕头。 八月十三是太上皇五十五岁寿辰,举国欢庆。 初一,荣康帝于朝堂上宣布为贺太上皇寿诞,全国的义务教育由五年制延至七年制,女童则可享受三年基本的识字教育。 听戏是清廷皇家最大的娱乐,彼时北京剧坛已经形成著名的四大徽班,太上皇大寿,四大徽班连续在紫禁城圆明园多处戏台子唱满一个月,北京城内各大戏园子和十几处庙观也邀请全国各地戏班子来京发展,由朝廷出资,免费对百姓开放—— 自八月九号开始,太上皇于圆明园内开始接见前来贺寿的百官和各国使臣及宗室,更有工商界和学生代表亲自到正大光明殿向太上皇晋献了贺礼—— 八月十三日九时,太上皇乘天子出行最隆重的銮驾玉辂出行接受首都百姓叩拜。如同一座移动宫阙般的玉辂由六只白象驾引,檀木结构质地,金丝美玉镶嵌,。幨帷用三层青缎制成,每层绣有金云龙羽纹相间,由四根金青缎系带系在车轸上。四柱上绘有金色云龙图案,车门垂珠帘,四面各三。云龙宝座四周为朱栏,以金彩相间涂饰,栏内四周布有花毯。两轮各有十八根车辐,以金色镂花装饰。前有两根轴辕,两端分别饰金龙的头和尾。后树有青缎太常旗十二面,旗面上分别绣日月五星、二十八星宿,旗下垂有五彩流苏—— 玉辂两侧,诸皇子皇孙一身正装朝服扶驾而行,其后是宗室子弟和满蒙额驸,玉辂每行九百公里,前方便燃响一串礼炮,如此行至九千公里,超过千米长的队伍到回到圆明园—— 十二时整,荣康帝及皇子公主携家人依次向太上皇进献贺礼,饶是这个时段只安排了寿星公的兄弟和子孙两辈来贺,至结束已经快两点钟了。 几大巨头略一商议,果断地让几个女儿先陪寿星公太上皇到寝殿歇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则继续招乎女眷们。别说永琏并没有册立皇后,即便有,今儿的大晏女主人也轮不到一个儿媳妇出来唱主角。 “五儿也累了吧?这儿有你几个姐姐在,你便回去歇息吧。”五公主和安是那拉氏的所生,本就比较受宠,这两年又一直在坤宁宫侍奉,与乾隆的父女关系自然更加不一般,这不,刚回于位于前湖以西的长春仙馆内殿里,看到小丫头面露倦怠,乾隆连忙叮嘱道。 “是啊,早上起来五儿还打了好几个喷嚏呢,只是因为不愿让皇阿玛和皇额娘担心,她连大夫都不让请。”闻言兰馨连忙接着道。 “糊涂,兰儿,你马上带着五儿下去歇着——”望着两个女儿,乾隆也不知是说谁,接着又回头道:“吴书来,马上宣林太医过来,最后把诊断结果报给朕。” “还有和嘉,都是双身子的人了,也别在这里耗着了,呆会儿也让太医看看,这几天可别累着了!”见吴书来答应着去了,乾隆又对旁边的和嘉道。 “皇阿玛就别为儿臣操心了,儿臣身子好着呢。”说实话,大婚之后的和嘉远比之前紫禁城那个不被重视的四格格幸福多了,如今长子已满五岁,又适逢再次有孕,和嘉的性子也远比以前开朗圆滑许多。 “好好好,你爱留就留下,不过呆会儿还是要让太医瞧瞧!” 谈笑间宫女已经迅速摆了午膳,父女几人说说笑笑用了饭,兰馨便陪着和嘉和安先行离开。 不多时,便有小太监由前湖北岸的九洲清晏殿传来喜讯,绵德长子于今日十二点三刻平安出生于定亲王府。 却说九洲清晏殿内,太皇太后皇太后及荣康帝当场打赏传旨的小太监,各种赏赐亦如流水般送往定亲王府,当然,太皇太后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将消息送到长春仙馆,于是又是新一轮的赏赐—— 半个时辰之后,这位小阿哥的名字便由长春仙馆传出,乾隆给这个曾长孙取名“奕谚”,谐音同“延”,取长长久久之意。 “只是四世同堂,皇阿玛便如此欢喜,他日皇阿玛若像老佛爷这般五世同堂,那还不把我们这些女儿忘到不知哪个旮旯拐角了!”看到因喜悦而一扫脸上疲色的乾隆,和荣当好笑着抗议。 “呵呵,福丫头先莫嫉妒,他日若真应了你的吉言,皇阿玛便第一个重赏福丫头!”此时乾隆可真不敢相信自己能活到五世同堂那一天,对和荣的抗议他只是随口轻笑。“再说了,你这丫头今日也是做了玛嬷的人了,怎么能吃小婴儿的醋?” “皇阿玛,您不用提醒我,福儿知道自己已经老了——我有自知知明——” “胡说,朕和老佛爷可都还精神着呢,哪有长辈面前说自己老的?”面对和荣的哀怨,乾隆也半真半假斥道。 “皇阿玛,你别听二姐姐瞎嚷嚷,儿臣可不觉得自己老了,儿臣还有好好看着巴拜娶妻生子,给塔拉送嫁,陪皇阿玛一起等到奕谚长大娶妻生子,借皇阿玛的福气,儿臣也试一试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一边帮乾隆捏着肩膀,和敬也微笑着开口。 “皇阿玛,是儿臣说错话了,以后谁敢说儿臣老了,儿臣一定把他发配西伯利亚冻成冰雕。”拉着乾隆的胳膊,和荣也开始撒娇:“皇阿玛,儿臣也要沾沾您的福气,等到阿勒成亲生子,由三世同堂到四世同堂,至于五世同堂福儿可不敢想,那可是老佛爷和皇阿玛才会有的福气,不过福儿将来倒可以让奕谚他们兄弟到府里凑兴!” “福丫头,今儿可是你自己说自己老了——”轻扫了女儿一眼,乾隆又取笑道:“要罚你也要先把自己冻成冰雕才成!” “呵呵,好吧,将来等儿臣去了西伯利亚,到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冻个冰人儿,”说着和荣又可怜兮兮望着乾隆:“只是——皇阿玛就当真舍得?” “什么叫冻个冰人?