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障碍》 分卷阅读1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 书名: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文案 小说片段:【知名戏子带着一个脏小子一同坐黄包车,自然勾起了车夫的好奇和八卦,他恨不得扭头多瞧几眼,好等会回家给自己媳妇描述一番,要是把这花边新闻卖给杂志社,不知能拿多少小钱?就取名:《惊现知名戏子私生子?!》绝对抢手。 只是该卖给谁呢?】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目、夏顾之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傻子从小得了个治不好的病,她老觉得自己是个爷们,觉得她爹是个娘们。总嫌弃她娘一大老爷们不出去赚钱养家,成天干着些娘们的活,也不嫌害臊!转脸又教育起了她爹要像个女人家,别跟个汉子似的不修边幅。幸亏傻子命好,她爹娘从不认为她是个累赘,也不嫌弃她是个姑娘,还真就让她活得像个小子。 “傻子,爹没用,没能给你治好病,以后爹娘就当你是个小子了!” 傻子不知道,此时外头的世界已经大乱了,战火很快就要蔓延到他们山村。““娘”,你又说胡话!我本来就是个小子。” 傻子娘坐在炕边缝补衣服,哭笑不得的摇着头,说:“真是个傻丫头,以后可怎么办呀!” 傻子的事早传遍了整个山村,他们都说傻子是个太监,没那玩意儿,是个妖人。傻子是不在意,傻子娘,可就伤心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倒成了傻子来安慰她。 “别人爱说啥说啥,我又不往心里去,“爹”你就别哭了,“娘”都没哭呢!”傻子板起脸又开始数落起了她娘没有男子气概。 傻子娘破涕为笑。“行,“爹”不哭,“爹”也学你,不往心里去!“爹”去看看你“娘”回来了没。” 傻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又笑得没心没肺,真叫傻子娘难受,自个女儿受了别人欺负,她一妇道人家无能为力啊!唯有以泪洗面。 傻子本来可以活得很好,可一个残酷的战争,毁掉了她温暖的家,村子里除了傻子,所有姑娘都被掳走了,小子都被尖刀刺死。傻子走运,她爹娘把她藏在猪圈里,才逃过一劫。 山村遭到了血洗,傻子挨家挨户的搜,别说人,连牲口也没留下活口,她家的猪也死光了,幸亏她躲在柴堆里,不然也要完蛋! 傻子不晓得是谁糟蹋了村子,怀恨离开了家乡,从此过上了乞讨的苦命日子,得亏她狗啃似的头发和褐黄干瘦的身子,一路上没人认出她是个姑娘家,省去了许多麻烦。她的乞讨生涯直到十四岁那年,她遇上了旗袍姐,才有了改变。 她永远忘不了旗袍姐穿的那一身旗袍,一举一动仿佛天人! “想跟我走吗?”旗袍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迫不及待的就点头答应了,前后不超过一秒,压根是没经过大脑思考。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她本应该要有所警惕,却不经思考的答应了――果然,她想,男人都是经不起旗袍姐邀请的。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夏顾之是当地知名的戏子,凭借着一副好嗓子,在舞厅里混得如鱼得水,遇上傻子的那年是他最风光的时候,风华绝代的夏顾之。会收留傻子则是夏顾之和一军官赌气,那军官激他敢不敢不给日本人唱戏,在这日本处于上风的时期,明显是要他下不来台。 他用笑僵的的脸仰头喝下罚酒,气哼哼的从后门快步走出舞厅,好透口恶气,恰好瞧见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衣物,蹲在地上吃馍馍的小乞丐。 傻子的馍馍是别人可怜她施舍的,是个赶着去庙里烧香的妇人。 夏顾之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细烟,心情不快的抽着,他早看不惯那几个军官,时常和日本人混在舞厅里,贼眉鼠眼的汉奸样,要说抗日,怎么还好意思在这待着,真是穿着军装不干正事!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问了傻子。这小子看着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骨瘦如柴,估计也是受了战乱影响的孩子。 “想跟我走吗?” 傻子顿时两眼发光的盯着他,活像只见了粮食的脏老鼠。 “正好我还缺个跟班,你要是不能乖乖听话,我随时可以让你滚,晓得吗?” 傻子拼了命的点头,生怕旗袍姐看不见。 “你叫什么?” “我叫傻子!”傻子兴高采烈的扑向旗袍姐,又忽然想到自己的两只手,连指甲缝里都是黑泥,哪还好意思去碰旗袍姐,尴尬又羞涩的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以前我爹娘就这么叫我,还有村里的人,叫傻子亲切。” “我姓夏,叫什么不重要,你只管叫我夏先生。既然你以后跟着我,就得改名,叫你……夏目。” 傻子呆愣的望着夏顾之,为什么旗袍姐要她称他为夏先生呢?城里人的小姐就是不一样! 夏顾之看着傻子迷茫的表情,自然是猜到了几分。“我虽穿着旗袍,但却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儿郎。我还没下班,你在等着我,可别乱跑了。” “嗯嗯!”傻子又拼命的点头,见旗袍姐走了,才又把脸埋在膝盖里继续啃馍馍,她嗅嗅自己身上的气味,和旗袍姐一比,简直臭极了。她原先狗啃的头发变长了,没剪刀理,杂乱无章的用条草绳捆在脑后,是这冒一撮,那掉几根的,旗袍姐是怎么看中她的呢? 夏顾之回过神才有些后悔,只是眼下他可顾不得了,两指捏起高酒杯,朝刚才那个刁难人的军官撇了一记白眼。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借着玩笑的语气道:“您要是在这么为难我,我可就不伺候了,来舞厅的大人物可不止你一个。” “哟,生气了?”那登徒子三两下握上了夏顾之的腰。“我前阵子向山下先生提过你几句,他说对你很感兴趣,过几天要亲自来舞厅找你,你可千万别怠慢了人家。这个省很快也要到他们手里了,跟着他们走,亏待不了你。” 夏顾之借着摇晃酒杯来掩饰自己眼里的不屑,他熟练的控制好自己的面部情绪,谄媚的把酒凑到登徒子嘴边,轻笑着问道:“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我们舞厅介绍这么一笔大生意呢?” 登徒子痛快的一饮而尽。“感谢我?不知道你们老板同不同意让我包你一夜。” “今晚?可不行,老板今晚让我上去伺候他,而且,你不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夏顾之随口找来了老板做挡箭牌,反正就凭登徒子的本事,暂时是不敢强行带他走。 “懂,我懂。”登徒子暗叫不快,什么狗屁规矩,等山下先生来了,看这里谁敢不从,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既然是规矩,你又有约了,我只能期盼下次能约上。希望你们老板可以割爱。” “您真爱说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2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2 。”夏顾之敷衍的笑了声。 夜晚,他登台演唱,这底下是座无虚席,有多少人想来看就有多少人厌恶他。底下的无非是达官显贵的上流人士,与那些受战乱影响的人,仿佛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夏顾之连唱了俩曲才下台,他本身是不需要经常招待客人,他的工作是唱歌,取悦台下的客人,而不是用身体,这里是舞厅又不是妓院。他故意当着登徒子面上楼,好以此警告他,别打自己的主意,他也正好可以从另一边下楼去后门接夏目。 夏目这名字是他随口编的,那小子看起来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索性取名为目。等他走到了后门,夏目不知何时缩在墙角睡着了,远看跟条长毛的流浪狗似的,粘着泥巴和其他脏物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打结在一起。估计是要不得了。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隔着一层布去推了几下夏目,试图唤醒他。“夏目,别睡了,我们要回家了,夏目。” 傻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刚想用手揉揉困意的眼睛,却被制止了。 夏顾之隔着那条手帕拦住夏目的手,嫌弃的数落道:“你也不知道嫌脏,把手洗干净前莫要去揉眼睛,脏容易生病。” 姑娘家就是爱讲究。傻子也只敢在心里嘟囔,免得惹旗袍姐不快。“我们要回家了吗?” “嘘――”夏顾之忽然拉着夏目躲进巷子拐角处,他无意间发现了经过巷口的登徒子,赶忙躲了起来。虽然这条小巷又阴又窄,但还是得小心为妙,以免露了馅。 “是,我们要回家了。” 他熟练的带着夏目抄小路去另一条街,准备叫辆黄包车回宅子。可没考虑到自己一身束缚的旗袍限制了身体的灵活度,再加上带着夏目,下摆便不小心被巷子里杂物刮了几条划痕,此时正心疼着呢。 傻子一心挂在旗袍姐身上,见他不高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只有小心翼翼的道歉,要知道她可喜欢旗袍姐这身旗袍了,划坏了多可惜。 知名戏子带着一个脏小子一同坐黄包车,自然勾起了车夫的好奇和八卦,他恨不得扭头多瞧几眼,好等会回家给自己媳妇描述一番,要是把这花边新闻卖给杂志社,不知能拿多少小钱?就取名:《惊现知名戏子私生子?!》绝对抢手。只是该卖给谁呢? 夏顾之看着夏目越发垂下的脑袋,竟莫名的有些想笑,大概是那头发的缘故吧?等到了家得叫吴姨好好收拾下他,不然这么脏,怎么见人? “到了!”车夫一声吆喝,在宅院大门前停下,那眼里尽是戏谑,在俩人间来回打量,怕是会在背后嚼舌根。 夏顾之晓得车夫的意思,出手阔绰的多付了点钱,好封住他的嘴。“你该懂我的意思吧?” 车夫掂量着手里的钱,开怀大笑,连声应懂,小跑着拉车走人。这钱够他逍遥痛快几天!看他家里的老婆娘还怎么摆脸色。 “愣着做甚?进门啊。”夏顾之轻推了夏目一把,转身把大门重新锁好,这个时间吴姨应该还没入睡,便囔着嗓子叫喊了几声。 面对宅子里的新鲜玩意,傻子已然蒙圈了,左瞧瞧右看看,是开心得不得了。“真好看!” 吴姨第一眼就瞧见了边笑边不停转圈的傻子,咦了一声,接着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抱怨几句,就见她一手带大的夏顾之,把这小乞丐往她跟前一丢,轻描淡写的说:“我路上捡了一孩子,你帮他收拾下,头发要是不好处理,剪了也行。” 她顿时恼了,揪着夏顾之的胳膊拉到一边,便训道:“你就想这样丢给我了?还“我路上捡了一孩子,你帮他收拾下”,我是要被你气死了!不弄清楚就敢往家里带人,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办?你这风华绝代的名声是要掉的!” 吴姨的意思,夏顾之不是不懂。“可你瞧瞧我的样,哪有女人想真心同我好?现在好了,有个白捡的儿子,就当是延续夏家的香火,不是绝妙?” 说得也是实话,哪有女人瞧得上他?他那副嗓子再好、容貌再俊,也没有女人想同一个穿旗袍的男人好。要喜欢也只停留在欣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奇怪。眼下也就那些通吃的男人,在打他主意。 吴姨气得一跺脚,咬牙答应了,她绝不同意自己养了多年的夏顾之,被外头通吃的爷们娶回家做妾。“今晚我先拿你以前的衣服给他,明早我再去请裁缝到家里来。你觉得如何?” 夏顾之点了点头,卖乖道:“我都听你的。” “哼,要是都听我的,会给我添麻烦?” ☆、第二章 吴姨神情不悦的去烧热水,准备给夏家未来的小少爷洗头,顺便去把压箱底的小衣物翻出来,等洗好了身子给夏目试试合不合身。傻子光是洗了头发,就染黑了一大盆子水,剪下来的头发跟狗毛似的堆积一团,剩下的头发在耳朵之上。露出的小脸蛋双颊凹陷、眼眶发青、嘴皮子裂得不成样子。 吴姨见傻子一言不发的盯着水面的倒影,以为是伤心了,连忙轻声安慰道:“没事,养一段时间就不丑了。” 哪想到,夏目忽然咧嘴一笑,说:“没了头发好清爽,头好像变轻了!” 吴姨哭笑不得的摇着头,这下好了,捡了个脑子不好的小子,以后她可得操心死了!她脱了夏目衣裳准备帮他把身子洗干净,哪知这衣裳一脱,令她两眼瞪得极大,这哪还是个小子,分明是个姑娘家!惊魂未定,愤然质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傻子被吴姨抓着双肩一逼问,整个人都傻住了。“……说什么?” “你是个女的!我们刚才在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反驳呢?”看来夏顾之是不知道他捡回来的不是男娃了,你说捡个女娃回来做甚! “我是男的,我爹娘也说我是小子,你怎能乱说呢?!”傻子急眼了,全然忘了她此时正光着身子,一气之下,撒腿就想往外跑。 幸好吴姨拉得及时,拦住了夏目,她大概知道了些许,她不仅是个女娃娃,还是个脑子有大问题的。“算了、算了,就依你了。我一大把年纪了,懒得和你争论,乖乖让我帮你把身子洗了,换了衣服,去睡觉。你要在闹,我会叫他赶你走。” 还别说,夏目穿上夏顾之年幼的衣服,还真有几分少爷的姿态。吴姨满意的连连夸奖,当个男娃养也不是不可,只不过那每月麻烦的日子迟早会到罢了,并不会因为当成男娃就不来。 在去年,夏顾之还不是一个会穿旗袍的男人,穿旗袍全是因为舞厅那位神龙不见摆尾的老板和他的赌约,说夏顾之只要是敢穿一整年,以后除了晚上过来唱几首,其他时候可以不用来舞厅,想唱几首也由他自己决定。夏顾之心动了。他为期一年的旗袍也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3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3 送到了他府上,整整齐齐一百八十二件,他望着一件件旗袍是看花了眼,他头上的老板简直是有钱没处花! 吴姨没见过他的老板,只听闻是个财大气粗的老男人,现实里真人如何,是确实不晓得。她伺候夏目,前前后后花了半个时辰多,她打算不告诉夏顾之,夏目是女娃娃的事情,谁让他不明不白的从街上带一孩子回来,活该! 山下松瑞真的来了,指名道姓要见夏顾之,不用细想就知道登徒子一定跟着来了,一副狗腿的恶心样,幸灾乐祸的挑着眉头盯着他不放。 登徒子起身借着介绍夏顾之的意思,试图揽他坐到自己身边来,他本以为山下松瑞不会和他抢人。“山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山下松瑞一早便看出了登徒子这人好色成性,成不了大事,除了会一口他需要的中文外,并无其他用处;况且此时此刻在中国是他大日本帝国占了绝对的上风,区区一个小兵也敢来质问他,愚蠢至极。“我怎么觉得夏先生,好像不愿意和你坐一块,你何必强人所难。” 山下松瑞的回答令夏顾之心下一惊,听这俩人的对话,似乎不合啊。“其实,我坐哪不都一样嘛。” 