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艾》 分卷阅读1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文案: 轻狂忠犬弟弟攻x冷漠温柔哥哥受 温情兄弟文 he 主副cp都是双胞胎 灼艾之痛,愿与你风雨同舟。 哥哥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弟弟是刀口舔血的小杀手,小忠犬非但不嫉妒哥哥,还乖乖摇尾巴保护哥哥,哥哥受伤害以后小忠犬黑化成大狼狗疯狂报复,最后he加一锅大肉。 第一章 好疼啊,没钱买药了。 陈迪扶着左胳膊在尘土飞扬的演武场晃悠,脑袋昏昏沉沉,吸了吸鼻涕,懒懒窝进躺椅里,眯着眼睛看场里的杀手刺客们斗殴似的训练。 这是个专门养杀手的地方,重元六合。 一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的少年走过来,扔给陈迪个苹果,陈迪下意识伸手接住,左手筋一抽,疼得呲牙咧嘴。 “偷懒呢?”连盼坐在陈迪边上的扶手上,啃着手里的黄瓜。 “我胳膊巨疼。”陈迪疲惫地揉着眉心,“脑子也昏昏的,可能是伤了风寒了。” 连盼幸灾乐祸地啃黄瓜,“关节炎吧,咱们这行的职业病,为啥不去看大夫。” “没钱。”陈迪叹气,“要不你借我。” 连盼笑喷,摘了摘喷在陈迪脸上的黄瓜渣,“你还不知道我,上午发银子下午就嚯嚯没了。” “对了。”连盼正色道,“重元君新接了一批悬赏,等会要往下派,你去要个赏银多的大票,我看最多的有一万两。” 陈迪强打起精神,挑眉问,“我都这样了哪还接的下大票,那么多银子,想杀谁啊。” “那就不知道了。”连盼叼着黄瓜尾巴玩。 九月风凉,午后的阳光尚好,陈迪舒服了不少,提起匕首暗箭装配上,路过还在武场里浑汗如雨的新人们,朝着六合殿走过去。 门口时有三三两两人影进出,见着陈迪便停下来颔首行礼,“陈前辈好。” 陈迪摆摆手,算是回了礼。 其实陈迪才十七岁,谈不上什么前辈,因为悟性奇高,武力高强,在重元六合里是拔尖的高手,也是众多入门新人崇拜的对象。 其实是杀的人最多。 六合殿里,重元君正襟危坐,面前的书案上摆着几张悬赏令。 重元君人到中年,面相有些粗犷,皮肤黝黑,性子却不太沉闷,见得意门生陈迪来了,眉眼里止不住笑意。 重元六合其实和青楼差不多,只不过人家接的是客,这里接的是命而已。 重元君就是管着手下众多刺客杀手的老板,每次接了门派武家的悬赏回来,安排给手下的小杀手们,自己赚中间差的银子。 陈迪觉得重元君为人不错,也厚道,谈妥的赏钱从来不改口。 重元君摸着下巴笑道,“要接一票?” 陈迪揉揉胳膊,“嗯,最近身体不好,得买两副药吃上。” “身体不好了?”重元君皱眉打量陈迪,“那可是大事,你先买药,钱记本君账上,以后再还。” 重元君打心底关心陈迪的身体,这孩子可是重元六合的摇钱树,哪能熬坏了身子。 陈迪是杀手院的头牌。 “多谢多谢。”陈迪蹭了蹭鼻涕,随口问,“听说这次有个大票,要杀的是谁?” 重元君随手把边上的悬赏令筒递了过去,“苍梧阁少宗主,陈格。” 陈迪眸间一暗,“为什么?” 重元君长叹一口气,“你还不知道,昨日里仇家上门,苍梧阁惨遭灭门,唯一的活口,少宗主陈格现在下落不明,有人出高价要他的命。” “这个陈格特别狡猾,你身子不爽利,换个别的吧。” 陈迪从筒里抽出那张悬赏令,脸色阴沉,冷冷道,“不,我接这个。” 重元君知道陈迪这孩子说一不二,接了也罢了。 出了六合殿,陈迪把悬赏令贴在心口,闭目祈祷。 “哥,你等我。” 第二章 崇城里,苍梧阁灭门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通缉的画像落得哪都是。 一夜之间,向来低调的陈家公子骤然成了家喻户晓的神秘角色。 煲饭铺子,茶堂里八卦最多。 说书先生放了醒木,摇着扇子喝茶,堂下好事者喋喋不休。 “你说是谁这么大本事,给陈家灭门了?” “我说是刘家,这两家生意上争得水深火热,说不定是明面上争不过,就暗地里动手脚了。” “那陈小宗主现在还没被逮着呢。” “不知道躲哪了。唉,没多大就遭家变成了孤儿,连命也保不住,罪过。” 人们有对灭门案的唏嘘,有幸灾乐祸,也有可怜陈小宗主坎坷的,事不关己,谈谈笑也就过去了。 陈迪坐在角落里听着人们谈笑,擦了擦匕首的刃。 已经三天了,哥哥到底藏哪去了。 不会是已经出城了吧。 等到那些个茶客开始谈金员外家小闺女挑郎君的事时,陈迪放下茶碗走了。 按陈迪多年在追杀中逃命的经验来看,哥哥形单影只,还不知道有没有负伤,应该刚刚出城,要说还能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住…恐怕只有那边了。 “头疼。”陈迪摸了摸自己开始发烫的额头,小声抱怨,“哥哥就不能在一个地方乖乖等我吗…” 崇城外十里,归箭崖。 序属三秋,满城黄叶。百丈悬崖峭壁之上有一处风雨侵蚀成的洞窟,洞口前有鹫鸟的巢,巢中趴着两只只嗷嗷待哺的小鹫鸟。 昏暗洞窟深处,一身材欣长的黑袍少年静静靠着。 陈格倚靠在石壁下,脸色微微泛白,胳膊上腿上的擦伤已经粗略包扎好,因为奔波太久,陈格此时几近虚脱。 陈家一出事,陈格就被送出了城,没想到那帮人手脚那么利索,陈格刚出城门,灭门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接了赏金的杀手追过来,陈格走投无路,刚好逃到归箭崖,藏进幼时常来探险的一个洞窟里才躲过一劫。 陈格静静坐着,端详着手心的玉环,环心刻一“迪”字。 随即把玉环放回贴心口的衣襟,淡漠苍白的脸上表情冷淡,刚合上疲惫酸痛的双眼,就听到远处洞口窸窸窣窣的声响。 陈格突然警惕睁眼,右手摸过脚边的匕首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2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2 ,藏身进黑暗中。 两个黑衣杀手攀上了悬崖,一人小声嘀咕,“洞口鸟巢旁有脚印。” 另一人冷哼,“想当年陈家何等风光,堂堂盗墓世家的少宗主,想不到也有今天。” “盗墓世家?不过是贼罢了。”那人语气不屑,“后来改从商,把银子洗了个干净,可是暗地里做的还是明器生意。” 明器即冥器,便是墓中陪葬珠玉法器之类。 “嘘…”其中一人停了下来,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看向洞窟昏暗的深处。 另一人会意,从腰间抽出一管火折子。 几乎是火光燃起来的一瞬间,一个黑影猛然从洞窟深处窜了出来,撞开二人朝着洞口闯了出去。 “果然在这!杀了他!” 二人早有准备,立马把背着的弩箭换到胸前,对准逃出去的陈格。 陈格到洞口,两支弩箭已经尾随而至,陈格抓住洞顶的尖石,整个身体翻上了石壁,两支弩箭射空,刹那间又两支飞至身前。 “嘶!” 锐利箭头洞穿右手背,剧痛让陈格松开了手,擦着悬崖的边直接掉了下去。 急速下落,陈格精疲力尽,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绝望感霎时充斥脑海。 忽然身子一沉,好像落进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里,猛然缓冲,身体又开始上升。 “哥,没事了。” 陈迪接住急速下落的陈格,横抱着踏上峭壁,连踏几十步,抱着陈格翻身跃进了洞窟。 还在洞口研究等会怎么找陈格尸体的两个杀手愣住了。 陈迪把陈格靠在自己臂弯里,陈格有些惊魂未定,被弩箭洞穿的右手还淋漓滴着血。 陈迪才看到哥哥手上的箭伤,本来还在庆幸自己来得及时的笑容凝固,骤然冷下脸。 “这…这是怎么弄的。”陈迪无比心痛地托起陈格的右手,陈格缓了缓气息,脑海才清醒不少,怔怔看着旁边和自己八九分相似的脸。 陈迪气炸了,轻轻握着陈格伤重的右手,目光扫向愣愣站在面前的两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笑起来,“这位仁兄是同行吧?也是来取他人头的?看兄弟你是个高手,不如我们三人平分赏银?” 陈迪把陈格往自己身边揽了揽,“你们好大胆子,我的人也敢这么欺负。” 话音未落,两人惨叫一声,差点站不住,右手上已经被匕首洞穿,滴滴答答血淌了一地。 陈迪抓住一个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回去告诉所有人,谁再敢打小宗主的主意,就别怪陈迪心狠手辣了。” 那两人听到这名字一怔,表情绝望地扑通一声跪下,“原来是陈迪前辈,我们…这就去。” 陈迪这名字,在杀手界算得上权威。 那两人落荒而逃。 陈迪冷厉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心疼地让陈格慢慢坐下,把整个人窝进自己怀里靠着,轻轻托起陈格还在流血的右手,放到嘴边用舌尖舔干净。 “脏…”陈格轻哼一声,转过身子,拿手指给陈迪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数落,“像个小狗一样。” 陈迪觉得委屈,紧紧抱着陈格,生怕一撒手,自幼最爱的宝贝哥哥真就掉下悬崖再也回不来了。 “哥,家里蒙受灭顶之灾我却什么都没做,你是不是对我失望透了。” 其实陈迪对那个薄情寡义的陈家没有半丝好感,只是因为哥哥需要那个家。 陈格抬手摸陈迪的头发,脸上淡漠,语气却温和,“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办法。家里长老和父亲都去世了,再也没有人阻止你回家了。” “迪儿,跟我走吧,以后不要再做杀手了。”陈格轻轻叹气。 陈迪犹豫,“可我天生不祥…” “胡说。”陈格咬咬牙,“说你不祥的人全都死了,你可以回来了。” 陈迪等这一刻仿佛等了千年。 终于,哥哥要带我回家了。 虽然陈家已经覆灭,可陈迪不在乎,只要哥哥在,一辈子住石洞悬崖也好。 “嗯。”陈迪抹了把眼睛,双手环住陈格的腰。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陈格才注意到陈迪的异样,拿左手试了试陈迪的额头,发觉烫得骇人。 “发热了。”陈格皱眉,脱下外袍给陈迪裹了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现在城里还都盯着你…” 陈格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无妨,我差不多知道是谁做的了。” 陈迪摇头,“我养养就好了,哥哥还是多等一两天,等那两人把我的意思传给崇城杀手们再说。” “不行。”陈格把陈迪的衣服又裹紧了些,“一天也不能等。” 第三章 “你真好。”陈迪自己裹紧衣服,仰头靠近陈格的嘴唇。 陈格淡淡退开了一点,“多大了,又在撒娇。” 陈迪眼神暗了暗,仰起的头不情愿地低下去。 哥哥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哥哥嫌弃了。 陈迪怔怔地看着自己左手。 对,一定是这只手杀人太多了。我也觉得自己身上血腥味很重,可太着急来的时候忘记洗澡了,哥哥一向很讨厌血腥味。 都怪它,哥哥讨厌我了。 陈迪左手攥紧了拳头,指尖刻进手心,狠狠惩罚这只可恶的手。 “你做什么。”陈格看着陈迪下意识自残的动作,拿完好的左手掰开陈迪的手,语气里带着淡漠的威胁,“我训你,不服?” “我没有啊哥…” 陈迪委屈摇头,怎么会不服呢,自己最服哥哥了,只要哥哥一句话,什么他都能做,杀人放火,甚至给家里把自己赶出家门的老顽固们磕头行礼,陈迪也愿意。只要哥哥高兴。 “哥,我错了,以后不会…冒犯你了…”陈迪小声道歉。 陈格才缓和了神色,把手指微微发颤的陈迪扶了起来。 “去看大夫。” “好。”陈迪微松了口气。哥哥还愿意关心我,真好。 出了洞窟,洞口的鹫巢在混乱中被踩坏了一边,里面两个小鹫鸟现在只剩了一只。 估计是刚刚那两人混乱中踩坏了鹫巢,一只可怜的小家伙不幸掉下悬崖了。 陈格俯身把剩下的一只小鹫鸟抱在怀里,“我在这躲了几天,母鸟都没有回来喂过它们。大概是被猎户打去了吧。” 陈迪看着哥哥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3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3 ,心里生出一股火。 “对鸟也那么好。”陈迪嫉妒得咬牙,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垂下想牵哥哥的手。 两人轻功都不错,攀住崖壁的尖石,翻上了崖顶再顺路回城。 回城时已经入夜,街上静悄悄没人,只有一家客栈还亮着烛火,也马上要关门打烊了。 陈格伸手挡住木门,客栈伙计一惊,从门缝里打量两人。 “夜中造访,还请宽恕。”陈格淡淡道,“住店。” 伙计挠挠头,“只有一间空房了,不过看客官您俩样貌像兄弟,住一间也可以吧。” 陈迪眼里放光,“可以可以。”随后瞥到哥哥的眼神,陈迪咽了口唾沫,改口道,“那…我睡柴房也可以…” 伙计挺热心,把人请进来关了门,“您们自己商量就好。” 陈格总不会狠心到让自己弟弟住柴房,“住一间。劳烦小哥抓些退热的药,我弟弟病了。”说罢,褪下手上一枚翠玉指放进伙计手里。 “老板大方。”伙计乐呵呵把扳指揣进衣袖,“楼上请,药和热水等会送上去,还有夜宵。” 听到哥哥同意自己同住,陈迪感激得忍不住笑意,拉着陈格的衣摆摇尾巴。 在哥哥面前,陈迪总是卑微到地底下却不自知。 伙计麻利地把热菜端上了客房,还给小鹫鸟拿了一小碟牛杂碎。 陈格不论多饿,吃相总是文雅又礼貌的,陈迪在杀手院混久了,狼吞虎咽成了习惯,却因为哥哥在,不得不忍住,慢慢吃。 否则哥哥一定会嫌弃自己。 大家都说自己是不祥之命,只有哥哥不在意,陈迪不想让哥哥疏远自己,于是拼命讨好,看了看自己咬过的筷子,又拿了一双新的,给哥哥夹菜。 “哥,你吃这个。”陈迪摇着尾巴欢快地给陈格夹菜。 陈格仍旧漠然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地吃饭。 陈迪怕哥哥饿了几天会吃不饱,自己扒了小半碗就放了筷子,先去放水洗澡。 陈格叫住陈迪,“已经发热了,洗什么澡。” 陈迪轻快笑笑,“没事没事,等下我再把衣服洗了,哥哥手上有伤,就不要沾水了。” 陈格转过头不再劝。 陈迪蹲在隔间里,静静拿清水搓洗身体。 一边洗一边走神。 精实强健的身体完全露出来,没有一丝遮挡,身体是健康的小麦色,突出的蝴蝶骨上刺着一大片花纹繁复的刺青,末尾蜿蜒到腰际。 仔细看,似乎是一条狰狞的鱼。 这花纹却不是刺青,而是天生的胎记。 人们都说,胎生双鱼是大吉之兆,而独鱼是大凶之兆,陈迪极为不祥,会克一切亲人。 似乎为了印证这一点,陈迪出生时,母亲就难产死了。 反正有一个身体健康又生的漂亮的陈格做继承人,陈迪就被扔进木盆里顺水漂走,手里攥着刻着迪字的玉环。 看来凶鱼只克别人不克自己,陈迪被重元君捡着,训成刺客,也就凑合活着。 直到陈格偷偷找到自己,认下自己。 陈迪对哥哥一直是感激又崇敬的。 那种崇敬一直延续到发现自己对哥哥心生爱慕以后。 可那个人,风雅淡然,身份尊贵,于陈迪来说就是云端的瑶镜,梧上的凤凰,只可远观,连摸一下都觉得是玷污。 那种发自内心的自卑,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陈迪觉得自己龌龊不堪,所有旖旎念想都自己压制着,远远望着哥哥,煎熬又幸福地独自度过了向往桃色春天的少年期。 第四章 陈迪用力拿水和皂角搓洗胳膊,洗过一次,把左手放到鼻下闻闻,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陈迪又洗了一次,两次,三次,淡淡的血腥就像蒸螃蟹的味道一样难除。 “洗不掉…还是洗不掉。”陈迪越来越着急,搓得也越来越用力,直到皮肤一碰就疼,还没停下来。 怎么会洗不掉呢。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个味道,是陈迪太自卑。 刷的一声,屏风被拉开,陈格站在陈迪面前,有点诧异地低头看着满身水珠,胳膊被搓得通红的陈迪。 陈迪眼睛发红,慌张地躲到了墙角。 这下完了,让哥哥看到自己神叨叨的样子,还,还光着身子,这下哥哥肯定会不高兴了。 陈格挤进了隔间,撑着膝盖弯下身问陈迪,“为什么洗这么久,水凉了,再洗会病得更重。” 陈迪往墙角缩了缩,“哥…你别过来…我身上血腥味还没洗掉。” 陈格奇怪地嗅了嗅,“我没觉得有味道。” “可是…” 陈格冷了脸,拿宽大的布巾给陈迪裹起来擦干,一边低声教训,“为什么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长大了,不愿意我管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陈迪再也忍不住心里委屈,紧紧抱住陈格的腰不松手,“我听话,哥哥别生气,我只是怕你嫌我杀人,我…” 陈格才知道陈迪心里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好了好了。”陈格摩挲着陈迪的后背,“我是你哥哥,永远不会嫌你不好。” 陈迪感受着脊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摸,感觉这简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现在死了也值了。 “哥,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陈迪见哥哥没有发火,于是更卖力讨好摇尾巴。 陈格摸摸陈迪的头,“你对我很好了。药熬好了,快去吃。” “哥哥才不知道我说的一辈子是什么。”陈迪胡乱穿好衣服,爬上了榻。 陈格盛了一小碗熬好的药汤递给陈迪,陈迪其实左手朝外,却别扭地伸出右手去接,够不到。 陈格皱眉啧了一声,“你在玩什么,拿左手接。” 陈迪见不得哥哥皱眉,慌忙拿左手去接,药碗一沉,左手腕抽筋似的剧痛,啪嗒一声,药碗扣到了地上,药汤洒了一地。 陈迪慌张地要爬下床榻收拾,被陈格一把抓住手腕,质问道,“你手怎么了?” “抽筋了…” 陈格目光扎着陈迪,“现在学会骗哥哥了。” “没有没有…可能是关节炎吧…我们做杀手的很多都这样,没关系的…”陈迪眼神躲闪。 “哼。”陈格松了手,“一个左撇子的左手都快废了,没关系?你还真想得开。” 陈迪垂着头不敢顶嘴。 “先喝药。”陈格重新盛了一碗,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4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4 吹凉了,拿瓷勺喂到陈迪嘴边。 陈迪受宠若惊,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哥你这样太降身份…” 陈格举着瓷勺淡淡道,“家都没了,我也是孤儿,没有身份。其实我在你面前也从来没有自恃什么。” 陈迪满心欢喜地就着陈格的手喝了药。 刚才的药是什么味?忘了,没注意,好像是甜的吧…嗯,好甜。 陈迪轻轻托起陈格缠着药布的手,“还疼吗?明天去医馆看看吧。” 陈格缩回手,嗯了声,“不用管它,明天就好了。明天带你去医馆针灸,一个刺客,惯用手怎么能废。” 陈迪乖乖点头,钻进被窝里。 今天能和哥哥同睡,太难得了。陈迪兀自高兴,又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挤到哥哥,最后爬到床角,面对着陈格侧身睡了。 陈格把小鹫鸟放进准备好的暖和棉絮里,吹了烛上床。 这几天忙着逃命,陈格一直没合过眼,刚刚安定了些,很快就睡着了。 陈迪看着哥哥侧身躺着,心里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偷偷挪了过去,把熟睡的陈格搂进怀里轻轻抱着。 “哥哥好软。”陈迪轻轻吸了口气,“也好香。” 很快,陈迪抱着哥哥安心睡着了。 陈格睁眼,淡淡扫了一眼抱着自己一脸幸福睡着的陈迪。 已经长大了,还是这么黏我。 下次再推开吧。 第五章 刺客的时间感总是精确得惊人,连每天自然醒的时辰都分毫不差。 陈迪抱着哥哥一动不动地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时,陈格还在怀里静静睡着,长长的睫毛垂着,显得安静又温柔。 陈迪低头看着陈格安静的睡颜出神,轻轻闭着的桃花眼弧线勾人,微张的嘴唇湿润柔软,脖颈的线条延伸进里衣的领口,领口微敞,春光若隐若现。 