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正文 第 1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 章 恋耽美.[]【樱井岚馨】整理 《白》作者:月下影【完结】 内容标签: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雪,鬼煞 ┃ 配角:云鹤,敏儿,阎岩,左斩,红,月无忧 ┃ 其它: 引言 雪,不停的下着,一片,两片,三篇……无数片像漫天的白色羽毛,飘飘洒洒,降落在这片广阔的大地。 悄悄地,她将整个世界变得干净,变得纯洁,没有一丝杂质,将这个世界一切的肮脏、丑陋、罪恶,还有黑暗都统统埋葬。 这是个寂静的世界,没有一丝声响,这是在空间和时间之外的静。这样的静,是那种连血液流淌的声音都能听到的静,是连证明活着的心跳都成噪音的静。静,这样的静,仿佛呼吸都是对这静的亵渎,仿佛活着都是一种对这静的侮辱。这种静,不是令人恐惧的阴森,不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也不是令人绝望的无声,这种静,是在心底最深处每个人向往却永远得不到的归属。 这个宁静的世界里,是令人无法亵渎的纯白,没有一丝污浊,从未被任何肮脏丑陋的东西污染的纯和白,这是天然的任何努力也无法追求到的最高的白。 每个活在世上的人都在追求着行行色色的东西,金钱,名利,地位,美人……那些虚无的东西令每个人的内心都藏了一丝黑暗,因此每个人都无法得到绝对的纯白,于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向往。人们总是在失去之后,在生命终止时才会悔悟,才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想得到的,最珍惜的。 没有杂质,没有被污染的白;没有任何物欲的操纵的静。每个人都渴望能得到这种超乎世俗和外物限制的宁静和纯白,可是,没有谁能真的舍弃尘世的诱惑,所以人还是在这片充满了罪恶的世间苦苦的挣扎,苦苦的追寻,苦苦的在命运中轮回…… 1 他无法拒绝这白色的世界和白色的寒冷,他无法拒绝身体流淌的血液和记忆的烙印,就犹如他无法拒绝命运一般,他不得不降生。 他不能抗拒命运,因为他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他抗拒命运的失败,他,注定了要活在这个被大雪覆盖了、看起来很纯洁的人世间,他,也注定了要在这大雪纷飞的地方失去一切:家庭,父母,快乐,幸福,还有,曾经。 就和每个人一样,他的降生是被人充满了期待的,那时他是那么的幸福,有疼他爱他的父母,有一座看起来小却充满温馨的房子,有许多宠爱他的长辈,还有许多的玩伴,他,那时是多么的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多给他一些幸福的时间? 他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单薄的衣衫裹着那瘦小的身体,□的小脚在厚厚的白雪上显得是那么的美丽透明。他抱着双腿蜷坐在这拱桥的中央,结冰的湖水没有了流动的声响,往日热闹的小桥变得空荡而寂寞,还有凄凉和无助。他,就那样久久的坐着,没有一丝动作,似乎是被冻僵了,在这寂静而空荡的空间,雪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却听不到他的呼吸,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 他,就那么静静地呆在那里,他没有家可以回去,没有父母的怀抱可以供他撒娇,也没有可以让他依靠的哪怕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他很饿,是一种穿肠蚀骨可以将猎物生吞的饥饿,因为,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可是就在不久前,他把他唯一的食物让给了那个带着两条小狗崽饿得皮包骨的流浪母狗。 鬼看着桥上将头深深埋在膝盖的他,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非常的饿了,那种饥饿,是能将一个成年人逼疯的感觉,而他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是以怎样的心情忍受的,而且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两天来唯一的食物让给了那三条野狗的。 “你真是个傻孩子。”嘴角勾起,鬼拢了拢黑色的斗篷,眼里绽放的笑比这冬日的严寒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痛。 鬼不知道自己是否带着嘲弄的心情来到这个小家伙面前的,只是他无法忽视这个小小的淡薄的身影,因为这个现在已经濒临死亡的人儿,他不愿看他小小年纪还没绽放就枯萎。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鬼那轻轻地叹息飘荡在空中,久久散不去。 他抬头,看着眼前包裹在斗篷中的男人,眼睛直直的望着这个陌生的似笑非笑的人,只是看着,并不言语。 “你这样的小鬼,是该被遗弃的,没有自由,没有理想,甚至连活着的目标的都没有,最后就这样死在路边。”鬼很是意外,这么冷的天,眼前这个小家伙一身单薄破烂的衣衫,脸虽然苍白无血色,可是没有一丝被冻得发紫的痕迹,这个小家伙,其实好像并不怕冷。 “大哥哥,你的眼睛和雪的一样。”他抬头看了半天鬼,然后笑着,是很单纯很快乐的笑着,大眼睛弯成月牙形,可爱的让人心疼。 “是吗?”鬼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再看眼前叫雪的小鬼,他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大大的,黑白分明,就像世间最美的珍珠,可是珍珠只是世俗的尘埃,而雪的眼睛,是超乎世俗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里面,没有恐惧忧伤和寂寞,没有仇恨,甚至连一丝怨愤都没有,尽管他已经饿了整整两天了。 鬼的脸上覆着面罩,整个人,只有那双眼露在外面,而雪,看到的也只是他那双眼,充满了冷漠的眼。“和你的一样吗?”鬼看着天上飘飘洒洒的雪,也许曾经自己的眼睛和雪的一样漂亮吧,现在,这双眼,应是世间最丑陋的。 “雪,想跟我走吗?”许久,鬼开口问仍旧坐在雪地里的雪。雪,真的很适合他,洁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质,覆盖了一切丑陋和肮脏。 “恩。”雪站起来,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满是喜悦,终于有人收留他,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了。 “不过,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以后都是我所有,你可愿意?”也许一个小孩子不懂得将生命给别人意味着什么,可是鬼还是想问问雪,让他亲自答复。 “以后,大哥哥让雪做什么雪就做什么,雪听大哥哥的。”雪笑着来到鬼身边,仰头是那么信任的望着鬼。 “我们走吧。”鬼没有说话,信任这种东西,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没有了,现在被一个孩子信任,显得有些可笑,不过,被人信任,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在漫天大雪中,鬼拉着小小的雪,离开了这个抛弃了雪的村庄,木桥上,留下一大一小长长的两串脚印,深深浅浅,却是那么相依相靠,一脚接着一脚,似乎,那大脚印就是为了那小脚印而出现的,那小脚印,是为了那大脚印而留下的。 摸着雪冰凉的小手,鬼叹了口气,将跟在自己身边的雪一下子抱在怀里用斗篷包裹住,这样,雪,你是否觉得温暖了许多。 雪紧紧蜷缩在鬼怀里,感受着鬼强有力的心跳和身体的温暖,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似乎,又回到了父亲的怀抱,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家。大哥哥,雪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因为你,给了雪家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一个笑容,一个怀抱,注定了一场灾难,一场毁灭。 2 雪来到了鬼的家里,之后就和鬼生活在一起,在很长一段时间后,雪才知道其实鬼,那个总是覆着面罩穿着黑衣的大哥哥其实也只是比他大十岁而已。 只是差了十岁,力量的悬殊却是那么的大,只有十六岁的鬼强大到让人畏惧的地步,他可以眨眼间将最凶猛的山猪杀死,而他,却连只兔子也抓不住。 “等等,别跑啊,小兔子。”雪紧紧的追着一直皮毛纯白的兔子,可是小胳膊小腿的,怎可能追上四条腿并用的兔子,于是眼看着兔子跑进灌木丛里不见了踪影,他漂亮的眼里藏满泪水,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灌木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鬼在树上看着在阳光下奔跑的雪,小小的年纪,是那么快乐,没有忧愁没有使命,只是单纯的快乐而快乐,伤心而伤心,那双眼里是他喜欢的颜色,清澈如水,被那双眼映出的人,仿佛也干净了三分。也许,就是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吧,所以他才带回了雪。 