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如何不爱你[HP]》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部分阅读 第一章降生在忌辰里的女孩 1976年5月2日凌晨4:30。这正是美丽的暮春时节,太阳尚未爬上地平线,月亮却已黯淡失去光泽,夜空里只剩几枚星辰在闪耀,亮闪闪的——尤其是仙王座的几颗主星。 “啊——好痛!卢修斯!你……你还在吗……啊!”女人痛苦的尖叫断断续续从马尔福庄园主楼传出,仿佛在经受一场酷刑一般。 “我在,我在!该死……茜茜,坚持住!”年轻男子焦躁地咆哮,紧紧握住妻子苍白汗湿的手,“该死!马普尔夫人,就不能来点儿缓和剂吗?一勺就行!” “哦,老爷,我想你该清楚,缓和剂那种东西对一名产妇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马普尔夫人慢吞吞地开口,一挥魔杖又加了一道保护咒在纳西莎隆起的腹部,“老爷,我想——或许你愿意把那边桌上的巧克力拿过来给夫人尝尝。” 焦急的白金贵族似乎压根儿就忘记了世上还有一种叫做“飞来咒”的咒语存在,于是他急急忙忙起身,探手去拿巧克力,却又不慎踢到了床边的小凳子,凳子上摆放的各式魔药洒落,混合在一起,顿时引来一连串的小型爆炸,名贵的雪绒波斯地毯刹那焦黑一片。 “哦,看在老天的份上!”卢修斯气急败坏地怒吼,“多比!” 家养小精灵闻声而现,打了个响指,一片狼藉的地毯恢复如新。 “啊——卢修斯!”纳西莎又是一声尖叫。 卢修斯快步走过去握住妻子的手,途中又踢翻了数个药瓶药罐,多比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不断地打响指,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我们从不去圣芒戈,”楼下长廊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画像傲慢地微笑,“因为我们通常都备有私人的医生和护理师。” 又过了一个小时,晨光熹微,屏住呼吸整整一夜的马尔福庄园终于迎来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庄园里所有的活物——包括那些画像们——都松了一口气。 同样的,她——也松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刚才在纳西莎的腹中经历了怎样诡谲的一幕。 刚刚睁开眼,她就发现情况不对头——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小房间,而是——某个黑暗温暖寂静的地方。 ——不对,睁……眼? 眼呢?眼在哪儿? 她心里一紧——假如目前状态下的她还有心脏这东西的话——随即有些惊慌地意识到,现在的她,竟然没有任何外在形体,而只是——一团类似于气体的东西,或者说,更像是一缕魂魄。 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死了?她惊疑不定地想着,不对啊,几分钟前她还趴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看《哈7》,一边诅咒罗琳大神一边哀悼她最心爱的教授之死——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到了这鬼地方了?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只剩下魂儿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活物存在着。她心里一阵激动,“飘”了过去。 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失望了。那个“活物”很小,大约只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泛着微弱的灰色光芒,忽明忽暗,好像风中的残烛。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莫名地清楚,这个——也是一缕魂魄,而且是一抹快要逝去的残魂。 果然,那团小小的灰光挣扎着闪了几下,就彻底湮灭了,四周又归于阒静黑暗。 然而,就在那小东西消失的一瞬间,她却突然感到四周一阵灼热,继而温度越来越高,还伴随着猛烈的挤压、碰撞—— 挤压的力度越来越大,她根本无从抵抗,就随着那股力量慢慢朝着某个方向滑动着——不过,她好像又拥有身体了——这是目前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黑暗的隧道出现了一丝光亮,她奋力向光明的地方拱——请原谅她暂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动词——过去,来不及再考虑别的,现在,她只想要呼吸——因为她觉得胸口越来越闷了,好像整个肺部被水浸透了似的。 终于,大量冰冷却新鲜的空气闯入了她的气管,她感到肺部又痛又痒,想咳嗽——可她做不到——于是,她就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啼哭。 “卢修斯,”纳西莎虚弱地躺在床上,微微抬起手,“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亲爱的,你辛苦了。”卢修斯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他怜惜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将孩子递到她怀里,“是个女孩子。” 纳西莎轻柔地接过,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她垂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粉红色的小脸,眼中的怜爱满满的像要溢出来。“哦,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她欣喜地说,“她有一头黑色的胎发——我记得马尔福家的发色可都是铂金色的——哦,对了,除了她曾祖父。还有,瞧,这双蔚蓝的眼睛——真美丽啊,虽然不是灰色的……但她有安格罗·萨克逊人的血统——我的祖母就是来自那里,她的眼睛就好像大海一般……” 卢修斯始终微笑着看着妻子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得不出声打断她:“是的,这很好,瞧,她一直盯着我们看呢,肯定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么——茜茜,你给我们的女儿取了什么好名字吗?”纳西莎一刻也舍不得把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她的小女儿,不知为什么,此刻的神情有点僵硬,小嘴微微张开,蓝眼睛呆滞地瞪着面前的父母——咳,这真的不算是什么聪明的表情。 沉浸在喜悦中的纳西莎并未注意到女儿怪异的神态,只问:“哦,是的,我差点儿忘了,昨晚的星星怎么样?” “咳,亲爱的,你知道我的天文学一向只能拿‘p’。”卢修斯有些尴尬。 “是仙王座。”马普尔夫人推门进来,轻快地说着。她端过来一杯热可可,“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它喝下去,夫人。” “谢谢,爱莉。”纳西莎接过杯子啜了一口,“仙王座吗……那么就是cephe了……塞缪丝·马尔福。你觉得呢,亲爱的?” “很美的名字。”卢修斯伸出食指轻碰小女孩的脸蛋,“是希腊人呢……我的小公主,塞拉。” 卢修斯?马尔福?茜茜?铂金色?天文学?还有——还有那个似乎很耳熟的——“p”? 所有这些关键词,眼前这些人的外貌,还有那一口高贵矜持的伦敦口音英语——都昭示着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她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里了。 小小的嘴巴缓缓呼出一口气,她淡定了。 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微微上翘的嘴角和越来越飞扬的心情。 而且,令她比较欣慰的是,刚刚听卢修斯说,自己还是女孩子。 那么,她应该是小龙的姐姐或者妹妹咯? 看来,刚刚消失的那缕灰色的魂魄应该就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了。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呢——她微闭了眼,头枕在纳西莎柔软的胸口上。前世的她是中国人,也许这一世的黑发正是由此而来? 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救世主哈利出生了没有?伏地魔倒台了没有?卢修斯帅哥看起来还很年轻,战争结束了吗? 还有,教授…… 想到那个人,她心里又不由一痛,想起原著中他的命运,心中苦涩:最喜爱的那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终究还是躲不过死亡的命运…… 她慢慢地记起来了,那天刚好是2008年5月2日,她读完了《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的最后一个字,掩卷阖目,而后,她便昏昏睡过去了,只记得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如果有幸去到他的身边,她一定一定,要给他幸福…… 再后来,她就真的来到了这里,这个有他的世界。 她还记得,教授死去的那天,是1998年5月2日。 原来,她是降生在忌辰里的女孩。 塞拉的忧虑 “塞拉,塞拉,你在哪儿?”纳西莎匆匆走过长廊,来到花园中,不意外地发现四岁的女儿蹲在一丛长有暗紫色大锯齿叶的植物旁,左手捧一本打开的砖头大书,右手在那株植物上轻轻抚摸着。 “哦,我的孩子,我想你该去吃午饭了。”纳西莎弯下腰微笑着,目光里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是啊,谁能想象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就已经能看懂像是《黑魔法植物及其效用》这种艰涩深奥的书籍呢? ——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女儿可是个无可辩驳的魔法天才,这一点,在她一岁零三个月时用一根玩具魔杖将一只波尔多酒杯完美地变成了一个苹果后,便初现端倪了。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尤其在变形、魔咒、魔药学等方面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并且像每个马尔福一样,她对于黑魔法也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 马尔福家族的历史极其古老,向上可追溯到四巨头时期,一千多年下来,庄园中的藏书汗牛充栋,尤其在黑魔法方面,更有许多早已绝版失传的孤本、善本,塞拉还不会走路时便已开始读书了,她的勤勉令每一个认识她的人叹为观止。 “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卢修斯总会带着矜持的自得这样评论,“但她的勤奋足以令她将来的成就远远超过绝大多数的天才们。” 这样想着,纳西莎的脸上也流露出了那种矜持的自得。 ——又开始没事儿偷着乐了。塞拉早就注意到了母亲的神情,暗暗叹了一口气。人们总是认为天才等于一切。 “妈妈,中午好。”她抬头冲纳西莎一笑,又低头去看那株植物,“我想这棵紫色魔芋应该已经成熟了吧。”她说着掀起一片硕大的叶子,露出叶片下一颗鸡蛋大小的暗紫色果实。 “你说的没错,亲爱的。不过你现在真的该去吃饭了。”纳西莎伸手去摘那枚果实,“至于这个,就交给我好了,我想——” “哦,停下,妈妈!”塞拉眉头一皱,右手一挥,纳西莎顿时感到自己的手好象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阻住了,再也伸不过去,而后那颗果实就自动脱离了枝干,缓缓漂浮在半空中。 “紫色魔芋的果实含有剧毒,不能直接触碰。”塞拉摸出一个小木匣,手指微动,指挥着果实进入了匣子,“啪”的一声,盒盖自动盖上。她微笑着把盒子递给纳西莎,心里却确定了一件事——纳西莎当年上草药课时肯定不怎么专心。 “哦,塞拉——刚才那是——”纳西莎有些激动地看着女儿,又惊又喜。 “是的,无杖魔法。”塞拉淡淡笑着,“不过也只练会了一个漂浮咒而已。” “哦,我亲爱的!你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天,你真是个天才!”纳西莎一把抱起塞拉,在她脸上不停吻着,“什么时候练会的?哦,或许该让你爸爸看看 ……” 塞拉被纳西莎抱在怀里,纤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中神色。 天才?是啊,也许是吧。 但是,她未来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仅仅“天才”两个字便能战胜的吗? 不论是伏地魔,还是老蜜蜂邓布利多,都已经被她归类到了终极大boss的范畴里,而自己仅仅魔法强大又顶什么用呢?意志、心机、智谋、城府——这所有的一切,她都需要学会并且十分精通,才有可能打赢这场或许会延续十几年的战斗。 而且,她穿越女和斯内普双面间谍的身份,已经决定了,这场战斗,她只能孤军奋战,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 不够,不够啊!她学的还远远不够呢!她这样想着:只有拼命地学习,令自己足够强大,才有可能帮助教授摆脱那悲哀的宿命。 不过,想到教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最终得到幸福——她还是会时常忍不住地微笑,从而更加自虐一般地学习并且对一切辛苦都甘之如饴。 来到这世上的四年,她和斯内普一面也未曾见过,而一个月前,她的弟弟德拉科出生时,斯内普也只是写了信来,并表示愿意成为两个孩子的教父。 不过,当塞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笑话,本来倒追那么一个别扭毒舌而且早已心有所属的男人就够难的了,干嘛还要再来一层“父女”关系给自己添堵? 她就此事对父母做出的解释倒也挺圆滑:“爸爸,妈妈,难道教父或者教母的身份,不是该在那个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吗?”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表面上却十分乖巧地说,“我今年都四岁了,为什么还要找一位教父呢?” 马尔福夫妇考虑了一阵,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况且女儿从小就很有主见,一般认定了的事,便很难再让她改变主意。于是,斯内普便只成为了德拉科一个人的教父。 对于她在魔法上表现出的惊人天赋,马尔福夫妇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女儿将来必然能成为一名杰出的女巫;而忧的则是…… 是的,伏地魔,黑魔王,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卢修斯和斯内普都是食死徒,而马尔福家出了这样一个天才,伏地魔不可能不知道,卢修斯更不可能瞒得过去,因为绝对忠于黑魔王的莱斯特兰奇夫妇都见过塞拉。 而令人担忧的是,这四年来,伏地魔压根就没在卢修斯面前提过塞拉的事,仿佛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正是黑魔王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令马尔福夫妇日夜寝食难安。 唉,咸吃萝卜淡操心哪,这些人真是。塞拉摸摸鼻子。有些事情,他们注定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比如,她早就跟黑魔王接上头了这件事。 是的,日记,伏地魔十六岁时制作的第一个魂器,她一年前在那间巨大的藏书室里找到的,所以只能跟汤姆·里德尔——这个伏地魔五十年前的魂片闲聊了。所幸她心志坚韧,并不会被引诱了去。而汤姆也确实态度和蔼,谈笑间令人如坐春风,而且学识渊博,她有许多不懂的魔法问题都是在这本日记上获得答案的。 不过——眼下正有一件事,已经急到眉毛尖了。 现在是二月末,而西比尔·特里劳妮将会在三月初作出那个有关救世之星和黑魔头的重大预言,斯内普会偷听到这个预言并且复述给伏地魔……从而令他背负上了一生痛苦的罪孽——间接害死莉莉·伊万斯。 想起那个名字,那个象征着斯内普心中最纯洁美丽的百合花的名字,她微微叹了口气,然而除了把心头泛起的一丝苦涩强压下去,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也曾考虑过伏地魔不知道预言的后果——莉莉和詹姆不会死,哈利不会失去双亲,斯内普或许会继续被妒忌煎熬但至少不会背上那沉重的罪孽……但同样的,根据那个预言,纳威·隆巴顿将成为新的救世之星,斯内普恐怕也会继续呆在食死徒阵营…… 哦,好吧,如果非要让伏地魔知道那个预言,她也希望那个告密者是她。让她来做好了。 想到这儿,她吸了吸鼻子,哦,塞缪丝·马尔福,你是多么的伟大啊。 所以——也许,她应该在近期跟伏地魔见上一面。 于是她咽下最后一口芝士浓汤,跳下椅子,“妈妈,我吃饱了!”她迈开小短腿,匆匆跑回自己房间,留下纳西莎用不满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 塞拉回到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本黑色皮面的日记,定定神,羽毛笔沾满了墨水,写了下去。 “嗨,汤姆,午安。”她一边写,一边苦苦思考到时候怎样跟黑魔王大人解释她是如何知道那个预言的。嗯——是不是该把脏水直接泼到西比尔·特里劳妮身上? “嗨,塞拉,又有问题了?”雪白的纸页上悄然浮现出字迹,看来有几分诡异。 ……回复得可真快。 塞拉暗暗腹诽,她这边还没考虑好怎么开口呢。 踌躇了一会儿,她才落下笔,慢吞吞地写道:“哦,汤姆,我碰巧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我想或许你有兴趣知道。” “那么,请说说看吧,小塞拉。”这次倒是停顿了一会儿才显示出字迹,年轻的黑魔王似乎在仔细琢磨她的话。 塞拉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说起来,他们认识也有将近一年了,可她还是没法习惯“小塞拉”这样的三个字从伏地魔嘴里说出来——或者是写出来。 她挑了挑眉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这样可以让魔王大人以为她在为难,从而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才下笔:“哦,汤姆,你知道,也许这件事由我面对面告诉你会更好。” 日记沉默了许久,终于闪现出两个字:“好吧。”而后,日记本就自动合上了,伏地魔单方面结束了这次谈话。 塞拉重重吐出一口气,很好,他答应了。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 她大大的蓝眼睛瞄向卢修斯的书房,点了点头。 黑魔头与失落的预言 “黑魔王要见塞拉。”马尔福家的晚餐桌上,卢修斯面色凝重,“单独会面。” 当的一声,纳西莎手中的叉子掉在了桌上,声音惊动了一旁摇篮里的德拉科,吓得他放声大哭。 塞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埋头扒饭,却觉得那些平时吃起来很美味的意式炖菜和黑麦面包此时却实在没什么味道,她的胃好像被什么抓紧了似的。 ——果然,在被襁褓中的哈利击败前,伏地魔的魂器都是可以与他本人联系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算是把心里微微的紧张感平复了一点。 “哦,不!”纳西莎顾不上儿子,脸色煞白,瞪着丈夫,“他见塞拉做什么?” “不知道。”卢修斯眉头紧皱,在一块丁骨小牛排上洒黑胡椒粉,那块牛排看起来就要被黑胡椒埋住了。“迫切想见见这个马尔福家族百年不遇的天才小女巫——他是这么说的。” 纳西莎呆呆坐着,惊恐的脸色,仿佛她正在跟一个巨怪共进晚餐,“那贝拉呢?她难道没说什么——”她猛地抬头问道。 “贝拉?”卢修斯一挑眉毛,讽刺地笑,“我以为你是知道的,茜茜,关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对她的主子有多么的忠诚和敬畏——” “哦,爸爸,你想让喉咙着火吗?”塞拉叹了口气,显然,这两个大人比自己还要紧张。 她抽出自己的玩具小魔杖,随意一挥,就把那块可怜的牛排上的“胡椒山”移走了。 “塞拉——”纳西莎望着女儿,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好了,妈妈,”塞拉握住母亲的手,用微笑安慰她,“只是一场会面而已,我想伏地魔还不至于对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做什么吧。” 听到那个名字,马尔福夫妇的脸色齐齐白了一下。 塞拉用餐巾抹了抹嘴,确保没有面包渣或是汤渍留在上面,“爸爸,我想我们该走了,黑魔王不喜欢等人的。”她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继续缓解紧张,抬头看向父亲。 纳西莎又哆嗦了一下,卢修斯叹了口气,站起身牵过塞拉的小手,“茜茜,我们很快回来。” 纳西莎也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吻了丈夫和女儿,勉强挤出笑容,“早去早回,亲爱的。” 卢修斯点点头,握着塞拉的小手,“砰”的一声,两人消失不见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塞拉发现自己站在一处荒凉的山谷中。父亲站在她的身旁,低沉着嗓子说:“约克郡的格摩洛德,他就在那里面。”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房子。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房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一扇小窗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晚风送来乌鸦或是夜枭的号叫,颇有几分阴森。 “塞拉,”卢修斯蹲下身来,双手扶住女儿小小的肩膀,银灰双眸与蔚蓝大眼平视,“我知道你很聪明,事实上,你是我所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不过,”他的语气严肃起来,“黑魔王的强大绝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抗衡的,所以,不论你心里在想什么,都要记住——小心谨慎。” 咦?塞拉抬头看了卢修斯一眼,又垂下眼皮掩去眸中讶色。铂金贵族的腹黑名声还真不是盖的,看来……他应该是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一点心思,唔,不行,看来自己火候还欠啊。 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吞了下去,“爸爸,放心吧,你的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刚刚吃了什么?”卢修斯微微眯起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 “耳语精灵的眼泪。”塞拉轻快地冲父亲眨眨眼,丝毫没有为自己私自闯入父亲书房做小贼的行径感到羞愧或是别的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我一会儿就回来,爸爸。”说着她转身走远了。 卢修斯呆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书房的办公桌里收藏有世上唯一一颗耳语精灵的眼泪,可有效封锁大脑两个小时,相当于最高端的大脑封闭术……这孩子,把这东西都翻出来了——或许自己真的是过于担心了吧。 塞拉来到里德尔府门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有着乌黑光润卷发的年轻女子,见到塞拉,她称得上是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阴沉的笑意。 “嗨,小塞拉,最近好吗?”她牵过塞拉,领着她往楼上走去。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塞拉暗暗叹息地评论,对她的那个以杀人放火为乐趣的顶头上司的爱恋之情,也最终导致了她的灭亡。 “我很好,贝拉姨妈。”她心里嘀咕着,脸上露出天真的笑,“爸爸妈妈也很好。”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点点头,来到一个房间门外,“主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着又打量了塞拉几眼,“我真希望我的茜茜堂妹的女儿不会令我们失望。”她诡谲地笑着,走开了。 塞拉站在门前,感觉自己的身子有点僵硬。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伏地魔的可怕了,而现在,四岁的她,除了前世的记忆外,的确没有什么能对抗黑魔头的砝码。 不过,记得原著中海格说了一句话,的确很有哲理:“该来的总归回来……一旦来了,你就必须接受。” 于是,她扭曲着表情放松了一下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得体的浅笑,轻轻在门上敲了敲,直到门内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进来。”她才深吸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却并不能给这阴冷的房间带来多少温暖。一位高挑的男子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乌黑微卷的头发,英俊的相貌;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若是仔细看便能在其中发现一抹妖异的红。他右手一只高脚酒杯里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在火光映衬下仿佛跳跃着的鲜血;一条粗大的蟒蛇围绕着椅腿蜿蜒游弋,发出嘶嘶的声音。 “晚上好,那么——”塞拉看到了依然保持着年轻时英俊容颜的伏地魔,情绪慢慢镇定下来,“我该如何称呼您?” 伏地魔笑了,这笑容为他的面容添上了一层冷酷之色。 “我厌恶‘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他左手在大蛇纳吉尼身上来回抚摸着,“但我并不介意可爱的小赛拉这么叫我。”他冲塞拉眨了眨眼,“不过,我更盼望着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够称我一声‘主人’。” ……寒…… 果然听到本人叫着“小塞拉”三个字,那恶寒的感觉可是比纸上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她咽了口唾沫,尽量优雅地欠身行了一礼,“这将是我的荣幸,先生。” “那么,塞拉,”伏地魔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来说说你听到的所谓‘有趣的事吧’。” ——来了! 塞拉暗暗捏了捏拳头,脸上绽开四岁小女孩特有的纯真可爱笑容,语气微带撒娇,“是好长一件事情呢,汤姆,说起来会很麻烦的,或许你更愿意直接读取我的记忆?” ——对于伏地魔这样一位摄神取念大师来说,直接给他看自己的记忆,或许比任何口头上说出来的语言更加真实可信。 况且,塞拉在心中暗自小得意了一下,是的,她已经将有关那段预言的记忆篡改了一下,只要黑魔王对她使用摄神取念——那么他将会看到一段全然不同的回忆。 好吧,她承认她是自私而冷酷的——因为在新的预言里,她已经将事情的重心转移到了隆巴顿家的男孩身上,波特一家只不过略略一提。 ——也许——改变一切,并不会那么难。 伏地魔眼中光芒一闪,“哦?是么?那么——好吧,如你所愿,摄神——钻心剜骨!”他突然间改口,用魔杖指着塞拉,厉声说道。 塞拉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那道咒语带着锋芒击中她的身子,她才意识到,或许——不,是的确,自己是犯了一个错误。 她觉得仿佛有一台大型绞肉机将自己的身体绞来绞去,仿佛每一块骨头都碎成了粉末,又凝聚成无数细小的尖针,狠狠扎向身体各处。那是一种深达灵魂的剧痛,她不禁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年仅四岁的身体到底还是太脆弱啊,她微微苦笑着想。 “永远不要试图违背伏地魔的意愿。”伏地魔冷冷看着蜷在地上痛苦地颤抖着的小女孩,声音尖利而高亢,“他让你用嘴说出来,你却要求用摄神取念——这实在是一种再愚蠢不过的想法啊,亲爱的小塞拉。” 可恶的变态、喜怒无常的疯子!塞拉在心底咒骂着,什么啊,难道用摄神取念会比用钻心咒惩罚我更费劲吗? 不过——也许……她真的是有些鲁莽了,毕竟时间仓促,她并没有准备充分—— 然而,她不能再考虑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感到胸口有某种力量扩散开来,瞬间就令她昏迷了过去。 伏地魔察觉到了女孩的不寻常:她不再颤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昏过去了? “不要妄想欺骗伏地魔大人,塞缪丝·马尔福。”伏地魔轻柔地说着,“你该懂得钻心咒不会使人昏迷,那么你就不该企图利用昏迷来逃避惩罚……看来你真的不是个乖孩子呢,那么好吧,钻心剜骨!”又是一道咒语打在塞拉身上。 然而女孩还是一动不动。 “该死。”伏地魔低声咒骂,“快快苏醒!”又一道咒语打出。 塞拉依旧昏迷。 伏地魔怒哼一声,厉声叫着:“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推门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听候您的吩咐,主人。” “这丫头昏过去了,”伏地魔余怒未消,用脚踢了踢塞拉的身子,“把她带回去吧,真是没用!” 塞拉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从父亲口中,她了解到她的昏迷是由于耳语精灵眼泪的副作用。而也正因为这次昏迷,令她失去了阻止斯内普泄密的最后机会。斯内普终究还是把那半则预言告诉给了伏地魔。 “哦,我的宝贝,”纳西莎流着泪把塞拉紧紧搂在怀里,“幸好你昏过去了,否则黑魔王他……” 塞拉用右手安抚地拍拍母亲,左手却在被子底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心中涌起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第一次想要改变西弗的命运,终究还是失败了呢。她深深地低下头,有点儿想哭的感觉。 从来没有对力量这样渴望过。 四岁的她,就算再怎么聪慧过人,相比起伏地魔来说,毕竟还是太弱小了。那么就请让她快快长大吧——她要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多的东西,尽一切力量使自己强大起来。 力量,是扭转西弗命运的先决条件。 对角巷的初遇 “塞拉,再把那封信给我看看好吗?”有着一头铂金色头发、灰色眼眸的粉嫩小男孩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家姐姐。 “当然可以,德拉科。”塞拉慈爱地看着弟弟,将信递给他。 看着信封上绿色墨水写就的字迹,德拉科一下子兴奋起来,高声朗读起信的内容。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默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马尔福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亲爱的,我想你该快点儿了。”纳西莎匆匆走进餐厅,冲塞拉微笑,“你爸爸送你去对角巷后还要去部里,今天他们好象有个重要的会议……” “好的,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塞拉精神抖擞地站起身,黑色长发如瀑滑下,蔚蓝的眼睛仿佛蕴含着天空的高远与大海的神秘——她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女了。 两个月前,她刚刚过了十一周岁的生日。自那次与伏地魔会面后,已经过去了七年,该发生的一切都如宿命般发生了,除了她自己,一切都未曾有丝毫的改变。 七年来,她更加如饥似渴地学习,如同海绵一般汲取着知识,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她早已全部读完,现在,她期待的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尤其是禁书区。 “妈妈,妈妈,”德拉科嫩嫩的嗓音唤着,试图引起母亲的注意,“妈妈,我也想去对角巷。” “不行,德拉科。”纳西莎拍拍儿子的头,“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呢。”身为马尔福家族的下一代族长,小德拉科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德拉科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继而又露出那种马尔福家特有的高傲不懈的表情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咕哝了几句,踱着方步走开了。 塞拉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 卢修斯用幻影移形将塞拉送到对角巷后就匆匆离开了,父女两人约好中午十二点时在弗洛林冷饮店碰面。 街道两边尽是一些古式砖构建筑,稀奇古怪的魔法商品琳琅满目,穿着各色长袍的男女巫师步履匆匆。塞拉很有些兴奋,说起来,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窝在家里看书学习,几乎足不出户,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对角巷呢。 那么……首先要去的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制作长袍需要一些时间,而她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去购买其他东西。塞拉手里拿着霍格沃茨寄来的那张物品清单,来到了长袍店门口。 “嗨,上午好,亲爱的。”摩金夫人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店,“霍格沃茨的制服是吗?请站到那边的凳子上,我会让我的助手为你量尺寸……” 塞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条会动的软尺在自己身上缠来绕去,眼角不经意一瞥,看到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位身材矮胖的女士,三个男孩子,清一色火红的头发…… 火红的头发?塞拉挑了挑眉毛,马尔福家的经典动作她已练得无比纯熟了。 “哦,珀西,我亲爱的,”莫丽·韦斯莱看着其中一个年龄差不多与塞拉相仿的男孩子,“我很抱歉,可是比尔和查理的袍子真的是穿不下了,他们必须再来做套新的……也许你愿意穿一套改过的旧袍子上学……”她语气颇有些歉疚。 “没事的,妈妈,”珀西·韦斯莱推了推牛角框眼镜,“我不介意的,您已说过许多次了。” 听他们说话间,塞拉的尺寸已经量好了,她走下凳子,于是摩金夫人又招呼比尔和查理过来量尺寸。 韦斯莱家族……或许是因为受父亲影响,又或是因为斯内普,总之塞拉对这个有名的格兰芬多家族并没什么好感,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加快脚步想要走出去。 “嗨,亲爱的,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韦斯莱夫人眼尖地看到了已经一脚迈出店门的黑发少女,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 塞拉只得把刚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是的,夫人。”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脸上堆起马尔福家招牌假笑。 “这是我儿子珀西,他也是今年要去上学的,”韦斯莱夫人一把拉过珀西,又指着那边两个红发少年,“那边是我大儿子比尔和二儿子查理,马上就要读六年级和四年级了。哦,你知道,这两个小捣蛋鬼并不优秀……是的……但是比尔去年做了级长,他的成绩还算过得去……至于查理,他的魁地奇打得很不错……” 韦斯莱夫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僵掉了。 珀西眉毛轻轻拧啦起来,看了一眼母亲,又有点不自在地抬眼看了看塞拉,塞拉礼貌地冲他微笑了一下,他的脸就变成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了,慢慢低下头去。 塞拉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伸出手去,庆幸终于有个机会可以打断韦斯莱夫人的演讲了:“我叫塞缪丝·马尔福。”她露出友善而矜持的笑容,“韦斯莱夫人是吗?我常听爸爸谈起你们。” 珀西原本红晕的脸色在听到“马尔福”三个字后立刻变成了酱紫色,他没有理会塞拉伸出的手,只是低声咕哝了几句,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韦斯莱夫人立刻闭住了嘴,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但她还是伸手与塞拉的手握了握。 塞拉挑了挑眉毛,“我还要去买书和坩埚,那么失陪了,韦斯莱夫人。”她微一点头,翩然走出了店门,耳边隐隐传来韦斯莱夫人训斥珀西不懂礼貌的声音。 从丽痕书店出来,塞拉放了个缩小咒在书上,塞进包里。接着她转身向巷子最深处走去,心情有些微的激动——她就要去买魔杖了。 前世的书中将购买魔杖的情景描绘得就像抽奖一般——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魔杖,或者说,每根魔杖都有适合自己的主人。 一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店,褪色的紫色垫子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招牌上写:“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二十八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塞拉推门走了进去。店面很小,除了一条长椅外什么也没有,四周几千个狭长的盒子几乎码到了天花板上。 “上午好,美丽的小姐。”轻柔的声音响起,矮小的奥利凡德先生如一抹幽灵般轻快地滑了过来,把塞拉吓了一跳。 “哦,你好,奥利凡德先生,”塞拉好奇地看着他银色的眼眸,“塞缪丝·马尔福。我来这里是希望能够找到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她轻轻眨了眨那双大海般的蓝眼睛。 “哦,原来是尊敬的马尔福小姐,”奥利凡德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还记得二十三年前你父亲来我这里挑选他的魔杖……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白杨木,独角兽毛,右手……对吗?” “是的,您记得很清楚。”塞拉开始在店里转悠,仰头望着那些魔杖,“家父对您的魔杖质量评价很高。” “哦,是的,是的,在这一点上我的顾客们没有理由怀疑……”他从架子上抱下一堆魔杖来,“其实,并非是巫师在挑选魔杖,而是魔杖在选择巫师……您用那只手?” “右手。” “好吧,那么请试试看这个,十英寸,山毛榉木,独角兽毛……”奥利凡德递给塞拉一根魔杖。 塞拉随手一挥,“咕呱”一声,从魔杖顶端蹦出一只绿色蟾蜍来,跳了几跳,不见了。 “哦,看来这并不适合您,那么再试试这个,十一英寸,松木,龙的神经。” 这次是冒出了一串铁灰色的泡泡。 “……九英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部分阅读 寸,黄杉木,凤凰尾羽……”回答他的是一堆粉色的鼻涕虫。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樱桃木,独角兽毛·……”一团褐色的烟雾,还夹杂着类似大粪蛋的气味。 “啊,挑剔的小客人,”奥利凡德擦了擦额上的汗,试图搬下更多的魔杖来。 “啊,请原谅。”塞拉叫住了店主。她心中忽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十分玄妙。她回头看去,一眼就捕捉到了那种奇怪感觉的源头——货架的角落里,一个盒子不起眼地摆在那里 ,呈脏兮兮的暗红色。“能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吗?” 奥利凡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啊,我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捧了出来。 “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梧桐木,龙的神经,”奥利凡德忽地抬头冲塞拉神秘一笑,“遥远的东方的龙。” 塞拉微微动容。遥远的东方?她想起了她的前世,那个美丽的国度,她的故乡。她接过魔杖,闭上眼睛,仿佛有一道火焰流过整只右臂,她举起了魔杖,轻轻一挥。 整间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夜空。那夜空不是常见的深蓝色或玫瑰色,而是黑色,纯正的天鹅绒般的黑色,华丽而神秘,高贵而冷漠,几点稀疏的星辰挂在上面,既瞬息万变又亘古不渝。 “哦,我的天呐……”奥利凡德呆呆地仰头看着,喃喃自语,“简直是神迹……太美了……哦,赞美梅林!” 塞拉也同样呆住了,不知为何,她凝望这纯黑的夜空,忽然鼻子一酸,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但她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挥魔杖,小店又恢复了原状。“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那么这根魔杖的价格是?” “七个加隆……”奥利凡德还是有点呆呆的,根本没从方才的美景中回过神来。 塞拉微微一笑,付了钱,拿着魔杖走出了小店。 接下来是去买魔药材料、坩埚及水晶小药瓶。塞拉请店主帮忙将东西包好,趁这段时间,她便又在店里闲逛起来。 忽地,她的目光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张非洲树蛇的蛇皮。塞拉想起在《哈2》中那锅著名的复方汤剂,非洲树蛇皮是其中主要的材料。她不禁伸过手去,想要拿起来仔细看一下。 然而,就在她伸出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冷不防碰了一下,有各自马上缩了回去。 塞拉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看之下,不觉微微地呆住了,而后便是一阵欣喜从心底涌了上来, 那人有一头油油的半长黑发,苍白的脸色,高挺的鼻梁,深刻的五官,紧抿的薄唇,严酷的浓眉,着一袭黑袍,高瘦的身材……而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睛,有人说它们像是空洞的漆黑隧道,有人说它们如同黑曜石一般,然而塞拉却想起了刚才她用魔杖变出来的那一片夜空,深邃、华丽、高贵、冷漠……那是一双有如夜空一般的眸子。 “我想,一年级新生似乎并不需要这东西。”看着喜形于色的少女,西弗勒斯·斯内普莫名奇妙之余又有几分不耐烦,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继续毫不吝啬地喷洒毒液,“我只希望像你这位小姐一样的学生可不要被分到我的学院,不然恐怕今年的学院杯就不会是斯莱特林的了。” 塞拉听着教授毫不留情的讽刺,丝毫也不觉得难受,只是从心底里泛上来一股暖暖的幸福感:能亲眼看到他,亲耳听到他说话,真好……不过听到斯内普教授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很抱歉,先生,”她轻柔的笑着,略略一欠身,“不过,作为一名马尔福,我想我是非进斯莱特林不可的。” 从没见过能对他的毒舌免疫的学生,斯内普不由皱起了眉,“马尔福?” “是的,教授,”塞拉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我叫塞缪丝·马尔福,我常听我父亲说起您,我弟弟德拉科的教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她又俏皮地冲教授眨了眨眼,“不介意的话,您也可以叫我塞拉。” 听到马尔福的名字,斯内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么请代我向你父母问好,马尔福小姐。”他冲塞拉点点头,付过非洲树蛇皮的钱,大踏步走了出去,黑袍如云般在身后翻滚着。 塞拉急忙追出去,四下张望,却见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那个黑袍翻卷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她眉心浅敛,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微微失望的同时,又莫名感到一股甜蜜萦绕在心间:她千辛万苦地,越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呢。 霍格沃茨的第一夜 1987年的九月份很快就来临了。塞拉拖着行李箱和猫头鹰笼——那是一只深褐色的林鸮,有着金黄|色的瞳仁和桀骜的眼神,塞拉给她取名为郝思嘉,为了纪念她前世最喜欢的一位女主角——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和父母告别。卢修斯和纳西莎深知女儿现在的魔法水平就算是对上普通成年巫师也不在话下,他们带着些欣慰和不舍目送女儿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塞拉上车的时间比较早,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空的包厢。她走了进去,把行李安顿好,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 “对不起,打扰了。”一个甜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塞拉读书的思路。她微微皱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有着亚麻色长发和灰色眼睛的漂亮女孩正站在包厢门口,带着歉意对她微笑。 “请原谅,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她的笑容明艳而爽朗,令塞拉一下子就生出了好感,“别的包厢都满了,或许你会想……” “哦,当然可以。”塞拉笑了,她放下书将女孩迎进来,并帮她把行李放好,“我叫塞缪丝·马尔福,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雷切尔·道格拉斯,”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子明快地笑着,灰色眼睛里闪过一丝讶色,“事实上,你知道,你和我想象中的马尔福并不一样。” “哦?”塞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雷切尔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呃,你知道,像马尔福这样的古老巫师家族——他们总会有些——嗯——也许会有些傲慢吧……但赛拉你不同哦,”她指了指行李架上的行李,“你刚才还帮我放行李,你真的是很不同。” 塞拉愉悦地笑了,这样直言不讳地在一名马尔福面前指摘其家族的不是的女孩子,实在是获得了她的好感——也许她们会成为好朋友? “谢谢,你说的没错,现在的一些贵族总是喜欢秉持一些不可理喻的传统——”塞拉毫不留情地指出,“比如你所说的傲慢。”她冲雷切尔眨了眨蔚蓝的大眼睛。 雷切尔欢喜地笑了,她们又聊了许多,最后话题还是转到了霍格沃茨上。 “说起来,”雷切尔打开一包自制的果酱吐司邀请塞拉共同享用,“塞拉你一定会去斯莱特林的吧?” “嗯,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塞拉拿起吐司咬了一口,觉得十分甜美可口,“你呢?” “也许是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雷切尔微微皱起了小鼻子,“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格兰芬多那群冲动无知的狮子,可如果要把我分去赫奇帕奇——哦,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塞拉笑了,在对学院的观点上,她与这位新朋友倒是十分一致。 火车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霍格沃茨城堡。塞拉和雷切尔早已换好了制服长袍,携手下了车。 在海格的带领下,一年级新生坐着船渡过了黑湖,孩子们又累又饿,早已没了上午乘车时的生龙活虎。 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巫——麦格教授站在城堡门口,将一众新生迎了进去,一边说着:“好了,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分院仪式结束后,你们就可以享用你们的晚餐——那么,卢卡思先生,你可以闭上你的嘴巴,让它不要再发出声音了,也许在呆会儿的晚宴上你会更愿意用到它。” 塞拉看到不远处一个深褐色头发的男孩涨红了脸,“哦,她怎么知道我的姓的?”他小声嘟囔着。 一行人跟着麦格教授步入了大厅——这或许是塞拉见过的最美的室内装潢了,半空中漂浮着成千上万根巨大的蜡烛,大厅的穹顶消失了,一片璀璨的深蓝色星空笼罩在上方,不时有珍珠白或半透明的鬼魂幽灵飘过,空气中隐隐传来缥缈的歌声…… 四个学院的学生已在各个长桌周围就座,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新生们身上,窃语着,露出怀念的表情。 塞拉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教工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他依旧是目光冷漠、面无表情,然而塞拉却觉得他黑眸里的夜空比头顶上那片星空更加令人沉醉。 斯内普教授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眼向这边望来,刚好和塞拉的目光对上。塞拉冲他嫣然一笑,他愣了一愣,浓眉紧紧皱了起来,移开目光,再不看向这边。 ——果然,教授还真是别扭到可爱啊。塞拉忍不住笑意更深了。 分院帽结束了冗长的歌谣后,分院仪式开始了。一个接一个新生被叫到,继而被分到各个学院里,学生长桌上欢迎掌声不断。 雷切尔终于被叫到了。分院帽在她头上停顿了十几秒钟,终于大声叫道:“斯莱特林!”雷切尔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冲塞拉笑着挥了挥手,就跑到斯莱特林长桌那里去了。 “塞缪丝·马尔福!”麦格教授大声喊出本次分院的最后一个名字。 塞拉走上去,坐在凳上,戴上了那顶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帽子。 “哦,又一个马尔福。”帽子小声嘀咕着,“我知道,你们是斯莱特林的传统嘛。但让我看看——啧啧,其实你心底里也埋藏着不输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勇敢,也许格兰芬多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嗯,头脑也十分——哦不,是极其聪慧,要不拉文克劳?” “我要去斯莱特林。”塞拉在心底里淡淡地说着。 “哦——确定了吗?”帽子发出了类似咂嘴的声音,“那么好吧,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这次的掌声比前几次都要响亮——他们很清楚马尔福家族在斯莱特林、在巫师界的地位。小蛇们优雅而不失热情地欢迎着塞拉。 塞拉微笑着和雷切尔坐在了一起。她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意外地发现那个男人也在盯着她。 ——他盯着她干什么?对于有可能会让斯莱特林失去今年的学院杯的另类马尔福进入他的学院表示不满吗? 她又回他甜甜一笑,他眉头又是一紧,转过了头去。 教工席上,穿银紫色绣星星长袍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长长的银发和白须垂在腰间,一双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镜片后闪闪发亮。塞拉头一次为自己的眸色感到懊恼——哦,它们竟长得和这只老蜜蜂的眼睛一样。 “再次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邓布利多愉快地微笑着,“我很愿意看到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你们空荡荡的胃将会如何消受这些美妙的食物——那么,请开饭吧。谢谢大家!”他微微鞠了一躬,坐了下来。 紧接着,众人面前的金盘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美食:烤牛排、炸小公鸡、果酱羊排、水煮小猪排、熏鲑鱼、烤马铃薯、酱汁鹌鹑、鳕鱼子酱、菠菜浓汤,还有一大堆涂满了蜂蜜的烤香肠。 “他们都说他是最伟大的巫师,不是吗?”雷切尔正在动手切一块果酱羊排,小声说着:“神秘人唯一惧怕的人,所以霍格沃茨即使是在战争时期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啊,是的,”塞拉用菠菜浓汤就着酱汁鹌鹑吃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当代最有成就的大魔法师……”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神情,嘴角略略勾出一抹不以为然。 正餐过后是甜点,金盘里又出现了不少糖浆饼、巧克力黑森林蛋糕、草莓派、苹果布丁、越橘馅饼、果仁米饼,以及无数盘香草或抹茶口味的冰淇淋。 “请原谅,”塞拉正吃着一盘抹茶冰淇淋,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能帮我把那盘越橘馅饼递过来吗?谢谢。”那是一个浅咖啡色头发的男生,眼睛是金棕色的,长得十分帅气,正温和地微笑着。 “不用客气。”塞拉把馅饼盘子递给他,回了一个微笑。雷切尔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冲她挤眉弄眼。 “我是二年级的马库斯·弗林特。”男孩向塞拉伸出手,“马尔福小姐。” “叫我塞拉就好了,”塞拉伸手和弗林特握了握。未来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呢,塞拉微眯蓝眸,长得还行,跟书里的描写大相径庭。 弗林特显得有些兴奋而羞涩,他立刻热切地同两个女孩攀谈起来。 “很明显的搭讪,”晚宴过后,回到斯莱特林的双人寝室,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雷切尔这样评论着。她促狭地冲塞拉眨眨眼睛。 塞拉微微一笑,并没有放到心里去。她将整个人陷进温暖的天鹅绒被里,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斯内普那双夜空般的黑眸。 晚安,西弗,好梦。 魔药课 第二天早上,塞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继续看那本昨天在火车上没有看完的《高级变形术延伸及解析》。她在研究阿尼马格斯变形这一章。《高级变形术》只是略略提到了一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而在这本书上却有着详细过程及指导。 阿尼马格斯变形难度很大,危险性也极高,初学者最好有师长在旁指导及保护,否则很容易发生意外。然而目前身边的变形术大师仅有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两人,塞拉实在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正在学习阿尼马格斯这件事,不然肯定会被押到魔法部去登记的。做一个非法阿尼马格斯有多方便,她可是清楚得很。 当她快把这本书读完时,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陆续起床了。雷切尔对她这么早就起床的事实表示了惊讶与佩服。她们去大厅吃过早餐后,就赶去上第一节课。 第一堂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斯莱特林们将要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一起上。 “变形学是一门非常复杂而艰深的学科,”麦格严厉地说着,站在讲台上俯视着下方的学生们,“如果你们不从现在就开始打起精神的话,恐怕你们在考试的时候不会拿到比‘p’更好的成绩。另外,我希望你们在我的课上保持绝对的安静,除了我让你们说话的时候。如果有人违反纪律的话,”她严厉地看了某拉文克劳男生一眼,那个男生把伸向课本的手又悄悄缩了回去,“我会把他赶出教室,并且以后都不希望他出现在我的课上。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经过一系列在塞拉看来颇有些冗长的讲解,麦格教授布置了这节课的任务:将一根火柴变成一根针。 塞拉随意挥了一下魔杖,那根火柴就变成了一根尖利的银针,看得旁边的雷切尔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她——同时也包括班里大多数同学——的火柴似乎十分固执,无论如何也不肯变形。 “做得不错,”麦格教授经过塞拉身边时,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马尔福小姐已经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么,斯莱特林加五分。”她高声冲全班说了一句,又回过头和蔼地对塞拉说:“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下一课的内容,例如把你的帽子变成一只老鼠……” 塞拉微微一笑,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它立刻就变成了一朵鲜红的郁金香。郁金香的花瓣缓缓绽开,从里面钻出一个拇指大小长着透明翅膀的小仙女。小仙女绕着教室飞了一圈,洒下无数金闪闪的小星星,接着飞出了窗户,消失不见了。 整间教室集体沉默三秒钟,继而被潮水般涌来的惊叹和赞美声所淹没。 “哦,这不是真的——我是说,这太美了,你真了不起,塞拉!”雷切尔赞叹地说。 “精彩的表现,完美的杰作!马尔福小姐!”麦格教授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圣诞节提前来临了,她露出了或许以往几个学年里都不会露出的笑容,惊喜而慈爱地看着塞拉,“或许我该嫉妒西弗勒斯的好运了,呵,一个斯莱特林的变形天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应该是属于六年级的活体拟态……” 教室里又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是的,教授。”塞拉点点头,说出自己的请求,“我只是希望在以后的变形课上能多一些自己的时间。” “哦,当然。”麦格爽快地答应了,“只要完成了当堂的任务,你可以尽量往后学。另外,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的办公室也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您,教授。”塞拉轻轻地道谢。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塞拉在魔咒课、草药课、黑魔法防御术课、魔法史、天文学等几乎所有课上都有大大超出水平的表现。教授们对她赞不绝口,她几乎被免去了所有作业,到哪里都有类似“天才”、“斯莱特林的骄傲”这样的称呼追随,她的仰慕者越来越多了。 “塞拉,我说——”星期五的早餐桌上,雷切尔有些担忧地望着塞拉,“我觉得你不是这么喜欢出风头的人……我是说,或许——呃——也许你这么做是有目的的。”看到塞拉突然用奇异的眼神望着她,她有些慌乱地解释着。 “很敏锐的直觉,”塞拉低头咬了一口烤得金黄的小圆面包,轻笑出声,“我希望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另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了许多,“我还想让他高兴……” 其实,还有一点塞拉并没有说出来。 老蜜蜂邓布利多一向对于年轻而才华横溢的学生充满了怀疑和戒备——就像汤姆·里德尔。那么,如果她从现在开始起就吸引他的注意力,以后的许多工作——例如让他把放在教授身上的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许会更好做一些。 “另外什么?”雷切尔没听清。 “没什么。好啦,今天上午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呢,”塞拉吞下最后一口牛奶,站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魔药学装备,“你可不想第一次上院长的课就迟到吧?” “啊,魔药课!”雷切尔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我听马库斯说斯内普教授可是全校最恐怖的教授呢……都说他偏爱咱们学院的学生,但我想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了,塞拉,”雷切尔一下子又精神起来,像是想起什么可笑的事似的,“你知道他们给他起了什么外号吗?他们都叫他‘油——’” “够了。”塞拉眯了眯眼,心头泛上一股火气,她回过头看了雷切尔一眼,一向温柔带笑的脸庞上竟带着冰冷的怒气,“别再让我听到那个字,谢了。”她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 “哦,我这是哪里惹到她了?”雷切尔吐了吐舌头,快步追了出去。 阴冷的地下魔药教室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分成两拨坐着,脸上明显带着遇到了天敌的仇视表情。塞拉心里暗暗好笑,现在韦斯莱家的搞怪双胞胎还没有入学,不然恐怕更有好戏看了。 一袭黑衣的斯内普走了进来,他只轻轻扫了一眼,班里立刻鸦雀无声。除了微微带着痴迷表情望着他的塞拉之外,其余所有学生都怕得够呛——连斯莱特林们也不例外。 斯内普拿起名册开始点名,当叫到塞拉的名字时,他停了下来,用轻柔的声音说:“啊,马尔福小姐,鼎鼎大名的天才女巫……我这个院长做得还真是不称职啊,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在马尔福小姐身上发现什么足以匹配‘斯莱特林的骄傲’这样称谓的优点呢?”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抬眼望向塞拉,希冀在她脸上能发现一些沮丧或恐慌的表情——虽然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幼稚可笑的念头从何而来。嘲讽自己学院的优秀学生?并且这个学生还是自己教子的亲姐姐?哦,默林在上,他是不是疯了…… 然而令他懊恼的是,那个女孩依然用和前几次一样的热烈的眼神凝望着他,甚至还露出了微笑。被批评了还傻笑?现在斯内普可以确定疯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了……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抬眼看着全班同学,夜空般的黑眸冷漠而华丽,令怕他的人更怕他,而爱他的人也更爱他,“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的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教室里一片寂静,许多人大气也不敢出,唯有塞拉激动得不行:教授的经典台词呢,果然亲耳听本人说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马尔福小姐!”斯内普突然转向她,“如果我把缬草根加入到瞌睡豆的汁液里会得到什么?” 所有学生都愣住了,那两个闻所未闻的药名听着就让人发晕,他们不禁庆幸被斯内普教授盯上的人不是自己,而一些格兰芬多则幸灾乐祸地看着塞拉,发出吃吃的轻笑声。 “您什么都不会得到,先生。”塞拉轻盈的起身,温柔地看着他。 斯内普慢慢挑起一侧眉毛,薄唇抿了抿,开始做出准备翻卷着损人的架势。 “但如果您再加入水仙根粉和艾草浸液的话,”塞拉不疾不徐地接下去,“您就会得到一份活地狱汤剂,又称生死水,一种强力安眠药。”她看着斯内普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心里不禁有点暗爽,嘿,教授大人,想用s考试的内容来难倒我吗? “很好,坐下。”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你们大家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另外,斯图尔特先生,我不认为在我提问题时发出笑声是什么明智的做法,还有你,埃里亚小姐。格兰芬多扣十分!”他把怒气全部发泄在了那两个倒霉的、先前发笑的小狮子身上,塞拉却觉得教授实在是太可爱了。 讲解了一些魔药用具的操作程序后,斯内普将他们分成两人一组,熬制一种治疗疥疮的药水。 跟塞拉一组的是那个红头发的珀西·韦斯莱。塞拉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也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两人就埋头各做各的去了。既然话不投机又是世仇,那也没什么可多说的。 塞拉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熬出了一锅完美的药水。她把药水盛在小水晶瓶里交给斯内普。斯内普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接着又用恶意的语调说:“既然我们的马尔福小姐刚才对活地狱汤剂进行了那么一番精彩的阐述,那么就请她现场熬制一份吧,我很期待。” “好的,教授。”塞拉依旧微笑着,不知为何,斯内普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容有些耀眼,他移开了目光,大踏步离开塞拉身边,开始厉声训斥一名格兰芬多男生。 塞拉清楚地记得那本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里对活地狱汤剂的描述:瞌睡豆需要挤压才能出更多的汁水……药汤需要逆时针搅拌七下,再顺时针搅拌一下……她去前面的药材柜里取了药,便开始埋头专心熬制。 “我听比尔说,这是六年级学生才能学到的药剂。”当塞拉的药剂变成那种宣告成功的淡粉色时,一旁的珀西说话了,他的疥疮药水已经熬好装瓶了。 “是的。”塞拉轻快地冲他笑了笑,用魔杖把一部分药剂装到了水晶小药瓶里。 珀西的脸又红了,“你真的很厉害,”他快速地说着,“而且你和我所知道的马尔福不同。”他清了清嗓子,向她伸出手来,“那天在长袍店里——我是说,我很抱歉我的失礼行为。” 塞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做的魔药——嗯,不愧是珀西,格兰芬多里有数的几个对魔药还算在行的人。“哦,那没什么的,我都快忘了。”她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 当塞拉将这瓶药交上去时,斯内普的脸色真的有点变了。他仔细地审视塞拉,而那女孩只是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小小的顽皮和得意。 斯内普感到自己的心在那样的眼睛的凝望下微微荡漾了一下,连忙有些狼狈地垂下眼皮,咕哝了一句:“嗯,不错。”继而又抬起眼尖刻地说:“不过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减免你的作业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就这种生死水写篇论文,下周三交上来,”他讥诮地笑,“我要二十英寸长。” “好的,教授。”塞拉笑意更深,翩然走回了座位。 下课后,所有同学都离开了地下室,塞拉走到了斯内普身边。 “教授,”她有些着迷地看着他夜空般的眸子,“我有件事情必须要麻烦您……” “既然知道是麻烦,就不用说了,马尔福小姐。”斯内普扬了扬眉毛,“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可这同时也是我父亲的请求。”塞拉递上一封信,“他希望您能教授我封闭大脑的技巧,我知道您是一位多么出色的大脑封闭术师。” 斯内普阴沉着脸瞪了半天那封信,终于开口:“每周一晚上,来我办公室。” “可我父亲希望我能尽快掌握这项技能,您看……” “……周一和周四!”咬牙切齿的声音。 “哦,教授,我周二和周五晚上也会有空的,我想您并不会忍心扼杀一位热心求学的学生的求知欲望吧?”黑发蓝眸的少女笑得狡猾。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声音轻柔了下来:“为什么不呢,马尔福小姐?” 塞拉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退化到与巨怪同一水平,那么我想,”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一周两次的学习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是教授,我……”塞拉犹不死心。 “好了,现在你可以离开地下室了,立刻,马上。”斯内普说着转回头去整理桌上的药剂,不再理会塞拉。 塞拉垂下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离开了魔药教室。虽然对于教授刚才的拒绝不无失望,但一周两次的单独相处已经是难得了。想着,她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大脑封闭术 亲爱的塞拉, 在学校的第一周过得好吗?我们收到了教授们的来信,要知道,在他们口中,你几乎已经成了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富有天赋的学生了。你无法想象当我们接到这些信件时有多么的高兴。亲爱的,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德拉科一直在念叨你呢。不过,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ps斯内普教授答应你的请求了吗?不得不说,我们一致认为你要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想法是十分正确而明智的。请代我们向他问好。 爱你的, 爸爸和妈妈 塞拉带着微笑写完了回信,目送郝思嘉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在前世,她对马尔福夫妇并没有太多的好感,然而来到这里后,十一年过去了,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爱,他们理解并支持她的许多观点和做法。她曾经和他们谈过关于摆脱伏地魔控制的事情。卢修斯和纳西莎虽然是食死徒,但并不是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死忠派,心里自然也明白追随伏地魔无异于玩火自焚。而目前伏地魔式微,这也正是他们夫妇俩脱身的最好时机。 塞拉建议到时他们应移居到亚洲或美洲去,尽量远离欧洲——关于这一点,卢修斯似乎已经暗地里做了某种筹划安排,但毕竟也要考虑到小德拉科的心情——他可是从小就超级盼望能去霍格沃茨读书的。 至于塞拉自己,当然是要留在英国,与他心里的那个人并肩作战。 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她还不想那么早就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感情。 今天是星期一,晚上是第一节大脑封闭术课——这可是塞拉期待已久的。她以前检查自己的记忆时,发现有关于前世的回忆并不存在于脑海中,所以也可以放心让斯内普教导了。 “塞拉,我可真不明白,”雷切尔眨着一双灰色大眼不解地望着好友,“你魔药学得那么好,为什么晚上还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补习呢?” “哦,雷切尔,那可不是补习,”塞拉愉快地说,那天下了魔药课后,雷切尔小心翼翼地跟她道歉,她自然也不会因为一点无心之过就责怪好友,“是拔高,明白么?那是拔高。” “哦……”雷切尔点了点头,继而又一脸怪异地看着她,“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要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吗?活像是要跟情人去约会。”说到“情人”两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塞拉蔚蓝的眼珠转了转,看了雷切尔一会儿,直到她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才凑过去,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啊!”雷切尔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塞拉,“你不会是——哦——我是说——天哪,这太令人吃惊了!爱上斯内普教授?哦——这简直无法想象——” “嘘!”塞拉俏脸微红,紧张地四下望瞭望,压低声音说,“我说,用的着这么大声嚷嚷吗?” 雷切尔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可是塞拉,他比你大十几岁啊,而且他还——我是说——他有些冷漠并且十分严厉,不是吗?” “他比我大十六岁。”塞拉轻轻地说,“他为人尖刻冷漠,同学们都不喜欢他,在你们看来,他就像个幽灵一般,一只恶毒的油腻腻的大蝙蝠,或是别的什么……但是,”她突然抬起眼,笑容明媚而坚定,“只要我爱他,这一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雷切尔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她拍了拍塞拉的肩膀,轻松地说:“好样的,伙计。嘿,我现在已经开始相信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我会支持你,亲爱的。”继而她又小声咕哝了一句,“可怜的马库斯……” 塞拉假装没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耸了耸肩,“雷切尔,去图书馆吗?我想在晚饭前我们应该还有一点儿时间。” “我无所谓。”雷切尔扬了扬眉毛,跟着塞拉走了。 晚饭后,塞拉来到地下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教授,我是塞缪丝·马尔福。” “进来。”斯内普略显低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塞拉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后批改作业。 塞拉轻轻挥动魔杖,几盏大型的灯凭空出现,飘浮在半空中,蜡烛的火苗燃得很旺,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谁允许你弄来这些东西的,马尔福小姐?”斯内普嘶嘶地说,夜空般的黑眸里闪着怒火,同样一挥魔杖,油灯消失不见了,办公室重归昏暗。 “可是,教授,”塞拉无辜地眨眨眼睛,“昏暗的光线对视力很不好呢。”她又把灯变了回来。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刚想拿起魔杖,却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和一个小女孩把几盏灯变来变去是一种十分冒傻气的行为,不得已放下了魔杖,用危险的低沉嗓音说:“如果你不是到这里来学习的,那么,马尔福小姐,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很奇异地,这个女孩子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印象中卢修斯和纳西莎都不是这种找抽性格啊,这孩子是像了谁呢……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跑题的教授大人,咳了一声,继续用凌厉的目光瞪着塞拉。 满意地看到教授不再试图把灯移走,塞拉很自觉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教授对面。“教授,我们可以开始了。”她大海一般的眼眸流动着温柔的波光。 斯内普眉头紧皱,看了她一眼,才慢慢开口:“大脑封闭术,防止头脑受外来入侵的法术,是巫术中冷僻的一支,但非常有用。” 塞拉托着腮,微微歪着脑袋,专注地望着他。 “你父亲在信中述说了你之所以想要学习大脑封闭术的原因,尽管措辞十分隐晦,但我明白……”斯内普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有些像耳语,“众所周知,黑魔头极其擅长摄神取念,而大脑封闭术可以有效地帮助我们抵御这一咒语,从而保护我们头脑中的情感和记忆。我需要你运用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力,马尔福小姐,去尽最大可能地保护你的大脑。”他直起身子,黑夜似的眸直视塞拉的蓝眼睛,不带一丝感情,“那么,让我们开始吧。摄神取念!” 塞拉觉得那双黑眸仿佛射出了有形的光,直直刺入她的脑海里。无数影像在她脑海中闪过:马尔福庄园充实而快乐的生活……被伏地魔用钻心咒折磨时的痛苦……无数个夜晚从斯内普惨死的噩梦中惊醒……还有刚才晚饭前她对雷切尔的耳语…… 塞拉从心底打了一个寒战,她勉力打起精神,试图将脑子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摒弃一切可笑的感情……她发现,她在精神魔法领域也同样有天赋,至少,她这个初学者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那种被人剖开来阅读思想的难受感觉已经减轻了一些。 “马尔福小姐!”被斯内普的声音唤醒,塞拉的眼睛恢复清明,她抬眼看向他。 斯内普的表情非常复杂,他定定地凝视塞拉,仿佛在研究一种稀有生物一般,各种情绪在他的黑眸中闪过,最终被全部压制下去,只剩下一片黯淡的阴沉。 他知道了。塞拉心底微微叹息。她有些忐忑,垂下眼睛不敢去看他。“抱歉,教授。我们再来一次吧。”她轻轻地说着。 斯内普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遍遍地对塞拉运用着摄神取念。他的脸色始终阴沉着,即使塞拉一次比一次做得好,他的眼底也一直是一片阴霾。 “已经九点半了,今天就到这里,你该回宿舍了。”斯内普放下魔杖,冷冷地说着。 “谢谢您,教授。”塞拉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晚安。” 然而,就在她将要踏出门的时候,却听见斯内普沉沉地说了一句:“聪明的话,就离我远点儿。” 塞拉停住了脚步,秀眉皱起,心里有一丝怒气。 西弗——总是这样的别扭、这样的自卑!他面对战争、面对仇恨、面对邓布利多、面对伏地魔——甚至面对死亡,都是那么的强悍而无畏,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有信心一些! 她转过身,明亮的蓝眼睛直视着他,仿佛燃着两团幽蓝的火焰。“教授,不要妄自菲薄,”她轻柔却坚定地说,“您值得最好的,永远。” 斯内普猛然抬头看她,“哈,我们天才的马尔福小姐又要发表她的宏论了吗?”他挑高眉毛冷笑,试图用恶毒的讽刺来掩饰眸中那一丝狼狈,“你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天真的、滑稽的小女孩而已!不要总是用那样一副自高自大的可笑嘴脸,来掩盖你贫乏得只容得下一堆稻草的脑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塞拉上前一步,丝毫没有为他犀利的话语所动。她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正激烈地想要喷薄出来,于是,她没有多想,直接握住了他的手——那感觉仿佛握住了一块冰。他用力挣扎着,然而她握得很紧—— “放开!”他咆哮道。 “教授的痛苦,教授的坚强?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3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3部分阅读 强,教授的骄傲,教授的隐忍,我都知道!”塞拉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也是一副发狠的表情,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她实在有点儿忍不住了,“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不会对你——” 斯内普突然停止了挣扎,他眼底隐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出去,”他用圆滑轻柔的嗓音说,“现在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自以为是的脸。立刻出去!” 塞拉慢慢松开了手。好吧,她承认今晚是有些急躁了,她怎么能就这样揭开他最痛苦隐秘的伤疤呢?而且只是在刚刚才认识的这短短几天里?她轻轻咬住唇,胸中满满的是对他的心疼与不舍,还有自责,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第一次表白就惨败并且还被心上人恶狠狠地嘲讽了一通的小姑娘,多少该有一点委屈的心情。 “抱歉,教授。我真的,很抱歉。”她退出了办公室,“祝您晚安。” 斯内普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刚才紧紧包裹住它的温暖已经离去,它便又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她知道什么?她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愚蠢的姑娘…… 眼前莫名又出现了少女蔚蓝的眼眸,然而心底,还是有一双翠绿的眸子在静静凝望着他。 斯内普缓缓吐出一口气,浓眉紧皱着,滑入了椅子里。 交易 时光如流水般淌过,转眼间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自从第一次大脑封闭术课上和斯内普险些吵起来后,塞拉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斯内普也是依旧冷漠阴沉地为她授课,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对那天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塞拉目前正在学习如何篡改自己的记忆,并使之如自己所愿地呈现在摄神者面前。她学得非常好,进境神速,即使刻薄如斯内普,也不得不叹服她的才能。 “圣诞快乐!塞拉,快起床啦!”这天天还没亮,塞拉就被雷切尔的大嗓门吵醒了。“看,圣诞礼物!”雷切尔兴高采烈地扑到床脚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上,兴奋地尖叫着。 圣诞节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塞拉有些无奈地看着好友,摇头笑了笑。她把目光移到自己那堆礼物上。 雷切尔送了一本名为《最伟大的变形——阿尼马格斯溯源》的书,看来是最近研究阿尼马格斯变形太过深入了,难为这丫头却放在心上。“谢谢你的书,雷切尔。”塞拉把书抱在胸口对她微笑,“我很喜欢并且需要。” “没什么,能帮到你就好。”雷切尔抿嘴一笑,“我也很喜欢你送我的八音盒。” 马库斯·弗林特送的是一条银绿色的绒毛围巾,只要把它围在脖子上,它就会开始唱歌。而且是马库斯用自己的声音庄严地演唱的爱尔兰国歌——塞拉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把它戴出去。 珀西·韦斯莱也送礼了,这倒是很出乎塞拉的意料。他送的是一整套精致漂亮的羽毛笔,一共十二支,各种型号都有,并且都是速记型的——就是你口中讲什么话,这些羽毛笔就会自动记录下来。 这东西显然价值不菲——塞拉微微皱了皱眉,把笔重新包好放在一边。身为一名马尔福,韦斯莱家的礼物还是不要收为妙。 小德拉科居然也有礼物,那是一枚精美华贵而又不失稳重大气的铂金色徽章,上面有两条小蛇不停地游弋,正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看到这件礼物,塞拉不禁微笑,小龙还真是可爱呀。 至于马尔福夫妇的礼物,却是一小瓶魔药,呈美丽的金黄|色。塞拉眉头又是一跳,福灵剂?他们送这个做什么?这玩意儿虽然珍贵,却也不放在马尔福家人眼中,该不会又是像往年一样随便在库房里捡了点什么就当作礼物送来了吧…… 然而令她有些失望的是,翻遍了所有的礼物,也找不到斯内普送的。 好吧,既然你不给,塞拉眯了眯眼睛,那我呆会儿就亲自找你要去——收了我的圣诞礼物却不想回礼?门都没有! 她们两人都决定留校过圣诞节。早饭后,雷切尔跑去跟马库斯他们打雪仗了,塞拉则去了猫头鹰棚屋,写了一封充满贵族式口吻的、冷淡而有礼的信函,把那套速记羽毛笔寄还给了珀西。而后,她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八楼。 在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毯和人型花瓶之间,塞拉来回走了三趟,就进入了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室。这是一个十分空旷的房间,大约有三个教室那么大,贴墙摆放着一排柔软的沙发。沙发上已坐了一个人,听到塞拉进来,回头冲她一笑,湛蓝的眼睛和银白的胡子闪闪发亮。 “圣诞快乐,邓布利多。”塞拉撇撇嘴,露出马尔福家招牌假笑。对于这个满肚子坏水老j巨猾数次拐骗自家教授的白胡子老蜜蜂,她可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就更别指望她对他用什么尊称啦。 “圣诞快乐,塞拉。”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来点儿新烤的草莓小曲奇吗?”他献宝一般举起手中的点心盘子。 “不了,谢谢。”塞拉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的话,我想,也许日落前我就可以第一次变形成功了。”她一挥魔杖,那盘小饼干立刻消失不见了。 “啊,还剩最后一块呢……”邓布利多颇有些沮丧。他无可奈何地拿起魔杖,“那么好吧。”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这一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下午有两节魔咒课,但由于塞拉和雷切尔在图书馆看书看得太过投入从而忘记了时间,以致于她们俩现在不得不飞奔着赶去位于四楼的教室。 然而,刚刚爬上二楼,塞拉就突然停住了脚步。 “嘿,塞拉,你在干什么?我们迟到了!”雷切尔转过头瞪她。 “抱歉,雷切尔,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塞拉微微喘息着,冲她一笑,“挺急的事儿,我必须现在就过去——那么雷切尔,亲爱的,你就跟弗立维教授说我不舒服,在宿舍躺着呢。就这样,回头见!”她快速说完这些话,就急匆匆地拐进了右手的走廊。 “喂,有什么事比上课还急吗?塞拉——” 塞拉尽量放轻脚步,悄悄向某个方向快速前进。是的,她确信她没听错——对于某个人的声音,她的耳朵总是比大多数人要敏感一些。刚才,她似乎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和某人轻声交谈。 她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那是一间空荡荡的教室,有两个人正在里面谈话。 “耳听八方。”塞拉为自己施了一个无声咒,这能让她的耳朵更加灵敏。 “……那么,西弗勒斯,我想你应该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是的,邓布利多。”斯内普的声音依旧沉郁,然而这次听来,似乎多了一丝哀伤的感觉,“我早就准备好了,早在……六年之前。” “是啊,已经过去六年了……”邓布利多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孩子今年也七岁了。还有四年。西弗勒斯,”他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用保护他母亲的心,去保护他。” 良久,没有人答话,只能听见斯内普急促的喘息声。 “是的,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了,方才的哀伤之感早已消失无踪。 “那再好没有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 塞拉紧紧攥住拳头咬住嘴唇,她的喘息甚至比刚才斯内普的更加剧烈。很好,邓布利多,又玩这一手是吗?明知道教授对那个人的爱有多深沉,明知道教授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到了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地步,明知道教授这些年来有多么悲伤!压榨、利用,倒也罢了,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刺伤教授?时刻提醒着他那些悲伤的回忆,时刻让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有什么资格和权利这样做?让教授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祸首,是不是也就是他?呵,说什么“i trt hi”,不,在邓布利多眼里,或许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是不值得被信任的! “下午好,马尔福小姐。我想,偷听这种事可不是一位高贵的淑女应该做的吧?” 塞拉滞了滞,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闭了闭眼,抬起头来直视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走了,邓布利多脸上虽然带笑,眼底却是冰冷的。 “邓布利多,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塞拉面沉如水,开门见山。 “哦?交易?”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那么请到我的办公室来说吧。” 塞拉跟着邓布利多爬上了三楼,来到了石头怪兽面前。 “果冻鼻涕虫。”邓布利多说出口令,石头怪兽跳到了一边,两个人爬上了螺旋楼梯。 “好了,马尔福小姐,来点儿蜂蜜柚子茶吗?”邓布利多笑容可掬地亮出一托盘饮料。 “不了,谢谢。”塞拉冷着脸,“邓布利多,我想你该听说过魂器这种东西。” 邓布利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非常邪恶的黑魔法,不是吗?”塞拉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分裂自己的灵魂,只要魂器不灭,此人必将为不死之身。然而制作魂器必须杀人,所以,极端邪恶。” ——是的,只有将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有技巧地透露给对方知道,才能表现出谈判的诚意,不是吗? “……你是说!”邓布利多蓦然睁大了眼睛,眼中闪过冷光。 “是的,我指的是黑魔头。”塞拉点了点头,“这是很显然的,伏地魔必定分裂过自己的灵魂——据我所知,他现在的半片残魂还在阿尔巴尼亚的大森林里游荡。” 邓布利多两手交叉起来撑住下巴,沉默地看着塞拉。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马尔福家的人总有他们自己的获取情报的方式。”塞拉扬起贵族气十足的浅笑,“我们的交易是这样的,我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你提供伏地魔及其魂器的消息,并且愿意为你所用——因为我是马尔福,所以,或许我会是一个更好的双面间谍。” “对不起,”邓布利多的神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我听到你说——‘更好’?” “是的。我确信我会是一个比斯内普教授更加游刃有余的双面间谍。”塞拉微微抬起下巴,“这就关系到我要跟你提出的要求了。” “愿闻其详。” “我并不指望你就此不再恶意地利用斯内普教授,但是,我希望你能减少他的压力,并且,保护他。”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呷了口蜂蜜茶,“事实上,马尔福小姐,我对你的提议十分感兴趣。”他一直盯着塞拉的眼睛,“但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诚意呢?一个食死徒的孩子?你甚至都不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西弗勒斯是双面间谍这件事的。” “可是你相信斯内普教授,一个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我相信西弗勒斯是因为他——”邓布利多顿住,银色的眉毛皱了起来。 “因为他用他的生命在爱着莉莉·伊万斯,是吗?”塞拉有些苦涩地说,随即满意地看到邓布利多惊愕的表情,“而我,”她把右手放在了胸口上,“我也同样,在用我的生命爱着西弗勒斯·斯内普。” 邓布利多表情变得严肃了,又缓缓咽下一口茶水。 “至于我获取情报的方式和管道,这真的无可奉告。”塞拉轻快地笑着,“想想吧,黑魔头和魂器的消息,再加上一个免费的为你冲锋陷阵的战士,你不会再奢求更多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我爱着斯内普教授这件事,只有我的好朋友道格拉斯小姐知道。其他的,除了我们两人,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那么好吧,”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微笑着伸过手去,“我愿意相信你并且跟你合作,塞拉。” 塞拉看了一眼那只手,并没有理会,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嘿,得了吧,邓布利多,”她说,“你究竟有没有曾经相信过任何一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提信不信任这码事儿。况且,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就像你一直对年轻并且才华卓越的学生的怀疑一样——比如学生时代的汤姆·里德尔。” ——不过,让他怀疑自己进而把更多的压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也是她的初衷就是了。 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把手收了回去。“塞拉希望西弗勒斯知道我们合作的事吗?”他很狐狸地笑了一笑。 “如果被他知道我们的事,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完了。”塞拉面无表情地说。 “啊,是啊,是啊。”邓布利多伸出瘦长的食指推了推眼镜。 “此外,校长,”塞拉站起了身子,把袍子上的褶皱抚平,“我还希望您能辅导我进行阿尼马格斯的变形,这是我应得的附赠品。” “我可以说不吗?”邓布利多苦笑。 “显然不行。”塞拉傲慢地冲他点点头,“那么我告辞了。” 最纯洁的阿尼马格斯 时间恢复正常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两人用三明治草草解决了午饭后,邓布利多又拿起了魔杖,“再念一遍咒语,塞拉。记住,摒除杂念,尽量让脑子一片空白……”阿尼马格斯并不是人人都能变形成功的。他早就发现,塞拉的体质非常适合阿尼马格斯变形,但又与以往他所见过的不太一样。所以,他也十分期待塞拉的阿尼马格斯。 塞拉闭上眼睛,喉间低低地吟唱出歌声一般的咒语,脑海中白茫茫一片,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了,又仿佛空无一物。渐渐地,她感受到似乎有一股细微的电流瞬间通过全身,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她感到身体在慢慢变大……而后四肢着地……继而脖子后开始生出长长的毛发…… “天哪。”她听见邓布利多轻轻喟叹了一声。这声叹息里包含着震惊、迷惑、沉醉,甚至有一种面对最珍贵的瓷器时,那种捧着不是抱着也不是的小心虔敬之感。 是什么动物能让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失态?塞拉心里有些疑惑,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邓布利多站在她面前,依然保持着先前举着魔杖的姿势,但他湛蓝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芒,甚至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挥了一下魔杖,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塞拉面前。 塞拉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她见到了世间至纯至美的存在。那是一头银色的动物,身材修长匀称而又俊美,四腿瘦削而有力,长长的脖颈后披散着珍珠色的华丽鬃毛,有些像一匹马,但又不是马。那动物的额头正中间,长着一根大约十六七英寸的长角,螺旋状,泛着微微的银灰色。角的两边,一双大海般蔚蓝的眼眸轻眨,浑身都闪烁着月亮一般如梦似幻的浅浅银光,美丽纯洁得都有些不真实。 是的,那是一匹独角兽。 “从来没有人——从没有过……”邓不利多的声音沉沉的,已没有了平时的诙谐和轻松,“没有任何一名女巫或男巫的阿尼马格斯是魔法生物,更别提独角兽了——这世间最纯洁的灵魂。” 塞拉却是有点惊喜。是的,从没想过自己的阿尼马格斯竟然会是一头独角兽……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独角兽的角和血所具有的那种神奇的疗伤和解毒的能力,如果——如果她也具有同样的能力的话,那么对于以后的战争生涯,也就多了一层保障。 甚至——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至少,她还有可以挽救教授生命的最后的机会。 她试着迈动修长的腿,银色的蹄子“叩叩”地敲在地面上,十分悦耳,感觉相当好。 “我——”塞拉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开口说话——在维持着独角兽形态的情况下,“我是说,我也拥有独角兽的能力吗?比如——呃,我的血,是否有疗伤能力?” 邓布利多长长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我不清楚。孩子,你要知道,”他的脸色有些严肃,“在你身上发生的这种奇妙变化,我们从没有过先例……是的,从来没有。所以我并不知道你是否拥有独角兽的能力。” 塞拉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仰起了头。她仿佛天生知道该怎么做一般——她将长长的独角指向了空气中的某一点——独角尖端开始闪烁微微的银芒——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她抑扬顿挫地说,同时把独角指向邓布利多的帽子。 那顶尖尖的巫师帽呼的一下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啊,完美的漂浮咒,塞拉。”邓布利多微笑着拍了拍巴掌,拿回帽子重新摁在脑袋上,“看来你比普通的独角兽又进化了一些——它们可不会用巫师魔法。”他湛蓝的眼睛眨了眨,又说,“当然也比所有已知的阿尼马格斯要强,他们变形之后可不能使用魔法。” ——很好,看来独角兽的身体也能够使用巫师魔法。但是,她最关心的独角兽的能力,却连邓布利多也不知道。 可是,既然命运让她拥有了独角兽的阿尼马格斯,那么总不会让它变得一无是处吧? 她变回了原形,向邓布利多欠了欠身,“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先生。” “哦,塞拉,这可是你第一次喊我先生呢。”邓布利多看起来很愉快的样子。 塞拉撇着嘴假笑了一下,拿起魔杖,走出了有求必应室。 她来到地下室斯内普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教授。”她轻声喊道。 “进来。” 塞拉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教授正黑着一张脸,死死瞪着桌上拇指大小的的一个水晶小药瓶,听到她进来,便转过头来瞪她,语调低沉,隐隐压抑着怒火,“这是什么?” “多耳蛙的毒液。”塞拉满不在乎地笑笑,“我送您的圣诞礼物,教授。”多耳蛙只要被取了毒液就必然会死亡,不然她倒还真想活捉那只粘乎乎的肥蛙来送给教授呢,要知道这是多么珍贵的魔药材料。 “你要知道作为一个一年级学生,你是被禁止进入禁林的,马尔福小姐——”斯内普眯起眼睛。 “我是在义务劳动时偶然捉到的。”塞拉加重了“偶然”两个字的语气,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斯内普对面,惹得他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很不错的运气,不是吗?”她绽开如花笑靥,一派无辜。 斯内普很反常地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看了塞拉一眼,起身把那一小瓶毒液收进药柜。 “教授,教授,”塞拉看他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巴,“你还没有送我礼物呢。” 斯内普抿了抿唇,皱眉看着她。其实他是想送塞拉圣诞礼物的,可是从小到大,除了邓布利多送的那些恶心的甜食外,他几乎没收到过什么礼物。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况且他根本不知道塞拉喜欢什么——至此,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了解有多么少。 “你想要什么?”他闷闷地开口,然而马上就后悔了——他突然觉得这种说话方式实在是蠢到家了。他懊恼地撇了撇嘴,低声咒骂了句什么。 “很简单啊。”塞拉微笑不改,起身踱到斯内普身前,仰头凝望他夜空般的眸子。斯内普下意识地略略后退了一步,有些戒备地看着她。 塞拉不禁被教授可爱的举动给逗笑了。她微微垂下眼帘,继而又抬眼看向斯内普流露出一丝紧张的脸,“喊我的名字好吗,教授?”塞拉轻轻说着,带了点儿委屈的语气,“你都可以称呼我弟弟的教名,却为什么总是喊我‘马尔福小姐’呢?” 是的,她一直很想知道,听到自己名字的昵称从他口中说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是他竟然吝啬得一次都不喊她的名字,还真是挺让人沮丧的呢…… “就这个?”斯内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似乎太过简单。 “就这个。”塞拉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三个字:“塞缪丝。” 什么啊——现在跟我稍微熟一点的人都不会这么叫我了好不好?塞拉腹诽着,微微皱起眉毛,一双大海似的明眸眨了眨,继续盯着他的脸看,显然不太满意这个称呼。 斯内普被她看得有点发毛,终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领受什么酷刑一般,低低地说了一声:“塞拉。”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神妙的魔力,在唇齿间咀嚼时,便带得他一向晦暗的心绪有几分躁动和紊乱。而这也正是将近半学期以来,他始终不肯喊塞拉昵称的原因。 塞拉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低沉的嗓音编织出口,便觉得心都有些酥软了——果然,听到他叫自己的昵称,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却又被他可爱而别扭的举止弄得又想发笑,于是只好拼命忍住。因为她发现教授大人又有发飙的前兆了。 塞拉温柔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的脸色渐渐开始泛青了。她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冲动,忍不住探过身去轻轻抱了抱他,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 “教授——”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细细地享受拥他在怀的这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甜蜜感觉,随即放开了手,脸蛋红红的,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匆匆跑了出去。 总算抱到了!她一边跑一边想,忍不住咬着嘴唇窃窃地笑了起来,双臂和胸怀间仿佛还留着那人的体温和淡淡的药香味,只是这样想着,一颗心就忍不住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这件袍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洗了。 不过,斯内普教授在办公室里僵着身子青着脸,用批改小狮子的作业来泄愤的情景,就不是她能想到的了。 禁林 塞拉很高兴,因为在圣诞节之后的第二天,不知是出于过意不去的心理还是别的什么理由,斯内普还是送了塞拉一本有关高级魔药制作的书,这真的令她心情很好。 不过,午饭过后,塞拉又开始有点儿发愁了——当然,这愁绪还带了那么点儿小甜蜜。因为一月九日就是斯内普的生日,紧跟在圣诞节之后,不得不说,这日子排得可真紧,该送什么生日礼物呢? 她满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雷切尔在旁边咯咯地又笑又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她。直到雷切尔发出一声尖叫,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天哪,他们在干什么?”雷切尔捂住了嘴。 塞拉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前方魔咒课教室外聚集了两拨人马,这条窄窄的不足十米的走廊被他们挤得满满当当,想要通过是不可能的了。 ——很显然是小蛇和小狮子们之间又擦出了“火花”,不过,这次事件的恶劣性质好像升级了,因为他们的领头者——马库斯·弗林特和一个格兰芬多男生,已经拔出魔杖指着对方了。 “那是和咱们同级的奥利弗·伍德,一只狂妄自大惹人厌的狮子,”雷切尔厌恶地撇撇嘴,“他们怎么回事?” 塞拉挑挑眉毛,有些奇怪,怎么今年圣诞节留校的人蛮多的嘛……她拉住想要冲过去的雷切尔,“放心,弗林特不会有事的。咱们看看再说。” 那边弗林特和伍德吵得越来越凶了。“嘿,难道我说错了吗,弗林特?”伍德恶狠狠地说着,“如果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是你妈妈,我可以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你做圣诞礼物!”他尖声笑了起来,旁边的格兰芬多学生也跟着大笑起来。 弗林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金棕色的眼睛里燃起两团火苗,“你竟敢——侮辱我母亲!你这傻乎乎的木头棒槌!”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可饶恕——火焰熊熊!”他的魔杖一抖,一道鲜红的火舌窜了出来,直接裹住了伍德的袍子。伍德一边尖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扑灭那些火焰。 雷切尔已经完全吓呆了。她紧紧地捂住嘴巴,浑身都在颤抖。 塞拉“啧”了一声,拧着眉毛抬起右手——在这种场合,她并不想拿出魔杖来出风头。于是她嘴唇微动,向伍德的方向一指,一股清水凭空出现,瞬间浇灭了他身上的火焰。 这时,姗姗来迟的教授们也出现了。尤其是弗立维,看到案发地点和他的教室仅有一墙之隔,又看到落汤鸡一般的伍德,不由尖叫起来,“天哪,你们干了什么?” “在走廊上施魔法,互相殴斗,违反校规!”麦格教授看起来就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子,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十分可怕,“不论什么理由,伍德先生,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学院扣二十分!” “可是——教授——他向我放恶咒——” “好了!”麦格严厉地瞪了伍德一眼,又扭头看向身后的人,“你说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挑了挑眉毛,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弗林特和伍德,两只闯了祸的小动物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或许我们该听听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斯内普冷冷地说,“嗯?弗林特先生?” “他侮辱我母亲,教授。”弗林特恶狠狠盯着伍德,一字一顿说着。 斯内普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月禁闭,到我的办公室,弗林特先生。今晚……”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说,“明晚开始。另外,恭喜你的圣诞节假期泡汤了。”他阴沉地看了麦格一眼,转身大踏步走了。 麦格微微皱了皱眉头,又瞪着俩男生,“今晚,你们两个去协助海格在禁林里的工作。还有,伍德,明晚开始,我的办公室,一个月禁闭,就这样。”她威严地点点头,也离开了。 塞拉一直冷眼旁观,忍不住偷笑,教授偏袒斯莱特林还真是明目张胆呀,宁可关学生禁闭也不扣半分;而麦格没有在一开始就扣蛇院的分数,反而去询问斯内普的意见,还真是失策呀…… “默林,他们要去禁林!”雷切尔脸孔煞白,扭着胸口的衣服,“而且是跟那个总是把火龙和蒲绒绒弄混的傻大个儿一起去!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她吸了吸鼻子,灰色的眼睛闪着惶急的光芒,“不行,我得偷偷跟着马库斯,万一……”她快速地说着,转身向宿舍冲去。 “雷切尔!”塞拉一把拽住了她,好看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你怎么跟那群冲动的狮子越来越像了?海格虽然喜欢危险的生物,但他决不会拿学生的安危开玩笑。弗林特很安全!” 雷切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塞拉,忽然就抽泣起来,紧紧抓着塞拉的袖子,“哦,塞拉,我的朋友,我现在只能靠你了,”她抽抽搭搭地说,“马库斯他——我是说——塞拉,你比我强太多,你能——能帮我去跟着他们吗?哦,不,这——这太失礼了,你不会答应的——原谅我,塞拉——” 塞拉怜惜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我答应了,别哭了,傻女孩儿。” 雷切尔惊喜地抬起头看她,但随即又担忧起来,“可是,你今晚——不是还要去斯内普教授那儿吗?” “海格的工作一般是七点开始,有学生在的话,最晚八点前也能结束了。”塞拉眨眨眼,“你要知道,雷切尔,如果那真的和教授的课发生冲突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帮你的。” 雷切尔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捶了塞拉一下。 晚上将近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塞拉已经等在了海格的小屋旁边。她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周围来往的人,包括海格本人,都只会认为他们看到的是一根脏兮兮的木头桩子。 不一会儿,麦格领着弗林特和伍德远远地走了过来。海格迎了过去,他的巨大的猎狗牙牙跟在他身后低声吠叫,尾巴却在欢快地摇摆着。 “那么,海格,他们就交给你了。”麦格冲他点点头,离开了。 “好了,小伙子们。”海格转过身,大手挥了一下,差点把伍德打趴下。弗林特不屑地笑了一声,迎来伍德憎恶的瞪视。 “别害怕,孩子。”海格把伍德的反应理解为他对即将到来的禁林之行充满了恐惧,于是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怜的孩子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今晚我们只是在禁林外围做一些例行的巡查,并不深入到里面去,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略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当然,你们得跟紧我,别去搞什么禁林大冒险就行了。” 伍德缩了缩脖子,随即瞟了弗林特一眼,“冒险?嘿,弗林特,你有那个胆子吗?也许现在你就该跑回家去抱着你那个疯妈妈,哭喊着要你的洋娃娃?” “那么你觉得呢,棒槌?”弗林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就算我再没胆子,但比起回家抱洋娃娃,我还是更期待看到一头格兰芬多蠢狮子的脑袋,是怎样被一头八眼蜘蛛——或是别的什么——给撕下来的。” “不许叫我棒槌!”伍德气愤地叫道,拔出魔杖对准了弗林特。弗林特当然不会示弱,也把魔杖对准了伍德。 “喂,年轻人,你们在干什么?”海格大声说道,“好了,放下你们的魔杖,跟我来,这边走……听着,我现在可没工夫观看你们俩的决斗……” 弗林特和伍德互相怒瞪了一眼,同时重重“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海格身后走入了禁林。 “洞如观火。”塞拉为自己的双眼施了一个无声咒,这样她就可以在暗处看清东西了。 她放轻脚步,落后海格他们十几米,不远不近地缀着。 冬季的月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来,在黝黑的泥土上打下点点斑驳的银光。这里生长着大片麻瓜世界常见的亚寒带针叶乔木或是落叶阔叶植物,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魔法植物。魔法植物们即使在冬天,也依旧枝繁叶茂,有些叶片发出淡淡的暗蓝色或是酒红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美丽。不时有小动物穿过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其中有一种大约两人高的树,一被这些小动物碰到,就会弯下树干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很怕痒。 伍德似乎被这种树吸引住了,他停下脚步,伸出手去,似乎想摸一摸那个正在发笑的树干。 海格领着弗林特往前走了几米,发觉伍德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恰好看到伍德伸出去的手,连忙大声喊:“嘿,小伙子,别动!如果你摸了它,我保证你也会像它一样大笑不止的!” 可是伍德就像着了魔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海格低声咒骂了一句,带着弗林特大步走过去,一边嘟囔着:“哦,天哪,怎么搞的,这个晚上……” 可是就在他们走到伍德身边时,伍德突然动了。他迅速拔出魔杖对准弗林特,大叫:“大变乌鸦!” 鲜绿色的光柱直冲弗林特而去,弗林特反应一点儿也不慢,拔出魔杖喊:“盔甲护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伍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的乌鸦在半空中扑扇着翅膀,漆黑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下。 海格和弗林特一时都愣住了,伍德乌鸦惊恐地呱呱叫着,忽然一扇翅膀,向着禁林深处飞了过去。 “喂,孩子,别动,回来!该死——”海格气急败坏地大吼,一把抓住弗林特,“我们去追他,跟紧我!”他拉着弗林特大踏步奔了过去,弗林特被他拽得根本脚不沾地,仿佛一只风筝一般在他身后摇摇摆摆。 该死的木头棒槌!塞拉也在心底骂了一句,顾不得许多,拔腿也追了上去。 然而海格的速度太快了,禁林里道路错综复杂,甚至有些道路还是活的,会根据心情改变方向。所以塞拉跟了没多久就跟丢了。 “该死,早知道该施个追踪咒的……”塞拉举目四顾,四周尽是黑压压的树丛,有些莹绿的光点不时闪烁,就好像一双双不怀好意窥探着的眼睛。 塞拉叹了口气,算了,禁林里的生物差不多都是海格的朋友,有海格在,那两个孩子再安全不过了。也快到八点了,她还要赶回去上教授的课呢。 “为我指路。”塞拉低声念道,将魔杖平托在掌心。魔杖尖端发出淡淡的红光,偏转了一下,指向了右手两点钟的方向。 塞拉顺着魔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然而没走几步,她就发现左前方不远处有淡淡的银光在闪烁,隐隐传来如歌唱般悦耳的低鸣。 那是独角兽的叫声! 塞拉心跳加快了,她默念咒语,变成了独角兽阿尼马格斯的形态,悄悄走了过去。 撒加 绕过一片灌木丛,塞拉看到了一头成年的独角兽,正卧在地上——很显然,它的右前腿受伤了,这使它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一个人背对着塞拉单膝跪在在独角兽面前,长长的银发铺在背后,闪烁着几乎与独角兽一样的美丽银光。那人的左手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芒,覆盖在独角兽的伤口上。 塞拉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步,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那个人手上的黄光消失了,而独角兽的伤口也奇迹般地痊愈了。那人拍拍那美丽的动物的脖子,和它一同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 塞拉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相貌。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是的,独角兽只允许纯洁的少女靠近。她长着一双罕见的丁香色眼睛,泛着温文尔雅的光辉。这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她穿着一件如流水一般的银色长袍,几乎和她的头发混在了一起。她的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她的头发即使没有风也在脑后飘扬…… 塞拉轻轻哼了一声,长角尖端迸出一点金星。她瞬间感到脑子清明了许多,眼前的女子依然美丽,却已经失去了刚才那种令人着魔的魅力。 女子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毛,随即欠了欠身,“晚上好,年轻的小姐。” 塞拉又吃了一惊,这把嗓音温柔低醇,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塞拉紧紧盯住他美丽的脸庞,向后退了一步,长角上又冒出了金星。 “啊,不,不,放松点儿,我的姑娘。”美丽的男子轻轻晃了晃脑袋,温和地笑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让我想想,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阿不思·邓不利多的人?” 塞拉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心下飞快地思考分析着眼前的利害形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变回了人形。“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但我不是邓布利多的人。”她郑重地纠正了这一点,“这位先生是怎么认出我的?” “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男人捋了捋身边独角兽脖子上的珍珠色鬃毛,那头动物也亲热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她对我说,你有着她的同类的躯壳,但却永远也无法拥有他们的灵魂。” “朋友……”塞拉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理会那句话中包含的淡淡嘲讽的意味。她把玩着手里的魔杖,让它在纤长的指间转着圈子,“我说呢,”她流露出微微的笑意,“难怪独角兽会愿意让男性靠近,原来你并不是人类。那么,你来自保加利亚吗,媚娃先生?” “不,我来自挪威海,诞生于北大西洋危险的大漩涡之中。”他轻轻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媚娃先生”这个称呼不甚满意,“请叫我撒加,年轻的女孩。” “哦,好吧,撒加先生。”塞拉点了点头,“我们从没有听说过世界上还存在男性媚娃,先生,你很特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4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4部分阅读 ,你很特别。” “唔,我并不是纯粹的——你们所说的——那个媚娃。”撒加的英语讲得很流利,但在发“媚娃”的音节时总会停顿一下,“我父亲是挪威海中的人鱼。” “原来如此。”塞拉说,“那么,撒加先生,作为霍格沃茨的一份子,我有权利和义务请问您,您不远千里渡过了茫茫的挪威海和北海,来到英格兰北部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并且和我们的独角兽过从甚密……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四处游历,小姐。”撒加轻轻掠了一下额前的银发,漾出一片耀目的光华,“独角兽的能力很强,但你知道,它们——总会遇上一些仅凭自身无法解决的麻烦。而幸运的是,我恰巧具有某种为它们解决麻烦的能力。”他薄薄的嘴唇冲着独角兽先前受伤的腿努了努,又微微一笑,“尊敬的小姐,像你这个年纪,能成功进行阿尼马格斯的变形,并且还是一头独角兽——不得不说,这实在太让我惊讶了。不知道我是否有知道小姐芳名的荣幸呢?” “塞缪丝·马尔福。”塞拉有点儿不耐烦了,她掏出银制镶祖母绿响尾蛇的小怀表看了一眼,已经八点一刻了,很显然,即使她现在插上翅膀飞回城堡,斯内普的课也是迟到了,“撒加先生,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很高兴认识你。”她说着,转身就想走。 “啊,等等,马尔福小姐。”撒加丁香紫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兴味,“你是十分罕见的魔物阿尼马格斯,我想你一定对于如何系统地学习独角兽魔法很感兴趣吧?” 塞拉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唇角勾出一抹怀疑,“是的,但那又怎样呢,撒加先生?” 撒加微笑着欠了欠身,“我对你很感兴趣,古老的马尔福家的长女,”他直言不讳,“所以,我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教导你学习独角兽魔法。” 自从午饭后教训了一下那两个无事生非的巨怪学生之后,斯内普就一直处于无端郁闷的状态,以致于下午来上魔药课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们经历了本学期开学以来最严重的一场扣分风暴。 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大脑封闭术课罢了,即使不便让别人知道,他也完全可以把上课地点改在办公室里间,把外间腾出来让那个该死的马库斯·弗林特去挤一晚上的巴波块茎脓水。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在他和那丫头单独相处的空间里,居然还有一个外人存在,就不大舒服呢?嗯,的确是不舒服,即使那个外人和他们隔了一堵墙,也还是不行。 然而,这种郁闷,到了晚上七点半以后,就渐渐转变成了焦躁。 虽然说是八点开始上课,但那个女孩总是七点左右就会来到地下室,或是看书或是写作业,有时就干脆盯着他发呆和傻笑,搞得他不胜其烦,索性就跑到实验室里锁上门熬魔药,到八点钟再出来。可是今天,他在六点半吃过晚饭后就进了实验室,一直呆到七点半,外屋还是静悄悄的,不论是轻轻的推门声,还是熟悉的脚步声,都没有响起过。 也许她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你不能指望她每个周一和周四晚上八点前都很闲,不是吗?她从不迟到,八点一到,她会准时过来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一直捱到了八点十分,塞拉还是没有来。 斯内普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坩埚里的药剂,不断压制着马上冲出去找她的念头。 ——其实,身为一位教授,去寻找一个一反常态迟到了的优秀学生,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突然,他听到外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急迫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总算来了,这该死的丫头。斯内普一颗心落了地,他调整好面部表情,把刚才的焦急神色抹了个干净,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脸,才推门走了出去。 “教授,教授,”雷切尔脸色苍白,眼睛都快哭肿了,“塞拉去禁林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回来——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再说一遍,道格拉斯小姐!”斯内普身周冷气大盛,声音危险地沉了下去,“塞拉去了禁林——什么意思?” “都——都怪我不好——”雷切尔被斯内普的冷气一惊,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马库斯他们都回来了,塞拉还——”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格拉斯,你最好祈祷塞拉没事,否则——”他用柔滑的语调说,“你这一学年的魔药课成绩别想拿到‘p’以上!”他说着,一把抓过魔杖,黑袍翻卷着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斯内普的怒火 “‘飘停’是独角兽魔法中最初级的魔法——它们通常用这个魔法来取悦它们的幼崽——啊,塞拉,你要是再烧到我的头发,我就不教你了!我发誓!”在经历了多次自己亮丽的银发成为塞拉失败的独角兽魔法的牺牲品后,神秘优雅的撒加先生终于不顾形象地抓狂了。 “我很抱歉,先生……”看着撒加嘟嘟囔囔地恢复自己沦为一把焦炭的头发,独角兽形态的塞拉张开马嘴,干巴巴地说。鉴于今晚的多次失败,类似这种道歉的话都已经被她说腻味了。 一个很简单的漂浮魔法,类似于巫师们的漂浮咒,在今晚的塞拉的独角挥舞下,却展示出了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效果,诸如火焰熊熊咒、清水如泉咒、冰冻咒、绊腿咒……更离谱的,甚至还有清理一新咒……而这些咒语,当然都无一例外地落在了倒霉的撒加头上。 有一次,在塞拉又一次错误地施放出一个电击咒时,撒加顾不得整理自己被劈成爆炸头的新发型,微微抽搐着嘴角说:“塞拉,我真的很不明白,像你这样一位年仅十一岁就练成阿尼马格斯变形的天才女巫,为什么会把一个如此简单的魔法练成这样的……高水平的惨不忍睹呢?要知道,你所造成的这些错误的难度,实在远远高于飘停咒本身啊。”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捋头发,却在触摸到毛绒绒的爆炸头后又尴尬地缩回了手去,“我想我实在有理由怀疑,我今晚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你,以致于你要这样的报复我。” “不,我认为你应该感到庆幸,先生。”塞拉看了一眼他的脑袋,虽然心中也有些郁闷,但还是忍不住眼中一丝笑意,“我无法保证我施放出的是什么咒语,所以,这些高水平的错误有可能会把你变成一只正在煮着土耳其咖啡豆的茶壶,但也同样有可能把你变成一具尸体——我指的是阿瓦达索命咒,或者是别的什么不可饶恕咒。你知道的。” 撒加咽了咽口水,挥手把头发恢复了原样,“我们再试一次吧,塞拉。”他笑容可掬地说。 就在刚才,塞拉头上的独角又一次放出了一股火苗,直接舔上了撒加的脑袋,于是撒加终于悲愤了。 “也许——我并不适合使用独角兽的魔法。”塞拉呼出一口气,变回了人形,心里有一点挫败感,毕竟从小到大,从没有什么魔法曾经难倒过她,就算是马尔福庄园藏书室里那些艰深晦涩的黑魔法也——“我可以在独角兽的形态下使用巫师魔法,但是……也许你的朋友是对的,我拥有它们的躯壳,却无法拥有它们的灵魂。” 撒加注意到了女孩眼中那抹淡淡的失落,不由挑起了眉毛,“嘿,别这么不高兴,我的姑娘,”他安抚地微笑,“唔,是我的错,我应该先为你介绍这套魔法的理论知识,或许那样更有助于你理解。” 塞拉看了一眼小怀表,已经八点半了,心里一急,该死,迟到这么久了——教授还不知该怎么担心——等等,他……会担心我吗?她这样想着,轻轻晃了晃脑袋,苦笑了一下。 撒加见她神情古怪地盯着怀表看,就说:“嗯?你在赶时间吗?那么我长话短说好了。我们都说独角兽是纯洁善良的象征,其实这是有原因的。”他顿了一顿,脸色肃穆起来,“那是因为,独角兽最强大的力量,是一种名为‘牺牲’的古老魔法。这种魔法以独角兽自身的灵魂为祭品,以形神俱灭的代价,换取一个垂死的生灵一次活命的机会。是的,以命换命,只要那个被施咒的对象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可以在这种魔法之下重新活蹦乱跳。” 塞拉呼吸一滞,蓦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十分锐利,“以命换命?独角兽最强大的魔法?” 撒加点点头,“是的,你要知道——” “请教给我这种魔法,撒加!”塞拉打断——颇有些无礼地——他,蔚蓝的眼睛里闪着急切的光芒,“我不学其他的独角兽魔法了,除了这个!” 撒加没有说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看着她的神情,“这种魔法十分危险,女孩。”他轻轻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急迫地希望拥有这种力量,但我想,以你刚才学习飘停咒的表现来看——”他耸了耸肩,不再吭声了。 塞拉低下头,她想起了那许多个被噩梦惊醒的晚上,她想起了那人黑如子夜天空的双眸,她甚至想起了那句隽永而悲伤的“look……at…………”——是的,万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吗?万一她无法改变他的命运,那么,她也一定要从死神手中把他夺回来! “请教给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弯下腰,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行了大礼,“让我感激您,好吗?” 撒加长久地看着她,不答话。他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是吗?甚至,她是人类,是巫师,而他,只是他们口中的——一种——魔法生物。他可以转头就走,不去理会她的请求。是的,现在就走。 可是,他对她真的蛮感兴趣的:周身萦绕的淡淡的神秘感,十一岁的年少外貌,却掩饰不住那种与年龄不符的聪慧睿智——这一点,从她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就能看出来。虽然在某些方面会有一些小迷糊,但——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吗? 只有在刚才他说到牺牲魔法的时候,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里才涌出迫切的渴望,也许,还有淡淡的一抹悲伤?他很想看看她究竟能成长为什么样子,想看看她究竟能走多远…… “不要动,塞拉。”他走了过去,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右手抚上她的额头,“睁大你美丽的眼睛,孩子,让我看看……” 他靠得很近,以致于塞拉可以看清他月光般的面部肌肤上幼细的纹路,以及长长的银色睫毛。她轻轻拧起了眉毛,不太喜欢这样的距离,但考虑到目前正有求于他,只好忍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嗓音带着冰冷的惊怒,如利剑般传来,瞬间刺破塞拉的耳膜。 “教授!”她低呼了一声,像被烫到似的狠狠推开撒加,回头看着他,那个黑袍男人,他浓密的眉毛狠狠拢在一起,乌黑的眼睛里射出噬人的怒气,薄薄的嘴唇已经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教授,我不是——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我——”塞拉感到这辈子都没这么惊慌失措过,她语无伦次,双手狠狠地扭着身侧的袍子,蓝眸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斯内普的脸冷了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黑眸变得漆黑空洞,刚才的怒火就好似幻觉一般。“哦?马尔福小姐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他瞥了一眼旁边饶有兴致看戏的撒加,薄唇翻卷出一个凉薄讥讽的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嗯?马尔福小姐,你竟然跷了我的课,在黑夜里跑到禁林,跟一个——一个下贱的半人类约会,”他高高的鼻子皱了一下,好像看到了某种黏在鞋底的脏东西,“我替你和你的父亲,还有你们马尔福家族感到悲哀。真令人恶心。” 塞拉咬住嘴唇,胸口微微起伏着,嘴里有些发苦。教授一向毒舌……是的……她早就明白这一点,可是,他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她抬起眼,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迎上了斯内普憎恶嫌弃的目光。 被……被讨厌了呢……塞拉身子僵硬极了,她感觉到如果她现在稍微动一动,那么全身的骨头恐怕都会散架。她咽了一口发苦的唾沫,低声说:“不,教授,不是你想的那样……” 撒加若有所思地看着塞拉,又抬眼看看那个黑衣男人,胸前被她狠狠推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是他吗……这个男人……就是他,让这个如北大西洋上的浮冰一般冷静淡漠的姑娘变得不冷静了? 不知为什么,斯内普现在不敢去看塞拉的表情。他侧过眼看向那个银发男子。是的,他承认他刚刚是生气了,看到这个不男不女——但打眼一看上去便知道是男的——的“半人类”,那么亲昵地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还抚在她的脸上……他不想再去回味当时的感觉,可是,塞缪丝·马尔福!他担心她遇到危险,他担心她一个人在禁林里会迷路,他担心……可她在做什么?!很好,真是太好了。 两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男人与一只雄性媚娃——对视着,不知为何,彼此就是拗着劲谁也不让谁。然而半晌,斯内普的右手轻轻抚上左小臂,他的脸色暗了暗,重重哼了一声,忽然转身走了,黑袍翻卷如云消失在灌木丛之后。 要命!教授怎么跑了?塞拉心里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子钻来钻去一般,额头上汗珠都渗出来了。 “谢谢你今晚的教导,撒加先生。”她扭头快速地说了一句,再也没看撒加一眼,匆匆追了上去。 撒加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色深沉如海,不知在想什么。 魁地奇带来的契机 “教授,听我解释一句,好吗?”塞拉追上了斯内普,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微微喘着粗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教授! 斯内普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被她拽住的衣服,冷冷地说:“放开。” 塞拉紧紧抓住手中的衣料,固执地瞪住他。 ——放开?门都没有! “力松劲泄。”斯内普掏出魔杖点了点塞拉的手背,低声念了咒语。塞拉感到自己的手一软,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教授——”看到他用咒语摆脱自己,塞拉心头一酸,但还是努力想要作出解释。 “我很抱歉,马尔福小姐。”斯内普打断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塞拉闭上了嘴,她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他——向她道歉? “你的大脑封闭术水平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斯内普平静地说,“以后是否能再有所提高,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与勤奋……我们的课程到此结束。”他说完这话,转身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塞拉咬着唇默然了一会儿,她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她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完全可以自行发展,不再需要一位导师手把手地教了——这是事实。而不顾事实胡搅蛮缠以期能达到继续跟斯内普单独相处的目的——这并不是塞拉的作风。 “教授,雷切尔希望我能跟踪并保护弗林特,所以我今晚进入了禁林,”她努力跟上斯内普的步伐,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口中不懈地说着,“可是中途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伍德试图攻击弗林特,场面有些混乱,后来我就跟丢了。”她顾不得掠开眼前被汗水沾湿的头发,“至于撒加先生,他是媚娃和人鱼的孩子,我们纯粹只是偶遇,当时他正在给一头独角兽治伤。” 斯内普突然停住了脚步,塞拉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 “不必跟我解释,马尔福小姐。”他漫不经心地说,“作为一名教授,我只能对你违反校规闯入禁林的行为提出批评,至于其他的——你要怎样做,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塞拉喉头好像涌上了某种东西,令她身子一滞,非常的难受。 不怕他恶言相讥,不怕他冷嘲热讽,甚至也不怕他一再地拒绝自己……然而,唯独怕他不理自己,怕他说自己的事与他毫无关系……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城堡。 一进大厅,塞拉就被一直等在那里的雷切尔狠狠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一边哭泣一边大声自责,眼泪鼻涕全抹在了塞拉衣服上。塞拉根本挣脱不开,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教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地下室的楼梯口。 “好了,别哭了,雷切尔,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她心情本来就沮丧,听着雷切尔的哭声,就更觉得烦躁了,“嘿,听着,小姐,我现在累了,想要去睡觉。”她轻轻推开雷切尔,向寝室走去。 “哦,对不起,塞拉——”雷切尔睁大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就像委屈的小兔子一般,“都——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会怪我——还好你没遇到什么危险——斯内普教授他——” “我没有怪你,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塞拉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她,“我被教授骂了,所以现在心情不太好,你能理解吗,雷切尔?” “哦——啊——对不起,塞拉。”雷切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安地把衣角拽来拽去,“斯内普教授的性格你最清楚了——也许他只是说了什么气话——” 塞拉摇摇头,勉强冲雷切尔一笑,“我们去睡觉吧,我困了。” 雷切尔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跟着塞拉回了宿舍。 在接下来的圣诞假期里,斯内普回了蜘蛛尾巷的家,弗林特的禁闭也交给了麦格教授执行。1月9日那天,塞拉让郝思嘉给他带去了她为他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一件纯黑立领法兰绒面料的礼服长袍,袍子的领口、袖口上各嵌了一颗圆润的黑玉纽扣,微微散发着孔雀绿的光泽。这件长袍看起来有些朴素,但无论作工还是用料都十分考究,深沉的夜空般的纯黑色很适合那双漆黑的眼睛,有种不动声色的奢华。 塞拉紧张地等待教授的回音。然而等了几天,郝思嘉回来了,却没有带来任何回信。塞拉失望之余又安慰自己,不能太急,他没有把衣服退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三月份临近了,这一学年的第二学期早已开始,而随着英格兰北部潮湿的早春一起到来的,是许多一年级学生们期待已久的飞行课,以及令全校大部分师生都十分振奋的魁地奇比赛。 然而,塞拉与斯内普间的冷战,还是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 斯莱特林们的飞行课依旧是和死对头格兰芬多一起上。霍琦夫人结束了简短的开场白后,就让学生们自己进行练习,一时间,广场上“起来”之声此起彼伏。 “起来。”塞拉懒洋洋地对分给自己的那把扫帚说。然而,这把老掉牙的“横扫3星”在地上抖了一抖,忽然哗啦一声,所有的帚尾都脱落了下来,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 塞拉耸了耸肩,就此确定自己对飞行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了。想想吧,一个大活人,就骑在一根细细的棍子上,在几百英尺的高空里玩杂耍——多么可怕!更别提还有那么多又黑又沉的游走球追着你,要把你从扫帚上揍下来——赞美默林,她对这种野蛮的游戏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塞拉有些无聊地抬头向空中望去。奥利弗·伍德不愧是未来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客观地说,他飞得的确不错,还能在空中来几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转,或是超低空俯飞什么的。几乎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在为他叫好,女孩子们更是尖叫连连。伍德在空中一边飞一边得意地大笑。 斯莱特林这边也有他们自己的飞行健将。令塞拉有点惊讶的是,这个在空中飞来飞去,姿势娴熟曼妙更甚于伍德的人,竟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雷切尔。 “啊,在天上的感觉真棒!塞拉,你真该试试——”下课后,雷切尔依然意犹未尽,兴奋地眼睛发亮,“我从不知道我还会飞——哦,如果我能进斯莱特林学院队就好了!塞拉,你说他们会要我吗?会吗?” “你飞得很棒,亲爱的,比那个‘木头棒槌’强多了。”塞拉微笑着说,“但这起码要等到明年——你飞得再好,他们也不会要一个一年级新生的,不是吗?”但这个惯例将在四年后被打破,她心里这样想着,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霍格沃茨就迎来了这一学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 拥有着天才型找球手查理·韦斯莱的格兰芬多队,无疑成为格兰芬多在这次比赛中夺魁的决定性力量;而拉文克劳队虽然没有什么传奇性人物,但他们总体实力很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扫帚普遍比格兰芬多队员们的要高档。这样一来,这次比赛就充满了引人入胜的悬念,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周时间里,在任何一个楼道或者教室,都能听见有关比赛的热烈的讨论。 塞拉对此实在缺乏兴趣。鉴于雷切尔和弗林特之间的火花越来越明显,她便很高兴地把好友甩给了弗林特,让他们一起看比赛去,自己则一大早就来到了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门前。 她站在这扇熟悉的门前,心跳得咚咚响。这是两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和他说话了……连上课时他都不再叫她回答问题。不是不寂寞,不是不难过,不是不委屈——可是,她劝着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急。 她捏了捏攥在手心里的纸条,敲响了房门。 “进来。”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塞拉走了进去,再见到这间阴森的地下办公室,她竟感到仿佛有一百年没有见了一般,不仅想念这房间里的人,甚至也想念着这房间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看到那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女孩子慢慢走进来,斯内普眉毛皱了起来,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了冷漠。“马尔福小姐,有事吗?”他淡淡问了一句,目光又回到了眼前摊开的书上。 “教授,我需要去图书馆找一些数据,”塞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觉得那种深邃的黑色快要把她吸进去了,“可是那必须要您的签字才行。” “签字?你要去禁书区?”斯内普拧着眉毛看了她一眼,“什么书?” 塞拉把手中的羊皮纸递了过去,斯内普拿了过来,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连忙飞快地缩了回来。 “……黑魔力量……第十二卷……灵魂的分裂与牺牲?”斯内普眉头间的“川”字紧得可以夹死蚊子,“你看这种书做什么?”他眯起眼睛,黑眸掩饰不住隐隐的怒气,“这种危险的黑魔法,马尔福小姐,你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即使是你父亲也——” “这是我们的魔法史家庭作业,教授。”塞拉温和地说,“宾斯教授让我们就1637年《狼人行为准则》的发布的意义写一篇十英寸以上的论文。我认为这篇论文里应该提到有关灵魂的黑魔法。” 斯内普冷冷地瞪了她一会儿,说:“我希望马尔福家的长女不会拥有撒谎这种美德。”他拿起笔在纸条上签了字,“我会去找宾斯核实的。” 塞拉接过纸条,细细地看着斯内普的笔迹。他写的字非常好看,每个字母显得清逸而遒劲有力,但也隐隐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味道。 “谢谢您,教授。”她向他嫣然一笑,“呆会儿我还会回来的,哦,今天的魁地奇比赛弄得整个城堡都乱糟糟的,连图书馆也不得安生。只有您这里,才是看书的好地方。”她满意地看到斯内普瞬间变青的脸色,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翩然走出了办公室。 该死,她脸皮怎么这么厚?难道他摆的冷脸她还没看够吗?或者是刚才,他竟然在无意中摆错了某个表情或是用错了某个眼神,从而给了她“这里欢迎你,快来吧”的错觉? 斯内普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收拾着对面小桌上的杂物,还把椅子摆好,多点了一盏灯——就像上个学期,每个周一和周四晚上,她来之前,他所做的准备工作一样。 然而,当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他又像在逃避什么似的,一头钻进魔药实验室里,把门牢牢锁住,再也不出来了。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相安无事各怀鬼胎地度过了一天的时光。而长达两个多月的冷战,自然也就消弭于无形了。 共度暑假 由于拥有查理·韦斯莱这样的传奇型找球手,尽管扫帚档次普遍低于对手,格兰芬多队还是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180:100,这样的比分,对于拉文克劳们来说,还算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除去金色飞贼赋予的分数,他们可是领先了格兰芬多整整70分。 而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这个结果可就太糟糕了——简直比他们自己输了比赛还要令人难以接受。