陈迪觉得下身发热胀痛,忍不住捧起陈格的脸,遏制不住想要尝哥哥红润嘴唇的柔软,最终还是被仅存的一丝理智控制住,低头在陈格额头上蜻蜓点水地掠了一下。 陈格舔了舔嘴唇醒来,挑眉看着靠自己极近的陈迪。 陈迪有点无措,心虚地往远处挪了挪。 陈格坐起来,一边用金绳束发,一边瞥了一眼陈迪下身,把薄被顶起来了一块。 “还没下去呢啊,要不要我帮你。”陈格若无其事地轻声问。 陈迪嘴角一抽,慌得舌头打结,“不不不不不不用!” 让…哥哥帮我…这太不像话了… “帮你倒杯水…”陈格揉揉眉心,“你在想什么呢。” 陈迪松一口气,“哦。” 感觉又有点失望,有点羞耻,很纠结。 陈迪下了床榻,昨晚洗了澡直接钻了被窝,到现在上身还光着,好看的线条露在人前。 “你长高了。”陈格披上外袍,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拿指尖摸了摸陈迪小腹上的几道伤疤,“这几道都是新添的吧。现在不用做杀手了,和我走吧,我还有些钱,够养你。” 陈格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陈迪腹上的伤疤和肌肉,温凉的体温顺着指尖传过来。 陈格觉得自己心跳比平常快了些,有点走神,心想,“如果他现在抱我一下,应该会很舒服,那我也不会躲的,毕竟是我弟弟。” 陈格不知道自己这若有若无的撩拨简直是在点火。 陈迪一把抓住哥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轻喘着气哑声说,“哥哥再捉弄我,我就不行了。” 说罢拎起衣服慌张地跑到了隔间。 陈格淡淡望着陈迪跑出去,独自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刚摸过陈迪的指尖。 耳朵微微发红。 “我之前对他可能严厉过头了。”陈格托腮反省。 从前陈家是大豪门,陈格作为继承人自然在兄弟姐妹中最尊贵,可现在陈家大势已去,陈格也从少爷成了平民。 想想也是,平民家里哪个哥哥不宠弟弟的呢。 万一迪儿觉得我这个哥哥不称职,不好,走了怎么办。 那我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医馆里。 大夫摸了陈迪的手骨,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迟迟不下定论。 老大夫捻了捻胡须,缓缓道,“老夫从医数十载,却没见过这么顽固的骨病,你手腕从前可受过冻伤?” 陈迪点头,轻描淡写笑道,“之前受伤,手筋被伤到,当时天寒地冻,就落了病根。” 陈格静静听着,眉头轻皱。 老大夫叨叨咕咕数落,“年轻人太不当心身体,老了有得罪受。先扎针缓解一下吧。”说罢开了副方子,铺开针袋,取出长短不一的十几根银针。 银针顺着骨缝刺了进去。 这一针下去真要命,不知道扎到哪个穴位,痛得陈迪嘶嘶倒吸冷气。 一边站着的陈格眉头拧起来,冷声道,“能不能轻点,他还小。” 老大夫瞥了眼陈格。 这俩孩子不是一般大吗,怎么这个这么凶。 陈迪心里简直乐开花。 哥哥竟然在心疼我,这针扎的好值啊。 随后陈迪蹬鼻子上脸,每一针下去都弱弱哼一声,右手可怜巴巴地拉住陈格的衣摆,抬眼求助地望着陈格。 陈格握住陈迪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俯下身在陈迪耳边淡淡安抚,“忍着点,等会给你买糖吃。” 陈迪诧异地感受着手心妄想了多年的温度,耳边是温柔的安抚,眼泪刷一下流出来。 哥哥好温柔。 好喜欢他。 陈格还以为陈迪是疼得掉泪,抬手在陈迪脸上抹抹,用低沉又好听的嗓音说,“听话。马上就好了。” 老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扎个针灸搞得像在剁手一样,你们这是怀疑老夫的技术吗?! 凭老大夫多年的毒辣眼光,这个弟弟绝对是在装可怜,偏偏他哥哥就看不出来。 气煞旁人。岂有此理。 陈迪偷偷享受了一会哥哥的安慰,才记起哥哥的手也伤得不轻。 再看向哥哥右手,伤口却已经痊愈了。 扎了针开了药,老大夫终于把这对弱智一样的小子给哄了出去。 出了医馆,陈格给陈迪裹紧了护腕,免得受风,低声道,“我要去一趟分家,他们雇人杀我,我总要去讨个说法,你回去歇着。” 陈迪连连摇头,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关键时刻自己怎么能不在哥哥身边。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5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5 “带我去吧。” 第六章 陈格没拒绝。 陈迪带着满脸幸福的余温去雇马车回来,体贴地扶着陈格上车。 陈格坐进马车里,陈迪坐在车辀上扬起马鞭。 “不是有车夫么。”陈格撩开帘子,皱眉问。 陈迪俏皮一笑,露出半颗小尖牙,“我怕颠着哥啊,别担心,我什么都会。” “小心手。”陈格深深看了一眼弟弟弯弯的眉眼,缩回了车舆。坐在车里倚着柔软的靠垫,陈格耳朵尖微红,整个人缩进靠垫里。 臭小子…起码也让我感受一下家破人亡落魄的感觉啊。 陈格冷淡的表情略微融化。 马车行至城北一处门面阔气的古董行,老远就瞧见牌匾上张牙舞爪的‘仙人手’三个大字。 陈家苍梧阁的分家遍布各地,血洗苍梧阁以后,陈家主家虽然已经败落,可分家却仍然鼎立,欣欣向荣。 陈格在外边交代,“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边等着。” 陈迪也觉得此时还是避嫌最好,毕竟家里人都烦自己这个灾星,万一见着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自己是主家灭门的罪魁祸首,陈迪实在是百口莫辩。 “哥哥小心。”陈迪乖乖应声。 陈迪当惯了刺客,站在没有遮挡的院子里很不自在,于是三两下翻上了房檐,躺在青瓦上等着。 忽然,瓦片上传来声响,陈迪警惕地睁眼抬头,和凑过来看自己的连盼撞上了脑门。 连盼眼冒金星地坐在瓦片上揉着额头,小声嚷嚷,“你别是个傻子吧!” 陈迪也揉着脑门,“你有病啊,大白天的想凑过来亲我?” 连盼小爪子挠的飞快,不让陈迪抓住自己领子,“我走这么近了你才发现,你这第一杀手的称号是不是不想要了啊。” 刚说完,又把刚才的话过了过脑子,连盼坏坏一笑,“你…有了小情人了吧。难怪这么心不在焉的。” 陈迪翻个白眼,“并没。” 连盼八卦地凑近,“真没?那你在这大户人家的房檐上干嘛呢,等谁呀,是不是这家的闺女呀?” 陈迪朝大堂扬扬下巴,“等我哥。” 连盼一噎,“你有哥?” 陈迪挑眉,“只许你有?我不光有,哥哥还是大美人,而且很疼我。” 陈迪自幼孤独长大,有个哥哥能炫耀,实在是太幸福了。 连盼轻哼,“你嘚瑟个屁。” “盼,磨蹭什么,活干了没。” 远处传来一声略低沉的男声,一人轻盈落在青瓦上,朝两人走过来。 陈迪瞥了一眼,“是连期啊。” 悬云连家是与苍梧陈家平分秋色的豪门,这家子人心狠,把自家儿子送到重元六合里历练,连期倒是稳重,可连盼整个就是一狗蹦子,天天在杀手院里上窜下跳,欺负这个撩事那个,仗着自己大哥撑腰,在杀手院里玩得叫一个潇洒。 连期抓住连盼的手,低声数落,“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到处惹事。” “我哪有惹事,我跟你讲,迪迪竟然想…泡他哥,好勇敢啊哈哈哈哈哈。” 陈迪懒得跟这傻逼说话。 见连期没笑,连盼亲昵地伸胳膊挂在连期脖颈上撒娇,“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从袖口抽出一打悬赏令扔给陈迪,交代道,“这是几个金主指名你去办的人,你这么久没回去,刚好我来崇城,重元君叫我给你捎过来,时间压得太久,马上就到时限了,你得赶紧去办。” 陈迪出神地看着连盼对连期撒娇,一时忘了拒绝,等回过神来,连盼已经被连期拽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陈格拿着一摞纸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陈迪跳下房檐急切问,“怎么样?” 陈格随手把手里的一摞地契房契卖身契银票之类的全交给陈迪,“拿好了,都是咱家的东西。” 说罢又淡淡交代,“表叔这个人,喜欢落井下石,主家没落了,还想雇人杀我抢财产。” 陈迪看着手中的票子眼花缭乱,“哥…他们就这么把东西全给你了?你怎么说的?” 陈格抬眼瞥陈迪,“很重要?” 陈迪一愣,“不重要吗?” 陈格淡淡道,“你只要知道现在咱们有钱了,我能养你了,你…”陈格顿了顿,故作随意地说,“你可别走啊。也…别当杀手了。” 原来哥哥不是嫌我麻烦想赶我走吗。 陈迪满心暖意,收好票据笑笑,把连盼拿来的悬赏令藏了起来。 陈格又摸出一块花生糖来,剥了糖纸塞进陈迪嘴里。 “好甜。”陈迪吧嗒了一下嘴。 陈格犹豫了一下,认真看向陈迪,“我也想吃。” 陈迪眨了眨眼,“那我等会给你买一块。” 陈格嘴角一抽,酝酿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哦。” 两人一走,里面人就灰溜溜地出来摘牌匾了。 陈老板苦着脸嘟囔,“陈格那小崽子简直成精了!这么难缠。” 老板娘狠狠扭着陈老板耳朵数落,“我早看着那个陈格是个人精,天天叫你别跟他作对,你偏不听,这下叫人上门摘牌子,老脸都丢没了!” 雇主已经解决,陈格不用再担心暗杀,就没再雇马车,两人沿着街道溜达。 今天是中秋节。 第七章 入夜灯火通明,街道挂满了花灯,飘着年糕元宵的热气,夜空中飘起一串孔明灯,载着鸳鸯眷侣的夙愿送到邈邈河汉外。 中秋团圆。 二人无家可归。 陈迪却觉得没那么凄凉。 在陈格的逼问威胁之下,表叔自己去摘了悬赏令,两人不用再躲躲藏藏,顺着热闹的街道慢慢往客栈的方向溜达。 陈迪一会儿托着一碗热腾腾的小元宵跑回来,拿瓷勺舀了一个最圆润漂亮的,还冒着热气,举起勺子送到陈格嘴边。 “哥哥张嘴。” 陈迪向来只叫一个字,因为两人身份都不好太招摇,在外面两人就算遇到,也不怎么打招呼,除非没人的时候,陈迪才会凑上来叫声哥。 这声哥哥简直叫到陈格心坎里,陈格有点手足无措,就着陈迪的手咬走了元宵,烫烫的软软的,黑芝麻黏糊糊地发甜。 陈迪全程偷偷盯着陈格的嘴唇,上面沾了一点黑芝麻馅,又被舌尖勾回嘴里。 “你…你…”陈迪感觉自己脸蛋有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6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6 点冒烟,忍不住伸出空着的手给陈格抹了抹嘴,无奈道,“好哥哥,我给你擦,别舔了,千万别再舔了。” 陈迪深深呼了口气镇静。 再这么下去今天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陈格:… 不远处有几棵乘凉的樟树,几个黑衣杀手无聊地挂在树枝上朝着这边看。 “好烦,陈小宗主的悬赏令被撤了,还以为能大赚一票呢。” “哎哎你们看,那不就是陈小宗主吗!” “是能怎么样啊…杀了又没钱拿…我也想吃元宵。” “他旁边那个,哇擦,真像,两人一模一样。” “他家里兄弟?” “…我怎么瞧着像陈迪前辈。” “不是吧,真是陈哥。” 几个人吓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我的偶像啊!” “他俩竟然是兄弟?!这不是扯蛋吗!” “哎呦不行了,我的妈,你瞧陈哥那摇尾巴讨好的样,哎哎哎他喂他,哎哎哎妈呀宠溺地擦嘴!” “别吵吵了。” 几个人咋呼了一会儿,忽然沉默。 “…你们说,陈迪前辈会不会…已经被陈小宗主睡了。” “我押陈哥在上面。” “你没看陈哥那狗腿的笑,我押在下边。” “上边。” “下边。” “有意义吗这事人家能告诉我们?” “连家小子和陈哥可熟了,让他去套个话去。”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我可不想被陈哥卸条胳膊下来。” 有个一直没说话的老杀手抽着烟袋,吐了簇烟花悠悠地说,“小陈啊,不行了。” 这老杀手已经五十出头,今年年底就要洗手不干了。 几个小杀手凑上去问,“老爷子,陈哥怎么不行了。” 老杀手卖着关子,舒服地靠在枝杈上道,“他就凭着他那个左手路子,没人防得住他那十二段突刺,若没有隐世高人出来教训后生,小陈确实算是方圆千里所向无敌了。” “不过——”老杀手又抽了口烟袋,缓缓道,“腕生寒气,他那左手保不住了。” ———— 陈迪浑然不觉,全沉浸在跟哥哥独处的幸福里,后来溜达累了,随便进了一个铺子喝茶汤。 哥哥爱吃甜食,陈迪打小就记着。 陈格被陈迪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心里过意不去,眼见陈迪又要站起来买小吃去,便伸手抓着陈迪袖口,把人给扽了回来。 “迪儿,你饿不饿。”陈格小声问。 陈迪全身心忙着投喂自己宝贝哥哥,哪顾得上自己,陈格一问才想起来,有点饿。 刚要答话,却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出了茶汤铺子。 陈迪记性好,那人刚好是晌午连盼带来的悬赏令里通缉的人。 陈迪本想晚上把哥哥安顿睡了再回重元六合请辞,想了想,重元君待自己不薄,金主们指名自己办的人,还是先办了,带着人头回去辞职,也不会让重元君为难。 “哥,你在这等我,我去方便一下就回来。”陈迪答应哥哥不再当杀手,此时也不想违背自己承诺过的话,只好扯个谎了事。 陈格点点头。 陈迪匆匆跑出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陈格无聊地托着腮,拿勺子玩茶汤上飘的芝麻,又半个时辰过去,还不见陈迪影子。 陈格有点心慌。 仔细想想,自从两人团聚,弟弟就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我,是不是在客气,其实心里不想和我走。 那要不我自己走吧。找个宅子自己生活。 不要这样啊,想想就好孤独。 陈格把碎银子直接扔给店家,匆匆走出去了,走到街巷中间,东张西望,沿着街巷找了许久,陈格呼吸都有些急促,抓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人们摇头,议论纷纷,“这不是陈小宗主吗,失魂落魄成这样,还疯癫癫的,真可怜。” 陈迪这边出了点情况。 因为左手还带着伤,拿匕首特别疼,虽然慢了些,却也完成地顺利,割了个挂着玉钉的耳朵放进鹿皮袋子里回去交差。 回程途中却听见两人接头。 角落里,有个身姿曼妙的姑娘,悄悄和另个黑衣人说话。 “陈格还真有两下子,还好我们拿他表叔当了挡箭牌,否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再找机会吧,陈家家大业大,那么多宝贝全落到一个娃娃手里,谁能甘心。” “嗯。” 陈迪听到这消息跟自己哥哥有关,立刻发了火,不知道这地方还有哪个杀手敢跟他陈迪作对。 那两人听到动静,立马跑得无影无踪,陈迪追到半路追丢了。 这才想起来让哥哥等着急了,陈迪只好先记着这事,回头跟兄弟们放个话,把这不要命的孙子拧出来弄死。 陈迪在房檐上往街巷那边飞奔,远远便望见陈格抓着一个人的胳膊,冷冷地不知道在问什么。 那人摇摇头说不知道,陈格便失望地松了手,最后累了,慢慢走到一棵樟树旁坐下,把头埋进胳膊里。 “迪儿果然走了,一声不响的。” “走了就走了…反正我也照顾不好他。” 当初灭门的时候,陈格冷眼看着满地家人的尸首无动于衷,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孑然一人。 从来没想过那个黏着自己不放的陈迪会丢下自己一个人。 陈迪悄悄走过来,并排坐在陈格旁边,小声问,“哥你是不是找不到路了啊。也对,你从小就有点路痴,没我带着都不怎么出门呢。” 话尾带着笑音。 陈格猛抬起头,看着面前笑嘻嘻的脸愣了一下。 然后张开手一把抱住陈迪。 陈迪简直开心的像朵喇叭花。 我的天啊,我哥找我找得都要急哭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陈格一直抱着陈迪的脖颈,许久,小声在陈迪耳边问,“以后家里的银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想去哪就去哪,哥都不管你。” 陈迪奇怪地摸摸哥哥后背,“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绝交?” 陈格咬咬嘴唇,“哥以后学着照顾你,你…跟我走好吗。” 陈迪:“哥我现在特别想吹喇叭。” 陈格:… 若说之前是感激,那现在就是感动。 仿佛十几年漫无目的的等待终于有了尽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7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7 陈迪抹了把眼睛,把陈格扶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陈格严肃地抬眼对陈迪说,“以后我照顾你,你不能天天伺候我。” 陈迪头一歪,“我不。” 陈格一怔,“为什么。” 陈迪拿额头轻轻撞了撞陈格的额头,“因为哥哥温柔,温柔的人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 夜色桥头,有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鸳鸯眷侣呢喃微语,时不时有牵手走过放飞一串孔明灯的璧人。 陈迪有点羡慕地盯着一对对彼此相扣的手。 陈格淡淡瞥了一眼,轻声问,“你在羡慕?” 陈迪微笑摇头,“没…我就是觉得般配。哥选小嫂子的时候我得盯着点,不美不温柔的配不上我哥。” 陈迪的羡慕全写在脸上,陈格哪能看不懂。 “你…手又疼了吧,哥…给你揉揉。”陈格有点僵僵地牵起陈迪的左手。 陈迪心里猛跳,格外在意地看着陈格牵着自己的手,“别这样了,别人会说你闲话。” 陈格轻轻在陈迪手面上揉揉,“闲话总不能比弟弟重要。” 陈迪一颗心都要荡漾成了四月的春水。 第八章 仅仅是轻轻牵着,陈迪已经满手心都是细汗,风一吹冰凉。 街上人渐渐少了,客栈的轮廓也近在眼前,陈格轻声道,“我会着手找合适的宅子,等你手养好一点,就搬进去。” 陈迪漂泊流离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最爱的人一起生活。虽然仅仅是生活而已,他还是哥哥,永远无法逾矩。现在已经很好了。 陈迪特别满足,紧紧握着哥哥的手。 “陈家灭的真是好极了。”陈迪忍不住恶毒地想。陈家不灭,哥哥怎么会这么依赖我。 只因为一个荒唐的独鱼胎记,陈家就忍心让亲儿子随波逐流自生自灭,正好,就让他们看看,陈家的荒诞行径触犯了天威,跟陈迪半点关系都没有。 客栈门前一阵凉风吹过,陈格打了个寒颤,虽不至于寒冷,可入夜也有点凉,陈格又一向养尊处优,身子骨比陈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迪褪下外袍给陈格裹了起来,顺便把陈格往怀里一揽。 陈格脸上淡然,耳尖微红。 “哥,我这就去和重元君请辞,回来陪你隐居,哥说住哪就住哪,我听哥的。”陈迪一笑,送陈格上了楼。 “对了。”陈迪出了门又退回来,严肃嘱咐道,“哥,我来回要走几天,这些天你多小心,有个女人对你图谋不轨…肯定是冲着陈家家产来的。” 陈格正捧着热茶,听到陈迪嘱咐,眼神微冷,轻轻应了一句,“好。” 陈迪才放了些心,回了重元六合。 刚踏进院子里,演武场里打滚的小杀手们就带着满身土停下来往这边看,然后欣喜地围到陈迪身边叽叽喳喳吵嚷。 “前辈,你好久不来看我们训练了。”一个小杀手抱怨。 陈迪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柔声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去远处了,可能很久才能回来看你们。” “前辈要出大任务吗?” 陈迪被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对啊,很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啊,能不能透露一下。”