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也是那么的透彻,只是,多了浮云和飞鸟,将安静的天空显得有些吵闹,不似雪的眼睛,总是那么的如一池碧蓝澄澈的水般静谧,里边藏着无限宝藏。 就算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一个孩子,也有哭泣的时候,那时被饿的几近死去的时候也不见他掉眼泪,现在为了一只兔子,却哭得这么伤心。 “雪喜欢兔子?”翻身下树,将刚跑进灌木丛的兔子递给雪,鬼轻轻地问。 “恩,这只兔子的眼睛和雪的一样,都是蓝色的。”正哭泣的雪抬头,看见鬼手里提着一直雪白的兔子,含着泪的大眼立马绽放出喜悦的神采,揉了揉眼睛一把抱住鬼递过来的兔子。 “是吗?”鬼揉了揉雪的头发,原来如此,只是因为这只兔子的眼睛和你的眼睛颜色一样吗?是否这样你就有了同伴,有了和你同样的颜色,就不会孤单了,就不怕被人嫌弃? 看着宝贝似的将兔子抱住的雪,那小脸上是那中发自内心的喜悦,小家伙,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也许知足真的长乐吧!和雪一样,那兔子也是异类,本是血红的眼,却生出湛蓝,应该也是被同伴排斥的吧! “小弟弟,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的男人?”左斩笑眯眯的问正在玩兔子的雪。 雪抬头,看到也是一身黑衣的左斩,歪着头打量了左斩许久,“叔叔是来找玉哥哥的吗?” 听到雪的称呼,左斩气的想杀人,为什么叫鬼煞哥哥,而叫他叔叔,他比鬼煞大不了几岁,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左斩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同来的阎岩,“我真的看起来很老吗?”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 章 阎岩摇摇头:“不老,就是胡子长了点,头发白了点而已。” “你!”左斩放弃了,谁让他真的胡子很长,黑发中夹杂着白发呢,不过那能怪他吗,胡子天天刮太麻烦了,所以他一年只刮一次,至于头发,打他有记忆起就有白头发,天生的,没办法。“叔叔就叔叔,还比鬼煞高了一辈。” “玉哥哥?斩,看来这个小家伙对鬼很特别。”阎岩听着雪对鬼的称呼,暗暗打量这雪,是个很漂亮很干净的孩子,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黝黑的眼珠泛着幽幽之光,清澈的让人想起三月山涧流淌的小溪。鬼,你是在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没有被污染的小家伙。 “是的,鬼竟然让这个小家伙叫他玉哥哥,看来鬼很疼这个小家伙。”左斩也打量着雪,那个冰块竟然养了个小家伙,还真不可思议,要知道那家伙每次都是独来独往的,难得有个他在意的人。 “你们来干什么?”鬼看着门前的不速之客,冷冷的问。 “玉哥哥。”看到鬼,雪抱着兔子就跳进鬼的怀抱,笑眯眯的用头蹭着鬼的胸膛。 鬼接住扑来的雪,爱抚的揉了揉雪的头,“雪,你先去玩,玉哥哥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雪在鬼的怀里看了看鬼,又看了看左斩和阎岩,那两个人也看着他和鬼,然后雪懂事的点点头,从鬼怀里跳下来,抱着兔子就向林子走去。 一直到雪的身影隐没在林子,确定雪是看不到也听不到,鬼才开口,“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一般来说,左斩和阎岩这两个人出现,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鬼,你怎么说也是老大,总不能这么不见踪影。有时,也适当的回去看看。”左斩小心的措辞,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鬼。 鬼没有说话,他讨厌那个地方,那里有让他恶心的气味和难以忍受的回忆,一走进那里,他就感到又回到了从前,又想起了过去,他本该忘掉的记忆又会蹦出来。 晚风轻轻吹着,夕阳将他们三人的影子拉的好长,他们就那么站着,鬼望着夕阳,而左斩和阎岩看着鬼,就那样,许久,天空不时传来归鸟的啼鸣,几片落瓣从他们身边飘过。 阎岩看着鬼,那个总是带着面罩的男人,其实还是个男孩,身材虽然高大,但略显单薄,面罩下只露出那双眼,总是带着寒气,让人不敢直视。虽然同出一门,可是对于鬼的过去,鬼的容貌,还有鬼的身世,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鬼年纪虽小,但是狠绝却是令他们这些老江湖都胆颤三分。 阎岩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得那么强大,变得那么无情,又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得那么可怕。不到万不得以,他和左斩是不想对鬼动武的,只是鬼一走四年没有踪影,什么事全靠他和左斩是不够的。 阎岩和左斩交换了一下眼神,如果鬼再不答应回去,那么他们只有对鬼动武了,虽然胜算很小,但是他们还是要拼一拼,总要不负兄弟们的嘱托。 还没等阎岩和左斩行动,就听到空旷的山林传出雪的叫声,还带着哭泣,那稚嫩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山谷显得是那么清晰。 雪!鬼心里一惊,不会是雪出了什么事吧!也不管阎岩和左斩,急忙飞奔向雪玩耍的林子。 看着鬼的背影,阎岩心里有了个主意。 3 等阎岩和左斩到了林子时,看到的就是鬼怀里浑身是血的雪,旁边还有一条蟒蛇,尸体已经破碎不堪。 那蟒蛇的尸体,让阎岩和左斩不寒而栗,鬼动怒了,为了他怀里的小鬼,竟然将那蟒蛇瞬间斩成肉末,真的是太残忍了。幸好,阎岩和左斩同时心里暗暗庆幸,他们幸好没有来得及动那个小家伙,否则,不知鬼会将他们怎么收拾。 左斩看着床上的小家伙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牺牲的是他怀里的兔子,只剩半条尸体,血淋淋的,可是那孩子仍是抱住不放,眼里是一片死寂,看来吓得不轻。 鬼硬是将雪怀里已经死了的兔子骗雪放手扔掉,替雪换了干净的衣服哄着雪睡着才离开房间。 “鬼,那孩子已经有十岁了吧?”阎岩问,那孩子跟着鬼不是一两年那么久,只是这么久了,刚才他观察了一下,那孩子一点武功都没有,以他对鬼的了解,没有用的东西对他从来都是累赘,鬼是不认同对他没有用的东西的,再说这么久了,他也应该教给那孩子一些防身术的。 “雪吗?”原来他和雪已经不知不觉生活了四年,这些年他以为只要有他保护就够了,没想到还是不行,雪还是受到了伤害,他辛苦保护的宝贝,还是被伤害了,雪,看来还是得你自己变得强大。 “等雪情绪稳定了,我们就回去。”在夜空下,鬼的眼神更冷,雪,一定要变得能保护自己。 “玉哥哥,兔子,小兔子没了。”一早,当雪醒来后就扑到鬼怀里哭泣着,那双眼睛里满是伤心。那条蛇好大好长,就那么将他的小兔子给吞了,他拼命的往出拽,可是小兔子还是被咬的浑身是血只剩半条,那漂亮的蓝眼睛被吃掉了,和他一样的眼睛没了。那时他是那么的害怕,全身都在发抖,身体沉重的挪不动一步,只能哭泣着,只能发出无助的声音,只能任那条蛇将他的小兔子吃掉。 “雪,还记得吗,你的命,是我的。”替雪擦干眼泪,鬼看着雪的眼睛,即使经受了昨天的惊吓,雪的眼里还是那么的纯洁,虽有害怕和伤心,可是还是那么的干净,没有一丝恨。那兔子他养了三年,就这样被杀死了,雪竟然还是没有恨,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记得,当时雪说一切都会听玉哥哥的。”雪大大的眼睛看着鬼,不解他为什么会问他这么久之前的事。 “那么雪,现在玉哥哥要你,变得强大,足可以打倒玉哥哥。你可以吗?”将雪抱在怀里,十岁了,竟然还是这么的轻,身体还是这么的纤弱。 “雪不要打倒玉哥哥,雪要保护玉哥哥。”雪伸出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大大的眼里满是坚定。 “是吗?”保护我,雪,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你变得强大,在你的力量还没有爆发的时候,我是希望你足可以自保。鬼看着雪,那眼里如四年前雪信任他时一样,信任,这些年,也许信任他的也只有雪了。 “好吧,那么雪,为了玉哥哥,请变得强大,雪能做到吗?”雪,那是条非常辛苦的路,你能坚持住吗,虽然你曾经也受了很多的苦,可是,那些苦是不能和你即将面临的相比的。 “可以的,雪可以做到的。”雪将头埋在鬼怀里,暗暗发誓,为了保护他的玉哥哥,他一定要变得强大。 鬼,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叫雪的小家伙才愿意回去的。鬼,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其实正在改变,原来没有弱点的你,现在已经有了弱点,现在,你不再是无敌。阎岩看着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心里有丝担心,鬼改变太多了,这个叫雪的小家伙将鬼改变太多了。雪,你可知你的玉哥哥为了你,竟要回到自己痛恨的地方,但愿你不要辜负了你的玉哥哥,否则,你将会见到你的玉哥哥从未在你面前展露的一面。 左斩挠挠头,不解为何以前死不回去的鬼这次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答应回去了,只是为什么阎岩那家伙一脸古怪的看着那个漂亮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有什么不对劲吗?”