于是,在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里,蛇院和狮院之间的战斗进一步升级,而随着战斗级别一起发生变化的,是两个学院的沙漏里,绿宝石和红宝石的数目也在不断减少着。 当然,因为大多数小蛇和小狮子们在课业方面始终不曾落下,时常在课堂上有优异的表现,所以他们的宝石至少还是比赫奇帕奇要多的。 到了学期末,塞拉成为了全年级(准确来说应该是全校,比尔·韦斯莱的天文学拿到了“e”)惟一一个所有科目都拿到了“o”的学生,再加上其他小蛇们一贯秉持的优良作风,今年的学院杯依旧是斯莱特林的。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由于查理·韦斯莱的存在,格兰芬多赢得了今年的魁地奇奖杯。 离校宴会上,整个大厅被华贵的银色和绿色装饰一新。塞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忙着吃东西,或者是说着告别的话——雷切尔和弗林特坐在一起,雷切尔眼圈红红的,弗林特却在傻笑——没有人注意到她。 塞拉轻轻吐了口气,用魔杖碰了碰面前的杯子,里面的南瓜汁立刻变成了颜色差不多的栎木催熟的蜂蜜酒。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前世中国人的口味,她始终不明白南瓜汁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南瓜应该是只能用来做菜的,不是吗? 这一整个学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偷偷换掉自己面前的饮料。 她一边小口喝着甜酒,一边抬眼去看教工席。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柳,再用叉子插起一块块肉丁,缓缓放进嘴里,两腮微微蠕动,细致地嚼了几下,喉结轻轻一动,咽下去了;而后用三根手指托起旁边的高脚水晶杯,啜饮里面鲜红的妖精酿造的蛇莓酒,最后再用雪白的餐巾轻轻碰了碰根本就没沾上半点油污的薄唇。 这这这这——这也太诱人了! 塞拉很花痴地微微张开了嘴,连蜂蜜酒从倾斜的杯子里洒出来都不知道。那样完完全全不带半点造作的姿势,慵懒,随意,又带了点漫不经心,优雅到性感——教授呀,你怎么连吃个饭都能让人这么的……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直到斯内普实在忍不住了,黑着脸皱着眉抬起眼皮瞪了她一眼,她才红了脸,低下头去继续埋头扒饭,当然没忘了回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么,又是一年过去了,我亲爱的孩子们。”当所有餐盘都撤下去后,邓布利多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亮闪闪的笑容,“我还能再多啰嗦些什么呢?好好享受你们的暑假吧!”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铁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冒着蒸汽,越过大半个英格兰的群山、原野、森林和湖泊,终于抵达了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与雷切尔告别后,塞拉把缩小了的行李放在随身的手包里,下了火车。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卢修斯、纳西莎和德拉科,他们正冲她微笑着挥手。 塞拉的心不受控制地温暖起来,她快步向他们走去,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哦,我的乖孩子,塞拉。”纳西莎几步走过去抱住女儿,在她面颊上亲了又亲,眼圈禁不住红了,“让我看看,天哪,亲爱的,你瘦了这么多!学业太重了吗?”她怜惜地抚着她的脸。 “我很好,妈妈,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塞拉忍不住又拥抱了一下母亲。 “欢迎回家,塞拉。”卢修斯依旧是纤尘不染的华丽白金贵族造型,看着睽违一年后出落得愈发沉稳优秀的女儿,他的眼中满是赞赏。 “谢谢,爸爸。”塞拉也吻了吻父亲。 一年不见,小德拉科又长高了一大截,白净的小脸更加清丽漂亮了,银灰色的水亮大眼就像sd娃娃一样可爱,铂金色的小脑袋微微扬着,脸上高傲淡漠的表情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简直就是小一号的卢修斯。 “嘿,小龙,不给我一个拥抱吗?”塞拉笑着逗他。 德拉科雪白的小脸微微红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同时抬起眼偷偷看了看卢修斯,而他父亲也扬着眉毛斜了他一眼。 德拉科的动作顿了一下,快速收回胳膊,转而托起塞拉的右手,欠了欠身,有模有样地在上面吻了一下,用矜持的声音说:“许久不见,尊贵的小姐。” 塞拉扑哧一声笑喷了出来,她弯下腰,一把抱住可爱的小龙弟弟,不顾他的垂死挣扎,吧唧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大口,口中却学着他的语气拖长了腔调说:“您也久违了,尊贵的先生。”嘿嘿,正太当下,焉能不调戏? 德拉科终于挣脱了塞拉的魔爪,拿出雪白的小手帕愤愤地擦脸,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卢修斯很满意自己对德拉科贵族特训的效果,却对塞拉从来都没有办法。他摇了摇头,“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他拉住儿子的手,纳西莎则紧紧搂住了女儿,砰的一声,四个人幻影移形了。 回到家中的塞拉自然是完全放松了下来,享受着家人带给她的温暖,那是与斯内普在一起时截然不同的一种幸福,却也毫不逊色。 不过,这样懒散的生活,也仅仅只持续了一天,马尔福家的人从不允许自己养成懒惰或是别的诸如此类的不良习惯,更何况是她这个一心要把逆天改命坚持到底的人? 不过,当她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学了半个月后,就欣喜地发现,与某人培养感情的机会又来了。 “巴哈马群岛?”纳西莎抬起头,微微愕然地看着丈夫,“你是说加勒比海?部里让你去哪儿干什么?那么远的——” “这就是身为魔法部核心圈层一分子的——所必然要担负的某种责任,茜茜。”卢修斯挑了挑眉毛,“当然,我肯定会带上你和孩子们一起去的,你偶尔也想出去走走吧?中美洲美丽的热带海洋风光——” “啊,是啊,这可真是棒极了!”纳西莎也兴奋起来,“我这就收拾东西去。我们什么时候走?” “让我看看,嗯——”卢修斯取过一卷羊皮纸,看着看着,眉毛忽然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该死的,那群老家伙!”他忽然低声咒骂起来。 “怎么了,亲爱的?”纳西莎诧异地看过来。 “只有三个人——茜茜,我们只能带一个孩子去。”卢修斯把檔丢给妻子,烦躁地靠在了沙发背上。 “哦,这算什么?”纳西莎看了檔后也有点发急,“他们怎么能这样安排?他们怎么敢——塞拉和德拉科,不,我们谁也不能丢下!”她抬起头望向丈夫,“卢修斯,难道就不能跟他们说说吗?” “恐怕不行。”卢修斯依然皱着好看的眉毛,他指了指文件最底下,“看,福吉那蠢货的亲笔签字,见鬼的魔法部长的权威——有时也是需要尊重一下的——即使是我。” “您说的对,爸爸。”房门口传来塞拉温和带笑的声音,“马尔福家的人有时也会慷慨地施舍一些尊重,给那些急于证明自己不是可怜虫的可怜虫们,不是吗?” 她说着,走了进来,坐在纳西莎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您不用担心我的,妈妈,你和爸爸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去享受热带沙滩的椰林树影——还要带上德拉科。” “那你呢?我亲爱的,我和你爸爸决不会——”纳西莎说着看了卢修斯一眼,后者微微皱着眉看着塞拉。 “不,妈妈,”塞拉小小得意地笑了笑,“你们可以为我找一位临时监护人。”她顿了顿,“一位——即使你们在九月初赶不回来,也可以送我去学校的监护人。” 斯内普死死瞪着已经洗完澡舒舒服服躺在沙发床上看书的少女,至今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的假期会突然多出了一个“拖油瓶”,而且——这个脸皮赛城墙的拖油瓶还要一直赖在这里直到暑期结束! 回想起黄昏时突然带着女儿幻影显形在自家客厅的卢修斯·马尔福,操着马尔福家特有的缓慢腔调,一脸严肃地先陈述自己工作的忙碌,后将女儿托付给自己照顾的情景,斯内普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其实从未真正看清过马尔福一家人——原来厚脸皮是可以遗传的…… “教授,教授,”看着斯内普又开始黑着脸瞪自己,塞拉心中偷笑,脸上却作出小小委屈的表情,“让一位女士睡沙发,这是非常不绅士的行为……” 女孩子刚刚洗过澡,蔚蓝的大眼仿佛蒙着一层潮湿的雾气,只穿着一件酒红色丝绸睡衣,一茎水汪汪的黑发窝在雪白的颈前,脸颊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更显得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 斯内普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他连忙别过头去,沉着嗓子凶狠地憋出一句:“不愿睡沙发,地板也可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快步上了楼,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塞拉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微笑,她环视这房间,虽然远不如马尔福庄园的房子宽敞华美,但是——不管是天花板角落里的蜘蛛网,还是破旧的窗帘上那层厚厚的浮尘,看着都是那么的顺眼。她觉得没有比这里更舒适的住所了。 教授,接下来的这个暑假,我很期待呢…… 眼前又浮现出刚才斯内普狼狈逃走时耳根上出现的红晕,她忍不住又加深了笑容——一个又白痴又甜蜜的笑容。 噩梦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整个漫漫长夜,眼看到了胜利的边缘,我却坐在这里,”伏地魔说,声音几近耳语,“想啊,想啊,为什么老魔杖不肯发挥它的本领,不肯像传说中那样为它的合法主人创造奇迹……现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斯内普没有说话。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你毕竟是个聪明人,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仆人,我为必须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 “主人——” …… 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斯内普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伏地魔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一声可怕的惨叫,斯内普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 “看……着……我……”他轻声说。 绿眼睛盯着黑眼眸,但一秒钟后,那一双黑眸深处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它们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抓住哈利的那只手垂落在地上,斯内普不动了。 斯内普这一夜睡得并不?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5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5部分阅读 不安稳,他是被楼下客厅里的尖叫和哭泣声吵醒的。 窗外仍然是一片漆黑,天还没有亮——大约三点左右。然而斯内普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他猛地坐起身来,匆匆披上长袍拿起魔杖,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往楼下冲。 他冲进了客厅——举起魔杖—— 沙发床上的黑影微微动了动,少女安稳地睡着。 斯内普觉得绷紧了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塞拉没事,她很好。 可是——他皱起了眉头,眼尖地发现女孩子娇小的身体竟是在微微颤抖着,这完全不像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作噩梦了吗?斯内普轻轻吐出一口气,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淡淡的月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洒在塞拉脸上,令她脸上的泪水和痛苦的表情显得格外怵目惊心。她乌黑的长发因为冷汗和眼泪而黏在脸侧,她的手紧紧攥住被子,指节都发白了。她的鼻尖因哭泣而变得通红,嘴唇却苍白如纸,剧烈地颤抖着,不断低声说着什么。 ——显然,令她备受折磨的不仅仅是对于梦境的恐惧,还有某种——说不出的、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跟着她的身子一起颤抖——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的浓眉紧紧皱着,不受控制地伸过手去,轻轻将她潮湿的头发拨开。 这孩子——不过才十一岁,不是吗?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会有如此深沉的悲伤?斯内普回忆着,印象中的塞拉,有坚定的、倔强的、愤怒的、慌乱的,但更多的还是她甜美的笑容……她从未在他面前流过哪怕一滴眼泪。 “西弗……西弗……”塞拉低喃出声。 斯内普浑身一震,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刚才叫的是他的名字? “塞拉,醒醒,醒来。”他勉力压制住胸中翻滚复杂的各种情绪,伸手推了推塞拉,连冲口而出的是她的昵称都没有意识到。 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她仿佛被施了束缚咒一般,浑身上下——连眼皮都无法动弹。 伏地魔冷酷高亢的声音——大蛇纳吉尼泛着寒光的毒牙——巨大的伤口、仿佛永远也流不尽的鲜血……然而最可怕的,却是那双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再也没有了夜空一般光彩的黑眼睛。 可是她被禁锢住了——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尖叫和哭泣。她痛苦得想撕裂自己的灵魂,这是比钻心咒更残酷百倍的凌迟。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她哭喊了一声,蓦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她心爱的夜空般的黑眸正定定凝望着她,眉毛习惯性地拧在一起,一向冷漠的脸此时流露出淡淡的关切和焦灼。 ——多么美好的景象啊,就像天堂一样……如果那个梦境是地狱的话。 似乎是被那双眼睛蛊惑了,她忽然坐起了身子,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搂着他。 ——真好,真好,能这样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存在。 塞拉满足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在那个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 斯内普身子十分僵硬,不过,看到她因为噩梦的折磨而凌乱的头发,他本来想推开她的手就放了下来,转而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做噩梦了?”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很难得地没有出言嘲讽。 在他的怀里,她渐渐安下心来,掌心触碰到他异常僵硬的身体,不由暗暗笑了。 “是。打扰到教授休息,真抱歉。”她松开了他,嗓音有些沙哑,还带了点儿鼻音。 “唔。做了什么梦?”斯内普避开她灼人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沙发腿,故作不经意地问。不得不说,他对于刚才她口中呼唤的他的名字——而且还是昵称——是有些在意的。 回忆起那可怕的梦境,塞拉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她垂下了头,抱住自己的肩膀,考虑着该怎样响应教授的问题。 的确……自从入学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做那个噩梦了,可今晚为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好了,别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斯内普问出刚刚的问题后就后悔了——该死,他怎么能再让她去回忆一个噩梦呢?她现在这样脆弱——他忍不住又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抱着肩膀微微瑟缩的样子令他又体会到了刚才那种揪心的感觉,于是他有些笨拙地开口,希望多少能起到点安慰的作用。 塞拉听着教授不怎么合格的安慰的话,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感觉冰凉的手脚有了一丝暖意。她垂下眼,却看到了他没有穿鞋的双脚和草草披在身上已经皱成一团的袍摆。 这一瞬间,塞拉感到自己的心迅速地柔软了下来:他——他也是关心她的,不是吗?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外地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一接触,他立刻转开了眼去,皱着眉毛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塞拉拿起茶几上的魔杖,说:“拖鞋飞来。”斯内普的拖鞋应声从楼上飞了下来。塞拉接在手里,嗔了他一眼,说:“教授这么着急吗?连鞋都不穿。”她说着将上半身探出沙发外面,轻轻抓住斯内普的右脚踝——她纤细的小手只能握住他脚踝的三分之一——为他套上了一只鞋。 “我自己会穿!”斯内普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感到脸上不自觉地发烫,粗鲁地抢过另一只鞋,套在脚上。 塞拉用被子掩住翘得高高的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虽然月光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现在的脸色肯定是又红又青,至于耳朵根,那肯定是通红一片了——真是可惜不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 斯内普这次是彻底扭过脸去,再也不肯回头看她一眼了。但是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现在——肯定又露出了那种又是顽皮又是狡黠的笑容,那种笑容他见得很多了,的确能让人恨得牙根发痒,但是——不得不说——也的确是挺可爱的。 可是……她刚才为他穿鞋的动作——那么熟稔,那么自然,就好像——就好像曾经做过千百遍一般,透着亲切和温暖的感觉,甚至——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感觉——仿佛她是他的—— “好了,你可以继续睡觉了,马尔福小姐,”他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思路严重扭曲了,不由又是不齿又是羞恼,他霍地站起身来,黑色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扬起复又落下,“你的噩梦都会让我以为自己也在做噩梦了——”他语调生硬,快速地说着讥讽的话,“你的尖叫,让我以为家里闯进了一个女鬼。”他说完这些,竟就砰的一声幻影移形回二楼了。 呃,女鬼?不会吧——塞拉眨眨眼。 虽然有了教授别扭却温暖的抚慰,但心底那种阴暗的恐惧感依旧没有完全消除——也许只有等到事情完全结束才能消除了。塞拉是再也睡不着了,她用魔杖把灯点亮,翻出一本砖头一样厚的魔药配方理论,继续最近半个月以来一直在进行的功课。 第二天早上,当斯内普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客厅时,发现塞拉正拥着被子酣睡,而在她旁边的茶几上,摊开了一本厚厚的魔药书,有几段被勾划了出来,旁边还有不少批注:“狼人的体质……月圆引力对潮汐及草药生长的影响……红蝾螈汁液……狼毒乌头的分布环境……” 斯内普的眼神变深了,他仔细地阅读着塞拉的批注,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女孩,抱著书就走进了魔药实验室。 听着实验室的门喀嚓一声被关上,塞拉才睁开了蔚蓝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是的,狼毒药剂,这真正奠定了教授在魔药学领域大师地位的药剂……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种魔药的难度还真的是很高啊,她只是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查找了一些具有抑制狼人狂性的药物及原理,就累得够呛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毕竟具体的开发和配制工作是由教授完成的,她只要起一个引导作用和打打下手就可以了。 卧室 记得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塞拉的小得意和教授的小怨念中,暑假也渐渐走到了尾声。 狼毒药剂的研制在斯内普几乎无分昼夜的努力下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塞拉并不打算参与到斯内普的研究中,因为她希望这项荣誉能够完完全全地归属于教授,所以她只是起到了助手的作用。此外,她也很快乐地承担起了监督斯内普按时作息、用餐,以及清洁洗澡的艰巨工作,尽管这项工作难度很大而且经常会收获教授的黑脸冷眼毒舌一堆,但她仍然乐此不疲。 不过,直到住进蜘蛛尾巷半个多月后,塞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半个多月以来,她竟然一直在使用魔法——哦,那个所谓的禁止未成年人校外使用魔法条例去哪儿了? 斯内普说,这是因为她和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住在一起的缘故——魔法部无权干涉学校的暑期校外教学活动。 离开学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卢修斯写信回来说九月一号前恐怕无法赶回伦敦了,所以拜托斯内普送塞拉回霍格沃茨——教授们通常会比学生们早到几天,以便于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现在是下午五点一刻,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就会幻影移形回学校了。塞拉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这套沙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而不再是一张沙发床了——发呆。回到霍格沃茨……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他朝夕相处了呢,她轻轻叹了口气。 客厅转角过去的房门里传来水声——那是在塞拉的逼迫下,斯内普不情不愿地去洗澡的声音。塞拉朝那边看了一眼,想起刚才教授脸上恼怒又无奈的表情,唇边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她又抬头看了看楼上,正对着楼梯口的是教授的卧室。在这栋房子里,不管是塞拉要打扫卫生或是做别的什么,任何房间都可以进去,唯独这一间……仿佛是斯内普的私人禁地一般,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半步。塞拉曾经问过一次,被冷淡地拒绝后,就再也没提起过。 可是——现在那道门——虚掩着。 塞拉轻轻抿了抿唇,回头看了一眼浴室方向——教授才刚刚进去没多久,应该还要不少时间才能洗完吧? 她真的很想去教授的房间看看——肯定有一张斯莱特林风格的银或绿色大床,床上摆着几本厚厚的书,常年不曾彻底拉开的窗帘,即使在白天也十分昏暗的光线……还有淡淡的药香味——那是斯内普的味道。 就看一眼,应该没事吧?塞拉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去。 ——别看她平时遇事理智沉稳,大胆冷静,但所谓关心则乱,一旦遇到像眼前这种事——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无声地诱惑着她,她自然就会忘却——潘多拉的魔盒里其实并没有放什么好东西。 她上了楼,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和她想象的差不多:一张墨绿色的大床,床头柜上有一盏灯和几本书,拉得很严实的窗帘,整个屋子的主色调是阴冷的墨绿色和黑色,家具陈设十分简洁,简洁得——甚至不像一个家,而只是一处简单的容身之地而已。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果然是他身上的味道,令人着迷、沉醉,并且始终给人以浓浓的安全感。 忽然,塞拉的目光被床上的枕头吸引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枕下的某样东西。那个墨绿色的枕头底下,隐隐露出一角美丽的深红色——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抹暖色。 塞拉侧耳仔细听了听楼下的声音,水声依旧——教授还没有洗完澡。 她走了过去,轻轻掀开枕头,看到了一个深红色的木头盒子,静静地摆在那里,盒子的边缘以及开关处的红漆已经剥落了许多,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的木质——显然,这只盒子曾被主人无比珍爱地在掌心中摩挲过无数遍、打开过无数次。 莫名地,塞拉觉得这深红色有些刺眼。 她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有半张被撕下来的照片,撕口非常整齐,显然当时撕照片的人动作十分小心。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她有一头漂亮的深红色头发,她的左手轻轻掩住嘴唇,笑得十分欢畅,翡翠般的明眸一眨一眨的,因为欢笑而泛着柔波。 照片的旁边是一张信纸,这张纸的边缘已经泛黄并且起了毛边,但并不显得破旧——这证明了保存它的人有多么的珍视这小小的纸片。信纸上的字迹很清秀,每个字母都写得挺窄,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美观。信的内容是: 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交朋友。我个人认为,她脑子有点糊涂了! 无限爱意 莉莉 塞拉定定地看着照片和信,感到自己的胃开始难过地翻腾起来,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攥住了,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房间真该通通气了,不是吗? 是的,是的,你早就知道的。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让那个女子亮丽的笑容映入眼帘。 他是那么的痴情,那么的死心眼儿,他那么的——爱着莉莉·伊万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在心底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他把这照片和信纸——或许是这世间唯一能留给他寄托一点哀思的东西——无比珍爱地藏在枕头底下,每晚拿出来细细地看——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塞拉盖上了盒盖,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原来,你的爱也是这样自私的呢,越来越贪婪,想要的越来越多——说什么我爱你与你何干,说什么为爱牺牲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圣女——原来,不过是可笑又可悲的妄念罢了……可是——可是你心底里渴望的,偷偷地盼望或许有朝一日他也许能够爱上你——这难道就不是妄念了吗? 她捧着盒子僵立了一会儿,终于勉强平静下来,挽救西弗,尽她所能让他活下去,才是她来到这里的最重要的使命,不是吗?难道,她会因为西弗不爱她,就放弃这个使命?如果那样的话,那她还配爱他吗? 塞拉重新收拾了心情,掀开枕头,打算把盒子按原样放回去。 “你在干什么?!”房门口传来满含愤怒的吼声,斯内普大踏步走进来,一把推开塞拉,夺过盒子,打开看了看,确认盒子里的东西没有损伤之后,绷紧的面皮才放松了下来。 他又盯着盒子里面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很柔和,很虔诚,又有些哀伤——塞拉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专注的眼神,仿佛是在凝望一个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玫瑰色的梦。 良久,斯内普慢慢抬起头来,看到塞拉时明显一愣,似乎才发觉她一直在这里。 “出去。”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不同于往日别扭的不自在的冷漠,这一次,他的声音寒如冰雪,“我说过,不许你进来这里。”他说完这些,又低下头去凝视那些照片和信纸,不再看塞拉一眼。 塞拉的背部很疼——刚刚被他推开时,她狠狠撞在了床柱上。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美丽的雄性媚娃撒加,当时,她为了教授狠狠推开了他,而现在,教授为了莉莉,也狠狠地把她推开了。 “我很——抱歉,教授。”她勉强说完这几个字,就转过身去,脊背僵直地走了出去。她觉得自己走路的动作肯定很像一个很久没有上润滑油的机器人,僵硬呆板并且笨拙,说不定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呢。 塞拉慢慢下了楼,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呵,真的不该进去呢……她咬住唇,却发现自己连苦笑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手和脚都有些发凉,有点像刚来到这里的那天夜里做噩梦的时候,可是这次,却没有那人来温暖了。 眼眶里干干的,她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呆呆地盯着虚空里的某个方向,脑子里时而乱纷纷的,时而又空茫一片。 快六点的时候,斯内普从楼上走了下来。塞拉闻声站了起来,把施了缩小咒的行李放进包里,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要回学校了吗,教授?”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把右臂伸了过去,“抓紧我。” 塞拉伸出手去,动作却微微顿住。 “马尔福小姐?”斯内普皱紧了眉毛,“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塞拉垂下了眼帘,掩去眸中神情,也伸过手去紧紧挽住了那条臂膀——几天前他们一同去对角巷采购下学期所要用到的书籍用品时,她也是同样的动作。 斯内普看到她的动作,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真的是有些粗暴了——可是,她竟敢闯进他的房间,还看到了莉莉的—— 尽管十分生气,但到底也是有点担心她的反应,在被那样粗暴地对待了之后,是个女孩子都会伤心或生气的吧? 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多么介意。 是的,塞拉,不会生他的气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更加不会,是这样的吧? 肯定是的。 鲜血与角 回到霍格沃茨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道是因为暑假最后一天塞拉进了斯内普房间的事,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斯内普对塞拉的态度又冷淡了下来,虽然还没到上一学年冷战的程度,但总是无法和暑假里那种小小的亲密和温馨相比了。 对此,塞拉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苦笑。没办法,谁教她是先爱上的那一个呢?更何况爱上的还是这样一个冷情寡欲心中早有刻骨铭心的爱人的男人? 这——似乎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役。 谁能竞争得过一个逝去了的人?莉莉死了,也把她最美好的形象从此定格在了斯内普心中。连死亡和对詹姆·波特的仇恨都不能将那道倩影从他心头抹去,那么——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嘿,塞拉?塞拉?” 耳边传来雷切尔担心的声音,塞拉回过神来,才发觉面前摊开的写了一半的魔咒课作业已经被羽毛笔滴下的墨水弄脏了。“啊,抱歉,”她向她微笑了一下,“刚刚说到哪儿了?” “什么啊……”雷切尔轻轻拧着眉毛,“咱们刚刚根本就没有说话——”她的神情写满了担忧,“我是看到你一直坐在那儿发呆,墨水滴下去了都不知道……塞拉,你以前不会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哦,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我弟弟德拉科——”塞拉若无其事地轻松一笑,“你要知道他有多么的讨人喜欢——” “……是这样吗?”雷切尔眯起眼睛,“你刚才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想什么讨人喜欢的小男孩——” “是的,是这样的,雷切尔,你的作业写了多少了?”塞拉打断她,挑着眉毛问。 “哦,糟糕,我的变形课和草药课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动呢!”雷切尔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匆匆忙忙去翻书包了,把塞拉的事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塞拉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低下头去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雷切尔一直是一个贴心的好朋友,但涉及到感情的事——尤其对象还是斯内普,恐怕她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吧?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知道了白白去担心呢。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大约到了九点半,塞拉的作业写完了。她站起身收拾东西,一边对雷切尔说:“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儿睡吧,回去晚了我可就要锁门了。” “好啦,知道了,”雷切尔正和一卷一卷的羊皮纸苦战,头也不抬,“你就安心睡吧,我会在定时上锁咒生效之前回去的。” 塞拉点了点头,穿过斯莱特林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回到了寝室。 她来到自己的小橱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个定时器模样的东西,下面挂着一条长长的金链子。她将定时器的指针拨了三圈。 当她再次出现在寝室里的时候,果然见到那个浑身银光闪闪修长美丽的身影,正以十分优雅的姿势斜卧在她的床上,见她推开门,便缓缓站起身走过来,托起她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印了一吻,“晚上好,尊敬的小姐,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是,撒加。”塞拉微笑了一下,摇身便成了独角兽,“上次我们说到哪儿了?” “我记得是说到了牺牲魔法的魔力散布问题……”撒加的右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一个闪着淡淡银光的结界出现了——可以阻隔一切光影与声音,并能吸收一定强度的魔力使之不会波及到结界以外的地方。 原来,开学一周后的某个晚上,撒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通过窗子跳进了塞拉的寝室,第一个动作就是给旁边熟睡的雷切尔施了一个昏迷咒,然后很——马蚤包——请恕她找不到别的更适合的形容词——地一笑,表示要继续教导她独角兽魔法。 “哦?趁着夜色闯进两位尚未出阁的年轻小姐的房间,这是一向自诩绅士的撒加先生的行事风格吗?”塞拉对他这种夜闯年轻姑娘的闺房的行为很是不以为然,何况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闺房”,“况且——您说要继续教导我独角兽魔法?就用这夜里的时间?我可还想要睡觉呢。” “嘿,别这样,亲爱的小姐,”撒加轻轻把额前的一缕银发撩到耳朵后面,笑得十分妖艳,“你难道不觉得月下相会——是一件再浪漫不过的事吗?”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塞拉扫过来的眼神——和那晚他见到的那个黑衣男子十分相似的眼神——他就识相地闭嘴了,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至于时间,不用担心——”他掏出一个带有细长金链的定时器,“我们有这个宝贝。” “时间转换器?”塞拉眉毛蓦然扬高,“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好姑娘,”他把时间转换器塞到她手里,“这个就送给你了,它会对你有帮助的。” 于是,从那晚开始,他们每天都会在塞拉的寝室里见面,通常都是运用时间转换器——她和一个雄性媚娃过从甚密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让雷切尔知道。 不过,对于塞拉来说,在短短几个星期内学会独角兽最强大的牺牲魔法,其难度实在不亚于让斯内普爱上詹姆·波特。所以,即便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依然停留在理论学习的阶段,几乎每个问题都要翻来覆去地研究好几遍,她才能勉强弄懂,自然也暂时没有心力去进行这种魔法的模拟练习。 但是,以命换命——就冲着这几个字,即使再难,她也绝不会放弃。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最起码,她还能拥有这保证教授活下来的最后砝码。 “……那么,今天讲的都明白了么,塞拉?”撒加擦了擦头上的汗,笑容却优雅不变。 “差不多了。”塞拉点了点头,也有些累了。现在是八点三刻,她必须马上回去了,不能让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碰面——不然会发生可怕的事。 “那太好了,不过——我们今天还有一点小问题。”撒加从长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药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塞拉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这个药瓶——有些古怪的不祥。 “这里面是蛇怪的毒液。”撒加淡淡地说。 塞拉呼吸顿了一顿,“危险品,可以致命?”她眯起眼看他,“你把这东西带进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做什么?撒加先生?” “只是一个小小实验而已,别紧张,女孩。”撒加轻快地说,手一挥,桌上的水瓶就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我需要你的一点血——还有你的角,塞拉。”撒加说着,倒了一滴蛇怪毒液在小老鼠身上,那只小老鼠立刻开始吱吱惨叫起来,被毒液滴到的地方已经开始冒出了黑烟。 “动作快!”撒加说。 塞拉刚才并没有恢复人形,她咬了一下舌头,舌尖上渗出一滴银色的血珠。她将那滴血滴在老鼠的身上,并用头上的独角点在毒液滴到的地方。 银色的独角兽血迅速渗入了老鼠体内,这弱小生物背上被蛇毒灼烧出的创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而那些黑烟和残余的蛇毒在碰到独角兽的角之后,竟发出了十分刺耳的响声,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嘿,看到了吗,我的姑娘?”撒加秀美的嘴唇弯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除了对于学习独角兽魔法的天赋,你和一头真正的独角兽没什么两样。” “哦——是的,这真是太好了。”塞拉惊喜地看着重新生龙活虎的小老鼠,没想到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居然也具有独角兽的一切能力。 “可是——不是说饮了独角兽血的生灵会受到诅咒吗?”她又想起一个问题,“难道我是个例外?” “不,不,如果你是例外,那岂不是任何人或动物都可以——杀死你并饮你的血了?”撒加银色的眉毛扬了起来,“纯洁的独角兽的灵魂不容玷污——所以它们会诅咒任何胆敢为了私利而伤害它们的生物——除非它们自愿献出鲜血。” 塞拉变回了人形,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冲他明媚一笑。那笑容非常美丽,好像是因为卸下了什么重担或是解决了某个困扰许久的难题,而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畅笑。 这生动的表情简直令她容光焕发——十二岁的女孩的脸庞犹带几分稚气,却更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和风致。 撒加微微有点呆怔——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笑容。 莫名地,他想起了那晚出现的那个一身黑衣神情阴沉的男人——奇怪,他想起那个家伙干嘛?他摇摇头,把“塞拉是为了那个男人而笑的”这个令他莫名不舒服的念头压了下去。 “那么,今晚谢谢你了,撒加先生。”塞拉站起身,拿出时间转换器,“我必须马上回去了。” “晚安,塞拉,”撒加冲她眨了眨丁香色的狭长双眸,“我们明晚再见。” 塞拉点点头,把指针向相反的方向拨了三圈,消失了。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最坏的那一步,她想着,最起码,她还拥有独角兽的力量,拯救灵魂的血液、可解万毒的角,以及那一招最强的牺牲魔法……她一定可以让西弗摆脱那该死的宿命的,不是吗? 博格特 塞拉, 下午三点请来我的办公室好吗?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们没课。口令是“我爱蜜汁酸草莓”。 当塞拉午睡醒来的时候,在枕头边发现了这张便条。没有署名,但是通过那种圈圈套圈圈的细长字体,很容易就可以猜出写信人是谁。 呵,等不及了吗?塞拉略微勾了一下嘴角,起床稍稍梳洗了一下就走出了寝室。 来到了三楼的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正坐在里面,脸上是永远不变的和蔼笑容,“下午好,塞拉,请坐下。”他邀请塞拉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我最近迷上了一款新式布丁蛋糕,它们在麻瓜世界相当流行——” “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塞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啊,无礼的丫头!真没教养!”墙上的校长肖像画中的其中一幅尖叫了起来,“真不敢相信,马尔福家的人——” “好了,你的下午茶时间到了,阿芒多。”邓布利多淡淡安抚了画像几句,转回头继续冲着塞拉微笑,“这句话是不是该由我来问呢,马尔福小姐?——你难道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他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上方看着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距离我们上次达成协议,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再次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塞拉沉默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看他,随即笑了一笑,“我该怎么说呢,邓布利多?”她说,“你是个精明并且容易交好运的家伙。瞧,我刚刚获悉了一些十分珍贵的情报——就在昨天下午——你就找上门来了。” “那么——介意与我共同分享这些情报吗?”邓布利多挑了挑银色的眉毛。 “看在你最近一直没有找斯内普教授麻烦的份上,我会告诉你的。”塞拉说着,脑子里在飞快地思考哪些信息目前可以透露给校长,而又有哪些信息需要暂时隐瞒。 邓布利多很感兴趣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在巫师们的观念中,三、七、或者是十三,这些数字都具有神秘的魔力。人们相信与这些数字有关联的东西,都能在冥冥中带给他们一些帮助——或是指引。”塞拉慢悠悠地说着,“伏地魔也不例外。所以,他把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七份——也就是说,他制造了六个魂器,并且把这些珍贵的东西藏在了不同的地方。” “天哪,七份……”邓布利多低低叹了一声,“那必定十分痛苦……” “极其痛苦。”塞拉说,“常人根本无法忍受把灵魂一分两半的疼痛,更何况是七份呢?黑魔王和那些平庸的傻瓜们可不一样,”她语调微微上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位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黑巫师的赞赏,“东方有句古话:‘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为常人之所不能为。’所以,让所有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他做到了。即使他的肉体毁灭,我们仍在畏惧他的灵魂。” 第一次有人敢于在他面前这样坦然地褒扬伏地魔,邓布利多的神情不禁严肃了起来,“你似乎对伏地魔十分推崇,塞拉。”他说。 塞拉闻言轻轻笑了起来,她的蓝眼睛和校长的蓝眼睛对上,“嘿,听着,邓布利多,”她低声说,“如果有朝一日让我知道伏地魔比你更值得斯内普教授追随,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撕毁我们的协议。”她停顿了一下,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睛,“你的目的是毁灭黑魔头,而我的目的——只不过是保护教授而已。” 邓布利多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很好。”塞拉点了点头,“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来看,伏地魔在1943年九月份制造了他的第一个魂器。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在他的老家杀死了他的父亲和祖父母——以及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 “学生?是谁?”邓布利多追问。 “这个,我也还不知道呢。”塞拉耸耸肩,心里思量着,若说出桃金娘的真正死因,那么势必要牵扯出蛇怪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蛇怪,是要被救世主波特杀死才行。 “唔。”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那么有关这个魂器的事——” “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塞拉拿起校长桌上一只会动的凤凰模型把玩,那个小东西长得与福克斯一模一样,正在她的手里不断扑扇翅膀挣扎,“这玩意儿可真有趣,哪儿来的?”她笑着转移话题。 “老朋友送的圣诞礼物,”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说,脸上也带着微笑,“很漂亮是不是?不过你得小心,它可能会——” 他话还没说完,小凤凰嘴一张,喷出一股细细的火苗来。塞拉皱了皱眉,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把那火苗掐灭了。 邓布利多看着她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那个魂器应该是在我家的某个地方——在马尔福庄园里面。”塞拉松手放开了小凤凰,冲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父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邓布利多瘦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不断轻轻晃动着,“我想你该很清楚,塞拉,魂器是极为危险的黑魔法物品,”他说,“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它并且将它交给我——无论如何……” “解药极其稀少的毒质或是邪恶的黑魔法都可以销毁魂器。”塞拉好像没有听见邓不利多的话,依旧平静地叙述着,“比如厉火,或是蛇怪的毒牙——还有沾染了蛇毒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她笑了一下。 邓布利多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塞拉,塞拉,我得承认,”他说,“你知道的的确不少。” 塞拉不语,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凝视着他。 “那么……还有一件事。”邓布利多摸了摸鼻子,“这或许是个很无礼的要求,塞拉,但我希望你能够答应。” “既然知道无礼,就不用说了,校长。”塞拉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她突然想起似乎某教授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但这或许可以帮你获得我全部的信任。”邓布利多抬起头看着她。 “我对您的所谓的信任没有任何兴趣,先生。”塞拉看了他一眼,“如果您是想对我用摄神取念或是要我喝下吐真剂的话,那么我得告诉您一句,我的大脑封闭术还不赖,而且我有足够的能耐来应付您为了让我喝药而对我施加的一切暴力行为。” “哦,哦,哦,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孩子,”邓布利多好像听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笑话一样,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从不对自己学校的学生施加你说的那种——暴力行为。” “那么你想说什么?”塞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暂时还想不出除了摄神取念和吐真剂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更加有效的获取信息的方法。 “能让我看看你的博格特吗?”邓布利多说。 塞拉身子顿了一顿,她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老校长,而邓布利多也一直微笑着回望她。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请求的话。”塞拉思忖良久,终于还是答应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一排立着的柜子面前,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塞拉首先看到的是许多许多鲜血,缓缓地从柜子里流淌出来。这些血液是深红色的,隐隐掺杂了不祥的黑色。 而后,一个裹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渐渐从血泊中出现。他双眼无神地睁着,脸色就仿佛一张在尘土中打过滚的白纸,他黑油油的头发干枯而失去了光泽,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大洞,鲜血正从里面汩汩地向外冒着。 塞拉浑身筛糠一般颤抖着,她用拳头紧紧抵住嘴唇,脸色比倒在地上的斯内普还要难看。她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泪水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她颤颤巍巍地用魔杖指着那个博格特,语不成句:“滑……滑……稽……滑……” 仿佛又回到了无数次的噩梦里,她压抑不住地小声哭泣起来。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狠狠撞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塞拉好像突然得到了某种力量一般,她站起来,魔杖一挥,用出了无声咒,那个博格特立刻化作了一阵白烟,消失不见了。 门外,斯内普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着。他瞥眼看到塞拉安然无恙地倚在柜子上,神情先是微微一松,继而又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本来,他是想来跟校长商量下学期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任职的事,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哭泣声,而那声音——竟然是塞拉的! 他根本没有多想,直接用蛮力撞开了门,一阵白色的烟雾在眼前慢慢散开,他才看清了屋里的情景。 “邓布利多,你对马尔福小姐做了什么?”他不客气地问,又看了塞拉一眼,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她很少会掉眼泪。” “啊,别紧张,放松点儿,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感受到了眼前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6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6部分阅读 个黑衣男人压抑着的怒气,眼底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神情,“我只是给马尔福小姐讲述了一个颇有悲剧色彩的童话故事——你知道,女士们总是很容易多愁善感的。”他说着变出了一杯冰镇南瓜汁,慈祥地笑着递给塞拉,“喝点东西吧,塞拉,是我不好。” 塞拉嫌恶地看了一眼那杯橘黄|色的饮料,淡淡地说:“不用了,谢谢。”又转过头对斯内普一笑,“我没事的,教授。” 能看到他为她这样……已经足够了。 一点点小小的关怀、小小的感动、小小的亲密——都可以让自己如此快乐、满足……她还真是不争气啊……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我有事和你商量,邓布利多。”他说。 塞拉看向教授,他大大的鹰钩鼻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显然刚才真的是很着急。 自从暑假最后那天发生那件事直到现在,塞拉第一次心情如此之好,连刚刚博格特带给她的巨大的痛苦都差不多消失了。 “那么我回去了,教授。”她微微欠了欠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两位教授,可是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她叫的是谁。她口中的“教授”两字,总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仿佛那是一个专属名词,只适用于一个人。 想到这里,斯内普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这样的爱 由于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斯内普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职位申请计划如往年一般地宣告无疾而终。而自从那次闯校长办公室事件之后,他和塞拉之间的关系也有所回暖,两人对此都心照不宣,塞拉心中是暗暗偷笑,而教授却始终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郁闷和纠结之中。 就这样,时光平淡地滑过,转眼间,这一学年也结束了。 “上午好,教授。”塞拉收拾好行李之后,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唔。”斯内普正在用魔杖收拾行李,看到她进来,淡淡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忙活。 “教授,我父亲今年夏天不用出差了。”塞拉有点不满地说,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那很好,恭喜他可以拥有一个清闲的暑期了。”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用魔杖把巨大的书架变成火柴盒大小,直接整个塞进了行李箱里,塞拉看得直挑眉毛。 “别坐在那里,马尔福小姐,”斯内普又回过头去整理教案,“难道你要我把魔药材料和水晶瓶堆在你身上吗?” “哦——为什么不呢,教授?”塞拉笑着说,目光一瞬不瞬地投注在他忙碌的身影上。 “如果那样的话,”斯内普转过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的大多数魔药材料都会变质的。” 塞拉嘴角抽了抽,起身走到了一边。虽然说许多魔药材料需要特定的存放环境而且一接近人体就会变质是事实,但是……教授这张嘴未免也太毒了……就好像她是什么污染源一样。 “可是教授,恐怕——这个暑假我都很难见到你了。”塞拉有些沮丧。 “那太感谢了。”斯内普懒懒地说,把成捆的艾草和干无花果放在了塞拉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塞拉挑了挑眉毛,低低地说:“是吗……那么我先走了,祝教授暑假愉快。”说着,她拖沓着脚步慢慢朝门口走去。 斯内普微微转头,看着她的背影——她纤瘦的双肩微微向下垂着,脚步很沉,完全没有刚才过来的时候那种轻快劲儿。 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一句:“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问我。” “真的吗真的吗,教授?哦,这真是太好了!”塞拉倏地转过身来,语调惊喜,眉开眼笑。 目睹了这丫头几近完美的变脸技术,斯内普发现自己又有扣分的冲动了。 回到家里的塞拉,并没能马上得到足够的空闲给斯内普写信,因为,回到家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一项新的任务。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塞拉?”卢修斯坐在宽大华贵的紫檀木办公桌后面,微笑看着女儿。 “是的,爸爸,”塞拉点了点头,瞥眼看了看一旁绷着小包子脸故作镇定的德拉科,心里暗笑,“作为马尔福家的长女,我有义务承担起在假期里对我弟弟进行学前魔法教育辅导的任务,不过……”她别有意味地拉长了语调,随即瞟了小龙一眼,满意地看到小龙包子同学缩了缩脖子。 “你想要什么,孩子?”卢修斯没注意到儿子的脸色,依旧很温柔地注视着塞拉。 “我要求的不多,爸爸。”塞拉贼笑着看了一眼德拉科鼓鼓的白里透红的小包子脸,感觉手指已经开始痒痒了,“只要——每天上完课能让我摸一摸、揉一揉小龙的小脸就可以了!” “不,我不要,爸爸!”德拉科红着脸喊了一句,气鼓鼓地瞪了塞拉一眼。 ——其实,让她摸一下也没什么啦,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而且姐姐的手纤细柔软,摸在脸上也很舒服……可是,最令他忍受不了的是,这家伙每次摸他的脸的时候居然露出一副十分邪恶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美食一样! “好了,德拉科,”一直不作声的纳西莎皱着眉开口了,“你姐姐想跟你多亲近亲近——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你该知道塞拉的空闲时间并不多——” 德拉科又看了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姐姐一眼,愤愤地低下头,嘴里咕哝了句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卢修斯最终拍板,“基础的东西我都教过他了,塞拉,你可以选择你认为适合的部分为他辅导。” “好的,爸爸。” 于是,小龙悲摧的暑假生活开始了。 暑假开始一个多月后,鉴于德拉科聪颖的天资和扎实的基本功,塞拉决定教给他第一个难度较高的黑魔法防御咒语——守护神咒。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要细心为小龙备课,所以在上个月,她几乎都抽不出多少时间给教授写信。与斯内普断绝联系一个月——这几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而守护神咒需要大量的自主练习,所以她也许可以利用小龙练习的时间来给教授写信。 “好了,德拉科,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赛拉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那么,能告诉我如果你看到一只摄魂怪,你应该怎样做吗?” “摄魂怪是邪恶而危险的黑魔法生物,它们以人们的希望和快乐为食。”德拉科熟练地背出一大篇魔法理论课文,“所以我们要用守护神抵御他们。咒语是‘呼神护卫’,通常以某种与召唤者关系密切的动物或是其他事物的形态出现。这种魔法难度很大,已经远远超出了owls的水平——”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向塞拉,“等等,塞拉,你是说——今天教我使用这种咒语吗?” “是的,”塞拉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正如你所说,守护神的召唤是一种十分高深的魔法,甚至许多成年巫师都不能召唤出一个有形的守护神。所以,你必须全神贯注才可以。好了,现在,竭尽你所能去想一件你认为最快乐的事情,然后,挥动魔杖念出咒语。”她说着,也抽出了魔杖,“来试试吧,德拉科。” 德拉科点了点头,漂亮的小包子脸严肃地板了起来,小小的粉唇紧紧抿着,如临大敌般拿出魔杖——他父亲的魔杖。 “哦,小龙,放松点儿,别这么紧张。”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揉了揉他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笑着说,“这可不是让你去面对一头火龙。好了,想点儿高兴的事,你得微笑才行。” 蛋奶布丁一般的小脸蛋一遭到蹂躏,德拉科立刻就严肃不起来了,他红着脸挣开老姐的魔爪,努力放松面部表情,去想那些快乐的回忆。 “呼神护卫。”德拉科挥动魔杖,一缕细细的银色气线冒了出来。 “哦,这是什么?”小龙一脸沮丧地看着渐渐消散的气体。 “嘿,别灰心,我亲爱的弟弟,初学者都是这样的。”塞拉安慰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腮,“再来一次吧,早就说过这魔法不简单——你还不到九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德拉科脸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继续尝试起来。 不得不说,德拉科在魔法上的天赋是很难有人能够比拟的——即使是赫敏·格兰杰,如果不是那么用功的话,恐怕也是比不过他的。因为,仅仅两个多小时过去,德拉科的银色细线已经扩大到了一片银色雾气,而且这雾气还越来越凝实,已渐渐快要成型了。 ——就算是对这个咒语极为在行的哈利·波特,初学时也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塞拉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德拉科。”塞拉走过去擦了擦小龙脑门上的汗珠,“午餐时间快要到了。” 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德拉科显然意犹未尽,他已被这个魔法深深吸引住了,并且急于看到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那下午我们继续吗,塞拉?”他期盼地看着自家老姐。 “哦,恐怕不行,德拉科,”塞拉递给他一杯红茶,“要知道,每个人的魔力都是有限的,透支魔力施咒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那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想你今晚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才能继续练习这个咒语。” “哦。”德拉科不无扫兴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抬起脸,眼睛亮晶晶地问,“那么你呢,塞拉?你当初学守护神咒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塞拉看了看他眼中隐隐的较劲神情,不由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好了,小龙,你见过有什么魔咒或是魔法曾经让我练习过三遍以上吗?” 德拉科撇了撇嘴,小肩膀一耸——这么不体面的动作在他老爹面前可绝对不敢做出来。“那么你的守护神是什么?”他又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塞拉滞了一滞,拿着魔杖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塞拉,我想看看……”德拉科歪着铂金色的小脑袋,睁大眼睛看着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一招对他老姐可谓百试不爽。 塞拉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复杂情绪,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德拉科。” “呼神护卫。”她轻轻说道,挥了一下魔杖。 一头美丽颀长的银色牝鹿从魔杖尖端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用脑袋亲热地蹭着塞拉的手。 “哇——好漂亮——”德拉科张大了形状美好的小嘴巴,被这头熠熠生辉的动物迷住了,“我的守护神也会是鹿吗?听说一个家族的人的守护神都是一样的——”他抬头看向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向狡黠又爱笑的姐姐眼中竟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塞拉——姐姐?你怎么了?”小龙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好?可是刚刚她不是还赞扬过他吗? “哦,没什么。”塞拉笑了一笑,伸手把德拉科整齐顺滑的铂金色短发揉乱。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而敏感的,果然是这样吗……自以为隐藏得那么好的伤感情绪,都被这孩子发现了…… 只因为爱他,竟然连守护神都——塞拉微微苦笑。她现在已经坚强许多了,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守护神的时候,她伤心得险些掉下泪来。前世看过那么多hp同人小说,那些痴情于教授的女主角们的守护神无一例外都是蛇,可为什么自己的却是——和莉莉·伊万斯一样的牝鹿? 是的,她明白其中的缘由——只因为爱的人是他,所以,甚至连守护神都和他心目中的那个姑娘的一样。 而且她也深深地知道,只要她的守护神不变,那么斯内普心中的那个人也不会变。 ——她是不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这样的爱,深沉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救药的沉沦…… “好了,西弗勒斯,你难得过来一趟,我想你肯定愿意看看德拉科的进展……塞拉是个出色的老师,她把小龙教得还不错,我都看过了——”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卢修斯的说话声。 塞拉一惊,急忙想把守护神收回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卢修斯推开了门,而站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正是斯内普。 两个人都看到了房间中央那头十分耀眼的银色动物。斯内普眼中神色瞬息万变,哀伤、怀念、疑虑、惊讶……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看向那个女孩——这是她的守护神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塞拉?这是——”卢修斯眯起眼睛,皱着眉看向女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哦,我正在给德拉科进行守护神咒的示范,爸爸。”塞拉若无其事地说,魔杖一挥,牝鹿消失不见了。 “教授,好久不见。”她微笑着向斯内普打招呼。 “日安,教父。”德拉科也微微有些紧张地说。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塞拉一眼,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响应。 “西弗勒斯刚刚到,他有事要跟我商量,”卢修斯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友,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决定暂时不问,“顺便再来看看你的进展,德拉科。”他冲儿子点了点头,“你们进行到哪儿了,塞拉?” “德拉科表现非常优异,爸爸,”塞拉向父亲汇报了一上午的教学成果,“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很累了,我们正打算去吃午饭。” 卢修斯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斯内普说:“怎么样,我亲爱的朋友,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好吗?” “不了。”斯内普冷冰冰地开口,“既然事情都谈完了,我也该告辞了。”他向卢修斯点了点头,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并没有再看塞拉一眼。 是夜马尔福庄园书房 “好了,塞拉,”卢修斯深思地盯着女儿,纳西莎坐在他的旁边,“我想你应该跟我和你母亲解释一下你的守护神的事。”他说,“我很好奇它为什么不是马尔福家独有的蝰蛇,而是——”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侧头和妻子担忧地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少年时代的某人。 “——而是和一个红头发泥巴种的守护神一样。你是想这样说吗,爸爸?”塞拉面色平静,只是在说到“泥巴种”这个词的时候,稍微滞了一下。 马尔福夫妇又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半晌,还是纳西莎迟疑着开了口:“亲爱的,你爸爸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知道——事实上,我们有点担心你,孩子。” “呵,爸爸,妈妈,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塞拉微笑,轻快地说,“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爱他。我爱着斯内普教授,所以我的守护神和他的一样——而并非和莉莉·伊万斯的一样。”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卢修斯皱紧了眉头,斟酌着词句,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记得了,爸爸。”塞拉微微低下头,注视着垂到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也许……从生命的最初……就开始了。”她的声音低如耳语。 “哦,塞拉,我可怜的孩子——”纳西莎流露出又是怜惜又是无奈的神色,忍不住走过去搂住了女儿的肩膀,“你不该爱上他的——他——你肯定非常痛苦——” 卢修斯一直凝视着塞拉,他的这个女儿从小就与众不同——她一直是他们马尔福的骄傲。不仅仅是因为她惊人的魔法天赋,更因为她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睿智,甚至还有那种死心眼的倔强——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他和纳西莎从来都无法干预。 ——不过,这件事除外。 “塞拉,我不同意。”他微微挺起了身子,银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塞拉挑了挑眉毛,早就料到了父亲会这么说——是啊,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只比他小四岁的男人的,不是吗?更何况,教授还是混血…… “你既然知道这个守护神的来历,那么你肯定也清楚,西弗勒斯——他的心里一直喜欢着那个泥巴种。”卢修斯面色微沉,说到“泥巴种”的时候十分流利,“我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也不清楚你究竟知道多少……但是,西弗勒斯这个人,绝对不适合你。” 塞拉抿了抿嘴,保持沉默。 “更何况他比你大了那么多,而且——他并不是纯血巫师。”卢修斯的眉毛一直拧着,“我们可以接受西弗勒斯作为我们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绝对不要妄想能够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塞拉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父亲激怒了。是的,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淡淡的不屑和嘲讽——任何人,或许也包括卢修斯在内,都不可以对教授不敬! 她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丝微笑,说:“爸爸,我爱他——不管他在别人的眼中是否适合我。因为爱他,所以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并承担有可能存在的所有痛苦和不幸。”她又十分郑重地加了一句,“而且,这勇气,是他给予我的——因为他,我将会是一个勇者而不是懦夫。难道我不该因为这个而感激他吗?” 卢修斯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纳西莎坐在一旁,脸色苍白,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至于什么纯血不纯血、混血不混血的,”塞拉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在我看来,那和我们正在讨论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卢修斯看起来也被女儿的固执气到了,脸色越来越黑,最终,他猛地站起了身,冷冷地说:“塞拉,你年纪还轻,或许不会懂得真正的爱情……总之,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纳西莎也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女儿,摇了摇头,也叹着气离开了。 塞拉独自坐在沙发上,唇畔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挠她对教授的爱——是的,即使是父母,也不行。 邀请 一张看起来十分华贵的信纸,暗银底色衬着冷漠华丽的墨绿色蔷薇玫瑰暗纹,纸眉上是一枚两条蝰蛇交缠着一根权杖的纹章——这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华美而不失典雅的古拉丁文字体用黑色墨水工整地誊抄在纸面上,书写出一封贵族口吻十足的、有礼而疏离的函。 “……兹诚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八点整莅临寒舍马尔福庄园……参加一年一度之圣诞晚宴暨舞会……您的忠诚的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塞拉,这是什么?”图书馆里,雷切尔发现塞拉老是盯着一张漂亮的信纸发呆,不由凑过头去,轻声把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塞拉把请柬折好收回信封里,冲雷切尔笑了一笑,“这是——”她顿了一顿,“这是我父亲派给我的任务。” 其实,当卢修斯得知她爱着教授这件事情之后,就已经决定今年的圣诞舞会不再邀请他参加了。这张请柬是塞拉偷偷从父亲书房里顺出来的,签名则是用仿造魔法仿写的。 “任务?你是说邀请斯内普教授参加你们家举办的圣诞舞会吗?”雷切尔挑了挑眉,“那你发什么呆呀,难道还怕斯内普教授会不答应?” “因为我想邀请教授做我的舞伴。”塞拉斜了她一眼,说。 雷切尔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一大块蘸了花生酱的熟鸡蛋黄给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嗯,的确,我是说,这是个好任务。”完了又低下头小声嘟囔:“哦,天哪,斯内普教授跳华尔兹的样子?不敢相信……一个可爱的姑娘快被一头巨大的老蝙蝠吃掉的场景……” 塞拉听到“吃掉”两个字,心头一跳,脸上一红,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因为“老蝙蝠”这个词而对好朋友发火,她匆匆起身,收拾着东西,一边说:“我想我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邀请到他——雷切尔,吃午饭不用等我了,回见。”说完,她就提着书包快步走远了。 “……这重色轻友的家伙……”雷切尔翻了个白眼。 塞拉回到宿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小瓶金黄|色的液体,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一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流遍她的全身,她觉得仿佛四肢都轻快了许多,就好像…… “就好像你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出错。”塞拉这样对自己说,“罗恩·韦斯莱说的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去吧,塞拉,你可以的。” 她掉头走出了宿舍,然而却不是去斯内普的地下室,而是去了他们上草药课所在的地点——三号温室。 温室的门虚掩着,她走了进去,穿过一丛丛的有毒触手、曼德拉草和伞菌,其中有几棵毒牙天竺葵和叫咬藤联合起来想要把她的袍子扯碎,结果让塞拉直接施了一个石化咒给石化了。 塞拉在一棵高大的有着雨伞那么大的花朵的植物后面找到了斯普劳特教授。这位矮矮胖胖的赫奇帕奇院长正满头大汗地料理一棵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 “上午好,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回过头来,看到是塞拉,立刻就微笑了起来,她说:“嗨,上午好,塞拉,”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教授们一直对你那么欣赏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赞叹地说,“你可是惟一一个穿过三号温室后还能保持校服整洁体面的三年级学生。” “谢谢您,教授。”塞拉微笑,接着说出下面的话——福灵剂暗示她这么说,“我来是想问问您,这里还有吼叫草的汁液吗?” “吼叫草汁液?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斯普劳特眉头皱了起来,吼叫草汁液是一种抑制剂,通常用来——对付处于发情期而歇斯底里的宠物。 “事实上,是我的猫头鹰需要。”塞拉有些难为情地说,“郝思嘉从上一周起就一直烦躁不安,也不愿意帮我送信了,我想……” “哦,我明白了。”斯普劳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过我这儿新长出来的吼叫草还没有成熟,而上一拨草汁都被西弗勒斯拿去做实验了,也许他那里还能剩下一点儿?” “是吗,那可太好了。”塞拉心里暗暗振奋,表面上依旧照着福灵剂给的剧本演戏,“不过……我昨天刚刚跟斯内普教授闹了点儿小小的不愉快,我——我可不想现在就去找他。”她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怎么回事?”斯普劳特有点惊讶,“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跟学业无关,教授。”塞拉说,“您知道,马尔福家族每年都要在庄园里举办一场圣诞舞会——用来为我们的朋友们寻些乐子。我父亲也邀请了斯内普教授,可是我昨天去送邀请函的时候,却被他一口拒绝了。”说着,她低下头,很伤心的样子。 “哦,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斯普劳特教授笑了,“听我说,孩子,你尽管去邀请他,顺便再告诉他,他还年轻,应该多参加点儿这种社交活动。另外,如果他不去的话,我可就要把那批狼牙草果实送给凯特尔伯恩教授喂他的那些可爱的燕尾狗了。” “我知道了,教授,谢谢您。”塞拉高兴地欠身行礼,离开了三号温室。 ——狼牙草果实?看来教授的狼毒药剂研制工作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啦。 很好,那么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教授的办公室。 塞拉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斯内普依旧在伏案工作,见到塞拉进来,两道乌黑的眉毛习惯性地拧了起来,“我允许你进来了吗,马尔福小姐?”他不大满意地说。 “我已经敲过门了,教授,您并没有拒绝我进来,不是吗?”塞拉一见到他,心情就忍不住地开始飞扬,嘴角也噙着笑意,“这个是给您的。”她把请柬递过去。 斯内普接过来,略略扫了一眼,就搁在了一边,“我不想去,没空。”他冷冷地说,又低下头继续翻书。 “可是我们都很盼望您能出席这次舞会,教授,”塞拉眨眨眼睛,“您不打算给我父亲也就是您的老学长一个面子吗?” “你父亲的面子不需要我来给。”斯内普扫了她一眼,开始下逐客令,“好了,马尔福小姐,我已经拒绝了你们的邀请。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 塞拉撇了撇嘴,福灵剂的神妙药效令她一点儿沮丧都感觉不到,“可是——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去一趟。”她嘴角略略上弯,微笑的时候稍稍露出了一点可爱的虎牙。 ——该死,又是那种欠扁的笑!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迅速转开了眼,这么——能瓦解人意志的该死的傻笑,他可不敢多看。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斯普劳特教授,”塞拉继续说,“她很赞成您去参加这个舞会,并且还说,您是否答应去,与那批狼牙草果实的最终归属有着很大的关系。” 斯内普表情滞住了,他眯起眼睛瞪向塞拉,瞪了一会儿,才嘶嘶地低声说:“马尔福小姐,是我听错了吗?你在试图威胁我?” “不,怎么可能呢,教授。”塞拉笑意越发深了,“我只是在向您转述斯普劳特教授带给您的问候而已。” 斯内普脸色不是太好看,他瞪着她,薄薄的嘴唇抿了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吧,我会去的。”说完,他就指着房门说:“你的目的达到了,马尔福小姐,现在你可以去吃午饭了。” “教授,还有一件事呢。”塞拉快速地说,她感到体内那种美妙的感觉正在渐渐减弱,福灵剂的有效期快要过了。 斯内普眉头紧皱,带着点儿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到时候您能做我的舞伴吗?”塞拉咽了口唾沫,也顾不得害羞了——一定要在药剂失效前搞定才行——她开始后悔当时居然只喝了一小口药水。 斯内普的黑眸又眯起来了,他像是看一个笑话般看了一眼女孩,很干脆地说:“不可能。” “可是教授,您知道马尔福家族对于长女的某些传统,”塞拉加快了语速,这在斯内普听来似乎是因为紧张或害羞她才越说越快,而实际上她是在抓紧时间说出福灵剂暗示给她的那些“台词”,“在她们满十三岁的那一年的圣诞舞会上,如果事先没有找到合适的舞伴的话,那么——那么我父亲肯定会介绍许多适龄的男孩子给我认识——” 塞拉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上了嘴。她感到体内的那种感觉彻底消失了——福灵剂失效了——而教授还没有答应她。 她忐忑地看着他。 ……介绍男孩子给她认识? 斯内普的眸子变得更加黑沉了,她刚刚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令人无法抑制地恼火。 “……教授?”塞拉轻轻叫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马尔福小姐。”斯内普面色平静地说,“我会出席那个见鬼的舞会,但你说的事情——那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完,他低下头,重新把目光转回到眼前的书本上。 塞拉暗暗握了握拳,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苦涩,“那,我告辞了,教授。”她用同样平静的语调说了一句,离开了地下办公室。 虽然心里挺难受,但塞拉从没想过要放弃。她知道福灵剂那种东西绝对不能多喝,所以她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都再没有喝过。她期望着能凭自己的能力和运气磨着斯内普答应做她的舞伴,她也的确试过许多次,然而,教授始终没有答应她。 就这样,这个学期渐渐走到了尾声,圣诞节快到了。 圣诞舞会 这一年的圣诞节,塞拉在放假的当天下午就回到了马尔福庄园。作为马尔福家族的长女,在举办的前夕,她必须每天都和纳西莎在一起,熟悉整个舞会筹办的流程,或者协助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例如核对宾客名单、定时检查晚宴的筹备进度、补发请柬等等。 “作为巫师界上流社会中最为古老高贵的家族的一员,”卢修斯时常微带傲慢地扬着脖子,用悠长的腔调这样评论,“这些都是你必须学会而且应该学会的,塞拉。” ——总之,在圣诞节之前的将近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塞拉忙得脚不沾地,几乎连想念教授的心思都抽不出来。她倒是经常看着那张长长的来宾名单哀叹:难道食死徒们都是来自巫师界的草根阶层吗?怎么伏地魔倒台之后,这些贵族还能剩下这么多? 终于,漫长的一周过去了,圣诞节前最后一个晚上——平安夜来到了。 “……妈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塞拉看着面前如云如林般漂浮着的或蕾丝或百褶或缎面或玻璃纱或天鹅绒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俱全的华丽礼服,以及几乎堆满了整个屋子的项链胸针头饰耳环,还有数也数不清的镶满了耀目生花的绿玉玛瑙钻石猫眼红宝石蓝宝石的皮鞋……忽然感觉头晕得厉害,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擦着冷汗问站在身后的纳西莎。 “是你明天的穿戴,亲爱的。”纳西莎显然对此十分满意,她微笑着把还在发愣的女儿推进了房间,接着说:“好了,塞拉,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可一定要在舞会开始前把衣服挑好才行。” 塞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啊,是的,孩子,你当然拥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构思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美丽。”纳西莎看她神情古怪,以为她还在对明天的时间安排心存疑虑,“你不用太早去宴会厅,你甚至可以等客人们都进去了,你再最后一个进去。就像——”她有意停顿了一下,带着丝毫不输于她丈夫的高傲微微抬起了下巴,冲塞拉一笑,“就像一位真正的公主。” 塞拉并没有变成真正的公主,而是真正的寒了一下,她微笑着说:“我明白了,妈妈。您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或许会很累呢。”说着,她便把母亲送出了房间。 回过身来,再看看满世界花里胡哨的衣帽首饰,塞拉叹了口气——今晚还能有睡觉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打算在睡觉前速战速决,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挑出来。 没想到,这一挑就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塞拉从不知道自己的眼光这样挑剔——还是纳西莎的眼光太不合自己胃口了?挑来挑去,她勉强拣出了一件银灰色的缎面礼服长袍,虽然并不完全符合自己的理想条件,但这已经是这堆衣服中最令人满意的一件了。 挑完了衣服,塞拉叫来女仆把衣服都收走了——这活儿可不能让家养小精灵来做。 躺在床上,能看见黑暗中,那件银灰色礼服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是施了某种荧光魔法在上面,看起来很美丽。 ——可是,再怎么光彩照人,她最希望赢得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目光啊。 第二天醒来后,塞拉告诉纳西莎衣服已经挑好了。纳西莎对自己的女儿十分了解,她颇有些怀疑地看着塞拉,说:“哦,孩子,我知道你向来在穿衣打扮上不会苛求太多,但是今晚的舞会你可千万不能敷衍了事。要知道你爸爸邀请了多少家里有年轻少爷的贵族们来——”虽然塞拉向他们夫妇坦诚了自己的感情,但他们多少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在同龄人中寻找一位伴侣。 “好了,妈妈,你就放心吧。”塞拉皱了皱眉,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想今天肯定不会轻松,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吗?” 纳西莎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下午四点半左右,晚宴和舞会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才算忙完,塞拉有些疲倦了,如果不是想到今晚就能见到斯内普,她可真想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什么事儿也不管了。 然而,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要小憩一下的塞拉,又为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吃了一惊。 一件礼服长袍静静地漂浮在她的大床上方。这件礼服是蓝色的,像天空又像大海的颜色,温柔而静美,泛着梦幻一般的柔光。 塞拉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一般慢慢走向那件衣服,伸出手轻轻抚摸,那柔滑细腻的触感给了她极好的感觉 ——这真是件美丽的衣服。相比起来,那件银灰色的长袍几乎什么都不是了。 礼服上还摆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用一种尾端卷曲的字体写着: 穿着它的女孩, 她比波浪、天空和风暴,还更漂亮。 没有署名,这字体也不是塞拉所熟悉的。 只是一瞬的迷惑,塞拉的眼神便恢复了清明,她默念了几个用来检测黑魔法的无声咒放在长袍上,发现这件衣服完全是安全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件衣服……真的是好美呢。塞拉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柔软的面料,惊讶地发现袍子表面竟然漾起了水般柔美的涟漪。 ——比波浪、天空和风暴还更漂亮?塞拉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真是有趣的比喻,不过也挺贴切就是了——穿上它,必然会十分娇柔美丽,这是很显然的事情。 可是……那个人,他会因这份美丽而把哪怕一点点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吗? 在有些微焦灼和烦躁的等待中,夜晚降临了,马尔福庄园一年一度的圣诞晚宴暨舞会也拉开了序幕。 塞拉并没有“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样最后到场,她不早不晚地进去了,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晚于她入场的人们,也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嘿,你们看到了什么?一位真正的美人儿!” “是啊,看她的袍子,那颜色简直就像蓝天碧海一样美!是施了迷雾咒吗?” “别提袍子了,老弟!难道她那头乌黑的秀发和蔚蓝的眼珠还不够吸引你的注意力的吗?” “让我猜猜看,她一定非富即贵!虽然还很年轻,可这里再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儿了!” “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她可是马尔福家的小姐……” “……” 这些溢美之词,塞拉统统充耳不闻,卢修斯在一旁挨着个给她引见年轻帅气的少爷公子们,她也只是敷衍地微笑着,口中只是不断地说着“您好”、“您看起来气色真不错”、“认识您是我的荣幸”之类的话。 她的目光逡巡,只为寻找一个人的身影——然而,显然,斯内普教授还没有到。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距离舞会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塞拉很无奈地使出尿遁的招数,才暂时摆脱了一众贵族少爷们的纠缠,匆匆离开了宴会厅。 来到走廊上,她一眼就看见了一身珍珠灰色天鹅绒小礼服的德拉科,正以标准花花大少的派头斜倚在墙上,脸上带着矜持而优雅得体的微笑,正讲述着什么,把周围三四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逗得格格直笑。 塞拉一边暗叹小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一边大踏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九岁小屁孩的耍帅行为:“德拉科,斯内普教授来了吗?” 小姑娘们识趣地退到一旁,德拉科白了打扰他好事的老姐一眼,说:“看到了呀,教父刚刚还在花园里——” 正慢条斯理地说着,忽觉面前一阵风刮过,抬头一看,老姐人已经不见了。 ——教授已经到了?塞拉一边跑一边埋怨自己粗心,居然连教授到了都没看见…… 她飞快?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7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7部分阅读 快地赶到了花园,还没站稳脚步,抬头看到眼前情景,因奔跑而跳动剧烈的心脏不禁跳得更快了。 就在她前方几英尺的一丛玫瑰旁边,那个黑袍男人沉默肃穆地立着,树影遮去了他的面容,夜色昏暗,塞拉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 此情此景,塞拉有点口拙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那样站着,直到对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发出了一声冷哼。 塞拉惊了一惊,回过神来,张了张嘴,说:“呃,教授,谢谢你来参加今晚的舞会。” “哼。”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塞拉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袖子,接着说:“那个,教授觉得宴会上的菜肴还合胃口?” “哼。”依旧不变的回答。 哼?这是合胃口还是不合啊?塞拉纳闷,又有些紧张,莫名地感觉到今晚的教授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于是更加小心地说:“刚才——我在宴会厅里没有看到您——”她说着,瞥眼看到了斯内普的袖口,心里不由一喜,那袖口上嵌的黑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穿的是她送他的袍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塞拉瞬间好转的心情,而这好像令斯内普更加不爽了,于是接下来的冷哼比前几声都要冷。 塞拉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虽说教授平时对自己的态度都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才见面就摆脸色给自己看吧?她做错什么了吗? 就在塞拉拼命回忆自己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触怒了教授大人时,远处的礼厅里传来了悠扬舒缓的音乐声——那是第一支开场舞华尔兹开始的前奏。 塞拉连忙收回心神,轻轻清了清嗓子,伸出手去:“教授,能和您跳第一支舞吗?”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这次倒没再冷哼,只是用柔滑的语调说:“马尔福小姐,来你们家出席这该死的舞会——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我可以告辞了吗?” 塞拉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教授,就陪我跳一支舞,就一支,好吗?”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衣袖一挥,就想幻影移形离开这里。 ——然而——衣袖却挥不动了,他低头一看,却见到那个女孩正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蔚蓝的明眸因焦急而明亮,灼灼地盯着他,更被那身飘逸的袍子衬得格外美丽。 “教授,我们不进礼厅,就在这里,就在这个花园里跳——就当您送我的圣诞礼物了,好吗?”她恳求地说。 斯内普长久地沉默着,并不答话。塞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沉,直到他低沉着声音说:“放开。” 塞拉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拒绝了——可她依旧紧紧拽着那只上好的法兰绒衣袖,固执地不肯松手。 “……你不松手,我怎么邀请你跳舞呢?”耳边传来斯内普有些无奈的声音。 塞拉猛地抬头看向他——她刚才听错了吧?他——他要邀请她跳舞? 月光透过来了一些,照着斯内普的面庞清晰了许多。他的神情有点无奈,有点别扭,甚至泛着浅浅的红晕——然而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几乎可以赶上那一次他看着莉莉照片的神情了。 塞拉心头一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轻轻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胸口因雀跃而微微起伏着。 斯内普微微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起手礼,继而伸出了右手。 塞拉深吸了一口气,优雅地把左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纤手被他握紧,腰肢被他轻拥,她的长发铺洒在他的胳膊上,她的脚步随着他的步伐而舞动,她的身子随着他的节奏而旋转,甚至,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整个精神——都随着他动而动,随着他静而静。 远方依旧传来飘渺优美的舞曲声,而这里,月影横斜,暗香浮动,抬头望去,他的黑眸不知为什么也熠熠地闪亮,仿佛漫天星辰都落在了里面。他的气息、他的胸膛、他的——一切,都离她好近好近,近在咫尺。 “哭什么,傻丫头。”仿佛也被这样温柔的气氛感染了,斯内普心底涌流着说不出的异样情绪,一向冷硬的心都有些酥软了,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他甚至不能控制地伸出手去,用略微粗糙的指腹拭去眼前少女莫名淌下的泪珠。 ——伸出手?斯内普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姿势已经变成了——塞拉两手搭在他的肩上,而他用双手搂着女孩的纤腰——所以他才能腾出一只手来为她擦眼泪。 心底开始慌乱,可是,不想松手。 塞拉眼神迷蒙,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只盼望时间在这一刻停住才好。她垂下头,轻轻靠在了斯内普的肩上。 她感到他的身子僵硬得厉害,可是并没有推开她。 塞拉闭上了眼,静静地享受着他身上的药香味,感觉鼻子阵阵酸麻,竟是又想掉泪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偎着慢慢旋转,礼厅里传来的音乐声仿佛早已远去,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塞拉慢慢抬起头,凝望着他夜空一般的黑眼睛,而他也定定地回望着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教授,我今晚穿的衣服好看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隐隐带了丝挑逗的意味。 “……好看。”斯内普仿佛被施了夺魂咒似的,点了点头,始终看着女孩的蓝眼睛,又加了一句,“很配你的眼睛。” 塞拉一笑——她不知道她这笑容在那男人的眼中有多么妩媚——低声说:“谢谢教授的夸奖,那么——我要给你奖励了。”她说完这话,微微踮起脚——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凭着最本能的意识控制着肢体动作——双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斯内普完全不知所措了,他的手僵硬地搭在女孩的腰上,感受到柔软温暖带着淡淡芳香的唇在自己唇上研磨——他心底里低低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塞拉脸颊发烫,却依旧不懈地“工作”着,她轻轻舔了一下那个凉凉的味道很好的唇,感到拥着自己的那双臂膀又是一阵僵硬。她心里偷笑,伸舌探进了他不怎么坚定的唇里。 两舌相触,仿佛一股电流同时穿过两人的身体。斯内普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嘶哑,忽然双臂一紧,把作怪的坏丫头牢牢锁在怀里,反客为主,薄唇翻卷着直吻得天昏地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喘息着分开,两个都是双颊绯红,但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塞拉直到这个时候才感到害羞,她垂下了目光,不敢再看向斯内普——天哪,她刚才做了什么?主动去亲吻他?啊——不行了! “那么,晚安,教授。祝您——圣诞快乐。”她快速说完这几句话,就转身红着脸飞快地跑远了。 斯内普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小径尽头,手指轻轻触摸着嘴唇——那里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和味道—— 继而,手垂下来,紧紧握住左小臂——那个耻辱的印记,又开始鞭笞他了,嚎叫着告诉他,他刚才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他神情痛苦,只能不断地去回忆那双翠绿的眼睛,试图把那双蓝眸从心底驱逐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成功了,于是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麻木。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番外之必须忘却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七点半,斯内普站在自家卧室的衣柜前,死死瞪着里面的衣物发呆。 这个显然年代已经很久远的衣柜里,除了几件必要的内衣和睡衣外,剩下的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长袍,而且数量绝对不超过五件。 看了一会儿,斯内普叹了一口气,好吧,他承认他的这些日常的工作服的确没有办法穿到某些见鬼的晚宴或者舞会上去——可是——他为什么会忽然在意起自己穿戴来?就算是学生时代参加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沙龙——那么多大人物——他都从没有在自己的穿戴上下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功夫——当然,贫寒的他也不可能下多大的功夫——他从来都是穿着校服去的。 斯内普在心里深深地鄙视了自己一把,可还是无法忽略那种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对自己外貌打扮的在意,于是,他走到了衣柜旁边的一块空地处。 “幻影立现。”他挥动魔杖,轻声咕哝了几句。 一件纯黑色立领法兰绒礼服长袍凭空而现,静静地漂浮在那里,袖口和领口上镶嵌的黑玉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光泽。 斯内普看着这件朴素却又华美的衣服,嫌恶地皱了皱嘴唇——要知道,他之所以将这衣服单独封存起来,那绝对是因为这种金玉其外华而不实的衣着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并且极有可能损害他的形象——而不是因为这是某人送他的该死的生日礼物! 不过——他的浓眉又狠狠地皱了起来——卢修斯那个蠢货,离开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他的脑子难道已经退化到跟那些格兰芬多蠢狮子同等水平了吗?那个女孩——他的女儿才刚满十三岁,就张罗着介绍什么适龄的男孩子给她认识,真是——真是—— 斯内普“真是”了半天,没有“真是”出什么,却觉得心情越发糟糕了——这见鬼的舞会! 然而,那双蔚蓝的眼睛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这段时间以来——不,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眼睛以及这眼睛的主人都会时不时地来他的脑海里或是心里溜达一圈,想甩都甩不掉。 可是——他又想起这双蓝眸微微弯起的样子,浓密的睫毛掩不住温柔如水的目光,因为欢乐而略略眯缝起来,变成了可爱的月牙形状——如果他穿着她送的衣服出席舞会,她应该会是高兴的吧?她的眼睛也会再度变成两弯小小的月牙—— 不对——不对!斯内普用力摇了摇头,又莫名地恼了——如果他真的穿了这件该死的衣服,那也绝对是因为不得不给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马尔福夫妇一个面子——是的,显然他们的智商已经退化到连面子这种东西都要别人来施舍的境地了——而绝非顾虑到某个该死的小女孩的心情! 斯内普独自一人站在飘浮在半空中的衣服跟前发愣,面部表情奇特,一会儿紧绷一会儿柔和,一会儿凌厉一会儿无奈,直到楼下客厅的时钟当当当地敲了八下,他才铁青着脸匆忙套上那件“金玉其外华而不实”的衣服,幻影移形了。 他出现在马尔福庄园主楼外面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周围衣着光鲜体面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多了几分紧张。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袖子和袍摆,才迈开大步跨进了主楼里。 有侍者礼貌周到地把他带到了宴会厅前,在看到他亮出的请柬时,还露出了十分敬畏的神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亲眼目睹这位魔药大师的,不是吗? 一进大厅,他的目光立刻像周围的许多人一样,被大厅中央那抹蓝色的倩影吸引住了。 那——是她吗?一身流转着淡淡光芒的蓝色长袍,那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温柔悠远而又沉静,很符合她的气质,更配她的眼睛,让人一看,整颗心都忍不住随着她一起宁静下来了。她乌黑秀丽的长发直垂腰际,没有戴任何首饰,可她那如天鹅一般修长优雅泛着白玉色泽的脖颈本身就是一件最最美丽的首饰了。 “来,塞拉,认识一下,这位是塞巴斯汀先生,比你大一岁,十分擅长魔咒的运用……这位是格里先生,也在霍格沃茨读书,明年就毕业了,你没有见过他吗?……这位是莱基宁先生,来自北欧,是的,是的,芬兰,美丽的国家……这位是……” 卢修斯用有如上好丝绸一般光滑的语调不停地给女儿介绍着所谓的“青年才俊”们,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已经让不远处的老朋友的脸色比他身上的礼服还要黑了。 该死——卢修斯·马尔福!这比巨怪还巨怪的没脑子的傻瓜笨蛋蠢货!斯内普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浑不知自己陡然间释放出的冷气已经令身周三英尺之内寸草不生。 ——瞧瞧,那臭小子在做什么?竟然想吻她的手?而她——而她竟然还傻笑着接受了?! ——那个——那个头发像一团牛粪,礼服颜色好像一盘发了霉的番茄酱的家伙,他的眼睛往哪儿瞟呢?该死,纳西莎那个蠢女人为什么要让她穿这么——这么凉快的衣服? 看着塞拉明丽的笑颜(其实是教授大人的心理暗示作用,那明明就是不耐烦的假笑),斯内普突然感到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十分气闷,让他透不过气来。他轻轻冷哼了一声,再不去看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场景,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一路来到花园,这里黑暗而安静——是的,这样寂寞的角落,才是他这样的人应该呆的地方,不是吗? 心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看见那个蓝色的纤柔身影远远地奔了过来——那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只是突然感到阻塞的胸腔一下子通透了,气闷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太半。 可是,她那副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在心虚吗?难道她刚才真的对那些年轻的蠢驴们……斯内普想着,心情又糟糕起来,对于她傻到令人发指的问话,他决定统统用冷哼来回答。 可是——这丫头竟然大胆到拽住了他的袖子,还央求他与她共舞。 看着她咬着泛白的唇,执拗的眼神,他忽然就心软了,一颗心有些酥有些痒,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吧,就当是送她圣诞礼物好了,作为她的导师、她弟弟的教父、她父母多年的老友——这么简单的小小要求,他应该满足她的,不是吗? 于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拥她在怀,她就靠在他的胸前——起舞。 很暖和、很舒服、很温柔的感觉——他多年不曾体会过的感觉——他低头看着她沉醉的表情,她一直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傻姑娘,难道眼睛都不会累吗?想着,斯内普几乎忍不住要微笑出来了。 于是,带着这份奇异的被迷惑了的感觉,他吻了她芳香柔软的唇瓣——不,是她先送上门来的,不是吗?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几乎——像是回到了母体的感觉,有一种全身被温热的水包容起来的舒畅。 直到——女孩慌张羞涩地跑开了——就好像午夜一过就消失无踪的灰姑娘一样——他的短暂的梦也破碎了。 仿佛蓦然间被一道惊雷劈醒。 他不该这样的,他做错了,完完全全错了!哦,他怎么可以?他应该立刻冷酷地狠狠推开她,用最刻薄尖酸最伤人心的话语逼退她,让她离他远远的——他这样的人,一个——一只油腻腻的老蝙蝠,一个可耻的食死徒——怎么配爱她?怎么配得到她的爱?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蜘蛛尾巷的,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里,只翻来覆去地在想一件事:不行,他不能一错再错!他爱的人是莉莉,是莉莉是莉莉永远都是莉莉!不行,那个女孩……她必须远离他,必须忘掉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下定了决心,面容僵硬地站起了身,打算再去一趟马尔福庄园。 ——可是——等等。 他忽然停住了,想到了另一种——显然是比对那个女孩施遗忘咒更好更有效的办法。 是的,她不止一次说过她爱他——那么,既然想让她远离,就让她生他的气、继而恨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所以,与她拥吻——这样美好的事情,由他来忘记,不是更合适吗? 这样温暖的回忆,如果他忘得一干二净,那么,她肯定是会恨他了吧? ……更何况……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他希望——他希望跟自己有关的一切美好的回忆,她都能牢牢地记住。 不希望她忘却。 该忘却的人是他。 斯内普久久地站在原地,仿佛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良久,他终于举起了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岤。 “一忘皆空!” 遗忘 关于在舞会开始时神秘失踪的事情,塞拉对父母的解释是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操劳,实在没有什么心力去跳舞了,所以干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反正后来她也的确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回大厅。马尔福夫妇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到什么女儿“行为不轨”的证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在圣诞节假期剩下的几天里,塞拉一直处于脸红心跳无端傻笑的状态中,几乎全部的心思都被那个人牢牢占据了。 ——他那样温柔地看着她、搂着她、与她共舞,甚至还——吻她,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应该也有一点点爱她的呢?或者,还谈不上爱,但——至少是喜欢的吧? 塞拉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托着腮微笑起来,教授与周围人交往时那种近乎于洁癖的心态,她可是比谁都清楚——难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会随随便便就跟什么人——拥吻吗?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欢喜地叹了口气,继续沉陷入那种甜蜜的、带着玫瑰色光晕的幻想中去了。 而这种令人着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回到霍格沃茨后的第二天晚上,才以一种——令人感到万分荒谬的方式戛然而止。 斯内普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 现在是圣诞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他正在给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们上课。 小蛇们依旧优雅从容有条不紊地调制魔药,巨怪狮子们依旧手忙脚乱坩埚爆炸声不绝于耳,而两个学院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依旧如火如荼——一切都很正常,不对头的只是——那个丫头。 今天他们在学习熬制一种迷乱药剂,原料是坏血草、独活草和喷嚏草。其制作方法在斯内普看来简直就像叠个纸飞机那么简单——所以,他在布置完了这节课的内容之后,就理所当然地看了塞拉一眼,等着她像往常那样在两分钟或是三分钟之后就第一个交上来一瓶完美的成品。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却有点意外地发现,这次,那女孩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热烈的眼神回应他,而是深深地低着头,两只耳朵泛着美丽的粉红色——这是第一个不对头的地方。 斯内普皱了皱眉,忽略掉心底莫名泛起的一丝失落,转开了眼去。 五分钟之后,斯内普察觉到了事情进一步的不寻常之处——塞拉竟然还没有把药水交上来。他有点诧异地看过去,才恼火地发现,那丫头面前的坩埚里空空荡荡,下面也没有燃起火苗——显然,他刚才说的话她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她甚至都还没开始熬魔药呢。 该死——她怎么了?斯内普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大踏步走了过去。 从上魔药课开始,塞拉就一直处于某种物我两忘的梦幻状态中。 教授就站在讲台上,一身黑衣,脸色阴沉,一如既往地用冷酷的语调说着什么——可是,今天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帅。 ——乌黑的头发油腻腻?——不,那叫顺滑有光泽! ——灰黄的面色苍白阴郁?——不,那叫病态颓废美! ——高大的鹰钩鼻傲慢又惹人厌?——啊,说这话的人才惹人厌呢!谁说的? ——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就很刻薄而且还专爱吐出你能想象到的最毒辣的嘲讽?——哦,拜托,别提他的嘴唇,好吗?那么漂亮而锋锐的唇形,让人一看就能回忆起那个迷醉的圣诞夜…… 塞拉心里胡思乱想着,脸色早已飞红,一直深深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自然,教授说的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塞拉,塞拉?”雷切尔坐在塞拉的旁边,眼看着斯内普教授浑身冒冷气地大踏步走过来,虽然吓得够呛,但还是用胳膊肘捅了捅好朋友,然后又瞥眼看到塞拉面前空荡荡的坩埚和她那梦幻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算是找到了斯内普教授突然间就冲过来的原因。 “马尔福小姐,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你脑袋里的东西已经被某种恶咒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鼻涕虫大粪,那么我丝毫都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教授丝滑轻柔的语调幽幽地响起。 塞拉一惊,回过神来,抬眼就看到斯内普黑着脸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啊,教授,我很抱歉——”她连忙站起来,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要抱歉——心里却泛起喜悦的小泡泡。 嘻嘻,离他这么近,又闻到那股淡淡的药香了呢…… 显然,马尔福小姐已经自动无视了魔药教室里常年会充斥着药香味这个事实。 “我需要一个解释。”斯内普冷冷地看着锃明瓦亮的坩埚底,凹形的锅底把他的脸扭曲成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形状,简直就像麻瓜们的哈哈镜,而这令他的心情更糟了,“一个——我布置完任务已经整整五分钟,而你什么都没做的解释。” 塞拉抿了抿嘴,瞥眼看了看雷切尔,奈何这位好友慑于教授的滛威,此刻正紧紧地缩着身子,试图把自己缩成一棵小小的不起眼的喷嚏草,根本就无力给她任何帮助。 “呃——我真的很抱歉,教授。”她慢慢地说着,偷眼看他不爽的脸色,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忽然,她脑子里坏心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稍微提一下圣诞节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只是想起了——那个快乐的圣诞舞会,教授。”她说着,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脸颊却是晕红,蓝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斯内普的神情。 圣诞舞会?斯内普眉头又紧了几分,唔,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是他对那个舞会的印象的确不怎么好,老友马尔福夫妇俩一直在跟巫师界各方面的头头脑脑们交谈寒暄,而这丫头和德拉科更是整场都没露过脸。他只坐了一会儿,就实在厌倦了那种嘈杂的环境,直接不告而别了。 ——可是,看她现在这表情,难道那个舞会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尔福小姐,恕我说一句,”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与他无关了,“那个舞会举办得再成功,也只是你父母的功劳。而你,如果不想一事无成的话,”他眯起了眼睛,“就最好先把这锅迷乱药剂给我熬好。”说完,他转身走了,黑袍如云般在身后翻滚着。 塞拉眨了眨眼,也感到了一点不对头:教授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一点脸红别扭的表情都没有?看着不像假装的啊…… 就这样,她的心情瞬间由甜蜜幻想转变为忐忑怀疑,一直纠结担心着,直到晚饭后。 吃过晚饭,她和雷切尔一起坐在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火炉旁,雷切尔在写作业,她则捧着一本书发愣。 做了那么多年的双面间谍,斯内普或许是一个很会演戏、很会说谎的人,这一点她知道。不过,如果面对的是他不设防的人,他就会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容易害羞,容易脸红,喜欢扮酷甩冷脸,时常别扭……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塞拉对于自己至少已经不会让斯内普设防了的这件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换句话说,就是除非斯内普完全不记得他们接过吻这码事,否则,他决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连耳根都不会红一下的。 ——等等——完全——不记得? 塞拉的呼吸猛然顿住,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一个大爪子狠狠地攥住了。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她在心底里严厉地命令自己立刻摒弃刚刚那个愚蠢的想法。对自己施遗忘咒?哦,谢谢,别开玩笑了。教授不会那么做的,不会的,他也没那个必要,不是吗? 她不断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可怕的想法似乎在她心里扎下根了,越是不愿去想,越是不由自主地去想,而越想,她的心情就越糟糕。 纠结了一会儿,她终于站起身来,打算干脆去找教授问个明白。 她跟雷切尔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走出公共休息室,忽然心里一动,又折回了宿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东西,微笑了一下。 她向着魔药办公室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飞快地思考着:是的,下午上课时教授说的那些话,代表着他还是知道我们家举办舞会这件事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去参加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呢?难道——难道—— 她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深吸了口气,压下杂念,敲了敲门,“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屋子里一直沉默着,没有人答话。 教授不在吗?她迟疑了一下,用魔杖轻轻敲了敲门把手,“阿拉霍洞开。” 她推开门,一边说着:“教授,您在吗?我进来了。”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上还摊开了一打学生交上来的羊皮纸,魔杖和羽毛笔都搁在一边,教授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塞拉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目光最终投放在那跟魔杖上。 她曾经根据闪回咒的原理,自创出了一种新的魔咒,可以检查出一根魔杖在半个月内所施的全部魔法,并且每个魔法下还会注明日期。这个魔法难度不小,但实用度并不高,她当时纯粹是为了练习魔法理论及魔力排序的应用才创出来的。 不过今天,似乎那个咒语能派上用场了。 可是——真的要用吗?万一——万一—— 塞拉微微喘息着,死死瞪着那根魔杖。 是的,逃避,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即使再痛,也要真实。 她走上前去,把自己的魔杖点在斯内普的魔杖上,轻声说:“请将你不曾逝去的力量,展现在我的眼前。” 一缕轻风卷上了斯内普的魔杖,一个个咒语开按照日期从早到晚的顺序依次出现,漂浮咒、飞来咒、恢复如初……甚至——塞拉很有些黑线地看到了许多清理一新咒,而且大都是晚上临睡前或是早上起床后的时间。 终于,时间来到了那个圣诞节的夜晚。 塞拉紧紧盯着魔杖的尖端,大气也不敢喘,她的心,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一忘皆空。 是的,她又猜对了。 施咒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刚好就是在她羞涩慌乱地逃开后不久,斯内普就对自己施了这个遗忘咒。 塞拉的脸色很平静。她把魔杖按原样放回到桌子上,离开了魔药办公室,轻轻把门锁好。 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遗忘吗?拼着遗忘咒对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也要抛弃掉那段回忆吗?那段——那样美好的吻——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一时情迷意乱事后追悔莫及?他是不是觉得那是对那个红发碧眼的姑娘的背叛? 等等——背叛? 塞拉轻轻耻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他的心从来都只是属于纯洁的百合花的,说不定——说不定——就连他们接吻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既然从没离开过,又何谈“背叛”? 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得她的腿生疼,她掏出来一看,那是一个精致的小挂坠盒,拖着细长的银色链子,盒体用整块翠绿的祖母绿宝石雕成,上面游弋着一条炼银铸就的蟒蛇,非常斯莱特林风的漂亮和雅致。 这是她前一阵子钻研炼金术的初步成果,也是她准备送给斯内普的生日礼物。 打开盒盖,里面是她自己静静笑着的照片。可这笑容,一下子就灼痛了她的眼睛。 “永恒封锁。”塞拉用魔杖轻轻敲了敲挂坠盒。盒子啪嗒一声盖上了——除非她自己解开咒语或是——死去,否则,这盒子不会再打开了。 她来到了猫头鹰棚屋。由于这里位于西塔的顶端,又没有窗玻璃,所以常年刮着刺骨的风,北英格兰冬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就好像这里几百双一眨一眨的猫头鹰眼睛。 她把挂坠盒包了起来绑在郝思嘉腿上,拍了拍她,“嘿,女士,有活儿要干了。” 郝思嘉看了她一眼,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翅膀一耷拉,傲慢地摇了摇头,低头又看看包装外面写的收信人的名字,又很愤怒地啄了上去。 “哦,别这样,乖孩子。”塞拉把她从猫头鹰架上抱了下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毛蓬蓬的背,“好了,听我说,不管你能不能听懂,”她咬了咬嘴唇,“他爱的人是谁,我们早就知道,不是吗?这种事儿,发生了也不止一次了,这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从一开始我们就明白。”她垂下了眼帘,不知道这些话是对郝思嘉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改变他的结局,而不是——而不是——”她有点艰涩地说,“而不是让他爱上我。” “咕噜。”郝思嘉不满地说。 “好了,打起精神来,去把这个送给他,好吗?”塞拉拍了拍自己的猫头鹰,露出一丝微笑。 “咕噜噜。”郝思嘉继续不满,但她低下头轻轻啄了啄塞拉的手,飞走了。 是啊,打起精神来,别为那些早就清楚了的事情心烦了,早知道会这样,还要表现出台湾苦情剧女主角的作派,不觉得矫情吗? 塞拉心里不断这样对自己说着,身子却慢慢地低了下来,她静静地坐在猫头鹰棚屋冰冷的石头地上,只有低低的羽毛窸窣声和鸟儿低语声陪伴着她。 卑微的花 由于在寒冷的猫头鹰棚屋里坐了不短的时间,第二天早上,塞拉终于病倒了。 “好了,孩子,来,把这个喝下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庞弗雷夫人端着一杯亮紫色的魔药走了过来,和蔼可亲地说。 “谢谢您,夫人。”塞拉哑着嗓子说,苦苦压抑住剧烈咳嗽的欲望,接过药水仰头一饮而尽。 药水一下肚,塞拉立刻涨红了脸,就好像有一团烈火从舌头尖一直烧到了胃里,而自己的脑袋就变得像个蒸汽火车头一般,鼻孔嘴巴甚至耳朵里都开始往外冒气。 不过,这剂魔药的效果也的确是好,她感到自己的嗓子立刻就不那么痒痒得老想咳嗽了,而且鼻塞的情况也改观了许多,甚至失灵的嗅觉也恢复了—— “啊,波皮最新配制的提神剂吗?”一个愉快的声音传了进来,随之一起踏进医疗室的是身穿银蓝色绣满紫色云朵长袍的白胡子老爷爷,“肯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你感觉好点儿了吗,塞拉?”邓布利多在病床边站定,微笑看着塞拉。 “好很多了,先生。”塞拉倚靠着枕头微微欠身,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而老校长也始终微笑地看着她。 ——他来干什么?塞拉垂下眼皮,吃力地思考着邓布利多可能的来意。虽然服用了提神剂,但她的头还是很晕。 “邓布利多教授。”坐在床边的雷切尔和弗林特看到校长,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问好。 “你们好,你们好,孩子们。”邓布利多欣喜地看着他们,亮出一个咖啡色的金属盒子,上面画着一只巨大的正在做鬼脸的跳蛙,“蜂蜜公爵新出的跳蛙太妃糖。”他把它放在塞拉的枕头边,“我的探病礼物,孩子。”说着,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似乎巴望着她能马上打开盒子并且把糖果分给他一块。 “谢谢。”塞拉有气无力地说,倚在枕头上,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对于他的闪亮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 果然,庞弗雷夫人看到塞拉的情形,立刻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好了,病人需要休息!”她大声说,“阿不思,还有你们,年轻人,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她今天晚上还要在这里睡上一夜呢。”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耸耸肩,意味深长地看了塞拉一眼,“在你康复之后,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谈谈,塞拉。” 塞拉瞟了他一眼,扬了扬眉毛,未置可否。 “那——塞拉,我们晚饭前再过来看你。”雷切尔伸手探了探塞拉的额头,感觉温度确实降下来了,才冲她笑了一笑。 医疗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塞拉把身子深深地陷进松软的被子里,闭上眼睛,嘴角微勾。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 ……真是没用呢,居然就这样感冒了……她想着,心底里还是微微发涩。巫师们的寿命普遍比普通人长,自然地,他们的身体素质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许多。仅仅是在猫头鹰棚屋里坐了一会儿,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就染上重感冒? 果然,还是因为之前恶劣的心情啊——都说心情不好有可能导致免疫力降低,看来巫师们也不例外了。 还有,老蜜蜂又有什么阴谋?距离上次跟他单独谈话也有将近一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是魂器的事?又或者是救世主……? 她胡思乱想着,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塞满东西,一刻不停地思考——因为,一旦她的心静下来,那个人冷漠的容颜便又会悄然浮现于心底……她会再度沉溺在那个遗忘咒所带来的痛苦中,她会继续被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所折磨——甚至,她也会在心底里小小地期盼着:他知道我生病的事了吗?他……会来看我吗?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又开始耳鸣了。塞拉轻轻蹙着眉,迷迷糊糊的,马上又要睡过去了。 忽然,房门咔嗒响了一下,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而她刚刚因为提神剂而恢复了的嗅觉也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淡淡的药香味。 塞拉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是——是他来了吗? 她默默地给自己的双眼施了一个束缚咒,这样就能使眼皮下面的眼球不再转动,看起来就像是陷入了无梦的沉睡一样。 可是——她感觉到自己的双颊一阵阵发烫——不过,刚刚才喝了药性那么刺激的提神剂,脸色红一点,应该不奇怪吧? 她忐忑地等待着,感到那股令人心醉的淡淡药香就萦绕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耳鸣也奇迹般地消失了,连那人沉稳轻缓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斯内普静静凝望着眼前沉睡的少女,想起刚才路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无意间听到的道格拉斯和弗林特的对话。 “塞拉这次的感冒来得好突然啊,是不是着凉了?” “谁知道呢。不过她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了宿舍,我看到她身上沾了一点猫头鹰的羽毛……看来我以后得看紧她了,寄封信都能把自己搞得生病,唉……” 他听着,心里一紧,思及昨晚收到的那个漂亮的挂坠盒——她是因为给他寄生日礼物才感冒的吗? 他来不及多想,只是快步转身朝校医院的方向走去。 她乌黑的长发铺洒在枕头上,与周围雪白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脸色苍白,脸颊却浮着两朵病态的嫣红,嘴唇干裂——烧得这么厉害吗?波皮给她喝的什么药?怎么看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还是需要他—— 他忍不住伸过手去,覆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掌下的皮肤微凉,还渗着汗意,才略略放下了心来。 可是,既然烧退了,为什么她的脸色还是这么红?而且嘴唇也干燥得不像话—— 等等——她的——嘴唇? 斯内普感到脑海中似乎有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可是闪得太快了,他根本抓不住。不过,那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念头,很温暖、很美好的念头。 他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8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8部分阅读 他忍不住又把目光移到她的唇上,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她说的那个圣诞舞会。也许——难道——是真的发生过什么,而他忘记了? 他皱着眉站在那里,苦思冥想了一阵,却始终不得要领。又低下头看着那张清雅秀丽的小脸,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冲动,低低地开口说:“我——我不知道在那个舞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如果——如果伤害到了你,我——我很抱歉。” 说完,他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心头十分慌乱,转过身去,大踏步地离开了病房。 塞拉躺在那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睫毛已经湿润了。 她突然回想起了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遇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是的,就在刚才,当他微凉的有些粗糙的掌心抚上她的额头,当他别扭而断断续续地说出那番道歉的话,甚至——只是当她闻到他特有的那股药香味的时候,泪意就忍不住地涌上了眼眶。 又是委屈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一次探望,一个抚摸,一句软话——甚至只要有一个淡淡的温存的眼神,她——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原谅他了,原谅他选择遗忘那么珍贵的记忆,原谅他曾经带给她的一切痛苦。 呵,何时,她的爱,竟变得如此卑微? 可是,就算深深地明白这是最最无望的爱,甚至也深深地鄙弃这样“不争气”的自己,但她心里还是喜欢的,从卑微里开出花来。 夜幕降临。 塞拉看着坐在床前自得其乐的银发妖艳男,暗叹怎么生个病都不让人消停,今天校医院的访客还真是多啊…… “很好,你看起来精神多了,女孩。”撒加修长的手指触了触她的额头,华丽地笑着。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了,撒加先生。”塞拉眼睛都懒得睁,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 “看到塞拉被感冒折磨得那么痛苦,我可是非常心疼的。”撒加微微眯着丁香色的眸子,半真半假地说,“现在看到你快好了,当然会想要多说几遍啊。” 塞拉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向撒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掠过的淡淡的喜悦。 “谢谢你送给我的衣服,我很喜欢。”她微微勾起嘴角,也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是的,虽然想不通他是怎么潜入马尔福庄园的,但那种卷卷曲曲的自命不凡的字迹,那种华丽的诗歌一般的比喻,事后冷静地想想,除了这位孔雀一般的媚娃先生,实在不作第二人想。 “你喜欢就好。”撒加的笑意更深了,眸光温柔如水。 塞拉看着他的神情,心底又是一叹,他们这几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怪圈里:教授单恋着莉莉,她自己单恋教授,而撒加……除了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他们每个人都在为情所苦。 “我爱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撒加淡紫的眼睛暗了一暗,花瓣一般的唇抿了抿,随即又露出比刚才更加温柔华美的笑容。 “我知道。”他说着,忽然伸过手去,将粘在女孩颊上的一缕发丝掠到耳后,“所以,塞拉能收下我送的衣服,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塞拉微微愕然,望向他温柔深邃的眼睛,看清了那里面的神色之后,又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 这美丽的媚娃,也在尘埃中开着花吗? 谈判者与诡辩学家 第二天一早醒来,塞拉果然感到自己一点儿感冒的症状都没有了,不过庞弗雷夫人还是要求她再喝下一剂那种亮紫色的魔药,才放她离开了校医院。 出了院的塞拉直奔校长办公室而去,不仅仅是因为昨天邓布利多的要求,还因为她在昨晚做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上午好,塞拉。”这一次,邓布利多很反常地没有向塞拉推荐什么甜食,而是拿过一个信封,面色严肃地递给了她。 塞拉挑了挑眉毛,老蜜蜂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她端详着手中的信封,上面没有任何收信人或是寄信人的标记,打开信封,里面滑出几张照片,影像都是固定的——竟然是麻瓜世界的照片。 再细看内容,她发现这些照片的主角竟都是那个黑发绿眼的瘦弱男孩,大都描述了达力等人欺负他时,他用魔力还击的场景,甚至还有几张他额头上闪电形伤疤的特写。 ——等等,似乎——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塞拉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更加仔细地看着照片,尤其着重看当哈利运用魔力时,他的伤疤的样子。 没错,这些照片里,哈利额头上的伤疤都有淡淡的黑气缭绕——麻瓜们绝对看不出来。 这是伏地魔的那片灵魂在作怪。可是——邓布利多他为什么会……难道他知道哈利也是魂器之一这件事了吗? 塞拉想着,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她抬起头,微眯起眼看向校长,一言不发。 “费格太太每月都会定时提供给我一些哈利的情况报告。”邓布利多仔细地注视着塞拉的神情,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也许你已经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如果你指的是他的伤疤的异状的话,我的确是看出来了。”塞拉慢慢地说着,“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邓布利多?” 老校长又看了塞拉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我怀疑——也许这是那个死咒反弹后留下来的后遗症——”他皱着眉,迟疑地说着,“我不敢相信,无论如何……但是,也许伏地魔在被击溃的同时,把他的一片灵魂放进了哈利体内。” ——不愧是邓布利多,仅仅凭照片上的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发现这样重要的问题……塞拉脸上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哦?是吗?你是说——波特家的这个男孩——他也是魂器之一?” “是的。”邓布利多伸手扶了扶眼镜,“但伏地魔显然并不能预料到那个死咒竟然会反弹,所以这个魂器——他应该是无意中制造出来的。” 塞拉没有马上答话,她略略垂下眼帘,也许——邓布利多对哈利的利用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扶持他、培养他、教导他——最后再让他去送死……不过,她或许能从中捞到一些更大的利益…… 邓布利多看到塞拉沉思的样子,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声音也轻快了许多:“怎么样,塞拉?这个情报还算有用吗?”他微微带了胜利者的微笑看着她,“我猜你肯定已经找到那个日记魂器了,那么——能把它交给我吗?” 塞拉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原来老蜜蜂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说的没错,先生,我的确已经找到那本日记了,”塞拉笑了一笑,“但如果真的如你所想,波特先生也是魂器之一的话,那么那本日记就更不能给你了。” “为什么?”邓布利多的笑意一下子淡了许多,追问道。 塞拉身子向前探了探,唇角慢慢勾出一抹嘲讽,用标准的斯内普式语调轻柔地说:“那么——也让我来猜猜看好了……我们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在得到哈利是魂器这一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如何毁去这个活人魂器可是个大问题,不是吗?”她慢条斯理地说着,“保住男孩的性命并且确保那片残魂消失,这显然是上策,所以——毒牙或是厉火自然不能使用,那么,你当然考虑到了阿瓦达索命咒。而鉴于哈利曾经在襁褓中就反弹了黑魔王的这个咒语,所以你会认为最理想的施咒者——也就是毁灭魂器者——应该就是伏地魔本人。” 邓布利多的脸色剧变,而塞拉很满意看到这一点,她继续说:“伏地魔的强大,众所周知。所以,他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你应该早就料到了。那么,你为了让哈利在未来的某一天拥有足以与黑魔王抗衡的实力,你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培养他、帮助他,把他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斗士……当然,如果到了决战那一天,哈利最终不敌伏地魔而被杀,那也并不是你最关心的问题了。毕竟魂器也会随着那孩子的死亡而一并毁去。” 