登徒子举在半空中的手尴尬收回,再次望向夏顾之时,已然换上怨恨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不过是个娼妓,当了□□还想立牌坊?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骚到了骨子里。 这□□裸的眼神自然也落入了山下松瑞的眼底,他越发的厌恶这样一个不懂得掩饰情绪,一心只想沉浸在□□中的男人。这样的人别说成大事,恐怕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背叛,他们当然也不会信赖于他。“李晓峰先生,你知道在我们日本,背叛天皇是要受怎样的惩罚吗?” 李晓峰不明白山下松瑞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不就是一个该死的妖人吗?难不成为了夏顾之这个妖人,山下松瑞准备要了他的命吧?他顿时害怕得冒出了许多冷汗。“山下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他怎会不明白,他投靠日本,不就相当于背叛中国吗。山下松瑞无非是在威胁与瞧不起他的意思。 “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山下松瑞像是没提起过刚才的事一样,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山下先生可真会说笑话……”但李晓峰可做不到,他快被吓死了。 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刚开始居然敢质问为什么,也是服了。夏顾之如同一个摆设的花瓶,皆被这俩人遗忘在一边,他捏着酒杯,无聊的转过脸去打量舞厅里来来往往的宾客。 今夜恐怕是他最闲情的一次,只要呆呆坐在这,连唱歌都免了。山下松瑞也不理会他,指名道姓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李晓峰今后都能像这样吃瘪,他算是快活了! “夏先生觉得很无趣吗?” 夏顾之闻声转过脸,山下松瑞不知何时已经在打量他了,恐怕也是要误会的,他和老板的赌约旁人并不知晓,一个个想的,估计都和李晓峰一样。 “这,山下先生您的中文说得真是好极了。”他尴尬的笑着说道,尽力不让自己的敷衍表露出来,却也是答非所问了。 “我听说夏先生是这里知名的戏子,不知能否赏脸唱一曲?” 夏顾之没有推迟,清唱了一首他最擅长的曲子,心里不知怎地竟开始有些不安…… 吴姨刚过午饭的点,就急匆匆去把做衣服的裁缝请到了家里来。“杨师傅,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喊我家小少爷出来量尺寸。” 杨师傅摸着胡子,担忧的问道:“你们家什么时候出了个小少爷?莫不是顾之在外面生的野孩子吧。” “不是啦!不是顾之的孩子。是那小子在外头捡的,尽知道给我添麻烦!”吴姨拉着一脸委屈的夏目到杨师傅跟头,她方才是在水缸旁找到的夏目,傻子伸长了手想去够水缸里的荷花,花是没够着,袖子是湿透了,让她好一顿骂,得,小脸一沉,不开心了。 “这娃娃怎么长着一张苦瓜脸?唉,晦气。” “刚才玩水被我训了,你瞧这袖子都湿了,一吹风,是要着凉的!”吴姨比夏目还要气,真不晓得这小妮子在生什么气,她全然是为了她好,要是一不小心摔进水缸里,就不是着凉那么简单了。“好了,你也别问了,把软尺给我,我来量。” “……姐什么时候回来?”夏目在吴姨蹲下身给她量腰围时,悄悄在她耳边问道,一双小眼睛时不时的偷瞄杨师傅几眼,生怕他听到。 “什么?”吴姨手一抖,简直是啼笑皆非,杨师傅喝着她刚才去找夏目时,顺便端上来的茶,奇怪的瞟了她一眼,但不语。 她尴尬的回头冲杨师傅干笑了几声,撒谎说:“没什么,是我家少爷拿我寻开心,说笑话呢。” 夏目眼巴巴的盯着吴姨,好像是发觉自己问的不是时候,便乖乖闭上了嘴。 “老杨,你就按以前给顾之做衣服的时候来就行,反正过不了多久,孩子就长大了。顾之之前的衣服还够她穿几年,不急。”她和顾之的衣裳一直是老杨的手艺,换了别人,怕是不习惯。 “过段日子,我再送上门吧。” 吴姨一直送老杨到门外,才转身回客厅里,夏目是耐不住性子了,拽着她的袖子就不放手,只差抱着她的腿不放了。她这头一疼,允了。“行,我告诉你,顾之晚上才能回来,他上班赚钱去了。” “那我能去看看姐吗?”夏目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 吴姨有点恼了,甩手夺回自己无辜的袖子,便呵斥道:“去什么去,女孩子家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不知羞耻!” 夏目还是不死心,又缠上了吴姨的胳膊。“可我不是,你也不是呀!为什么姐能去,咱们俩个大爷们却去不得呢?” “因为你跟我才是女人家!”吴娟活了几十年,第一次伺候到如此棘手的小妮子,非要说自己是个小子,成何体统?说出去哪个不嫌丢面的? 夏目一听,又要怒了,又要发火了;一头撞上吴娟的肚子,她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揪着夏目的耳朵,揪得她哇哇大叫,另一手用力的脱掉夏目的裤子,怒斥道:“你自己看看,你有那玩意儿吗?说出来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你到底什么毛病?我要是带你去那种场所,你指不定就被人卖去做童养媳了,你懂什么意思吗?意思你就是会被人搞大肚子,逼着生儿子,生不出来就搞死你!” “……”吴娟承认自己说得实在是过火了,她其实不应该如此强硬的逼夏目认清自己的性别,比起无理取闹的夏目,她更害怕这个恐惧的瞪大了双眼,不停流泪却没有吱声的小妮子,她忽然不知所措了,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在地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4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4 。 两只手臂颤抖的搂上傻子瘦弱的身体,眼泪和道歉都淹没在傻子的胸前,最不应该哭泣的她落泪了,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我真的好害怕……” 她不敢想像,如果她的未来是没有夏顾之的情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她一直在尽自己所能的去扶养他成长,却又阻止不了他一步步走上歧途,她多害怕他已经失去了童真与良知。 ☆、第三章 李晓峰在山下松瑞和夏顾之这受了冷落又受了气,脸上自是挂不上面,愤愤扯了个蹩脚的理由提前离场,经过戏子身旁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幸亏夏顾之忍得及时,否则窃喜的表情定当被山下松瑞看去。只是李晓峰都愤然离去了,这山下松瑞怎么还不快快跟上? “夏先生的嗓子当真是余音绕梁,我此刻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曲目里。” 夏顾之敷衍的扯了扯嘴角,不打算搭腔;他倒有些佩服山下松瑞的词汇量,连余音绕梁都信手拈来,应该是认真学习准备了很久,才加入侵华战争。也难怪从头到尾李晓峰就没帮他说过一句话,他愤然离去,山下松瑞也不当回事,原来是不需要翻译了。 “过誉了,夏某不过是运气好罢。我想只要肯吃苦、肯勤奋,练上个十几、二十年也能拥有很扎实的功底。” “不、不,我认为整个中国已经找不出比夏先生更好的戏子了。” 左一句奉承,右又一句奉承。山下松瑞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他已然是疲倦了,他厌倦与门外汉谈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要是有话可直说,没必要心口不对的奉承我。我不认为您亲自来这请我,真是觉得我唱得好。” “夏先生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们云雀大人想请你到我们府上,为我们的士兵表演。” 山下此番话听着轻巧,实则相反。夏顾之若是答应了,并亲自去到日本人的府上为日军表演,定会掀起一波舆论,恐怕还会被扣上一顶狗汉奸的帽子。“你们云雀大人想听我唱歌,怎么不亲自过来舞厅?我们老板规定了不接私活。” 山下松瑞似乎早已预料到夏顾之的答复,他任由自己的背部陷入沙发椅中,不屑的讥讽道:“你不会还看不出现在是谁处于上风吧?你们支那国很快就会由我们统治,让你为我们勇士表演,是欣赏你,在给你一条生路,不要不知好歹。” 夏顾之彻底怒了,咄咄逼人的说道:“想让我给你们的勇士唱歌?可以,去叫你们那位云雀大人亲自上门请我,否则免谈!” 夏目不再闹着要找夏顾之,她神游的盯着地板,两只手摸着剃平的头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娟看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连话也不讲半句,心里是又急又慌,生怕她想不开,又去爬水缸玩水。“你说你为什么不想当女生呢?” 她拉过夏目的两只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手里。“当女孩子不好吗?你就算不是男生,也可以继续待在我们身边的。既然他捡你回来,我就接下了照顾你的担子。不用害怕。” 她一回想起,她叫夏顾之为姐时,心里就忍不住偷乐,真想让他自己来听听,那脸色一定精彩! “真的吗?” 夏目终于肯抬起头和她对视,她抓紧机会安慰。 “当然呀,而且你甚至可以娶他呢。”吴娟不得不承认,她是故意的。 她想过了,既然夏目有喜欢夏顾之的倾向,何不借机培养一下他俩的感情。如此一来,她便无需担忧他的后半生是独自一人了。毕竟她再怎样渴望,也无法陪夏顾之到老年;当等他的生命行驶到一半时,她的人生便到了落幕的时候。 顾之今年二十,与夏目相差六岁,其实相差并不大,而且再过两年,夏目又刚好到适婚的年纪了。她私心的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他成婚。 “如果是你,吴姨不会反对。”反正那外头也没有女人乐意同他好。 夏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吴娟也不强求她现在就懂得她说的话,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劝道:“我带你去吃饭吧,不吃饭会没有力气的。” 总算是到头了!夏顾之到底是忍到了这天的到来,一整年他都在期盼着今晚,他终于能脱下束缚身体的旗袍,换上长衫了。他堂堂正正的从舞厅正门离开,迎面走来的李晓峰霎时一脸惊愕,他可没打算放过这么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假意谄媚的靠向李晓峰,见他浑身僵硬,四肢发抖,眼里便多了几分柔情,反下为上,学着他平日里的姿态,搂上他的腰,在他几乎要撒腿逃跑时,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李晓峰顿时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怒骂道:“你、你这个妖人!你怎么敢、你怎么能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女人了吗,突然看我穿回长衫就怂了?”夏顾之发狠的拽起李晓峰的衣领,狠劲朝他□□踢了一脚。“感受到我平日里的恶心了吧,今后你爷爷我不伺候了,我随心所欲,老板罩着。” 李晓峰瞪红了双眼,狼狈的捂着□□,牙齿咬得极响,他无论如何也要夏顾之吃点苦头,最好是能让他身败名裂! 夏目一听到外头有动静,饭碗一推,丢下筷子便朝夏顾之跑去,张开手臂便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他的腹部上蹭了蹭脸。 吴娟一瞧,笑得甜滋滋的,心里尽是蜜,起身去给夏顾之添了碗饭。“还没吃吧?坐下来一起吃。” 夏顾之揉了会夏目的头发,觉得扎人又收回了手,牵着她入座。“今天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怎么觉得你们俩有猫腻。” 吴娟神秘兮兮的和夏顾之卖了几次关子,才如实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让你娶夏目,也总比你自己一个人好。” 夏顾之本以为吴娟又在说玩笑话,敷衍的应了几声好,见她没打算附和的态度,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他当初捡夏目回来,可不是为了娶妻生子。“再说了,夏目不是――” “她不是。”吴娟直截了当的反驳。 “……怎么突然想起要我娶妻了?” “哼,就是突然想了,总比没有女人瞧得上你好。”吴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悦的事情来,一筷子拦住夏顾之正夹着菜的筷子。“我听说有个叫李晓峰的男的,总是去舞厅缠你,你给我赶紧甩干净!” “你又是听谁说的?”夏顾之真是佩服吴娟收集到的信息量,随时能来个听说压死他。 吴娟一惊,捂着嘴,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不会和他……有染了吧……” “得了!您别在这给我瞎掺和,我和他八字有没有一撇,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我把给他揍了,短时间内估计是不会来缠我了。还有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5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5 ,我们俩在这念叨这、念叨那的有什么用?重要的还是夏目愿不愿意。”夏顾之心想,幸好他还没让她喊过他爹,不然多膈应人呀。 “……我愿意。”夏目小脸一红,一头扑进了夏顾之的怀里,无比认真的重复道:“我愿意娶你为妻!我想你给我生好多娃娃!” 气氛顿时尴尬了,夏顾之面无表情的眯着眼盯向有些心虚的吴娟。“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吴娟眼神闪躲,默默的低下头不敢去和夏顾之对视。“这、等会吃完饭再说吧……” “听说了吗?吴娟,国家要招女兵了,听说是去建设边疆,我也想为祖国奉献一份力,所以我报名了哦。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 吴娟柔情似水的看着女学生,随后羞涩的摇了摇头,婉拒道:“我没有念过书…怕去报了名也不会被选中…” “哪会!”女学生修短整齐的头发,随着微风轻轻飘扬,她温暖得令人安心的手掌紧紧握着吴娟微微颤抖的手,灿烂而又不做作的笑着。“我最、最好的朋友就是你,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在革命成功的道路上,有我陪着你,和你一起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吴娟感动的红了眼眶,悄悄用袖子快速擦拭掉眼泪,生怕被女学生发现了让她伤心,她的眼里好像广阔的蓝天,蓝天里白云、有舒服的阳光、有令人舒适的微风,还有她和她,手牵手…… “吴娟,等我回来寻你!” 