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恋》 分卷阅读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 ? 书名: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文案 县河从秦岭深处蜿蜒而来,走了两百里的路程,最后汇入了汉江,汉江又将它送入长江。县河边有个美丽的村落,程垣,也有一对甜蜜的恋人。 程垣最美丽的姑娘叫二丫,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程安兰;程垣最俊俏的青年叫金刚,他们的爱分分合合。 原本相爱的一对被二丫的父亲程黑蛋打乱,要她嫁给致富能手,县里劳模的陈喜才。几经分合,新思想与农村传统观念的碰撞,年轻人与上一辈的思想隔阂,该妥协还是该坚持。。。。。 二丫和金刚当着父母面有了三年约定,因为程黑蛋经常说金刚没出息,二丫不服,坚信金刚三年后必有出息。程黑蛋截了金刚的来信,并叫人放出风声说金刚在外面已经有了女朋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二丫的心开始动摇,许久之下,决定嫁给喜才。 多年以后,喜才和二丫双双车祸,喜才亡命,二丫一腿残疾,此时,金刚和女朋友回家省亲,四目相对,情恨交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乡村爱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刚,程安兰 ┃ 配角:程黑蛋,尹娥,金春林,郭治民,卫淑青 ┃ 其它:乡村爱情约定 ================== ☆、第 一 章 程垣最美的姑娘是二丫。程垣最俊美的少年是金刚。 二丫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程安兰。她温柔,她妩媚,她体贴,她也多情。 我喜欢二丫,二丫不喜我叫她二丫。 程黑蛋有仨女儿,程安兰排老二,就叫她二丫。在学校里,同学们老是把她过渡到二百五的意思。安兰开始反感这称谓,最不愿听人叫她二丫。但进了程垣,人们都叫她二丫,二丫知道那是乡情,亲情,并不同比于学校里。 “二丫!” 我喊她。她正光着脚丫站在河中间摆衣服。她用清水涤过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胸前,水点子打湿了白衬衫,那里显出白皙青春的肌肤。一对□□随着手臂的摇摆蓬勃涌动。对于二丫,我不会产生邪念,更不会有歹意,确觉得自己的那个变硬了,我的下身支起个小帐篷。要是二丫看到该有多尴尬,我忙把目光转向西山头的天空,去看火烧云,心里叫着软,软,软,但它未必那么听话,索性挑了个干净的大石块坐了上去。 二丫抬头看是我。她用眼睛责怪我没叫她安兰。我能读懂安兰的眼神。安兰同样可以读懂我。她问我咋不叫她安兰呢,我说习惯了,改不过口。小时候和她玩过家家,玩结婚每次都叫她二丫,还学着医生给她结扎。 我想这些话肯定能逗乐她的,或者她会娇嗔的骂我一句:骚情!结果没有。她两眼望着我,眼角溢出一溜细泪。她停了摆衣服,上了岸,紧贴着我坐下。 “咋了?”我急切着问。 她就像是六月天阴了几天没下的雨,叫了一声‘金刚’就泪如雨下。 “是谁欺负你了么?快说啊!” 安兰不哭了,问我是否真的爱她。我挽起左手腕的衣袖,那是我和安兰的英文拼写,用钢笔尖儿扎的。 疼么?不疼。 安兰把她的嘴唇吻了上去,灼热的眼泪落在我的手臂上。 火烧云燃尽了,天也黯淡了下来,小河静静地流淌,弯过下垣就掉进河潭里,咕咕咚咚泛起朵朵浪花。 安兰说她爸爸要把她嫁给下碥的喜才。我这才明白安兰是为啥哭,哭的这么伤心。没有人欺负她,是她爸爸要她嫁给喜才。我心里苦笑,喜才?喜才有啥好?还是个跛子。不过是乡镇致富第一人么?没啥了不起的。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也还不是有我大展宏图的机会么!说透了,程黑蛋是贪财,贪名利。喜才不过是有钱么?我不能让安兰她爸爸这么做,我得想办法。 “走,我们一起去见你爸爸!”我说。安兰可劲儿的点头,也终于露出了笑脸。 程黑蛋仰躺在黑皮子沙发里吸着纸烟,左手托着白铁瓷茶缸,右手给口里送了一口烟,闭了双眼,徐徐的吐出一堆烟雾。他那沙发我也坐过,屁股下面是有个洞的,我小时候和安兰经常把手伸进去往出拉扯海绵,然后高兴的跑到河里去吸水。我坐上去的时候,整个屁股都装了进去,安兰使着劲儿的把我往出拉,我就说沙发把我吸进去了。 我和安兰一块儿进来,他并没感到意外。也许从小到大经常在他家玩的缘故吧!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安兰之间有了爱情。 尹娥在灶上梆梆梆地剁着饺子馅儿。我嘴甜,喊她表婶,这是给谁包着吃呢! “还能给谁吃?还不是你黑蛋表叔。一会儿在这儿,婶儿给你下的吃!”看得出尹娥心里有高兴的事。 小丫趴在堂屋的桌子上写作业,看见我和安兰进来就偷笑。这鬼丫头,难道洞悉了什么。 程黑蛋抽完了纸烟,呡了两口茶水,有仰躺下去,舒服的又一闭眼睛。看到他那威严的黑脸,我却有些害怕了。安兰用手在我身后推。我一横心,便砰得一声跪在了程黑蛋面前。他以为是挂在墙上的腊肉掉了,就睁开双眼向墙上张望,略一回头,发现我正给他跪着。 “爸爸!” “你说啥?” “不,叔,表叔,我要娶安兰!请,请你成全我们!” 程黑蛋突然圆睁了双眼,眼球上带着血丝,厉声说道:“兔崽子!从小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儿看待,你却对我的丫头打起了主意!滚!滚!快滚!”程黑蛋的声腔激动,小丫忙跑了门口静静的张望着。 程黑蛋确实对我很好,他没有儿子,就仨女儿。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他望看我的眼神和我大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家里好吃的东西他和尹娥表婶是舍得给我吃的。 安兰和我跪在了一起。她哭着央求她爸爸:“爸爸,我和金刚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怎么也得成全。” 程黑蛋有些许无奈,他在想年轻人的想法太单纯了,太不成熟了。二丫嫌喜才跛脚,跛脚咋了?人家可是企业家,可是县里的劳动模范,想想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喜才这么高的荣誉。至于这个破烂儿金刚,祖上穷了好几辈,金春林一直盼着在金刚手上改变门风,我看是白日做梦了,他家祖坟跟本就不冒那股子青烟。 程黑蛋思忖了一会儿,望了我和安兰一眼! “起来吧!”程黑蛋接着又说:“我说的话收不回了,二丫定要嫁给喜才。” 我又紧接着说:“叔,我会让二丫过上好日子的,我也会好好孝敬您二老的!”安兰的双眼紧盯着他爸爸的脸,渴望这张脸能有些变化。她在期盼她爸爸能够答应。 “会会会,会个屁!”程黑蛋异常激愤。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 现在是啥社会?这个社会讲得就是资本!你说你有啥资本?” “年轻就是资本!奋斗就有机会!”我的话语异常的坚定果断。我和他是在申辩。尹娥在灶上听了见,以为我们在吵架,手上的刀都没放就跑了偏屋里,脸上的肉在颤:“咋了?这是咋了?”程黑蛋望了一眼平静的说:“兔子吃了窝边草!” 尹娥的眼里闪现了凶光,一手掂着菜刀怒说着:“你这狗杂碎!你把我女子咋了?!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对我二丫都做了什么?”她说话间菜刀随着语调上下挥动,就像打着节拍。 安兰忙回答:“妈,金刚没有做啥过格的事!” 这一说,尹娥就像是鼓了的皮球突然被放了气,确是一下放了心,嘴里慢慢吐出一丝气息。 程黑蛋又望着我说:“如今,钱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你会啥都不管用!” 听到这里,我心里毛躁,站了起来拍打了裤子上的 尘灰,我气从心底而涌:“你个老顽固!死财迷!你是掉进钱眼儿里去了!”我对程黑蛋大声怒斥着,我鄙视他没有信仰,没有追求。与其说他是在限定我的前途,倒不如说他是在限定他自己,限定美好的未来。 或许我有点失去了理智,也孑然忘了我高中生的身份。我走了以后,安兰她爸爸就给她洗脑,夫妻二人轮番上阵。一个说没咋的呢就对长辈是这个样子,真要成了那还得了。一个又说喜才能给你多少,金刚能给你多少,你自己掂量着。说到这里,安兰就觉得厌恶起来,索性出了门,朝着后坡上去,一直上了坡顶。 ☆、第二章 程黑蛋一生就这三个女儿,大的菊润嫁给了祁沟的祁明亮,在某个乡政府工作。祁明亮上门来,程黑蛋就贤婿贤婿的叫,一直叫的人们生了厌。这个词语村里人也只是在电视里电影里听过,而且还是古装片。小丫也是出落的婷婷玉立,肥嘟嘟的圆脸,笑的时候总是显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程黑蛋老是给人说,这仨女儿是三千金,三千金得是多少钱?聚宝盆啊!本来是吹嘘的平常话,到了别人嘴里,三传四传就难听至极,说他把三个女儿当猪养,大了卖了赚钱。也有人说程黑蛋上辈子不积德行善,这辈子一个儿子也没有,程黑蛋也就大骂尹娥,尹娥又用同样的话给顶了回去。程黑蛋只有里外受气的份儿。 程黑蛋的大名儿叫程义良,在村里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他年轻时候当过兵,退伍后,国家是发了个铁饭碗的,他就被分在供销社工作,一直干到现在每月八百多块钱的养老金,在村里也是被人们羡慕至极的,啥都不动,每个月比别的村民拿的多多了。他认识一帮县里乡里的领导,哪些领导经常到他家吃饭,每次尹娥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异常妖艳。待人一走,程黑蛋就会骂尹娥是骚狐狸,次数多了,最后也不说了。乡里一直传说某个领导和尹娥有染,还能指名道姓,也不过是嘻嘻哈哈调笑一阵子。 他们一家引领着我们村的时尚,尹娥一周要换三次衣裳,村里大部分人一件衣裳能穿几个月。她胆大,不顾年龄上限,敢穿。紧身裤,显出两条大长腿,上面又勒着两个圆圆滚滚的勾蛋子,走起路来就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扑闪扑闪的。明溜溜的闪着星光的衫子,太阳底下老是扎人眼。之后,确实有人开始穿这样的衣服了。程黑蛋正好相反,他则是成年穿着一件中山装,一双皮鞋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翻起一道道褶子。 他们家吃的东西也是村里最新鲜的玩意。程黑蛋上省城或者是到县里捎带一些水果,我没见过,他便要我喊他爸爸他就给我吃,反正那时也不知道‘爸爸’是个啥,也就那么喊了。最后才知道‘爸爸’就是大。我便跑到我大面前喊他爸爸,我大便有些慌张,转而呵斥我说,爸爸那是人家干部工作人员家里这样叫的,咱叫着不合适,不敢胡乱叫。又感叹道,这一个程垣,八十多户人家,能这么称谓的才有几家?当老师的程狗子,县委大院工作的程立文,县文工团的程立军,还有就是供销社工作的程黑蛋,也就这么四家人。一句话,让他这么郑重其事,我也就再也没敢叫了。 这几天我一直闷在家里,翻开高中的语文课本,认真的复习一趟。我大就批评了起来,都毕业了,还看啥哩,有这功夫得用在田地里。我也不能跟他顶嘴,其实想说知识在啥时候都管用的,还是没有说。正这吵吵时安兰来了,我大便要叫她来评这个理,农民么,想着地里的庄稼,要有一身好力气,是不?安兰回说,这是表叔的不是了,如今就算种庄稼也需要有文化呢,种庄稼还得讲科学呢。我大就思索了一番,嘴里低声咕囔着,那到也是的。 我和安兰就开始下棋,她老是赖棋,我不顺从她,等她急得要哭的时候,我才顺从她的意愿。我妈待安兰就像自己的女儿。安兰小时候在我家,我妈问她,长大了叫你给金刚做媳妇你愿意吗,安兰就说愿意,只乐得我妈眼里沁出了泪花。我妈现在是不敢问得。下了几盘棋,安兰去了我家灶屋洗碗,完了又把我父母的床铺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地方方正正的。又拿了笤帚扫地,我妈就紧跟着拦着不让,三推四推,也就随她了。 “二丫!你给我死出来!你要不要脸?”尹娥站在我家场边叫喊。 呀,我妈来了。安兰放下笤帚出了门外,冲着尹娥低声嚷道:“妈,你这是做啥呢?丢不丢人啊!”尹娥更来了气,又是一阵嚷:“丢人?你还跟我提丢人呢?你把你自己好好看个,金刚有啥好,把你迷成这样?”安兰就再没说话,强拽着尹娥的衣袖回了家。 本来安兰到我家也没有啥,她这么一声狮子吼,全村人都知道我和安兰是有啥事了,他们越想越神秘,越传越虚幻。过了两天竟有人说安兰已怀了我的孩子。我只装作啥也不知道,人们越是这么说,我和安兰之间就越发的真实。菊娥和花瑞那充满质疑和下流的目光老是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村里人都在看热闹,说热闹。有一个人此时最伤心,他就是三奎。三奎喜欢二丫,但二丫对我说她把三奎一直当哥哥。三奎把我叫来了河潭边的沙滩上,一路也不说话,好像有事闷在心里,我一路惺惺怔怔的跟着。 “你个禽,禽,禽兽!”三奎一脸怒恨。 “这种事情,金刚,你,你,你也做,做,做得出来!”三奎是个结巴。他五岁之前是不结巴的,五岁的时候,郭治民和邓秀春上河南金矿挣钱,把他留在了秤盘沟的外爷邓哈猪家里,邓哈猪是个老结巴,出门进门老是把金刚带着,金刚把这结巴学了个通透。 我疑问着说:“你说啥哩?什么做的出来做不出来的?” “我叫,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 叫,叫你装!”三奎的拳头随着最后一个装字朝我的脸上行了过来。 “你,你,你对二丫,丫,做,做了什么?” “我,我,我靠!我对二丫做什么你管的着么!” 三奎见我学他,更是生气,脸和耳朵气得通红。又是一拳挥了过来,我这次就没有忍让了,我俩在沙滩上滚打了起来。 一群小孩围了一圈观看,他们嘴里喊着加油。小丫刚从中学回来,在公路上看见我和三奎在沙滩里滚打,扔下自行车就向河滩跑来。 “喂!你俩住手!两个大人打架让一帮小孩看热闹!羞不羞?”二丫嘴唇儿薄,说话伶俐。 三奎扳着我的脖子,我扭着三奎的两只耳朵。我俩同时说:“数三下,一块儿放!” 我和三奎气喘吁吁的坐到沙滩上。小丫叫停了我和三奎后,就一溜烟的跑回去说给了二丫。 “三奎!你为啥说我是禽兽?”我一脸无辜的问。 “你,你不是禽兽,是,是啥?你,你,把,把,把把把。。。” “把啥么把,把人急死了!” “把,把二丫的肚子,搞,搞大了!” 三奎终于把话表达完了,显出异常轻松的表情,接着补充着:“你不是禽兽是啥?”三奎这最后一句话却一个结巴也不带,确是神奇了。 “胡说啥哩!” 我和三奎抬起头,安兰站在我们面前。安兰看着我脖子通红,三奎的两只耳朵就像是红烧了的,就气愤了起来。停了时,对我说:“金刚,你先回去,我跟三奎说会儿话。” 三奎像是受了奖赏一般,特别的高兴,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用手轻柔自己发烧的耳朵。 安兰要给三奎说的话我猜的到,无非是要他做自己的哥哥,而我才是她真正的爱人。我猜的绝对正确,我刚上了公路就听见三奎嗷叫了一嗓子,后面可能是低沉的哭声。这一声很高很长,像极了狼叫。 三奎落了眼泪。安兰劝说着:“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真的,亲哥哥!我很感谢你,感谢你认为我是那么的好。但是,三奎,我还是觉得我和金刚在一起永远都是恋人,谢谢你,你做我的哥哥好么?”说到最后一句,安兰脸上堆满了微笑。“三奎,你要不嫌弃,就认了我这个妹妹吧!嗯?”安兰接着说。三奎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坐那儿只说着嗯啊之类的话。 三奎一连几天都是灰不溜秋,焉不拉几的。见了我也不怒,也不笑,就傻傻的看我两眼。 郭治民就有了烦恼。大儿子算有了交代。现就剩这一个要操心,而今却见他整天吊丧个脸,像是死了个谁一样。越看心越烦,烦了就骂:“死怂东西,得是魂叫鬼拉去了?”三奎想说,可咋说呢,又生生的把话全咽了回去。 夜里郭治民和邓秀英在床上说三奎的事,邓秀春说娃可能是中了邪了,郭治民哦了声,像是找到了原因,心里倒有一半欣喜。遂说道:“那你明儿去一趟二郎山把赵仙儿请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麻麻亮,邓秀春就起了来,背上个包,在自家小卖部里挑了几包礼物,说是要给赵仙送去。郭治民头向着卧房外嚷道:“挑便宜的拿上几包!” “叫你说?你这怂人,敬神你心都不诚,能行么?”邓秀春朝着对面卧房嚷着。郭治民又说:“神又不吃你的东西,叫你糊弄伺候神的人哩!你这怂人,啥事都不明白!”说完,嘴里又低声嘟囔一阵,翻了个身又睡了。 ☆、第三章 邓秀春从四十里之外的二郎山把赵仙儿请了来。赵仙儿这一来,程垣的男女老少都赶来了郭治民家场上,都听说赵仙儿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可以到地府和阎王爷谈判,可以到天庭向玉帝叙述民间欢喜悲苦。问病的,问媳妇的,问财路的,都聚了个门庭若市。也都在想最近夜里做过啥样的梦,要给赵仙儿叙述一番,以求有个解答。 赵仙儿见了三奎。我和三奎还有村里的大多数年轻人对这种封建迷信,装神弄鬼的事是讨厌憎恶的,本身就有反对抵抗的情绪。 三奎知道赵仙儿是来给他驱邪时就显得特别的气愤,当着众人的面骂道:“你们这些人,见天装神弄鬼,祸乱社会,不求修身道德,真是败类!”有几个老人听三奎这么说,就向着天空作起揖来,嘴里阿弥陀服阿弥陀佛的念叨。 赵仙儿这一看,倒不气不乱,脸上肃穆,摸了一把胡子悠悠的说道:“这个邪中的不轻啊!定是遇到了厉鬼!”三奎拉起个大扫帚就要去打赵仙儿。赵仙儿一边避让着,一边把头向着郭治民和邓秀春喊:“快!赶紧把他捆绑住,待我来收拾这厉鬼!” 几个老人见三奎对赵仙儿是这么个行径,坚决一致的认为三奎绝对是中了邪,厉鬼控制了他的思想行为,所以赵仙儿这一句吩咐,众人都拥了上来,把三奎‘控制’了起来。 三奎被绑到了长条椅上。赵仙儿从包袱里取出了桃木剑,罗盘,几刀黄表,叫郭治民摆了香案,一番至诚的祈祷,请来了钟馗,说钟馗已经附在了桃木剑上。众人目光随着桃木剑一起转动,就像转动的电子眼。 赵仙儿又将香表串在桃木剑上,嘴里向着桃木剑一吹,轰的一下,香表就着了,众人都赞叹道:“神啊!神啊!” “臭道士!老子没有中邪!”三奎嘴里吼着。 赵仙儿就用桃木剑在他屁股上啪啪啪连拍了三下,这三下下手也中,里面附着赵仙儿的一肚子闷气。 三奎哎吆了几声,赵仙儿说厉鬼已经开始求饶了。又说:“叫你这厉鬼嚣张!” 三奎是一肚子委屈,只要他多喊叫一声,他就要多挨一下或者几下桃木剑的鞭挞。他索性趴那儿一言不发了。稍时眼珠子骨碌一转,像是寻了个好主意。口里大声叫喊着:“金刚!金刚你死了么!”歇了会儿又叫喊:“二丫!二丫!来救我啊!” 这会儿我刚从坡地回来,远远的就见三奎家场上聚满了人,以为三奎家出了什么事,就拎着锄头跑了过去。他被绑在长条椅上,可能是吼嚷的过多,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松软的像一条烂麻摊在长条椅上。 “快给三奎解开!”我厉声说道。 没有人理睬我,只有三奎张着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望着我。三奎嘴里有气无力的向我打了声招呼:“金刚,你终于来了。” 我的话一点儿也没起作用。赵仙儿还在胡乱弄。我走近郭治民身边,低声耳语道:“治民叔,三奎没有中邪。真的没有中邪。”郭治民两眼盯视着我,似信又疑。“哎呀!来来来!”我把郭治民拉到了厕所里,我给他说了我,二丫,三奎我们之间的事。郭治民恍然大悟,又朗笑着说:“这碎熊!原来是这么回事。”笑了阵,又骂道:“饭桶!草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4 包!有这想法咋不跟我说呢?我亲自给程黑蛋说还不行。” 我低了头。郭治民的话我不爱听。就扛起锄头回了家。三奎终被解脱了下来,赵仙儿已然被村民包围了起来,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村民,把刚整理出来的问题,怪梦,向着赵仙儿倒豆子般的诉说。 郭治民是程垣的能人,他没有明说三奎没有中邪,倒还把赵仙儿恭维一番给了赵仙儿五十元钱,一直把赵仙儿送到公路上,给拦了车,给了司机车票, 交代说把赵仙儿送到二郎山。 夜里,郭治民对着秀春说:“咱儿没中什么邪!是害了相思病了!” “啊?”秀春一骨碌翻坐起来,睁张着一双眼,扑闪着亮光:“那你说,咱儿的意中人是谁?” 郭治民说:“不远,就在程垣。”郭治民话不说完,有意吊着秀春。 “兰香?” “不是。” “雪梅?” “不是。” “奥,对。是二丫!是吧!”郭治民呵呵笑了一下,这一笑是一句肯定,肯定了秀春这次的问话。 “就说么,我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呢?”秀春又说。 “行!比他老子强多了!”郭治民说了,接着叹息了一声。 “你这死怂东西,倒把你抬高了,年轻时候,外面还有人说‘我这好白菜让猪给拱了呢?’”秀春板着脸,一副不肯依饶的神情。 郭治民就转了话题:“你说这三奎看上了二丫,咱该咋办呀!” 邓秀春接的也快:“那就找媒人去说么!还能咋办?” 郭治民接着说:“我这一张脸在这程垣也是值钱的,他黑蛋多少还是给些面子的!虽然他是国家干部,我是尿也不鸟他!” “那就差人去说!”邓秀春这句话说的干净利落。 程垣本来只有两个姓氏,程姓户面极大,下河住着一户卫姓人家,代代只出一个男丁,女儿却生的旺盛,倒是不断香烟。卫淑青就是卫家的女儿。郭治民的父亲,金春林的父亲也都是程家招上门的女婿。所以在程垣,只要比他们高一辈的就是舅舅,姨,同辈的都是老表。郭治民和金春林又是老表,说是老表,脉系又相距甚远。二房院子还住着一户刘姓人家,原是给程道琨他爷放牛的,是地主二房家的下人。后来解了放,娶了原地主家的女儿。生养了三儿一女,媳妇老缠着叫一个娃姓程,以告慰可怜的父母的在天之灵。她的父母是□□时期忍受不了村上乡里人们的羞辱双双上了吊死了的。南山人以前到口上卖炭,程道琨的爷爷就代表一方乡绅收取经营费,解放军一来,底层人民翻了身,当家做了主,纷纷的带着儿女从南山过来进行报复。尤其是□□时候, ☆、第四章 我和安兰回了家,见尹娥在我家门口谩骂。也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说我和安兰在石盘沟对唱情歌。 我奶奶姓程,程道琨的堂妹。我大和程黑蛋算是表亲,渊源也并不亲近。我妈也是程垣的女子,我舅生性懦弱,纯善。我外婆没叫她嫁远。外婆和奶奶一世相好,也就把他们的友谊成功的延伸到了下一代。在娘家门前,我妈早已形成了不和人吵嚷的习惯,她说这些奶奶也经常给她讲,毕竟程家户面大,忌讳的就多,得一个好名声不易。所以,尹娥在门前骂着,我妈只是听着。 我扛着锄头从尹娥身边走过,权当没有她的存在。放下镢去了灶屋烧水洗澡。尹娥看见我就像鹰犬看见了猎物,就大了一级声音骂道:“金刚!你个挨刀子的!你个臭流氓!你个挨枪子儿的!你个小色狼!” 我大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提了把锨从屋里出来。春喜跟成才急忙紧紧地抱住了我大,生怕弄出大事来。尹娥却是更凶了,像是老虎又闻到了肉腥,一个劲儿的往前扑。口里声声喊着:“金春林!你有种打死我!” 菊娥和花瑞拉住了尹娥。尹娥的嘴唇乱颤,变得青紫,僵硬,头发已凌乱不堪,几根头发在嘴角沾着。春喜和成才把我大拉进了堂屋,强压着他坐到椅子里。我妈上来劝说:“你倒是立脸,一个大男人跟她着妇女有啥好斗的!”我大胸口起起伏伏,春喜和成才一句句的劝说。我大又伸着脑袋向着灶屋给我嚷:“金刚!你给我放争气些,她家的女子你以后不要粘!你还要不要你老大活了!” 我坐在灶屋里烧开水,心被搅得一团乱,锅里没添水就烧火,锅底烧的通红,赶紧舀了两瓢生水添进去,锅里刺啦一声,冒出一团浓白的烟雾。又往锅洞添柴,一股火苗却趁我烦乱爬上了头发,一股浓浓的烧焦头发味道,赶紧双手捂了下去。 尹娥也骂的没有了气力,坐在那里还是骂:小淫贼,小王八羔子!我端了碗凉开水给她送去,喊了句婶儿,或许是累的气虚,根本就听不到我说话,两眼呆楞楞的望着地上。 小丫和二丫赶了来,两边搀扶起尹娥回家。我一直送了她家院子外的小路上,就折了回来。小丫说:“金刚哥!你身上啥味道!臭烘烘的?”我回着:“锅洞里冒出一团火,把头发给燎了!”“你窝火么?”小丫又来一句,见我不说话,又说:“为了纯真的爱情,这点算啥呢?”二丫腾出一只手在小丫的腰上捏了一把:“死女子!就你精灵!”说完姐妹两哈哈的大笑。可怜尹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程黑蛋不悦意我和安兰,但小事他是不愿掺进去的。他认为这事尹娥上前是最合适不过了。他就窝在黑皮子沙发里,怀里捧个收音机,一会儿扭出一段秦腔,一会儿又扭出一段豫剧,手里不时打着拍子。 现见尹娥这一副模样回来,心里叹道:这次竟然失败了!忙扶着尹娥坐在床上,招呼小丫泡些红枣水来。没有几天,尹娥已然恢复了原样,因为安兰听话了,再也没有去找金刚。 尹娥走后,我上了一堂政治课,我大我妈双双否决我和安兰。我大说:“二丫你想都不要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妈倒是平缓着许多:“世上人成好事,不得门当户对么?你看看人家,高楼门,高院墙,你再看看咱?”