她说着,突然走近了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看他,轻声说:“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对大多数人的慈蔼,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最后关头为了你那个目的而心甘情愿地去送死——这才是真正的你,邓布利多,是不是?” 邓布利多的镜片微微有些反光,塞拉看不清他的眼神,而他的右手却在袖子里动了动。 塞拉轻轻屏住呼吸,她知道邓布利多一向喜欢把老魔杖放在右手宽大的袖子里,而刚刚在那副半月形镜片下一闪而过的,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杀气。 然而马上,邓布利多就恢复了一向的慈祥宽和,“你在试图激怒我吗,孩子?”他微笑着说,“这样做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塞拉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才她确实走了一步险棋——虽然她实力的确不弱,但以现在的水平对上连伏地魔都惧怕的人,恐怕胜算也不会太大。至于马尔福家的势力或是善后问题,塞拉相信邓布利多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并且不被任何人追究。 筹码,只不过是手中所掌握的关于魂器的情报罢了。 还好,她赌赢了。 “还是有好处的。”她面无表情地说,很好地掩饰了内心的紧张,“我手中的那本日记,就是一个很好的让哈利历练的对象。让他亲手毁灭它,这几乎可以把那男孩的实力提升一个档次。”她停顿了一下,眼睛习惯性地眯起,“但前提是——那个日记必须在我手里,我会找到合适的时机让它起作用的。” 良久,邓布利多沉默不语,最终,他抬起头来,苦笑:“我不得不说,塞拉,你是一个优秀的谈判者和诡辩学家。” “诡辩?”塞拉高高地扬起眉毛,“你认为我在诡辩吗,邓布利多?” “好了,好了,那么就照你说的来吧,我期待着。”邓布利多摇头叹了口气。 “很好。”塞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我还有一个请求,校长先生。” “请说说看。” “一年半以后,大难不死的男孩就要来这里上学了。”塞拉斟酌着词句,把昨晚的决定说了出来,“必定会发生许多事情。所以——我希望到时候能拥有一个比普通学生更高一级的身份——至少是一门课的助教或者别的什么。”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可是——塞拉,在这之前你必须拥有全部owls课程的考试成绩,以及你希望教授的那门课的s成绩……而且s的成绩还必须达到‘o’——” “那么就请允许我在下学期跟着五年级的学生一起参加owls的考试,”塞拉漫不经心地说,“明年在参加s——可以吗?” “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能力达到那个水平了的话,我当然没有意见。”邓布利多说,随即又微笑了一下,“当然,对一位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说这样的话,我失礼了。” “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塞拉扬起笑容,欠了欠身,“那么我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邓布利多说话,她就转身向房门走去。 “知道吗,西弗勒斯他——”校长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塞拉心里一滞,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去。 “一年前,你在这里因为那个博格特而哭泣……”校长继续说着,“后来西弗勒斯不断地追问我为什么要在校长办公室见你——我用一些很平常的理由蒙混过关了——” 塞拉抿住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但是,听我说,孩子——”邓布利多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真诚,“相信我,对他来说,你应该是重要的——或者,至少是与众不同的。” 塞拉沉默许久,轻轻地说:“谢谢。”而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对着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头怪兽那张狰狞的脸,塞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是啊,与众不同——至少是与众不同的呢。你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她心情又变得不错了,微微挺直身子,大踏步离开了。 ——几乎全部的心情都被那个人所左右,差不多所有向前走的自信与动力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即便如此,她也是快乐的,始终相信着郝思嘉的那句话:“毕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不是吗?” 番外之幸福生活二三事·逛街 话说这天晚上,斯内普夫人——塞缪丝·斯内普女士洗完澡,正在进行全身皮肤的护理工作。 咳咳,虽然一向对化妆或穿衣打扮不怎么在意,但自从结婚以来——塞拉想着,微微红了脸,就算衣着上依旧可以朴素一些,但这个护肤问题的确该提上日程了,因为……咳咳,至少每隔一天,某个外表冰山实际闷马蚤的男人就会忍不住对她全身的皮肤状况进行一次“大检查”,而且还是手口并用的,甚至有时候不打招呼就来个“突击检查”——在这样高强度高密度严格细致的“检查工作”下,她还敢不重视护肤问题吗? 塞拉一边往胳膊上涂护肤霜,一边红着脸浮想联翩,过了许久才发现那个小小的水晶瓶子已经空了。 她把瓶子倒过来,使劲在瓶底拍了拍,发现确实是一点儿也倒不出来了,才扔了瓶子,皱着眉叹了口气。 话说这巫师界的护肤品的确不怎么实惠,每瓶容量非常小不说,而且还特别贵,一瓶就要三个金加隆——虽然说不管是以前生活在马尔福庄园还是现在嫁到了蜘蛛尾巷,家里的吃穿用度从不曾拮据过,但毕竟现在做了女主人,还是精打细算一些比较好——而且还有一点,巫师界的护肤品种类非常少,香型更是只有几种十分诡异的味道,比如藤萝花香、大叶薄荷香之类的。倒也不是说不好闻,只是这些护肤品的香味往往十分浓郁,熏得人脑仁疼,每次洗完澡后,塞拉都要为这种事纠结好一阵子。 ——唉,这么多年了,她连南瓜汁都快习惯了,可就是无法习惯这些护肤品。 不过——塞拉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瓶子——这是最后的一瓶了呢,也该添置些新的了……她不禁想起麻瓜世界里的那些精美得好像艺术品一般的瓶瓶罐罐,什么迪奥啊,欧莱雅啊,雅诗兰黛啊……咳咳,当然,前世的她就一普通平头小老百姓,一般也就用个大宝强生什么的,那些世界著名的奢侈品牌,她可是半分也没敢肖想过。 ……不过,现在——应该能买得起了吧?先不说她和斯内普两个人不菲的工资收入,单看她从马尔福庄园带过来的嫁妆,就……嘿嘿嘿…… 斯内普夫人对着镜子很诡异地笑了起来,已经完全把刚才作为女主人需要精打细算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不过,还有一个难题。 塞拉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一边慢慢地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琢磨着。 作为一名婚后生活十分幸福的小妻子,她可不想看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走在伦敦的街头,一个人血拼之后提着大包小包(由于在麻瓜世界,所以不能使用缩小咒一类的魔法)累得气喘如牛的情景。 好吧,她承认,拉着她的亲亲老公去逛街的难度,实在不下于让他在格兰芬多们的魔药论文上写“o”。 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塞拉握了握拳,对着镜子一阵挤眉弄眼,小声说:“接招吧,西弗!” 在书房里批改着学生试卷的斯内普教授,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没来由地从脚底升到头发丝。他皱了皱眉,又在眼前的羊皮纸上画下了一个大大的“p”。 塞拉在自己的头发上用了一个风干咒,但并没有全部弄干,而是微微有些湿润,带着水意;又在脸部用了一个蒸汽咒,让脸上的肌肤被温热的水汽蒸得粉嫩红润,娇艳无比,大大的蓝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蒙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最后,再套上一件薄薄的黑色真丝睡衣,丝滑的衣料贴在微湿的身体上,完美地勾勒出玲珑的体态。看着镜中的自己,塞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批完最后一份试卷,斯内普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正奇怪自己的太太怎么洗这么久还没出来,忽然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一双柔软细致的手抚上了他的太阳|岤,轻柔却有力地一下下按摩着,耳边传来她的声音:“累了吧?” “嗯。”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将头仰枕在塞拉温暖的怀里,忽然就感觉一阵安心和美好,果真是累了呢——真想就这样躺在她怀里再也不动弹。 “啊——西弗真的累了吗?”她的嗓音里微微带了些沮丧。 “怎么了?”斯内普心里有点慌,半点也见不得她不开心,忙睁开眼睛,却见到她已经蹲坐在他脚边,两手支在他膝盖上,仰脸望着他,纤秀的眉毛微微蹙着,一脸委屈的表情。 “什么事,嗯?”他皱了皱眉,刚洗完澡就坐在地上,不冷吗?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微湿的长发,就像爱抚一只猫儿一样。 塞拉忍不住真就像小猫一样眯了眼,轻轻哼了一声,每次钻进这个散发着淡淡药香味的怀抱里,她都会感觉一阵困意袭来——这是个安全得让人想就此长睡不醒的怀抱。 ——不行,不行,还有正事呢! 塞拉强打起精神来,斜着眼角飞了他一眼,大着胆子伸出纤指抚上他形状优美的脖子,先在喉结上点了一下,而后又一路往下滑,在性感的锁骨上画了几个圈圈,又继续向下—— “你——干什么?”斯内普猛地按住她作怪的小手,嘶哑着嗓子问。 塞拉不满地嗔了他一眼,轻轻地说:“只是想再问一遍,西弗真的累了么,嗯?”最后那个“嗯”字,尾音颤颤巍巍直扭了好几个八度,连她自己都听得一哆嗦。 斯内普咽了一口唾沫,黑沉的眼眸比夜空的颜色还要深,他细细打量着今夜的她:带着水汽的青春的身体坐在他怀里,大海般的眸子好像隔了一层轻浅的雨帘,面色娇艳,水润的唇瓣微微嘟着,雪白的颈部肌肤和黑色的睡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有一种别样的妖娆风致;睡衣的深v字领不仅露出了她纤细漂亮的锁骨,而且还——再往下—— 塞拉被他的炙热的目光看得有点抬不起头来——不行,不是还要磨着他答应去逛街么!这样可不行!她在心底里暗暗鄙视自己,身子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 斯内普感到自己某个敏感的部位被磨蹭了一下,顿时硬了起来,不由呼吸一紧,身子一僵,低头看去——却见到她正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十分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该死! 他轻轻咒骂了一句,猛地起身,打横抱起塞拉,大踏步向卧室走去。 …… 斯内普餍足地叹了口气,紧紧搂住塞拉的纤腰,闭上了眼睛。 这回是真的累了——唔——这丫头真是热情——想睡了…… “西弗?”试探。 “嗯。” “你睡着了吗?”再试探。 “嗯。” “我的护肤霜用完了……”有门! “嗯。” “明天我们一起去麻瓜那里买好不好?”嘿,看来某人已经陷入迷糊状态了,只要他再答一个“嗯”—— “不好。睡觉。”斯内普心头暗笑,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啊——西弗你耍赖!”塞拉错愕地看着他,不要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恶劣的人?竟然——竟然“吃白食”? 听到他渐渐悠长的呼吸声,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唉,看来明天只好自己去了…… 第二天早上,塞拉没精打采地起床梳洗换衣服——看来又要继续用巫师们的护肤品了……没有西弗陪着,她才不要一个人去伦敦街头瞎晃呢。 不过,正当她穿上长袍打算出门的时候,却听见斯内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去麻瓜那里,你还穿长袍吗?” 塞拉惊喜地回过头,看见斯内普穿了一件铁灰色暗纹休闲衬衣和一条黑色西裤,正在穿皮鞋——整个人——简直帅气性感到无法形容! “啊——西弗,我最爱你了!”塞拉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到他身边,抬起头对着他的脸就是“啵”的一下。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忽然把她拽到怀里,捉住她的唇就是一阵席天卷地的长吻,直到塞拉红着脸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当他真正站到麻瓜世界的伦敦街头时,他才开始对昨晚一心想逗她开心而作出的决定感到后悔了。 首先——斯内普太太,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你有必要穿得那么凉快吗?下次记得穿长裙出门!瞧瞧,那些该死的麻瓜眼睛往哪儿瞅呢! 其实,虽然塞拉容貌精致身段漂亮,穿的裙子也露出了两条圆润洁白的小腿,但正统的英国绅士们还是不会直接就盯着女士们的腿瞧的。这纯粹是一个满肚子酸气的小气丈夫的心理作用。 其次—— “对不起,这位先生,您的这张五十英镑钞票是十年前的旧版了,现在已经不流通了。”售货小姐礼貌地说。 斯内普眉毛危险地一挑,拿着钞票的手伸出去不是缩回去也不是,冷气已经开始外泄了。 啊,那帮该死的妖精,古灵阁怎么会有那么粗心的雇员?塞拉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赶紧把已经开始吞吐冷气的老公拽出了商店,两个人匆匆忙忙回去对角巷换钱。 再其次—— “啊——西弗,快看!快看啊!”总算从大型商城里购物归来,两个人已经有些疲惫了,但塞拉突然就兴奋起来,指着街对面一边尖叫一边拉着斯内普让他也看。 “什么?”斯内普皱着眉头看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感到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脸立刻就黑了半边。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金色的头发,阳光开朗的笑容,不俗的外表,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还有不少年轻女孩尖叫着向他跑过去。 “那是威廉王子啊!没想到罗琳大神这边也有……我以前可是很萌他哦——”塞拉半是感慨半是怀念地说着,突然觉着胳膊被猛地扯了一下,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斯内普夫妇俩就砰的一声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批目瞪口呆的麻瓜们。 该死的女人,竟敢那样看别的男人!而且满口胡言乱语,什么“罗琳”、“萌”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看来,他又该动用“家法”了…… 至于那群麻瓜,哼,让德拉科去处理好了,做了魔法部长,难道就敢不给教父收拾烂摊子了吗? ——于是,斯内普夫人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即将招致怎样悲摧的下场,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咳咳,一天,不,是两天下不了床?还是又要被迫喝下一大锅治疗腰痛的魔药了呢? 也许,两者兼有吧。 owls考试 也许这世上运动速度最快、传播方式最诡异的东西就是人言和小道消息了。不知为什么,没多久,塞拉作为一个三年级学生要跟着五年级学生一起参加今年的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校。 不过,不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对这个消息不怎么惊讶。 “我认为,”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一个四年级女生大声说,“这件事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如果他们不让她跳级,我才会觉得吃惊呢。”说着,她偷偷回头看了不远处的塞拉一眼,发现塞拉也正从书本中抬起头向这边望来,连忙微红着脸冲她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伽芙妮学姐。”塞拉礼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雷切尔则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还叫她学姐吗,马尔福——教授?”雷切尔调侃着说。 “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塞拉横了她一眼,“再说就算通过了考试,我申请的职位也只是助教而已,不是教授。” “是啊,是啊,”雷切尔漫不经心地点着头,随即又笑了,“怎么样,如果是助教的话你肯定会申请魔药学吧?斯内普教授他……”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十分乐意……”塞拉说着,回忆起不久前和斯内普的一番对话,心情微沉了一些。 “马尔福小姐,校长告诉我,你要参加今年的owls考试?”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前,沉沉的黑眼睛注视着她。 “是的,教授。”塞拉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小惊喜,因为斯内普很少主动叫她来他的办公室,今天却…… “那么,你需要在魔药考试上拿到‘o’的成绩,才有资格进入我的s魔药班。”斯内普挑了挑眉毛。 “我会尽力的,教授。”塞拉再次点了点头,打算把希望成为斯内普的助教的事情也说出来,“而且明年夏天我也会申请参加s考试,在那之后——” “告诉我,为什么?”斯内普轻轻皱着眉打断了她,“为什么急着想要毕业?”邓布利多并没有告诉他塞拉要求参加考试的原因。但是——毕业了,她——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吗?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他有点担心,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塞拉沉默了一刻,说:“再过一年,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就要来上学了,到时候肯定会发生很多事情。如果作为学生,那么我能做的事情就太少了。”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想问她,她能做些什么,她却又开口了:“而且——我不想只做教授的学生了。”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我是说,我想成为魔药课的助教。”塞拉眨眨眼,微笑着看着他。 斯内普转开了眼,不再看她,脸色并不怎么好,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认为,我一个人足以把这门课教好,就不用麻烦马尔福小姐了。如果你愿意,相信其他教授会很乐意你成为他们的助教。” 塞拉滞了一滞,没想到他拒绝地这么干脆,“教授,我——” “好了,你可以走了,马尔福小姐。”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声音越发冷淡。 塞拉抿了抿唇,好吧,虽然他总是在拒绝她,但她从来都不会有放弃的时候。“那么我走了,教授。”她欠了欠身,离开了。 不过,转身而去的她,却并没有看到斯内普复杂难辨的神情。 你是危险的,你是一个罪人,斯内普这样对自己说着,所以,必须让她远离你,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六月份很快就来临了。owls考试为期两周,上午是笔试,下午是实践考试。 第一周进行了魔咒学、变形学、草药学、黑魔法防御术以及一些选修科目的考试,当然,这种程度的考试是难不住塞拉的。 第二周的星期一,魔药学考试。 离开考还有二十多分钟,很多学生已经来到了礼堂外面——据说今天的笔试和实践考试,斯内普都将亲自监考,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自然是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复习,而某些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他们已经开始商量着这个周末该怎样庆祝考试结束了——显然,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魔药学的考试。 “嗨,你好,你看上去——似乎蛮悠闲的。”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塞拉皱了皱眉,她的确没有像许多学生那样抱着《高级魔药制作》复习,但她一直在脑海里默诵那些复杂的魔药配方——即使水平再高,对于魔药考试,她还是异乎寻常地重视——此刻被人打断思路,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矮矮胖胖、长着一头红头发的男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是六年级的查理·韦斯莱。”他语气挺友善,但并没有伸出手去,“你就是塞缪丝·马尔福吗?那个参加owls的三年级学生?” “是的,我是马尔福。”塞拉点了点头,不大喜欢他那种眼神,语气冷淡而疏离,也不怎么有礼貌。 “我听我弟弟珀西提起过你,他——对你印象还蛮不错的,说你和历来的那些马尔福很不同,”看到塞拉的态度,查理皱了皱眉,语调也冷了下来,“但显然——你并没有他说得那么可爱。” 珀西·韦斯莱?塞拉挑了挑眉毛,自从一年级的时候把那套速记羽毛笔退还给他之后,他们两个就再没有什么交集了,除了上课时偶尔搭档之外,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见过面。不过,这个查理现在怎么会…… “替我谢谢他的夸奖。”塞拉冷冷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其实我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悠闲,韦斯莱先生。刚才我正在背诵止嗝药剂的配方,而你很无礼地打断了我。” “哦?是吗?那么我真的很抱歉,不过,你才三年级而已——那个配方背不背,成绩恐怕也都没什么两样吧。”查理笑了起来,不客气地说,“我替我弟弟感到悲哀,我应该提醒他,他喜欢上了一个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 “现在你们应该进入考场了,离考试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斯内普冷冷的声音从礼堂的方向传过来,虽然依旧低如耳语,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他的话。 查理“啧”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塞拉回过头去,恰巧看到斯内普匆忙移开的眼神以及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他——刚才是在帮她解围吗?塞拉忍不住微笑了,心情立刻轻快起来。 对于塞拉来说,不论是笔试还是实践考试,魔药学都不是什么难题,她很轻松并且完美地完成了考题。 出了考场后,她就碰见了怀抱一沓卷子的斯内普。 “教授,你看了我的卷子了吗?”塞拉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斯内普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你很有希望继续学习魔药学的s课程。” “谢谢教授。”塞拉微笑着,心里却很贪恋跟他说话的每一分每一秒,思考着怎样才能多跟他说几句话,“今天上午考试之前,教授你——” “另外,”斯内普有点急促地打断了她,好像不大愿意听到她提起上午的事,“马尔福小姐,如果你明年的魔药学s成绩能拿到满分——”他说着,别开了眼,塞拉有点惊讶地看到教授的神情多了几分不自在,“你就可以申请成为我的助教。”说完,他仿佛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塞拉吃惊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了?一个多月前还拒绝得那样痛快,怎么现在……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福不是祸呀——塞拉的心情愉快极了,脸上也禁不住带着喜悦的笑容。s魔药拿满分是吗?有一定难度,但为了教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她考得肯定很不错。”这是那天所有看到塞拉表情的人所得出的结论。 不过,他们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斯内普心里的想法。 马尔福家养的什么女儿!竟然还能被傻乎乎的红毛韦斯莱惦记上——斯内普恼火地想着,好吧,既然如此,他就暂时给她一个担任魔药课助教的机会,到时候——也可以帮着卢修斯管管那个不听话的丫头,告诉她什么样的人才值得交往! ——你有罪,你应该远离她,你会给她带来危险——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这样说着。 ——不,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管束她,我是她的长辈——是的,而且——如果她跟我共事一段时间,她或许更能发现对我产生感情是一种多么可笑的错误——是的,我是这样想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斯内普在心里这样说着。 不过,他觉得,不论结果如何,答应她做他的助教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后悔。 易容马格斯 owls考试结束了,塞拉并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开始狂欢,而是立刻投入了s课程的学习,尤其是魔药学。或许对于任何一个成绩优异并且对魔药比较在行的学生来说,在s魔药考试中取得“o”的成绩都不是什么难事儿,但要是想拿满分——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得到的事了。 由于s是选拔性质的考试,巫师界各行各业都需要一些专门的高级人才,所以在相应科目的试题中,总会出现一两道“压轴题”,这些题目往往超出了霍格沃茨七年级学生的学习范围,专业程度很高,难度也很大——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完全做对这些题目。 不过,当然,除了斯内普,也不会有人变态到要求自己急需的人才能全部答对这些题从而得到满分,他们只是想通过这些题目,考察一下考生们对于该领域的研究深度罢了。 塞拉从卢修斯和纳西莎那里得到了所有关于s考试章程的信息,在感叹这项考试怎么这么像前世的高考之余,她更加认清了自己的任务之艰巨、道路之坎坷——所以,从owls结束的那一天起,直到s开考的前夕,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塞拉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贡献给了魔药,光临斯内普办公室的次数也增多了,但相比起以前多少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她现在倒是可以骄傲地宣称:“我的动机是非常纯洁的!” 明天就是s考试的第一天,塞拉正在从图书馆去大厅的路上,一边走口中还喃喃地默记着各种魔药学理论。 “那么……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是……”塞拉低声说着。 “嘿,你说的那个我们知道!”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的,我们对那个再清楚不过了!”另一个声音接茬说。 “没错,她说……那个什么第三定律,你还记得吗,乔治?”第一个声音说。 “啊,记得,记得,让我想想——嗯……两个——不管是什么东西——之间的力量……总是在一条线上——而且——一样大?是吧,是这个吗,弗雷德?”第二个声音说。 “回答正确!爸爸是这么说的——”第一个声音兴高采烈。 塞拉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头发男孩耍宝,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说的是戈巴洛特第三定律,不是牛顿第三定律,韦斯莱先生们。”当然了,有个那么爱好麻瓜研究的父亲,他们俩知道这个,也不为怪吧?虽然——他们把牛三定律解释得也太白话了一点…… “啊——是的,我们刚才说的就是那个什么——牛排定律!没错吧,弗雷德?”左边的男孩咧开嘴笑。 “当然!而且那个什么——疙疤,我们听都没听过,她不会是胡诌的吧?”右边的男孩一脸不屑。 “混合毒药的解药量大于每种单独成分的解药总和。”塞拉挑了挑眉毛,“我要去吃晚饭了,明天还要参加s考试——那么,你们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不可以。” 塞拉的眉毛再度扬起,不过对于韦斯莱家的这两个善于搞怪的孩子,她倒真的不怎么讨厌,也许——还有点欣赏,所以,她耐心地等着,看他们有什么话要说。 “啊,是这样的。”右边的男孩——姑且称他为弗雷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俩孩子最喜欢利用自己的名字来糊弄别人——清了清嗓子。 “我们只是想看看——”乔治眨了眨眼睛。 “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9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9部分阅读 霸谌昙毒湍玫搅薕wls的全部十二张‘o’级证书的——”弗雷德皱了皱鼻子。 “比比尔还厉害的——”乔治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还能让查理吃瘪的——”弗雷德撇了撇嘴。 “曾经一度让天才珀西念叨了整整一个暑假的——”乔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的另类马尔福的庐山真面目。”最后这句话,双胞胎再次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并且同时摊开了他们的双手。 “噗——”塞拉实在忍不住喷笑了,怎么样,绝妙的相声搭档、精彩的双簧!看来,前世诸多蛇院的死忠粉丝仍旧喜欢这对狮院的双胞胎,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的,他们富有勇气和爱心,乐观积极向上,即使在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的战争时期,他们依旧能把自己的魔法笑料商店装点得花团锦簇,甚至大胆到用神秘人这个可怕的称谓来为自己的新产品“便秘仁”做广告;而且他们因不愤乌姆里奇的高压统治而骑着两把飞天扫帚毅然离开霍格沃茨——这甚至赢得了皮皮鬼的尊敬。 这样的两个活宝,实在由不得人不喜欢。 “那么现在你们看到了,”塞拉用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们,“感觉如何呢?” 双胞胎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笑开了。他们同时向她伸出了手。 “弗雷德·韦斯莱。我喜欢波比痒痒粉。” “乔治·韦斯莱。我讨厌粘乎乎的弗洛伯毛虫。” “很高兴认识你们。”塞拉分别跟他们握了握手,心中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赢得了双胞胎的友谊还是比较满意的。 “嘿,知道吗,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奇妙的事情!”弗雷德神秘兮兮地说。 “是的!非常奇妙,那个女生的头发会变颜色——而且——她的脸——”乔治也一脸不得了的表情,“就在二楼左手楼梯拐角的那间空教室里!” 头发会变颜色?塞拉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人,该不会…… 不过,不管是不是,也都与她没有关系。 “好了,你们吃过晚饭了吗?”塞拉笑了笑,委婉地表示自己赶着去餐厅这个事实。 “哦,晚饭!”弗雷德叫了一声,“我说我的肚子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是的,哥们儿,我都饥肠辘辘了!”乔治说。 “好吧,那么我们回见了!”双胞胎说着,冲塞拉挥了挥手,又风风火火地跑远了,末了弗雷德还回过头来喊了一句:“祝你明天考试再把比尔打败!” 塞拉也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感觉自己的长发被初夏的晚风吹拂着——心情的确是不错。 第二天,s的首场考试就是魔药学。斯内普依旧亲自监考。 他背着手站在礼堂最前方,冷漠阴沉地注视着挨个走进考场的学生。在全校最恐怖的教授的目光之下,那些学生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好像他们进入的不是考场而是刑场。 斯内普看到塞拉入场了,那个女孩一如既往地用温柔的眼神和灿烂的微笑向他致意,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神色。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发脾气,那恐怕是很难的一件事。 ——不过,看她的表情,难道是对这场考试拿满分胸有成竹了吗?斯内普暗暗想着,如果她最终没能取得满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拒绝接受她成为自己的助教。 ——等等,那——那个女生—— 他的目光忽然被紧跟在塞拉身后的一个女生吸引住了,心头剧烈地震动起来。 塞拉入场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向前方望去,找寻那个一直被她存放在心底深处的身影。果然,他也在看着她,而且——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她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 正当她美美地享受他的目光时,却突然发现他的黑眼睛不再盯着自己了,而是带着某种别样的感情注视着自己的身后。 ——那种眼神,让塞拉很不舒服。那让她想起了他看着莉莉照片时的神情。 她立刻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是一个女生,高挑苗条的身材,姣好的容貌,最扎眼的是,她竟然拥有一头美丽的深红色长发和一双翡翠一般的绿眼睛! 塞拉心头一紧,顿时又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了,她的胃里难过地翻腾了起来。 不过随即,她就发现这女生的相貌跟莉莉并不相似。 ——可是——只是发色与眸色一样,就能——就能得到他那样温柔的眼神吗? 塞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从昨晚见到双胞胎后一直持续到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当那个女生走过门口的反作弊魔法监测仪的时候,那台机器立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怎么回事?!”除了斯内普之外,场内的所有考官们都走了过去,那个女生被团团包围住了。 “啊——对不起——我,我只是——我不是——我是说,我很抱歉。”那个女生似乎快被这阵势吓哭了,期期艾艾地说着,同时,她的发色、眸色以及容貌奇妙地发生了转变,成为了一个深褐色头发的清秀少女。 而塞拉清楚地看到,当那个女孩的外貌发生改变时,斯内普的黑眸里划过的一丝怅然和落寞。 “姓名?年龄?学院?还有——你这么做的原因?”一个考官拿出速记笔,沉着嗓子说。这些考官都来自魔法部的巫师考试局,所以并不清楚这些考生的情况。 “我——我叫尼法朵拉·唐克斯——十七岁——格兰芬多的学生——”女生哽咽着说,“我——我这么做——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我天生就拥有这种——这种改变外貌的能力,我想——是的,我的魔药课学得很差劲,所以——我听说s的考场里都会对考生的相貌有记录——而如果——如果考号一样,但入场的考生和出场的考生——长得不一样的话,那么——他们的成绩在录入的时候就会发生错乱——”她说着,偷偷抬起眼瞄了瞄考官的脸色,又赶忙低下头,“我——所以我就随便变了一下容貌——对不起——我以为这种错乱能给我带来至少‘e’以上的成绩——那么我就可以——”她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考场内静默了几秒钟,一个苍老的女声打破了沉默:“等等,孩子——你是说——你天生就拥有这种改变外貌的能力?” “是——是的。”唐克斯怯怯地说。 几位考官又沉默了一会儿,其中几位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个老妇人又对唐克斯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先跟我来。” 唐克斯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活活吞下去了整整一磅的狐猸子干大粪,她神情愁苦,木然地跟着老妇人走了出去。 “好了,考生继续入场!”一个考官威严地说道。 尼法朵拉·唐克斯会因祸得福的,塞拉心里很清楚,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唐克斯显然学习成绩并不优异却能最终成为一名傲罗,原来——是这么戏剧化的原因。 不过——尽管这个大大咧咧、有点缺根筋的女孩是无心之举,而且塞拉在前世还因为这女孩对那个狼人的勇敢无悔的爱而颇欣赏她——现在,她都决定讨厌她。 可是,他——她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沉,但还是努力抬起头来向前方望去,却看见斯内普默然地立在那里,眼睛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拳头在袖子里握得很紧,以致于他的衣袖狠狠地皱起来了。 果然——他竟是这样的在意那个女人。 塞拉心里有钝钝的疼痛,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刚刚发下来的试卷上,但是——向来作为优等生的她,却发现集中精力答题这件事,有点儿难了。 七月中旬,塞拉在马尔福庄园自己的卧室里收到了由巫师考试局的猫头鹰送来的s成绩单。 虽然魔药考试上发生了一点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她的总体发挥还是相当不错,依旧获得了全部成绩为“o”的证书。 不过,肯定还是有一点不良影响的。 因为,她所有的成绩里,没有一门是满分。 叫他西弗 塞拉早就知道,救世主入学前的这个暑假,她将会非常忙碌。 收到成绩单前,她专门去魔法部进行了幻影显形课程的学习和检测(由于之前太过认真复习魔药,所以她并没有参加学校面向七年级学生开办的幻影显形培训课),刚刚通过了检测,她就拿到了自己的s成绩。 不过,当她得知自己的魔药考试没能拿到满分时,已经抽不出太多的时间去伤感了。 唉,算了,她叹着气这样想着,能做斯内普的助教当然最好,但如果做不成,她也完全可以想到其他办法去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而眼下最为重要的,是为今后几年内的持久战进行万全的谋划。 然而,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一封信。 尊敬的塞缪丝·马尔福小姐, 首先,祝贺你在1991年6月举行的s考试中获得了全“o”的优异成绩。另外,能否请你在7月29日傍晚前返回霍格沃茨,与我面谈一下关于你今后在校任教的相关事宜? 期待你的猫头鹰。 你忠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当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将这封信带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塞拉正在客厅里和父母谈话。 “我在七月底就要回霍格沃茨了。”塞拉扫了一眼信,抬头看向父母,“校长要跟我商量任教的问题。” 卢修斯和纳西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我刚才说的事情,爸爸,妈妈,你们觉得怎么样?”塞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自从几年前你说——黑魔王极有可能复活——”卢修斯抱着双臂,说到“黑魔王”这个词的时候还是顿了一顿,“我和你母亲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妻子,纳西莎也点了点头。 “不过,你要知道,塞拉,”卢修斯接着说,“马尔福的家业很大,而且部里的工作也——我是指,想要在短时间内离开欧洲并且在别的大陆定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孩子,”纳西莎也开口了,眉毛轻轻皱着,“你应该了解阿瓦达索命咒的威力……一般的人如果被这种咒语命中——那是绝对不可能有复活的机会的。”言下之意就是,黑魔王会复活?亲爱的,别开玩笑了。 卢修斯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塞拉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由于自己所表现出来的聪慧和早熟,父母和自己交流时往往会拿出对待同龄人的态度,而对于她提出的一些建议,他们往往也都会采纳。可惟独——一旦事情涉及到伏地魔,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还是真的就不相信黑魔头会回来,总之,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总是不甚明朗。 瞧瞧,眼下他们又摆出这种“绝对不可能、没有的事儿”的态度来了。如果不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们的心思能摸个八九不离十,塞拉可真要怀疑这夫妇俩还有要继续投靠黑魔王的意思了。 她站起身,“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她向书房走去,一边说着,“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或许你们就会相信了。” 马尔福夫妇对视一眼,心底莫名地有些忐忑起来。 不一会儿,塞拉抱来了一本巨大的茶色皮面的书,重重放在茶几上,“《古代黑魔法纪要》,年代很久远的文献了,”她招呼父母围拢过来,开始翻动泛黄发脆的纸页,“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翻了一会儿,塞拉停了下来,指着其中的几行字说:“看看这个吧,你们会相信我的。” 卢修斯和纳西莎凑过去,皱着眉细细地读着,越读,脸色就越苍白。 那段文字是这样写的: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这——这是什么?”卢修斯艰难地开口,而纳西莎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说不出话来了。 “很古老的复活类黑魔法咒文。”塞拉深吸了口气,表情也愈见凝重,“我查阅了很多文献资料,只有这本书里有这段残咒……是的,如果想要成功施展这个魔法,还需要很多的东西——但是,这至少证明了复活是可能的,不是吗?” “不,这不可能!”纳西莎突然低低地叫了起来,有些慌张地看着女儿,“塞拉,你听我说,黑魔王他——他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你不能指望一堆渣滓或是一缕烟雾再变成一个大活人,不是吗?” “他的肉体已毁,但灵魂未灭。”塞拉面无表情地说,“在黑魔法领域,灵魂魔法是十分普遍的——而黑魔王又极其擅长黑魔法,不是吗?” “但是塞拉,”卢修斯拍了拍妻子的手,沉着嗓子说,“你又怎么能确定黑魔王灵魂未灭呢?” “这很简单,爸爸。”塞拉微笑了一下,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父母,“爸爸,还有妈妈,你们现在能释放出自己的守护神吗?” 卢修斯和纳西莎猛然滞住,脸色惨白地对视了一眼,颓然叹了口气。 “没错,作为一名食死徒,除非他们宣誓加入邓布利多的凤凰社或者伏地魔真正毁灭,否则,他们终生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守护神。”塞拉有些伤感地说着,想起了斯内普那个令人悲伤的牝鹿守护神——还有自己的。 一时,屋子里陷入久久的沉默,每个人都心绪杂乱,说不出话来。 良久,塞拉起身坐到纳西莎身边,将脑袋倚靠在母亲的肩上,左手则伸过去握住了父亲的手。她轻轻地说:“爸爸,两年前你说过马尔福家族的守护神是蝰蛇……我想,你该有二十多年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守护神的模样了吧?” 纳西莎身子轻轻颤着,卢修斯则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时间不多了。”塞拉坐直了身子,审慎地说,“我希望你们能真正重视起这件事来。因为我不愿意看到我的至亲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7月29日,塞拉提着行李来到了霍格沃茨,她打算安排好教职之后,就直接在学校里度过剩下的暑假。 “下午好,塞拉。”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前,很开心地啜饮一杯冰镇加蜜葡萄柚汁,“你看起来气色真不错,孩子。” “你的气色更好,先生。”塞拉笑了一笑,也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果汁——这玩意儿她还能接受,“那么——关于我的职位……”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拿起手边的一沓羊皮纸,“你的成绩非常优秀,所有的教授都非常乐意你成为他们的助教。” 塞拉睁大了眼睛,惊讶了:“所有的——你是说——也包括斯内普教授吗?” “是的,也包括他。”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她。 可是……我没有拿到满分啊!塞拉在心底里说。她觉得自己脸颊的温度开始上升了,嘴角也忍不住绽开了微笑,也许——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儿在乎她的?甚至——在乎到愿意为她而打破自己的原则? 她心里幸福得已经开始冒泡了,但脸上神情立刻恢复了平静,她说:“那太好了。我选择做魔药课助教。”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了点什么,一边又推过来一张纸,说:“除了助教的职位,我还希望你能教导那些孩子们一点别的东西——” 塞拉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这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无杖魔法与无声咒的理论和应用方法。”邓布利多长长的手指交叉了起来,也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张纸,“我知道你很擅长这方面的魔法运用,而这些东西,在未来的——我是说有可能发生的战争里面会极受欢迎的。” “而且,”邓布利多接着说,“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会作为一门单独的课程排到学生们的课程表上——虽然目前的owls和s考试科目里并不包括它,但它却是一门必修课程。这样,你就不仅仅是魔药学助教了,你同时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正式的教授。” 塞拉轻轻拧着眉毛思考着,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在暗暗点头,这个老蜜蜂总算也提出了一点有用的建议,嗯,不错,可以答应他,毕竟,教授的权力比助教还要大些。 “关于课时方面,”邓布利多看她一直皱着眉头沉思,以为她还拿不定主意,于是接着开口,“这门课每周的开课次数绝对会少于魔药课,而且不会跟西弗勒斯的上课时间冲突。当然,”他捋着胡子笑了笑,“我会加倍付给你薪酬的。” “我同意了。”塞拉点了点头,突然又有点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过分的话,我都会满足你的。”邓布利多说。 塞拉的蓝眼珠转了转,说:“那么,我要求把魔药办公室隔壁的那间空教室改装成我的办公室,而且——还要再装上一扇与魔药办公室相通的门。” 邓布利多闻言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和塞拉一模一样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面闪着光,“哦,这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我答应你,孩子。另外,”他冲她眨了眨眼睛,“你和西弗勒斯现在已经是同事了,你可以——不用再称呼他为‘教授’了。” “啊,是啊,这真是不错。”塞拉脸上依旧带笑,心里却哀叹了一声,能不能称呼他的教名,可不是老蜜蜂你能决定的事啊…… 到了八月下旬某天傍晚,当斯内普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立刻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多了一样极不协调的东西——一扇门。 “……该死,这是什么!”他死死瞪着那扇门,低声咒骂着,毫不犹豫就冲过去打开了它。 “啊,好久不见,斯……西弗!”塞拉正埋头备课,突然听到门被撞开,抬头见到脸色黑黑的斯内普,立刻很快乐地跟他打招呼,甚至还大着胆子叫了他的昵称。 斯内普是真的没有想到一开门就能见到塞拉,一时愣住了,觉得胸中因为刚刚见到自己的地盘被擅自改动而升腾起来的怒火生生熄灭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的、隐密的、很柔软的情绪。 甚至,他都没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已经彻底变样了。 “这是什么?”他面色僵硬地问。 “这里?我的办公室啊。”塞拉转转眼珠,开始偷换概念,心里笑得已经快不行了,“我已经成为你的助教兼任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教授了,你还不知道吗?” “这我知道!”斯内普觉得刚刚因为见到这丫头而熄下去的怒火又快被挑起来了,“我是问——”他拍了那扇门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塞拉起身走向他,笑得无辜,“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助教,自然要随时跟教授保持联系啦。这扇门当然就是起得这个作用。” 看她越走越近,斯内普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选择的这间屋子是在我办公室的隔壁,而不是在卧室的隔壁呢?” “啊——”塞拉捂住嘴,心里有点懊悔,是哦,霍格沃茨教授们的办公室都是套间,他的卧室就在办公室另一端的隔壁,唉,怎么早没想起来呢…… 斯内普看她的表情,就基本上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了,一时面上青红交错,煞是好看,只觉得心里的火苗腾腾地往上窜,不全是怒火,却烧得人心里发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哦,等等,西弗!”塞拉看他要走,有些情急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斯内普的身子猛地一僵,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塞拉抿了抿嘴,把想要感谢他即使自己没得满分也同意自己做助教的话咽了下去。“这样叫你,不……不行吗?”她仰起脸,蔚蓝的眼睛凝视着他,心里却越来越担心,是的,即使是在原著中,叫他昵称的人,也只有莉莉一个,是不是,他——他也只允许莉莉一个人这么叫他? 斯内普看着她微微荡漾着担忧和期盼的蓝眸,忽然心里一阵迷惑——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喊他的昵称了,但是——这感觉还不坏,不是吗? “……随你。”他薄薄的嘴唇抿了抿,苍白的脸色被薄红晕染,干巴巴地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迅速离开了,塞拉只来得及看到他绯红的耳根。 那一点担心的感觉烟消云散,全部转换成了带着羞涩的欣喜。塞拉忍不住低低地欢呼了一声,直接跑进卧室扑到了那张松软的大床上,就差在上面打滚了。 于是,马尔福教授的备课计划,第一次没有在当天按时完成。 第一堂课 1991年9月1日这一天,对于英格兰乃至整个欧洲的每一位巫师来说,都是一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那个在襁褓中就击败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黑巫师的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入学的日子。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霍格沃茨开学晚宴的教工席上那个空着的座位就尤为引人注目了。 塞拉缺席了。 不过,在座的各位教授们却并没有对此事表示惊讶,显然,他们知道塞拉的去向。 “是—是的,西弗勒斯,你知—知道,”头戴大围巾满身大蒜味的奇洛坐在斯内普的右边,正结结巴巴地跟他攀谈,“那—那个还魂僵尸非—非常厉害,以致于我不得不用—用这些大蒜去—去消除那—那些至今还—还存在的恐惧感。至—至于这漂亮的围巾,是—是那个非洲王—王子送给我的谢—谢礼……” “唔,看上去很不错。”斯内普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奇洛,连出言嘲讽的心思也没有了,一双黑眼睛看向各学院的长桌。 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德拉科正伸长了脖子朝教工席这边探头探脑,当他看到那个空着的位子时,表情一暗,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格兰芬多长桌边,那个黑发的瘦弱男孩正在跟身边的一个高个红头发男生说话,斯内普忍不住把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刚好,哈利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看到那翡翠一般的眼睛,斯内普呼吸一滞,立刻转开了目光,看向左边那个空着的位子。 ——如果,刚才有她在身边的话,斯内普控制不住地想着,那么她肯定——不,也许吧,她也许会立刻握住他的手,用那双蓝眼睛带着温柔抚慰的笑意凝视他,生怕他有一点点不开心……不过,每次遇到类似的事情,她的眼中除了如水的笑意,还总会有一丝苦涩……那丫头,总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早就发现了。 斯内普胡思乱想着,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某个女孩牢牢占据了,而那双刚才还为之心里一痛的绿眸,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起晚宴结束后,回到办公室也许就能见到她,斯内普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当最后一盘甜点消失后,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开始例行的讲话。 “那么,今年我们又将迎来两位新的教授。”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他们是负责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奇洛教授——” 奇洛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以及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教授兼任魔药助教的马尔福教授。”当他说到“马尔福教授”这五个字的时候,德拉科本来就挺得很直的脊梁挺得更直了,精致小脸上的笑容越发矜持而彬彬有礼,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种或敬佩或羡慕或妒忌或憎恶的目光。 “是的,她今晚有事,所以缺席了,但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新同学们,你们星期一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她的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所以——你们会喜欢她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费尔奇先生请我告诉大家,课间请不要在走廊上施魔法。另外,如果不想遭遇意外并痛苦惨死的话,就请不要接近三楼靠右边的走廊……”邓布利多又絮絮叨叨了一些众所周知的注意事项,就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去睡觉了。 斯内普依旧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大踏步向自己的地下办公室走去,所过之处所有小动物尽皆退避。 他回到了办公室里,刚刚坐下,就听见隔壁传来了开门声。他身子一动,想要站起来,但马上又坐回去了,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书本上。 他对自己刚才条件反射一般的举动有点恼火。 ——那丫头肯定会主动过来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费劲过去找她? 就在斯内普小小纠结的时候,塞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 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晚宴肯定是错过了,不过,明天应该就能见识到格兰芬多三人组的风采了。 就在今天傍晚,邓布利多请求她去给活板门守护着的那件东西加上最后一道防护。塞拉乐得不去大厅承受奇洛满身大蒜味的荼毒,也就答应了。 她所施加的防护在斯内普的魔药推理题之后,紧挨着的就是那间放有魔法石的屋子。不过,现在那间屋子还是空着的,厄里斯魔镜并没有摆进去,三只脑袋的大狗路威也并没有守在活板门前。 其实,塞拉施展的魔法并不困难——不,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她只是在那扇通往最后的屋子的门上施加了一个锁咒,只要用阿拉霍洞开,就可以把门打开了。 不过,除此之外,她还在整间屋子里布满了复杂的魔法结界,进入这间屋子的人,他们会发现自己变成哑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且他们的魔杖也会失灵——所以,这个阿拉霍洞开咒,是需要用无声咒以及无杖魔法才能完成的。 对于巫师界的很多高手们来说,无声咒或许完全称不上什么难题,但是,他们中却很少有人精通无杖魔法。 当然,最后是肯定要让伏地魔上身的奇洛以及哈利进去的,这个,她另有安排。 那些结界施展起来极耗魔力,塞拉现在已经很疲倦了,不过……她微笑着瞄了一眼房间尽头的那扇门,走了过去。 她推开门,毫不客气地径直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上去,用软绵绵地声音说:“西弗,我好累哦。” 斯内普的身子习惯性地一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一挥魔杖,一盘热腾腾的红酒浇小牛排、一篮燕麦面包、一杯热牛奶就出现在了塞拉的面前,稳稳地浮在半空中。 ——西弗好体贴呀。塞拉有些惊喜地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迅速扭过去的脸和泛着红晕的耳根,心里更是升起许多脉脉的感情。 这样冷漠的温柔、别扭的体贴——莉莉·伊万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因为要给救世主上第一节课,塞拉特意起了个大早。习惯地去斯内普办公室里瞄了一眼,却发现早就人去屋空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去大厅吃了几口饭,就来到了二楼左数第三间教室里——这是为她配备的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了。竟然有人到得比她还早,塞拉有点惊讶。又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德拉科领着克拉布和高尔,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坐在那里。 小龙看到塞拉进来,眉毛一挑,兴奋地想打招呼,塞拉眯了眯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弟弟先保持安静。 德拉科点了点头,开始埋头看课本,旁边的人都是他的跟班,自然也没有敢多问的。 塞拉拿出了教案,走到窗边,倚着窗台看了起来。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小蛇们优雅而安静,小狮子们嘈杂而喧闹。不过,进来之后看到并没有“长得像教授”的人在场就松了一口气,是大家共同的反应。 塞拉心里暗笑,也没有理会他们,依旧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羊皮纸。 一个有着一头蓬松的褐色头发的小姑娘快步走了进来,不同于别人都有自己的同伴,她却是孤身一人,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塞拉耳朵很尖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例如“无声”、“魔力排序”、“无杖波动”一类的,唇角不由浮起一丝微笑,赫敏·格兰杰,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勤奋并且——死读书。 直到快上课了,塞拉才看到黑发哈利和红毛罗恩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们俩和许多人一样,环顾教室之后,就露出放心了的表情,两个人很悠闲地选了靠后的座位坐下了,开始交谈。 “我们没有迟到,对吧?”罗恩喘着气对哈利说,“因为那个什么教授都还没有到!” “是啊,”哈利点了点头,“那个教授也姓马尔福——”他用厌恶的目光看了教室另一端的德拉科一眼,后者冲他露出了讥讽的微笑,“她跟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也许是他的亲爱的老姑婆?最喜欢抱着她的小侄孙亲来亲去,说——‘哦,我的小龙宝贝!’”罗恩逼尖了嗓子学出了一副老太太的腔调,哈利愉快地笑了起来。这回,可不仅仅是德拉科朝他们发射眼刀了,连赫敏都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嘿,看那个女生!”哈利突然发现了倚在窗户边的塞拉,“她看起来比我们要大几岁——” “也许是留级生?”罗恩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声说,“不过我可从没听乔治他们说过霍格沃茨还有留级生的——而且还一直留到了一年级!” 哈利看着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女,那女孩子也有意无意地抬眼看了看她,那种眼神——很平静很淡漠,但也隐隐透出某种兴味——呃,对他的兴味? 哈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羞耻,不过,他可不觉得这女生有哪点像个留级生的。 “……是的,你知道,我听弗雷德说,霍格沃茨今年刚刚开设这门课——这个特殊魔法什么什么的——”罗恩继续在旁边小声念叨,“我们的owls和s都不用考它,所以咱们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正说着,上课钟敲响了。 塞拉合上教案,走上了讲台。 “你们好,我是塞缪丝·马尔福,从今天开始,我将负责你们对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这门课程的学习。”她微笑着说。 除了德拉科和几个知情的斯莱特林之外,所有人的嘴巴都成了“o”型,其中,哈利和罗恩的嘴巴张得格外大格外圆,而罗恩的脸已经绿了。 “简单来说,特殊魔法指的就是无声咒与无杖魔法。你们知道,在某种情况下,我们可能会被禁止说话并被收缴了魔杖——这种时候,就需要你们利用特殊魔法来自救。所以,这门课的难度,可想而知。”塞拉说着,眼风扫过哈利和罗恩,那两只立刻紧紧地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力图让自己变得小小的,小小的…… 呵,从小到大,有没有人说过我是或者像是留级生?罗恩·韦斯莱,你倒是有胆量吃这第一个螃蟹! 前世读原著的时候,她就不喜欢这个爱虚荣、小心眼、喜欢妒忌别人,外加鲁莽冲动脑残一大堆缺点的红毛男生,现在看来,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由于你们现在年龄还小,理解力和魔力强度可能都会差一些,”塞拉脸上依旧挂着马尔福家招牌假笑,“所以在你们上四年级前,我只会为你们讲解理论方面的知识。真正的实践课,要等到你们满十四岁才能开始。” 听到这句话,赫敏发出了懊恼的低语。 “不过,你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建立起对这门课的兴趣。比如——”她说着,忽然一挥手,讲桌上的课本立刻变成了一只鸽子,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再一挥手,那只鸽子又变回了书本,稳稳地躺在讲桌上,只有几片雪白的羽毛飘飘摇摇地落在了最前排的一个斯莱特林女生的桌上。 小动物们的兴趣立刻被调动起来了,恨不得马上就掌握这种特殊魔法。虽然是纯理论授课,但塞拉语言活泼,讲课方式灵活独到,所以他们听起来也是蛮有滋味的。 快下课的时候,塞拉决定给韦斯莱同学一点小小的教训。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这节课所学的内容。”塞拉合上书,扫视了一眼全班同学,“我将会请一位同学来协助我。” 说完这句话,教室里立刻静了下来。除了赫敏之外,小狮子们都缩了缩脖子,而小蛇们虽然显得更自然一些,但眼神里也透出了紧张。 “韦斯莱先生。”塞拉看起来很纯良地微笑了一下,而被点到名的罗恩同学却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哈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根据我刚才所讲过的罗格利亚公式来推算,如果你想利用无声咒在两秒钟内让一盎司重的龙皮漂浮起来,”塞拉依旧温柔地微笑着,“那么你需要让体内的魔力排序值达到多少?” 大多数格兰芬多们都愣住了,哈利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庆幸着自己没有被叫到;赫敏和很多小蛇们已经开始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起来,而罗恩——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根木头——当然,他的脸色也好像木头一样。 没一会儿,赫敏的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 “我知道你已经算出来并且算对了,格兰杰小姐,”塞拉和善地冲赫敏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喜欢的,“格兰芬多加五分。” 赫敏的脸蛋立刻羞红了,她欣喜地看了塞拉一眼,随即放下手低下了头。 罗恩恼怒地“啧”了一声。 “很遗憾,韦斯莱先生,”塞拉扬起了眉毛,把目光转向罗恩,“由于你险些迟到,对教授不敬,而且——显然没有认真听讲,所以,格兰杰小姐为你们学院所加的分数,又将被你全部扣掉了。”她说着,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好像扣的是斯莱特林的分数一样。 赫敏怒视了罗恩一眼,而罗恩也怒视着塞拉,哈利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塞拉微微垂下眼帘,脸上的假笑面具更加完美无缺。 是的,她从来都不指望能获得格兰芬多的好感——甚至因为家庭以及斯内普的关系,她对格兰芬多的态度从来都是有些排斥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自己在他们面前扮好人? 虽然三人组是在不断地成长,但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实在有太多的人被牵连了进去,给太多的人带来了痛苦,甚至是无法弥补的损失,尤其是—— 塞拉想到将来某一天,一心只为保护哈利平安的斯内普被他所保护的人那样误解、那样斥骂,她就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快要绷不住了,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踏着下课钟声走出了教室。 魔药课与午夜决斗 周五上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们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堂魔药课。斯内普站在讲台上,眼神阴冷地注视着静悄悄鱼贯而入的学生们。而塞拉作为助教,则是站在讲台下面,斯内普的右前方。 一如塞拉所知道的,斯内普狠狠地羞辱了哈利一番,连带着也小小挫伤了赫敏的自尊心。 看着教授眼神里流露出的淡淡的快意,塞拉不自禁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笑他三十出头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心疼则是——她心里叹了口气,就算抛却莉莉的原因,单凭着对詹姆·波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0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0部分阅读 的仇恨,也足够他“与众不同”地对待哈利了。 而她所能做的,只是继续用温柔的蓝眼睛凝望他而已——让他知道,还有一个自己,始终爱着他、支持他。 接下来的时间,斯内普让学生们熬制疥疮药水,然后就开始在教室里四处巡视。塞拉也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开始履行助教的职责。 她来到了格兰芬多这边,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身去看小蛇们了。 咳咳,被教授阴阴地看了一眼,塞拉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是她有意阻挠教授去获得扣狮院分数的快感,而是——对于“胖乎乎的小泪包”纳威·隆巴顿,她一向都是蛮同情的,实在不忍心看他在教授的毒舌之下阵亡。 ——既然已经在哈利那里报了小小一仇,那么她放过纳威,西弗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吧? 她慢慢地走着,经过罗恩身边的时候,这红毛男生使劲把身子往里缩,力图离她远一些,几乎要把哈利挤出去了。 她来到了纳威身边,那孩子正打算把豪猪刺放进装满了滚水的坩埚里去。 塞拉忍不住抚了抚额角,想起斯内普那句温柔的讽刺纳威的话:“告诉我,孩子,有什么东西渗透进你这个厚厚的脑壳中去了吗?隆巴顿……” 她现在也真的很想问,为什么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斯内普刚刚在讲台上说得明明白白,可是这孩子——就好像完全丧失了刚才听课的那段记忆一样!看他刚才听课的表情也蛮认真的啊!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纳威小小的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马尔福教授?” 塞拉回过神来,冲他微微一笑,“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更加认真地听讲或者看课本,”她说着,一挥魔杖灭掉坩埚下面的火苗,“如果你把豪猪刺放进沸水里——那么你的坩埚会炸掉的。”她翻开《魔法药剂与药水》中配制疥疮药水那一页,指给纳威看。 “是——是的,我知道了,谢谢教授!”纳威涨红了脸,说话的风格有点像奇洛了。 斯内普在教室另一端朝这边看了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沉着脸扭过了头。 塞拉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教授果然是想扣分的……看来下课后免不了被敲打一顿了…… 回到办公室后,斯内普淡淡看了她一眼,开了口:“隆巴顿他……” 开始了!塞拉轻轻吸了口气,开始打腹稿。 “……的父母都是傲罗。”斯内普平静地说。 咦?塞拉扭过头,睁大眼睛瞪他。他说这个干什么?他不是该用阴恻恻的毒舌来质问她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傻乎乎的格兰芬多吗? “曾经三次从黑魔王手中逃脱……后来,被莱斯特兰奇抓住,用钻心咒拷问……”斯内普说着,轻轻阖上了眼睛——那似乎是一段不忍卒睹的回忆。 塞拉静静地看着他,抿着唇,已经隐隐料到了他想说什么,心中渐渐弥漫开一层苦涩。 “……那孩子很可怜是不是?父母都将在圣芒戈了此残生……疯疯傻傻、人不人鬼不鬼……”斯内普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忽然,他的黑眼睛里掀起了某种波澜,他看向塞拉,语气激烈起来,“是的,这些让你怜悯的人和事,都是食死徒造成的!而我——”他胸膛微微起伏着,眼神痛苦而沉黯,“我就是一个食死徒!不折不扣的——很危险的——” “你是什么、危不危险,与我有关系吗?”塞拉语气平静,唇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斯内普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苍白,更衬得他那双黑眸空洞而黯淡,“……是的,是的,没有关系,”他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这再好不过——” 傻瓜西弗!塞拉心里微微有些嗔怒,本来是对他利用纳威家的事情极力与自己撇清关系的做法挺不满的,但是——一旦自己说出那种“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他又会露出这种令人心疼到没有办法的神色来,就好像——是她给他委屈受了似的! 这样固执得几乎带了孩子气的别扭,让人又心疼、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是的,没有关系,”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左手,感到他在挣扎,但并不剧烈,于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将他修长的手指牢牢攥在掌心,“我爱的是你——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又不是爱你食死徒或者是凤凰社成员的身份。所以,你是什么,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斯内普的黑眼睛睁大了,他定定地看着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眸深处有什么又渐渐明亮了起来。 “无论你追随的人是黑魔王还是邓布利多,甚至——你自己想要成为什么魔头一类的,”她继续说着,感到握着的那只手掌心里渐渐渗出汗意,蓝眼睛专注地凝视黑眼睛,“只要那对你有好处,不管它在世人眼中看来危不危险、正不正确——我都会支持你,并且一直陪你走下去。”她冲他微笑了一下,“即便下地狱,我们也在一起。” 斯内普的呼吸急促起来了,他凝视着塞拉的黑眸熠熠生辉,两朵浅浅的红晕浮现在双颊,他本来并不英俊的面容,此刻竟是那样的令人着迷。 “不,我不会——让你——” ——下地狱的。 他仿佛被蛊惑了,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低低地说着,不过,最后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女孩的动作惊住了。 塞拉忽然抬起了他的左臂,拉起了衣袖,露出了那个狰狞的黑魔标记。斯内普身子僵住,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温柔而虔诚的神情,轻轻将娇艳的嘴唇印在了那个耻辱的标记上。 她吻过之后,抬起头,脸颊也是晕红一片,眼神却出奇的明亮,有些兴奋有些骄傲地看着他。 两个人对了一会儿眼,斯内普忽然猛地抽出了手臂,转身就走,口中生硬地说:“你——你该去准备下午的特殊魔法课了!”留给她的,是如云翻卷的黑袍背影以及浮着可疑薄红的耳根。 ——哇,最近似乎经常看到红耳朵的教授呢!好可爱哦。塞拉掩着嘴,轻轻笑出了声。 自从那次传说中的真情告白之后,塞拉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而且——暧昧。教授更容易脸红了,而且似乎脾气也越来越差,那一段时间,除了蛇院之外,其余三个学院的沙漏里的宝石数量直线下降。 就算是小蛇们,虽然没有被扣分的危险,却也要在课堂上承受自家院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轰炸上身的超级毒舌和冷气冰风暴。 ——不过,一件令塞拉异常兴奋的事情是,斯内普竟然开始称呼她的昵称了!这实在是非常令人振奋的事…… “教父最近不知为什么脾气特别暴躁……”在塞拉的办公室里,马尔福姐弟俩正在进行一次例行的谈话,小龙皱着小脸抱怨着,显然也是吃过斯内普的苦头了。 ——咳咳,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其实罪魁祸首是我……塞拉干咳了几声,乜斜着眼看了自家小弟一眼,说:“德拉科,上节飞行课——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德拉科脸色一变,眼睛开始四处乱瞟,口中小声嘀咕着:“没——没什么——你怎么知道……” 塞拉叹了口气,想起前几天已经荣升级长的雷切尔告诉自己的事情——德拉科在飞行课上和格兰芬多发生冲突……隆巴顿摔断手腕……救世主波特显露惊人飞行才能破格入选学院队…… 该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我理解你对那群巨怪狮子的恶感,”塞拉毫不客气地说,“但是,身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和他们一样鲁莽冲动的——” “不,你不了解,塞拉!”德拉科突然有些激动地低喊了出来,银灰色的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愤怒和厌恶,“那个脏兮兮的韦斯莱,他说你——是的,他提到了你,姐姐,他——他说得很难听——所以我——我忍不住——” 看着他因怒气而红扑扑的小脸,努力想把事情说清楚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窘迫模样,塞拉突然感到心中涌过浓浓的暖流。 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弟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微笑了,伸出手揉乱他顺滑的铂金短发,“小龙,”她的身子向前探了探,“你都说是‘脏兮兮的韦斯莱’了,难道你还认为——他说的那些话,能伤害到我吗?” 德拉科的小脸依旧通红,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但是——” “我知道你想要维护我,我很感激你,我亲爱的弟弟。”她说着,凑过去在小龙果冻一般的脸蛋上“吧唧”了一下,于是小小的铂金贵族又一次娇羞了。 “强者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通常都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实力以及内心无伦的自信。”她说着,“而后者,尤为重要。这种自信,可不是一时的好勇斗狠或是意气之争就能拥有的。德拉科,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这样的强者。” 德拉科睁着亮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的弟弟德拉科·马尔福,远比与他同龄的任何人——包括救世主——都要优秀许多倍。塞拉自豪地看着小龙,直到那个漂亮的男孩红着脸愤愤地扭过了头去,她才轻笑出声。 今夜,刚好轮到塞拉巡夜。其实,塞拉已经算是众多教授里脾气较温和、比较好说话、态度比较宽松的了。每当遇到深夜还在城堡中四处闲晃美名其曰探险的学生,只要其行为不会太过分,她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一般都会慢慢地跟在该学生身后,直到看到其安全地返回休息室并且兴高采烈地庆幸自己没被发现的时候,她才会轻笑着回去。 不过,也有一些外表看似机灵非常的小动物们,即使她就在他们身后几步之遥,他们也好像巨怪附体一般就是发现不了她——比如,眼前的这几只。 “奇怪,马尔福呢?怎么没见到他?”黑发小男孩左顾右盼,满眼里只看到无数陈列着的各种奖杯、奖牌,却始终没看见自己的决斗对象以及他的那两个傻大个跟班。 “哈,伙计,他肯定是害怕了!”红发小男孩兴高采烈地嚷嚷,“想想吧,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高贵的贵族,却是一个懦夫、胆小鬼——” “你们够了吧!还嫌声音不够大,不足以把费尔奇招来吗?”褐发小女孩严厉地喝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实际上她自己的声音才是最大的。 “嘿,行了,本来就没你什么事儿!”罗恩冲她龇牙咧嘴,“难道是我们把你硬拉过来——” 塞拉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实在有点忍不下去了,唉——罗恩的智商——不是她故意贬低韦斯莱,只是——能巨怪到这份上,被她家小弟摆了一道还在洋洋自得,恐怕整个巫师界也只此一家了。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她轻柔地说着,好像一个幽灵一般无声地从奖品陈列室的门边滑了出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有多像斯内普。 三只小动物齐齐僵住,大气也不敢出,每个人都保持着自己前一秒的姿势,就好象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动作颇为滑稽,害塞拉差点笑场。 “深夜在城堡游荡、夜不归宿……”她缓缓地说着,目光转向赫敏,“格兰杰小姐,我不敢相信,难道连你也——被某些鲁莽无知没脑子的傻瓜们给——” “不,教授,我曾经试图劝阻他们,但他们非常固执——”赫敏着急地说着,小脸涨得通红,“可是胖夫人好像串门去了,我回不了宿舍——” “你——你这母蝙蝠!说谁没脑子?”罗恩似乎是恶向胆边生了,恨恨地瞪着塞拉,咬着牙吼道。 赫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罗恩。 哈利垂着头,右手使劲地掐着罗恩的腰。 “谁搭腔就说谁。”塞拉挑了挑眉毛,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用纯斯内普风格的语调阴阳怪气地说。 “好了,因为你们三个严重违反了校规,格兰芬多被扣掉三十分。”塞拉眯起了眼睛,凉凉地说着,“现在,你们可以回宿舍去了,祝你们晚安。” 三只小动物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塞拉跟在他们后面,直到目送他们钻进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眸中才流露出深思的神色。 是的,本来他们应该在今晚见到活板门以及大狗路威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条大狗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至今还没有被送抵霍格沃茨,所以现在守护着活板门的,是由所有教授共同施加的强力防护反弹咒。未成年巫师如果不慎碰到——后果不堪设想。 显然,以这三人组的好奇心和胆大程度,见到一扇看似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神秘的活板门,他们肯定是会过去一探究竟的。 她这样想着,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中途还跟血人巴罗寒暄了一阵。 ——不过,“母蝙蝠”这个外号——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微笑了出来,还真是合她的心意呢。 上药与初吻 就在午夜决斗之后的第二天,海格终于把三头犬路威秘密送进了三楼尽头的走廊里,而这条大狗迟到的原因竟然是卖主——那个希腊佬——不满意海格给出的价格,后来由邓布利多出面,这件事才算定了下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万圣节前夜。 就在大家气氛很祥和地享用晚餐的时候,奇洛跌跌撞撞冲进了大厅,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说完,他就直接躺进了邓布利多身边的椅子里,不过在塞拉的角度看来,颇有点像他直接冲进了老校长怀里。 “级长,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邓布利多沉稳地说着,珀西和雷切尔等各位男女级长们纷纷站了起来,招呼着各自学院里的新生们。学生们虽然个个面色惊恐,但依然保持着井井有条的秩序。 塞拉冷眼瞧着哈利和罗恩两人慌慌张张地消失在了队伍中,心里明白他们是去寻找赫敏了。这次,她不打算去干预,因为有救世主的强大气场在,三人组总是能化险为夷的。况且,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做催化剂,两个男孩也不可能和赫敏成为真正的朋友。 斯内普突然站起了身,大踏步向厅外走去。 “西弗,去干什么?”塞拉明知故问,紧紧跟在他身后。 “不觉得他有点可疑吗?”斯内普边走边低声说,伸手指了指前面。 塞拉向前看去,发现奇洛正在悄悄地、不着痕迹地脱离人群,向三楼走去,脸上的神情冷静沉着,与平时的那种畏畏缩缩胆小怯懦完全不同。 “跟上去看看,没准儿他是想着活板门里面的那件东西……”塞拉说着。原著中并没有描写奇洛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巨怪吸引了之后,去三楼干了什么,不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教授应该是在阻止奇洛的时候被路威咬了。好吧,现在,既然有她在,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西弗受伤。 “我一个人去,”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说,“你去看着那些小毛头们——或者回办公室看书也行。” 塞拉心头涌起一股甜意——被他保护的感觉可真不错,嘴上却淡淡地说:“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西弗?”她拔出了魔杖,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我不会帮倒忙的。你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奇洛一个人——路威对任何人都具有攻击性。” 斯内普沉默着,脚步不停,塞拉跟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如果有危险——就快跑,我殿后。” 塞拉心头甜甜的,忍不住低头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一路跟着奇洛来到了三楼的活板门前。不过,塞拉眼尖地发现,当她和斯内普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奇洛的表情迅速由冷静沉稳变成了惊慌失措,变脸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斯内普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看了看正流着口水瞪着他们的凶恶大狗,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奇洛,表情更冷了一些。 “你在干什么,奇洛?”他眯起了眼睛,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 “西—西弗勒斯,塞拉,你—你们来了,这太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拿着魔杖的手一直在颤抖,“能—能帮帮我吗?我—我不敢动,这怪—怪物一直盯着我……”说着,他的脸更苍白了,鼻尖渗出了汗珠。 听到奇洛的话,斯内普的脸色忽然一黑,轻轻地哼了一声。 塞拉有点奇怪教授怎么突然生气了,口中用懒懒的语气说:“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想听听看,为什么奇洛教授你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在这种全校师生都兵荒马乱对付巨怪的时候。”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而且,我想我们还没那么熟,随便称呼一位女士的昵称,是很不礼貌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注意到斯内普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原来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啊……塞拉心里暗自窃喜,纵使他还没有真正爱上她,但……对于其他男人叫她的昵称,他还是会有些在意的,不是吗?很好,还是有希望的,加油! “是—是的,哦,我是说,对—对不起,”奇洛看起来都快喘不上气了,“我目睹了巨—巨怪,所以有点担—担心活板门后面的那—那件东西,所以就—就过来看看——” 他的嘴唇飞快地开合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说下去了,因为那条大狗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像一辆小型装甲车一般冲了过来。 奇洛发出一声尖叫,掉头就跑,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巫师这个事实。 “该死,塞拉,你快跑!”斯内普气急败坏地吼道,魔杖一甩,一道红光准确地射在了路威身上,“昏昏倒地!” 然而,那条大狗依旧凶恶地咆哮着,腥臭的口水四溅,眼看就要扑到斯内普身上了——昏迷咒对它无效。 “魔法对它没有用,西弗——”塞拉喊着,一把拉过斯内普——不知为什么她此时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拽到了门外,接着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三个人喘着粗气,惊魂稍定。奇洛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显然没有想到路威会这么难对付。 塞拉喘息着,瞥眼一看,竟在斯内普的袍摆上看到了一块怵目惊心的深色痕迹,她颤抖着伸手过去摸了摸,果然——手上殷红一片,是血迹。 教授还是受伤了?塞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一阵阵的疼,“西弗,你流血了?伤到哪儿了?”她焦急地问着,就想掀开他的袍子。 “不,我没有受伤,”斯内普低沉的声音说着,黑眼睛危险地盯着塞拉的右腿,“是你,你受伤了,塞拉。” 塞拉一滞,扭头看看自己的右小腿,这才发现自己袍子上的血迹远比斯内普的要多,看来是自己的血不小心蹭到他身上了。 还好,西弗没受伤。她松了口气,丝毫也不觉得腿上的疼痛有多么难熬了,她仰起脸冲斯内普露出微笑,“你没伤到就好。” “对—对不起,”一旁被无视很久的奇洛怯怯地开口了,“塞——我是说,马尔福教授,你—你刚才说魔法对—对那条大狗无效,那么怎样才—才能……” 塞拉眉头微微皱了皱,冷冷地说:“你是想问怎样才能制伏它吗?很抱歉,奇洛教授,我也不清楚。”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而且,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奇洛垂下了眼去,没有说话。 斯内普厌恶地看了奇洛一眼,低下头对塞拉说:“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说着,他扶着塞拉站了起来,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把她的左臂搭到了自己肩上,自己的右臂则伸过去环住了她的腰。 “那条腿不要用力。”他干巴巴说完这句话,就扬起脖子,不再看塞拉一眼。不过他语气虽然僵硬,但动作却异常轻柔,稳稳地扶着她,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收进了怀里,只留下红红的耳垂对着她。 ——教授的耳垂形状好可爱哦,颜色也好漂亮,好想……咬一口…… 塞拉心里流着口水想着,感觉他温热的躯体紧贴着她,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就没早点受伤呢?或者伤得更重一些——虽然心里更盼望的是公主抱……但像现在这样——也很好啦。虽然因为身高问题,她这样环着他的肩膀比较累——但是,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两个人回到了地下办公室,斯内普把塞拉扶到沙发上坐着,从柜子里拿出白鲜,回到塞拉身旁,蹲下来,然后顿住,犹豫了。 塞拉感到腿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有点害羞,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去校医院,就说——就说是被禁林里某种野兽抓伤的……” “不用。”斯内普想到她的小腿会被别人看见——哪怕那个人同样是女性而且是医生——心里就很有些不舒服。他吸了口气,轻轻掀开了塞拉的袍子。 魔杖一挥,塞拉的裤腿被撕开了一条缝。听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塞拉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心里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了某种不纯洁的念头…… 垂头看看西弗,他的耳根也不出所料地通红着。 伤口并不大,只是被路威锋利的爪子抓了一下,流出来的血量却不少,衬着周围雪白细腻的腿部肌肤,更显得有些狰狞——或许,还有些妖异的美感。 斯内普的耳根不红了,反而变得苍白,他面容僵硬,动作却十分温柔,轻轻地把白鲜敷在伤口上——塞拉根本没感到一丝疼痛,而且还有清凉的舒适感觉——最后再用绷带细心地缠好。 做完这一切护理工作,斯内普长长出了一口气,坐进了椅子里,神色疲惫,好像打了一场硬仗似的。 “如果邓布利多经营不善导致霍格沃茨倒闭了,”塞拉调侃着说,带着笑意,“那么显然,西弗你还可以去圣芒戈的护士站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斯内普沉着脸瞪了她一眼,突然魔杖一指塞拉的右腿,低声说:“腿立僵停死。”塞拉就感到自己的腿不能动了。 “至少今晚,这个咒语可以保证你的伤口不会因为你睡觉不老实而恶化。”他略带讥讽地说着,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进了自己的臂弯,直接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穿过房间进入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哇,公主抱!而且还是……被他抱到了床上!塞拉觉得自己的脸腾地红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貌似今天没有喝福灵剂啊…… 塞拉笑眯了眼,脸蛋红红地在枕头上蹭了蹭——好像那是某人坚实的胸膛一般。 “不许蹭!”斯内普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有点莫名其妙地羞恼,于是就莫名其妙地吼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开始懊悔——该死,这丫头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诶?为什么呀?”塞拉心里笑得打跌,脸上却做出了一副在斯内普看来十分欠抽的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好好休息。”半晌,斯内普终于僵着脸憋出了一句话,然后袍袖一甩,大踏步离开了。 ——好吧,斯内普愤愤地想着,他承认他刚刚是脑子一热,又怜惜她受了伤,然后不知怎么就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现在看来,他真的是犯糊涂了! 由于塞拉的腿伤,所以第二天的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由弗立维暂时代课,据说这个消息让罗恩·韦斯莱同学兴奋了许久。 这天傍晚。 “这些是你要的——”银发的媚娃从一个皮革制的囊中一样样地往外拿东西,“箭毒雨林蛙的毒液、蓝海章鱼皮、噬人树的树汁……” “哦,谢谢你,撒加,真的太感谢你了,”塞拉看到这些东西,喜形于色,“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下床去收拾那些药品。 “嘿,女孩,小心点,你还带着伤呢,让我来吧。告诉我,你打算把它们放在哪儿?”撒加赶紧拦住她,不让她下床。 塞拉点了点头,说:“那么请帮我把它们放进书柜旁边的那个青色的箱子里好吗?谢谢。” 撒加把所有的药材都放了进去,回过头冲塞拉妩媚一笑,银发滑出一道闪亮的轨迹,“让我猜猜看,”他说,“你拜托我帮你收集这些稀罕的玩意儿——你是想做血凝毒素吗?” 塞拉滞了滞,这媚娃果然见多识广,还是被他猜到了。“是的。”她点了点头,却并不打算把制作那种毒药的目的告诉他。 “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毒质,塞拉,”撒加美丽的面容微微有些严肃,“当然,你做事一向有数,虽然我不知道你配制这种毒素是为了什么——” “我从不莽撞,先生。”塞拉微笑。 撒加挑了挑眉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露出懒洋洋却又艳丽无比的笑容,“我们这么久没见……而且我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去帮你收集这些药材——塞拉不给我一点奖赏什么的吗?” 塞拉抿了抿唇,恳切地说:“我想,撒加,我这辈子都将会十分珍惜你给予我的友谊。” “……友谊?”撒加低声重复了一句,银亮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丁香色的眼睛。 塞拉叹了口气,自从发觉撒加对自己的感情之后,她除了继续努力学习他留给自己的独角兽魔法之外,几乎就不再和他联系了。只是,这次要配制的的血凝毒素,是她长久以来的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而其中那几样十分罕有的药材,除了这位似乎神通广大的媚娃先生,她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帮她。 ——当然斯内普肯定也能弄到,但是,又让她怎么跟他解释血凝毒素的事情? 看来,你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呢,塞拉苦笑着对自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吗?就凭着人家对你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喜爱之情? 她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的宛如大提琴一般优美醇厚的声音:“抬起头看着我,塞拉。” 塞拉心头一迷,忽然觉得这声音可真是好听——这简直就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如果不按着这声音的指示去做,那么肯定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于是,她抬起了头,直接看到了那双丁香一般泛着淡淡紫色的眸子。 “很好,女孩,就这样,看着我……”撒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气息有些紊乱,看着眼前少女淡粉的唇,他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上面。 房门外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接着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塞拉身子一震,蓦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他。 撒加定定地凝视她,眼神里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这就是媚娃的媚术?”塞拉的蓝眼睛眯起来了,胸口微微起伏着,“我很失望,撒加。”她静静地说着。 “我很——抱歉,小姐。”撒加闭了闭眼睛,欠身行了一礼,一向完美无缺的妖艳面具似乎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身体微微泛出一丝银光,消失了。 ——该死,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偏偏能让教授看见呢?塞拉心里又急又气,顾不得腿伤还没痊愈,直接翻身下床,一瘸一拐地向斯内普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看到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看一本书——塞拉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因为那本书被拿倒了,而教授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听到开门声,斯内普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穿着睡衣赤着脚的狼狈的塞拉,黑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马上又变得冷硬了。 他走过去,有些粗暴地把塞拉扶到沙发边坐下,冷冷地看着她说:“看来你的伤已经全好了?” 塞拉看着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温馨感觉有马上要付诸东流的危险,心里大急,连忙解释说:“西弗,刚才——” 还没等她说完,斯内普就冷笑着打断了她:“刚才?刚才怎么了?难道你还指望我会为一个这么急着想把初吻送出去的马尔福家的可悲长女鼓掌叫好吗?” 塞拉滞住了。 有种涩涩的痛苦弥漫开来,她感到舌根开始发苦。 “初吻……初吻?”她轻声说着,抬起头凝视他,“西弗,你就真的不记得——我的初吻是怎么回事了吗?” 斯内普脸色变了一变,初——吻?她说,她的初吻? 还有,“你就真的不记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感觉有许多残缺的影像在脑海中闪过:暗香浮动的玫瑰丛……树影婆娑的花园……远方飘渺悠扬的舞曲……夜灯点点的高宅……还有—— 然而,刚才因为想要帮她换药而不巧瞥见的那一幕恶作剧一般蓦然浮现在眼前,瞬间将那些美好的影像打碎。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冷酷地说着,从柜子里取出白鲜,丢到她怀里,“好了,看来你可以自己上药了,马尔福小姐。现在,请离开我的办公室。”他坐回了椅子里,不再看她。 塞拉抱着药瓶,心里的痛不可抑制地一波一波弥漫上来。 当你和他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变成了只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痴狂臆想,于他,却成为了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你该怎么办? 这似乎是个亘古难解的问题。 塞拉忽然感到有些冷,是啊,万圣节之后就到了十一月了,已经是冬天了啊。 “西弗,得到我初吻的人,是你。”她忽然站起身,走到斯内普身边,蓝眼睛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是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能放弃——她必须得让他想起来! 斯内普愣住了,忍不住抬头望住她的蓝眸,刚才脑中出现的那些影像又渐渐浮出了水面。 “如果你真的忘了,”塞拉绽开一朵微笑,不知为什么,斯内普忽然觉得这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丽,“那也没关系,我再帮你回忆一遍就是了。” 说完,她就俯下身去,吻住了他凉薄的唇。 味道还是如记忆中的一样好——塞拉心里有些沉醉地想着,她灵活地吸吮着他的唇瓣,不时轻轻咬一下,直到那冷漠的男人也开始动情地回应,想要反客为主的时候,她才猛地离开了他的唇。 唇上的温暖和甜蜜骤然离开,斯内普一时回不过神来,有点不解地看着她。 “我想……你现在需要好好想想了,西弗。”看着他因吻而变得丰润的唇,她咽了咽口水,虽然很想继续下去,但是——不行,要循序渐进,不能再刺激他了。 他一定能想起来的。遗忘咒是有可能被打破的,虽然几率很小——但这是常识,不是吗? 塞拉脸颊晕红,嘴角却浮起自信的笑容,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而斯内普,独自一人坐在灯下,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继而又脸色爆红,该死——那丫头——该死的—— “该死”了半天,没有“该死”出什么,反而是脑中继续浮现出了许多杂乱的影像,一吻之后,这些影像更清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不过,事实证明魔药大师当时对自己施遗忘咒时是丝毫也没有手软,尽管有许多记忆的残片已经重新出现了,但他还是没能想起来那个圣诞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吧,看来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脑子都有点乱了。斯内普黑着脸站起了身,大踏步走进实验室,打算给自己熬一点醒脑剂。 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从看到塞拉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半人类”亲吻就变得郁卒无比的心情,现在已经大大好转了。 变数 当塞拉的血凝毒剂的配制工作进展到一小半的时候,霍格沃茨迎来了这一学年第一场魁地奇赛事。 由于新晋的明星找球手哈利的加盟,再加上对手是斯莱特林,所以赛场内外的格兰芬多们情绪格外高涨,各种闪闪发光的魔法标语满世界都是。魁地奇比赛,的确是除了某些人以外的每一位霍格沃茨人的节日。 塞拉当然是和斯内普坐在一起。从比赛一开始,她就在密切注意奇洛的动向,因为在这场比赛中,奇洛将会对哈利施恶咒。而她又实在不愿西弗因此被三人组误解,所以,她必须设法阻止奇洛。 不过,由于奇洛被黑魔王附了体,所以塞拉并不打算明目张胆地去找他的麻烦,甚至也不能刻意地坐在他身边跟他交谈来避免事情的发生——因为她平时一向都对奇洛表现得很冷淡。 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 “波特在搞什么鬼?”斯内普看到在空中不断上下翻滚姿势古怪的哈利,低声咒骂了一句。 塞拉朝奇洛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他正一瞬不瞬地凝视哈利。“我想这是因为有人在对他施恶咒。”她说,并没有直接说出奇洛的名字。 “该死,他要掉下来了!”斯内普眉头紧皱着,没工夫再去理会施咒人是谁,就要开始念反咒。 “西弗,我来。”塞拉连忙握住他的手,“我更擅长无声咒。而且——”她指了指对面格兰芬多的方向,赫敏正拿着望远镜看来看去,“我可不希望你再被他们误会了。”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把手抽了出来。 塞拉目光一凝,看向空中的哈利,心中默念反咒的咒语,果然,那孩子立刻停止了翻滚。 念了一会儿咒语,塞拉发现那股与自己相抗的力量消失了,她侧过头看了奇洛一眼,刚好和奇洛阴鸷的目光对上,奇洛明显一愣,立刻露出了一个胆怯的、友好的笑容。 塞拉缓缓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身边的斯内普,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黑眼珠随着那孩子身影的移动而转动着。 这样专注的神情——想起斯内普这样紧张那个男孩的原因,塞拉心里不自禁地一酸,微微摇了摇头,把心里的涩意压下,打起精神继续看比赛。 也许是得到了伏地魔的什么指示,直到比赛结束,奇洛也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比赛如塞拉意料之中地以格兰芬多的大胜告终。 斯内普的脸色始终阴沉着,不过塞拉知道那不是因为斯莱特林输了这场比赛,或者说,斯内普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比赛的结果。 离开大厅回地下室之前,塞拉看到雷切尔正在安慰沮丧的弗林特,并且还当着大家的面吻了他一下,弗林特露出了一丝笑容,斯莱特林的队员和其他同学们则善意地起哄、笑闹——即使输了球,他们也依旧是最高贵美丽的斯莱特林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中旬,这一年的圣诞节又要来临了。 塞拉注意到最近三人组经常泡图书馆,于是就去平斯夫人那里查了一下借阅记录,原来,哈利他们已经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路威和尼可·勒梅的事情,这几天正查得焦头烂额呢。 看来,邓布利多已经出手了,塞拉想着,一步一步引导着救世主发现秘密。 在这样一段相对和平的过渡时期里,斯内普依旧沉闷别扭,奇洛按兵不动,三人组变身考据狂——但是即便如此,塞拉也还是不得安生。 从上周五开始,塞拉就注意到小龙出入城堡的次数忽然增多了,虽然不至于违反校规,但这种情况本身就十分古怪。由于当时塞拉的血凝毒剂正熬到了紧要关头,所以直到?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1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1部分阅读 到这天傍晚,她才抽出空来。 她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的暗处,不一会儿,德拉科果然出来了,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紧张和兴奋,小心地四处看了看,才向楼梯走去,克拉布和高尔并没有跟着他。 塞拉皱了皱眉头,小龙看上去十分反常,要知道,很难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露出那种神情的,难道——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挑了挑眉毛,悄悄跟在了后面。 她一路跟着德拉科,一直来到了海格的小屋前。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很没出息地趴在人家窗户上向里看,而屋里却隐隐传来了某种低沉可怕的咆哮声。 “是的……真不可思议……天哪,我竟然能亲眼看到——”她听到小龙喃喃地自言自语,“一头——一头龙!一头挪威脊背龙……这傻大个疯了……竟敢在学校里养龙——而且波特他们也知道这事儿……我要不要去告他们一状呢?是的……这能给那些蠢狮子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是——我也就再也看不到这头龙了……” 果然——是那头挪威脊背龙诺伯。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名字的关系,德拉科从小就很喜欢火龙,当然,他从不敢在卢修斯面前表露出来,因为在他们的父亲眼里,热爱这种危险的生物是一种十分不体面的行为。 想着,塞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倒不是担心弟弟,反正这件事到最后斯莱特林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海格收养诺伯的事情不是应该在圣诞节之后才发生的吗?现在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呢!奇洛等不及要利用龙蛋从海格口中套出制伏路威的方法了吗?或者说——是伏地魔等不及了? 塞拉咬了咬嘴唇,变数太多,也太大了——看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了,至少,血凝毒剂要比预想的更快熬制成功才行。 她忧心忡忡的,还是现了身把德拉科带走了。德拉科显然被狠狠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看到是自家老姐才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想再回去看一会儿。 “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德拉科?”塞拉冷着脸问,“如果还没写完,那么你现在最好马上回城堡去完成它们。” “可是——塞拉——”小龙抗议。 “我知道你喜欢那东西,我的弟弟,”塞拉说,“可是——如果被别的教授们发现了那头龙,而且你也在场的话——恐怕就不止是给斯莱特林扣上一百分那么简单的事了,甚至——我们的父亲……” 一提起卢修斯,德拉科浑身抖了一下,蔫了,乖乖地任由老姐拖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事情有变——在这个学年的“魔法石事件”结束之前,还是少让小龙接触那些是非人物为妙……谁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呢。 不过,当天晚上,当塞拉又一次巡夜,来到了某层某一间离图书馆很近的房间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她扬了扬眉毛,向墙角看去。 一团空气,好像什么也没有。 ——不过,事实可不是如此呢。她嘴角缓缓勾起,冲那个墙角诡异地微笑了一下,就推开门进了那个房间。(哈利同学紧贴墙壁屏住呼吸,惊恐地确定了一件事,“母蝙蝠”刚才肯定察觉到他在那儿了。看来他今晚回去又该睡不着觉了。) 进了房间,果然看到了那面直达天花板的华丽镜子,而邓布利多正站在镜前,瘦长的手抚着长长的白胡子,神色晦暗,蓝眼睛藏在镜片之后,看不清楚其中的神情。 “如果你还是学生就好了,邓布利多,”塞拉皮笑肉不笑,“那样我就可以以夜不归宿的罪名给格兰芬多狠狠扣上五十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项罪名至多扣二十分,塞拉。”邓布利多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离开了镜子前,“而且你也没有给门口那孩子扣分,不是吗?” “门口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塞拉耸耸肩膀,走近了几步,但并没有走到镜子前面。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她轻轻地倒着念出镜顶的铭文,“我不是你的脸,而是反应出你心里的渴望……著名的厄里斯魔镜——也只有你能拿得出这东西,邓布利多。” “怎么,不想照照镜子吗,塞拉?”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看看你内心真正的渴望——也许每个人都意想不到——” “我绝对意想得到,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塞拉面无表情地说着,是的,除了西弗的幸福,她还渴望什么呢。 只是,她实在不想也不敢去照那面有魔力的镜子。如果——不,是肯定,镜子里肯定会出现一些她不该有的幻想,或者说,是妄想。 “倒是你,邓布利多,”她狡狯地笑了笑,“你看到的是什么呢?真的是羊毛袜吗?” 邓布利多脸色一变,紧紧地盯住塞拉的脸。 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呢?不过,这句话她并没有问出口,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给人留点余地的。 “那么,我回去了。祝您晚安,校长。”她微微欠了欠身,离开了。 烙印 从圣诞节一直到这一学年的期末考试结束,邓布利多一直呆在霍格沃茨没挪窝,这也使得奇洛即便知道了制伏路威的方法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有一些变故发生,但事情的总体发展方向还是和塞拉的记忆大差不差的。 “我得走了。”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一边戴上高高的尖顶帽,一边注视着塞拉,“我约了魔法部的老朋友喝下午茶,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对外则宣称我收到了魔法部的急信赶往伦敦。” “下午茶?”塞拉轻笑了一声,“也许今晚霍格沃茨将会有人送命——如果不慎的话。而你——竟然要去悠哉悠哉地喝下午茶?” 然而邓布利多并没有笑,他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塞拉,“你得向我保证,塞拉,”他说,“不能让那个人得到魔法石——你要保证能够保护它。” 塞拉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是的,即使他们相信伏地魔会复活,或者说,伏地魔的复活是计划中举足轻重的一环,但是无论如何,魔法石不能被他得到。否则,谁知道这史上最珍贵最神奇的炼金物品能给伏地魔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如果那样的话,黑魔王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到时候,即便是毁掉所有魂器,恐怕也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了。 邓布利多看了看表,“十三点二十七分,时间正好——那么,明天见,塞拉。”他说着,伸手抓住了桌上的一个深褐色的羽毛笔夹,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塞拉离开了三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来到床头柜前,用魔杖在上面挥舞了一套复杂的动作,啪的一声,柜子最下面的抽屉弹开了。 一小瓶澄清无色的液体静静地摆放在里面,就好象清水一样,也很像一瓶吐真剂。 塞拉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细细端详,午后的阳光透过六棱柱形的瓶子射过来,在她的脸颊上印下绚丽的七彩光芒。 是的,这就是血凝毒剂,她辛苦了将近半年的成果——只有这么几毫升,但足够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药力的潜伏期是十个小时,那么到今夜十一点半——时间刚好。 塞拉拔开瓶塞,仰头将药水一饮而尽,屋子里立刻充斥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谁能想到这世界上最烈的毒质之一,竟然会拥有这样淡雅馥郁的清香呢?她苦笑着,却片刻也不敢耽误,站起身变成了独角兽的形态,感受着血凝毒剂冰凉的药力渐渐随着血液向全身各处散去,直到她觉得身上的每一根银亮的毛发都充满了那种冰冷的感觉之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是的,服用血凝毒剂后并不会有痛苦的感觉,只是会在一小时之内体温较低而已,但在这之后—— “咚、咚。”和斯内普办公室相通的房门被敲了两下。 是西弗?塞拉立刻变回了人形,把药瓶收拾好,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斯内普,他递过来一沓羊皮纸,说:“你刚才忘了拿学生成绩表格——”他突然顿住,鼻翼轻轻翕动了两下,浓眉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你在做什么?” 塞拉咽了口唾沫,西弗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呢?不过,血凝毒剂的事儿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是我上次去霍格莫德买的茉莉精油,”她接过成绩表,故作轻快地说,“你知道,那家店面很小,他们说以后不会再进这种精油了,因为销路不好……但我觉得这香味蛮正的,你觉得呢,西弗?” 斯内普拧着眉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开。 “西弗!”塞拉叫住了他,“你知道……我现在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收入,所以——我是说,我或许可以搬出马尔福庄园,去蜘蛛尾巷找一栋空房子——”她说着,眼神里带着微微的期盼望着他。 是的,父亲肯定会强烈反对,但是,只要你同意、你希望我搬出来,那么我一定—— 可是,斯内普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突然被一只黄蜂什么的给蜇了一下。“离开舒适华丽的马尔福庄园,搬去又脏又臭的贫民窟?”斯内普的眉毛高高地扬起,冷笑着,“这是个很不错的笑话。” 塞拉纤秀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不,我不是在说笑,西弗,”她有些急切地说,“我是真的——” “行了,”斯内普的语气忽然低沉了下来,他微微阖上了眼睛,竟显露出了一丝疲倦之色,“我有点累了,塞拉。” 塞拉感到自己的心蓦然被揪了起来:累?他是指什么?是……她让他感到累了吗? “一直以来,你对我的感情、为我做的一切……都令我很感激,”斯内普快速地像是背课文一般地说着,“但是——我不得不说,感情这种事,没办法控制……” 塞拉眉头越皱越紧,西弗想说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反常?甚至——给她一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跟她摊牌一样?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斯内普低沉着嗓音说,挥了挥魔杖,“呼神护卫。” 美丽的银色牝鹿出现了,在空中划过一道夺目的银光。 斯内普又挥了一下魔杖,收回了守护神,“是的,你看到了……这是——属于她的守护神。”他微微低下头,黑油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但她能听出来,当他说到那个“她”字的时候,声音里包含了多么深沉的悲伤和痛苦,“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这守护神一直都没有改变,所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他说着,抬起头,黑眼睛无波无澜,一派平静。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顿了顿,就大踏步离开了塞拉的办公室。 塞拉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巨大的石磨狠狠碾过了一样,阵阵椎心的疼痛。 ——白费……力气?他是这样说的吗?她一直都是在白费力气? 用守护神来证明他对那个人的爱以及他对自己的不爱,这——何其冷酷,何其残忍! 塞拉忽然仰起脸盯着天花板——记得谁说过,仰起头不是为了仰望天空,而是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 是的,是的,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呢,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掉泪?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软弱?好了,这种事情可不是头一回发生了,只有你老是不长记性,老是一次次地心存妄想,现在才会这么难过…… 她一遍遍地这样对自己说着,却怎么也止不住心底里蔓延开来的疼痛了,她感到自己的手脚甚至比刚刚喝下血凝毒剂那会儿还要凉。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改变他的结局,而不是让他爱上我。”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斯内普,忽然就瘫倒在了沙发上,好像被抽走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半晌,他抬起魔杖,又释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 还是一头牝鹿的样子,但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很多不同之处。这头鹿的块头比以前要大了一些,四只蹄子有点像山羊的蹄子了,额头上生出了一点小小的突起,甚至它的脖子也更加修长,而且上面还隐隐长出了一些长长的毛发。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快就把守护神收回去的原因。他不愿让她观察出这头牝鹿的变化。 ——不过,现在还能叫这头奇奇怪怪的、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动物为“牝鹿”吗? 他很少释放他的守护神,可是,就在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他偶然间把它放了出来,然后,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这些变化。 他有点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但他本能地想到了——那个现在和他朝夕相处的女孩。 可是,这种本能的想法也吓到了他,于是,他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努力思考该说什么话、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终于,在刚才,他对她说了出来。 就这样吧……这最好不过了,不是吗?断了她的心思,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 他这样想着,努力忽略心头泛起的难受的感觉,收回了守护神,闭上了眼睛。 无论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不愿接受,事实总要去面对,选择了的路总要走下去。所以,当塞拉出现在晚饭时的教工席上时,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可亲——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斯内普免不了看了她一眼,她一如既往地冲他一笑,坐在了他的身边。 人的自我修复功能还真是强大。塞拉心里这样想着,虽然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和自己的心一样泛着苦涩。 吃过晚饭,她起身向地下室走去,在确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后,她转而折向了三楼。 一切,都将开始于今夜。 她直接来到了当初设置无声结界的那个房间,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开始了等待。 等了没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奇洛神情警惕地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看来前几关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塞拉抿了抿唇,悄悄地撤去了令魔杖失灵的结界,但无声结界依旧保留着。 无杖魔法对于奇洛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度,但无声咒应该难度不大,而且应付普通巫师来说足够了,所以应该不会引起伏地魔的怀疑。 果然,奇洛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魔杖一点门把手,嘴唇蠕动了几下,啪嗒一声,门开了。 奇洛快步踏了进去,随手把门带上了。 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恢复了魔杖失灵结界,继续等待着。 很快,房间另一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哈利和赫敏进来了。 不过,他们马上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而且魔杖也失灵了。 “怎么回事?”哈利睁大眼睛,无声地问着。 “我怎么知道!”赫敏的嘴巴开开合合,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的魔杖也不能用了,你呢,哈利?” “我也是!”哈利的绿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了,惊慌地看着自己的魔杖,好像那上面趴了一条挪威脊背龙似的。 塞拉在一边冷眼看着,忽然坏心地起了逗逗他们的念头,同时也想看看,凭借他们身为主角的强大气场、自己在课上所讲的半吊子理论知识,以及他们一年级的水平——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然了,主要的希望还得寄托在赫敏身上。 果然,没过一会儿,赫敏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冲哈利龇牙咧嘴:“无声咒!无杖魔法!哈利,是我们学过的!” “什么?”这几个词组太复杂,哈利没看清她的口型。 赫敏蹲下身子,用魔杖在地上一笔一笔写着,塞拉猜她应该正是在写“无声咒”或是“无杖魔法”。 “啊,是啊,是啊,”哈利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崩溃了,“但是我们没上过实践课!而且无杖魔法——赫敏,这是许多成年巫师都用不出来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赫敏的小脸紧紧绷着,大踏步走向那扇门,开始在门把手上敲敲打打。 而哈利只是绝望地看着她。 过了大约有几分钟,赫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流下来了,可是她的“无杖魔法”却半点都没有奏效。 塞拉轻轻叹了口气,十一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她悄悄地施咒打开了那扇门,时间恰到好处,给赫敏的感觉就好像是她自己打开的一样。 “我成功了,成功了!哈利!”赫敏跳了起来,一把拥抱住了哈利。 两个孩子看起来十分雀跃,他们没再多耽搁,直接进入了下一个房间。 塞拉垂下头,静静地坐在地上。血凝毒剂的药效差不多快要脱离潜伏期了,马上,就该她出场了。 又过了一会儿,赫敏急匆匆地回来了,她穿过房间,消失在门后。 看来哈利已经进入最后一个房间了。塞拉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打开门走近了斯内普设置的魔药推理房间。 装有可以通过黑色火焰的药水的瓶子已经空了,塞拉拿出备用的药剂,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奇洛痛苦的声音:“主人,我抓不住他!我抓不住他!” 还有一个听起来有些虚弱,但十分高亢而尖厉的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来吧,让我看看你,我的黑魔王殿下,睽违九年,可别来无恙? 塞拉轻轻咬了咬嘴唇,一口喝下药水,穿过了黑色火焰。 哈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厄里斯魔镜矗立在房间一角,奇洛则狼狈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哈利!你怎么了?”塞拉满脸惊恐之色,跑过去蹲在哈利身边,象征性地摇了摇他,手指触摸到他的裤子口袋里硬硬的一块,才放下了心:魔法石还在。 “奇洛,果然是你!”她站起身,一脸的义愤填膺,魔杖指着奇洛,“如果不是刚才偶然碰到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 奇洛轻轻哼了一声,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让我跟她说话……让我跟她说话……” ——来了! 塞拉身子一抖,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谁?谁在说话?” 奇洛慢慢转过身,一张诡异的脸出现在了塞拉面前:脸色像粉笔一样死白,红通通的眼睛放出光来,下面是两道像蛇一般细长的鼻孔。 “……小塞拉……好久不见了……你果然出落得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伏地魔嘶嘶地说着。 ……您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恶寒……魔王大人。 塞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它表现得更加惊慌一些、更加激动一些、更加难以置信一些、更加……一些。 “你——您是……不,这不是真的——”她期期艾艾地说。 “呵,什么?什么不是真的?”伏地魔忽然发出了类似嗤笑的声音,“你也不相信你所看到的,对吗……是的,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比最卑微的游魂还要不如……” 塞拉定了定神,感到体内的血凝毒素马上就要达到高峰期了——就是现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深深鞠了一躬,“我——我和西弗勒斯,还有我的父母,还有许多许多您的忠诚的仆人们——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您的归来,我的主人。”她热切地说,“请允许我这么叫您,因为——我要向您献上一份薄礼,它将会对您非常有帮助——是的,请相信我,您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 伏地魔没有说话,细长的红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塞拉挥了一下魔杖,变成了独角兽的形态。 伏地魔睁大了眼睛。 “让您见笑了,主人,这是我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塞拉谦恭地说着,额上的独角金光一闪,她修长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银色的血液不断向外汩汩地涌出。 “主人,我的血液和真正的独角兽一样有效,”她迈动蹄子向前走了几步,“这对您将会大有裨益。” 伏地魔通红的眼睛闪了闪,似乎是在考量着面前少女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良久,他终于轻轻吐出一句话:“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而庆幸的,塞拉。好了,奇洛,没听到吗?过去!走过去!” 奇洛微微颤抖着倒退了几步,来到了塞拉身前。伏地魔把脸凑了过来——令塞拉庆幸的是,他并没有直接把嘴巴贴上来,而是在伤口下面一滴一滴地接。 看着自己银色的血液一滴一滴流入伏地魔口中,塞拉在心里微笑了出来。 很好,计划正在一步步顺利地进行着,带着毒素的独角兽血液已经渗入了黑魔王的灵魂。 服用了血凝毒剂后,服用者的血液将会在药力高峰期发生病变从而携带有毒质。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喝下了服毒者的血液,那么这种毒质也会随之进入饮血者的体内。 不过,独角兽血与普通的血液又有不同,由于这种珍贵的血液本身所带有的神妙魔力,喝下带毒的独角兽血的人,其灵魂会成为主要的被伤害对象。 而这种毒质的效果就是——灵魂衰弱。 是的,从此以后,不论是伏地魔的主魂还是魂器,都将会慢慢衰弱下去,直至不堪一击。 而且——那本古老的黑魔法魔药配方上还说,血凝毒剂另有奇妙的效果。至于这种奇效是什么,倒还不得而知。 当然,服毒者的血液只是在被饮血的时候含毒,之后将不再具有任何毒性。 可是,使用血凝毒剂的服毒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是从此以后的每个月圆之夜,服毒者都要忍受整整一夜的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至死方休。 但是——塞拉想着,几乎就要畅快地笑出来了,如果最终真的能顺利改变那个结局,那点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直很欣赏你,塞拉,从你很小的时候开始,”伏地魔喝完了血,体力似乎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连声音都不再那么微弱了,“我消失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第一个令我感到满意的人会是你。” “能对您稍尽绵薄是我的荣幸。”塞拉变回了人形,欠身行了一礼。她的脖子上依旧留着一道长长的伤口,只是不再流血了。 “很好。”伏地魔满意地说,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么,我现在就要给你一些奖赏。” 塞拉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伸出你的左臂。”伏地魔说,“奇洛,把你的魔杖点在马尔福小姐的胳膊上。” ——果然,要被烙上那个西弗视之为一生耻辱的印记了吗?塞拉的心情挺平静的,似乎这是必然的、水到渠成的事情。她顺从地卷起袖子,伸出了左臂。 奇洛很别扭地背着身子伸出了魔杖,点在了塞拉的胳膊上。 感到冰凉的杖尖接触到自己□的皮肤,塞拉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没有打寒战,否则伏地魔可能又要怀疑了。 她听到伏地魔的声音喃喃地念着某种咒语,接着魔杖一热,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还带着皮肉烧焦的糊味。 塞拉紧紧咬住嘴唇,那柔美的唇瓣都已经渗出血丝了——可是她一声都没吭。 疼痛和糊味都很快散去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她的左小臂上,一条狰狞的大蛇从骷髅嘴里钻出来,就好像是恶魔的舌头。 映衬着周围白皙柔嫩的肌肤的黑魔标记,仿佛纯洁与邪恶并存,竟散发着某种别样的妖异而致命的魅力。 “你很坚强,”伏地魔赞叹地说,“就连你父亲——当时都忍不住叫出了声。” “主人——过奖了。”塞拉轻声说着,声音都嘶哑了。 “好了,现在我交给你第一个任务。”伏地魔的声音尖厉起来,“你可以碰到那个男孩,去,把魔法石取来给我!” 塞拉低下头说:“是。”她走到哈利身边,蹲下来在他身上摸索着。 ——魔法石么?是的,我也必须得到。 她用身体挡住伏地魔的视线,悄悄从哈利的口袋里掏出那块鲜红的石头,塞进了自己怀里。 “主人,”她站起来转过身,“这男孩身上没有石头——什么都没有!”她皱着眉,做出一副焦急而不解的神情。 伏地魔的眼睛又眯起来了,他紧紧地盯着塞拉的蓝眼睛,塞拉确信他是在对自己进行摄神取念——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还能把那个魔法运用得完美无缺吗?更何况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和西弗不相上下了。 果然,伏地魔慢慢收回了目光,“我愿意暂时相信你一回,塞拉,鉴于你刚才献出了自己的鲜血来帮助我恢复体力。”他说,“即使没有魔法石,我仍然可以找到许多复活的办法……” “是的,您无所不能。”塞拉拗口地说着,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许多人的说话声。 “主人,我猜是邓布利多他们来了,”塞拉冷静地说,“请您暂时先委屈一下,白巫师一向标榜正义,不会伤害奇洛的,在这之后——我一定会设法救您出来。” 伏地魔不为已甚地点了点头,说:“很好,那么,现在你可以对奇洛施昏迷咒了。” 塞拉点了点头,举起魔杖对准奇洛,一束红光射了出来,奇洛应声倒地。 塞拉缓缓放下魔杖,一边忍着大蒜味帮奇洛缠好头巾,一边抚摸着还有微微痛意的左臂,她——现在已经是一名食死徒了。 看来,这辈子注定要与这两个烙印纠缠不休了。黑魔标记——烙在她身上;西弗——烙在她心上。 双面镜 在塞拉的“帮助”和邓布利多的默许之下,奇洛带着伏地魔成功“潜逃”出了霍格沃茨。塞拉也曾经向伏地魔提议过由她来负责安顿“主人”今后的生活问题,但伏地魔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甚至连逃出霍格沃茨之后的去向都没有告诉她,只说如果有事,就会主动联络她。 ——看来,一向多疑的黑魔王是不可能真正相信任何一个人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塞拉当然也松了一口气,能够暂时摆脱这个“麻烦”,自然最好不过。 然而,眼下,她正在处理另一桩麻烦事。 “这么说,你想要得到这块魔法石?”邓布利多双手习惯性地交叉了起来,脸色严肃地看着塞拉。 “是的。”塞拉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了邓布利多手边的那块鲜红的石头上。对于这件事,她不想也不可能隐瞒,所以一等奇洛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就来找邓布利多商量了。 邓布利多用他湛蓝的眼睛仔细地审视着塞拉,许久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能做决定的话,那么我也可以给勒梅先生写信——或者面谈。”塞拉淡淡地说。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得对,那毕竟是尼可的东西……好吧,我想他会乐意见一见像你这样聪明优秀的年轻人的。” 他拿出纸笔开始写信,一边说:“我这就问问尼可的意思。至于这个东西就——”他看了魔法石一眼。 “暂时还是由我来保管。”塞拉冲他点了点头,把魔法石装进了口袋里,“那么我先告辞了。”她说着,施施然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先放在我这里……”邓布利多半张着嘴说完这句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写信去了。 塞拉回到地下室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打开了斯内普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魔药办公室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斯内普在暑假刚刚开始的那一天就离开了霍格沃茨,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塞拉缓步走进他的卧室,坐在了那张墨绿色的大床上。她漫无目的地摩挲了一会儿的被面,终于叹了一口气,重重躺了下去,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充盈鼻间的是淡淡的药香味,她满足地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样,真好。软软的,暖暖的,就好像……被他拥进了怀中一般。 也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心头那蚀骨的相思。 过了好久,她用脸颊蹭了蹭被面,才不舍地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从抽屉里取出两面小小的圆镜子,把其中一面用纸包好,提笔开始写信。 亲爱的西弗, 这几天过得好吗? 我让郝思嘉给你带去了这面镜子——这是一种通讯工具,如果有事情想对我说,只要对着镜子叫我的名字,就可以和我说话了。 好了,可不许退回来哦——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呢? 而且,如果你退回来,我可是会非常伤心的。 爱你的 塞拉 身为霍格沃茨的一名正式教授,塞拉现在已经可以把猫头鹰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了。她把镜子和信绑在郝思嘉腿上,那鸟儿不舒服地抖了抖羽毛,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好了,听话,好姑娘,把这个送给他。”塞拉拍了拍她的脑袋,她回过身来轻轻啄了啄塞拉的手,才从敞开的房门飞了出去(地下办公室里没有窗户)。 又过了几天,邓布利多通知塞拉说,尼可·勒梅同意见面。塞拉心里微微有点激动——毕竟,你这辈子还能见到几个六百多岁的活人呢? “那么——我们的目的地是德文郡的勒梅府,”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愉快地说,“真的现在就要去吗?如果再晚上一个小时的话——我说——我们就很有可能在那里蹭上一顿午饭……” “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去的好,”塞拉没有理会邓布利多的冷笑话,她发觉在这只老蜜蜂面前,自己的幽默感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时间就是金加隆。”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么——女士优先。” 塞拉点了点头,抓起一把飞路粉丢进壁炉,火焰腾地窜起老高,变成了碧绿色。 “德文郡的勒梅府!”塞拉大声说,抬脚踏进了火焰里。 身体一阵急速的旋转之后,塞拉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布置十分雅致并且匠心独运的小客厅里。浅蓝色绣着一丛丛金雀花的窗帘,明净的窗玻璃,扶手椅鼓鼓囊囊的坐垫上铺着竹篾编的席子,茶几上是一套具有洛可可风格的贝壳酒具,一只酒杯里还有半杯淡绿色的温布尔顿薄荷酒——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里,的确令人感到非常凉爽。 “啊,我们的小客人来了,佩丽,你在忙什么呢?那个姑娘来了!”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带着笑意传了过来,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渐近。 尼可·勒梅进入了客厅,塞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这是一个有着一头浅茶色头发的高个男人,似乎很爱笑,因为他的眼角和嘴角有着很明显的笑纹;大约四十多岁的相貌——看上去比邓布利多可要年轻多了。 “您好,勒梅先生,我是塞缪丝·马尔福。”塞拉微微欠身行礼,心里想着,看来尼可·勒梅不光是会做长生不老药,在驻颜方面也很有一套嘛。 “欢迎欢迎,德文郡是个美丽的地方,不是吗……”勒梅很愉快地和她握手,显得十分健谈。 勒梅的夫人佩雷纳尔·勒梅也出来了,她是个长着深褐色长发和铁灰色眼睛的美人,笑容非常和蔼,三十出头的容貌让人很难相信她今年已经是六百五十八岁高龄了。 “这就是阿不思所说的塞拉吗?我看看……真是讨人喜欢的姑娘!”没等塞拉开口,热情的勒梅夫人已经笑着拉住了她的手,这给了塞拉不错的第一印象。 这时,壁炉里又传来了响动,邓布利多到了。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过了,是吗?”邓布利多说着,走过来和老朋友拥抱了一下,又亲吻了勒梅夫人的手背。 勒梅夫妇请塞拉和邓不利多坐到了沙发上,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黑麦茶,还有佩雷纳尔亲手烤制的蛋白蛋糕。 “啊,这真是太慷慨了。”邓布利多一见到甜食就两眼发绿,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起来。 塞拉端起茶杯礼节性地抿了一口,说:“那么——勒梅先生,夫人,我想校长应该已经告诉了你们我此行的来意了吧。” 勒梅夫妇闻言,脸色严肃了一些,他们对视了一眼,勒梅微微皱着眉毛说:“是的,你想要拥有那块魔法石,对吗?” “没错。”塞拉点了点头,“希望你们能——借给我,”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是的,我愿意答应你们所提出的任何合理的条件——因为我有急用。” 勒梅夫妇又互相看了一眼,一时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校长吧唧吧唧嚼蛋糕的声音。 “那么——”勒梅回头看了妻子一眼,佩雷纳尔冲他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借用魔法石吗?” 塞拉顿了一顿,是的,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与西弗没有关系?魔法石在手,当然就多了一层保障,也就更有把握让他活下来……但是,这些话,能对勒梅夫妇说吗? “很抱歉,”塞拉说,“恕我……不能告诉你们。” 邓布利多一边吃,一边抬起头看了塞拉一眼。 勒梅夫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勒梅开口:“那这样的话,我们肯定不能——” “但是我们可以立下牢不可破咒。”塞拉恳切地说,“我发誓不会用它去做邪恶的事情——你们会相信我的。” “我可以给你们做见证人。”许久没说话的邓布利多插了一句嘴。塞拉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老校长则对她眨了眨眼睛。 邓不利多的这句话似乎确然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塞拉几乎能看见勒梅夫妇表情瞬间的松弛。他们又对视了一眼,勒梅微笑了:“既然阿不思也发话了,那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再拒绝呢?”他伸出了手,冲塞拉点了点头。 塞拉松了一口气,也微笑了出来,伸手握住了勒梅的手。很好,立过牢不可破咒后,魔法石就是她的了。 邓布利多把老魔杖点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勒梅说话了。 “你愿意在你的有生之年绝对不用魔法石做出损害他人的邪恶的事吗?” “我愿意。”塞拉毫不犹豫地说。 老魔杖尖端冒出一条灼热的火蛇,缠住了两人的手。 勒梅想了想,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又说:“你愿意保证绝不把魔法石以任何方式交给伏地魔吗?” 塞拉挑了挑眉毛,还是答道:“我愿意。” 第二条火蛇钻了出来,与第一道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细细的火链。 勒梅又沉默了几秒钟,忽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塞拉的眼睛:“你愿意,永远不把魔法石所带来的任何有益的效果,用在你自己身上吗?” 塞拉微微一愣,随即微笑了出来——尼可·勒梅,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过,这魔法石,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自己来用的。 “我愿意。”她轻快地说,比第一次的回答还要爽快。 这次,轮到勒梅愣了一愣,他扭回头去看了佩雷纳尔一眼,妻子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三条火蛇冒了出来,与前两道交织在一起,牢不可破咒成立了。 就这样,塞拉成功地“借”到了魔法石。似乎是因为她对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勒梅夫妇对她异常地欣赏,随即就提议说,希望这个暑假能留塞拉在家,并且盼望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2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2部分阅读 并且盼望着能够系统地将他们的炼金学知识传授给她。 “没有了魔法石,我们也就没有几年啦。”勒梅揶揄地笑着,“当然希望脑子里的东西不会随着我们一块被埋起来。” 能够跟随巫师界首屈一指的炼金大师学习,塞拉当然是求之不得,更何况她也需要向勒梅请教魔法石的知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住在德文郡的这些日子里,塞拉几乎每时每刻都随身带着那面小镜子,虽然知道斯内普主动联系自己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还是在心底里存了一丝微小的期盼,盼望着这面镜子有哪一天能突然亮起来,映出那张让她念兹在兹无时忘之的面庞。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七月的月圆之夜。 塞拉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进黑暗里,觉得自己连叫喊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好像被塞进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里,每一根汗毛都是剧痛的——那种灵魂要被生生扯出身体之外的剧痛。每一秒,她都感觉这种疼痛已经到达极致了,世界上不可能再存在比这更痛的感觉;然而下一秒,她又会立刻推翻这种论断,因为这种随着时间成倍增长的痛每时每刻都在突破极限。 想起了小时候尝过的钻心咒——不,那算什么?如果现在让她再试一次钻心咒的话,那她简直就要感激涕零了。 没想到——血凝毒剂——这样厉害。她感觉冷汗一滴一滴顺着额角淌下来,有些流进了眼睛里——这在平时是会杀得痛的,然而现在,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忍忍——只要天一亮——就会好起来的——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但似乎完全没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痛死了。 忽然,枕头边——有什么东西闪亮了起来。 塞拉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该死,西弗怎么专拣这种时候—— 但即便这样想着,她仍然感到那种疼痛好像瞬间减轻了许多,不知从哪里涌来了一股力量,她抬起手伸向枕边,碰到了那面镜子。 ——小人鱼的脚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而我的手一旦触碰到什么物体,竟也像触在刀尖上一样。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这样古怪的念头。 她勉强把镜子拿到自己眼前,却立刻被镜子里映出的画面惊住了,那一瞬间,几乎忘却了身上的痛楚。 竟然是斯内普沉睡的面庞。 即使睡着,他的眉毛也紧紧拧在一起,眉间那道深刻的纹路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为他抚平;他薄薄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塞拉看不清他的口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镜子亮了!他拿着镜子,而他睡着了!这说明了什么?! 一股喜意直甜到心里,塞拉突然感到身上——几乎一点儿也不痛了,那种强烈的爱意和欢喜竟像一剂高浓度的吗啡一般,直接麻醉了她的痛觉神经。 ——那么,他——他梦见我了——是吗?是这样的吗?她——可以这样认为吗? 镜子上的光芒渐渐地变暗,显然斯内普已经不再说梦话了。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塞拉的好心情,她甚至觉得,今天晚上是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夜——即使她的身体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直到东方出现了第一缕鱼肚白,疼痛才渐渐消退,她嘴角噙着微笑陷入了黑甜乡。 几千英里之外的蜘蛛尾巷,斯内普破天荒头一次没有按时起床,而是依旧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昨夜的那个梦…… 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莉莉和……塞拉,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前,都向他伸出了手。 他的眼睛望着那个蓝眸的女孩,却——却把手伸给了绿眼睛的姑娘。 莉莉拉着他,走远了,塞拉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泪流满面。 是的,是的,这个梦很好,这个梦再正确不过了,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可是—— 为什么——心情会那样消沉而苦涩? 为什么——醒来时会发现枕上留着淡淡的湿意? 他闭了闭眼睛,利落地翻身下床,刻意忽略了那面自己不知什么原因放在枕边的小镜子,匆匆进了实验室,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丽痕书店 除去月圆之夜的剧痛折磨,塞拉在勒梅府的生活总体来说还是充实并且愉快的。这两个月里,她对炼金术和魔法石的使用方法进行了系统的学习,不再是以前那样自己看着书摸索着学了,从而发现这是一门难度和实用度都不下于正统魔法的学问,若是真正能学好学精,对她未来的计划无疑是一大助力。 由于每次疼痛都是在夜里,第二天白天塞拉又掩饰得不错,所以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倒也没被勒梅夫妇看出什么端倪来。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塞拉告别勒梅夫妇,离开了德文郡,在马尔福庄园小住了两天之后,就回到了霍格沃茨。 斯内普办公室的门依然锁着,西弗似乎还没有到。塞拉叹了口气,暂时先把心里的思念压了压,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虚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多比,出来见我。”她说。 砰的一声,房间里应声出现了一个有着蝙蝠耳朵、网球眼睛、铅笔鼻子的家养小精灵。 “多比一听到主人的召唤马上就赶来了!多比很高兴见到主人!”多比激动地尖叫着。 “我知道,我知道。”塞拉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小精灵的脑袋。 多比——这可是关键人物,所以塞拉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向这个小精灵示好,比如时常和颜悦色地关心一下,或是每年准备点圣诞礼物什么的——才发现,原来家养小精灵要求的真的不多,只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就足够让他们感激涕零了。即使是像多比这样“思想觉悟很高”的小精灵也不例外。 所以,当卢修斯决定在塞拉十一岁的生日宴上正式把多比转到女儿名下时,一人一精灵都很高兴。 “可是多比临走的时候,可能被老爷看见了!”多比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也许会耽误主人的事情!多比真是个坏精灵!坏精灵!”他说着,就使劲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去。 “好了,多比,停下来。”塞拉皱了皱眉,“你的主人是我,这关我爸爸什么事情?” 主人的命令对于家养小精灵有着神奇的效力,多比立刻就停止了自虐,只是用塞拉帮他做的枕巾外套不断地擦眼泪擤鼻涕,看得塞拉一阵肉痛。 “那么,你去过哈利·波特那里了?”塞拉说。 “是的,多比去过了!完完全全按照主人的吩咐!”多比兴奋地高声说道,仿佛那是一件拯救了世界的了不起的事,“截住了哈利·波特所有的信件,告诉他不能去霍格沃茨,因为会有危险!而且多比还砸碎了哈利·波特家里的奶油布丁盘子!” “做得很好。”塞拉点了点头,放了心,又看了多比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哈利这个人怎么样?” 虽然照现在多比被她改造的程度来看,后期像原著中那样“投敌卖国”的可能性不大,但保险起见,还是得探探口风。 “哈利·波特是个很和善的人,他还请多比坐下!”多比想了想,脸上先露出比较柔和的神情,但马上又愤怒了起来,“但是多比不喜欢他!因为他问多比为什么穿着枕巾!”他说着,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哽咽声,“哦,傻乎乎的小男孩,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主人亲手给多比做的!亲手做的!”说完,又开始抹眼泪了。 听到这话,塞拉彻底放心了——很好,看来前期的收买工作很成功嘛。 “其实哈利虽然有一些格兰芬多的坏毛病,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塞拉琢磨着说,“那么——接下来,我仍然需要你的帮助,多比。” “主人请说!请告诉多比该怎么做!多比很乐意为主人帮忙!”多比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充满欣喜和敬爱地看着塞拉。 “开学那天,我需要你等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塞拉说,“设法阻止哈利上火车。明白么?” “多比明白了!多比不会让主人失望的!”多比兴奋而响亮地回答。 “很好,那么你先回去吧。” “是的!多比走了,主人——再见!”砰的一声,多比消失了。 送走了多比,塞拉一点都没有耽搁,她来到卧室的床头柜旁——就是曾经存放血凝毒剂的地方——施法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黑色皮面的日记本。 “总算……轮到你上场了。”她微笑了一下,低声说。 她把日记本放到包里,往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喊道:“对角巷。”就踏入了碧色的火焰里。 一到对角巷,塞拉立刻朝丽痕书店的方向走去——不过,就算她不想去那里也不行,因为街上正形成了一股兴奋尖叫着往丽痕书店跑的人潮——当然,以女性为主。 塞拉叹了口气,认命地被那群女人推着往前走,早就知道今天不利出行——但想要把日记本偷偷塞给金妮,也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而已。 丽痕书店外面已经挤了一大群人,都想冲进去,而楼上拉出了一条大横幅,正是吉德罗·洛哈特的超大特写外加签售会广告。 塞拉无声地呻吟了一声,身不由己地被身后众多女士们推了进去。 吉德罗·洛哈特坐在桌子后面,周围全是他自己的大幅照片,和他本人一样正对着所有人眨着眼睛,牙齿白得耀眼。 不得不说——塞拉用品评货物成色的眼光审视着他——这家伙的皮囊的确不错,金黄的卷发,湛蓝的眼睛,再加上那种天生就会哗众取宠的马蚤包气质,也难怪能通杀下至萝莉赫敏上至熟女莫丽·韦斯莱等一干雌性生物,竟是个老少咸宜的主。 “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对孔雀这种动物还有如此浓烈的兴趣。”熟悉的嗓音带着柔滑如丝绸的语调阴沉沉地从耳边传来。 塞拉呼吸一紧,感觉自己的心脏立刻怦怦跳了起来,西弗!是他! 她立刻回过头,看到斯内普正站在自己身后,唇边带着一丝冷笑,黑眼睛牢牢盯住她,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是啊,孔雀开屏那么漂亮,谁不爱看呢?”塞拉微笑着横了他一眼。只要见到他,她就是开心的,不管他用什么样的脸色对着她。 斯内普的眉毛狠狠皱了起来,重重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西弗,等等我!”怎么说走就走?这都一个暑假没见面了——塞拉心里发急,连忙想跟上去,可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根本就挤不出去。 ——该死,西弗是怎么挤出去的?看他那么轻松就—— “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既然你这么努力地想要靠近我一点儿,那么好吧,嘿,女士们,给那位小姐让让路,让她过来——她那么辛苦地在你们中间挤来挤去……”一道华丽的声线如魔音穿脑般传来。 塞拉立刻感到身周无数女巫们的阿瓦达目光嗖嗖地射了过来,不由闭了闭眼睛,洛哈特大叔,麻烦你看清楚些好吗?我是想挤出去,而不是想挤进来! 虽然众女士心怀不满,但还是听话地为塞拉让出了一条路。 塞拉怨念了,抬头看了看前方正冲她眨眼微笑的洛哈特,面无表情地开口:“洛哈特先生,据我所知,哈利·波特今天也来到了丽痕书店,也许你跟他一起拍张照片效果会更好一些。”说完,她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弗——西弗跑哪儿去了? ——不对,现在不是要去找西弗,而是得去找金妮,像个什么办法把日记本给她! 塞拉觉得自己就快受够这种嘈杂拥挤的环境了。她举目四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小小的红头发脑袋。 她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金妮怀里已经抱了一套洛哈特的著作——他们今年的新课本。她正在看一本崭新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看了一会儿,又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看来她是真的很想要一本新书。 塞拉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直接撞在了金妮身上,她怀里的书哗啦啦撒了一地。 “啊!真抱歉!我是说——对不起——我没注意——”塞拉惊叫了一声,连忙蹲下去帮她捡书。 “哦,这没什么,没关系的。”金妮的脸红了,也蹲了下来。 “好了,给你。”塞拉把收拾好了的书还给她——当然,那本日记已经夹在了里面——冲她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逃出了丽痕书店,塞拉长出了一口气。算了,就暂时不去找西弗了,反正回到学校应该就能见到—— 她这样想着,一抬眼,忽然瞥见斯内普正站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眼神里是不容错辨的浓浓的厌憎。 他看见什么了?或者说——他看见谁了?塞拉皱了皱眉,走了过去,向前一看,却见到了一个衣服有点破旧的人,正朝这边走来。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疲倦,明明只有三十来岁的相貌,头发里却已经有不少银丝了,眼角的皱纹也十分深刻,看样子,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莱姆斯·卢平?他来对角巷干什么?塞拉想着,看了看西弗的神色,忽然眼珠一转,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脑海。 “西弗,”她狡黠地说,“那个人——你想跟他打个招呼吗?” 斯内普满心沉浸在对卢平的厌恶之中,没有听出来塞拉语气中的小小算计,直接冷笑着说:“我的脑子还没有被巨怪踩坏,竟然会想跟那个家伙说话——” 不过,他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塞拉低声说了一句:“那就是不想跟他打照面喽?好的,西弗,我会帮你。” 他心中立刻升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然而下一秒,这种预感就应验了。 塞拉猛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了他。 斯内普睁大了眼睛,习惯性地僵住了。 塞拉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双睽违已久的唇,感觉他的舌尖有微涩的清苦的药香味——嗯,真好,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都已经这么久没亲过了……就好像沙漠中渴水的旅人突然品尝到甘霖一般…… 斯内普看着眼前女孩沉醉的表情,感受着她的小舌好像灵活的小鱼一般在他口中转来转去——一些熟悉的影像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圣诞夜……不过这次比上次要清晰了许多…… ——该死!斯内普在心底里骂了一句,什么影像、什么狼人、什么卢平……统统被抛到了脑后。好吧,这丫头总是这么狂妄大胆,他应该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谁才是—— 他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热烈地回应着她。 至于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竖起的藩篱、无数次要远离她的警告——为什么一碰到她的双唇就全部瓦解于无形、毁于一旦——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也没有工夫去考虑了。 另一边,卢平抬起头,瞥见路边某对热情拥吻的恋人,微微苦笑着暗叹自己真的是老了。他摇了摇头,拐过了街角。 卢平走后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人终于意犹未尽地分开了,他们脸色绯红,双眸闪亮,气喘吁吁地凝视着对方。 半晌,塞拉忽然噗嗤笑了出来:“西弗,那个人已经走远了。” 斯内普浑身一僵,好像才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黑眸死死瞪着塞拉,眸心深处燃着两团小小的火苗。 两人沉默着对眼儿对了很久,斯内普终于恼羞成怒地低声咒骂了一句,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塞拉餍足地舔了舔嘴唇——不错,总算是可以稍解一下相思之苦了。 ——只能说,西弗,是让她上瘾到不可自拔的最危险的毒品——甘愿沉沦。 斑斑的记忆 由于塞拉在对角巷的“不轨举动”,斯内普整整给她摆了一个星期的冷脸,直到开学那天,情况才略微有所好转。 塞拉不禁暗叹教授的豆腐还真是不容易吃,在巫师界能够忍受教授整整一周的冷气并且还甘之如饴的,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正想着,邓布利多突然凑了过来,低声对他们说:“刚收到魔法部的急讯,有麻瓜看到一辆会飞的福特安格里亚车一路从伦敦向北飞了过去……” 塞拉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 ——无时无刻不在通过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缅怀逝去的人吗?塞拉垂下眼,心里一阵沉沉的涩意和疼痛。 两个孩子听了塞拉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呆滞了。 原来他也有随身带着小镜子啊——塞拉偷偷笑着,在心底里加重了“随身”这个词的语气。 她用魔杖挥舞了一套十分繁复的动作,最后轻轻点在地面上,低声说:“现形。”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串淡淡的黑色印记,看起来是很小的啮齿目动物的足印,一直延伸到了草丛深处。 塞拉点了点头,循着脚印走了过去。 塞拉等了一会儿,等到另一只老鼠跑了,她才走了过去,直接一个石化咒把小矮星彼得束缚住了。 她拽着他的尾巴提到了自己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小黑豆似的眼睛。老鼠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目光,奈何被施了石化咒,连挣扎都做不到。 “这跟莉莉没关系!”斯内普忽然大声打断了校长,黑眼睛里射出危险的光芒。 邓布利多闻言,点了点头,“莉莉?嗯,是啊,你心里爱着的人一直是莉莉……”他慢悠悠地说着,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块黑色的晶体递给斯内普,“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东西?”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邓布利多笑得慈祥,“确不确定,还是先听听看再说吧。”他说着,魔杖点了点那块石头,留声石立刻泛出了微微的紫色光芒。  回到城堡后,塞拉叫住了一个格兰芬多学生,请他帮忙把老鼠送还给罗恩,就回到了地下室。 老鼠的事情暂时放下了,她的心却又开始痒痒起来——西弗到底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那块留声石里——又说了什么呢? 又为自己去见西弗找到了一个借口,塞拉抿着嘴笑了,心里带着小小的欢喜,推开了和他办公室相通的那扇门,一边说:“西弗,我回——” 只有脑子被这艰涩的魔法占满,才会抽不出空去伤感、去留恋、去妄想。 也只有完全沉浸入这种牺牲魔法的学习,才能让她更加体会到肩上的担子之重,才能让她更加了解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奇怪的怒气 打人柳事件过了半个多月之后,霍格沃茨各个学院迎来了他们魁地奇训练的季节。 这天晚上,塞拉正坐在魔药办公室里帮斯内普批改一年级学生的魔药论文,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有人说:“教授,我是弗林特,我可以进来吗?” 想着,她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已经六年级的人高马大的弗林特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德拉科。 ——看来,这孩子的心事不小啊。塞拉轻轻拧起了眉毛,又想起明天斯莱特林队将会跟格兰芬多们起冲突,不禁有点担心了,要不,明天还是去场上看看? 塞拉轻轻舒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回到眼前惨不忍睹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的魔药论文上。 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就在黑魔标记的下方又做了一条蛇的图案。如果刚才——西弗再把袖子往上拉一点的话,那么他就能够看到那个标记了。 “不会!”斯内普猛地抬起头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塞拉呼吸滞了一滞,他说——守护神? 不过,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塞拉,虽然情绪也很低沉,但她暂时还没有工夫继续考虑斯内普的事情。 ——是的,刚才的自己,很不对劲。 第二天早上,塞拉很早就起了床,打算去观摩斯莱特林的魁地奇训练,顺便对小龙来个现场陪护。 不过,当她来到魁地奇球场的时候,却发现蛇院和狮院的人马已经对上了。 “你居然提到德拉科的父亲,有意思,”弗林特嘴角挂着冷笑,“那就请你看看他慷慨送给斯莱特林队的礼物吧。” 德拉科的小脸立刻涨红了,他狠狠地瞪着赫敏,手腕一动,似乎想要举起魔杖,但动作顿了一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缓缓地垂下了手。 好人?塞拉眯起了眼睛,又把目光放到了罗恩身上,“至于你,韦斯莱先生,”她说,“不顾校规攻击同学,很好,格兰芬多将因为你丢掉十分。我会通知麦格教授这件事情的,我非常希望看到你在开着飞车撞上打人柳之后,又加上了这样一项罪名——究竟能获得怎样有趣的惩罚。” “好了,你们大家,”塞拉冲众人点了点头,“波特先生不扶着韦斯莱先生去医治一下吗?弗林特,你们可以继续训练了。另外,德拉科,晚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晚饭后,小龙准时敲响了塞拉的房门。 他给的药 这一年的十月底终于到来了,北爱尔兰进入了潮湿寒冷的深秋,常常有冰冷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在这种容易患感冒的日子里,谁都愿意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斯内普看了一眼她滑稽的小脸,乌黑的眼睛里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忽然就拿起一块餐巾,伸过手去轻轻帮她揩掉鼻尖上的番茄酱,轻声说了一句:“傻瓜。” 自从上次冲他发火之后,除了魔药课,他们两人就很少交谈了,斯内普甚至都不再让塞拉帮忙批改作业。塞拉好不容易瞅了个空子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才算是在表面上打破了冷战。但斯内普还是对她冷冰冰的,虽然这和平常的态度也没太大差别,但那种僵滞的气氛还是令她难以忍受。 而刚才发生的事,却是这么久以来他对她做的第一个亲密的动作,这是不是代表着冷战要真正地结束了? 教工席上的教授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只是看到他们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对比鲜明得滑稽,有点好笑又有点不明所以。只有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 费尔奇就像一条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两只眼睛都亮了,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向楼上跑去,一边还喊着:“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然后就是洛哈特孔雀急吼吼地毛遂自荐要求使用自己的办公室作为临时审判厅。 ——接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塞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拽了拽斯内普的袖子:“西弗,我有点困了,咱们回去吧。” “密室的传说在霍格沃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塞拉看着教授的反应,心里偷笑,有些隐密的欢喜萦绕在心头,面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据说——密室是由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建造的,里面生存着某种可怕的生物,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觉得时机适当了,就会放出那种生物,去铲除——那些与他的先祖意念相违的人。” “这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一个神话故事,西弗,”塞拉耸了耸肩,“那些生僻的野史里会记载这种类似于花边新闻的事情的。” 呃,苍白优美有力的脖颈被绯红晕染,连削瘦有力的下巴都红了——还真是诱人啊……塞拉几乎想要抬手摸摸自己嘴角有没有流下口水了。 说完,斯内普猛地转过身去,“好了,你不是困了吗?那么现在就去睡觉!去吧!”他咬着牙说。 塞拉却呆呆地捧着药,彻底愣在原地了。 里面放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有当年斯内普给她批改的所有作业和试卷,每年他送她的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甚至还有一条长长的洗得很干净的绷带。 游走球与决斗俱乐部 周六早晨,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由于这是小龙第一次上场的比赛,所以就算塞拉再怎么不喜欢这项运动,还是早早地就出现在了斯莱特林的观赛席上。 霍琦夫人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塞拉的目光除了盯着自己的弟弟之外,也会抽空看一眼哈利。很好,那只游走球正在猛追他——看来多比把她交代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小龙,干得好!你真的长大了。塞拉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静静地离开了魁地奇场。 “西弗,咱们赢了,德拉科抓到了飞贼。”回到地下室后,塞拉第一件事就是向斯内普汇报比赛结果。 “唔。”斯内普点了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她所关注的,却是三人组。记得他们为了熬制复方汤剂,会大闹魔药课堂,然后趁乱溜进斯内普的私人仓库里去偷药材。 当这混乱的一课结束,塞拉和斯内普一起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时候,塞拉轻描淡写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说了一遍。 斯内普抿了抿唇,回想了一下,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塞拉笑着伸过手去抚了他的脸一下,“我可绝对不能把那张非洲树蛇皮交给她。” 斯内普满脸通红地把她的手拨开,气急败坏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忽地一下站起身走进了魔药实验室,又砰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 到了十二月的第三个星期,某天,塞拉刚刚结束了拉文克劳四年级学生的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的时候,就被某孔雀叫住了。 斯内普笔直地站在决斗台一端,黑色的长袍仿佛完全静止一般垂在地面上。他的薄唇微微抿着,有力的下巴微微抬着,显得优雅而高傲;夜空似的黑眸子既冰寒如雪又波澜不兴。冷冽、狂傲、典雅、慵懒等等复杂的气质巧妙地糅合在一起,简直就像一位完美无缺的冬神。 就这样,救世主的蛇佬腔本领也公诸于世了。 迷情剂的伤 “塞拉,你早就知道波特——是蛇佬腔吗?”决斗俱乐部散场之后,德拉科一把把塞拉拽到某个僻静的角落,急切地问。 塞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只是猜测而已,德拉科。”她说。 “猜、猜测?可是——”小龙睁大了眼睛,“这种事怎么能猜得出来?” “你要知道,小龙,”塞拉慢慢地说着,“在波特入学的那一年,我已经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教授了。而作为教授,总是能知道一些别人无法得知的事情。”看着小龙瞬间耷拉下来的脸色,她又是一笑,接着说:“我曾听校长说过,波特来霍格沃茨之前,曾经在动物园——就是麻瓜们的一种圈养了很多动物的地方——把一条大蟒蛇放了出来,吓跑了他的表哥。” 德拉科挑着眉毛笑了笑,又沉吟着说:“可是……蛇佬腔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啊,难道波特——” “难道波特就是那个继承人?你这么认为吗?”塞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也存了心思要考考他。 “不。”德拉科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波特跟那些泥——对不起,我是说,他跟那些非纯血统巫师走得太近,他体内不可能流着斯莱特林的血。” “嗯,还有吗?”塞拉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 德拉科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说:“波特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热爱杀戮的人……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继承人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只为了克制我的那个魔法而暴露自己的神奇本领——而且还是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他完全可以等教授们来解决的,不是吗?”说完,他眨着眼睛看向自家老姐,一脸邀功的表情。 塞拉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小龙的头发,“你说得很好,小龙,和我想的一样。”才十二岁,就能够不被表象所蒙蔽,不受大多数人的影响,并且有着缜密的思维和洞察力——这孩子,比她想象得还要更出色。 德拉科显然很满意自己得到了老姐的表扬,他抬起了下巴,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过于兴奋。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塞拉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晚安,塞拉。”小龙点了点头,走开了。 不过,就在第二天上午,人们在四楼的某条走廊里发现了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了的身体。 第一现场发现人当然是哈利,由于前一天他在决斗俱乐部里的精彩表演,继承人的头衔又理所当然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时光飞快地流淌而过,很快,圣诞节过去了,霍格沃茨迎来了1993年的2月14日。 “嘿,情人节,这可真是个让人兴奋的日子!”这天下午,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学生没有课,所以雷切尔一大早就来到了塞拉的办公室和好友聊天,“怎么样,塞拉,你有没有给你的那位……”她嘻嘻笑着,用胳膊肘捅着塞拉的肋骨。 “哦,你觉得西弗看起来像是爱吃巧克力那种甜食的人吗?”塞拉撇了撇嘴,“那么你又怎么样呢,亲爱的道格拉斯小姐?我想——你和弗林特都该谈婚论嫁了吧?” 一提到这个,雷切尔的脸立刻红了红,“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等到毕业之后就——”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啊,糟糕,马库斯约了我三点的时候在湖边见面!天哪,抱歉,塞拉,我必须赶快过去了——” “唉,去吧,重色轻友的人哪。”塞拉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雷切尔冲她做了个鬼脸,匆匆跑了出去。 塞拉微微笑了一下,却又叹了口气,这个情人节,她的确是制作了一份巧克力,甚至还用银绿色的包装纸包好了,在上面很用心地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这是在做什么呢,先别说他那么厌恶甜食,单说他对她的感情……塞拉摇了摇头,索性剥开好不容易包好的巧克力,三口两口就吃了下去,又用那张漂亮的包装纸折了一条小巧可爱的小蛇,放在了斯内普的办公桌上。 不过,就在她刚刚放好小纸蛇的时候,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有着一头淡金色卷发的女生颤巍巍地走进来,看到斯内普不在而塞拉在,愣了一下,原本不安恐惧的神情立刻缓和了一些,说:“呃,马尔福教授——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不在吗?他叫我在没课的时候过来禁闭……” “他正在给拉文克劳的六年级学生上课呢,”塞拉眯了眯眼睛,“另外——汉森小姐,你说你今天下午没课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十分钟,我就该给你们赫奇帕奇七年级的学生上无声缴械咒的实践课了。” “啊——对不起——抱歉,教授,我忘了——我这就去!”那个姑娘立刻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掉头就跑了。 塞拉暗叹赫奇帕奇的孩子们什么时候记性也变得这么差了,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 然而,不论是那个名叫汉森的女生还是塞拉,都没有发现汉森在匆忙跑出去的时候掉到地上的一样东西。 而塞拉关门的时候刚好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小纸蛇刮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在了那个东西上。 一如塞拉在前世所知的,这一年的情人节是十分混乱的一天。所有教授的课堂上都会时常闯进一批面色阴沉的小矮人,拽住教室里的某位同学就开始大声朗读其收到的情书,有时甚至还会配上难听的音乐唱出来。 对此,塞拉的做法是面无表情地直接用冰冻咒把小矮人们封冻在门口,根本不让他们进教室。当然,用的都是无声加无杖魔法,施咒时飘逸挥洒的华丽姿势直接让小獾们看傻了眼。 下课后,她才把那些矮人们复了原,只要不在她的课堂上闹,其他怎样都好。 不过,当她回到办公室后,却惊讶地发现斯内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沙发上,正直直地瞪着自己。 可是,塞拉还来不及体会看到教授主动进她办公室的好心情,就立刻开始不安并疑惑起来。 西弗——感觉很不对。 他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薄唇已经仅仅抿成了一条线——这通常都代表他十分生气——他的目光非常冰冷,甚至——甚至还隐隐流露出某种彻骨的痛恨、愤怒和悲凉。 他的全身都弥漫着拒绝靠近的气息。 塞拉心里一颤,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几乎就想立刻闭上眼睛,躲避那可怕眼神的凌迟。 他——他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生气?他在痛恨什么?恨她吗?可是——她真的不记得她曾经做过什么会让他愤恨到如此地步的事情啊! 他……恨她? 塞拉感到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不,无法忍受,她真的真的不能忍受他恨她!她宁愿在她的生命中余下的时光里每时每刻都承受血凝毒剂带来的痛苦,也不愿他恨她! “怎么了,西弗?”她颤声问。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抬起手丢过来一个东西,刚好落在她脚下。“这是什么?”他的声音甚至带了金属的冰冷,一丝感情都没有。 塞拉皱起了眉,蹲下去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块剥开了包装纸的巧克力。巧克力还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咬过的痕迹,但是—— 塞拉忽然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停滞,她不敢置信地把巧克力凑近鼻端闻了闻,而后轻轻掩住了嘴唇。 “西弗,这巧克力不是我的。”她勉强克制住心底巨大的惊疑,开口说。 “是啊,的确不是你的。因为你已经将它送给我了,所以那当然是我的东西。”斯内普高高的鼻子里发出嗤笑,唇角划开一丝冰冷的弧度,“可是,马尔福小姐,如果你以为在巧克力里加入迷情剂就能得到我的感情,你就大错特错了!” “西弗,这巧克力不是我的。”塞拉抿了抿唇,机械地重复道。 “你令我很失望。”而他却眯起眼睛,薄唇翻卷着吐出利剑一般的话语。 “西弗,你听我说,”塞拉咽了口唾沫,努力忽略心头涌起的阵痛,也努力忽略已经开始泛酸的眼眶,颤着声音快速说着,“我很爱你,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使用迷情剂——从来没有。因为那东西带来的不是真正的爱情。西弗,如果我真那样想的话,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有的是机会趁你不注意就给你下药——西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斯内普滞了滞,眼神似乎有些震动,但马上又变得冰冷一片了。他又拿起了那条银绿色小纸蛇,懒洋洋地说:“那么,这个也不是你的吗?” 塞拉看着那条小纸蛇,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这个,是我的。” “很好。”斯内普突然狠狠攥紧了手中的小纸蛇,纸面都皱了,他淡漠地看了塞拉一眼,平静地开口:“听着,马尔福小姐,我不会爱上你,永远都不会。即使你用了迷情剂,结果也是一样。”说完,他干脆利落地一把撕碎了那条小纸蛇,碎纸屑簌簌地落在塞拉脚下,而他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塞拉慢慢地蹲了下来,一片一片很努力很认真地去捡那些纸片,可他撕得很碎,只用双手很难全部捡起来。而她就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女巫似的,忘记了自己拥有那么深的魔法造诣,只是蹲在那里,千百次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冰凉的泪滑了下来,打湿了她手中的纸片。 他说,他不会爱上她,永远都不会。 她总是会在有关疼痛的问题上犯错误。四岁时承受伏地魔的钻?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3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3部分阅读 钻心咒时,她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痛的了,可她没想到还会有服用血凝毒剂的那一天;承受血凝毒剂所赋予的折磨时,她也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痛的了,可她没想到……会有今天。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虽然还比不上斯莱特林的孩子有天赋有智慧,但至少比那些巨怪狮子和鼻涕虫獾们强,斯内普这样想着,踏着较为轻松的步伐离开了魔药教室,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就是那些见鬼的矮子们太讨厌了,洛哈特……邓布利多老糊涂了吗?请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一年比一年废物。他紧紧皱着浓眉,心情又开始恶劣起来。 不过,他的坏心情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静静地躺在地下的小东西。 他走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那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包装纸上没有任何署名或是收件人的名字,但那条银绿色的小纸蛇上,却工工整整地写着他的名字。那笔迹他很熟悉——是那个女孩的。 是啊,今天是情人节呢。 他费了很大劲才维持住面无表情的脸色,然而,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一颗心也立刻轻快了,这是——她给他的巧克力。 他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礼物。 不过,那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古怪——为什么要把巧克力放在地上?不怕他没注意一脚踩上去? 不过,他现在可没工夫考虑这些了。虽然一向讨厌甜食,但眼前这块巧克力——看起来还不赖,也许可以尝一口试试? 要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要回忆一下巧克力是什么味道——那么多年没吃过,都快忘了什么味了——可不是因为这是那傻乎乎的小姑娘送他的礼物! 他很快地剥开包装纸,轻启薄唇,就要咬下去—— 这是什么味道?! 他猛地顿住,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块巧克力,又仔细闻了闻。 ——居然,是迷情剂。 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什么时候,她——居然也要用到这种药物来换取感情了? 斯内普只觉得自己胸口充满了巨大的愤怒、失望和伤心,一点冷静都没有了,这使得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思考其中的种种破绽。 他的面容犹如岩石一般僵冷,大踏步跨入了塞拉的办公室。 恍然 直到将近午夜,塞拉才捡起了全部的纸片。 她就那么把一小把纸片握在手心里,睁着干涩的眼睛,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东天上出现了第一缕曙光。 西弗…… 她扭头看了一眼与斯内普办公室相通的门,突然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怨气席卷而来。自从他们初遇,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来,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为他尝尽了苦楚,为他费尽心力为他受尽折磨为他成为食死徒—— 可他呢?他是怎么对她的?因为一块来历不明的巧克力,甚至都不再仔细思考一下,就这样否定了她?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甚至那么轻易地就选择了不相信她! 塞拉感觉胸口似乎燃着一团熊熊的火,她一步步地朝着那扇门走过去,手里攥着魔杖。 忽然,一直停在书柜顶上的郝思嘉尖啸了一声,飞了下来,直接在她胳膊上狠狠啄了一下。 “啊!”塞拉吸了一口气,连忙捂住胳膊,魔杖落在了地上。 郝思嘉冲她叽里咕噜了一阵,又扑扇着翅膀飞回了书柜顶上。 塞拉胸口微微起伏着,发现刚才还愈燃愈烈的那团火又奇迹般地消失了,那种感觉——简直就和那天她对西弗发火的感觉一模一样。 就好像……她的精神不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情绪似乎被控制住了。 塞拉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手中一直紧握着的碎纸片,一口气突然就泄了,现在几乎一点考虑这些的心情都没有,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开和西弗之间的误会才好。 她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碎片细细地拢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加了一个透明的魔法护罩,又看了一眼西弗的房门,就推门走了出去。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也在地下,就在城堡西侧的塔里。塞拉出了办公室之后,直接拐进了左边的走廊,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休息室门前。 “我以塞缪丝?马尔福教授的名义,命令你打开。”塞拉对门口的石獾说。 石獾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了,塞拉走了进去。 休息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低年级的学生,见到塞拉进来,都吓了一跳,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一个个垂着头默不作声。对于这位在课堂上严格程度几乎可以与斯内普和麦格相媲美的年轻教授,小獾们可是害怕得很。 “你们有谁看见七年级的汉森了吗?”塞拉挑了挑眉毛,问。 几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默了半晌,一个男生才鼓起勇气说:“刚才——我看到汉森学姐好像是去图书馆了,教——教授。” 塞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孩子们松了一口气。 图书馆在四楼,塞拉拾级而上,不过,当她拐进图书馆前的一条偏僻的走廊时,却突然听到了不寻常的响动。 “……嘶嘶……嘶嘶嘶……”好像是某种巨大的东西在地面滑过的声音。 “你——你听到什么了吗,格兰杰?”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紧张。 “我——好像是听到了……像是蛇在爬的声音?”这是赫敏,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嘶嘶嘶……”这声音越来越近了。 糟糕!是赫敏和佩内洛?克里瓦特!她们遇到蛇怪了!塞拉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连忙闭上眼睛,全力向前跑去。 跑了几步,她轻轻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看到赫敏和克里瓦特呆呆地站在那里,而前方的拐角处,几乎已经能看到鲜红的巨大的蛇信子了。 “把眼睛闭上!”塞拉大声喊着,一边冲过去把两个女孩一下子撞开了,接着伸手一指走廊旁边的一具盔甲,那具盔甲立刻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公鸡,喉咙里发出了嘹亮的啼鸣声。 嘶嘶声立刻减弱了,仿佛是那条巨大的生物在迅速地逃离远去,几秒钟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塞拉轻轻喘息着,把公鸡又变回了盔甲,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克里瓦特应该带着一面小镜子呢,就算被蛇怪盯上,也只是会被石化而已,她刚才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两个女孩还在原地呆着,脸色煞白,似乎是被吓傻了。 塞拉扫了一眼赫敏手里的书,说:“这么说,格兰杰小姐已经发现密室里是什么生物了?” 赫敏依旧惊魂未定,她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塞拉却又说:“知道了就回去找你的朋友吧,最近在城堡里一定要小心。”说完,她就越过她们,绕过拐角进了图书馆。 然而,即使有平斯夫人的协助,塞拉也还是没有找到汉森。她轻轻皱起了眉头,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她很想继续找下去,但一刻钟以后,她就要给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们上课去了,所以她只好回到了办公室。 与巨怪狮子们斗智斗勇了一个半小时,塞拉已经有些疲倦了,她慢吞吞地拖拉着脚步回到地下室,却在楼梯口迎面撞上了斯内普。 塞拉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看了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就感到心痛不可抑制,于是轻轻垂下了眼帘,说了一句:“上午好。”而后,她就越过了斯内普的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你——你没事吗?”身后忽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塞拉呼吸一紧,心跳快了一点,她回过身子,蔚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刚才听说你遭遇了袭击——”斯内普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而他乌黑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她,隐隐流露出一丝焦灼。 塞拉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觉,有些酸有些苦又有些自嘲,却一丝甜意也没有。 ——已经说过不爱,又何必再这样呢?一次次地给我希望,又一次次地亲手将它摧毁? “我没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又淡淡地朝他一笑,“密室里的怪物是蛇怪。”说完这话,她回过头,消失在了地下室走廊的拐角处。 “塞——”斯内普喊了一声,又颓然垂下了头来。 就在刚才,当他给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学生上完课后,一个金色头发的女生一步一步挪到了他跟前,就好像他是一头随时会喷火的威尔士绿龙似的。 “教、教授,我——”她磕磕绊绊地说着,头都不敢抬。 “汉森小姐,我没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斯内普一边整理着手头的东西,一边说着。他现在心情极度恶劣,没有任何心情回答任何人的任何问题。 “我……”汉森偷瞄了一眼斯内普的脸色,缩了缩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大声、快速地说:“我昨天去教授的办公室想要执行禁闭但不小心把一块粉红色包装纸的巧克力掉在那里了教授有没有看到!”说完,她的脸色憋得通红,但慑于斯内普的滛威,连大气也不敢喘。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双眸直直地瞪着汉森,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说——粉红色包装纸的巧克力?”他的声音开始嘶哑了。 “是——是的。”汉森把斯内普声音的嘶哑误认为是他在发怒,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那是——你的?”斯内普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是的。”汉森的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还——还加了迷情剂?”斯内普咬着牙说道。 汉森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点了点头,冷汗一点一点从苍白的脸上渗出来,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死过去了。 “该、死!赫奇帕奇扣四十分!”斯内普狂怒地吼了一句,如一阵黑色龙卷风般刮出了教室。 他——他错怪她了!他甚至还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该死——该死的是他!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信任她?她——她该会多么的伤心?那个死心眼儿的傻丫头—— 他突然想起自己少年时期对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说出的那句气话,就因为那句话,他永远地失去了她;难道这次也—— 他现在才想起,那块巧克力里的迷情剂的味道,并不是他喜欢的药香,这本身就证明了那块巧克力不是给他的;而且——而且,粉红色甚至也不是塞拉所喜欢的颜色!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突然感觉从魔药教室到塞拉办公室的这段路程是那么的漫长。 他一把推开塞拉办公室的门,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她的踪影,忽然想起她今天上午有课,才轻轻吐了口气,决定到楼梯口去等她。 他站在那里,却听到路过的学生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一个半小时之前,马尔福教授在四楼图书馆旁的走廊里解救了两个女生,甚至还和那个怪物正面交锋了! 他听着,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放进了滚烫的火焰魔药坩埚里,上下翻滚,痛苦不堪——她、她跟那怪物战斗了?有伤到吗?有没有遇到别的危险?斯莱特林流传千年的密室怪物,他也有点头绪,而她——竟然跟那么可怕的东西对打? 正当他铁青着脸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黑发蓝眸少女的身影从楼梯另一端缓缓出现。 那么多的话想对她说,见了她的面,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笨拙地关心她的安危。 而她冷淡的回应,也令他的心猛然一痛。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闭上了眼睛。 再次告诫自己,她必须远离他。 可是,心中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就算要远离她,至少,也要向她道歉吧? 他为找到了和她说话的理由而略略高兴了一点,大踏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夜刚好是二月的月圆之夜。辛苦地熬过剧痛之后,虽然心里依旧很苦涩,但塞拉还是陷入了无梦的睡眠。 也幸好她事前和邓布利多通过气,所以每到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她总是没有课的,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在她的隔壁,几乎是一直在关注她动静的斯内普可就有点急了,这都几点了,她怎么还不起床?以往他总是很早就起床离开了办公室,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塞拉的异样,可今天…… ——难道,她终究还是受伤了? 想到这里,斯内普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轻轻推开了和塞拉办公室相通的门,进入了她的卧室。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她身上的清香味,这让斯内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好闻。 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尽量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近了她的床。他看到那女孩正酣睡着,只有一张恬静的睡颜和乌云般的秀发露在被子外面。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呼吸很平稳,似乎并没有受伤。 她的黑色眉毛有点淡,发际线很高,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她的睫毛很长,在脸颊上打出了两片小小阴影;她的鼻子很小巧,而嘴唇却是不大不小的,衬着她清丽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匀称。只是她的脸色好白,白得几乎透明了…… 斯内普怔怔地看着塞拉的睡颜,好像是第一次这样细细地注视她的脸庞。然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贴在了她的脸蛋上。 他蓦地发出轻轻的“啧”声,快速地收回了手,眉头微微皱起,继而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却看到了床头柜上那一小堆纸片,心里猛然又难受起来。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挥魔杖解开了纸片上的护罩,把它们小心地拢在了掌心里。 他站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强迫着自己不再回头。 并肩作战 下午三点,当塞拉醒来时,有些意外地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银绿色的小纸蛇。 可是,这条小蛇看起来并不漂亮,因为它似乎是由许许多多的碎纸片拼起来而后再用胶水粘起来的,银绿色的蛇身上布满了细细的白色纸纹,就像是一片片的鳞片。 可是,塞拉检查了一下,小纸蛇上没有任何魔法波动——这证明这是完全手工粘贴折叠的,而且——能看得出来,那些小纸片上没有任何折损的痕迹,这说明折纸的人异常的小心和仔细。 塞拉专注地看着手心里的小小纸蛇,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直到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又酸又热,才紧紧地把它捂在胸口。 那个傻瓜,他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把这东西一点一点地拼好、黏好? 他总是这样,笨口拙舌,除了讥讽、毒舌和愤怒的话语,他几乎无法流利地说出表达其他感情的语言——可是,他却始终在用行动证明着,他有一颗比别人更加温柔敏感的心,虽然表达方式依旧冷漠别扭,却让她几乎无时无刻不为他的这种温柔而陶醉着。 虽然——他也像深不可测的海洋,温柔时让人沉醉在平静明丽的海水的怀抱之中,暴戾时也会让人堕入漆黑无间的海底的深渊。 但是,此时此刻,塞拉决定别的什么都不考虑了,因为她现在心情真的很不错,捧着小纸蛇看了又看,亲了又亲,最后才把它放进了衣柜底下的小匣子里。 她起身穿好衣服,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推开了斯内普的门。 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听到推门声后,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翻书的手却立刻僵硬起来。 “西弗。”塞拉轻轻叫了一声,唇角浅浅向上翘着。 “嗯。”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塞拉有趣地问。 斯内普滞了一滞,翻书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乌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塞拉,低声开口:“前天——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塞拉抿了抿嘴角,眼珠转了转,没有答话。 斯内普看着她的神情,心里不禁有点焦躁了,他浓浓的眉毛微微拧起,开口:“昨天——那个赫奇帕奇来找我了——我是说那个丢了巧克力的人——所以,我……” 塞拉笑了,蓝眼睛斜睨着斯内普,说:“想让我原谅你的话——西弗,只要你抱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斯内普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漂亮的红晕从双颊开始,一直漫过了耳根,直到脖颈。 “不行就算了。”塞拉佯作失望地耸耸肩,转身就要走。 然而,她刚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的双臂环在她的腹部,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的热热的呼吸有时喷洒在她的黑发上,有时则落在了她敏感柔嫩的耳廓旁,弄得她耳朵痒痒的,身子也软软的。 “西弗……”她满足地叹了一声,仰过头去,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了他。而他,就像威严而沉默的山岳一般让她倚靠着,永远让她感觉如此安心、安全。 两人这样依偎了许久,才分开。 她回过身,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微笑:“我原谅你了,西弗。”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流过,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城堡里并没有再发生袭击事件,不管是三人组还是日记本,似乎都平静了下来。这段时间里,只发生了一件小事:海格被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带走了,因为海格在五十年前就曾经有过“放出怪物的前科”。不过这次,卢修斯倒是没有出面,他已经采纳了女儿的意见,准备渐渐从魔法部事务中淡出了。 不过,塞拉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赫敏并没有像原著里那样被石化,按理说,三人组应该早就找到密室的所在位置了吧?可是怎么至今都没有动静? 然而,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袭击事件再度发生了。 或者说,这次不应该叫做袭击事件,而应该是杀人事件。 死者是赫奇帕奇的玛格丽特?汉森,也就是把巧克力掉在魔药办公室里的那个金发女生。她死在五楼的一条僻静的走廊里,被发现的时候,她全身已经变成了石头,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灰不溜秋的雕像。 ——看来,这是个倒霉的,遇到蛇怪时,身边没有水洼没有相机没有鬼魂也没有镜子,于是就这样被杀了。塞拉想着。 平静了这么久,一上来却又是如此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恐慌的气氛开始迅速在学生中间蔓延开来,他们惶恐不安,每天都焦躁不已,要么歇斯底里地见个人就拉过来大谈特谈自己对密室的见解,要么就彻底变成抑郁症患者,每时每刻疑神疑鬼,生怕自己糊里糊涂地遭遇不测。 每天都有学生家长写信过来,声称霍格沃茨要是再不解决这些事情,他们就要来接走自己的孩子了。 对此,塞拉连一点理会的兴趣都欠奉,反正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 这天下午,塞拉结束了最后一堂课,回到办公室,习惯性地推开斯内普的门,却意外地发现他并不在屋里。 ——奇怪,现在全天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而晚饭还没有开始,以往这个时候,西弗可都是雷打不动地坐在桌前工作啊! 可是今天……他去哪儿了?在这种非常时期? 她立刻跑到魔药办公室,又找遍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却都没有斯内普的身影。 塞拉微微拧起眉毛,想到了一个人。 邓布利多!他肯定知道西弗在哪儿! 她立刻冲上三楼,冲着石头怪兽大吼了一声:“黑加仑蛋糕!”接着就快步奔上了螺旋梯。 塞拉一把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邓布利多正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阅读一张羊皮纸,看到塞拉闯进来,毫不意外地冲她微笑了一下。 “西弗呢?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她喘着气说。 “哦,别紧张,塞拉。”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微笑,“波特先生和韦斯莱先生——唔,还有吉德罗——已经进入密室了。” 塞拉呼吸一紧,升起不祥的预感,“然后呢?” “你也看到了,”邓布利多指了指身后窗台上那只正在踱步的浑身皱巴巴的丑陋的小雏鸟,“福克斯现在正处于涅槃期,所以无法把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也就是分院帽——带给哈利,所以……” “所以你让西弗把分院帽带过去了,是吗?”塞拉眯起眼睛,举起魔杖指着邓布利多的咽喉,“邓布利多,如果西弗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死!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说完,她再也没有看校长一眼,直接冲了出去。 一路狂奔到一楼的女生盥洗室,哭泣的桃金娘从马桶里飘了出来,看到塞拉,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却被塞拉随手一指,立刻就动不了了。 塞拉看到赫敏正无措地跪坐在密室入口旁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格兰杰小姐,下面还有谁?”塞拉一边问,一边脱掉碍事的长袍,只穿着里面的长衣长裤。 “哈—哈利,罗恩,洛—洛哈特教授,还有—斯内普教授……”她抽抽搭搭地说着,“他们不让我下去,让我在这里守着……可我还是去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 “嗯。继续守着。”塞拉说完,就钻进了那条粗大的管道,滑了下去。 一路滑到底,看到了呆呆坐着的罗恩和疯疯傻傻的洛哈特,塞拉也没有理他们,继续向前奔去。 来到了那间有着斯莱特林雕像的巨大石室,她一眼就看到立在正中央的斯内普,还有那个十六岁的英俊黑发少年。 “西弗!”看到他还没事,塞拉放了一大半心,边喊边跑了过去。 斯内普猛地回过头来,又惊又怒:“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塞拉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冲他微微一笑,“我来,咱们要并肩作战。”说完,她转过目光看向汤姆?里德尔,神情立刻冷了下来。 而斯内普则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把目光转向了汤姆。 然而汤姆并没有理会他们,他背对着他们,冲着斯莱特林的巨大头像嘶嘶地说着话。 虽然听不懂,但塞拉知道他说的是:“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响,斯莱特林的嘴巴里钻出了一条长长的、巨大的蛇——蛇怪。 “小心,西弗,闭上眼睛!”塞拉大声喊着,一边闭眼一边听着风声躲过蛇怪的第一波攻击。 “先毁了它的眼睛。”斯内普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到西弗就在自己身边,塞拉放心了,点了点头。 塞拉微微喘息着,仔细听了听周围的情况,说:“我们需要跑到它的脖子底下——那里是它看不见的死角。” “嗯。”斯内普点了点头,拉住塞拉的手,两人一起跑了过去,中途不断发射着各种咒语抵御蛇怪的物理攻击。 终于,他们跑到了蛇怪的脖子下面,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大蛇的下巴。蛇怪失去了目标,一时急得左摇右摆,巨大的蛇尾用力拍打着,塞拉怀疑这密室几乎就快要塌了。 他们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魔杖一同举高。 “阿瓦达索命!”塞拉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绿光。 “神锋无影!”斯内普的魔杖好像投出了一把无形的利剑,向上激射而去。 两道咒语同时穿过了蛇怪的下巴,直接打烂了它的眼睛,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在你身后,你可以闻到他们的气味!”汤姆嘶嘶地狂叫着。 蛇怪很快停止了翻滚,它的鼻子果然很灵,迅速朝着塞拉和斯内普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该死,格兰芬多的宝剑呢?没有那把剑,根本杀不死这条见鬼的蛇!塞拉一边施着各种魔法,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瞥眼见到斯内普左手里竟然还拽着分院帽,不由大惊:“西弗!怎么不把分院帽给波特?” “波特和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子都晕过去了,给他也没用。”斯内普紧紧抿着唇,拿着魔杖的胳膊挥洒自如,魔药大师高竿的魔法水平现在才体现出来。 ——活见鬼了!该死的小破孩什么时候晕不好非得现在晕!真要命啊! 塞拉几乎就要抓狂了,她又看了一眼斯内普,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冲他大声喊:“西弗!戴上它!快戴上那帽子!” 斯内普连想都没想,右手又放了一个神锋无影,左手狠狠把帽子扣在了头上。 塞拉紧张地盯着他,感觉这一秒的时间就好像一个世纪似的。 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从帽子里滑了出来,斯内普立刻紧紧握住了它。 ——他、他果然能从分院帽里取出格兰芬多的宝剑!塞拉喜动颜色,“西弗,你太棒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几乎就要上去热吻他了,“这把剑!这把剑能够杀死蛇怪!让我来——”她说着,就想过去把剑拿过来。 可是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沉默地摇了摇头,直接提着剑就奔向了蛇怪的巨口。 “西弗——” 他的速度好快,塞拉根本就追不上,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前方就传来了汤姆的怒吼声。 她睁开眼,看到斯内普已经把剑刺进了蛇怪的上颚里。那条蛇巨大的身子不断剧烈地打着滚,斯内普浑身浴血地站在远处,魔杖横在胸前戒备着。 “西弗!”塞拉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而他的神情也是一柔,伸出左手揽住了她的腰。 而没有了蛇怪的汤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凭借,即使他手里拿着哈利的魔杖,但他毕竟只是一片残魂,根本抵挡不住塞拉和斯内普两大魔法高手的联手攻击。不一会儿,塞拉就瞅了个空当把日记本和蛇怪毒牙捡了回来,一举毁灭了这个伏地魔十六岁时制造的魂器。 当然,在对打的一开始,塞拉就悄悄用无杖魔法给汤姆施了锁舌封喉,这样他就无法说出他和她曾经认识的事情了。 当战斗彻底结束时,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都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才能从分院帽里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但是,同样,也只有真正勇敢的人才能抽出那把剑来。 酒醉 一切结束之后,塞拉和斯内普把哈利和金妮带回了地面。斯内普又回到了密室去收拾蛇怪的尸体去了——那可是浑身是宝的珍贵材料。而塞拉却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你是说,西弗勒斯竟然从分院帽里取出了格兰芬多的宝剑?”当塞拉把事情经过简要描述了一遍之后,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颇有些惊讶地说。 “是的。可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校长先生?”塞拉微微眯起了眼睛,“难道在你看来,西弗不够勇敢?”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桌上破破烂烂的分院帽,叹了口气,“看来……分院帽有时候做出来的决定的确是有些草率了。” 听到这话,塞拉不禁轻轻勾起了嘴角,“不,邓布利多,汇集了四巨头所有思想和智慧的分院帽并不草率。”她说,“也许——身为一名资深格兰芬多的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到斯莱特林真正的伟大之处。斯莱特林,才是真正适合西弗的。不要总是把你们的格兰芬多想得那么优越。”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另外,邓布利多,”塞拉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除非我主动找你,否则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情报。这是你不顾约定让西弗去面对蛇怪的代价。”说完,她没有再看邓布利多的表情,欠了欠身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密室的怪物被除掉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当然,教授们封锁了蛇怪被杀死的具体过程,只是透露了蛇怪是被塞拉和斯内普杀死的,这使得四个学院的学生们对这两位教授的实力重新做了一次评估。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平静,到了这个学期末,由于邓布利多明显的偏心行为,格兰芬多学院杯成功卫冕,这也是哈利等人继魁地奇失利以来连番打击之后的唯一安慰了。 不过,就在邓布利多宣布格兰芬多获得学院杯、小狮子们一片欢呼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忽然飞进了大厅,直接停在了斯内普的面前。 ——西弗一向很少会收到信件的。塞拉有点意外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信封,就若无其事地把信放进了口袋里,低下头继续吃饭。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塞拉又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一杯一杯不停地倒酒喝,面前的一瓶白兰地只剩一半了。 “西弗,你怎么了?别喝了!”她皱着眉头夺过他手里的高脚杯,白兰地是世界四大烈酒之一,这么个喝法可怎么行? 斯内普的颊上浮着两朵浅浅的红晕,他慢悠悠地看了塞拉一眼,忽然就站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礼厅。 他出什么事了?塞拉心里有点急,也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魔药办公室,斯内普直接斜坐进了沙发里,掏出那封信细细地读着。 “西弗,到底发生什么了?”随后跟进来的塞拉站在门口,皱着眉问。 “来看。”斯内普把信递向塞拉,嗓音异样的低沉。 不过,塞拉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此时的西弗……两颊泛着浅红,黑眸微微眯着,透着微醺的醉意,唇角勾起一丝略带薄醉和轻佻的笑意,浓黑的眉毛似蹙非蹙,上身倚在沙发背上,两条长腿交叠着向前伸展,整个人——简直慵懒优雅性感得让人着迷。 从没见过酒醉的西弗——塞拉又一次很花痴地呆滞了。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斯内普皱了皱眉,把信又往前递了递,声音像丝绸一般光滑。 塞拉回过神来,红了脸,接过信仔细读了起来。 尊敬的西弗勒斯?托比亚?斯内普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由于您研制的狼毒药剂对巫师界及魔药界作出的贡献,经过细致的商讨,我们决定批准您在1992年12月19日提交的入团申请,并决定授予您本团二级勋章。 随信附上您的爵士团成员资格证书以及勋章。 再次向您致以诚挚的敬意和热烈的祝贺。 您的忠诚的, 梅林爵士团 塞拉前前后后把信读了好几遍,觉得自己心里的欢喜绝对不亚于西弗。是的,他自小生活潦倒、孤苦伶仃——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难怪他会一反常态地喝那么多酒呢。 ——不过西弗的酒量也差了一点,才半瓶红酒而已,居然就露出醉态了……塞拉心里偷笑,把信放在桌子上,一下子就扑到沙发上抱住了斯内普的腰,在他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大口,“西弗,你真厉害!” 她说着,就感到斯内普的身子习惯性地僵了一下——即使酒醉,西弗还是爱害羞的呀。她在心里偷偷得意着,却怎么也没想到斯内普接下来的动作。 “哪里厉害,嗯?”低沉醇厚犹如大提琴奏出的夜曲一般的嗓音萦绕在耳边,隐隐带点挑逗,接着腰上一紧,脸上一热,竟是被他搂住了腰肢,而他的左手正抚在她的脸颊上。 “就、就是……嗯……魔药啊……”被他乌黑的眼睛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塞拉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温度飞速上升,话都不会说了。 “只有……魔药厉害吗?”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掩住眸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塞拉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得他微凉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时轻时重地碾压咬啮,带着酒香的舌毫不费力地突破了她的牙关,温柔而热烈地在她口中起舞。他的眼睛轻轻合着,睫毛颤动着刷过她的肌肤,一阵阵的痒。 西弗…… 她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勾住他的脖子,与他共舞。 仿佛浑身都沉浸在温暖带着香味的轻风里,或是炽热浓烈的美酒中,她只知道用舌去感知他带给她的巨大欢愉,只想时间就此停住。 当她稍微有点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而他正压在她身上,她的脖子、肩膀和锁骨都差不多露出来了,而他正埋头在她的耳侧,她能感到敏感的耳后接触到的温暖和濡湿,甚至——还有腹部往下的那个地方——那处火热的坚硬。 塞拉的脸一下子爆红:西弗——他—— 她想扭头看他一眼,不过他的手指正将她的脸颊扳到一侧,好方便他的亲吻,他的黑发拂在她的脸上,她无法看到他现在的神情。 这样——也好。 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搂住了他的肩膀。 就这么给了他——我的愿望—— 她这样想着,心里羞涩又欢喜。 然而,欢喜了一阵,她却发现身上伏着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西弗?”她试探着叫了一声,脸颊依旧嫣红。 耳边传来他轻浅悠长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又带给她一阵战栗。 ——这人,竟是睡着了。 塞拉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轻轻把他从身上挪下来,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又帮他脱去了外衣和鞋袜,为他盖上被子。 ——当然,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是邪恶地幻想了一下。 一切整理停当,她又凝视了他的睡颜一会儿,才俯身在他唇上一吻,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斯内普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有圣诞夜的烛光,有暗夜的灯火,有飘渺的舞曲,有婆娑的树影,有玫瑰的花香,还有……那个黑发蓝眸的女孩。 女孩子穿着一袭有着大海和天空颜色的长袍向他走来,而后——他们款款起舞,他搂着她,她望着他,他——吻了她。 仿佛一道惊雷劈过。 “塞拉!”斯内普猛地坐起了身来。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段甜蜜又痛苦的回忆。他也记起了最后的那个场景——他举着魔杖,指着自己的太阳|岤。 原来,他曾经做过这么残忍的事吗? ——只是不知,折磨的是她,还是他自己。 斯内普轻轻吐出一口气,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忽然脸色一变,先是爆红,而后却又苍白。 他闭了闭眼睛,起身走到书桌前,忽然发现那封梅林爵士团的信再也提不起自己一点兴趣了,脑中只是一遍遍地浮现那种感觉——那种柔软芳香光滑的—— 该死! 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开始收拾行李,其间砸了三个水晶药瓶,掉了五本书,弄断了六根羽毛笔,甚至还不小心弄翻了一瓶墨水,一大叠格兰芬多的试卷全污了。 从此以后,斯内普教授的饭桌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与酒类有关的任何食品或是饮料。对此,塞拉又是好笑——又是惋惜。 唉,推倒教授,暂时是难喽。 真实的心意 1993年的8月6日,对于德拉科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4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4部分阅读 说,注定是一个永生难忘的痛苦日子。 因为,就在这一天的傍晚,他从姐姐那里得到了父母的死讯。 夜已经深了,塞拉和德拉科却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小龙已经歪在姐姐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眼角犹有泪痕,鼻子也红通通的,已经初现少年俊秀轮廓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 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颊,塞拉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亲爱的弟弟,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还远远没有达到我所寄望的那样强大。 她手里一直握着一份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她垂头看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魔法部高官暨最古老的巫师家族主人马尔福先生及夫人不幸身亡 对于魔法部及整个巫师界来说,今天都将是一个十分沉痛的日子。因为就在今天下午六点左右,我们永远地失去了魔法部高官暨最古老的巫师家族主人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及其夫人纳西莎?马尔福女士。 现在,马尔福庄园的主人已经变成了十七岁的塞缪丝?马尔福小姐。当本报记者到达马尔福庄园进行采访的时候,就是这位已经担任了两年霍格沃茨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程教授兼魔药课助教的年轻小姐接待了我们。 “他们死于一种叫做‘煤气’的东西。”马尔福小姐嗓音嘶哑,眼睛很红,但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不过她拒绝我们采访年轻的马尔福先生,“是的,那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气体,在麻瓜世界似乎很常见,他们用它来生火做饭什么的——但是,我是说,如果这种气体不慎泄漏出来,那么它就能够在几分钟之内致人于死地。” 马尔福小姐声称,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某位职员把查抄到的一罐煤气寄存在了马尔福庄园,而马尔福夫人在使用洁面魔咒的时候不慎打开了它,从而酿成了悲剧。 “父亲本来是不同意的,我们高贵的庄园怎么能被麻瓜的东西玷污?但那位职员和父亲一直私交不错,所以——”说到这里,马尔福小姐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 然而,马尔福小姐表示她并不清楚那位职员的姓名。 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司长亚瑟?韦斯莱先生表示要彻查此事。 “哦,这太不幸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宝诺巫师孤儿院院长辛吉塔夫人哭得很厉害,“他—马尔福先生—可是个大好人,曾经给我们捐了两万个金加隆……” 此外,马尔福小姐宣称她将在她的弟弟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十七岁生日时将家主的权力正式移交。 …… 是的,马尔福夫妇的确“死”了,至少在世人眼里是这样。 怎样让父母彻底脱离伏地魔的控制,是除了斯内普的事以外,最让塞拉费神思考的一个问题。她也曾想过让他们远走他乡,去亚洲或是美洲等地定居;但如果伏地魔复活以后,他们没有回到他的身边,这必然就会对塞拉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她恐怕就无法打入食死徒的核心圈层,也就很难再帮到斯内普什么了。 况且,如果他们还“活着”,对于她来讲,毕竟是一大拖累。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假死。 当然,也不能在伏地魔复活前后不久的时间假死,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刻意,所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自从两年前她对父母提起过伏地魔有可能复活的事情之后,卢修斯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一切了。他的手段十分高明,所以,到了今天,虽然一切事务——不管是魔法部的还是家族的——表面上看起来,都因为夫妇俩的“死亡”而突然中断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计划中暗暗向前有条不紊地继续发展着。 而塞拉在尼可?勒梅那里学习的炼金术也派上了用场。她按照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形貌体态制作了两具假人作为“尸体”,它们的皮肤触感和真人别无二致,甚至死亡之后的僵硬和腐烂程度也完全没有差别。相信应该可以瞒过伏地魔的眼睛了。 但是,马尔福夫妇虽然同意了塞拉的提议,但还是极度担心。尤其是卢修斯,他对塞拉和斯内普的事一直是持坚决反对的态度的。 “塞拉,你要向我保证,”“临死”前,卢修斯一脸严肃地说,“你一定不会和西弗勒斯发生什么事。” “抱歉,爸爸。”塞拉抬起眼睛,平静地说,“我不能向您保证。”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早就说过,我爱他。” “你——”卢修斯的眉毛一下子扬得很高。 而塞拉只是淡淡地看着父亲。 半晌,卢修斯冷笑了出来,“很好,我的女儿长大了。”他说,“如果他也能爱上你,塞拉,那么你们的事情我就不会再反对。” 听到这话,塞拉呼吸一紧,慢慢地低下头来。 ——看来,这件事情,他是要反对到底了。她苦笑着想。 不过,不管怎么样,马尔福夫妇还是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一切“假死”了一次。道具煤气罐是塞拉专程从伦敦买回来的,至于那个倒霉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职员,则是塞拉给他施了个夺魂咒,让他误以为自己的确跟卢修斯交情不错,并且还在马尔福庄园里寄存了一个煤气罐。如果亚瑟?韦斯莱真的会“彻查”,那么一定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当然,在事发之前,塞拉就写信通知了所有必要的人,包括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在给斯内普的信里,她直言不讳地说,她相信不久之后黑魔王一定会再次复活,而在那时候再让父母离开就太晚了,所以必须早做准备才行。 信是下午寄出去的,至今都没有收到他的回信。 至于小龙……塞拉垂头看了一眼弟弟哭花了的小脸,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暂时瞒他一段时间了,他现在毕竟年纪还太小。至少,要等到他把大脑封闭术学好了之后,再告诉他真相。 德拉科是不能被送走的。如果一家四口中的三个人同时遭难,只她一人幸免,那未免太着痕迹,况且小龙还有必要的学业要完成,再加上以后的种种磨练……总之,她并没有打算把弟弟也送走。 现在……爸爸和妈妈,应该已经抵达旧金山了吧……她想着,眼睛盯着空荡荡的壁炉发呆。现在,就等斯内普的回信了,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等了不知多久,小龙已经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塞拉站起身,用漂浮咒把小龙送回了他的床上,为他脱下衣服,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才又回到了客厅。 刚在沙发上坐稳,壁炉里就忽然升起了碧绿色的火焰,一个身影在壁炉里隐隐出现。塞拉心跳蓦然加快,西弗,是西弗来了! 斯内普大踏步从炉子里跨出,走到塞拉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晚上好,西弗。”她仰头微笑,“请坐。” 斯内普坐下了,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我在信里说的一样啊,”塞拉浅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黑魔王迟早会回来。爸爸妈妈他们——早走一天是一天。” “黑魔王会回来?”提到伏地魔,斯内普的身子微微滞了滞,随即又懒洋洋地浮起一个讥讽的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诺查丹马斯小姐?” “我只是猜测,但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听到“诺查丹马斯小姐”几个字,她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又从右边的小茶几上拽过一本大书——早就准备好的——开始翻动。 “因为这个。”她翻到了,指着书中的内容给斯内普看,正是那个父亲的骨仆人的肉的魔法。 斯内普细细地读了好几遍,浓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半晌,才抬起头,“只是个残缺的老掉牙的黑魔法——又能说明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 塞拉轻轻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他的黑眼睛。 “还有——这个。”她说着,轻轻卷起了左边的袖子。 斯内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那是什么? 雪白细腻的肌肤上,烙印着一个烧焦了的、无比狰狞无比恐怖的标记。骷髅头口中吐出一条巨蟒——那个被他视之为一生耻辱和痛苦的烙印。 可是——为什么,这丫头也会—— 还记得那一次,他发现了她手臂上的异样,她给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普通的蛇纹身。可是这次,那个蛇纹身没有了,只剩下了这个丑陋的标记。难道在那之前她就早已经—— 难怪,难怪她要问他那种话…… “如果西弗看到的的确是黑魔标记的话,那么……你会怀疑我——早已投靠了黑魔王吗?” 不,他当然不会那样怀疑,可是现在,他更担心的是—— “还——疼不疼?”他脱口而出,看着那片烧焦了的皮肤,他感觉心脏在被一阵阵地揪紧。那种感觉他是知道的,极度痛苦、非常疼痛、火烧火燎一般……可是——她这么的娇柔,又怎么能承受—— “早就不疼了。”看着他的神情,塞拉心里浮起暖意和甜意,她忍不住伸出右手将他垂至额前的一缕黑发轻轻别到了耳后。 “去年夏天保护魔法石的时候——我在最后那间屋子里遇见了奇洛,”她说,“你知道,黑魔王一直附在奇洛的背上。所以,我向黑魔王臣服了,他用奇洛的魔杖给我做了这个标记。”顿了顿,她又说,“如果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复活,恐怕……也不会让我成为食死徒了。” “可是——为什么?”斯内普的黑眼睛里好像燃着两团火,表情十分骇人,“你——臣服于他?” 塞拉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勾起唇角,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而斯内普已经顾不得拿开她的手了,只是眼里喷火地瞪着她。 “因为你啊,西弗。”她说,“我说过的,就算下地狱,我们也在一起。” 斯内普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停滞,而后越来越快。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碎裂磨灭了,又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迅速扎根长大了。 见到她笑,就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喝了一大杯热火威士忌;见到她难过,就好像又回到了黑暗冰冷的寒窖,只盼望用他的所有博她一笑;看到她和那个银色头发半男不女的媚娃在一起,他会愤怒得发狂;听到她说爱他,他就会感觉心里痒痒的,总是忍不住想要微笑出来…… 吻她时,他会很不满足,他会想要得更多,他会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他会希望她永远只让他一个人这样亲吻,他会希望带给她那样愉悦神情的人只有他一个…… 莉莉是一缕照亮他黑夜生活的阳光,然而阳光却只有一瞬,无法到达心底。 而塞拉……却是他的茫茫黑夜里的一颗最亮的星辰,不止照亮了他,而且一直一直温柔地陪伴着他,也照亮了他走出黑夜的路。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塞拉,心底却泛起了滔天巨浪。 她让他既想拥抱她,又想推开她;既想对她温柔呵护,又想用冰冷的言辞狠狠刺伤她。 原来——事实早就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了,不是吗?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承认、不敢承认罢了。 他早已,爱上了她。 斯内普看着那双大海般蔚蓝的眼睛,脸色越来越苍白,只感觉喘不过气来,心底莫名其妙地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晚安。”而后就逃也似地钻进了壁炉里,消失不见了。 ——西弗怎么了? 塞拉莫名其妙地看着壁炉,教授又胡思乱想什么了?怎么刚才脸色那样奇怪? 不过,她想着,又偷笑起来,也不用急着去问啦,反正以后他们就会…… 两天之后,斯内普家的门铃被摁响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黑发蓝眸的少女。 “嘿,上午好,先生。”她巧笑嫣然地说,“先来拜访一下,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 斯内普怀着复杂的心情注视着她,却并不惊讶。 他的早餐桌上,还放着一份刚看了一半的《预言家日报》。 其中有一则消息是这样写的: …… 据悉,由于经济上的某些原因,马尔福小姐决定暂时封闭马尔福庄园,并将年轻的马尔福先生送到一位远房亲戚那里暂住。而她本人则搬到了蜘蛛尾巷的一栋便宜房子里居住。 马尔福小姐并没有透露那位远房亲戚的姓名以及她在蜘蛛尾巷的具体地址。 …… 当然,为了让小龙得到更好的学习和锻炼的机会,塞拉早就打好了算盘,尼可?勒梅这盘大菜可不能摆着浪费。所以,以后每个假期,小龙都将会在德文郡度过。 至于她自己——嘿嘿,和西弗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又怎么能错过? 做早餐 第二天早上,塞拉睁开眼,看到陌生狭小的房间,先是愣了一愣,随即露出了微笑。 ——她现在已经和西弗是邻居了呢。 “早上好,亲爱的小姐,你醒了吗?”一道华丽优雅的嗓音传来。 塞拉坐起身来,循声望去,见到那个银发修长的男子正斜倚在窗边,双臂抱在胸前,微微侧过脸浅笑着望着她。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将他美丽的面部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长发被晨风吹拂着轻轻飘动。 “好久不见,撒加。”塞拉也浅浅笑着跟他打招呼。这家伙,消失了整整一年多,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一年多不见,塞拉有没有想我呢?”他走了过来,以一种令人十分赏心悦目的姿势侧坐在了床前的地毯上,仰头望着她。 “没有太想。只是偶尔会奇怪一下你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塞拉轻快地说,同时直视着他那双丁香色的眸子。 “哦,是吗——”撒加表情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好吧,我这一年多是去搜集制作这东西所需要的材料了。前两天刚刚做好,今天就给你送过来了。” 塞拉接过瓶子,里面是一种纯黑色的粘稠液体,很纯很纯的黑色,感觉就像是一瓶——石油。 她抬起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这一向高傲美丽的媚娃,竟然憔悴了许多。比之一年前,他的脸瘦了一圈,嘴唇也不像以前那样丰润了,甚至他的眼底,还有淡淡的一层暗翳。 “这……”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了,撒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你在关心我?”他的眼睛蓦然一亮。 “作为朋友,我认为这是应该的。”塞拉挑了挑眉毛。 撒加闻言,睫毛垂了垂,露出浅笑:“啊,是啊,朋友……”他似乎是思考了一阵,才说:“月圆之夜的夜晚喝下一点,可以减轻许多疼痛。” 塞拉心里蓦地一震:他……难道这整整一年,他都在为这东西奔波劳碌? “这个——我是说,这个很难做吗?”她抿了抿唇,问。 “不,不很难,只是搜集材料费了一点时间而已。”撒加说话的时候,一直凝望着她,“所以……让你承受了一年多的折磨,真是对不起。” 塞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都是我自愿的,并且甘之如饴,撒加。我很感激你。你为我费了这么多周折——这药我会按时服用的。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你的请求,我都会尽力帮助你。” 撒加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你该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个。”他说。 “我知道。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塞拉平静地说,蓝眸里微微带了悲悯的神情,“除了把人情还给你,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撒加仰着脸凝视她,许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站起了身,忽然冲塞拉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好吧——那么,再见了,女孩。”说完,他就跃出窗户不见了。 莫名地,塞拉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这次和撒加见面……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但是——那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变化。 算了,先不想了。塞拉摇了摇头,起床穿衣洗漱,把药瓶锁在了柜子里,拿了些东西就出门了。 出了家门往左拐过一个街角,就是斯内普的家了。 到达目的地,塞拉老实不客气地直接用阿拉霍洞开咒开了门,进了门之后,楼上楼下搜索了一遍,发现除了魔药实验室之外,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而实验室的门却是紧闭着的。 这个西弗,果然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根本没顾得上吃早餐吧?长此以往,不得胃病才怪。塞拉撇了撇嘴,不过算了,反正以后是邻居了,他的一日三餐都将由她来负责,可由不得他不吃了。 这样想着,塞拉窃窃笑着,走进了厨房。 然而,虽然她在霍格沃茨的各项课程上从来都是充满天赋的,但对于这个厨艺魔法……还真有点悬。 ——不过,简单点做些家常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只要有营养就好了,西弗在食物方面肯定不会很挑剔。 她自我安慰地想着,开始翻食谱。 今天早上,她给斯内普准备的食谱是一杯牛奶,两片新鲜的燕麦面包,几根煎香肠,还有一份西兰花和小羊羔肉做成的炖菜。 牛奶面包香肠都好说,但这个炖菜——恐怕是有一定难度的。 塞拉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热牛奶、烤面包、煎香肠,直到一切都停当了,她才开始转战炖菜。 “嗯……最后要再放一大匙色拉油、三分之一匙芥末还有一匙半盐……”忙活了好一阵子,一边看着食谱,总算是到了最后一道工序了。塞拉松了一口气,眼睛还放在书上,把剩下的调料加好,再翻炒几下,总算是可以出锅了。 “你——在做什么?”就在塞拉把最后一点小羊肉盛到盘子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斯内普冷冷的声音。 “嗨,西弗,早上好!”塞拉回过身,笑着跟他打招呼,“我在给你准备早餐呀,你不觉得肚子饿吗?”她说着,把已经盛好放在托盘里的各色早餐亮了出来。 斯内普看着她明媚的还带着汗意的笑脸、挽起的袖子、腰间的围裙,还有锅子底下未灭的火苗、厨房里忙乱却又充满了生气的样子……心里有某种暖洋洋的东西不停地涌出,尤其是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而剧烈了。他几乎快绷不住脸上冷淡的神情了。 “早餐?”他皱起眉头,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心口不一地说着,“我更喜欢一杯咖啡加一片面包。” “大清早的怎么就能喝咖啡呢?”塞拉板起了脸,“好了,快去餐桌边坐好,马上开饭了。” “哼。”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但还是慢吞吞地离开了厨房,乖乖地在餐桌边坐定。好吧,他承认他是很没出息地、莫名其妙地就听从了这丫头的命令,但是——但是——这种被管着、被关心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是——被她管、被她关心…… “好啦,尝尝吧,我的手艺。”塞拉把早餐端了上来,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斯内普。 看着面前让人一看就很有胃口的菜色,再想想亲手把它们做出来的那位大厨,斯内普几乎忍不住要微笑出来了,为了掩饰这种表情,他干咳了一声,舀了一匙炖菜送入口中。 呃—— 他的手顿了顿,表情滞了滞,但马上又恢复了冷脸,继续慢慢地一口口往嘴里送着食物。 “怎么样,西弗?好不好吃?”塞拉坐在斯内普身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早餐,只觉得快要被漫涨的幸福感淹没了——怪不得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就是在看着他享用自己做的饭菜时,那种甜蜜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好吃。”斯内普挑了挑眉毛,却依旧不断地往嘴里送着食物。 耶,不好吃你还吃得这么带劲?口是心非的家伙—— 塞拉心里偷笑,嘴上说:“啊?真的吗?不行,我也得尝尝!”说着,她直接伸过勺来舀了一勺炖菜送入了嘴里,而斯内普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啊——这、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啊!这味道——”塞拉刚刚把那一勺西兰花和小羊肉送进嘴里,就立刻吐了出来,一边端起水瓶狂喝水,脸蛋憋得通红。 该死了——这——怎么会这么辣的?她喘着粗气,感觉七窍都开始冒火了。 难道……难道是刚才,她把最后的调料放错了?难道她是放了一大匙芥末、三分之一匙色拉油? 完蛋了…… 塞拉双目含泪,终于悲摧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原来刚才西弗说的那句“不好吃”,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啊…… “西弗——我——我再去做一份,很快的!”她说着,一溜烟地冲进了厨房。 而斯内普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身影,唇角也不由勾起了一丝微笑。 ——其实,真的是蛮好吃的。 几分钟后,塞拉总算做出了一份差强人意的炖菜,斯内普吃得很满意,甚至在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很柔和,几乎就要变成微笑了。 不过,这也就让塞拉更加为自己的第一份炖菜忏悔和羞愧了。 混乱的早餐结束后,斯内普继续回到实验室工作,塞拉则主动承担起了打扫厨房的任务。 塞拉的清理魔咒用得比厨艺魔咒熟练上很多,所以厨房的打扫工作也要轻松许多。于是她慢悠悠地干着活,一边干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虽然在这条嘈杂狭窄的麻瓜小巷里也的确没什么景色可以欣赏。 不过—— 等等,她——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塞拉皱起了眉头,整个身子挨近窗户,向外仔细望去。 之间对面一座破旧的老房子的阴影里,隐隐露出某个庞大的轮廓,几乎有一头熊那么大,是什么野兽?麻瓜世界的野兽? 塞拉勾起了嘴角,原来是你啊。 她环视了一圈厨房,很高兴地发现刚才那份搞砸了的炖菜居然还剩下半盘,于是,她很开心用一个破破烂烂的旧碗盛了那些菜,端着它出了门。 她来到了老房子屋檐下的阴影之中,那条大黑狗一看到她,就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喉咙里发出低沉威胁的咆哮声。 ——西里斯?布莱克看起来很糟糕,浑身的毛已经打结起卷了,还有许多伤痕,看起来很瘦,只剩下了一副庞大的骨头架子。甚至……他的皮毛也像生命那袭华美的袍一样,爬满了虱子。 “哦,可怜的小家伙,你一定很累了吧?”塞拉用很夸张的声音叫了一声,听起来很像是韦斯莱夫人每次见到哈利时发出的感叹。 她也很满意地看到大狗的身子抖了一下。 “来,这个给你吃,很好吃的,你今天不用挨饿了,我的小可爱。”塞拉把菜碗放在狗狗身前,和蔼可亲地说。 西里斯向前走了几步,戒备地看了一眼那只碗,又闻了闻,大概是确定没什么危险,才对塞拉轻轻摇了摇尾巴。 “好好吃吧,祝你今天愉快。”塞拉笑着走了,总之,她今天的心情会是很愉快的。 果然,当她刚刚踏进斯内普的家门,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阵发狂的狗吠声,听起来就好像是那条可怜的狗吃了什么毒药似的。不过马上,狗吠就渐渐弱了下去,似乎是远去了。 ——估计是去找水喝了吧。 哼,西里斯?布莱克,塞拉想着,眼神冷了下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而已,冒犯我家教授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番外之幸福生活二三事·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很久没有有爱滴番外了哈~~特此奉上一篇,望喜欢~~明天继续正文~~ 话说这天上午,斯内普夫人塞缪丝?斯内普女士正在逛商店。 转着转着,她的目光被一排看起来十分精巧雅致的小搁板吸引住了。 好消息!最新型办公用品——嚎叫搁板上市了! 公务繁忙的您,还在为杂乱无章的办公桌烦恼吗?日理万机的您,还在为没法顺手就拿到自己想要的文件或是速记羽毛笔而发愁吗?从今天起,您不再需要为这些小事担心了!本公司最新研发生产的新型办公用品——嚎叫搁板,将为您解决所有的这些问题!只要在搁板附带的备忘羊皮纸上写下您将要放上的东西,那么——从此以后,无论搁板上的物品多么杂乱,只要您大声说出想要拿到的物品名字,那么这件物品就会立刻从搁板上飞到您的手里,而且不会把架子上其他的东西弄掉! 怎么样,您还在犹豫吗?还在迟疑吗?心动不如行动,快把您办公的好帮手——嚎叫搁板带回家吧! 塞拉仔细把嚎叫搁板的商品介绍读了几遍,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西弗都挺需要这东西的。他们都属于那种工作很忙但又不大会收拾自己物品的人,所以,这样的一个看起来蛮方便的搁板,对他们来说确实帮助不小。 当然,凭他们夫妇俩自己的魔法水平,制作出这么一个搁板当然不困难,但是——既然有现成的东西,谁还愿意去费那个劲儿呢? 塞拉又看了一眼标价,不禁暗暗咋舌,哇,这东西还真不便宜,一台要六千加隆——怪不得围着看的人不少,但真正买的人却没几个呢。 六千加隆,也就是三万多英镑,唔,数目不小,得回家和西弗商量商量去,实在不行,就干脆自己做一个算了。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斯内普还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塞拉赶紧冲进厨房准备午饭,然后又嘟嘟囔囔埋怨着把西弗从实验室里挖出来吃饭,饭后又逼着他去洗澡洗头发睡午觉……这么一忙起来,嚎叫搁板的事情,就暂时被她抛到脑后了。 不过,到了下午,塞拉也淡定了,算了,虽然他们夫妇俩收入不菲,家境殷实,但也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自己能做出来的东西。那搁板虽然用处不小,但却并不值六千加隆这个价钱,等以后有了空,再自己做一个就是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到底种下了一个念想,总是记挂着这件事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这天上午,斯内普一直心神不宁。 今天是5月2号,是塞拉的生日,虽然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忙碌碌,看起来是忘了这件事了,但作为一名丈夫,时刻惦记着心爱的老婆的生日,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该死,到底要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啊! 斯内普已经为这事纠结了一个早晨了。 结婚这么多年了,只要塞拉表露过喜欢什么东西的情绪,他总能及时地注意到,并且会默不作声地在她生日或是圣诞节的时候买来送给她;而在她没有表露情绪的时候,他就总是会这样自我折磨一阵子,然后,或者是笨拙地旁敲侧击,或者是破罐子破摔地直接问她,总之,到最后总能送出合她心意的礼物。 不过,即便如此,斯内普还是乐此不疲。 只因为—— 喜欢看到她温暖的笑,喜欢看到她接过礼物时惊喜的表情,喜欢她扔下礼物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给他一个奖励的香吻,喜欢…… 这么多的喜欢,让他甚至觉得他才是那个过生日收礼物的人。 不过,今年…… 显然,塞拉事先又没有任何的表示。 面色铁青地胡思乱想了一上午,斯内普终于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采用那种破罐破摔的方法——直接去问。 塞拉正在书房里看书,随手想拿张空白的羊皮纸写下一点研究笔记,摸到的却都是厚厚的书本,要么就是一叠一叠字迹潦草的笔记批注,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空白的纸。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个嚎叫搁板。 不过,就在这时,斯内普推门进来了。 “西弗?要吃午饭了吗?”她扭过头,冲老公甜甜一笑。 “不。”斯内普板着脸说。 呃——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哎,这块别扭冰,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他了?塞拉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是那个“不长眼的”,只是眨眨眼,依旧笑看着他。 “我是说——”斯内普有点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旁,耳根浮起了浅浅的红晕,“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塞拉立刻笑眯了眼,原来他是在烦恼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呀。连她自己都差不多忘了呢,西弗他……还真是贴心。 “嗯。”斯内普哼了一声。 “也许……嚎叫搁板吧。”塞拉耸了耸肩膀说,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她打算好好想想,呆会儿再告诉他。 听到这话,斯内普的身子猛然僵住了,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死死瞪着塞拉,耳根上的一层浅红迅速扩散加深,直到整个脸和脖子全都涨得通红。 “你——你说什么?”他硬着嗓子,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塞拉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她刚才又说了什么能让西弗冷脸爆红的话吗? “我说‘嚎叫搁板’啊。”她说。 斯内普的呼吸加快了,胸口轻轻起伏着,许久,他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虽然脸色依旧很红,但眼神却温柔多了。他凝视了塞拉一会儿,低声说:“好,我明白了。”说完,他的嘴角还很诡异地上翘了一下,似乎是在微笑。 就算塞拉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看出西弗现在的心情很不错,从刚才的羞恼瞬间多云转晴,塞拉几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间歇性失忆症——难道,她刚才真的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吗? ——可是,她真的没有说过类似的这种话的印象啊! 斯内普红着脸翘着唇角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书房,留下塞拉一个人在房间里纠结到内牛满面。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晚饭桌上,塞拉吃几口就抬起头看斯内普一眼,盼望着他能有什么表示。因为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自己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白天的时候,他说的那句“好,我明白了”,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想要知道她家别扭老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然而,斯内普一直在缓慢淡定地吃着饭,期间甚至没有抬头看塞拉一眼。 饭后,斯内普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塞拉又半张着嘴呆滞了:西、西弗他——居然主动洗澡耶! 好奇怪哦,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古怪得不像话,就算是她的生日——也不该这么反常吧? 难道她今天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会不会是德拉科那死孩子又来缠着他去魔法部任职?再或者……难道是西弗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魔药,为了试验药效,竟然亲自充当了小白鼠从而导致吃错了药继而一反常态? 就在塞拉越想越离谱的时候,浴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 斯内普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浴袍,乌黑的头发还滴着水,修长有力的脖子、漂亮的锁骨、还有一点点苍白但坚实的胸肌都露在外面,长长的袍摆下,颀长的小腿露出来了一点,表情虽然冷漠,但颊上却浮着淡淡红晕,整个人都散发着禁欲和节制的气息,但却又——异样地性感和诱人。 塞拉看得呆了,木然地伸出手去,摸摸嘴角和鼻孔下面都没有液体涌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西弗,你——”她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才发出了几个音节,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斯内普大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拢在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塞拉惊呆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微红沉醉的面庞,感到他的舌在自己口中灵活地翻卷,直到一只微凉的手掌伸进她的衣服里,按在她饱满的圆润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西、西弗,等等——唔——” 斯内普看着她嫣红的脸庞、慌乱的眼神、凌乱衣衫下隐隐露出的雪白,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景色了。他勾起唇一笑,俯头继续吻了下去。 这丫头,居然会想要这样的“生日礼物”,现在看来,得到“礼物”的人,果然还是他啊。 …… 塞拉气喘吁吁地躺在斯内普怀里,蓝眼睛半阖着。斯内普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黑色长发,懒洋洋地说:“怎么样,生日礼物还满意吗?” “诶?”塞拉一愣,睁开眼睛瞪着斯内普,他在说什么啊? “那个——西弗——我是说,你有送给我生日礼物吗?”塞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垂头看着臂弯里心爱的女孩,夜空似的眸子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幽光。 塞拉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斯内普太太是在告诉我,她对她的‘生日礼物’并不满意,是吗?”斯内普轻声说着,丝绸般柔滑的语调里隐隐带着嘶嘶的毒蛇吐信的声音,“那么——很好,我会再送给你一次的。”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奋战”了起来。 “唔——西弗你——嗯——啊——” …… 完事后。 “礼物,满意吗?”冷冷的声音。 “那个……我真的不记得……”有点瑟缩的声音。 “很好。”冰冷又隐隐带着火热的声音。 “唔——嗯——嗯——” …… 再次完事后。 “满意吗?”斯内普脸不红气不喘,好整以暇地看着怀里累得半死不活的妻子。 塞拉喘着气——呜,她想睡觉了…… “西弗,我……”她抬起眼睛,几乎是含泪地看着他。 “嗯?”斯内普挑起眉毛,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绯红的脸庞,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开始发烫了。 “我——”虽然累得要死,但塞拉还是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她不敢再抬头看西弗了,只是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开口说:“西弗,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似乎真的还没有给我生日礼物啊。” 斯内普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不是确有其事,塞拉不会三番五次地说同样的话。 “今天上午……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你想要的礼物了吗?”斯内普说,提起上午的事,他的脸色又微红了起来。 “上午?”塞拉越发糊涂了,仔细回想着那时的细节,“我说……我说……啊,对了,我不是说我想要一台嚎叫搁板(yowlshelf)么?” 斯内普的呼吸蓦然顿住了,他死死瞪住塞拉,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目光也越来越危险越来越阿瓦达。 “西——西弗?”塞拉咽了口唾沫,感觉冷汗从额角渗了出来。 “你说的不是‘你自己(yourself)’?”斯内普脸色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 房间里有三秒钟的沉寂,继而,塞拉就爆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西弗,你太太太可爱了,居然——居然——哈哈哈——听错到这个地步——”她捂着肚子捶着枕头呼天抢地一副垂死挣扎状,笑得都快岔气了,“我——我的生日礼物是——是‘你自己’——哈哈哈——” 斯内普看着笑得流出眼泪的塞拉,面色由黑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青黑红掺杂在一起,煞是好看。 “很好笑吗?”他低沉着嗓音说,一伸手就把笑得快要死掉的某人捉到了怀里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5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5部分阅读 到了怀里,“笑得这么响,看来你还不是很累嘛。”说着,他就低下了头,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心思,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战”。 他的热情就好像冰下的火,快乐得好像要窒息。 欢愉中,她闭上了眼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紧紧与他相贴。 ——你说的没错呢,西弗。你自己,就是我最盼望能够拥有的礼物。 留声石和吐真剂 整个暑假期间,塞拉很快乐地成为了斯内普的免费管家和保姆,负责打理某只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的蝙蝠的饮食起居和清洁卫生。对此,斯内普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脸色,而他的黑眼睛望向塞拉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难解,当塞拉望过来的时候,他则会迅速地转开眼睛,避开她的目光。 而塞拉,当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温柔的微笑。 ——就好像是,他们两人都各自戴了一个面具一样,用冷酷和微笑掩饰着内心真实的感情。 不过,塞拉还是在某个方面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拒绝进入斯内普的卧室。 当然,这次,是她首先提出来的。 “这间卧室留给了我不好的回忆,西弗,”她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所以——请原谅,我不想再进去了。”她故作轻快地甩了甩头发,“当然,我想西弗你也不会愿意我进去吧?”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她,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略略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卧室,带上了门。 塞拉站在门外,闭上了眼睛,压下喉头涌起的苦意。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还指望用这种言语就能刺激到他吗?他——本来就禁止任何人进入这个装满了他最美好回忆的房间,你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暑假就快要结束了,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塞拉和斯内普需要提早一个星期的时间抵达学校。 两人把行李缩小了放在衣袋里,直接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外。不过,他们才刚刚抵达目的地,就发现周围的情形很不对劲。 一片潮湿冰冷的白雾淡淡地笼罩在周围,身旁三英尺以外的东西根本就看不见。似乎有某种冰冷的寒意渐渐渗入了心肺,令人隐隐感到绝望般的难受。 前方的阴影里,隐隐约约有黑色的影子飘了过来。 “是摄魂怪!”塞拉叫了一声。斯内普一把把她护在身后,两人同时拔出了魔杖。 然而,拔出魔杖之后,他们又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 那只牝鹿守护神,塞拉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她攥紧了魔杖,看着越来越近的摄魂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呼神护卫!”怒气冲冲的女音传来,紧接着,一只银色的花斑猫跑了过来,摄魂怪们迅速退开了,潮湿的白雾也渐渐消退。 “西弗勒斯!塞拉!你们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呢!”麦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手里挥舞着魔杖。 “下午好,米勒娃。”塞拉收拾了心神,走过去打招呼,明知故问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霍格沃茨周围会有摄魂怪?” 斯内普也看了麦格一眼,显然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你们不知道吗?”麦格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西里斯?布莱克越狱了,康奈利?福吉说是为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特意派过来的。”说完,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布莱克?”斯内普翻卷着嘴唇嗤笑了一声,恶意地说,“如果那条蠢狗真的被那些恶心的家伙吻了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麦格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塞拉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感觉他僵了一僵,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任由她握着不再动了。 塞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带着吃惊和愤怒的表情看向麦格:“把摄魂怪派到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魔法部长疯了吗?” “谁知道呢。”麦格挑了挑眉毛,推开门口有石雕野猪的校门,走了进去。 开学晚宴上,有关救世主波特在火车上遇到摄魂怪从而晕倒的消息又成了一时广为流传的新闻。不过,在确定了哈利的安全之后,塞拉和斯内普——准确来说应该是只有斯内普——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看着莱姆斯?卢平破旧的长袍、憔悴的神情,斯内普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和憎恨,他一下一下努力地嚼着口中的小猪排,仿佛那是卢平的脖子。 塞拉也看了卢平一眼。对于这个看似温和的狼人,她虽然不像憎恶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那样憎恶他,但也同样是对他极为反感的。外表温文可亲,当年却对自己伙伴欺负同学的恶行不闻不问,他的温和纯良只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善良,反而是冷酷的,因为他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恶事采取了完全漠视的态度。 塞拉相信,如果当时受欺负的是波特或者是布莱克,那么卢平绝对不会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而且,身为一名为世俗所厌弃的狼人,这么多年来,他竟然还能过着比较像样的生活,虽然拮据,但显然并不愁吃穿——这难道是单纯的善良温和就能做到的吗? 在前世,她就觉着卢平是除了邓布利多之外的巫师界的第一大腹黑。 她这么想着,悄悄伸手过去握住了斯内普的手,微笑着冲他低声说:“西弗,还记得去年……我们在对角巷,也遇到过这个人吗?当时——” 她很技巧地停了下来,没有说下去。 斯内普显然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脸刷地一下红了,他抿了抿唇,狠狠瞪了塞拉一眼,把手抽了回来。不过,他脸色虽然依旧别扭,但刚才那种厌恶和郁卒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晚饭后,塞拉对斯内普说:“西弗,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点事。”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刚好我也有事。”说完,他就站起身大踏步走远了。 西弗也有事?塞拉皱着眉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 不过,她摇了摇头,打算暂时先不管斯内普的事了,今晚,还得去找老蜜蜂斗智斗勇呢。当然了,这一次是她主动去找他的。 她来到了三楼,说出口令后,进入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看到塞拉后显得有点惊讶:“晚上好,塞拉。有什么事吗?” “晚上好,邓布利多。”塞拉点了点头,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蓝眼睛,直截了当地说:“离黑魔王复活的日子不远了。”说着,她卷起自己左边的袖子,露出黑魔标记给他看。 那个丑陋的标记似乎变得大了一些,隐隐透出某种不祥的铁锈红色,甚至还微微发着热。 “大小、颜色和温度的变化,”塞拉平静地说,“这证明了伏地魔的灵魂正在逐渐增强。” 邓布利多长长的银色眉毛皱了起来,他久久地盯着黑魔标记,没有说话。 “我只希望你能够履行你的诺言,别再像上次的蛇怪一样,”塞拉眯起了眼睛,“西弗他——” “等一等。”邓布利多忽然打了个手势让塞拉噤声,继而侧耳细听了一下,说:“西弗勒斯来了,你要回避一下吗?” 西弗?塞拉心里一紧,他来找邓布利多干什么?难道——这傻瓜又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心下有些烦乱,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藏到了厚重的落地窗帘后面,还为双眼施了魔法——这样就可以透过窗帘看到房间里的情景了。 斯内普阴着脸走了进来,冷冷地开口:“你并没有告诉我今年你打算聘请那个狼人做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啊,是的,是的,我忘了,真抱歉,孩子。”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要知道,像我这样年纪的老人,总是会时常忘记一些事情的,这一点你得谅解我,西弗勒斯。” 斯内普怒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就想走。 “嘿,等等,西弗勒斯,别急着走嘛。”邓布利多叫住了他。 斯内普回过身,不善地瞪着老校长。 “好了,让我们来谈谈正事。”邓布利多的脸色严肃起来了,而塞拉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如果伏地魔复活了,你愿意作为凤凰社的间谍回到他的身边吗?” 斯内普听到“伏地魔”三个字时,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依旧眯着眼盯着邓布利多。 而塞拉在窗帘后面已经快要气疯了:邓布利多!你三番两次出尔反尔,难道真的想要毁约吗? 半晌,斯内普沉沉地开口了:“是的……”他说,“这不正是我最初的愿望吗?” 邓布利多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有若无地朝窗帘的方向看了一眼。 塞拉咬着嘴唇,无声地叹了口气,两眼冒火地瞪着邓布利多。 “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斯内普说。 “呃——还有一件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你最近跟塞拉……” “怎么了?”斯内普也挑了挑眉毛。 塞拉则是眯起了眼睛,老蜜蜂,你是故意的吧? “现在——”邓布利多瘦长的手指交叉了起来,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斯内普,“你弄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了吗?” 塞拉轻轻咽了口唾沫。 斯内普的黑眼睛眯了起来,“邓布利多,我爱的人是谁,你恐怕比我自己还更清楚。”他轻柔地说着,带了讥讽的语气。 “唔,这话你倒说对了。”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让我们再来听听看这个吧……”说着,他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魔杖点在上面,那东西就开始发光了。 塞拉和斯内普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塞拉紧张得脸颊微红,斯内普的脸色则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这小东西正是塞拉曾经在老鼠斑斑的记忆里看到的留声石,此刻,斯内普的声音正从里面飘出来。 “塞拉……塞拉……”暗哑的、带了某种绝望的痛苦的嗓音,翻来覆去只说着这么一个单词,在房间里回荡着。 塞拉感到自己的眼眶湿热了,心里有种热热的蓬勃的东西正在迅速生长起来,让她几乎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开心地大喊大叫。 西弗——西弗看着厄里斯魔镜的时候,竟然在叫着她的名字! 这说明了什么? 她的嘴角咧得很大,无声地傻笑着,不敢相信这一天真的来临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这不是真的吧?这是真的吗? 然而,就在她满脸幸福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窗帘外面传来了斯内普冷酷的声音:“四分五裂!” 啪啦一声,留声石碎成了一堆无法修复的粉末。 啊——讨厌,西弗干什么?塞拉皱起眉毛,她还想再多听几遍呢。 “你无法判断这些话的真假,邓布利多,”斯内普平静地说,“如果我说,我是故意叫着她的名字呢?”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邓布利多耸了耸肩。 “有没有必要,在于我的感觉。”斯内普高傲地说。 听到这话,塞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他就这么想要否认吗? 邓布利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挥了挥魔杖,变出了一瓶金棕色的酒和一只玻璃高脚杯。 “先喝点儿东西吧,矮人酿造的白葡萄酒。”他说着,倒出一杯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然而,酒刚一入口,他的脸色就立刻变得苍白了。 “很好,无色无味,不是吗?”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很抱歉,西弗勒斯,这瓶酒里我加了一点小小的佐料,”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吐真剂——还是去年你配制的那一批呢。” 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然而马上,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甚至还轻轻勾起了唇角。 “那么,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慢悠悠地说,“放心,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至少在你看来是这样的。”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那么——告诉我,西弗勒斯,你爱上塞拉了吗?”邓布利多沉着嗓子问。 塞拉的心提了起来,她蔚蓝的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的薄唇,似乎那里面即将要吐出的话语会左右她今后一辈子的命运。 吐真剂——西弗他,可是刚刚喝了吐真剂啊——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有点顾不得对邓布利多算计斯内普的行为生气了,因为,她更想知道斯内普接下来将要说的是什么。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双薄薄的唇瓣终于张开了。 那双她无比眷恋的、温柔吻过的唇这样说着:“不,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莉莉?伊万斯。” 邓布利多手里的高脚杯砰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 斯内普脸色平静,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塞拉,已经缓缓顺着墙滑坐在了地面上。 她用牙齿紧紧咬着手背,几乎要咬出血了,才能勉强压抑住喉间的抽噎。 服用了吐真剂的他,说他不爱她,说他爱的人是莉莉?伊万斯。 心真的好痛,痛得呼吸都困难了。 以前也不是没听过他表露心意,但那时,虽然同样很痛苦,但心底里毕竟还有一丝渺茫的期盼,盼望他是因为别扭、是因为冷漠、或是其他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说他不爱她。 虽然一直知道他爱的人只有莉莉,虽然一直知道自己那种小小的希望有多么渺茫多么可笑,但是——那至少也是希望! 那时,她即使失去所有,至少也没有失去被他爱的希望。 可是这次…… 服用过吐真剂的人说出的话,句句千真万确。 寻爱的人们都渴望最坦诚的相待,渴望着“即使痛,也要真实”的爱情。 可是,如果这种痛,将她最后一丝被爱的希望都掠夺殆尽了,该怎么办? 塞拉在窗帘之后像一只小动物般蜷缩起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她已经不能再想象这双臂膀是属于他的了。 报复卢平 斯内普离开校长办公室之后,塞拉站起了身,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 “塞拉,你——”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塞拉垂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幻想的资格。他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即使那么多次——她几乎能感受到那种淡淡的、暧昧的情愫在涌动,但现在看来,那不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就连那仅有的几次亲吻,也差不多都是她主动的,惟一一次他的主动,也是在他酒醉之后……甚至,他还选择遗忘了他们那次最最美好的初吻。 现在,再加上吐真剂—— 难道还需要再说什么吗? 正如他所说的,他不爱她,他爱的人永远都是那朵纯洁的百合花。 塞拉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这么久以来,努力压制住内心骤然涌起的痛苦,似乎已经成了她必修的功课,而且已经练习得很纯熟了,可这一次,她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那种铺天盖地涌来的苦涩压住。 “邓布利多,你刚才让西弗作为间谍回到伏地魔的身边?”她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校长。 邓布利多显然没有料到塞拉一开口竟然是问这个,他愣了一愣,说:“是的,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据我所知,塞拉你也已经是食死徒了。”他轻快地笑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介意陪着西弗勒斯一起回到伏地魔身边吧?” 塞拉咬着唇瞪着邓布利多,怎么回事?是因为她今天心不在焉的缘故吗?为什么被老蜜蜂占了上风了?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地笑了出来,“利用西弗牵制我,其实——我才是你真正想要利用的那把刀,对吗,邓布利多?” 老校长摸了摸他那长长的白胡子,没有说话。 “你大可以不用这样做的,”塞拉叹了口气,微微皱起了眉毛,“因为——我爱西弗永远都不会改变,我会保护他。所以,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说完,她冲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塞拉发现与魔药办公室相通的那扇门开着,通过门可以直接看到斯内普正坐在桌前紧皱着眉头看书。 