吴娟满头大汗的惊醒,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被恶梦吓醒,自从唐庭应号召去边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苦苦在老家等了一年、两年、五年,她却连封信也没有寄来,怕是……早已将她忘却。 后来,她跟着夏家一起离开老家了,她是夏顾之贴身下人,没有理由不跟着,况且他那时年纪尚小,离不开她的身。如果她那时坚持留在老家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可以和她重逢? “吴姨!吴姨!”夏目趴在门板上生怕吴娟听不见似的,死命敲打门。她这“吴姨”的叫法,还是吴娟再三强调,才改口不叫吴叔的。 “你等会!”吴娟急匆匆穿好衣裳,梳理好头发,套上鞋再去开门,她弯下腰摸着夏目日渐细腻的皮肤,有些爱不释手,令她想起了年轻时的唐庭。“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吴姨给你煮。” “不是……”夏目神秘兮兮的凑在吴娟耳边,悄悄问道:“你为什么不娶妻呀?” 吴娟脸上的笑容一僵,夏目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又连连道歉起来。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牵着她手带他进屋里。“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没想到连顾之都没问过我,你却先来问我了。” 夏目一脸期待着听故事,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注视着吴娟。 “很久以前,我有过一个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学生,而我没有读过书,从一出生就是夏家的下人……” ☆、第四章 最初,吴娟是在一次学生运动上见到的唐庭,她是那次运动的领头人之一,为中国妇女的地位抗议,她穿着蓝色上衣、黑色长裙的校服在队伍前面举着旗子大声呐喊着,也是那个时候,正巧与她眼神触及。 说来也是奇怪,她明明只是个粗鄙的下人,她们本不会认识的。她焦急的跑着躲回夏家,她其实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作贼心虚一样,自己又不认识她,也没得罪她,怕她干什么? “听说了吗,就是前几天带头搞学生运动的几个学生被抓了。” 吴娟低头挑选菜时忽然被大婶的话吸引了,她连忙问道:“都听说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大婶不理会,又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说:“小丫头片子,大人间说话你不要乱插嘴,赶紧选好了菜,快走吧。” “……好。”吴娟垂着脑袋,不敢再多问,她耍着小聪明,在菜摊上多费了点时间,好听那两个女人谈话。 “让他们不好好读书就会瞎搞,现在好了吧,就知道给人丢脸的玩意!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好吗?” “也是,我还打听到了带头的那个女学生叫唐庭,家里是小资产阶级的,信不信一会就给放出来了?” “那小姑娘挺漂亮的,要是能嫁给我儿子,生个大胖小子,我那死鬼肯定高兴坏了!” 吴娟匆匆忙忙付过菜钱,小跑着远离她们的对话,她忽然想起来女学生喊的口号,好像是:“中国妇女有骨气的站起来,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读书!我们照样能做得比他们好!” 为什么到了大婶们的嘴里,她们就觉得读书无用,不如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呢?吴娟打心底觉得女学生很帅气,因为没有人敢喊出来的话,她喊出来了! “吴姨,你喜欢她吗?”夏目心急的打断了吴娟的回忆,吴姨宠溺的朝她微微一笑。 吴娟和唐庭真正相识是在之后,是唐庭主动找上她的,在她照点去买菜的时候,拦住了她。 她惊慌失措,心里好像有小鹿在乱撞,不自然的勾起耳边的发丝向耳后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几乎不敢抬起头去正视唐庭,她太耀眼,还是读书人,无缘无故怎会拦住她。 唐庭害羞的挠了挠脸颊,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唐庭,我们是见过面的,还记得前几天我组织的学生运动吗?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你,本来…那天…想和你认识的,但你跑得太快了,我、我没追上。” 吴娟鼓起勇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买菜?要是今天我突然没来呢……” “我――”唐庭一惊,瞪大了眼不知所措,脸颊顿时涨红了,要她说出她这几天都像一名跟踪狂一样留意她的踪迹,太过羞耻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吴娟发自肺腑之言。 “之后呢?”夏目又问道。 吴娟笑着用食指刮了下夏目的鼻子,继续说:“之后,她经常放学后陪我去买菜,有时候我们会偷偷在晚上溜出去玩,她牵着我,我牵着她,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小秘密。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 “吴娟,我报名选上了!为我感到自豪吧。”唐庭欢呼雀跃的用力拥抱住吴娟,脸颊贴着她的侧脸,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她们的未来,也是这样紧紧拥抱着彼此。 “恭喜你。”吴娟轻轻拍着唐庭的背,她很为她高兴,同时又很难过,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再相见。“上头有告诉你们多久可以回老家吗?” 唐庭仔细一回想,摇了摇头。“没说,等到了那,应该会通知吧。” 她忽然坏笑着,握住她的手。“吴娟,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我答应了,可是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6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6 她这一去却杳无音讯了,我在老家等了她五年,后来夏家…家道中落…我就跟着一起离开了。现在已经只剩下我和顾之了,老爷、夫人、还有其他下人都……走了。” “还有我呢!”夏目不满吴娟把给忘了,哼哼的蹲到她面前,把脸颊放到她手里,坚定的重复道:“还有我呢,我们是三个人。还有……她一定会回来的,不用担心啦。” “嗯!”吴娟落泪了。“我信你……” 李晓峰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想到等会回了家还得受妻子的嘲讽,更是火冒三丈。他的□□还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就有难以言喻的疼痒,他别扭的走路姿势引起了旁人的侧目。他一路低垂着脑袋,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赶,企图逃离每个人探究的视线,他像是一个被扒光的小丑,□□的、卑微的、丑陋的暴露在大众面前。该死的夏顾之,他怎么能有如此卑鄙的行为,活像个没皮没脸的泼妇! 李晓峰的妻子早就忍受够了丈夫的忽视与嫌弃,在她眼里,她的丈夫就是条在日本人面前,□□摇尾巴的走狗,也只敢在她面前耀虎扬威。她慵懒的侧靠在桌边,单手举着大烟枪,见了丈夫,气不打一处来。“哟,还懂得回来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懒得看你的脸色,你最好给老子识相点!” 李晓峰愤懑的锤向桌面,显然是在外面受了气,连倒个茶的动静也粗鲁得跟拆屋顶似的,她可不是他的垃圾桶,凭什么要忍气吞声看他脸色行事?“你也有脸这么跟老娘说话,要不是你娶了我,你今天能有出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那点破事吗?你和舞厅那个□□厮混的事,整个上海谁不知道?更可笑的是你连个□□都搞不定!说出来我都嫌丢脸!” 李晓峰气得牙齿直打颤,他恨不得给这婆娘一耳光让她闭嘴,可他不敢,他怎么敢呢?人家是一千金小姐,而他是入赘到他们家的孬种,要真打了她,她爸还不得撕了他的皮。“我告诉你,我不跟你吵,是我有气度,不是我孬。” 妻子冷笑一声,眼里尽是戏谑的笑意,她深吸了一口烟,扬手就给了李晓峰一耳光。“来打我啊,你不是有能耐嘛,我才要告诉你!在这家是我做主,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让我爸把你碎尸万段,丢出去喂狗。懂吗?” 李晓峰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手里的茶杯,半久才吐出一个字。“懂。” 说起他和妻子相识还是在一场宴会上,他穿着租来的高档西装,熟练的装成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神秘人,用着在大商场里试用的进口香水,掩饰着自身的穷酸味。他已经成功混过了许多上流人士的宴会,凭借着他油嘴滑舌的本事在未经人事的小姐之间游荡,既收获了金钱又得到了几次露水情缘,正当他洋洋得意时,他犯一个最大的错误,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他将主意打到了尹小姐身上,哪知她是个十足泼辣的女人。 “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你的家底了,你一穷二白,除了手里有点从姑娘那骗来的小钱,你还有什么?你说说你是想以什么身份向我追求?只要我愿意,你现在就会中枪倒在地上。” 李晓峰跪在尹小姐脚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抖抖索索的咽了口唾沫。“尹小姐,我是有眼不识惠珠,冒犯了您,您就放我走吧,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出现在您面前,否则您就枪毙我吧……” 尹小姐伸脚抬起了李晓峰的下巴,她那双眼角向上挑的眼睛,狡黠的打量着长相英俊的李晓峰,他要不是有张颇为姿色的脸蛋,又怎么迷惑得了那些富家小姐,他更像是未经人事的小苹果。“枪毙?可惜了点,不如你入赘到我尹家,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怎么样?” 李晓峰是蒙了。“……这、这?”是要闹哪出啊?不是要杀他吗? “不答应也行,现在就枪毙!”尹小姐作势要摔茶杯,李晓峰急忙起身拦住了她。 “您总归得要告诉我理由吧…平白无故就要我入赘…未免太荒唐…” “这世上荒唐的事还少?我要你和我假结婚。”尹小姐的意思很简单,她不想顺她爸的意思嫁给那个从福建来的商人的儿子,只要她一句话,还怕她爸不听? “那为什么还要假结婚,您直接跟老爷说开了不就行了。” “我爸这会跟中了邪似的,根本不听我的话,非要把我嫁给那小子。哼,只要我现在找人入了赘,我看他还怎么把我嫁人!” ☆、第五章 夏顾之一连几日没出现在舞厅,李晓峰是想找他麻烦也寻不着人影,正当他再一次懊恼的从舞厅出来透气时,一车夫贼眉鼠眼的拉着黄包车,左顾右盼的溜到他身旁,一副要告密的姿态。他倒要看看这车夫想搞什么鬼。 车夫神秘兮兮的抬手遮掩着嘴,低声问道:“爷是在找夏顾之吧?” “你什么意思?”李晓峰饶有兴趣的挑起眉头,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态度。“我为什么不能是来见舞厅的小姐?” 车夫讥笑着啧了一声,得瑟的搓了搓鼻子,眼神中带着窃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前阵子见过你嘞,你还是在这大门口被夏顾之踹了命根。怎么,爷忘了?” “闭嘴!”李晓峰顿时怒了,反手就给了车夫一耳光,提起车夫身上的粗麻开衫背心,警告道:“别再给我提这事,不然我会让你在上海活不下去。” 车夫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眼里更加鄙夷,也不过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神气的。“你就不想知道他从外面带了个脏小子回家的事?” “什么意思?”李晓峰一把推开车夫,从兜里抽出一条手帕,擦拭着似乎被车夫身上的穷酸弄脏的手指。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天晚上那么黑……”车夫故作玄虚的装起了糊涂,一手朝着李晓峰搓了搓两根手指。 李晓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轻蔑的付了一笔可观的报酬给车夫。“把你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我,再带我去夏顾之的家。” 车夫财迷心窍的掂量着手里的钱,心想果然戏子的八卦情报就是好卖!“好叻!爷坐稳了!” 他在舞厅附近拉过一年多的生意,光是李晓峰就见过不下二十次,整个上海谁不知道他李晓峰被一戏子迷得神魂颠倒?放着家里貌美如花的尹小姐不伺候着,非要出来养株野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儿要是没狠宰他一顿,岂不是白挨了一记耳光? 他硬是拉着李晓峰四处兜圈,满头大汗的拉起脖子上挂着的干毛巾擦拭脸。“哎呀!瞧我这脑袋瓜,突然记不清路了,要不……爷再让我仔细琢磨会?” 李晓峰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干脆利索的把钱折进手帕里,砸到车夫身上,也不管钱散落了一地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7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7 。“拿了钱,快点办事。” “爷果然是爽快人!走嘞!”车夫眉开眼笑的俯下身捡钱,生怕会被哪冒出来的人抢了去,他在心里打好了算盘,等回去了他就一顿吹,再把手帕送给家里的老婆娘,肯定乐开花! 小男孩斜背着一个绿色的大布包,样子有些旧,像男孩身上补过丁的衣裳,满满装载着几十份报纸,沉重得使他的步伐有些踉踉跄跄,但仍然浇灭不了他的热情,在街市里到处能听见他激昂的叫卖声,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大布包就焉了。 他心满意足的掂量着卖报纸赚来的钱,足足是平时的十倍之高!他今天能拿到的报酬估计是不会令他失望。