我妈接着就是叹息,说又说到自己没本事,二丫多好的姑娘! 事情到这一步,靠我大我妈是不行的。该怎么办呢?我开始盘算和安兰远走高飞的事。 过了两周,安兰又叫小丫给我传了一条信。我从鞋壳里取出,安兰说一起去三奎家看看三奎,顺便把他逗的开心点,让他恢复原来的样貌,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三奎把他大往回拽的时候,郭治民就纳了闷,也一直追问三奎这是为啥?三奎说二丫喜欢的是金刚。郭治民就说:“什么喜不喜欢,结了婚,上了床,不喜欢都得喜欢。”三奎嫌他大说话太野蛮,太难听,也就不再搭理他。郭治民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5 又自言自语:这怂娃,也不知道是谁的?一点也不像他老子我,我得调查调查。说着一边挠着头进了堂屋。 安兰在三奎家场前路上等着我,远远的朝我挥手。 郭治民把一个大椅子支在自家场上,椅子坐垫部分画了个椭圆的圈,拿着钢锯沿着线条上上下下的掏着。锯末挂在了眉毛上,嘴上叼个画线的铅笔,一副标准把式的模样。 “治民叔,你这是做啥呢?”我热乎的招呼了一声。 郭治民知道是我,头也没抬,继续拉着锯。 “治民叔,你这是做啥呢?”安兰又问了句。 郭治民听是二丫,就停了下来,笑着说:“我这是在做一个坐便器,把这椅子中间掏空,放在厕所里,咱也和城里人一样,坐着屙屎屙尿!”他目光扫到我的时候,脸又立马板得端端正正。 安兰笑着说:“治民叔可真巧!” 郭治民回笑着说:“嗨!啥巧不巧的!这都是懒人的作为!屙屎都嫌费力气!” “治民叔可以去申请个专利了!”我试图打破郭治民和我之间的嫌隙。 郭治民抬头望了我一眼,又低头拉着他手中的钜。 秀春捧了三棵白菜回来。看到我就像没看见一样。见了安兰却满脸堆笑。安兰说:“婶子!你种的白菜真好!” “这白菜好么?给猪吃了算了!”秀春说着话,眼睛斜了我一眼。 我知道秀春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也不知道安兰的话是有意还是无心:“婶子家的猪吃的真好!” 秀春再没说猪的话,向着安兰说:“去吧!三奎在家呢,去和他耍去吧!” 我和安兰进了屋,郭治民和邓秀春两口子就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了。农村人形容女人嘴巴伶俐,讲得是嘴唇儿要薄,嘴唇儿厚,说话就显得笨重。邓秀春的薄嘴唇儿用最高的频率震动着:“你说这二丫也是,她妈前些天闹得那么难堪,你看,这咋还跟这金刚蹓上蹓下呢!” 郭治民叹声说:“哎!这娃不给大人长脸!你能把他咋!?” 三奎还在床上睡着,听见我们在外面说话,就一骨碌翻起来穿了衣裳。起来后就在收拾房间。 “三奎!” 三奎冲我笑了一下。脸上白刮刮的。他见我和安兰进来,就赶忙收拾抽屉桌上的书。慌乱中一页纸从夹页中掉了下来。安兰把它捡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三奎脸红的像猪勾子,心都在砰砰的跳。 我没想到三奎平时瓜不拉几的,对安兰却还真是上了心了。纸片上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竖行:有心插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苍天啊!为什么这么对待我!花不发旁边注着郭三奎仨字,柳成荫旁边又注着我的名字。我在沉吟这几句话,三奎把自己比作有心插花的那个人,把我比作是无心插柳的那个人。我也何曾不是有心插花呢?安兰也是。 三奎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把头埋的很低,脸上的红还没褪去,脖子还依然通红。 安兰接着又去翻看三奎刚才慌忙收拾的那摞书。找了一本,一页页的翻看,上面全写的是她。安兰的眼睛看得湿润起来,眼里噙了泪花。她对三奎对她的爱慕心存了真挚的感激。沉默了半晌,她对三奎说:“三奎,谢谢你!” 三奎依然不说话,低着头去摸耳朵。 安兰接着说:“我知道你对我的这份情意,可是爱情只能去选择一个人,我很喜欢你的,如今你做我的哥哥好吗?我一定是你的好妹妹!” 三奎抬起头,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许久,长舒了一口气,抹了眼里残余的泪水,说:“二,丫,你那天,在,在沙滩上,给,给,给我说了后,我,就,就想通了,只是喜,喜欢你,打小就,就,就有这,心,心思。”安兰颇有耐心的听着了三奎的倾诉。 三奎又接着说:“你,喜欢金,金刚,我,我知道,打小我,我就吃,吃,吃你们的,醋。你和他般,般,般般般……” “般配的!”我在一旁回道。安兰看了我一眼,噗嗤地捂了嘴就笑,三奎也笑了起来。我们三个拥抱了一起,先是心里高兴,后又不由自主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郭治民和邓秀春就站在门外呆楞楞的瞧着,嘴里嚅嚅的道:“这三个是咋了!”郭治民转而又对秀春说:“好好好!娃们在一起相处的好!是好事!”又说:“去!给娃们做饭!多吵些肉菜!”郭治民也激动的眼里有了泪花。秀春去了厨房,嘴里嘟嘟囔囔,心里不解,这三个人抱在一起是算啥哩?这女子,不简单! 这几天,三奎老来我家找我,三奎走出了悲伤。他是真心把安兰认作了妹妹。又拍着胸口对我说,谁要是敢来拆我和安兰的台,他就是他郭三奎的敌人。如今倒是有人拆台,可这人能算敌人么?程黑蛋和尹娥。可是将来的老丈人啊!我把话埋在了心里,把三奎紧紧的拥抱了一下。 ☆、第五章 我和三奎坐在土垄上。 “金刚!你想,想啥呢?心里有,有啥难畅你,你说么!憋,憋,憋着咋好,好,好受呢!”三奎见我不爱说话,知道我心里有事。 三奎是我最铁的兄弟。我和他之间是没有啥秘密的,也不该有啥秘密。可我又不想说,说了也不起任何作用。 三奎追问道:“金,刚!你啥,啥意思么?你不把,把我当,当兄弟!你,你不如二丫。” 我说出了这些天来的苦恼事:程黑蛋要把二丫嫁给下碥的陈喜才。三奎说这老汉是疯了,脑子有问题。陈喜才可是个跛子啊? “他才没问题哩!他还不是想着喜才有钱,而且还是省级劳模。”我说着。 “真,真他妈,糙,糙蛋!”三奎说话间扔了一把黄土,土又被风全吹在我们脸上。“呸,呸,呸呸,呸呸呸!”三奎把头仰着天空,睁着眼睛,说这样泥沙可以从眼里出来。 “哎!快,看!那,那不是,喜,喜才么?”三奎激动的说着,顺手给我指着。 是啊!他怎么和祁明亮走在一起呢。看来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他们正有说有笑地走路。喜才跛着脚,半仰着头和祁明亮说话。祁明亮比他高出一颗头。 祁明亮生得身子脱俏,身段笔直,白衬衣亮得耀眼,扎在裤腰里,腰里别了个手机皮套,一张脸嫩白的像豆腐脑。 “□□,的!净会糟,糟蹋国,国家的粮,食,吃的,白白胖胖,也没见给,给咱办啥好,好,好事!”三奎忿忿的说着。 我在想安兰这几天定是很烦恼了。看样子喜才在程黑蛋家很活跃哩!这又和祁明亮走一起。祁明亮是谁?祁明亮可是程黑蛋最得意的女婿。如今看这架势,他们可是在显摆他们连襟的关系了? 安兰这几天确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6 实烦恼,喜才上来老是粘着她寻话说。安兰把他叫叔,喜才确实够经深,却毫不在意。喜才在安兰这边讨了没趣,也从不在程黑蛋和尹娥跟前向说。安兰看不惯他妈在喜才跟前的样子,更看不惯她大姐菊润那副媚财媚富的嘴脸。程黑蛋已然是那副严肃的模样,谁都猜不透他心里此时在想啥。小丫是一家人中最支持她的,永远站在她的阵前,其次就是来旺。小丫也成了一家人的眼中钉。喜才进了院子,来旺就扑曳着吼咬,于是来旺便遭了尹娥一通打骂。来旺知道安兰讨厌喜才,所以来旺见着喜才就咬。 小丫送了信来,叫我在兔儿坡等着二姐,二姐有事说。 田里的包谷颗粒饱满,杆子已经枯黄,再过几天也就秋收了。柿子黄橙橙的挂在树上,结的甚繁。东坡巍巍的屹立着,他或许见证了许多人世间的欢喜和凄凉。当年程道琨的爷爷是地主的时候多么趾高气扬,亮丽风光,落魄的时候又是多么凄惨,多么彷徨。 安兰早早的就在兔儿坡了,拿了个笼子寻着野菜,不时地往坡下张望。只要是兔儿坡,我准知道安兰在哪个位置,她肯定在那一片栗子林的东边,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 她果然在栗子林东边,猫着腰在荒芜的坡地里寻着刺芥菜,见了我,就高兴的说这刺芥菜长的好,窝出的酸菜肯定好吃。说完望着我又犹豫了起来,脸上有了凄苦和烦恼。 “金刚!我爸爸把我和喜才的婚期都定了,就在今年的腊月。我们走吧!去哪里呢?”安兰说着话,死死的盯着我。 我沉默了半晌,说道:“去省城!” 我和安兰目光望着西坡即将落下去的太阳,那落下去的太阳在地球的另一边又即将冉冉升起。那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正是省城的方向,那里生活着很多很多的人,路上跑着很多很多的车,地上树着很多很多的高楼。我和安兰确定了上省城的行程,定在了冬月十四。等收完了包谷,种完了麦子,家里一切停当。 冬月的天还很黑。一声鸡叫,引了好多声鸡叫。这像是在给出征的战士践行,又像是战士吹响的号角。 安兰的院子里亮起了灯。院子里来旺叫了起来,安兰走了跟前摩挲了它的头,叫它不要再叫。来旺果然就不叫了。程黑蛋打着呼噜,嘴巴吧嗒吧嗒的动了几下,翻了个身又睡地深沉。 尹娥被刚才的狗叫给聒醒了,就睡在床上只张着嘴巴喊:“二丫!做啥呢?”安兰回说:“我上厕所哩!来旺抓住了一只老鼠!” 尹娥嘴里嘟囔:狗拿耗子多管闲。翻了个身,头顶着程黑蛋脊背又睡下了。 安兰回去关了灯,从外面关紧了门,从后门出了院子。背了个书包,包里塞了两身换洗衣服。 我和安兰不敢在村口等车,怕撞面熟人,就前功尽弃了。我们走出了程垣,过了两个大拐弯,把程垣已经甩出去了好远,这里是两道山崖,河水夹在中间流淌,公路和河水平行着。这里没有田地,也没有人家,我和安兰就在这里等车了。 上了车后,我发觉有个熟人,也只是无意的一眼,我便确定了他是谁。竟然是郭治民,他后脑勺秃着,稀疏的头发又是自来卷儿。车在这里停下,司机招呼了一声:“可以在这儿放水奥!”车上下了一帮男人女人,女人们下了公路,隐藏在公路边的土堎下,脱了裤子,蹲在那儿一阵惬意。待女人全去了路下,这些男人同时把家伙掏了出来,在离车二尺不到的公路上就近解手了。车上的女人忙把头埋了另一边。跟车的小伙打开了车后货箱,在那儿把旅客的行李归整起来,郭治民便把脑袋伸出车外,向后喊着:“兄弟!可不敢把我的东西碰坏了!那可是给朋友捎的特产!”小伙也回了句:“你的东西在你身上长着呢!我咋能给你碰坏呢?”车上哄的一阵笑。郭治民就烦躁了起来:“你这娃咋是这呢?说正经哩!”“行!知道了!弄不坏你的东西!”车上又是一阵哄笑。郭治民坐在位子上环视了一圈,嘟囔了句:“不正经。” 司机喊了下去解手的人,又朝车里询:都到齐了吧!齐了,咱就发车了!车里回应:齐了!赶紧走吧! 安兰在我耳旁低声嘀咕道:“准是到省城进货呢?”说完,安兰把头埋了起来。“嗯!尽量不要叫他发现。”我和安兰也就没有敢往后看,也不敢去看车窗外的风景,相拥着睡了起来。 我是睡不着的,我在想我和安兰这是私奔么?就算是又怎样?我担心程黑蛋夫妻俩会去我家闹事。 一到省城,我就紧拉着安兰下车,生怕被三奎他大看见。我悄声给安兰说:“三奎他大再喊咱都不能回头。”我们就低着头近乎小跑的往前疾走。 “金刚!” 身后果然传来了三奎他大的声音。我纳了闷了,我长得这么有特点吗?这西安市这么人潮人海的地方,你竟也把我认了出来?我和安兰全然不理会。继续向前走着。 郭治民好像在我们身后追着。一阵小跑,他已经喘着大气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早就看见你们了!”郭治民一边喘着气,一边得意的说着。 “治民叔,你眼咋真尖呢?”我心里带着一种责怪。 郭治民说:“你一年就穿那几件衣裳,你的哪一件衣裳我都熟悉,走起路来你又是摇肩耸脑的。人越多,越看得显!” 奥!我恍然大悟,这样说倒一点没错。我忙向郭治民恳求道:“治民叔!你就当做没看见吧!我和安兰是真心相爱的!你回去千万不要说你在西安遇见过我们!求你了!” 安兰听着我的话,一双眼盯紧了郭治民的脸。 郭治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咂了舌说:“哎呀!这怂黑蛋!把娃们都逼成这样了!” 安兰的眼泪就滴答的掉了出来。 郭治民说:“二丫,你爸爸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寻着带回去。唉!这,” 安兰忙恳求着回说:“治民叔,我不想回去。我知道我爸爸他是不会让我和金刚在一起的,我绝不会回去的。表叔,我知道你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你绝对会理解我和金刚这么做的!” 郭治民眼里流了热泪,长吸了一口气,又全放出去,用手抹了一把泪,感慨着说:“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看来我不能坏这好事!”郭治民把头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郭治民给他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安排我们进了一家做厨具的小厂子,眼见着我和安兰分别住进了员工宿舍。临走时又特意交代:咱农村人心性高,要脸面,没结婚前,不要做出越轨的事。又说郊区治安乱,没事不要出去瞎逛。我和安兰满口的应答。 郭治民回了程垣,歇息了一晌,就来了程黑蛋的院子。一进院门,就喊着:“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7 蛋!我回来了!” 程黑蛋窝在沙发里正发着愁,心里正想着这前前后后收了喜才那么多礼物,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叫我这老脸往那搁呀!尹娥侧卧在床上翻滚着眼珠子,稍时又长叹一口气,过一时又吸回一口气。这下听见郭治民在屋外喊话,就立马来了精神,靸了双棉拖鞋就迎了屋外。 “咋是你一个人回来呢?”尹娥急切的问。 “你没有见到他们?”程黑蛋紧接着尹娥的话。 “见到了,他们不愿意回来!”郭治民平静地说着。 “治民!你说你这是办的啥事么?看见了你不把他们带回来!”尹娥扯了嗓子嚷道。 程黑蛋嗨的一声叹了口气,又进了屋里窝进黑皮子沙发里,不动声息。 小丫在屋里看书。听到外面郭治民和父母的对话,不禁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替二姐和金刚的成功而高兴。其实二姐走的前一天晚上她就知道,她还把自己平时积攒的私房钱拿出来给了二姐。此时,她把双手抱在眼前,闭了眼给二姐和金刚祝福。 ” ☆、第六章 郭治民跟着程黑蛋进了屋,自己拉了椅子坐下。程黑蛋板着黑脸,郭治民倒呵呵地笑出了声,顿了下说:“你怂也真是的!不至于吧?”程黑蛋望了一眼郭治民,又对尹娥说:“把喜才送的碧螺春拿来泡茶喝!”喜才送的这个字句就显得声高,是在故意强调着。他想郭治民能理解到他的难处。 尹娥泡好了茶,程黑蛋让道:“尝尝,香不香?喜才给我买的!” 郭治民回道:“喜才买的我不喝!” “你啥意思?你真以为你没把二丫带回来,我怪你了?”程黑蛋说着,往嘴里送了口茶水。 郭治民心里也窝火,这一句反问就像引子一样把他的话给牵了出来,郭治民说道:“黑蛋,你真的忍心把这么恩爱的一对鸳鸯一竿子打散?”见程黑蛋没有反应,语气又平和起来:“黑蛋,金刚娃有啥不好的,勤快懂事,脑子也够用,我看倒是比你还强。” 程黑蛋把脸迈到一边,瞬间又转回来说:“好?有啥用么!家里穷的叮当响!二丫到他们家能过上好日子么?” 郭治民说:“□□的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见程黑蛋还是一脸的不屑,又说:“你我小时候过的啥日子?吃的是榆钱饭,野山葱,穿的是补丁搭补丁。这现在的日子你我想的到吗?况且,社会还在前进,以后还要变成啥样?你敢想么?” 程黑蛋没有说话。半天了才说:“喝茶,喝茶。”郭治民望着程黑蛋,觉得他在听自己的话,心情也稍畅快起来。 程黑蛋又悠悠的说:“喝茶么?这茶虽然是喜才买的,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你不必在意他。” 尹娥在堂屋柜里翻寻着挂面,听了郭治民说的话,又没见程黑蛋回应,就急着冲进了偏屋来。 郭治民刚把茶杯蹙到嘴边,这一见尹娥这架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上,笑着说:“黑蛋,你这好茶我可能是喝不上了!” 尹娥一脸怒气的说:“不行,绝对不行!喜才隔三差五的买东西给你给我,他金刚倒是有心,怕是他办不到!”郭治民突然觉得心肺里一阵恶心,膈应了一声捂着嘴就往屋外跑,把一股酸水吐在了院墙根儿的花盆里。 程黑蛋向外喊:“你这咋了?是不是怀孕了!” “比怀孕厉害!”郭治民回着。 这玩笑话倒是谁也没笑。 尹娥赶紧追了出来询问郭治民是咋了,郭治民回说可能是坐车时间长了,胃又不舒服了。说完就说回家了,尹娥拉着要给他做饭,郭治民只说了句吃不下就转头出了院门。 郭治民一走,程黑蛋和尹娥瞬间达成了一致,商量着下午去金春林家去闹,叫他把自己的儿子管教好。尹娥下厨炒了几个小炒,说这是仗前对自己的慰劳。 金春林和卫淑青正端着饭碗在场上坐着吃饭,见了程黑蛋和尹娥气冲冲而来,忙放下饭碗,寻说着咋回事。程黑蛋和尹娥也不搭理,进了门见着啥就摔啥。其实金春林和卫淑青也知道咋回事,不到半天功夫,金刚和二丫私奔在村里都传遍了,这下见程黑蛋两口子这乱砸一通,觉得自己儿子做了入理事,也就呆呆的坐那里,一言不吭,两碗面条放在地上,坨的又干又硬。尹娥在堂屋旮旯里寻了个镢头,提着就奔了金春林的灶屋,一镢下去,铁锅就掉了锅底,汤面浇在了锅洞里,烟雾冒了起来,灰也扬了尹娥一脸。尹娥嘴里叫嚣着:“叫你吃!叫你吃!”又是几镢,原本立得端正的锅台已经烂成了一堆砖土块子。 程黑蛋和尹娥的行为立即招来了左邻右舍围观,大人们都远远的看着,孩子们却围在程黑蛋夫妻俩身边,看着他俩这野蛮怪异的行为。这些人都知道程黑蛋尹娥两口子不好惹,就像马蜂,谁敢捅,谁倒霉。 “□□的!你这是干啥呢?” 此人是程道琨,他的威望一向是程垣最高的,也是我奶奶的堂弟,他今天到来并不是因为后者这一原因。程黑蛋眼睛瞪的通圆,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正义凛然,叫人不寒而栗。 程黑蛋两口子赶紧迎了上去,程黑蛋有些胆怯,试探着说:“达达,你,给我评这个理,他们的儿子金刚把我女子拐跑了,我来教训他们教子不严有啥不对么?”尹娥附和着嚷道:“就是!就是!”尹娥显得更加理直气壮。 “放屁!金刚和二丫是自由恋爱!就是你们干涉!才逼得他们远走他乡!你们做了缺德的事!”程道琨满腔气愤。 程黑蛋 随即把脑袋耷拉了下来,没有说话,给尹娥使了个眼色,两口子就灰溜溜的回家了。春喜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向左右说着:“道琨爷就是厉害!黑蛋达达那么体面的人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左边的金花婆婆就有些不乐意,嘴里嘀咕着:“人老活的是小!还不是两个儿子有出息!” 程黑蛋和尹娥回了自家院子,为了刚才痛快的一仗,金春林卫淑青一个屁都不敢放,相视着哈哈的笑起来,来旺看着他俩这怪异的行为就咬了起来。程黑蛋不明白来旺突然这是咬啥哩,问着尹娥。尹娥说怕是见着鬼魂了。狗看见鬼魂是狠了命咬的。 两口子坐定便商量对策,程黑蛋提议,这个事咱得去听听别人的意见,说不定会寻个好办法。尹娥依了程黑蛋的提议。 这几天程黑蛋拜访了程垣最有威望的三大长老:程道琨,程道礼,程道山。都是道字辈的,三位都给程黑蛋一个提议。程黑蛋先寻了程道琨,程道琨主张二丫和金刚结婚。程黑蛋觉着程道琨如此说在意料之中,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这里不来显得不合适。到了程道礼这里,程道礼先问着程道琨是啥意见,程黑蛋就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8 说了道琨达达支持二丫和金刚结婚。程道礼一听就表明了态度:支持二丫嫁给喜才。程黑蛋有些迷糊,不知道三达这是为啥,一听程道琨的意见,他的意见就这么爽快,一下子就有了。程道礼说:“我和他斗一辈子,我们两个始终是对立面。他说东,我偏说西!”这一结果倒合了程黑蛋的心意,却觉得心里不踏实,挠着头思索这一对冤家对立了一辈子,啥时候是个头呢。 程黑蛋又来了程道山这里。程道山出的主意让程黑蛋赞叹不已。回去给尹娥说了,尹娥也称赞叫绝,说碎达就是聪明,不亏是程垣的‘人精’。程道山说把金刚和二丫骗回来,说给他们结婚,到时到底该咋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程黑蛋一夜未眠,思来想去,叫治民把他们叫回来吧?就得把治民也骗进去,这,唉!“叹怂气哩!还像个男人不?”尹娥说了句。“你咋也睡不着呢?” “你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我睡得着么?”尹娥忿忿的说。程黑蛋就说了心里在想的事。 就是你们干涉!才逼得他们远走他乡!你们做了缺德的事!”程道琨满腔气愤。 程黑蛋 随即把脑袋耷拉了下来,没有说话,给尹娥使了个眼色,两口子就灰溜溜的回家了。春喜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向左右说着:“道琨爷就是厉害!黑蛋达达那么体面的人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左边的金花婆婆就有些不乐意,嘴里嘀咕着:“人老活的是小!还不是两个儿子有出息!” 程黑蛋和尹娥回了自家院子,为了刚才痛快的一仗,金春林卫淑青一个屁都不敢放,相视着哈哈的笑起来,来旺看着他俩这怪异的行为就咬了起来。程黑蛋不明白来旺突然这是咬啥哩,问着尹娥。尹娥说怕是见着鬼魂了。狗看见鬼魂是狠了命咬的。 两口子坐定便商量对策,程黑蛋提议,这个事咱得去听听别人的意见,说不定会寻个好办法。尹娥依了程黑蛋的提议。 这几天程黑蛋拜访了程垣最有威望的三大长老:程道琨,程道礼,程道山。都是道字辈的,三位都给程黑蛋一个提议。程黑蛋先寻了程道琨,程道琨主张二丫和金刚结婚。程黑蛋觉着程道琨如此说在意料之中,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这里不来显得不合适。到了程道礼这里,程道礼先问着程道琨是啥意见,程黑蛋就说了道琨达达支持二丫和金刚结婚。程道礼一听就表明了态度:支持二丫嫁给喜才。程黑蛋有些迷糊,不知道三达这是为啥,一听程道琨的意见,他的意见就这么爽快,一下子就有了。程道礼说:“我和他斗一辈子,我们两个始终是对立面。他说东,我偏说西!”这一结果倒合了程黑蛋的心意,却觉得心里不踏实,挠着头思索这一对冤家对立了一辈子,啥时候是个头呢。 程黑蛋又来了程道山这里。程道山出的主意让程黑蛋赞叹不已。回去给尹娥说了,尹娥也称赞叫绝,说碎达就是聪明,不亏是程垣的‘人精’。程道山说把金刚和二丫骗回来,说给他们结婚,到时到底该咋办?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程黑蛋一夜未眠,思来想去,叫治民把他们叫回来吧?就得把治民也骗进去,这,唉!“叹怂气哩!还像个男人不?”尹娥说了句。“你咋也睡不着呢?” “你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我睡得着么?”尹娥忿忿的说。程黑蛋就说了心里在想的事。 “你活了这么大,不知道有句话是啥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么?”尹娥说道。程黑蛋补充说:“量小非君子。”觉着尹娥说的话在理,又心里叹道:这怂女人心狠。 ☆、第七章 一早程黑蛋就给郭治民说了要他把两个娃叫回来,给他们办婚。郭治民瞅了他半天,问是否是真的。程黑蛋说是真的。郭治民心里高兴,立马找了衣服换上,说是这就起身去省城。尹娥硬让了二百元钱给郭治民,郭治民说啥也不要,说着是为了金刚和二丫,这事他乐意。尹娥就硬塞到了他的西服兜里。程黑蛋原是要给郭治民伍佰的,尹娥硬拗着不行,说二百已经够多了。 郭治民走了后,程黑蛋便喜才叫来商量对策。喜才说叫几个人把金刚的腿打折,叫他跟自己一样。程黑蛋忙说不妥,问着喜才:“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县公安局么?”喜才眼珠子骨碌一转:“对!把金刚抓起来,说他拐卖妇女!”“这事我去办!”喜才想这未来的老丈人心还真狠,自己只打算把金刚教训一顿,他倒狠手段阴险毒辣,这黑鬼果然毒辣。心里想着,看了一眼程黑蛋,两个人得意的窃笑起来。 郭治民来找了我们,说了缘由。安兰就心里生疑,或许是她太了解自己的爸爸了。郭治民说:“你爸爸他还不敢在我跟前撒啥慌呢!我在程垣说句话还是有分量的!”金刚也觉得不可能,就又问着郭治民:“这是真的么!” “真的呀!黑蛋去请了你道琨,道礼几个爷,把你们这事都定了,村里人都知道!”郭治民说着,眼睛里闪烁的尽是忠诚。 郭治民这么一说,金刚和安兰也就没有再生疑了,也都认为是程黑蛋想通了,心里一阵慰籍。郭治民说今天领我们看看大世界,说省城我们是第一次来一定得好好看看。路过了火车站,郭治民口里向着我和安兰交代:火车站特别乱,三六九等,三教九流,鱼龙鳖虾,啥都有。在这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太表露你自己的言行,一定得慎重。