看到他,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狠狠一痛。塞拉咬住唇,直到嘴唇都发白了,才走了过去,脸上绽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嘿,西弗,你的事情办完了?”她倚着门框站在那里。 斯内普抬头看了她一眼,紧皱的眉头略略放松了些。他点了点头,低声说:“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哦,我去找邓布利多了,商量一下这学期课程安排的问题。”塞拉耸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说。 “你去校长办公室了?”斯内普呼吸一紧,掩在书本下面的手不由紧紧攥了起来,她——难道她当时在那里?她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是啊。不过我先去找德拉科说了一会儿话,五分钟前才去的校长办公室。”塞拉微笑了一下,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斯内普慢慢垂下了眼睛,“不,没什么。”他说。 “那——我就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要早睡,晚安。”快速说完这句话,塞拉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再不离开的话,她恐怕……就会坚持不下去了。 也许是这次的创伤实在太过严重,直到几天之后,塞拉才渐渐恢复了心情。当然,那些痛苦只是暂时被埋在了心底深处而已,似乎永远也没有能够完全消除的时候。 不过,也就是在这几天里,又发生了一件令塞拉火冒三丈的事情。 几乎所有的学生——甚至也包括斯莱特林的部分学生们——对于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卢平的印象都非常的好,不仅因为他言谈诙谐幽默、讲课方式活泼风趣……甚至,他们喜欢他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他利用博格特,把斯内普的形象在全校范围内进行了最大程度的丑化! 对此,斯内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种捉弄人的方法,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幼稚到极点了,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若是在学生时代,他或许还会有一点念头去进行一些可笑的报复,但现在,事过境迁,虽然仇恨依然存在,当年的心境却是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塞拉对这件事却一直耿耿于怀,好吧,卢平,既然你敢跟教授过不去,不管你的手段有多么幼稚多么可笑多么不值一提,你还是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于是,在某次给赫奇帕奇一年级学生介绍格林迪洛的课上,塞拉在教室外面偷偷给卢平施了一个混淆咒。这样,当有学生遇到危险的时候,卢平会认为他们做得很好很安全;而当学生们真的做得很好很安全的时候,卢平又会认为他们遇到了危险。 而且,塞拉挑选赫奇帕奇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也是有原因的。 由于小獾们在各门课上的表现普遍不怎么聪明,所以当他们遇到外表狰狞凶恶的格林迪洛时,首先就慌了手脚,卢平教给他们的防御方法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危险事故接连不断。 而在卢平眼里看来,这一堂给一年级赫奇帕奇们上的课,效果出奇得好,每个人施咒的过程都十分完美而流利,这和他记忆中的小獾们在学业上的天赋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甚至开始怀疑赫奇帕奇院是不是改变了延续千年的招生原则了。 也幸好他为授课所准备的黑魔法生物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就算真的遇上了危险,也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一些小伤小痛却是难免的了。 于是,在同学们眼中看来,一向温和可亲的卢平教授,竟然对遇到危险的学生不闻不问,十分冷漠地站在一旁,跟前几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那天,直到下课,卢平才悲催地发现整个教室里已经没有一个能够完好地站起来的人了。 但不管他在事后做了多少补救措施,诸如“冷酷”、“笑里藏刀”、“外表亲和内心冷漠”的评语还是在同学们之中渐渐流传开来了,即便是最喜欢他的格兰芬多三人组,也开始多多少少有点怀疑了。 至此,卢平教授在霍格沃茨的名声大坏,如果不是因为黑魔法防御术是必修课,很多人几乎已经打算不再去上他的课了。 对此,塞拉暗笑在心,哼,卢平,尝到苦头了吧? “又在傻笑什么?”斯内普阴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呃?”塞拉一惊,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是坐在斯内普办公桌对面帮他批改作业呢。她冲他一笑,说:“只是想起了卢平而已——他最近的日子可很不好过呢。”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略略勾了勾唇角,说:“是你干的吧?” “是啊。”塞拉撇了撇嘴,“谁让他竟敢用博格特来污辱西弗的形象呢?这样整他,还算是轻的。” 斯内普的黑眼睛望着她,闪过一丝柔和,继而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说:“谢谢。可是我并不需要。” 塞拉看了他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西弗需不需要,我不管。”她平静地说,“问题在于,我需要。我无法忍受任何人对你不敬——而且还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西弗。” 斯内普抬起眼看着她,许久,他站起了身来,走到她的身旁。 “塞拉,我说过,我不爱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眼睛里一片沉黯,看不出是什么神情,“所以,请你不要再这样自以为是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说完,他就大步走进了魔药实验室,关上了门。 塞拉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唇角牵起一丝苦笑。 自以为是…… 她的所有努力、所有爱恋——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这四个字罢了。 斯内普来到药剂柜前,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有淡绿色的液体。 这是一种免疫魔药,他每个月都要定量喝一点的,为的是——对付自己制作出的其他魔药,比如——上次邓布利多让他喝吐真剂的事。 所有经他之手做出来的魔药,里面都会加入免疫魔药的反药,不会影响魔药的药效,却能保证让他自己不被该魔药的药效所影响。 也幸亏他一直有所准备,那天才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不然,恐怕就真的要说出真话了。 而他的心里话——在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够宣诸于口? 他拔开瓶塞,喝了一口,又把瓶子放了回去。 刚才……他又说出那种话了,那傻丫头,现在……她该是多么的伤心? 斯内普攥了攥拳头,努力压下想要立刻回到办公室去看看她的冲动,埋头发疯一般地开始熬制起了魔药。 西里斯·布莱克 从这个学期一开始,塞拉就开始教授德拉科大脑封闭术了。小龙对于魔法的学习向来是充满天赋的,如果不是从小就拥有成年人的思维,就连塞拉,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够胜过他。 而遭受了“父母双亡”的打击的德拉科,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在学业上也比以前更加刻苦了,再加上自小对自家老姐树立起的盲目信任,所以,即便大脑封闭术是巫术中十分冷僻的一支,他也下了十二分的苦功努力在学着。 当然,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他的进境还是比当初的塞拉差了一些。 渐渐地,这一学年的万圣节来临了,塞拉特意给自己的弟弟放了一天的假,嘱咐他今晚不用去她的办公室学习大脑封闭术了。 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晚宴总是显得温暖而富丽,礼堂里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灯,一群蝙蝠在星空天花板下飞来飞去,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懒洋洋地飘荡着,像是灿烂的水蛇。 长长的餐桌上堆满了小山一般的烤南瓜、南瓜饼、烘南瓜子、火鸡、土豆泥肉饼,还有一种尝起来十分甜美的太妃糖苹果,这是英格兰传统的万圣节食品。 饮料则是飘着浓郁醇香的苹果酒,学生们喝的味道淡一些,教授们的则更像是带着苹果口味的热火威士忌。当然,只要不是南瓜汁,塞拉基本上是什么饮料都能凑合的。 不过,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晚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自从救世主入学之后,每年的这天晚上都不会很平静。 塞拉一边小口啜饮着热腾腾的丹麦汤,一边回忆着这些年来不甚太平的万圣节晚宴。第一年,巨怪闯入地下教室;第二年,三人组去参加忌辰晚会继而发现被石化了的洛丽丝夫人;而今年…… 她想着,抬眼一看,却发现斯莱特林长桌边的德拉科看起来很不对劲。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不停地看着手表,有点心不在焉的烦乱。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站起了身,走出了礼堂。 塞拉皱起了眉毛,小龙已经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事情,若在平时,她绝对不会管得太多,但今晚——却并不是一个适合孩子们在城堡里乱跑的夜晚,所以,她决定悄悄地跟过去看看。 “西弗,德拉科似乎有点不对劲,我过去看看。”她跟斯内普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了礼堂。 斯内普看着她的背影,缓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塞拉一路尾随着德拉科,越走越高,最后竟然来到了格兰分多的塔楼,胖夫人的肖像画旁边。 塞拉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孩子,来格兰芬多干什么?难道他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吗? 德拉科并没有试图通过胖夫人的肖像画,他只是躲在了走廊的暗处。塞拉看到他的神情有点不自在和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可疑的脸红迹象! ……分明就是青春期小正太思春的样子啊! 塞拉呆滞了,几乎是立刻就狗血地想到了三人组,那——这是德赫?德哈?还是……德罗?天哪…… 塞拉胡思乱想着,德拉科脸红纠结着,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楼道的另一端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由于姐弟俩都各自躲在暗处,所以那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径直走到了胖夫人的画像跟前。 这时,塞拉和小龙已经看到这个人了,德拉科吃惊地捂住了嘴,塞拉则是眯起了眼睛。 总算出现了,西里斯?布莱克。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茶色长袍,身材虽然高大却瘦骨伶仃,脑袋上黏糊糊缠在一起的头发和胡子把他本来英俊的相貌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即便是这样,很奇怪地,这个男人身上还是萦绕着某种颓废沧桑的美感。 ——这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是那种真正打破了“人靠衣装”定律的帅气男人。塞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一想起这个人曾经害得西弗险些丧命,她心底里浓浓的厌恶就又翻涌了上来。 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么英俊的人,骨子里却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开门。”布莱克凶狠地瞪着胖夫人。 胖夫人显然很害怕,但她还是很尽忠职守地、颤着声音问:“不!口令呢?” “我不知道。”布莱克不耐烦地说,“你开是不开?” “我——很抱歉,我——不能给一个不知道口令的人开门,我——我得对那些孩子们的安全负责——啊!”话还没说完,胖夫人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还伴随着画布撕裂的声音。 布莱克干脆利落地用刀子把画像裁了下来,扔在地上,打算钻过去。 “等——等等,你不能进去。”忽然,德拉科鼓起勇气开口了,他的声音虽然也有些颤抖,但远比胖夫人要镇静得多。 塞拉皱着眉看了小龙一眼,她这个弟弟年纪虽然不大,却已深谙斯莱特林和马尔福家族的处事方法,一切以最大利益为先。按理说,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莽撞地就冲出来的。由此可见,他等待的那个格兰芬多学生,显然对他极为重要。 她不禁再次庆幸自己跟过来了,不然,谁又能知道这条刚刚从阿兹卡班越狱、现在仍处于间歇性精神病发作期的蠢狗会对她唯一的弟弟做出什么来呢。 布莱克的眼睛眯了眯,回过头来看到德拉科面色冷酷地用魔杖指着他,不禁轻轻挑了挑眉毛,但随即就看到了他轻颤着的胳膊,不禁又轻蔑地笑了一声,走近了他,说:“你在叫我吗?你这傲慢的年轻人?” 德拉科显然是闻到了布莱克身上多年没有清洗过的异味,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这所学校里的人,”他皱着眉紧盯着布莱克,“你是那个脏兮兮的布莱克!” 布莱克冷笑了一声,又逼近了他一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瞧瞧,一团大粪一样颜色的头发,灰蛤蟆似的眼睛,还有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高傲表情——你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吧?”他黑色的胡子抖动着,似乎做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果然和你父亲一样令人恶心……让我想想,你现在该是孤儿了吧?这可真是令人愉快——” “你!”布莱克一句话就戳中了最令德拉科心痛的事情,一时间,小龙连害怕都忘记了,愤怒地举高魔杖,几乎挨上了布莱克的鼻尖。 布莱克则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连魔杖都懒得举起来。 “小龙,晚宴都快结束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塞拉叹了口气,皱着眉走了出来。如果再不出来,恐怕就要出事了。 “塞拉!”德拉科兴奋地叫了一声。 塞拉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顺手把德拉科拉到了自己身后,眯起了眼睛:“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又是吃惊又是愤怒,他恶狠狠地瞪着塞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是你——母蝙蝠!” 塞拉一时黑线,怎么连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家伙都叫自己“母蝙蝠”了?难道自己平时的言行举止真的跟西弗那么像吗? 或者说,这是属于巨怪狮子们之间的某种默契? “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塞拉故作惊讶地说,“我们见过面吗?” “呃……”布莱克一时语塞。 “好了,布莱克先生,”塞拉清了清嗓子,拔出魔杖指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这里暂时不欢迎你。你走吧。” 布莱克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怎么,你不打算把我抓起来吗?”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塞拉傲慢地冲他点了点头。 布莱克对塞拉怒目而视,半晌,才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塞拉收回魔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德拉科。 “塞拉——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小龙干咳了一声,问。 “这句话该由我来问你吧,马尔福先生?”塞拉眯起了眼睛,“一个斯莱特林,跑到狮子们的地盘儿上来?而且居然还给我偷偷摸摸的?” “我——”德拉科缩了缩脖子,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漂亮的少年面庞却变红了。 塞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今晚的事改天再和你算账,现在,不论你有什么事,都应该赶快跟我回去了。这幅画被破坏,我们留在这里,一点好处都没有。”说着,她用魔杖点了点胖夫人被扔在地上的画布,口中喃喃念着咒语,修改了一下她的记忆。 “知道了。”小龙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着老姐离开了格兰芬多塔楼。 塞拉让德拉科直接回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她则回到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斯内普就推门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黑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憎恨。 “那条蠢狗布莱克闯进城堡了,”他说,“格兰芬多入口的画像被弄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塞拉点了点头,走过去握住他冰冷的手,“刚才我去找小龙的时候,还差点和他打起来了呢。” 斯内普闻言,呼吸立刻一紧,忍不住反过手来握住了塞拉的手,脱口问道:“打起来?你——你没事吗?” 看到他担心自己的模样,塞拉心底涌起暖流,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凭他,还伤不了我。” 斯内普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瞥到自己和她紧紧相握的手,连忙松开了。 手上覆着的温暖倏然撤离,塞拉感到一阵空落落的涩意。 “等等,你说——你刚才见过他了?”斯内普忽然眯起了眼睛,牢牢凝视着塞拉,“那你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那是因为——”塞拉看着斯内普隐含怒火的黑眼睛,突然犹豫了。她本来是想向他透露一点关于布莱克是无辜的消息,但是……西弗从学生时代起,就那样的憎恨布莱克,后来更是把他看做间接杀死莉莉的凶手。现在,却要突然告诉他布莱克是冤枉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因为什么?”斯内普冰冷地问。他看着塞拉迟疑的神情,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古怪又可怕的念头。那头蠢狗——是的,他还是个小毛孩子的时候就很能招惹女生,而现在——即使他刚刚从阿兹卡班出来,但是——塞拉她,难道…… 这样想着,他心里弥漫开一阵带着酸涩的疼痛,那种感觉几乎就像当年——当年他知道莉莉爱上了波特一样。 于是,他更加一瞬不瞬地凝视她,不肯放过她哪怕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塞拉却并不清楚斯内普痛苦混乱的内心,她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迟早要知道,早知道比晚知道好。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她对斯内普说,然后打开书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卷有大半个桌面大小的羊皮纸。 她把纸平铺在桌子上,用魔杖在上面敲了敲,说:“显形。”纸面上应声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墨水点,渐渐形成了一副完整的霍格沃茨地图。 自从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交好之后,她就向他们借来了活点地图,研究了一段时间,自己就做出来了一份。原来那张当然要还回去,那是给哈利准备的。 “这是——”斯内普皱着眉,看着地图上一个个动来动去的小墨水点和旁边的名字,黑眼睛里划过意味不明的光。 “这是我做的活点地图。”塞拉又在地图上格兰芬多塔的方位敲了敲,进行局部放大,“城堡里的每个活人都能在这张地图上显现出来,能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在哪里。所以,这实在是一张很适合学生夜游的地图。”说着,她抬头冲他咧嘴一笑。 “唔。”斯内普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凉凉的,“然后呢,你该不会只是想让我看看这张奇怪的破纸吧?” “破纸……”塞拉小声嘟囔了一句,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看,”她指了指格兰芬多男生宿舍的地方,“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这个名字——让我很感兴趣。” 斯内普皱着眉凑过去看,然而马上,他就愣住了,黑眸中满是震惊。 彼得?佩迪鲁。 是那个当年的“掠夺者”的一员、绰号“虫尾巴”的人。 斯内普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隐隐地,他明白了什么。 “当年,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为那起拥有十三名死者的惨案的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6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6部分阅读 作俑者。而其中一名被害人,就是虫尾巴。”塞拉缓缓地说着,“可是现在——这地图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应该早已经死去十三年的人的名字。” 斯内普抿了抿唇,攥紧了拳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西弗……”塞拉咬着嘴唇,低声唤着,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手轻轻在他背上抚摸着,“对不起,我——” “不,你没有错。”斯内普感到僵硬的自己在她温柔的抚慰下渐渐软化,垂眼看着她大海一般蔚蓝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了一下,随即就推开了她,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塞拉看着他的背影,颊上似乎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里发痒。 这一夜,所有的教授们都没有睡觉,他们轮流在城堡各处巡查布莱克的下落,当然,没有任何结果。 月圆之夜 第二天清晨,彻夜未眠的教授们面色凝重地聚集在校长办公室召开一个短会。 “那个可恶的家伙、恶心的叛徒!”海格暴躁地叫着,挥舞着小圆桌面一般大的手掌,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身周三英尺之内,“他竟敢闯进城堡——” “找遍了城堡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踪影,”斯普劳特教授担忧地说,“但他又不可能在霍格沃茨幻影移形……” “你要知道,波莫娜,”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在这所古老的学校里,还有许多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存在着,所以……” “总之,以后要加强城堡的警戒力量,”麦格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即使经过了一整晚的忙乱,她脑袋上的发髻还是一丝不乱,“可我实在不是太喜欢那些摄魂怪们。”她的眉毛拧了起来。 塞拉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沉默着,纤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她一直在考虑到底要在什么时候说出小矮星彼得的事情。不,现在不能说,还没到时候,不能很快说出来,因为——因为—— 她扭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突然发现,自己万般不想说出这件事的原因,竟就只是因为在意着他的感受。 ……算了,西弗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事实,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想让那头蠢狗那么快就恢复清白,所以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她这样想着,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校长,有件事情,我认为有必要让各位知道。”耳边忽然传来斯内普冰冷的声音。 诶?他想说什么?塞拉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唔,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撑起了下巴。 “是的……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斯内普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丝毫看不出他的喜怒,“一个——本应死去十三年的人,却被发现至今仍然完好无损地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 斯内普抿了抿唇,看了塞拉一眼,没有说话。 “西弗——”塞拉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西弗怎么了?他这是要让她说出虫尾巴的事吗?可是——西里斯?布莱克难道不是除了詹姆?波特之外最令他厌恶的人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斯内普的黑眼睛垂下了,没有看她。 “塞拉?”邓布利多皱着眉开口,其他教授们也把目光集中在塞拉身上。 塞拉抿了抿嘴唇,担忧地看了斯内普一眼,才开口说:“是的,这件事也是我们偶然间发现的。”她抬眼看向邓布利多,“先生,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罗恩?韦斯莱先生,以及他的宠物耗子斑斑。” 一旁的卢平听到这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塞拉。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向麦格点了点头。 麦格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不久,她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神色不安的罗恩,而当他看到几乎所有的教授都在的时候,一张脸更是涨成了酱紫色。他的外衣口袋鼓鼓囊囊的,还在不停地蠕动,里面应该就是那只老鼠。 “对不起,晚上——呃,我是说,早上好,请问——”罗恩有点局促地搓着手,结结巴巴地问。 “我要借你的宠物用一下,韦斯莱先生。”塞拉冷着脸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手。 一看到她,罗恩的表情立刻变得厌恶又警惕,他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显得礼貌一些,左手护住口袋,试图表达拒绝的意思:“不,教授,我是说——斑斑是一只很老的耗子了,长得很丑,你不会喜欢——” “我要它并不是因为喜欢它。”塞拉眯起眼睛打断他。 “把耗子给马尔福教授,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发话了。 罗恩半张着嘴看了校长一眼,终于板着脸慢吞吞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斑斑,放进塞拉手心里,那表情简直就好像他在被要求交出他所有的金加隆一样。 耗子在塞拉手心里瑟瑟发抖,塞拉看都不看它一眼,就直接把它扔在了地上。罗恩愤怒的叫声还没出口,就看到她拔出魔杖一指那老鼠,口中喃喃地念着什么,砰的一声巨响,魔杖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击中了斑斑。于是,地上的老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畏畏缩缩的矮个男人。 邓布利多面色十分严肃,麦格倒抽了一口冷气,斯普劳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弗立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卢平神色相对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了什么。 罗恩依旧保持着半张嘴的表情,似乎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斯内普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黑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愤怒、不甘和悲凉,瞪着虫尾巴。 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邓布利多对虫尾巴进行了讯问,终于弄清楚了当年谋杀案以及赤胆忠心咒保密人的真相,然后就是要想办法恢复西里斯?布莱克的名誉,争取尽快开庭审理这个案子。 于是,邓布利多派福克斯给魔法部部长写了一封信,而得到的回信却说福吉目前正在南欧各国魔法部巡回访问,最快也得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即便邓布利多身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但这样大的案子,没有魔法部部长的出席,还是不能开庭的。于是,教授们决定先把虫尾巴关押起来,派人轮流看守,直到福吉从南欧回到英格兰。 等到一切差不多都忙完了,时间已经将近中午,教授们都累坏了,邓布利多索性慷慨地给全校放了一天假,明天才正式继续上课。 塞拉和斯内普回到了地下办公室。一路上,斯内普一直沉默着,眼睛低垂着望向地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么,西弗,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要主动说出那件事?”塞拉咬了咬唇,还是问出了口,虽然心里隐隐地知道,答案——恐怕不会令人多么愉快。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又是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脸色苍白,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苦。他低声说:“他才是害死她的真正凶手……跟这相比,那头蠢狗能不能恢复名誉——实在是无所谓的一件事。”说完,他没有再看塞拉一眼,径直大踏步走进了魔药实验室,带上了门。 塞拉站在原地,胸口习惯性地一阵钝痛和苦涩。 ——为了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他甚至连仇恨都可以放下了。 她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眨眼间就过去了。福吉已经从南欧回国了,开庭的日子定在第二天。 晚饭后,塞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批改作业,忽然,她面前的空气像水波一样泛起了涟漪,继而浮现出了一行闪着淡紫色光芒的字,圈圈套圈圈,正是邓布利多的字迹:“彼得被不明人士放走,并且他身上的反阿尼马格斯咒语也已经被解开,怀疑是同一人所为。请立即进行追捕。” 彼得被人放了?塞拉心里一紧,抓起魔杖就往斯内普办公室跑,却差点和同样开门冲进来的他撞了个满怀。 “西弗!你也知道了吗?”塞拉焦急地问。 “嗯。”斯内普简短地点了一下头,“虫尾巴逃走的时间并不长,就在几分钟前,他应该还没有跑出霍格沃茨。” 塞拉点了点头,心念电转,忽然一把拉住斯内普就往外跑。一边叫着:“我知道他会去哪儿!” 两人一路狂奔到禁林边上,塞拉弯下腰喘着粗气,斯内普皱着眉看了看四周,眯起了眼睛,神色变得冰冷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塞拉,你是说——打人柳下面的密道?” 赛拉平复了一下呼吸,从口袋里掏出活点地图,一边看一边说:“是的……我想虫尾巴肯定是想利用这条密道逃出去,他是老鼠嘛,肯定更容易对付那棵树——等等!” 她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继而猛地抬头,望向右前方不远处。 “怎么了?”斯内普看到她蓦然紧张起来的神色,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他走了过来,拔出魔杖横在胸前,不着痕迹地把塞拉护在身后。 然而塞拉却没有看斯内普,她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圆圆的明月已经快要升到中天了。她不由苦笑,今晚发生的事好多好突然,害她甚至连月圆之夜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月圆,卢平的狼人变身、她的血凝毒剂…… 由于上次撒加的状态太不正常,所以他给她的那瓶药,她并没有喝。这几次剧痛折磨,依旧是她自己熬过来的。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工夫考虑那么多了。 “西弗,你今天——给卢平送狼毒药剂了吗?”她静静地问。 斯内普脸色一变,“该死,我给忘了!”他几乎是抓狂地吼了一声。 塞拉闭了闭眼睛,拔出魔杖指着右前方,大声说:“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如果不想被撕成一块一块地惨死的话,就赶紧远离那个人!”说着,她的魔杖发出了一道红光,向前激射而出。 红光似乎击中了虚空中的某处,同时,三个人影出现了,在地上摔成了一团。 借着月光,塞拉清楚地看到,卢平的影子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该死的蠢货,快过来!”斯内普恶狠狠地喊着。 “可是,卢平教授他——”哈利焦急地争辩了一句,“你们不了解,教授,卢平教授他是一个——我们必须把他送到安全的——” “笨蛋!你们快跑!”塞拉怒吼了一句,想要施咒直接把两头小狮子甩出去,但是已经晚了。 一阵可怕的咆哮声传来,卢平的脑袋和躯体都在迅速伸长。他的肩膀拱了起来,脸上和手上也长出了粗硬的灰色毛发,清晰可见,而他的手和脚都正在蜷缩成利爪。 斯内普抢上一步,把哈利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时,禁林边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他们同时望过去——连已经变身的卢平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只见一条熊一般庞大的黑狗蹿了出来,而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一只脏兮兮的老鼠正在发疯似地向前狂奔。 卢平低吼一声,一口就叼住了蹿过来的虫尾巴耗子,嚼了几下,喉头一动,就咽了下去,毛茸茸的狼嘴里还流出了几滴鲜血。 而随后追上来的大黑狗布莱克乍一看到狼人卢平,一时也愣住了。 卢平咂了咂嘴,似乎不太满意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他后退了几步,突然一转身,迅捷地扑向了罗恩。而罗恩似乎是被刚刚狼人活吞虫尾巴的场景吓傻了,根本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该死的巨怪狮子!”塞拉怒骂了一句,魔杖发出一道黄|色光芒击中了卢平,卢平嗷地痛叫了一声,而塞拉则顺势把罗恩拉到了自己身后。 “塞拉,你带他们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斯内普一步跨了过来,神色冰冷,魔杖又是一道白色光芒射向卢平,哈利很木然地跟在他的后面。 刚才斯内普一把把哈利护在身后的动作,至今还在塞拉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忍不住嘴里发苦,心底升起涩涩的疼痛。 “也许不用了,有人会帮我们对付他。”她若无其事地说着,指了指前方。 熊一样巨大的狗扑向了狼人,他们纠缠在一起,牙齿互相撕咬,爪子互相抓挠,满头满脸的鲜血…… “呵,蠢狗果然是只适合干这种体力活的。”斯内普松了一口气,冷笑着说了一句。旁边的哈利则带着恨意看了他一眼——他显然已经知道布莱克是他的教父的事情了。 “很好,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斯内普恶意地说着,“塞拉,我想我们需要回去告诉校长——塞拉?塞拉?!” 没有人回答他。 塞拉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脸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黄|色,豆大的冷汗不停地落下。 她的眉毛紧紧皱着,原本清丽的五官现在竟已扭曲成了十分狰狞的模样,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斯内普顿时觉得心脏被一个大爪子紧紧地攥住了,连气都喘不过来。巨大的惊慌和恐惧蓦然从心底升起,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狼人不狼人、波特不波特了,他几乎是扑到了塞拉身边,轻轻将她的头扶到怀里。 “塞拉!塞拉!你怎么了?!”他大声喊着,声音都变调了。 熟悉的剧痛贯穿全身,冷汗流进了塞拉的眼睛里。她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了斯内普肝胆俱裂般惊恐的表情。 ——他这样的表情,是在为我担心吗? 想着,塞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但剧痛实在折磨得她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她努力说了一声:“昏……昏迷……咒……” 斯内普听到了,他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里焦灼地燃着两团火。他举起魔杖,按照塞拉说的那样,对她用了昏迷咒。 ——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丑吧……居然让西弗看见了……真是讨厌……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念头。 决定 塞拉静静地躺在校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双目紧闭,眉毛轻轻拧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依然承受着剧痛的折磨。她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斯内普木然地站在床前,黑眸一瞬不瞬地凝注在她的脸上。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在嘴角形成了一道深刻的纹路,他的手一直攥着拳头,微微颤抖着。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从一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庞弗雷夫人跟在他的身后。 斯内普缓缓转过头,目光阴郁地盯着他们。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带着歉意说,担忧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塞拉,“我并不能确定塞拉突然疼痛的原因,但是——”她说着,停顿了下来。 “什么?”斯内普低声问,嗓音已经沙哑了。塞拉在月圆之夜突发剧痛,再联想到以前每个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她苍白的脸色,他几乎已经能确定那丫头的病因了。但是——但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她没有必要用到那个,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能够承受—— “波皮,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西弗勒斯有话要说。”邓布利多冲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 庞弗雷夫人又看了塞拉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邓布利多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坐下吧,西弗勒斯,你已经这样站着几乎整整一夜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垂头看了塞拉一眼,坐在了床沿上,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没有压到塞拉哪怕一根头发。 邓布利多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蓝眼睛长时间地注视着斯内普。 斯内普并没有过多理会校长,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床上的女孩身上。他看着她,几次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或是握住她的手,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或许,你该看看这个。”邓布利多看着这位曾经的学生,深深叹了一口气,用魔杖从太阳|岤里抽出一缕银色的记忆,凭空变出一个冥想盆,把记忆放在了里面。 “看看吧,西弗勒斯,你会明白许多事情的。”他说。 这一段记忆,是在那次魔法石保卫战后不久,塞拉给他的,是那天在放有魔法石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依然昏睡着的塞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那些记忆了。迟疑了一会儿,才把脑袋探进了冥想盆里。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攥紧的拳头和越来越剧烈的颤抖。 许久,斯内普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扭过头看着塞拉,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果然——他没有猜错,果然是血凝毒剂。 可是,为什么?这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清楚地知道血凝毒剂的副作用有多么的厉害,可是……她是这样的娇嫩,让他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伤害,每次让她伤心,都是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更加残酷百倍的刑罚——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每月一夜的剧痛? 斯内普感到自己的心在被痛苦地撕扯着,该死的,他怎么能那么粗心!她已经承受了这种折磨一年多了,而他——而他居然只是傻乎乎地熬了缓解生理痛的魔药给她! 更何况——他又回想起那个时候,保卫魔法石那天,他曾经踏进了她的办公室,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茉莉花香,可他该死的竟然相信了这坏丫头的托词,压根没有往血凝毒剂的方面想! 而且,还有——她的阿尼马格斯,居然会是……一头独角兽。 那如月亮一般美丽而纯洁的动物,的确是最适合她的。 难怪,他的守护神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是,看到黑魔王那张丑陋的嘴在一滴一滴啜饮她的鲜血,他还是忍不住升起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斯内普定定地凝视着塞拉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蛋,忽然意识到,他不可能容忍这个女孩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她所承受的每一丝痛楚,他都感同身受,并且还要剧烈百倍。 这傻女孩,总是傻笑着说她爱他、说她要保护他,可是,他——他不过是一只阴沉冷漠、不讨人喜欢的、恶毒的、油腻腻的老蝙蝠罢了,又怎么值得拥有她如此美好的感情? 不,他不值得,他不值得…… 黑暗的蝙蝠,又怎么能跟光明的独角兽在一起? 斯内普这样想着,轻轻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痛得快要窒息。 ——可是,虽然不能对她说爱,不能回应她,但是……他也是想要保护她的啊,想让她不再受伤,不再流泪…… 久久地凝视她的容颜,斯内普心头忽然滑过一丝明悟,随即,他做了一个决定。 就好像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似的,心底里有那么一股冲动和热情,催促着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那个决定。 冲动,却并不后悔。 是的,做出这个决定,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更好地保护她,也能更好地掩人耳目,毕竟黑魔王不久就要复活了,他和她都需要一个身份…… 他在心底里不断这样提醒着自己,可是一想起那个决定,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轻快了几分,几乎忍不住就要微笑出来了。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此时见到他竟然古怪地勾起了唇角,不禁诧异地叫了他一声。 斯内普抿了抿唇,看了校长一眼,又把目光再度凝注在塞拉脸上。他低声说着,语调里有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我的确明白了许多,先生。这丫头——实在有一个斯莱特林里少见的巨怪脑子。” 午饭后,塞拉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雷切尔、弗林特和德拉科正坐在床边,他们一见到她醒过来,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 “塞拉,你总算醒了,可担心死我了!”雷切尔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瞧,塞拉,我的女朋友快被你抢走了,你要怎么赔我?”弗林特歪着嘴笑。 “姐,你——真的没事了吗?”小龙继承了卢修斯的狭长的灰眸里闪着浓浓的担忧。 “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塞拉露出灿烂的微笑,又白了弗林特一眼,“雷切尔本来是我最好的朋友,倒是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还想要我赔你?” 弗林特佯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嘿,你知道吗,塞拉,”雷切尔把一袋巧克力蛙放在塞拉怀里,故作神秘地说,“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可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呢。” “唔,是什么事儿?”塞拉明知故问道,装作没有看见那袋巧克力蛙,梅林知道她有多讨厌那种活青蛙在嘴里蹦来蹦去的感觉。 “卢平原来是个狼人。”雷切尔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啊?这怎么可能?”塞拉作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睁大眼睛望着她。 “这是事实。”弗林特耸了耸肩,厌恶地皱了皱鼻子,“难怪平时就看他不顺眼……天哪,一个比泥巴种还恶心的半人类!” “可是,邓布利多又怎么会让一个狼人来学校任教?”塞拉继续装无辜。 “谁知道呢?恐怕校长是老糊涂了。”德拉科懒洋洋地笑着,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一点当年卢修斯的气度,“而且那个狼人居然还那样折辱教父!” “今天早上他就被解雇了。”雷切尔眉飞色舞,“当然,我承认他的课讲得是不错,但是,那些家长们又怎么能同意让一个狼人来教他们的孩子们学习魔法呢?” “学习如何抵御黑魔法生物,”弗林特冷笑,“他是想让我们学习怎么对付他自己呢。” “解雇……”塞拉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又问,“那么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是?” “这还不清楚。”弗林特说,“邓布利多教授说新教授应该会在下周赶到。” “所以这一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暂时由教父代课。”德拉科笑眯眯地接口。 西弗……塞拉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一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也算是对他的一点点补偿了吧。 不过——从病床上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感觉还真是不爽呢。 这时,房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四个人都抬起了头来,弗林特挑了挑眉毛,“塞拉,你的访客还真是多啊。” 然而,随后进来的三人,却让屋里的四人都吃了一惊。 居然是格兰芬多三人组。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小蛇和小狮子当然是互为天敌。三人组立刻开始和德拉科三人怒目而视,德拉科还故意拖长了腔调说:“你们来干什么?圣人波特、格兰杰、还有富得流油的韦斯莱?表演小丑剧给我姐姐看吗?” 三只小狮子立刻涨红了脸,罗恩怒气冲冲地张着嘴就想开骂,赫敏狠命在他腰眼上掐了一把,急匆匆地说:“我们是来看望马尔福教授的,听说她生病了!” 塞拉一直在仔细观察小龙的面部表情,看到他并没有露出不自在或是脸红的神色,不禁暗自纳闷,难道自家小弟的思春对象不在三人组里面? 德拉科眉毛一挑,开口想要说什么,塞拉却拽了拽他的袖子,和蔼可亲地冲三人组笑了笑:“谢谢你们来看我。”接着又冲蛇院三人说:“好了,你们也该回去写作业了,我又没什么大病,待会就能出院。” 雷切尔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弗林特耸了耸肩膀,小龙撇了撇嘴,三个人慢吞吞地离开了病房。 屋子里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三只小狮子一直红着脸,局促地搓着手,赫敏一直在用胳膊肘捅罗恩的肋骨。 塞拉抱着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枕头上,微微扬着眉毛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半晌,罗恩似乎是终于被赫敏捅得不耐烦了,脸涨得比他的头发颜色还要深。他抿了抿嘴,转过头看着病房里的窗帘,就好像那里站着一个人似的,他紧紧地板着脸,大声说:“谢谢你昨晚救了我,马尔福教授!” 一旁的哈利松了口气,而赫敏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似乎对罗恩说话时脸的朝向很不满意。 塞拉挑了挑眉毛,心里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看来,这些小狮子,也不完全是脑瘫嘛。 就连这个她最不喜欢的罗恩,也能克服自己心底里对她的深深的抵触情绪,别别扭扭地过来道谢,虽然态度也不怎么好就是了。但这还是很难得的,不是吗? 其实说到底,这些孩子都还是善良的啊。 想到这里,塞拉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冲三人组露出一个微笑:“身为一名教授,我当然应该保护我的学生,这没有什么可谢的。”顿了顿,她又说:“不过,斯内普教授也救了你们,尤其是你,波特,你们谢过他了吗?” 三人组脸色一变,露出厌恶又不自在的神情。 “不想去谢他吗?”塞拉神情又冷了下来,“算了,他也并不需要你们的谢意。” 哈利和罗恩都轻轻舒了一口气,只有赫敏有些难堪地抿了抿嘴。 “好了,说实话,你们的胆子的确很大。”塞拉眯起眼睛,并不打算把和蔼可亲的慈祥形象维持太久,“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卢平的事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你们昨晚的行为,只能称作胆大包天而已,这并不是勇敢。” 三人组互相看了一眼,哈利低下了头,罗恩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赫敏脸上则写着:“看吧,我早就说过是这样。” “格兰芬多寻找传人的准则是——埋藏在心底的勇敢。”塞拉继续说着,打算趁机教育教育几只距脑残仅几步之遥的小狮子,“我相信真正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必定是一位十分伟大的人,不会把你们这种意气用事的鲁莽冲动当做勇敢。” 罗恩眼睛一瞪,又想开口,哈利和赫敏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看着这三只,塞拉叹了口气,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她放低了声音,想着西弗的一生——那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勇敢——说:“记住,勇敢,并不只是无所畏惧。” 三人组又互相看了一眼,罗恩皱了皱眉,哈利和赫敏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好了,谢谢你们来看我,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塞拉把脑袋向后仰去,闭上了眼睛,“但愿下次,你们能用点脑子。” 哈利和赫敏连忙拉住又要暴走的罗恩,急急地离开了病房,远远还能听见罗恩忿忿的声音:“……傲慢无礼……说咱们没脑子……就不该来看她!” 又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塞拉就起身了,跟庞弗雷夫人打过招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西弗。血凝毒剂的事情,估计老蜜蜂那个大嘴巴多半已经告诉他了,她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跟他解释。 推开与魔药办公室相通的门,斯内普正坐在桌前批改作业。塞拉走过去,笑说:“下午好,西弗。” 斯内普听到她说话,轻轻抿了抿唇,放下了笔,抬起头看着她。 “呃,我知道,邓布利多是不是告诉了你一些事情?”塞拉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斟酌着词句,“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说的,也许这其中是有些误会……”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忽然就站了起来,高大的黑色身影极富压迫性地立在她面前,夜空般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两汪深潭,要将人吸进去。 塞拉吓了一跳,刚想好的词差不多又忘了个干净。 “西弗?”她疑惑地叫了一声,怎么西弗感觉这么古怪……是因为看到她毒发才这样的吗? 斯内普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去,大踏步走到书柜旁作面壁状,只把宽阔的背影留给她。 “……西弗?”塞拉的眉毛皱起来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其实并没有醒过来,而是还沉浸在梦境中呢。 她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愿意……嫁给我吗?” 成婚 塞拉怔怔地瞪着斯内普的背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疲劳过度从而出现幻听了。 斯内普背对着塞拉,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心情越发忐忑,既想听到她的回答,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这种心情,就算是当年面对莉莉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可是,随着身后女孩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一颗心也越沉越低。 她……不愿意吗? 斯内普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拳头越攥越紧,是啊,一直以来,他给她的,除了泪水和痛苦,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他从没说过爱她……这样突兀的求婚,她能答应才怪呢。 这样想着,斯内普闭上了眼睛,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的抽痛。 塞拉已经回过了神来,轻轻拧着眉毛望着前方那人的背影。他——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是因为看到她昨夜承受的痛楚所以同情她?是因为间谍的工作日后可以掩人耳目?是因为希望对她能有除了爱情以外的补偿?还是因为这是邓布利多给他下达的又一个指令? ……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因为爱她而娶她。 塞拉轻轻咬住嘴唇,心中的千头万绪每一种都让她心痛难抑——他不爱她,却要娶她。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问道:“西弗,你……为什么要娶我?” 斯内普身子一僵,紧攥的拳头渐渐放松了——还好,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不是吗? 但是,如果她听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原因,她还会答应吗? 斯内普紧紧抿着唇,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木然的语气说:“黑魔王不久就会复活,如果你想和我一起行动,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而且,我还想……保护你。 可是,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塞拉无力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盯着那袭黑袍的蓝眼睛感到一阵酸涩的疼痛。 果然是这样。他要娶她的原因,只是这样而已。 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样神圣的事情,那样充满了玫瑰色幻梦和憧憬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只不过是一场用来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突然感到这如山岳一般沉默威严深刻寡情的人,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是一个她永远也不可能触及的梦境。 她微微仰起头,眼睛努力地睁大,拼尽全力将那一丝湿热的酸意逼了回去。 “西弗,我愿意嫁给你。”她微笑着对他说。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来,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眼眸深处燃起了两团灼亮的火苗。 “你……答应?为什么?”他脱口而出,嗓音都沙哑了。 塞拉温柔地看着他,唇角噙着笑意,把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 “因为,我想拥有你的姓氏啊。”她这样说着,依然笑着,手却慢慢从他的脸上滑了下来,垂落在空气中。 是的,她始终都记得她来到这里的使命。 她的任务是改变他的结局,而不是让他爱上她。 不管是为了今后打入食死徒核心圈层,还是进一步获取伏地魔的信任,甚或是邓布利多的信任,或者是为了接下来每一步每一环的稳扎稳打……嫁给西弗,都是必然的。 没错,她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才能更加长久地呆在他的身边,帮助他、保护他。 所以,就算再痛苦再不甘,她也要答应他,也会答应他。 仅仅为了一时之快拒绝他,那种任性赌气不理智的行为,只能是格兰芬多的巨怪狮子们才能做出来,她又怎么可能这样做? 而且——赛缪丝?斯内普这个名字,真的很诱人,不是吗?她在心底里微微调侃着自己,却并没有使情绪好转多少。 她转过身,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斯内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之后,忽然抬手捂住了胸口,痛意直接贯穿到心底深处。 为什么,她明明答应了他的求婚,可他却觉得,她走开的样子,就像是从此要走出他的生命? 既然商定了一切,两人就打算尽快成婚,但他们并不打算举行高调的婚礼,只是到魔法部去登个记就算了,当然,必要的人,还是要通知到的。 而且,塞拉也暂时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低调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你要跟教父——结婚?”小龙狭长的灰色眼眸完全变成了圆圆的杏核眼,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老姐,那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罗恩?韦斯莱突然跳出来向他示爱一样。 “是啊。”塞拉漫不经心地说,继续批改着拉文克劳五年级学生的论文。 “可是——这这这这怎么可以?!”德拉科几乎是尖叫了一声,嗓音都变调了——老姐和教父?天哪,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塞拉挑了挑眉毛,扫了自家小弟一眼。 “梅林——”小龙一脸菜色,手扶住了额头,带着哭腔说,“那我该叫你什么?教母吗?” “随你便喽。”塞拉看了一眼德拉科风中凌乱的脸色,不自禁地勾了一下唇角,一直以来都有点郁卒的心情好了一些。 “塞拉,恭喜你。”雷切尔一脸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你和斯内普教授——已经六年了,天哪,如果你们能晚一段时间再结婚多好!到时候,咱俩就可以一块举行婚礼……” “你们的这个决定十分明智,塞拉,”邓布利多小口小口地享用着一大盘加了火焰伏特加的蜂蜜李子布丁,湛蓝的眼睛从半月形镜片的上方看着她,“但是,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即使他爱的人并不是你。” 当塞拉和斯内普两人出现在魔法部的巫师婚姻办事处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年轻女巫彻底呆住了,露出了和德拉科一样的表情。 “你你你……斯斯斯斯……”她结结巴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斯内普浓黑的眉毛狠狠拧在了一起,塞拉则噗嗤笑了出来:“这位小姐,你在学蛇叫吗?” “……赫奇帕奇的马特拉小姐?”斯内普眯起了眼睛,发出了真正的嘶嘶声,“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怎么看到我们来这里,很惊讶吗?” “不、不——我没——我是说,呃——很高兴再见到教授——还有您的新夫人……”就算是毕业很多年,但显然,斯莱特林毒蛇头子的余威犹在,马特拉大气都不敢喘,一点都看不出来她“高兴”在哪里。 “那、那么,请您们填一下这张表格……啊,对不起,这是离婚用的……”可怜的女巫汗珠子都冒出来了,又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另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斯内普哼了一声,直接在表下签了自己的名字,余下的项目,塞拉很自觉地接了过来。 填完了表,那个倒霉的马特拉小姐颤抖着挥了挥魔杖,一道红光落在了表格上。表格下方,塞拉的姓氏,变成了“斯内普”。 “那么——您二位现在已经是、是夫妻了……恭喜你们!”她磕磕绊绊地说完,长舒了一大口气。 塞拉看着那张羊皮纸上工整的“塞缪丝?斯内普”几个字,心头泛起一阵暖洋洋的涟漪,即使知道这只是一次做戏般的婚姻,但?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7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7部分阅读 但是——此时此刻,她依然感到了幸福。 她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柔和。 他们走出了登记办公室,塞拉的手掩在宽大的袖子下,轻轻伸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他的身子僵了一僵,却并没有挣扎,而是反过来握住了她。 因为今天也算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虽然没有通知更多的人,但邓布利多还是比较够意思地放了他们一天的假。 当他们幻影移形回到蜘蛛尾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出现在客厅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西弗,我爱你。”许久,塞拉打破了沉默。她专注地凝视着他,认真地说着。 “——我知道。”斯内普说不清心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觉得热热的,却又有一丝凉意。 “可是你并不爱我。”塞拉平静地说着。 “……”斯内普呼吸一滞,心里一揪,却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不爱我,却为了别的事情娶了我,我不得不说,这令我十分难受。”塞拉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斯内普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他低下了头,不再与她明澈的蓝眸对视,心里的痛,却在一波一波涌上来。 “所以,你要给我补偿。”她说着,突然一下子就变了脸,露出狡黠的笑容。 斯内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塞拉低下头,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她的脸渐渐红了,可是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她仰起脸,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力道大得直接带着两人倒在了沙发上。 “塞拉,你——”斯内普大惊,连忙就想推开她。 “西弗,今天——咱们是夫妻了呢。”她把脸埋在他的颈侧,轻轻舔着他的耳垂,直到它变成了晶莹可爱的粉红色,“所以,不要推开我,好吗?”她抬起脸望着他,眉心微蹙,蓝眼睛里存着水意。 “我——”斯内普看着怀里的她,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只觉得耳朵上被她的舌头接触过的地方烫得发痒。是的,他应该马上推开她的,他们之间不该发生这种事——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臂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又为什么,如果是让他立刻搂住她,他反倒有使不完的力气? “西弗……”塞拉低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你不愿意外人进你的卧室……所以……今晚就在这里,在沙发上,好吗?”说着,她心底里隐隐有一丝恐惧,害怕听到他的回答,所以,她就直接吻了上去。 斯内普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收紧双臂把她拢进了怀里。 她是他一直放在心坎里温存的女孩,她是他虽然不说爱却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而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这样迷人。 算了……他不想再顾虑那么多了。至少今夜——让他们彼此放纵一回吧。 出庭 第二天早上,当塞拉从睡梦中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斯内普那张墨绿色的大床上,身上正盖着他那床墨绿色的天鹅绒被,柔滑的面料贴在身上非常舒服。 ——她、她这是在西弗的卧室里吗? 塞拉简直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醒过来,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再看,却还是那间充盈着淡淡药香味的卧室。 “如果斯内普太太能够保证她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出刚才的那种白痴动作,我就感到万分庆幸了。”斯内普凉凉的讥诮声音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烤燕麦面包的香气。 “西——西弗,你——”塞拉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昨晚的疯狂,忍不住羞红了脸,有心想问他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卧室里,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在沙发上睡容易着凉。”斯内普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把手里盛着牛奶和面包的早餐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立刻转身向屋外走去,边走边说:“快把早餐吃了,待会儿就要回霍格沃茨了。” 不过,虽然他动作很快,但塞拉还是没有错过他瞬间泛起红晕的耳根。 即使做过了最亲密的事情,西弗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呢。她把脸缩进被子里偷偷地笑,一边不大满意地叫着:“西弗,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斯内普顿住脚步,并没有转身,耳根的红晕却有加深的迹象。他干巴巴地说:“什么?” 塞拉静静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住脸上的微笑,就好像此刻她心中甜蜜的感觉一样,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他……抱着她进了他的卧室,还把她放在了他的床上……这个承载着他对那个红发碧眼的女孩所有情思的房间——他让她进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是有希望的? 斯内普背对着塞拉,久久听不见她的回答,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和慌乱,于是猛地回过头去,凶巴巴地吼了一声:“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立马消声了。 塞拉已经坐了起来,正托着腮冲他笑,脖子、锁骨、肩膀还有一半酥胸都露在外面,黑色的发和墨绿色的被子更衬得她肌肤如冰雪凝脂。 斯内普喉头动了一动,蓦然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绯红着脸庞一遍遍喊他名字的模样,是那么的……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塞拉抿了抿唇,摸了摸自己犹带湿意的长发,也不自禁地脸红了,轻声说:“西弗……昨晚帮我洗澡了?” 斯内普一滞,脸立刻爆红,他愣了一会儿,胡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用逃跑的姿势迅速离开了卧室。 塞拉咬着嘴唇捂着被子笑得欢畅,本以为嫁给不爱自己的他,或许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好吧,塞拉,你要加油。 换好衣服刷牙洗脸吃过早餐之后,斯内普又冷着脸端过来一杯咖啡色的魔药,说是喝了之后能有效缓解腰部……及以下部位的不适感觉,当然,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某蝙蝠的表情依旧冷漠,但他的耳朵却又变得红通通了。 不过,当他们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塞拉并没有多少时间和斯内普单独相处,她几乎是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邓布利多的谈话邀约。 塞拉挑了挑眉毛,刚刚结婚就来打听消息?老蜜蜂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 尽管不大情愿,但她还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正在研究一份文件,听到她推门进来,就抬起头冲她微笑。 “那么——新婚愉快,斯内普夫人?”他说。 “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塞拉没理他那茬,面无表情地问。 邓布利多干咳了一声,脸色严肃起来:“塞拉,你对于放走彼得的那个人……有什么头绪吗?” 塞拉闻言,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毛,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出状况,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都快忘了这回事儿了——可是,放走虫尾巴的人——不得不说,这件事极其重要。 “没有。”她直言不讳,“事实上,我还一直没有考虑这件事呢。” “唔。”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不过,那个反阿尼马格斯咒是菲利乌斯亲自施的——看来那个人实力不弱。” 塞拉点了点头,心里一点点地沉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想遍了几乎所有可能的人,却始终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尽快揪出那个人的话,就势必会造成巨大的隐患。 “还有一件事,”邓布利多把刚才一直在看的羊皮纸递给塞拉,“这个——还需要你和西弗勒斯的慷慨襄助。” 塞拉草草看了一眼那份文件,脸立刻就冷下来了。她微微眯起眼睛,勉强压住心里渐渐升起的怒气,沉着嗓子说:“邓布利多,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需要你们帮一个小忙而已。”邓布利多耸了耸肩,轻快地说,“你们也许什么都不用做——是的,只要露个面就行了。” “露个面?”塞拉讥讽地笑了笑,“好吧,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先生,我暂且相信你。如果我先生同意的话,我当然也没意见。” “西弗勒斯会同意的。”邓布利多笑得笃定。 看着老校长的笑容,塞拉心底一痛,西弗——会同意吗? “他才是害死她的真正凶手……跟这相比,那头蠢狗能不能恢复名誉——实在是无所谓的一件事。” 她又想起了他说过的这句话,还有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痛苦的神情。 也许,正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他——会同意的。 “西弗,明天下午将会重新审理当年布莱克的谋杀案——因为虫尾巴死了,所以就推迟了。”塞拉来到魔药办公室,故作轻松地说,“你——要出庭吗?” 斯内普正在奋笔疾书的手一顿,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乌黑的眼睛,他沉默了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写东西了。 塞拉垂下了眼帘,微微苦笑了一下。早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第二天下午,霍格沃茨一众教授们作为证人,来到了魔法部地下十层的十号法庭。 威森加摩十号法庭是由最高法庭全体法官组成的集体裁判团,坐在最中央的当然是法庭最高长官的首席魔法师邓布利多。但由于今天要审理的这桩案子十分重要,所以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也莅临了,于是,邓布利多只得让出了中央的座位,坐在了部长的右手边。 “根据《威森加摩权利宪章》里的有关规定,被告人西里斯?布莱克有请证人出庭为其作证的权利……那么,布莱克先生,你可以请出你的证人了。”邓布利多冲布莱克点了点头。 包括塞拉和斯内普在内的教授们被从等候厅叫到了庭上。塞拉坐在斯内普身边,打量着不远处的布莱克。 布莱克明显已经重新修整过了,理了清爽的短发,胡子剃光了,穿着一身八成新的铁灰色长袍。虽然依旧消瘦,但看起来比上次见到他时要精神多了,英俊帅气的脸庞多了几分沉郁的气质,看起来很有些沧桑的美感。 斯内普表情阴冷,恶狠狠瞪着布莱克,布莱克也不示弱地回瞪他,挑起一丝恶意的微笑。 塞拉伸过手去,轻轻拉住了斯内普的手。斯内普身子一滞,紧抿的唇角微微放松了一些,转过眼去,不再看布莱克了。 布莱克当然发现了斯内普的变化,他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看了看塞拉。 “那么——证人们,请说出你们的姓名。”邓布利多说。 “米勒娃?麦格。” “菲利乌斯?弗立维。” “波莫娜?斯普劳特。” “莱姆斯?卢平。”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耐烦地说。 “赛缪丝?斯内普。”塞拉轻轻捏了斯内普的手掌一下。斯内普唇角的纹路越发柔和了。 布莱克听到塞拉的姓氏,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塞拉,那表情简直就像是看到詹姆?波特加入斯莱特林了一样。 “据我所知,你们所说的真凶——彼得?佩迪鲁已经死了,”福吉拖长了腔调,“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当然,部长。”麦格威严地说,气势丝毫不比魔法部部长差,“巫师的记忆是作不了假的,我们可以公开展示我们对那一段事件的记忆。” 说着,她举起魔杖从太阳|岤里抽出了一缕银丝,立刻有一个冥想盆出现在她面前,她把记忆放了进去。 其他教授们也取出了自己的记忆。斯内普并没有迟疑,他很利索地抽出了自己的记忆放在了冥想盆里。 塞拉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也抽出了自己的记忆。 在场的众多年轻法官和陪审团们,倒有一半人都是这些教授们——当然不包括塞拉——的学生,再加上记忆这种十分有力的证据,西里斯?布莱克的冤情很快就被洗雪了,他被正式宣告与当年的谋杀案没有丝毫关系,真正的凶手是已经被狼人咬死的彼得?佩迪鲁。 除了塞拉和斯内普,所有霍格沃茨的人都喜笑颜开,布莱克甚至还比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兴奋的神情更让他英俊的面庞容光焕发。 “好,那么同意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无罪的人,请举起你们的右手——”邓布利多说着,已经准备要举手了。 “请等一下。”忽然,他的话被打断了。 斯内普皱眉看向身旁神色平静的塞拉,心里有些不安,她想干什么? “唔,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冲她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下,对于西里斯?布莱克曾经从阿兹卡班越狱的行为,威森加摩将给予他什么样的制裁呢?”塞拉问,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时场内哗然。 “你这个——”布莱克怒目圆睁,立刻就想开骂,但随即就想到这里是法庭,只好勉强忍住。 “塞拉,你——”麦格皱着眉看向她。 斯内普看着身边的她,心底流过一丝暖流,这丫头,为了他,到底是不能轻易放过那条蠢狗。 “这个——”邓布利多一时语塞,“可是斯内普教授,布莱克先生现在是无罪的了。” “可在他越狱的时候,他有罪。”塞拉眯起了眼睛,大声说,“法律具有明确的时间效力——审判长先生不同意这一点吗?” 邓布利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侧过身和福吉以及其他审判员商议起来。 不久,他们才商议出了结果,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匪夷所思——并且让塞拉和斯内普十分痛快的决定。 “鉴于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无罪的事实,我们决定对他越狱的行为从轻处罚,”邓布利多看了一脸愤懑的布莱克一眼,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从今天开始的半年之内,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所有男用盥洗室及卫生间,全部交由布莱克先生打扫。就这样,谢谢,女士们,先生们。” “不!”布莱克怒吼了一声,几乎就要变成大黑狗扑上去咬塞拉一口了。 麦格等几位教授本来还为布莱克担着心,但听到这样的结果,也不由摇头笑了笑,不再理会了。 塞拉仰脸冲斯内普一笑,斯内普的神情十分柔和,他伸出手去,将她额前一缕碎发掠到了耳后。 这种方法,的确是够那头蠢狗喝一壶的了。 失踪的魂器 也许是因为邓布利多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对斯内普作出一些弥补,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当斯内普完成了一周的黑魔法防御术代课任务之后,他又接到了校长请他继续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课直至本学年结束的通知。 塞拉感到十分高兴,几乎比斯内普本人还要开心,她主动要求代替斯内普完成这一学年剩下的魔药课程,好让他可以专心致志地教授他所喜爱的学科。 “不行,我不同意。”对此,斯内普的态度是头也不抬地一口回绝。 “啊?为什么啊,西弗?”塞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跑到斯内普桌子前面,两手撑在桌沿上,不满意地看着他,“特殊魔法的课很轻松,我不会被累到的。还是你不放心我的魔药水平?”顿了顿,她又咕哝着说:“嗯,比你是差一些啦,但教那些巨怪学生,总不会有问题吧?” 斯内普抿了抿唇,继续埋头批作业,没有答话。 他不止一次见过她熬魔药的样子:轻轻侧着脸,乌黑的长发总会顽皮地滑下一缕在她的额前,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有时整张脸庞还会被魔药的蒸汽弄得红扑扑水汪汪的,十分……可爱。 她肯定是非常喜欢魔药学这门课,因为她在熬魔药的时候,蓝眼睛总是十分专注地看着坩埚,脸上那种认真的神情,简直——就像是在看着他一样。 ——所以,这样的她,又怎么能被那些巨怪学生看到? 以前她是学生的时候,在课堂上熬魔药是必须的,他管不了;后来她成为他的助教,课堂上只需要协助他教学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熬魔药;而现在—— 不行,绝对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于是,不论塞拉使出什么招数,斯内普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可是问他为什么,他又死活不肯说。 这个西弗,又在别扭什么了啊……塞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乖乖地在魔药课上充当助教的角色,平日里就尽可能地帮他分担一些备课的工作。 ——男人心,海底针哪。 这天晚上,塞拉坐立不安地呆在魔药办公室里,担忧地看着紧闭的魔药实验室门。 今天是周六,没有课,西弗他从一大早就钻进了实验室里,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连午饭都是在里面草草解决的,而且还不让她进去,到底在干什么啊…… 正想着,忽然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袭来,她感到眼前蓦然一黑,几乎喘不过气来,扑通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今夜是——月圆啊……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可是,这里是西弗的办公室呢,不行,得离开这里—— 她努力地想移动身子——可是那种几乎深达灵魂的剧痛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不管是走是爬还是滚都无所谓,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上次已经被他看到了,这次绝不能再—— “塞拉!塞拉!”魔药实验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斯内普跌跌撞撞冲出来,跪在塞拉身边,颤抖着把她搂进怀里。 塞拉叹了口气,却也疼得没有力气再去考虑更多了。她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埋进斯内普怀里,努力不让他看见自己扭曲的面容。 这是第二次见到她承受这样的折磨了——斯内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几乎目眦欲裂,胳膊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抱不住她。可他又不敢抱得太紧,生怕那样会让她更痛,于是他只能像怀抱一件珍贵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怀里,只觉得一颗心也随着她的疼痛快要被一片片绞碎了。 这是在当年得到莉莉的噩耗之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没用。自从他知道塞拉剧痛的原因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试图熬制出血凝毒剂的止痛剂,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熬出的药剂始终只差一种材料——几滴人鱼的眼泪。 人鱼泪十分稀有,他上学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曾经送过他一小瓶,可当他半个月前进入熬药的最后阶段需要用到这种药材的时候,却发现那一小瓶清澈的液体早就不知道被他塞到哪个角落了,根本就找不到。 多次寻找无果之后,他开始发疯似地寻找替代材料,然而,却没有哪怕一种已知的药材的药效可以与人鱼泪相比。 所以,即使他这样地努力了,到了月圆这天,他还是没能成功熬制出止痛剂。 于是,他就只能这样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剧痛的折磨,什么也做不了。 他说过,他不可能容忍这个女孩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她所承受的每一丝痛楚,他都感同身受,并且还要剧烈百倍。 他就这样搂着她坐在地上,直到东方朝日初升,她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在斯内普怀中度过月圆之夜,塞拉竟觉得这次的疼痛轻了许多,她也并不知道斯内普心中的煎熬和痛苦,在疼痛之后更是睡得十分香甜,甚至醒来的时候也比平时早了许多。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卧室里的床上,而斯内普正坐在床沿上发呆,眼底有明显的黑影,连下巴上都冒出了胡茬。 “醒了?”看到她睁开眼,他眸中滑过一丝安心的神色,开口问道,声音都嘶哑了。 “嗯……抱歉,西弗,吓到你了吧?”塞拉坐了起来,冲他露出微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看他这样子,该不会一夜没睡吧?她想着,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忍不住说:“你这傻瓜,我早就说过这种疼痛只要熬过去就没事了——你一夜都没睡吧?” 斯内普抿了抿唇,忽然抬起手握住抚在他颊上的她的手,轻轻地说:“看着你睡下,我才能放心。” 塞拉垂下眼,感到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倦意也因为西弗的这一句话而彻底消失了,有甜甜的暖暖的东西渐渐充盈心底,觉得即使承受再重的苦楚——也值得了。 “可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去睡觉,西弗。”她故意板起脸,冲他瞪了瞪眼睛,“我去给你代一天课,这次你可不能不答应了。”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定定地凝视她蔚蓝的眼睛,继而垂下眼帘,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我——对不起,塞拉。” “怎么了?”塞拉有点惊讶。 斯内普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我——我还没有熬出止痛剂……缺了一种材料。”说完,他的眼睛就再也不看向塞拉了,只是直直地瞪着地面,看起来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塞拉看着他,忽然就觉得一颗心柔软得几乎无力跳动了,原来——他这些天的忙碌,今天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都是为了给她熬制魔药…… 血凝毒剂的止痛剂——当初她配制血凝毒剂的时候都历尽了千辛万苦,而今他竟要熬出止痛剂,天哪,他这些天都是怎么过来的?那该是怎样的焦虑和辛苦? 这样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就凑了过去,手指缓慢地抚过他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刚毅的薄唇,嘴里喃喃说着:“西弗……你这傻瓜……”而后,就吻了上去。 斯内普叹了一口气,将她拢进怀里,手指揉进她的秀发之中,加深了这个吻。 ——你总说我是傻瓜,殊不知,你才是真正的傻。 长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脸红。塞拉躺在斯内普怀里,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问:“西弗缺了什么材料?” 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劝他放弃熬制止痛剂,而应该帮他寻找那份缺失的药材,成功熬出药剂,才能真正让他高兴起来。 “人鱼的眼泪。”斯内普看着她难得顽皮地赖在他怀里玩他的手指,觉得心中那些怎么也抹不去的焦虑竟奇迹般地消失了,“我上五年级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曾经送过我一些,但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唔,那么你还记得是和什么东西放在一起了吗?比如一摞旧书什么的?”塞拉身子懒懒的,倚在他怀里,几乎又快要睡过去了。 斯内普皱起眉,苦苦回想着:“让我想想……似乎……是一些有关黑魔法的禁书?我记不太清了……” 塞拉挑了挑眉毛,黑魔法?禁书?她蓦地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想我可能知道它在哪里,西弗。”她微笑了出来,边说边起身下床,穿好外套长袍,“我这就去找找,兴许……” “你知道?”斯内普惊愕地看着她。 塞拉点了点头,向房门走去,临出门时又回头冲斯内普皱着鼻子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西弗,我认为你怀里的味道比任何所谓的止痛剂都管用。” 斯内普的脸又不自禁地红了,塞拉轻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她来到了八楼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毯和人型花瓶之间,来回走了三趟,心里默念着:“我要去放有人鱼眼泪的房间……我要去放有人鱼眼泪的房间……我要去放有人鱼眼泪的房间……” 果然,有求必应室出现了。 塞拉推开门,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微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房间,里面堆着一座座高高的、由各种各样杂物组成的小山,中间形成了一道道窄窄的“街巷”供人行走。塞拉扫了一眼,看到了不少破旧的书本、羊皮纸和羽毛笔,腐坏了的木头柜子,一些带翼弹弓和狼牙飞碟,帽子、珠宝、斗篷,血迹斑斑的大爪子和类似火龙蛋壳的东西。 这正是哈利他们找到伏地魔的魂器之一——拉文克劳的冠冕的房间。 “人鱼眼泪飞来!”塞拉伸出手,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就落进了她的手心里,里面有大半瓶澄澈晶莹的液体。 塞拉得意地笑了笑,又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就开始往外走。 ——不过,等等——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个丑陋的老男巫的破半身像,它的头上还戴着一个灰扑扑的旧发套,还有—— ——什么都没有。 除了旧发套,男巫像上什么都没有。 拉文克劳的冠冕呢? 那个魂器——那个冠冕——本来应该是戴在这尊塑像头上的啊! 塞拉的心猛地抽紧了,她希望是自己记错了,那个魂器本来不是放在这里的,是的,应该是放在这个房间里的别的什么地方…… “拉文克劳的冠冕飞来!”她伸出手,厉声喊道。 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东西落到她的手上。 塞拉有点慌了,虽然知道凭自己的魔力,这个飞来咒的范围足以覆盖整个霍格沃茨校园,但她还是不甘心地走遍了整个房间,边走边施着飞来咒。 可是,没有,依然什么都没有。 塞拉咬着嘴唇,闭了闭眼睛。 伏地魔的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失踪了。 是的,这肯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把它拿走了! 是谁,是谁,会是谁呢? 有谁会想要那样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的破旧冠冕?除非他知道那是伏地魔的魂器! 不会是邓布利多,如果是他的话,他不会不跟她打招呼。 凤凰社这边的人,除了她和邓布利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伏地魔有魂器这件事,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食死徒。 一名或几名食死徒,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霍格沃茨城堡,拿走了伏地魔的魂器?! 这件事又跟虫尾巴被放走有没有关系? 塞拉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恢复了平静,大踏步走出了有求必应室。 魂器被盗,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又得找邓布利多谈谈了。 午夜访客 离开了八楼,塞拉没有回地下室,而是直接来到了三楼的校长办公室。 “有求必应室里的魂器失踪了。”塞拉随手带上门,没有理会邓布利多有些意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不起,你说魂器?有求必应室?”邓布利多皱起了眉毛。 “是的。”塞拉点了点头,“这个我还一直没有告诉你。有求必应室里有一顶拉文克劳曾经使用过的冠冕,伏地魔把它制成了魂器。”顿了顿,她又说:“可是刚才我却发现这东西不见了。” “不见了?可是——你确定你没记错?它确实放在那里吗?”邓布利多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锐利的蓝眼睛审慎地看着塞拉。 “我不会记错。”塞拉拧着眉毛说了一句,“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跟虫尾巴被放走有关。” 邓布利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用长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很有可能。”他说。 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拢在一起的眉毛依旧没有松开:“今天我来就是要通知你这件事情,我也会追查下去的。”说完,她没有等邓布利多回话,就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回到地下室,塞拉献宝一般把人鱼眼泪亮了出来,一脸邀功的表情:“你瞧,西弗,我找到了。”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接过那个小瓶子,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不禁有些惊讶地看向塞拉:“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塞拉抿着嘴冲他微笑:“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西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说着,她向他伸出了手。 斯内普抿了抿唇,看着她向他伸过来的细嫩洁白的掌心,心里好像有热流涌过,他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塞拉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动了动手指,将她和他的手变换成十指相扣的样子,感到他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心中就滑过了暖暖的喜悦和甜蜜。 ——只要爱上了,哪怕仅仅是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也能让相恋的人们心旌摇曳。 塞拉就这样拉着斯内普,兴冲冲一路向八楼走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没有人,所以也没有人看到他们的样子。 斯内普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黑发拂动的苗条背影,又看着他们紧紧交缠的手,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来到了有求必应室的外面,塞拉指着挂毯和人形花瓶解释说:“这里就是有求必应室的入口。只要在毯子和花瓶之间来回走三趟,同时心里想着你需要的房间的样子,那个房间就会真的出现。”她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我就是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就想看看人鱼泪会不会在那里。看来果然让我猜对了。” 斯内普长时间地看着那个入口,眼神变幻了几次,忽然就露出讥讽的笑意,懒洋洋地说:“像这种无聊幼稚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能发现了。” 塞拉冲他皱了皱鼻子表示不满,看着他臭臭的表情,眼珠一转,微笑了一下,在花瓶和挂毯之间来回走了三趟,一扇门出现了。 “进来吧,西弗。这可是我刚刚想到的房间哟,你不想看看吗?”塞拉握住门把手,也没理会斯内普答没答应,直接就拉着他走进了房间。 然而,斯内普一进门,就僵住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墨绿色圆形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大幅的肖像画。这些肖像画并不像一般的画像那样会动,但是画的极为传神,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几乎以为自己是踏进了一个挂满了镜子的房间。 因为,这些画像的主角,全都是他。 生气的他、尴尬的他、脸红的他、别扭的他、面无表情的他、冷酷的他、战斗的他、悲伤的他……甚至还有—— 斯内普脸色猛然爆红,指着其中一幅画怒气冲冲地说:“这是什么?” 塞拉回头一看,忍不住翘起嘴角,吃吃地笑了起来。 画面上,黑发的少女正牢牢地搂着斯内普的脖子,嘴唇紧紧贴在他的唇上,一脸陶醉的表情,而斯内普则满脸通红满脸惊诧满脸羞恼,黑眼睛瞪着女孩,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却似乎并没有要推开女孩的意思。 “你——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马尔福小姐?”斯内普的脸色由纯红转为青红交加,咬牙切齿地说。 ——还没想更激烈的呢。塞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作出不满意的样子:“西弗,你还叫我‘马尔福小姐’?” 斯内普抿了抿唇,转过头去哼了一声。 塞拉也哼了一声,忽然跑过去,像画像里那样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记,瞪着他发狠一般地说:“西弗,我们已经结婚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垂在身体两侧,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搂住她,“结婚?”他说,“我想我们都该清楚,那只不过是——唔——”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塞拉再次堵住了嘴唇,这一次可是又湿又热的长吻,而且这丫头一边吻着,手也不老实,已经开始往他的长袍底下摸索了。 斯内普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他觉得自从娶了她之后,自己的自制力就越来越差了,只是像现在这样被她撩拨几下,他就—— 塞拉一边有点歇斯底里地吻着他,一边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依旧留着淡淡的抽痛,不想,不想听到他那样说他们的婚姻——即使事实就是像他说的那样,她也不喜欢他说出来! 她缠吻得越来越激烈,那样迷人的热情,几乎要把斯内普淹没了,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只有——只有——立刻抱起她回到地下室……才能解脱! 处于兴奋状态的教授当然是想到就做,他一把抱起了她,以惊人的速度直接冲回了地窖——事后想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抱着她连下八楼胳膊都不酸的。 于是,今天的魔药办公室,大白天就春意绵绵了…… 也许是白天太过“操劳”的原因,塞拉一觉睡到天黑才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用魔杖把灯点亮,看了看表,竟然已经将近午夜了,不由苦笑了一下,居然疯狂到黑白颠倒了…… 忽然,她耳朵很尖地听到了隔壁的魔药办公室传来了轻轻的响动,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而后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是斯内普出去了。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 塞拉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魔杖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深夜的走廊静悄悄的,似乎连鬼魂和画像们都入睡了。塞拉为自己施了悄无声息咒,蹑手蹑脚跟在斯内普后面。 然而斯内普脸色不是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发现塞拉跟在自己身后。 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八楼,塞拉心里有点纳闷,西弗是想要去有求必应室吗? 果然,斯内普来到了挂毯和花瓶之间,来回走了三趟,进入了有求必应室。 塞拉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赶快回去,最好不要再去探查西弗进了怎样的房间。可是越这样想,她越是想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爱他,所以有关他的一切她都想要了如指掌。 最后,她叹了口气,也在花瓶和挂毯之间走了三趟,心里想着“我要进入西弗刚刚进入的房间”,果然,一扇门出现了。 她抿了抿嘴唇,握住门把手,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几乎不敢打开这扇门了。 ——好了,门都已经出现了,你还犹豫什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她这样想着,闭了闭眼睛,轻轻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朝里面看去。 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快速地关上了门,整个人紧紧贴着墙壁站立着。 ——如果没有墙壁,她恐怕就会因为心痛而坐倒在地了。 那是个美丽的深红色调的房间,墙壁上也挂满了大幅的肖像画,不同的是,这些画像都是会动的。 它们的主角,只有一个人——那个红发碧眼的姑娘。 而斯内普,正呆呆地站在一幅有着莉莉明媚笑颜的画像跟前,用一种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眼神,痴痴地看着那幅画,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塞拉顺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最后坐在地上,双臂抱住膝盖,身体紧紧地蜷缩起来,就好像极度没有安全感的雏鸟。 ——他在刚刚与她欢乐过的几个小时之后,就丢下她,偷偷地跑到这里来,缅怀那个一直扎根在他心底的女孩。 塞拉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西弗,原来,爱你,比想象中更累。 可是,我却停不下来,停不下来爱你;而你,却也永远停不下来爱她——这是我的悲哀吗? 纵使心再痛,生活仍要继续,任依旧重,道也依旧远——第二天早上,塞拉表现得一派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就这样,时光匆匆流过,这一学年终于结束,暑假开始了。斯内普夫妇一起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塞拉操持了晚饭,两个人吃了,分别洗了澡,看了一会儿书,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躺下入睡了。当然,两人并没有睡在一起,斯内普睡在楼上卧室里,塞拉则把楼下的沙发变成了一张大床,睡在上面。 当暑假差不多过半的时候,这天夜里,塞拉和斯内普又像往常?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8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8部分阅读 常一样入睡了。 然而,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大约午夜时分,塞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清醒过来,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这种时候夜访的人,恐怕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迅速起床穿好衣服,又把沙发恢复了原样——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和西弗是分开睡的。 这时,斯内普也已经穿戴好下楼来了。夫妇俩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斯内普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兜帽斗篷的人,夜色昏暗,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而他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谁?”斯内普沉声问了一句,塞拉手指已经攥住了魔杖,戒备地盯着那人。 “呵,”那人发出一声轻笑,缓缓摘下了兜帽,抬起了头,“好久不见了,西弗勒斯,塞拉。” 塞拉和斯内普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都是大吃一惊。 面前的人是一位女性,面容消瘦蜡黄,黑色的头发干枯并且显得很乱,轮廓分明的脸庞年轻时应该是美丽的,但现在却充满了某种疯狂而变态的笑容。 竟然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贝拉姨妈?!”塞拉心念电转,心里讶异贝拉怎么现在就从阿兹卡班越狱了,脸上却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你怎么来了!天哪——你瘦了好多——阿兹卡班——哦,瞧我多没礼貌啊,快请进来!”说着,她微微侧过脸冲斯内普使了个眼色。 斯内普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挑了挑眉毛说:“的确是很久不见了,贝拉。”说着微微欠身把她引进了屋。 然而,塞拉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贝拉身上,她更加注意的是那个女人怀里的东西。 一个襁褓。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恐怕就是—— “我们最伟大的主人。”贝拉笑着,把怀里的襁褓露了出来,专注地看着襁褓里的“东西”,脸上的神情有疯狂的忠诚、虔诚的爱慕、狂热的追随……都奇异地糅合在一起。 塞拉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伏地魔。 然而,她和斯内普只看了那个襁褓一眼,就转开了眼,不想再看下去了。 那是一个——不,是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连五官、四肢都没有,或者说,那是一块粉红色的血肉更加贴切。 “我们的主人?”斯内普皱了皱眉,看着贝拉,“你说这——” 贝拉得意地笑了笑,“是的,我们的主人,只允许我一个人这样近身服侍他。” 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一眼,同时冲那团肉鞠了一躬:“主人,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 血肉版伏地魔开“口”了,虽然不知道他的“口”在哪里,但他确实是开始说话了。 “西弗勒斯、塞拉,我的忠诚的仆人……很高兴今晚能见到你们。”他的声音嘶哑,低柔得仿佛耳语,“你们结婚了吧?那么请允许我向你们表示祝贺……” “感谢您,我的主人,能得到您的祝福,是我们三生有幸。”塞拉恭敬地说。 那团血肉蠕动了一下,贝拉赶紧换了个姿势抱着他,似乎是怕他不舒服。“很好,很好……”伏地魔说着,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他说话时并没有气喘,“是的——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伙伴贝拉回来了……是我们的一位很强大的盟友把她从巫师监狱救了出来。她出来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我……是的,她和她的丈夫一直都很忠心——今晚,她还特地带我过来拜访你们。” 贝拉的头高高地昂了起来,脸上带着疯狂而开怀的笑意,看起来似乎是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褒奖。 ——强大的盟友?塞拉眼睛微微一眯,不知为什么,她立刻联想到了虫尾巴和魂器失踪的事情。 “请问——我们有能为您效劳的地方吗,主人?”她欠着身子问。 “唔,当然,当然有,你们一直都很能干、很有用……”伏地魔慢吞吞地说着。 塞了和斯内普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曾经俘虏了一个魔法部的女职员,她叫……叫什么来着,贝拉?”伏地魔说。 “她叫伯莎?乔金斯,主人。”贝拉的语调里透着十二分的恭敬。 “哦,是啊,乔金斯小姐……”伏地魔慢条斯理地,似乎在一边回想一边说,“她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事情……是的,关于今年霍格沃茨将会举办三强争霸赛的事。” 斯内普袖子微微动了一动,塞拉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那么,塞拉,西弗勒斯,你们的任务就在于此,”伏地魔似乎没有“看见”他俩的小动作,继续说着,“我会派一个人进入霍格沃茨与你们共事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们需要协助他,把哈利?波特带到我身边来。” 塞拉感到斯内普的身子猛然一僵,呼吸有点加快了。 “主人,那个男孩有邓布利多保护,我想——”斯内普快速地说。 “我自有办法,”伏地魔有点不耐烦,“我派去的那个仆人会告诉你们一切的……好了,今晚就这样,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说完,他的“身子”又蠕动了一下。 贝拉笑了笑,恶意地看了塞拉和斯内普一眼,戴上了兜帽,“那么,再见了,西弗勒斯,塞拉。”她说着,大步离开了斯内普的家。 塞拉和斯内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斯内普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抚摸塞拉的头发,但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低声说:“继续去睡吧,明天再商量。”说完,他就转身上楼了。 塞拉抿了抿唇,把沙发变成床,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强大的盟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魁地奇世界杯 第二天,塞拉和斯内普很早就起床了,由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基本上都没怎么睡好,斯内普甚至连早饭也没有心情吃,想恢复以前的习惯直接一杯咖啡了事,结果被塞拉瞪了一眼,只好黑着脸慢吞吞地一口口咽下麦片粥和火腿三明治。 看着斯内普慢慢地把自己做的早餐吃完,塞拉微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西弗很乖哦,这是奖励。” 斯内普狠狠瞪了她一眼,快速地转过了头去,把泛着红晕的耳根对着塞拉。 塞拉掩嘴轻笑,看着他脸上忧心忡忡的神色消退了一些,才略略松了口气。 把餐具收拾好之后,塞拉才泡了一杯咖啡递给斯内普,故意板着脸说:“好啦,现在可以喝咖啡了。” 斯内普看着手中香醇的咖啡,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模样,心中又习惯性地涌起了那种又是苦涩又是甜蜜的感觉。他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清苦的咖啡,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有求必应室的夜晚。 那天,是他第二次尝到她的美好,她的天真热情的回应、意乱情迷的脸庞,简直让他无法自拔,无法餍足,多少次也要不够——他这才真正懂得了“欲壑难填”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累得睡着了,而他看着她蜷缩在他怀里的睡颜,却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他把她抱到她的床上,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对着摇曳的灯火枯坐。 他心里有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牢牢在他心底扎根,再也赶不走了。 可是,这也成为了他们痛苦的根源。 是的,他是危险的人,他是那种永远不确定能否见到第二天的阳光的人,这样的他,又怎么能给她幸福?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不能,不能爱她——是的,不能对她说爱。即使心里眼里都是她,也不能。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脑子里乱纷纷的,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地站起身来,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当然,他并没有察觉那个女孩已经悄悄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来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他选择进入了那个挂满莉莉肖像的房间。 他希望那个红发碧眼的美丽女子,能够让他重新记起那段少年岁月时痴狂热烈的迷恋,从而忘却那个黑发蓝眸的女孩带给他的欢乐和痛苦。 可是,这完全没有用。 即使面对着百合花明丽的笑靥,他依旧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念那双温柔的蓝眼睛。 “莉莉……我该怎么办……放不下她……”他喃喃自语着,几乎是绝望地看着那些画像,努力地看着,看得眼睛都酸痛了,酸痛得——想要落泪。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些举动,却被门外那个少女完完全全地误会了。于是,相隔一堵墙,两个人一同伤了心。 “那个人会是谁呢?强大的盟友……”塞拉疑惑沉吟的声音传来。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正在跟塞拉商讨昨晚的事情。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有些凉了,味道更苦,但他闭了闭眼睛,更加细致地品味那种苦涩。 斯内普的出神,塞拉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她却能从他的黑眼睛里看出隐隐的一抹伤痛——像极了那晚在有求必应室里的眼神。 她轻轻垂下眼眸,熟练地迅速压制住了心痛。 “能让黑魔王称之为‘强大’的人,巫师界应该屈指可数。”斯内普皱紧了眉头。 塞拉也拧着眉毛,没有说话,据她在前世所知道的来看,可绝对没有这个所谓的“强大的盟友”的出现——但可以肯定的是,伏地魔又多了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助力,这仗可更难打了。 意料之外的变数越来越多,这一切——几乎已经在向着她无法逆料的方向发展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也一定能改变他的结局! 塞拉抬起眼,看向斯内普,眸中焕发出坚毅的神采。 就算真的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至少——她还有最后的王牌。 独角兽的牺牲魔法,她已经学习得十分纯熟了。 “不管是谁,西弗,我都会保护你的。”塞拉握住斯内普的手,轻柔而坚定地说。 斯内普身子微微一僵,转开了眼睛不去看她,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塞拉任由他把手抽了回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好了,至少,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婚也结了,甚至——推都推倒了,这样,就算是死去,也没什么遗憾了,不是吗? 她转过头看向斯内普,抿了抿嘴,说:“西弗,我爱你。你——爱我吗?” 斯内普垂下了眼睛,许久没有答话。 “……我知道了。”塞拉笑了笑,起身去了书房。 到底——还是有一丝遗憾的呢。你永远无法得到他的爱情。 当这个暑假临近尾声的时候,欧洲迎来了令整个巫师界瞩目的激动人心的盛事——魁地奇世界杯。 塞拉和斯内普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上午收到了由康奈利?福吉本人寄来的一等票——这当然是因为塞拉马尔福家主的身份以及斯内普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的缘故——本来德拉科也有份的,但塞拉考虑到这次比赛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危险,于是就勒令小龙继续留在德文郡跟勒梅学习,不许他观看世界杯比赛。为此,小龙可是郁闷了很久。 到了比赛那天,塞拉和斯内普很早就来到了位于那片大沼泽的赛场,进入了包厢。 他们到得很早,包厢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两人都沉默着,面色有些凝重地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包厢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几乎只有七八岁小孩的身高,大大的耳朵,巨大的棕色眼睛,大番茄一样的鼻子——一个家养小精灵。 小精灵一边走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拉扯着什么。 是闪闪,巴蒂?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 塞拉微微眯起了眼睛,用胳膊肘碰了碰斯内普,嘴巴朝那边努了努。 斯内普扭过头去看,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是谁家的小精灵?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塞拉操着浓浓贵族气派的腔调傲慢地开口问道。 “我——我叫闪闪,是巴蒂?克劳奇先生的家养小精灵,小姐!是主人派我来的!”闪闪似乎吓了一跳,怯怯地看了塞拉一眼,尖声说道。 “我已经结婚了,这位是我的先生。”塞拉皱起眉头,作出不耐烦而且不满意的表情。 “啊,是——是的,闪闪真抱歉!夫人!”闪闪的声调更加尖利,看起来似乎被塞拉吓坏了。 “哼。”塞拉用鼻子发出了哼声,转过头,不再理会闪闪。 闪闪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身后,慢吞吞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塞拉不动声色地又碰了一下斯内普,朝闪闪身旁的座位指了指。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过去,却看到那个座位上的软垫轻轻向下陷了陷,而闪闪还把手放在那个座位上方几英寸的地方,做了一个拍打的动作。 斯内普的眉毛立刻高高地扬了起来。“是隐形衣,”他低声说,“那个家养小精灵带了一个人。” “嗯,既然用了隐形衣,就说明那个人是见不得天日的。”塞拉把头靠在斯内普的肩上,装作正在小憩的样子,口中却在低声说着,“黑魔王说开学之前会让那人和咱们联络,也许……” “你是说——”斯内普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微微侧过头,嘴唇轻轻蠕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亲吻塞拉的头发,“难道就是那个人?” “很有可能。”塞拉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不论如何,先静观其变吧。” 渐渐地,包厢里坐满了人,包括韦斯莱一家子及格兰芬多三人组、魔法部部长及各位高官们,还有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和官员,以及本场赛事的解说员卢多?巴格曼。 众人见面当然又是一番无聊的寒暄,只不过三人组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不太友好就是了。 比赛一如塞拉记忆中的那样进行着,威克多尔?克鲁姆表现极其出色,他抓住了金色飞贼,但最后夺冠的还是爱尔兰队。 比赛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包厢,塞拉和斯内普走在最后,幸运的是,闪闪和她牵着的那个人——小巴蒂?克劳奇,就走在他们的前面。 塞拉快走了几步,越过了闪闪,一边回过身冲斯内普伸出了左手,笑说:“西弗,快跟上来呀。” 斯内普默默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然而,当塞拉伸出左手的时候,袖子向上扯了一大截,半个黑魔标记露出来了,而由于高度的原因,闪闪是看不见的。 塞拉看到闪闪突然停下了,一只手还使劲拽着什么,似乎是她身后的那个人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唇角浮出一丝浅笑,小巴蒂?克劳奇,待会儿就要会会你了。 浩浩荡荡的球迷大军终于全部退出了比赛场馆,各自回到宿营地了。塞拉和斯内普则快步走入了道旁的树林里。 天已经黑了,渐渐地,他们两人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又陆续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带着兜帽和面罩的人,他们高举着魔杖,嬉笑着,把场内的麻瓜们抛到空中当做木偶来玩耍。 紧接着,魔法部的人们来了,他们脸上的神情惊恐而凝重,大声喊着让人们镇静的话,不断发射着昏迷咒。 塞拉和斯内普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走出了树林。 他们跟在魔法部的人后面,也四处发射着昏迷咒,一边寻找着闪闪和小巴蒂?克劳奇。 “在那里!”斯内普忽然低声说了一句,举起魔杖朝那个方向发射了一记昏迷咒,砰的一声,闪闪应声倒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干得漂亮!”塞拉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跑了过去。 两个人进入了一丛茂密的树丛里,闪闪昏倒在一边,而小巴蒂?克劳奇依旧披着隐形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愿黑魔王早日归来,为他的健康干杯。”斯内普低声说着,亮出了左臂上的黑魔标记,“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又指了指塞拉,“我的妻子,赛缪丝?斯内普。” 小巴蒂?克劳奇脱掉了隐形衣,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总算找到你们了,这可恶的小精灵总是看着我。”他欠了欠身,拉起塞拉的手想要吻下去。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地向前跨了一步,刚好把塞拉挡在了身后。 小克劳奇轻轻挑了挑眉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常听主人提起你们,你们是他最得力的仆人。”他不无嫉妒地说,“好吧,这个学期,我将会用复方汤剂变成阿拉斯托?穆迪,那个疯眼汉,也就是霍格沃茨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混进学校里,最后再把波特带到我主人的身边。而你们,”他傲慢地笑了笑,“你们的任务就是协助我。” 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一眼,塞拉扬起眉毛笑了笑,“我们知道了,祝你好运喽,克劳奇先生。” “一切为了我最伟大的主人。”小克劳奇热烈地说。 “那么我们告辞了,克劳奇先生……刚从阿兹卡班出来,还是一切小心点儿为好。”斯内普乌黑的眼睛滑过一丝厌恶,拉起塞拉就要走。 “等等,西弗。”塞拉轻声说着,拔出魔杖冲小克劳奇笑了笑,“那么,要先委屈你一下了,克劳奇先生。昏昏倒地!”一道红光击中了小克劳奇,他立刻就昏倒了,一根魔杖从他的衣袋里掉了出来。 “他竟然还保有魔杖?”斯内普皱了皱眉。 “这应该不是他的。”塞拉抿了抿唇,“像是——波特那男孩的。” 斯内普一愣,眼睛里立刻闪过紧张之色。 塞拉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捡起了那根魔杖。 “临别之前,应该给那些人一个小礼物的。”她扭头冲教授笑了一下,高高举起魔杖,“尸骨再现!” 一道绿光猛地向高空中快速升起,无数闪烁着的小光点聚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黑魔标记图案,几乎占据了半壁天空。 “好了,该走了。”斯内普看着那个狰狞的标记,皱了皱眉头,拉过了塞拉的手。 塞拉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砰的一声,两人幻影移形了。 红盒子 魁地奇世界杯结束后的第二天,塞拉和斯内普就回到了霍格沃茨,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按照惯例,教授们需要提前返校。 回到地下室,塞拉在进入自己办公室之前,看到斯内普正在用放大咒把行李放大,并把它们一件件地取出来。 其中,她也看到了深红色的一角——那个熟悉到刺眼的木盒子。 他一直——把那东西随身带着吗?塞拉垂下眼帘,苦笑了一下,心痛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她快速转过身,带上了门。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刚刚在教工席上落座,塞拉就发现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穆迪——也就是小克劳奇并没有出现在座位上。她微微皱了皱眉毛,侧头对斯内普低声说:“西弗,克劳奇没来。” 斯内普看了看穆迪空荡荡的座位,嘴唇一抿,立刻又抬起眼朝格兰芬多长桌边哈利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三人组都好好地坐在那里,他微微有些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了下来。 塞拉微微垂下头,只作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斯内普说。 塞拉轻轻点着头,没有答话。 ——会是什么事情呢?在原著中,小克劳奇的确是在开学晚宴上迟到了,但他迟到的原因却并没有明白地说出来。现在,小克劳奇跟伏地魔之间的联系可比她和西弗要密切得多,伏地魔派他们来协助小克劳奇,也未必没有让他们互相监视的意思。万事可要小心谨慎才好。 这样想着,塞拉有点烦躁地抱起胳膊闭目养神,并且为自己施了闭耳塞听咒,这样,分院帽难听的歌声就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直到分院仪式结束,塞拉才解除了自己的闭耳塞听咒,转头一看,却见到斯内普也正在把魔杖从耳朵边放下来,不禁轻声笑了笑,原来西弗也同样讨厌那歌声啊。 塞拉心里有事,吃起饭来也味同嚼蜡,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着食物。 直到最后一点甜点碎屑也从盘子里消失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微笑着说:“好了,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一条重要的通知。” “首先,我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邓布利多话音刚落,礼堂里顿时一片哗然。 “但我必须要说,这是有原因的。是的,很重要——比魁地奇更加重要的原因——”邓布利多不得不提高嗓门以压住礼堂里的嗡嗡声,“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礼堂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穆迪——也就是小克劳奇走了进来,震撼的神情震撼的外貌再加上震撼的出场方式让整个礼堂里鸦雀无声。 塞拉撇了撇嘴,极度怀疑小克劳奇是故意迟到的,为的只是低级趣味地弄这么一个吓唬小孩子的登场亮相。 她轻笑着转过头,想对斯内普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薄唇紧抿着,黑眼睛牢牢地盯着穆迪的脸,隐隐流露出厌恶。 塞拉轻轻吐了一口气,伸过手去握住斯内普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调皮地画着圈圈。 她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往那些黯淡的岁月——穆迪身为一名资深傲罗,肯定给他造成过不小的麻烦,教授是被邓布利多从魔法部保释出来的,说不定——当时他入狱,也有穆迪的一份功劳呢。 细细的柔软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斯内普觉得心里和手上一块儿开始痒了起来,他忍不住扭头看了塞拉一眼,见到她温柔带笑的蓝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于是他心里那种见到穆迪的脸之后涌起的憎恶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对她的温柔越来越没有抵抗力,越来越不想抗拒,越来越……想要爱她。 ——想要一直拥有这份温暖,即使终有一天会永沦冰冷黑暗的地下,也想要她一起陪伴…… 斯内普脸色猛然一变,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到了。 他大力把手抽了出来,低下头,不再说一句话。 塞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唇角浮起一丝无力的微笑。 介绍完穆迪之后,邓布利多很愉快地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成功地在礼堂里造成了又一次轰动,学生们兴奋地彼此低声交谈着,连一向矜持的小蛇们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 不过,令塞拉颇为欣慰的是,小龙并没有表现得像其他人那样兴高采烈,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托着腮,似乎在考虑什么心事。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拥有了颀长的身材和清俊的容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塞拉有意的培养,使得他已经具备了某种和年龄不相符的雍容优雅的气质,只是静静地、随意地坐在那里,嘴角若有若无衔着一丝微笑,就足够吸引周围大部分年轻异性的目光了。 带着“我家正太初长成”的心情看着自家小弟,塞拉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小子的感情问题。回忆起去年他偷偷跑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外的那件事,她的眉心又浅浅地拢了起来:将近一年多了,小龙并没有表现出对三人组或是格兰芬多的其他人有什么特殊感情的样子,她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从甚密的异性朋友…… 唉,生活一片忙乱,总是想着问问他,却又总是抽不出时间来。 塞拉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去想这件事,反正现在德拉科的心智也挺成熟的了,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她放得下心暂时不去管他。 晚宴结束了,塞拉站起身,看了一眼小克劳奇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转头对斯内普低声说:“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我去。”斯内普握住了塞拉的胳膊,眉头皱了起来,“你回办公室呆着。” 塞拉回头冲他一笑,抓起他的手,把脸颊贴在上面磨蹭了一下,斯内普脸腾地红了,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还是我去吧。”塞拉低声说,“西弗你曾经作为食死徒和穆迪作对的事情,知道的人毕竟不少,你这样贸然去和他说话,看在有心人眼里会惹来怀疑的。” 斯内普抿了抿唇,他当然清楚,自己身份敏感,许多事不能贸然出手,而塞拉却隐藏得更好,某些台面上的事情她更适合做,可是…… 总是不想、不忍她冒险,怕她遇到危险—— “那你快去快回。”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塞拉看着他翻卷的黑袍,轻轻叹了一口气——能被他这样关心着,也是幸福的吧。 她应该知足。 她转过身,快步跟上了小克劳奇。 并没有老师和学生注意到她,只有邓布利多回头看了她一眼,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过一道光。 塞拉和小克劳奇两人并没有交谈,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三楼,进入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小克劳奇才转过身来,那颗恐怖的、圆溜溜的魔眼打着转看着塞拉,残缺不全的脸上露出微笑,显得愈发狰狞了。 “那么——”他的声音好像一千只带有长长指甲的手在抓挠黑板,“斯内普夫人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不用装蒜,克劳奇,”塞拉皱起了眉头,“开学晚宴为什么迟到了?” 小克劳奇的眼皮动了动,塞拉觉得他应该是想挑一挑眉毛,但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翻白眼。 “因为某个惹人厌的老家伙……是的,他就在这里……今晚他很不安分。”说着,他弯下腰,用七把钥匙打开了那只硕大的魔箱。 巨大的深坑露出来了,里面有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空间,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老人躺在里面,正是真正的疯眼汉穆迪。 箱子一打开,穆迪就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看到塞拉和小克劳奇站在箱子口,情绪立刻变得十分激动,他挥舞着双臂跳了起来,嘴里呜呜地叫喊着,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塞拉什么都没听清。 看着差不多已经疯了的疯眼汉,塞拉皱了皱眉,掏出魔杖指着他:“一忘皆空!”一道光射出击中了穆迪,而后塞拉就砰的一声关上了箱子。 “你干什么?”小克劳奇皱紧眉毛,带着几分敌意看着她。 “我不像你那样,一直在喝复方汤剂,”塞拉懒洋洋地说,“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让他看到我的脸,所以我要让他忘记刚才所看到的。” 小克劳奇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好了,女士,你要知道,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自作主张的人,”他说,“我在主人面前的地位——” “你在主人面前的地位当然比我和西弗要低得多,”塞拉抱起胳膊,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别再对我说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明白了吗?”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 小克劳奇瞪圆了眼睛,那只正常的眼珠几乎快和魔眼一样大了,他愤怒地叫了一声,举起魔杖对准了塞拉的后背:“钻心剜骨!” 然而,他期待中的塞拉痛苦地倒在地上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她的背后奇异地出现了水波一样的涟漪,魔咒击中了涟漪的中心,消失了。 塞拉回头,冲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说实在的,克劳奇,”她说,“这世上能用不可饶恕咒伤到我的,也就只有主人和邓布利多而已。而你……”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话说小克劳奇既然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鱼目混珠长达一年之久,可见此人道行也算是蛮高的了,但其他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 塞拉回到地下室,敲了敲魔药办公室的门,说:“西弗,我进去了。”说着,她就推开了门。 斯内普正坐在桌前,那个红色的盒子打开摆在他的面前,而他正出神地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听到她进门,他盖上盒子,抬起头来,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些。 塞拉看到那个红盒子,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两年前那次——她在禁林里找到斑斑,回来之后,也是看到他坐在这里,痴痴地盯着这个盒子。 时隔两年,场景却是如此的相似。 或者,换句话说,这两年来,她所做出的爱他的努力,几乎都白费了。 塞拉紧紧咬住嘴唇,心底泛起一波一波的痛意:好了,就当——你什么都没看见,那里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真正的穆迪似乎开始反抗夺魂咒了,给克劳奇带来不少麻烦。”她用力地微笑了一下,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这就是他今晚迟到的原因。” “唔。”斯内普点了点头,继续垂下头,不再说话,黑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在塞拉看来,就像是还沉浸在某种悲伤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们,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沉溺在悲伤的回忆中,让自己那么容易受刺激——一句话,软弱的人,他们在他的魔力面前不堪一击!” 这是她在前世看到的,他在教导哈利大脑封闭术时所说的话,带着悲哀的嘲讽、深沉的愤怒—— 这,说的究竟是哈利,还是他自己? “你——就这么爱她吗?”塞拉幽幽地问。她感到自己心底又燃起了那种似曾相识的火焰,仿佛是胸中充盈的不甘、伤痛、愤怒、委屈,被瞬间放大了许多倍,比以往几次还要强烈——她几乎没怎么做出抵抗,就被这种情绪给吞没了。 “……是的。”然而斯内普还没有发现塞拉的异常,他滞了一滞,低声说,“我爱她——更胜过我的性命。如果——如果当初她愿意嫁给我,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他说着,却怎么也不敢抬眼去看塞拉,生怕一看到她那双温柔而哀伤的蓝眼睛,自己就会忍不住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塞拉感到自己胸口的火焰愈燃愈烈,西弗,他——他已经娶了她,又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尝尽了辛酸苦楚,而他——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只有那朵该死的百合花? ——不,不,他爱的人应该是她,应该是她赛缪丝?马尔福才对!他是她的,他怎么能够爱着别人? “你……”塞拉低沉地吐出一个字,突然举起魔杖对准斯内普,尖声喊道:“阿——神锋无影!” 是的,她本来是想索性用出死咒的,但是,就在举起魔杖的那一瞬间,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呼喊着,于是她本能地变换了咒语。 这是混血王子自创的最得意的招数,斯内普一闪身躲了过去,这才发现塞拉的异常。他连忙一个束缚咒打在了她身上——不忍对她用昏迷咒,那很伤身体的。 “塞拉!你怎么了?”他焦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塞拉倒下的身体,动作大得桌上的东西都被带下来了,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然而塞拉已经昏过去了。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斯内普心急如焚心痛如绞,好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她毒发的那个夜晚,担心得要喘不过气来。 他一把抱起她,大步冲进了卧室。 不过,他刚才带到地上的那堆东西里,也包括那只红色的盒子。 盒盖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很多小瓶装的魔药材料、精致的挂坠盒、许多封信、还有许许多多精巧雅致的小玩意儿。 那是这么多年来,塞拉送给他的全部礼物。 代表队到齐 斯内普刚把塞拉抱到她的床上,塞拉就醒了,她睁开眼,看着斯内普焦虑担忧的神情,一时还回不过神来,脑子里有点迷糊,愣愣地问了句:“西弗,你干什么?” 