跟朕还玩起文字游戏了?”瞪了女儿一眼,乾隆佯装很无奈的抚额:“你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泼了!” “嘻嘻,儿臣不是怕皇阿玛担心么?若是儿臣真把自己冻成个冰人儿,到时候皇阿玛还不得又要着急上火?而怒伤肝忧伤心,儿臣自己——嗯,怎么都无所谓,只是若惊着皇阿玛,儿臣可就罪不可恕了!”看到乾隆又瞪过来,和荣连忙赔着笑将那句已到舌尖的“死不足惜”咽了回去。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怎么都有理儿!宝儿,你也歇下吧。”过了这么久,乾隆眼中倦色渐浓。 “不是儿臣真有理,那是皇阿玛一直宠着儿臣不与儿臣较真。”娇笑一声,和荣又柔声道:“皇阿玛,今儿忙了半天,儿臣帮您泡泡脚再歇着吧!” “好了,由你吧。”微微一笑,乾隆也是一脸平和。自从两年前和荣第一次亲自替乾隆泡脚,这对皇家父女之间的感情便又平民化许多,之后的坤宁宫里家的气氛便更加融洽,这也是后来乾隆一直留在坤宁宫的原因,便是皇后那拉氏也放下了许多规矩末节,像个普通的妻子一样照顾乾隆,连同永基和安都帮父亲泡过脚。 很快宫女便送来了及膝的木盆,水盛了七分满,可以泡到小腿血管经脉;底部铺着比指关节稍大些的各色鹅卵石,有按摩掌心|岤位的作用;水面在漂浮着一层红花瓣,有利于活血舒脉;水也是用中药蒸煮过的,保健作用极好——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般,和荣慢慢帮乾隆泡了脚,又按摩十几分钟,和敬在旁边添水递毛巾,陪乾隆说说话——如此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两个女儿的照顾下,乾隆终于到榻上歇下。 待乾隆睡下,姐妹二人又找了兰馨到九洲清晏殿,向太皇太后那拉氏等人报备一番“交了差”,待太皇太后赐晏,两人虽入了座却不曾动筷,只是陪着众人说笑。 待这边筵席结束,永琏也带着叔侄兄弟来跟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直接让众人散了,只留了和荣姐妹说话。只是老太太到底也是上了年纪,聊了不到两刻钟她便也面露疲倦,然后顺着那拉氏的话让晴儿和桂嬷嬷陪着回到了杏花春馆——说来老佛爷倒比乾隆那拉氏等人都“富贵”,如今在紫禁城和圆明园都有她老人家的宫殿。 长春仙馆内,乾隆自午膳后歇下,再醒来已经快六点钟了,与那拉氏和安说会儿话,经那拉氏提议,乾隆又召了众妃嫔过来一起吃了些点心水果,想到白日几个女儿的贴心,乾隆终于让人抱来了三岁的十公主和孝—— 看到这个满身异香却因为生疏而有些畏惧自己的么女,想到另一张年轻的脸,乾隆自然不免又想起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再对比这三年来那拉氏的全力照顾,当晚他便对那拉氏低叹:朕负你良多。 只是乾隆此刻对含香的“忘情”,有几分是被妻子的真情感动,有几分是因为翊坤宫里的那场变故——这也只有乾隆自己心里清楚了! 100 100、难得悠闲 乾隆五十五岁大寿的喜庆还没有完全结束,和荣便得了乾隆允许,于二十二日带着几个年小的皇子皇孙到了易县永宁山下的泰陵。 二十三日是世宗忌日,这日天还没亮,和荣便带着几个晚辈到了祠堂祭祀。每年的这一天和荣永璜兄妹都会戒食一天,然后持素斋一月,这次和荣却不强求,只是定了禁奢糜禁杀生禁宣哗等规定,然后要求每人在一个月之内抄十遍地藏心经和大悲咒。 进入九月份,随着永璜和敬也来了泰陵,陆陆续续来此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直到重阳初九,永琏伴着太皇太后和乾隆驾临,泰陵便热闹到了极点。 行过奠仪,三大巨头当天便带着宗室们回去了,和荣等人却仍是留在了泰陵。 其实在泰陵的日子很是悠闲的。 早上起来为世宗上柱香,然后抄一会儿经文——世宗信佛嘛! 清晨也是极好的养生锻炼时间,这个时候一起散散步,男孩子们练练功夫都是非常好的。 然后是早膳,完了一起聊聊天消食消食,小阿哥们便要去读书用功了。 这个时候和荣永璜兄妹几个也会一起继续回忆小时候在泰陵的生活,或者看看报纸,或者去曾经熟悉的山坡谷地看看—— 一点左右是午饭,之后多是一场“座谈会”,有时候随意聊些闲话,但是大多时候和荣都会启发小阿哥们就谈话中的某一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让大家一起围绕着政事展开讨论…… 茶话会之后,小阿哥们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有时候去山里面探险,有时候一起练习骑射功夫—— 晚饭之后,众人又一起去祠堂磕头—— 如此,眨眼间便又到了十月份。这日,秋高气爽。 