郭治民在前面说着,我和安兰目光全在看火车站上的人群建筑了,星星点点的听着了他一两句话。 火车站广场就像一个诺大的棋盘,广场上的人就像棋子一样,这儿一堆,那儿一簇的。火车站的建筑也相当的宏伟,不知道怎的,城市里这些宏伟的建筑总是让我心里有股暗暗的涌动,看着 心里就特别的舒服。 “哎哎!金刚,快看!亲嘴呢,亲嘴呢!”安兰看见了一对年轻情侣在抱着接吻,就一股子激动劲儿,给我指样着看。 “那有啥里?城里人放得开!”郭治民回了一句。 安兰听郭治民这一说,不禁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烫,脸羞得通红。我就亲了安兰的脸,安兰说我以后肯定会学坏,就用两个拳头在我身上轻轻的捶打。治民叔笑了,笑得很开心。 迎面又驶来一辆小车,我们小时候说的牛屎坨子,里面一个女人把着方向盘从我们身边一掠,安兰又激动着说:“女的,女的!”“电视上又不是没看过!”我回说。“可这是真的么!”安兰又说道,她脸上颜说着无限的惊奇。 半天时间,郭治民带着我和安兰去了小寨,大雁塔。回来时乘了公交车,他还是意犹未尽,扶着车上的扶杆饶有兴致地说:“唐太宗李世民发动了政变,杀了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9 他哥他弟,气死了他大李渊,也气死了他娘。心里难安,派了唐僧西天取经,回来给修了个大慈恩寺,让唐僧见天坐里面给他的父母超度。”我和安兰听得就笑,车上其他的人却一脸的不屑。我心里赞叹,他就这么把历史人物用这么简单的主线给连接起来,乍一听,还有些许个道理。 我想起来郭治民在村里给人扯的闲传。他说夏天的西安城是最美的,因为啥呢?夏天女人穿的衣服少,越年轻越暴露。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上半身到这儿,下半身到这儿,两头就没有了!上身越穿越下,下身越穿越上。春喜和成才就哈喇子从嘴角淌了出来。那时我和三奎那个东西就邦邦硬了。秀春过来就批了郭治民一句:老不正经!一天净扯些不相干儿!愣把娃们都教坏了!我和三奎小心的蹲在柴禾堆里,三奎他妈这么一说,我俩只觉得脸皮发烫,把头埋得个深沉。春喜一看郭治民停了不说,心里急的像跑马,就哇啦着说:“秀春姐这是管的宽,治民哥这是给我们传递先进的文化哩!”“先进文化?不要脸!当着娃们面说,就不怕他们长大成了贼?”秀春说完,用眼扫了我和三奎一眼,径自去了自家灶屋,摸揣着做午饭了。 秀春一走,成才就开始催促:快说!快说么!只有治民哥能形容的活灵活现,形容的跟见了真人儿一样!菊娥说:成才达达,你小心我给花瑞娘说去,你这见天还想着别的人呢!成才回道:“你说去么!新社会咱娶二房三房不行?可还不敢想了?”菊娥又回: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怕花瑞娘了?“怕?不就是个女人么?按倒了就是一吊子肉,任你处置呢!”成才这么一说,大伙儿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花瑞是要叫成才去买盐哩,他倒把正事给忘了,蹙在那里谝闲。花瑞就站在自家房前喊:死成才!给我回来!“奥!回来了!”成才去喊了秀春拿了一包盐,就一路小跑着回去了。春喜来了句:“爬起来就是一只老虎!”惹得众人又一阵浪笑。 我这里心想着,嘴角就露了微笑。我想不管是走到哪里,我都是属于程垣的,连我的心,我的理想都是。我将来要办养殖场,种植基地。我心里曾萌生着一个伟大的计划,我想把山里的野果向大城市推销。夏天六七月,山上的五味果一串串的发着亮光,青的红了尖,红的发了紫,叫人望着,从口里渴到心肺,八月的八月炸熟的裂开了皮,果肉厚而鲜美,野生猕猴桃生得繁硕,营养价值绝对是很高的。 郭治民带我们来了家面馆,开口说着每人得喋一碗羊肉泡,服务员上了空碗,他说他出去一下,叫我们先吃。待我和安兰掰了馍花,直至吃完也不见他回来,实在无聊,就也把他的那碗也掰了馍花。 郭治民回了来,脸上流光溢彩的。安兰问:“治民叔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郭治民回说:“去会个朋友!你们饱了吗?再喋一下!”“饱了!”安兰做个娇态,嘻嘻地一笑。 一家照相馆正值开业,玻璃门两边摆满了花篮,一个留着长胡子,扎着辫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正在给过往的行人发着名片。他穿着大红色的短袖唐装,下身又是短裤,脚上穿着双靸板鞋。这邋遢的穿衣倒是和农村人无异,只是他一头的长发束于脑后,一副大黑框眼镜,他是个艺术家么?我心里想着。他突然间像水泥一样凝固了,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去,他正盯着安兰。他是被安兰的美丽打动了。他说要给安兰拍张照,见着我们迟疑,他就忙解释说是免费的,绝对不收钱。安兰要求他给我和她照个合影,他没有推辞,给我们照了后,说要给安兰单独照一张,安兰微微一笑,他便来了个抓拍。他双手把长头发向脑后捋了捋,说了句话:朴实却暗藏华贵,小家碧玉却自然大气。安兰听了就捂了嘴大笑起来,他又说了句:好有一股子野性!能这样说,确实是艺术家。我们村里的人说安兰长的好看的话语就俗气多了,身板好看,脸蛋好看,双眼皮,深酒窝。都是表层的一些东西。 我和安兰谈论着,郭治民慢慢插不进话了,也就唱起了秦腔。我和安兰正 热烈讨论着这座古城曾经的辉煌。周武王始建镐京,汉代的未央宫,唐代的大明宫。横垣残壁没落的在风雨中树立着,再没有曾经的恢宏气势。有一些词汇也是很有趣味的,譬如买东西这个词汇起源于唐代,那时有个东西木头市,最先是交易木材的地方,最后周边其他商业也繁荣了起来,大家经常去那里买卖,人问:干啥去呀!人回:东西市去做个买卖。次数多了,说着烦躁,所以换成了:买东西去!还是那个意思。 安兰又说起了肉夹馍,说明明是馍夹肉么?其实这是个文言文,原是说肉夹之于馍中,简了说肉夹馍。等驾坡原是老百姓等待皇帝出宫的地方,建章路原有建章宫,兴庆路原有兴庆宫,咸宁路原有咸宁宫。我和安兰又静静的叹息了起来,如今再也找不到那些曾经恢宏的高楼宫阙了,已经被更高的高楼掩盖了。 确是要离开西安了,我和安兰要回去结婚了。我和安兰,治民叔都高兴的像今早灿烂的阳光。大巴车无情的把城市的风景抛向了身后。高楼,低楼,店铺,旅店,还有这个城市的人群。我和他们毫无关系,却心系着他们,还有些失落。安兰在我耳边说:在城市待久了,我们的言语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了?我说:会的,耳濡目染发,天天呼吸着这一种空气,自然就会表现出像他们说的‘气质’这种东西了。安兰瞅望了我许久,说:金刚,我感觉你以后会变。人么,是要变的,但是千变万变,对于你的情我是变不了的。安兰倒在我的肩上悄悄的睡着了。 汽车开进了深山,一条道路像蟒蛇一样钻进了山里,两面山崖白的发出亮光,点缀着浓绿的冬青。走了一段,山脊就不那么陡峭了,慢慢平缓了起来,丘陵也多了,大片大片的麦田,刚从土地里探出脑袋的寸长的麦苗,像是给丘陵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裳。已经到了家乡了。 安兰摇醒了我,说程垣到了。我便把脑袋探出车窗外,吸了一口家乡的味道。菊娥和五六个孩子背靠着墙蹲着端了饭碗,正在给嘴里送着饭,春喜端着饭碗,一只脚踩在猪圈的石板上,腾了手舀了瓢猪食倒进猪槽,嘴里嘟嘟囔囔给猪说着话。成才看见了我,便用手给人指样着,随后人就向他聚拢了来,很有趣味的也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 ☆、第八章 咋回事?我家场上咋那么多人?花瑞看见了我,就扬起手让我跑,我更加茫然了,她便迎了上来:“金刚!快跑吧!公安来抓你了!”我回说:“我也没犯法,凭啥抓我呢?”“唉!这死娃硬的不行!”“人家告你拐卖妇女呢!”花瑞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0 又说。“没事,花瑞婶,说得清的!”我便进了屋。 我大我妈正在给公安求情说话,他们看到我就慌忙站起来,“娃呀!你这是都干的啥事么?”两个公安同时把目光瞥向了我,“抓起来!”其中一个厉声说道,这声音干脆利落。 我被带上了警车。他们以为我看到警车后会逃,特意把警车停在了小学院子里。真是的,我怎么会跑呢?跑了不就更说不清了。我又想,治民叔不是叫我和安兰回来结婚么?噢,原来这是程黑蛋设计的圈套,我和安兰当时的怀疑是对的。 郭治民咆哮着冲进了程黑蛋的院子,安兰正在被程黑蛋和尹娥你一句我一句的训着话。显然,安兰并不知道这十多分钟发生了什么事。安兰听见郭治民在屋外怒骂着爸爸,不禁心生蹊跷,一下就想到了金刚,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郭治民进了屋来,一脸的怒气:“程黑蛋!你是啥意思?你还要不要脸了?”程黑蛋强挤出一丝笑意,回道:“呀!治民回来了!”尹娥沉着脸,不敢瞅望郭治民那张脸,总觉得阴森可怕。 安兰早已按耐不住纠结的心,急着说道:“治民叔,是咋回事么?”郭治民把头向着程黑蛋一偏:“问他!”“爸爸,咋回事么?”程黑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向后一退,卧到了沙发里,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嘴也闭的紧。 郭治民看着程黑蛋,脸已气得通红:“不好意思说吧!行,我说!你叫我把金刚和二丫从省城里叫回来,然后你又去公安局报案,说金刚拐卖妇女是么?是不是你做的事!”郭治民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安兰登时一脸的埋怨和不解:“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就出了院子,向着金刚家里跑去。尹娥跟着跑出了院子,在身后喊着:“二丫!你个不要脸的!”随即便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老天啊!我这是做了啥孽了?让我生这么个女儿来气我!”一边哭,一边说,越说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程黑蛋还是一言不发,郭治民撂了最后一句话,显得语重心长:“黑蛋!你我的关系现今就走到这儿了,以前算我瞎了眼窝!”郭治民一路骂着不是东西,人面兽心的话回了自己家,一到家就和秀春向说这事。 程黑蛋窝在沙发里,听了尹娥在屋外嚎哭,自己心里也一阵难受,想着活这么老还没有谁这么教训过他,而且自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想着气从肚里冒了出来:“吼怂哩吼!把人丢死了!”小丫放学回来,在路上就听说了二姐和金刚的事,回来又见尹娥坐在地上哭,就把她往回拉,尹娥体重,小丫拉一下一点反应也没有。尹娥仍是哭天喊地,双手随着哭声从头顶往下划着。小丫来了气:“哭啥哩哭!自己做的这事还哭?不管你了!”说完径自去了灶屋,自己做饭吃了。 安兰来了金春林家,见着金春林和卫淑青,就询问着金刚人呢,金春林叹息着说:“被公安带走了!”安兰向着金春林和卫淑青说道:“叔,婶,你们不用担心,金刚现在可能还在镇上派出所呢?到不了公安局,我现在去派出所给民警说出原因,金刚会安然无恙的。”卫淑青忙阻道:“娃呀!这不行,你还是个没过门的女子呢,这不行!”安兰又回说:“我不去就说不清,叔,婶,你们就在家等着吧!”说完就径自朝镇上派出所去了。 程黑蛋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一听声音立即知道对方就是喜才的那个亲戚建设,忙用手捂着话筒说:“建设!现在是啥情况?我给你说,你一定要把那臭小子给我好好整治一顿!”建设在电话里说着:“你这是弄啥哩?你女子来说明情况了,你呀!老了,老了,积点德行不!”说完就挂了电话。“喂喂!建设!喂!”见对方确已挂了电话,气的把电话狠狠地往座机上一扔,嘴里咕囔道:“喜才这啥怂亲戚么?靠不住么!”尹娥哭累了,程黑蛋和小丫已经把她扶 到床上睡了。 安兰和我一趟回了程垣,一伙人远远的指指点点,低声评论着。虽然声音低,却还是听了个真切。“这女子啊!够残火!”“哎呀!成何体统么?一个大丫头家!做这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评论。我和安兰对看了一下,微微一笑。 安兰回了家,尹娥又恢复了精神,她是要把她说服的。程黑蛋说:“这个月就给你和喜才办婚!”安兰听爸爸这么说差一点窒息,她只觉得太荒唐太无稽了。程黑蛋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又说:“你是我生的,我叫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这是忠孝!”程黑蛋话里带着气,这气是白天郭治民给他受的。这会吼着说了一通,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安兰回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这是逼我死哩!”程黑蛋说着便伸手在桌上拿了瓶药,给安兰指样着说:“你信不信我把这农药喝了?” 小丫已经大哭了起来,喊着安兰:“二姐!你就给爸爸认个错吧!”安兰心也软了,她真害怕会出啥事,转眼给小丫使了个眼色,小丫心领神会。小丫哭着绕道程黑蛋身边,一把把程黑蛋手中的药瓶给夺了过来,安兰就过去拿了手上,这一看,上面写着:维生素c 一连几天,程黑蛋也没有提喜才啥事,父女两屋里也不说话。尹娥背着安兰就给喜才打了电话,叫他抽空上来看看,还说二丫在家呢。 喜才就买了几样礼物,开着自己的四轮农用车一路嘟嘟的就来了程垣。坐定了后,程黑蛋就一阵埋怨:“你那亲戚是个啥么?这一点事都办不好。”喜才坐在椅子里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便说:“叔,要不我和二丫这事就算了!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咋能配上她呢?”尹娥便说:“娃,你咋能说这泄气话呢!得有点男子汉的气势!”“你放心!这事是我做主,谁说都不算!”程黑蛋给喜才打着气。 安兰在自己房间把喜才的这句话听了个真切,心里想喜才说这话还中听,不是让人很反感,好像有点改变了她之前对他的看法。喜才临走时,安兰追了院子里,给喜才说了她和金刚的感情,也说感激喜才对她的爱慕,喜才低声说着理解,理解。说完一跛一跛地出了院门,又低声的干咳了几声。安兰望着喜才的背影,突然觉得喜才让人生怜,呆愣了半天,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些天,程黑蛋又提了安兰和喜才的婚事。这些天安兰也一直思索找 寻着一个办法,一个可以两全其美,又不伤及任何人的一个办法。当程黑蛋这一句话提出来时,安兰就说:“爸爸,你不说金刚比不上喜才么?是这,你给他三年时间,金刚必会改变的,他一定会比喜才强!”程黑蛋没有立即答复。 夜里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1 黑蛋和尹娥在床上商量来起来,程黑蛋说:“你说这死女子出这主意可行吗?”尹娥想了半天,回说:“这是好事,先把金刚支出去,剩下事都好办!”程黑蛋睁着一对圆眼在黑夜里放光,许久了说:“行!就这么办吧!” 第二天一早,程黑蛋说同意了安兰的想法。安兰说:“爸爸一个人说了不算!得有证人!”程黑蛋气急败坏的道:“你这是在羞辱你爸爸!你!”尹娥没有说话,一张脸瞬间拉到了脖子上。 安兰去叫了程道琨,程道礼,和程道山程垣的三大长老,也去叫了郭治民,郭治民死活不肯来。三大长老无不赞叹安兰这办法奇妙,顾全了自己,顾全了父母。程道琨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二丫,你放心了!既然你们把我们叫了来,这事我这里给你保证,三年后,金刚要比不过喜才,你就和喜才结婚,如果金刚到时真的衣锦还乡,你放心,还是我给你做主,你和金刚完婚,谁也阻止不了!”安兰回说:“谢谢爷爷了!”说了就跪在程道琨面前磕了个头。程道琨说着,程道礼这边就挑着毛病,说:“琨哥说的不对,始终也不提人父母,这就不对了!”程道琨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一会儿出了院子再跟你掰扯!”程道礼被程道琨这毛躁的言行给压了下去,支吾了两下也不说话了。程道山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肚里也不知道都装着什么。 程黑蛋一家人把三大长老送出了院外,小丫对于二姐所做的决定佩服至极,说二姐的想法太大胆了,也太超前了。安兰说至少在这段时间可以缓和不少事情,就算金刚将来未见成效,她也一定去改变父母的想法。姐妹俩暗自庆祝了一番,小丫说她也会像二姐一样为着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坚持到底,永不放弃。 ☆、第九章 我和三奎公路上正走着,菊娥家的三个孩子手拉手的迎面走来,嘴里喊叫着:“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三奎嚷着:“打,你们,的,狗嘴!”三个孩子又向着三奎:“结,结锅子,结,结锅子!”只气得三奎红了脸,三个孩子见三奎真生了气,一窝蜂般叫嚷着跑回家了。我阻三奎:都是小孩子嘛!何必生气呢!三奎说:这肯定是,大,大人教的,这烂,烂菊娥! “谁骂我呢?” 我和三奎往后一看,菊娥手里正提了一篮子胡萝卜,脸却拉了个长,一脸的不悦。 “我说我这两天耳朵咋老发烧呢?原来是你们在骂我?”我笑着回:“咋会呢?好歹你也是我们的婶呢!” “哎吆吆!别说我是你婶,你这小色鬼,我可是正派人,不要那样笑着看我!”菊娥见我和三奎都没有搭腔,又说:“我警告你!” 三奎口里喊了句:“欸呀!”一口酸水从胃里漾出,吐在了地上。我忙用收拍着三奎的脊背心。三奎扬着手说:“没,没事!早上吃的萝卜酸了!这会儿难受!” 菊娥望了一眼自己篮里的胡萝卜,说三奎这是在侮辱她。我和三奎都不搭腔,三奎又嗷嗷的反胃起来。菊娥临走了说:“三奎?你可是个好娃,不要跟上金刚一天瞎混!啥出息么!”说了,把脸在空里一扬,哼了声就回去了。 安兰从自家院门小路里出来,遇见菊娥的小儿子铁蛋,问三奎是咋了,一早的嗷的只叫人反胃。铁蛋说:“三奎怀孕了!”安兰道:“这狗蛋大的娃!你咋知道三奎怀孕啦?”铁蛋又说:“电视里演的,只要一吐酸水,就是怀孕了!”铁蛋一脸的真切。安兰弯了腰,捏了捏铁蛋肥嘟嘟的小脸,说:“只有女的能怀孕,三奎是男的,不能怀孕。”铁蛋又说:“就像公鸡不能下蛋么?”安兰笑了,说:“铁蛋真聪明!就是的!” 菊娥望见铁蛋正和安兰说着话,她本身也反感现在的女子没有规矩,动不动跟男的就卿卿我我的,越看越觉得来了气,就扬了声喊:“哦铁蛋!回来吃饭了!”明显语句里就带着气。铁蛋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一路跑回家了。 安兰是出来找我的,叫我跟她到她家去,三奎嚷着说他也去。安兰嚷了三奎,咋还像个碎娃一样?三奎就不吱声了,颓丧着脸就说回家了。 我进了屋,见程黑蛋依然仰躺在黑皮子沙发里,手里夹着根纸烟,正和喜才说着话。我心里想,这喜才啥时候上来的,今儿这又是那一出呢?尹娥看见我就喊叫:“来!小骚情!有话给你说!”我心里想,你才骚情呢!谁都说你跟原来镇上的那个书记风流了好一阵子。 我和喜才坐了对面,喜才一脸阴笑的打量着我,我也没往他脸上看。我们分坐在程黑蛋的两边。尹娥挨着喜才坐一起。足足有了两分钟,谁也没说话,出了奇的静谧,能听见屋角炉子里腾腾的冒着水气。 还是程黑蛋打破了静谧,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又压了一口茶水,说道:“今天喜才和你都在,二丫也在,”说到这里又特意望了一眼二丫,接着说:“别说我程黑蛋铁石心肠,今儿当着你们的面,我把话给你们说清!金刚!我给你三年时间,二丫也给你三年时间,到时你没有个啥出息,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缓了缓又说:“至于喜才么!他也说这事公平!他说他愿意等!”说完,对着喜才二人笑了一下,好像是信心满满。 程黑蛋说完,尹娥便接起了话茬:“咱可说好了,挂面不调盐,有言在先,金刚!你这小骚情,话可给你说到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出了程黑蛋的院落,我一直也高兴不起来,三年?我出去是打工去了,几年时间能让我超过喜才家几万元的资产!安兰却高兴,满身轻松,安兰说:“总算是我爸爸还看得起你!”我轻哼了一声。安兰又说:“你出去以后,到时回来肯定是另一副模样!像王志为,郭新生,也西服革履,红领带,白衬衫!哈哈!哈哈!”安兰手捂了嘴笑了起来。 我心里像吊了了个秤砣,一点也不踏实。见安兰笑得这么开心,说了句:“还笑!我心里乱着呢?三年?三年我能有个啥模样?”安兰瞅了我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三年后,你回来,和王志为郭新生一样,穿的体体面面,王志为说他在广东做大生意,郭新生说他在深圳开饭店,到底他们又多能耐谁也没见过,你也不会虚造一下声势!哎!你这实心子木瓜!”我明白安兰的意思,可我学不来别人胡吹冒撂的本事,我还是觉得踏实最好 ,看着安兰一副好心情,也没有多言语。 我和三奎商量好了一块儿去深圳。郭治民请来了他的外甥王志为,说带着我俩出这一趟远门。王志为早先去深圳也是穷混了好几年,最后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就是那边厂里急缺工人,王志为 便回来招工,寻着他想出去挣钱的人得给他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2 钱,那边厂子也得给他钱,两头受益。这几年出去的人多了,后面再去的人也就没有谁愿意找他了,生意也就没有了,把积攒的钱在那边开了个小加工厂。 王志为来了程垣,立即招来了一大帮人,正上着初中的小年轻,说在教室里坐着像坐牢,早都寻思着到广东去挣钱呢。村里的年轻妇女,再年龄大一点的也都问着王志为:“像我这样的,能行么?”王志为说:“行!咋不行呢?”接着又说:“也有条件!你得会26个英文字母!”雪梅心潮涌动,在屋带了几年娃,累的一脸灰土,看见镇上去广东打工的几个娘家姐妹,如今回来一趟,打扮的就像刚要出嫁的女子,这也便搭了腔:“啥?啥子母的?”“就是英语,英语里有26个字,abcd的!”春喜的儿子程立明回答了她这一问。她也就像找到了一线希望,嘴里忙喊着:“立明!你可一定得给姐把这教会奥!”程立明干脆的回了一句:“没问题!”雪梅便捂了嘴就大笑起来,一脸得意丝毫也不带掩藏。王志为又说起了深圳那边的事情,嘴唇翻飞,滔滔不绝,这一大群人望过去的眼神无不有着浓重的崇拜,倒把他看作齐天大圣了。 王志为又说:“说起斗狠,南方人比不过北方人!咱们千里迢迢,远赴他乡,为的就是个心齐!有一回南山的任金涛被人打了,出了省了,见着操着同口的都是乡党!能不管么?”大家也都望着紧,心里也打着旋。成才探了脑袋应道:“咋呢?打上了?” “可不是么?最后局势扩大了,两帮人总共加一起上百号人,那情景跟电影里是一样的!” 郭治民在一根根的拔着烫在瓷盆里的公鸡,翻来覆去的找寻着,又一点一点小心的扯干净。听到王志为说到这里,就说了句:“西北狼么!” 王志为掏出盒卷烟挨个儿的发烟 ,成才把烟接到手上望看了半天,又搭在鼻子上一闻,嘴里喊着‘香!’,又看了一眼烟把的滤嘴儿,上面一道金圈儿,便问道:“这烟多少钱?”王志为回说:“不值钱!不值钱!”王志为没答,成才更是想问个究竟,其他人倒也是同样心理。“不值钱是多少钱么?”成才追问着。“十五。”王志为回道,说话间显得异常的轻松。“呀!”妇女中喊出了这么个惊奇的声音。个个的心里想到,这娃在外面是干啥哩!镇上领导抽的烟也是四块钱的猴王,放在村上也是最高级别了!成才点上吸了一口,笑着说:“就是香!”说完又用手把着着的烟头摁灭,小心的装在了胸前的衣服兜里,说着:“这么好的烟可不能这一下子把瘾过完,得慢慢品尝!” 王志为掏出一颗烟卷在郭治民面前一扬,示意他也来一颗,郭治民笑着说:“碎熊!小姨夫没白疼你,来!给我点上!”王志为把烟卷往郭治民嘴上一搭,郭治民嘴稍稍蠕动了一下,烟卷儿跑到了嘴的最左边,王志为又拿出火机给点了,郭治民吧嗒吧嗒的连吸了两口,嘴里腾腾的冒出两团烟雾,顺着烟雾上升的那只眼睛就眯起了一条细缝。 太阳在西坡只露了半边脸,一声鸡叫,天又明显暗了许多。那些村民,妇女,初中生问王志为要了手机号就各自回家了。 郭治民杀了公鸡欢迎王志为,也是给三奎践行,到我家叫我和我大都过去,我大推辞了,三奎就强拽着我来了。饭桌上,郭治民说划两拳,王志为说现在早不划拳了,都流行这个,说着两指捏着酒杯往郭治民面前的酒杯上一碰,倒进了自己嘴里。随后,他两又是叮叮当当的碰酒。三奎和我只顾着往自己嘴里送菜,郭治民瞅了我们一眼,说我们是木瓜,只顾自己吃菜,不会给你们老表敬个酒。王志为忙说,自家兄弟,不要见外。又交代说到了那边好好干活,放勤快,别给咱县里人丢脸。三奎应着声:嗯,嗯!我心里想,这一到了外面,地域观念一下就有了,以前我大告诫我到哪去不要给他丢脸,这回王志为要我和三奎不要给县里人丢脸,这一下连升了好几级。 郭治民望了一眼我,交代了起来:“金刚!你出去后,可要照顾好三奎,可怜我娃说话是个结锅。”说了,眼里有了泪,把头往后稍迈了一下,用手抹了下去。 秀春拿来了两个纸包,三奎忙问:“妈,这是啥呀!”