左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问阎岩。 “没什么,只是难得见这么干净的孩子,一时走了神。”阎岩摇摇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赶路。看来鬼是动真格了,那个冰块,终于可以有人能将他融化了,鬼,你变得有些许人情味儿,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是吗?”左斩满眼疑惑,以前也见过比雪还漂亮的小家伙也没见阎岩这么愣神得看,真是奇怪。 雪从来不知,他的玉哥哥竟然管理着许多人,有着这么大的庄园。来到这里,雪才知道以前他的玉哥哥只是他一个人的,现在,他的玉哥哥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杀手,杀手是什么?自从和鬼还有左斩阎岩来到这里,雪就一直再想这个问题,只是这他活的太过平凡,太过被鬼保护,他的世界太过纯净,因此他不知道什么是杀手,更不知道走进这个庄园意味着什么,就犹如那年他不知道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意味着什么一样。 “杀手,就是以杀人为职业,获取生存。”阎岩看着雪大大纯净却无知的眼,解释着雪的疑惑。 “为什么要杀人,不杀人也可以生存呀?”雪不解,他和他的玉哥哥也没有杀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过的那么幸福。 “雪,你以后也是要杀人的,因为,你要保护你的玉哥哥。有时候,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以后,你就明白了。”阎岩拍拍雪的头,如果可以,这么个单纯的孩子,他不想他被污染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雪,你不能总是躲在鬼的怀抱被保护,你若不赶快变得强大,你会成为鬼的负担。 “杀人吗?”雪抱着自己的兔子,这是来这里之前他的玉哥哥又送给了他一只,这只和被蟒蛇咬死的一样,眼睛也是蓝的,看着怀里小小乖巧的兔子,雪从那双湛蓝的眼里,看到的是自己黑色的眼睛,四年前,他的玉哥哥知道他有双湛蓝的眼睛,似乎很高兴,只是告诉他不要让外人知道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所以他一直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睛变成蓝色,因为玉哥哥说他的眼睛变蓝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小兔子,为什么你的眼睛也是蓝色的,是不是你也和曾经的我一样不被人需要?“我不要做无用的人。”雪摇摇头,杀人,他还是做不到,即使他曾经杀过人,可是那种感觉,令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可是如果不变的强大,如果不能保护他的玉哥哥,不能将想要杀了玉哥哥的人杀死,自己将会不被需要,也许,将会被玉哥哥抛弃。他不要,他不要做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不要再是一个人。 看着坐在石阶上的雪,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雪,只要变强,只要能够保护自己就好了,其他的,就让玉哥哥来做吧,不需要勉强自己的。鬼靠着石柱,望着天边的云彩,他早忘了当初收养雪的目的,现在,他只是不想让雪受到伤害,只想保护雪,他,不想雪那双纯净的眼受到污染,不想雪,变得让他陌生。 当雪将自己的生命交给鬼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离开血腥,即使鬼极力的阻止,也不可能不让雪见到血腥。 左斩和阎岩只是要将雪训练成一个足可以自保的人,不要过分的勉强他,这是鬼的特别命令,不同于以往训练那些担负使命的孩子,对于雪,他们没有特别严厉的训练,只要他可以不被那些毒物猛兽伤害就行了,于是他们一边教给雪防身术一边让他学习医理,起码在受伤时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就这样,雪快乐而单纯的生活了两年,十二岁的雪长高了很多,也长壮了许多,只是与同龄孩子相比,他仍是纤细的,他那双眼仍旧如婴儿般纯洁,没有一丝人世的险恶。这,是鬼极力想保护的,他不要雪看到丑陋的东西,不要那个冰雪一样的孩子的心变得黑暗。因此,雪不知道,就是他住的这个地方,有许多和他同龄的孩子,过着地狱般的生活,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的杀戮者,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步,从黑暗的房间走出来,只为了活下去,只为了重见陆地的光明,他们变得无情,没有心,甚至,失去了人性。 4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 章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雪在暗庄的林子里练习着左斩教给他的防身术,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离他不远的树后边。他假装没发现,继续练习着,只是以不可觉察的速度移向那棵树,然后猛地扑过去,将树后这人按倒在地,狠狠地问。 左斩曾经告诉过他,出现在暗庄周围鬼鬼祟祟之人,都是对他的玉哥哥造成威胁之人,所以,有什么可疑之人徘徊在暗庄周围,都不要犹豫的将其制服。只是,雪必定是善良的,所以他只是将树后的人压倒在地上,然后用自己感觉很凶的声音质问。 “疼,疼,疼。”雪看着这个被自己压倒在地的人,好像还没有他大,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孩子,还带着哭声,雪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弄疼你了。”将地上的人扶起来,顺便替她掸了掸身上的土,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脸的尘土,雪温柔的笑着,然后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渍。 “好了,这下子就变得漂亮了。还疼吗?对不起哦,我还以为你是坏人,所以出手有点重。”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将一个小女孩当成坏人出手那么重,还将她弄哭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不疼了。我叫敏儿,姐姐叫什么?”敏儿闻着雪手帕上的香味,又看着他有点害羞和抱歉的眼神,再听到说自己漂亮,小脸不由得变得嫣红,感觉眼前的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很温柔。 “叫我雪吧。敏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躲在树后边?”雪并没有注意敏儿叫自己“姐姐”,只是看着敏儿嫣红的脸,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更是疑惑现在天都快黑了她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出来玩,不想走到这里给迷路了,发现有人在练剑,我怕是坏人,于是就躲起来。”敏儿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是她看到这郁郁森森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穿着一身血红衣服的人,怕是什么厉鬼之类的,所以不敢出来,她听云鹤说厉鬼最喜欢穿着红衣服出来捉她这么大的女孩吃。 “原来是这样,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万一碰到毒虫猛兽就糟了。”雪看了看天,有点担心敏儿,如果不小心碰到庄里的人那就糟了,说不定敏儿会被当成坏人给抓起来的。 “咕咕~”一阵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想起,看着敏儿垂的很低的头,雪温柔的笑笑,算了,天已经这么晚了,离暗庄最近的村子赶天黑是到不了的,先带她去暗庄歇歇,明天再送她回去吧。 雪牵着敏儿的手,感觉女孩子的手细腻光滑,而且柔柔软软的,不像他玉哥哥的手,因为常年握剑被磨得满是茧子,握着有点扎手。敏儿的手,握着很是舒服。 “雪,怎么这么晚,不是告诉你天晚了就不许去林子吗,遇到坏人怎么办?”左斩看着庄子门口出现的一抹红,也不待看清就狂吼起来,惊得回巢的鸟一阵惊叫起飞,寂静的庄子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雪揉了揉耳朵,“没事的,在家门口而已。”这左叔叔不仅人高马大,就连声音也大得离谱。 躲在雪身后的敏儿听到左斩的那吼声,心都给吓飞了。左斩仍是胡子张扬,面色黝黑,那头发也是夸张的长,还披散着,白发黑衣,满脸胡子,再加上那大嗓门,光线黯淡,看起来越显得他狰狞,普通人不被吓傻才怪。 雪被敏儿抓的胳膊都疼死了,看来这女孩真的被他的左叔叔给吓找了。雪温柔的握了握敏儿的手,示意她放心,“左叔叔,你吓坏了敏儿了。” “什么,敏儿?雪,你每次都捡些阿猫阿狗的,这次又捡的是什么?”