泰陵内,与紫禁城和圆明园相比并不算宽敞的膳房内正忙得一团火热—— “姑姑——做薯条的土豆要切成丝还是片——”案台前正准备大显神通的绵恩突然回头问道。 “就你的刀工——还是先切成片,再片成丝才能吃——”和荣还没有开口,绵慈已经嘲笑开了。 “姑姑,这蛋花汤已经烧开了,是不是可以调味了?这要放多少盐啊?” “适量就好,盐重了喝不下去。” “可是——适量是多少啊?” 片刻,和荣有些怒了:“你不会自己尝啊?”这天绵晗的汤还是烧咸了。 “姑姑,你看我这茄子拌好了么?是不是可以入锅炸了?”和荣话音未落,语嫣略带忐忑的声音也突然传来—— …… “王爷,公主,皇上到了——”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侍卫也开始添乱,脸上明显还有些发红。 反应过来,众人有致一同望着永璜和荣兄妹—— “没事,你们接着忙吧,做好了菜正好可以孝敬皇上。”一一扫过眼前忙碌的众人,和荣突然极有成就感,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今日这里的厨师团队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之最! 于是,微服快马赶来泰陵的永琏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还算宽敞的膳房内,和荣带着八个孩子各行其事忙作一团。正拿着刀削土豆皮的绵德,正在将土豆切条的绵恩,拿着长勺子在锅里搅动的绵晗,手上沾满了面糊的语嫣,另一边永景正在清洗龙虾,绵恕和最小的阿勒坐在靠近墙旁择菜洗菜……外面永璜和敬守在门口,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拉着妹妹塔拉不让她进去添乱—— “都各忙各的,不用多礼,今日做好了菜是正事。”在心里暗笑一声,永琏在第一时间对众人吩咐道,眼睛里也有着怀念。大哥和福儿小时候在泰陵时也不时进膳房自娱自乐,自己也被拉着学了两道菜,除了刚回宫后到孝贤和乾隆面前献过宝,这二十年来竟没有再动过手。是啊,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原本就是不用做这些的,只是正因为有了福儿,让他在诸多规矩束缚之外,有幸体验到了这种最为平凡的生活滋味。 “二哥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让人打声招呼!”待院子里伺候的侍卫摆了椅子,见永琏也兴致勃勃坐下,和敬突然开口笑道。 “不过就这么一点路,有时间派人传信,我也已经到了。”想到幼时曾在泰陵的悠闲生活,永琏发现自己有些嫉妒永璜了,再想到连和敬这次竟也住满了一个月,他当即便召手对她的一双儿女道:“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塔拉,住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以前不好,因为见不到二舅舅。”哥哥没有开口,马屁精塔拉已经撒娇地钻以永琏怀中:“现在二舅舅来了,咱们就一直在一起——现在就好了!” “咦,大舅舅以为塔拉最想的应该是你阿玛呢!”面对永琏的开怀,和敬母子的鄙视,永璜也笑着打趣道:“原来塔拉有了二舅舅就满足了,看来塔拉并不想阿玛嘛!” “噢,我回去告诉阿玛,下次骑马再也不带你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开始打击最会拍马屁的妹妹。 “哼,哥哥最坏了,我要阿玛骑马不带你去!”闻言,小丫头不由怒了,然后开始对着和敬永琏一脸委屈地告状:“额娘,二舅舅,哥哥欺负塔拉!” “好好好,舅舅现在他进去帮忙做菜——” “舅舅你还是饶了我吧,如果您不想明天早上还吃不上饭,就不要打发我进去帮倒忙了!”看到母亲和永璜似笑非笑的目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非常有自知知明地求饶道。 “是啊,二哥,你要是把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放进来砸场子,今天的午膳就你一个人包了,虽说只吃两个菜是简单了些,但是只要是二哥做的,我们大家还是会感到非常荣幸的!”听了永琏的话,在门内指导众人的和荣连忙回头道。 “姑姑——皇阿玛也会做菜?”闻言,语嫣代替所有小厨子们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怎么?绵慈语嫣,你们阿玛竟然没有亲手给你们做过一次菜?”讶异过后,和荣再次回头对外面的永琏道:“二哥,怎么办?你突然天降神兵,我们没有准备你的菜啊——要不你也给我们露一手?” “姑姑,嫣然也没有吃过阿玛烧的菜——”看到语嫣因和荣的话脸色而微有发白,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嫣然也弱弱开口道。 “啧,还真是君子远刨厨——”至此,和荣在心里微微一叹,抬眼便对院子里的侍卫吩咐道:“快去再找两件围裙来——”然后自己又进了库房取了一盘子食材出来。 很快侍卫便拿了两件崭新的围裙过来,永璜永琏兄弟两个相似一看,然后便认命地从侍卫手中接过围裙,拎起来看了半晌,开始试着往身上套—— 看着两个人僵硬的动作,和荣和敬姐妹俩从二人手上拿过围裙,三下五除二便帮两个哥哥穿好没膝的围裙系好后面的带子。 “嘻嘻——舅舅穿这个衣服比所有人穿起来都好看——”众人正掩笑暗自打量二人,马屁精塔拉清脆的声音便在院子里传开。 “天啊,额娘,我真受不了这个小马屁精了——”闻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脸无力地叹气。 “哼,你肯定是嫉妒了,这里面安布只不让你进屋,谁让你老是打坏东西!”塔拉也很不客气地吐亲胞兄的槽—— “哈?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跟阿勒同岁,你还不是不能进屋帮忙?” “坏哥哥——阿勒比人家大半岁呢!额娘,巴拜又欺负人!”小丫头这次连“哥哥”都不叫了。 兄妹二人斗嘴间,两个女孩子和绵恕已经带着六岁多的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出来了,却原来是和荣兄妹三人亲自上阵换下了几个小的,一时间膳房内外,里面和荣带着大小六位君子亲自践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至理名言,外面和敬带着几个孩子斗嘴谈笑闹个不停。 这天的午膳吃得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小时,而绝对算不上美味,汤很咸,西湖醋鱼醋有些多了,鱼香茄子有些焦了,小葱豆腐味道很淡,清炒笋尖——味道还好,就是切得大小不一,卖相极不好,炸薯条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这样一顿午膳不说与宫里的御厨酒楼的大厨相比了,就是普通农家做出来的菜色也比这些好多了,不过众人却将所有的菜吃了个干净,便是太咸的番茄蛋花汤,在众人的打趣下也由主厨绵晗将剩下的大半碗消灭光了,谁让只有他烧的菜有剩?只是当天下午,别人在谈笑风生,可怜的绵晗不是一直抱着水杯,就是不停跑厕所——不过虽然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饭却仍是所有人最难忘的一次回忆! 下午五点钟左右,一再叮嘱过的永琏便又骑快马回京了,明日还要早朝呢,苦命啊! 不过有了这一次永琏的偷袭,泰陵内众人的逍遥日子也到头了,总不能真等到永琏再来一次偷袭或者派人来接吧? 七日后,永璜和荣兄妹便带着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回京了。 (全文完) 101 101、番外:对日之战 最后我们提到英国自丢失印度之后便开始重点扶植俄国日本,试图让这两个国家强大起来牵制中国。而南海之战和中英战争再次向俄国人证实了中国不好惹,于是俄国暂时将注意力放在欧洲和海外殖民市场。 暂时抛开俄国,我们且说说日本,早在七年前中国海军于南海军事演习之后,日本便开始效仿中国进行了一些改革,首当其冲便是开放海禁鼓励商贸,还着手建立起了一支拥有六十多支帆船战舰的海军。此时日本天皇虽然仍是魁儡,如今的幕府将军德川家治却是留过洋的,除此还到过中国的台湾北京上海等地。 只是年约三旬的德川家治虽然游历极广,他对将棋和西学的兴趣却远远大于治理国家,于是将政事交给父亲家重信任的重臣田沼意次,田沼是德川幕府阶层少有的几个重商主义代表,掌权后他开始在日本推行重商主义政策,与中俄和西方国家都加快了贸易往来,这次英国的政策支持,则更让田沼如鱼得水。反正中国对日本一直淡淡的,田沼便毫无顾忌带着日本迅速向英俄靠拢—— 无论是推行重商主义,还是疏远中国借助英国的资金俄国的市场发展日本经济,田沼的选择的确是对的,但是他的政策却得不到大多数藩府大名和武士的支持,因为建立这一幕府的德川家康是地主庄户人出身,所以江户幕府是农业色彩非常浓厚的政权,此时日本流行的学问朱子学也是重农主义的,其下风俗,武士经商是非常被看不起的——而且日本封建制度的确立本就是依照中国盛唐体制进行的大化改新之后,所以日本社会的重农抑商也是深到骨子里的。 在这种大背景下,田沼意次把商业作为幕府财政的首要来源去抓,于是只能被说成是和商人同流合污,中饱私囊。而且,田沼确实也接受了贿赂,虽然他都是有理由的。而江户幕府政权却是一个比较清廉的政府,一是因为武士道德素质普遍都比较高,二来也是因为江户幕府治下,商业活动都是公开推行的,下级武士们也不沾手政权,没有了酌情的余地,自然也就没有了腐败的机会——在这种时候,田沼的收受贿赂便更加让人不可饶恕,于是,他开始日益孤立。 