秀春又把两个纸包分别装进两个烟盒外面的塑料膜里,一边说着:“这是咱程垣的黄土,到了外面觉得身体哪不美,就用这个冲了水喝,保准好!”三奎嚷着说:“又,又搞,搞封建迷信哩!”郭治民来了火气:“碎熊东西!胡说啥呢?这是祖宗两千多年的经验,你懂得啥?”三奎没有了言语,也不敢再吱声。王志为笑着说:“嗯!拿上,拿上!这事属实呢!有几个乡党在那边觉得不美,水土不服,结果就用这个泡了水喝,诶!奇了!管用呢!”郭治民又接着说:“带上这三包黄土,要你们记住,你们永远是程垣的人!不要到时回来装个洋腔,中不中,正不正的!小心我打烂你的嘴!”说了又给我们讲起故事来。说原来有个当兵的娃,现在也都六十好几了,去了河北当兵,把外地的口音给带了回来,见了在田里拔麦草的老爹竟装作不认识,还操着一口河北话询问自己家往哪走,你说,丢死个人啦!能那么玄虚么!郭治民告诫我们不要忘本。 从三奎家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大多数人已经关了灯睡觉了。我刻意的望着这个小山村,月亮光芒洒的均匀,一庄庄房舍,一条条通往家门的小路,一棵棵房前屋后的香椿树,都和人一样,静静地睡着了。 程黑蛋和尹娥睡在床上窃窃私语,我无意间听到,就驻了会儿足。尹娥说:“还没见过治民有这么个标致的外甥,诶?你说叫二丫嫁给他多好呢?”程黑蛋道:“你知道个怂?”又轻哼了一声,说了句:“羊屎蛋子外面光!谁知道他在南方干啥呢?再说了,我一口唾沫一个钉!”又无耐的叹了口气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尹娥来了气:“女人?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女人生的!” 菊娥家也睡下了。突然‘嗯’的一声足吓了我一跳。接着一声猫叫,奥!菊娥这是正和成才做那事呢!菊娥白天里和人说话,一向高腔高调,夜里和成才竟是这么个压抑着自己。 信玉家的灯还亮着,屋里一片嘈杂。信玉下午来问过王志为,像他这样去深圳行吗?回了家就给他大他妈说要去南方打工。程立兵是一肚子火气,他们家世代是要出个文人的,像程道山,可是他的亲达达,他坚信到他这一门里也毕竟会再出个书生模样的人物。信玉小时就聪慧,他一心想供他上师范,到时和程道山一样,忙时教书,闲时种地。他家中堂上的四个字:读耕传家,长使他心生感慨,读和耕是缺一不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3 的,去掉读就是莽夫,只知道出蛮力而不知人之礼义信,去掉耕,那就是书呆子。信玉坐在床上硬着头皮听着程立兵训话,他倒知道父母是为他好,有些同学想念家里却供不起,可他也是无奈至极了,十几科的老师见了他就跟闻着了臭屎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程立兵最后骂信玉的话让我生气,“不好好念书!就像金刚一样!球大一点就谈恋爱哩!”我轻轻笑了一下,我成了人家的活教材了。 ☆、第十章 月光把村子照得很亮,相比于白天只是显得柔和而已。安兰在我家路口等着我。安兰拽拉着我来了村上的牛棚。这牛棚闲置了很久,原本是程道琨他爷当地主时的家产,后来来了解放军,他的所有财产被公家没收,这牛棚就成了队上的公共财产。许久了,也没养过牛,门框上净是虫眼,木头发了黑,裂炸着纹子。木门已经被人卸了去,牛槽也不见了,里面堆满了麦菅,柴禾。 夜,静悄悄的。河水咕咕咚咚又哗啦啦的响声,显得格外的清脆和真切。那声音太美了。猫头鹰亮着双眼在夜里叫着声,安兰轻喊了几句,试图把猫头鹰吓走,说这东西不吉利。 程垣一如往常的静谧,偶尔有几声狗叫,随后又消逝在夜幕里。窸窸窣窣的两只老鼠蹙在牛棚的墙角,好像在议论着什么。我喊了句闭嘴,果然再不发声了,还是感觉他们再听着动静。 安兰在身下铺了层麦菅,厚厚绵绵的。安兰涌进了我的怀里,她的那颗心带动着全身起起伏伏着。头发里一阵清香。 “金刚!咱再走一次吧!我和你,三奎一起去广东!”我心里想,上次去了省城,我家被大闹了一场,我大我妈也只知生闷气,这再一走他们又该面临怎么样的场面。想到这里,头便不自然的摇了一下。安兰知道我心里想啥,笑着说:“这么做可能不成,我和你,喜才都有了约定了,也不能出尔反尔。”说完她开始脱自己的衣物,一边说着:“金刚!今天夜里,我就把我给你了 ,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我!” 那一夜过后,安兰成了我的女人。也是那一夜,我们被程黑蛋和尹娥捉了‘奸’。安兰趴在我身上说:”我们终于把生米做成熟饭了。”说完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两道手电的光束在月夜里左右交错的扫着,像极了小鬼子的探照灯。程黑蛋和尹娥你一句我一句的赶着喊着“二丫!”我嗖的翻了身坐起来,说了句不好。 这声音立即引来了手电的光束,直直的打在了我和安兰身上。 “什么声音?” “走,上去看看!” 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和安兰就急促的穿好了衣裳。我们着实害怕,像两只战战粟粟的小兔子紧挨在一起,已经找不到了退路。心跳加快的声音互相传动着。 四个人,八只眼,终接上了光。 “哎呀!丢人啊!我咋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子呢!”尹娥嚷了起来。 “闭嘴!”程黑蛋的声音低而坚定。接着又说:“你想把全村人都招来看热闹!” 尹娥没了言语,咬牙切齿,恨恨的目光直向我射来。 我上了前,正要开口说话,冷不防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嘴角霎时鲜血直流。 “爸爸!你凭啥打人呢!”说着,便抚摸着我的脸,我的脸上落了五根指头印,在月夜里也看得明显。安兰心疼的缀泣了起来。 程黑蛋瞅了一眼安兰,重重的说了句‘不要脸!’,转了头便走。尹娥也头一扭,跟在后面,两个人始终沉默,都不愿说话。 安兰也回了去,我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麻麻地,就像过着电。 这一早,三奎早早的来了我家,收拾的端端正正,脚上还踏着双皮鞋,人显得格外的精神。我妈已在新建的锅台上忙活着,冬月里新吊的挂面,摘了菜地里新上来的菠菜,一锅挂面滚开,再扔了肉阑儿,又打了几个荷包蛋。这是出远门前的一顿饭,我妈做得着实用心。 “呀!金,刚,你这脸,脸上是咋的?”我正穿着衣服,三奎惊讶的问。我忙用手遮了脸。说没事。 三奎这一句引来了我大和我妈。我妈厉声说:“把手拿开!”我不愿让他们看到,还死死地捂着左脸,不肯放开。 我妈硬把我的手拿了开,脸皮里可能出了血,一晚上又凝固了起来,表面还有斑驳的黑点,无根手指的印子显得更加的清晰。卫淑青嚷着说:“哪个挨刀子的!下手这么狠!”说罢又缀泣了起来。“你快说嘛!能把人急死!”卫淑青赶着说。我嗫嚅了一阵,缓缓地说:“我,我和二丫……”金春林和卫淑青对视了一眼,心里便想到了一处。金春林叹息了一声,一句话语重心长:“娃呀!叫你不要去粘二丫,你非不听,你没停过人说过‘门当户对’么?”卫淑青咬着牙,恨恨的,直把程黑蛋咒骂起来。 三奎只知道了我的脸是程黑蛋打的,也没有猜出是为啥。一路上老追问着,我就编了谎说我骂他了。三奎似信非信,最后也没有再问了。 锅里的面已泡了个稀碎,舀上一碗就像喝粥一样进了肚里,不过的确好吃,这一碗饭是带着感情吃下去的。吃完我和三奎要等着五点半从镇上发的第一趟车。王志为已经在车上了,车从镇上上了来,在程垣村前的公路上停了下来,轰轰的响着,像出征的士兵一样,像是在积蓄力量,像是要大战一场。王志为站在公路上喊了一声‘三奎!’三奎忙应了声。我俩立即拿起了行李包,赶了公路上。我的父母,三奎的父母也都来了。和王志为交代着。我望着安兰家的院子,她说走时她要来送我和三奎的,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几年后,我才知道,安兰被尹娥锁到自己的屋子了。 三奎上了车,头倒在椅背上就睡了。我开始欣赏起冬月的风景,麦田已经绿油油了,树木变得秃落,只剩下枯瘦的身架,河边上的小水潭里结了层薄薄的兵,西坡东坡的松林依然浓绿,像忠诚的卫士一样守着程垣,守着我的家。 王志为在翻看着一本书,我把头伸过去猫了一眼,又立即坐回位子。他看的书里有一个裸着身子的女人,是老外,两个奶圆的像皮球。王志为合了一下书,转过头对我说:“少儿不宜,你还是欣赏山水吧!” 我是第二次进入省城了,我给三奎做着向导,说火车站周边有啥还有啥,王志为一脸的不屑,叫我们就站在大柱子跟前,不要乱动,他去买火车票去了,稍时就回来。 斜对面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红唇粉面,头发像泼了水,感觉总是潮湿的。她带着副金丝眼镜,微笑着冲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发现三奎的眼睛不动了,他身体僵硬的杵着。我一不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4 神,竟没发现三奎晃晃悠悠的就朝那女人走过去了。我不明白,这女人是招魂幡吗?听郭治民说火车站乱着呢,我也跟了过去。 “手,把手给我!”那女人声音低,显得很多温柔,话末还咯咯的笑着。三奎把手平伸了出来,那女人也伸出手合在了三奎的手上,那手白嫩,五个深红的指甲盖儿在三奎手心轻挠了一下。三奎美的闭上了眼睛。那女人另一只手却拿出一条似听诊器的东西,熟络的放在了三奎的脉搏处。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就拽着三奎走。三奎却沉重,拉不动。一端的小机器里吱吱咔咔的往出冒白条子,上面一行一行的小字。这时又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儿,西服革履,表情严肃,朝三奎说着:“好了!交五十元!”三奎依然没听着这小伙儿说话,只以为这人说话并不和他相干,依然闭着眼睛。那女人用手在三奎手上猛打了一下,三奎蓦地睁开双眼,那女人说:“可以了,血压有些偏低,以后多吃点蔬菜!手续费呢,是五十元!”三奎急得要哭,我也着急,这可咋办呢?我和三奎摇着头说没有钱。那女人瞬间就变了脸,她不再是刚才那一脸柔情的样子,露出来狰狞的表情。我和三奎把头低着,却看到裹着黑丝袜的一双腿,显得腿肉十分的白,比起她的脸,简直美了千万倍。 王志为正寻着我和三奎,四下里张望,终于看见我和三奎就在斜对面,看见了那个女人,嘴角便一丝窃笑。王志为迎了上去,冲那女人招呼了道:“晓玲!最近生意还好!”那女人望见了王志为,立马变得喜逐颜开,笑着说:“你看你这不是笑话我呢么?这算啥么个生意呢?”刚才的小伙儿也忙说:“志为哥混得好么!大老板,不像我们做这事,提心吊胆的!有时还竟遇见一些白板儿!”说着斜了三奎一眼,脸上全是失望。 “这两个是咱自家兄弟!”王志为说。 年轻男的立即回说:“奥!既然是自己兄弟!误会!误会!”转头又冲女人喊道:“晓玲!还有多少钱!咱请志为去吃个饭!”晓玲没说话,一直笑着。王志为又说:“朝民,我在家听你大说,你在西安编筛子呢?这是真的?”朝民憨厚的笑了起来:“哎呀!志为哥你听我说,我大听人说我在西安胡弄里,我这个行业叫编凯子!也不好跟他说,就说在这编筛子呢,一天还能卖个几十个呢!”“这事虽然轻生不出力,但总也是叫人背里骂着祖宗,还是好好的再寻个其他事业好!”王志为回了朝民一句。转头就领着我和三奎进站了。晓玲冲朝民斜了一眼,朝民呸得向面前唾了一声,又低低的说道:“滚你妈的*!管好自己就行了!老子为的就是轻生!”说完,朝晓玲喊着:“去给我买油泼面去!” 晓玲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扭动着包紧了的屁股向着火车站旁边的暗道里走去了。 上了火车,王志为开始教训我和三奎:“出门了!话放少一点!”停了时,他又和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火热的聊了起来。又把刚才火车站的事描述了一番,羞得三奎脸通红,低着头一语不发。那女子一眼眼的笑着盯着三奎看,盼望三奎能看她一眼,结果三奎一直把头低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我和三奎分到了一个做鞋的厂子,王志为说这个厂好,没有啥重活,都是手上活,临走了交代我和三奎好好上班,没事晚上别出去瞎逛。 半年多,我给安兰去了六封信,也收到了安兰的两封信,可并不是回信,和我信上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我始终觉着这里面好像有啥问题。 我的第一封信是程黑蛋接到手的,他又特意交代邮递员小刘,写给程安兰的信以后一定要交给他,别的一律都不行。完了买了条好烟,趁着天黑硬塞给了小刘。我的去信被程黑蛋扣下了,安兰一封都没有看见。 王志为去了一次程垣 ,去我家和三奎家给我们父母报了平安。程黑蛋等在了公路上,他是在等王志为。 王志为从三奎家刚出来,便听见有人背后喊他,寻声一看,这人并不认识。程黑蛋就笑着说:“志为啊!我是程黑蛋!有事跟你商量!”“哦!知道,我们那儿人说过你,你可是程垣的本事人呢!”王志为回着他话,心里惊讶,也不知他将要说什么。 程黑蛋嗫嚅了半天,最后下定了决心,语气显得平静有力:“是这么个!志为我要你给我散布个消息!你说金刚在外面谈了女朋友!”“哦!”王志为这才明白,他听人说过金刚和他家二丫的关系,心里想,这老头是铁了心要二丫嫁给个跛子。 程黑蛋见王志为没有啥反应,手便伸进自己中山服的兜子里摸索了起来,拿出了一个系着红绳的小纸卷,硬给王志为塞进了手里。又一本正经的给王志为说着,这事就拜托你了,先在你们队上说。说完转了头,双手背叉着回了自 己家。王志为有些不屑,又把手中纸卷上的红绳打开,他知道这是钱,上了手是能感觉出来的,细数了一下,竟然是一千元整。 王志为深呼出一口气,叹息自己要犯个错误了,谁能跟钱过不去呢?只是一句话而已么!第二天便在自家队上先讲了金刚和程黑蛋的女子二丫之前如何相好,如今呢,去了广东见着了漂亮的南方女子,见异思迁,把二丫已经忘了九霄云外了。人群里有人气愤的说:“世上就没有好男人!男人没有一个好的!”话音传的飞快,菊娥去镇上赶了一趟集,把这消息就带进了程垣,程黑蛋听了,回了自己屋里,坐在黑皮子沙发里得意的窃喜。 小丫结束了中考,在家等着通知书,没事和二姐下下跳棋,出去到镇上会会同学。这一回来,便听见菊娥翻飞着嘴唇说着金刚的事,她驻了足听了个仔细。心里无名的气愤,有没有真凭实据,为啥要嚼舌根呢?便气冲冲地朝菊娥说:“胡说啥呢?你看见了?”菊娥瞅了一眼小丫,又提了声说:“王志为亲口说的能有假?”小丫没有再争辩,气冲冲地回了院子,来旺迎上来直摇尾巴,小丫气极,朝来旺踢了一脚,来旺“吱咛”一声委屈的缩回自己屋里。 安兰见着小丫不知哪里生来的闷气,便追问着缘由。小丫望了一眼二姐,心里犯难,这能说么! “哎呀呀!我说吧!那个金刚小骚情靠不住吧!果然在外面沾花惹草,把咱们二丫忘个干净了!”尹娥进了院子,话里气愤不平,故意朝着安兰的屋子大声的嚷嚷。 安兰瞅望着小丫,她猜到了小丫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母亲刚才说的。小丫冲她点了一下头。 尹娥已掀了门帘站在俩姐妹面前,瞪圆了眼朝安兰说:“死女子!我说的对吧!像金刚这样的人根本就靠不住!”说完放了门帘就回了她和程黑蛋住的大屋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5 子。 程黑蛋把尹娥也瞒了进去,此事只有喜才一人知道,那一千块钱也是他递给程黑蛋的,程黑蛋问着这是不是多了,喜才说王志为是去了深圳的人,能让他把事做好,这不算多。尹娥回了屋,就和程黑蛋又把话题扯了上来,程黑蛋装作非常气愤,把白瓷茶缸重重的落在身旁的茶几上,嘴里说:“看见了吧!靠不住就是靠不住!”说了又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皱着眉思索了半晌。 小丫听到了爸爸刚才说的这句话,给安兰说:“二姐,咱也没看见这事,是不?可不能轻易相信呢!”安兰觉着小丫的话有道理,可心里也七上八下,问小丫自行车可还有气么,完了便推出了车子,一路朝着王志为家去了。 王志为家住在一条山沟里,这沟的名字叫做落鱼沟,传说里这里天上下过鱼,鱼是和雨一块儿落下的。安兰骑着车子从公路拐进了这条山沟,地势狭隘,两条山脊之间围了不到半里宽的平地 ,之间一条小溪汩汩的流水。安兰没这闲情去欣赏这秀美的山水。又行了十多分钟,路已崎岖不平,路面坑坑洼洼,安兰只好推了车子走着。 眼前终是有了人家,安兰便上去找人询问王志为的家。人便热情的给讲了个详细,说再往沟里走上二里路程,你能看见一座二层小楼房,这一条沟也就仅此一家。说完又特意交代过了小石桥,有两个路口,朝左边走便是。 安兰寻着了王志为,王志为说夏天热,回来避避暑,深圳正热着呢。他猜到安兰想问他什么事,却故意不提。安兰便问了他:“金刚的事是真的么?你可看到了?”王志为说谎话从不红脸,信誓旦旦的说:“是真的呀!我没有必要撒这个慌么!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王志为的口碑,我啥时候说过瞎话!”安兰听了心里难受至极,眼泪已不由自己管控,从眼里往出溢。谢了王志为,便推了自行车往回走。 月亮在西山头出现了,已几近黄昏,路两旁静悄悄的,路边的麦糠堆放着狼烟,这是农人收碾完了麦子把麦糠皮就地处理了,前些年都是请了打麦机来收的,近些年车多了,便把麦子铺在公路上,麦穗相对着排了两组放到两个车轮正好经过的地方,一天下来,小麦正好脱粒,比起请打麦机来,又不费事,还不花钱。 安兰行至了程垣,望见了河潭,便把自行车往路边的田里一扔。径自在河潭上的石岩上坐下。望了一眼月亮,泪流满面,把头抱在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许久了,又静默了起来,望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由自主的唱起了乡谣,这乡谣有固定的调子: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 微风吹来,泛起波浪 我的心啊和你一起荡漾 我思念的人啊 他去了远方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 闪闪波光 扑朔明亮 我的心啊 和你一样迷茫 我思念的人啊 他在远方 啊~这皎洁的月光 你把整个世界照亮 我对他的情思 已无处可藏 啊~这皎洁的月光 你也照亮我的心房 我对他的思念 已漫出胸膛 “二丫!二丫!是你么?” 是大姐菊润的声音,她怎么来了?安兰便向着路上应了一声。 菊润是程黑蛋托人叫回来的,他觉得打铁得趁热,一定得让二丫早做决定,喜才这事也就成了,特意交代了菊润几番,菊润笑着说让他不要加熬煎,这事交给她了,保证办得稳妥。 菊润心疼的摸着二丫的脸颊,二丫扑到了大姐怀里失声大哭起来。菊润用手摩挲着她的肩膀:“哭吧!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全哭出来!”安兰又提高了一级声音,哭得更加伤心。 菊润潜移默化,从不提喜才,只是说世上男人都一样,也包括她丈夫祁明 亮,见了好的,更好的,就忘了原本。这是这世上的定律,谁都是这样,又劝说二丫何必要这么伤心呢?说又说到陈世美。 安兰望了天空的月亮,程垣像是披了层细纱 ,那么曼妙。她想起了她和金刚在牛棚的那天晚上,她特意交代金刚出了程垣不要忘了她,结果呢?城的姑娘当然比她一个村姑有魅力,这样一想,到觉得这事正常起来。 一连几天,菊润一直陪着安兰,小丫也紧紧的粘着,听着大姐有时说的话不免刻薄,就反感了起来。毕竟她的世界是一片美玉无瑕,她的世界是纯净清澈的,见不得一点污垢。程黑蛋背着二丫招呼菊润过来,悄悄的问:“咋么样了?有没有提喜才结婚的事!”菊润板了脸说:“你这么急干啥呢?等二丫心情好了再说!”“你有把握?”“有把握。”程黑蛋听着菊润的答腔坚定,心里暗自高兴,庆幸当初自己这一计策的高明。回了屋里拨通了喜才的电话,叫他抽空上来一趟,事情有了转机,又特意交代可要表现好。尹娥听了程黑蛋给她向说,也高兴的睡不着了觉,喜才可是个金蛋蛋呢!这往后,大丫头的丈夫是机关干部,二丫头的丈夫是镇上最有钱的人,至于小丫,以后也一定给她寻个非富即贵的人家。 ☆、第十二章 菊润睡在了安兰的屋子里,两姐妹关了灯,头挨头的聊着。“姐,你说你那时候,爸爸叫你嫁给祁明亮你愿意个么?”安兰问着菊润。菊润想起了当年的事,当年她钟意的是镇上的初中同学刘正,她那时候也和父母闹过别扭,一心想嫁给刘正。想到这里,菊润轻声的笑了一下:“还是爸爸眼光放的远,要是当初我真的嫁给了刘正,现在不知道过的是啥日子呢?你看刘正现在一个媳妇三个娃,他自己都累成啥样子了!黑瘦黑瘦!”安兰没有回说,想着大姐这样的说法对么?难道真心的爱情永远只是在童话里么!她对大姐说:“可我和金刚不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愿意跟她受苦呢!”菊润又说:“人呢!一个年龄段一个想法,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会想得通的。”安兰不想再说话,轻轻的说了声:“姐,不早了,咱睡吧!”说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程黑蛋和尹娥的屋里亮着灯,程黑蛋正在翻看着金刚邮回来的信件,尹娥也略识几个字,从程黑蛋手里夺了过来,低声的念着:亲,亲爱,的,安兰。念了这一句突然觉得身子打了个寒颤,身上好像毛一样的东西往出钻。遂骂了句:亲你妈的*。又要往下念,突然觉得面前的字生了,认读不出来,囫囵的捏了一把,小声的冲程黑蛋说:“这最好把它烧了!”“嗯!”尹娥就下了床,拿着信纸,先走到安兰房间门口,问菊润渴么,她去烧些开水,壶里没开水了。菊润说不渴,尹娥说自己渴,便去了灶屋,把信件全塞了锅洞里,划了根火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6 柴,信件在膛里烧了起来,又塞了一把麦菅草,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转头朝锅里又扔了瓢水,也不盖锅板,关了灯就回了卧房。“处理了?”“嗯!干干净净!” 村里开始传言说金刚和三奎在深圳都有了女朋友,谁也没见过,竟然传着:南方人呢!漂亮的很呢!程黑蛋和尹娥便隔三差五的催促安兰早做决定。安兰便想去亲自问一下邓秀春,三奎和金刚的事是真的么。这便出了院子,瞧见菊娥和花瑞,还有几个妇女在一块儿说着什么,心里好奇,便向她们靠了近,菊娥看见了安兰,就一声招呼:“二丫!过来!有话给你说呢!”安兰平静的回道:“你说吧!”“哎呀!你说这金刚竟然是这么没良心的,好好的约定三年回来跟你结婚呢!这在外面单个谈恋爱了,到把你凉到一边了!”菊娥一脸的不平,花瑞又说:“世上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安兰没有回她们话,就向着郭治民家去了。花瑞望着安兰的背影叹息了句:“这女子,命苦呢!” 秀春在猪圈跟前剁着猪草,猪在圈里老朝她手里张望,叫个不停,她捏了一把草扔了猪圈说:“急啥呢?给你吃的。”安兰上来给她打了个热热的招呼:“婶子,喂猪呢!”秀春见是二丫,便喜笑着打趣儿:“二丫现在也是坐闺房呢!也不见出来!婶儿想看你一眼呢,也望不到!”安兰笑着说:“这不是在你跟前呢!”说了又想问三奎和金刚的事,想着又不怎么好问,就试探着问:“三奎在那边还好吧!”秀春回道:“吆!我看不是要问我家三奎吧!你是要问金刚吧!”“三奎在那边谈了女朋友么?”“呵呵呵!你说我们家三奎,人老嫌他有结锅这毛病,可也不成想在那边还能处个女朋友!”秀春笑着说着,眉目间闪过些许得意。安兰回了秀春说回家了,秀春冲了她一笑,敷衍了一句话,又继续剁着猪草,看着安兰已经走远了,给猪圈又扔了一把草,叹道:“人吃粮,猪吃草,各有喜好!” 安兰心里忐忑不安,当她心烦的时候,总是攥着笔乱写一通,可今天呢?她写的却如此顺畅,她在纸上写到:金刚,也许城里的姑娘妩媚动人,爸爸说你在深圳有了女朋友,说你已经忘了我。金刚,你果然忘了我么?不是的话,我给你去的信,你怎么不回呢?王志为回来说你有了女朋友了,而且很漂亮,我看这是真的。我心里好难受啊!好像啥东西在啃咬一般。 安兰流着泪写完了这段话,又把它叠成一只小船,来了河边,双手轻轻的把它放在了河里,这河可能是一直往南流,金刚可能会看到的。她心里又一番思忖:这是我和金刚的诀别信吧!金刚,我们就这样吧!我们之间就定格在这一生的前二十年了,金刚,再见。 天空黯淡了,山就像巨人一样伸着宽阔的臂膀,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都把程垣紧紧的环绕着,夜幕上了,周围已经很黑,山村的屋子亮起了光亮,沿着村中央的公路,亮起了一条看似繁华的小巷。安兰坐在了那块大石上,陷入了沉思。 安兰静静的往回走,清晰的听着有人吱咛一声关了大门,又是哐当一声闩门的声响。河边的田里,□□热闹的叫了起来。 安兰来了程黑蛋跟前,脸上一片茫然,程黑蛋和尹娥见着以为出了啥事。忙问着:“咋了?” “爸爸,我愿意嫁给喜才。” 程黑蛋捏了一下自己耳朵,说:“我没有听错吧!”又语重心长的道:“女子啊!你终于想明白了,我早就给你说金刚他不行,不是踏实人。” 安兰平平的说:“知道了,爸爸。”说完就回了自己屋了。 程黑蛋和尹娥特别高兴,程黑蛋心里得意,得意自己的老谋深算,心里想明天菊润就可以回去了,也算大功告成了。尹娥小跑着说去给程黑蛋烧水泡一壶好茶。 尹娥高兴地一夜睡不着觉。天一亮,便朝着下碥去了,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喜才。