一群小杀手好奇地盯着陈迪。 陈迪眼神温柔,“去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杀手显然对这个类似护送的任务挺失望,又不死心地问,“要保护多久?” 陈迪没回答,哄散了周身的孩子们,独自走向六合殿。 保护多久? 真傻,我又不知道我会活多久。 ———— 六合殿,重元君正皱着眉看着陈迪递来的请辞书和一千两银票。 “迪啊,你再考虑考虑。”重元君为难地看向陈迪,“你走了,我这生意可就难做咯。” 陈迪诚恳道,“重元君对我有养育之恩,陈迪没齿难忘,可我也有了心上人,他…喜好安逸,我想好好陪他过日子。” 重元君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多回来看看。” 陈迪郑重一拜,出了六合殿。 重元君端详着手中银票,许久,叫了一声,“连盼连期,你俩过来。” 连盼蹦着高过来,就盼着能拿着个远点的任务好出去疯玩一趟。 重元君问,“陈迪有心上人了?你们知道么。” 连盼没想到是这个事,随口道,“陈家不是灭了嘛,留个陈小宗主无依无靠的,陈哥是护着他哥去了。” 连期皱皱眉,轻轻拉了连盼一下,连盼才觉得好像说错话了,干笑了两声,“额,也可能是有心上人了,对,我见了,好看,贼好看。” 重元君若有所思地放下银票,“行了,连宗主今日发来信函,召你们回去。” 连盼的脸一下子垮了,“啊?为啥啊。” 在这玩的这么逍遥,连盼才不想回那个严厉的家。 重元君道,“你们盗墓下斗的世家我也不了解,就听说是连宗主找着了个油斗,这次想带你们哥俩去见见世面。” 连盼哭天抢地,“妈呀我不去!全他妈是粽子!还臭!”连盼虽然没下过斗,可听家里断胳膊断腿的老人讲了不知多少墓里的诡异,吓出阴影了。 重元君堵着耳朵赶人,“叉出去,吵死了。” 连期把闹得要撞墙自尽的连盼捂了嘴给扛肩上带出去了。 出了六合殿,连盼狠狠咬连期肩膀,啃出个血印子才松嘴,叫唤着,“死连期你他妈放我下来!” 连期无可奈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连盼给放在墙角。 刚把人放地上,连盼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忽闪忽闪地转着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抱着腿缩在墙角在地上乱画。 连期蹲下身给连盼抹眼泪,低声道,“没事,到墓里你走我后边,害怕了就捂眼睛,累了就叫我背你。” 连盼哑着声音问,“粽子咬你怎么办,我不想你残疾。” “粽子没你咬得疼。”连期揉揉被连盼咬出血的肩膀失笑,“残疾什么,我得背你呢。” 连盼抹了把眼睛,点点头。 没了重元六合的约束,仿佛无债一身轻。 陈迪开心地回了客栈,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张字条,陈迪捡起来扫了一眼。 “老客户来人,我去见见。” “见什么啊见!”陈迪脸色一冷,把字条搓成团狠狠砸在地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8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8 陈家现在就剩了一个小宗主,偌大的家产全掌控在陈格一个人手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见客户?见阎王还差不多! 陈迪左手朝下一垂,一把雕麒麟的青金匕首顺着袖口滑下来握在手心。 这匕首名为‘狂妄’,连盼常说,这匕首的名字和陈迪一点都不搭,陈迪却最宝贝这把匕首,因为是哥哥送的,陈迪便为了这把匕首苦练十二段突刺。 陈迪右手攀着窗框,身子轻轻一荡便没了踪影,做了这么多年海里找人的生意,找个惹人注目的陈小宗主信手拈来。 陈迪在崇城里梭巡,有也在城里埋伏着的杀手见了,连忙换个笑脸凑过来。 “陈哥,找人?瞧您急的一头汗。” 陈迪嗯了声,低声交代道,“叫周围人招子都放亮点,陈小宗主是我的人,谁敢打他主意,我削了谁全家的脑袋。” 杀手被陈迪身上的寒气冻了个寒颤,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小弟一定把您的话清清楚楚交代了。” 一个时辰以后,陈迪落在了问心楼对面。 问心楼是个茶楼,也养红倌清倌,上边有雅间供客人享乐。 陈迪透过微敞的窗户,冷冷盯着里面纠缠的人影。 雅间里,陈格坐在椅上,连小姐穿着一身半敞纱衣,双腿张开面对着坐在陈格腿上,妩媚可人的小嘴轻轻覆在陈格唇边。 陈格无动于衷,一手支着头,手肘抵在太师椅把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小姐,轻声道,“在下的命值一万两呢,连小姐这都不动心?” 连小姐一噎,拿妩媚笑容掩住尴尬神色。 陈格淡淡道,“其实挺奇怪的,表叔这个人,只进不出,让他拿出一万两来通缉我,我还觉得挺新鲜。” 连小姐脸色白了几分,柔声笑道,“您能给我们的远比一万两银子多得多,以您才华,若是重振家业,连宗主肯定会帮扶您的。” 陈格冷哼,“连宗主恐怕是想要吞了我们陈家的家产吧。” 连小姐面带薄怒,压低声音在陈格耳边道,“陈小宗主,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一人,能抵得住悬云连家的施压?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那个可爱的弟弟,也逃不出连家的手心。” 连小姐从连家出来之前已经受了悬云舍连宗主的嘱托,陈格是个硬骨头,若没法招安,就带着他的脑袋回来。 连小姐双手亲昵地环住陈格的脖颈,手指一翻,一根细簪夹在指间,陈格还未有动作,窗外突然飞进一道黑影,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连小姐口中涌出血迹,从陈格身上栽下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粘稠血液染红了地板。 陈迪攀着窗口跳进来,焦急地冲到陈格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陈格站起来一巴掌抽在陈迪脸上。 陈迪瞪大眼睛,看向陈格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然后渐渐变成漠然。 “哥,你为个女人打我。”陈迪扶着火辣辣的左脸,语调没有半丝波澜。 陈格冷冷望着陈迪,指着地上尸体,指尖微抖,“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陈迪冷笑,“我管她是谁。哥,你不让我当杀手,自己跑出来,是想重操旧业了?这次是盗墓还是贩明器?” 陈格低声道,“回去再跟你解释,家产的事一时半会处理不清,总不能拱手让人。” “我他妈不想听!”陈迪狠狠抓住陈格的肩膀,重重推到墙上,用力把陈格的脸掰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陈格,你以为你是谁,老实待着不行吗?实话跟你说,我十年前就盼着陈家灭门了,我就想把你带走。” 陈格愣了愣,“迪儿…你冷静点听我说。” 陈迪吼了声,“我放着第一刺客的名不要,我心甘情愿废了左手,我他妈为的不是你吗?!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迪气势弱下来。 还从来没见过陈迪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样子,在陈格印象里,陈迪向来是乖孩子,从不忤逆自己。 就在几年前,陈格与陈迪相认以后,陈家也发现了陈迪的踪迹,看着陈迪靠着左手匕首崭露头角,非但没有相认的意思,反而怕陈迪长大以后成了陈家的威胁回来报复,于是用陈格要挟陈迪,自断左手手筋,否则永远不能再见陈格。 陈迪当时年幼,不让自己见哥哥,那比天塌了还可怕,果真自断左手筋脉,天寒地冻地在陈府外跪了一整夜。 现在想想,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还怕不能把哥哥抢回来么。可惜,追悔莫及。 陈迪垂下双手,小声无力道,“哥不是要带我走吗…现在,还算不算数啊…” “我的手…可能真的没法用了…我特别后悔,当时应该忍着点,练好了功夫抢你回来。”陈迪垂着眼睑,“哥,我不是不同意你重振家业,是那样太危险了,我保护不了你…我害怕,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离开我。” 陈格的手臂缠上了陈迪的脖颈,猛拉到自己面前,从前平静的眼中翻涌着急迫的情绪,“你说什么。” 陈格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激动,这么想听到陈迪认真说出那句话。陈格一向淡然,却也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陈迪把陈格的手从身上扯下来,轻声自语,“没什么,先回去吧。” 说罢蹲身随手拔出插在连小姐背后的那把狂妄,收进左手衣袖里,一攀窗框,跳了出去。 陈格深吸口气,喃喃道,“我也怕失去你。” 第九章 半夜,陈迪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陈格,捂着被打疼的左脸不出声。 陈格躺在另一边,轻轻叹口气。 连小姐是连宗主的亲信,不由分说就杀了人,连宗主肯定要揪住此事不放。陈格当时太着急,一时冲动动手打了人,此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格犹豫半天,靠近了陈迪一点,伸手搭在陈迪捂着脸的手上,“还疼吗,让我看看。” 陈迪扔开陈格的手,往远挪了挪,“不用,明天就好了。” 这哪里是脸疼,分明是心里疼得厉害。 陈格从背后伸出手把陈迪抱进怀里,鼻尖顶在陈迪脖颈间,轻轻洒着温热的气息。 陈迪身子抖了抖,哥哥还从来没对自己这么亲昵过。 陈格轻声安抚,“好了,别撒娇了行吗。” 陈迪刚绷紧的身子又松下去。 “哥,你真讨厌,我讨厌你了。” 陈格心里猛然纠紧,把陈迪往怀里揉,声音哑了一点,“别任性好不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9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9 好,你先转过来。” 陈迪无动于衷,仍旧背对着陈格,语调冷漠,“陈家不认我就罢了,现在你也打我,我十七岁了,连能回的家都没有。” “重元六合的孩子大多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可是我有,有父亲有家人,还有哥哥,可你们都不要我。” 陈迪说着,话音哽咽起来,“大年夜我在自己家门口,捧着断了筋的手跪了一夜,从小我就知道了,我是个没人爱的孩子,现在还是。” “这不公平…”陈迪哽咽出声。 陈迪最风光的时候,就是拿十二段突刺打败杀手界头牌‘挖心蛇’的时候,那个时候,以他实力,足以灭门陈家,可再大的委屈憋在心里,陈迪也不过是哽咽着抱怨一句,不公平。 陈格心疼的不行,从背后贴紧陈迪,抓住陈迪的手十指相扣,脱口而出,“哥哥爱你。以后就有家了,哥哥带你回家。家产什么的,我们拿够自己用的就好了,哥哥也不娶亲,只陪你,从前欠你的时间全都用来陪你,好吗。” 陈迪怔怔地感受着后心传来的暖意,看着扣在自己手上,十指交缠的骨节分明的手。陈格突如其来的表白像春雨,淅淅沥沥地润软了陈迪早就干涸坚硬的心。 陈迪小心地转过身,还不舍得放开手,扭着身子往陈格怀里钻了钻,别扭地说,“我听说边境有没有尽头的水,叫海,海边有很多沙子,很好看的。我们去那行么。” “好。”陈格揉揉陈迪的头发,“听迪儿的。” 陈迪不自在地扭了扭,“哥你别这么说话,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你这么哄我我好没面子,你也对我撒个娇呗。” 陈格失笑,“我是你哥,为什么要撒娇。” 陈迪不满意地哼哼,“求你了哥…” 陈格:… 陈迪又哼哼一声,“哥我手疼。” 陈格以为是自己压到了,连忙起身,捡起陈迪裹着一圈护腕的左手揉了揉,“还疼吗?” 陈迪坏笑,“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陈格果真俯身亲了亲陈迪的手腕,“现在呢?” “不疼了不疼了,哥的亲亲比针灸管用。”陈迪开心得又想吹喇叭,托着腮帮笑得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忽然,陈迪伸手,把陈格的脸搂到面前,歪着头亲到陈格莹润的嘴唇上。 “唔。”陈格一下子僵了身子,陈迪见哥哥没反抗,便更加肆无忌惮,一手揽着陈格的后脑,一手勾在陈格的腰窝,舌头撬开牙关滑进口腔,与藏在里面浸泡着滑液的小舌勾缠在一起,再缓缓引到自己口中,吸吮轻嚼。 许久,陈迪放开手,陈格小口喘着气,嘴角还残留着晶莹的痕迹,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你…太不像话了…”陈格低声嗔怒。 陈迪不以为意,反问道,“哥哥自己说的爱我,爱我还不能亲了?” 陈格脸又红了几分,“不是那种爱…” 陈迪眼神一冷,“不是那种么,真的?” 陈格彻底无奈,“是那种,行了吧。” 陈迪心满意足,“嗯。” 深夜,陈格侧身睡着,胳膊还搭在陈迪身上搂着。 陈迪额头上渗出虚汗,痛苦地攥着自己左手手腕。 “这…怎么这么疼。” —————— 重元六合,六合殿。 重元君在大堂接见来客,悬云连家连宗主坐在上座,面前摆了一密封的奇珍盒。 重元君叫人给连宗主上了杯上好的君山茶,笑容满面道,“恭贺连宗主凯旋。” 前几日连家下斗,果真搞到手一批珍稀明器,其中最稀罕的,就是这盒中宝物,蟠龙君的寒玉骨。 连宗主声音低沉稳重,“从前我们连陈两家,一个下斗,一个走贩,合作的还算愉快,现在陈家败落,陈小宗主又无心家业,在下只能托重元君安排个靠得住的下家了。” 说罢拿起面前的奇珍盒把玩,“传说蟠龙君有一对寒玉骨,可我们翻遍了蟠龙岭也没找到另一块,若能找到另一块凑成一整对,这价可就不止翻一倍了。” 重元君遗憾道,“恐怕是有人捷足先登,抑或是蟠龙君逝世之前就有人拿走了吧。您放心,下家已经在联络了,很快就能给您消息。” 连宗主点点头,“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重元君起身送罢,召了身边一人问话。 “最近盯着陈迪么。”重元君随口问道。 “回重元君,一直盯着,寒毒至今未解,等到冬日发作,最多两三年,逃不过一死。”那人冷冷禀报。 重元君一笑,重新靠进椅子里,“陈迪一死,那陈小宗主独木难支,再杀就太容易了。” 那人奉承道,“重元君这招棋走的实在巧妙,既除了一个功高震主的大患,又能垄断陈家的客户金主们的生意,一箭双雕。” 重元君哈哈笑起来,“行了,你叫人查查寒玉骨的事,要是真能寻着另一块,就能大赚一笔了。” 那人应声退下。 窗外墙角,跟着连宗主一块回来的连盼偷听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跑了。 ———— 因为陈迪手上有疾,还要时常去医馆治伤,陈格暂时找了个靠近街市的小宅子住,本想吃几服药养几天就能恢复,没想到那伤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到了碰也碰不得的地步。 陈迪的精神也日渐萎靡,渐渐入冬,陈迪越发怕冷,一阵风过来也能吹得打哆嗦。 陈格天天坐在床边翻看医书,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哥,别翻了。”陈迪把陈格手里的医书抽出来扔到一边,笑嘻嘻地说,“我今天身体好多了,出去逛逛街吧,家里的零食都被我吃完了,我要屯粮。” 陈格见陈迪有了点精神,心里也高兴,自从陈迪病情渐重,陈格就对陈迪的要求百依百顺,想要什么都给找来,今天陈迪想出去,陈格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多穿点。”陈格挑了件裘皮袄给陈迪披上,又问,“要不要烫个汤婆子抱着?” 陈迪生气,“你把我当小姑娘啊。” 陈格笑笑,“好好,走吧。” 两人在闹市里转悠了半天,陈迪拿着几串小丸子啃,时不时递到陈格嘴边,陈格也从来不嫌弃,陈迪咬过一口的丸子含在嘴里,好像比其他的丸子都好吃。 路过一个算卦的摊子,算命先生大老远地就瞧见迎面走过来一对儿俊俏公子,指着陈迪大嚷了一声,“大吉大利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0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0 !” 陈格被这声嚎给吓了一跳,陈迪拎起算命先生的领子,“叫唤啥死瞎子,吓着我哥你赔得起吗。” 算命先生翻着白眼叨叨咕咕,“二位公子,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陈迪气笑了,“那你可说错了,我天生就是大凶之命。”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有道是和烟雨,又双飞,勿分手,遂天意,大吉大利。” 陈迪扔下算命先生,骂了声,“有病吃药啊…” 陈格耸耸肩,扔给算命先生二钱银子,温和道,“和烟雨,又双飞,说的还算好听。” 陈迪扯着陈格要走,那算命先生瞅见银子,也不瞎了,揣起银子嘿嘿一笑,“公子善行,贫道并非骗财。” 陈迪嘴角一扬,“不是骗财啊,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往哪去?” 先生神秘一笑,“不是贫道扫兴,公子这毒,实在没必要再去医馆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冷了脸,凌厉的目光顿时聚集在算命先生脸上。 先生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嘀咕,“此毒名为‘入骨’,如同跗骨之蛆,非换骨不可解。” 陈格淡淡问,“怎么换骨。” 先生道,“蟠龙君曾有一对寒玉骨,封存万世,若能得其一,保证小公子的手完好如初。” 陈迪皱眉,“上哪找那东西啊。” 算命先生这时候神秘起来了,笑答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再没后话。 陈格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突然,陈迪手腕骤痛,那痛感来得猛烈,延伸到了心口,陈迪猛咳出一口淤血,昏在陈格怀里没了意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是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发病昏过去。 陈格搂着陈迪安抚,把整个钱袋放在算命先生面前,恳切道,“我弟弟确实不好了,还望先生指点条明路。” 先生摇头。 陈格竟不顾旁人侧目,径直抱着陈迪跪下去,躬身恳求,“求先生指点,没有我弟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些天,陈迪被病情折磨,陈格也在患得患失中备受折磨,夜里也不敢睡熟,翻来覆去地看陈迪,就怕哪天一觉醒来,这宅子里就剩了自己一个活人。 先生叹气,“小公子最多还有两三年活头了。其实连家新搞到一块蟠龙君的寒玉骨,你们想跟连家争,半点希望也没有,问了有什么用呢,带回去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陈格脸色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自语,“哦,连家么。” 第十章 陈格没再说什么,背起昏迷的陈迪,慢慢朝着宅子走回去,神色冷漠。 “陈小宗主留步。” 半道上听到一声叫喊,陈格淡淡瞥了一眼,一对模样相似的兄弟从廊檐上跳下来。 连盼看了眼趴在陈格背上的陈迪,哼笑了声,“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好意思说是第一刺客。” 