十一年之后,也就是中国的荣康十四年,日本的海军舰队已经整整扩充了三倍,几乎赶上中国南洋水师的数量——当然,质量咱们就先不说了。 一个弹丸之地竟然拥有了近两百艘舰队的海军,田沼政权得意极了,在英俄的怂恿邀约下,日俄竟然联合在日本海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军演习,那里可是正对着中国的东三省西伯利亚库页岛和中国的藩国朝鲜—— 海面的炮声一响,中国海军开始全面戒备,得到日俄两国的招呼,中国外务部大臣只是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 次日傍晚演习结束,日本海军在回返东京的途中,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航行到了南海附近,然后,一枚举炮弹也不知什么原因又落在了靠近日本仅二十多公里的大琉求岛上——中日两国不宣而战。 这一次战争再一次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军队雷厉风行的反应速度,在南洋水师将日本一支三十余支舰队的海军分队歼灭之后,日本幕府还有一半人不知道中日海军已经在自家门□过手了。 当中国皇家海军驶到东京港口的时候,日本国人才反应过来,日本海军与俄国的联合演习变成了与中国海军的一场决战。 而且——只怕不止是海军的决战,因为在上百艘中国海军战舰的掩护圈中,那黑乎乎的一片是密密麻麻的运兵船—— 在中国的大军压境下,日本人选择了战争——或者说中国根本就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首当其冲便是日本海军,在中国南洋水师和皇家海军的联合炮轰下,三天前还在日本海耀武扬威的日本海军全舰覆灭,七天后的登陆战争中,日本的三大港口,各造船厂,海军学堂,兵工厂,制造局等尽数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中沉寂——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战回到百年前,用这一句话来形容日本海军的命运是再合适不过。 海战之后,便是登陆作战,如同前几次战争一样,中国再次以军队数量优势和炮火优势来势汹汹一步步向前推进……反正两国距离近,能多派点军队过去早点结束战争,中国何乐而不为? 中国军队登陆日本的时候,英国人强烈要求俄国出兵参战,但是谨慎而狡猾的俄国人却一再找借口推脱,哪怕英国人再说得天花乱坠甚至利诱威胁,圣彼得堡冬宫里的女沙皇的回答却总是“需要讨论”或者“正在调集军需物资”—— 半个月后中日战争结束,俄国人始终没有发一兵一卒。 战争带来的失败和恐慌第一个后果便是掌权十六年的田沼意次下台了,以节俭著称的松平定信继任德川家治幕府的中老,在战后推行了所谓的“宽政改革”,结果却惨不忍睹,节俭就是抑制消费,“宽政改革”归根到底与货币经济背道而驰,自然是收效甚微。但是因为松平定信的刚直和节俭本就是一种极受人爱戴的美德,况且战后的日本人最需要的美德就是节俭,所以松平定?br /gt;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7部分阅读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7部分阅读 定信的改革还是被认为日本历史上正义的政治。 不管战后日本要如何恢复经济,且说中国战胜之后,向日本提出了两亿三千五百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如果日本每年的国库税收全部用来还债,十二年便可还清。为了让中国军队早日撤出日本,幕府将军德川家治和新继任的中老松平定信终于同意赔款,后来又谈判了一个多月,中国才同意将还款期限由三十年延长至五十年,在所有的战争赔款还清之前,日本的海关由中国直接掌控,后来,日本又“送”了一处银矿当作两亿多赔款的利息,同时中国又将还款期限延至七十年。 对此,和荣觉得自己真的十分仁慈了,一来没有让日本割占土地,二来也没有让中国军队在日本来个某某大屠杀什么的——其实和荣真的很想把所有债务都一次性算清,可是过了这么久,她现在也只记得甲午海战之后《马关条约》的赔款金额,所以——日本人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面对国人的欢欣,和荣却泼起了冷水:日本鬼子可是非常坚韧能忍的,待有了机会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的。然后她又告诫大家:都记着这次教训,落后就要挨打,都警醒着点! 因为中日停战的和谈在东京举行,所以这次条约也叫《东京条约》,又因这份和约正好有二十一条,后来日本的史学家也称这份《东京条约》是让日本陷入百年危机的“二十一条约”,同时这份条约也让许多日本有识之士开始摆脱固有的抑商思想,并结合中英等国的富国经验,试着在日本进行真正的改革。