只要安兰这边妥了,后面的事就由她和喜才的母亲吴月娥去承办了,这便商量请人查了吉祥日子,早早的把他们婚事办了。 喜才的车在公路上嘟嘟作响。安兰坐在梳妆镜前,眼里已聚满了泪花,凝成两颗大的珠儿,从脸颊滚落了下来,在脸颊上拉下两条细痕。她恨金刚无情义,她要跟着他远走高飞,他却拒绝了,如今却另寻了相好,把她忘的一干二净。她恨她妈,她的母亲不懂女儿的心思。想到金刚对自己的轻率,她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便哈出一口气,把相册合起来,她没有和金刚单独照过相,上次在省城照的,最后也没过去要。每次都是在初中毕业照里去看看金刚,如今就让它永远沉睡在这个小屋子里吧!今天以后,她不再是这个小屋子的主人。今天是她嫁给喜才的日子。 陈黑蛋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指手画脚,忙的不亦乐乎,吩咐着程义理程义金好好招呼迎亲的队伍。转头望见铁蛋手正抠着嫁妆立柜的门,忙喊着:“菊娥!把你娃管好!一会儿把我这门抠坏了!”菊娥在灶屋里忙活,听了程黑蛋在喊,就喊了一声:“铁蛋儿!过来给你吃个好东西!”铁蛋儿像滚珠一样跑了过去,转了头,嘴里嚼着一只炸虾,吃的满嘴流油,完了手臂在嘴上一抹,留下了几道带着油的平行的纹路。 程黑蛋的院子热闹了起来,迎亲的队伍被安排着坐了席,桌上先放了烟酒,程义理放了一挂鞭,程义金喊了菊娥可以上菜了,酒也上了来。迎亲的都是下碥人,坐一起自然议论了程垣的事。“哎!听说么?这家女子可不一般呢?曾经和人私奔过呢!”一个年轻小伙嘴里说道。“哈狗,打你的狗嘴!今儿是啥日子!叫你说这话!”他是陈喜才的堂兄陈斌。哈狗嗫嚅的小声又说:“是真的么,还不叫人说。”他说的很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菊润也把自己上下换了一新,进了院子逢着人便热辣的招呼,应付过来,就进了二丫屋里,见二丫一脸憔悴,不免心疼了起来,喊了声‘二丫’,二丫抬起头,见是大姐,便一头扎进大姐的怀里,又哭了一通。菊润摸着二丫的脸,笑着说:“这也是今天的新娘子呢?好了,好了。快去叫人给你端洗脸水,把脸洗了!”菊润给尹娥说了,尹娥便叫小丫给二丫端盆洗脸水,小丫生了气,撂了一句:“谁爱端谁端!”说着便气冲冲地出了院子。迎亲的人议论了起来:“吆!这是那个最小的呢!看这脾气也不小呢!”尹娥也没办法,就叫了程义理的小女儿兰芳过来给二丫端洗脸水。兰芳高兴的端来了洗脸水,菊润赞了一句:“这女子真伶呢!”说了从兜里拿了一张五十元的钱票给兰芳装进了衣服兜里。 喜才的车装满了嫁妆,上面绑了大红花,贴了红红的喜字。洗衣机,电视机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7 ,电风扇,电冰箱放了一车。组合柜,大立柜放了一车,上面又放了几套叠地整整齐齐的大红被褥。迎亲队伍吃喝毕了,便要随着新娘一趟回下碥了。安兰被菊润送上了最前头的小车,菊润要送着二丫去下碥。同去的还有程义金和程义理。 ☆、第十三章 尹娥一个人站在院落中,瞅着一地的鞭炮碎屑发呆,她越发的觉得安静,又为这安静而感到悲伤。一转头,发现来旺不见了,心里想可能是撒开退追着二丫去了,去就去吧。又径直的进了二丫的房间,看着墙上二丫从小到大贴上去的贺年卡,又开了衣柜看了二丫的衣物,就觉得鼻子一阵酸,遂‘啊’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哭声是带了曲调的,像是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程黑蛋窝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沉默,陡然听到尹娥这么一哭,心里也多少有些悲伤,立马又烦躁起来:“哭怂哩哭!下碥到你家也就尿远一节子,还哭。”转过头又低声自言自语道:“说是这么说 ,还是觉得少了很多。” 小丫一早来了河潭边,坐在阴凉处,心里生着气,心里也对金刚有些憎恨,这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是这种人呢?但又觉得二姐这个决定太唐突了,这其中还有什么原因么,自己是百思不得其解。又猜想可能是大姐整天在二姐跟前灌输一些什么思想,让她动摇。小丫听着公路上的响动,听了最后一通长鞭,知道二姐她们可能开始起身去下碥了,又呆坐了一会儿,呆呆的晃悠着回了家。 喜才家的筵席从院子里摆到了院子外 ,有摊了扑克打牌的,早上下来了一批县上镇上的领导,被吴月娥喜才安排到了里屋。屋外的人向着屋里头张望,又小声的议论,一个老者叹道:“如今这官民没有啥感情了,不像以前,哎呀!乡长书记来了把人热见的!”又一年轻人回说:“现在也好呀!不交钱,不交粮,咱也不用求他们!” 迎亲的车队停在了公路上,院子里涌出一群小孩,嘴里吆喝着‘新娘子回来了!新娘子回来了!’向着公路上跑来。“哈猪!放鞭!”陈文礼吆喝了一声,哈猪将缠好的一竹竿炮仗晃悠悠端了起来,陈文礼拿着烟头触了鞭的引线,一杆炮噼噼啪啪响了足有两分钟,一杆响完,又陆续端了四杆炮仗,噼噼啪啪响个热热闹闹。 喜才整了一下衣领,迎了公路上。菊润从车上下来,一阵亲热招呼:“吆!喜才今儿是帅个不行!”喜才悠悠的笑了一下,转了安兰的一边,开了车门,伸出双手想把安兰抱着回去,安兰却不做任何回应,就自己下了车,平平静静地说了句:“我自己走。”喜才忙恳求着说:“二丫!给我个面子吧,叫我牵着你的手回屋吧。”一声恳求不免让安兰腾的心软了,安兰就搭上了喜才的手。喜才满脸堆笑,手牵着安兰,一跛一跛朝着家院走。这时拐弯处狂奔过来一条狗,汪汪汪的叫着急切,安兰心里想到,肯定是来旺,脸上立即漾开了笑容,一转头,发现果是来旺,便高兴的喊了声:“来旺!”来旺在安兰身前喘着气,申咧着舌头,摇着尾巴。安兰低蹲了下来,用手摩挲着来旺的脑袋,来旺就呃呃地低声叫起来,眼里扑闪着泪光,就像小孩哭一样。 吴月娥在院前看见了这一幕,感动的眼里竟有了泪,嘴里咕囔道:“这狗甚是忠心呢!”就回屋里拿了条花绳来给狗拴了脖子上,也怪,来旺也不反抗,乖的让人称奇,吴月娥便把它牵进了院子,拴在了院子里核桃树上。陈文礼手里提着个装满酒的大水壶,看到了这一幕,调笑着说:“月娥!你家又多了这一口子!”这一句话便哗啦啦的引了一片笑声。吴月娥心里高兴着回:“就是的,看你还能说啥?”又是一片笑声。也乐得陈文礼和吴月娥各自朗笑。 安兰见到来旺高兴的神色也使喜才僵硬的神情平缓了许多。他知道安兰这时心情可能还较为复杂,除了一些表面关心的话语,别的也不去多说。 院里院外一片喜气洋洋,几个小孩童弓着背蹿着在地上捡拾没有爆破的鞭炮。几十桌酒席从院里延出了院外,有摊了扑克打牌的,有围着桌子闲聊的,院外空场地上支起一口大锅,厨子攥着大勺翻转着油锅里的浑鸡。哈狗手里提着一挂鞭凭空里响着,到尽头时,一个挥手便抛入空中,噼里啪啦响了尽。 看到这一副热闹的景象,安兰才留意到身上这大红鲜艳的衣服。心里作最后一想:金刚啊,你就恋爱个城里的姑娘吧。又苦笑了一下。 人们瞪大了双眼欣赏起这程垣嫁来的新媳妇,打牌的人手里捏着张纸牌就那样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半合着嘴巴定住了,完了追问,自己刚才要出啥牌呢?正在哭闹的孩童顺着大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停了哭闹,张着嘴笑了。圈里的猪把头搭到栅栏外用眼瞅着。喜鹊噗噜噜从远处的树上飞到了院门口的泡桐树上。 一挂鞭炮响完,开席了。有女人开始叫喊她的孩子,一群小孩四面的回来,上来就伸手抓盘里的糖果。陈长根和吴月娥领着新郎陈喜才,新娘程安兰一桌挨一桌的敬酒,先从程安兰的娘家亲戚开始。 到了日落时分,安兰并着喜才硬生生的拜完了天地,远近亲朋也就陆陆续续的走了。院子里剩下了自家哥嫂弟妹在收拾板凳桌椅,盘碟碗筷。 安兰坐在床沿上,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响声,赞叹道:大姐说的没错,女儿家菜籽命,毫不由着自己! 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波人来要吃喜糖的,吴月娥高高兴兴的拿出糖果,自己做的小馍馒头,热情的一一待过。 也已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喜才进了屋里,堂屋的钟表‘珰’的发出一声脆响,吓得安兰心里一惊。喜才坐在了临床的沙发椅上,语气沉重的说道:“二丫,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咋事先不说呢?我,”又望了一眼安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个跛子,配不上你。”安兰听喜才这么一说,心里微微一颤,回说道:“不是的,喜才,你是个好人,心地宅厚善良,只是,”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心里还放不下一个人,金刚。”“嗯!”喜才耐心的听着。喜才一脸端正的说道:“要不这样,你去深圳找他吧!我这里给你寻路费,把你送到火车站。”末了,脸朝着屋外说了句:惟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安兰见他如此坦诚,眼见眼前的处境,悠悠的说:“怕是金刚现在有了相好了,开始我根本就不信呢,直到见着三奎他妈,她也说是这样。”喜才火上浇油的说了一通:“这狗贼!狼心狗肺,没良心的东西。”说完之后,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但从他的脸上是发觉不出来的。安兰接着又说:“喜才 ,这是我的命,如今既然嫁了你,我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我,”安兰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8 喜才去了厨房煮了一碗挂面,给安兰端了来,安兰和喜才说了许多,感觉心里也开阔起来,见了这一碗面,也觉得肚饥,呼呼啦啦的连吃了两碗。 夜也深了,几个年轻的小伙趴在窗户上听响动,一直望见喜才坐在沙发椅上和新娘子说话,觉得甚是无聊没意思,便泄了气似的,各自回家了。 喜才望着安兰漂亮的白皙的脸蛋,腾腾的浑身只上了火气,猛虎扑食一般把安兰压在了身下,安兰没有做反抗,有啥理由反抗呢?她现在是他的媳妇,她现在是陈家的人了。 喜才起的很早,洗漱毕就换上一身迷彩服进了鸡场,三间开的彩钢搭筑的简易房排成三列,这是他的所有的财产,是他这些年努力奋斗的结晶,他心里想着,还得扩建,如今市场需求还大,自己鸡场的规模还不够大。正想着,吴月娥笑着上前询问道:“咋样?”“啥咋样?”喜才不解的回问道。“见红了没有?” 吴月娥又问。喜才明白母亲的询问,她是在问安兰是不是女儿身,可不是又能咋样呢?现在是啥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心里这边想,嘴里这边回着母亲:“嗯!”吴月娥一脸的高兴,心里想,以前队上人的传言是假的,二丫几时做过龌蹉事呢,净胡扯。 安兰起身穿了衣裳,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拿起梳子把头发一缕缕的疏顺。端视着镜中的自己,心里道:程安兰,你现在就好好的做一个陈家的好媳妇吧!以后绝不再提金刚了。这么呆坐了半晌,便起身拿了牙刷牙缸毛巾去水池洗漱。这些都是喜才一早给她准备了停当,放在桌上的。这么细心的男人,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安兰走出院门,发现出太阳的地方换了一条平脊的山脉,再回头看西面的寨子岭,那是一座尖耸的山峰,在程垣,每天早上太阳总是在寨子岭的峰顶升起,那里她整整呆了二十一年,不免心生感叹:这女儿家的人生就这么飘零,在娘家生长那么多年,又到婆家里来,难道这女儿家的命运就这么两程,都是得重新开始,也没什么必然的连系。沉思了一晌,就想着喜才肯定是去鸡场了,这勤快人!心里不知道哪来的高兴劲儿,就径自朝着鸡场去了,见喜才头趴在鸡栏上观望,就觉得奇怪,也就凑了前去:“喜才!干啥呢?”“嘘……”喜才打了个手势,又悄声说:“我在看鸡屁股下面绒毛的颜色,从这能看出鸡瘟前的征兆。” “嗯?鸡怎么会放屁呢?”安兰听着一声屁响就问着喜才。喜才笑了一个鬼脸,说:“鸡咋会放屁呢?是我。”惹得安兰噗得笑出了声。 一连几天,陆续来着大小商贩,都对喜才这媳妇说话办事折服,也高兴喜才好造化。他们一口口的称着安兰老板娘,安兰觉得总是不习惯,口里说着,啥老板娘呢?咱就是乡里乡亲。他们又都回着:慢慢就习惯了,如今是啥?商品社会么! 柳秀青是上津镇有名的个体经营户,开始他并不从喜才这里进货,在别家进货时,人总是给他加些破鸡蛋在筐里,赔的钱到不多,可心里总是不畅快,和喜才打过几次交道后,就决意以后都到喜才这儿进货,虽然多走些路程。现在好了,时代么,就一直在前进呢,喜才现在是送货上门呢!这听说喜才结婚了,一大早的赶了来,备了点礼物,又埋怨喜才不够意思,结婚也不给他告知一声,喜才解释说请亲戚朋友都是父母操办呢,自己还没过问过。喜才和安兰便要强留着秀青吃饭,秀青回说:“忙着哩!店铺里的事还一大堆!”喜才和安兰没有再留,安兰心想:是啊!如今商品社会了,有事业的人就是不一样,风风火火的! 安兰确不失为喜才的金牌好帮手,她头脑灵活,手脚又麻利。这些天来的商贩,能现付的现付,不能现付的上了帐,等他卖出钱来也不迟。 ☆、第十四章 喜才是小时候爬到下碥后坡玩耍把腿摔瘸的,他脑子却够用,十六岁初中毕了业,硬是缠着叔父陈文礼带他去秦岭山挖矿,陈文礼嫌他跛着脚,多少是个拖累,喜才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才不是拖累呢,他比一般人还能吃苦,陈文礼想这倒也是,别看喜才跛脚,为人处事,居家生活到是好手呢。喜才能攒钱,在秦岭山吃了几年苦,回来便思索着养鸡,办鸡场,说干就干,生意却越做越好,一时在镇上也有了声名,后来还上了电视,被评为县里的劳模,还评选过一次县里的人大代表。这些都是安兰到了下碥听人说的,想这喜才也着实不易,心里渐渐生出爱慕。 喜才和安兰结婚一月有余,菊润打来了电话,说是叫二丫和她一块儿回程垣和家人团聚一下。喜才给程黑蛋和尹娥各备了礼物,安兰两手提了个满满,这便回了程垣。 进了村口,看见金春林在麦田里拔草。金春林也看见了安兰,就把头埋得很低,整个人也窝进了麦田。安兰就上前问呼,金春林也不抬头,两手在麦田里薅抓,却没见扔出一根草来。安兰定默了一时,注视着金春林的背影,心里想确实是有些尴尬的,便叹了口气转身向家里走去。一路上遇着人就问,自己现在是下碥陈家人,即便以前程黑蛋和尹娥和谁有些许过节,也得拼上个热脸,热情的问候一下。 安兰一进院门,就听见母亲尹娥在屋里骂着小丫:“跟你二姐一样!咋不随我呢?我多正经。看把你都骚成啥了!”安兰进了屋,尹娥就笑着转了话音,把一张写满钢笔字的纸片递给了安兰手里,安兰看了头一行,就知道是封情书。小丫气的叫道:“过分!太过分了!”便回了自己屋子砰地摔了门,趴在自己床上哭了起来。 安兰便给尹娥说:“妈,小丫都这么大了,这些都是她的隐私,这要在外国,在大城市,你这么偷看人信犯法呢!” 尹娥听安兰这么说,来了气,嚷着说:“犯法?犯啥法!我管自己的女儿,至少在这程垣,谁敢说我犯法!” 安兰见跟她说也说不清,干脆再不说了,便去敲了小丫的房门。小丫听见了二姐刚才说的话,觉得还是和二姐共同语言多,就起来开了门,这一望二姐,虽然她和喜才结婚的决定很让她失望,但她毕竟是她二姐,脸上此刻溢满了开怀的笑容。 二丫交代着说:“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呢!考个好大学,到时嫁到城里去!”小丫回说:“我怕是要留家里了!妈那么心疼钱,舍得供我读大学么?”安兰笑着用指头点了一下小丫的额头:“鬼灵精!难怪爸爸和妈要把你留家里呢?”小丫开怀的笑了起来。 两姐妹甜蜜了半晌,小丫开口说:“二姐,爸爸和妈太自私了,我觉得我们仨姐妹就是他们的棋子。”安兰忙阻小丫道:“别这么说。” 小丫有些不明白,骨碌着两眼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19 瞅望着安兰:“二姐,你变了。”安兰只是微微一笑,捋摸了一下小丫的头发。 程黑蛋一早起来从公路转到后坡,上了坡地查看自己栽的核桃树苗,就嫌长得太慢,又坐到垄上想啥树能长得快,收益又早,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就没了心情背叉着双手往回走。忽然间从麦田里扔出一摊烂草挂得他满头满脸都是。他就开了口大骂:“□□的,眼叫驴踢了,扔的我满身都是!” 麦田里站起了一人,程黑蛋见是金春林,就骂得更凶:“日你妈个黑*!原来是你!跟你儿子一样没有一个好的!”这一句气的金春林浑身打颤。俗话说 乖人不长恼,恼了不得了。就把刀把粗的一棵树苗硬生生的给拔了出来,把根上的土掸了掸,嘴里吼了句“打死你个□□的!”就朝程黑蛋扑了下来。 程黑蛋从没见过金春林这么凶过,心里也着实慌了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是上策,转了头,就向坡下跑。 春喜正站在在厕所里尿,望见程黑蛋慌张地往下跑,待近了厕所,程黑蛋 脚底一滑,春喜嘴里一边哎哎哎的呼叫着,程黑蛋也哎呀呀的叫着,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硬是溜进了春喜厕所的粪池里。春喜忙喊叫花瑞快端水来,又问程黑蛋咋回事?程黑蛋不作声,心里想这还真看不出来,金春林凶起来咋这么让人害怕呢!真是蔫蔫萝卜喋闷活呢!径自朝了公路上去了,公路边平行着一条两米宽的水渠,也有一米多深,程黑蛋纵地一跃,在水渠里打了几个摆子。 金春林见程黑蛋掉进了厕所,也就不再追了,转头哼唱着孝歌的长调上了坡,从另一条坡路回家了。 菊娥在自家场上望见程黑蛋竟在水渠里游泳,叹道:“这怂黑蛋叔,天还不见热呢?还真积极!” 程黑蛋葡挞着一身水往回走着,菊娥早就等在那儿想要嘲弄他一番。见了程黑蛋过来,她便调笑着说:“黑蛋达达!你是游泳呢?还是有啥事想不开呢?渠水太浅了,淹不死的!”说完,自个儿捂了嘴的大笑。 程黑蛋来了火气,把脸憋的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儿,额边的青筋突暴了起来,一闪一闪的颤动。还没说话菊娥就吓得脸色发白,不知所以然。程黑蛋瞪着菊娥撒了一肚子的火气:“□□的!你们都盼我早死呢!你会不会说话,你是吃的瓜太多了吧!把你吃成这怂样了!嗯,我越看你越像个地瓜。”菊娥见识了程黑蛋这凶起来六亲不认的面孔,谁知道自己只想寻个乐子,程黑蛋却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泛不出来话,愣愣的看着程黑蛋葡挞着一身水回了他家院门。 一进院门,一只鸟刚好从他头顶掠过,滴下些热乎乎的东西打在他的额头上,他一把抹了下来看,“唉呀!日你妈!今儿真是倒了霉了!”又喊了金春林的名字骂。 尹娥,二丫,小丫都从屋里出来,尹娥喊着:“这是咋了?”二丫就在程黑蛋衣服上往下扭水,吩咐小丫回去给爸爸找衣服。尹娥搀着程黑蛋回了屋,换了身衣服。 程黑蛋平平的说:“掉厕所了。到水渠里涮了一圈儿。” “这么老了,还像个三岁娃一样!”尹娥回了句。 程黑蛋再也憋不住了,急着说道:“金春林在身后追杀我呢!” 尹娥听了后,气全打这一出来,脸朝着院外破口大骂:“你妈个*!你金春林窝囊了一辈子,今儿还想野鸡变凤凰呢?”说着抹了袖子,说是要找金春林算账。 安兰忙阻住说:“到底是咋回事,都没弄清楚,这么盲目的就找人家!”说了便瞅望着程黑蛋。 “我把人咋了?我下了坡往回走,他一把草扔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骂他了,有啥不对?”程黑蛋气气的说着。尹娥就冲着出了院门,安兰赶紧给小丫使了眼色,小丫明白二姐的意思,就把尹娥追了出去。 安兰对着程黑蛋说道:“人家又不是故意扔你,也是人家没看见你么!”程黑蛋被安兰这么一问,寻思着也是这么个事。 安兰又问:“你都骂人家啥了?” 程黑蛋坐在沙发里不说话了,停了半晌说:“我就骂他,他和他儿子金刚都不是好东西!”说着,脸上显着气愤。 安兰想爸爸绝不该说这一句,她和金刚的事都知道,人家本身心里也不舒服,这一句定是伤到了人家的最痛处,春林叔也不知生着多大的闷气呢。这么想,就给程黑蛋说:“好爸爸哩!你说这不是往人家心里伤处捅呢?”程黑蛋把黑脸向左边扭了一下,不以为然。 安兰又说:“爸爸!你一世精明,今儿咋糊涂了呢?你不知道我和金刚的事让他窝火么?你还把人家父子一起骂!也没有谁这么骂人的!”安兰心里也是生了气。 程黑蛋不再说话,找不出啥话来对付安兰。安兰忙催促父亲道:“爸爸!走,咱快去把我妈拉回来!”程黑蛋也觉得安兰说的对,就起了身和安兰一块儿去金春林家。 金刚家的场上围了一圈人,尹娥站在那儿大骂,越骂越不入耳。卫淑青一辈子不会跟人吵嘴,她正坐在房阶上搓着草绳,见金春林脸气的由红变青,就慢悠悠的说:“春林,你生啥闷气呢?你不知道男不跟女斗,鸡不跟狗斗的道理!” 尹娥是冲着金春林两口子骂,卫淑青倒是说了个众人都知的死道理,这一下气急败坏,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像只狮子一样吼着要去打卫淑青。小丫忙阻拦着,二丫也赶了上来,一边各拽着尹娥一只胳膊。 尹娥的举动太突然,扬起手臂一下把衫子给扯烂了,一只奶凌空的抖动着。众人想笑也不敢笑。成才心里想这老婆子五十好几的人了,奶咋还这么圆呢?可能是没干过重活,又叹气,他家菊娥才四十不到,奶已经瘪下去了。菊娥注意到了成才,发现他盯着尹娥的奶看,上前拽了成才的耳朵,当着众人喊着:“看啥哩?看啥哩?”菊娥说话总是不顾场面。她这一句话也着实把其他的男人也吓了一跳,赶紧把视线从尹娥身上挪开。成才一路告饶,就这么被菊娥揪着耳朵回了家。 尹娥还是向前扑,花瑞从屋里赶了来也和着二丫小丫把她朝后拉,人越拉,尹娥声音就越高,劲头又增大了。 程黑蛋在路口听了一会,这望着尹娥也大闹了一场,金春林和卫淑青也没有举动。刚被安兰一说,心里早已没有了气,上来对着尹娥说道:“回!”尹娥不太明白程黑蛋的意思,也累的她气也不够用,只是望着程黑蛋。“回!”程黑蛋又说了一声,便扶着尹娥一只胳膊,尹娥也听话,跟着他顺势一转身,就走了。 回来家里,不吃不喝,静静地躺了床上,到了晚上,尹娥才有了精神,冲程黑蛋说:“你这两天得注意,鸟把屎拉到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0 上准没好事,你明天一天都不要出门。” ☆、第十五章 卫淑青腰里挎着一篮子菠菜萝卜从河道里上了来,跟安兰碰了个正着。卫淑青从安兰身边走过,也没往她脸上看。 “姨!”安兰望着她的背。 卫淑青停了步子,心里一阵高兴,流出的全是眼泪。 安兰转了卫淑青面前,说道:“我爸爸和我妈叫你们生气了,我在这儿替他们给你跟我叔道歉了。” 卫淑青缓缓地说:“不提这事!也都怪你春林叔脾气牛倔!”转了话题又道:“你在下碥可好?” 安兰说的很细,说喜才待她一直都好。安兰拉着卫淑青的双手央求着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卫淑青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铺在了路边的大青石上,嘴里说:“女儿家刚结婚,得注意,石头冰凉,不要惹了瞎毛病。” 安兰心里难过了起来:“姨,这辈子咱没有缘分做婆媳,咱下辈子一定做母女!” 卫淑青摸着安兰的头发说:“好闺女,好闺女。” 安兰想问一下金刚的近况,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把头低了下来。卫淑青看了一眼安兰,嘴里说道:“金刚现在在厂里做了领导了!他呀,在那边也挺好!”安兰心里想:难怪啊,金刚在那边发展的好,遇上个爱慕他的姑娘也正常呢,可是呢?我和你的约定你就那么狠心毁掉么? 安兰铁石了主意,以后再也不去想金刚,看看西坡天际火红的火烧云,心里倒也觉得开阔了许多。回了院子,就喊着小丫洗菜,晚上她下厨,尹娥在锅上忙活,被安兰拽着坐了屋里,说这顿饭她来做。直乐得尹娥嘴里嚷嚷:养儿就不如养女,笑话我没生个儿子,你们三儿四儿的日子都过成啥了?我这仨女儿把我孝敬的跟王母娘一样! “你倒显摆个怂?”程黑蛋端着一张报纸,眼睛斜了她一下。 “就是的!”尹娥回他。 小杰在程黑蛋的怀里窝着,听姥姥在那儿说她是王母娘,就跑了过去,抱着尹娥的腿问:“姥姥,姥姥,那我是啥?” 尹娥想了会说:“你是,沉香!” “沉香是啥?”小杰翘着小嘴追问着。 “沉香就是你,是姥姥的外孙子!”尹娥呵呵地笑着。 “那我不做沉香了,爸爸说姥姥是老狐狸,老狐狸吃人呢!” 尹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菊润一把把小杰拉过来,在屁股上打:“胡说啥里!”小杰哇哇的哭叫。程黑蛋叫停了菊润,口里说道:“打娃做啥呢,大人说的话能怪了我的外孙,我外孙才亲呢!”说着,缓悠悠的把小杰抱在了怀里哄了起来。 一早,尹娥说要上街去,程黑蛋说他也去。尹娥就嚷说着鸟把粪拉到你头上才几天,三天都没到!程黑蛋回道:“恁多的封建迷信!我今儿就给它破一破!”尹娥最终拗不过程黑蛋,朝了他说:“那你等我!” 尹娥换了一身衣裳,照了镜,嫌颜色不艳,又换一身,又觉得太红,就拿出一件翠绿的穿上。问三个女儿好看不好看,菊润说好看,二丫也说好看,小丫爱理不理的说:“走了,上学去呀!” 程黑蛋在院子里骂:“你日你妈,是个骚野鸡,上个街看把你难受的!” 尹娥忿忿的回:“你日你妈知道个怂?