斯内普眉头一皱,想起刚才她冷酷地举着魔杖对准自己的样子,心里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尽管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原因,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塞拉会朝他举起魔杖这种事。 “不记得了吗?”他眯起眼睛,有点恼火地问。 “我——”塞拉愣了一愣,才猛地想起刚才自己似乎确然是被某种狂躁暴戾的情绪控制了,行为不可理喻,心情坏到极点,甚至还—— “西弗,你没事吧?我刚才——有没有伤到你?”她一时顾不得其他,猛地坐起了身来,伸手抚上斯内普的脸颊,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后悔。 她——刚刚竟然拔出魔杖对准西弗? 天啊……如果让她说出一个她这辈子绝对不会与之为敌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西弗!可是刚才——她竟然仅仅因为那么一点情绪上的变化,就想要攻击他? 看着她满是焦虑后悔的眼神,斯内普的心也软了,何况本来就不会怪她,于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没事。”而后又露出一个略带讽意的微笑,说:“凭我的能力,想要躲开一个疯癫状态下的女人的攻击——而且她用的还是我自创的得意魔法——应该还不算困难。” 塞拉舒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放在掌心里,温暖熨帖,仿佛自己的心也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里,不觉露出一丝微笑,探过身去,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斯内普身子顿了一顿,但并没有推开她,并且还任由她握着他的手。 “塞拉,你刚才——很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侧过身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闭上眼睛,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温柔。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但这次最剧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已经有了一点头绪了。”塞拉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也闭上了眼睛,欣喜于他不多见的柔情,“我想——”她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斯内普低声问,轻轻皱起眉头,他也隐隐想到了塞拉异常的原因。 “恐怕……是血凝毒剂。”塞拉沉吟着说,“那种不为人知的副作用——是激化人们的情绪?” 斯内普缓缓点了点头,他和塞拉的想法一样。“说到血凝毒剂,”他忽然低下头,稍稍把塞拉拉离自己的怀抱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药——还管用吗?” “当然管用,西弗,你应该对自己的魔药水平充满信心才对。”塞拉冲他眨了眨眼睛,又窝回了他怀里。 那天她找到人鱼眼泪之后,西弗立刻就熬制出了一大锅止痛剂,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她就服用了这种药。果然,魔药大师的水平就是不同凡响,连血凝毒剂这样烈性的毒药的止痛剂都能配制得如此完美……总之,那种深达灵魂的剧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虽然仍旧是痛,但至少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了,大概就像用刀在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那种疼痛了。 虽然这之后的每个月圆之夜,斯内普都会紧张兮兮地通宵守在塞拉身边,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就会问一句:“管用吗?” 被他这样切切地关心着,塞拉喜悦之余,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清醒,清醒到——即使他对自己再好,也深深地明白他永远不会爱上她的这个事实的地步。 如果是但凡迷糊一点的人,恐怕就能比她幸福好多吧?至少,他们拥有幻想的空间,至少还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品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9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9部分阅读 脑海里品尝爱情的甜蜜滋味。 “不过,我记得血凝毒剂的那种神秘效用应该是正面的啊……怎么现在看来,竟然是负面作用了。”塞拉暗叹着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正事上来。 “血凝毒剂本身就是一种配制难度非常大的罕见毒药,隶属于黑魔法范畴,”斯内普沉着嗓子说,“各种效果都有可能出现的。” 塞拉点了点头,又和斯内普研究了一会儿,但也没聊出什么头绪来,两人只能忧心忡忡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一个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之间,十月份来临了,英格兰迎来了她又一年的深秋。 “首先,我要恭喜你们每个人都成功地升上了四年级,这对于你们中的某些人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这一堂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是狮院和蛇院一起上的,塞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仰着脸的小动物们,来了一段非常“斯内普式”的开场白,一边说,还一边扫了格兰芬多的某些人一眼。 小蛇们中间有人发出了窃窃的笑声,尤以克拉布和高尔的声音最响。德拉科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那两只立刻就噤声了。 相反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表情却是大相径庭,罗恩之流满脸愤慨,纳威之流满脸羞愧,哈利之流满脸迷茫加事不关己,赫敏之流——当然,确切地说,是只有赫敏一个人——则流露出一点睥睨的神色。 “该死的母蝙蝠……天哪,如果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只装满了炸尾螺大粪的坩埚砸到她头上该多好啊!”罗恩小声哀叹着。 哈利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赫敏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么——韦斯莱先生,”塞拉挑挑眉毛,唇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刚才这小子说的话,她可是一个字不落听得一清二楚,“从四年级开始,你们就要学习这门应用课程的实践课了。你能告诉我施放无声漂浮咒的具体步骤吗?” 赫敏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罗恩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我不知道,马尔福教授。”他干巴巴地说。 “请叫我斯内普教授,谢谢。”塞拉的眉毛再度高高扬起,随即又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我想,你在上新课之前是从来都不预习的吧,韦斯莱?我的问题在课本第395页有十分详尽的解答。” 罗恩低下头,不吱声也不动弹;一旁的哈利一直在快速翻书试图找到答案好帮自家哥们一把,可当他听到塞拉这句话的时候,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把书翻到了那一页。 “暗地里辱骂教授,没有完成家庭作业——韦斯莱,格兰芬多因为你又丢了十分。”塞拉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你应该为没有扣掉更多分数而感到庆幸。” “作、作业?教授?”罗恩又惊又怒,“可是您布置的论文我已经交了!” “你的论文的确是交了,”塞拉淡淡地说,“但是,我记得我应该有布置过让你们预习新课的吧?而你,韦斯莱先生,你显然没有完成这项作业。” 罗恩张大了嘴巴,赫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塞拉不再理会罗恩,直接开始讲课了。 这一堂课当然是无比混乱,四年级的孩子们魔法控制力都很弱,尤其是格兰芬多们,他们照着课本上的解说,做出来的效果却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纳威甚至把用来施咒的羽毛变成了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走了。 要知道,纳威的变形学还从没有及格过呢。 当然,赫敏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狮院中唯一完成课堂任务的,也就只有她了。 小蛇们的情形相对较好,尤其是德拉科,当这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能很成功地运用无声咒把羽毛飘起来了。 塞拉当然很慷慨地给自家学院加上了十分,如此一来,就连赫敏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怨怼了。 万圣节终于来临了。十月三十号的晚上,霍格沃茨全体师生一起等在城堡的前面,准备迎接来自法国和德国的贵宾们。 深秋的寒风呼号着,尽管已经穿上了足够厚的衣服,小动物们还是冻得够呛。 塞拉也觉得有点冷,她刚想给自己施一个温暖咒,就觉得周身忽然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一点也不冷了。她扭头一看,却见到斯内普正把魔杖收回到怀里,不由轻轻一笑,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魔杖一挥,也为他加了一个温暖咒。 斯内普嘴角略略勾起,曲起胳膊,好让她挽得更舒服一些。 不一会儿,天空中就出现了一辆粉蓝色的巨大马车,由十二匹带着翅膀的、有着金色皮毛和火红色眼睛的巨大天马拉着,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 马克西姆夫人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走了出来,邓布利多领着教授们上前寒暄,海格表现得很兴奋,而塞拉和斯内普则站在最后,压根没想过要在这种场合开口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黑湖里冒出了一艘巨大的幽灵一般的海盗船,著名的黑魔法学校德姆斯特朗代表队到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卡卡洛夫热情地上前和邓布利多握手,一直念叨着什么“老伙计邓布利多、老伙计霍格沃茨”之类的。 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讽意:一个食死徒,又是邓布利多的“老伙计”了? 众人开始慢慢地撤回城堡享用晚宴了。塞拉和斯内普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温暖咒的效果仍然持续着,此刻,两人的心仿佛也被这咒语暖过来了。 戒指和梦 第二天是万圣节,也是火焰杯选出勇士们的日子。小克劳奇早就给火焰杯施了混淆咒,正如塞拉记忆中的一样,哈利成为了第四位勇士。 除了塞拉、斯内普和小克劳奇,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在火焰杯吐出第四张羊皮纸的时候,邓布利多几乎是立刻就看了塞拉和斯内普一眼,不过他只是伸手扶了扶眼镜,没有说什么。 尽管斯内普表现得十分平静,但塞拉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他的黑眼睛微微眯着,望向哈利的眼神里隐藏着深深的憎恶和敌意,却也有着几分担忧。 ——一方面担心男孩的安全,另一方面又恨他有能赢得三强争霸赛的机会吗?塞拉垂下眼帘,微微摇头苦笑,西弗对哈利的仅有的一丝关怀之情,完全是因为莉莉的存在。她相信,如果没有莉莉,斯内普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解决掉那个酷似詹姆?波特的男孩。 能让人把仇恨都抛却的爱,该有多么的深? 塞拉闭了闭眼睛,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晚宴结束之后,塞拉并没有和斯内普回地下室,而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向三楼走去。斯内普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塞拉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来得正好,塞拉。”邓布利多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西弗勒斯还有阿拉斯托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今晚——四位勇士?别告诉我这也是你们搞的鬼。” “准确来说,是小巴蒂?克劳奇搞的鬼。”塞拉挑了挑眉毛,“上个暑假我和西弗勒斯跟黑魔王接上头了,现在的穆迪是个冒牌货。” 塞拉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而邓布利多则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这么说,你们最后的任务是把哈利带到汤姆身边去?”邓布利多微微皱着眉头说。 “是的。”塞拉点了点头,“必须确保哈利的血液能够通过那个复活魔法进入黑魔王的体内,这是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我需要你的高度配合,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缓慢地点了点头,手指在长长的银色胡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另外,今晚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塞拉顿了顿,又说。 “哦?塞拉竟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这真是令人愉快啊。”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微笑了起来。 塞拉同样挑了挑眉毛,没有理会校长的调侃,“我今晚要去找一件魂器,”她平静地说,“所以想要借格兰芬多的宝剑一用。” “魂器?”邓布利多面色严肃了起来,“你要去哪里找?”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塞拉说,“我会毁掉那件魂器,但那个制作的魂器的物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得到它才行。”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看了塞拉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他从分院帽里取出格兰芬多的宝剑递给塞拉,“你一切小心。” 塞拉点了点头,接过宝剑,把它放在随身携带的扩容手包里,转身向房门走去。 “需要我告诉西弗勒斯吗?”校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塞拉的身子顿住,没有回头,“告诉他我有急事要回马尔福庄园一趟,明天早上就会回来。”说完,她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就不必告诉他实情了,他会担心的。而且,如果没有邓布利多告诉他的话,也许……就算是她彻夜未归,他恐怕也发现不了呢。 塞拉来到了校门外面,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天色已经全黑了,塞拉站在一座看起来十分荒凉的小山坡上,深秋已经开始刺骨的风吹着,干枯的树木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剪影,不时有夜枭扑扇着翅膀飞起,发出阴森的鸣叫声。 远处似乎隐隐有灯火映出了村庄和房屋的形状。 塞拉定定神,大踏步走下了山坡,然而却并不是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向了更加阴森荒芜的暗处。 越过几道荒废了的低矮的篱笆和灌木丛,穿过一片漆黑的小树林,塞拉来到了一堆倒塌的、长满了青苔的石块跟前,大量已经腐朽了的木料散落得满地都是,旁边还有一棵枯死萎缩的老树,看起来,这棵树年轻硬朗的时候应该十分高大。 一块残缺不全的木牌子掉在地上,上面污渍斑斑,只能看清其中几个字: 小汉格顿—冈特 是的,她今晚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废墟之中找到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镶有复活石的马沃罗的戒指。 “黑暗探测。”塞拉把魔杖平托在掌心,低声念道,魔杖尖端有白光一闪,轻轻向右转了一下,指向废墟中央的地方。这个魔法和“为我指路”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是用来进行黑魔法探测的。 她记得那枚戒指表面施加了许多邪恶的黑魔法,并且被层层黑魔法结界保护着,施飞来咒肯定是没用的了,只能用这种方法。 她随即用魔杖一指废墟中央,“四分五裂!” 巨大的石块和木头都碎裂成了小块,从废墟顶端滚了下去,渐渐露出了最底下的微微闪烁着暗色光芒的一个结界。 这应该就是那枚戒指了吧?塞拉松了口气,浑身银光一闪,变成了独角兽。她走了过去,低下头,用头上的独角轻轻碰了碰那团黑光,又是银光一闪,黑光完全消失了,一枚硕大的、嵌着黑色青金石的戒指掉在了地上。 塞拉勾起了嘴角,拿出格兰芬多的宝剑,狠狠砍在了戒指上,一阵黑腾腾的雾气升起复又消散,魂器已经毁了。 戒指上的黑色青金石——也就是复活石——可是当年佩弗利尔三兄弟得到的死神三圣器之一,当然不会被砍坏。 塞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戒指放进了手包里。 复活石,也是她所需要的重要物品,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争,像这种可以活命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的。 她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午夜了,倒比她预计的时间要短。 该回去了,不知道西弗睡了没有……她想着,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侧耳仔细听了一阵,隔壁没有动静,看来西弗已经睡下了。 他已经睡了呢……塞拉压下心底里的小小失望,走进浴室,也打算洗个澡就睡了。 西弗……西弗…… 她惊慌失措的声音正一遍遍地呼唤着他。 她怎么了?她在害怕?她遇到危险了吗?谁敢伤害她? 他发疯似地向她奔去。 她一向沉静的面容此时却充满了惊惶和恐惧,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水,在向他求救。 快,快,快跑到她身边,保护她,无法忍受她露出那样恐惧的神情—— 他的心痛得像要滴出血来,飞快地奔跑着。 然而,她那美丽的蓝眼睛似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跑不到她的身边;她向他伸出手来,但不论他多么用力地奔跑,都够不到。 忽然,那双蓝眼睛竟然扑簌簌地落下了血色的泪,继而,她的鼻子、嘴巴、耳朵都涌出了鲜血,她的身体似乎裂开了,整个世界顿时被红色充满,她惊恐地尖叫着,被鲜血淹没了。 不—— 斯内普猛地惊醒过来,看到眼前暖黄的灯光和巨怪学生们的论文,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一边批作业一边等待塞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虽然心底里还残留着梦境中的痛意。 那样痛——他没有想象过自己也可以为了莉莉以外的人这样心痛。 是的,这只是个梦,但是—— 他猛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和塞拉办公室相通的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塞拉刚刚洗完澡,正准备用魔法烘干湿漉漉的头发,冷不防被斯内普一下子撞开了门。她愣愣地回过头,看着面色阴霾,微微喘着粗气的教授,疑惑地挑了挑眉毛。 “西弗——怎么了?”她轻轻拧着眉毛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还没有睡下? 斯内普牢牢盯着塞拉,眼睛一眨不眨,黑眸中的神色晦暗难明,接着,他就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舌大力翻卷着吸吮碾磨着她的唇,动作几乎有些粗鲁了,牙齿把她柔软的舌头弄得生疼。 塞拉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一颗心却越来越沉。 为什么——他这样猛烈的吻,就像是要在证明什么一样? 好像是……要证明她还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一样。 可是——那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要这样做?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塞拉心里抽痛着,却不忍放弃他难得主动热情的亲吻,却也不回应他,直到他微微喘息着放开她的唇,她才后退了几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塞拉……”斯内普喃喃低唤出声,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又看了看她。 看着他有点慌乱的神情,塞拉心里又升起一点小小的希望,也许—— “西弗,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塞拉勉力微笑了一下,“该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斯内普一滞,垂下眼帘,沉默了。 塞拉抿了抿唇,心痛已经快要麻木了。果然,没有猜错,他梦见的根本不是她,却要抱着她亲吻她——用她来证明另一个姑娘的存在。 “西弗,”塞拉的神情冷了下来,再卑微的爱情,恐怕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形出现,“你不爱我,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随便什么人的替身——如果你吻我抱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别人,那么——就不要再吻我抱我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塞拉——”斯内普低声唤道,抬起手似乎想要挽留,但最终还是握成拳,颓然垂下。 ——我梦见的人,是你。 ——可是,我恐怕永远也不能告诉你,我梦见的人,是你。 第二天是周六,没有课,塞拉似乎已经忘却了头一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整整一个早上都在缠着斯内普陪她出去买点东西,斯内普回忆起昨晚的事,心头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怜惜,当然没费多少口舌就答应了。 “我就知道西弗最好了!”塞拉笑眯眯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往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 两人来到了霍格莫德,塞拉兴冲冲地拉着斯内普在各家店铺之间拐来拐去。斯内普看着她雀跃的身影,唇角也向上勾了一下,更是随着她闹。 渐渐地,两人来到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偏僻老旧的店面跟前。 “汉斯,在吗?”塞拉一进店,就带着笑大声喊道。 汉斯?叫得还真亲热——该死,是个男人?斯内普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她在叫谁?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 “斯内普夫人,您来了。”店老板汉斯笑呵呵地走了出来,手里托着两个看起来十分精致华美的墨绿色小盒子,“您要的货已经做好了,账单也已经付清了。” “谢谢你,汉斯,辛苦了。”塞拉看到两个小盒子,笑得更甜了,刚刚伸出手想要接,却被斯内普冷着脸挡住了。 斯内普用阿瓦达式的目光扫了汉斯老板一眼,从他手里拿过两个盒子,塞到了塞拉手里。 塞拉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冲汉斯挥手告别,拉着黑脸教授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回到了霍格沃茨的办公室,斯内普阴沉地看了塞拉一眼,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最终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朝实验室走去。 “西弗,等一下,你不想知道我买了什么东西吗?”塞拉叫了他一声,好笑地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 “不想。”斯内普简短地答了一句,脚步不停。 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袖子,把那个稍小一点的盒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又把左手伸给他,轻声说道:“帮我戴上。”说着,颊上竟浮起了两朵美丽的红晕。 斯内普眼眸暗沉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了盒子。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看向塞拉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那是一枚小巧精美的戒指,炼银制成的指环缠绕成两条小蛇的样子,两个蛇头则共同托起一枚椭圆形的墨绿色宝石。 斯内普怔了一会儿,说不清心底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热热的、痒痒的,很舒服,却也有些涩涩的疼痛。他轻轻握住塞拉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塞拉心下甜蜜,昨晚的伤痛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她微笑了出来,看了耳根红红的斯内普一眼,也给他戴上了戒指。 这样,这婚姻纵使再残缺不全,至少看起来也圆满了。也是她心底里一丝安慰。 过了几天,塞拉收到了汉斯老板寄来的一封信以及她买戒指用的那笔钱。 信是这样说的: 斯内普夫人, 您的先生在昨天下午过来为您订购的结婚戒指再次付了帐,他要求我把之前所收的款项全部退还给您,并且还骂我是“只会让女人付结婚戒指账单的没脑子的鼻涕虫”。 虽然心里有点生气,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您有一个好丈夫。 您的忠诚的, 汉斯 读着这封信,塞拉抿着嘴微笑了出来。 第一个项目 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制伏火龙,定于11月24日举行。对于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单独面对一头凶猛的火龙这种事情,斯内普当然不用说,就连早就熟知剧情的塞拉,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担心的。所以,比赛当天,两人很早就来到了观众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他们刚一落座,某道刺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非常可怕,是的,那里面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你会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冰冷和绝望吞噬……是啊,当然啦,那里有着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比你们今天将要看到的那四个——咳,我是说,摄魂怪的确是你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黑魔法生物……也许去年莱姆斯已经向你们介绍过了?是的,那里到处都是行尸走肉——真正的行尸走肉,他们的灵魂在那里被渐渐消磨殆尽,即使摄魂怪不去吻他们,他们最终也会成为不折不扣的疯子——你问我?没错,没错,我有好几次也差不多就快要疯了……但我始终知道我是无辜的——还有哈利那孩子——这就是支撑我坚持到越狱那一刻的所有信念。” 那个声音用非常悠然惬意的语调,微微带着笑意说着,让人完全无法感受到他正在说的其实是巫师监狱阿兹卡班的情况。 塞拉和斯内普同时扭过头去,看到西里斯?布莱克正斜倚在看台的栏杆上,微笑着和围在他身边的一大堆女生说话。 看样子这蠢狗最近恢复得不错——塞拉微微眯起眼睛,这样想着。 布莱克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有点像麻瓜的单排扣长风衣,不得不说,这衣服的确很衬他修长的身材;他的脸颊比出庭的时候要丰满了许多,乌黑的头发和乌黑的眼睛似乎都在熠熠地闪着光,显得更加英俊过人,再加上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容的姿态——虽然这家伙只是一条格兰芬多的蠢狗,但毕竟生长于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从小所受的教育还是没那么容易被磨灭掉的——十几年狱中生涯带来的颓废气质……总之,很是吸引了一众胸大无脑的花痴小女生。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布莱克一眼,露出极端憎恨的神情,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不过,塞拉看着在那里孔雀开屏一般的布莱克,就想起了某天早上,第一次给西弗做早餐的情形,那顿早餐,那盘恐怖的炖菜……虽然难以下咽,却也是温暖的呢,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微笑出来。 于是,当斯内普转过头来看向塞拉的时候,眼中所看到的景象就变成了:塞拉托着腮,紧紧盯着谈笑风生的布莱克,眼中流动着温柔的波光,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 斯内普顿时感到自己心里出现了一头长相狰狞恐怖的火龙,火龙的一只爪子正紧紧地攥着他自己的心脏,大嘴则喷出一股白亮的火焰,瞬间把蠢狗布莱克烧成了一堆焦炭。 这该死的丫头!她怎么可以那样看着别的男人?而且还一边看一边笑?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居然还是那条巨怪的鼻屎一样的蠢狗! 斯内普感到浑身都泛着难受的酸意,愤怒地大声哼了一声,伸出手握住塞拉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过来,不让她的目光再停留在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身上。 “西弗?”塞拉被斯内普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他黑沉沉的脸色,心念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这别扭男人的小心思,心情瞬间就飞扬起来,脸上却皱紧了眉头,说:“西弗,你把我弄疼了。” 斯内普赶忙松开手,看到她雪白小巧的下巴上两道鲜红的手指印,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歉疚,但转眼间就又被恼怒取代了,依旧是冷哼一声,转过眼不去看她。 “西弗——还记得吗,我给你做的第一顿早餐?”塞拉凑了过去,挽住斯内普的胳膊,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感到了他的抗拒和挣扎,却依旧紧紧抓住不放。 斯内普一愣,立刻回忆起了那个早上,她手忙脚乱做饭的样子,生气勃勃的厨房,仿佛是那个活死人墓一样的房子里的一缕春风……还有那辣到不行的炖菜——他却觉得那是世上最可口的美味。 不过,心绪刚一柔软下来,就想起了刚才她看着那条蠢狗的眼神,刚刚有所好转的心情立刻荡然无存。 “你——刚才为什么对那条蠢狗笑?”几经努力,斯内普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然而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看向塞拉。 ——果然是在为这事纠结呀。塞拉抿着嘴唇偷偷笑着,觉得自己的心在欢快活泼地跳跃着,甜甜的感觉从心底一直扩散到全身——那么,她可以把这理解为教授的小小醋意吗? “西弗知道吗?那盘炖菜——后来我赏给门口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吃了。对了,那条狗长得很像布莱克哦。”她没有直接回答斯内普的问题,只是又紧了紧挽着他胳膊的手,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肩上,口中带着笑意轻声说着。 “你——那盘菜,你给那条蠢狗吃了?”斯内普眉毛一挑,低下头看向塞拉。 “嗯嗯。”塞拉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盘——简直就是非人类做出来的菜,被那条蠢狗吃了?斯内普忍不住开始想象布莱克狗狗被那道菜辣得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样子,唇角也微微勾了起来。 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在笑啊。 他再度垂下头看了看笑得开心的塞拉,忽然感到已经开始好转的心情又有点低落了。 即使——是那么难吃的菜,却是她亲手为他做的……不愿意看到她送给别人品尝。 塞拉敏感地感受到斯内普的心情又沉下去了,不由有点疑惑,刚想开口问,耳边就传来了某蠢狗恶意的声音。 “哦,难道是我看错了吗,鼻涕精?这世上居然也有女人肯嫁给你?”布莱克夸张地瞪眼望着塞拉和斯内普手上的结婚戒指,声音大得离谱,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塞拉眯起了眼睛,握紧了斯内普的手,刚想说话,却感到斯内普紧了紧相握的手,似乎在阻止她开口。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乌黑的眼睛里隐隐滑过的光芒,不禁心中暗笑,好么,看来西弗想要亲自应战啊……当年那混帐的“劫掠者”四个对他一个,而现在却只有蠢狗一个人——谁胜谁负,还用得着说吗? 斯内普懒懒地抬起眼,先是缓缓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足以把人冰冻的阿瓦达目光把所有大着胆子窥探过来的眼睛都冻了回去。 “我在你出狱之前就结婚了,你没能赶上我盛大的婚礼,这真是令人遗憾的事情。当然了,我的婚礼只邀请了极少数特定的贵宾,像你这种人——”斯内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描述着子虚乌有的所谓的“盛大的婚礼”,轻蔑地瞟了布莱克一眼,很技巧地停住了。就更使得那句“像你这种人”后面的话余音袅袅。 “你——什么意思?”布莱克的火气几乎是立刻就被逗上来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手已经伸到了怀里,看样子是想要拔出魔杖。 “怎么,难道这十三年的牢狱生涯已经把你最后一点脑浆都榨干了吗?连这种话的意思都要问——我不得不怀疑,你脖子上顶着的那个东西真的只是一个摆设。”斯内普眯着眼睛,薄唇迅速翻卷着,痛快地继续喷毒,“也难怪——都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哪位女性——哦不,应该是哪条母狗——肯要你。” “你——鼻涕精,想打架吗?”布莱克气红了眼睛,刚才和年轻女孩子们谈话的优雅从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拔出了魔杖,指着斯内普的鼻尖。 “西弗,似乎听见有狗叫哦,吵死人了。”塞拉软软地开口,轻描淡写地拨开了布莱克的魔杖,伸手一指布莱克:“锁舌封喉。”继而又冲斯内普微笑了一下,“这下清静了。” 斯内普冲她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拉着她站了起来,“蠢狗站在这里真是碍眼——咱们去别的地方坐。” 塞拉点了点头,跟在斯内普身后,看着自己的手藏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忍不住嘴角翘得越来越高了。 可怜的、倒霉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半张着嘴站在原地,瞪眼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又是惊诧又是愤怒,英俊的面容完全扭曲了。 刚才的小女生们又凑了上来,不过她们没有一个能够解开塞拉施的无杖魔法,面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帅哥,女孩子们聚了一会儿,也就扫兴地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这是塞拉第一次见到活的成年巨龙:银蓝色的、有一对长长的尖角的瑞典短鼻龙,体型相对较小的鳞片光滑的普通威尔士绿龙,脸周围长着一圈怪模怪样的细细尖叫的红色的中国火球,还有最凶猛的、鳞片乌黑的匈牙利树蜂。 一如塞拉在前世所知道的,四位勇士都用了各自独有的方法成功地闯过了这一关:塞德里克把一块岩石变成了狗用来吸引瑞典短鼻龙的注意力;芙蓉把威尔士绿龙催眠了;克鲁姆则是直接击中了中国火球的眼睛。 对于克鲁姆稍显野蛮的做法,塞拉还是有一点小怨念的:毕竟——中国火球,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条巨龙是来自中国的嘛。 当哈利利用飞来咒成功把火弩箭召唤过来并取得了金蛋后,塞拉感到身边的斯内普一直紧绷的身子立刻放松了下来——她甚至都听到了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塞拉垂下眼帘,微笑了一下,至于……为什么要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代价 “我们年纪最小的勇士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金蛋!”尽管第一个项目早已结束,但卢多?巴格曼依旧在兴奋地叫喊着,看起来就好像是他自己刚刚成功从一头成年雌性匈牙利树蜂眼皮子底下偷走了金蛋一样。 “是的!那还用问?他是最出色的!他是我的教子——他继承了詹姆和莉莉最优秀的品质!”布莱克无疑是最高兴的,他看起来比哈利本人还要兴高采烈,他高高举起哈利的手,而哈利脸色红红的,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这还是让塞拉想起了麻瓜世界的拳击比赛——裁判总是会高高举起优胜者的手——尽管现在的这位优胜者一直不好意思抬头看周围人兴奋的样子。 斯内普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和周围兴奋热烈的人群相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抿了抿唇,忽然转身就走。 塞拉看了看被包围在众人中央的哈利和布莱克,又看了一眼斯内普孑然离去的孤独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让她愤恨命运的不公。 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在黑暗中生存、承受着种种误解甚至是骂名,直到最后付出了生命——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爱情…… 明明西弗才是那个最应该享有胜利之后的荣耀和喜悦的人,明明西弗才是那个最值得被爱、被珍惜的人,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剩下的那些无知的蠢货们,却坐享他用生命、鲜血和终生的信仰换来的胜利成果。 就如同现在一样,被保护着的傻瓜们在万人中央感受着无限荣光,而他,却只有一个茕茕的背影。 这样想着、痛着,塞拉才发现自己和斯内普已经回到了办公室里。 “你没有作业要批改吗?”看到塞拉一直杵在他办公室里不挪窝,斯内普板下脸来瞪她。 不得不说,刚才蠢狗和波特还有那些巨怪学生们兴奋的样子的确有点刺激到他了,心情极其低落,想到了许多事情,尤其是——他看了看面前的女孩——不想让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西弗……”塞拉专注地凝望着他,从他的黑眸里,她能看出他的隐忍和痛苦。 “嗯哼?”斯内普皱紧了眉头,从鼻子里不耐地哼了一声。 塞拉冲他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嗯——距离上次和他亲吻,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呢……好长的时间,而且上次的吻还留着很不好的回忆——不过,西弗凉凉的、带着药香味的嘴唇和舌头,这样的美味,真是让她再也忍不住馋虫了。 然而,即使吻过不少次了,塞拉的吻技还是没有进步多少,至今也只能伸着小舌头一通乱舔,这让斯内普的心里痒痒的、热热的,真恨不得一口把那张捣乱的小嘴吞下去,免得再心烦意乱。 他轻叹了一声,终于打算暂时放下心里那些有的没的,俯低身子,薄唇占据了主动权,舌尖细细描绘她柔美的唇形,而后探进去,触到她的舌,两人同时战栗了一下,继而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的气息清苦而沁凉,让她想抛却所有。 她的味道甜美而芬芳,让他想一世沉醉。 渐渐地,两人越吻越激烈,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斯内普一只手难耐地揉着塞拉的长发,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几粒扣子;塞拉当然也不示弱,她的手已经直接从斯内普的衣服里面伸了进去。 “塞拉,你——”斯内普喘息着,用了最大的努力稍稍离开她的唇,现在可不是时候——大白天的—— “西弗你—心情—还不好吗?那—那条蠢狗—还有—傻乎乎的小男孩—别理他们——”塞拉不满意地追上去咬住斯内普的唇,一边亲一边说。 “嗯——”斯内普已经顾不得再说话了,她胡乱啃来啃去的柔唇差不多快让他崩溃了,他猛地低下头,吻在了她的脖子上。 “西弗——”塞拉低呼一声,抱住了斯内普的头。 然而,就在这时,魔药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巨大凤凰,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气喘吁吁的分开了。 那只凤凰昂着脖子做出了一个鸣叫的姿势,而后身体渐渐淡化,变幻成了一行圈圈套圈圈的银色字体。 明晚七点半,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银字消失之后,两张羊皮纸落了下来,上面写着同样的字:“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这是你们的通行证。” “——该死的邓布利多!该死的蠢狗!”斯内普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黑,咬牙切齿地骂了两句。 塞拉偷偷观察斯内普的表情,嗯,漆黑漆黑的,沉得可以拧出水来,一脸——一脸欲求不满关键时刻被打搅的样子。 “西弗——我们可以继续嘛,我不介意的。”塞拉冲他眨了眨眼睛,作势又要扑过去。 “回你的办公室去!”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又在红与黑之间转了一圈,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塞拉耸了耸肩膀,“咳,好吧……”她慢慢地离开了魔药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现在最好不要再刺激他了,只要能够让他缓解一下刚刚恶劣的心情,就达到目的了。况且,她也有事情要考虑。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布莱克家族的老宅——西里斯?布莱克的现居地? 是打算提前成立凤凰社吗?或者是跟魂器什么的有关? 想到这里,她不禁记起了布莱克家的另一位关键人物——家养小精灵克利切。 这位固执得可爱的小精灵,手里可是掌握着一件魂器呢。 ——不管怎样,明天去看看,最好是能够借机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弄到手,顺便再把雷古勒斯?布莱克的事情公诸于众——那条蠢狗,可是连他弟弟的一半都比不上的。 尽管再不情愿,第二天晚上七点半,塞拉和斯内普还是准时来到了格里莫广场。 不过,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十一号和十三号房子,十一号里面似乎还开着电视,传出高亢的花腔女高音的歌声,而中间的十二号则消失不见了。 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一眼,用魔杖变出一团火焰,将凤凰守护神送来的羊皮纸烧了。 当最后一点羊皮纸变成焦炭的时候,就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在十一号和十三号之间凭空冒了出来,接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窗户也出现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额外的房子突然膨胀起来,把两边的东西都挤开了。 十一号依旧在继续唱着歌剧,里面的麻瓜什么也没感觉到。 门忽然开了,西里斯?布莱克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塞拉和斯内普。“如果不是邓布利多,”他说,“我想说,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们。” 斯内普翘起嘴角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越过布莱克的身子,大踏步走了进去。 塞拉跟在斯内普身?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0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0部分阅读 身后,抬头朝玄关的天花板看了一眼,布莱克母亲的画像悬挂在那里,正高声尖叫着:“不肖的畜生——狗东西——布莱克家族的耻辱——” 塞拉回头看了布莱克一眼,忽然笑了笑,说:“看起来——这座房子里,最不受欢迎的人是你呢,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瞪圆了眼睛,刚想开口反唇相讥,塞拉却已经追着斯内普走远了。 邓布利多从客厅里迎了出来,愉快地说:“啊,你们来了。晚上好,西弗勒斯,塞拉。”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些人,包括麦格教授、韦斯莱夫妇和卢平。 ——当然,如果现在的穆迪还是本尊的话,相信他也会出现在这里的。 “晚上好,校长,各位。”塞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斯内普则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那么让我们进去说吧,有关凤凰社的事情……”邓布利多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一行人进了客厅坐定,布莱克大声喊道: “克利切!克利切!我让你泡茶过来——没听到吗?” 一个家养小精灵拖沓着脚步走了进来,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和他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茶杯。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皮肤松弛,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长出了一大堆白毛。他两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就好像猪的鼻子。 “……少爷是个肮脏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瞧瞧他把什么人带进了这栋房子……天哪,居然还有狼人——哦,我可怜的女主人看到了会怎么样呢?老克利切完全没有办法……”他念叨着,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布莱克的脸有些红,更多的是恼羞成怒,他大声说:“好了,克利切,放下茶,你可以退下了!快走!” 不过克利切并没有动,也没有放下茶,他浑浊的眼睛转向塞拉和斯内普,呆呆地望着他们,一动不动。 “哦……天哪,老克利切看到了什么?是尊贵的马尔福家的小姐——还有当今巫师界最有成就的魔药大师……克利切在十几年前见过他……是的,哦,天哪,天哪……老克利切还没有放下茶,所以老克利切不用出去……”他说着,蹒跚着走到塞拉和斯内普的跟前,恭恭敬敬、颤颤巍巍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布莱克家族欢迎你们的到来,尊贵的客人。” “够了!克利切,滚出去,现在就滚出这个房间!”布莱克狂怒地吼道。 “……肮脏的败家子、布莱克家族的败类……”克利切慢吞吞抬头看了布莱克一眼,鞠了一躬,放下茶盘,走了出去。 塞拉抿了抿唇,皱着眉看了布莱克一眼,忽然站了起来,说:“你们先谈着,我出去一下。” 斯内普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冲他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客厅。 “克利切,你在吗?”出了客厅来到玄关,塞拉轻声开口。 “老克利切一直在!他一直在这里,守护着这个家……尊敬的小姐,您有什么事需要老克利切效劳的吗?”克利切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颤抖着身子朝塞拉又鞠了一躬,灰蒙蒙的眼睛第一次焕发出了神采。 “嗯……是的,我想要问你一些事情,有关——你的雷古勒斯少爷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塞拉点了点头,字斟句酌地说道。 克利切眉毛猛地耷拉了下去,身子也佝偻起来了,“哦,不,不,老克利切真没用……这样的小忙都帮不了马尔福小姐……”他猛烈地摇摆着他硕大的脑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是的……没有主人的命令,老克利切不能对任何人说这些事……任何人……” 塞拉咬了咬嘴唇,眉头拧了起来。 ——果然,没有布莱克的命令,克利切是什么都不可能吐露的。 “你在对我的小精灵做什么,母蝙蝠?”布莱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塞拉回头一看,见到他正斜倚在玄关的门框上,撇着嘴角不怀好意地笑看着她,帅倒是非常帅,只是塞拉心里极其厌恶。 塞拉垂下眼帘,努力压下心底的厌恶之感——不行,现在有求于他呢。 “克利切知道一些事情,而我正急需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所以想向他打听一下。”塞拉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礼貌一些,尽量平静地看着面前那张欠揍的脸,“但是没有你的允许,他不能说出来。” 布莱克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某种古怪的神情。他嘴角的微笑一直不变,似乎是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说的这些事情——很急需吗?” 塞拉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他,“布莱克先生,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够以清白之身从阿兹卡班出来——这里面有我一份功劳——虽然我从来都不想拥有这份功劳。” 布莱克笑了一声,懒洋洋地看着她,说:“好了,鼻涕精夫人,我可以对克利切下令,让他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塞拉扬起了眉毛,有点惊讶,“什么条件?”她谨慎地问道,知道他提出的条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做到。 “很简单。”布莱克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表情,“霍格沃茨马上就要举行圣诞舞会了。我的条件就是——”他停顿了一下。 塞拉皱紧了眉头,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要求,到时候你来做我的舞伴。”布莱克说。 真的痛了 塞拉的蓝眼睛眯了起来。 一种莫名的羞恼瞬间从心底弥漫到全身,从没有这样厌恶过眼前这个看似很帅很英俊的人——她觉得他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她爱的人是西弗是西弗一直都是西弗——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可这该死的混账巨怪蠢狗,居然妄想利用他手中那点可怜的筹码,要她更换圣诞舞会的舞伴?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布莱克。”她面无表情地说,勉力压住心底里的怒火。 “我没有开玩笑。”布莱克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同样面无表情。 塞拉的手伸进了怀里,捏紧了魔杖,“利用夺魂咒控制你对克利切下命令——这对我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她冷冷地说。 “的确是这样,”布莱克耸肩摊手,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但是恐怕邓布利多不会让你这么做。” 塞拉咬了咬嘴唇,沉默了。 的确,邓布利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但是,邓布利多是否首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重要的是,如果通过夺魂咒控制布莱克对小精灵下令的话,那么那些人——恐怕也会对克利切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但是,这蠢狗提出的条件,她又怎么可能答应? “看来你是没有诚意和我进行这次交易了。”塞拉冷淡地看了布莱克一眼,高昂着头走回了客厅。 回到客厅之后,却发现韦斯莱夫妇和卢平等人都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斯内普和邓不利多两个人。 斯内普的脸色很不好看,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黑眸中隐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而邓布利多的表情却很平静。 塞拉狐疑的眼神扫过两人,老蜜蜂又跟西弗说什么了?难道…… 她勉强压住想要立刻质问邓布利多的冲动——不能让西弗知道她和校长之间的事情——冲斯内普绽开甜甜一笑:“西弗,你们说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霍格沃茨了?”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塞拉,你先回去吧,我和西弗勒斯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完。”邓布利多冲塞拉点了点头。 塞拉的眉毛拧了起来,心里越发忐忑不安,但转念一想,算了,除了打压利用西弗,邓布利多还能使出什么更狠的招数么?这种套路她又没少应付过,这次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略微平静了一些,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西弗,早点回去。” 这一次,斯内普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塞拉抿了抿唇,心里又是不安又是疑惑又是疼痛,直接幻影移形了。 回到办公室,塞拉批改了一会儿巨怪学生们的论文,而后又洗了一个澡,直到她的头发都快自然干了,斯内普才回来。 “西弗,你回来啦——”塞拉早就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一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就起身推开门走了过去,一边冲斯内普微笑。 斯内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脸上面无表情,但眸中晦暗难明的神色却让她从心底里感到了战栗。 “西弗……邓布利多跟你说什么了?”她咬了咬唇,担忧地看着他。 然而斯内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凝望着她。 “西——唔——”塞拉心底越发疑惑难安,刚想开口,却冷不防被他一下子搂进了怀里,堵住了唇舌,带着地覆天翻的感觉近乎粗鲁地狂吻着。 斯内普紧紧闭着双眼,薄唇牢牢包裹着她娇小如花瓣一般的唇,舌头猛烈地缠住她的舌,不断地转动、研磨,汲取她口中的每一分甜蜜,几乎把她的舌头扯得生疼。 这样冲动地吻她,开始时只是因为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番话……然而一碰到她的唇,那些事情就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她,只是想着要狠狠地吻她、抱她、爱她…… 他们就这样热烈地拥吻着,一路歪歪扭扭跌跌撞撞来到了卧室里,一起倒在了床上。 塞拉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就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斯内普猛地放开了她的唇,吻上了她的脖子——不,那几乎不能说是吻了,而是咬啮,他的牙齿摩擦着她幼嫩的肌肤,在上面种下一个又一个红红紫紫的吻痕。 “唔——嗯——西弗——”虽然心里依旧不安,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隐隐的焦灼,但塞拉也没什么心情去考虑别的了,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如火的爱恋之中去。 …… 过了许久,塞拉睁开了眼睛,看着脸上红晕犹存的斯内普,心头泛起一丝甜蜜。她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西弗,你睡了吗?” 斯内普很久没有答话,就在塞拉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低沉着嗓音“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天——那条蠢狗好讨厌呢,”塞拉把脸埋到他的怀里,磨蹭着他坚实的胸膛,微微带了点撒娇的语气,“我在他的家养小精灵那里看到一个挂坠盒,看起来很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就想问个清楚。可是克利切说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不能吐露关于这个挂坠盒的任何事情——喂,西弗,你在听吗?” 斯内普闭着眼睛,又哼了一声。 塞拉抿着嘴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所以我就去跟那条蠢狗说啊,让他对那个小精灵下命令,结果——你猜蠢狗说什么?” 斯内普睁开眼睛,乌黑的眸默默地望着她的蓝眼睛,没有说话。 塞拉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撇着嘴笑说:“他竟然要求我在今年的圣诞舞会上做他的舞伴——嘿,真是异想天开!说到这个我就有气。” 她说着,抿紧了唇,作出生气的神情,可实际上,像现在这样,裸着身子躺在他怀里,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的。 良久,斯内普一直在沉默。 “西弗?”塞拉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 塞拉轻轻咬住了唇,不知为什么,那种不安的、不祥的感觉又来了。 “你——去做他的舞伴吧。”他沉着嗓音说。 只有一支舞 塞拉有一瞬的怔愣,似乎刚刚斯内普所说的话,她并没有听清楚,于是她浅笑着问:“西弗,你刚才说什么?” 斯内普抿了抿唇,忽然坐起身来,抓过手边的睡衣披在身上,下了床朝浴室走去,边走边说:“你去做布莱克的舞伴吧。” 塞拉半躺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被窝里还留有他身体的余温,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进浴室,“咔嗒”一声带上门,忽然就觉得正在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如此的荒谬,荒谬到——她甚至想要笑出声来。 西弗——她一心一意几乎用全部生命在爱着的人,让她去做另一个男人的舞伴。 刚刚才抱了她,一转眼就冷漠地离开了她,丢下她一个人在床上,并且——让她去做他最痛恨的男人的舞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塞拉突然就笑了出来,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她用手背紧紧抵住嘴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笑得肚子疼眼疼手疼心疼,笑得哪里都疼。 突然感觉——自己就好像中国古代男人的侍妾奴婢一样,是可以随意交换买卖赠送的。 渐渐地,塞拉止住了笑,眼角泪痕未干,心痛却半点也没有消减下去。 不过,她的心情却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依旧心痛,却可以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西里斯?布莱克是西弗自学生时代开始就深深憎恨的人,就算——就算西弗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她,恐怕也不可能会让她去做蠢狗的舞伴。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而问题的焦点,当然就集中在斯内普回来之前,邓布利多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对他说的那番话上面。 然而,尽管塞拉绞尽脑汁去想,也始终想象不出老蜜蜂究竟对斯内普说了什么,以致于能让他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与此同时,浴室里的斯内普呆呆地站在喷头底下,任凭冰冷的水流冲打在自己身上。他乌黑的头发和单薄的睡衣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体上,然而,他的心却和他的身体一样冰凉。 塞拉——他的女孩,他一直一直藏在心底深处温暖而美好的存在——让她去做蠢狗的舞伴?他怎么能够忍受! 可是—— “西弗勒斯,第一个项目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圣诞舞会。”邓布利多坐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客厅的沙发上,小口啜饮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巧克力,锐利的蓝眼睛盯着斯内普。 “我知道。”斯内普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地说。 “那么——你找到舞伴了吗?”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 斯内普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校长一眼,就好像他刚才问了一个类似于“人鱼能在水里生活吗”的问题。 “如果我决定参加舞会的话,我的舞伴当然会是我的妻子。”他不大耐烦地说,但说到“妻子”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柔软了一下。 “可是——这真的很遗憾,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放下巧克力杯子,瘦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虽然嘴上说着遗憾的话,脸上却一点也见不到遗憾的表情,“塞拉今年将不能成为你的舞伴。” 斯内普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睛眯了起来,死死瞪住邓布利多,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年的圣诞舞会,塞拉将会是西里斯的舞伴。”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斯内普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狠狠盯了邓布利多一会儿,而后干脆利落地说:“不可能。”说完,他站起身来,用冷酷的语调说:“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和塞拉就要回学校了。” “别急,别急嘛,西弗勒斯,先坐下。”邓布利多好脾气地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难道你不想听听这其中的原因吗?” 斯内普抿了抿唇,紧皱着眉头瞪了邓布利多好一会让,才又慢慢地坐下。 “西弗勒斯,你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对黑魔法有着超乎寻常的浓厚兴趣,”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所以,我想,你肯定听说过魂器这种东西。” 斯内普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 “是的,那玩意儿极其邪恶……分裂灵魂……”邓布利多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眉头也轻轻拧了起来,“据我所知,伏地魔也……” 于是,邓布利多把魂器的事情告诉了斯内普,斯内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黑魔王利用魂器成为了不死之身——这跟塞拉做那条蠢狗的舞伴有什么关系?”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低沉的怒火,不管黑魔头怎么样,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圣诞舞会的事情。 “当然有很密切的关系,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事实上,这座房子里的那个家养小精灵引起了我的怀疑,但是小精灵们只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后,才能说出他们所隐瞒的一些事情——其实,现在塞拉正在跟西里斯谈判呢。” “塞拉?”斯内普轻轻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又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割裂了,钝钝的疼,“塞拉也知道魂器的事情?”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说:“是的,而且——或许是由于你的关系,对于塞拉提出的要求,西里斯不愿那么轻易地就妥协,所以……他想要塞拉成为他的舞伴。” 斯内普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当然知道,家养小精灵们有一套神秘而又强大的法则,他们的魔力比大多数巫师都要强,但却要世代听命于巫师……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想要凭个人的力量去寻找一个被小精灵藏起来的秘密,恐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他也深深地明白,魂器,对于未来同黑魔王的战争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是——这一切,竟然真的都要用塞拉的舞伴归属权来换取么? 斯内普站在浴室里,木然地回忆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直到冷水冲在身上,实在冻得受不了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挪动已经僵硬了的身体,胡乱擦了几下,走出了浴室。 一出浴室,他就忍不住向床上看去,然而,看到的只是铺得整整齐齐的墨绿色天鹅绒被子,那个女孩——竟然已经不见了。 “塞拉!”斯内普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慌,塞拉她去哪里了?难道——因为刚才他说让她去做布莱克的舞伴,所以——她就离开了? ——离开他了? 斯内普不敢再往深里想这种可怕的后果,他苍白着脸,大踏步越过房间,猛地推开了那扇与塞拉办公室相通的门。 一推开门,就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书籍的塞拉,而她也正抬起头来,用那双一如既往温柔的蓝眼睛注视着他。 “你……”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胸口起伏着,黑眼睛牢牢盯住她,再不放开。看到她依旧在这里,他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地。 看着他苍白失措的脸,塞拉已经差不多快要凉透的心恢复了一点儿暖意,看来——不管怎样,他至少还是有一点儿在乎她的,不是吗? “西弗……”她专注地看进他的黑眸里,轻声说,“你愿意我去做布莱克的舞伴吗?” ——我不愿意!他心里大声喊着。 “……嗯。”他口中低声说着。 “……好吧。我知道了。”塞拉垂下眼帘,感觉嘴角的微笑扯得生疼,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还有……西弗,邓布利多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我总会弄清楚的。”她又抬起头,冲他微笑,“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即使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白巫师,也不可以。”她这样说着,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在微微颤抖了,脸上的笑容就快维持不下去了,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说:“还要好一会儿才天亮呢,西弗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背影,斯内普忍不住脱口问出。 “我当然也要睡一会儿了。”塞拉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依旧背对着他,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发酸了,心头的抽痛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 斯内普垂下眼帘沉默了,他又努力地凝视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这一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就来临了。 许多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圣诞舞会,第一次穿上五彩缤纷样式华美的礼服长袍,再加上四位勇士和他们迷人的舞伴们,舞会从一开始,气氛就十分热烈。 邓布利多请来的著名女巫组合古怪姐妹开始奏起舞曲,舞会第一支舞开始了。 塞拉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也就是她平日里讲课时穿的工作服,甚至连一点礼节性的首饰都没有戴,和平时的她没有两样。 “喂,母蝙蝠,你是来跳舞还是来参加葬礼的?”布莱克一见到塞拉的穿着打扮就忍不住抓了狂,生气地叫了起来,“穿的一身黑——我毫不怀疑他们为什么都叫你‘母蝙蝠’!” “我只是答应了做你的舞伴,布莱克先生,”塞拉冷冷地看着他,厌恶感从心底里源源不绝地涌上来,她只好努力去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你当时并没有对我的着装作出什么要求。” “好吧,好吧……真不敢相信,我竟会和一只真正的母蝙蝠跳舞……”布莱克骂骂咧咧嘟嘟囔囔,但还是和着音乐鞠了躬,牵起了塞拉的手。 不得不说,今晚的西里斯?布莱克看起来的确非常帅气。他穿着一身铁灰色阔领礼服长跑,乌黑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尤其当他跳起舞来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即使是身为不折不扣的格兰芬多蠢狗也难以磨灭的贵族气质便最大程度地彰显了出来,每一举手一抬足,都无不令在场的年轻女性们心醉神迷。 当然,这些年轻女性里面,并不包括“母蝙蝠”塞拉。 塞拉感受到他的手牵着自己的手,他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腰上,只觉得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厌恶到极点,差点没吐出来。她只好用最大的努力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心情,维持着相对平静和缓的面部表情。 当然,脚底下的动作,可就谁也管不了她了。于是,布莱克的脚就频频遭殃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布莱克脸上依旧保持优雅的微笑不变,忍着两只脚背上的疼痛,凑近塞拉,低声说,“到底会不会跳舞?” “这与你无关,布莱克先生。”塞拉面无表情地说,尽量把脑袋向一侧偏过去,离他越远越好。但想到她必须得这样应付他整整一个晚上,又想起西弗……她的心就忍不住越沉越低。 从舞会一开始,斯内普就一直坐在教工席旁边,一边淡淡抿着金棕色的蜂蜜红螺醋栗酒,一边看着舞池里的情景,当然,他那双夜空般乌黑的眸子,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个黑发蓝眸的女孩的身影。 该死的蠢狗!他的手放在哪儿呢!他们凑那么近干什么?该死——他居然胆敢跟她说悄悄话?!而且还一直挂着那种比巨怪还巨怪的傻笑!愚蠢的、无知的、丑恶的——他怎么敢?!塞拉竟然——被他搂在怀里起舞?! 斯内普看着,脸色铁青,薄唇紧紧抿着,黑眸中像要喷出火来,手里的玻璃高脚杯已经快被捏碎了。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觉得强烈的愤怒和嫉妒快要把自己烧得疯狂了。 于是,很快地,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当时让她去做蠢狗的舞伴,虽然心里也痛,但毕竟还是说了出来;而今——看到她被除他以外的男人搂在怀里,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不行,一刻也不能等了! ——好吧,该死的,什么魂器,什么黑魔头,统统滚一边儿去! 音乐声渐渐停止了,舞会的开场舞结束了。 斯内普放下酒杯,大踏步向塞拉和布莱克走去,阴沉的脸色和浑身释放的冷气为他在人堆中迅速开辟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就好像圣经中描写的摩西分红海的场景一样。 塞拉愣愣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而后,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就直接落尽了那人的怀里。 “嘿,鼻涕精,你干什么?她今晚是我的舞伴!”布莱克一个不留神没拽住塞拉,气急败坏地嚷嚷。 “她今晚是你的舞伴。”斯内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塞拉牢牢锁在自己怀里,“但是,你只有一支舞而已,剩下的,都归我。” “你——”布莱克瞪圆了眼睛,伸手又想掏魔杖,但随即想到这里是舞会现场,就有点犹豫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左手缓缓抚着塞拉的头发,领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蠢狗。 直到第二支华尔兹舞曲响起,被他拥着缓缓起舞,塞拉才回过了神来。 ——西弗,西弗,西弗——好喜欢…… ——你可知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抚平我全部的伤痛了? 塞拉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把头埋入了斯内普怀中。 失而复得的冠冕 圣诞舞会过半的时候,塞拉仰起头,对正拥着她跳华尔兹的斯内普说:“西弗,这里面好热啊,我们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斯内普轻轻点了点头,慢慢停下了舞步,握着塞拉的手离开了礼堂。 门厅的前门敞开着,冬季的夜色很美,从外面一直铺洒到里面。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塑像。有喷泉传来的哗哗的溅水声,年轻的男女学生三三两两坐在镂花的矮凳上,或是藏身在玫瑰丛后面,不停悄声窃语着。 塞拉挽着斯内普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转动着蓝眼珠,四下张望。实际上,她并没有多少出来散步的闲情逸致,而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只甲虫——丽塔?斯基特的阿尼马格斯。 自从把她从布莱克那里抢回来之后,斯内普的心情就一直很不错,看着塞拉紧紧挽着他胳膊的手,他险些连一向冷硬的面部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然而,马上,这种心情就被打破了。 “西弗勒斯!嘿,西弗勒斯,你好吗?”圆润润甜腻腻的声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渐进,把旁边玫瑰花丛里的小仙女惊起了一片。 塞拉和斯内普侧头望过去,正看到卡卡洛夫急匆匆朝这边走来,脸上的神情颇有些紧张。 “哦,你们好,西弗勒斯,还有——这位年轻的女士。”卡卡洛夫微微欠了欠身,似乎十分心焦的样子,连吻手礼都忘了,转头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他转头看了看塞拉。 “我是西弗的妻子,”塞拉挑了挑眉毛,声音高了一些,“我想,你有什么事要对西弗说,都不必瞒着我。” 斯内普看了塞拉一眼,垂下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皱眉看向卡卡洛夫。 “啊——哦——是啊,斯内普夫人——这真是令人惊喜……太迷人了……”卡卡洛夫明显吃了一惊,但马上又愁容满面了,“既然您是西弗勒斯的夫人,那应该也差不多了……”他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忽然就掀起了自己左边的袖子,亮出了那个黑魔标记。 那个标记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小臂,颜色黑得发亮,隐隐透出妖异的红光,在闪烁着微光的玫瑰丛旁边显得格外狰狞丑陋。 “看!看这标记!”卡卡洛夫低声说着,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惊恐,“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 斯内普抿了抿唇,看了塞拉一眼,而塞拉也摸着自己的左小臂,微微抬眸和他对视了一眼。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卡卡洛夫,语调懒洋洋的。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沙哑着嗓子说,看起来似乎就快崩溃了,“我不能否认——”他顿了一顿,忽然两眼放出异样的光来,压低了嗓门说:“这样,西弗勒斯,现在完全还来得及,是的,带上你的夫人,我们可以——” “西弗和我都想要留在霍格沃茨,卡卡洛夫教授。”塞拉提高嗓门打断了卡卡洛夫的话,她侧头看了身后的玫瑰花丛一眼,心知哈利和罗恩或许就藏在那里,偷听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许,还有那只母甲虫。 “如果你逃跑的话,我们会为你开脱的,伊戈尔。”斯内普有点不耐烦地说,“你的这一点小小的发现——我认为,至少在目前,还什么都说明不了。” “可是——”卡卡洛夫张着嘴,还想说什么。 可是斯内普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出口。他转过身,掏出魔杖把玫瑰花丛向两边轰了开来,几个人影尖叫着从里面蹿了出来。 塞拉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凶狠地给那几个学生扣分,一边轻声对卡卡洛夫说:“卡卡洛夫教授,如果那位大人复活了的话——难道你就真的以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过去吗?” 卡卡洛夫身子一震,震惊地看着塞拉。 塞拉只是轻轻笑了笑,和斯内普手挽着手走了。 舞会结束之后,两人回到了地下室。不过塞拉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似乎正在看着手心里的什么东西发呆。 “塞拉?”斯内普皱了皱眉,回头看她。 “哦,就来。”塞拉抬起头冲他微笑了一下,随手扔掉了手里的东西,走进了办公室。 一只胖墩墩的大甲虫仓皇失措地迅速飞走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斯内普问。 “一只甲虫而已。我觉得挺漂亮的,就捉来看了几眼,刚才已经放了。”塞拉耸耸肩膀,无所谓地笑了笑。 其实,丽塔?斯基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对任何人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事情,甚至,对于某些事,她还起到了有益的推动作用。更何况,她将要做的那些事,于塞拉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利害冲突,也不会妨碍到塞拉行事,既然如此,又何不干脆放了她呢? 到了一月中旬的某个周四傍晚,应邓布利多之邀,塞拉和斯内普又一次来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布莱克先生,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冷冷地看着布莱克,塞拉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她多么希望那个承诺能够不被兑现啊。 斯内普神情一动,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了看塞拉,然而塞拉只是盯着布莱克,并没有看向他。这令他心里一堵,心中泛起一层苦涩的感觉——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混账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是他把她推到蠢狗身边的,伤了她的心…… 布莱克用极端憎恨的目光看了塞拉和斯内普一眼,大声说:“克利切!到客厅来!” 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克利切一步三颤地走了进来,对着屋里的人鞠了一躬,说:“主人,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然后又用所有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哦,这该死的肮脏的败类,又要使唤老克利切了……” 布莱克英俊的脸又红又白又青,咬着牙,一时说不出话来。 “布莱克先生,请对克利切下命令吧。”塞拉抱着胳膊说,“就说,不论斯内普夫人问他什么问题,都要如实回答。” 克利切抬头用热烈的目光看了塞拉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斯内普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脸色阴沉,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邓布利多则冲咬牙切齿的布莱克点了点头。 “好——好吧,该死——”布莱克恶狠狠地瞪着塞拉,几乎是磨着牙说了一句,“那么,克利切,只要是这母蝙蝠——鼻——斯内普夫人问你的问题,你都给我说实话,听到了吗?” “老克利切听从少爷的吩咐!”克利切大声喊了一句,又鞠了一躬,这次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幅度都要大。 “好,克利切,”塞拉清了清嗓子,弯□子靠近克利切,和蔼可亲地说,“能告诉我有关于你上一任主人雷古勒斯以及他给你的那个挂坠盒的事情吗?” 屋里剩余的三双眼睛齐刷刷抬了起来,看向克利切。 克利切喉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开始慢慢讲述起来。 “我不得不说,西里斯,”听完一切来龙去脉,邓布利多面色严肃地说,“你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布莱克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点尴尬和懊悔,还有局促不安。 “真不敢相信——他从小就是个胆小鬼,一直到十几岁的时候都是——可是他竟然——”他快速地说着,神情沮丧,“我——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那么你都知道些什么呢?你这脏兮兮的蠢狗。”斯内普薄唇翻卷出嘲讽的笑意,“连自己弟弟的死亡、怎么死的——这种事情都一直被蒙在鼓里,真不知道当年的圣人波特是怎么放得下心让你当那个男孩的教父的。” “你——”布莱克脸立刻涨红了,梗着脖子瞪着斯内普,直接拔出了魔杖。一提到哈利的事,他就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斯内普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手中攥紧了魔杖。 塞拉抚着额角叹了口气,对邓不利多点了点头:“那么,邓布利多,挂坠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而后走到斯内普身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说:“西弗,和一条蠢狗对吼,那是多么有失体面的事情呀。咱们该走了,时候不早了。”说完,也不管斯内普什么反应,直接拉着他幻影移形了。 回到霍格沃茨的地下室,塞拉轻轻亲吻了斯内普,而正当斯内普想要搂紧她作出回应的时候,她却轻盈地转身离开了他的怀抱,冲他一笑,说:“西弗,晚安。” 斯内普看着空荡荡的怀抱,难受的失落感猛然袭来,他抿紧了嘴角,看了塞拉一眼,抑制住想要继续拥抱她的冲动,低声说:“晚安。” 塞拉抿嘴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刚刚进门,她就愣住了。 在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冠冕。 竟然是失踪已久的伏地魔魂器之一——拉文克劳的冠冕。 而冠冕的旁边,还有一小张羊皮纸,上面写着:“2月24日,水下。” 水下 在第二个项目开始的前一夜,刚好轮到斯内普巡夜,而塞拉的卧室里却多出了一位身材矮小的客人。 “晚上好,主人!多比又见到主人了,多比已经很久没见到主人了!多比一直都很想念——呜呜——”铅笔鼻子网球眼的小精灵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塞拉,话都没说完就开始抽泣起来,他用身上围着的印有霍格沃茨纹章的茶巾使劲地擤着鼻涕,使得那块本来就脏兮兮的布料变得更脏了。 ——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他在吹着一只音调尖厉的小喇叭。塞拉这样想着,幸好她事先在房间里施了隔音魔咒,不然恐怕斯莱特林宿舍里的所有人都会被吵醒了。 “那么,多比,最近过得还好吗?”塞拉微笑着问。 “多比过得很好,霍格沃茨厨房里有许多家养小精灵,邓布利多教授对我们很和善——”多比说着,丑陋的脸却皱了一下,“但是多比不喜欢那里,多比更愿意回到马尔福庄园去,一直侍候他最高贵优雅的女主人!” 塞拉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多比脑袋上扣着的茶壶保暖套,这个动作又招来了小精灵新一轮的尖声哭泣。 “多比,明天上午九点半以前,你要把这个交给哈利?波特。”她说着,从一边的药材柜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团东西,像是无数根滑溜溜的、灰绿色的老鼠尾巴,“这是鳃囊草,对那个男孩明天的比赛至关重要。” “多比明白了!明天早上要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1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1部分阅读 弦讶也萁桓?波特,帮助他通过比赛!多比一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多比兴奋地尖声说道。 “记得,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塞拉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多比用力点了点头。 多比走后,塞拉又看了一会儿书,洗了个澡,侧耳听听隔壁房间的动静,还是一片寂静,心里不禁有点儿奇怪:西弗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她想要出门去找斯内普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西弗回来了。塞拉松了一口气,想要推开门过去跟他说话,却听到了他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声音。 “……居然还在城堡里乱逛,德拉科,难道你的脑子真的退化到跟那群巨怪狮子一个水平了吗?”斯内普的声音里充满了凉凉的嘲讽,“如果让你姐姐知道——” “教父,我不是——我——”德拉科的声音有点焦急,想要解释,却又总是吞吞吐吐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我让你解释一下夜不归宿的原因,有这么困难吗?”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塞拉挑了挑眉毛,小龙夜不归宿?被西弗逮个正着?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看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样想着,塞拉披上外衣,推门走进了魔药办公室。“西弗,怎么了?”她侧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德拉科?”塞拉跟着斯内普的目光,也瞟了自家小弟一眼,微微上扬的尾音让小龙的脖子缩了一缩。 “塞——斯内普教授……”德拉科看了塞拉一眼,轻轻地叫了一声,灰眼睛里竟带了一点恳求的意思。 看到这样的眼神,塞拉不由更惊讶了,小龙这是怎么了? 反常的举止、违反校规……塞拉心中一动,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嘴角忍不住略略翘了起来,又看了自家小弟一眼,转过头对斯内普说:“西弗,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问问小龙。” 德拉科露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斯内普依旧皱着眉,看了看塞拉,点了点头,起身走近了浴室。 “好了,小龙,跟我来。”塞拉冲德拉科点了点头,领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塞拉让小龙坐下,并没有为他准备什么饮料,只是微微眯着眼打量面前十四岁的俊逸少年,心里感叹岁月还真是不饶人,当年的小包子这么快就已经“亭亭玉立”了。 “说吧,那姑娘是谁?”她懒洋洋地开口。 “诶?”小龙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姑娘?” “不是姑娘?”塞拉心中暗笑,面上却做出震惊的表情,“难道——是位先生?” 德拉科的脸色由红转青,面容扭曲地看了塞拉一眼,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是个女生。” “然后呢?”塞拉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把身子向前探了探,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自己未来的弟媳妇会是哪一位。 ——不会是格兰芬多三人组,那么……潘西?帕金森?不对,平常也没看小龙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啊。现在看起来,既然去和小女朋友幽会需要偷偷摸摸到夜不归宿的程度,那么——也许是拉文克劳或是赫奇帕奇的某位? “她——”小龙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羞窘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某种迷茫和无助。 “怎么了,小龙?她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了吗?”塞拉并不急于询问那个女孩究竟是谁,她仔细地观察着小龙的脸色,知道这孩子或许又需要来一场心理辅导了。 “她……”小龙又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说:“她不是贵族……” 听到这话,塞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家小弟苦哈哈的样子,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挺秀的铂金色脑袋抽晕。 “那么,如果我以她不是贵族这个理由禁止你们继续交往下去,你会妥协吗?”塞拉懒懒地开口。 “当然不!”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塞拉微笑了出来,伸手揉乱小龙的头发,话说她可是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小龙愣了一下,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她——她是拉文克劳的。”临走时,小龙急匆匆地丢下了这句话。 拉文克劳?塞拉忍不住又一次挑了挑眉毛,她已经差不多快要猜出来那女孩是谁了。 送走了自家小弟,塞拉来到了魔药办公室。斯内普正半靠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她走进来,眼睛略略从书中抬起,看了她一眼。 “西弗,小龙是情窦初开了呢。”塞拉冲他甜甜一笑,坐在了他的身边,身子自然而然就靠了过去,头放在他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哼。”斯内普哼了一声,感到她温软的身子柔柔地靠在自己身上,觉得心脏一时漏跳了好几拍,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的话,只好用一声冷哼来作答。 塞拉不满意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感到他的身体习惯性地僵硬起来,不禁偷偷一笑,说:“西弗——德拉科的事情我基本上同意了。所以——只要那个女孩子为人正派,就算是麻瓜家庭出身,我也没意见。你觉得呢?” 斯内普滞了一滞,没有说话。 半晌,他低声问:“为什么?” 塞拉挑了挑眉毛,没有睁开眼睛,说:“这还用问?因为德拉科是真的喜爱她呀。” 斯内普抿了抿唇,垂下眼帘,看着塞拉头顶乌黑顺滑的秀发,心中滑过一丝温暖却又疼痛的感觉。 ——这丫头,她肯定是极其渴望被爱的吧?所以,就算是顶着来自于父母家族的压力,也要支持德拉科的选择。 可是,他却只能…… 塞拉感受到了斯内普情绪上的变化,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只是更紧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西弗,今晚一起睡,好吗?”她轻声问。 “什么?”斯内普身子猛地僵硬起来,脸色也倏地红了,刚才那些消沉的想法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些让他感到有点燥热的念头…… “就这样一起睡——”塞拉咬了咬唇,说出心底的渴望,“什么也不做,只是靠在一起、在一张床上就好了,可以吗?”说完,她抬起头,专注地望向斯内普的黑眸。 ——原来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啊…… 斯内普略略松了一口气,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是可耻地生出了那么一丝失落感。 “哼。”他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哇,西弗最好了!”塞拉欢呼了一声,抬起头在斯内普脸颊上啄了一下,直接扑到那张墨绿色的大床上打了个滚。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斯内普的唇角也禁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第二天,2月24日,正是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举行的日子。 斯内普很早就醒了,他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塞拉,伸手在她嫣红的脸蛋上抚摸了一下,没忍心叫醒她,想着反正这种赛事她也不是非看不可,就下了床穿戴好,独自一人去了黑湖边观赛了。 然而,斯内普刚刚离开办公室,塞拉的眼睛就睁开了。 2月24日,水下。 那张字条上是这样说的。 看来,那个神秘的为她送回冠冕的人,应该就是要趁着三强争霸赛的时机,见她一面。 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对她说。 塞拉利落地翻身下床,草草穿戴好,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离开了城堡。 来到黑湖边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台上坐定了。各位勇士们已经就位,看来多比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塞拉没有过多理会那边的情况,她快步绕到远离人群的湖岸边,为自己施了一个泡头咒,直接潜入了水中。 冰冷黑暗的湖水从身侧涌来,不时有各种奇怪的魔法鱼类游弋而过,甚至还有一个格林迪洛试图攻击她,被她一个盔甲咒给弹出去了。 渐渐地,她潜到了深处,耳边隐隐传来飘渺而优美的歌声。 是人鱼的歌声。 塞拉定了定神,本能地感到那歌声正是为自己指路的。她转向左侧,循着歌声的方向游去。 又游了一会儿,歌声消失了,前方黑暗的水被淡淡的银光照亮,一个人影出现了。 俊美妖艳的面庞、长长的随波逐流的银发、修长的身材、若有若无的淡笑、丁香色的眼眸—— 撒加?! 是他吗? 人鱼的情报 不过,塞拉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个有着和撒加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的人,并不是撒加,因为他的下半身完全是一条修长的、布满了光滑的银色细鳞的鱼尾。 “你——”塞拉张开嘴说了一个字,却只看到一串气泡逸出泡头咒的透明泡外面,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水中,无法说话的。 那个人微微地笑了,伸出形状优美的、泛着银光的手指,穿过泡头咒,在塞拉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 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碎裂了的感觉,塞拉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了。 “这位先生——您是?”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那人,心知他和撒加肯定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难道—— “您可以叫我忒瑞斯,年轻的女士。”人鱼健美匀称的上半身微微欠了欠,吐出的是流利的英语,“我来自北大西洋的挪威海。” 挪威海? 塞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仔细地看了忒瑞斯一眼,心中的怀疑渐渐变得笃定,她说:“那么,或许我该称您为——撒加的父亲?” 忒瑞斯优雅地点了点头。 撒加的父亲?他不远万里跑到英格兰干什么?拉文克劳的冠冕是他送回来的吗?他跟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撒加知道他父亲来到霍格沃茨的事吗? 塞拉心念电转,瞬间生出许多疑问,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沉重,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地笑了出来,说:“看来挪威海真的是一片神奇的水域,竟能孕育出像您这样俊秀优雅又会说英语的人鱼。”话说魔法世界中的人鱼长相大多都是十分狰狞丑陋的,有着铁灰色的皮肤,墨绿色的蓬乱长发,黄眼睛和黄牙齿,巫师如果在陆地上听到他们的语言的话,只会认为自己听到了足以撕破耳膜的尖厉嚎叫。 “您过奖了。”忒瑞斯露出比撒加丝毫不逊色的优美笑容,又欠了欠身。 “那么,那顶冠冕是您送还给我的吗?”塞拉收起了笑容,盯着忒瑞斯的蓝眼珠变得锐利了,倒有点儿像是邓布利多的眼神。 “是的,是我。”忒瑞斯点了点头,轻轻摆了摆银色的鱼尾,柔美的鳍如同水藻一般随波飘动,“约您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当面告诉您,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请讲。”塞拉点了点头,眉心蹙了起来,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清晰了。 “我的儿子,撒加,一直爱慕着您,”忒瑞斯脸色微微严肃了起来,“可是,您的心上人却并不是他。” “是的。”塞拉点了点头,蓝眼睛直视着忒瑞斯淡紫的双眸,平静地说,“我的确欠了撒加的人情,所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他。这是我曾经对他作出的承诺。” “我并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女士。毕竟,爱情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也最难以控制的东西。”忒瑞斯微微勾了勾唇角,但没怎么缓和他凝重的神情,“我想说的是,我的儿子,为了您,做出了一件或许十分危险、十分错误的事情。” 塞拉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说话。 十分危险、十分错误?而且……还是为了她?塞拉抿紧了唇,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她已经把撒加当作是朋友了。 “大约一年半之前,撒加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找到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忒瑞斯的声音越发沉重了,他漂亮的银色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显得忧心忡忡,“他向伏地魔表达了希望结盟的愿望,并展示了强大的魔法实力;而他的条件——就是希望伏地魔能够帮助他得到您的心。” 塞拉呼吸一滞,闭了闭眼睛,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滋味,只觉得,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看来,果然是这样。 一年半之前吗?记得那次,她刚刚帮助父母假死并搬到蜘蛛尾巷居住的那个早晨,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觉得撒加有点不对劲了,而那时刚好也是一年半以前。 其实心中早就有过类似的预感,只是一直不愿相信不愿面对罢了。那么美丽那么优雅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傻? 这样想着,塞拉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向面前酷似那个妖艳媚娃的忒瑞斯。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撒加,究竟有多么爱她。 凭他的渊博和睿智,不可能不知道,女人的心是不可能凭借第三方的势力得到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有多么爱斯内普,也不可能不知道她这辈子都没可能爱上他。 可是,就算他心里看得再透彻,他还是做出了这种傻事…… 只要有万分之一让她爱上他的希望,他都不愿放过。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寻找伏地魔的? 塞拉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能去想,也不愿去想,因为,她的心,早在前世,就已经彻彻底底地给了另外一个人了。 “伏地魔对于撒加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忒瑞斯继续说着,声音平缓无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塞拉的情绪波动,“但是,他要求他做到三件事,才能考虑结盟的事情。” 塞拉抬起眼看向他,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心中忍不住又暗暗叹息了一声。 “第一件,撒加必须帮助伏地魔从阿兹卡班里救出一位仆人。”忒瑞斯说。 “是贝拉克里特斯?莱斯特兰奇?”塞拉回想起了那次午夜的拜访。 忒瑞斯点了点头,又说:“第二件,他要求撒加帮助他找回当年制作的七个魂器中的一个。”他说着,银色的鱼尾轻轻拍了拍,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惊慌地游开了,“是的,就是我还给您的那个属于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冠冕。” 塞拉垂下眼帘,轻声说道:“第三件,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恐怕——是要求撒加帮助他复活吧?” “您很敏锐。”忒瑞斯点了点头,神情越发凝重,“我想您也应该感觉到了吧——那个魔头的力量正一天比一天更加强大起来。”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塞拉的左臂。 塞拉伸手轻抚自己的左小臂,没错,最近一段日子以来,黑魔标记上的灼烧感越发强烈了,看来,得到了撒加的帮助之后,伏地魔的复活变得更加顺利了。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塞拉的蓝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不客气地看向忒瑞斯,“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的儿子需要收集制作复活魔药的珍稀材料,所以,他找到了我,向我寻求帮助。”忒瑞斯轻轻晃了晃脑袋,银色的长发如水波一般荡漾着,“我了解了这所有一切的因果,我觉得撒加或许是走入了某种歧途,所以——我拿走了那顶冠冕,并且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您。毕竟,您才是我儿子这么做的最根本的原因。” “您是说——您拿走了那顶冠冕?”塞拉微微皱眉。 “是的,”忒瑞斯微笑了一下,“伏地魔请求我儿子代为保管那个魂器,而我恰巧知道撒加存放魂器的地方。” 塞拉轻轻咬住嘴唇,心中暗叹一声,撒加,看来,我这一生,终究是要负你了。 “我说过,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他。”她抬起头,蔚蓝的眼眸中平静无波,“我会的——尽力去弥补这件事情所造成的损失。” 忒瑞斯丁香色的眸子看着塞拉,轻轻叹息了一声,唇边的湖水荡起一阵涟漪。 塞拉回到岸上的时候,第二个项目刚刚结束。就像她记忆中的一样,哈利最后一个上岸,却救回了罗恩和加布丽两名人质,最终和塞德里克?迪戈里打了个平手。 塞拉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热闹的赛场,施咒烘干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就回了城堡。当她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时,却迎面撞上了步履匆匆走过来的斯内普。 “西弗,你怎么了?”塞拉叫了一声,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斯内普脸色不太好看,几分焦虑几分苍白,薄唇紧紧抿着,在看到塞拉出现的时候,黑眼睛里才出现了一丝释然。 “你去哪里了?”他语调冰冷面无表情地问,心中却情绪翻涌。感到她身子完全倚靠在他身上的重量,他一直收缩着的心脏才渐渐舒缓了下来。 梅林知道当他回到卧室,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焦虑难安,现在对这丫头是越来越放不下心了,不是担心她的魔法水平不够从而遇到什么危险,而是担心—— 担心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一旦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他肯定就会焦急地心都开始痛了。 “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嘛。”塞拉仰头冲他娇柔一笑,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西弗这样紧张我,我好开心的呢。” 斯内普抿了抿唇,苍白的脸颊浮起一丝红晕,却并没有出言反驳。 塞拉把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是的,她要的、爱的,自始至终都是身边这个阴沉冷漠的男人,纵使撒加再……她的心也不会改变。 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定于六月二十四日晚上举行,在此之前,勇士们拥有足足四个月的时间休整调养。 这段时间,就好像流淌的河水一般,表面上风平浪静,水下却是暗潮汹涌。虽然各方面都暂时按兵不动,但塞拉和斯内普还是每天都能感受到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的变化,那种灼烧感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一点一点地加强,昭示着伏地魔即将复活这个事实。 到了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学校里已经在为第三个项目紧锣密鼓地准备了。广阔的魁地奇球场不再平整,而是出现了一道一道低矮的围墙——迷宫。 然而,塞拉却知道,在这个星期里,将会有一件事发生,而她,必须去阻止。 于是,这一周的每个傍晚,她都拉着斯内普在迷宫周围散步,美名其曰检查三强争霸赛的准备进程。 终于,这天晚上,她看到了威克多尔?克鲁姆鬼鬼祟祟地拉着哈利走进了迷宫旁边的树林里。 斯内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是谁?波特吗?两个学校的勇士在联络感情?” “谁知道呢,过去看看。”塞拉暗暗戒备着,拉着斯内普的手走了过去。 然而,刚刚走近,他们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谢你,韦瑟比,你办完那件事之后,我想喝一杯茶……我妻子和儿子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今晚要和福吉夫妇一起去听音乐会……是的,我儿子最近通过了十二项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很令人满意……” 是老巴蒂?克劳奇!他已经来了! 塞拉和斯内普迅速对视了一眼,斯内普眼中有惊讶和疑虑,喃喃说着:“老克劳奇?居然能挣脱夺魂咒的控制……” 就在这时,老克劳奇突然冲到哈利面前,拉着他的衣服,不断地说着要见邓布利多的话。哈利显得很紧张,他匆匆嘱咐了克鲁姆几句,就跑回城堡了。 然而,哈利刚刚离开树林,不远处就传来了“咯、咯”的声音,正是穆迪的木头假腿敲击地面的声音。 而后,小克劳奇出现在了克鲁姆的背后,毫不费力就把这位魁地奇世界杯的英雄找球手给敲晕了。 继而,他的脸——应该说是穆迪的脸——扭曲地笑了一下,对着疯疯癫癫的老克劳奇举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塞拉迅速拔出魔杖,一个昏迷咒击中了小克劳奇,小克劳奇应声倒地。 “塞拉,你——”斯内普皱眉看了塞拉一眼,但还是快步走上前,也给了受惊的老克劳奇一个昏迷咒。 “不能让他杀掉老克劳奇,我们必须篡改一下他的记忆……”塞拉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杖对准小克劳奇的太阳|岤,“我需要你的帮助——西弗,帮我看着,确保没有人过来。” 斯内普点了点头,移了几步,藏身在一棵大树背后,观察着树林外面城堡方向的动静。 塞拉立刻开始修改小克劳奇的记忆,他醒来之后,会认为自己已经成功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已经将尸体掩埋了。 “塞拉,快,邓布利多来了。”斯内普浓眉紧皱,看着校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城堡大门外。 “好了。”塞拉完成了最后一步,收起魔杖,给老克劳奇施了一个混淆咒,斯内普则用魔杖射出了一团细细的黑丝,捆住了老克劳奇的身体。 两人牵着失去知觉的老克劳奇,绕小道回了城堡。 番外之幸福生活二三事·出轨?! 话说这个暑假,斯内普夫人赛缪丝?斯内普女士心情极其郁闷。 大约从一个星期前开始,斯内普的行踪就开始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塞拉早上还没睡醒的时候,他就出门了;而当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塞拉却已经睡下了。 换句话说——这一个星期以来,塞拉几乎就没怎么见着自家老公。 也曾故作不经意地询问过原因,然而斯内普的解释只是含含糊糊的一句话:“非凡药剂师协会最近又弄了点儿新东西出来,邀请我一起去研究研究。” 诡异的是,斯内普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有点板着脸隐忍着怒气的感觉,然而耳根处又有隐隐浮现的红晕。 更诡异的是,斯内普解释完,就会定定地凝视塞拉一会儿,而后就忽然把她搂进怀里,极尽温柔地亲吻爱抚一阵。 然而,就是这柔情蜜意的亲吻,却让塞拉的心里很有些不舒服。 虽然当年与伏地魔的决战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那些曾经痛苦的岁月也已经逐渐远去,这些年夫妇之间的感情也越发恩爱美满——但是,当年斯内普带给她的那些深深的创伤,终究是难以忘怀的。 所以,仅仅是这一点点反常的表现,就足够让塞拉内心忐忑、坐立难安了。 他为什么要解释得那么含糊?解释的时候又为什么要露出不自在的神情?还有——为什么解释之后又要吻她? 那个吻……她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把手中的书本狠狠合上。 如果真的是去参加非凡药剂师协会的研究,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吻她? 那个吻——怎么想怎么像是带着愧疚和自责的、赎罪一般的吻。 他又为什么要愧疚和自责?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吗?或者说——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吗? 塞拉越想越纠结,越想越心焦,甚至——她都开始隐隐地怀疑斯内普晚上究竟有没有回来过了。 这样想着,塞拉感觉自己焦躁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立在书柜顶上的郝思嘉不满意地咕噜了一声。 “好了,安静点儿!”塞拉严厉地瞪了猫头鹰一眼,胸口微微起伏着。 “好吧——总这样干着急干疑心也不是办法,”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明天一早……就跟着他去看看,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心思一定下来,心情反倒平静了一些。塞拉轻轻吐了口气,暂时压下胸中翻腾的情绪,把注意力转回到了书本上。 晚上,斯内普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吃晚饭。塞拉启动了一个隐蔽式窥镜闹铃,塞在枕头底下,只要身边一有人走动,闹铃就会立刻发出只有启动者才能听见的尖厉声音,从而把启动者叫醒。 由于心中有事,所以塞拉睡得并不安稳。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走进了卧室,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解衣服的声音,而后身边的床铺一沉,淡淡的药香味传入鼻端,是斯内普回来了。 塞拉连忙闭紧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加悠长,听起来就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塞拉……”她听到斯内普低沉的声音轻轻唤着,微微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头发,继而感到身子一暖,原来是他伸出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 “塞拉……我……”他喃喃地说着,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塞拉心中一紧,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难道——不,不可能,西弗不会那样做的! 塞拉心里一惊,为自己竟然冒出那种念头而自责不已。是的,她应该相信西弗,西弗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最亲密的丈夫、是她将要与之携手一生的人……她又怎么可以那样怀疑他? 可是,尽管她不断对自己这样说着,那种可怕的念头还是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地随着她的心思转来转去,怎么甩也甩不掉。 就这样,她一夜都没有睡着,在斯内普怀中,身子都快麻木僵硬了。 然而,很显然,斯内普也有心事,一向谨慎敏锐的他,竟没有发现怀中的妻子并没有睡着。 当东方出现第一缕鱼肚白的时候,斯内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快速地穿好衣服,出去了。 塞拉咬了咬嘴唇,也下了床,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斯内普走得很快,塞拉在后面几乎跟不上,心中不由更是气苦:什么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穿过蜘蛛尾巷嘈杂脏乱的街道,斯内普拐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塞拉也跟了进去。 不过,一拐入巷子,她就看到了——斯内普这一个星期以来举止反常的原因。 或者应该说,是让斯内普这一个星期以来举止反常的人。 这条巷子很短,而且是死胡同,在巷子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个子高挑,身段苗条,她的头发和眼睛是同样漂亮的深褐色,一头长长的秀发打成大大的波浪卷,显得又是清甜又是妩媚。 看到斯内普出现,那个女孩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严肃,但脸蛋上却浮起了一层美丽的嫣红。 斯内普大踏步走了过去,随手施了一个隔音咒,然后就开始跟那个女孩交谈起来。 而塞拉,并没有跟过去,她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斯内普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能看到那个女孩的神情:倔强、坚定,又带着一丝可爱的腼腆,简直就像—— 她莫名地想起了当年辛苦倒追斯内普的她自己。 她一直不敢往那个可怕的方向去想,只是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些年来,西弗对自己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她应该相信——他会一直爱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可是,严酷的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当然了,她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事情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 她无力地勾起唇角,莫名其妙地露出一丝笑,心头的疼痛又泛起来了,这种感觉——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看着他们两人在交谈,塞拉闭了闭眼睛,脸色冷了下来。 好吧,西弗,你应该知道,你的妻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心麻痹自己只求改变你的结局而不求你的爱情的那个小女孩了。 你的妻子,她始终相信,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如果——你在确定了自己爱的人是你的妻子,却又——却又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你的妻子——她万万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样想着,塞拉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挥魔杖就打破了那个隔音结界,面容冷酷地看着惊讶的两人。 “塞拉,你怎么来了?”斯内普皱了皱眉,问。 塞拉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个女孩显得很吃惊,脸色更加红了,她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向塞拉。 “塞拉,你——”斯内普抿了抿唇,似乎有点察觉到目前情势的尴尬,上前几步,拉住塞拉的手,说:“我们先回去再说。” “就在这里解释就好了,有什么问题吗?”塞拉勉强压制住内心隐隐作痛的感觉,用懒洋洋的语调说。 至少,应该听听他的解释,她心想,也许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呢? 斯内普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薄唇习惯性地紧抿成一条线。忽然,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了那个女孩的手里,而后大踏步朝塞拉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你!”眼看着斯内普递给那女孩不明物品,塞拉又惊又怒又痛,正想大力甩手挣脱,却不料他动作更快,拉着她砰的一声直接就幻影移形了。 回到蜘蛛尾巷的家,塞拉直接就摔了斯内普的手,一言不发地径直坐进了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家老公。 而斯内普的脸色又变得古怪了,青红黑白交替出现,煞是好看。 “非凡药剂师协会?嗯?”半晌,塞拉凉凉地吐出一句。 斯内普滞了一滞,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许久,才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 塞拉的眉毛高高扬起,努力压制着心中的负面情绪,依旧不说话。 “那个女孩——她——”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斟酌着词句,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塞拉的脸色,“她——” “她怎么了?”塞拉问。 斯内普又一次卡壳了,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脸色却又有了变黑的趋势。 塞拉专注地看着斯内普,他的反应让她又是疑惑又是心凉。半晌,她垂下了眼帘,轻轻叹出一口气,说:“西弗,她——她很喜欢你么?”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塞拉,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神色比刚才还要古怪。 “……斯内普夫人,你以为除了你这个脑子被巨怪踩扁了的傻瓜会喜欢我,这世上还会有别的女人喜欢我吗?”半晌,斯内普眯起了眼睛,声音丝滑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塞拉皱眉瞪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她——”斯内普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地说,“她喜欢的是你!” 塞拉张大了嘴巴,石化了。 ——那女孩——她她她她喜欢的人是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合女? 短暂的石化解除,塞拉的心情瞬间雷阵雨转晴,看来,她的魅力真的已经达到了男女通杀的地步了啊…… “那个该死的白痴女生,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给我寄吼叫信,往我的房间窗户里面投掷大粪蛋……”斯内普脸色漆黑,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我不想惊动你,就每天早出晚归,趁你睡着的时候出门追查这个人是谁……结果,昨天晚上——我出门之后,居然看到那女的想要爬进你房间的窗户!我给她施了咒,让她在前面的小巷里等我,再后来——你就都知道了。” 说完,斯内普胸口微微起伏着,黑眼睛牢牢盯住塞拉。 塞拉感到一滴豆大的冷汗从脑后落了下来……真是……如此的乌龙…… “话说回来,”就在塞拉瀑布汗的时候,斯内普睨了她一眼,又凉凉地开口了,“斯内普夫人对她的丈夫就如此没有信心吗?” “我——西弗,我不是——”塞拉张口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来,你是清闲得太久了……”斯内普的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忽然站起身,一把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我想我必须采取一些惩罚措施了……来教教斯内普夫人如何更好地信任她的丈夫……”说着,斯内普抱着塞拉大踏步朝卧室走去。 塞拉脸蛋红通通的,深深埋在斯内普怀中,感到非常温暖和幸福。 ——不过,好像刚刚还忘记问他什么事情了? 算了,不管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塞拉想着,微笑了出来。 热情过后,看着怀中真正熟睡过去的塞拉,斯内普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想不到自己最亲爱的老婆,居然连女人都能吸引……这可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而且居然还想要塞拉的一缕头发——睹物思情? 哼,真是妄想! 斯内普看了看书柜顶上呼呼大睡的郝思嘉,嘴角略略勾了一勾。 他给那女孩的东西,是一缕黑发——当然了,是郝思嘉尾巴上的羽毛变成的。 复活 回到魔药办公室之后,塞拉给老克劳奇解除了混淆咒,不过他还是昏迷不醒。 “我们必须要保证老克劳奇的安全,”看着老克劳奇褴褛的长袍和憔悴的面容,塞拉眉头紧锁,“至少在黑魔王回来之前。” 斯内普点了点头,“他会是未来法庭上的重要证人。”说着,他走向魔药实验室,“我这就去熬一些恢复体力和神智的魔药,他会很快恢复的。” 魔药熬制好后,塞拉并没有一次性都喂老克劳奇喝下,只是给他喝了一点,帮助他恢复了一点体力,而后就干脆把他扔到有求必应室里去了,让多比每天偷偷去照顾他,送点儿饭什么的。毕竟,她和斯内普救了老克劳奇的事情还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不能让食死徒们知道。 完成这一切之后,塞拉觉得有点累了,她软软地靠在斯内普身上,很没形象地歪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斯内普感到女孩温软的指尖抚在自己的手上,就好像抚在自己心上一样,有些酥有些痒,非常舒服。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好让塞拉倚靠得更舒适。 “西弗……你感觉到了吗?”塞拉抚摸着斯内普的手背,忍不住在上面轻吻了一下,慢慢地说着,“最近这几天,那个标记灼烧的感觉越发明显了呢……看来——”说到这里,她停住了,忧心忡忡地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左臂,面色也凝重起来,“黑魔王即将复活,”他皱着眉说,“也许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塞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专注地凝视着斯内普,心头莫名其妙地就有些发慌。想到即将到来的持续整整三年的战斗,想到他们危险的处境,甚至想到他最后的结局……她就会抑制不住地开始心慌。 这些年来,事情的每一步发展都充满了变数,虽然大致走向还是与她记忆中的没多大差别,但是……现在毕竟又多了一个完完全全处于计划之外的撒加,又有谁能逆料得到他会给伏地魔带来怎样的改变? 所以至今,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改变斯内普的结局。 这样想着,她心头忽然就升起了强烈的恐惧感,于是她向上抬起身子,勾住了斯内普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感到斯内普的身子僵了一僵,但并没有推开她。她一边细细舔舐着他的唇,一边喃喃地低声唤道:“西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就这样一遍遍地吻着、说着,带着心中那种莫名的恐惧和忧伤,睫毛都渐渐湿润了。 斯内普看到她湿润的黑亮的长睫,心顿时软了,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只是紧了紧环着她的双臂,将她的身子更往怀中贴近了几分,菲薄的唇瓣辗转吮吸着她的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触到她的舌,时而嬉戏时而压迫时而挑逗,她口中的甜蜜芬芳全都渡入了他的口中。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2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2部分阅读 这女孩,又怎能知道,只要一碰到她甘美的唇瓣,他几乎所有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会瞬间瓦解。 这个学年最后的将近一个月的时光,轻轻打了个旋儿就滑过去了。六月二十四号来临了,所有人都在翘首企盼着三强争霸赛的决赛——最后一个项目。 傍晚时分,勇士们都集中在了魁地奇球场——也就是迷宫的入口处,看台上座无虚席,其中最显眼的位置上坐着各位勇士的家人,包括韦斯莱一家还有西里斯?布莱克。 “塞拉,你——非去不可吗?”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斯内普紧皱着眉头看着塞拉,低声问,“你知道——像我们现在的这种身份——非常危险——就算不去,黑魔王应该也不会因此而责怪我们……” “不,西弗,我必须得去。”塞拉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要跟去,保证波特的安全,获取伏地魔复活的第一手资料,况且在这个时候赶过去,也更能赢得伏地魔的信任……” ……而且,她还要见撒加一面。 不出意外的话,伏地魔的复活仪式,撒加应该会在场才对。 而且——既然伏地魔和撒加已经结成了同盟,那么伏地魔必定已经答应了帮助撒加赢得自己的心的要求。所以,恐怕黑魔王也会想方设法地拆散她和西弗。 早一点跟复活后的伏地魔接上头,也能多一点时间和机会思考对策。 “只要我穿上这件斗篷,波特就认不出我来了。”她略带顽皮地冲斯内普一笑,把斗篷上宽大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那——你一定要小心。”斯内普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吐出一句话。 而后,他顿了顿,伸手把塞拉的帽子摘下来,替她把弄乱的头发整理好,问:“那个双面镜带了吗?” 塞拉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有事——就用镜子第一时间联系我。”斯内普点了点头,放在她头顶的手滞了滞,终究还是垂了下来。 “放心吧,西弗。”塞拉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为了你,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的。” 斯内普依旧面无表情,但乌黑的眸子里却流露出焦虑和关切,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当比赛的哨音吹响之后,塞拉和斯内普就分开了,塞拉拿着魔杖在篱笆灌木墙外面走着,斯内普则走向相反的方向。他们的任务和大多数教师一样,都是准备应付突发情况的。 过了一会儿,塞拉听到了芙蓉的尖叫声,小克劳奇已经开始行动了,芙蓉应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塞德里克的惨叫声,继而声音消失,一串红色火花出现在了迷宫上空。 看来,是克鲁姆被小克劳奇施了夺魂咒,从而用钻心咒去袭击塞德里克。然而哈利为他们解了围,看来,克鲁姆也已经出局了。 塞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直接去迷宫终点等着他们。 到达了迷宫终点,金光闪闪的三强杯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奖杯已经被掉包成了一把门钥匙。 不久,哈利和塞德里克有说有笑地出现了,他们看了奖杯一眼,又低头商量一阵,就同时伸出手去,想要一起拿到那个奖杯。 塞拉摇了摇头,悄悄伸出魔杖指了指塞德里克的小腿,塞德里克一下子就摔倒了。 “嘿,哈利,看来老天也是想让你独自一个人获得奖杯啊。”塞德里克说着,冲哈利微笑。 哈利有点不自在,他伸手握住了奖杯的耳朵,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塞德里克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塞拉没有耽误,她随手拽下一根树枝,魔杖点在上面,低声说:“门托斯。” 那根树枝泛起一阵美丽的蓝光,微微颤抖着,而后又恢复了原状。 塞拉点了点头,握住那根树枝,下一秒,也消失了。 当塞拉到达小汉格顿的教堂墓地的时候,许多戴着兜帽的食死徒已经聚集了,他们的中央,哈利被捆绑着倒在地上,一只巨大的的坩埚被架在地上,火焰在下面燃烧着,上面冒着袅袅白气,坩埚里的液体就好像钻石一般闪闪发亮。 一个人怀抱着一个婴儿状的东西走了过来。 竟然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的脸上带着无比激动和虔诚的神情,轻轻把怀中的东西放到了坩埚里。 贝拉举起魔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高声说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近旁的一个坟墓裂开了,一小撮灰尘升了起来,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一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而那些魔药则变成了鲜艳的蓝色。 贝拉的神情更加激动了,有一种病态的疯狂隐藏在里面。她取出一柄又长又薄、银光闪闪的匕首,声音比刚才还要尖厉亢奋:“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说着,她匕首一挥,她的左手立刻就掉了下来,飞进了坩埚里。 贝拉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她草草施咒为自己止血,继而拿着那柄匕首,走到哈利身前取了一点儿血液。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她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出来。 钻石般的液面沸腾了,甚至都变成了纯黑色。 忽然,一股白色蒸汽从坩埚上方升了起来,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蒸汽中站了起来,贝拉连忙冲了上去,伺候着他穿衣服。 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跨出了坩埚。 比骷髅还要苍白,他的两只大眼睛红红的,鼻孔只是两条细缝——简直就像是蛇的面容。 “欢迎你们回来,我最忠诚的仆人们。”他抬起手,发出了嘶嘶的阴森声音。 伏地魔复活了。 副作用 贝拉特里克斯带着近乎痴迷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伏地魔。她断掉的手腕还在不断地流淌着鲜血,在她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然而她似乎半点也没有感到疼痛。 “贝拉,我最忠诚的仆人,伏地魔大人谢谢你,你应该得到奖赏。”伏地魔垂下眼看了看她,轻声说着。 “主人——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贝拉热烈地说着。 “是的,一直以来,你的表现都令我非常满意……”伏地魔点了点头,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魔杖,在空中挥舞,魔杖尖端划出一道像是熔化的白银般的光带,起先并没有形状,随后光带扭曲起来,变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像月光一样明亮。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贝拉流血的手腕上。 “哦,天哪,主人——您真是太仁慈了——您是最好的——”贝拉颤抖着声音说道,仔细端详着那只银光闪闪的手,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看向伏地魔的眼神更加热烈了。 然而伏地魔却并没有再看向她,他走进了食死徒的人群中,开始用轻柔而森寒的语调一个接一个地与他们交谈。被点到名的食死徒无一不被吓得胆战心惊,有几个机灵点儿的还能说出一些表示忠诚以及为自己辩解的话,更多的人则是讷讷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塞拉一直把兜帽的帽檐拉得低低的,站在两个高大的食死徒身后。然而她的眼睛一直在食死徒群中逡巡着,很快,她注意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她一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带有兜帽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他身材很高,一直低着头,然而塞拉却看到了怵目惊心的东西——他的兜帽底下,露出了一丝闪亮的银发。 那是撒加。 塞拉的心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总归不如亲眼所见——那个无比美丽的人儿,那个总爱捋一捋自己漂亮的银色长发的妖艳媚娃,那个总是对自己温柔地笑的人——他的一切的美好,都被那袭象征着食死徒——或者说是黑魔王盟友——的乌黑斗篷遮盖住了。 伏地魔走到了塞拉身边,站定,微微低下头看着她。这次,塞拉看清楚了,黑魔王的嘴角微微弯着,确确实实是在微笑,当然这微笑的效果实在有点惊悚就是了。 “你能来,伏地魔大人非常高兴。”伏地魔轻声说着。 “能亲眼见证您重新归来,是我的荣幸。”塞拉微微欠身,瞥眼看到哈利正戒备地望向这边,于是暗暗施咒,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粗哑难听。 “你和你的亲爱的丈夫帮了我很大的忙,”伏地魔点了点头,“伏地魔会报答你们的。” “尊敬的主人——那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您再这样说,我们可就要羞愧而死了。”塞拉连忙说。 “伏地魔一向赏罚分明。”伏地魔又微笑了一下,走开了。 伏地魔并没有向食死徒介绍撒加。塞拉心想,这也许是出于撒加自己的意愿。 伏地魔转向了哈利。如塞拉记忆中一样的,他对哈利说了自己复活之前的所有事情,而后开始用钻心咒折磨他—— 而塞拉只是沉默的站着,冷漠地看着哈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 这个孩子,是斯内普最憎恨和最爱的人的后代,与她却毫无半点关系,更何况,如果现在出手帮他,只能让之前的一切辛苦布置付诸东流,所以,只要这男孩没被折磨死——她是绝绝对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而后,伏地魔强迫哈利与他决斗。 于是,塞拉亲眼见到了莉莉的样子。 也许灰色的幽灵状躯体并不能把这个女子的美丽完全展现出来,但塞拉却觉得,这个被教授用全部的生命挚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真的真的是很美。 她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微微有些卷曲,她的眼睫毛很长,眼睛很大,嘴唇不大不小,嵌在那张脸蛋上却显得十分匀称而和谐。她用慈爱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哈利,仿佛那就是她的一切。 灰色的幽灵们——包括小汉格顿的园丁老弗兰克、伯莎?乔金斯、波特夫妇,还有很多被伏地魔害死的人们——把伏地魔团团包围住了,伏地魔愤怒地尖叫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塞拉感到自己心底似乎突然出现了某种力量,这种力量十分强大并且——诡异莫名。几乎就在伏地魔发怒的瞬间,塞拉觉得自己也快要被那种如同燃烧的烈火一般的愤怒给烧坏了。 强烈的愤怒如同蓬勃的野草一般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塞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连哪怕一丁点儿理智的克制都没能来得及做出,就被这种极端的负面情绪全面侵袭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滑过了许多事。 ——在西弗的枕头底下发现藏有莉莉照片的盒子,却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到了床角上。 ——对于他们之间那个最美好的共舞、初吻的回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遗忘。 ——s魔药学考试的时候,他怔怔地望着红发碧眼的唐克斯,即使唐克斯的相貌和莉莉一点都不像。 ——只因为一块来路不明的加了迷情剂的巧克力,就轻易地选择了不相信她。 ——与她欢好过后,几乎是立刻就跑去有求必应室缅怀逝去的莉莉。 ——冷酷地让她去做西里斯?布莱克的舞伴。 …… 她为他承受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除了满心满身累累的、永不可能愈合的伤痕,什么都没有得到。 甚至连他们的婚姻,都只是一个交易、一个幌子、一个——笑话。 从他们认识起,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八年了。 可是,人这一辈子,还能有几个八年可以这样蹉跎? 这样想着,塞拉再也顾不得许多,带着满心的怒火,直接幻影移形了。 而在她的身后,那个银发的人,藏在兜帽之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守护神 塞拉幻影移形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还没有回来。但她根本就没心思考虑那么多了,手里紧攥着魔杖,杀气腾腾就往城堡里冲。 心底深处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右手紧攥着魔杖,柔嫩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划破了,然而塞拉对这些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紧紧抿着嘴唇,蔚蓝的眼睛里竟然隐隐流露出一抹妖异的猩红色。 是的,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那个让她痛苦的人! 然而,似乎有很多人向她围了过来,杂沓的脚步声,纷乱的人语声,焦急的喊声,无数的人影,无数双手…… “是波特吗?他怎么样——让我来——” “不是波特——阿拉斯托——你让开——” “是塞拉!她看起来很不对劲——米勒娃,阿不思呢——” 许许多多的叫喊声几乎要把耳膜撑爆了,塞拉感觉脑袋越来越晕,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念头从心底升起: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杀光—— 这种念头是那样的强烈,使得连夺魂咒都能够抵御的她,想也不想就屈服了。 她举起了魔杖—— “昏昏倒地!” 一道昏迷咒闪烁着红光击中了她。 心底里莫名地逸出一声叹息,仿佛有某个重担突然卸掉了一般,她感到身子陡然一轻,继而,是强烈的眩晕感涌了上来。 她的手松开了,魔杖掉了,而她,则重重地倒了下去,落在了一双强健的臂弯里。 ——这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塞拉悠悠醒转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盈满了焦灼的布满血丝的黑眸。 