陈格淡淡道,“有话可以进府说。” ———— 听罢连盼的解释,陈格捧起热茶给陈迪喂了一点,然后自己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连盼无所谓道,“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哥,走吧。” 陈格淡然望着两人攀着窗框上了房檐消失了踪影,回过头来在陈迪额头上拂了一下,俯身亲了亲陈迪的额头,低声道,“别怪哥说话不算,哥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格走到院中,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竹筒,拿火折子点燃了,砰的一声,在半空炸开了一朵花,发出嘶啦的尖鸣。 短短一炷香时间,院子里开始聚集一个一个黑衣蒙面人,单膝半跪在陈格面前,足有八十一人。 “苍梧阁八十一傀儡见礼,宗主有何吩咐。”众人沉声道。 陈格轻轻摩挲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开藏宝阁,捎信给金主们,陈家要开张了。” 短短一年内,苍梧阁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再一次垄断了地下明器生意,甚至比从前更加猖狂,把几个小家族彻底排挤出了明器界。 最为神秘的是,没有人知道陈家现在的家主是谁,那个人也从来不露面,所有生意往来都是不同的人在替自家家主谈。 傍晚,陈格坐在陈迪床边,端着药碗给陈迪一口一口喂药,陈迪没什么精神,靠在床头,蔫巴巴地看着陈格,哑着嗓子说,“哥,我好不了了,要不别治了,我也疼,你也心疼。” 陈格放下药碗,伸手抱了抱陈迪,安慰道,“你会没事的,我保证,再给我点时间。” 陈迪苦笑,“别太累了。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重元君对我做了什么。” 陈格深吸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弟弟。 陈格已经和重元君谈了三次,要买下寒玉骨,代价是把陈家垄断的下家放给重元君。 这条件十分诱人,可重元君看重的是陈家的所有财产,只要陈迪一死,陈格根本不是威胁。 所以重元君一直在拖着,想要拖到陈迪病死。 夜半时分,陈格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吵醒,慌忙爬起来点烛照看,陈迪坐在床边咳嗽,身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见陈格起来,自己又咳得说不出话,只好伸出手,握住陈格的手叫他安心。 “…吵醒你了。”陈迪的咳嗽终于止住,自责地抬眼看陈格,勉强笑笑,“我下次小点声。” 陈格揉了揉发红的眼睑,站起来把陈迪按进怀里紧紧抱着,轻声说,“别怕,我想办法。” 这话说得陈格自己都没有底气。 第二天,陈格说要给陈迪买汤圆子回来吃,一到街上,便直接奔向了那个算卦摊。 ———— 重元六合里,重元君今日去崇城谈生意,连盼趁机溜进了六合殿,又鬼鬼祟祟摸进了重元君的藏书阁。 藏书阁的第六块砖底下,藏着一个奇珍盒。 连盼刚要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满脸惊悚,差点叫出声来。 连期捂住连盼的嘴,小声训斥,“你不要命了?” 连盼不顾连期阻拦,抱起奇珍盒,把砖石又给填回去,一边扯着连期往外走,一边小声解释,“哥们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他死。” 连期轻叹口气,推着连盼往外走,“快走快走。” 刚出藏书阁的门,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大铁笼从头顶罩下来,正把两人扣在地上。 “操。”连盼抓着铁笼晃了晃,纹丝不动。 重元君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1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1 慢慢从藏书阁外走进来,挑眉笑道,“我最近走背字,命里犯双生子。” 连盼使劲晃着笼子,“你关我?我要见我爹!” “啧,你爹怕你闹事,让我看着你。”重元君笑笑,“你俩就在这先关几天吧,等我收拾完姓陈的那两个小子再说。”重元君带着寒玉骨走了。 一直到半夜,连盼无聊地靠着铁笼子坐着。 连期坐在一边,伸出手去扒拉了本书进来,安安静静地看。 连盼抱着腿蹲着,手指在地上划拉,小声嘀咕,“哥,饿不,这次是我连累你,要不你把我吃了。” 连期放下书揉揉连盼的脑袋,“哪次不是你连累我?” 连盼撅撅嘴,“我客气客气你还当真。” 连期哼笑,“不饿,有点冷,你靠过来点。” 连盼挪了挪,“可以没?” 连期:“再过来。” 连盼:“你丫竟然抱我!臭流氓!” 连期:“我这不是怕你冷…” 两人叽叽咕咕闹哄了一阵,听见窗口有响动,抬头一看,一黑衣人撬开窗口跳进来。 连盼攀住铁笼轻声喊,“臭傻子陈迪!你哪来的脸这么晚来找我啊!老子为了你都被关一天了!” 陈格悄声走到铁笼前,一把捂住连盼的嘴,漠然道,“别出声。” 连期微微挑眉,“陈小宗主。” 陈格冷声问,“寒玉骨在哪。” 连盼撇撇嘴,“来晚一步,被重元君拿走了。” 陈格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 连期连盼接过陈格找来的锯和锉,吱吱嘎嘎地锯笼子,好在这笼子栏杆细,不一会就锯开了一个口,几人顺着藏书阁的窗口逃了。 陈格带两人回了宅子,端了些点心上来,陈迪已经服了药睡下,陈格压低声音道,“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连盼欢快地啃着点心,“你说你说。” 陈格把擦干净的狂妄放在茶几上,把右手伸到两人面前,淡淡道,“我手上有一块寒玉骨,帮我取出来给迪儿。” 连盼一口点心噎在嗓子眼,用茶水压了压才下去,瞪大眼睛问,“在你手上?” 连期皱皱眉,“传说蟠龙君的一对寒玉骨,有一块很早以前就被盗走,家里人怀疑过是你家先祖盗走的,一直没有找到,原来是安在了你手上。” 陈格摇摇头,“母亲身子一直弱,家里人听信巫祝的瞎话,找到了寒玉骨给母亲喂下去,结果还是没有保住母亲的命,这寒玉骨却寄生到了我手上。” 陈格这一年里沧桑了不少,昼夜不停地想法子问熟人,终于摸清了来龙去脉。 连盼擦擦嘴,“你…不会是要我们帮你把那东西撬出来吧。” 陈格淡淡点头,瞥了眼桌上的狂妄,“就拿这匕首。挖它出来我顶多废只手,但能救迪儿的命。” 连盼抖着手拿起桌上的狂妄,平时想要摸摸这把匕首陈迪都不让,现在却觉得沉重得拿不起来。 连期按住连盼的手,望向陈格,“你不怕我们杀人夺货?” 陈格垂下眼,低声道,“要是那样的话,那拜托你们把我和他埋一起。” 连期轻叹气,推了连盼一把,“你去照顾陈迪,这让我来。” 连盼如蒙大赦,赶紧扔下匕首逃到了陈迪的里屋。 陈格挽起袖子,把右手伸到连期面前,连期面无表情地拿起匕首,左手握紧陈格的手掌,右手拿匕首,锋利的匕首尖毫不犹豫地刺进陈格手腕的筋脉之中。 陈格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的虚汗下雨似的往外冒,身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润湿了后背的衣衫,身体僵硬地像块木头。 待到陈格适应第一刀,连期飞快地抽出刀刃,偏开一个角度,再一次割开一道血口。 陈格感觉自己手已经僵了,剧烈的痛感让人神志都有点不清,拼命转移自己注意,抖着声音,带着吃痛的喘息淡淡开口,“连期…?不愧是杀手,眼皮都不眨。” 连期手上不停,左手握紧了陈格的手,刀刃在手筋密集处一剜,隐约可见筋脉之中藏着一块莹润透明的玉石。 连期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平静答道,“若是我弟弟需要,我也愿意把自己手给他。”说罢又加一句,“命也行。” 陈格咬咬牙,“我也行。” 连期挑挑眉,“我对我弟弟比你对你弟弟好。” 陈格简直气炸,面上冷冷回敬,“我对他最好。” 连期面不改色地挑藏在陈格手腕里的玉石,一边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不信。” 陈格后来昏过去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连期气的。 陈迪被陈格下了迷药,浑浑噩噩中感觉手间一阵剧痛,惊醒时却见连盼愁眉苦脸地按着自己,连期正把一块玉石死死往自己开了个血口的左手里压。 一个冰凉的硬物挤进了手骨筋脉之中,玉石入骨的一刹那,所有的疼痛都即刻消失,翻开的血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愈合,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竟恢复地完好如初。 陈迪惊讶地看着自己不断愈合的左手,这手仿佛比之前还要灵活有力,身上蔓延的毒素在顺着经脉被寒玉骨吸收,仿佛重获新生。 “我哥呢?他怎么找到的这个?”陈迪压抑不住心中喜悦,开始东张西望地找陈格。 连盼支支吾吾,“额,他…受了点小伤…” 第十一章 陈格躺在床榻上,已经虚脱到昏迷,右手上绑着药布,满地都是血。 陈迪沉默地跪在榻下,手里攥着那把闪着青金光泽的狂妄。 连盼拽拽陈迪的衣角,小声道,“他没死,真的,我保证。” 陈迪膝行爬到陈格身边,拨开散乱的发丝,在陈格无力苍白的嘴唇上吻了吻,缓缓起身,一歪脖子,许久不动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陈迪左手一勾,青金匕首在指间飞快地转了几圈,最后紧紧握在手心,瞥了眼连盼,“帮我照顾我哥。” 连盼咽了口唾沫。 ———— 重元君正在六合殿把玩新到手的稀罕明器,一亲信屁滚尿流地摔进了大堂,慌慌张张大嚷,“重元君!陈迪他、他他他快把重元六合拆了!” 重元君黑了脸,重重拍案,“什么?他还没死?” 那人满身是血,捂着身上伤口哭嚎,“您快出去看看!” 刚出六合殿,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2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2 的血腥气,陈迪就坐在远处的廊檐上,墨袍上深一块浅一块,衣角还滴着血,抬起手中匕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狂妄刃上血迹,挑眉一笑。 重元君感觉到陈迪气场的变化,下意识退了两步。 陈迪单手撑着廊檐轻身跳下来,轻轻落在重元君面前三丈远处,脸上带着久违的轻佻笑容。 重元君打了个寒颤,自从陈格偷偷来和陈迪相认,陈迪就敛去了一身锋芒,成了个春风和煦的温润公子,却因为他太乖,几乎所有人都忘了,陈迪在被陈格驯化之前,一向如此轻狂桀骜,杀人不眨眼。 正如他手里那把饮血无数的匕首之名,狂妄。 陈迪身后,满地都是扶着伤筋断骨哀嚎的杀手,石砖地面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色。 陈迪漫不经心地抹着匕首刃上的血迹,轻声道,“重元君,你偷偷摸摸灭了陈家,其实我还挺感激你的。” 重元君表情一僵,“你知道?” “呵。”陈迪冷笑,“你觉得,我当了这么多年杀手院头牌,知道的会比你少?不过你这事办的利索,顺我的意,我倒不想多说什么。” 重元君悄悄把手放在腰后的宽刀刀鞘上,伺机而动。 陈迪又道,“不过,你要是对我哥有想法,我可就不能再这么看着了。” 重元君冷冷问,“你想怎么样?” 陈迪勾勾手指,“要的不多,把寒玉骨交出来,还有重元六合孩子们的卖身契,再加上金主们的联络案。到时候你还做你的重元君,我不管你。” 重元君脸色铁青,“你要架空我。” 陈迪笑笑,“至少还留你条命在。” 重元君暴怒,背后宽刀出鞘,飞快朝着陈迪冲过去,沉重的刀刃带着一层锐利的刀锋劈向陈迪。 陈迪身形一歪,脚步微移,拿匕首的左手划出一段虚影,吭的一声脆响,单手接住了重元君竭尽全力的一击,刀刃相接间迸发出细微的火星。 陈迪微微吸了口气,以左手为中心,内力化形爆出一股沉重威压,重元君五脏六腑被震得翻涌,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夹杂着碎裂内脏渣滓的淤血。 陈迪收了匕首,逼近半跪在地上喘息的重元君,笑问,“考虑好了吗?” 陈迪要的这些东西一旦交出去,重元君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一旦没有重元六合的庇护,重元君树敌众多,活不过出城。 “不想交?”陈迪嘴角扬了扬,“那我就拿你的命给我哥哥出气了。” 重元君声嘶力竭地喊,“好歹我也养你十七年,你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哈哈哈哈哈哈~”陈迪笑起来,俯身拿匕首托着重元君的脑袋,“不念。你指望一个杀手念什么旧情?再大的旧情,你灭我满门,也算扯平了吧,我倒无所谓,我哥可是因为你才没了家人。” 匕首刃一横,刚要没进重元君喉咙里,一道剑光飞来,锋利的剑刃刺进陈迪握匕的左手,剑光一收,落回来人手中。 “嘶…”陈迪倒吸口凉气,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往后退了两步,瞥向站在不远处的白衣中年人。 “连宗主管得还挺宽。”陈迪笑笑,随意握了握左手,刚刚被刺出的血洞慢慢交织愈合,渐渐完好如初,再握住狂妄的柄夹在指间转了两圈。 连宗主大惊,“另一块寒玉骨竟然在你手上?” 陈迪舔舔嘴唇挑衅道,“对啊,我有收集癖,有了一块,就想再搞到另一块。” 连宗主眼中划过贪婪的光,眉梢一挑,“不如,谁拿到就是谁的。” 陈迪眯起眼睛,“好啊。” 说罢,匕首滑到手心握住,整个身子化成无数虚影朝着连宗主飞去。 连宗主身为盗墓界元老,身手不凡,本以为对付一个还没弱冠的孩子绰绰有余,却没想到,一剑挡过去与陈迪指间的匕首相接,竟被那霸道的劲气轰退三尺。 陈迪笑着舔舔嘴唇,“连宗主,你儿子养得不错,我没打算杀你。” 连宗主脸上挂不住,运气调息,全身内力灌注进右手剑刃,一道剑芒闪过,无数剑影铺天盖地朝着陈迪压过去。 陈迪敛起笑意,匕首尖在手心打了个转,反握在左手心,身形压低,下一瞬便从密集的剑阵中窜了出去,匕首几乎在一瞬间飞到了连宗主面前,锋利的匕尖在刹那间点遍了连宗主全身穴道。 陈迪的杀招,十二段突刺。 最后致命一击却没有落在连宗主的心口,匕首脱手飞开,径直插在了想要逃走的重元君后心,血溅三尺。 连宗主气血上涌,虽被暂时封了脉,却也没有累及性命。 陈迪从重元君身上收回狂妄,挑眉笑道,“连宗主,交出来吧。” 连宗主仰天喟叹,从怀里拿出个密封的奇珍盒,扔给陈迪。 “没想到我连明晟能败在一个孩子手里。”连宗主自嘲般摇头,“连某只当送个人情,以后连陈两家,还望勿断了来往。” 陈迪才会心一笑,露出颗小尖牙,“谢谢连宗主。” 刚刚入春,柳暗花明。 ———— 陈迪颠颠跑回了宅子,连期帮陈格简单擦了擦脸,然后坐在旁边静静看书,连盼在堂前走来走去,见陈迪回来,立刻换了一副悲痛表情扑上去,“迪~你哥哥他…不行了…” 陈迪瞪大眼睛,扔下连盼冲进里屋,差点就哭出来,飙着泪扑了进去。 “哥!不要丢下我啊!!!” 陈格正在屋里吃汤圆。 抬头瞥了一眼哭到半截又生生憋回去的陈迪,皱皱眉,“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陈迪瞪了连盼一眼,“操。” 连盼笑到肚子疼,“逗你玩的,缺心眼。” 连期一脸认真,“没想到你这么蠢。” 两人帮着陈迪给陈格安上了寒玉骨,陈迪很不客气地把人轰走,约了个时间请两人吃饭,送了客赶紧跑回来扶着陈格。 陈格身体不如陈迪,恢复的没有那么快,虽然止了血,右手还是没法活动自如,剜寒玉骨时又出了不少汗,此时急需洗个澡。 陈迪里屋外屋来回窜,给陈格烧了一大桶热水。 陈格见陈迪就拿着手巾准备站旁边伺候,皱皱眉,“你怎么还不出去。” 陈迪理所应当道,“哥一个手不方便,我帮哥洗。”也不打算征求陈格同意,直接上手扒了陈格的衣服。 第一次光溜溜站在别人面前,陈格感觉自己的脸在冒烟。 陈迪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3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3 不住上下审视了陈格一番。 “你再看。”陈格拿完好的左手拧住陈迪的胳膊,“以后别想上我的床。” “别别,错了。”陈迪笑嘻嘻地一把抄起陈格,慢慢放进浴桶里泡着。 陈格背对着陈迪,一只手确实不方便,陈迪开心得开着花给哥哥擦背。 擦了一会,陈迪手上一僵。 “我擦…不是吧。” 陈格奇怪地扭过头。 陈迪把陈格的脑袋往后扳了扳,好让陈格能看见自己后背。 热气蒸腾里,蝴蝶骨上出现了一大片花纹繁复的刺青,仔细看,竟与陈迪身上的一模一样,是一条狰狞的鱼。 陈迪开始怀疑人生,三两下扒了自己的衣服,自己身上的独鱼胎记却消失了。 陈格奇怪的问,“是寒玉骨的问题?我身上从来没有这个东西。” “好像…”陈迪试探地迈进浴桶里,把整个身子泡进热水中,再起身时,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狰狞的鱼纹又出现在蝴蝶骨上。 两人对视了许久,陈迪悲痛地捂住脸,“好了我懂了。” 这个胎记只有在温度高的时候才能显现,陈格自幼带着寒玉骨,体温要比正常的低很多,所以显不出来,陈迪没有寒玉骨,那胎记就一直显现着。 “我他妈…”陈迪抓着陈格肩膀晃荡,“咱俩拼一块儿才是双鱼啊,我冤不冤枉,就因为身上一条独鱼被扔出去,我被扔出去了,你不就成独鱼了吗?家里不招灾才怪呢啊!” 陈迪仰天长叹,这简直是史上最大冤案。 陈格想了想,“还真是,怪不得那先生说,勿分手,遂天意,大吉大利。” 陈迪感慨许久才想起来,两人正在浴桶里坦诚相待。 陈迪嘴角一扬,往陈格那边凑过去,小声说,“先生都说了,咱俩拼一块大吉大利,要不…拼一下?” 陈格:“拼什么。” 陈迪抓住陈格的手往自己身下的硬物上一摸,调笑道,“这不是有东西能往里拼嘛…” 第十二章 陈格感受着手中滚烫鼓胀的阳物,那尺寸有点让人吃惊。 陈格转身想逃,可这是在浴桶里,实在无处可逃,刚转过身就被陈迪抓了回来。 陈迪把陈格往浴桶边缘一推,捧起陈格的脸低头印在唇上舔进口中深吻,右手则探向陈格腰窝,轻轻抚摸。 陈格偏过头,陈迪双手扶着陈格的头不许他乱动,舌尖霸道舔进陈格口中,吸吮,舔舐,不给陈格一丝呼吸的余地。 陈格被这突然的一吻惊得头脑空白,感到闯进口中温热的舌尖把自己口中的唾液一点一点吸了出去。 “嗯…” 陈格被自己的呻吟声吓了一跳,想要推开陈迪,却又舍不得口中温热,渐渐意乱至深,木讷地回应,舌尖被陈迪引进他口中轻咬,陈格下体胀痛,被陈迪肆意作乱的手挑逗得快要收不住即将喷薄出的东西。 陈迪贴近陈格的耳朵,莹润如玉般白皙的耳垂诱得人心里痒痒,陈迪贴近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声道,“哥,我喜欢你,还想睡你。” 陈格骤然打了个寒颤,推拒的双手不自觉松了松,陈迪偏偏抓住这一瞬的松劲,左手扯开陈格的拉扯间松垮下来的发带,绕了几圈摘了下来,顺手绑在陈格自己的双手上,绕了三四圈,最后一系,彻底把陈格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干什么。”陈格的语气一如往常,气息却有些许不稳,那声质问落在陈迪耳朵里,就成了挑衅。 “哥哥手还伤着,我不能让它磕碰着啊。”陈迪眉角微扬,把陈格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在柔软床榻上,推到墙上靠着,欣赏着陈格精实的腰腹。 陈迪忍不住贴了上去,呼吸特有的香味,鼻尖若有若无的掠过陈格胸前,陈格呼吸急促,脸颊漫上绯红,身后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你在干什么,我是你哥哥。”陈格终于忍不住抬高了声调。 “哥哥什么啊,谁先谁后还说不定是家里乱指的呢,哪来的哥哥。”陈迪心想。