女人活的就是衣裳,跟你这死男人骚公鸡一样,一年老是一身中山装不换样,能穿臭!” 程黑蛋怒道:“你□□的说啥?这是革命的衣服,想当初多少人穿着这身衣服闹革命,这衣服是神圣的!” “神圣你□□的头,啥时代了,还革命,把你命革了!” 程黑蛋叫尹娥给压了下去,换做了嘟嘟囔囔,胡乱发了一阵牢骚。等了一时,和尹娥,菊润小杰一起都上街去了。 安兰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打扫屋子庭院。末了又去父母房间整理,尹娥爱干净,房间不咋乱。安兰就把父亲的衣服收拾起来,准备去洗,她在父亲这一件中山装兜里掏着,从左边兜里掏了几毛钱出来。程黑蛋喜欢打麻将,玩扑克,只来这毛毛局,一番一毛两毛,所以兜里老是装着一沓毛毛钱。她又伸手在右边的兜里摸索,是些纸张,叠地端正,像是信呢?她便有了好奇心,翻开了看:“亲爱的安兰:”“妈呀!”她嘴里一声念叨,觉得浑身瘫软,顺势坐在了墙边的椅子里。她含着泪念完了金刚的这封信: 亲爱的安兰: 不知你现在过得咋样?这已经是我第七次去信了。你也是,一封 回信也没有。呵呵,不管咋样?我记着我们的约定呢。我现在在这边 过得挺好的。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班,累啊!不过只要一想到你,我浑 身都是力气…… 安兰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手里紧紧攥着信纸,双手枕着头嚎啕大哭:“苍天啊!你这不是在捉弄我么?爸爸,我恨你。” 时已晌午,程黑蛋夫妻两回了来,菊润手里提了一篮子杂七杂八的吃喝。一进院子,见院里干干净净,尹娥就夸说二丫懂事,一边又喊着二丫。不见二丫回,便嘴里独自念叨,这娃也是,出去耍也不把院门关上。 安兰两眼呆视着眼前,仿佛看穿了地板,深入到了地壳,那里黑漆漆,黑的让人害怕。她两眼已经红肿着。 程黑蛋回了卧房取茶叶,看到安兰趴在床上,又看到她手中攥着的信纸,他的心腾的落了一下,他慌张了起来。不知怎么说话,他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白瓷茶缸给定住了。安兰抬起了头,向他投来憎恨的目光,那怨恨,直让程黑蛋向后打了个趔趄,一下跌倒在地上,愣怔了一晌,他开了口:“女子,你一定不要怪爸爸,爸爸可都是为着你好啊!” “前面那六封信呢?”安兰问着。 “锅洞里烧了。”程黑蛋缓缓地道。 “爸爸,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知道咋说你了!”程黑蛋坐在地上嗫嗫嚅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尹娥和菊润一回来就去了灶屋忙乎,菊润说二丫是咋了,平时不是很爱往锅上趴么?得是哪儿不舒服了?尹娥站在堂屋里喊叫,却没人回应,转头却看见里屋立柜镜子里的程黑蛋,正无精打采的瘫坐在地上。“妈呀!这是咋了?黑蛋你咋了?”尹娥把叫了二丫来扶程黑蛋,安兰却不应声,又急急的喊着菊润,菊润来和尹娥使了力气把程黑蛋扶了起来,把他扶到了沙发里。 尹娥和菊润望了一眼安兰,见她哭肿了一双眼,边急着问:“咋了么?老天爷哩,咋不让人安生么!” 程黑蛋心里一阵烦躁,冲着尹娥嚷道:“都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说这信是要让二丫看的,你说要把它塞到锅洞里烧掉!” 尹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下见程黑蛋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她身上,就气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1 愤的说道:“你这没良心的死老汉!你现在倒把你摘得一干二净了?” 安兰一声苦笑,两个人吓得没了一丁点言语。安兰洗了脸就回了下碥。她无奈,她不知道她还能改变什么。 菊润在一旁呆愣着。锅洞里噼里啪啦燃着柴,安板上杂七杂八的放了一案的菜蔬。菊娥想起锅还干烧着,就小跑步去了灶屋,麻利的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灶屋腾起了一屋的白烟。转回来又给父母说宽心话:“没事的,爸爸,二丫只是心里一时难受,她现今已和喜才结了婚,有了日子,她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程黑蛋一声叹息,嘴里急着说:“哎呀!我是怕她恨我么!”菊润又回:“不会的,这是时间上的问题,金刚到时混不出个名堂,她总有一天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程黑蛋觉得菊润说的也有道理,遂又叹息了一声:“但愿如此吧!” 安兰回了下碥,坐了沙发椅里伤悲起来,心里道:金刚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想我爸爸把你所有的信都拦来,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不相信我自己啊!想着便拿起纸笔准备给金刚去一封信,便提笔写到: 金刚,你好吗: 偶然间看到了你的来信,但它对于我来说,显得是那么迟,那 令人心痛。金刚,你忘了我吧!我现在已经和喜才结婚了,就让我 们之间停留在那个月夜之前吧!这是缘分,这是命啊!我还是没争 过命运。金刚,你忘了我吧!去寻找更好的姑娘吧!…… 程安兰 安兰照着来信的地址写好了信封,把信装了进去,正用浆糊粘着。喜才回了来,一进院子就高兴的喊着安兰。安兰没回。 “吆!写信呢?这是给谁邮呢?”喜才嚷着。 安兰给他往手上一递,说了句:“你都知道吧!” 喜才接了安兰递过的信,看是金刚的名字,一脸的怒恨。他却不知道程黑蛋拦截金刚信件这事,对于安兰刚这一问,更是摸不着方向了。 “你心里还想着他?” “你放心,这是我给他写的最后一封信,今后再也不会了。我跟你过好日子就行了。”安兰的话语异常平静。 “发生什么事了?”喜才追问着。 “我爸爸拦了金刚写来的信,全烧了,今儿我看到了金刚的来信了。” “这,这真是的,爸爸这事做的太……”“安兰,你不要伤心难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行,你去南方找他吧!”喜才顿了会儿又说道。 “晚了,不去了,我怀了你的娃了。” ☆、第十六章 我收到了安兰的来信,我很激动,毕竟我已去了七次信。在我曾长久的等盼又完全松散的情况下。我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 我一下瘫坐在床上,我不信安兰怎么会撇下我和喜才结了婚呢?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自言自语。摇着头,流着泪,哭着声,就像当初三奎在河滩上大哭一样。 三奎回来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前段时间给家里打电话,郭治民特意交代不要给我说。 三奎问:“金刚,怎,怎么了?这,一副,熊样?” 我把信纸给了三奎,三奎搭在眼前望了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早,知,知道,这事了。”三奎坐了我身旁,缓缓地道:“金刚,世,世上的女子,千千千千,千万,这已经是固定的历史了,这,就是,是命吧!” “呵呵,你早就知道了。”我一声苦笑:“我还在期望我和安兰……,这,我就是不信安兰能撇下我。” “好,好了,不要钻,钻牛角了,事,事情已经,真,真实,何,必再,想,那多呢?”三奎极力的开导着我:“她,忘了你,你也,也可以忘,忘了她,她无情,你也,也可以,无义!” 不,安兰不会这么无情,这其中必是程黑蛋捣的鬼,不会的,安兰不是无情之人。迟了,一切都迟了!三奎叫嚷着。这肯定是程黑蛋做的好事,我怀疑安兰就没有收到我的信,她说偶然收到我的信,可我已经去了七次。安兰叫我在这里找一个,呵呵,安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天亮了,我的视线变得朦胧了,望了一眼窗外,一片昏黄。平时我总是第一个起来,喊醒三奎,再把窗上的兰花浇一遍。 三奎起来推搡着我说:“金,刚!你,今儿,别,上班了,我找,组,组长给,你请假。你好好休,休息一下。” 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我起来接了两盆凉水从头浇下,洗漱一番,还是得上班。日子像昨天一样,机器响了,得跟上机器的节奏,流水线转过来,稍不留神,就堆起了堆。三奎过来给我帮忙。 连吃饭在内有两个小时的休息,大家吃了饭都在厂里休息处休息,三三两两的手里捏着烟卷交谈甚欢,时不时给口里送上一口烟。我和三奎坐在台阶上,我一脸的发呆,三奎给我说话,我一直都听不真。 轰隆隆,好像是要下雨了,广东的天气变得快,不像北方老家,下雨时总会酝酿个情形,给人个准备的机会。所有人都离开了空地,都站在了厂房过道下面避着这一场雨。 我稍抬头望见空地里十来个纸箱,这可是成品箱,可能是刚从车间下来要进仓库的,这得行吗?十几箱成品经雨这么一淋,不白瞎了么?我就赶着一箱一箱的往过道里般。雨果然来了,雨点子还大,三奎站在楼层底下喊:“金,刚,快,过来,一会淋着,病,病了!”三奎的喊话引来了一阵轰的笑声。他们转而又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有人不屑的说了句:傻b,就他有觉悟。我没有时间望他们那不屑的神情,把十几箱成品悉数搬到了过道里。 “你叫金刚吧!” 我抬起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一身洁净的制服,我用手在头上抹着水,我不认识他,他可能是厂里的领导,我猜测。我回了他是。 “你跟我来吧!” “奥。” 我跟在他的身后,他说他是厂长,也是,这么久了,厂长到底长啥样也没见过。 他拧开了一闪门,这是他的办公室,整洁的一张办公桌,整齐的放着若许文件夹。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沙发里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其实他并不老,头上已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身上显着无尽的激情,一身淡褐色唐装更显得高贵大气。我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显得有些呆愣。厂长忙介绍说这是总裁,刚从新加坡回来。奥奥,我回了一句总裁。他让我坐下,语气显得甚是和蔼。 “小伙子!多大了?家是哪儿的?”总裁在问我。 我一一回了他的问话。他又问道:“你现在是哪个部门的?在做什么工作?” “第二车间,缝纫组,普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2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2 工。”我回道。 “我已经跟你们厂长说了,你在这个位置不合适,你就先调到后勤部吧!那里缺什么管事的职位吗?”他转眼望向厂长。 厂长回道:“有。就让他做后勤部部长吧!先前的已经递交了辞呈,让他多带带他。” 总裁最后的一句话是:好好干!我们会培养你的。他或许是看到了我些许慌乱的神情,毕竟我啥也不会。 离开厂长办公室后,我一直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升任,也是听三奎周全他们说,那天我冒着雨搬箱子,被刚从新加坡回来的总裁望见。“你狗日的运气咋那么好呢!就单单你被老总看见!”周全显得兴高采烈。 周全说晚上到他家吃顿饭,庆祝一下,三奎也说好。我们三个去买菜 ,走了半里路,便进入了一条街巷,两边全是玻璃门,门里亮着粉红的灯光,靠着玻璃坐了几个翘着大腿,露了□□的女人。菜场 就夹在这两排玻璃门中间。 周全买菜特别心细,土豆坑多不平的不要,西红柿太软或者太硬也不要,拿在手上捏来捏去,惹得卖菜老板一脸不高兴,来了三分火气叫周全不要买了,说他的菜卖不出去也不卖给周全。周全也来了脾气,脸红了脖子根儿,买卖双方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掏了五元钱说我买,老板将菜上了秤。 周全心里憋着气,一肚子的不爽。三奎或许是惦记那些浑身露肉的女人,问着周全这是啥地方?周全硬生生的回了句:鸡窝!我和三奎就把这个地名记了个深刻。 曾小月是周全的老婆,一副微胖的身躯,脸上总是不离笑容。我们总是叫她曾满月,与周全成反比,周全瘦的像猴子。她会做地道的广西农家菜,还会做出口味极佳的火锅。这一晚,我们喝了不少酒,曾小月说,如今金刚当了官了,可不得把他们全忘了。那能呢?这是啥社会么,又不是封建官僚社会! 第二天下了早班,曾小月听人说了闲话,曾小月也是不信,就去找了三奎求证。见面就问:“三奎!你们昨天去了啥地方?” “鸡窝!”三奎很轻松的说了一句,没有打结巴。 过道上正行走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转了过来,过道立即宁静了起来。曾小月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嘴里叫道:“周全,你个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就寻着周全去了。 周全已经在饭堂吃饭了,曾小月打了饭菜坐了周全对面。曾小月打来两样菜,一个红烧鸡块,一个清炒菜心。饭堂里人多,哄哄的尽是说话的声音。曾小月夹了一个鸡块放进周全的餐盘离,先一个微笑,又变了脸说:“喜欢吃鸡是吧!多吃些,晚上我再给你买个浑鸡。”周全一脸的困惑,也不知曾小月怪异的表情言语藏着哪种意思,忙说:“你也吃,你也吃。” “鸡块是给你打的,我只吃青菜。周全,你不要逼得我去吃鸭子。”说了,端了餐盘就走了。周全傻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猜测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想破头也不知到底是为啥。 晚上下了班,周全硬是拽着我和他一起回他租住的家。路上说着:”你嫂子有些反常,我预感有些不妙。”“没做亏心事你怕她啥呢?”我回着他。 曾小月手里正攥着根竹棍坐在床头,见我和周全进来,啪的一声在桌子上鞭打了一下。倒把人吓得心里一惊。我见情势不对,忙说着:“你们夫妻有啥事好说好商量,我先回去了哈!”我转身就走。 “不行!你也得留着!你们三个一起去的是不?”曾小月厉声质问。 啥么?怎么还跟我有啥关系呢?周全更是彻底糊涂了。 “啪啪啪!”曾小月又鞭打了三下,紧接着嚷道:“周全啊,周全,你说那地方你去了也就行了,还带上他们两个,他们可都还没结婚呢?你这不是害人么?”曾小月说着,脸上显着失望。 “啥地方么?你也说个清楚么?”周全一脸的无辜。 “鸡窝!是不是鸡窝,昨天有人看见你们仨了!”曾小月回着,手里扯着竹棍上的细丝。 “对啊!是鸡窝啊!”我回着。 “鸡你个头啊!那是菜市场!我们三个买菜去了,别的事又没做,你说这有些人不知道操的啥心?这不无中生有的事么!”周全急得一口气说了一堆。 “那你为什么给我和三奎说这是鸡窝呢?”我问着。 “那地方叫兴华巷,当时我就这么一说,谁知道你们这么纯呢?连个鸡窝都不知道是啥?” “就你知道!”曾小月训着周全,转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过了几天,我问周全,明明是兴华巷,为啥要说是鸡窝呢?周全直挠头,像要爆炸了一样:“婊子!妓院!你知道了吧!” ☆、第十七章 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彼此给了彼此第一次的人。三奎和黄晓娟商量好带我去街心公园散散心,三奎也叫了周全两口子,说人多了热闹。 我们到了公园,说是陪我散心,可进了公园,三奎就和黄晓娟绕过假山进了林荫大道大谈感情去了。周全和曾小月虽老夫老妻,但还是如胶似漆。我跟着他们谁都不合适。索性一个人沿着雨花石小道往身后走了。 我坐在了石条椅上。虽然心里想着把安兰忘了,但越是想忘掉,她的身影又在脑海里浮现。公园里的音乐却极力配合我的心情,音乐里悠悠的吐字: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一个女生在我身旁落坐。一头柔顺的长发,红肿着眼睛,却又哭了起来。我本不想哭,所有的泪都在心里滴着。她这一哭,倒让我也想哭出来。我哭了,哭声比她还大,眼泪比她更多。她不哭了,掏出手帕纸给我,问我咋回事?我说我苦苦守候的心上人和别人结婚了。她说我们是同命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说了就趴在我的肩膀上更大声的哭。 她叫管嘉怡,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她恋爱的人是公司老板的儿子,当她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大发雷霆,并没有顾及她的身体,随后她被老板开除了公司,他再也没联系过她。她后悔说她不应该去招惹这个把爱情视作游戏的男人。 周全和曾小月不知从哪里转到了我面前。“呵,这家伙!嘴上说伤心,弄个马子不声不响的!”曾小月仔细的打量着管嘉怡。管嘉怡冲他们微微一笑。 管嘉怡之后联系过我,说请我吃夜宵。她应聘到了我们的厂,做了业务部的业务员。周全老是拿我和管嘉怡开玩笑,管嘉怡只是淡淡的笑着,时尔会把目光投到我脸上。 奇怪,怎么不见了三奎?我去了三奎所在的针车组,他们组长说早上踏了一会针车,就有点魂不守舍,急匆匆地出去了。组长在我面前埋怨起三奎没礼貌,再怎么也给她打声招呼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3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3 吧!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想三奎必是出啥大事儿了。我得去找他。 我出了厂,向着镇上走去。我猜她和黄晓娟有什么事,莫不是黄晓娟怀孕了,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大街上,见着一处人丛,我好奇,便过了去。一群人围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女,她双膝跪着地,脖子上挂了纸牌,上面写着:外出旅游受困,求五元回家。围着的人只是看着,脸上只是无关她求助的表情,没有人给钱或者准备给钱。我莫名的感到有点儿心酸,便在口袋里摸索出十元钱,蹲下身问她是哪里人,便也向她递过钱票。她正要接,不料伸来了一只手迅疾的夺了去。我仰头一看,原来是曾小月,我对她的举止极其不理解。她连拉带扯把我拽了马路对面。“你钱多是不?你不知道她是骗子?”曾小月异常的认真。“不会吧!看着不像?”“嘴硬,周全说得对,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曾小月的声音低而有力。她把钱票塞到了我的裤兜里,临走又交代:好好攒钱娶老婆! 我又望了一眼路边跪着的中学生,刚才的一拨人又换作了另一拨人,她还是那一种呆痴的表情,深深地低着头,把目光埋进水泥地板里。我又看了一眼曾小月,从身上翻了五元钱给了中学生。曾小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问了曾小月今天咋没上班呢?曾小月说大姨妈来了,有些不正常,去医院检查了。“哦!你大姨妈是医院的医生?”“装吧!你!”曾小月看我一脸正经的表情,也不想说话了。“你去医院见着三奎没?”“三奎去医院干啥?”“黄晓娟可能怀孕了吧?”“胡说!黄晓娟都回去两天了!”“啊?不对吧!”我想到了三奎可能遇见了和我一样的事,他可能是为情所伤了,我必须得找到他。曾小月一脸孤疑,她说回去让周全也出来找。 镇上这会儿人还比较奚落,没什么人,望了一眼并不长的街道,却又夹着数条小巷。我没了主意,心里无比的慌乱,在这里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万一三奎想不开,这可咋办呢?我突然想起离厂不远的人工湖,哎呀!我的心慌乱了起来。迈开了腿,就朝着人工湖跑,此刻,刘翔多快我便多快。 三奎果然站在湖边,我跑上去,两手从背后抱紧了三奎。不对啊!三奎的胸脯咋这么软呢?还多肉。“啊~!”一声尖叫。我赶紧松开了手。这不是三奎,是个女人。 我眼瞪的犹如铜铃,我僵住了,就像突然一股寒冷的气流把我冰冻。她啪的一个耳光扇到了我脸上,我还没反应。“你想干什么?”她语气生厉。“你为什么留着短发。”我呆呆地说。“怎么了?留短发怎么啦?”我解释说误把她当做我的兄弟了,我怕我的兄弟寻短见。“胡说?撒谎!我这么明显的s型身材像男的吗?”“不像,不像。”“哦!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不是,不是。” 此时从树林子走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他冲上来询问怎么回事。她看了我一眼,朝大个儿使了个眼色。大个儿心领神会,冲我要动起手来,我便慌忙的解释,啪啪啪,我老老实实的挨了大个儿三拳。也不知脸上此时颜色咋样,觉着一阵麻咧。 我很沮丧,但更担心着三奎。就踏着零碎的步子往厂子里回。我鄙视刚才那女人,她以为她美吗?明明是个水桶腰,还硬说是s型。真是臭美。她男朋友也是,遇事不问青红皂白,简直鲁莽,活脱脱吕布。 我和三奎遇了半道,他说从厂里刚来,见我像是被人打过,就咆哮了起来:“谁?谁,谁把把,把你打成这样了?”我说是个女的。“啊?”“她男朋友。” “靠!在,哪呢?走,带,带我去寻他!”我阻了三奎道:“我把人家奶摸了。” “啊?”三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眨巴着眼望着我。“不,不是吧?金刚,你,不,不是这人么?”“还不是因为你,我把她当你了,又站在湖边,怕你想不开,就上去抱住了。”“耶?是么!”三奎呱呱的大笑了起来。 我问三奎,黄晓娟是咋回事,你们有什么事么。三奎吐了一口气:“我就,就知,知道我,和她,就,就这么点,缘分。她回,回去相亲了,对方是,是一名,老师。”不要伤心啊!我安慰着三奎。三奎笑着说:“感,感情这事,么,走,走到一起,走,走不到,一起,不能勉强么!还是,要遵守,客,客观规,规律么!毕,毕竟跟,跟着人家好,好过么!” 三奎到底和我不一样,我佩服起三奎,他对他和黄晓娟的感情这般的洒落。这世界瞬息万变啊!看来得顺应潮流了,心思心情也都得跟着变。我便问三奎一大早去哪儿了。三奎说黄晓娟叫他帮忙收拾行李了。她不是昨天就回去了么,我问三奎。没有,她昨天辞了职,这两天一直给我做思想工作,她说她伤害了我,我说我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她大笑了一场,只流了一滴泪,说北方的男孩可爱,还讲缘分。三奎结巴着说了这一通。三奎说了这么多话,没有悲伤的语气,也不曾一丝伤落。我问,你不伤心么?伤啥心么?人不能太主观,得客观。我和黄晓娟行吗?不行,她是南方人,她喜欢南方,她回去北方吗?她吃得惯面条么?她是吃大米的……三奎掺和着泪水说了这么多话。 三奎终是撤去了伪装,扯下伪装,我看到了他的遍体鳞伤。我就是想让三奎把内心的痛楚释放出来。也许时间会改变一切,也许一切都在时间里淡忘,从鲜艳褪到黑白。 回了厂里,曾小月找我,问我对管嘉怡感觉怎样。很好啊,我回她。那你想不想,……怎么了?曾小月急了,说这么笨的人还头一次遇到。三奎用手在我眼前比划着,他把两个大拇哥扣在一起。 我终是明白了她是在撮合我和管嘉怡。我说,我把她当做妹妹的。呸!三奎说如今这社会,哪个不是狼,把你装的那么纯。我没理会三奎,曾小月也气悻悻的走了。我忘不了安兰,我只想把她在心里多装一会儿,一年半载吧! 第二天,我去了业务部,正遇见唐部长在训着管嘉怡,可能是业务上的事吧!唐部长走了后,我询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却烦躁了起来,近乎是咆哮:“没什么事!有事也不关你的事!”她的声音够大,整个业务办公室的人都傻愣愣的注视着我们。我忙说:“没事就好。”说了,就悻悻出了业务办公室。我在想,她一定是接到了曾小月的回话,她生气了。 晚上我找了管嘉怡,说请她吃饭。她对我不理不睬,仰着头把我当空气。我装作要走,她说几点?九点。我回她。 ☆、第十八章 我和管嘉怡来了镇上,她套着我的胳膊,指着一间喷射着红光的小屋子说:“去那儿坐坐!”“去那儿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4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4 干什么?那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不想和我谈情说爱么?”管嘉怡扑闪着眼瞅望着我。我受不了她这种瞅望,就赶紧躲避开了。管嘉怡抽出手,脸上一丝怒气:“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嫌弃我。你嫌弃我是被人抛弃的小三!”管嘉怡似乎失去了理智,完全没在乎街道上有这么多的行人。