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心急如焚的钻回了出版社,又背出了沉甸甸的一大袋报纸,究竟是什么头条,使得人们如饥似渴的购买? “知名戏子夏顾之投靠日本人!” 又是夏顾之,当红花角的一举一动总是牵扯着人们的眼睛,这下好了,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一时半会想脱身是没那么容易的。 “根本没有的事!”吴娟生气的将报纸砸在桌上,拳头与桌面的撞击声,吓得夏目着急跑来检查她的手。 夏目抱着吴娟的手又是吹又是揉的,可心疼坏了。“吴姨,手疼不疼?” “我手不疼,只是气得慌……”吴娟又怎会不知道夏顾之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投靠日本人,报纸上登刊的内容简直是胡编乱造,究竟会是谁在针对他?敌人来势凶猛,在这个人心惶惶的阶段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卷出大风大雨。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火打劫。 “夏目,这几天你不要跟着我出门,要是有人来闹事,不理会就好。懂吗?”吴娟担忧的摸着夏目的头发,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亲昵的亲吻她的额头和头发。也不知道夏顾之去哪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人在外拦截了。 “我都听你和姐的。”夏目乖巧的靠在吴娟臂弯里,神采奕奕的仰头注视着她。 “打倒日本走狗夏顾之!打倒狗汉奸!滚出中国!” “中国都要亡了,你不参与抗日,还给日本人唱戏,你还是中国人吗!” 夏顾之冷眼倚靠在舞厅二楼落地窗边,从早上卖报纸的小孩到这群人拉横幅抗议,之间不过是过了一个时辰。他就被堵在了舞厅里,包括后门都有人围堵着,他是想走也走不了,更别说夏家门口也遭人堵着。杨老板不以为然的坐在老板椅上抽着他的雪茄,他本以为闹出影响舞厅经营的事,会得到他的一顿痛骂,或者将他开除并声明与他无关的宣言。可杨老板却没有,反而还非常的淡然。 杨老板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你觉得照片会是谁卖给报社的?”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刻板心理,他总觉得是李晓峰的可能性要大些,那天虽然没有看见他带着相机,但是除了他,还有谁是会死咬着他不放的?除非那人一直藏在暗处,从来没有露过面的。 “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毕竟人红是非多,如今眼红你的人也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私人恩怨。”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夏顾之可没有办法像杨老板一样心如止水,他心里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承认这个比喻,是过于老套了。“他们有胆子在这里堵我,其实一个比一个怕死!哪个敢真的在日本人面前叫嚣的?” 杨老板面无表情的瞥了夏顾之一眼,开口的同时顺带吐出一口小烟雾。“花钱消灾。” 吴娟再三嘱咐夏目必须得乖乖待在府里,她有些后悔这几天都没有出门采购,导致她不得不为了夏目铤而走险。“听着,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不许跟着我出来。” “为什么?外面还有好多人!而且我不饿的。”夏目耍赖的蹲坐在地上,两条胳膊像小蛇似的紧紧搂着吴娟的大腿,颇有誓死不屈的架势。“况且那些人好像不是好人,他们说要打倒姐,要是伤着你了,姐会伤心的!” 米缸和面缸里是还有半缸,但厨房里就只剩下几捆青菜和一块昨天煮剩下的猪肉,勉勉强强应该能撑个一天有余吧。她弯下腰拍了拍夏目的背脊,终是妥协了。“唉,就听你的。只是这几天没办法煮你爱吃的菜了。” “夏顾之你要是男人你就痛快站出来!” 堵在夏府门口的人们粗鲁的抡起拳头拍打门板,吴娟带着夏目藏在后院里,如果有人无理的翻墙进府,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她俩,她们也可以趁乱躲藏起来。“不用害怕,你姐会回来接我们的。” ☆、第六章 李晓峰得知夏顾之上了报纸头条是在当天晚上,从尹小姐的梳妆台上看到的,封面上明晃晃印刷着一张夏顾之和山下松瑞在包厢交谈甚欢的黑白照,但没有他。 幸好他那时走得及时,否则这把火怕是会烧到他身上来,他眼下倒是很好奇,是谁花了大价钱,专门买下报纸头条的?以夏顾之的性子,他现在肯定会怀疑是不是他在背地里搞鬼,他可不能白白被扣了一个莫须有的大帽子。 人民团结起来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时却也是盲目从众的,只要有人再往夏顾之这堆火里再添几捆柴,还用怕烧不成灰吗?他只需要坐享渔翁之利。 尹小姐满意的摆弄着自己请人打理好的齐肩卷发,一进屋便瞧见李晓峰对着一份报纸幸灾乐祸。鼻间冷哼一声,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摇晃着纤细的腰肢走到他身侧,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单手撑在梳妆台边,只见她红唇微启,调侃道:“想什么事情呢,笑得那么奸诈。” 尹小姐是美,又美得充满危险,她和那些性子好得人畜无害的小姐们可不是一类人。她像是茜素红,红得像熊熊燃烧的欲望,又像是来自地狱的火。 李晓峰一时之间也被尹小姐唇上的一抹红,迷得失了神。他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夏顾之吸引,是因为他身处舞厅,骨子里却又高傲得不轻易低头,又敢作敢当,有仇必报的火辣性子;还是他在台上唱曲时那副天籁之音的嗓子,与高岭之花的姿态?当他回过神时,尹小姐习惯性用手指卷着耳边的头发,笑盈盈的盯着他,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过了。 他折好手里的报纸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回报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戏子罢了。要抽根烟吗?”他殷勤的抽西装外套里抽出一包烟和火柴,熟练点上。 尹小姐从红唇里吐出一抹青烟,兴致高涨的把烟屁股递到李晓峰嘴边。“怎么,是在人家小姐那遇到了挫折,打算收心了?” 李晓峰面色一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尹小姐这话几乎是一针见血。“你能别老提他吗?” “你还知道不高兴?我以为你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8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8 平日里尽跟那些小姐打交道,已经忘了你是入赘到我家的事了。你得明白如果不是我的面子,谁会搭理你,你跟日本人勾搭的事情,别觉得我会傻得不知道!”尹小姐染着红颜色指甲的手指,生气的紧抓着梳妆台的桌边,抑制着自己没处发泄的怨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逐渐恢复平静。“我告诉你,我家的产业是我爹娘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做大的,如果哪天你和日本人勾结的事情暴露了,我们一家都会受到你的牵连。那么……” “那么?”李晓峰明知故问道。 “我会休了你,让你带着钱滚。” 李晓峰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一边点着头一边后退,双眼怒视着紧咬下唇不语的尹小姐,换作从前的他,这时是该下跪求饶挽留她,还是该侥幸的夹着尾巴走人?“你是认真的……” 虽然他们最初是互相利用,一个为了逃婚,一个为了金钱,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他自以为过了七、八年时间,他们之间会产生些其他的情感,至少不应该整日为了他人的事争吵。“既然如此,你当初直接嫁给福建那个商人的儿子,不是甚好?我就会依然是个没有出息的骗子,花着从姑娘那骗来的钱,行及时乐;而你――” 尹小姐气得红了眼,她不顾形象的扑上去揪住李晓峰的衣领,疯狂的摸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你、你!别再给我提这事,你别忘了你当时动了杨老板的女儿,要不是我娶了你,他得给我三分面子,不然你早不知道死在哪个小巷里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跟那些日本人断了来往,还有那□□!” 李晓峰心想,日本人早就不需要自己了,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想在日本人那混出个如鱼得水的境界,再捞一笔丰厚的油水,好让尹小姐收起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谁知他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接近的目的。 “李晓峰先生,你知道在我们日本,背叛天皇是要受怎样的惩罚吗?” 他投靠日本,不就相当于背叛自己的祖国吗,山下松瑞无非是在威胁与讥讽他的意思。“可是如今日本处于上风,我突然和他们断绝来往,会不会遭到报复?” “没关系,听我爹说马上要有部队过来驻扎了,有他们顶着,伤不到你的。再说了,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爹面子吧?你生是尹家的人,死也是尹家的鬼。”尹小姐难得一见的倚在李晓峰的怀里,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李晓峰怪异的神情。 他真能如尹小姐所说的那般,能够轻松的从这肮脏、污浊的泥潭中全身而退吗? 李晓峰的心情很沉重,深陷泥潭的他仿佛感觉到有数十只手正拉扯着他的双腿、他的腰、他的手,很快就要淹没过他的脖子,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倘若尹小姐听了,怕又会笑话他在胡思乱想,罢了,听天由命吧! 车夫又打老婆了,街坊邻居都听见了,那大半夜嚎叫得真不让人安心睡觉。隔壁老辜去敲过门抗议了,这脚刚踏进他家门槛,嘴里的话也刚溜出一半,一个青色的玻璃酒瓶瞬间在他脚边炸开了花。 “哎哟!”老辜哀嚎着被玻璃碎片划伤的小腿,眼里顿时满是怨念和怒火。再见车夫的老婆,像只遭受虐待的小狗似的,衣不蔽体的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的低声抽泣着,脚边还落着一条半新不旧的手帕,想来不是他们家该有的东西。 “老何啊,你还让不让人睡了?大晚上的囔囔什么呢!街坊邻居明早还得上班养家糊口!”他插着腰,指着老何的鼻子就一通训,一时间把受了伤的小腿都抛在脑后。 他这顿训斥把老孟也引来了,老孟一把推开想上前阻拦自己的车夫,拉起车夫家的床单就朝车夫老婆丢去,免得屋里男人太多,会毁她清白。“打老婆算什么男人?我就问你,你平时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不好好赚正经钱,就知道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老辜抢话道:“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面!” 车夫不服,他现在和过去那个懦夫的自己可不同,他腰包鼓了、大腿粗了、腰板也挺直了!换作平时正正经经去拉车,何时才有腰包鼓的一天?老辜和老孟摆明了是嫉妒他!“你们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比我多读几年书吗,今年还不是又没考上大学。瞧瞧你们那副书生的穷酸样,读那么多书有用吗,还没有我这个大字不识的人会赚钱。读书不如养猪!” 老辜和老孟气得火冒三丈,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老辜提着拳头硬是让老孟给拦了。“总比你好,我们可没有坑蒙拐骗!” “坑蒙拐骗?”车夫洋洋得意拍了一把自己的肚皮。“呵呵,我还会更有钱,过不了多久,我会从这个住满穷人的小巷里搬走,过着左拥右抱的美日子!我也不怕你们知道,看报纸了吗?夏顾之那消息是我卖的!我也不过是租套洋衣,梳个洋头,就从狗变成了老子。” “你、你和报社串通一气!”否则车夫哪来的钱买一台照相机,老孟得知夏顾之是卖国贼这个消息还是在路过茶馆时,无意间听里头的茶客聊起。 “是又怎样?去说啊,我看那姓夏的人妖能拿我咋地!”车夫余光瞥到他的老婆弯着身子想爬走,转身就给了她一脚,女人捂着肚子不敢叫疼,只敢呜呜的哭泣着。“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瞧不起我吗?怪就怪当初你嫁给了我,自认倒霉吧。” 女人与车夫最初相识时,车夫还是个憨厚、腼腆的汉子,与姑娘对视会害羞,做事也谦虚,总是带着一副傻兮兮的笑脸对她好。她就看中他老实,以为嫁给了他,以后会有出息,至少不会干旁门左道的阴损事。本想着两口子一块迁徙到大城市里,俩人一块努力,能改善生活…… 老辜是可怜女人,可她却偏是雷打不动的抱住车夫的大腿,反而还怪起了他们。 “你们瞎管什么呢?男人打女人不是很正常吗?我爹就经常打我娘,老何是被人带坏了,才出手打我的,平时他都没有!再说了——”女人眼里忽地腾出一股恨意。“一定是舞厅里的贱女人瞧上了我们老何的钱,是她们带坏了我老公!该死的,真希望全天下的贱女人都死光……” 车夫忍不住得瑟的感慨道:“有钱就是好啊,做什么都是对的,我越来越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了!” 一个坏一个傻,真是天生一对,一块作贱。老辜和老孟是无可奈何了,他们是有帮人的心,可奈何对方还将他们视作敌。“罢了,俗话说得好,不与傻瓜论长短。” ☆、第七章 夏顾之总算如愿以偿的从舞厅回了夏家,他这几日都待在杨老板的办公室里,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他不会知道里头藏有暗间,还是一间样样齐全的暗间。几日未见的三人,立即亲密的拥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9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9 抱在了一块,夏目个子小,张开双臂勉勉强强够着两人。 他轻轻拍着吴娟的背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能感觉得到肩上的布料正逐渐被吴姨的泪水浸湿,语气不禁温柔了许多。