左斩挺头疼的,雪这孩子有个不好的习惯,总喜欢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他从来不知道庄子前的那林子里竟有那么多的动物,只是他们是杀手,以结束生命为生,没有救命的习惯,看着那些半死不活的东西,他几次都想一剑了结了,省的看着心烦,可是雪坚持要救,没办法,谁让他是鬼煞的宝贝,所以,现在医园已经快成了动物园,六翼已经抱怨了好几次。 “敏儿,这是左斩叔叔,别看他嗓门大,可是人最好了。”将敏儿拉到左斩面前,雪温柔的说,“左叔叔,这是敏儿。” “雪,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带陌生人进庄子吗,还是个小姑娘?”左斩有点头疼,那些动物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是人。拍了拍额头,看着雪一脸期待的样子,眼前这个叫敏儿的小丫头那怯怯的眼神,左斩左右为难,他们的职业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只是他也不想看雪失落的样子。 “左叔叔,只是一晚上而已,不会有事的。”雪拉了拉左斩的衣袖,大大的眼睛看着左斩,里面是让人不忍拒绝的清澈。 “我说了不算,你自己给你玉哥哥说吧。”左斩是拒绝不了雪,早在他开始教雪武功的时候就发现他和阎岩一样,都拒绝不了雪那清澈的眼睛。 “恩,我这就去告诉玉哥哥,麻烦左叔叔先带敏儿吃点东西。”雪点点头,然后对敏儿说,“敏儿,你先和左叔叔去,我告诉了玉哥哥就去陪你。放心吧,左叔叔是好人。” 敏儿看着雪的笑容,那双大大眼里含着无限光辉,就像明月般璀璨,让她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只是她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还是和这么一个恐怖的叔叔一起,于是只是死拉着雪的袖子不放,恳求的望着雪,小鹿般的眼神让雪不忍拒绝。 雪有点为难,他的玉哥哥讨厌见外人,如果冒冒失失的带敏儿去,他的玉哥哥会生气的。可是敏儿现在好像只信任他,拉着他不放,硬是将她放在左叔叔身边,相信他还没走,敏儿眼里的泪水就会泛滥。 “雪,都这么晚了,怎么还站在院子里?”正在为难之际,阎岩的声音传来,左斩松了口气。 “就去。只是敏儿,阎岩哥哥,我可以带敏儿一起去吗?” “雪啊,你该知道庄子的规矩的。”阎岩看了一眼敏儿,锐利的眼神碰上雪那干净的笑容,转而温柔的摇摇头,“下次不要再带陌生人回来了,好了,现在快去吃饭吧,要不然你玉哥哥真会生气的” 敏儿小心的看着鬼,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衣袍蒙着面的男人正在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她,虽然她见过许多大场面,可是无论是见谁,都没有眼前这个人的气势,这个人给她很不好的感觉,让她窒息。 敏儿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心仿佛都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不由得挪到雪身边,紧紧抓着雪的袖子躲在雪身后,低着头。 看着敏儿的小动作,鬼的眼神更冷了,这个女孩,光看身上穿的衣料就不是普通人的孩子,还有那身细皮嫩肉,虽然畏惧看并不卑怯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个山野之女。 “咕咕咕~”这次不止是敏儿的肚子在叫,连雪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不过正是这让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沉闷,摸摸头,雪不好意思的笑着,“玉哥哥,这个是敏儿,能不能今晚就在我们家住一晚,明天再送她回去?” 揉了揉雪的头,看雪略微霞红的脸,鬼点了点头,“叫厨房给你送些饭菜。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然后就走出去了,走时,又看了一眼仍旧躲在雪旁边的敏儿。 “好了,玉哥哥答应了,敏儿,你就安心在这呆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家。”雪拉着敏儿坐下,替她到了一杯水,“先喝口水,一会饭菜就好了。” “雪姐姐,我怕,刚才的那个哥哥好可怕,看敏儿的样子好恐怖。”敏儿仍是抓着雪不放。 “敏儿,要叫雪哥哥哦,我可是个男孩子。”雪笑着,“没事的,玉哥哥就是不太爱见陌生人,他其实对人很好的。”安慰着敏儿,雪能理解,一个小孩子,在陌生的地方对谁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敏儿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比她还可爱还温柔还美丽的人竟是个大哥哥,就连声音也比她的好听,“不可能,你明明是我见过最美丽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大哥哥?” 雪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摸了摸自己的脸,“敏儿才可爱,才漂亮呢。”拍拍敏儿的手,“好了,敏儿也饿了,来吃点东西吧。” 看着满桌的菜,敏儿咽了咽口水,虽然她的家也不是一般的富有,吃穿都有讲究,可是看着眼前的饭菜,她不由得目瞪口呆,因为有许多菜她都没有见过。 其实也不能怪敏儿,她的家每餐都是些既有讲究的菜肴,怎可见过这些乡野小菜,这么质朴的做法恐怕她以前想都没想过,她以前吃的那些饭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现在的只是普通的饭菜,没有精工细作,也没有色泽搭配,全天然而为之,所以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吃惊是应该的。 “敏儿,来试试这个水果粥,这可是我的最爱哦。”雪看着敏儿光是对着饭菜发呆,于是盛了碗粥递给敏儿。 敏儿看着酱红色的粥,上面飘着些许白芝麻,颜色是挺可爱的,于是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立刻被那种酸甜的味道所倾倒,又连续吃了好几口,只是雪看敏儿明显的只是吃了几口而已,根本就没有饱,可是她却停下勺子不再喝粥了,而是优雅的用白丝帕擦了擦嘴。 “敏儿,怎么不合口味吗,为何不再喝些?”加了些青菜到敏儿面前的小碟子上,雪问。 “不是的,这粥非常的好喝。”敏儿摇摇头,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粥,只是她母亲曾说过不管吃什么,都不能过量,要严格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能将自己的喜恶表形于色,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喜好。 雪甚是奇怪,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就像他的玉哥哥喜欢吃鱼一样,敏儿每样菜都吃一点,没有特别的偏爱也不为过,只能说明她不挑食。 雪看着敏儿加了一块鱼,只是小口的吃着,一不小心竟然被刺给卡住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用可怜兮兮的杏眼看着他,他不禁摇摇头,敏儿和他的玉哥哥一样,吃鱼不会吐鱼刺。也许是被鱼刺给卡怕了,敏儿非常渴望的看了看桌上的那盘香喷喷的鱼,只是几次下筷都绕了过去,但是眼睛一个劲的盯着那盘鱼看。 敏儿必定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还做不到喜恶不行于色,也不太会掩饰自己的爱好。雪看着敏儿那馋馋的样子,只能看不能吃的懊恼,宠溺的笑着,然后动手夹了块鱼,将鱼刺挑净给敏儿,“这下没有了鱼刺,敏儿可以放心的吃了。” “谢谢雪哥哥。”敏儿看着雪漆黑的眼里熠熠生辉,里面的笑意能将她溺死,是不同于她母亲的温柔和父亲的宠爱,是一种让她的心蹦蹦乱跳的光芒,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悠然之光,仿佛能将人吸入进去。 敏儿盯着雪的眼睛看了许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雪仍旧含笑看着她,一阵羞赧,不由得低下头夹着碟子里的鱼就往嘴里塞,脸红的能滴血。太失礼了,她竟然对一个男孩子这样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如果让她的母亲知道了该又是一阵训导。 看敏儿狼吞虎咽的吃着,雪笑得益发温柔,敏儿的吃相好可爱,于是雪就又给敏儿挑着鱼刺,看敏儿吃的那么香,他完全忘了自己还没有动筷子,只是这样看着敏儿吃饭,他感觉到很幸福。敏儿就算吃的那么急,可是动作仍是优雅的,小口小口的将鱼肉送入嘴里,然后满足的抿抿嘴,嘴角没有一丝汁液的痕迹,看来敏儿的教养很好。 窗外经过的鬼看着雪不停的给敏儿夹着菜,体贴的给敏儿挑着鱼刺,雪看着敏儿吃饭是那么的高兴,而自己却完全没有动筷子。雪的脸上是他习惯的温柔,可是眼里,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宠溺,那样的雪,眼里脸上洋溢的是一种叫做幸福满足的笑,不似他救活一只兔子,捡回一只流浪猫。鬼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以前的雪只是替他一个人挑鱼刺,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也只是对他一个人展示,现在,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那样毫不设防的笑。