而且因为幕府将军政权的保守固封,他们开始寄希望于天皇,这一切,最终在日本形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倒幕运动…… 不过不管日本的倒幕运动多么顺应历史潮流,至少在七十年内甚至一百年之内它是别想站起来了! 中日战争之后,英俄彻底消停了一段时间,两年之后,朝鲜皇室因为皇位之争陷入分岐和内斗,又适逢北部半个朝鲜遭受百年不遇的旱灾,饥民遍地,东学党又趁机发动起义——整个朝鲜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四个月后,朝鲜王室搭北洋海军的舰船抵达北京,两个月后,前国王次子李奉吉代表朝鲜国王向大清献土归降,中国将一个疮痍满目的朝鲜纳入自己的版图。 高丽棒子们以后也不用发疯乱喷了,端午节是咱们国家的节日,屈原是咱们国家的爱国诗人,中医风水就是咱们国家珍贵的历史遗产,饺子就是咱们祖先最早发明的,汉字也是咱们祖先发明的……朝鲜族也是大中华少数民族的一员嘛,所以允许朝鲜人民可以为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遗产一起自豪一下的! 对了,还有隔壁的阿三印度,早在中日战争之前,伟大的喜马拉雅山脉已经成为中国的内陆山脉,蒙古西藏回疆和许多边疆民族——当然还有许多汉人,他们都在朝廷超级诱人的政策鼓励下,绕过世界屋脊,在喜马拉雅山南部开始游牧或定居,为此,中国的版图上又增加了喜珠省,取喜马拉雅山和珠穆朗玛峰的首字为名,喜珠省北接西藏,以南与印度接壤,只是两国的边界线一直都没有明确的划分,中国驻印度总督历来在印度推行鼓励当地人南迁的政策,虽然也遭受到了一些印度人的反抗,中国喜珠省的面积一直在扩大这是一定的。 英国丢失了印度,没有了历史上为了挽救东印度公司而向北美殖民地倾销陈茶而引起的“波士顿倾茶事件”,但是一七七三年十二月,也就是中国荣康九年,北美独立革命还是如期暴发了,这次起因却是因为英国国会又通过了一项在殖民地实施的税法,一次性让殖民地人民的纳税额又增加了四成——同年底,原本的政治游行示威变演变为一场武力冲突,最终点燃了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独立战争的战火——战争一开始,中国的资金开始大量涌入美洲,从军工业到金融业,从冶金采矿等重工业到纺织制瓷等轻工业——十年之后英国在北美的十三个殖民地闹革命独立成功,美利坚合众国成立,中国资本占据了美国经济百分之四十以上,华人开始掌控美利坚的经济命脉。 再来说说法国,路易十五去世之后,他的孙子路易十六继位,王后是奥地利公主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十六不会治理国家是一定的,王后玛丽同样没有政治才能,却是非常大手大脚会花钱的,而当时法国的财政危机已经持续了上百年,百姓生活日益艰难,在这种情况下,玛丽的奢糜让百姓对王室的信任感降至冰点,最终被国人称为赤字王后。 美利坚合众国诞生后,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如期暴发,三年后,国王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 至本世纪末,中国第一次召开了五年一次的国民大会,让民选代表和工商界代表正式参政议政—— 102 102、番外:世宗冥府看《还珠》 公元一七三五年九月,中国大清雍正十三年,历史上颇惹人争议的清世宗皇帝爱新觉罗胤禛魂归地府。想起阎君的交待,这一路上小鬼无常引着这位帝王无不殷勤备至小心翼翼,阎罗殿上,阎君判官大小鬼差亦将刚来报到的人间帝王引为上宾热情至极—— 由判官亲自将世宗送到冥府入住率极差的总统套房,又留了两个机灵的鬼差暂为仆役,判官这才苦着脸慢慢回到冥府正殿。夭寿哟,阎君竟然把这么烫手的差事交给自己,什么时候是个解脱啊?如今也只有盼着灵霄宝殿的玉帝陛下和诸神能早点将这位人间天子的功过是非判个清楚明白,地府也好早一日送走这尊大神! 既然心底盼着那位走,冥府诸鬼神却又为什么要如此热情招待那位人间帝王?原因要追溯到一年前—— 按说作为冥府阎君,他自然有权利安排一个亡魂的转世,但是经历过上一次的教训,无论是阎君还是判官都不会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那是大约在一年前,也是人间一位帝王来地府报到,这个皇帝刚来的时候,差点就引起了一场地府游魂的大暴动,因为大家太“欢迎”这位皇帝了,只是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激动,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激动—— 接着,群众开始争相控诉皇帝的罪行……字字珠玑群情激昂,听得众鬼差也是愤愤不平一个个恨不得将皇帝丢进油锅炸个百八十遍——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阎君判官也是一时冲动,当即将那位靠谋反起家,建立起历史上最恐怖的特务组织,始创诛十族的暴君打入了畜牲道。 