“你们没事就好,我待在舞厅里,那些人伤不到我的。别伤心了,到时伤了身子可就难受了。” 吴娟匆匆抹了一把眼泪,狠掐了夏顾之一下,训斥道:“要是有人混进去呢?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还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 “哎哟!”夏顾之捂着侧腰哀嚎了一声,卖乖道:“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别想那么多了。” 夏目有些不满自己遭到俩人无视,索性小手各抓着俩人的袖子使劲晃,嘴里不停囔囔道:“姐!姐!吴姨!” 夏顾之朝夏目抱歉的笑了笑,轻松的单手抱起夏目就和吴娟往客厅走。“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听吴姨的话?没有调皮捣蛋吧。” 他和夏目的相处模式,其实更像是父女或兄妹。他明白吴姨总催促他尽快成家是担心他往后会落得孤独终老,无人照顾的局面;可夏目根本不明白成亲意味着什么,他对这个假小子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纯属活得像个亲爹!他也不想再在夏目面前提起这事。 “我可乖了!”夏目不服气的哼哼,顺带把吴娟给供出去了,她挑着眉毛,神气十足的等着人夸奖她。“不乖的明明是吴姨,外面堵了那么多坏人,吴姨非要出去买菜,是我拦住了她。” 夏顾之神情凝重的瞥了眼充当哑巴的吴娟,从兜里掏出一颗从舞厅带出来的糖果,塞到夏目手里。“夏目真厉害,给你的奖励。” 夏目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手里的糖果,五颜六色的糖纸闪闪发光,这是她第一次见,开心得合不拢嘴。“好漂亮…去哪里买到的呀?我可以去看看嘛?” 夏顾之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道:“秘密。以后有得是机会,不着急。” 吴娟好不容易哄睡了夏目,才想起夏顾之还在客厅里等她谈事,她知道她的少爷很早就长大了,不再是会躲在夫人身后的小孩,她也再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 “你老板…没怪你吧?”她有些犹豫,怕惹他不快,又怕他受了委屈。关于他嘴里的杨老板,对于她而言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没。”夏顾之盯着茶杯里沉在水下的茶叶,叹了口气,正被心事所扰。“杨老板没说什么,是他想出的花钱消灾的法子。有时我也疑惑,为什么他会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又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难道就因为我有一副好嗓子?难道当年他就看出了我的价值?” 再来,他和杨老板在旗袍上的赌约更是令他感到奇怪,赌赢的他意味着今后他可以随心所欲,就算不去舞厅卖唱,杨老板也照样得支付他工资。他有些记不清一年前到底是谁先提出的主意。 “难不成……”吴娟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并非不是不可能的猜想,就怕夏顾之听了会怨她鬼迷心窍。 夏顾之还不了解吴娟在想什么?瞧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便心知肚明了。“你这心思比想把夏目嫁给我的念头更可怕。我在这就把话给你撂下了,她年纪还小,能懂什么叫成亲?我把她当女儿、当妹妹对待;你倒好,非要把人塞给我做童养媳,这像什么话?” 吴娟委屈的垂了脑袋,眼眶不禁渐渐泛红了起来,越想心里越是难受。“我…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瞧瞧我都几岁了,还不是怕以后没人伺候你嘛,你却怪起了我来…” “你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夏顾之一拳算是打在了棉花上,他开始后悔自己方才话说得太重,竟惹哭了吴娟,眼里不免多了几分歉意。“吴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能够照顾自己。当初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已经不复存在了。” 吴娟着急解释道:“我没把你当成孩子。” “那你就更应该要相信我,不是吗?” 老辜和老孟心里纠结,像是有块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去告诉夏顾之,可…他会相信我们吗,会不会怀疑我们是去敲诈他的?”老辜发愁的挠着脑袋,如果不告诉他,车夫要是再去联合报社那个无良的老板继续造谣,怎么办?“要是我不知道这事,也不用如此烦心了。” “他要是怀疑也不奇怪。”老孟从后抱住了折磨自己头发的老辜,老辜虚挣扎了几下便由着他去。老孟圆润的下巴搁在老辜消瘦的肩窝上,轻言细语道:“老何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已经在附近出版社里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我供你上大学。” 老辜眼眶泛红,他怎会不了解老孟的用心良苦,老孟要为了他牺牲去上大学的机会,只是他实在不愿永远像只雏鸟一样躲在他的羽翼下,他转过身与他对视,俩人竟都两眼泪汪汪。“我不想你为我牺牲。我们虽然都还年轻,可学习知识才能充沛我们的人生,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老孟明白这时他说再多,也说服不了老辜,他阖眼埋在他的脖颈,呼吸着他身上那股挥散不去的墨水味,忍不住笑意,调侃道:“你又不小心把墨水溅到衣服上了?” 老辜难为情的挠了挠鼻翼,语调轻得快融入到窗外的雨声中。“我下次会注意……” 今年雨季来得往年早,也下得比往年凶。一连几天,人们藏于内心的阴郁皆暴露在了脸上,耷拉着张脸,步伐也慢了许多;唯独那些去见恋人的小伙,才会眉开眼笑的打着伞、捧着花去见女伴,心里那点蜜糖都散在了空气里。 夏目倒是活得自由自在,打着个小花伞在庭院里踢雨水玩,可愁坏吴娟了,她整日看着晒不干而发臭的衣服烦恼。她这一玩,免不了会弄湿衣服。“夏目,进来了,别再玩了,再玩就没衣服换了。” 夏目恋恋不舍的把脚挪到屋檐下,眼巴巴的瞧着外头冰凉的雨,鼓起了脸。“吴姨,什么时候会停雨呀?” 吴娟瞧见着夏目日渐圆润的脸颊,心里止不住的欢喜,正想着便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你不是喜欢下雨吗,怎么突然想它停了?” “不下雨就能出去玩了,下雨只能待在屋里。”夏目伸长了手去接从屋檐落下来的雨水,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有些痒。 “别急,你不是想跟我出去买一次菜吗?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菜市场逛逛。好不好?” 夏目一头扎进吴娟的怀里,伸出小拇指,有模有样的学着吴娟之前的举动。“好!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吴娟笑眯眯的调侃道:“没用的话,说一遍你就记住了,怎么背书不见你有这么好的记性呢?”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0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0 夏目小脸一沉,哼哼道:“我会记住的!” “好、好,我们的夏目最聪明了。” ☆、第八章 杨老板永远忘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在病逝前还为了一个野男人苦苦哀求他,他何尝不痛恨他?何尝不想将那贱人碎尸万段!只因女儿声泪俱下的求情,他心软了,否则怎会留他的性命。 杨夫人可不顾及不了这些,她势必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若不是半路杀出了一个尹小姐,她早就命人将那贱人狠狠打死在某个巷子里。尹小姐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永远,她不信尹小姐会是真心真意的爱上李晓峰,那个野男人除了长着一张优质的脸蛋,还有何好处?她的宝贝女儿究竟是看上了他哪点?难道只是因为一张脸吗? “你还知道今天是女儿的生辰?”杨夫人对杨老板是心生怨气,自从女儿郁郁而终后,他便不常回家,有时连女儿的忌日都不愿回家,她又怎会不明白触景伤情的苦楚,她只是看不惯他对她的冷漠。 “我是回来给女儿庆生的,不是为了和你吵架。”杨老板老练的拉过闷闷不乐的杨夫人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搂着。杨夫人抗拒的挣扎了几番后,顺从的搂上了他的腰,眼泪逐渐浸湿他胸前的衣物。 “为什么我们的女儿死了,而那个野男人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不服,我要为瑶儿报仇!” 杨老板轻柔的拍着杨夫人的背脊,轻声细语的安抚她的情绪。“我懂你的悲伤,你的痛苦,我又何尝不是?你听我的,再忍些日子,我绝不会让李晓峰好过。” 杨夫人脆弱的窝在杨老板怀里嚎啕大哭,瑶儿,她的心头肉啊!“我不甘心…” “吴姨,你说街上为什么这么热闹呀?你说姐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买菜?能不能买个油墩子给我吃?”夏目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好奇的张望着街上每一个人,巴不得把整条街、整个菜市场的人皆仔仔细细的瞧一遍。刚路过油墩子的摊子,双腿立即动弹不得的赖在原地。 “你一次性问了那么多问题,只有最后一个才是你的重点吧?”吴娟喜爱的掐了一把夏目的小脸蛋,她对她的小脸蛋哪是一个爱不释手,可概括的。“好,想吃什么,吴姨都给你买,别急呀。老板,来三个油墩子!” “好叻!请稍等。” 夏目忽然发觉到好像有人在偷看他们,顺着视线她找到了一男一女,她疑惑的盯着那两人半久,扯了扯吴娟的衣袖,捂着嘴悄悄说道:“吴姨,有人在偷看我们……” “哪——”吴娟顺着夏目手指的方向,望向人群,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时隔多年的俩人,再度重逢会是在菜市场里。她与她眼神相触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对她笑了,可这抹笑容在扫到她身旁的男人后,戛然而止。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与她相似的人,至于她,不过是那些年恰巧从她的世界路过罢了。 “吴姨,你怎么了?”夏目自然不会明白,本来心情愉悦的吴娟,为什么下一秒会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 吴娟不自然的朝夏目扯了扯嘴角,她的眼睛却笑不出来,强颜欢笑的同时,唐庭与身旁的男子已然来到她们面前。男子礼貌的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并点了点头。 唐庭克制自己想要用力的拥抱住吴娟的渴望,紧张得咬了咬下嘴唇,悄悄在腰后掰手指。“好久不见,吴娟。” 吴娟和唐庭去了茶馆叙旧,夏目则和男子在另一桌喝茶。夏目双颊鼓起的嚼着油乎乎的油墩子,口齿不清的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男子竟不觉得恼火,有说有笑的对答着。 “姐,你和我吴姨的朋友是不是成亲了呀?你们有没有小孩子?你吃不吃油墩子?” 男子心细的给夏目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也不在乎夏目张口闭口一直唤他姐。“你吃慢点,别噎着了,我慢慢回答你。我和唐庭没有成亲,我们也没有孩子,我也不饿。然后到我问你了,你是吴娟生的小子吗?你爹是谁?” 夏目大口大口喝着茶,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噎死我了…不是,我爹娘不在了,是夏姐收留我的。” 男子脑筋一转,他若是没猜错,夏目口中指的“夏姐”估计是夏顾之,毕竟在夏家,夏顾之是唯一,他赞赏的揉了揉夏目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酥糖,塞到夏目手里。“夏目真是好孩子,这是给你的奖励。” 吴娟曾经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儿,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发现自己是慌的,连眼睛都不敢瞟到她身上。 “我——”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俩人皆不好意思的熄了声。 吴娟捋起耳边一缕碎发,不好意思的盯着桌面。她强忍住想要将这些年的委屈与不解通通发泄出来,她咬着下唇,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你这些年过得好嘛?”唐庭问,她不知道自己正在以何种身份问她,是昔日的好友,还是暧昧不清的恋人。 吴娟低头不语,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唐庭顿时慌了神,她紧张的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手忙脚乱的擦拭她的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可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走!”吴娟委屈巴巴的揪住唐庭的手腕,大吐苦水。“我在老家等你等了好久,你都不知道夏家发生了多少事,老爷和夫人都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少爷,孤苦伶仃的相依为命…” 唐庭心生愧疚,却又无法将组织机密透露给吴娟,他们二人身上正背负着最危险的身份。“那,那个小孩子是?” “是少爷前阵子捡到的,挺灵气的一孩子,我也很喜欢。”吴娟借着唐庭的手帕擦了擦泪痕,缓了会,又道:“你呢,过得怎么样?他是你的…丈夫吗?” 唐庭当下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至今未嫁,仍是清白之身。” 吴娟一愣,双颊悄悄浮起一抹红晕,凑在唐庭耳边,悄悄低语道:“我、我也是。” 老孟病了,他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病,但也明白自己的病情绝不简单。