斯内普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双大海般蔚蓝的双眸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灵动,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活过来了,重新从冰冷死寂之中恢复了跳动。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看到她,站在城堡前的草地上,紧紧攥着魔杖,乌黑的长发即使无风也在身后缓缓飘拂,整个人散发出某种冰冷肃杀的气势,即使是邓布利多,也被那时的她慑了一慑。 可是,她却并没有理会任何周围的人,她的蓝眼睛越过众人,直接望向了他。 然而,那双他无比熟悉的大海一般的美丽的眼睛里,拥有的不再是温柔而眷恋的目光,而是——比冰雪更加严酷百倍的森寒。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又像是充满了刻骨的疯狂的仇恨和愤怒,她的手臂向前平伸着,魔杖直指向他。 ——塞拉,要杀他? 斯内普有点怔怔的,忽然猛地摇了摇头,感觉心底突然出现的这种念头真是太可笑了,简直就是——荒谬之极! 塞拉——她那么爱他,他几乎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她纯真炽烈的爱恋——那样爱他的她,那个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一回头就一定能够看到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他? ——怎么可能?! 他迅速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刻意忽略了那种仿佛永堕无间地狱的巨大的恐惧和痛苦。 然而,下一秒,他就见到邓布利多向塞拉发射出了昏迷咒。 他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西弗,我——”塞拉望向看着她怔怔出神的斯内普,回想起刚才那种熟悉到可怕的狂躁的情绪,不由一阵后怕,冷汗都出来了:她刚刚——竟然想要对西弗举起魔杖? “醒了就好。”斯内普回过神来,低沉地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话。 塞拉抿了抿嘴唇,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塞拉,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邓布利多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他渐近的脚步声。 塞拉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床上,并没有呆在校医院里。 “还好。”她简短地答了一句,伸手握住斯内普的手,抬头望向校长,“邓布利多,我想你应该能对在我身上发生的这种现象作出某种解释。” 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拉过一张扶手椅坐了下来,瘦长的手指习惯性地交叉在一起。 “我想——也许——是的,我约莫有了一点头绪。”邓布利多斟酌着词句说。 斯内普的神色紧了紧,手掌一翻,反握住了塞拉的手。 “那么——塞拉,还记得你在三年前服下的那种烈性的毒药吗?”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你是说——血凝毒剂?”塞拉眯了眯眼睛,扭头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 “邓布利多,你是说,塞拉突然出现的情绪狂化,是由于血凝毒剂的副作用?”斯内普的浓眉轻轻拧了起来,黑眼睛牢牢盯着白胡子老校长。 “是的,我是这样猜测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推了推半月形的镜片,“很少有人成功配制出血凝毒剂,而且它的那种神秘的副作用也是因人而异的,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先辈的经验可以借鉴。”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只知道,这种副作用,通常也可以作为——服毒者和饮血者之间的某种联系——或者说,是纽带。” “纽带?”塞拉低低重复了一遍,心头一凛,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时候——确实——是伏地魔发怒之后,她的情绪也莫名奇妙地狂暴起来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塞拉?”斯内普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低声问了一句。 “我想——或许,是情绪?”塞拉沉吟着说出口,“那时,我的情绪是跟随伏地魔的情绪变化而变化的,他突然间暴怒,所以我也——” “这个我就不好确定了,孩子,”邓布利多眼睛亮闪闪的,愉快地说,“有关魔药方面的知识,你们夫妻俩都比我要渊博许多。或许——情绪?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善加利用,你也许能够让伏地魔也发狂呢。” 塞拉心头一跳,让伏地魔发狂?也就是——反过来控制他的情绪?这真是异想天开——但又意外地吸引了她。 不过,说到伏地魔—— “邓布利多,小克劳奇呢?他现在安全吗?”她仰起脸,有点急切地问。 记得原著里面,福吉直接给了小克劳奇一个摄魂怪的吻,导致没有人为伏地魔的复活作证,才发生了后面许多令人不快的事情。 “我们的部长本来是想要给他一个吻的,”邓布利多笑了笑,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当然,不是福吉本人,而是摄魂怪——但是……”他扭头看了斯内普一眼。 斯内普脸色暗了暗,松开了塞拉的手,站起了身。 “幸好西弗勒斯及时放出了守护神,才保住了我们重要的证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冲斯内普笑了笑,而后向塞拉微微欠了欠身,“好了,我不再打搅女士休息了,塞拉,好好研究研究副作用的问题,那会对我们大有裨益。” 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低声说:“我去配药。”而后大踏步走出了房门。 邓布利多冲塞拉眨了眨眼睛,也离开了。 塞拉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心中的疼痛,早就习惯性地重重压下去了。 西弗的——守护神。 她心头一阵揪痛,一向很有效的自我压制,这次似乎不怎么起作用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情绪狂化过的缘故,她觉得心里又有一股酸涩涌了上来。她猛地坐起了身,拔出了魔杖。 她的守护神,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牝鹿。 只要他还爱着莉莉,那么他们俩的守护神就都不会改变。 可是……这么久了,这么多年过去,她可以奢望——他的心意有一点点的改变吗? 好吧,不论如何,请让她——再看一眼吧—— “呼神护卫!” 暂别霍格沃茨 “塞拉,该吃药了。”一阵敲门声传来,斯内普闷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好的,西弗,谢谢你,请进来吧。”塞拉连忙答了一句,低声说:“咒立停。” 魔杖尖端刚刚冒出的一缕银光立刻消失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有些乱,说不清是遗憾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淡红色魔药,走到床前,递到塞拉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喝吧。” 塞拉点点头,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下去。一股暖流从舌底一直扩散至全身,魔药的效果向来是立竿见影的,她觉得似乎心里最后的一丝焦躁也消失了。 “谢谢你,西弗。”她冲他微笑了一下,把药瓶递给他。 斯内普接过瓶子,黑眼睛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着他翻滚着黑袍离去的背影,塞拉心头升起熟悉的涩意。她重新拿起魔杖,盯着它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 守护神——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了。 正如塞拉意料之中的,三强争霸赛以哈利的胜利告终了。但是,即使霍格沃茨最终赢得了这项殊荣,学校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哈利带来的关于伏地魔复活的消息,令整个巫师界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过,在塞拉看来,哈利之所以心情不好,应该还有另外一层缘故。 由于她的原因,塞德里克最终并没有死,所以,那个美丽的中国女孩秋?张就自然而然地和他谈恋爱了,对此——塞拉看得出来——哈利恨不得把三强杯和那一千加隆的奖金全部扔掉。 学期结束的第二天,小克劳奇就被安排接受审判了。塞拉和斯内普把老克劳奇也放了出来,并为他熬制清醒药剂,这样,就为小克劳奇定罪又增添了一个砝码。 当然,他们也稍稍修改了一下老克劳奇的记忆——如果让他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说出他们夫妇俩的事,可就大大不妙了。 服下吐真剂之后,小克劳奇对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供认不讳,康奈利?福吉的脸色难看之极,一直在擦汗。 于是,从审判结束的那一刻开始,伏地魔回来了——这个消息,就迅速传遍了整个巫师界。 巫师界陷入了恐慌之中,许多商铺直接关门大吉,人们纷纷外迁,对角巷一片冷冷清清——似乎本该在一年之后出现的萧条景象,提早出现了。 然而,当这个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某天晚上,塞拉和斯内普同时感到自己的左小臂开始灼烧着疼痛。 “他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斯内普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塞拉一眼。在通常情况下,伏地魔都是分别和他们两人见面的。 塞拉点了点头,眉心也浅浅地拢着,“他当然希望借此打压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势力,因为人们都不愿意相信黑魔王回来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说着,抬起头看向斯内普。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邓布利多利用小克劳奇证明了伏地魔归来的事情——这一点铁证如山。”斯内普挑了挑眉毛。 “是的。所以——他也许会责备我们,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或者是干脆杀掉小克劳奇。”塞拉沉吟着说。 “的确如此。”斯内普吸了口气,站起身,“好了,今晚你就别去了,我就说是因为邓布利多在和你谈话,你脱不开身。” “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去,西弗。”塞拉也站了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即使你那样对伏地魔说了,我随后还是得过去见他——邓布利多总不可能跟我谈整整一个晚上的话吧。”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乌黑的眼睛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她伸出手来。 塞拉心里暖流涌过,甜甜一笑,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只觉得就算前面有一百个伏地魔冲她举起魔杖,也不足为惧了。 塞拉和斯内普幻影显形出现在一间宽大阴暗的房间里。尽管时值八月底,但壁炉里还是燃着熊熊的烈火,不过屋子里并没有闷热的感觉,只是一片湿冷。 伏地魔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殷红的蛇目闪着光,大蛇纳吉尼绕着椅子腿缓缓游动,发出嘶嘶的声音。 然而,塞拉和斯内普的目光,都被那个抱着手臂倚在窗前的身影吸引过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穿带兜帽的斗篷,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长袍,在火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辉。一头银色的长发一如既往的亮丽,几缕刘海垂下来,在颊上投下几道阴影。丁香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塞拉。 塞拉的心不由自主地一沉,轻轻叹了一声:“撒加……” 斯内普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轻轻哼了一声,脸色十分难看。 而伏地魔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三人,并没有对塞拉和斯内普两人没向他行礼的无礼举动有什么不满的表示。 “晚上好,尊敬的主人。”斯内普欠了欠身,冰着嗓子开口。 塞拉一滞,抿了抿唇,也弯下了身子,“您好,我的主人。” 撒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见到你们非常高兴,西弗勒斯,塞拉。”伏地魔慢悠悠地说,右手缓缓抚摸着纳吉尼三角形的头颅,“即使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令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但我依然还是很乐意见到你们的。” 塞拉和斯内普对视一眼,塞拉又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我伟大的主人,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和西弗都非常惶恐不安并且一直在设法补救……是的,但是,我们必须要向您解释一下,恳请您最慈悲的宽恕……” “我愿意听听你们的解释。”伏地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感谢您,主人。”塞拉低着头,谦卑地说,“是的,您知道,康奈利?福吉打算用摄魂怪对付小克劳奇,但是——当时,邓布利多在场,所以我们不得不出手阻止福吉。”她微微抬起眼,直视伏地魔令人胆寒的蛇眸,“因为我们始终相信,无所不能的主人——是的,您无所不能,即使凤凰社一时声势浩大,也不放在您的眼中,不是吗?” 伏地魔唇角扬起一丝微笑,拍了拍巴掌,说:“你说的很正确,塞拉。对于这些事情,我也从来就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塞拉和斯内普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觉得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更加担忧了——不是为了责怪他们?那是为什么要叫他们两人一起来见他? “今晚叫你们来,其实是因为——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伏地魔的语气微微上扬,有些兴奋,让人感觉好像是圣诞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特大号玩具似的。 “西弗勒斯,首先是你。”伏地魔冲斯内普点了点头,“我要求你在几天之后的开学晚宴上,向所有人揭露塞拉的食死徒身份。”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瞪住伏地魔,黑眼睛里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主人?”塞拉微微皱起眉头,瞄了撒加一眼,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伏地魔突然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决定,肯定和这个媚娃有关。 “主人,我不明白——”斯内普皱着眉说。 “你会明白的,西弗勒斯。”伏地魔懒洋洋地开口,“然后,塞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要安全地逃出霍格沃茨,而后,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为我完成那项重要的任务。” 塞拉抿了抿唇,看着伏地魔,没有说话。 斯内普面沉如水,撒加浅笑盈盈,只是沉默着,都等待着伏地魔开口。 “是的,在这一年里,塞拉,你将为我赢得巨人的支持。”伏地魔血红的蛇眼冲塞拉眨了眨。 “巨人?”塞拉挑了挑眉毛,袖底紧攥的拳头渐渐放松了下来。联络巨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主人,请让我去好吗?我可以代替她——我更有经验——”斯内普急切地开口,黑眼睛微微闪着光芒。 梅林,他怎么能放心让她离开他整整一年?而且——还是去寻找那些随时能把巫师撕成碎片的可怕的肮脏的巨人——去和他们谈判? 一想到这个,他都恨不得立刻给伏地魔施一个夺魂咒—— “你的任务是继续留在霍格沃茨为我效命,西弗勒斯。”伏地魔冷冷地说,并没有看他一眼,“而且,塞拉,你放心,伏地魔知道那些巨人有多么愚蠢多么残暴——所以,这一年,我绝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寻找他们的。” “您的意思是——”塞拉迟疑着问,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斯内普呼吸一紧,忽然觉得,也许伏地魔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是的,你会得到一位强大的同伴的鼎力帮助。”伏地魔轻轻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右臂,而那个银发的男子,正微笑着,走了过来。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塞拉,撒加先生将会与你同行。” 离开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撒加先生将会是你的同伴,塞拉。”伏地魔轻笑着说,红通通的蛇眼兴味盎然地在塞拉、斯内普和撒加三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塞拉咽了口唾沫,眉头皱了起来,侧头看了撒加一眼,而后者也正微笑着注视她,如水的目光似乎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她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心底莫名升起微酸的情绪:撒加……你就算再……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的。 “塞拉……不愿意和我一起吗?”撒加轻声说。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开口说话,眉心微蹙望着塞拉,艳丽的容颜晕染点点愁绪,语气里带了些微的哀伤,目光中却有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更加美丽了。 塞拉并没有再看向撒加,她只是微微弯□子,冲伏地魔鞠了一躬。 “遵命,我的主人。”她轻声吐出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她此刻不敢看向斯内普。 撒加优雅地绽开笑容,捋了捋银亮的长发,说:“那么——请你放心,斯内普先生,我会照顾好你的夫人的。” 塞拉呼吸一紧,有点担心这句话会把斯内普激怒,于是抬起头,看了斯内普一眼。 然而,斯内普的表情十分平静。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愿,主人。”他微微欠身,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塞拉滞了一滞,微微苦笑,虽然知道他是高明的伪装大师、双面间谍,最擅长心口不一、阳奉阴违……但是,自己又在奢望什么呢?他对她……他本就不爱她,难道还能指望他为这种事跟伏地魔翻脸吗? “很好。”伏地魔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你们可以回去了。开学那天晚上,撒加会在禁林里接应你,塞拉。” “是。”塞拉低声应了,看了斯内普一眼。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看向她,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塞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消失了。 回到蜘蛛尾巷的家里,塞拉看了看斯内普依旧木然的脸色,努力微笑了一下,说:“西弗,很晚了,睡吧。”说着,她就迅速转过头,不再看他,向浴室走去。 然而,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西弗?”塞拉转过身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斯内普感到她温软的小手柔顺地躺在自己的掌心里,心中痛苦更甚,他闭了闭眼睛,忽然一使劲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搂住。 “……西弗……”塞拉感到他的双臂的力度,一颗心渐渐柔软,有些甜又有些痛,轻轻闭上了眼睛,也搂住了他。 “……塞拉……我……”斯内普将她的身子微微推开了一些,双手微颤着捧住她的脸颊,睫毛低垂着,乌黑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光,“我……不想……”他轻轻摇着头,眉毛越蹙越紧,低喃着什么,忽然一低头,衔住了她的唇瓣。 “嗯——”塞拉嘤咛一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整个人熨帖进他的怀里。 这一次,他的吻显得有点急切,却又不失温柔,他时而把微苦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侵略,时而卷住她的小舌带回自己口中,一寸一寸地细细吸吮,仿佛那是什么极品美味一般。他略略用力地咬着她的舌头,让她几乎有了微痛的感觉。 舌面与舌面相贴,那种柔滑濡湿的感觉——相濡以沫……塞拉在沉醉中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他的眼睛也是半开半阖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夜空般乌黑的眸子似乎真的闪烁出星光了。 继而,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转而在她的脸颊、眼睛、眉毛、鼻尖上,落下雨点一般细细的吻,而后,他低下头来,在她柔嫩敏感的颈侧吮吸咬啮,依然是微微的痛感,她发出细碎的呻吟,几乎想起了吸血鬼。 他们一边拥抱一边热吻,歪歪扭扭走到了床边,一起倒了下去。 “不愿意……你和他在一起……”缠吻中,斯内普终于喃喃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然而,没等塞拉开口,他就堵住了她的唇。 ——不知为什么,竟然隐隐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塞拉感到他温暖的唇舌与自己相依,被他强迫着交换彼此的津液,他的手在窸窸窣窣地解着她的衣服,嫩滑的腰部肌肤已经感到了他微微粗糙的爱抚……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西弗在这方面真是有着过人的天赋——每次都能让她意乱情迷到根本无暇思考别的事情。 那么——这次,也让她暂时放纵一下吧。 …… 在离开学还有两天的那个晚上,塞拉彻夜未眠,分别给邓布利多和自己的弟弟德拉科写了一封信。 关于出去联络巨人的事情,当然要告诉给邓布利多。 然而,关于德拉科…… 即使小龙再优秀,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她总是不放心的。 小龙的大脑封闭术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在尼可?勒梅那里的学习也卓有成效——这些年来,经过她有意的培养,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早已经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甚至成|人的心智。 他冷静沉稳、成熟睿智、老练圆滑——同时,也有着坚忍不拔的意志力和深沉的勇气。 既然——她马上就要离开,那么,也是时候告诉他一切了。 当然,关于斯内普的身份、邓布利多的交易、魂器等等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他的。 不过,她现在唯一比较担心的一点,就是小龙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探查这件事了,只能嘱咐多比时刻关照德拉科,并将他的消息随时传达给她。 而自从那晚的激|情之后,斯内普似乎变得贪婪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与她疯狂一番,而后就是搂着她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西弗,我爱你。”开学前一天晚上,塞拉懒懒地躺在他怀里,轻声说着,问出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你爱我吗?” 斯内普垂下眼帘,没有答话。 塞拉低下头,习惯性地浮现笑意,也闭上了眼睛。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你而死。”过了许久,斯内普低声开口,声音冷冷的,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但是,就是不能给予我爱情,是吗? 塞拉在心中补上这样一句。 但是——够了,这就足够了。 相守八年,能得他一句愿为她而死,纵使不是爱情,她也满足了。 “谢谢你,西弗。”她轻声说着,更紧地偎进他的怀里。明明应该是快乐的啊——可为什么,睫毛却变得湿润了呢? “可是,我不会让你有为我而死的那一天的。”她噙着笑意说。 开学晚宴上,斯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3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3部分阅读 宴上,斯内普沉着脸,把魔杖指向了她。 礼堂里乱成一团。 塞拉嘴角依然噙着微笑,目光扫过众人:教授们惊愕、失望的表情,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乌姆里奇母牛丑陋恐惧的嘴脸,格兰芬多三人组——尤其是赫敏——悲伤愤怒的眼神,还有许许多多学生们畏惧的脸。 当然,有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向她投过来的目光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崇拜和狂热。 但是——她仔细看了看德拉科,发现他虽然也是一脸惊愕,但是那双灰色的眼睛却流露出沉静的光芒,甚至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塞拉放心了——小龙,果然不会让她失望。 “抓住她!这个叛徒!”麦格愤怒地喊了一声,继而一道昏迷咒射了出去,接着,许多教授和高年级学生都向塞拉发出了攻击咒语。 “呵,就只有这样而已吗?米勒娃?”塞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根本没有拔出魔杖,直接一挥手,一道透明的屏障就横在了身前,咒语纷纷被弹了回去,射中了很多未及反应的学生。 “你竟然攻击学生!马尔福!”麦格看起来就好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魔杖挥舞,绚丽的强力咒语一道接一道地射向塞拉。 “学生?还是蝼蚁?”塞拉轻笑着,优雅地转了一圈,手指像是拨弄琴弦一般不断挥舞,礼堂的地面破碎了,无数粗大的深紫色藤蔓从地下蹿了出来,顿时,许多学生和教授都被卷上了半空。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只是象征性地施了几个咒语,此时更是忙于毁掉塞拉释放的藤蔓,根本就来不及追击她了。 趁着这一阵忙乱,塞拉掉头冲出了礼堂,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再看斯内普一眼。 马人 塞拉一路向禁林奔去,身后没有追兵,显然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把那些人绊住了——教授们是想追但追不过来,学生们估计多半是不敢追。 在漆黑的禁林入口,塞拉看到了那个微微闪烁着银光的修长身影,正悠闲地倚着一棵树,侧过脸向这边张望。 看到塞拉出现,撒加美丽的脸庞仿佛立刻就被点亮了,露出微微的笑容,好像是一朵朵罂粟绽放在唇边:“塞拉,你来了。” “嗯。”塞拉简短地点了点头,越过撒加的身子进入了禁林。撒加笑意更深,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向禁林深处走去,塞拉一直沉默不语,而撒加似乎也无意交谈,只是噙着浅浅的笑意跟在后面。 塞拉心里有点乱,无论如何,即使她确定自己爱的人是斯内普,即使撒加犯了这样可怕的一个错误——她还是无法厌恶或是憎恨他。 这个美丽温柔的银发媚娃……几乎是从初见的时候起,就一直在指引她、帮助她,后来……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时爱上她的,但是——被一个人永远这样温柔地放在心底,牵挂着、惦记着、想念着……应该也是幸运的吧? 塞拉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脚步落下的时候重了一些,惊起了一群藏匿在黑暗草丛中的闪烁着微弱荧光的小生物。 西弗……塞拉唇角又牵起一丝微笑,不论何时,思绪怎样纷繁芜杂,到最后,眼前总是会浮现他的脸庞——那双夜空般乌黑的眸子,才是她灵魂的真正归所。 怎么办?现在就开始想念他了呢……接下来……要有整整一年无法陪在他身边——想到这里,塞拉就忍不住心头揪痛。 “塞拉,前面,差不多就要到了。”身后传来撒加带笑的声音。 塞拉沉默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向他。 撒加冲她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鼻烟盒,说:“还有三分钟。” “北部的山区?巨人村落?”塞拉眉头依然皱着,看了看表,快要九点半了,“直接去那里吗?”有关这次的行程,伏地魔并没有向她透露多少,现在看来——似乎黑魔王的确是更信任撒加一点? “是的,但是……”撒加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并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然而,他的话被一个愤怒而响亮的声音打断了。 “愚蠢的人类,这里不欢迎你们!立刻离开!”一个长有黑色鬃毛的、看起来有些粗野的健壮马人走了出来,横眉怒目地瞪着塞拉。 撒加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塞拉护在身后,“好久不见了,贝恩,”他说,“我们的确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有两分半钟。” “撒加?是你?”贝恩显得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金刚怒目,“不论如何,这里是马人的领地,这个人类——”他指了指塞拉,“必须马上离开!”说着,他摘下了背上的长弓,搭上了一支箭,指向塞拉。 塞拉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撒加,心里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向左侧迈了一步,离开撒加的背影范围,沉默地看了看手表,还剩一分钟。 撒加侧头看了塞拉一眼,睫毛微微垂下,没有说什么。 “他们拥有门钥匙,贝恩。”一棵高大的山毛榉后又走出了一个马人,他有着白色的身躯、金色的鬃毛,和一双蓝得惊人的眼睛,“我想,门钥匙的时间应该所剩不多了,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你又何必生气呢?” “你总是有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愚蠢想法,费伦泽,”贝恩嗤笑了一声,怒目又转向金鬃马人,“这些人类曾经给过你什么好处吗?” “今夜的火星十分明亮……”费伦泽用忧伤的声音说着,并没有理会贝恩,他的蓝眼睛转向了塞拉,忽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你是——马尔福家的长女……” 塞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看表,只有二十秒了。 “你——”费伦泽眼中的惊讶之色更浓,“灵魂的裂变与重生……” 听到这句云山雾罩的话,塞拉心头莫名一动,她又抬眼看向费伦泽,刚想开口,撒加却说:“时间到了,塞拉。”说着,他拉过塞拉的手,按在了鼻烟盒上。 塞拉感到自己的肚脐后面好像被一个钩子扯了一下,双脚在呼啸的风中和旋转的色彩里离开了地面。 当视野再度变得清晰之后,塞拉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谷之中,两旁漆黑的山石高高耸立,只在山谷底部长有低矮的灌木和刺槐,越往高处植被越是稀少,而仰头极目望去,几乎已经是寸草不生了。 “这里是……”塞拉微微眯起眼睛,为自己施了一个温暖咒,这狭窄的山谷就好像是被山风生生割开的,呼啸而过的风又冷又利,吹得她脸颊生疼。 “奔宁山脉还要往北——巨人谷,在地图上找不到的。”撒加解下自己的斗篷,想要给塞拉披上。 “谢谢,不过我已经施了温暖咒了。”塞拉挑了挑眉毛,轻巧地闪身避开。 撒加握着斗篷的手僵了一僵,随即一笑,很自然地又穿上了斗篷,向山谷深处走去。 “天亮之前我们需要找到巨人的村落,”撒加边走边说,“另外——塞拉,你考虑好带给巨人们什么见面礼了么?” 塞拉跟在后面,皱了皱眉:“这个——难道黑魔王没有交代给你?” “他的确交代过,”撒加回头冲她妖娆一笑,虽然山风猛烈,但奇怪的是,他那头亮丽的银色长发却并没有被吹乱,“不过,他交代的却是——让你来准备这份礼物。” 塞拉闻言,心里的戒备又加深了一层:伏地魔安的什么心思?为什么要让她来准备礼物?而且——还是在已经到达巨人谷的时候才通知她? 不过,对于礼物本身,她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嘛,剽窃一下原著里老蜜蜂的创意就好啦。 “嗯,差不多已经想好了。”塞拉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能够永远燃烧不会熄灭的古布莱仙火,虽然说难度不小,但不成问题;至于那个坚不可摧的头盔—— 塞拉挑了挑眉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伏地魔给了他们整整一年这么长的时间用来和巨人结盟了。 看来,虽然巨人们通常都智力低下——但是谈判的难度,恐怕不会小到哪儿去。 撒加没有答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塞拉一眼,就回过头去继续赶路了。 塞拉也沉默着。莫名地,她又想起了马人费伦泽说的那句话。 ——灵魂的裂变与重生? 那是什么意思? 进入巨人村 一路无话,大约凌晨五点左右,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坳里。不少巨石筑成的简陋房屋挤挤挨挨地立在一起,最低矮的房子,看起来也差不多有十米高。 除了房子,山坳里空荡荡一片,倒是没有见到巨人,但是隔着很远,塞拉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般的——鼾声。看来是巨人们正在睡觉呢。 撒加看了塞拉一眼,轻声说:“塞拉,你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巨人们醒了,我们再去找他们的首领。” “谢谢,我还不困。”塞拉摇了摇头,不太想跟他多说话,转身走到一棵高大的刺槐树旁边,坐下了。 撒加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也在一块黑色的岩石旁坐下了,很知趣地没有离塞拉太近。 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圆镜。 虽然撒加就坐在不远的地方,但还是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马上就可以见到西弗了呢,虽然只是在镜子里看到,摸不到、抱不到、也吻不到——但是,对于自己深深爱着的人,又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只要能看到一点点与他有关的东西,就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不是吗? 现在才刚刚五点钟,西弗在干什么呢?也许——能看到他的睡颜?就像上次一样? “西弗,西弗……”塞拉摩挲着镜面,轻轻叫着。镜面微微闪烁起光芒,很快,斯内普的脸庞就显现了出来。 依旧是脸色阴沉,面沉如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似乎有些憔悴了,下巴上泛着微青的胡茬,眼睛里有一些血丝—— 重要的是,他是醒着的。 “西弗——你没有睡觉吗?你的气色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塞拉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喜悦,继而看到他不是太好看的脸色,又有点心疼和不安。 斯内普乌黑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亮,抿了抿唇,说:“我睡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睡得有点晚而已。” 塞拉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只是觉得软软的,暖暖的,痒痒的。她伸出手轻轻在镜面上描绘着斯内普的轮廓,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斯内普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皱着眉咕哝了一句,看起来似乎对塞拉手指的动作颇有意见,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她的脸。 塞拉没有答话,只是继续缓缓地在镜面上描画着,蔚蓝的眼睛一直专注地凝视着他的面容,一瞬不瞬。 我在……笑什么? 傻瓜西弗,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在笑什么呢? 只是因为看到你,看到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鼻子,你的嘴唇——看到这所有的属于你的一切,我就会觉得高兴,觉得温暖,觉得幸福。所以,笑容就会控制不住地从心底弥漫到唇畔。 笑……只是因为你。 你,才是我笑的原因。 “你——怎么样?还好吗?”斯内普被她看得实在有点不自在,耳根浮上薄薄的晕红,但目光终究还是没有从塞拉脸上移开。 “还好,我们现在已经到达巨人谷了,就在——”塞拉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头,“奔宁山脉还要往北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里。” “你们已经到了?这么快?”斯内普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已经遇到巨人了?” “还没有,我们刚刚到,那些大块头还在呼呼大睡呢。”塞拉继续微笑,“待会儿——恐怕要到十点钟左右,他们才能起床。” “唔。”斯内普点了点头,垂下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半晌,才低低地吐出一句:“你——那个媚娃——” 然而,话说到这里,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黑眼睛转了开去,看向一旁。 塞拉心里跳了一下,感到了斯内普话语中淡淡的酸意,不由心里甜甜的,嘴角的笑意也更浓:“西弗放心,我——我都不怎么跟他说话的。”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乌黑的眼睛看进蔚蓝的眸子里去,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缠绵着流连着对方的面容,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一定——要小心。” 塞拉点了点头,听到那边的撒加有些不耐烦地挪了一□子,叹了口气,说:“西弗,我想——我们暂时只能谈到这里了。” 斯内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关闭镜子。 塞拉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在镜面上他嘴唇的位置吻了一下,才关掉了镜面。 几千英里之外的霍格沃茨魔药办公室里,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倚在沙发靠背上,把那面小小的圆镜紧紧贴在胸前。 好吧,他承认,他该死的很想念很想念那个黑发蓝眸的姑娘,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脑海中描摹着她的倩影,而且——还发了疯地纠结想象着那个可恶的媚娃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每一个念头,都足以把他逼疯。 ——决不能让她知道他的确是几乎一夜没有睡,一直守着那面小镜子,等她联系他的。 “在跟斯内普教授说话?嗯?”看到塞拉收起了镜子,撒加露出一丝笑容,走了过来。 “嗯。”塞拉点了点头,哼了一声,仰起头靠在刺槐树干上,闭目养神。 撒加微微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丁香色的美丽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再过两三个小时,巨人们就该睡醒了,你真的不休息一会儿吗?” “如果撒加先生现在就走开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的话,我想我是可以再休息上两三个小时的。”塞拉微微皱起眉,颇有些不客气地说。 撒加眼睛一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得更加夺目:“塞拉,这么久以来,你终于肯和我多说几个字了。” 塞拉一滞,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向左侧转了转身子,把后脑勺对着撒加。 “好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到了时间我会叫你,你安心睡觉就是。”撒加笑眯眯地说,转身回到刚才的石头旁边,坐下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塞拉又怎么可能真的睡着? 待会儿或许就要跟巨人进行危险的谈判,再加上身边又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所以塞拉根本不敢放开去睡,只是迷糊一会儿罢了。 大约快到九点的时候,迷糊中的塞拉敏锐地感到山坳里的鼾声变小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撒加,轻声问:“他们醒了?” “嗯。”撒加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山坳的方向,“来吧,我想我们需要站在山口这里——只要我们别表现得鬼鬼祟祟,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抱有多少敌意。” 塞拉挑了挑眉毛,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不过她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和撒加并肩站在了山坳口的一棵胡桃树下。 碰的一声巨响,一栋石屋的门被撞开了——塞拉感觉那扇门就好像是被一头非洲象撞开了似的——一个高大的巨人走了出来。 这个巨人大约有七公尺高,有着稀疏的淡黄|色头发和胡子,一双小小的茶色眼睛挤在满脸的横肉里,显得很有些凶恶。他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看起来像犀牛的皮,身上围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 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大喇喇站在山口的塞拉和撒加,脸上先是闪过惊慌之色,而后小眼睛眯了起来,大踏步朝他们走过来,看起来活像是一座小山在移动。 “巫师!还有让巨人倒胃口的媚娃!”他用蹩脚的英语咆哮着,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打雷,“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要杀掉你们!” 山坳里的石头房门一扇扇打开了,许多巨人探出头来,看到山口的情形,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表情,龇牙咧嘴地走了过来。 “请暂且息怒,尊敬的巨人先生。您懂得英语,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撒加优雅妩媚地一笑,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我可以保证,我们是怀着虔诚的敬意和无比诚挚的热情而来的,我们没有任何的敌意——是的,我们希望见到你们伟大的古戈卡库斯先生。我们有一些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你们。”他说着,冲塞拉点了点头。 塞拉挑了挑眉毛,取出魔杖在空中挥舞出繁复的动作,口中吟唱道:“请永远为吾辈绽放光明——古布莱的女神!” 噗的一声,魔杖尖端冒出一团金光闪闪的火焰,大约有巨人的半个拳头那么大,正在跳跃着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温暖的芳香。 “古布莱仙火……”撒加低声沉吟了一句,若有所思地看了塞拉一眼。 “是火!是火啊!”巨人们兴奋地互相看了一眼,那个淡黄头发的巨人傻乎乎地笑了,伸出大手就要来抓那团古布莱仙火。 塞拉轻巧地一转身避开巨人的大手,伸出魔杖横在胸前,微笑着说:“这可是我们呈给你们古戈的礼物,这位先生也好意思乱动吗?” 提到巨人古戈卡库斯,淡黄头发的巨人明显瑟缩了一下,收回了手,哼了一声,转过身大踏步向山坳深处走去,一边大声说:“跟上!巫师!还有媚娃!” 围观的巨人们自觉让出一条路,塞拉握住拳头,把仙火收在掌心里,当先跟在巨人身后走了过去。 撒加走在一旁,笑看着塞拉,说:“塞拉是怎么想到用古布莱仙火做礼物的?难道——你不知道巨人是讨厌魔法的吗?” 塞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巨人并不讨厌魔法,他们只是讨厌巫师用魔法攻击他们。” 两人跟着淡黄头发的巨人来到了最高大的一栋石屋前,屋门敞开着,能从屋外直接看到屋子里面,一个丑陋的、硕大的、臃肿的巨人躺在那里,旁边是一个比他还要丑陋的女性巨人。一个相对矮小一些的巨人蹲在一旁,正从一头死去的野牛身上撕肉,然后把撕下来的肉块放到他们张开的大嘴里。 淡黄头发的巨人单膝跪在石屋外,大声说了一堆塞拉听不懂的话,不过撒加却听得很入神,还略略点了点头,塞拉猜想或许这个媚娃是懂得巨人语言的。 屋内的卡库斯点了点头,也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那个淡黄|色头发的巨人才转过头来,小眼睛贪婪地看着塞拉手里的仙火,粗声粗气地说:“伟大的古戈同意接见你们——我叫高高力,我懂一些你们说的话。”说着,他站起身走进石屋,示意塞拉和撒加也进来。 撒加接过了塞拉手里的仙火,左手在空中一挥,一个金色的长筒凭空出现了。他把仙火放进金筒里,然后把筒子立在地上。 “永不熄灭的古布莱仙火,是黑魔王伏地魔赠送给古戈的礼物,以表敬意。”撒加说。 塞拉看了他一眼,看来撒加果然并没有成为食死徒,他现在和伏地魔算是平等的交易关系。 高高力小心翼翼接过仙火,那支仙火在他小圆桌面一般的大手里显得格外渺小。他捧着仙火冲卡库斯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卡库斯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高高力才把火把呈了上去。 卡库斯接过火把,挥了挥手,咕哝了一句什么,高高力回过头来,很冷淡地对塞拉和撒加说:“古戈说,他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件礼物。这段时间,你们可以住在巨人村里,我们还有一些空余的屋子。” “古戈真是太慷慨了。”撒加微笑着说。 高高力傲慢地点了点头,领着两人离开了古戈的居所,带他们来到了一座相对低矮的石屋跟前。 “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我们可不负责给你们提供食物。”他凶狠地说着,转身离开了。 塞拉望着空荡荡冷冰冰的石头屋子,心头一阵焦躁:看来,这段日子,要跟撒加同住一室了。 多比的密访 “看来我们要有一段时间睡在一起了,塞拉。”撒加环顾房子,似乎是看穿了塞拉心里的想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是住在一起,不是睡在一起。”塞拉并没有看他一眼,魔杖一挥,墙角里出现了一张简易的木床,铺了白色的被褥——看起来颇有点像是霍格沃茨校医院的风格。 “我先睡一会儿了。”塞拉简短地说了一句,脱下斗篷扔在床上,坐了下来,就想躺下。 “塞拉。”撒加突然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了塞拉的手。 塞拉微微一僵,皱了皱眉,想要把手抽出来,然而撒加握得很紧,几乎把她的手都弄疼了。 塞拉心里有涩涩的难受感觉,不同于面对斯内普时的心酸,而是一种糅合了怜悯、惋惜、无奈的复杂感情。 当然,她还没有圣母到要自责的地步,感情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控制,也绝对不可能强迫自己爱谁或是恨谁,正如同撒加爱她,而她却爱着西弗;她爱着西弗,而西弗却——爱着莉莉。 她抬起头,看进那双美丽到忧伤的丁香色眸子里。 “塞拉不愿意看到我和伏地魔结盟吗?”撒加嘴角习惯性地衔着浅淡的笑意,语气里却含着淡淡的伤感。 塞拉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你的选择,也是你的自由,我并没有干涉的权利。”顿了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如果你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我,那么我只能说,没有用的,撒加。不论你怎样做,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撒加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然而他的手握得越发紧了,塞拉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发白了。 他抿了抿唇,丁香紫的眸子黯淡下来,然而唇边的笑容却愈发艳丽了,他松开了塞拉的手,捋了捋闪着银亮光泽的长发:“也对,我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傻了。”他忽然凑近了塞拉,压低声音说:“塞拉可是食死徒呢……所以当然不会反对我和你的主人结盟,不是吗?” 而后,他很优雅地直起身子,走到离塞拉最远的角落,挥手变出了一张银色的华丽大床,冲塞拉眨了眨眼睛:“做个好梦,塞拉。”说完,他也脱掉了斗篷和鞋子,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塞拉却没有躺下,她定定地凝视着撒加美丽的脸庞,胸口微微起伏,觉得掌心一阵粘腻,竟是流出了不少的冷汗。 撒加——他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双面间谍的身份吗? 他是在试探她?是在提醒她?还是—— 塞拉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弄得坐立不安,几乎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她把目光从撒加脸上移开,躺了下来,双眼望着灰黑色的石头天花板,眉头依旧紧皱着。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撒加应该是知道的——虽然她没有对他明白说出来,但他心里应该清楚。可是,现在看来—— 刚才他的那句话,似乎就是在提醒她食死徒的身份,如果往糟糕的角度想一想的话,就更像是在威胁她:如果她胆敢做出什么事来的话,他肯定会随时通知给伏地魔。 塞拉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对撒加的戒备心理提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迷糊着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塞拉感到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是心情依旧沉重,她朝屋子另一角看了一眼,那张银色的华丽大床上空空荡荡,撒加似乎已经出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塞拉心里一紧,自从睡前撒加阴阳怪气地说了那句话之后,她的心思就再也沉不下来了,这个媚娃……真的很难看透。 穿好斗篷,塞拉走出了屋子,天已经黑了,她竟然睡了整整一个白天,看来昨天一天一夜没有睡,果然是累惨了。 站在石屋门前,塞拉能远远地看到村落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篝火,许多巨人围坐在那里,高声谈笑,每个人手里都至少捧着一整只烤熟的野牛,正在大口大口撕扯着肉块。 卡库斯和他的妻子依旧是坐在中央的位置,旁边有矮小的巨人往他们嘴里递肉块。撒加正站在卡库斯旁边,一脸优雅自若的笑容,正在说着什么。 没有看到高高力在他们的身边,塞拉挑了挑眉毛,看来撒加果然懂得巨人语。 忽然,她身子一顿,皱了皱眉,朝热闹的篝火方向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注意到她,才转身向旁边漆黑茂密的树林走去。 越过低矮的灌木丛,高大的山毛榉和刺槐遮住了影子,塞拉停住了脚步,施了一个隔音结界,说:“多比,怎么了?” 砰的一声,多比幻影显形在了结界里,一见塞拉,他的网球般的大眼睛里就闪烁出了泪花 “主人!多比终于又见到主人了!主人要来这么危险的巨人村,和这些可怕的、野蛮的、愚蠢的巨人做谈判,多比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多比真是个坏精灵!坏精灵!”他说着,情绪十分激动,跳起来就想把脑袋往一棵树上撞。 “停,多比。”塞拉皱了皱眉,满意地看到多比抽抽搭搭地停下了动作,“我时间不多,是邓布利多让你来的吗?” “是的,是邓布利多教授让多比来给主人送一件东西!”多比点点头,打了个响指,一个看起来像是用龙的头盖骨制作的、模样粗犷的头盔凭空出现了。 “这是……”塞拉微微眯起了眼睛,大致猜到了邓布利多的意图。 “坚不可摧的头盔,主人!妖精们的产品!”多比兴奋地说,“邓布利多请求主人私下里把它作为礼物赠送给巨人的古戈,也就是让那个傻大个答应跟凤凰社结盟的筹码!” “我明白了。”塞拉点了点头,接过头盔,用了个缩小咒,将它放在口袋里,“我该回去了,多比。你也快点儿回霍格沃茨吧,这里太危险了。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发现——” “主人——主人——总是这样关心多比!多比不是一个好精灵!主人还——还——呜呜……”豆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网球大眼里滚落,多比掏出一块看起来很像是抹布的脏兮兮的布料,响亮地擤着鼻涕。 塞拉抚了抚额角,叹了口气,“好了,多比,你该回去了。”她说着,一边担忧地望向篝火的方向。 “好的,那么,多比回去了,主人再——”多比正一边抹眼泪一边跟塞拉道别,忽然,他顿住了,眼神变得狰狞起来,修长有力的精灵手指猛地举了起来,一道红光射向塞拉身后,尖声叫道:“什么人?!” 塞拉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去看—— 红光射过,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射断了,缓缓地飘了下来。 那是一缕闪烁着银光的头发。 随着银发落在地上,沉重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塞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眼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缓缓拔出了魔杖。 格洛普 首先出现在塞拉视野之内的是一双光着的雪橇一般大的脚,而后,一个足有五六米高的大块头出现了。这似乎是一个巨人——但他的个子若是放在巨人群中,就实在是矮了一点。他穿着脏乎乎的呈褐色的罩衫,看上去好像是用兽皮粗粗缝起来的;大脑袋几乎是个圆球,长在宽宽的肩膀上,铺满了杂乱的、浓密的凤尾草色卷发,他的五官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石头上劈凿出来的,短粗难看的鼻子,嘴巴歪斜着,长满了半块砖头般大小的参差不齐的黄牙。混浊的褐绿色眼睛,手像遮阳伞那么大——换巨人的标准来看却很小。 他的右手拖着一头死去的水貂,长长的银色尾毛断了一截,正是多比刚才的家养小精灵魔法射断的那一缕银色毛发。 塞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里渐渐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撒加。 “主人,那是个半巨人!多比认得出来!”多比尖叫道,手指举得更高了,“嘿,走开,傻大个儿!不然,多比可要不客气了!” “他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多比。”塞拉安抚着紧张兮兮的小精灵,“我们有隔音结界呢。” 说着,她仰起头打量那个半巨人,看着他傻乎乎地转动巨大的眼珠,心里差不多已经有底了。 这应该就是海格的弟弟,格洛普。 格洛普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嘴里叽里咕噜地咕哝着什么,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是缓慢地转过巨大的身子,走远了。 塞拉皱了皱眉,忽然紧跑几步跟了过去,魔杖高高举起,指着格洛普的后脑,直接一个无声遗忘咒送了出去。 咒语击中了半巨人的后脑勺,格洛普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笨拙地晃了晃巨大的脑袋,继续向前走去。 “好了,多比,你真的该回去了。”塞拉抿了抿唇,看了看格洛普离开的方向,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好的,主人!虽然多比不是一个好精灵,但多比绝对不会耽误主人的事情!”多比大声说着,网球般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塞拉,响指一打,砰的一声消失了。 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悄悄走到树林边,探头一看,见到巨人们仍然围在篝火旁边,而撒加也依然呆在卡库斯身边,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悄悄回到石屋里,刚刚脱下斗篷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撒加就进来了。 “睡醒了,塞拉?”撒加露出华丽的微笑,斜倚在门口望过来。 “嗯。”塞拉简短地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这倒不全是装出来的,她的确不怎么想见到他。 “卡库斯对那支古布莱仙火很满意,”撒加慢悠悠地说,丁香色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塞拉的脸庞,“他邀请你去他的屋子谈话。” 塞拉睁开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暂时把撒加抛到脑后—— 卡库斯要见她? 惊疑 当塞拉走进卡库斯高大的石屋里的时候,这位巨人古戈和他的妻子正靠在铺了厚厚兽皮的石床上,让那个矮个巨人往他们张开的大嘴里放进硕大的肉块。 塞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为什么每次都是同样的场景…… “晚上好,伟大的古戈。”纵然是心里腹诽,她还是依足了礼数,欠下身行了一个礼。 卡库斯嘴里发出含混不明的咕噜声,站在一旁的高高力听了一会儿,粗声粗气地说:“古戈很喜欢那把火,他希望能拥有更多的火种。”顿了顿,他又说:“巫师,如果你能够再送给我们一把那样的火的话,我们就同意与你们结盟。” 塞拉挑了挑眉毛,一时没有说话。古布莱仙火就是传说中的长明灯,永远都不会熄灭,制作这样一支火焰,难度当然是很大的,她虽然能够成功制作,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第二支了。况且,如果总是这样轻易地就答应巨人的要求,对他们日后的谈判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这样想着,塞拉微笑了出来,彬彬有礼地说道:“可敬的古戈,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但是——请原谅我学艺不精,实在没有办法再为您做出第二支古布莱仙火了。” 高高力扭过头冲卡库斯叽里咕噜了一阵,卡库斯越听脸色越狰狞,听到最后,他突然间大吼了一声,一巴掌就把一旁喂肉的巨人打飞了,那个倒霉的巨人狠狠撞在了石头墙壁上,发出雷鸣一般的轰响,整个屋子都在簌簌颤抖。高高力和那个女巨人都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伏在地上。 卡库斯拽过一根比塞拉整条腿还要粗还要长的木棍,愤怒地大声吼叫着什么。 “如果你不能再变出那样一支火焰的话,”高高力勉强抬起头,阴沉着脸说,“古戈会杀了你和那个媚娃的。” 塞拉微微仰起头,嘴角笑容依旧不变,淡淡望着发怒的巨人首领,连伸手掏魔杖的动作都懒得做,只是轻笑了一下,说:“古戈先请息怒,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石屋门口处坚硬厚实的石门牢牢关着,她知道撒加也许就在那道门后面,在听着她和卡库斯的对话。 于是,她悄悄把右手背到身后,对那扇门施了一个混淆咒,这样一来,门外的人就只能听到意义不明的嗡嗡声了。 “除了古布莱仙火,”塞拉继续冲发怒的卡库斯微笑,“我想古戈还可能会对这个东西有些兴趣。” 高高力扭过头对卡库斯说了几句,卡库斯狰狞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巨大的带着血丝的眼睛傻乎乎地转了转,狐疑地看了看塞拉,又坐了下来。 塞拉从口袋里取出坚不可摧的头盔,用放大咒把它复原了,轻轻放在卡库斯面前的石桌上。 “这是妖精们出品的坚不可摧的头盔,由一整块火龙的头骨制成。”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卡库斯的表情——当然,巨人古戈的脸上布满了浓密的胡须和毛发以及黑黄|色的污垢,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某种表情,还是很有难度的。 不过,卡库斯还是用他亮晶晶的眼神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了他对这顶头盔的喜爱。 几乎是立刻,卡库斯就扑了过去,双手抓起头盔,直接就扣在了脑袋上,而后从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咆哮声——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古戈对这件礼物很满意——”高高力双眼也紧盯着头盔,硬着嗓子发出声音,似乎喉咙里堵了一块石头,“这看起来的确比那支火把更具有价值……” 塞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一块骨头比永不熄灭的仙火还要有价值?果然是巨人的思维。 “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愿古戈身体健康。”塞拉又欠身行了一礼,“他希望能够与古戈结盟。” 高高力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明白塞拉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很听话地为卡库斯做了翻译。 卡库斯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咂了咂巨大的嘴巴,说:“咕?”听起来倒颇有点像是郝思嘉的叫声。 难得的是,高高力竟然也领会了这样一个单音节所表达的意思,继而神奇地把这个音节翻译成了一整句话:“不是要和伏地魔结盟吗?” “我真正为之效命的人是邓布利多,古戈。”塞拉不慌不忙地说,“这并不是我们目前应该关注的重点。您只需要知道,只要您答应同邓布利多结盟,同凤凰社结盟,并同时和伏地魔的人虚与委蛇——这顶坚不可摧的头盔及那把珍贵的古布莱仙火,都将永远属于您。” 卡库斯继续眨眼睛,显然还是不大明白塞拉的意思,但他实在是太喜欢那顶头盔了,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头了。 “古戈决定答应你的要求,巫师。”高高力粗声粗气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塞拉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微微抬起头,蓝眼睛直视着卡库斯。 高高力眯了眯眼睛,还是转头冲卡库斯咕噜了几句。 卡库斯的脸色又开始变坏了,他咧开大嘴,似乎又要发怒。 塞拉挑了挑眉,忽然抬手一指卡库斯,这位接近十米高的巨人古戈立刻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高高力左看看右看看,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希望古戈能够答应不把今晚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别人,不然……”塞拉说着,微笑了一下,?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4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4部分阅读 ,手一挥,卡库斯手里一直握着的那根木棒轻轻抖了一抖,而后一缕细碎的粉末簌簌地落下,继而整根木棒都化作了齑粉,飘落在地下,成了小小一堆。 巨人的加盟很重要,所以在谈判态度上一定要采取审慎的方法——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一点强硬手段都不能使用,不是吗?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对于谈判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随手解开卡库斯的石化咒,没有再理会继续石化着的巨人古戈和同步翻译先生,塞拉施施然离开了石屋。 出了屋门,才发现外面空无一人,撒加似乎并没有守在外面。 谈判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塞拉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她踏着悠闲的步子,慢慢向自己的石屋走去。 其实巨人谷里的风景还是蛮不错的,北爱尔兰的高大树木生成的片片林莽环合,一弯冷月高高悬挂在枝头…… ——等等,一弯?冷月? 塞拉猛地抬头看向月亮,那一弯月亮好像小小的钩子一般,散发出淡淡的苍白的光芒——新月刚刚过去。 新月刚刚过去?那现在——应该是这个月的上旬了? 塞拉呆呆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难过地翻腾起来,某种说不清是忧是喜是悲是乐的情绪渐渐充盈全身。 既然早就过了月初,可为什么——她一向比日历还要精准的月事,却至今还迟迟没有到来? 她条件反射一般地,直接就想到了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她与西弗的那次…… 难道?! 夜探 塞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千头万绪一起涌入脑海,惶恐、惊诧、欣喜、彷徨、惧怕……种种复杂激烈的情绪纷至沓来,一时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一切都还是她的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因为最近太忙了呢?或者是心理压力太大而导致的——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塞拉抿了抿唇,抬起头扫视巨人谷,四野依旧寂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深吸了口气,举起魔杖,轻轻点在小腹上,一点莹黄|色的光芒在魔杖尖端亮起。 是的,不论如何,她都得检测一下,那到底是不是—— “塞拉,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优雅华丽的声线传来。 塞拉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魔杖向身后一指,一道锐利的白色光柱从魔杖尖端喷涌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撒加。 撒加微微皱起眉头,修长的右手举到了额头前,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疾驰而至的白光一触到弧线,立刻就四散裂开了,变成了无数细碎的璀璨的小光点,继而,白光与弧线一起慢慢消失了。 然而,随着白光和弧线的消失,一缕晶莹的银发也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撒加看了一眼那缕落地的头发,断口处十分整齐,看起来就像是被利刃割断的一样。“我记得塞拉以前可不是这样喜欢吓人的啊。”他嘴角牵起一抹优美的微笑,丁香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光。 塞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魔杖收回口袋里,昂起头越过撒加身边,朝石屋走去,一边说着:“对于突然间出现在我背后的人,我向来是这样的态度。” 石屋里隐隐透出的黄|色灯光,在塞拉身上勾勒出黑色的剪影,映入银发媚娃的丁香色的眸子里,仿佛还带出一圈模糊的光晕,更显得她的背影苗条纤细。 他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石屋门的后面,唇角的笑容始终不变。 塞拉刚刚在自己床上坐下,撒加就走进来了。塞拉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但她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也并没有说话。奇怪的是,撒加也一反常态地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地各自窝进各自的被窝里入睡了,由于撒加一直在身边,塞拉根本无法使用魔法来验证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呢? 塞拉闭上眼睛,眉毛轻轻皱起,眼前又浮现出那人夜空一般的黑眸以及——那仿佛永不改变的冷酷漠然的眼神。 如果……如果是真的,他会——怎么样呢?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塞拉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带着寒意的涩涩的疼痛——几乎不敢去想象斯内普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是的,一场掩人耳目的婚姻的产物,根本就是个错误,是个弥天的笑话,你又能期待什么呢? 这样胡思乱想着,过了不知多久,塞拉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良久,撒加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坐了起来,下了床,来到了塞拉床前。 窗外一弯冷月,并没有足够的光芒可以照明,但是媚娃的眼睛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女孩的脸庞。她的眉毛轻轻皱着,脸色有些苍白,下巴尖尖的——每次这样仔细地看她,都会发现她比以前要瘦了。 撒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丁香色的眸子。他抬起手,放在塞拉脸颊上轻轻摩挲,继而俯下上身,微微迟疑了一下,缓缓凑近女孩淡粉色的唇瓣。 “嗯……西弗……”呢喃的低语声传来,塞拉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有点不安地翻了个身,似乎是做梦了。 撒加身子一滞,唇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不动了。他的呼吸略略有些急促,银色长发垂下来,扫到了她的脸庞。 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他猛地直起了身子,手掌离开了塞拉的脸庞,转而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魔杖。 “闪回前咒。”他低声说着,那根魔杖的尖端立刻亮起了锋锐的白光。撒加左手做出了几个繁复的动作,白光消失了,继而亮起了一小团莹黄的光芒。 “这是!”撒加的瞳孔骤然紧缩,握着魔杖的手猛然收紧,唇畔一向优雅地弧度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僵立了一会儿,脸庞掩在阴影之中,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他木然把目光移到塞拉的小腹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才轻轻把塞拉的魔杖放回原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留不留 直到真正开始跟巨人生活在一起,塞拉才知道,巫师界的这个种族,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没什么两样。他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定居地,当然也没有田地或者是果园——整个巨人谷占地广阔,当他们把某片森林里的动物差不多都捕猎干净的时候,就会向其他的森林迁徙。 卡库斯虽然已经答应了塞拉同邓布利多结盟,但对于和伏地魔结盟的事情,他却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塞拉和撒加只好一直呆在巨人谷里。当然,巨人们迁徙的时候,他们也得跟着。 距两人刚刚踏入巨人谷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现在,他们已经跟着巨人来到了更加靠北的某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里,这里的天气比南部要糟糕多了,气候非常寒冷,到处都是高大的常绿针叶植物。 当然,由于这里气温更低,所以这里的野兽们——吃起来也更加的美味。 况且,巨人们也不太敢向南部迁徙,因为支持捕杀巨人的巫师们通常都会定居在温暖的南方。 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天起,撒加就一直跟随在塞拉身边,除了两人需要方便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塞拉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作那个检测魔法。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塞拉微微垂下头擦拭自己的魔杖,这样想着。 那天早上醒来之后,第一眼就发现压在魔杖下面的那根头发不见了。显然,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动过那根魔杖。 再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当然不难猜出那个人是谁。显然,撒加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而且说不定还用了闪回咒——但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依然保持着优雅从容的潇洒模样。 一想到这里,塞拉的眉头就忍不住皱得更紧,稍稍侧目,看了屋子另一端正坐在床上专心致志对付长袍袖口的褶皱的银发媚娃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刚刚抬起来想要轻抚小腹的手又放了回去。 低头看了看表,差不多快要五点了。即将进入雾月的北爱尔兰,白昼的时间正在一天一天地变短,现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由于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所以巨人们自从来到这里,就立刻调整了作息时间,几乎是天一擦黑就准备入睡了,也不再举行什么篝火晚会——在寒冷的地方,火种总是珍贵的东西。至于那只永不熄灭的古布莱仙火,那可是古戈独享的宝物,不可能拿出来给大家伙用的。 塞拉抿了抿嘴唇,把魔杖收进衣袋里,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塞拉?”意料之中的,撒加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语调,从屋子另一端传来。 塞拉挑了挑眉毛,回过身皱着眉看向他。 “这么晚了,外面很冷——”撒加一笑,起身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即使天气很冷,他也依旧只是穿着轻薄的长袍,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似的。 “如果你是想问我出去干什么的话,我会在办完事之后回来告诉你的。”塞拉扯出一抹微笑,打断了他的话,“很要紧的事情——时间紧迫。” “哦,不,女孩,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撒加唇畔笑意更深,他抬起右手放在塞拉的肩膀上,微弱的白光亮起,塞拉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许多。 “这样的天气里,出门怎么能忘记用保暖魔法呢?”撒加轻轻说了一句,唇畔的笑容倒显出几分暖意来。 塞拉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谢谢。”说完就踏出了门。而撒加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上来。 塞拉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今晚,她要去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巨人们的聚居地一片寂静。塞拉心里一直很好奇巨人们的石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材料建成的,隔音效果的确很好,连那样雷鸣般的鼾声都可以一丝不漏地挡住。 她向这片聚居地的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是另一位颇有势力的巨人——高高马的住所。 是的,这位在原著中杀死卡库斯从而破坏了巨人和凤凰社结盟的黑胡子巨人,她可决不能再让他坏事了。 最近,高高马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开始频繁地挑衅卡库斯,并且也得到了相当一部分巨人的拥护。 所以,她决定在今晚实施一场暗杀。 当然,之前她并没有和撒加商量过。有些事情,先斩后奏总是更有效的解决方法。 她来到了高高马的石屋外面,隔得近了,才能隐隐听到里面轰鸣的鼾声。 “闭耳塞听。”塞拉低声说出咒语,一时,她就只能听到一片嗡嗡声了,这样才能确保不会被里面那位的鼾声震聋。 她推门走了进去。高高马四仰八叉地躺在厚实的野熊毛皮上,睡得正香,胡子一颤一颤的,晶亮粘稠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塞拉皱了皱眉头,轻轻“啧”了一声,蹲了下来,拔出魔杖,把魔杖的尖端塞进高高马的耳朵里,手指微微一抖,魔杖尖端似乎有微弱的光芒亮了一下,而后,高高马的鼾声戛然而止,再也不动弹了。 这是隶属于黑魔法范畴的梦杀咒,适于杀死睡梦中的人,其优点是无声无息无光无色,最适合暗杀。 塞拉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魔杖尖端那一块块浊黄|色的蜡状物——巨人的耳屎。 她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给魔杖施了个清洁咒,又解除了自己的闭耳塞听咒,才掉头离开了高高马的石屋。 踏出屋外,清冷的月色夜景一如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惊疑之夜。塞拉看向自己和撒加的石屋的方向——门口并没有人。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绕到了高高马石屋的后面。那里有一小片茂密的树林。 塞拉轻轻倚在一棵雪松的树干上,垂下头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心头有些茫然又有些紧张,手里攥着魔杖,一时竟在犹豫到底该不该使用那个魔法。 呆了一会儿,她忽地又微微笑了出来: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呢?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月事依旧没有来,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是的,没有什么的,不是吗?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尽量不去想斯内普会有什么反应——恐怕,那除了让自己的心更痛,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 她抬起魔杖,轻轻点在自己小腹上,莹黄|色的光芒再度亮起。 她的蓝眼睛睁大了,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点如豆的荧光。 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黄|色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塞拉瞪着那点红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魔杖,微微颤抖着,指节都发白了。 心里首先涌起的是沛然而至的喜悦。是的,她要做妈妈了,而且——而且是她和西弗——在这世上她最爱的人——的孩子,她胡思乱想着,也许除了西弗的爱情之外,这应该就是梅林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了。 每一次和西弗亲热之后,她都会偷偷地熬制魔药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避孕措施的重要性,尤其是这种做戏一般的婚姻——但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孩子还是来了,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是—— 塞拉闭上眼睛,顺着树干滑坐到了地面上。 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巨大的喜悦过后,马上袭来的却是椎心的痛楚。 她的身份从来都只是不可告人的双面间谍,她的婚姻从来都只是掩人耳目的戏码,甚至她的爱情——从来也都只是单方面的追逐。 她的爱情促成了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促成了她的婚姻,她的婚姻……促成了这个孩子。 可如果所有这些“因”都只是可悲可笑可叹的错误的话,那么,这个“果”,又会是什么? 她的爱情、她的身份、她的婚姻——都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怀胎十月的艰苦、养育孩子的辛劳,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胜任的。 这条路已经这样曲折坎坷,如果再多出这样一个孩子——那么很可能她和西弗都会因此而送命。 塞拉紧紧咬住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仰望着头顶被树冠遮蔽住的藏蓝色的夜空。 似乎已经很多年不曾流泪了。 “宝贝,妈妈爱你。”她轻轻说着这句话,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仿佛是在诀别。 忽然,她的怀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起来,透过黑色的斗篷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是她跟斯内普联系用的镜子! 塞拉心里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收拾了心情,从怀里掏出镜子,焦急地唤着:“西弗,西弗,怎么了?” 镜面散开一圈圈的涟漪,斯内普的面庞浮现了出来。依旧是黑油油的头发、大大的鹰钩鼻、蜡黄的肤色……而且似乎消瘦了许多,脸上写满了疲倦的神色。 “塞拉……”看到塞拉出现,斯内普的黑眼睛微微亮了一亮,轻轻蠕动着唇瓣吐出那个名字,仿佛整张脸庞都散发出光彩来。 “西弗,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塞拉的心一阵揪痛,又是止不住的担心,难道霍格沃茨又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轻声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他说并没有要紧的事,塞拉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没有放下。 “邓布利多让我教圣人波特大脑封闭术。”提到那个姓氏,斯内普的语气又冰冷了起来,流露出嫌恶又愤怒的神色,“那个可恶的巨怪小毛头,他刚才——居然——”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塞拉心里一动,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用蔚蓝的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斯内普抿了抿唇,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是的,你绝对意想不到——那个孩子,和他傲慢自大的父亲一样可恶!他——他居然胆敢看我的冥想盆——” “西弗……”塞拉轻声唤着,伸出手在镜面上轻轻摩挲着斯内普的面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心情不好就想到找她来倾诉——这当然令她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那个被哈利看到的“最痛苦的记忆”又是与莉莉有关,她的心里就又是一阵涩痛。 “波特心里肯定也不会多么好受的,”她温柔地看着他,微笑着,“这回,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他那英明伟大的父亲是怎样的愚蠢而又狂妄呢。而且——西弗你这样生气干什么?就那么在意那个小男孩的看法吗?我可是会吃醋呢。”她微微皱起眉头,佯作委屈地说着。 斯内普嘴角忍不住略略扬了一下,果然,自己之前料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就算有天大的怒气,只要一看到这丫头的脸庞,听听她的声音,他的怒火立马就能消去一大半了。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和巨人的谈判还没有进展吗?”他决定不再讨论扫兴的救世主男孩,转换了话题。 “嗯……暂时还没有进展吧。我们已经跟着巨人迁徙到北部的山区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塞拉挑了挑眉毛,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对斯内普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虽然确定周围没有人,但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万一有人窃听呢。 斯内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塞拉,乌黑的眼睛好像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想要永远沉沦下去。 塞拉被他看得心跳有点加快,一时也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 “照顾好自己。”半晌,斯内普沉着嗓子吐出一句,常年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使得他整张面容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塞拉微微一滞,想起了怀孕的事情,心下一沉,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点头说:“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再把自己弄这么瘦了。” 斯内普轻轻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这样流连地注视着彼此,这样短暂的相见,也只有如此纯粹的凝视,没有语言的干扰,才能稍解刻骨的思念。 过了好一会儿,塞拉轻轻吻了吻斯内普嘴唇的位置,两人互相道了别,关掉了镜子。 把镜子收回怀里,塞拉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和尘土,微微昂起了头。 西弗…… 如果他知道他们的孩子死去的话——如果他知道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的话—— 那将是怎样可怕的结果? 他的前半生已经是这样的颠沛流离,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再经历丧子的痛苦? 即使——那个孩子是他并不爱的她所生下来的。 她也愿意承受这样的痛,为他保住这个孩子。 她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但同时,她也是一位母亲。 她现在都有些庆幸和后怕了,如果刚才斯内普没有突然联络她,那她——岂不是就要犯下最最可怕的大错? 杀死自己的孩子——哦,不管有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这都是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其实,改变主意之后,再仔细想想,这个孩子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留下来的。 塞拉定了定神,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微笑着说:“宝宝,你或许会是——巫师界最最特别的孩子呢。” 她挥动魔杖,在身周布了一个隔绝光线和声音的结界,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轻声说:“多比,来见我。” 两个人选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铅笔鼻子网球眼的家养小精灵就凭空出现在了结界里。 “主人!多比又见到主人了!”多比欢喜地高声叫着,鼻翼微微颤抖着,似乎又要哭出来了,“仅仅隔了一个多月而已,多比又一次见到了主人——多比——多比真高兴——”说着,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在身上那个脏兮兮的茶壶套上响亮地擤鼻涕。 对于小精灵神经质的特性,塞拉早就见怪不怪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多比,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为我带来这些东西。”说着,她从长袍下面的衬衣上撕下一小块布料,略略思忖了一下,挥舞着魔杖在上面写了十几种魔药材料的名字。 多比接过布片,高兴地说:“主人放心吧,多比一定会让主人满意的!” 塞拉点了点头:“去吧。” “主人再见!”又是砰的一声,多比消失了。 看着小精灵凭空消失在空气中,塞拉轻轻叹了口气,莫名地有点郁卒。可时间总是紧迫的,她从来都没有工夫去拾掇那些多余的感情,于是她闭了闭眼睛,解除结界,向石屋走去。 然而,当她来到石屋前,打算把门推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似乎触到了某种透明而坚韧的物质,根本无法摸到门。 是结界!撒加设的吗?他在里面干什么? 塞拉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心知撒加肯定正在石屋里面做着什么极其秘密的事——是的,她必须要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掏出魔杖,姿势繁复地挥舞了一阵,而后戳在结界上,低声说:“打开。” 结界并没有如她意料之中的那样应声而开。 塞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接连变换了好几种破解结界的魔法和咒语,甚至还冒险变成了独角兽的形态,用那根充满魔力的独角去触碰结界表面,却都没有什么效果,石屋依旧被结界牢牢地包围着。 ——这是撒加的媚娃魔法吗?塞拉紧紧盯住无色透明的结界,纤秀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一丝挫败感从心头升起:媚娃的魔法——果然不是她能解开的吗? 然而,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石屋的每一块巨砖上却突然闪烁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光芒一闪即逝,而后,空气中似乎传来极其微小的破碎的声音——竟是这结界消失了。 塞拉愣了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撒加的事情办完了,所以才撤掉了结界。然而,从石屋窗子里传出的隐隐的对话声,却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卡库斯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慷慨。他提供给塞拉和撒加的住处是巨人谷里比较破旧的一栋屋子,所以隔音效果并没有其他石屋那样好。 塞拉暂时并没有去考虑为什么撒加会突然撤掉结界,因为,石屋里面隐隐的诡异的对话已经把她的全部心思都吸引过去了。 她给自己施了一个消声咒,全神贯注地凝听着屋内的对话。 “……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是的,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德国,尽快找到他——在寻找老魔杖这件事上,那位可敬的前辈会给我很大的帮助。”低猾阴沉的嘶嘶声,是伏地魔在说话。 “自五十年前那一战之后,他就一直呆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里郁郁终日……”撒加的声音平静无波,“不过,既然你暂时不打算跟邓布利多正面交锋,那么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那个名字,塞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伏地魔终于开始着手寻找老魔杖了吗? 似乎因为在三强争霸赛之后,哈利利用小克劳奇的证词在威森加摩证实了伏地魔的归来,许多事情就提早发生了,提前了大约整整一年的时间。 既然如此……塞拉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牙齿轻咬着嘴唇,这样看来,伏地魔下令杀死邓布利多恐怕也会提前了,这也就意味着——斯内普那个命运中的终结点即将来临。 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尽早赶回霍格沃茨,才能让事态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在远隔千里,实在是太被动了。 可是,目前与巨人谈判的事情还迟迟没有进展,卡库斯虽然答应了在暗中与凤凰社结盟,但对与和伏地魔结盟,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明,况且伏地魔给他们的期限是一年,而现在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样想着,塞拉抿了抿唇,心中忽然滑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算了,既然伏地魔现在就在这石屋里面,那么,有话不妨当面对他直说。 是到了夺回主动权的时候了。 她解除了身上的消声咒,推开门走了进去。 撒加正站在石屋中央,面前漂浮着一团诡异的青色火焰,伏地魔苍白的头颅正浮在火里,殷红的蛇目微微眯缝着。 看到塞拉突然走进来,两人明显都吃了一惊。撒加漂亮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丁香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讶异和担忧。 塞拉敏感地注意到了撒加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猛然间生出一个念头,难道刚才石屋外的结界突然消失,竟然是撒加有意为之的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念头一出现,塞拉心里就有些平静不下来,可是她却不能再考虑下去了。 “塞拉,你怎么进来了?”伏地魔语气低沉直截了当,颇有点不客气的意思,“据我所知,撒加应该在这座房子外面布下了结界才对。” 塞拉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侧过脸看了撒加一眼。那个媚娃正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她,唇角一如既往地噙着一抹笑,几缕银发滑下来垂在了肩膀上,眼底如深潭一般晦暗不清,似乎刚才那一丝担忧的眼神是她的幻觉一般。 塞拉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嘴角牵起微笑,不疾不徐地俯身鞠了一躬,“晚上好,我的主人。”她说,“请允许我向您作出解释,我刚才出去进行晚饭之后的散布,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这间屋子里传出了您的声音,而且我并没有在屋外发现任何的结界,所以我就贸然进来了。这——会给主人带来不便吗?”她说着,恰到好处地露出惶恐的表情。 伏地魔血红色的狭长蛇眸紧紧盯住塞拉的蓝眼睛,塞拉平静地回望着他。她知道黑魔王正在对她使用摄神取念,所以这种时候尤其不能掉以轻心。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伏地魔就收回了目光,他皱起眉头,看向撒加。 撒加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也许是我疏忽了——那个结界不巧提早消失了。” 塞拉微微皱了皱眉,他这样说……就更是加深了她对他故意解除结界的怀疑。 出于某种原因,伏地魔对于撒加不怎么恭敬的态度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从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看了塞拉一眼,用略微高亢的声音说:“那么,塞拉,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塞拉抿了抿唇,暂时收拢繁杂的思绪,定了定神,微笑着说:“是的,我的主人。” 撒加依旧面带微笑,眼神沉沉地盯着塞拉,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交给我们的任务将在一个月内完成。”塞拉说,“所以,我希望能够提前回到霍格沃茨。” “哦?那些野蛮的半人类这么通情达理吗?”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语气里带了隐秘的傲慢,“你要知道,塞拉,我之所以给你们一年的时间用来完成这个任务,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您没有料想到那些半人类会如此通情达理,不是吗?”撒加突然开口,突兀地打断了伏地魔。 伏地魔眉头紧紧皱着——这让他那张惨白的蛇脸看起来更加阴森了——看了撒加一眼,却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思忖了一阵儿,才点了点头:“好吧,只要你认为谈判成功了,塞拉,你随时都可以回霍格沃茨去。当然,在这之前——”他说着,忽然诡秘地微笑了一下,“首先得让你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才行。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傲罗们追捕的头号对象呢。” “您的意思是——”塞拉眉头也蹙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只要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一天,你的食死徒身份就永远都是非法的。”伏地魔微微昂起头来,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厌恶地撇了撇嘴,“是的……我们不再需要这样一位白巫师领导巫师界了——我是说,是时候除掉那个讨人嫌的老头子了。” 塞拉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开始物色杀掉邓布利多的人选了吗? 顾不得考虑很多,她急急地开口:“主人——主人,如果您想要杀死邓布利多的话,那么请让我去吧——我愿意为您杀死他。” 撒加丁香色的眸子眯了起来,拳头微微收紧。 伏地魔轻飘飘地扫了塞拉一眼,没有嘴唇的嘴巴弯起一丝弧度,“不,塞拉,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去做这件事。”他摇了摇头,“虽然你的魔法水平的确也很高了,但你总得把一些立功的机会留给别人,不是吗?” 塞拉心里打着鼓,没有说话,她轻轻扬起脸,注视着浮在半空的伏地魔的脑袋,青色的火焰舔着他细长的脖子,显得十分诡异。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两个人选,”伏地魔血色的眸子紧紧盯住塞拉的眼睛,依旧微笑着,“如果你能帮我做出选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么——那两个人是——”塞拉轻轻开口,突然觉得嘴巴发干,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清晰了。 “西弗勒斯,还有你的弟弟,年轻的马尔福家的继承者。”伏地魔脸上的笑意越发冰冷,“你觉得呢?” 反控制 塞拉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眯,她连忙低下头去,努力掩饰着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冰冷的杀意。 不过,还没等塞拉开始纠结,伏地魔呵呵地笑着发话了,这种笑带了他说话时惯有的嘶嘶声,显得格外诡异和病态:“好了,塞拉,别急,伏地魔只是在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选择题交给你来做呢?” 塞拉抿了抿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上下眼皮,才稍微克制住了想要再度眯缝起来的冲动。 很好,她倒是还从来都不知道,黑魔王竟然也会喜欢开这样恶劣的玩笑呢。 但是……她垂下眼帘,面色平静,心中却缓缓苦笑。是的,如果真的让她选的话,她会选择小龙。 若说在斯内普和德拉科之间,她没有一点偏心,那显然是假的。小龙是她的亲人,如果他遇到危险,她可以拼尽全力去保护他;而若是西弗……她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况且,如果选择了小龙,她也能占据更加主动而且有利的地位,并且会严守住这个秘密,确保不让消息传到远在美洲的马尔福夫妇的耳朵里,这样,也就能够保证斯内普的安全,至少不会再让他糊里糊涂地就跟人立下保护德拉科的牢不可破咒。 至于她,则肯定不会让小龙去亲身涉险,只要解决了西弗的问题,她当然会去代替小龙完成任务。如此一来,西弗和小龙两个人就都安全了。 可如果选的是西弗…… 不,连想都不用想。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让我想想看——让谁去比较好呢?”伏地魔的口气有点儿漫不经心,他红彤彤的眼睛颇有兴致地盯着塞拉,似乎正在玩一个十分有趣的竞猜游戏,“嗯……你弟弟毕竟还没有成为食死徒,而且那么年轻——如果让他去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不服的,不是吗?”他说着,微微侧眼看了看撒加,后者淡紫色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道光。 塞拉心里一咯噔,不好,难道他要让西弗去?她猛地抬起头来,蓝眼睛紧盯着伏地魔的蛇脸,却并不说话——这种时候,绝对不适宜开口,即使有再紧要的事情。 伏地魔看着塞拉的反应,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一些,他嘴角慢慢勾起,嘶嘶地笑了:“我想,不如就让西弗勒斯去吧。就让他去吧,好吗,塞拉?” 塞拉呼吸一滞,心猛地往下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伏地魔……果然决定让西弗去完成这个任务…… 她只觉得一阵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有点乱哄哄的,向来蔚蓝的眼珠颜色略略变深,只是紧紧盯着伏地魔血红的眼睛,抿紧了唇,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吗……黑魔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在不能跟他撕破脸的情况下——难道就只有遵从命令这一种选择吗? 塞拉轻轻垂下眼帘,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琢磨出一些能够让伏地魔改变主意的头绪来,可是收效甚微,反而内心的情绪越发激动了,愤怒、悲凉、无奈……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势头。 塞拉心里一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激动的感觉,并不陌生。这分明就是——血凝毒素副作用发作的前兆啊。 可是……她抬眼看了看伏地魔,黑魔头血红色的眼睛正阴沉地盯着她,似乎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深沉而激烈的愤怒和不甘充斥胸臆,塞拉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双手握成拳头,越收越紧。然而,随着情绪的逐渐激化,她隐隐又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这是之前的几次情绪失控所不曾感觉到的……是的,这一次,她似乎能在剧烈的情绪风暴中保留一丝清醒。 撒加微微眯起眼睛,默默地看着塞拉。她低着头,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却能发现她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身子也在轻轻颤抖着。 难道—— 撒加眉头蓦然皱了起来,眼眸中划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心里大约明白了塞拉目前的处境。心里着急,眉头却缓缓松下了,虽然不露声色,双眼却紧紧盯着塞拉,一眨也不眨。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仅塞拉没有料到,就连撒加也没有想到。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白光划过,集中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石头訇然炸裂,破碎的石块带着尘土四散飞开。 塞拉和撒加都吃了一惊,塞拉甚至觉得胸中那种强烈的愤怒情绪也瞬间消退了许多。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那个可恶的男孩……可恶的女人……”伏地魔低沉地发出嘶嘶的声音,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像涂了一层粉那样煞白而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也越发红了,像要滴出血来一般,与白纸似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熟悉他的食死徒们应该都知道,这是黑魔王大人极度愤怒的表情。 “哈利?波特……莉莉?波特……很好,血缘至亲……那种可笑的感情,是吗?”伏地魔低低地喃喃自语着,带着诅咒一般刻骨的恨意,忽然,他猛地抬起了头,冲塞拉诡异一笑,“塞拉……你说,西弗勒斯和你弟弟,你更喜欢哪一个?” 塞拉愣了一下,觉得今天晚上的伏地魔实在是古怪无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了话,只能沉默。 然而伏地魔并没有等待塞拉的回答,他只是又笑了一笑,声音忽然变得尖利高亢起来:“塞拉!伏地魔大人改变主意了。他认为你的弟弟——年轻的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会更适合去完成这个任务。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希望在这里见到他。” 说完这些话,伏地魔的头颅在青色火焰里微微闪了闪光,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塞拉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柔白的掌心已经出现了几道深深的半月形瘀痕。 虽然还不是太清楚原因,但至少伏地魔终于改变了主意——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实在是太有利了。 “塞拉,你——”撒加掌心合拢收起了青色火苗,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塞拉,“你刚才——” “也许是血凝毒剂的副作用又发作了吧。”塞拉无意和他多说,转过身向自己的床铺走去。暂时解决了一桩心事,她感觉到浑身都有点乏力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5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5部分阅读 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等等!血凝毒剂? 塞拉的脚步猛然顿住,仿佛是暗夜长空骤然划过一道闪电一般,猛然把她的心绪照得雪亮。 没错,刚才那种情形,伏地魔明显没有先流露出愤怒的情绪,而是她……这么说,这一次,竟然是她反过来控制了伏地魔的情绪?!是这样吗?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伸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才能稍稍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不……我是说……”撒加并没有理会塞拉敷衍的话语,只是看着塞拉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声说,“那个——难道是血凝毒剂副作用的反控制?你——终于掌握那种技巧了?” 塞拉轻轻挑了挑眉毛,转回身子看向他,“是又怎么样呢?”她也微微勾起了嘴角,“难道我还能指望你能够像几年前那样,无微不至地给予我帮助吗?撒加先生?” 撒加抿了抿唇,笑容不变,却并没有说话。 塞拉耸了耸肩膀,笑意更冷,“我不知道你跟黑魔王私会是想说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你为什么要突然撤掉结界。但是……”她突然收起了唇角的微笑,脸色变得肃杀冰冷,她快步走了过去,抽出魔杖紧紧抵住撒加的下巴,蔚蓝的眼睛狠狠盯住他,似乎燃着两团苍蓝色的火苗。 “你心里很希望黑魔王的人选是西弗吗?”她轻声说着,语意却满含着冰冷,魔杖一寸一寸地向前顶进,把撒加美丽的月白色的颈下肌肤顶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如果你胆敢做出伤害西弗的事——”她的手指一紧,魔杖尖端有光芒闪了一下,杖下的那寸肌肤顿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鲜红的血液淌了下来。 “——我不会放过你。”她依旧是轻轻地说完这句话,猛地收回魔杖,轻盈地转过身,回到床上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撒加一直望着她,脖子上的鲜血流下,沾染了衣领,他也没有在意。 ——不会放过我吗? 他垂下眼帘,唇角一直不变的笑意终于带出了一丝苦涩。 短暂的重逢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曙光尚未照亮天空,还是晦暗的黎明,塞拉就醒过来了。她翻身下床,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就走出了石屋。她并没有刻意放轻声音——经过昨晚的事情,也许撒加暂时不会像前阵子那样严密地盯着她了。 果然,撒加并没有跟出来。 塞拉又进入了那片小树林,放了一个隔绝光线和声音的结界,她把多比召唤了出来。 “多比,我昨晚要求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塞拉微微皱着眉,抢在泪汪汪的小精灵尖叫之前开口说话,“临时发生了一点事情,我今天要回去一趟。霍格沃茨人多眼杂,我不能在那里召唤你,所以只有现在……时间是仓促了一些,但我还是希望——”说到这里,她停住了,心里也觉着仅仅一夜的时间,要找齐那十几种稀有的魔药材料,实在是不太可能的。 “主人——请主人责罚多比!多比还没有找齐主人需要的材料!”多比放声大哭,一边尖叫一边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波西米亚树蚺的卵壳没有找到,还有硬刺花的花粉只收集到了半盎司……多比是个坏精灵!坏精灵!” ——唔,只有树蚺卵壳和硬刺花粉吗……那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了,这两样都是可以用其他材料代替的,只是制作出来的药剂效果要差一些…… “好了,停下来,多比,你完成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你不必这样惩罚自己。”塞拉有些无奈地说。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多比自虐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主人,主人——多比——”多比大声地抽噎,“主人对多比太好了——” “我马上就要走了,把你收集到的材料先给我吧。”塞拉向小精灵伸出手。 多比一边擤鼻涕一边打了个响指,一个墨绿色的盒子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漂浮着。 塞拉打开盒子,里面分成了数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了一种魔药材料,粗略地扫一眼过去,的确是足量的。 “做的不错。”塞拉满意地冲小精灵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就要走了。你回去之后,万事小心,也许——”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黎明前的天空,“——天就要变了。” 出门在外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斯内普,对于塞拉来说,已经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一趟,虽然停留的时间会很短,而且还是去完成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任务——但塞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自然而然地,她不愿意和撒加一起回霍格沃茨。于是,她就要求他留在巨人谷,为谈判的成功继续努力。而有点出乎她意料的是,撒加答应得十分爽快,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她一起回霍格沃茨似的。 对此,塞拉有过一点小小的怀疑,却也并没有多想,毕竟,一直以来,她就没怎么真正看透过这个银色头发的媚娃。 然而,她却没能料到,这次撒加反常的表现,将会在不久的将来给她和斯内普的命运带来怎样重大的变故——是的,那是足以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可怕变故。 塞拉通过幻影移形来到了魔法村落霍格莫德。这个往日里喧嚣的小村子已经不复昔日的繁华,许多店铺都关上了大门,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路过,在深秋萧瑟寥落的风里,更显得一派萧条凄凉。 塞拉快步穿过街道,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她四下望了望,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伸手点了点身旁砖墙上的某块不起眼的石头,就好像水波泛起的涟漪一般,那堵墙消失了,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来。 塞拉迈步踏入了通道,石墙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走了一会儿,她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出口。她又伸手在上面敲了敲,那东西喀啦喀啦地移开了,原来是一尊雕像。 塞拉轻轻掸去袍子上沾着的灰尘,走了出去,这里是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有着死一般的寂静,连画像和盔甲都没有,更没有飘来飘去的鬼魂。 这里是霍格沃茨城堡东翼六层的一条走廊,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在这里,而在这座雕像的背后,有一条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到马上就能够见到斯内普,她实在是很难平静下来。 她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这是一种经过改良的咒语,与隐身咒有某种共通之处。 她离开了那条走廊,一路向斯莱特林的地窖走去。正是上课的时间,途中她并没有遇到多少学生。 来到一楼,路过门厅的时候,塞拉瞥眼看到了高高贴着的乌姆里奇的《第xx号教育令》,不由撇着嘴唇,勾起一个略显冷酷的微笑。她回过头,继续向下走去,离地下室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是难以平静,根本就没有工夫理会别的事情了。 她穿过楼梯,来到了幽暗的地下走廊,这里静悄悄的,魔药教室的门紧闭着,正是上课的时间。 塞拉站在魔药教室门外,慢慢地把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门上,似乎由于长时间作为魔药学的教室,连这扇门的木料都酽酽地浸滛了清苦的药香味。她就那样倚在门上,只是鼻端萦绕了这股熟悉的味道,她就觉得浑身都酥软了。 紫檀木料的门板隔音效果很好,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可单单只是这样,她就几乎快要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木门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她微微一惊,随即想到该是下课的时间了,于是就向旁边走了几步,让开了门口。 门开了,学生们鱼贯而出,目不斜视地从塞拉身边越过。看他们的年龄大约是二三年级的样子,再看胸口别着的徽章——原来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这对天敌。 塞拉忍不住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现在的西弗,想必心情肯定不怎么样吧?多少年了,恐怕就没有几位教授能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课上保持淡定的,更何况西弗还是那么一个别扭得要死的性子。 她这样想着,看学生们差不多都走光了,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她轻轻挥了挥手,解除了混淆咒,走进了教室。 斯内普站在讲台上整理坩埚和药材,听见跨进门来的轻巧脚步声,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抬地说:“有问题的话,下节课再问。现在我没有时间。” 然而,塞拉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里一片暖洋洋的,有潮水般的幸福感弥漫上心头……未相见的时候,或许还不能体会,直到此刻重逢,她才明白她有多么的思念他。 斯内普长时间没有听到回答声或是脚步声,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些怒火,本来就因为最近这一个多月塞拉不在身边,他的脾气也越发的暴躁了,而此刻——居然有学生胆敢违逆他说的话?好吧……不管这个学生是毒蛇还是狮子——他或是她都倒大霉了! 于是,他黑着脸抬起了头,恶毒刻薄的挖苦嘲讽已经压在了舌尖蓄势待发。 “西弗——”塞拉的蓝眼珠又和那双夜空般漆黑的眸子对上了,她微笑着唤了他一声,轻盈地走过来,把整个身子埋进了他的怀里。 斯内普完全呆住了,在看到那双几乎是日思夜想的蓝眼睛的时候,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子完全僵住了,仿佛是一朵洁白的云彩带着清香飘进了他的怀里,胸中瞬间涌起巨大的喜悦和渴望——塞拉,她回来了——他的妻。 可是,太过强烈的感情,却使得他的身子僵硬得厉害,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双臂,把她的身子紧紧地圈在怀里。 “怎么回来了?”他低声说,薄唇开阖间轻轻擦过她乌黑的发顶,芬芳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嗅,轻吻着,“现在的霍格沃茨——对你来说很危险。” 重新回到他怀中的滋味实在太好,带着涩意的药香味,还有温暖的感觉,几乎让塞拉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她闭着眼睛,用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带着鼻音懒懒地说:“巨人的谈判差不多快要完成了,伏地魔又给了我新的任务,所以我就回来了……嗯……西弗,我好想你……” 斯内普叹了口气,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感觉到她的柔软和芳香,胸中那股强烈的思念几乎快压抑不住了,可是对于“伏地魔的新任务”,他还是忍不住地担心:“什么任务?竟然让你冒险回霍格沃茨?很难吗?” 而后,又想到一直和这女孩同行的那个可恶的媚娃,他心里又不由泛起一股浓浓的酸意和烦躁:“还有——那个半人类——他也和你一起回来了?” 一想起此行的目的,塞拉心绪就是一沉,但听出他语气里微微的醋意,又忍不住心中窃喜。她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又往他胸口贴了贴:“你在想什么呢——撒加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唔……”她微微睁眼,看到爱人紧紧抿着的薄唇,心头一热,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向下一压,仰起脸就吻了上去。 “嗯——塞拉——”斯内普一愣,感到她柔软水润的唇瓣娇娇地在他的唇间辗转厮磨,带着甜意的小舌头灵活地探进他的口腔,轻轻碰一下他的舌,又快速地缩回去——这几乎是立刻就把他一直在苦苦压抑的心火给点燃了。 什么白头发媚娃,什么新任务,都暂时顾不得了,他双臂收紧,牢牢吮住她的舌头,不让她再逃走,胸中越来越强烈的思念和渴望驱使着他更加用力地蹂躏她的唇舌,几乎要把她给弄痛了。 两个人似乎都暂时忘却了身外事,忘情地拥吻着,斯内普的双手也开始不满足地在塞拉的背上游移。渐渐地,他拥着她,把她压在了讲台桌上,滚烫的唇移上了脖颈处的幼嫩肌肤,右手插在她浓密的乌发里,听着她细细的喘息声,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愉悦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他忍不住用左手摸索着去解她长袍领口的扣子。 “西弗……”他微微发烫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肌肤,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她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侧过头躲过了斯内普想要继续吻过来的唇,于是那个滚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塞拉?”斯内普显然并没有餍足,他抬起头望着她,有点不解也有点恼火。 “我……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塞拉艰难地说完这句话,轻轻推开他,从讲台桌上下来,整了整被他弄皱了的袍子,“我今晚之前还要赶回巨人谷。” 斯内普的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紧了紧,眸色渐渐黯淡下去。 “他给了你什么任务?”他问。 “他要求我把小龙带过去——成为他的新仆人。”塞拉含糊地说,暂时并不打算告诉他刺杀邓布利多的事。 斯内普的浓眉皱了起来,他走了过去,又把她搂回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隔了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塞拉眉心一紧,心头隐隐泛痛: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是的,她从来都不需要他向她表达歉意,她不想要,一点儿也不想。 可是,即使是心痛,也实在是贪恋被他拥在怀中的甜蜜滋味啊…… 她又在他怀里腻了一会儿,才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抬头冲他一笑:“西弗,帮我把小龙叫来吧。” 斯内普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又看看她的笑靥,勉强压下心中的失落之感,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回到了魔药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斯内普依然没有放开塞拉的手,他牵着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银绿色的小金属盒子,用魔杖敲了敲,说:“请男生级长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斯内普说:“进来。” 修长俊挺的少年身影走了进来,顺滑的铂金色短发、灰色的瞳仁、得体优雅的微笑,更衬得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愈发的英俊潇洒、雍容不凡。 “教父,您找我来——塞拉?!”德拉科一眼瞥见站在斯内普身边的塞拉,不由又惊又喜,几步迈了过来,就想拉住她的手。 斯内普黑着脸瞪了他一眼,紧了紧塞拉的手。 德拉科咽了口唾沫,缩回手,干咳了一声,“咳咳,塞拉,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可是——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显然是和斯内普之前的忧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这次回来正是因为你,小龙。”塞拉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他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因为——我?”德拉科有些惊讶。 “是的。”塞拉点了点头,“黑魔王给了我一个新任务,他希望能见见你。”她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怕吗?” 德拉科闻言禁不住笑了,“我随时可以动身,塞拉,我的姐姐。”他说,“如果你都不怕,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塞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过头留恋地望了一眼斯内普:“西弗,我想我们现在就得走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塞拉的脸庞。“我送送你们。”他低沉地说。 塞拉垂下眼帘,轻轻抬起斯内普的手,在他的掌心印了一吻,而斯内普则顺势把手掌贴在她滑嫩的脸蛋上,轻轻摩挲着。 德拉科轻轻笑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塞拉再次给自己施了混淆咒,跟在斯内普和德拉科的后面,三个人一起向东塔的六楼走去。 不过,当三人刚刚走过四楼的楼梯转角的时候,一个有着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和淡灰色眼珠的姑娘出现了,她有些雾蒙蒙的大眼睛看向德拉科,“德拉科?你要去哪里?”她就像是没有看见斯内普一样,或者是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害怕他。 “卢娜!”德拉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他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斯内普教授答应带我一起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那姑娘点了点头,冲他一笑,还是有些奇异的雾蒙蒙的感觉,“我想如果你能顺便给我拍一张弯角鼾兽的照片回来的话,我会更加高兴的。” “呃,这个——”德拉科愣了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我会尽量为你办到的,我的女士。” “嗯,那辛苦你了,我的先生。”女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德拉科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点尴尬地看向自家老姐和教父兼姐夫。 斯内普依旧是面无表情,塞拉则露出了有点促狭的微笑,拿胳膊肘捅了捅小龙的肋骨,“是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她笑着说,暗暗点头,果然,自己的预料没有错,“看不出来啊,小龙。” “卢娜是个好姑娘,”德拉科神情柔和地看着卢娜离去的方向,“虽然——有时候的确有点古怪。” 塞拉耸了耸肩膀,看向弟弟的眼睛,“可是——”她放沉了嗓音,“如果你成为了和我一样的人,她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 德拉科笑了笑,挑高了眉毛,“卢娜会的,”他的灰眼珠里闪烁出点点光芒,“毕竟——在知道了老姐你是那类人之后,她还是依旧和我交往着,不是吗?”说着,他又笑了一笑,率先迈开步子向楼上走去。 塞拉微微地笑开了,她侧过头看了斯内普一眼,斯内普也正看着她,黑色眼睛里有着如同刚才德拉科看卢娜时一样的目光。 塞拉心头一跳,别开眼睛,跟上了德拉科的步伐。 又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了六楼那个偏僻的走廊里。站在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前,塞拉踮起脚尖吻了吻斯内普的唇:“那么——再见了,西弗。”她说着,伸手替斯内普整了整领口,就像每个温柔的妻子都会对自己的丈夫做的那样。 “嗯。万事……小心。”斯内普点了点头,压抑住想要再次拥她入怀的冲动,挥动魔杖,移开了那尊雕像。 德拉科率先钻进了密道中,塞拉眷恋地回头看了那个黑袍男人一眼,也转过身钻了进去。 雕像缓缓合拢,看不出哪怕一丁点密道的痕迹了。 变故生于美洲 为了混淆傲罗们的耳目,塞拉带着德拉科幻影移形绕了好几个地方,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到了巨人谷。 然而,当他们的身影砰的一声出现在之前离开的那个山谷里的时候,塞拉却敏锐地发现,这个山谷,已经空空荡荡了,巨人们似乎又进行了一次迁徙。 “塞拉,这个山谷怎么这么安静?”德拉科皱着眉头环视四周,只有偶尔飞起冲出林莽的晚鸦发出的几声苍凉的鸣叫。 “唔,可能巨人们已经迁徙到别的地方了。”塞拉说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魔杖,警惕地望着四周,“德拉科,拿出你的魔杖做准备,也许会有危险。” 德拉科神色一凛,也拿出了魔杖,跟在姐姐身后,灰色的眸子戒备地四处逡巡着。 “塞拉,你们回来了。”一道华丽优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立刻转过身去,德拉科几乎是立刻举起了魔杖,一边不忘把塞拉拽到自己身后。 看到小龙贴心的举动,塞拉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轻轻推开弟弟,走了过去,“撒加,巨人们怎么都不见了?”她皱着眉问道。 “当然是因为谈判成功了,”撒加唇边的浅笑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他丁香色的眸子只是专注地看着塞拉,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在她身后的德拉科,“所以他们自然要走了。” 谈判成功了?塞拉微微挑了挑眉毛,看来,应该是伏地魔又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不知道她和卡库斯关于凤凰社的盟约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想着,塞拉心中升起了一丝担忧。 不过,她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情放下,“那么黑魔王呢?”她说,回头看了德拉科一眼“我的弟弟……” “他马上就会来到这里。”撒加说,忽然举步走了过来,德拉科的身子立刻一紧,塞拉淡漠地望着撒加,轻轻握住了小龙的手,摇了一摇。 撒加走了过来,站得离塞拉很近,依旧是拿德拉科当透明人一般看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塞拉的脸颊,淡紫色眸子里溢出来的温柔几乎能让人溺毙在其中。只可惜,塞拉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既没有躲开他的爱抚,也没有回应。 “塞拉……”他轻叹了一声,眼神渐渐流露出些微的疼痛之色——这是这许多日子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 塞拉依旧沉默地看着他,而小龙,在撒加的手抚上自家老姐的脸颊时,就已经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我——”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了闭眼睛,顿住了。慢慢地,他的手掌离开了那女孩的脸蛋,缓缓垂落在空气中。 “我要走了。”他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但愿——我们很快就能再见,女孩。”他说着,忽然身子一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塞拉静静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眉心浅敛。 撒加他——最后的这个反应,很有些古怪的感觉。似乎……又有些不祥的预感了呢…… “塞拉……那个人——”不过,小龙带着一丝戒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没能再深想下去,只能回过神来,看向自己年轻弟弟带着不满的脸庞。 “他叫撒加,是人鱼和媚娃的孩子。”塞拉轻描淡写地说,“目前是伏地魔的盟友。” “那他怎么对你——”德拉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顿了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开口。 塞拉心下暗暗苦笑,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转过话题:“小龙,黑魔王马上就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听到这话,德拉科立刻就不再为撒加的事情纠结了,他抿了抿嘴唇,微微挺了挺脊梁,毕竟是才满十五岁的男孩,他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紧张,但塞拉还是从中看到了少年人独有的那份锐气和坚毅。 因为担心伏地魔会在这里留下带有监控作用的魔法,所以姐弟俩并不敢进行太过深入的交谈,他们只是略略谈了一点霍格沃茨的事情,而后,伏地魔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主人,晚上好。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塞拉微微鞠了一躬。 “你回来了,塞拉。”伏地魔阴冷的目光越过塞拉,看向德拉科,而后者立刻谦恭地弯了弯身子,“啊——瞧瞧我看到了谁?”伏地魔的声音夸张地高亢了起来,泛着粉笔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冷酷的微笑,“是你吗?年轻的马尔福家的继承人?” 塞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让开了身子,她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位魔法界恶名昭著的强者,她并不适宜再挡在他的身前。 “是的,伟大的先生。”德拉科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再度行了一礼,行止间自然流泻出潇洒从容的风度,即使是在伏地魔面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也显得如此游刃有余,“我叫做德拉科?马尔福,能够响应您的召唤从而来到此处,我感到十分荣幸。” 伏地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姐姐应该为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弟弟而自豪。而且——这当然这是十分不幸的——即使是去见梅林的卢修斯和纳西莎,”他说着悲悯的话,脸上的神情却越发冰冷了,“也会十分欣慰的。” 早就知道事情真相的小龙适时地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很好。”伏地魔转过身踱了几步,高大瘦削的身子挨近了德拉科,塞拉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上前,“我想塞拉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这次伏地魔大人将要派给你的任务。” 德拉科愣了一愣,看了塞拉一眼,“不,姐姐并没有告诉我。”他说。 伏地魔挑了挑眉毛,转过头带着凉意看向塞拉。 “主人,”塞拉不卑不亢地说,“我想,在那个时候,德拉科还并没有成为您的仆人,而您所下达的每一项命令都被我们视为最高机密——所以,我认为那时并不适宜告诉他。” 伏地魔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塞拉几秒钟,才轻轻点了点头,用轻柔的声音说:“你的想法没错,塞拉。”说着,他又转向德拉科:“那么,既然如此,就由我亲自来向你说明这第一个任务好了。” “是,先生。”德拉科恭敬地说。 伏地魔长久地审视着德拉科,良久,才忽然提高了嗓门,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能令他心绪畅快似的:“你要记牢了,德拉科。也许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会有些难度,但这同样也会给你带来丰厚的奖赏——”他以一种即将揭晓彩票头奖号码的语气兴奋地说着,“我需要你——为我杀掉阿不思?邓布利多。” 德拉科的呼吸微微滞了一滞,虽然面上仍旧不露声色,但心里实在是吃了一惊——杀掉校长?天哪…… 他很想抬头去看看自家老姐的表情,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适当地调整了面部表情,做出了一个比较出色的十五岁少年应有的表情——就是那种既镇定又有点惊讶的神色,“呃,先生——你是说——杀掉校长——我是说,邓布利多?” “是的。”伏地魔傲慢地点了点头,“你姐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法天才,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那至少也意味着能够和邓布利多同归于尽的力量。”他诡秘地笑了一笑,“我希望你比你姐姐更为出色。” 小龙的嘴角不为人察觉地抽了抽,也只有塞拉看出了小弟这个吐槽的表情,不由暗暗好笑。 德拉科深深吸了口气,他心里清楚,以他目前的实力,在这位大人面前,还没有说“不”的权利。 于是,他微笑着鞠了一躬, “我很荣幸能够为您服务,伟大的先生。”他的语气听来显得冷静自持而不失热切和期待。 伏地魔再度点了点头,“很好。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些奖赏。伸出你的左臂。”他说着,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了魔杖,杖尖已经闪烁出了微弱的光芒。 德拉科并没有犹豫,他挽起袖子,伸出了左臂。 塞拉呼吸一紧,微微咬了咬唇,向前走了几步,行了一个屈膝礼,身体角度巧妙地把小龙伸出来的左手挡在了身后。“主人,”她微笑着说,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这样崇高的奖励,现在的德拉科怎能受得起呢?还是等他圆满完成了您交给他的任务之后再说吧。” 伏地魔血红色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并没有收回魔杖,而是用那双恐怖的眼睛盯了塞拉好久,久到塞拉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才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轻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塞拉,我知道……”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却并没有明说他知道了什么,只是口气中的那种森寒之意,几乎让德拉科忍不住就要开口说话了。然而塞拉却缓缓摇了摇背在身后的左手,阻止了他。 不过,尽管说话阴阳怪气,伏地魔最终还是收回了魔杖,“好吧,就如你所愿,塞拉。”他说,“但愿……你们两姐弟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这句话,他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和他到来时一样突然。 塞拉和德拉科久久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巨人谷会面的两天之后,一个下午,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东部,风光秀丽的西弗吉尼亚某个乡村庄园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们只想知道你贸然闯入我们家里的目的,这位先生。”卢修斯?马尔福板着脸坐在沙发里,戒备地看着对面坐着的金发年轻人。他的妻子纳西莎?马尔福坐在他旁边,常年苍白的脸上同样也是疏离而警惕的神色。 自从他们夫妇离开英国,转眼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不同于古老而温雅的英国,美国是个年轻却朝气蓬勃的国家,这里的女巫和男巫们和英国巫师也有很大不同,用卢修斯的话来说,就是:“狂妄的热情、愚蠢的鲁莽——简直连英格兰的麻瓜们都不如。” 英国巫师界传到这里的消息并不多,他们只是在一年多前隐约听闻伏地魔回来了,却再也没有其他更详细的消息。对于美国人来说,似乎那个令英国巫师闻风丧胆的黑魔头并不比他们农场里一只好斗的雄火鸡更加引人注目。 夫妇两个当然十分着急,又是担心留在英格兰的一双儿女的安危,纳西莎有好几次几乎都忍不住要动身回英国了,却都被卢修斯拦下来了。 “现在咱们两个回去也只能添乱,”卢修斯的神色里掩藏着浓浓的忧虑,但还是不得不这样劝慰妻子,“既然已经对外宣告死亡了,就不能再回去,不然,如何向黑魔王解释?”他说,“我们应该相信塞拉的能力,她——向来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当然,说到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没大有底。 时间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忧心忡忡中过去了。还好,塞拉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寄来一封简短的密信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不然的话,恐怕就连卢修斯也要忍不住回英国了。 然而今天,夫妇两人刚刚午睡起来,想要享用一顿下午茶的时候,庄园门外新近豢养的家养小精灵娜娜却领进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卢修斯用略带傲慢的审视的眼光不客气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有一头颜色很淡的金色头发,好像是阳光的颜色,却又完全没有阳光般温暖的感觉,只是有着隐隐的冷然和淡漠;他长得十分俊俏,那张面孔几乎比女孩子还要美丽柔和了,一双眸子竟然是罕见的紫丁香色。然而他的举止又十分高贵有礼,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优雅雍容的贵族气度——他可记不起自己熟识的哪个英格兰贵胄家族的眸色是这样的……难道是美国本土的古老家族? “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年轻人微笑着说,“我叫做撒尔加摩?鲁蒂亚?美第奇,祖籍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 纳西莎看了丈夫一眼,轻轻清了清嗓子。 