这下坏事了,因为天庭的判决随后就到了,御旨上说这位皇帝的政绩,其功远大于过,来世应是得享富贵尊荣。而且传旨的太白金星也说了,玉帝很是欣赏这位皇帝的铁腕手段和劳模作风,有意招揽他入天庭做事。 于是,已经在畜牲道呆了数日的皇帝再次回到地府,在众鬼差的目瞪口呆下接受了玉帝的聘任,临离去前,皇帝突然又回头来到阎君面前,打量着眼前的地府老大片刻,他突然俯首一句阴恻恻的低语,当场,一惯威风八面的阎君大人便白了脸,地府也开始了鸡犬不宁的日子…… 不用问阎君大人这一年来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只看这一次他对待同样骂名滔天的“抄家皇帝”之态度,我们便可猜到他现在有多么后悔一年前的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这边,阎君判官每天心情忐忑一再嘱咐下面的小鬼伺候好高级套房内的那尊大神,地府的两位一把手二把手也不时去找大神喝杯茶下盘棋—— 另一边,世宗皇帝只短暂的伤感之后,倒也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成鬼的事实,只是到底是做过皇帝的人,面对地府工作人员的恭敬热情,他并没有觉得疑惑,接受得心安理得,偶尔还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还是在紫禁城里,身边只不过换了一批臣工罢了,当然,现在他也不用没日没夜批阅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奏折了。 地府香格里拉大酒楼豪华大厅内,一群鬼差凑作一堆不知在干什么,抬眼看到这一幕的世宗皇帝正想习惯性训斥一番,刚张开嘴,却终于记起自己早已经不是人间帝王了,微叹了口气,待回过神来,之前围在一起的十来个鬼差哪里还有半个鬼影子?倒是被他们围住的小箱子露了出来,上面还有许多会动的小人儿——哦,那个小箱子自己现在住的房间里也有,而且还是两个,只是没有会那些会动的画面,对了,听鬼差说那个小箱子似乎是叫——电视! 按捺下心底的惊异,世宗强作镇定盯着眼前的电视看了半天,心底的恐惧便散了,接着反倒对里面的小人儿来了兴致。那里面有一个大清皇帝,儿子是“永”字辈的,那这个皇帝自是弘历无疑了,而且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弘历——想想自己也死了好一阵子,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世宗皇帝倒也释然了! 后来的三天,世宗皇帝抓了个鬼差陪自己把儿子抽风经历看了个遍…… 虽然心惊胆颤的鬼差一再表示电视里演的故事都是一个由二奶转正的抽风女编的,总统套房内还是省了许久的空调费—— n天后,心里仍不踏实的世宗悄无声息来到忘尘台,立于转轮镜前,意念所至,他当即便看到了让他吐血的一幕: 北京西山围场内,山峦黛翠,碧树如茵,旌旗飞扬,鸟兽四散…… 人间至高无上的帝王率宗室百官踏着浅浅的烟尘滚滚而来——这是一年一度的皇家春狩活动,世宗生前为君时虽然没有组织过几次,做为皇子时却也参加过许多次了。 …… “前面就是围场,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来。今天打猎最好成绩的人,朕有重赏!”弘历这句激励士气的话倒算不错。 “是,皇上,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朝堂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白目的人?天子面前还敢自称“我”——弘历是怎么让他活到现在的? “谁要你客气?拿出你的真本事——”看到这里,世宗已经不自觉皱眉—— “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朕没有听错吧?这个不知所谓的狗奴才想要抢得头筹? ……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弘历——你准备退位让贤了么?可是也不该让给那么一个蠢材吧?什么叫“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除了爱新觉罗家还能是谁家的? …… “在这围场上,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不分君臣,只有输赢!你的儿子跟朕的儿子一样,赢了才是英雄——”一个奴才的儿子跟皇帝的儿子一样,那这个奴才是不是也跟你这个皇帝一样了?