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雪替他挑鱼刺时只是专注的看着鱼,可是给那个小丫头挑鱼刺时,眉眼里全是那个丫头的影子。 鬼心里一阵烦闷,只想进去将房里那一桌饭菜掀翻,感觉自己的这种心里有些可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的宝贝被人夺去的想法。雪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孩子,面对谁都一样,无论是那些猫狗还是他喜爱的兔子,都是那么小心地呵护,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因为和他年纪相仿而已,雪只是以为一贯的体贴而已。鬼看着月色,冷着眼走开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找的借口很蹩脚,怕一会忍不住作出让雪害怕的事。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4 章 5 一道银河,晶莹莹,清清浅浅;一轮皓月,明媚媚,娇娇艳艳。银河皓月皆为谁? 阎岩看着鬼煞一个人坐在屋顶仰望着天上的明月,然后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鬼煞身边。鬼煞不言语,他也不说话,两人就那么看着明月发呆。 鬼煞看着天空中明晃晃的圆月,洒下清淡如水的光,不觉陷入沉思。对于雪,看着那个孩子明媚的笑容,他自问,现在真的能够狠下心让雪来完成他的使命吗。当初是看中了雪的能力才收养了他的,如今,已经六年了,他早已违了当初的心愿,将雪养成一个一尘不染的善良孩子,这样的雪,就像山涧月下的幽昙,纯净善良不带一丝尘世间的肮脏之气,他,现在真的能亲手毁了这个水晶般剔透的人儿? “不忍吗?雪,已经成为了你的弱点了。现在不止庄里人,就连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风声,就算我们极力的不让雪和外界接触,可是还是会有些风吹草动的。如果不给雪一个心里准备,到时候,受到伤害的仍旧是雪。”阎岩看着面上蒙了一层淡淡月华的鬼,忍不住开口。他知道,这些年来,能走进鬼心里的只有雪,能够让鬼完全信任的并毫无保留宠溺爱护的,也只有那个一尘不染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是他们阻止不了的,他们是在刀口舔血的人,过得是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命归何处,所以,即使不忍将那个干净的孩子污染,可是如果不想他被伤害,只能狠下心来,将那份纯净抹杀。 “可是雪,真的能做到吗?”左斩不知何时也来到鬼身边,那个孩子连那些动物都不忍伤害,更何况是人。透过重重树影,看到房间里雪将那个叫敏儿的丫头安顿睡在他的房间,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然后似乎母亲般温柔的给那女孩子讲着些什么,直到那女孩闭上眼睡着了他才起身离开。关了窗户,然后熄灯从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样的雪,鬼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柔,能吗,能毁了那个孩子吗?他暗暗摇头,不能,即使他对敌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可是对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还是下不了那个心,当初就是喜欢雪那纯净的眼睛,喜欢那里面不染尘埃的清澈,才那么的疼带他走的,现在让他亲手毁了自己呵护了六年的宝贝,任谁都是狠不下那个心的。 看雪朝他的房间走去,鬼翻身下了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左斩和阎岩看着鬼翻身离去的背影,这个一直带着面罩的现在应该称之为男人的人,对外人是那般的冷酷,对敌人是那般的绝情,甚至在一般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野兽,可是谁又知这个没有心的男人,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谁又能相像这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竟养了一个冰洁的让万物失色的孩子。 可是,鬼,如果你狠不下心来,最后受伤害的不止是雪,痛苦的还有你,现在你的仁慈,也许会断送了雪那年轻的生命,到时你该如何?这些年了,即使你看不清,可是我们都看的是那么的清楚,你离不开雪,离不开那个总是笑得温柔的孩子。雪,失去了他,鬼,你将如何度过那漫漫黑夜? 阎岩叹了口气,不止他,就连粗心的左斩都发现,不喜形于色的鬼,他的情绪全被雪牵动着,这些年的那些任务,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受伤,只是为了不让雪担心而已,于是他开始畏首畏尾,开始有了顾虑,甚至,开始厌倦了这样杀戮的生活,更甚者,开始学着仁慈。 “放心吧,鬼有没完成的使命,他不会有事的。”左斩看着阎岩担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虽然他不知道鬼当初为了什么而留下,并且接管了暗庄,只是他感觉鬼似乎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为了一个小孩子就放弃他的使命。鬼曾经说,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心愿,才留在这让他憎恨的地方,一旦使命完成,他会离开,永远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些年,即使是一个杀手,也会有一个信任的人。左斩,阎岩,虽然他们谁也不知道鬼煞的来历,可是这些年来,左斩和阎岩,都已经习惯了鬼煞,就像对待亲人一般担心着他,因为鬼煞对敌人狠绝,可是对待自己信任的人,是尽心尽力的,将这么个大庄子交给他俩,完全的信任,几次执行任务,也都是亏得鬼煞的援助。那人看起来没心没肺,难以相处,可是那只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如果你不犯他,他很少找你的麻烦。 “玉哥哥,我今晚和你睡好吗?”铺好床,就看到鬼进了屋,雪笑咪咪的问。好像自从他来到暗庄,就再也没有和他的玉哥哥睡在一起了,现在终于可以再次感受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晚饭没吃,不饿吗?”鬼问,看着雪,将蜡烛拨的更亮。雪其实不是很漂亮,只是个清秀干净的孩子,脸上最引人瞩目也是他最喜爱的就是那双大大的眼睛。不过鬼煞不明白,为何雪是那么的爱穿红色的衣服,那鲜红如血的衣服,雪穿着是很漂亮的,没有男孩子的那种英气,反是有丝女孩子的柔和,那火红色和雪温柔的性子及其不符,可是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在他们这群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的人群中,雪一身亮丽的红色就像一朵开在黑暗中的花朵,让他们这些天涯浪人有了丝归属感,不再是冰冷和陌生,这个庄子也有了些许生气。 “喝了碗粥,不是那么饿。”雪摇摇头,其实他的饭量不大,比之同龄人确实吃的太少了,也许这就是身体至今瘦弱的原因吧。 “夜深了,睡吧。”鬼叹了口气,雪的饭量至今仍是很小,也许是当初那些挨饿的日子太过漫长,让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食量,以至现在再怎么强迫都不能让他多吃一口饭。 “恩。”雪脱去外衣,不小心胳膊上的青紫色让鬼皱了皱眉,那颜色在雪雪白的胳膊上也太过明显了。 “胳膊怎么成了这样?”鬼拉过雪,挽起他的袖子仔细看了看。 “哦,敏儿被左叔叔吓着了,抓着我的胳膊有点紧,就成这样了。没事的,过几天颜色就变淡下去了。”雪笑笑,敏儿还不是普通的胆小和害羞。 取出消肿化瘀的药膏给雪的胳膊上抹了抹,然后摸了摸雪柔软的发丝,让雪睡在床铺里,手一挥,熄了灯。 “玉哥哥,好久都没有个你睡在一起了。这样的感觉,真好。”雪钻到鬼的被子里,蜷缩在鬼怀里感受着鬼的心跳,幸福地说。 在很久以前,他也这么躺在鬼怀里,那种踏实的感觉令他终身难忘,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从此不再一个人,不再孤单,从此有了家的感觉。幸福也就是如此吧,和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证明着自己是被需要的。 鬼在黑暗中看着将头枕在他胸口的雪,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雪紧紧搂住,感受着从雪身上传来的淡淡属于雪专有的清香,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也许是家族血缘的关系吧,即使现在已是暮春,即使自己的体温使劲的温暖着雪,雪的身体还是冰凉的,只是心口的余温让他感觉踏实,感觉到怀里的人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体的血液是流淌着的,他血红的衣衫不是他体内的血染成的。 鬼害怕雪一身血红的衣衫,因为他见过太多的血,那么的鲜红,将那些人的衣服染的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耀眼。