卢修斯眼睛微微一眯:美第奇么?倒的确是个很古老的家族,意大利的老牌巫师贵族……只可惜,流传到现在也渐趋没落了……不过,倒是没听说过他们家的人有紫色眼睛的啊…… “我的眼珠的颜色确乎是个异类,马尔福先生。”撒尔加摩依旧微笑不变,“但是,这只是细枝末节而已。跟我待会儿要对你们说的事情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哦?”卢修斯微微蹙起了眉头,挺直了身子,“那么,你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美第奇先生?” “两个很有意思的消息。”撒尔加摩丁香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们洗耳恭听。”纳西莎有点不耐烦地说。卢修斯则愈发皱紧了眉,抿了一口手中搪瓷杯子里的蜂蜜红茶。 “好吧,废话不多说……第一个消息。”撒尔加摩轻轻把额前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令嫒塞缪丝?马尔福小姐,已经在一年前嫁给她的魔药学导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为妻了。” 纳西莎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卢修斯则不小心把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第二个消息,”撒尔加摩——哦不,或许,该称他为撒加了——似乎对马尔福夫妇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接着说了下去,慢条斯理地,“黑魔王已经决定让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去杀掉阿不思?邓布利多。” 话音刚落,马尔福夫妇就已经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随便跑到别人家里胡说八道的疯子!”纳西莎有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手臂直直地指向门口。 “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这位先、生!”一边安抚着妻子,卢修斯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几乎是凶狠地瞪着撒加。 看着夫妇两人失态的反应,撒加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而后开始慢慢地述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他心中那丝不安的感觉,还是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这种感觉,在之前他与伏地魔结盟的时候、数次想要伤害斯内普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 每一次,他都努力地把它压了下去。 他这么做,完全只是因为他太爱那个女孩了,不是吗? 是的,是的,她那么美好,他又是如此的爱着她——他要得到她,他一定要拥有她! 为此,就算付出再多、把所有人都伤害个遍,也在所不惜—— 他这样想着,那丝不安终于再度被压了下去。 无法逆转的命运 离开巨人谷后,塞拉带着小龙又绕了几个圈子,最后才幻影显形在了霍格沃茨校门外。 没等德拉科说话,塞拉就先开了口:“德拉科,虽然你接下了这个任务,但你并不需要去执行。黑魔王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让你去杀死邓布利多。” 德拉科轻轻皱了皱眉,“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个……黑魔王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可能不清楚——凭我的力量怎么可能杀掉校长?当代最负盛名的白巫师?难道他是要我偷走那位先生的全部甜食吗?”他撇了撇嘴角,说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话。 塞拉没有说话,她仰起脸看着夜幕中的霍格沃茨城堡,点点温暖的淡黄|色灯火仿佛缀满了整座起伏的山峦,就像铺洒在暗黑天幕上的繁星。这样美丽梦幻的霍格沃茨夜景,她已经整整看了八年,然而今夜,这景色却无端令她生出了某种悲凉而不祥的预感……就好像她和西弗的命运一样,晦暗一片,看不到光明的所在。 不!不会的——西弗的结局……她是一定也必须要改变的。她可以做到的……可以的…… 这样想着,她勉强压下心中隐隐的忐忑和恐惧,抬起头冲德拉科微笑了一下,打算换个话题,让心情轻松一下。 “说起来,小龙,”她的笑容里隐隐带了一丝揶揄和促狭,“我倒还真没猜到——会是那个姓洛夫古德的女孩呢。” 一提到这个,小龙立刻就把刚才沉重的思绪抛到了脑后,俊俏的脸庞微微红了红,但唇角还是忍不住浮现微笑:“是的……卢娜实在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他瞥见老姐脸上浓浓的笑意,不由心里一慌,说不下去了。 塞拉一笑,也不再为难他,只是一边回忆着一边说:“我记得……在你上三年级那会儿,似乎曾经有一个晚上偷偷跑去了格兰芬多——还遇到了西里斯?布莱克……有这回事儿吧?” 小龙脸更红了,嗫嚅一阵,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一次是因为卢娜对我说她知道格兰芬多塔楼里有那个什么什么兽——你知道,就是她经常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巢|岤,想要过去看一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了格兰芬多的口令,我放不下心,又怕她遇到布莱克,所以就……”他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干脆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塞拉实在忍不住笑意,看着自家小弟年轻俊美的脸庞上染上轻薄的红晕,她心里也感到一阵温暖:现在的小龙,如此成熟而优秀,随时都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马尔福家主了,更何况,他?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6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6部分阅读 他也拥有了自己心爱的人。这样,就算……她最终不能陪他走到最后,也可以放心撒手了。 虽然心里想着悲伤的念头,但塞拉脸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她踮起脚,习惯性地摸了摸小龙的头发,说:“好了,你现在就赶紧回城堡吧,不管怎样,霍格沃茨总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顿了顿,又说:“除非得到我或者你教父的消息,否则,不要轻举妄动。” “你完全可以对我放心,塞拉。”德拉科微笑着,灰色瞳仁里却闪过一抹担忧,他轻轻吻了吻塞拉的面颊,“你也一定要小心。” 塞拉点了点头,目送小龙的身影消失在霍格沃茨大门后面,暂时放下了心,砰的一声幻影移形离开了。 塞拉来到了翻到巷的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门外。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这家看起来非常阴森破旧的小店也早已经打烊了。 商店的门楣上悬挂着一面类似于窥镜的黑色的镜子,散发着浓郁的黑魔法气息,似乎是店主博克先生在夜间用来防盗的。塞拉看也没看那面镜子,直接走上前去,用魔杖敲了敲门把手,店门应声而开,她就施施然走了进去,那个黑魔法防盗镜似乎对她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她绕过柜台,拣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旧皮椅坐下了,静静地等待此间的主人现身。 过了好一会儿,塞拉才听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矮小的博克先生佝偻着身子从楼梯上小心翼翼地探了半个脑袋出来,魔杖护在胸前,浊黄|色的小眼睛转来转去,里面闪着惊恐的光——显然是被最近这段动荡的日子吓怕了。 “晚上好,老博克。”塞拉微笑着打招呼,并没有离开椅子。 博克先生显然认出了塞拉,他脸上露出惊讶、惶恐和谦卑的神情,“马尔福——呃,斯内普夫人,”他说着,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把手上擎着的灯放在桌子上,“您这是——我是说,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到我这儿来?”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博克。”塞拉的眼睛注视着博克先生的,目光很平静,她并不打算绕弯子,“我需要你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每月都能按时提供给我风干的艾草粉末和突眼蜘蛛的毒液——每种只要半盎司就行了。做得到吗?” 博克先生咽了口唾沫,小眼珠转了转,慢吞吞地开了口,“当然,当然,您既然屈尊光降我这简陋的小地方,老博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他的眼珠又转了一转,“不过——您要的这些东西都是十分稀罕的、非常少见——” “每月五个加隆。”塞拉轻轻皱着眉,有点不耐烦了。 “啊,五个加隆?”博克先生眼睛一亮,笑容立刻又堆满了满脸,“当然了,当然了,您的吩咐就是我的愿望,尊敬的斯内普夫人,老博克竭诚——” “好了。”塞拉不客气地打断了博克先生,站了起来,“我没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马上就要走了,你现就去帮我准备这样两材料,我要带走一些——各一盎司。” “是,好的,请您稍等……”博克先生干瘦的身子佝偻成了一粒虾米,匆匆忙忙去库房了。 塞拉抿着嘴唇,睫毛低垂掩住了眸中神情,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左臂上烙印着黑魔标记的地方。 既然决定要保住她和西弗的孩子,同时又要没有后顾之忧地应付接下来更加艰难的战斗,她就必须采取措施,不是吗? 曾经在一本大部头的古书上见过这个药方——一个极其危险的、充满了黑魔法的魔药配方,能够暂时抑制住孕妇体内胎儿的生长,然而孕妇必须每月坚持服药,才能维持药效。不过,当孕妇停止继续服药的时候,也就是分娩的来临,此时的分娩将会比正常状态更加危险——几乎就是母体必死的结局。 不过,塞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西弗和孩子能好好地活下去,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用艾草粉和突眼蜘蛛的毒液代替了原本的树蚺卵壳和硬刺花粉——虽然这些材料的药效大体都是相同的,但毕竟还是有细微之处的差别,也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变数。 不一会儿,博克先生就取来了药材,塞拉付了钱,就离开了这间阴暗的小店。 站在翻到巷狭窄阴冷的石头街道上,她没有再耽搁,直接幻影移形了。当她再度睁开眼后,眼前并不宽敞的砖头房子、脏乱的麻瓜们居住的贫民区——却令她从心底里感到温暖起来,唇角也忍不住勾起笑意。 蜘蛛尾巷,终于回来了。 两个月后。 这一年的圣诞节马上又要来临了,整个爱尔兰地区都迎来了罕见的大雪。正是平安夜,就算是在肮脏嘈杂的蜘蛛尾巷,空气中也隐隐流露出宁谧静好的味道。 塞拉和斯内普都在厨房里忙活,一同准备着他们两人的圣诞大餐。而小龙今年的圣诞假期则留在了霍格沃茨,和他的小女友卢娜一起度过。 “西弗,那道鹅肝酱蘸小牛排煎好了吗?这边还有一些色拉油——”塞拉一边挥舞着魔杖把甘蓝燕麦汤煮沸,一边快速地大声说着,厨房里噪音实在有点大,她不得不这样做。 “就快好了,我正在涂最后一道芡汁。”斯内普一边指挥着刷子为牛排勾芡,一边大声吼道,“香菇飞来!”一大把香菇应声飞起,他微微一侧头,香菇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刚巧落在他面前的盆子里,不偏不倚。 虽然十分忙乱,虽然——是处在这样一个黑暗得几乎看不到未来的年月里,塞拉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为着这个夫妻两人共同准备的平安夜,为着他们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和熟稔,为着那种淡淡升腾的温暖和幸福……恍惚间,她竟有了隔世的感觉,仿佛这已经是在许多年之后,岁月平静如流水淌过,他和她,已经是华发满头的老夫老妻了。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残酷得连多一点做梦的时间都不留给她。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是有人幻影显形的声音。 塞拉和斯内普两人心中都是一紧,对视一眼,各自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你在我后面。”斯内普沉沉地说了一句,率先走了出去,塞拉紧紧跟在他身后。 然而,当他们来到了客厅的门外时,斯内普却突然停下了,或者说,他是突然间僵住了,塞拉惊讶地发现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绷紧了。 “西弗,怎么了?”她被他挡在身后,看不到客厅里的人,只能担忧地轻声发问。 良久,斯内普的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了,而是突然松懈了下来,仿佛——就像是蓦然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而这也令塞拉更加担心和疑惑了。 斯内普向前走了几步,让开了门口,于是,塞拉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不速之客。 俊美的面容,铂金色的半长发,通身总是萦绕着淡淡的优雅高傲的贵族气——然而此刻,却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个男人是怀着很大的怒火的。 “很久不见了,西弗勒斯,塞拉。”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说,表现得丝毫不像一个跟女儿分开两年之久的父亲。 “爸爸……”塞拉咬着嘴唇开了口,心里各种思绪绞成了一团乱麻:父亲是什么时候回英国的?他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回来是多么不明智的做法吗?还有——是谁告诉他她和西弗的事的?他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然而,她只能任由这些疑惑如同野草一般在脑海里疯长,一直以来隐瞒得好好的事情突然间被父亲发现,她心里实在很有些慌乱,平日里的冷静,在父亲面前已经不大管用了,一时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这时,她忽然感到右手一暖,低头一看,却是斯内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暖意源源不绝地传了过来,从手掌直达心底。 “卢修斯,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着,握着塞拉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卢修斯带着怒气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有些烦躁,“这件事,我待会儿再和你们算账。”他快速地说着,“现在,我有另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西弗勒斯。” 塞拉和斯内普都是一愣,卢修斯现在的态度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能让他抛开两人私定终身的事实不理会——那一定是十分要紧的事情。 “请说。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忙。”斯内普声音依旧冷漠,语气却很诚恳,同时,他和塞拉相握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 “黑魔王让德拉科去刺杀邓布利多——这件事,你们都知道吧?”卢修斯开门见山地说。 塞拉心里一紧,连这件事他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纳西莎也知道了吗? 看着卢修斯冷漠的面色,塞拉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这感觉向来就很准! “爸爸,你听我说,这件事我知道——”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及多想,急急地开口。 “怎么回事?”斯内普低沉着嗓音开口,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看向塞拉,黑眸暗沉,“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因为我自己能够解决。”塞拉深吸了口气,努力把心里那些纷繁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迅速恢复了冷静,“更何况黑魔王也并不是真正想要小龙去杀死邓布利多,他应该清楚——” “永远不要妄图揣测那个人的心思!”卢修斯突然厉声打断了她,“塞拉,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了,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很生气,知道吗?” “爸爸,你要拜托西弗做什么事?”塞拉并没有理会父亲的怒火,她的蓝眼睛紧紧盯住卢修斯的灰色眼瞳,心底里隐隐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他是想要——不!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却只看到他乌黑的短发遮住了侧脸,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卢修斯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女儿,他叹了口气,说:“西弗勒斯,我的老朋友——”他顿了顿,似乎迟疑了几秒钟,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希望——你能够和我立下牢不可破咒,保护我儿子德拉科的安全。” 塞拉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不!” 卢修斯和斯内普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卢修斯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刚想要开口,却被塞拉打断了。 “爸爸,我会保护德拉科的安全。”塞拉抿了抿唇,心里仿佛有被沸腾的油锅煎熬着,却还是尽量试图让自己的态度显得礼貌平静一些,“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他杀掉邓布利多——这种事情,用不着劳烦西弗。” 卢修斯的眼睛眯了起来,“可是——由你或者是西弗勒斯去保护小龙,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西弗杀掉邓布利多的后果,就只能是被伏地魔所杀! 她在心中这样大声喊着,可是却不能说出口,只能继续拼命寻找着别的理由:“我是小龙的亲姐姐,这种事情理应由我来——” “可那孩子也是我的教子。”斯内普忽然冷冷地打断了塞拉的话,继而转向卢修斯,“我愿意帮助你,卢修斯。” ——如果有危险,请允许我挡在你前面,女孩。 他心里有着这样温柔的念头,面上却是习惯性的冷漠无情,手指一松,两人一直相握的手松开了。 塞拉感到那只刚刚被他温暖着的手,此刻正迅速地变冷,就好像她的心一样。 他——还是答应了。 命运,终究是无法逆转的吗? 她定定地凝视着她所爱的人,右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唇角浮现苦笑。心中蓦地划过一丝绝望的明悟:原来,自始至终,她的结局就没有改变过。 浮木 “不要……别答应,西弗……”塞拉艰难地开口,蔚蓝的眼睛怀着渴求望着斯内普。 西弗,别答应,好吗?如果你不答应,那么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俩就还有可能都好好地活下去;可若是你答应了—— 然而斯内普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中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塞拉,请为我们做见证者。” 塞拉微微抿着唇,专注地看着斯内普。他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冷漠,乌黑的眸子颜色异常沉暗,就算是看着她的时候,那里面也兴不起哪怕一丝波澜。 蓦然间,她轻轻地笑了,罢了,不管怎样,只要能够改变……就好,至于她自己的结局如何,她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于是她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到斯内普和卢修斯两人之间,掏出了魔杖。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塞拉的魔杖点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西弗勒斯,在我儿子德拉科试图完成黑魔王的意愿时,你愿意照看他吗?” “我愿意。” “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 “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败……你愿意把黑魔王吩咐他的事情完成到底吗?” “……我愿意。” 整个过程如意料中的一般结束了。由于已经下定了决心,塞拉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拿着魔杖的手甚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深红色的火蛇一道道吐出,完成了这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塞拉,”立完了咒,卢修斯看向女儿,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疲惫,不再是单纯的愤怒了,“你——我和你母亲都很希望你能够离开这里,去美了和我们一起生活。”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向斯内普,在他心里,儿子已经有了斯内普的保护,基本上可算是万无一失了,如果塞拉有心离开英了的话,凭她的本事,应该能够做到不留一点纰漏地离开。 “我很抱歉,爸爸。”塞拉平静地说,“请您和妈妈安心在美了生活就好,我是一定要和西弗在一起的。”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心中升起暖意,伸过手去想要握住她的手,然而塞拉却轻轻让了一让,躲开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握住他。 斯内普一阵错愕,又是一阵失落,心里一股难受的涩意油然而生。他微微皱着眉看向她,然而她却只是看着她的父亲,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卢修斯久久地瞪着女儿,一言不发。半晌,他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袖子一拂,砰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就消失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终究……只能是个不孝的女儿了。 塞拉在心底里默默地说着,默默地感受那种钝钝的痛意,然而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她收起魔杖,转身向厨房走去。 “塞拉——”斯内普叫了她一声,“刚才我……”他想告诉她,他之所以答应卢修斯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她涉险。 “我们的圣诞晚餐还没做好呢,西弗。”塞拉回过头来,冲他一笑,而后就走进了厨房,似乎并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 斯内普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今晚的塞拉十分反常,根本不像平常的她,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安——甚至隐隐有些惊慌。 “塞拉,”他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厨房,口中依然唤着她的名字,“你听我说,刚才——” “西弗总是这样,不是吗?”塞拉转过身来,唇角带着一丝微笑,平静地望着他,蓝色的瞳仁一片幽深,看不真切里面的神情,“不论我向你提出什么要求,即使是再怎样低声下气地恳求你——你都只会顺着你自己的意思去做。然后呢?西弗你是不是想说这样做是为了我好?或者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她抿了抿唇,努力维持平静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一丝伤痛,“既然如此,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现在又来说什么呢?你——你从来都很少顾及我的感受,总是在事后才作出解释——或者是根本就不解释。”她的声音忽然降低了,低如耳语,“伤害既然已经造成……再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塞拉!”斯内普听着,黑眸微微一眯,心下有几分不平和委屈,但更多的还是慌张。除了那几次血凝毒素副作用的发作之外,塞拉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这种——掺杂了明显的气苦和倦意的指责。 可是——现在看起来,她的情绪很平静,并不像是血凝毒素副作用发作的样子。 于是,斯内普心里更加难受了,他抿了抿唇,走上前几步,开口想要说话。 “西弗……”塞拉忽然抬起手阻止了他。她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唇角依旧是微笑,然而眼底却隐含了令斯内普心惊肉跳的倦意和疲惫。 “我累了,你知道吗?”她轻轻说着,嘴唇开阖的幅度都很小,似乎确然是很累很累了,“从我俩初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而从我爱上你开始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我一直在追逐着你的脚步向前走,即使途中摔得再痛,也始终不曾放弃过被你所爱的希望。”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而斯内普却越听越是心惊,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累了?爱他,让她感到疲累了吗?还是说,她——不想再继续爱下去了? 一想到这一点,斯内普就忍不住浑身发冷。不,如果塞拉不再爱他,那他—— “可是,西弗,”塞拉仰起脸望着他,抬手轻轻抚上他因心底惊恐而僵硬的脸庞,“你走得太快,也太变幻无常了。我追得很累很累,要很辛苦才能勉强跟上你的脚步——追到现在,我已经渐渐开始追不上了。”看到斯内普骤然紧缩的瞳孔,感到掌下蓦然绷紧的皮肤,她心中却只是苦笑。 “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可以蹉跎?西弗,我依然爱你,也依然会用生命去帮助你、保护你,但是——”她抿了抿唇,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十分痛苦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我已经不再奢望能够获得你的爱了。” “西弗,你不必再逼着自己对我做出什么承诺了。因为,我不再需要了。”她放下手,这样说着,微笑地看着他,心底却在一寸寸地化成灰烬。 斯内普站在那里,却感到自己的身子在一点点地冷下去,继而,窒息一般的疼痛从心底汹涌地泛了上来,化成铺天盖地的剧痛,打得他的身子都踉跄了一步。 塞拉说……她不再希望被他爱了?她是真的累了吗?她不愿意再等他了吗?她——不再需要他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她的陪伴,早已沉醉于她温柔如水也深沉如水的爱恋,他——早已离不开她了。 可就在他察觉到自己再也不能没有她的时候,她却对他说,她累了,不再需要他的爱了? 斯内普的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抵住胸口,那里正一阵阵地绞痛。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似乎还有过那样一个很可笑的念头,该死的他竟然认为塞拉是永远都不会生他的气的! 是她的温柔和深情惯坏了他吗?只知道不管自己走到何处,只要一回头,就能够看到那个女孩,却不知——那个女孩,也会累、会痛,会渐渐地心如槁木? “不,不要,塞拉,别这样对我,求你了……”他喃喃地低声说着,黑眸里全是慌乱,他根本就不知所措了,他本来就是恋爱这门课的留级生,压根儿就不知道怎样做才能留住眼前心爱的女孩那一丝微茫的希望。于是,他只好听凭本能里最原始的渴望,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塞拉,别离开我,别放弃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胡乱在她额上、眸上、颊上、唇上亲吻着,舌尖几乎感到了伊人脸上咸涩的湿意,“别丢下我……” 塞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慌乱和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然而那些泪珠却始终没有一滴能够滑落到脸颊以下,因为都被他慌乱急切地吻去了。 ……没有用了,西弗。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没有未来的人,是不该再那么贪心地奢求你的爱的。那样——只会让咱们两个都痛苦。 这样想着,她的双臂却仿佛自己拥有意志似地环绕上了爱人的脖子,柔软的双唇温柔地回应着他,用女性特有的如水的包容去抚慰他如同孩子一般的惊慌和恐惧。 仿佛从塞拉的回吻中感受到了什么,斯内普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了,可他并没有松开塞拉,反而是把她更紧地箍在怀中,仿佛是拥住了人生中最后一块浮木。 “塞拉……”他的唇微微离开她的,黑眸凝望住蓝眸,幽深地彷如高广华丽的夜空,蕴藏着熊熊的业火一般令塞拉无法看懂的感情,“塞拉……塞拉……”他没有再说出什么,只是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叫着这两个能代表她的身份的单词,用这种最原始的贴近她的方式,才能够稍稍令他心安。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脖子,而她则叹息一声,似是快慰的满足,又好像断肠的心碎。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缠吻着,跌跌撞撞走到了卧室,双双倒在了床上。 那样热烈到绝望的拥吻,仿佛下一秒就要堕入地狱一般的激|情,他们两个都深深地迷醉其中了。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裸裎相对,缠绵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对方的身影永远凝铸在自己的魂灵之中。 斯内普俯下头,用吻虔诚地膜拜她,她浑身上下都印满了他的痕迹,洁白的肌肤也变成了美丽的粉红色,正在轻轻颤抖着。 他赞叹着,把自己送入了她的体内。 激|情中,塞拉微微睁开眼,看到他意乱情迷的神情,那黑眸中熠熠的光辉,几乎要让她错以为——他也是深深地在爱着她了。 她看到他们同样乌黑的发交缠在一起,绵绵密密,仿似永不分离。而同样交缠在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十指、他们的四肢,以及他们最私密的地方。 恍惚中,她想起了她那古老的东方故乡,一句古老而美丽的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闭上眼睛,一滴珠泪自眼角滑下,渗入墨绿色的枕头里,随着他们激|情摇摆的身躯,消失不见。 邓布利多之死 自从那个圣诞夜之后,塞拉和斯内普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很多。斯内普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但他会时常专注地凝望塞拉,黑眸里一片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塞拉却是淡定得多了,她只是会在斯内普凝视她的时候冲他微笑,而后就转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或许言行之间并没有与以往有什么大的不同,但不知不觉之间,总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似乎也加剧了他们之间那种越来越凝滞僵硬的气氛,似乎有某种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悄悄潜伏的暗流,正等待着某个时机——一触即发。 然而塞拉知道,那个时机——已经不远了。 圣诞节假期很快过去了,就在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塞拉和斯内普在蜘蛛尾巷的家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乌姆里奇在禁林里被马人带走了?”塞拉微微挑起唇角,带着丝好笑的意味。 “是的,主人!”网球眼镜铅笔鼻子的小精灵尖声说道,丑陋的小脸上带着兴奋,似乎对于这件事也很高兴,“就是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现在学校里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正带着很多人在禁林里搜寻呢!” “邓布利多?”斯内普挑起了眉毛,黑眼睛微微一眯。 “是的,先生!”多比说着,声音蓦然又低了下来,好像有些沮丧似的,“邓布利多教授说他可以和马人的首领谈判——让他们把乌姆里奇放回来。”说着,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于是那张小脸就更加丑陋了。 斯内普抿了抿唇,黑眸微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塞拉看着他的神情,心底一动,转头冲多比微笑了一下,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件事,多比,现在你可以回霍格沃茨了。一切小心。” 多比的大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他呜咽着点了点头,消失了。 “西弗……在想什么?”塞拉蓝色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他,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我现在回一趟霍格沃茨,不久就回来。”斯内普站起身,把魔杖塞进衣袋里,又匆匆走进实验室去准备随身携带的魔药。 实际上,他很想走过去,用力抱一抱那个让他爱到心痛的蓝眼睛女孩。但是他不能,于是,他就只好忙来忙去,希望能稍微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你是想今晚就去杀掉邓布利多吗?”塞拉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平静地问。 斯内普的身子一顿,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嗯”了一声。 “我们一起去。”塞拉也站起了身来,开始收拾必要的东西,“西弗,先听我说,”她抬起手做了个手势,于是皱眉张口想要说话的斯内普又闭上了嘴巴,“你已经和我爸爸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所以我当然不会再想着替你杀掉他。”她微微笑着说,“但我会为你扫清一些麻烦的障碍——不要试图反驳我,无论如何,这种事情我必须在场。你就算不许我去,我也会悄悄跟去的。” 斯内普浓黑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盯了塞拉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低声说:“到时候一切小心,情况不对的话……” 他随手拿过一支皱巴巴的羽毛笔,魔杖尖端在上面点了点,口中念起咒语:“门托斯。”而后,就把那个门钥匙递了过去,继续说道:“……就立刻用这个回到这里,不要管我。知道吗?” 塞拉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门钥匙,将它放在了衣袋里。 两人幻影显形到了霍格沃茨大门外,浓重的夜色漆黑如墨,星月无光,远处城堡里的灯火飘飘摇摇,空气中似乎隐隐飘荡着不祥的气息。 斯内普冲塞拉点了点头,塞拉为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跟在斯内普身后进了门。 校园里空荡荡的,然而从城堡的方向却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和欢呼声,看来乌姆里奇的出走的确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两人快步穿过广场,进入了禁林边缘。布下隔音结界后,塞拉打了一个响指,多比立刻出现了。 “多比,邓布利多现在在哪里?”没等小精灵眼泪汪汪地开始尖叫,塞拉抢先开了口。 “邓布利多教授现在在禁林东北部,主人!麦格教授和海格和他在一起,他们就快要找到马人首领了!”多比尖着嗓子说。 塞拉简短地点了一下头,让多比回去了,她和斯内普则朝着小精灵指示的方向继续赶路。 他们离邓布利多等人越来越近了,塞拉几乎已经听到了麦格正在压低了嗓音和邓布利多说话。 然而,原本大踏步走在前面的斯内普,此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塞拉差点撞到他身上。 “西弗,怎么了?”塞拉轻声问。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一双黑眸在夜色中似乎闪烁着微光:“塞拉,米勒娃也在,你……”他没有说下去,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抚上她的脸颊,但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正因为她也在,我才更要跟着你去呀。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塞拉微笑着安慰他,随即又沉下脸来,佯作生气,“好了,西弗,都到这个时候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来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那么就一直紧跟在我身边。” 塞拉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和微微的汗意,心里却在隐隐作痛——这样的温暖,这样的舒适……却再也无法体味多久了。 就算再怎么贪恋,也要义无反顾。 她解除了身上的混淆咒,和斯内普并肩走出了藏身的树丛。 “塞——马尔福!你怎么回来了?”一看到她出现,麦格尖叫了一声,立刻掏出魔杖指向她。 邓布利多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似乎早已料到了什么。 “好久不见了,米勒娃。”塞拉不为已甚地笑了笑,忽然伸出手指了指麦格的魔杖:“除你武器。”随着麦格的又一声愤怒的尖叫,那根魔杖远远地飞了出去,不知落在哪里。 “我今晚和西弗一起过来,当然是有事要办……”塞拉慢条斯理地说着,而麦格似乎才发现斯内普就站在一旁似的,又惊又怒地说:“西弗勒斯!你怎么还不把她抓起来?难道你——”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魔杖一指麦格:“速速禁锢。”麦格立刻就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了,只能愤怒地睁大眼睛,有点痛心地看着塞拉和斯内普。 塞拉冲麦格耸了耸肩膀,继而就不再理会她,转向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她喟叹,“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话意里不无苦涩,是啊,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预先料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我已经准备好了。”邓布利多依旧挂着永恒不变的慈祥微笑,他微微侧过脸来,在斯内普和麦格看不见的角度冲她眨了眨眼睛。 看到邓布利多的眼色,塞拉彻底放下了心。这意味着这老狐狸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假死的方法,既能让自己不必死亡,又能让西弗逃过牢不可破咒的惩罚。 唇边牵起一丝苦笑,却原来,最终要彻底走向真正的死亡的,还是只有…… 斯内普始终面无表情,黑眸一片空洞,仿佛漆黑冰冷的隧道。他举起了魔杖,尖端指向邓布利多。 麦格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可她被斯内普的禁锢咒牢牢束缚着,一筹莫展。 “西弗勒斯,我请求你……”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魔杖尖端激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猛地击中了邓布利多,那老人看起来高大实则瘦弱的身躯被冲得高高抛起,继而跌落在地,再也没有了一丝声息。 麦格早已昏过去了。 斯内普面朝着邓布利多倒下的方向,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也不说话,只是拿着魔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泄露了他心底一丝情绪。 塞拉轻轻叹了口气,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西弗,弗立维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必须得走了。”说着,她拿出了那根羽毛笔。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低低“嗯”了一声,把手指搭在羽毛笔上。 塞拉用魔杖点了点门钥匙,就觉得肚脐后面仿佛有个钩子扯了一下,五彩旋风刮过,下一秒,他们就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家。 一回到家,斯内普就面色阴沉地钻进了实验室,一句话都没有说。 塞拉在旁看着,心里暗叹,现在的西弗,应该是认为邓布利多确实死了吧……虽然有诸多矛盾和不满,但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毕竟是西弗唯一寄予希望并且信任的人,现在——他亲手杀死了他,就仿佛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希望一般…… 可是,现在却不能够告诉他真相,塞拉有点心疼地想着,必须让斯内普自己相信自己确实杀死了邓布利多,牢不可破咒的魔力才伤不到他,直到邓布利多自己“复活”在他面前。 至于现在,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谁的独角兽 邓布利多的死讯轰动了整个巫师界,一时间,食死徒们的声势空前高涨,白巫师界一片愁云惨雾,邓布利多的离去,似乎已经昭示了凤凰社的必然失败,甚至已经有不少白巫师宣布加入食死徒阵营了。 邓布利多盛大的葬礼在霍格沃茨举行,正是所谓的“白色坟墓”和“凤凰挽歌”。 然而,当食死徒皮尔斯·辛克尼斯继任魔法部部长、“杀人凶手”西弗勒斯·斯内普继任霍格沃茨校长并带来大量食死徒教师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或许十多年前的那段黑暗时代,又将来临了。 不过,有点出乎塞拉意料之外的是,圣诞假期结束后,哈利和罗恩从霍格沃茨神秘失踪了,而赫敏也没有回到学校,很显然,他们出走了,踏上了原著中寻找魂器的旅途。 塞拉挑了挑眉毛,话说回来,除了哈利本身和那条纳吉尼大蛇,剩下的魂器似乎只有赫奇帕奇的金杯还是完好的了。也罢,这个魂器她也不会再掺和了,就放给孩子们去找吧,最多就是把那个杯子换个地方藏着,让这场寻宝游戏的难度降低一点就是了。 不过,当整个魔法界乱成一团的时候,塞拉却并没有呆在霍格沃茨,她在“杀死”邓布利多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德了,去履行她之前对邓布利多做出的一个承诺。 “塞拉,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邓布利多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热腾腾的香草蜂蜜茶,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上方看着她。不同于以往总是带些戏谑的眼神,这一回,他的眼睛里确乎带了一丝恳求。 塞拉有些惊讶,她仔细端详着邓布利多的表情,微皱了眉头说:“邓布利多,你确定你不是在向我提条件?” “我确定。”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当然,如果你拒绝,我也没有办法。” 塞拉笑了一下,“嘿,邓布利多,你知道我向来都不怎么喜欢你。”她略带些狡黠地说道,“你阴险狡猾,口蜜腹剑,冷酷无情并且有时候出尔反尔……”她毫不客气地说着,而老校长脸上的笑容就越发苦哈哈的。 “但是,对于所有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牺牲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人,对于他们的这种决心和勇气,我还是十分佩服的。更何况——你本质上也还算是个好人。所以——”她说着,对邓布利多露出了相识这么多年来的头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愿意帮助你。”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亮了一亮,随即又好像有点尴尬似的,他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词句说:“那个人——他现在在德了——我是说——”他说到这里,有些艰难地停了下来,继而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伏地魔要对他不利,我希望你能救他一次。”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该知道他是谁的。” 塞拉微微挑了挑眉毛,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好吧,难得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也会想到要我帮这种忙……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帮得了,自然会帮的。” 此刻,她正站在纽蒙迦德高高耸立的大门前,铅灰色的云块低低地压在这座铁绿色建筑物的上方,无端压抑的沉闷感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就在两天前,塞拉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伏地魔秘密前往德了的消息,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晚年自我囚禁在纽蒙迦德最深处的地下室里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伏地魔一定是去向他打探老魔杖的消息的,而也就是在这一次,格林德沃被伏地魔杀死了。 于是,她匆匆跟斯内普打了个招呼,为自己施了潜行咒,就远远地跟上了伏地魔。中途也有几次差点被伏地魔发现,还好她都险险地躲过去了。 纽蒙迦德位于德了北部,在大约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的时候,塞拉加快了速度,小心地绕过了走在前面的伏地魔,先行抵达了这所臭名昭著仅次于阿兹卡班的巫师监狱。 她把手伸进怀里,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晶魔药瓶,里面装着她花了半个多月才熬好的一种魔药,其作用说来也简单,就是让人假死。 她掏出魔杖,围着自己的身子挥舞了几个十分复杂的动作,这是混淆咒的加强形式,只有这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7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7部分阅读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瞒过纽蒙迦德的可怕守卫的耳目。 事实证明,多年过去,塞拉的魔法水平依旧没有半点退步,纽蒙迦德的守卫们对于加强版的混淆咒一点感觉都没有,目不斜视地任由塞拉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转过黑暗的潮湿的走廊,一路向下,脚踏着几乎将要朽坏的楼梯,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纽蒙迦德的最深处。 这里只有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昏黄的灯火挂在墙壁上,根本无法照亮这里经年的尘埃和晦暗。 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激动的,毕竟是百年来声名仅次于伏地魔的黑巫师,况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传说中邓布利多最重要的人呀。 她解除混淆咒,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还有一个摆满了许多大部头古籍的书架。有个人坐在桌前,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正在专注地阅读一本巨大的牛皮纸书。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盖勒特·格林德沃抬起头望了过去,眼底有一丝惊讶,但还是露出了微笑。 塞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金色的头发,淡琥珀色的眼睛,高大的身材,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常年的地底生活虽然让他变得有些消瘦憔悴,但却并不影响那份带着沧桑的俊美——是的,这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比西里斯·布莱克还要英俊许多倍。 “哦,年轻的女士,下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来到——”格林德沃礼貌地站了起来,冲塞拉伸出右手。 “很抱歉,我不懂德语。”塞拉微笑着说,也伸出右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啊,我很抱歉,小姐,原来您是来自英了。”格林德沃眼中的讶色更浓,不过他还是马上改口,说起了带点口音的英语,执起塞拉的手,弯下腰轻吻了一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格林德沃先生。”塞拉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魔药瓶放在桌上,“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受你一位故人之托前来帮助你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表,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时间真的不多了,伏地魔马上就到。 “再过一会儿,黑魔王——您知道我指的是谁——就会来到这里,向您询问一些事情,”看着格林德沃微微睁大的眼睛和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加快了语速,“是的,那个人非常危险,先生,所以——我是说,他很有可能伤害到您,甚至置您于死地。” “小姐,我并不——”格林德沃皱着眉头,开口想要说什么。 “请听我说完,先生,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他马上就到。”塞拉的眉头皱得更紧,“我希望——如果到时候他攻击您的话,您能事先喝下这个,这种药可以让您呈现假死的状态并且保护您在一定的时间内不受伤害。”她把魔药瓶向格林德沃的方向推了推,“从服下药到药效发作有一段时间,大约是二十分钟左右,这一点,需要您精确把握。” 几乎没有喘气地说完这些之后,塞拉稍微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格林德沃面前,“如果您不相信我,”她说,“就请您看看这个。” 这是邓布利多交给她的,一小张羊皮纸上只有两个单词,依旧是那种圈圈套圈圈的字体:相信她。 格林德沃看了塞拉一眼,还是打开信封,扫了信纸一眼,淡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伤怀,“这——阿不思?”他问。 “是的。”塞拉点头,略略有点不耐了。 格林德沃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两个单词上,攥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弄得那张纸都有些皱了,直到塞拉快忍不住了,他才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死了——我当然也活不下去。” 塞拉忍不住抚了抚额,忍着气说:“先生,邓布利多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死的。” 格林德沃猛地抬起头来直盯住塞拉,双眼出奇的明亮。 “黑魔王马上就到,我先避一避,先生,您好自为之,我可不希望看到您死去呢。”塞拉又低头看了看表,抬头冲格林德沃一笑,随即为自己重新施了混淆咒,走出了门外。 她站到了暗处,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至最轻,大约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了急促而怒气冲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塞拉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也不敢出,直到那张可怖的粉笔色的蛇脸从自己身旁经过,走进了那个房间,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伏地魔高亢愤怒的尖叫,以及格林德沃带着一丝快意的声音:“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决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愤怒得几乎变了调的声音。 随即,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下来了。 “该死的老家伙……比邓布利多还可恶……”伏地魔低声咒骂着离开了房间,匆匆走过塞拉身边。塞拉听到砰的一声传来,应该是黑魔王幻影移形了。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伏地魔是真的走了,塞拉才悄悄现身,进了房间。 格林德沃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灰白僵硬,倒真是像死去了一样。 塞拉瞥眼看到桌子上的茶杯里还剩了一点液体,似乎正是那种魔药,不由轻轻笑了笑,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格林德沃鼻子底下,用手扇了扇,格林德沃打了个喷嚏,醒过来了。 刚刚逃过一劫的格林德沃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微微皱着眉看向塞拉,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格林德沃先生,这么多年来,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自我放逐的日子应该也够了——不管是为了赎罪还是别的什么。”塞拉轻声说,放柔了脸上的神色,“等你恢复了,就去戈德里克山谷定居吧……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去找你的。” 有惊无险地处理完格林德沃的事情之后,塞拉也幻影移形离开了,由于身在境外,所以她并不能直接回到霍格沃茨的大门外,而是显形在了英了北部边境的一处茂密寒冷的森林中。 时间才刚刚进入二月份,这里又极其靠北,所以气候异常寒冷,整片森林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被,才刚刚下午四点钟,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这里是……”塞拉轻轻皱着眉环顾四周,北爱尔兰特有的常绿针叶植物层层林立,远远望去,那些松针几乎像是黑色的了,并不是它们原本的墨绿色。 “……迪安森林。”塞拉低下头,唇角勾起一丝笑,轻轻摇了摇头,还真是巧啊,这里正是哈利他们曾经经过的地方呢。不过,由于前世的h7里一些情节太过悲伤,她只看了一遍就再不肯继续看了,所以有些具体的细节并不能记得太清楚。 哈利他们在这里曾经做过什么?她不记得了。 不过,这里的景色还真的是很美啊……塞拉沿着林间的小道,信步向前走着,听着白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落的心情竟也略略变好了一些。 然而,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她却忽然站住了。 她——看见了什么? 一棵高大覆雪的塔松后面,闪烁着一团美丽柔和的银色光芒,在阒暗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那团银光渐渐地移动起来,离开了那棵树,逐渐将全貌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塞拉轻轻捂住嘴唇,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那是一头修长的独角兽,浑身都散发着月亮一般柔美的银光,正缓慢地踱着步子,姿态高雅而雍容,似乎那四个玲珑的蹄子都是用月光铸成的一般——那是一种令身周一切事物都失色的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叹息落泪。 它缓缓向她走来,用头上的尖角亲昵地碰了碰她的手,而后又转过身去,银色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消失在茂密的林莽中了。 塞拉感到自己的鼻子和眼睛都是热热的,脑海里总是徘徊着那头美丽的动物——是的,那决不会是真实的独角兽,那是——魔法变幻出来的动物,比如说,守护神! 可是,谁会拥有独角兽形态的守护神? 塞拉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她心里那个隐秘的被埋在死去的灰烬里的念头似乎又隐隐开始复活了——那么,她可以期待吗?可以期待——那个守护神——是那个人的吗? 也许——真的会是他呢?记得曾经有一段,的确是他用自己的守护神引导着哈利他们找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或者—— 没事,没事的,这很好判断,也很好证明,很容易的。她这样对自己说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轻轻颤抖着掏出魔杖,如果,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她的守护神,也应该有所变化才对。 仿佛是怀了朝圣一般虔敬的心思,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轻轻挥了挥魔杖:“呼神——” “塞拉,见到你——真高兴。”一把优美如流水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施咒。 塞拉一滞,停下了念咒——她不想让自己的守护神被别人看到——回头望去,却看到那个银发紫眸,身姿如同独角兽一般修长美丽的人儿,正倚着一棵树,笑看着她。 一见到撒加,塞拉心里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惧——是的,这个神秘的媚娃,他和独角兽的关系也很亲密,不是吗? 如果——如果——刚才那头独角兽—— “真是巧啊。”塞拉心头一片混乱,面上却依旧冷漠,只是冲他疏离地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却在这荒僻的雪野里见到你——还真是令人振奋啊。”撒加微笑着说,这样寒冷的森林里,他却依旧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银灰色长袍,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你——一直在跟着我?”塞拉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他的所作所为,令她始终无法相信他。 “不,当然不是,我可不会做出跟踪一位女士这么不绅士的行为。”撒加微笑着否认,心底却有些苦也有丝甜,谁又能料想得到,在跟踪那三个孩子的时候,还能这么巧遇到心上的女孩呢? 只是……那头独角兽……撒加想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眯。 “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赶路,失陪了。”塞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准备幻影移形。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撒加的身边,因为——恐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等等,塞拉,”撒加却叫住了她,笑容愈发的温柔,“刚才我释放出来的那头独角兽,可是比照着你的阿尼马格斯原形做出来的哟,你看到了吗?” 塞拉的动作猛地僵住,就像是突然被施了统统石化咒,再也动弹不得。 那头独角兽——是撒加的? 她猛地转过身来,表情依然淡漠,蓝眼睛里却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烈火,“那是你的?”她说着,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你——有什么证据?” 撒加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一挥手,一只独角兽凭空出现了,正和刚才那只一模一样,一样美丽修长的身子,一样闪烁着柔和的月色银光,一样……刺痛着塞拉的双眼。 塞拉看着这头美丽的动物,心底忽地就释然了:呵,本来就知道的,不是吗?多少次了,还是不知悔改……就连到了最后这种——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境地了,还是会被这样一头动物动摇了心神…… 早就知道……不可能的。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干涩得发痛,刚才的湿意完全没有了,连泪水都不再拥有。 不过,她却没有看到撒加丁香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那只背在身后的修长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再见了,撒加先生。祝你晚安。”过了好一会儿,塞拉才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都有些冷漠,似乎再也没有一丝生气了。 撒加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唇角的笑容晕染了几分苦涩。 菲利克斯·斯内普 1996年的春天很快就到来了,然而整个白巫师界的气氛却犹如寒冬一般严酷而萧瑟。比起食死徒们的欢欣鼓舞,凤凰社却是一派消沉低迷。成员们依旧在为推翻伏地魔的统治而奔走忙碌着,他们的秘密集会变得更加频繁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心忡忡的神色。 当然,自从邓布利多“死”后,塞拉和斯内普就再也没有被允许加入到凤凰社的集会中去了。 不过,由于亲手杀死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的地位在食死徒阵营中倒是有了极大的提升,看起来,伏地魔似乎比以往更加信任他了,甚至隐隐超越了贝拉特里克斯。这一点,可没少让贝拉窝火。 由于塞拉的巧妙周旋,德拉科暂时并没有被烙上黑魔标记,现在应该也只能算是半个食死徒。但由于塞拉和斯内普的原因,食死徒们也并不敢对他太过无礼。 格兰芬多三人组依旧没有回到霍格沃茨,塞拉无从得知他们是否已经找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甚至也没有去问斯内普是否有释放过守护神去帮助他们。一方面是因为实在不想去面对;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现在正在被另一桩麻烦事死死纠缠着。 自从进入了五月份,她就辞去了霍格沃茨的所有工作,来到了位于德文郡的勒梅府暂居。原因——却是她腹中的孩子。 三月下旬的时候,塞拉就察觉腹中胎儿的情形不对。这小东西似乎不再像前几个月那么老实听话了,时常会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到了四月下旬,竟然已经开始有疼痛的感觉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 ——这是那两味药材的缘故。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只是药效的一点点偏差,就可以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照理说,按时服药的话,在停药之前是不会出现这种反应的啊。 然而,无论如何,事情还是发生了,无奈之下,塞拉只好暂时离开霍格沃茨,到勒梅府“养胎”。 邓布利多曾经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告诉了勒梅夫妇,所以两位老人对于塞拉的突然造访并没有表现得太惊讶。他们只是像对待一个离开家很久的年轻孩子那样,熟稔地把她迎进门,亲切地和她交谈,并且仍然让她住在两年多前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里。 而正是这样的许久不曾体味过的家的温暖,几乎就令塞拉掉下泪来。 塞拉当然没敢对斯内普说实话,只是告诉了他自己要去勒梅府暂住一段时间,一来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二来也是想向勒梅请教一些有关炼金术方面的问题。 本来,在眼下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里,这个理由是绝对站不住脚的,但是斯内普也并没有多问,只是沉默地准了假,并告诉她,想呆多久都可以。 对此,塞拉当然还是明白他的心意的。他希望她能够远远地离开这些是非,远远地离开这些危险,也远远地离开——他。 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如既往地冲他微笑一下,收拾好了简单的行囊,就动身了。 除了一天比一天更加频繁的腹痛之外,勒梅府的日子还是十分清幽恬淡的。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几乎不受任何来自外界的俗事纷扰的影响,只有淡金色的阳光、暮春时节里开得葳蕤繁盛的金雀花和雏菊,以及勒梅夫人最拿手的红茶和蛋白蛋糕,日日相伴。 然而,塞拉却几乎已经没有时间再享受这一切了,眼下,她的身体正在经历着有可能是她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严峻的考验。 “塞拉——塞拉——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勒梅夫人佩雷纳尔焦急地在她耳边大声喊着,一边挥舞着魔杖,柔和的淡黄|色光芒不断照在塞拉身上。 自从一天之前腹部突然隆起,塞拉就知道事情要糟了,可她没想到宫缩和阵痛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猛。 ——不愧是古老的黑魔法魔药啊。塞拉心里苦笑了一下,越发感到小腹处就好像千万把刀子一齐乱绞一般的痛苦,即便是勒梅夫妇这样的“活化石”,也对这一剂古老的魔药无计可施,佩雷纳尔施加在她身上的保护咒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虽然那两味出问题的药材令她分娩的时间大大提前了,但是,这剂魔药原本的能置孕妇于死地的药效,却似乎半点也没有改变。 她现在已经痛得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片刻之后,她将痛得连思考的力气都一并失去。就好像重温血凝毒素的痛苦一般——自从两年前斯内普为她研制出缓解疼痛的魔药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尝过那种滋味了。 可是——真的,真的好痛啊……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都泛白了,豆大的冷汗不断冒出来,几乎浸湿了她的全身。可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剧痛却始终不曾缓解过半分,只是在不断加剧着,以致于每一秒钟,塞拉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的新一层。 “塞拉……塞拉……羊水破了——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啊,我的孩子……”佩雷纳尔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模模糊糊的朦胧感。 塞拉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被这无边的剧痛吞没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从没有这样彷徨无助过——而西弗,不在她的身边。 两行清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下,与被冷汗打湿的鬓发融为一体。 一想到这种魔药能够致死,她心里就是一阵莫大的恐惧:不,还不能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至少在那之前,她还不能—— ——她不能死! 然而,即使是这样强烈到撕心裂肺的不甘和执念,也没能战胜那种几乎要湮灭灵魂的剧痛——她觉得自己口鼻之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几千英里之外的霍格沃茨城堡校长室里,斯内普正轻轻抚摸着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发呆。 已经快到五月中旬了,这个学期也就快要结束了,空气中始终不散的是隐隐的火药味,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能够从这火药味之中嗅到决战即将到来的味道。 四个多月前,他秘密把赫奇帕奇的金杯从贝拉的金库里转移了出来,把它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一起藏到了迪安森林寒冷的冰湖底,并放出了自己的守护神去指引波特他们找到它。 一想起他的那头美丽的守护神,他的心忍不住就是一阵紧缩的痛楚。 那月亮一般纯洁无暇的独角兽啊……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垂了下来。 她——那个女孩,去了德文郡这么久,她……可还好?她平常都吃些什么?晚上还做噩梦吗?她说她身体有点儿不舒服,那么现在可好些了?她…… 斯内普这样想着,脸上神情却越发阴沉冷漠,一颗心就快要被相思撕扯成了几片,又酸又痛,却依旧只能面无表情。 而且……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一次几乎令他崩溃的争执。直到现在,他们两人还是被那种古怪而僵滞的气氛所包围着,塞拉对他始终回不到从前了——虽然,他仍然能从她的眸中看到不渝的爱恋,但他还是恐惧着、担忧着、惊慌着……或者,还有一点自暴自弃一般的安心:她对他不再上心了吗?这样——也好,他终究是没有未来的人…… 这样想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右手覆在左臂上。就算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画像们也都在各忙各的,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那种痛苦软弱的情绪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忽然,他感觉到左臂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是黑魔标记! 他猛地皱起了眉头,撩起衣袖看了一眼,那个烙印涨大了一圈,透着妖异的深红色——是黑魔王的召唤。 斯内普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掏出魔杖轻轻点了点那个标记,一行黑色的字从魔杖尖端飘了出来。 “立刻来尖叫棚屋一趟,西弗勒斯。黑魔王有话对你说。” 当塞拉慢慢苏醒过来的时候,佩雷纳尔正坐在床边的一把软软的扶手椅里,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着方格棉布的小小襁褓,勒梅站在她的旁边,两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个襁褓上,充满慈爱。 “塞拉,你醒了?”佩雷纳尔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立刻把小襁褓交到丈夫手里,关切地凑到床边,看到塞拉虽然虚弱但显然已经恢复了神志的脸,她由衷地高兴起来。 “也许是你无意中换的那两种药材起作用了呢,”她喜气洋洋地说,“你现在除了虚弱一点,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那剂魔药的药效到底还是发生变化了啊。” “嗯……那个……”塞拉感到浑身无力,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注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心里感到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暖暖的,在破土而出。 “哦,我差点都忘了这小家伙了,”佩雷纳尔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她转过身,从丈夫怀里接过那个小小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来,让你妈妈看看,是个好小伙子。” 塞拉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娇娇的软软的小东西被递到了自己的怀里,忽然就觉着本来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身体里,突几乎是立刻就充满了力量,以致于她一下子就撑着坐了起来,有点僵硬地伸出手去,几乎是用捧的,把小东西接到自己怀里。 这小家伙、这小人儿——他真的好小,小到自己一只手掌就可以把他托起来;可他又好大,大到——几乎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塞拉专注地凝视着小家伙,这孩子有一头和他的父母一样的乌黑的胎发,眼珠却是漂亮的墨蓝色——这似乎也是继承了父母两人的眸色。他长得很美,牛奶一般的皮肤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似乎是认出了眼前僵着身子生怕弄伤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嘴里依依呀呀地说着小人了的语言,一手抓住塞拉垂下来的一绺头发,另一只手摸索着上去,竟是一下子就按在了她柔软的胸脯上,同时,一张小胖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无齿笑容。 塞拉忍不住惊喘了一声,脸微微地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由着小东西拽着自己的左手食指,放到那张小小的嘴巴里。看着这小胖子津津有味地吸吮自己的手指,感受到嫩嫩的牙床擦在指尖痒痒的触感,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微笑了,只觉得,就算眼前这个小肉团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要去摘下来给他玩。 “傻小子是饿了吧?”佩雷纳尔慈爱地笑着,一边瞪了丈夫一眼。勒梅摇摇头笑着,离开了房间。 “塞拉,你不给孩子喂奶么?”看到丈夫离开,佩雷纳尔这才问出来。 “我——”塞拉皱了皱眉,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里一阵难过,“也许——之前我吃的那些药,已经让我产不出||乳|汁了。”她咬着唇艰难地说着。的确,她的胸部没有半点胀痛想要哺||乳|的感觉,不能看着孩子喝着自己的||乳|汁长大,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遗憾…… “呃——”佩雷纳尔滞了一滞,但马上又拍拍塞拉的手,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小孩子会喜欢喝牛奶的。” 塞拉叹了口气,慢慢放松了身体,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宝宝,孩子舒服地眯着眼睛,似乎就要睡过去了。 “塞拉,给他取个名字吧。”佩雷纳尔慈爱地说。 名字……她和西弗的孩子——的名字?直到现在,塞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真实的感觉,这小东西,真的就是她和她曾经在一起过的见证吗? “菲利克斯……”她轻轻地说着,“就叫菲利克斯·斯内普吧。”她微笑着摸索着宝宝娇嫩的面颊,心底一片温暖。 菲利克斯——古拉丁语的意思是,幸福。 她曾经无比盼望得到的东西,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艰难的愿望,只盼……在她走后,她所爱的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能够得到。 佩雷纳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塞拉,半晌,伸手轻轻抚摸塞拉的头发,叹息了一声。 塞拉专注地看着小菲力熟睡的脸,忽然,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从心底划过。她蓦地紧张起来,猛地抬起头,蓝眼睛直直地盯住佩雷纳尔。 “夫人,我——昏迷了多久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小菲力的脸蛋娇嫩洁白,这绝不像是新生儿的皮肤,也就是说,现在离她分娩那天,已经隔了好些日子了。 “你昏迷了三天。”佩雷纳尔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想不想吃点儿什么?我猜你一定饿了,三天三夜没吃东西——” “今天是几号了?”塞拉打断她,快速地问。 “唔,五月十四号吧,大概。”佩雷纳尔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塞拉?” 然而塞拉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微微低下头,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她是在五月初来到德文郡的,那个时候,伏地魔早已从德了回到了英了,他已经开始进入禁林,联系阿拉戈克的后代,并且召集食死徒—— 糟了! 她猛地抬起头来,脸色异常苍白。 也许——就在她昏迷的这三天之内——不,不可能的——还来得及—— “夫人,我要回霍格沃茨去了,”她快速地说着,面无表情,轻轻把小菲力放在床上,同时开始翻身下床,“我现在就走,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先生照顾我。还有小菲力,请你们代我照顾他一阵,等一切结束之后,会有人来接他——” “塞拉,你冷静点儿!”佩雷纳尔皱起眉头,略略提高了声音,“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 “不会。”塞拉踉跄着走向房间角落的五斗橱,里面放着她的扩容手包。她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魔药,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瞧,我现在很精神,夫人。”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随手把空了的药瓶放在桌子上,“我必须得走了,夫人,请一定帮我照顾好菲利克斯。”她说着,眷恋地看了熟睡中的儿子一眼,似乎是因为离开了母亲的怀抱,他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那表情,真是神似了斯内普,看得她心里又是一痛。 “塞拉——”佩雷纳尔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个药瓶,“焚烧药剂?你不要命了?”她气急败坏地说着,“这种药只能暂时恢复你的体力,消耗的却是你的生命力——你难道不知道?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找尼古拉斯,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房间里就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塞拉幻影移形了。 永诀 塞拉幻影显形在霍格莫德。 这里依旧十分萧条寂静,她迅速为自己施了混淆咒,快步向尖叫棚屋的方向走去。 然而,离尖叫棚屋越近,她的步伐反而越慢了。 万一……西弗就躺在那里面,她该怎么办? ——没关系,她总有最后的方法可以救他。 可是……来不及了的话,怎么办?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也许把什么都给耽误了呢?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最后,她还是站在了尖叫棚屋的门前,魔杖已经敲在了门把手上,门锁开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直到掌心被掐出了细细的血痕,才勉强抑制住颤抖。她轻轻推开了门。 ——既如她所料,又出乎她所料。 房间里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凌乱飞舞的灰尘掩盖不住隐隐流露出的不祥与绝望。 那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永远黑色的袍子再不能带给她如山岳一般沉默肃穆的威严,而是像失去了生命的云彩一般委顿在地。他乌黑的短发无力地铺洒着,脖子上两个恐怖的大洞汩汩地冒着鲜血。 这……是真的。 这是真真切切正在眼前发生着的事实,而不是那些搅扰得她夜夜不得安眠的噩梦,更不是能窥见人类内心恐惧的博格特所幻化出来的情景。 塞拉呆呆地站在那里,捏着魔杖,整个人被巨大的黑暗的空茫感所包围,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荒谬到——她甚至想要轻轻笑出声来。 “马——马尔福!”一个迟疑的、胆怯的、充满戒备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塞拉木然地抬头望去,见到哈利正跪在斯内普旁边,右手颤颤巍巍地举着魔杖对准她,左手攥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银色的丝状液体。 “你要做什么?”哈利说着,声音有些尖锐。他看着面色苍白双目空洞的塞拉,脑海里滑过赫敏对她的毫不吝啬的赞美,举着魔杖的手不由颤抖得更厉害了。然而,他随即想起,面前这个女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我要……做什么? 西弗……西弗…… 是的,我要救西弗! 塞拉猛然清醒过来,一挥魔杖,变成了独角兽,昏暗的尖叫棚屋立刻被月亮般皎洁的光辉照亮,连地上斯内普的身体都泛出了美丽的珍珠色光芒。 哈利从未见过塞拉的阿尼马格斯变形,一时间不禁张大了嘴巴,惊呆了。 塞拉转过头来,额上的长角指了指哈利,那男孩立刻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了。 塞拉喉间发出一种如同歌唱般的、十分悦耳的低鸣,带有一种奇特的古老韵律,连哈利都能感受到她身体周围强大的魔力波动。 独角兽修长的身躯上的银光更加耀眼了,这些银光如同波浪一般,从独角兽的尾巴尖开始,一波一波地向她的头部汇集,最后都聚集在了那支长长的、螺旋状的独角上。然而那些失去了银光的身体部分,皮肤毛发却瞬间变得灰暗,另哈利想起了溺水而死的人的皮肤。 塞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她鼻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那根有如月光宝剑般夺目的独角竟齐根断了下来,静静悬浮在空中。 哈利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奇怪的声音。 除了山羊的胡须、四蹄和尾巴依旧肇事者独角兽型阿尼马格斯的身份,塞拉现在竟像一匹普通的马一样了。她操纵着独角的一端塞进斯内普的口中,另一端则噗的一声,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美丽修长的脖颈之中。 新鲜的、银色的独角兽的动脉血,带着独角兽角祛除万毒的神妙功能,源源不绝地涌入斯内普体内。斯内普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他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沉稳有力了。 哈利翠绿的眸子快要瞪出眼眶了,里面布满了血丝,想大声说出阻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斯内普的伤势痊愈了,他轻浅而悠长地呼吸着,仿佛正在沉睡。 塞拉恢复了人形,她的身体漂在半空里,散发出淡淡的浅金色光辉。她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圆孔状的伤口,却并没有血液流出来。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久违了的邓布利多大踏步走了进来,却在看到塞拉的身影时猛然顿住了。 “呜呜呜——呜呜——”哈利睁大了眼睛看向邓布利多,发出急切的声音。 邓布利多没有理睬哈利,他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塞拉,苍老的面庞浮起一层无力的悲恸。 “独角兽的灵魂献祭,”他低沉着声音开口,“牺牲魔法——你……到底还是用了。” 塞拉大海般蔚蓝的双眸一直投注在斯内普身上,并没有看邓布利多。她唇畔一直挂着温暖如春的笑意,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看起来就像一位女神。 她的目光那样温柔而缠绵,久久地流连着他黑油油的短发、苍白的皮肤、高高的大大的鹰钩鼻、凌厉浓黑的眉毛、紧抿削薄的双唇——无处不是她的眷恋。 她的神情专注浓烈而炽热,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安睡如婴儿的黑袍男人,仿佛永生永世也看不够一般,要将他永远永远地,镌刻在心版之上。 真好呢,西弗,教授……能这样看着安然无恙的你,再没有比这更令我心满意足的事了。虽然,你爱的人终究不是我…… 我救了许多本该死去的人,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巴蒂·克劳奇……但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便只是为你而活的啊,只是为你而已……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塞拉弯下腰,在斯内普额上轻吻了一下,而后直起身子,平静地冲邓布利多微笑:“邓布利多,待会儿西弗醒了之后,请你告诉他,我在蜘蛛尾巷的家里,有为他准备的惊喜,让他务必去看看。他会喜欢我给他的礼物的。” 邓布利多沉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她有点迟疑,“你知道,勒梅先生那里——” “我明白。你放心就好了。”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看着她。 塞拉点了点头,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她又温柔地看了斯内普一眼,轻轻垂下眼皮,叹了一声,又转眼看向哈利:“那么,再见了,哈利。” 哈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忽然觉得心里堵得很难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塞拉身上的金光蓦然收敛,她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继而,自她的脚尖开始,飘下一缕细细的的粉末。不多时,她的身体便簌簌地消失了,只剩下一堆零落的齑粉,微风一吹,便消失无踪。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半月形的镜片后似有什么闪着光的东西滑落,渗进了他那把漂亮的白胡子里。 斯内普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病房的洁白大床上,身边坐着白胡子的校长,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西弗勒斯,你醒了。”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来点儿新上市的蜂蜜栗子派吗?”说着就递过来一个花里胡哨的点心盒子。 “我——没死?”斯内普厌恶地推开盒子,嗓音还有些沙哑。怎么可能,他竟还好好地躺在这里?他明明记得——黑魔王尖利高亢的嗓音……纳吉尼冰冷的毒牙……还有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脑海里出现的温柔的蓝眼睛。 “啊,是啊,”邓布利多眼睛瞟向别处,“再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了。” “塞拉呢?她——回来了吗?”斯内普坐起身来,四处张望。他心里有微微的欣喜和紧张:黑魔王曾经想要杀死他——但他还活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拥有了爱她的资格?他终于可以向她承诺一个永久的未来了? 这一刻,斯内普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思念塞拉,他真的好想见到她,把这喜悦与她共同分享。 邓布利多滞了一滞,沉默了许久,就到斯内普脸色都开始变青了,他才拿出一个精巧的银绿相间的小盒子,沉郁地开口:“塞拉……在这里。” 斯内普身子僵了一僵,他并没有接过盒子,只是抬起头,乌黑的眼睛微眯起来,抿了抿嘴唇,轻声说:“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伸手推了推眼镜,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直视斯内普,“西弗勒斯,塞拉死了。”他又把盒子向前递了递,“这里有她的——一部分遗体。” 斯内普死死瞪住校长,许久,他猛地大力夺过那只盒子,打开它,只看了一眼,便嗤笑出声:“邓布利多,究竟是怎样可笑的理由,才让你认为我会相信这些——这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粉末能够证明塞拉的——嗯?” 虽然急怒攻心,虽然深信塞拉不会离他而去,但他依旧没有勇气把“死亡”这个词和他?br /gt;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他心爱的女孩联系起来。 邓布利多看着他,叹了口气,挥了挥魔杖,一个冥想盆凭空出现。他用魔杖从太阳|岤里抽出几缕银色的记忆放了进去,“看看吧。” 斯内普以极其可怕的眼神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把头埋入了盆中。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面色很平静。他十分利落地翻身下床,几下套好了黑色的袍子,握紧魔杖,大踏步向房门走去。 “西弗勒斯!你要去哪儿?”邓布利多皱着眉拉住他。 斯内普回过头,静静地、一字一顿地说:“塞拉没死,我去找她。”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的话依旧少得可怜。可他那双夜空般的黑眸里,却燃烧着某种连邓布利多见了也感到恐惧的、不顾一切的可怕的疯狂;他每说一个字,颈部和面部的肌肉都狠狠地抽搐一下,使得他那张苍白的脸庞也剧烈地扭曲起来。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厉声说道,“你冷静点儿!塞拉已经死了!” 斯内普倏然僵硬。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越来越剧烈,连他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大力地挣扎——但邓布利多紧紧拉住了他;他眼里的疯狂已经完全弥散开来,他用一种低迷的、如同祈祷一般的语调喃喃地说:“不,不,她没死,她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她,她不会死的……”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大喊一声,很难想象他这种年纪的老人,竟会有这样大的声音,“塞拉不是说过有惊喜留给你吗?你不想去看看?” 斯内普猛然顿住,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眸子里竟放出光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砰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幻影移形了。 邓布利多带着淡淡的悲悯摇了摇头,也幻影移形追了过去。 回到蜘蛛尾巷家里的斯内普,立刻开始在每一个细小的角落——包括沙发底下和酒柜里——搜寻起来,一边用颤抖的、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大叫塞拉的名字。 刚才,他完全被塞拉在空中化为齑粉的那一幕给击疯了,那种五脏六腑甚至灵魂都在被狠狠撕扯的巨大痛苦令他几乎不能呼吸。若不是邓布利多提醒,他绝对会完全忘记还有“惊喜”这回事儿了。 该死的,他怎么能忘了呢?那个狡黠顽劣的丫头,给他准备的惊喜?那还能是什么?不用再废话了,她那么聪明,连被纳吉尼咬死了的他,她都能救回来,难道——她还不能复活她自己么? 一定是这样的,不会错的……斯内普几乎忍不住要微笑出来了。在找遍了几乎所有的地方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卧室——那个见证了他们无数痛与甜蜜的房间。他有点紧张,但还是坚定地走了过去。 那个爱恶作剧的丫头!竟敢这样吓唬他,还恶劣到联合邓布利多一起来作弄他!等着吧,待会儿见到她后,他一定要抓住她狠狠“教训”一顿,再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挖苦她一通,告诫她这辈子都不许再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了——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而且,他还要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他要狠狠地亲吻她、爱抚她,并且要告诉她—— ——他爱她。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微笑了,他的黑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被褥铺得整整齐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斯内普的心脏似乎又被攥紧了,他锲而不舍地在卧室里又细细搜寻了一遍,直到最后——他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小巧的木头盒子。 他屏住了呼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人不在这里,也许,她是想和他玩个游戏?在这个盒子里会放着她藏身之处的线索?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两块石头。 一块大约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鲜红色;另一块则非常小,似乎只能镶嵌到戒指上,却是墨绿色的。 在这两块石头下面,还压着一小张羊皮纸。 斯内普连忙把盒子倒空,取出那张纸片来。而那两块珍贵的石头,就那样落在地上,滚到了角落里。 亲爱的西弗, ……真是遗憾啊,终究还是让你看到了这封信。 现在的我,肯定已经不在了,对吧? 这两块石头,红色的是魔法石,绿色的那块,则是传说中“死神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但是,请不要把这两块石头中的任意一块用在我身上,因为那只会是白费力气。独角兽的牺牲魔法,是不可逆的。 除我之外,这两样东西,你想怎么用,都是可以的。 西弗……我爱你。 只可惜,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但是……你要记住,人只要活着,就算再如何痛苦艰难,也至少会存有希望;可一旦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请千万,连我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珍重,西弗。 爱你的, 塞拉 薄薄的纸片忽忽悠悠地从他的指间飘落了开去,落在了地上。 斯内普慢慢地蹲了下来,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双臂护在额前。 他想站起来,像野兽那样歇斯底里地嚎叫,也想疯狂地奔跑,狠狠地蹦跳,高声狂笑……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呆滞地、以雏鸟的姿态缩成一团。肺,无法再呼吸;心脏,无法再跳动;大脑,无法再思考;眼睛,无法再流泪。 无边的广袤的黑暗再次降临了他,这一次,那缕名为“塞拉”的阳光,不再照耀他了。 残酷的冰冷的绝望再次淹没了他,这一次,那块名为“塞拉”的浮木,已经永远地沉没。 这是对他始终不向她说爱的惩罚吗? 这是对他始终自以为是地“对她好”、把她伤到体无完肤的天谴吗? 不!不!不—— 如果早知道这最终的代价是彻底地失去她,他又怎么会——怎么会?! “是的,教授,”塞拉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我叫塞缪丝·马尔福,我常听我父亲说起您,我弟弟德拉科的教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她又俏皮地冲教授眨了眨眼,“不介意的话,您也可以叫我塞拉。” 她微微仰起头,眼睛努力地睁大,拼尽全力将那一丝湿热的酸意逼了回去。“西弗,我愿意嫁给你。”她微笑着对他说。 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他袖子,把那个稍小一点的盒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又把左手伸给他,轻声说道:“帮我戴上。”说着,颊上竟浮起了两朵美丽的红晕。 塞拉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勾起嘴角,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因为你啊,西弗。”她说,“我说过的,就算下地狱,我们也在一起。” …… 斯内普眼神空洞呆滞,口中念念有词:“骗人……什么下地狱……什么在一起……都是骗人的……” 邓布利多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差点以为,眼前的黑袍男人已经被摄魂怪亲吻过了。 行尸走肉,魂飞魄散。 多年来作为一名出色的双面间谍的、周旋于邓布利多与伏地魔两巨头之间的、连莉莉的死都不曾彻底将其击垮的、心志坚韧沉郁隐忍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完全崩溃了。 当斯内普开始摸索着捡起地上那张羊皮纸,将它贴在脸上并露出温暖的微笑并且喃喃自语的时候,邓布利多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举起魔杖,对准了斯内普。 “昏昏倒地!” 涅槃 邓布利多的回归令整个白巫师界大为振奋,就好像是给凤凰社的成员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似的,一改之前的低迷颓势。 之后的事情进展就一如大多数人所料了,哈利三人组顺利摧毁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而后就是霍格沃茨决战,纳威杀死了纳吉尼,哈利体内的那一缕魂片也被伏地魔的阿瓦达咒毁掉了,伏地魔本人也被反弹回来的死咒所杀死。 略有不同的是,决战当天,弗雷德·韦斯莱和西里斯·布莱克都没有死去,他们两个始终和大家在一起战斗,西里斯还亲手结果了好几个食死徒以及那个凶残的狼人首领。 其实,除了白巫师们的奋勇作战,巨人们的阵前倒戈也成为了黑巫师们必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当卡库斯带领着包括格洛普在内的所有巨人突然转身扑向食死徒们的时候,伏地魔的蛇脸瞬间由粉笔白变成了锅底黑,只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愤怒地喷射出血色的光芒。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个一向有些歇斯底里甚至疯疯癫癫的女人,在伏地魔倒下的那一刻,却意外地平静下来了。她露出一丝微笑,一边抵挡着身周不断飞射而至的各色恶咒,一边艰难地挨到了她的主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上,另一只手则握着魔杖,对准自己的太阳|岤,发出了死咒。 即使是一向痛恨她的西里斯,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笼罩了巫师界五十多年的、名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阴云一朝退散,人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照亮未来前行之路的明媚阳光。 “西弗勒斯的情况还是不好?”邓布利多快步走进魔药办公室的外间,微微皱着银白色的眉毛,轻声问道。 “是的。”麦格担忧地看向办公室的里间,“他一直在发呆,那眼神——天哪,那眼神太可怕了,我几乎忍不住每隔几分钟就想去探探他是不是还在喘气……”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哈利拿回的那一小瓶记忆,以及邓布利多本人的证词,成功地洗刷了斯内普长久以来的委屈,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就从人人唾骂的食死徒、杀人凶手,变成了忍辱负重的英雄。 但是——他现在的状况的确是很糟糕。 那天,邓布利多从圣芒戈把昏迷的他带回了霍格沃茨。这些天来,他一直呆在阴暗的地下办公室里,手里一直握着那个小小的、装有塞拉“骨灰”的银绿色盒子,眼睛盯着空气中不知名的某处发呆,不动,不吃,不喝,不说,甚至也没有睡过。 ——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 邓布利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斯内普的身子肯定会垮掉——还好他现在还只是发呆,如果不早点把他开导过来的话,恐怕会自杀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邓布利多又叹了口气,冲麦格点了点头,进了里间。 房间里光线十分昏暗,桌上唯一的一盏灯火还是他送斯内普回来的时候点上的,现在已经摇摇曳曳,快要熄灭了。 邓布利多挥了一下魔杖,灯火的光线亮了一些,然而却并不能照亮旁边斯内普的灰暗的脸庞。 “西弗勒斯,你——”邓布利多斟酌着词句,试图想出一些排解抚慰的话来,然而他却瞥眼看到了斯内普面前的东西,不由缓缓闭上了嘴。 他的面前,摆着一只打开的深红色木匣,里面放满了各种小瓶装的药剂和药材、精致华贵的羽毛笔、一卷卷的羊皮纸、一封封的书信…… 而在所有这些东西的最顶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挂坠盒。挂坠盒是敞开的,里面是塞拉的照片,正微笑着冲斯内普眨着蔚蓝的眼睛。 斯内普如痴如醉地看着照片,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几乎忘记了呼吸。 邓布利多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挂坠盒曾经被施过怎样的魔法。 ——永恒封锁。邓布利多无声地叹息,看来——塞拉真的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这个魔法……唯有施咒者彻底死去,才能失去效用。 “西弗勒斯,卢修斯来了——你想见见他吗?”邓布利多迟疑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斯内普没有丝毫反应,仍旧痴痴地看着挂坠盒,手指轻轻摩挲着塞拉的面庞。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高了一些,“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塞拉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难道是想要看到你这种消沉的样子吗?” “塞拉……”听到“塞拉”这个单词,斯内普死灰一般的黑眸亮了一亮,喃喃开口念出声来,嗓音却已经沙哑得不成调了。 “是啊,塞拉!”看到斯内普总算有了一些反应,邓布利多略微放下了心,再接再历地说道:“塞拉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唇边就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把挂坠盒挨到自己唇边,一边轻吻一边喃喃念着塞拉的名字。 到嘴边的话噎住了,看着这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男人,邓布利多的眼中也不由露出悲悯的神色来。 “……卢修斯,现在你不能进去……是的,你最好别——”忽然,门口传来麦格轻声的阻拦。 “好了,米勒娃,我必须进去,”卢修斯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也有些嘶哑,但话语中的强硬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茜茜现在还在圣芒戈昏迷不醒,你又在这里拦着我——” 邓布利多看了看依旧恍恍惚惚的斯内普,叹了口气,扬声说道:“米勒娃,让卢修斯进来吧。” ——也许卢修斯能够刺激得他正常一点儿。 卢修斯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一向梳理整齐的淡金色半长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是泛青的胡茬,灰色瞳仁里布满了血丝,眉宇间有难以言说的悲伤和愤怒。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见到斯内普,卢修斯立刻失去了理智,他快步走过去,拽住斯内普的衣领就把他拉了起来,右手一挥,狠狠给了他一拳。 而邓布利多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麦格则紧紧捂住嘴巴,却也并没有上前阻止。 卢修斯太过用力了,斯内普身子晃了晃,手一松,那个挂坠盒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滚出老远。 “塞拉……”斯内普眸中露出几分惊慌,奋力挣开了卢修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捡起挂坠盒,小心地拂去上面沾上的灰尘,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看了又看,才把它紧紧地捂在胸前。 “卢修斯,你也需要冷静一下。”邓布利多皱着眉说。 卢修斯眼睛通红地瞪着斯内普,微微颤抖着,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睛闭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把塞拉的骨灰还给我。”他冷冷地说。 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状态的斯内普似乎立刻就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用可怕的眼神看了卢修斯一眼,右手紧紧攥着那个银绿色的小盒子,放在了胸前,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的反应,卢修斯眼睛一眯,费了好大劲儿才重新按捺住升腾的怒火,“就在三天之前,”他猛地提高了嗓音,声音尖利而冷酷,听起来倒是和伏地魔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失去了我们最优秀的女儿,而德拉科,失去了他最亲爱的姐姐!” 他继续说着,“现在,难道连要回亲人的遗体,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们吗?”他的嘴唇皱了起来,眼睛又红了,“你这——” “卢修斯!”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卢修斯的话,“西弗勒斯的悲伤并不比你们少,我想——” 然而卢修斯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掏出了魔杖指着斯内普,“西弗勒斯!”他大声说,“把塞拉的骨灰还给我!” 斯内普脸上恍惚茫然的表情奇异地消失了,恢复了冷漠和面无表情。他漠然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唇角忽然弯起诡异的弧度,他猛地抬起手,打开盒子,把盒子里的粉末全部倒入了口中,喉头滑动几下,咽了下去。 “现在,我和她融为一体了。”他依旧微笑着,嘶哑得不成调的声音说出了三天以来第一句完整的话,“你们——谁也别想再从我身边把她夺走!” 他的神色变得狰狞而凶狠,几乎有些扭曲了,却仍然把“骨灰盒”和挂坠盒捂在胸前。 “你!”卢修斯目眦欲裂,似乎愤怒到极致了,“她在的时候,你那样伤害她!现在又何必这样做?”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若不是你逼死了她,她——” 他说不下去了,一挥魔杖,一道漆黑的光芒朝斯内普射去。 斯内普面色惨然,看到飞速朝自己射过来的黑光,心里竟然有微微的欣喜之感。 他没有躲闪,只是闭上眼睛,露出淡淡的微笑,等待着被这道锋利的黑魔法穿透的美妙感觉。 ——塞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塞拉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大片大片灰茫茫的薄雾包围着,这些灰雾就好像流水一般缓缓地流淌,竟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幸福满足之感,令她感到没来由的平安喜乐。 ——我……死了吗? 这里是天堂?地狱?抑或是……地府? 想到这里,塞拉不由微微笑了一下,的确呢,她本就是来自东方的一缕魂魄,既然死去了,当然应该魂归故土。 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心里实在是疑惑,按理说,她应该是已经死了,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准确来说,她现在只是一缕意识,甚至连魂魄都算不上。就好像——回归了当初的母体一般。 ——该不会是又穿越了吧? 不过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里和母腹中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这里要宽敞明亮得多。 想了一会儿,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她索性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思绪又渐渐飘远了。 ——西弗……应该是得救了吧?她这么想着,心头温暖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西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虽然并不爱她,但是她死了,他心里终究也是会难受的……但是,总归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像她在给他的信里说的那样,只要活着,就算再如何痛苦艰难,也至少会存有希望。 所以——她想着——但愿西弗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去寻觅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和希望。 “咦,你这小姑娘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哩。”一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塞拉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能够说话的“物体”,依旧只是浓浓的灰色雾气缓缓流动着。 “好啦,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那个声音慢悠悠地说。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塞拉在心里这样想着。 “你既然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自己心里却一点求生的愿望都没有呢?”那个声音答非所问,继续懒洋洋地说。 61472;“你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儿?”61472;塞拉皱了皱眉——当然,只是意识中的皱眉。 “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啧啧……看来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个声音发出类似咂嘴巴的声响,“我——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啦。至于这个地方——”他说话就好像在背戏文一样,夸张的抑扬顿挫。 “——欢迎来到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他的声音转了个弯,带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魔、魔法部?”塞拉大吃一惊,“我怎么会在魔法部?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个声音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发现了很好玩的东西,“是呀,你当然已经死了。但谁规定了死魂不能来魔法部?”他笑得越发厉害了,“但是——我偏就不告诉你这里是哪里。” ——死魂应该呆在魔法部吗?塞拉心里越发怀疑,然而表面上却沉默下来了,不再向那个声音追问。因为——她发现,这个声音似乎很喜欢和人聊天。 果然,她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就憋不住了,“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试探着问。 “有什么好说的呢?”塞拉微笑,“总归我已经是死了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的!你这傻姑娘!”那个声音耐不住了,烦躁地大声说,“同样的魂魄,如果呆在隔壁那间‘死亡之屋’,当然就必死无疑啦;但如果是在这一间‘爱之屋’——啊!我怎么说出来了!” 他猛地闭住嘴巴,颇为懊恼地“啧”了一声。 不过,塞拉却从他这些只字片语中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 “爱之屋”?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她努力地回想着,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内房间……大脑房间,时光之屋,摆放着许多预言球的预言大厅,还有原著中西里斯死去的地方——死亡之屋—— 对了! 的确是还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怎么都打不开,连西里斯送给哈利的专门撬门用的小刀塞进去,都能被熔化……邓布利多说过这间房间里隐藏着人世间最神秘的力量——爱。 这里就是爱之屋。 不过……爱? 塞拉看着丝丝缕缕飘过去的灰雾,不禁黑线了一下……所谓的“爱”,该不会——就长这个样子吧?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她轻声问。 “当然是有人——咳咳咳……”那个声音猛地卡住,似乎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好啦好啦,总之你的运气的确不错,碰到我,你总是有复活的机会的。现在就过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始……首先当然是先给你制造一个身体——” “谢谢你,可是我并不想复活。”塞拉懒洋洋地说。 “——为什么?”那个声音又一次卡壳,不可思议地问。 “首先,你说‘有人’——我可不想欠谁的人情;其次,”她说,“就算复活了,也没什么趣味了,不是吗?” ——就算复活,也同样得不到他的爱……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这样想着,只是习惯性地微笑。 “——啊!你这丫头!”那个声音似乎有点抓狂了,“这可不行!我受人之托——总之,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他说着,塞拉忽然就感到自己开始移动了,完全身不由己,向着灰雾深处“飘”去。 ——喂喂,不是要玩真的吧…… 在一起 三年后。 “嘿,早上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走进魔药办公室,“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没有人理他。 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羽毛笔在一份份魔药学期末试卷上画下一个个大大的“p”,动作机械,神情木然。 然而邓布利多丝毫也没有被冷落的自觉,他自顾自地走了过去,双臂撑在斯内普的桌子上,湛蓝的眼睛闪着快乐的火花。 “西弗勒斯,我已经决定由你来负责下个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学工作了……”他继续微笑,“有一位可敬的人写信给我,要求申请魔药学教授这个职位,所以——我认为你会喜欢我这个安排的,是吗?” “唔。”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依旧埋着头奋笔疾书。 “好吧,尽情享受这个美好的暑假吧,西弗勒斯,祝你愉快。”邓布利多依旧笑盈盈地朝斯内普挥了挥手,离开了魔药办公室。 走出阴暗的地下室,回到阳光明媚的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舒舒服服靠到软和的扶手椅里,给自己来了一杯冰镇糖浆雪利酒。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湖边——享受他们本学年在学校度过的最后一个下午。 “真是个美好的夏天啊,”他笑眯眯地说,扭头看着自己的宠物,“你说呢,福克斯?” 美丽的金红色大鸟张开嘴,温和地叫了一声。 61472; 最后一个“p”字写完,斯内普把试卷整理好码在一边,把羽毛笔放进墨水瓶里,闭上眼睛,慢慢埋头趴在了桌子上。 已经,整整三年了。 她离开,也整整三年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回了美了,临走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德拉科则留在了英了,继承了马尔福的家业,并进入魔法部工作。现在已经荣任魔法部部长助理一职,并亲手推动了几项制度改革,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这三年间,他们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昔日的朋友们,雷切尔·道格拉斯,马库斯·弗林特,都离开了英了,不知漂泊到了何方。 格兰芬多三人组都进入了魔法部工作,哈利和罗恩如愿以偿,成为了傲罗。 所有这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三年前,卢修斯的那一记杀招,到底还是被邓布利多挡了下来。从那以后,邓布利多似乎就发现了他一心求死的愿望,于是就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令他无法自戕。 ——人生而在世,最悲哀的,莫过于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主宰。 可是…… 他抬起头,从怀里最贴近胸口的地方掏出那个挂坠盒,打开,定定地凝视着里面,那个女孩微笑的脸庞。 “塞拉……”他叹息一般地低唤她的名字,干裂的唇瓣仿佛追寻甘霖一般轻吻摩挲着那张冰冷的照片,黯然销魂。 然而奇异的是,竟不会再感到心痛。 ——一颗心早已经麻木地连跳动都不会了,又何来疼痛呢? 可是……那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的、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的刻骨相思,却已经沉重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了。 塞拉,塞拉,我……好想你…… 发了疯地想你…… 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找不到你。 你甚至都不肯到我的梦中来。 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所有,换一次相见。 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啊……所以,你当然不愿意再见我了,不是吗? 他抬起头,环顾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希冀着那道倩影能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出现,软语温存,笑语如珠,用娇嫩的嘴唇亲吻他,用柔软的臂膀拥抱他。 然而,伴随他的,仍然只有永恒的黑暗和孤寂。 他不想再呆在这个没有塞拉的世界上了。 他觉得,即使身上带着邓布利多的禁制,他也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现在是八月下旬,霍格沃茨的教职工们开始返校,为新学期的开始做好准备。 这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直下着小雨。 砰的一声,有人幻影显形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前。 那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身材高挑纤长,应该是一位女士。她微微仰起头,斗篷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似乎在注视着铁门右边的石雕野猪,然后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推开铁门,穿过禁林前的广场,推开高大的城堡橡木门,来到了华丽宽广的门厅里。 邓布利多正从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走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厅中央的女子,苍老的脸上流露出由衷的欣慰和欢喜。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孩子。”他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拥住了那姑娘。 女子也大力回抱了一下老校长,退开几步,伸手摘下了斗篷帽子,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以及一张清雅秀丽的脸庞。她那双大海般蔚蓝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温润的光芒。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她的微笑一如既往,“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很好,孩子,不过……”邓布利多瞄了一眼她空空的双手,“恕我问一句,你没有带行李来吗?” 塞拉眨眨眼睛,扬起左手腕,那上面挂着一串由黑曜石、绿松石和猫儿眼组成的手链,“这是我那只扩容手包的改良版,”她轻快地说,“里面的空间大得足以装下整个霍格沃茨城堡,而且只有我才能打开哟。” “啊,真是漂亮又实用的发明。古埃及风格,嗯?”邓布利多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塞拉上楼朝校长室走去,“在我恭喜你的炼金术研究又取得新的成就之前,还是请你先跟我说说,这三年来有什么奇遇吧。我相信那会是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几分钟后,塞拉已经坐在了校长室里,面前摆着一杯冰镇蜂蜜朗姆酒。白胡子老爷爷坐在她对面,正一脸满足地享受着她从麻瓜世界带回来的一大桶蜜瓜优格冰淇淋。 窗外传来淅沥的雨声,福克斯眯着眼睛在一旁打瞌睡,塞拉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年前。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爱之屋”里的那个怪人,似乎拥有某种神秘而可怕的力量,他几乎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这三年来,他手把手地教导她怎样通过冥想来增加自己灵魂的厚度和强度,怎样恢复从前的魔力,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帮她制作了一具完美的身体,有血有肉,并且——最重要的是——温暖。 ——灵魂的裂变与重生。这是当年那个马人费伦泽留给她的谜一般的预言,现在,她总算搞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了。 三年期满,她的学习任务圆满完成,魂魄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已经可以适应那个身体并且在外界正常生活了。 直到临走时,那怪人也不肯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也不肯告诉她那个帮助她的人是谁。 不过,塞拉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 当她离开神秘事务司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那个破破烂烂的红色电话亭旁边,时间刚好是凌晨四点,在这条冷僻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已经三年了呢。 伦敦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然而,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她禁不住叹息。 “离开这里之后,先去一趟泰晤士河,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临走时,怪人这样对她说。 于是,塞拉从善如流地向泰晤士河走去。 来到岸边,漫无目的地沿着河流向下游走去,看着水波缓缓荡漾,这条古老的河流的历史几乎比整个大不列颠帝了还要久远,见证了她的兴衰更替。 这个时间,天色刚刚蒙蒙亮,河边一个行人都没有,十分寂静。 水中有一点淡淡的银光闪烁,塞拉皱了皱眉,沿着石阶走下了河堤,来到了水边。 “撒加……是你吗?”她轻声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尾美丽的银色鲟鱼跃出了水面,丁香色玲珑剔透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修长的身子闪烁着幽幽的银光。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问道,垂下眼睛看着他,叹了口气。 “还能看到塞拉在这里对我说话,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鱼儿口吐人言,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润柔和,虽然不能再做出表情,但塞拉觉得他确乎是在微笑着的。 塞拉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鱼儿光滑的背鳍,“我并不需要你这样帮我,你知道的。”她说,“我从来都不想欠你的人情。” “你从来都没有欠过我什么,是我——”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摆了摆漂亮的鱼尾,语气里带了些苦笑的意味,“不管是收集齐你的残魂,还是把你带去‘爱之屋’,或者是以全部的魔力为代价换取那个人的帮助……甚至是我现在因魔力耗尽而变成了普通的鱼类——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欠了你。”他语调低沉了下去。 塞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像以前一样,她对撒加从来就很难兴起憎恶的念头——只要他不做出伤害西弗的事情。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撒加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地问道。 “我要去德文郡把我的孩子接回来,然后离开这里——或许会去东方定居吧。”塞拉不假思索地说,想起那个阔别三年的小肉团,她的神色立刻柔和起来了。 三年不见,她的小菲力还好吗?是胖了,还是瘦了?会走路了吗?会说话了吗?会——叫妈妈了吗? 想着,她的心禁不住悄悄地抽痛起来,每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都盼望着能够亲眼见证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细微平凡而又纯真美好的岁月,都渴望着能够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软软地叫“妈妈”…… 这些,她都看不到了。 可是,她马上就要去把他接到身边来,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一直陪着她的宝贝。 “你不打算回到他的身边么?”撒加似乎有些诧异。 塞拉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轻轻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去了——而我也的确是已经死了的人了。” “能够救他,我已经达成夙愿了。”她笑着,淡淡的模样看起来似乎的确是放下了一切,“他既然自始至终都无法爱上我,我又为什么要再回去?徒惹伤心而已。”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她垂下头,睫毛掩去了眸中神情。 “可是你还需要他。”撒加仔细注视着她的神色,淡淡说了一句,小小的鱼吻开阖间,一串小小的气泡漂进水里。 塞拉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又笑开了,“就算是,又怎样呢?”她说,“来日方长……时间可以淡忘几乎一切的回忆。”嘴上这样说着,她还是感到胸口一阵的疼痛。 “时间也同样可以痊愈几乎一切的伤痛。”撒加的语气里带了淡淡抚慰的笑意,鱼尾一甩,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浮了上来,漂到了塞拉跟前。 “看看这个吧……这是我的记忆,和你们巫师的使用方法一样。”他轻声说,“也许——你们之间,真的是误会太多了。” 塞拉迟疑地看着那个瓶子,并没有把它捞起来。她实在是有些怕了——害怕再次品尝那些刻骨的伤痛。 撒加用额头推着那个瓶子,往前送了送,而后扭过头向东方望去,那里,天边缀满了一道道金红色的云彩,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 “我该走了,”他晃晃尾巴,“我将穿越多弗尔海峡,途经北海,回到挪威海和北大西洋交汇的地方——回到我的出生地去。你不祝福我一路平安吗,我的姑娘?” 塞拉久久地凝视他,而后微笑了:“一路平安,撒加。” 撒加用鳍子敲了敲记忆瓶,塞拉无奈,终究还是从水中把它捞了起来。 撒加凑过去,湿漉漉的鱼嘴带着清凉的水意,在她纤细的指头上碰了碰,而后转过身去,潜入了水中,再也不见踪影。 塞拉并没有马上就打开那个瓶子,对于过往的事情,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理。 她按照原计划先去德文郡把菲利克斯接了过来。看到她出现,勒梅夫妇都吓了一跳,而后就是喜极而泣,而塞拉却请求两位老人不要把自己复活的消息告诉别人,勒梅夫妇虽然不解,却也答应了。 三岁的小菲力长得就像个糯米团子一般可爱,雪白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墨蓝色的大眼睛,对塞拉十分亲昵,一点儿也不认生,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几声“妈咪”,直接就把塞拉的心给融化了。 塞拉带着儿子来到了北海边一栋小小的木屋里,开始了恬静而惬意的隐居生活,时不时制作一点珍贵的魔药拿出去卖,就足够娘俩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 直到有一天,菲力顽皮,无意间打碎了那个装着撒加记忆的小瓶子。 “天哪,菲力!你干了什么?”塞拉惊叫了一声,看着满地流淌的银色丝状物,心底最深处的那个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呀——妈咪?”小娃娃还不是太懂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看妈咪,又低头看看那些银色的液体,大概觉得好玩,伸出胖胖的小手就要去摸。 “别动!小心玻璃!”塞拉又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把小菲力抱到了小床上,把一只会自己走路的毛绒鸭子放到他怀里,又急急忙忙跑过来收拾满地的记忆。 然而,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些冰凉的银色液体时,就发现眼前的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9部分阅读 教我如何不爱你[HP] 作者:肉书屋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9部分阅读 完全变了。 她已经来到了记忆的世界里。 ——看来媚娃的记忆果然与巫师的不同啊。 在这个虚幻的记忆世界里,全都是和斯内普有关的一幕幕景象。 寒冷的迪安森林里,他低沉地念着召唤守护神的咒语,一挥魔杖,修长美丽的独角兽闪烁着银光出现在眼前,蔚蓝色的大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听到她死去的噩耗,他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的模样。 他疯狂地吞食她的“骨灰”。 他在这三年来茕茕孑立的潦倒生活——恐惧、孤独、黑暗、绝望。 他变得比她记忆里任何时候的他都要阴沉冷漠——浓浓的死气笼罩在他周身,看得出,他已经被痛苦的思念折磨得不成|人形,很快也就要死去了。 塞拉立在那里,良久不语,直至眼前记忆中的场景慢慢消散。 “唔……这么说,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你也带过来了?”邓布利多眼睛亮亮的,饶有兴趣地说。 “是啊,我可不放心请保姆什么的,况且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先生和夫人了。”塞拉笑了笑,摸了摸那串手链。在那里面,她给儿子专门制造出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就好像在小木屋里,他的儿童间一样。各种玩具、零食都有,甚至也有新鲜空气和阳光。她只要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眼就行了。 “你既然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邓布利多看起来十分高兴,“西弗勒斯这段时间过得可不怎么好——哦,确切来说,那简直是糟糕透了。你——” “我当然有我的打算。”塞拉一笑。 “不过,”邓布利多扶了扶半月形的镜片,“我已经把你回来的消息通知你父母还有德拉科了,他们明天就能抵达霍格沃茨,所以……你和西弗勒斯的事情……” “我回来了,并且还带着我的孩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61472;塞拉挑了挑眉毛,站起了身,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这一次……她一定会把幸福牢牢地攥在自己手心里。 几天之后,教授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学校,一如既往,斯内普是最后一个到校的。 暮色四合,看着眼前高耸的肃穆的城堡,盏盏灯火次第亮起,他只觉得一阵疲惫,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慢慢穿过广场,进入城堡,沿途遇到不少教工们,他们都用或怜悯或唏嘘的目光看着他,而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东西都收拾好,才猛然发现——和那个女孩的办公室相通的那扇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的身子猛然僵硬,甚至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摆了。 他紧紧盯着那扇虚掩的门,大气也不敢喘,直到眼睛有些痛了,他才慢慢地、轻轻地、生怕惊动什么一般地走了过去。 他推开了那道门。 那个女孩斜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白净的脸蛋透出两朵红晕,微微翘起的嘴唇仿佛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浅笑。如瀑的黑发铺洒下来,在温暖的浅黄|色灯光下闪烁着淡淡光晕。 如梦如幻。 她还是三年前的样貌,一点儿都没变。 斯内普站在那里,右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屏住呼吸,生怕声音一旦重了,眼前这一幕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画面,就会立刻消失。 是……梦吗? 真好……塞拉……你终于愿意入我的梦来了。 他觉得他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可他还是舍不得眨眼睛、舍不得擦眼泪,生怕自己一旦做出什么动作,眼前这个美丽的梦境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塞拉……塞拉……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那就让我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吧。 他贪婪地注视着她,目光细细逡巡着她每一缕发丝、每一根睫毛,甚至是那件黑色长袍上的每一个褶皱。但他却始终那样僵立在门口,不敢动一动。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塞拉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斯内普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唔……西弗?你来了?”她眼睛一转,瞥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娇慵,眉宇间自有一股清纯的媚态。 斯内普张了张嘴,喉间发出几个奇怪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久不见了,西弗。”塞拉一笑,伸了个懒腰,就好像雌猫一样优雅而妩媚。她站起身,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并没有再看向斯内普。 “我……你……塞拉……”斯内普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才鼓足勇气开了口,声音是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的嘶哑,却也只能语无伦次地吐出这么几个单词。 “嗯?”塞拉回过头来,望着他。 然而,似乎只是那么几个词,就已经耗尽了斯内普全身的力气,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上前,颤抖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她,黑眸里满是灼热的渴望。 然而塞拉却躲开了,冲他一笑,继续低下头收拾房间。 看到她躲开他的手,斯内普心中立刻又被巨大的恐惧和惊慌占据,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黑眸里满是失望和不解。 她……她终究还是厌恶他了吗?她不再愿意让他触碰她了吗? 不——不——即使是梦,他也一定要留住她!这个没有她的荒凉的世界,他早就受够了!天堂还是地狱,海底或是澄空——她在哪儿,他就要在哪儿! 他不能没有她。 这样想着,斯内普感到一阵热血冲到了脑袋里,他大步上前,把塞拉紧紧拥入了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体里。 塞拉微微一惊,轻轻挣扎了一下,但他抱得实在太紧,她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放弃了挣扎。 “塞拉……”斯内普微微松开了她一点儿,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放在她柔嫩的面颊上,来回摩挲,感到她的皮肤传来真实的温度,他的眼中流露出孩子一般的欢喜。 “……我好想你。”他叹息一般地说出这句话,重新抱紧了她,埋头在她馥郁馨香的脖颈里。 塞拉感到一丝灼热的液体落在了她敏感的颈部肌肤上,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继而,整颗心都颤抖了。 “我……回来了,西弗。”她伸出手去,缓缓回抱住了他。 斯内普浑身一颤,继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塞拉心里暗叹,唉,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一副软心肠,本来都打算得好好的,要狠下心来冷落他一段时间,却还是抵不过他的一滴泪。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已经和衣躺在了斯内普的大床上,斯内普依旧牢牢抱着塞拉不肯放手,而塞拉则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怀里,向他讲述着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 “……嗯,就是这样,怎么样,是不是很离奇的经历呀,西弗?西弗?”塞拉叫了他几声,却没有听到回答,不禁抬起头看向他,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痴痴的,显然是根本就没听到她刚才在讲什么。 “西弗!”塞拉皱起眉,微微抬起身子,双手扯开斯内普的脸颊,摆出一个可笑的表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嗯?”斯内普好像突然惊醒一般,微微皱起眉头,愣了一小会儿,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他重新把塞拉拢进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塞拉,我爱你。” 塞拉觉得自己的眼睛微微的湿润了,从心到身都温暖起来,却依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不许打岔,你刚才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斯内普微微勾起了唇角,感到浑身都是懒洋洋的幸福感。他拥住塞拉,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黑眸和蓝眸对视,说:“当然听了。你不是说到咱们俩还有个儿子么?他现在在哪儿?” 塞拉吐了吐舌头,可爱地一笑,摸着手腕上的链子,挑着眉毛笑看他,“想见儿子?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斯内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条件吗?”塞拉有点惊讶。 夜空般漆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她,几分温柔的笑意把那张一向阴沉冷漠的脸衬得更加迷人,“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都答应。”他低沉着嗓音,透出最深沉的爱意。 塞拉觉得自己的脸蛋微微发热——果然,是云开月明了。 “还是少说大话吧。”她笑着,手指轻轻拂过手链,光芒一闪,房间里立刻多了一张小巧精致的幼儿床,糯米团子一般的小菲力正坐在上面,专心致志地摆弄他的魔法毛绒鸭子。 看着斯内普瞬间一亮的眼神,她坏笑了一下,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从今以后,伺候咱们儿子的活儿,可都要交给你一个人了哦。” (正文完) 教我如何不爱你[HP]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