“不是的,嘉怡!我还忘不了安兰,我只想再记上她一段时间,只当是祭奠,祭奠曾经那段青梅竹马的爱情。我,我现在不想谈,谈新的恋爱。”管嘉怡抱着我哭了起来,哭里含着一阵笑。“你我做兄妹吧!乖妹妹!”管嘉怡哭得伤心,眼泪滴湿了我的衬衫,她用小拳头打着我,她不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如我这般固执的人。她理解了我的想法,她一直猜测,也一直问安兰到底是咋样的?天仙么?我笑着说,她很一般,随即目光又黯淡下去。 时光消化了一切,我成了管嘉怡的哥哥。她叫我哥哥也越来越亲切,我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这一天假期,我和三奎,周全夫妻,还有管嘉怡我们来了人工湖搞野外烧烤。周全把鱼竿支在湖边,让曾小月看着水里动静,曾小月说自己钓鱼是好手,不用他闲操心。周全便和我一起去树林子拾柴了。管嘉怡和三奎在原地把买来的蔬菜摘洗干净。管嘉怡问着三奎:“你们那里吃什么啊?”“面,条,馒头。”“听说你们那里很穷啊?”“胡说,我们,那,那里,不穷,我们穷的,是钱,富的是,心,心态。”“你们那里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管嘉怡继续问着三奎。“岂,岂止是漂,漂亮,那是相,相当的,漂,漂亮。就,就拿金刚的,心,心上人,来,说,”管嘉怡打断了金刚的话:“等等,安兰?安兰是谁?”管嘉怡听着这个名字陷入一段遐想。三奎回着:“安兰,姓程,程,安兰,是金,金刚的,女朋友。从小,到大,我和金刚都,都,喜欢她,可她,喜欢,金,刚!”三奎说到这里笑了笑。管嘉怡终于明白金刚不接受她的原因,程安兰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呢?她又接着问道:“那现在呢?她在老家么?” “现,在?现在,程,安兰,背情,负义,嫁了别人啦!”“噢,真是种遗憾。”管嘉怡低声叹息。不禁心疼起金刚,这个拥有一颗怀柔之心的男子。“怎,怎么了?你,想什么,呢?”“噢!没想什么。” 三奎说:“我们,那儿,女,女孩子是,是不留你,这种眉毛的。”“那留什么样子?”管嘉怡追问。三奎在地上捡了块炭渣,给管嘉怡画起了眉毛。管嘉怡一脸认真的坐那儿由着三奎给她画眉。 “呃呀!”曾小月叫了一声,“这么好看的小姐让你画成母夜叉了!”三奎接着又用炭渣在管嘉怡下巴上画了两道胡须。曾小月双手捂着脸大笑,管嘉怡和三奎在湖边追逐了起来。 我和周全捡了柴回来,搭上点起火。曾小月已钓了几尾肥鱼。三奎找来三根粗枝支在火堆上,把拴了铁丝的锅子吊了起。 天色向晚,我们举杯嗨皮,谈笑了许久。周全夫妻说是要到周边走走,他们去了东边的树林子。三奎给管嘉怡说去西边的林子看看,管嘉怡欣然答应。 我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干柴燃得啪啪作响,更显的夜里宁静。有谁知道,我心里还在想着一个人,一个原本可以共渡一生的人。想起了,就一阵烦躁从心底生出。还是起来走走。 我便向东边的林子走去,进了林子确见一处树丛摇的猛烈,稍微近了几步,却看见周全和曾小月拥在一起,曾小月□□着上身。哎呀!真是。我退出来向着西边林子走去。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一点一点光亮,又来一阵风,这些光亮又波动起来。我继续向前走,我想把这颗心丢到这片林子的最深处。 我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三奎竟然和管嘉怡抱在一起热吻。管嘉怡看见了我。她的目光是一直盯着湖边的,不曾挪移开。她的目光痴呆,确有一种力量盯得我不知所措。我赶紧退了出来,我试图去理解管嘉怡和三奎热吻却把痴情的目光投向我,不敢想了。我坐回了火堆旁,认真的烤起鱼来。 周全两夫妻从东边林子里出了来,曾小月边走边捋头发,周全就像喝了酒,走路漂浮无根。我故意说:“周全,你是咋了?怎么走路都走不稳了?”周全笑着说:“兄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野战呢?确实刺激!”曾小月一脸潮红,听得周全这么讲,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遂转了话题道:“怎么不见三奎和管嘉怡呢?” 我从西边林子退出来后,管嘉怡就推开了三奎。三奎又把她强拥了过来,顺势把管嘉怡按倒了地上。管嘉怡说:“起来,快起来!你不起来我可要叫了!”三奎没有理会,重重的压了管嘉怡身上。管嘉怡果然‘啊’的大叫了一声。三奎赶紧起了身。 我和周全赶紧往了西边林子来,“咋回事?”我和周全同时问道。管嘉怡忙回:“好大一条蛇!”三奎也回着:“是,是啊!”声音有些颤抖。 三奎摸不清管嘉怡心里想的是什么,既然和他热吻,而最后却做出这么扫兴的事。三奎已全然忘了黄晓娟,她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往 ,他这么想。他现在对管嘉怡是殷勤追随,从不敢有所怠慢。 遇见她,是我忘记安兰的开始,也是我又记起她的开始。 这是一个明媚的清晨,我要去给三奎买药,正穿过街心公园。 “金刚!金刚!”我听见有人喊我,这声音却完全陌生。左右张望,我寻着声音的来处。是她吗?她瀑布般的长发覆在白色的t字衫上,下身是蓝碎花的裙子。我迎了上去,尊敬有礼的道:“请问?”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却惊讶的望着她那张脸,她太像安兰了,淡淡的一笑就更像了。 我发痴了。“请问有什么事么?”我稍回过神,冲她答道:“我叫金刚,年龄二十四,身高一米七八,性格内外向兼备。”她噗嗤一下笑了,那种笑容太迷人了,她的笑那么淡定,蓄藏着柔情似水。她笑了说:“我的小狗也叫金刚,今年三岁,体长四十公分,最喜欢说汪汪。”我开始挠头,这是我习惯的动作,每遇到尴尬的事情。林荫里果然出来一只纯白色毛的小狗,她又叫了声金刚,那小狗便乖乖的跑来她身前。 她已经走远了。我见到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而她却木然一切。她是失了忆的安兰么?我可以去追求她么?我心里开始胡思乱想,看见了一家类似卖药的柜台就走了进去。“老板!感冒药!”“屎是什么颜色?”“奥,忘了看!”“多长时间!”“就这一两天!”老板把药递了我手上,我头朝着公园望着,手里摸索着钱票,老板又把找零放我手里,我随手和药盒一并放回了兜里。 回了厂里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5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5 ,把药给了三奎。三奎倒了开水,却嚎了起来:“金,刚!这盒盒,上面咋,咋有两头,猪呢?”他又翻转了背面看。“金刚!这,这是兽药么!叫,叫你,办个事?” 我拿来看,果然是兽药。三奎怀疑我是中了邪,这么个事竟然也办成这样。我便又去了镇上,买回来治人的感冒药。 我给三奎说了我遇见个心仪的姑娘。三奎问我是否心动了。我没有说她长得像安兰。我说怕是没有机会。三奎说机会是人造的么!积极点。 于是我每天上班前都去一趟街心公园,却每次都会遇见她。我只想看见她,确定她一切安好。她总是淡淡的一笑,我装作晨跑,也冲她扬手一下招呼,便一掠而过。 三奎说看到我生机勃勃的样子他高兴得很。三奎又给我想办法,挠破了头的想。他的主意是:他去当个流氓,然后我再半道杀出,来个英雄救美。我回说老土,电影里都演烂了。 三奎躺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我扮作一个算命先生,我和三奎编配起台词。 我又去街上挑了有算命先生的几部老电影拿了周全家里放着看。又去了市里文体街淘来清朝人戴的顶上有个小圆疙瘩的帽子,一把折扇,又挑了一副圆片墨镜。 一切就绪,三奎跳跃着喊说就看我的演技了。又抱定决心说他绝对把事给办好 ,叫我放心。 星期天的早晨,三奎穿上了他最好的那身衣服。天刚亮,我就和三奎坐在街心公园的条椅上等着她的出现。我们来的显早,三奎已经倒在我肩上睡了起来。我则紧紧的盯着公园的入口处。 ☆、第十九章 她终于出现了,我动着肩膀把三奎摇醒。三奎腾的坐定,口里嚷嚷:“在,在哪呢?”我支应三奎道:“三奎就看你的表演了!”三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迎了上去。 “天,天灵灵,地,地灵灵,算,算卦,我最行!”三奎摇着折扇迎了她走来。她竟然若无其事地从三奎身边走过,仿佛没有一点兴趣。我揪着心,三奎转头望向我,我招手示意他继续。 三奎转头追了上去,转到她面前:“姑,娘,我来给,给你算一卦!”她有些无奈,也有点讨厌,便从包里扯出一张五元的纸票递给了三奎。三奎正待说话,却定在了那里,表情僵硬。他看见了这女子的面容像极了安兰,所以被惊讶到了。我心里想这下完了,事情办砸了。三奎却迅疾反应了过来,拒绝了她的钱票,口里念到:“钱,钱财乃,乃身外物,佛说普,普渡众生,你这一生,注,注定和金,金字有缘!” 我心里一阵兴奋,三奎太棒了,办的忒好了。三奎说完就摇着折扇从她面前走过了,口中依然念着:天,天灵灵,地,地灵灵。 也许是三奎的表演没有穿帮,她稍有了犹豫的神色,她坐了下去,心里好像想着事,还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狗。看到这里,我心花怒放。 今天的表演到此算圆满成功,按着我的计划,下次我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做个自我介绍,说我叫金刚。我请了三奎吃饭,三奎说起她实在像极了安兰,又挠头疑道:“金刚!也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三奎想我可能是把她当做了安兰,把所有的感情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没有三奎想的这么严重,我只是真想和她从新开始。 我在那个公园的出现是这个礼拜三,我一早的赶来等候着她。我料定她会来的,我已掌握了她的这点生活机密。 她来了,穿一袭白色长裙,披肩的长发,简单的妆容,白皙的脸庞。我向她迎过去。我冲她微微一笑,她也回笑,之前已无数次从她身旁跑过,或许她的记忆里我的容貌存在过那么几次,笑容显得真诚了很多。我这次没有装跑步,我迎上去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金刚!”她还是那么淡定,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金刚?金刚和我有关系么?”我说:“你不信宿命吗?”她回道:“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我急躁了起来:“不信?不信你前天摸着你的小狗起春心呢?”她怀疑了起来,从头到脚的把我审视了一遍。“你是那天那个算卦的?”“不是,是我的兄弟。”我冷冷的回道。 她捋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丝微笑,我却有点莫名理解。此间她的风情足可以倾国倾城,足可以迷倒众生。她虽然长相酷似安兰,但没有安兰身上的那股野劲,一直那么淡定,淡定的像出水芙蓉。 “你好!我叫郗若!”她大方的伸出了手。“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我开始赞叹她的修养,将她和村里的姑娘比较了起来,她没有任何怀疑,也不做任何防备。村里的姑娘往往都有防备心的,比如你想赞美她一句:姑娘,你长得太漂亮了!她会以为你起了歹意,然后她的妈妈会紧上一句:你□□的想干啥呢? 她和我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她说她也是个外乡人,她父亲在深圳奋斗了大半辈子,她十岁来的深圳,后来父亲在这里买了房,办了当地户口。十岁前生活在老家四川,她的同学都是全国各地的,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同学,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了外地,只有她读完了大学又回到了这里。平 “你天天都会在这里散步么?”我问她。 “我是个夜猫子!老是晚上出没!在家写些东西,早晨出来呼吸这新鲜的空气!”郗若说着。 “作家?你是作家!” 郗若淡淡的微笑。我心里有些慌乱,可能是差距太大吧!但转而又觉得幸运,有这么个作家的朋友也真是三生有幸了。 我请了三奎周全一起吃火锅,向他们炫耀我认识的女孩叫郗若,还是个作家。周全听到这里,说了句泄气的话:“金刚!你还是算了的啦!人家是作家,你觉得你们协调吗?”周全和三奎都紧盯着我的脸,让我痛快地回他们话。“协调?我就是要她给我协调。让她教我正确积极的人生观。”周全听了不耐烦的道:“行了,你可以教她了!”三奎始终不说话,他猜测着我心中的想法。 街心公园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展在街道上,对于我来说总是有强力的吸引。好多次都是不自然的就走了过去。 这次我是特意去找她的,我说我想把她拜作老师。我说:“知识引导人们走向光明,观念让人面对一切!”她淡淡的笑道:“你可以做我的老师了。”那能呢,我一脸的青涩。她望着我一脸青涩的表情悠悠说道:“老师么?就不必了,我做你的师姐吧!”呵呵,好啊,好啊。我心里一阵欢喜雀跃。 她要我讲给她一些农村里的奇闻异事。我就给她讲起:在大山里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曾经约定三生,他们父母嫌贫爱富,阻止了他们的爱情,让姑娘嫁给一个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6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6 跛着脚却很有钱的男人,姑娘拗不过父母,却也硬死不愿舍弃小伙,于是当着她父母的面,说小伙去南方三年后必有出息,三方都达成了约定。小伙子去了南方,每个月都会给姑娘写信,姑娘却并未收到一封来信,原因是她的爸爸将信全截了下来,又精心策划让人放出口风,说小伙子在南方有了新的爱恋,姑娘一气之下,嫁给了那个有钱的跛子……说到此,我已泪流满面,郗若也流了泪,拿出纸巾递给我,问道:“那小伙子呢?”郗若说出此话的时候,显然已经怀疑那个小伙就是我。我没作声。 也许是我讲的这个故事足足的打动了她,足足的奠定了我在她心中的分量。她主动的请我一起吃饭,看电影,主动的和我谈心。 “金刚!今天晚上去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我却被惊的哑口无言,这地方和上次周全说的鸡窝如出一辙。也是周全曾小月那一场是非的因由之地。我不明白郗若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就疑惑着望着她,她颇似认真的说道:“我的小说里需要一个□□的形象,我没有印象,你先进去,我一会儿进来好好看看。”我疑虑的道:“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嫖客的形象啊!”她淡淡的笑着回道:“你不像。”这句倒说的我心里高兴。她又奇怪的注视着我。“郗若小姐你这样看我是啥意思?”我猜到她的想法。“你来过这种地方吗?”“来过。”我回着。郗若咬牙切齿起来,冲我攥紧了小拳头。我又回她:“我去买过菜。”“呵!她们还卖菜?”“边上的菜市场!” 郗若终于轻松的吐了一口气,然而突然趁我不备,将我一把推进了身旁不远的红屋子面前。我踉跄了几步,突然被眼前的这般景色定住了。我头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么多女的穿着这么少或者近乎是没穿衣服的一片肉林。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迎出来说道:“靓仔啊!要不要进来挑一个!” 屋内一个女人看着我木讷的神情痴痴的发笑。那群女人中有人说道:“姐姐们!这可是个稀罕物!绝对是个真品!”她的话引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随即一块出来了六七个女人,你一手我一手的把我扯进了红屋子里面,我急着挣脱,却像是掉进了蜘蛛网,越挣扎越紧。 我被她们扔上了一个床上,我抱着头不敢看她们,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真他妈刺激啊!”有一个女人叫嚣着,充满一息豪气。随即又是凌乱的发笑。 “该死的东西!你竟然跑到这里鬼混?” 是郗若的声音,我终于迎来了希望,跳下床就把裤子穿上,把衣服收拾了整齐。郗若一只手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出了红屋子。一个女人冲着门外喊:“蛇精病!有老婆的人了还装那么纯,去死吧!” 郗若拽着我走了一段,就忍不住弯了腰大笑起来,她两手捂了肚子。“你,你,呵呵,你真可爱!”她边笑着边说了这句话。等她笑够了,她又平静也似乎认真得问我:“你是处男么?”我回:“不是。”“哦!是吗?感觉咋样?”我回:“不知道,稀里糊涂的。” 郗若双手搭在了我的脖颈之上,一双眼睛火辣辣的注视着我,我不知所措起来,她的唇已紧紧的落在了我的嘴上,一股香甜顺即进了嘴里,下了喉道。我的心跳了起来,两只眼睛呆呆的在昏黄的夜灯下转动。 郗若突然停止,一脸怒气的冲我说道:“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我说没有了。“不可能?那你为什么没反应?”我嗫嚅地回道:“我,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宝宝!你真可爱!”郗若说了,便又一次要拥抱我。我只有任由她强抱。 ☆、第二十章 夏天的大太阳刚落了西山,河谷袭来阵阵凉风,飘荡在程垣上。包谷齐了腰,刚施了次肥,只等着风也调,雨也顺了。 菊娥圈里的猪生了病,窝在圈里不吃食,菊娥就去二郎山敬了神,给神许了一场电影。 菊娥场上聚满了人,银幕两角拉了绳,绑在两颗大树上,下面两角又蹲了两块石头。银幕另一边也站了人瞧看。程黑蛋和尹娥也都来看电影了,菊润和安兰带着小杰也来看热闹,说着多年没看过了,只当找寻童年的回忆了。安兰也叫了小丫一块儿去。小丫看不惯大姐平时说话作为,不愿跟着她们。就一个人坐屋子里看书。看了半晌便觉得眼困,躺了床上拉了蚊帐就睡了。她恍惚着入了梦乡,金刚和三奎回来了,他们开了辆黑色小车,在村前的公路上缓缓 停了下来,村里人都围了上去,郭治民高兴的给人发着卷烟。又嘟嘟的一阵摩托声响,二姐夫喜才也停了后面。小丫在梦境里注视着这个场面,她心里一片欣喜,也一片遗憾,二姐怎么不等着金刚呢? 她在梦里这样想着,潜意识里却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掀起,慢慢的睁开了眼,望见了祁明亮正站在自己的身前,困央央的喊了句:“姐夫!”又想起刚才梦中自己身上的一点知觉,下意识望了自己身上衣服。这一看吓得她立即灵醒了许多。她下身的薄裤已褪到了膝盖。 小丫腾的坐起,双手赶紧把裤子拉了上来。望着祁明亮带着哭腔说道:“姐夫!你这是干啥呢?你干啥呢?”祁明亮脸上显露了狰狞的颜色,望着小丫白嫩的脸蛋儿,直咽了一口唾沫。嘴里慌乱的说着:“小丫!姐夫喜欢你啊!姐,姐夫……”祁明亮一手捂了小丫的嘴,身体已强压在了小丫身上,又一手去褪小丫的薄裤。可怜小丫想喊,却出不了声,用牙狠狠的在祁明亮手上咬,祁明亮手塞实了小丫的嘴,鲜血顺着手臂拉了一条细线滴落在床单上。“小丫,不要怕,不要怕!姐夫疼你……”小丫哭喊着:“我日你妈!”却说的 不真。刚支兀完,下身一股钻心的疼痛撕裂着她的神经。 祁明亮趴在了小丫身上出着大气。小丫呜呜的哭着。祁明亮眼珠稍一动,想着赶紧离开程垣,于是起了身穿整了衣服,就出了院子。他本是下来接菊润母子回家呢,进了院子没见人,又挨个房间的掀门帘子,正好看见小丫穿着一身粉色单衣裤躺在白色床帐里。这一幕让他起了歹心,望着小丫起伏的胸口,终于没有忍住自己,做了这一场恶事。祁明亮刚把摩托车发响,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望见是喜才,喜才说上来找二丫呢!又问爸爸在么?祁明亮忙回说都没在,都在菊娥场上看电影呢。说完就扭了一把油,跑出去好远,消失在拐弯里。 喜才觉得祁明亮今晚咋这么怪呢?难道他得罪了他,一见着他话也不想说就急急的走了。也没有做出啥对不起他的事啊!想着就朝菊娥场上寻去。半路上正遇着菊润和二丫有说有笑的回来,菊润怀里抱着熟睡的小杰。喜才就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7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7 跟着一块回家。半路上菊润拿着喜才说笑:“咋了?喜才?这才几天就想着二丫啦!”喜才呵呵的笑了一阵回说:“也不单单是我,姐夫刚不也下来寻你了?”“啥?明亮刚来过!”“嗯!你们没见着?”“是啊!”菊润喜才心里都觉得奇怪。 安兰正想寻着小丫说话,就没顾着喜才和大姐说话,前两步的进了院子。进了堂屋就喊小丫,不见小丫回,想着定是睡着了。想着就想去吓唬她一下。一掀帘子,眼前的情景让她张大了嘴巴。小丫的床上凌乱不堪,床单上还有血迹,裤子挂在腿弯处,身下就那么裸着。只见小丫双眼凝视着天花板,眼神死而无力。 安兰哭叫着:“咋了么?咋了么?这是谁?”一边哭着找来卫生纸把小丫身上擦拭干净,帮小丫穿好衣服,把小丫扶坐了起来,又拿来一床被子垫在小丫的背后。小丫还是那样,像死了一样,身子一动也不动。 喜才和菊润听了安兰在屋子里哭,赶紧进了来。望见这一情境,都心里一阵急乱。菊润转头把小杰放了程黑蛋床上,就又哭着进了小丫的屋子,一边骂着:“这是哪个狼日的干这龌龊事?”喜才开始怀疑起祁明亮,但这事也不确定,也就没有敢放口说出来。急着拽着安兰出来堂屋小声的说:“我刚上来遇见祁明亮正从院子里出来。”“不可能吧!叫我去问!”喜才忙拉了安兰说,叫小丫先歇一会儿,不着急。安兰又去了灶屋烧水,想着小丫还是姑娘的身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锅洞里塞着柴草。 程黑蛋背叉着双手唱着秦腔三滴血:“家住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园……”尹娥紧跟着程黑蛋身后,回来院子闩了院门。安兰在灶屋里转头忿忿的说:“唱啥哩么唱?”程黑蛋的热情被安兰这一句浇得全无情趣,板着脸回:“咋了?死了人啦!不叫人唱!?”安兰就哭出了声,嘴里说道:“你去看一下小丫!” 程黑蛋和尹娥对视着,心里立即有些毛乱,意料到果然是出了啥不好的事,就急急的赶了小丫屋子来。“咋了?咋了?”尹娥圆瞪着双眼,看见了躺在床上僵直的小丫,见着小丫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就摇着小丫的手臂哭说:“小丫,是我啊!我是你妈!小丫!”程黑蛋怒气从心里上来,正要开口说话,却已觉得自己说不出来话,向后退了步栽坐到墙角的椅子里,喜才忙搀扶了过去。 安兰从灶屋过来,对着程黑蛋说:“爸爸,喜才说他刚上来看见祁明亮从院子出来的!”“二丫!你说啥哩?你咋不说是喜才呢?”菊润急躁的说着,肚子里生出一股怨气。 安兰来了小丫身边,对着小丫说:“小丫!你告诉二姐,是不是祁明亮!” 小丫还是呆呆地望着空里,听了安兰这一问,眼里溢出一股细泪。安兰接着说:“小丫,你听二姐说,要是二姐说的对,你就把头点一下!”小丫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安兰又问:“是不是祁明亮干的这事?”菊润立马注视着小丫,她在等着小丫即将要作出的举动,心里像鼓起了一个大气球,也不知道能放松下去,还是爆炸开来。尹娥也望着小丫,小丫缓慢的点了两下头。 菊润这见小丫点了头,顿时觉得心里一通重重的打击,也不知道说啥好,一时慌乱无神。“爸爸,报警吧!”安兰说着就要去程黑蛋那间屋子里拨打电话。菊润见二丫要打报警电话,忙喊着:“二丫!不能啊!不能啊!”说了噗通就跪在了安兰的面前。 尹娥正边哭着边给程黑蛋扑挲着胸口,程黑蛋啊的出来了一口气,仰着头嘴里呼道:“家门不幸啊!” 菊润转过来跪着面对着程黑蛋,哭着说:“爸爸!祁明亮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事他纵该千刀万剐,可,可是他要一进去,留下我这孤儿寡母可咋活呢?”程黑蛋听着菊润这里哭说,心里已想到,祁明亮要一进去,这菊润的家就完了,祁明亮的前途也完了。菊润果然又哭着说道:“他现在好赖也在镇上任着官职,这事一捅出去,我这家就全完了,眼前的啥都没有了!”说了又呜呜的哭着。 安兰反驳到:“你只想着你自己,你忍心让小丫忍气吞声么?”菊润转头望了望着安兰,也不知道说啥,半晌又说:“这样对小丫也好,要是传出去,小丫以后嫁人都是问题呢?”两姐妹言语已经针锋相对。 程黑蛋坐在椅子上,把一只手掌定在半空,定了气说道:“今天这事不能出了这个屋子。” 安兰听了爸爸这么说,心里尽是失望,喜才忙硬拉细劝把安兰拽扯出了院子,喜才说爸爸说的对,这事捅露出去对谁也不好,祁明亮多好的前途,小丫将来因这事也不好嫁人。喜才硬要拉着安兰回下碥,安兰说要留在程垣照看小丫,喜才就一个人回去了。 菊润听了爸爸这么说,心也一下定了起来,忙起了身进了程黑蛋的卧房抱起小杰,口里说着:“这个家我是没脸再待了。”