冷嗖嗖盯着镜子里的儿子,世宗突然有了一种弑君杀子的冲动—— 及至看到围场内的头鹿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女刺客,惊怒之余世宗竟也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天意,头鹿并不是谁都能捕获的! 可是——这一幕场景怎么那么熟悉?电光火石间,世宗想到了那个天雷阵阵的“换猪格格”—— 皇阿玛,朕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将大清江山交付给了弘历那个抽风的孽障……虽然距听完故事已经过去n多天了,如今再想到儿孙的那些荒唐事,世宗还是忍不住想要吐血—— 弘历——这个狂妄自大偏听偏信好大喜功的逆子,自己真该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 永琪——这个孽障的不着调比弘历还不知所谓,若是落在自己手里,圈禁都太抬举他了,像这等亲疏不分不知礼仪廉耻为女色所误的荒唐子孙,直接就该一杯毒酒解决了,当然,在此之前,这等败类还要削宗籍,永远从宗室中除名,爱新觉罗家可容不下这样一个“善良高贵真性情”的子孙。 还有那个什么“换猪格格”——直接送化人厂了事,依朕所见,何止是宫里规矩多束缚了她的“天性”?便是这普通人该守的礼仪律法道德责任也是在埋没她的“率真”,既然活着是受罪,何不一死以求解脱? …… 在心底一一编排完众nc,世宗又冷笑着抓了个鬼差带自己去“拜访”阎君。 只过了半个时辰,一神一鬼之间的友好会谈便成功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世宗开始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整死那伙包括自己儿孙在内的nc党,然后振兴大清—— 另一边,阎君佯装无奈地送走世宗,然后一个人关起房门开始傻笑。唔,回头自己一定要奖励那些推荐世宗看电视的鬼差,没有他们,世宗不会看某某的nc大剧,转轮镜前,他也不会因为“心有所念”而将nc大剧误以为正史,没有这个美丽的误会,自己怎么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帮手? 想到心中所忧,阎君再次开始苦着脸:大清冷面王能对付得了前朝那个“暴君”帝王?应该可以吧,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世宗皇帝啊,你好歹比前朝的暴君多活了三百年,本君也不需要你真的拍死某暴君,你只要让他不要再出现在本君面前就ok啦! 如阎君所料,只过了两天,地府众鬼差的噩梦便再次降临。 经过阎君的三催四请,大梦方觉醒的世宗这才慢悠悠飘至阎罗殿,明清两代帝王互相打量彼此许久,想到自己与阎君的交易,世宗当即便放缓了神色邀请眼前已经是玉帝特使的前朝帝王去喝茶—— …… 两个时辰之后,人鬼眼中的暴君,大明成祖皇帝欣然同意大清世宗的提议去人间历练。 阎君(偷笑中):都去折腾吧,生命在于运动,人生在于折腾,反正都是在nc的世界里,再怎么天翻地覆也与本君不相干! 成祖:为什么我不同意?地府的大神小鬼我都玩得差不多了,再去人间整整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何乐而不为?反正还有人替我继续来地府隔三差五地拜访! 世宗:永乐大帝啊,我是答应你不让你□新觉罗家的子孙,从宗法意义上来说,只要你亲爹不姓爱新觉罗,我就不算违约嘛!对了,还有阎君大人,我虽然答应了永乐大帝以后会代替他常来地府“探望”您和诸位鬼差,不过您放心,我会记得手下留情的—— 只是,世宗这后半句话明显说得太早了些! n天后,世宗终于知道自己被利用被欺骗了—— 于是,地府内,阎君并众鬼差都开始思念永乐大帝并在心底嚎啕大唱:你快回来,我们都已经承受不来,有了比较,我们才知你最是仁慈…… 作者有话要说: 明成祖和清世宗,这两朝铁腕帝王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不少相同点的: 历史评价,都是能君开创或巩固了盛世王朝,却都又背负极大骂名; 皇位得来,一个是造反起家,一个继位之说迷团重重; 为政:都是铁腕皇帝,当然,也正是因此招来诸多垢病。 家庭:两代帝王都是母爱缺失,都有个很牛逼的老爹,都与原配皇后感情不错,只是子孙嘛,不成材的居多! 当然,这两位身上也有更大的不同点,我们不搞历史研究,这里就不分析了。 一点个人感想,说得不对,大家多包涵—— 最后,感谢亲们对偶的支持,祝愿大家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77119免费小说下载更多好书下载:】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