他不去医院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害怕得知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二、以他们此时的经济情况是绝对支撑不了的。老辜还要上大学,他们此刻攒下的小积蓄,是他们省吃俭用得来的,哪里堵得上一个大坑。 前几天,通过朋友关系,他暂且找到了一份在出版社翻译的工作,赚到的钱基本存了起来,餐餐只食半个馒头、几根咸菜过活,他想过了,至少要让老辜挺直腰板的走进大学殿堂。他上不上大学没有关系,不是还有老辜吗,他考上了,就算他考上。 今年的雪依然是夹杂着雨水落下,他的状态越发的差劲,老辜也渐渐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1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1 发觉了他的异样,但被他的借口搪塞过去,暂时信了他是废寝忘食投入到翻译工作,身体才会消瘦得如此之快。 老辜拧了一把毛巾,细心的擦拭老孟的脸,指尖轻抚过他凸起的颧骨,止不住的心疼。“我还是觉得你就不要去出版社工作了,留在家里休息几天,你看看你的脸,脸色差得像生病似的,肯定又没好好吃饭。” 老孟用脸颊蹭了蹭老辜的手心,这倒是他人生中身材最瘦的阶段。“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都快把我形容成一个绝症患者了。” “不行,明天我得去菜市场买条鱼回来,给你煲鱼汤补补身子。不然,我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老孟撒娇的抱着老辜的腰,满足的把脸贴在他的腹部上。“算了,用不着的。我粗茶淡饭吃习惯了,没必要为我开个特例。” “我们是没有多少积蓄,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必须为身体着想。” 老孟微微一笑,忽然咽喉涌起一阵腥甜,他立马下意识的推开了老辜,强忍着恶心,跑到了门外才蹲在地上,剧烈的呕吐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再迟一点,只要再迟一点,老辜定不会发现… “老孟,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老辜单手藏在腰后,手里似乎拿了些东西,他阴沉着脸,老孟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对不起。” “你怎么能够骗我!”老辜愤怒的举着老孟那份被撕毁的录取通知书,气不打一出来,更气的是他对自己有所隐瞒的事。“我考不上大学是我没本事!你没有必要牺牲你自己!你是在可怜我吗?没有必要!” 老孟难受得双眼发红,他刚想开口解释,血却在此时从嘴角流出… “都是舞厅的骚狐狸精,不然老何一定不会这样对我…” 女人再一次浑身□□的卷缩在墙角,全身上下可以说是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完好之处。老何无论是清醒还是酒醉,都会对她拳打脚踢,一口一个□□、赔钱货。赚来的钱没有一分是拿到她手里过的,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而她作为他过门的妻子,却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她闻得见,老何身上沾染着女人的香气,是那些在舞厅里出卖身体的女人,她们难道不知道有妇之夫不可勾搭吗?瞧那一副骚到骨子里的贱样,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是不准备放过老何了。 老何在乡下的时候,从不会打骂她,一定是那些人带坏了他。 ☆、第九章 夏顾之在家享了几天清福,实在不好意思继续不去上班。况且他还欠着杨老板人情,怎好意思伸手白拿钱。他望了会外头的天色,再三犹豫下,还是决定带把伞在身上,免得半路下起雨来,淋湿了衣服可不好受。 他裹紧了外套,在夏目和吴娟出门采购后,也叫了辆黄包车动身离开。怎料,让他遇上了一女疯子,先是莫名其妙的拽着他的胳膊,一脸悲愤的斥责他。“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到舞厅寻欢作乐,宁可□□也不吃家中饭菜?”后又包含怨念的瞪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滔天大罪。 他能怎么办?自然是赶紧想办法脱身,他试着把女子紧紧拽住他胳膊的手松开,尝试着和她沟通。“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再来,男女有别,你在扯着我,怕是要遭人误会了。” 女人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以下,从她所说的话里,可以了解到她的丈夫是舞厅的常客,也许还有个老相好;那女子应该是向丈夫质问,并要求丈夫与老相好断绝关系,所以遭到了男方的殴打。当然,也不排除,是没有理由、纯粹发泄的暴打。再来,以她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在家中的地位定不高。 “真不要脸!我呸!”女人瞬间羞红了脸,连连捶打了夏顾之四、五下。 夏顾之有苦说不出,谁叫他今儿偏走正门,要是学着往日从后门进,也不会碰上这胡搅蛮缠的女子。“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能让我走了吗” 此人看样子是不识他的身份了,原来也有人不知他夏顾之的名号啊。怪不得没将他视为妖人,看来她平日里极少出门。 女子看准了夏顾之不敢对她怎样,越发的理直气壮,过了马路,街对面就是舞厅的正门。“不行!除非你帮我把舞厅的□□都叫出来,还有老板。”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叫呢?况且我要是说不,你也奈何不了我。我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怕动了手,人家当我是负心汉。”夏顾之轻叹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最看不得女人流泪了,更别说是命苦的女人。“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了,又何苦执着。” “呸!你懂什么!你们男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悲愤的抹了一把泪,破罐子破摔的从怀里掏出一把裹着布的刀,狠狠捅在夏顾之腰间。“要是他们给我下了圈套,怎么办?你当我傻啊,你必须跟我去!” 夏顾之腰间一阵钻心的疼,得亏没拆开布!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心软做什么?一早就该甩开胳膊,推得远远的。他就不信,他一溜烟跑进舞厅,她难不成还能跟进去?“我也想帮你,可是大街上这么多人,你干嘛非要找我?” “因为、因为...”女人的眼神慌张得飘渺不定,却又理直气壮的强词夺理。“因为只有你正眼看了我!你要是不看我,不就没事了?是你活该!” 舞厅大门口不务正业抽着烟,来回走动的痞子保安,总算是懂得回头看会街对面了。 几分钟前,夏顾之可心心念念盼着保安能过来帮他一把,而此刻他却决定选择继续安抚女人,你说生得这般好看的女人,为什么就遇人不淑,撞上了个不懂得珍惜的男人?“算我怕你了,依你便是。” 女人的眼泪真可怕。 赚了满满一口袋钱的老何,又偷懒去酒馆里喝了个痛快,一路上抱着瓶酒,跌跌撞撞的朝舞厅的方向奔去,他不安的揉了揉迷离的双眼,尽力睁大眼,颤颤巍巍的朝门口望了好几眼,生怕遇上平日里那个经常揪着他的领子,踹他屁股,把他踢出门的保安。 唉!真衰!正巧碰上那保安的眼,人高马大的一痞子,换上一身西装,足矣镇住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人。他自认倒霉的双手合十,连连朝保安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走还不行吗…” 保安一转身,老何立即收起了谄媚的笑脸,嫌恶的朝保安背影呸了一声,暗自咒骂道:“狗东西!等你爷爷我发达了,让你跪下来舔地板!——嗯?等等?” 老何定眼一瞧,哎呦喂,跟一男人纠缠站在路对面的疯婆子,不就是自己的老婆吗!该死的,看样子,他昨晚那顿打是轻了是吧?还有功夫出来勾引小白脸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2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2 ,看他怎么教训这对奸夫□□! 老何二话不多说,抡起酒瓶,脚下冒烟似的冲了过去,活像踩了个风火轮,嘴里还不忘壮胆的囔囔着:“狗男女!吃你爷爷我一棒!” 夏顾之来不及回头,天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他真怀疑这夫妻俩是不是给他下套了,女的缠他,男的打他,铁定是要敲诈他一笔钱!他今天肯定是出门没看黄历的错,不,他其实就不该出门! 老何醉得迷迷糊糊的,一双眼睛直打着颤,就那一下打准了,他举着破碎的酒瓶,凶神恶煞的对着空气,一顿辱骂。“你奶奶的,爷爷的黄脸婆也是你能沾污的?告诉你,今儿就是你的忌日!晓得不?” 夏顾之抹了一把流淌到眼里、带着温度的血,遇上他们俩算他倒霉,心里是彻底恼了。“你们夫妻脑子有问题吧?是你夫人先拽着我不放,跟我大吐苦水,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这事我还真不能简单算了。” 保安见势不对,赶忙喊人围住老何夫妻俩,老何当即吓出了一身汗,酒都醒了一半,双腿发抖,微微屈膝,手里握的酒瓶早已落在地上,砸中了自己的脚。疼得他愁眉苦脸,他哪里晓得自己惹的人是夏顾之,他这些天得来的钱,全是靠卖关于他的八卦消息。怎么说也是他发财的来源。 他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跪着爬到夏顾之脚边,双手一张,像张狗皮膏药似的抱住他的小腿,扯着嗓子便嚎。“夏先生!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你啊!你要是不介意,我这没用的黄脸婆,您要是想用,便随——” 夏顾之脸色顿时大变,发狠了劲的踹了老何一脚,这人恶心得他牙痒痒。“我呸!你算是个什么男人?竟然说得出这等下三滥的话,你是个人,她难道就不是个人吗?不、你就是个畜生!” “夏先生要是骂得舒服,就尽管骂吧。反正离了我,她连个屁也不是,还是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女人生来不就是替男人传宗接代的吗?顶多算个瓶子,未必能算条人命。” 听了老何这番话,夏顾之深深对一个无知的人感到了由心底散发的害怕,一个不将女人视作人命,只当做是一个暂时存放东西的容器的男人;和一个居然愿意和老何这种封建思想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究竟是哪个更令他恐惧?他不知道,他是可怜老何的妻子,想必在家中定是常常受到不公的对待。 却仍然没有逃离或改变现状的想法,她今日来恐怕是以为老何是被舞厅的女人迷惑,才会不着家,才会对她拳打脚踢。实则不然,就算没有金钱的诱惑,没有女人的美色,他依然是个有着封建思想的卑劣男人。 老何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他的原生家庭对他的教育便是如此。女人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存在,而男人则是比女人更高级的东西。就算今日他被人教训一顿,也依然不会学乖,最多在家窝两天,最后还是会摇着尾巴,干出偷鸡摸狗的事。 尽管意识到事实的真相,夏顾之还是不愿意轻易的放过老何,他至少要为脑袋挨的这一下,给老何一点应得的恶果。 老辜离家出走约有三日,老孟本以为他会像以往撒完脾气后,自己会懂得乖乖回来,怎料到他们这回是真遇事了。以他的身体状况,翻译的工作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他都盘算好,把赚来的钱全数存在他俩床底下的一个小木匣里,只要他回来,只要他收拾行李,必定会发现这些钱与他写的一封信。 他不是不明白老辜为何要离家出走,他实在不愿让他为自己担心。在收到俩人皆心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确实是极度喜悦的,同时也慌了,他若是自私的独自迈入大学校园,老辜怎么办?他又会作何感想?他做不到抛弃他。 他明白优柔寡断的自己,最后是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他违背了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坦诚,他对自己的伴侣有所隐瞒,便是罪。 他似乎撑不到来年的春天了。“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要冷得多,我的宿命怕是要独自在冬夜里沉睡。” 关于老何,在这个社会底层,有许多自甘堕落的人皆与他相同,混吃等死,妄想着天上掉馅饼能砸到他头上。所以,他选择了逼迫老何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女人,并恶狠狠的警告他,若敢违反,便打断他的双手、双腿。 那女人一拿到钱,撒丫子跑了,脸上的神情是他此时,暂时无法靠言语形容出来的解脱。钱虽办不了万事,可却恰恰好可以让一些人拾起尊严。他不知道那些钱是否能让一个饱受折磨的女人重新站起来,她是否能够不再回头去找老何,后面的事,只能靠她自己决定。自己人生的控制权决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一直以来困惑夏顾之许久的问题,他终于在医院里得到了答案,却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第十章 “我有一个女儿,她长得和你很像。还记得第一次在上海看见你,我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帮助你的原因吧。你应该猜到了,她特别喜欢穿旗袍,给你的那几套旗袍都是照着她生前穿过的款式制作的,见到你就如同见到她。”杨老板背对着夏顾之,他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也许总是不苟言笑的老板,正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悲伤的神情。 夏顾之的脑袋里曾经有过许多猜测,荒诞的、奇葩的、正常的,但怎么也没想到理由会是睹物思人。自幼起,他便听过不少人形容他的长相是男生女相,能与杨老板的千金容貌相似,兴许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否则他怕是遇不上杨老板这位贵人了。 杨老板稍稍提起衣袖,看了眼手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让人去你府上接人过来照顾你,差不多也该到医院了。” 