忽然身子往前凑了凑,从陈格的双腿间挤了进去,温热的身体伏在陈格身上,笑道,“我知道啊,那身为哥哥,是不是要负责解决一下弟弟的不舒服?” 陈格皱眉,“你哪不舒服。” 陈迪带着陈格被捆绑的手伸到自己身下早已挺立的坚硬处摩挲,坏笑道,“你真不知道我哪不舒服吗,这里喔,给我揉一揉…啊,舒服多了。” 陈格脸上发烫,听陈迪一声呻吟,陈格浑身都酥麻难忍,下身胀热发痛,立了起来,陈迪哪能放过这调戏陈格的大好机会,轻轻握住那根突起,上下揉弄。 陈格仿佛中了情毒般,身体四肢动弹不得,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传遍全身。 陈格皱眉再皱眉,低声警告道,“你别太过分了。” 陈迪听着陈格威胁,手上动作半分未停,嘻嘻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想睡你。我在你面前装了那么多年乖,实在累得慌。你也不想想,当了那么多年杀手,怎么乖得起来。” 陈迪兴奋起来,更放肆地把手扶在陈格身下的阳物上,真实触碰到那粗热坚硬的东西,顶端还流出了不少黏黏的液体。 陈格忍不住陈迪的作弄,不停地急促喘气,上下起伏的前胸又吸引了陈迪,陈迪埋头在陈格胸前,吻出一串血红的印子。 陈格双手被自己的发带捆着,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陈格微眯着眼,小声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被调戏久了,本来质问的话出口便缠绵柔软。 陈迪自己也涨得极其难受,再不释放恐怕就要坏掉了。觉着挡在在陈格两腿之间的双手太碍事,便胡乱解开了陈格的双手,右手掰着陈格的腰一拽,给陈格翻了个身,把最羞耻的地方给扯到了面前。 陈格好想逃,可腿和胳膊被拽得生疼,还没来得及说话,后庭的蜜穴被灌了一口蜜油,一个滚烫又粗大的东西从陈格小小的穴口慢慢挤了进来。 “好疼!” 陈格第一次在人前示弱喊疼。 还是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还是以这么一个不堪的姿态。 真的好疼啊,和刀枪剑戟的砍伤的疼痛都不一样,一种撕裂的痛楚和强烈的屈辱感从后穴蔓延到了全身。 陈迪扶着陈格的窄腰,喘息粗重,却笑嘻嘻地把身体贴在陈格的背上,在陈格耳边道,“我很想弄疼你,又舍不得。你求饶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4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分卷阅读14 陈格的手指快要嵌进床褥里,后穴猛烈的疼痛又朝深处前进了一分,陈格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软弱,“轻点…我不行了。” 陈迪与陈格十指相扣,安抚道,“我轻轻的,哥哥放松点。”那粗壮的阳物放慢了速度轻轻捅到了最深处,再抽出来,再从头插到尾。 强烈的快感让陈迪快要把持不住,下身被紧致蜜穴吸吮挤压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最激动的是,在自己身下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个陈家的掌上明珠,时时处处淡然冷情的陈家小宗主。 没有比这让陈迪再舒服的了。 陈格痛得眼角挂泪,陈迪在陈格耳边逼问道,“哥哥求我,快求我放过你。” 陈格已经痛到失去理智,低声喘息道,“求你,轻点动,好疼。” 陈迪心满意足,再一次深入到底,这一下,陈格嗯了一声,直接无力地软在了地上,被陈迪抓住细腰提起来,转过身抱在怀里,双手把着陈格的腰,掰开臀肉把蜜心对准自己坚硬的阳物上,慢慢按了下去。 “啊!”陈格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个敏感部位被陈迪触碰到,眼泪遏制不住地涌出来,下意识抱紧了陈迪的脖颈,身前的硬物顶端滴出点点白露,落在陈迪更为紧实的小腹肌肉上。 “啊…哈啊…别…好深,好大啊…”陈格一向冷漠如冰,连笑意都露不出,此时各种淫靡的表情陈迪都收进了眼底,陈迪开心地吻了吻陈格的额头,更肆意地抽动下身,淫水充盈的咕叽声不绝于耳。 疼痛渐渐变成一种奇异的感受,让陈格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哥哥,舒服吗?告诉我舒服吗?” “舒服……啊…你插得太深了…” “哥哥喜欢我这么干你吗。”陈迪坏笑着在陈格耳边说浪话。 “喜欢…轻点……求你了,轻一点…” 陈格抱着陈迪的脖颈,被顶弄得忍不住扬起脖颈,柔嫩白皙的脖颈暴露在陈迪面前,陈迪一口咬住,吸吮出一块红润的痕迹。 陈迪的手搭上陈格的粗物上下套弄,前后夹击不给陈格一点喘息的空闲,陈格的下身终于受不了陈迪的作践,释放出来,滚烫的白液喷洒在两人小腹之上,蜜穴被陈迪的阳物一次又一次开拓,又用力绞紧含在其中的硬物。 那硬物被猛然绞住,一阵强烈的快感席卷全身,滚烫的白液浇进肠中,烫得陈格忍不住嗯啊喘气。 “哥哥在床上竟然这么浪。”陈迪又拿话臊陈格,陈格红着脸攀在陈迪身上,小声喘着气。 “哥,很疼吗。”射过一次,陈迪还没软下去,被陈格淫荡的呻吟一勾,又鼓胀起来,陈迪心疼哥哥,一手握着自己下身上下套弄,没敢再插进幼嫩红肿的小穴,恐怕哥哥是真的很疼。 陈格勉强睁开眼,忽然轻轻抱住陈迪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换做陈迪吃惊了。 陈格吻了许久,技巧不如陈迪熟练,亲得很没水平,但极有诚意。 陈格眼角挂泪,与之前的冷若冰霜截然相反,声音还带着哽咽,“不用顾虑我,你…尽兴就好。” 陈迪一愣,看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见的。 “哥…我弄你弄得很不舒服吗?”陈迪也觉得有点受伤,心里更希望哥哥能喜欢和自己做。 陈格犹豫良久,低声道,“我喜欢你,喜欢和你上床,你还想要吗,你想要我都给你。” 陈迪笑笑,抱紧陈格,贴近自己的身体,“别,还是给哥哥好好养养,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 陈格蹭了蹭陈迪,“去海边吧。” 陈迪眉眼弯弯,“春日尚好,想去哪都行。” 有道是, 和烟雨,又双飞。 春长好,梦佳期。 end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2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我了吗。 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哥哥嫌弃了。 陈迪怔怔地看着自己左手。 对,一定是这只手杀人太多了。我也觉得自己身上血腥味很重,可太着急来的时候忘记洗澡了,哥哥一向很讨厌血腥味。 都怪它,哥哥讨厌我了。 陈迪左手攥紧了拳头,指尖刻进手心,狠狠惩罚这只可恶的手。 “你做什么。”陈格看着陈迪下意识自残的动作,拿完好的左手掰开陈迪的手,语气里带着淡漠的威胁,“我训你,不服?” “我没有啊哥…” 陈迪委屈摇头,怎么会不服呢,自己最服哥哥了,只要哥哥一句话,什么他都能做,杀人放火,甚至给家里把自己赶出家门的老顽固们磕头行礼,陈迪也愿意。只要哥哥高兴。 “哥,我错了,以后不会…冒犯你了…”陈迪小声道歉。 陈格才缓和了神色,把手指微微发颤的陈迪扶了起来。 “去看大夫。” “好。”陈迪微松了口气。哥哥还愿意关心我,真好。 出了洞窟,洞口的鹫巢在混乱中被踩坏了一边,里面两个小鹫鸟现在只剩了一只。 估计是刚刚那两人混乱中踩坏了鹫巢,一只可怜的小家伙不幸掉下悬崖了。 陈格俯身把剩下的一只小鹫鸟抱在怀里,“我在这躲了几天,母鸟都没有回来喂过它们。大概是被猎户打去了吧。” 陈迪看着哥哥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心里生出一股火。 “对鸟也那么好。”陈迪嫉妒得咬牙,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垂下想牵哥哥的手。 两人轻功都不错,攀住崖壁的尖石,翻上了崖顶再顺路回城。 回城时已经入夜,街上静悄悄没人,只有一家客栈还亮着烛火,也马上要关门打烊了。 陈格伸手挡住木门,客栈伙计一惊,从门缝里打量两人。 “夜中造访,还请宽恕。”陈格淡淡道,“住店。” 伙计挠挠头,“只有一间空房了,不过看客官您俩样貌像兄弟,住一间也可以吧。” 陈迪眼里放光,“可以可以。”随后瞥到哥哥的眼神,陈迪咽了口唾沫,改口道,“那…我睡柴房也可以…” 伙计挺热心,把人请进来关了门,“您们自己商量就好。” 陈格总不会狠心到让自己弟弟住柴房,“住一间。劳烦小哥抓些退热的药,我弟弟病了。”说罢,褪下手上一枚翠玉指放进伙计手里。 “老板大方。”伙计乐呵呵把扳指揣进衣袖,“楼上请,药和热水等会送上去,还有夜宵。” 听到哥哥同意自己同住,陈迪感激得忍不住笑意,拉着陈格的衣摆摇尾巴。 在哥哥面前,陈迪总是卑微到地底下却不自知。 伙计麻利地把热菜端上了客房,还给小鹫鸟拿了一小碟牛杂碎。 陈格不论多饿,吃相总是文雅又礼貌的,陈迪在杀手院混久了,狼吞虎咽成了习惯,却因为哥哥在,不得不忍住,慢慢吃。 否则哥哥一定会嫌弃自己。 大家都说自己是不祥之命,只有哥哥不在意,陈迪不想让哥哥疏远自己,于是拼命讨好,看了看自己咬过的筷子,又拿了一双新的,给哥哥夹菜。 “哥,你吃这个。”陈迪摇着尾巴欢快地给陈格夹菜。 陈格仍旧漠然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地吃饭。 陈迪怕哥哥饿了几天会吃不饱,自己扒了小半碗就放了筷子,先去放水洗澡。 陈格叫住陈迪,“已经发热了,洗什么澡。” 陈迪轻快笑笑,“没事没事,等下我再把衣服洗了,哥哥手上有伤,就不要沾水了。” 陈格转过头不再劝。 陈迪蹲在隔间里,静静拿清水搓洗身体。 一边洗一边走神。 精实强健的身体完全露出来,没有一丝遮挡,身体是健康的小麦色,突出的蝴蝶骨上刺着一大片花纹繁复的刺青,末尾蜿蜒到腰际。 仔细看,似乎是一条狰狞的鱼。 这花纹却不是刺青,而是天生的胎记。 人们都说,胎生双鱼是大吉之兆,而独鱼是大凶之兆,陈迪极为不祥,会克一切亲人。 似乎为了印证这一点,陈迪出生时,母亲就难产死了。 反正有一个身体健康又生的漂亮的陈格做继承人,陈迪就被扔进木盆里顺水漂走,手里攥着刻着迪字的玉环。 看来凶鱼只克别人不克自己,陈迪被重元君捡着,训成刺客,也就凑合活着。 直到陈格偷偷找到自己,认下自己。 陈迪对哥哥一直是感激又崇敬的。 那种崇敬一直延续到发现自己对哥哥心生爱慕以后。 可那个人,风雅淡然,身份尊贵,于陈迪来说就是云端的瑶镜,梧上的凤凰,只可远观,连摸一下都觉得是玷污。 那种发自内心的自卑,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陈迪觉得自己龌龊不堪,所有旖旎念想都自己压制着,远远望着哥哥,煎熬又幸福地独自度过了向往桃色春天的少年期。 第四章 陈迪用力拿水和皂角搓洗胳膊,洗过一次,把左手放到鼻下闻闻,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陈迪又洗了一次,两次,三次,淡淡的血腥就像蒸螃蟹的味道一样难除。 “洗不掉…还是洗不掉。”陈迪越来越着急,搓得也越来越用力,直到皮肤一碰就疼,还没停下来。 怎么会洗不掉呢。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个味道,是陈迪太自卑。 刷的一声,屏风被拉开,陈格站在陈迪面前,有点诧异地低头看着满身水珠,胳膊被搓得通红的陈迪。 陈迪眼睛发红,慌张地躲到了墙角。 这下完了,让哥哥看到自己神叨叨的样子,还,还光着身子,这下哥哥肯定会不高兴了。 陈格挤进了隔间,撑着膝盖弯下身问陈迪,“为什么洗这么久,水凉了,再洗会病得更重。” 陈迪往墙角缩了缩,“哥…你别过来…我身上血腥味还没洗掉。” 陈格奇怪地嗅了嗅,“我没觉得有味道。” “可是…” 陈格冷了脸,拿宽大的布巾给陈迪裹起来擦干,一边低声教训,“为什么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长大了,不愿意我管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陈迪再也忍不住心里委屈,紧紧抱住陈格的腰不松手,“我听话,哥哥别生气,我只是怕你嫌我杀人,我…” 陈格才知道陈迪心里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好了好了。”陈格摩挲着陈迪的后背,“我是你哥哥,永远不会嫌你不好。” 陈迪感受着脊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摸,感觉这简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现在死了也值了。 “哥,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陈迪见哥哥没有发火,于是更卖力讨好摇尾巴。 陈格摸摸陈迪的头,“你对我很好了。药熬好了,快去吃。” “哥哥才不知道我说的一辈子是什么。”陈迪胡乱穿好衣服,爬上了榻。 陈格盛了一小碗熬好的药汤递给陈迪,陈迪其实左手朝外,却别扭地伸出右手去接,够不到。 陈格皱眉啧了一声,“你在玩什么,拿左手接。” 陈迪见不得哥哥皱眉,慌忙拿左手去接,药碗一沉,左手腕抽筋似的剧痛,啪嗒一声,药碗扣到了地上,药汤洒了一地。 陈迪慌张地要爬下床榻收拾,被陈格一把抓住手腕,质问道,“你手怎么了?” “抽筋了…” 陈格目光扎着陈迪,“现在学会骗哥哥了。” “没有没有…可能是关节炎吧…我们做杀手的很多都这样,没关系的…”陈迪眼神躲闪。 “哼。”陈格松了手,“一个左撇子的左手都快废了,没关系?你还真想得开。” 陈迪垂着头不敢顶嘴。 “先喝药。”陈格重新盛了一碗,吹凉了,拿瓷勺喂到陈迪嘴边。 陈迪受宠若惊,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哥你这样太降身份…” 陈格举着瓷勺淡淡道,“家都没了,我也是孤儿,没有身份。其实我在你面前也从来没有自恃什么。” 陈迪满心欢喜地就着陈格的手喝了药。 刚才的药是什么味?忘了,没注意,好像是甜的吧…嗯,好甜。 陈迪轻轻托起陈格缠着药布的手,“还疼吗?明天去医馆看看吧。” 陈格缩回手,嗯了声,“不用管它,明天就好了。明天带你去医馆针灸,一个刺客,惯用手怎么能废。” 陈迪乖乖点头,钻进被窝里。 今天能和哥哥同睡,太难得了。陈迪兀自高兴,又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挤到哥哥,最后爬到床角,面对着陈格侧身睡了。 陈格把小鹫鸟放进准备好的暖和棉絮里,吹了烛上床。 这几天忙着逃命,陈格一直没合过眼,刚刚安定了些,很快就睡着了。 陈迪看着哥哥侧身躺着,心里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偷偷挪了过去,把熟睡的陈格搂进怀里轻轻抱着。 “哥哥好软。”陈迪轻轻吸了口气,“也好香。” 很快,陈迪抱着哥哥安心睡着了。 陈格睁眼,淡淡扫了一眼抱着自己一脸幸福睡着的陈迪。 已经长大了,还是这么黏我。 下次再推开吧。 第五章 刺客的时间感总是精确得惊人,连每天自然醒的时辰都分毫不差。 陈迪抱着哥哥一动不动地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时,陈格还在怀里静静睡着,长长的睫毛垂着,显得安静又温柔。 陈迪低头看着陈格安静的睡颜出神,轻轻闭着的桃花眼弧线勾人,微张的嘴唇湿润柔软,脖颈的线条延伸进里衣的领口,领口微敞,春光若隐若现。 陈迪觉得下身发热胀痛,忍不住捧起陈格的脸,遏制不住想要尝哥哥红润嘴唇的柔软,最终还是被仅存的一丝理智控制住,低头在陈格额头上蜻蜓点水地掠了一下。 陈格舔了舔嘴唇醒来,挑眉看着靠自己极近的陈迪。 陈迪有点无措,心虚地往远处挪了挪。 陈格坐起来,一边用金绳束发,一边瞥了一眼陈迪下身,把薄被顶起来了一块。 “还没下去呢啊,要不要我帮你。”陈格若无其事地轻声问。 陈迪嘴角一抽,慌得舌头打结,“不不不不不不用!” 让…哥哥帮我…这太不像话了… “帮你倒杯水…”陈格揉揉眉心,“你在想什么呢。” 陈迪松一口气,“哦。” 感觉又有点失望,有点羞耻,很纠结。 陈迪下了床榻,昨晚洗了澡直接钻了被窝,到现在上身还光着,好看的线条露在人前。 “你长高了。”陈格披上外袍,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拿指尖摸了摸陈迪小腹上的几道伤疤,“这几道都是新添的吧。现在不用做杀手了,和我走吧,我还有些钱,够养你。” 陈格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陈迪腹上的伤疤和肌肉,温凉的体温顺着指尖传过来。 陈格觉得自己心跳比平常快了些,有点走神,心想,“如果他现在抱我一下,应该会很舒服,那我也不会躲的,毕竟是我弟弟。” 陈格不知道自己这若有若无的撩拨简直是在点火。 陈迪一把抓住哥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轻喘着气哑声说,“哥哥再捉弄我,我就不行了。” 说罢拎起衣服慌张地跑到了隔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间。 陈格淡淡望着陈迪跑出去,独自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刚摸过陈迪的指尖。 耳朵微微发红。 “我之前对他可能严厉过头了。”陈格托腮反省。 从前陈家是大豪门,陈格作为继承人自然在兄弟姐妹中最尊贵,可现在陈家大势已去,陈格也从少爷成了平民。 想想也是,平民家里哪个哥哥不宠弟弟的呢。 万一迪儿觉得我这个哥哥不称职,不好,走了怎么办。 那我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医馆里。 大夫摸了陈迪的手骨,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迟迟不下定论。 老大夫捻了捻胡须,缓缓道,“老夫从医数十载,却没见过这么顽固的骨病,你手腕从前可受过冻伤?” 陈迪点头,轻描淡写笑道,“之前受伤,手筋被伤到,当时天寒地冻,就落了病根。” 陈格静静听着,眉头轻皱。 老大夫叨叨咕咕数落,“年轻人太不当心身体,老了有得罪受。先扎针缓解一下吧。”说罢开了副方子,铺开针袋,取出长短不一的十几根银针。 银针顺着骨缝刺了进去。 这一针下去真要命,不知道扎到哪个穴位,痛得陈迪嘶嘶倒吸冷气。 一边站着的陈格眉头拧起来,冷声道,“能不能轻点,他还小。” 老大夫瞥了眼陈格。 这俩孩子不是一般大吗,怎么这个这么凶。 陈迪心里简直乐开花。 哥哥竟然在心疼我,这针扎的好值啊。 随后陈迪蹬鼻子上脸,每一针下去都弱弱哼一声,右手可怜巴巴地拉住陈格的衣摆,抬眼求助地望着陈格。 陈格握住陈迪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俯下身在陈迪耳边淡淡安抚,“忍着点,等会给你买糖吃。” 陈迪诧异地感受着手心妄想了多年的温度,耳边是温柔的安抚,眼泪刷一下流出来。 哥哥好温柔。 好喜欢他。 陈格还以为陈迪是疼得掉泪,抬手在陈迪脸上抹抹,用低沉又好听的嗓音说,“听话。马上就好了。” 老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扎个针灸搞得像在剁手一样,你们这是怀疑老夫的技术吗?! 凭老大夫多年的毒辣眼光,这个弟弟绝对是在装可怜,偏偏他哥哥就看不出来。 气煞旁人。岂有此理。 陈迪偷偷享受了一会哥哥的安慰,才记起哥哥的手也伤得不轻。 再看向哥哥右手,伤口却已经痊愈了。 扎了针开了药,老大夫终于把这对弱智一样的小子给哄了出去。 出了医馆,陈格给陈迪裹紧了护腕,免得受风,低声道,“我要去一趟分家,他们雇人杀我,我总要去讨个说法,你回去歇着。” 