他怕,有一天雪也一样,他的衣服的颜色也会和那些倒在他剑下的人衣服的颜色一样,是鲜血染成的。从未得到过就不怕失去,怕得是得到了后再失去,那样的痛苦是不能言表的。寂寞亦是如此,怕得不是从来就寂寞,而是在有了一段欢乐的时光后再寂寞,重归的寂寞是最难让人忍受的。 鬼,不是天生的寂寞者,只是最后不得不寂寞,因为曾经的快乐已经失去了,留给他的只有伤痛还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现在,他终于不再感到寂寞,生命中不再只有那些脑海深处的痛苦记忆和不属于他的使命。雪,让他寂寞的心不再那么害怕漫漫长夜,让他不再被噩梦所扰,让他感到幸福其实离他是这么的近。 雪,我们都是怕寂寞的人,所以,我们不可以再让对方回到寂寞的牢笼了。感受着雪的心跳,闭上眼,他还是不能让雪活在他曾经经历的黑暗中,不能让那双明珠似的眼,染上尘埃。 6 清晨,听着屋外的鸟鸣,雪窝在鬼的怀里温柔的笑着,不知何时,他整个人都在鬼的怀里。头枕在鬼的胳膊上,脸贴着鬼的胸膛,腿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鬼身上。 雪轻轻地抬起头,用他那漂亮修长的手指描着鬼的眉眼,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就像似乎要将这双看了六年的眉眼刻在心里和骨子里一样。鬼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看着怀里将手脚胳膊全缠着自己的雪,那轻柔绵长的呼吸和有节奏的心跳让他的心一片安然,那双闭着的眼睛敛住了往日的清澈和净洁,没有了那吸引人的光泽,可是那浓而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就像两只停在花间的蝴蝶,时刻准备用那漂亮的双翅飞向花丛。鬼伸出自己的手,不同于雪,自己的手是那么的沧桑,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颤颤巍巍的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抚摸雪那白净的面容,只是那漂亮的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雪似乎就要醒了,于是鬼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闭上眼假装仍在熟睡。 雪认真的描着鬼的眉眼,当手触及鬼那让他熟悉的黑色面罩时,他的手稍稍停留在了那面罩上面。其实,他不是不好奇鬼面罩下的面容,可是他也知道没有鬼的允许自己是不能擅自揭开这面罩的。要吗,心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趁现在玉哥哥还睡着,就看一下,只一眼就好了,于是雪颤抖的手抚摸着鬼的面罩。装睡的鬼心里也稍稍有丝紧张,如果是雪,那么这张藏了十年的脸就为了雪,只为了雪,就,绽放在阳光下吧!雪,只为了你,也只有你,才配看这张已经不复当年的容颜。 鬼期待着,期待着雪看到这张脸时那纯净的脸上将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喜,是怒,是难以置信,还只是莞尔一笑?他不知道,只是期待着,期待着雪将这张脸上他带了十年的面罩拿下,他的心跳是那么的紧,就算第一次拿刀杀人也没有那么的紧张,可是现在,雪的每个动作都让他全身肌肉紧缩,每一秒感觉都是那么的漫长,就像惧死之人眼看着明晃晃的刀刃一寸寸落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样,那种感觉,折磨的人连呼吸都困难,只想痛痛快快的挨一刀,也不要这样漫长的等候。 雪在那张覆着面罩的脸上流连了半天,犹犹豫豫,手反复举起又收回,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内心深处是想要看的,可是理智告诉他要尊重他玉哥哥的隐私。只一下,就一眼吧!雪紧张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一样,连手都在不由自主的抖着,用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层光滑的面罩,只要拉下来,他就可以看到他玉哥哥的脸,就可以更接近他玉哥哥的心了,一点点的向下拉着面罩,雪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就差一点了,就一点就可以看到了。可是,雪猛然收回了手。 随着雪一点点的将自己的面罩落下,不止雪,连鬼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随着雪的动作而揪紧,就像揭面罩的人不是雪而是他般。鬼心里忍不住有丝好笑,自己就像一个在情人面前展露心迹等待情人回答的小毛孩一样,蓦地为自己的比喻而摇头,真是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可是就差最后一点,他就要在雪落下他面罩时睁开眼吓吓雪时,雪的动作停了,房间一片寂静,只有他和雪的心跳还有外面的鸟鸣。鬼忍不住猛然睁开了眼,为什么,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你不想看这面罩下的脸吗?鬼很想大声的问雪,可是他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雪呆呆的样子。 雪摇着头,不行,他还是做不到,还是无法接受这面罩下的脸,无论是丑是美,都不是他脑海中的,他心里的玉哥哥的样子,他怕如果那面罩地下是一张艳丽的让万物失色的脸,这样他会自卑;如果是一张丑陋的脸,他怕他的玉哥哥会伤心。不管怎样,在没有得到他玉哥哥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能这么随便的揭开这张面罩,如果他自私的只想满足自己好奇的欲望,伤害了他的玉哥哥,让他的玉哥哥讨厌,这样他会伤心地。他不要他的玉哥哥讨厌他,不要伤害他的玉哥哥,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自私的揭开那面罩,不能在窥视那面罩下的容颜。不管他的玉哥哥的长相如何,不管是美是丑,都永远是他的玉哥哥,是他最爱的,愿意将生命付出的玉哥哥! 雪呆呆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发现他的玉哥哥正在用那双犀利的眼盯着他看,眼里的是迷惑不解还有带着笑意的温柔,那流转的柔情,是可以让他看到的最美丽的花朵和云霞都失色的。 “雪!”鬼看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雪,看着他眼中时而犹豫时而坚定时而害怕,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将上半身这样平行的俯视的姿势是很难受的,而且他的脸离鬼的脸太近,鬼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纹理和细细的绒毛,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那软软暖暖又湿湿的感觉让鬼的脸痒痒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暖流涌入全身。 “啊?”听到鬼的叫声,雪才发下他的玉哥哥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而他发现他玉哥哥的眼睛其实也是很大很美的,只是离得太近了,让人觉得有丝突然,而且突然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胳膊肘一软,整个人趴在了他玉哥哥的身上,然后他们四眼相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 雪眨了眨那双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映着鬼黝黑又幽深的眸子,雪那蝶翅般的睫毛刷的鬼的眼睫毛也痒痒的,然后鬼就发现雪黝黑的眼睛变得幽蓝,清澈如无云的万里晴空,璀璨如繁星点点的夜空,深邃如神秘的大海。鬼痴痴的看着雪,发现雪那白皙的脸颊慢慢变得嫣红,就像天边最美的朝霞,渐渐晕开,染的他整个白净的面容都是胭脂红,配上那幽蓝又澄澈的眼睛,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出尘,那么的让人不忍采撷,那么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占为己有。 雪看着他玉哥哥眼里的笑意更浓,似乎可以将冰雪融化,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像被刺扎了似的连忙从鬼身上弹开,跨过鬼的身体下了床,连外衣都没穿赤着脚奔出房门,动作之迅速和完美让鬼是大开眼界,没想到温柔的雪还有这么迅猛的时候。鬼看着雪匆忙奔出房门的身影,用手摸着自己隔了面罩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雪淡淡的唇香,湿湿暖暖柔柔软软,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让人留恋。 鬼枕着双臂平躺在床上望着帐幔,眼睛里是掩藏不了的笑意,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将他这些年来的寂寞忧伤痛苦还有绝望都扫除的,就像最妖娆的曼陀罗花般的婉转琉璃,像毒般却让人无法拒绝。