完了,他又要见到一个女人的伤心泪。他忘记告诉杨老板不要通知吴姨了,他之前曾经在吴姨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会照顾好自己,结果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躺进医院了。等会吴姨怕是不会轻易的饶过他。 杨老板看出了夏顾之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如果是我的自作主张冒犯了你,我在这里和你说声抱歉。我可以相应给你一些补偿。” 夏顾之急忙摇了摇头,着急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你的决定而烦恼,相反我才是该谢谢你请人载我的家人来医院。” 在他的心里吴娟和夏目已然是无法割舍的亲人关系。 “那么,让你烦心的是” “要是她们见到了我这副狼狈的模样,铁定是要担心落泪的。我曾对吴姨许诺过,不再令她担心…” 话音未落,夏目清脆悦耳的声音便在病房外响起,期间还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这步伐许是吴姨的。吴娟慌慌张张的冲进病房,夏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3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3 目则乖巧的跟在旁边,正如夏顾之所料,她确实是泪流满面,带着生气与掩藏不住担忧的神情,直径奔向了他的床边。 杨老板绅士的离开病房,为夏家三人腾出一个不用顾忌的私人空间。 吴娟直勾勾的瞪着他,眼泪好似不会枯竭的小河流,不停地滑落,惹得他心生愧疚,好死不死,夏目这孩子不嫌事大的一把趴在病床边,一手搁在他膝盖上,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哼哼道:“又是你,你又把吴姨弄哭了,姐是坏人!” “冤枉啊…”夏顾之认命的投降举起双手,趁夏目露出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时,他趁机用食指刮了她的鼻梁,瞧她露出恼怒的神情,立即无情的嘲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傻瓜——嗷!” 夏目霎时恼了,张嘴便咬!“看你还敢不敢笑我,哼、哼。” 吴娟本来是还想多生会气,谁知看了这一大一小闹的一出笑话,忍不住也跟着咯咯笑了出声。真是两个欢喜冤家,不过她再也不会瞎撮合这俩人。第一、双方年龄以及心智相差太大;第二、夏目确实还是个孩子,她根本不明白何为男女□□,何为成亲。乱点鸳鸯谱可不是一件喜事。 “好啦,你们两个可别囔囔了,这是医院,等过几天回家了再闹。好不?” 夏目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夏顾之做了下鬼脸。“病人不能说话,需要休息。” 经夏顾之警告过的老何不仅不知悔改,还越发的变本加厉。夏顾之一行人刚一离开,他立马朝女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路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咒骂着。他身上所有的钱都让夏顾之抢了去,现正落在那婆娘手里,他要是不追回来,往后可就得吃西北风了。那女人压根不惦记他们夫妻俩往日的情分,只会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博人同情,也不好好想想,要不是他,她能来到繁华的大城市吗?要不是他,她现在还待在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呢! “真是自私的女人…” 不知是老何得到了上天的宠爱,还是女人太过不幸,她在码头被老何抓住了。老何连拖带打的揪扯着女人脏兮兮的长发,码头上提着行李的人们皆对他们侧目而视,鄙夷又带着看热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阻止。女人绝望而又痛苦的尖叫着、哭喊着、求助着,她拼尽全力的反抗、挣扎,她知道自己哪怕停下一秒,都将会重新坠入地狱。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有钱!” 没有理会她的痛苦,他们甚至开始窃窃私语的羞辱她。“…一定是在外面给男人戴了绿帽,生得那么好看,天生的一个骚狐狸精…” “就是、就是!”旁人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谁能来救救她?为什么都要用那种眼神看待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老何发狠的拽下了女人的一撮头发,女人凄惨的叫声再次吸引了一批探究的视线。“听见了吗?没有人会帮你的,识相点跟我回家,不然我就在这掐死你。别忘了,是我带你来上海的,是我让你过上有吃、有喝,不愁住、穿的生活的。” “呸!”女人怨恨的朝老何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发疯的抬腿踹他,许久未修剪过的指甲,胡乱的在他脸上狂抓着,抓出一条条血痕。“你也好意思说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自从到了上海,你什么时候让我吃过一顿饱饭?你开心的时候打我、睡我,不高兴的时候更是拿我泄愤!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你只在乎你自己!你才是最自私的,你敢说你这在小半月里赚到的钱,是干净的吗?!” “臭娘们!”老何气得上下牙花直打颤,脸色发红发紫,胸膛不受控制的上下起伏着,扬手一个大嘴巴,顿时扇得女人一时间失去了神智。他感觉每个人都对他投来赞赏的目光,是的,这婆娘实在太烦人了,敢在大庭广众下打骂自己男人的女人,恐怕只有她这女疯子做得到!“乖乖跟我回家吧。” 女人眼神空洞的默默流泪,她错了,她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父母安排的婚事,她如果早些逃走,也不必受这些苦痛。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滔天大罪,老天要如此折磨她?她上一世一定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遇上老何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只要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在人世间受苦了与其继续苟活—— 不如,趁早了断了性命。 老何看女人不再反抗,像只鹌鹑似的任由他拖拽,心里不自觉的腾升起一阵虚荣,立刻蹬鼻子上脸。“你要是一开始就听话跟我走,我怎么可能会打你,对吧?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给你男人面子,我打你是应该的,学着点。懂?” “…嗯…是我的错…”女人闷闷不乐的低着脑袋。 女人的反应明显取悦了老何。“懂就行,免得我还得动手教你做人,多累啊。” “…所以,就让我们一起…走吧。” “女人家呀,就是得听男——”老何腰间忽然一阵剧烈的撕裂感,他万万没想到女人竟然敢对他下毒手,他高高举起的巴掌还未落在女人的脸上,便重重垂下,这女人插在他腰间的刀子一转,刮出了肉,嘴里的谩骂变得有气无力。“…你、你个婊、□□!老子就不该留你活口,就该趁早杀了你喂鱼!” 女人憎恨的朝老何连吐好几口唾沫,学着老何平日里对她的拳打脚踢,狠命的踹他,举着挂在胳膊上的行囊就往他身上抡,抡一下骂一句,直到老何愤懑的瞪着双眼,咽气。 女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老何的尸体,老何一死,意味着在上海能够伤害她的人已不存在,在警察找上门前,她需要尽快逃走。她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活着。 “李晓峰先生,你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吗。”山下松瑞看上去面容很是疲倦,但眼里的精明却一点未减。看来,这几天地下党的突然袭击,确实是让他吃了点小亏,他偶尔无力的咳了几声嗽,皆表明着他有伤在身。 “首先我得感谢松下先生能够在百忙之中,腾出一点宝贵的时间来见鄙人,谢谢。第二,我想我前面说的话,已经非常明了了,我相信松下先生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李晓峰怎会不明白山下松瑞的意思,对方是在给他台阶下,同时又在隐隐的压迫他。 他欲与日本人断绝来往,可对方可不是想断绝,就能够轻松的一刀两断的对象。出门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山下松瑞绝非是会放过他的善人,除非—— “如果李晓峰先生去意已决,那在下也只能放你走了。不过,你可就浪费了尹小姐的一番苦心。”山下松瑞话音刚落,尹小姐便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落座在李晓峰身边,想必是带了丰厚的酬劳来。 李晓峰无比震惊的看向身侧的尹小姐,正应了他脑中未说完的话,除非他手上有他的把柄。他不知道尹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4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4 小姐要做什么,明明她可以不闻不顾,为什么非要掺和这一浑水?他所有讨巧的话全噎在了咽喉处,他在桌子底下悄悄推了推她的手,紧张得手心开始冒汗。 她的到来推翻了他所有预设的计划,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尹小姐强势的推开李晓峰冒着汗的手,她今儿是有备而来的,相信山下松瑞不敢不给她三分面子。“山下先生,相信你知道我父亲在上海的地位,也相信你能懂得李晓峰作为我的先生,你这样威胁他,等于在威胁我和我父亲。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放过我先生,从此不再纠缠他。否则我无法保证你今晚是否能活着离开这里。” 酒店包厢顿时涌进了数十名国民党官兵,通通举枪指向山下松瑞。 山下松瑞冷笑一声。“尹小姐你这可为难我了。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先生自告奋勇为我们服务,难道你觉得他还能在上海立足吗?谁不知道他是汉奸呢?你以为只有你有准备吗。” 酒店里里外外皆被日本官兵包围。 尹小姐不屑一顾,丝毫没有被山下松瑞的阵容吓住,只是风轻云淡的指了指对方额头与身上各处的红点。“谁准备得完善,谁就赢。显然,我这边的人马比你厉害。” 山下松瑞越发的对尹小姐心生赞赏,果然是位与众不同的女人。“尹小姐,若是我们二人合作,必能拿下整个上海,甚至是整个中国,何乐而不为呢?” 尹小姐面无表情的瞥了山下松瑞一眼,冷漠道:“没兴趣。江山与美人之间,我选择美人。” 李晓峰措不及防的被尹小姐搂了个正着,但愿他真的能与日本人断绝来往。 枪火交战,唐婷不幸被擒。 这不单单是一次任务失败,还是一次遭到搭档背叛的惨痛教训,只可惜她没有机会去改正错误。她的人生即将命丧在严刑拷打之中,由她的搭档亲自执行。日本人原本说是要将她当众绞杀,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而后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位搭档,念在旧情的份上,还是担心到时行刑的人会是他,竟改到了牢狱里。 她已然在一轮又一轮的酷刑中伤痕累累,那张带着成熟韵味的脸蛋,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是一个意志坚定、不畏牺牲,不畏流血、流泪,坚持为党、为人民做贡献的革命者。她戏谑的朝搭档露出一口血牙,身上沾染上血迹的衣服,大片的黏在伤口上。“其实…组织,早就发现了你是卧底…” “是吗?”搭档心不在焉的应道,捏着块湿布握在铁烙的直杆上,正思绪着要往哪处皮肤上印。“那你们为什么不趁早杀了我,为什么还要上我的当?你不会是死到临头,说大话吧。” “如果我们不知道你是卧底,那么你会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吗?天真,我死也不会说出机密的。一名优秀的革命者,是不畏牺牲的!我倒下了,还有更多年轻人会站起来!你只要知道给日本人卖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行,借你吉言。”搭档呵呵一笑,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起来,还记得上回你和我一起见过的女人吗?” 唐庭呼吸一顿,瞳孔猛地缩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前天遇到她了,她带着一个活泼乱跳的孩子,难免会吸引别人注意。而且是她先来找我的,一副小心翼翼又掩不住高兴的神情,真可爱。诶,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她找我问了你的情况,问我什么时候你会去见她,还问我可不可以带她来找你,我能怎么说?当然是答应她喽。东跑西跑的,把她和夏目拐到了巷子里…”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叫她们痛不欲生!”搭档话音刚落,铁烙用力的陷进了她的身体里,皮肤被滚烫的铁烧得发黑,烤焦的肉味飘散在整间牢房里。“随便你恨我,反正我生来就是个贱人,没什么伟大的信仰,活下去是我唯一的想法。” “就算不择手段?做别人的走狗?!”唐庭咬牙切齿道,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的流淌出温热的血液。 “为了活,我可以抛弃自尊,丢弃一切。” ☆、第十一章 她的搭档其实只说出了半层不到的事实。 吴娟是上当受骗了,但却没有让他如意。那天夏目疯似的像条脱缰的野狗般,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张嘴便咬着不放,活像个小疯子。任他如何拳打脚踢,也仍旧不松手,一双发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样子狼狈极了。 吴娟则与众多脆弱女人的一样,哭哭啼啼的环抱着自己衣衫不整的上身,这也是夏目因此而着了魔般的缠住他,想为吴娟报仇?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对准了夏目的脑袋,只要他一开枪,这个小小的脑袋就会在他面前炸开花。等杀了她,再杀了吴…… “住手!” 