陈迪连连摇头,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关键时刻自己怎么能不在哥哥身边。 “带我去吧。” 第六章 陈格没拒绝。 陈迪带着满脸幸福的余温去雇马车回来,体贴地扶着陈格上车。 陈格坐进马车里,陈迪坐在车b上扬起马鞭。 “不是有车夫么。”陈格撩开帘子,皱眉问。 陈迪俏皮一笑,露出半颗小尖牙,“我怕颠着哥啊,别担心,我什么都会。” “小心手。”陈格深深看了一眼弟弟弯弯的眉眼,缩回了车舆。坐在车里倚着柔软的靠垫,陈格耳朵尖微红,整个人缩进靠垫里。 臭小子…起码也让我感受一下家破人亡落魄的感觉啊。 陈格冷淡的表情略微融化。 马车行至城北一处门面阔气的古董行,老远就瞧见牌匾上张牙舞爪的‘仙人手’三个大字。 陈家苍梧阁的分家遍布各地,血洗苍梧阁以后,陈家主家虽然已经败落,可分家却仍然鼎立,欣欣向荣。 陈格在外边交代,“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边等着。” 陈迪也觉得此时还是避嫌最好,毕竟家里人都烦自己这个灾星,万一见着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自己是主家灭门的罪魁祸首,陈迪实在是百口莫辩。 “哥哥小心。”陈迪乖乖应声。 陈迪当惯了刺客,站在没有遮挡的院子里很不自在,于是三两下翻上了房檐,躺在青瓦上等着。 忽然,瓦片上传来声响,陈迪警惕地睁眼抬头,和凑过来看自己的连盼撞上了脑门。 连盼眼冒金星地坐在瓦片上揉着额头,小声嚷嚷,“你别是个傻子吧!” 陈迪也揉着脑门,“你有病啊,大白天的想凑过来亲我?” 连盼小爪子挠的飞快,不让陈迪抓住自己领子,“我走这么近了你才发现,你这第一杀手的称号是不是不想要了啊。” 刚说完,又把刚才的话过了过脑子,连盼坏坏一笑,“你…有了小情人了吧。难怪这么心不在焉的。” 陈迪翻个白眼,“并没。” 连盼八卦地凑近,“真没?那你在这大户人家的房檐上干嘛呢,等谁呀,是不是这家的闺女呀?” 陈迪朝大堂扬扬下巴,“等我哥。” 连盼一噎,“你有哥?” 陈迪挑眉,“只许你有?我不光有,哥哥还是大美人,而且很疼我。” 陈迪自幼孤独长大,有个哥哥能炫耀,实在是太幸福了。 连盼轻哼,“你n瑟个屁。” “盼,磨蹭什么,活干了没。” 远处传来一声略低沉的男声,一人轻盈落在青瓦上,朝两人走过来。 陈迪瞥了一眼,“是连期啊。” 悬云连家是与苍梧陈家平分秋色的豪门,这家子人心狠,把自家儿子送到重元六合里历练,连期倒是稳重,可连盼整个就是一狗蹦子,天天在杀手院里上窜下跳,欺负这个撩事那个,仗着自己大哥撑腰,在杀手院里玩得叫一个潇洒。 连期抓住连盼的手,低声数落,“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到处惹事。” “我哪有惹事,我跟你讲,迪迪竟然想…泡他哥,好勇敢啊哈哈哈哈哈。” 陈迪懒得跟这傻逼说话。 见连期没笑,连盼亲昵地伸胳膊挂在连期脖颈上撒娇,“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从袖口抽出一打悬赏令扔给陈迪,交代道,“这是几个金主指名你去办的人,你这么久没回去,刚好我来崇城,重元君叫我给你捎过来,时间压得太久,马上就到时限了,你得赶紧去办。” 陈迪出神地看着连盼对连期撒娇,一时忘了拒绝,等回过神来,连盼已经被连期拽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陈格拿着一摞纸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陈迪跳下房檐急切问,“怎么样?” 陈格随手把手里的一摞地契房契卖身契银票之类的全交给陈迪,“拿好了,都是咱家的东西。” 说罢又淡淡交代,“表叔这个人,喜欢落井下石,主家没落了,还想雇人杀我抢财产。” 陈迪看着手中的票子眼花缭乱,“哥…他们就这么把东西全给你了?你怎么说的?” 陈格抬眼瞥陈迪,“很重要?” 陈迪一愣,“不重要吗?” 陈格淡淡道,“你只要知道现在咱们有钱了,我能养你了,你…”陈格顿了顿,故作随意地说,“你可别走啊。也…别当杀手了。” 原来哥哥不是嫌我麻烦想赶我走吗。 陈迪满心暖意,收好票据笑笑,把连盼拿来的悬赏令藏了起来。 陈格又摸出一块花生糖来,剥了糖纸塞进陈迪嘴里。 “好甜。”陈迪吧嗒了一下嘴。 陈格犹豫了一下,认真看向陈迪,“我也想吃。” 陈迪眨了眨眼,“那我等会给你买一块。” 陈格嘴角一抽,酝酿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哦。” 两人一走,里面人就灰溜溜地出来摘牌匾了。 陈老板苦着脸嘟囔,“陈格那小崽子简直成精了!这么难缠。” 老板娘狠狠扭着陈老板耳朵数落,“我早看着那个陈格是个人精,天天叫你别跟他作对,你偏不听,这下叫人上门摘牌子,老脸都丢没了!” 雇主已经解决,陈格不用再担心暗杀,就没再雇马车,两人沿着街道溜达。 今天是中秋节。 第七章 入夜灯火通明,街道挂满了花灯,飘着年糕元宵的热气,夜空中飘起一串孔明灯,载着鸳鸯眷侣的夙愿送到邈邈河汉外。 中秋团圆。 二人无家可归。 陈迪却觉得没那么凄凉。 在陈格的逼问威胁之下,表叔自己去摘了悬赏令,两人不用再躲躲藏藏,顺着热闹的街道慢慢往客栈的方向溜达。 陈迪一会儿托着一碗热腾腾的小元宵跑回来,拿瓷勺舀了一个最圆润漂亮的,还冒着热气,举起勺子送到陈格嘴边。 “哥哥张嘴。” 陈迪向来只叫一个字,因为两人身份都不好太招摇,在外面两人就算遇到,也不怎么打招呼,除非没人的时候,陈迪才会凑上来叫声哥。 这声哥哥简直叫到陈格心坎里,陈格有点手足无措,就着陈迪的手咬走了元宵,烫烫的软软的,黑芝麻黏糊糊地发甜。 陈迪全程偷偷盯着陈格的嘴唇,上面沾了一点黑芝麻馅,又被舌尖勾回嘴里。 “你…你…”陈迪感觉自己脸蛋有点冒烟,忍不住伸出空着的手给陈格抹了抹嘴,无奈道,“好哥哥,我给你擦,别舔了,千万别再舔了。” 陈迪深深呼了口气镇静。 再这么下去今天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陈格:… 不远处有几棵乘凉的樟树,几个黑衣杀手无聊地挂在树枝上朝着这边看。 “好烦,陈小宗主的悬赏令被撤了,还以为能大赚一票呢。” “哎哎你们看,那不就是陈小宗主吗!” “是能怎么样啊…杀了又没钱拿…我也想吃元宵。” “他旁边那个,哇擦,真像,两人一模一样。” “他家里兄弟?” “…我怎么瞧着像陈迪前辈。” “不是吧,真是陈哥。” 几个人吓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我的偶像啊!” “他俩竟然是兄弟?!这不是扯蛋吗!” “哎呦不行了,我的妈,你瞧陈哥那摇尾巴讨好的样,哎哎哎他喂他,哎哎哎妈呀宠溺地擦嘴!” “别吵吵了。” 几个人咋呼了一会儿,忽然沉默。 “…你们说,陈迪前辈会不会…已经被陈小宗主睡了。” “我押陈哥在上面。” “你没看陈哥那狗腿的笑,我押在下边。” “上边。” “下边。” “有意义吗这事人家能告诉我们?” “连家小子和陈哥可熟了,让他去套个话去。”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我可不想被陈哥卸条胳膊下来。” 有个一直没说话的老杀手抽着烟袋,吐了簇烟花悠悠地说,“小陈啊,不行了。” 这老杀手已经五十出头,今年年底就要洗手不干了。 几个小杀手凑上去问,“老爷子,陈哥怎么不行了。” 老杀手卖着关子,舒服地靠在枝杈上道,“他就凭着他那个左手路子,没人防得住他那十二段突刺,若没有隐世高人出来教训后生,小陈确实算是方圆千里所向无敌了。” “不过――”老杀手又抽了口烟袋,缓缓道,“腕生寒气,他那左手保不住了。” ―――― 陈迪浑然不觉,全沉浸在跟哥哥独处的幸福里,后来溜达累了,随便进了一个铺子喝茶汤。 哥哥爱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甜食,陈迪打小就记着。 陈格被陈迪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心里过意不去,眼见陈迪又要站起来买小吃去,便伸手抓着陈迪袖口,把人给y了回来。 “迪儿,你饿不饿。”陈格小声问。 陈迪全身心忙着投喂自己宝贝哥哥,哪顾得上自己,陈格一问才想起来,有点饿。 刚要答话,却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出了茶汤铺子。 陈迪记性好,那人刚好是晌午连盼带来的悬赏令里通缉的人。 陈迪本想晚上把哥哥安顿睡了再回重元六合请辞,想了想,重元君待自己不薄,金主们指名自己办的人,还是先办了,带着人头回去辞职,也不会让重元君为难。 “哥,你在这等我,我去方便一下就回来。”陈迪答应哥哥不再当杀手,此时也不想违背自己承诺过的话,只好扯个谎了事。 陈格点点头。 陈迪匆匆跑出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陈格无聊地托着腮,拿勺子玩茶汤上飘的芝麻,又半个时辰过去,还不见陈迪影子。 陈格有点心慌。 仔细想想,自从两人团聚,弟弟就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我,是不是在客气,其实心里不想和我走。 那要不我自己走吧。找个宅子自己生活。 不要这样啊,想想就好孤独。 陈格把碎银子直接扔给店家,匆匆走出去了,走到街巷中间,东张西望,沿着街巷找了许久,陈格呼吸都有些急促,抓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人们摇头,议论纷纷,“这不是陈小宗主吗,失魂落魄成这样,还疯癫癫的,真可怜。” 陈迪这边出了点情况。 因为左手还带着伤,拿匕首特别疼,虽然慢了些,却也完成地顺利,割了个挂着玉钉的耳朵放进鹿皮袋子里回去交差。 回程途中却听见两人接头。 角落里,有个身姿曼妙的姑娘,悄悄和另个黑衣人说话。 “陈格还真有两下子,还好我们拿他表叔当了挡箭牌,否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再找机会吧,陈家家大业大,那么多宝贝全落到一个娃娃手里,谁能甘心。” “嗯。” 陈迪听到这消息跟自己哥哥有关,立刻发了火,不知道这地方还有哪个杀手敢跟他陈迪作对。 那两人听到动静,立马跑得无影无踪,陈迪追到半路追丢了。 这才想起来让哥哥等着急了,陈迪只好先记着这事,回头跟兄弟们放个话,把这不要命的孙子拧出来弄死。 陈迪在房檐上往街巷那边飞奔,远远便望见陈格抓着一个人的胳膊,冷冷地不知道在问什么。 那人摇摇头说不知道,陈格便失望地松了手,最后累了,慢慢走到一棵樟树旁坐下,把头埋进胳膊里。 “迪儿果然走了,一声不响的。” “走了就走了…反正我也照顾不好他。” 当初灭门的时候,陈格冷眼看着满地家人的尸首无动于衷,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孑然一人。 从来没想过那个黏着自己不放的陈迪会丢下自己一个人。 陈迪悄悄走过来,并排坐在陈格旁边,小声问,“哥你是不是找不到路了啊。也对,你从小就有点路痴,没我带着都不怎么出门呢。” 话尾带着笑音。 陈格猛抬起头,看着面前笑嘻嘻的脸愣了一下。 然后张开手一把抱住陈迪。 陈迪简直开心的像朵喇叭花。 我的天啊,我哥找我找得都要急哭了,我这是在做梦吗。 陈格一直抱着陈迪的脖颈,许久,小声在陈迪耳边问,“以后家里的银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想去哪就去哪,哥都不管你。” 陈迪奇怪地摸摸哥哥后背,“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绝交?” 陈格咬咬嘴唇,“哥以后学着照顾你,你…跟我走好吗。” 陈迪:“哥我现在特别想吹喇叭。” 陈格:… 若说之前是感激,那现在就是感动。 仿佛十几年漫无目的的等待终于有了尽头。 陈迪抹了把眼睛,把陈格扶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陈格严肃地抬眼对陈迪说,“以后我照顾你,你不能天天伺候我。” 陈迪头一歪,“我不。” 陈格一怔,“为什么。” 陈迪拿额头轻轻撞了撞陈格的额头,“因为哥哥温柔,温柔的人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 夜色桥头,有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鸳鸯眷侣呢喃微语,时不时有牵手走过放飞一串孔明灯的璧人。 陈迪有点羡慕地盯着一对对彼此相扣的手。 陈格淡淡瞥了一眼,轻声问,“你在羡慕?” 陈迪微笑摇头,“没…我就是觉得般配。哥选小嫂子的时候我得盯着点,不美不温柔的配不上我哥。” 陈迪的羡慕全写在脸上,陈格哪能看不懂。 “你…手又疼了吧,哥…给你揉揉。”陈格有点僵僵地牵起陈迪的左手。 陈迪心里猛跳,格外在意地看着陈格牵着自己的手,“别这样了,别人会说你闲话。” 陈格轻轻在陈迪手面上揉揉,“闲话总不能比弟弟重要。” 陈迪一颗心都要荡漾成了四月的春水。 第八章 仅仅是轻轻牵着,陈迪已经满手心都是细汗,风一吹冰凉。 街上人渐渐少了,客栈的轮廓也近在眼前,陈格轻声道,“我会着手找合适的宅子,等你手养好一点,就搬进去。” 陈迪漂泊流离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最爱的人一起生活。虽然仅仅是生活而已,他还是哥哥,永远无法逾矩。现在已经很好了。 陈迪特别满足,紧紧握着哥哥的手。 “陈家灭的真是好极了。”陈迪忍不住恶毒地想。陈家不灭,哥哥怎么会这么依赖我。 只因为一个荒唐的独鱼胎记,陈家就忍心让亲儿子随波逐流自生自灭,正好,就让他们看看,陈家的荒诞行径触犯了天威,跟陈迪半点关系都没有。 客栈门前一阵凉风吹过,陈格打了个寒颤,虽不至于寒冷,可入夜也有点凉,陈格又一向养尊处优,身子骨比陈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迪褪下外袍给陈格裹了起来,顺便把陈格往怀里一揽。 陈格脸上淡然,耳尖微红。 “哥,我这就去和重元君请辞,回来陪你隐居,哥说住哪就住哪,我听哥的。”陈迪一笑,送陈格上了楼。 “对了。”陈迪出了门又退回来,严肃嘱咐道,“哥,我来回要走几天,这些天你多小心,有个女人对你图谋不轨…肯定是冲着陈家家产来的。” 陈格正捧着热茶,听到陈迪嘱咐,眼神微冷,轻轻应了一句,“好。” 陈迪才放了些心,回了重元六合。 刚踏进院子里,演武场里打滚的小杀手们就带着满身土停下来往这边看,然后欣喜地围到陈迪身边叽叽喳喳吵嚷。 “前辈,你好久不来看我们训练了。”一个小杀手抱怨。 陈迪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柔声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去远处了,可能很久才能回来看你们。” “前辈要出大任务吗?” 陈迪被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对啊,很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啊,能不能透露一下。”一群小杀手好奇地盯着陈迪。 陈迪眼神温柔,“去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杀手显然对这个类似护送的任务挺失望,又不死心地问,“要保护多久?” 陈迪没回答,哄散了周身的孩子们,独自走向六合殿。 保护多久? 真傻,我又不知道我会活多久。 ―――― 六合殿,重元君正皱着眉看着陈迪递来的请辞书和一千两银票。 “迪啊,你再考虑考虑。”重元君为难地看向陈迪,“你走了,我这生意可就难做咯。” 陈迪诚恳道,“重元君对我有养育之恩,陈迪没齿难忘,可我也有了心上人,他…喜好安逸,我想好好陪他过日子。” 重元君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多回来看看。” 陈迪郑重一拜,出了六合殿。 重元君端详着手中银票,许久,叫了一声,“连盼连期,你俩过来。” 连盼蹦着高过来,就盼着能拿着个远点的任务好出去疯玩一趟。 重元君问,“陈迪有心上人了?你们知道么。” 连盼没想到是这个事,随口道,“陈家不是灭了嘛,留个陈小宗主无依无靠的,陈哥是护着他哥去了。” 连期皱皱眉,轻轻拉了连盼一下,连盼才觉得好像说错话了,干笑了两声,“额,也可能是有心上人了,对,我见了,好看,贼好看。” 重元君若有所思地放下银票,“行了,连宗主今日发来信函,召你们回去。” 连盼的脸一下子垮了,“啊?为啥啊。” 在这玩的这么逍遥,连盼才不想回那个严厉的家。 重元君道,“你们盗墓下斗的世家我也不了解,就听说是连宗主找着了个油斗,这次想带你们哥俩去见见世面。” 连盼哭天抢地,“妈呀我不去!全他妈是粽子!还臭!”连盼虽然没下过斗,可听家里断胳膊断腿的老人讲了不知多少墓里的诡异,吓出阴影了。 重元君堵着耳朵赶人,“叉出去,吵死了。” 连期把闹得要撞墙自尽的连盼捂了嘴给扛肩上带出去了。 出了六合殿,连盼狠狠咬连期肩膀,啃出个血印子才松嘴,叫唤着,“死连期你他妈放我下来!” 连期无可奈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连盼给放在墙角。 刚把人放地上,连盼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忽闪忽闪地转着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抱着腿缩在墙角在地上乱画。 连期蹲下身给连盼抹眼泪,低声道,“没事,到墓里你走我后边,害怕了就捂眼睛,累了就叫我背你。” 连盼哑着声音问,“粽子咬你怎么办,我不想你残疾。” “粽子没你咬得疼。”连期揉揉被连盼咬出血的肩膀失笑,“残疾什么,我得背你呢。” 连盼抹了把眼睛,点点头。 没了重元六合的约束,仿佛无债一身轻。 陈迪开心地回了客栈,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张字条,陈迪捡起来扫了一眼。 “老客户来人,我去见见。” “见什么啊见!”陈迪脸色一冷,把字条搓成团狠狠砸在地上。 陈家现在就剩了一个小宗主,偌大的家产全掌控在陈格一个人手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见客户?见阎王还差不多! 陈迪左手朝下一垂,一把雕麒麟的青金匕首顺着袖口滑下来握在手心。 这匕首名为‘狂妄’,连盼常说,这匕首的名字和陈迪一点都不搭,陈迪却最宝贝这把匕首,因为是哥哥送的,陈迪便为了这把匕首苦练十二段突刺。 陈迪右手攀着窗框,身子轻轻一荡便没了踪影,做了这么多年海里找人的生意,找个惹人注目的陈小宗主信手拈来。 陈迪在崇城里梭巡,有也在城里埋伏着的杀手见了,连忙换个笑脸凑过来。 “陈哥,找人?瞧您急的一头汗。” 陈迪嗯了声,低声交代道,“叫周围人招子都放亮点,陈小宗主是我的人,谁敢打他主意,我削了谁全家的脑袋。” 杀手被陈迪身上的寒气冻了个寒颤,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连点头,“那是那是,小弟一定把您的话清清楚楚交代了。” 一个时辰以后,陈迪落在了问心楼对面。 问心楼是个茶楼,也养红倌清倌,上边有雅间供客人享乐。 陈迪透过微敞的窗户,冷冷盯着里面纠缠的人影。 雅间里,陈格坐在椅上,连小姐穿着一身半敞纱衣,双腿张开面对着坐在陈格腿上,妩媚可人的小嘴轻轻覆在陈格唇边。 陈格无动于衷,一手支着头,手肘抵在太师椅把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连小姐,轻声道,“在下的命值一万两呢,连小姐这都不动心?” 连小姐一噎,拿妩媚笑容掩住尴尬神色。 陈格淡淡道,“其实挺奇怪的,表叔这个人,只进不出,让他拿出一万两来通缉我,我还觉得挺新鲜。” 连小姐脸色白了几分,柔声笑道,“您能给我们的远比一万两银子多得多,以您才华,若是重振家业,连宗主肯定会帮扶您的。” 陈格冷哼,“连宗主恐怕是想要吞了我们陈家的家产吧。” 