雪,可爱的雪,纯净的雪,害羞的雪,温柔的雪,俊秀的雪,无论是什么样的雪,注定了,只能是他一个人的雪,他的笑他的泪他的一切,只能为他一个人绽放。雪,这样的你,我怎可失去,怎可毁去!鬼敛了眼中的笑意,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不忍也不想更不能伤害;也只有这么一个,让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是完完全全的纯净,彻彻底底的让他忘记邪恶和黑暗。 雪一路狂奔向他的房间,途中碰到正在打拳的左斩和摇着羽扇看朝阳的阎岩,看着雪惊慌失措的样子,左斩和阎岩不解的摇摇头,不过左斩很是欣慰,这个徒弟,虽然平时看不出有多少潜力,可是刚刚从他身边跑开时是雁过不留声的轻功,掀起的也只有淡淡的一丝清风而已,看来在打不过敌人时逃命总是可以的。而阎岩,注意的是雪的衣冠不整,不,应该是根本没有穿外衣,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而且脸红的似乎在滴血,披头散发的,幸好他没穿他的红外衣,否则真会让人感觉是大白天的闹鬼。只是,收起羽扇阎岩敲了敲头,“鬼到底对雪做了什么,让雪这么个温吞的孩子这般的失了礼节?”阎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一瞬,似乎雪这孩子与平时不大相同,可是到底是那里与平时不一样呢,拍拍自己的头,继续躺在藤椅上,阎岩一时想不起来,就继续的摇着他的羽扇看朝阳。 “嘿嘿,岩,雪的潜力真是无限,你看这轻功,啧啧,如果他说是这暗庄第二,恐怕连鬼都不敢说第一。”抹了抹额上的汗,左斩扯着大嗓门说,震得阎岩使劲的掏着耳朵,扇上的羽毛都被震落了几根,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雪养的那只天鹅身上拔的。 阎岩没说话,鬼煞从来不养废物,即使他这么的宠爱雪,也要雪有让他宠爱的本钱,绝色的相貌是不会得到鬼煞的认可的,何况雪并不是美艳,而只是清秀,要说美,就数那双让人的心都干净的双眼了,那双眼才是让鬼收留雪的原因。只是就算那双眼再美丽再清澈,对于他们这些提头过日子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因为死了,即使再美,也只是一堆烂肉,若干年后只是一堆白骨。 7 雪狂奔到他的房间,他完全忘了他的房间还有一个女孩子,只是像风一样的推开房门又关上,然后背靠着门大口的喘着气,双手交叉的抚着怦怦跳的心,想起那个意外,脸的颜色又加深了三分。 敏儿看着失常的雪,圆圆的杏眼里满是迷茫,他一阵风般的进了房门,关上房门后就捂着胸口,然后就用好不停的摩擦着自己的嘴唇,那本是娇嫩粉红色的唇让他摩挲的娇艳欲滴,像饱满要滴血的红花。雪哥哥的眼睛,敏儿抚着兔子白色的皮毛,再看看怀里的兔子,然后看着仍在冷神的雪,“雪哥哥,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不由自主的,敏儿开口道。 是的,雪哥哥的眼睛和这只兔子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蓝色,是那种大海般深邃又比大海澄澈的幽蓝,是种可以将人溺死的纯净还有丝娇羞,那双眼就像清晨阳光下的露珠,散发着五彩的光芒,可是清澈如水晶又比水晶更加的剔透晶莹,让人忍不住产生错觉,认为这不是人类的眼睛,是误入尘世的珍宝,是不属于任何人,就像风一样让人抓不住,像云一样让人之徒留艳羡。这双眼里,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绚烂,就像一汪湖水,藏着鲜亮的翡翠绿色,又隐有清纯的橄榄绿,可是眨眼的瞬间,那墨绿就变成了幽蓝,然后那种淡淡的蓝变得浓郁,变得让人不忍亵渎,变得让人心生敬畏,那眼里藏着的绚烂,犹如开屏的孔雀,又如耀眼而高贵的彩凤。 随着敏儿的声音,雪才发现敏儿的存在,而且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让那双蓝色的眼见展现在了敏儿眼前,看着敏儿充满崇拜有敬畏的迷茫,雪心里一惊,他的玉哥哥曾经说过如果他的眼睛变蓝,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让他成为不被需要的孤儿的,正是自己的这双眼睛。现在,敏儿看到了,他还在敏儿面前发呆了好久,再看敏儿的样子,雪的不安更加的深,努力的恢复着心跳,敛住自己过于激动和兴奋的情绪,那双眼里的湖蓝淡淡的退去,最后,就是平日所见的眼。只不过,这也是世间难有的眼,瞳仁如漆一般黑,眼白似天空中漂浮的白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眼里还残留着犹如孔雀开屏般绚烂的光华。 “敏儿看错了,雪哥哥的眼睛是黑色的,是比黑夜还要浓的黑。”雪莞尔一笑,只是有些许担忧,他知自己的蓝眼睛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眼前这个小女孩受伤,因为,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样,除了玉哥哥,就属敏儿可以让他感觉到亲切感,犹如亲人般的温馨。 “可是,雪哥哥的眼睛真的是蓝色的。”等敏儿回过神时,看到的便是雪带着无限温柔的黑眼睛,敏儿眨了眨眼,又用手揉了揉,可是那双眼还是黑色的,是漂亮的如黑珍珠般的光泽。敏儿有些不甘,又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看了看怀中蓝色的兔子眼睛,也许,真的是自己把兔子这双美丽又异样的眼睛幻想成雪哥哥的了吧!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5 章 敏儿抚了抚雪的那种兔子,低下头不语,这种安静让雪感觉到敏儿有丝伤心。雪,从来都是敏感而又细腻和体贴的,只是他可以对敏什么都说,可是唯独他的蓝眼睛这件事不能告诉敏儿,他不想因此让无辜的敏儿受到伤害,那遥远的记忆,他不想再次想起来,也不想再次重温那种让他绝望的噩梦。 “雪哥哥,你为什么衣冠不整?”不等雪想好怎样安慰敏儿,倒是敏儿抬起头,那水晶般的大眼睛带着好奇的眼神望着雪。 “衣冠不整?”雪重复着敏儿的话,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脸烧得可以和炉中的炭火相比,那种热度可以将人活活的烤焦。敏儿担心的看着雪,害怕他真的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烤熟了。 雪立即又风般的开了门,然后飞奔出自己的房间,途中又经过左斩和阎岩,掀起一阵热风,直接撞入鬼的房间。 看着风风火火的雪,左斩很是纳闷的挠着头,为什么雪今天这么的有兴致不穿衣服的裸奔。阎岩还是摇着他的羽扇,接住被雪带起的风所吹落的花瓣,感叹年轻就是好,精力总是这么的旺盛。只是,雪,你今天脸的颜色似乎红的有点过火,难道一大早就吃了辣椒吗?轻轻扇飞飘落在他脸上的花瓣,阎岩眯着眼,看着已是万道金光的太阳,起身离开。 鬼早已穿戴整齐,看着又奔回来的雪,眼里流转的笑意让雪又一阵羞赧。 其实在雪跑出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雪还会回来,因为雪似乎忘了他的房间还住着一个小丫头,而且以雪容易害羞的性子,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的跑到一个女孩面前绝对会回到他房间来整理衣衫和梳洗的。又摸了摸自己隔着面罩的唇,鬼拿着衣衫递给一看到他就低下头的雪,看着雪几乎可以冒烟的脸,鬼不禁摇头,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替雪穿好衣服,鬼又给雪梳理着头发。因为让雪穿,肯定要等到午饭时间了,他不是将衣服穿反就是将扣子系错,要不就是将衣带打成死结,总之是状况不断,所以与其让雪一个人奋斗在他的衣衫之中,还不如他给他穿来的快些。摸着雪的长发,漆黑有软,如绸缎般光滑细腻,比普通女子的发丝还要美丽三分。简单的用丝带将雪的头发绑住,拉着雪出了房门。 等到雪从羞赧中回过神时,他才发现又将敏儿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而且还没给敏儿吃早饭,于是又急急忙忙奔向自己的房间。刚进餐厅的左斩和阎岩看着雪的背影,又是一番感叹,今天的雪,还真是精力旺盛的有点异常。等他们看到全身笼着一层柔和光芒的鬼煞时,差点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左斩伸头望着屋外,为什么那个千年大冰人竟然眼里不再是冷漠,而似乎在笑。 “也许会从东边落下吧!”阎岩看着鬼那温柔的眼神,小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鬼煞这么发自内心的欢喜,似乎那双眼里不再是冷漠,而是带着幸福的温柔。 8 “敏儿,你怎么了?”进了房间,才发现敏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枕头旁边是他的兔子蓝。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敏儿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上了,而且连床铺都收拾的很整齐,那时的敏儿还好好的,只是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她竟然这般的憔悴,了无生气。 敏儿紧闭着双眼,弯弯的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浑身发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痛苦,汗,一颗颗的从她光滑的额头滴下,已经浸湿了她头下的枕头。 