搭档被突如其来的叫唤声吓了一跳,手里的枪随之一抖,不偏不倚的穿过了自己的脚掌,疼得他是放声大叫。那人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与他撕扯,直至夺走了他手里的枪。 “有必要吗?”那人说:“大家都是中国人,何必在这自相残杀。再说了,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只有弱者才会靠欺辱女人来获得自尊。” 搭档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上下打量了那人一圈。“噢,难不成你是想在乱世中逞能做英雄?” 那人没有被激怒,反而越发的可怜搭档。“一个人的出身与家庭环境,决定一个的性格与人品;我不会被你激怒,相反我觉得你很可怜,一个没有尊严、又没有礼貌的人,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搭档不屑一顾的撇了一眼手表,发现快接近他和唐庭会合的时间点,今儿他要做的事可多了哩,没有空闲的时间多做纠缠。“就让你这个乱世英雄救回美人好叻,后会有期。” 他没有要回被那人夺走的枪,那三人不知道,他身上还藏着另外一把枪,他要真想杀人,何必多费口舌。 男人一走,夏目浑身脱力的晕倒在地,先前是她顽强的意志力使她忍受了疼痛的攻击,吴娟顾不上还有另一人在旁,拼了命的爬到夏目身边,紧紧的抱着她,愧疚的痛哭流涕。“…我要是不上当,你就不会为了我被人打,都是我的错…” 那人急眼了,着急的扯起吴娟和夏目,催促道:“哭什么呢?还不赶紧送医院去,说不定还有救呢,别把命耽搁没了。还有把衣服理好,免得遭人议论。” 老辜自从与老孟吵架以来,再没有回过他们的家。他四处借住,得亏朋友认识得多,否则他只得流落街头。碰上吴娟和夏目正是他准备去另一位朋友家小住时,凑巧遇着。头脑一发热,二话不说便迎面冲了上去,哪怕对方手里正举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5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5 着一把枪,哪怕他可能会因此死在枪下。 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苦苦等着老孟来找他?他为什么不能主动一回呢?经过几天来的冷静与思虑,他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老孟身边,至少他们曾经是观点一致的朋友。回家前,他特地跑了趟菜市场,用所剩无几的钱买了一条相对新鲜的鱼,他想,有了这碗鲜美的鱼汤,总不会还生他的气吧。 他呀,蹑手蹑脚的溜进家里,老孟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脸下面压着好几本书,脸颊还蹭到了些许墨水,样子着实可爱又令他心疼。他从床榻上抓过一件外套,细心的披在他身上,温柔的替他理了理额前的乱发。 当年他和老孟就是因为一碗鱼汤相识,那年冬天,也和今年一样冷,他在自家门口捡到了一个饿晕的男人,在寒冷的冬夜只着单薄的长衫,寒风冻得他耳朵、鼻子、脸颊红得刺眼。他那会想都没想就背他进屋,取出缸里唯一的一只鱼,加了点盐和葱,熬了一锅白嫩的鱼汤,他连汤带肉全部吃光,那骨头啃得叫一个干净。想必已经饿了好些日子。 老孟略显羞涩的致歉道:“不好意思,我…都吃光了,你…” 老辜大方的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脸。“没关系,我不饿,你吃饱了,等睡会再走吧。”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反正这屋就住我一人。你要是实在愧疚,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倒在我家门口的。” 一回生、二回熟,他与老孟渐渐熟络,成为了朋友…而后便顺理成章的同居。 不得不说,他熬汤的手艺全仰仗他母亲生前留下的菜谱,别的不敢说,但就说这鱼汤,他是敢拍胸脯打保证好喝的。 “老孟、老孟,醒醒,吃饭了。”他连拍了老孟好几下,竟能熟睡得毫无察觉?要是换做往日,他开灶煮饭的动静已经足够吵醒他好几回了。不对,有问题!他熟练的拉过老孟的手腕,一测脉搏——死了?! 不可能…他不过是离家几日… 正当老辜不知所措之时,他发现了老孟桌上有一张没写完的信纸——“亲爱的辜: 自从那晚你我吵架后,我一直很后悔,如果那晚的我能够勇敢的追出去,或许还能够挽留你。隐瞒你,是我的自私在作祟,我早该想到我的自以为是,并不是真正的为你好,你也不是真的快乐。我每天都在认真的反省,作为你的恋人,我本该向你敞开心扉… 如今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只希望第一个发现我离世的人会是你,第一个看到这封信的人也是你,我把赚来的钱都放在了床底下的木盒里,你要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的爱…” 剩下的字迹一片模糊,老孟应该是在写信的过程中忽然发病,他的脸颊上沾染着大片的墨汁,原来是信的下半部分。 老辜捏着那张印花的信件,竟发觉自己没有落泪,只不过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意,他也是该道歉的人,他本不该因为一点事,就摔门离家出走,是他心智还不够成熟。“老孟、老孟啊,来年的春天怕是只有我一人观赏了…你说,今年的冬天为什么这般寒心?” 李晓峰的心里一直很忐忑,他感觉到有种很强烈的不安,不好的事随时可能发生。他不相信山下松瑞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他一定还在策划着如何报复他的背叛行为,尹小姐却不以为然,依旧像往常一样吃吃喝喝,聚聚会;过着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舒服日子,战争仿佛一点也干扰不到她。 平日里总是拒绝与尹小姐一块外出玩乐的李晓峰,今儿忽然性子大变,无论尹小姐怎么嘲笑他、拒绝他,也非要固执的驱车跟上,尹小姐实在没法子了,勾着他的脖子,睁着一双蜜饯般迷人的眼睛,薄唇轻启,犹如勾魂般。“你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连我的姐妹聚会也要跟,你不会是怕我看上其他的小白脸吧?还是说…你看上我哪个姐妹了?” 李晓峰深知自己如果将真实想法告诉尹小姐,定会遭到一番冷嘲热讽,索性低头不语,他低下头正好对视上尹小姐含情脉脉的双眼,心跳霎时一阵慌乱。 尹小姐一把扯过李晓峰的领带,拉着他大步走进酒店,无奈极了。“看在你难得粘我的份上,通融你一次,可没有下次了。免得我那些好姐妹会嘲笑我。” “小心!”李晓峰突然将尹小姐拉进怀里,随即到来的是几声枪响。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那几人不对劲,像是有目的性的,果然,是山下松瑞安排了人跟踪尹小姐。幸好他第一时间护紧了她。“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尹小姐惊慌失措的指着他淌血的胸膛与腹部,手指不停地颤抖,眼泪唰的流了下来,李晓峰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细心的替尹小姐擦拭泪水,好似感觉不到身上的枪伤。“别流泪了,脸上的妆都花了,你没事就好。你昨天救了我,今天换我救你,算是偿还你。” 要是此时有面镜子立在尹小姐面前,她会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狰狞。“李晓峰你不准死!” 李晓峰淡淡苦笑。“不是你说不准我死,我就能活的。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要是我没有去招惹日本人,也不会落到今天人人喊打的局面。汉奸,死了是造福社会啊。我会死,是咎由自取,我对不起杨老板和杨夫人,有空你替我向他们道歉,说我很…抱、歉——” “李晓峰!” 夏顾之在院里连住了好几天,他戏称自己要是继续住下去,就该发霉长蘑菇了。吴娟和夏目奇迹般的没有来迎接他出院,说起来,夏目前两天来医院见他的时候,脸上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淤青,他一早只当是夏目顽皮自己摔的,可怎么想,也不可能摔得如此严重。罢了,说不定她们二人正在家里布置惊喜,就等着他回去。 有事等到家当面问个清楚便是。 不料,好死不死的遇上了山下松瑞,他带了些许人正在他夏家门口堵着,他下意识便叫车夫往回跑,这跑没两步,山下松瑞的手下朝天开了两枪,就吓得车夫跪地求饶。山下的手下团团将他围住,他是插翅也难飞啊。“不知道山下松瑞你这番大张旗鼓,是想做什么?” “夏先生怕是忘记了。我们云雀先生可是非常期待能见到你,只是你一直不同意,我们只好换个简单的办法。”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我是不会去给你们的士兵唱曲的!” “噢?那我只好杀了他。” 车夫吓得哇哇大叫,连连磕头求饶。“夏先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不能死的!” 夏顾之气得哭笑不得。“你以为我答应了他们,他们就会放你走吗?他们还是会杀了你的,你懂不懂啊?有骨气就站起来说话。” 车夫恐惧的抬头望向山下松瑞,扭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6 认知障碍 作者:南三鬼 分卷阅读16 头又看向了夏顾之,心里是既害怕又无助。“…我、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要赚钱养家糊口…我不能死的…求你了!” 夏顾之就算有再硬的心肠也抵挡不住车夫的苦苦哀求,只好顺着山下松瑞的意,坐进他们准备的车里。“放他走,不要杀他。” “既然是夏先生吩咐的事,我们自然是会留他一条性命。还希望你不要让我们难做事。” 夏顾之在车里揣摩了不下十次,关于云雀先生的用意,这个一直活在山下松瑞嘴里的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否也跟山下松瑞一样狂妄自大?算了,等到了他们居住处,所有的谜题就到了揭露的时刻。 他的回答并不会因为面对的人物不同而发生改变,他相当偏执,说过绝不会做的事情,再怎样欺压他也不会令他改变主意。“我说的话已经非常清楚了,我不会同意的。再来,我也不想再和你们周旋,一口一个先生,也不见得配得上。” 话音刚落,夏顾之防不胜防的被人扇了一耳光,力度之大,抽得他脚下一个趔趄,竟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下意识的带着恨意,瞪向那个黄皮肤的男人,不留情面的呵斥道:“呵呵,又是一个狗汉奸!像你们这种没用的东西,也只敢欺负自己人,摇着尾巴捧着别人臭脚的模样,真恶心!” “你、你!”那人样子年轻,心理素质倒与唐庭的搭档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罢了。”云雀摆了摆手,示意在场的人离开,唯独留下他和夏顾之二人。“看样子,你今天心情很糟糕啊。” 夏顾之本就不爽极了,再被人扇了一耳光,更是火上浇油,受了一肚子气。方才那几句骂,他骂得不痛快!他头上的伤还没痊愈,现如今一动起气来,就浑身不舒服。“行了,我刚出院,脑袋的伤还没好,懒得说客套话。你命人带我来,究竟为了什么?我不相信单纯是为了威胁我给你们的士兵唱戏。你该知道威胁是没有用的,我宁可死,也绝不屈服。” 云雀先生忽地抬手掐住了夏顾之的双颊,在一名武士面前,他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可惜了,这张脸蛋…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杨老板的女儿吗?可惜,你是个男人,不然就能以假乱真了。” “别碰我!” “夏先生就请你好好待在这歇息了。” 夏顾之清楚的明白他一日不开口,他们便会一直关着他。但相反,他要是真为日本人唱了戏,传出去,一盆叛国贼的屎尿会直接扣在他头上,他坚信中国人迟早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也相信那一天他能够亲眼目睹日本投降。此时他受的磨难在那些上阵杀敌的英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他是中国人,是有血性、有民族精神的中国人! 他决定用绝食来抗议云雀对他的软禁。云雀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他以绝食抗议,干脆的不再叫人给他送饭,甚至连水都不准备给他,活生生将他养得浑身发臭,好在屋里的熏香能掩盖他身上的臭气,否则第一个叫苦的会是他自己。想要清洁自己的渴望,超过了想要饱餐一顿的渴望。他无比的嫌弃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饿得眼冒星光,饿得忘了计数自己被囚禁了多少天,沉沉的睡意笼罩着他的全身,仿佛只要他入睡,就能回到夏家和吴娟、夏目一起过个好年… 云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瘦弱男子,心里是既不屑又不甘,当即命人将夏顾之带下去收拾干净,至少要还个活人回去。关不住的飞鸟,打压不了的脾性;许多人对夏顾之都怀抱着错误的偏见,只将他视作一个易碎的花瓶,从而没有发现他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儿。 杨老板和夏顾之的关系一直是悬挂在所有人心头的一个八卦,毕竟杨老板处处为夏顾之着想,第一个出面解决风波的永远是他,能让夏先生拿来当挡箭牌的也只有杨老板一人。这次也不例外,他拒绝了几次他的会面请求,全然不恼,真是个深藏不漏的老狐狸——不,能做成大生意的商人都不会是好对付的。 夏顾之再次见到吴娟和夏目时,他情绪激动的拥抱住她们两人,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明白他欠杨老板太多太多人情,是用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他抹了抹眼泪,却没有将心里感恩与感谢说出口,他知道杨老板会懂得他的谢意,他将会一直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吴娟和唐庭的脸上多多少少带着淤青和伤痕,他并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等她们愿意开口的那一天,自然会向他坦白一切。他朝杨老板感激的一笑。“那就劳烦杨老板送我们回家了。” 车外头依旧是存在着乱世的景象,比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穷人,他太幸福又太幸运,他和吴娟从相依为命,到在乱世里遇到了一个贵人,再无意中捡到了一个家人,至少没有失去过他们。 到底还要多久年才能见到和平的那一天……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