连小姐面带薄怒,压低声音在陈格耳边道,“陈小宗主,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一人,能抵得住悬云连家的施压?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那个可爱的弟弟,也逃不出连家的手心。” 连小姐从连家出来之前已经受了悬云舍连宗主的嘱托,陈格是个硬骨头,若没法招安,就带着他的脑袋回来。 连小姐双手亲昵地环住陈格的脖颈,手指一翻,一根细簪夹在指间,陈格还未有动作,窗外突然飞进一道黑影,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连小姐口中涌出血迹,从陈格身上栽下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粘稠血液染红了地板。 陈迪攀着窗口跳进来,焦急地冲到陈格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陈格站起来一巴掌抽在陈迪脸上。 陈迪瞪大眼睛,看向陈格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然后渐渐变成漠然。 “哥,你为个女人打我。”陈迪扶着火辣辣的左脸,语调没有半丝波澜。 陈格冷冷望着陈迪,指着地上尸体,指尖微抖,“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陈迪冷笑,“我管她是谁。哥,你不让我当杀手,自己跑出来,是想重操旧业了?这次是盗墓还是贩明器?” 陈格低声道,“回去再跟你解释,家产的事一时半会处理不清,总不能拱手让人。” “我他妈不想听!”陈迪狠狠抓住陈格的肩膀,重重推到墙上,用力把陈格的脸掰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陈格,你以为你是谁,老实待着不行吗?实话跟你说,我十年前就盼着陈家灭门了,我就想把你带走。” 陈格愣了愣,“迪儿…你冷静点听我说。” 陈迪吼了声,“我放着第一刺客的名不要,我心甘情愿废了左手,我他妈为的不是你吗?!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迪气势弱下来。 还从来没见过陈迪这么控制不住情绪的样子,在陈格印象里,陈迪向来是乖孩子,从不忤逆自己。 就在几年前,陈格与陈迪相认以后,陈家也发现了陈迪的踪迹,看着陈迪靠着左手匕首崭露头角,非但没有相认的意思,反而怕陈迪长大以后成了陈家的威胁回来报复,于是用陈格要挟陈迪,自断左手手筋,否则永远不能再见陈格。 陈迪当时年幼,不让自己见哥哥,那比天塌了还可怕,果真自断左手筋脉,天寒地冻地在陈府外跪了一整夜。 现在想想,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还怕不能把哥哥抢回来么。可惜,追悔莫及。 陈迪垂下双手,小声无力道,“哥不是要带我走吗…现在,还算不算数啊…” “我的手…可能真的没法用了…我特别后悔,当时应该忍着点,练好了功夫抢你回来。”陈迪垂着眼睑,“哥,我不是不同意你重振家业,是那样太危险了,我保护不了你…我害怕,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离开我。” 陈格的手臂缠上了陈迪的脖颈,猛拉到自己面前,从前平静的眼中翻涌着急迫的情绪,“你说什么。” 陈格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激动,这么想听到陈迪认真说出那句话。陈格一向淡然,却也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陈迪把陈格的手从身上扯下来,轻声自语,“没什么,先回去吧。” 说罢蹲身随手拔出插在连小姐背后的那把狂妄,收进左手衣袖里,一攀窗框,跳了出去。 陈格深吸口气,喃喃道,“我也怕失去你。” 第九章 半夜,陈迪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陈格,捂着被打疼的左脸不出声。 陈格躺在另一边,轻轻叹口气。 连小姐是连宗主的亲信,不由分说就杀了人,连宗主肯定要揪住此事不放。陈格当时太着急,一时冲动动手打了人,此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格犹豫半天,靠近了陈迪一点,伸手搭在陈迪捂着脸的手上,“还疼吗,让我看看。” 陈迪扔开陈格的手,往远挪了挪,“不用,明天就好了。” 这哪里是脸疼,分明是心里疼得厉害。 陈格从背后伸出手把陈迪抱进怀里,鼻尖顶在陈迪脖颈间,轻轻洒着温热的气息。 陈迪身子抖了抖,哥哥还从来没对自己这么亲昵过。 陈格轻声安抚,“好了,别撒娇了行吗。” 陈迪刚绷紧的身子又松下去。 “哥,你真讨厌,我讨厌你了。” 陈格心里猛然纠紧,把陈迪往怀里揉,声音哑了一点,“别任性好不好,你先转过来。” 陈迪无动于衷,仍旧背对着陈格,语调冷漠,“陈家不认我就罢了,现在你也打我,我十七岁了,连能回的家都没有。” “重元六合的孩子大多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可是我有,有父亲有家人,还有哥哥,可你们都不要我。” 陈迪说着,话音哽咽起来,“大年夜我在自己家门口,捧着断了筋的手跪了一夜,从小我就知道了,我是个没人爱的孩子,现在还是。” “这不公平…”陈迪哽咽出声。 陈迪最风光的时候,就是拿十二段突刺打败杀手界头牌‘挖心蛇’的时候,那个时候,以他实力,足以灭门陈家,可再大的委屈憋在心里,陈迪也不过是哽咽着抱怨一句,不公平。 陈格心疼的不行,从背后贴紧陈迪,抓住陈迪的手十指相扣,脱口而出,“哥哥爱你。以后就有家了,哥哥带你回家。家产什么的,我们拿够自己用的就好了,哥哥也不娶亲,只陪你,从前欠你的时间全都用来陪你,好吗。” 陈迪怔怔地感受着后心传来的暖意,看着扣在自己手上,十指交缠的骨节分明的手。陈格突如其来的表白像春雨,淅淅沥沥地润软了陈迪早就干涸坚硬的心。 陈迪小心地转过身,还不舍得放开手,扭着身子往陈格怀里钻了钻,别扭地说,“我听说边境有没有尽头的水,叫海,海边有很多沙子,很好看的。我们去那行么。” “好。”陈格揉揉陈迪的头发,“听迪儿的。” 陈迪不自在地扭了扭,“哥你别这么说话,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你这么哄我我好没面子,你也对我撒个娇呗。” 陈格失笑,“我是你哥,为什么要撒娇。” 陈迪不满意地哼哼,“求你了哥…” 陈格:… 陈迪又哼哼一声,“哥我手疼。” 陈格以为是自己压到了,连忙起身,捡起陈迪裹着一圈护腕的左手揉了揉,“还疼吗?” 陈迪坏笑,“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陈格果真俯身亲了亲陈迪的手腕,“现在呢?” “不疼了不疼了,哥的亲亲比针灸管用。”陈迪开心得又想吹喇叭,托着腮帮笑得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忽然,陈迪伸手,把陈格的脸搂到面前,歪着头亲到陈格莹润的嘴唇上。 “唔。”陈格一下子僵了身子,陈迪见哥哥没反抗,便更加肆无忌惮,一手揽着陈格的后脑,一手勾在陈格的腰窝,舌头撬开牙关滑进口腔,与藏在里面浸泡着滑液的小舌勾缠在一起,再缓缓引到自己口中,吸吮轻嚼。 许久,陈迪放开手,陈格小口喘着气,嘴角还残留着晶莹的痕迹,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你…太不像话了…”陈格低声嗔怒。 陈迪不以为意,反问道,“哥哥自己说的爱我,爱我还不能亲了?” 陈格脸又红了几分,“不是那种爱…” 陈迪眼神一冷,“不是那种么,真的?” 陈格彻底无奈,“是那种,行了吧。” 陈迪心满意足,“嗯。” 深夜,陈格侧身睡着,胳膊还搭在陈迪身上搂着。 陈迪额头上渗出虚汗,痛苦地攥着自己左手手腕。 “这…怎么这么疼。” ―――――― 重元六合,六合殿。 重元君在大堂接见来客,悬云连家连宗主坐在上座,面前摆了一密封的奇珍盒。 重元君叫人给连宗主上了杯上好的君山茶,笑容满面道,“恭贺连宗主凯旋。” 前几日连家下斗,果真搞到手一批珍稀明器,其中最稀罕的,就是这盒中宝物,蟠龙君的寒玉骨。 连宗主声音低沉稳重,“从前我们连陈两家,一个下斗,一个走贩,合作的还算愉快,现在陈家败落,陈小宗主又无心家业,在下只能托重元君安排个靠得住的下家了。” 说罢拿起面前的奇珍盒把玩,“传说蟠龙君有一对寒玉骨,可我们翻遍了蟠龙岭也没找到另一块,若能找到另一块凑成一整对,这价可就不止翻一倍了。” 重元君遗憾道,“恐怕是有人捷足先登,抑或是蟠龙君逝世之前就有人拿走了吧。您放心,下家已经在联络了,很快就能给您消息。” 连宗主点点头,“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重元君起身送罢,召了身边一人问话。 “最近盯着陈迪么。”重元君随口问道。 “回重元君,一直盯着,寒毒至今未解,等到冬日发作,最多两三年,逃不过一死。”那人冷冷禀报。 重元君一笑,重新靠进椅子里,“陈迪一死,那陈小宗主独木难支,再杀就太容易了。” 那人奉承道,“重元君这招棋走的实在巧妙,既除了一个功高震主的大患,又能垄断陈家的客户金主们的生意,一箭双雕。” 重元君哈哈笑起来,“行了,你叫人查查寒玉骨的事,要是真能寻着另一块,就能大赚一笔了。” 那人应声退下。 窗外墙角,跟着连宗主一块回来的连盼偷听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跑了。 ―――― 因为陈迪手上有疾,还要时常去医馆治伤,陈格暂时找了个靠近街市的小宅子住,本想吃几服药养几天就能恢复,没想到那伤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到了碰也碰不得的地步。 陈迪的精神也日渐萎靡,渐渐入冬,陈迪越发怕冷,一阵风过来也能吹得打哆嗦。 陈格天天坐在床边翻看医书,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哥,别翻了。”陈迪把陈格手里的医书抽出来扔到一边,笑嘻嘻地说,“我今天身体好多了,出去逛逛街吧,家里的零食都被我吃完了,我要屯粮。” 陈格见陈迪有了点精神,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也高兴,自从陈迪病情渐重,陈格就对陈迪的要求百依百顺,想要什么都给找来,今天陈迪想出去,陈格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多穿点。”陈格挑了件裘皮袄给陈迪披上,又问,“要不要烫个汤婆子抱着?” 陈迪生气,“你把我当小姑娘啊。” 陈格笑笑,“好好,走吧。” 两人在闹市里转悠了半天,陈迪拿着几串小丸子啃,时不时递到陈格嘴边,陈格也从来不嫌弃,陈迪咬过一口的丸子含在嘴里,好像比其他的丸子都好吃。 路过一个算卦的摊子,算命先生大老远地就瞧见迎面走过来一对儿俊俏公子,指着陈迪大嚷了一声,“大吉大利!” 陈格被这声嚎给吓了一跳,陈迪拎起算命先生的领子,“叫唤啥死瞎子,吓着我哥你赔得起吗。” 算命先生翻着白眼叨叨咕咕,“二位公子,真是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 陈迪气笑了,“那你可说错了,我天生就是大凶之命。”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有道是和烟雨,又双飞,勿分手,遂天意,大吉大利。” 陈迪扔下算命先生,骂了声,“有病吃药啊…” 陈格耸耸肩,扔给算命先生二钱银子,温和道,“和烟雨,又双飞,说的还算好听。” 陈迪扯着陈格要走,那算命先生瞅见银子,也不瞎了,揣起银子嘿嘿一笑,“公子善行,贫道并非骗财。” 陈迪嘴角一扬,“不是骗财啊,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往哪去?” 先生神秘一笑,“不是贫道扫兴,公子这毒,实在没必要再去医馆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同时冷了脸,凌厉的目光顿时聚集在算命先生脸上。 先生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嘀咕,“此毒名为‘入骨’,如同跗骨之蛆,非换骨不可解。” 陈格淡淡问,“怎么换骨。” 先生道,“蟠龙君曾有一对寒玉骨,封存万世,若能得其一,保证小公子的手完好如初。” 陈迪皱眉,“上哪找那东西啊。” 算命先生这时候神秘起来了,笑答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再没后话。 陈格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突然,陈迪手腕骤痛,那痛感来得猛烈,延伸到了心口,陈迪猛咳出一口淤血,昏在陈格怀里没了意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是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发病昏过去。 陈格搂着陈迪安抚,把整个钱袋放在算命先生面前,恳切道,“我弟弟确实不好了,还望先生指点条明路。” 先生摇头。 陈格竟不顾旁人侧目,径直抱着陈迪跪下去,躬身恳求,“求先生指点,没有我弟弟,我也活不下去了。” 这些天,陈迪被病情折磨,陈格也在患得患失中备受折磨,夜里也不敢睡熟,翻来覆去地看陈迪,就怕哪天一觉醒来,这宅子里就剩了自己一个活人。 先生叹气,“小公子最多还有两三年活头了。其实连家新搞到一块蟠龙君的寒玉骨,你们想跟连家争,半点希望也没有,问了有什么用呢,带回去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吧。” 陈格脸色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自语,“哦,连家么。” 第十章 陈格没再说什么,背起昏迷的陈迪,慢慢朝着宅子走回去,神色冷漠。 “陈小宗主留步。” 半道上听到一声叫喊,陈格淡淡瞥了一眼,一对模样相似的兄弟从廊檐上跳下来。 连盼看了眼趴在陈格背上的陈迪,哼笑了声,“就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好意思说是第一刺客。” 陈格淡淡道,“有话可以进府说。” ―――― 听罢连盼的解释,陈格捧起热茶给陈迪喂了一点,然后自己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连盼无所谓道,“该说的都说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哥,走吧。” 陈格淡然望着两人攀着窗框上了房檐消失了踪影,回过头来在陈迪额头上拂了一下,俯身亲了亲陈迪的额头,低声道,“别怪哥说话不算,哥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格走到院中,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竹筒,拿火折子点燃了,砰的一声,在半空炸开了一朵花,发出嘶啦的尖鸣。 短短一炷香时间,院子里开始聚集一个一个黑衣蒙面人,单膝半跪在陈格面前,足有八十一人。 “苍梧阁八十一傀儡见礼,宗主有何吩咐。”众人沉声道。 陈格轻轻摩挲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开藏宝阁,捎信给金主们,陈家要开张了。” 短短一年内,苍梧阁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再一次垄断了地下明器生意,甚至比从前更加猖狂,把几个小家族彻底排挤出了明器界。 最为神秘的是,没有人知道陈家现在的家主是谁,那个人也从来不露面,所有生意往来都是不同的人在替自家家主谈。 傍晚,陈格坐在陈迪床边,端着药碗给陈迪一口一口喂药,陈迪没什么精神,靠在床头,蔫巴巴地看着陈格,哑着嗓子说,“哥,我好不了了,要不别治了,我也疼,你也心疼。” 陈格放下药碗,伸手抱了抱陈迪,安慰道,“你会没事的,我保证,再给我点时间。” 陈迪苦笑,“别太累了。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重元君对我做了什么。” 陈格深吸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弟弟。 陈格已经和重元君谈了三次,要买下寒玉骨,代价是把陈家垄断的下家放给重元君。 这条件十分诱人,可重元君看重的是陈家的所有财产,只要陈迪一死,陈格根本不是威胁。 所以重元君一直在拖着,想要拖到陈迪病死。 夜半时分,陈格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吵醒,慌忙爬起来点烛照看,陈迪坐在床边咳嗽,身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见陈格起来,自己又咳得说不出话,只好伸出手,握住陈格的手叫他安心。 “…吵醒你了。”陈迪的咳嗽终于止住,自责地抬眼看陈格,勉强笑笑,“我下次小点声。” 陈格揉了揉发红的眼睑,站起来把陈迪按进怀里紧紧抱着,轻声说,“别怕,我想办法。” 这话说得陈格自己都没有底气。 第二天,陈格说要给陈迪买汤圆子回来吃,一到街上,便直接奔向了那个算卦摊。 ―――― 重元六合里,重元君今日去崇城谈生意,连盼趁机溜进了六合殿,又鬼鬼祟祟摸进了重元君的藏书阁。 藏书阁的第六块砖底下,藏着一个奇珍盒。 连盼刚要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满脸惊悚,差点叫出声来。 连期捂住连盼的嘴,小声训斥,“你不要命了?” 连盼不顾连期阻拦,抱起奇珍盒,把砖石又给填回去,一边扯着连期往外走,一边小声解释,“哥们一场,我总不能看着他死。” 连期轻叹口气,推着连盼往外走,“快走快走。” 刚出藏书阁的门,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大铁笼从头顶罩下来,正把两人扣在地上。 “操。”连盼抓着铁笼晃了晃,纹丝不动。 重元君慢慢从藏书阁外走进来,挑眉笑道,“我最近走背字,命里犯双生子。” 连盼使劲晃着笼子,“你关我?我要见我爹!” “啧,你爹怕你闹事,让我看着你。”重元君笑笑,“你俩就在这先关几天吧,等我收拾完姓陈的那两个小子再说。”重元君带着寒玉骨走了。 一直到半夜,连盼无聊地靠着铁笼子坐着。 连期坐在一边,伸出手去扒拉了本书进来,安安静静地看。 连盼抱着腿蹲着,手指在地上划拉,小声嘀咕,“哥,饿不,这次是我连累你,要不你把我吃了。” 连期放下书揉揉连盼的脑袋,“哪次不是你连累我?” 连盼撅撅嘴,“我客气客气你还当真。” 连期哼笑,“不饿,有点冷,你靠过来点。” 连盼挪了挪,“可以没?” 连期:“再过来。” 连盼:“你丫竟然抱我!臭流氓!” 连期:“我这不是怕你冷…” 两人叽叽咕咕闹哄了一阵,听见窗口有响动,抬头一看,一黑衣人撬开窗口跳进来。 连盼攀住铁笼轻声喊,“臭傻子陈迪!你哪来的脸这么晚来找我啊!老子为了你都被关一天了!” 陈格悄声走到铁笼前,一把捂住连盼的嘴,漠然道,“别出声。” 连期微微挑眉,“陈小宗主。” 陈格冷声问,“寒玉骨在哪。” 连盼撇撇嘴,“来晚一步,被重元君拿走了。” 陈格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 连期连盼接过陈格找来的锯和锉,吱吱嘎嘎地锯笼子,好在这笼子栏杆细,不一会就锯开了一个口,几人顺着藏书阁的窗口逃了。 陈格带两人回了宅子,端了些点心上来,陈迪已经服了药睡下,陈格压低声音道,“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连盼欢快地啃着点心,“你说你说。” 陈格把擦干净的狂妄放在茶几上,把右手伸到两人面前,淡淡道,“我手上有一块寒玉骨,帮我取出来给迪儿。” 连盼一口点心噎在嗓子眼,用茶水压了压才下去,瞪大眼睛问,“在你手上?” 