便出了院子,安兰喊说:“姐,半夜三更的,你是做啥啊?” “我回啊!”说着就抱着小杰上了公路往祁沟回。安兰见她刚才一心想着自己自私的样子,也懒得和她再说话,走就让她走去。菊润回了祁沟,已凌晨三点。见祁明亮已关了灯睡了觉,开了门寻了一根木棍就冲了祁明亮身前:“你日你妈!你干的造孽的事!”连抽打了几棍落在祁明亮身上,小杰被摇醒,见了菊润和祁明亮像是打架,就哇哇的哭,菊润把小杰放了床上,小杰一边哭着嚷嚷:“不要打爸爸,不要打爸爸!”菊润说了句:“我打死他!”祁明亮背对着菊润,把头埋在墙根,他一夜里没有睡着,心里已经后悔了上千次。挨了菊润几棍后,翻起来给菊润下了跪,求菊润能饶了她。菊润生了闷气,打也打累了,坐到床上就哭泣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安兰在程垣照顾着小丫,此时她已怀了喜才的孩子,肚子已隆的很大,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吴月娥老是打电话上来,交代尹娥可不要叫安兰在家里干活,哪怕上锅做饭的事。这也不放心,隔三差五把营养的东西往上送,陈长根就不乐意,说她是囊子,买的东西还不是好适了程黑蛋夫妻。吴月娥就骂陈长根没出息,芝麻点子数的清,一辈子就是:牛过去看不着,虱子过去扯条腿。当家作主的是吴月娥,陈长根叫嚣的再凶,决定权都在吴月娥手里。 吴月娥上来见着程黑蛋夫妻脸色不好,似有烦躁心事,又望见小丫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都是从小丫这一处来呢。急切的问小丫是咋回事?程黑蛋不说话,尹娥就说也不知道呢,可能是中了邪吧!语言倒是轻快。吴月娥就说碥上有个神叽子治这可灵,一天闷在自家的神堂里竟和神仙说话呢,谁有事去问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8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8 ,她再问神,灵的很。尹娥不想作答,只是配合着笑笑。程黑蛋听得不耐烦,心里生了颇烦,直直的道:瞎搅和啥里!封建迷信!吴月娥一听当时就没有再多说,只觉得脸和耳朵烧烫,忙说着屋里忙呢,转身出了院子。两口子谁也没说留的话,吴月娥出了院子就觉得心寒,想着亲道处的事这两口子可做的太绝了。 安兰发现小丫听不得姐夫这两个字,一听到就神色突的紧张,抱着头发疯似的叫。安兰把这话说给了程黑蛋夫妻俩,交代他们尽量别提这两个字。小丫夜里睡觉也不踏实,常做恶梦,常被惊醒,安兰照顾了足有半个月 ,也不见有啥起色,反而有些失常,有时咯咯地笑一会儿,似乎想起了开心事,有时又自言自语。一家人带着小丫去镇上医院看,医生说这是心里积郁颇深,问起缘由,谁也不说。医生开了些安眠定神的中药,安兰回了程垣,尹娥见天给小丫熬着,熬好了凉温端给小丫,小丫见着她就更烦躁,硬是不喝,一碗药水被小丫打翻在地,尹娥坐那儿生着闷气,咒骂着祁明亮。没法子,又给安兰打电话叫她上来伺候小丫喝药。安兰上来说带了一个偏方,说碥上谁谁谁就小丫这种情况,心里生了闷气,气管里聚了痰,用生的绿豆芽和生的山萝卜搅碎了成汤水喝下去,然后把胸口的痰吐出来就好了。程黑蛋和尹娥想着安兰说这偏方也可行,第二天一早,程黑蛋就上了后坡寻山萝卜,尹娥去买回来绿豆芽。 晚上用绿豆芽和山萝卜研了一碗汤水,安兰和尹娥按着小丫的手臂,程黑蛋把汤水硬给小丫灌了嘴里,这汤水气味难闻,喝到嘴里更是恶心。小丫开始吐,安兰找了盆来接,程黑蛋拿一根木棍在盆里扒,把一块痰挑起来让尹娥看,那木棍上吊起一丝细线,说果然胸口有痰。小丫被安兰伺候着喝了几天中药,渐渐晚上睡得踏实了,很少再被恶梦惊醒。尹娥奇怪二丫把药端过去说一句半句话,小丫就把药喝了,自己端过去小丫死活不喝,想着姐妹倒是比母女还亲。 喜才开车送完货,又去集上转,三个乡镇轮着逢集,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的轮回,他的大多时间都奔走在这集上。这天也是一样,去街道几个菜摊送了货,把农用车停在老合作社的院子,就打算再到集上逛逛,遇个熟人亲戚再热见几句。想着安兰怀了孕又想去医院问问孕妇该吃些啥营养品,半路上遇见了程垣的秀英,这秀英和她是姨表亲,小时候老是她溺宠着他,他不会走路之前秀英老是抱着他,她总会用指头弹他的鸡鸡,这二十多年过去,有时秀英还提起这事,自个儿捂着嘴乐,喜才也嘻嘻的笑着。 今天她却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对着喜才一脸认真的说:“我可得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要做了老好人,最后叫人笑话!”喜才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已吃查的差不多,定不是好事,定着神等着秀英继续说下去。 “二丫肚里的孩子你可知道是你的?”秀英这一问,又自己回答,没等喜才搭话。“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楚,我是到金庆民家说事呢,出来路上才望见这么一出,二丫和金刚做那种事呢。”说着眼睛对着喜才一闪,这一眼神立马让喜才领会她的意思。“叫程黑蛋和尹娥捉了个正着,程黑蛋扇了金刚一耳光,金刚脸上无根手指头印三天都没消下去!”喜才也没烦躁,只是静静地听着。“我怕是二丫肚里的孩子可能是金刚的,你可要问清楚呢,不要给别人养着娃,到头来叫人笑话。”秀英算是真诚的交代。喜才听完她说话回道:“二丫到家里六个月,怀孕也是六个月,这没有的事!”“你知道就是六个月,哪能那么准,说不清过几天就生呢?”秀英还是说着,心里把喜才认着至亲,心想这倒是为着喜才好呢。喜才没多说话,客套了说句屋里忙,就道了别说先回去。 喜才听了秀英说的事,心里开始不舒服,一想安兰肚里果真是金刚的娃,还哪有心情再去医院,转了头到了老合作社院子发了车,准备回家。一路下来在程垣停下,停在公路上对着程黑蛋的院子喊着二丫。二丫在院子里正陪着小丫下棋说话,小丫竟然老走错棋,两颗三颗的都往过跳,安兰就多向着她说话,尽量的开导她,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听见喜才的声音,就出了院子问啥事,喜才说回下碥一下。安兰也没多问,就出来上了车。 喜才开着车,也不说话,脸色板得难看,再没见平时嬉笑轻松的面孔,整张脸绷得紧,还抽搐着闪动。安兰纳闷,以为是出了啥事,张嘴问咋回事。喜才又憋了许久,张嘴问:“你肚里的娃是谁的?”安兰被问得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道该咋样回答他,瞬间心里也生了气,忿忿地说:“不是你的,能是谁的?”喜才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好啊!你总是不肯说实话,心里这一难过,目光分散了开来。突然拐弯处驶出一辆大卡车,正迎着面而来,喜才心里一紧,立即从这心情中拔了出来,猛向左打了方向盘向路左边急靠,却眼见着车要翻到公路下面,忙伸手拧了右边车门,一套麻利的动作,一把将安兰掀出了车外。自己连着车翻到了公路下面,公路下是一段陡坡,坡跟就是河滩,公路和河滩的落差足有十几米高。车在陡坡翻了个滚儿最后倒定在了河里,河里已有一股血水在留着。 安兰被喜才从车上掀出的一瞬,只觉得右腿麻木,一只手强撑着地面想起来,却是起不来,就两只手撑着地面趴到公路边,望着公路下面,一声怒号:“喜才!”见着喜才连人带车倒在河水里,嘴里忙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过了十几分钟,上面下来一辆车望见出了事,就停了下来,立马跑到河里救人,安兰托人到程垣传了话。程黑蛋和尹娥急急的赶了来,尹娥一路哭着奔了来,望见喜才头上流着血,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急得坐在公路上大声嚎哭。刚那辆大卡车见农用车避他翻下了公路,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就说赶紧给交警打电话把那辆车拦下来,可事情突然,谁都不知道车牌照是多少,该咋查咋说呢。 喜才和安兰都被送了县医院。程黑蛋一众人都焦急的等了手术室外。吴月娥和陈长根也焦急的赶了来,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像爬满了蚂蚁,慌乱的不行。镇长县委一干人也赶了来,毕竟喜才是一届劳模,他出了事也都揪着他们的心。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几个护士扶着手术车出来,一众人全涌了上去。吴月娥眼巴巴的望着医生。医生摇了摇头,吴月娥突然觉得一股气在胸腔里憋住,一时出不来一口气,心脏一股疼痛,瞬间上了头,眼睛一黑,就栽倒在走廊里。“亲家!亲家!”程黑蛋赶紧把吴月娥扶在自己腿上,尹娥急急的叫着医生。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9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29 吴月娥又被抬上手术床进了抢救室。陈长根在走廊里捶胸顿足,仰头痛哭:“天哪!我这是遭得啥怂孽么!”说了窝在墙根呜呜的痛哭。 喜才的太阳穴撞到了石头,半路上只一丝气息,刚进了手术室就短了气。吴月娥本身就有心脏病,气急攻心,这一次竟然也咽了气,再也没有站起来,她在下碥风光了大半辈子,替人说媒,给人斡旋关系,席间和男人们划拳喝酒,没成想,一口气再也没有上来,就这样走了。 秀英听人说喜才和安兰双双出了车祸,心里琢磨可能是因为她给喜才说的事,定是这在其中生得怪,心里忙盘算她给喜才说的话要永远的烂在自己肚子里,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想起来喜才从小到大都使她怜爱,不禁伤心起来,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一场。 安兰的一条腿摔断了,在医院接上后,走路就颠跛了起来,肚里的孩子也没有了。回来后,尹娥叫她就在程垣过,她说如今就剩个她的老公公,她得伺候他吃喝,再说这老人该有多伤心,就回了下碥伺候陈长根了。陈长根一下老了许多,一生爱说话不正经的他现在老不说话了,也变得痴呆了起来,别人问一句话,半天也反应不上来,或者是答非所问。这情况直到半年后才好转了起来。安兰常在夜里叹息自己的命运,天明了还要去喂鸡,去给老公公做饭,洗衣。没有了喜才,再也听不到他嬉皮笑脸的说话,也没有了吴月娥在院子里嚷嚷着油盐柴米,院子里冷冷清清,只听着陈长根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 ☆、第二十二章 安兰又请了两个邻村的人帮忙料理着鸡场,一时也忘了小丫近来咋样。下午和两个工人清理完了鸡场,才突然想起来小丫,忙换了衣服准备去一趟程垣。却不见陈长根,她便站在院门口扬了声喊:“大!大哎!”陈长根公路下了小路,听见了安兰喊他,却没有作答。到了院门口,也没看安兰,低着头便进了屋。安兰觉得奇怪,也不知是为啥缘由。 陈长根抱了一床被褥出了院子,直直的向着鸡场边上的一间小厦子房。安兰就跟着来,急急地问着:“大,你这是做啥呢?”厦子房平时只放些农具,喜才的农用车开回来也放在里面。喜才出了事后,车子也请人修了再开了回来。这时便将被褥铺在车厢上。听着安兰问话,停了时缓缓地说:“喜才没有了,你婆婆也没有了,如今就剩个咱一公一媳住一个院子里,别人不说闲话?”安兰心下便出了厦子房,朝着公路上张望,确见几个妇女捂着嘴在那里窃笑。安兰心里来了气,放大了声音说:“大!你怕这些龌蹉人啥里?咱自己清清白白,叫她那些人胡日鬼去!”几个妇女见安兰话里带着火气,就收了一脸窃笑,悻悻地往着路上走了。陈长根听了安兰说,忙摆了手叫安兰不要再说了。末了又抱着头偎在车厢上哭。安兰只说了去一趟程垣,便推着摩托车上了公路。 程黑蛋自从喜才出事后,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串门,也不和人说话,也见得消瘦了许多,头上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的白头发。郭治民也来了好几次,劝他不要动气,说人的日子长了。程黑蛋一听就嚎啕大哭,又感激郭治民,说着患难之间见真情了。程道琨来拿了些礼物让尹娥一定收下,这些都是两个儿子从省城里带回来的滋补品,吩咐着尹娥照顾好程黑蛋。尹娥哭着抹着泪收了礼物,声声叫着达达送了程道琨出了院子。 安兰进了院子就喊着小丫,小丫在屋里听见,就迎了出来。笑着叫了声二姐。安兰看她明显好了许多,气色也恢复了上来,心里便一阵高兴。姐妹俩说说笑笑进了屋。 程黑蛋见了安兰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半天才说:“女子啊!是我害了你啊!你恨爸爸吧!”说了又哭了起来,转头擤了一把鼻涕,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尹娥连连叹了几声气,说着去做饭了,一个人到了锅屋,扶着灶台也低声哭了起来。 安兰转身端了一盆热水来,一手捏着毛巾在盆里呼啦了一圈,一边口里说着:“爸爸!这不怪你!这是我的命,要怪只怪命不好。”陈黑蛋看着二丫的表情,期望她说这话时能在他脸上看一眼。安兰并没往他脸上看,话语显得平静,说完了又拿了笤帚扫地。程黑蛋这些天心神不宁,他一直是爱干净的人,平时哪里稍看不过眼,便嚷着尹娥收拾。现在屋子里乱了一通,床上的被褥窝了个褶褶皱皱的疙瘩,床单落在地上,上面还沾着烟灰。地上落了一层灰,几件换洗衣服堆在门背后。程黑蛋没有心思喊,尹娥也没有心思拾掇。 小丫见着二姐上来,才发现自己屋子也着实很乱,就打扫得干净。顺手拿了写字台上的信封来了程黑蛋的屋子,欢欢喜喜的喊了一句二姐,把这信封在手里摇着。“那是啥么?”安兰问着。“通知书!我考上师范了!”小丫微微笑着,和以前的神态显然判若两人了,她身上没有了那股调皮劲儿了。安兰听了忙放下了被褥,接起小丫手中的通知书,高兴的眼里有了泪花,忙夸着小丫:“咱姐妹还是小丫出息!门庭生光了!”一边笑着一边望着程黑蛋。程黑蛋脸上没有表情,听了安兰说门庭生光,就生硬的说了句:“啥门庭生光,还不是个女子,祖宗又不认!”安兰听了爸爸如此说,心里来了气:“女子咋了?花木兰不是女子?穆桂英不是女子?爸爸,亏你还是一届干部呢!”说完又忙着铺床叠被子。程黑蛋没有了言语,掏出一支烟,啪得点上,嘴里开始冒着烟雾。尹娥从灶屋里回来,嚷嚷着说:“听人说区上的师范现在又不管分配了,念书又没用了,念它做啥?”小丫听着父母如此一说,火热的心冷得冰凉,坐了椅子里,不想言语。程黑蛋吐出一团烟雾,又平静的说:“我看还是甭念了,不分配不白花钱哩!”尹娥双眼望着安兰,她的意见和程黑蛋是一样的。 安兰铺好了床,坐在了床头,听着父母都如此说,心里更加气愤:“你不供我供!知识学到身上谁也偷不去,抢不去,全是自己本事!不分配又咋了?” 程黑蛋和尹娥见安兰生了气,双双都觉得不好意思,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尹娥忙说:“行,行。二丫帮忙,我们就供!”程黑蛋也附和着说:“行!供!” 一家人对于小丫考学的事定了主意,这又乐呵呵地坐一起吃饭,刚吃了几口。院子里有了哭声,程黑蛋给尹娥说:“出去看一下!谁在哭呢?”尹娥说:“谁哭?你耳朵真笨,花瑞的声你都听不出来!”尹娥便出了院子。 花瑞见着尹娥就一通诉说:“活怂人哩!这日他妈把人丢死了!”尹娥不明白,接着又问。花瑞说信立考上学了,这两天和成才到处忙着借钱,自家娘家跑了个遍,没借来一分。成才又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0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0 想亲戚看不起他,拿了喷蚊子的药给自己嘴里一阵喷,直吓得信立兄妹三个在家里哭。 尹娥就着急着问:“那人呢?现在咋样了?”花瑞抹了泪说:“叫村诊所的立文看了,说死不了!”尹娥忙奥奥的说放了心。尹娥拉着花瑞坐了屋里,程黑蛋刚才听清了她俩的说话,见着花瑞便说:“借钱这事,东边不亮西边亮。耐心点,能借到的。”又问信立考上哪了,花瑞说是区里的师范。安兰小丫听了都高兴起来,说是一个学校呢。 花瑞问小丫也考上学了,程黑蛋说是的,通知书是昨天才到的。花瑞不解,既然是同一所学校,为啥信立的都来了半个多月了,小丫的才到呢?程黑蛋回说:“小丫应该是补录的。” 花瑞奥奥的回着话。原本想着来找程黑蛋借钱,现在眼看小丫也考上学了,心里的想法落了空,又和尹娥闲谈了一会儿就回了家。 花瑞走了后,程黑蛋就叹息:“山里的娃就靠念书改变命运,可现在念完了书只怕是不管分配。哎!”安兰见爸爸叹了气,平平地说:“不分配没有啥!有了知识做人处事就不一样。”程黑蛋想着安兰说的话也对,啥时期不讲个觉 悟嘛!六七十年代人有啥,啥都没有,但是精神头十足。再看现在,有钱的趾高气扬,没钱的没精打采。又叹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第二十三章 这天,郗若带我见了她的父母。万万没想到的是,郗若的父亲竟是我的厂长。他也是一脸惊讶,之后他跟郗若说过:这个孩子可不错,是总裁特别提拔起来的。郗若又问我怎么没跟她提过我升迁的那个小故事。我回她,我不喜欢炫耀,实在就好。 我和三奎在这里已经两个年头了,三奎也说想家了。说起了家,郗若和管嘉怡也都起了兴头。硬是嚷着我和三奎带着她们。 程垣,我们终于回来了。我和三奎尽情的表露这份赤子之情。郗若和管嘉怡也显得心情激奋。说没见过这么秀美的山川。 三奎带着管嘉怡回到屋里,可高兴坏了郭治民和邓秀春。郭治民对着秀春说,今后秀春的工作主要是一日三餐。秀春就变着法,发挥了她多年以来烧菜做饭的极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外来的媳妇。秀春的热情倒是让管嘉怡招架不住,倒是跟着她忙起来。 我把郗若带到了我常说的那个河潭边,那里有我和安兰的故事。我高兴还是难过都会来这个地方,望着绿英英的潭水,心事从眼睛直入了水里,聚满了就流向了远方。 傍晚向黑,我便和郗若回家,在小路上意外的遇见了安兰。她提了筐衣物准备到河里去摆。我和她相视的那一刻,我们彼此都僵住了。筐底点点的滴着水,她忘记了这一筐衣物的重量,脸上写满了委屈。当她看见我身后的郗若时,转而微微一笑,招呼了我一声金刚,就迈过我向着河边去了。我这才发现她走路不正常了,略带着跛脚。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由得追了上去,拦着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安兰不说话,径自的坐在了河潭边开始摆衣物。她扯起一件衣服在河潭里来回的摆着,河潭里多了些沫子,慢慢的褪到岩边,又转了一圈向着河流东去了。她眼睛里有了泪花,我在她身旁坐下。许久了,她才说喜才死了,是车祸。她的腿也是摔得。郗若一直跟着我,她注视着安兰的容貌,心里惊奇安兰的那张脸竟然和自己是那么相似。遂又满脸的不高兴,原来金刚对于她的钟情竟是因为眼前的安兰,不觉自己有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 安兰说话间尽显着轻松,这分明伪装来的表象,是阻挡不了我的。我太了解她了。这一别后,回了家里,心情便沉重了起来。搬了梯子又坐了房顶,看冬日的星空,郗若也爬了上来。坐到我的身边,询问起来我和安兰的故事。我就给她讲,从小时候讲起。那时候我常常和她一起学着大人们做饭,学着过大人的生活,她还平躺在青石板上,让我给她结扎。我怎么会呢?她抓着我的手在她的小肚子处一划就说好了,又喊着我给她做饭。又过了几年,有一次我得罪了她,她好几天都不理我。郗若打断了我的话,问为什么得罪了她。我就又说起,那时候村里来了个小姑娘,是三奎的老表。她怪我和她说话太多,之后我就追着哄着。再过了几年,我是小伙子了,她也是大姑娘,她经常来我家,见着屋里凌乱就自动的打扫起来,叠被扫地刷锅做饭,俨然把我家当成她的家了。再后来呢?郗若追问。 后来我们都想过一辈子,一辈子的这样互相照顾,互相爱恋。她的爸爸程黑蛋一直阻止着我们,我们私奔过,最后被程黑蛋骗了回来。无奈,安兰便做了决定要我去南方打工,证明给她的爸爸看。最后程黑蛋又使了反间计,我的信全被他截住,安兰一封也没看到,并要人传播着我在南方谈了恋爱,安兰一时伤心失望,一气之下嫁给了喜才。 郗若说,如今她的丈夫死了,她该面临着多大的困惑啊!说着叹了口气,许久郗若又对我说:“你现在去好好照顾她,好好爱她吧!”我望着郗若,她一脸的认真,接着又说:“她现在需要你!”这是郗若向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凌晨就上了公路拦了车回了南方。 我大和我妈着急的询问着我,我说了郗若知道了我和安兰曾经的故事,她也知道了安兰现在的境况,可能是因为这。我妈便叹息了起来:多好的姑娘!我向我大和我妈说了自己的想法,去照顾安兰,去向程黑蛋提亲。我妈犹豫的说,这不知道行不。 我来了程黑蛋的院子,一切还是那样,院子里的几株月季正盛开着殷红的花朵,来旺还是趴在厦屋边上,见了我一阵狂欢,把头向着屋里吠叫了起来。 小丫从屋里出了来,见了我一阵高兴:“呀!金刚哥回来了!”说着就喊着二姐。我来了程黑蛋屋里,他正坐在黑皮子沙发里,一脸的憔悴,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尹娥见了我低低的笑了一下,就说去灶屋烧些水去。 程黑蛋抬头见是我,也一脸的惊疑:“金刚,你咋来了。”忙又起身让座。 “叔,你最近可好呢?”我随口问道。 “好啥哩!屋里乱了一河滩!”程黑蛋说着,连连叹气。 “我都知道了。”我回他。又说:“叔,我是向你来求亲的。我要娶安兰。”我的话语低而坚定。程黑蛋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只想着我是来探看他的,毕竟也是同村邻里。心里却也一丝高兴,虽不在脸表露出来。 尹娥说去烧水,转而又埋伏在窗子下偷听我和程黑蛋说话。听到我要向程黑蛋求亲,心里也一片慰籍,抹了一把泪水转到灶屋里。 “不行!” 我和程黑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1 月光之恋 作者:卓胡 分卷阅读31 蛋都抬了眼,安兰和小丫站在我们面前。这句话是安兰说的,“那你的女朋友呢?”安兰瞅望着我。 “走了。”我回她。 “你咋不追她?”安兰一片焦急。 “不追了。” 安兰再不言语,心里也并未有高兴。只向着我道:“我考虑一下。” 尹娥听见了安兰这一声,忙从堂屋转了进来道:“女子啊!你咋说这话呢?难得金刚不计前嫌,倒是重情重义。啊?”说着眼睛紧盯着安兰。 安兰回了她和小丫住的房间,躺在床上细细思量了起来。她内心里着实 感激金刚的情义,只是她还要照顾好喜才留下来的鸡场,她还要照顾好自己的公公,她这又是二婚,可金刚还没有结婚呢。天哪,她不禁心里觉得一阵冷,为什么现在见了金刚心里会想这么一堆事情,之前她可没想过这么多,曾经的梦幻般的向往,曾经童话般的爱情到哪儿去了? 程黑蛋向我说着,求亲的事你就向郭治民去说一声。他来给我一说,只当走个过场。我回了家,想母亲向说了这事,母亲一阵感慨道:“或许上辈子你们就有缘,分分离离最后又到了一起。”我又说看着安兰不咋高兴呢,母亲回说:“她可能还有些事惦记着,她呀,心里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多去沟通一下。”母亲的话让我恍然大悟。 管嘉怡一来到程垣就喊说着要见安兰,三奎就带着她来找了安兰。见了面也是感觉太像郗若了。安兰倒是着实喜欢这个山外来的姑娘,落落大方的仪态,楚楚动人的一张脸,直说三奎真是有福呢。于是安兰殷勤的招待着管嘉怡,没多长时日,二人竟是无话不谈知己知彼了。 管嘉怡决定嫁给三奎了,她说她喜欢这里,这里的空气纯净,这里的人民热情。管嘉怡向安兰说了那一段时间金刚失魂落魄,以及怎样认识了金刚。安兰问着为啥失魂落魄,管嘉怡回说正是因为她天天想念着的人跟别人结了婚。说着,盯着安兰。安兰知道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又嗫嚅着说,可是,金刚还没结过婚呢?我这可是二婚。可,可是啥呢?这都是啥时代了,只要不违背真心,有啥不行呢?许久了,安兰终于缓缓地露了一丝微笑。 腊月里,人都闲了起来,出门的人大多都回了来,准备过年了。 这年里,腊月十二,三奎和我双双举办了婚礼。这是程垣颇为热闹的一件事,婚礼是在程黑蛋的院子里举行的,尹娥说这院子终是有了喜庆的事。说着说着便和程黑蛋一齐落了热泪。 大门小门贴了红红的囍字,程道山亲自为我和安兰写了门对。我对这门对颇有感触:前世未了今生情缘 来生还作痴情爱恋。横批,情定三生。村里稍有学问的人直夸程道山写的一副好联,程道山悠悠地摸着下巴,略带些得意的表情,又说这不是他写的好,这可是程垣出这一对恩怨情侣呢。程黑蛋和尹娥听着心里不太滋润,但也是陪着笑脸。拜天地时候,我叫了他爸爸,他高兴的连连点头,在身上摸索出红包,给我放到手里。他和尹娥双双高兴,又不禁背过人揩干了眼泪。 我和安兰过起了我们的日子,安兰还经营着鸡场。我和三奎包了一片二百来亩的荒山,在上面种起了药材。管嘉怡也在程垣生活了起来。 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弯水。程垣一年四季的变换着妆容,不变的还是那颗真爱的心。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