连期皱皱眉,“传说蟠龙君的一对寒玉骨,有一块很早以前就被盗走,家里人怀疑过是你家先祖盗走的,一直没有找到,原来是安在了你手上。” 陈格摇摇头,“母亲身子一直弱,家里人听信巫祝的瞎话,找到了寒玉骨给母亲喂下去,结果还是没有保住母亲的命,这寒玉骨却寄生到了我手上。” 陈格这一年里沧桑了不少,昼夜不停地想法子问熟人,终于摸清了来龙去脉。 连盼擦擦嘴,“你…不会是要我们帮你把那东西撬出来吧。” 陈格淡淡点头,瞥了眼桌上的狂妄,“就拿这匕首。挖它出来我顶多废只手,但能救迪儿的命。” 连盼抖着手拿起桌上的狂妄,平时想要摸摸这把匕首陈迪都不让,现在却觉得沉重得拿不起来。 连期按住连盼的手,望向陈格,“你不怕我们杀人夺货?” 陈格垂下眼,低声道,“要是那样的话,那拜托你们把我和他埋一起。” 连期轻叹气,推了连盼一把,“你去照顾陈迪,这让我来。” 连盼如蒙大赦,赶紧扔下匕首逃到了陈迪的里屋。 陈格挽起袖子,把右手伸到连期面前,连期面无表情地拿起匕首,左手握紧陈格的手掌,右手拿匕首,锋利的匕首尖毫不犹豫地刺进陈格手腕的筋脉之中。 陈格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额头上的虚汗下雨似的往外冒,身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润湿了后背的衣衫,身体僵硬地像块木头。 待到陈格适应第一刀,连期飞快地抽出刀刃,偏开一个角度,再一次割开一道血口。 陈格感觉自己手已经僵了,剧烈的痛感让人神志都有点不清,拼命转移自己注意,抖着声音,带着吃痛的喘息淡淡开口,“连期…?不愧是杀手,眼皮都不眨。” 连期手上不停,左手握紧了陈格的手,刀刃在手筋密集处一剜,隐约可见筋脉之中藏着一块莹润透明的玉石。 连期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平静答道,“若是我弟弟需要,我也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把自己手给他。”说罢又加一句,“命也行。” 陈格咬咬牙,“我也行。” 连期挑挑眉,“我对我弟弟比你对你弟弟好。” 陈格简直气炸,面上冷冷回敬,“我对他最好。” 连期面不改色地挑藏在陈格手腕里的玉石,一边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不信。” 陈格后来昏过去了一阵子,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连期气的。 陈迪被陈格下了迷药,浑浑噩噩中感觉手间一阵剧痛,惊醒时却见连盼愁眉苦脸地按着自己,连期正把一块玉石死死往自己开了个血口的左手里压。 一个冰凉的硬物挤进了手骨筋脉之中,玉石入骨的一刹那,所有的疼痛都即刻消失,翻开的血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愈合,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竟恢复地完好如初。 陈迪惊讶地看着自己不断愈合的左手,这手仿佛比之前还要灵活有力,身上蔓延的毒素在顺着经脉被寒玉骨吸收,仿佛重获新生。 “我哥呢?他怎么找到的这个?”陈迪压抑不住心中喜悦,开始东张西望地找陈格。 连盼支支吾吾,“额,他…受了点小伤…” 第十一章 陈格躺在床榻上,已经虚脱到昏迷,右手上绑着药布,满地都是血。 陈迪沉默地跪在榻下,手里攥着那把闪着青金光泽的狂妄。 连盼拽拽陈迪的衣角,小声道,“他没死,真的,我保证。” 陈迪膝行爬到陈格身边,拨开散乱的发丝,在陈格无力苍白的嘴唇上吻了吻,缓缓起身,一歪脖子,许久不动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陈迪左手一勾,青金匕首在指间飞快地转了几圈,最后紧紧握在手心,瞥了眼连盼,“帮我照顾我哥。” 连盼咽了口唾沫。 ―――― 重元君正在六合殿把玩新到手的稀罕明器,一亲信屁滚尿流地摔进了大堂,慌慌张张大嚷,“重元君!陈迪他、他他他快把重元六合拆了!” 重元君黑了脸,重重拍案,“什么?他还没死?” 那人满身是血,捂着身上伤口哭嚎,“您快出去看看!” 刚出六合殿,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陈迪就坐在远处的廊檐上,墨袍上深一块浅一块,衣角还滴着血,抬起手中匕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狂妄刃上血迹,挑眉一笑。 重元君感觉到陈迪气场的变化,下意识退了两步。 陈迪单手撑着廊檐轻身跳下来,轻轻落在重元君面前三丈远处,脸上带着久违的轻佻笑容。 重元君打了个寒颤,自从陈格偷偷来和陈迪相认,陈迪就敛去了一身锋芒,成了个春风和煦的温润公子,却因为他太乖,几乎所有人都忘了,陈迪在被陈格驯化之前,一向如此轻狂桀骜,杀人不眨眼。 正如他手里那把饮血无数的匕首之名,狂妄。 陈迪身后,满地都是扶着伤筋断骨哀嚎的杀手,石砖地面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色。 陈迪漫不经心地抹着匕首刃上的血迹,轻声道,“重元君,你偷偷摸摸灭了陈家,其实我还挺感激你的。” 重元君表情一僵,“你知道?” “呵。”陈迪冷笑,“你觉得,我当了这么多年杀手院头牌,知道的会比你少?不过你这事办的利索,顺我的意,我倒不想多说什么。” 重元君悄悄把手放在腰后的宽刀刀鞘上,伺机而动。 陈迪又道,“不过,你要是对我哥有想法,我可就不能再这么看着了。” 重元君冷冷问,“你想怎么样?” 陈迪勾勾手指,“要的不多,把寒玉骨交出来,还有重元六合孩子们的卖身契,再加上金主们的联络案。到时候你还做你的重元君,我不管你。” 重元君脸色铁青,“你要架空我。” 陈迪笑笑,“至少还留你条命在。” 重元君暴怒,背后宽刀出鞘,飞快朝着陈迪冲过去,沉重的刀刃带着一层锐利的刀锋劈向陈迪。 陈迪身形一歪,脚步微移,拿匕首的左手划出一段虚影,吭的一声脆响,单手接住了重元君竭尽全力的一击,刀刃相接间迸发出细微的火星。 陈迪微微吸了口气,以左手为中心,内力化形爆出一股沉重威压,重元君五脏六腑被震得翻涌,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夹杂着碎裂内脏渣滓的淤血。 陈迪收了匕首,逼近半跪在地上喘息的重元君,笑问,“考虑好了吗?” 陈迪要的这些东西一旦交出去,重元君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一旦没有重元六合的庇护,重元君树敌众多,活不过出城。 “不想交?”陈迪嘴角扬了扬,“那我就拿你的命给我哥哥出气了。” 重元君声嘶力竭地喊,“好歹我也养你十七年,你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哈哈哈哈哈哈~”陈迪笑起来,俯身拿匕首托着重元君的脑袋,“不念。你指望一个杀手念什么旧情?再大的旧情,你灭我满门,也算扯平了吧,我倒无所谓,我哥可是因为你才没了家人。” 匕首刃一横,刚要没进重元君喉咙里,一道剑光飞来,锋利的剑刃刺进陈迪握匕的左手,剑光一收,落回来人手中。 “嘶…”陈迪倒吸口凉气,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往后退了两步,瞥向站在不远处的白衣中年人。 “连宗主管得还挺宽。”陈迪笑笑,随意握了握左手,刚刚被刺出的血洞慢慢交织愈合,渐渐完好如初,再握住狂妄的柄夹在指间转了两圈。 连宗主大惊,“另一块寒玉骨竟然在你手上?” 陈迪舔舔嘴唇挑衅道,“对啊,我有收集癖,有了一块,就想再搞到另一块。” 连宗主眼中划过贪婪的光,眉梢一挑,“不如,谁拿到就是谁的。” 陈迪眯起眼睛,“好啊。” 说罢,匕首滑到手心握住,整个身子化成无数虚影朝着连宗主飞去。 连宗主身为盗墓界元老,身手不凡,本以为对付一个还没弱冠的孩子绰绰有余,却没想到,一剑挡过去与陈迪指间的匕首相接,竟被那霸道的劲气轰退三尺。 陈迪笑着舔舔嘴唇,“连宗主,你儿子养得不错,我没打算杀你。” 连宗主脸上挂不住,运气调息,全身内力灌注进右手剑刃,一道剑芒闪过,无数剑影铺天盖地朝着陈迪压过去。 陈迪敛起笑意,匕首尖在手心打了个转,反握在左手心,身形压低,下一瞬便从密集的剑阵中窜了出去,匕首几乎在一瞬间飞到了连宗主面前,锋利的匕尖在刹那间点遍了连宗主全身穴道。 陈迪的杀招,十二段突刺。 最后致命一击却没有落在连宗主的心口,匕首脱手飞开,径直插在了想要逃走的重元君后心,血溅三尺。 连宗主气血上涌,虽被暂时封了脉,却也没有累及性命。 陈迪从重元君身上收回狂妄,挑眉笑道,“连宗主,交出来吧。” 连宗主仰天喟叹,从怀里拿出个密封的奇珍盒,扔给陈迪。 “没想到我连明晟能败在一个孩子手里。”连宗主自嘲般摇头,“连某只当送个人情,以后连陈两家,还望勿断了来往。” 陈迪才会心一笑,露出颗小尖牙,“谢谢连宗主。” 刚刚入春,柳暗花明。 ―――― 陈迪颠颠跑回了宅子,连期帮陈格简单擦了擦脸,然后坐在旁边静静看书,连盼在堂前走来走去,见陈迪回来,立刻换了一副悲痛表情扑上去,“迪~你哥哥他…不行了…” 陈迪瞪大眼睛,扔下连盼冲进里屋,差点就哭出来,飙着泪扑了进去。 “哥!不要丢下我啊!!!” 陈格正在屋里吃汤圆。 抬头瞥了一眼哭到半截又生生憋回去的陈迪,皱皱眉,“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陈迪瞪了连盼一眼,“操。” 连盼笑到肚子疼,“逗你玩的,缺心眼。” 连期一脸认真,“没想到你这么蠢。” 两人帮着陈迪给陈格安上了寒玉骨,陈迪很不客气地把人轰走,约了个时间请两人吃饭,送了客赶紧跑回来扶着陈格。 陈格身体不如陈迪,恢复的没有那么快,虽然止了血,右手还是没法活动自如,剜寒玉骨时又出了不少汗,此时急需洗个澡。 陈迪里屋外屋来回窜,给陈格烧了一大桶热水。 陈格见陈迪就拿着手巾准备站旁边伺候,皱皱眉,“你怎么还不出去。” 陈迪理所应当道,“哥一个手不方便,我帮哥洗。”也不打算征求陈格同意,直接上手扒了陈格的衣服。 第一次光溜溜站在别人面前,陈格感觉自己的脸在冒烟。 陈迪忍不住上下审视了陈格一番。 “你再看。”陈格拿完好的左手拧住陈迪的胳膊,“以后别想上我的床。” “别别,错了。”陈迪笑嘻嘻地一把抄起陈格,慢慢放进浴桶里泡着。 陈格背对着陈迪,一只手确实不方便,陈迪开心得开着花给哥哥擦背。 擦了一会,陈迪手上一僵。 “我擦…不是吧。” 陈格奇怪地扭过头。 陈迪把陈格的脑袋往后扳了扳,好让陈格能看见自己后背。 热气蒸腾里,蝴蝶骨上出现了一大片花纹繁复的刺青,仔细看,竟与陈迪身上的一模一样,是一条狰狞的鱼。 陈迪开始怀疑人生,三两下扒了自己的衣服,自己身上的独鱼胎记却消失了。 陈格奇怪的问,“是寒玉骨的问题?我身上从来没有这个东西。” “好像…”陈迪试探地迈进浴桶里,把整个身子泡进热水中,再起身时,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狰狞的鱼纹又出现在蝴蝶骨上。 两人对视了许久,陈迪悲痛地捂住脸,“好了我懂了。” 这个胎记只有在温度高的时候才能显现,陈格自幼带着寒玉骨,体温要比正常的低很多,所以显不出来,陈迪没有寒玉骨,那胎记就一直显现着。 “我他妈…”陈迪抓着陈格肩膀晃荡,“咱俩拼一块儿才是双鱼啊,我冤不冤枉,就因为身上一条独鱼被扔出去,我被扔出去了,你不就成独鱼了吗?家里不招灾才怪呢啊!” 陈迪仰天长叹,这简直是史上最大冤案。 陈格想了想,“还真是,怪不得那先生说,勿分手,遂天意,大吉大利。” 陈迪感慨许久才想起来,两人正在浴桶里坦诚相待。 陈迪嘴角一扬,往陈格那边凑过去,小声说,“先生都说了,咱俩拼一块大吉大利,要不…拼一下?” 陈格:“拼什么。” 陈迪抓住陈格的手往自己身下的硬物上一摸,调笑道,“这不是有东西能往里拼嘛…” 第十二章 陈格感受着手中滚烫鼓胀的阳物,那尺寸有点让人吃惊。 陈格转身想逃,可这是在浴桶里,实在无处可逃,刚转过身就被陈迪抓了回来。 陈迪把陈格往浴桶边缘一推,捧起陈格的脸低头印在唇上舔进口中深吻,右手则探向陈格腰窝,轻轻抚摸。 陈格偏过头,陈迪双手扶着陈格的头不许他乱动,舌尖霸道舔进陈格口中,吸吮,舔舐,不给陈格一丝呼吸的余地。 陈格被这突然的一吻惊得头脑空白,感到闯进口中温热的舌尖把自己口中的唾液一点一点吸了出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灼艾 作者:麟潜live “嗯…” 陈格被自己的呻吟声吓了一跳,想要推开陈迪,却又舍不得口中温热,渐渐意乱至深,木讷地回应,舌尖被陈迪引进他口中轻咬,陈格下体胀痛,被陈迪肆意作乱的手挑逗得快要收不住即将喷薄出的东西。 陈迪贴近陈格的耳朵,莹润如玉般白皙的耳垂诱得人心里痒痒,陈迪贴近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声道,“哥,我喜欢你,还想睡你。” 陈格骤然打了个寒颤,推拒的双手不自觉松了松,陈迪偏偏抓住这一瞬的松劲,左手扯开陈格的拉扯间松垮下来的发带,绕了几圈摘了下来,顺手绑在陈格自己的双手上,绕了三四圈,最后一系,彻底把陈格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干什么。”陈格的语气一如往常,气息却有些许不稳,那声质问落在陈迪耳朵里,就成了挑衅。 “哥哥手还伤着,我不能让它磕碰着啊。”陈迪眉角微扬,把陈格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在柔软床榻上,推到墙上靠着,欣赏着陈格精实的腰腹。 陈迪忍不住贴了上去,呼吸特有的香味,鼻尖若有若无的掠过陈格胸前,陈格呼吸急促,脸颊漫上绯红,身后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你在干什么,我是你哥哥。”陈格终于忍不住抬高了声调。 “哥哥什么啊,谁先谁后还说不定是家里乱指的呢,哪来的哥哥。”陈迪心想。忽然身子往前凑了凑,从陈格的双腿间挤了进去,温热的身体伏在陈格身上,笑道,“我知道啊,那身为哥哥,是不是要负责解决一下弟弟的不舒服?” 陈格皱眉,“你哪不舒服。” 陈迪带着陈格被捆绑的手伸到自己身下早已挺立的坚硬处摩挲,坏笑道,“你真不知道我哪不舒服吗,这里喔,给我揉一揉…啊,舒服多了。” 陈格脸上发烫,听陈迪一声呻吟,陈格浑身都酥麻难忍,下身胀热发痛,立了起来,陈迪哪能放过这调戏陈格的大好机会,轻轻握住那根突起,上下揉弄。 陈格仿佛中了情毒般,身体四肢动弹不得,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传遍全身。 陈格皱眉再皱眉,低声警告道,“你别太过分了。” 陈迪听着陈格威胁,手上动作半分未停,嘻嘻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想睡你。我在你面前装了那么多年乖,实在累得慌。你也不想想,当了那么多年杀手,怎么乖得起来。” 陈迪兴奋起来,更放肆地把手扶在陈格身下的阳物上,真实触碰到那粗热坚硬的东西,顶端还流出了不少黏黏的液体。 陈格忍不住陈迪的作弄,不停地急促喘气,上下起伏的前胸又吸引了陈迪,陈迪埋头在陈格胸前,吻出一串血红的印子。 陈格双手被自己的发带捆着,要多羞耻有多羞耻。 陈格微眯着眼,小声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被调戏久了,本来质问的话出口便缠绵柔软。 陈迪自己也涨得极其难受,再不释放恐怕就要坏掉了。觉着挡在在陈格两腿之间的双手太碍事,便胡乱解开了陈格的双手,右手掰着陈格的腰一拽,给陈格翻了个身,把最羞耻的地方给扯到了面前。 陈格好想逃,可腿和胳膊被拽得生疼,还没来得及说话,后庭的蜜穴被灌了一口蜜油,一个滚烫又粗大的东西从陈格小小的穴口慢慢挤了进来。 “好疼!” 陈格第一次在人前示弱喊疼。 还是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还是以这么一个不堪的姿态。 真的好疼啊,和刀枪剑戟的砍伤的疼痛都不一样,一种撕裂的痛楚和强烈的屈辱感从后穴蔓延到了全身。 陈迪扶着陈格的窄腰,喘息粗重,却笑嘻嘻地把身体贴在陈格的背上,在陈格耳边道,“我很想弄疼你,又舍不得。你求饶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陈格的手指快要嵌进床褥里,后穴猛烈的疼痛又朝深处前进了一分,陈格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软弱,“轻点…我不行了。” 陈迪与陈格十指相扣,安抚道,“我轻轻的,哥哥放松点。”那粗壮的阳物放慢了速度轻轻捅到了最深处,再抽出来,再从头插到尾。 强烈的快感让陈迪快要把持不住,下身被紧致蜜穴吸吮挤压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最激动的是,在自己身下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个陈家的掌上明珠,时时处处淡然冷情的陈家小宗主。 没有比这让陈迪再舒服的了。 陈格痛得眼角挂泪,陈迪在陈格耳边逼问道,“哥哥求我,快求我放过你。” 陈格已经痛到失去理智,低声喘息道,“求你,轻点动,好疼。” 陈迪心满意足,再一次深入到底,这一下,陈格嗯了一声,直接无力地软在了地上,被陈迪抓住细腰提起来,转过身抱在怀里,双手把着陈格的腰,掰开臀肉把蜜心对准自己坚硬的阳物上,慢慢按了下去。 “啊!”陈格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个敏感部位被陈迪触碰到,眼泪遏制不住地涌出来,下意识抱紧了陈迪的脖颈,身前的硬物顶端滴出点点白露,落在陈迪更为紧实的小腹肌肉上。 “啊…哈啊…别…好深,好大啊…”陈格一向冷漠如冰,连笑意都露不出,此时各种淫靡的表情陈迪都收进了眼底,陈迪开心地吻了吻陈格的额头,更肆意地抽动下身,淫水充盈的咕叽声不绝于耳。 疼痛渐渐变成一种奇异的感受,让陈格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哥哥,舒服吗?告诉我舒服吗?” “舒服……啊…你插得太深了…” “哥哥喜欢我这么干你吗。”陈迪坏笑着在陈格耳边说浪话。 “喜欢…轻点……求你了,轻一点…” 陈格抱着陈迪的脖颈,被顶弄得忍不住扬起脖颈,柔嫩白皙的脖颈暴露在陈迪面前,陈迪一口咬住,吸吮出一块红润的痕迹。 陈迪的手搭上陈格的粗物上下套弄,前后夹击不给陈格一点喘息的空闲,陈格的下身终于受不了陈迪的作践,释放出来,滚烫的白液喷洒在两人小腹之上,蜜穴被陈迪的阳物一次又一次开拓,又用力绞紧含在其中的硬物。 那硬物被猛然绞住,一阵强烈的快感席卷全身,滚烫的白液浇进肠中,烫得陈格忍不住嗯啊喘气。 “哥哥在床上竟然这么浪。”陈迪又拿话臊陈格,陈格红着脸攀在陈迪身上,小声喘着气。 “哥,很疼吗。”射过一次,陈迪还没软下去,被陈格淫荡的呻吟一勾,又鼓胀起来,陈迪心疼哥哥,一手握着自己下身上下套弄,没敢再插进幼嫩红肿的小穴,恐怕哥哥是真的很疼。 陈格勉强睁开眼,忽然轻轻抱住陈迪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换做陈迪吃惊了。 陈格吻了许久,技巧不如陈迪熟练,亲得很没水平,但极有诚意。 陈格眼角挂泪,与之前的冷若冰霜截然相反,声音还带着哽咽,“不用顾虑我,你…尽兴就好。” 陈迪一愣,看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见的。 “哥…我弄你弄得很不舒服吗?”陈迪也觉得有点受伤,心里更希望哥哥能喜欢和自己做。 陈格犹豫良久,低声道,“我喜欢你,喜欢和你上床,你还想要吗,你想要我都给你。” 陈迪笑笑,抱紧陈格,贴近自己的身体,“别,还是给哥哥好好养养,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 陈格蹭了蹭陈迪,“去海边吧。” 陈迪眉眼弯弯,“春日尚好,想去哪都行。” 有道是, 和烟雨,又双飞。 春长好,梦佳期。 end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