走过去将蓝放在它专有的的篮子里,摸了摸敏儿的额头,很烫,可是敏儿却不断的喃喃说冷。而且脸色是越来越苍白,白到几近透明的地步,看着敏儿的脸色,雪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替敏儿盖好被子就奔了出去找大夫。 大夫大夫,对了,六翼叔叔。雪想到了那个英俊的却总是无精打采的人。虽然六翼看起来总是恹恹的没有干劲,嘴角下垂牢骚不断,可是医术还是很好的,而且也是暗庄唯一的大夫,虽然可以将活人医成死人,可是他也有将快死之人医活的时候。 走进医园,雪小心地避开满地跑的鸟兽,来到六翼那间古里古怪的药房,如果不出错,那个人又是顶着配药的借口在窗口晒太阳,然后说着“真是麻烦”之类的话语。 果然,雪推开那房门,“吱呀”的声音显得沉重而暗哑,让这隐在密林中的小屋有些阴森。 “真是麻烦啊。”六翼坐着他的特制摇椅晒着唯一可以穿透这重重树木从窗口射进的阳光,看着外面乱飞的鸟和打架的走兽,不觉嘴角又垂下几分。 “六翼叔叔,拜托你……”来到窗前雪正想请六翼瞧一下敏儿到底是怎么了,可是话没说完就被六翼的样子将要说的话给噎住了,半天缓不过神来。 “哦,是雪呀,怎么有空来看我?”六翼听到雪的声音艰难的转过头看着雪愣愣的表情无精打采的问。 看着六翼头顶顶着一直啄他头发的鸽子,脖子上缠着他上次捡回的受伤的狐狸蓬松的大尾巴,而且那小狐狸还不时的用它的舌头舔一舔六翼的脸,弄得六翼的脸满是黏黏的液体,而六翼的胳膊上缠着一条被左斩误伤的小水蛇,肚子上躺着一只毛绒绒的小野猴。 “六翼叔叔,这个,”雪指了指六翼身上的这些飞禽走兽,有点不能理解他只不过两三天不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个,到底怎么了,它们怎么都变得和你,和你好‘亲密’似的。” “还不是你捡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这个医园就是它们的乐园,我的地狱啊。”六翼睁着似乎还没睡醒的眼睛抱怨着。 “看来这些小东西和六翼叔叔相处的非常好。”雪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形,“能否拜托六翼叔叔帮我去看一下敏儿,她似乎生病了。” “雪,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是人医,不是兽医。”六翼又艰难的将头扭到一边,看着外面满地跑得动物,又开始叹着气。暗庄里谁不知他最讨厌动物了,可偏偏自从鬼煞那家伙将雪交给他调教后,他的医园就变成了动物园,为何雪每次出去都会带回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连凶狠的山猪他都能带回了,真是服了雪了,那么瘦弱的身子清秀的样子,怎么就那么大的劲儿,竟将重他几倍的山猪给扛了回来。 “六翼叔叔,这次不是动物了,是个小女孩。拜托了,敏儿看起来好难受,全身发热可是她却喊着冷。”雪用那双任何人都不忍拒绝的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看着六翼。 “真是麻烦!为什么总是我最累呢,做一个神医还真是累,让人无法忍受。”六翼迷茫的眼神透露着烦闷,嘴里抱怨个不停,但是还是起身,他最没辙的就是雪那双含泪的清澈如小溪的双眼了,总感觉自己像在虐待他似的,让人忍不下心来拒绝,感觉让那双眼里含着泪水是对那双眼的亵渎。真不知鬼煞是从哪里捡回这么个磨人的小东西。 小心地起身,睡在他肚子上的小野猴和枕在脖子上的小狐狸真是让他火大,竟然还是不下去,硬是扯它们离开他的话就使劲的叫,那条蛇还是缠着他的胳膊不放,还好那只鸽子长眼色,扑楞楞飞走了。没办法,他总不能当着雪的面将这些东西用刀给劈了,只有无奈的带着这些额外的行头离了他的医园。 六翼现在很是庆幸暗庄的主院只有鬼煞、阎岩、左斩、雪他们几个人住,就连多余的仆人都没有,否则他这个英俊的神医形象将会受到毁灭性的破坏。不爽的撇着嘴,无精打采的仰望蓝天,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有一步没一步的挪着,嘴里抱怨个没停。 雪捂着嘴跟在六翼身后轻轻的笑着,还好那只爱趴在人头上的小白狗没有跟出来,否则说不准它什么时候会跳上六翼叔叔的头,然后小便。 “那个,六翼?”左斩吃完饭刚出餐厅门就看到一身奇怪着装的人,认了半天才发现那是情愿每天躺着等死也不愿出医园一步的爱抱怨总是没干劲的由人医变成兽医的六翼。 “干什么?”六翼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左斩问。 “哈哈哈哈哈,六翼,你,你什么时候这么的爱动物了?”谁不知道六翼最讨厌动物,除了让那些动物变成腹中餐和试药外,他是见一个挡他路的飞禽走兽杀一个。 左斩笑得声大如雷,那头白发和纠结的大胡子就像刺猬身上的刺,都竖了起来,就连那两条粗黑的毛毛虫眉毛都如复活了般跳动。由于太过兴奋,身上套的那件已经破旧的衫子被他结实的肌肉给撑得已经快作废。雪有点担心,左斩那么个笑法会不会出事啊,他好像已经笑得呼吸都没有出气时间久了,而且有人笑得头上青筋爆出吗?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阎岩扇着他的羽扇循着左斩的笑声出来后,看着六翼的样子感叹,鬼煞也是看着六翼的样子将面罩拉的更高,转身离去。 六翼抓住脖子上那只狐狸不停摇动的大尾巴,一手拢了拢将他衣襟扯开的仍在奋力向上爬的野猴子,眼角垂的可以跟那下垂的嘴角挂钩了,白了那看笑话的两人一眼,径直走开,“云彩多好啊,多自由,本来以为在暗庄可以悠闲自在,有个美妙的人生,可是却成了一个不值一文的兽医。”看着天上漂浮的云彩,六翼忍着将身上这两只带毛的和手臂这条滑溜的动物五马分尸的冲动来到雪的房间。 9 “怎么样,六翼叔叔?”看着给敏儿把完脉的六翼,雪紧张的问。 “唉,真是麻烦。讨厌死了,怎么老是让我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六翼将脖子上那只狐狸拉到胸前,那大尾巴扫的他的脸痒鼻子痒的,可是这样一来狐狸和猴子为了抢地盘就打了起来,然后他的衣服就成了一堆破布,结实的胸膛留下了几道令人遐想的红痕。 “混蛋!”实在是不能忍受了,六翼大吼一声,将那两个厮打的东西从胸前的破布上扒下扔掉,然后很舒服的呼吸了一下,满足的拍了拍手。手臂上的蛇看着被扔到墙角的那两只,很是有眼色的缩了缩头,安静的离开了六翼,顺着雪的腿上去缠在雪的胳膊上,雪那凉凉的身体让那条小水蛇很是安静。小狐狸和小野猴被六翼突然的怒气给吓呆了,乖乖的耷拉着脑袋从窗户出去了。 “这下轻松多了。没事的,这丫头只是中了林中瘴气,没什么大碍。喏,给她开几幅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六翼用手帕擦了擦脸上那只狐狸留下的液体,嫌弃的问了问然后随后就扔掉了那条带着异味的帕子。 “可是昨天都没事啊!”雪有些担心的看着仍是不停冒汗的敏儿,那红润的脸苍白如雪。 “你还不相信我吗?不过雪,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两年,怎么连着普通的瘴气都看不出来?”六翼看了看雪,摇了摇头,麻烦的事怎么特别多。 身体很热,可是一直说冷,这,是中了林中瘴气吗?雪歪着头,他的医理学的也挺好的,可是昨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今早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从见了他的眼睛后,敏儿就病倒了。难道,难道是他的眼睛?雪突然感觉全身进了冰窖,难道,难道又要发生让他难以忍受的事吗,难道那种噩梦又让他重温吗? 握着敏儿的手,雪的眼里满是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敏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个样子。”眼泪,从那双漂亮的眼中留下,就如三月流淌的小溪般清澈,滴在绸缎被面上,晕开,红色的锦被变得暗红。 六翼在窗外看着自责的雪,这两年里他从来没见过雪那孩子掉过一滴泪,可是现在那孩子却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而伤心成这样。不过,看着雪的背影,还有那床上躺着的孩子,是中了瘴气,可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的症状。 “麻烦啊,真是麻烦,就知道出了医园就没有好事。”慢悠悠的离开回他的医园,一想到那满屋满房顶的飞禽走兽,六翼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得想个办法趁雪不再的时候清理一下那些占了他的窝的动物,否则他真的成了外来人员了。 喝了六翼给开得药敏儿果然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六翼也建议暂时休息不宜疲劳,于是敏儿就暂时住在暗庄。 “雪哥哥,我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敏儿皱着眉喝完那碗苦涩的药汁问正在给她倒水漱口的雪。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6 章 “只是中了林子的瘴气,吃几幅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都忘了那林子有瘴气,普通人进来或多或少都会不适应,是我的疏忽。”雪有些抱歉的看着靠在床边的敏儿,然后递给她漱口的茶水。 “哦,对了,这是雪哥哥养的兔子吗?真漂亮,和普通的兔子不大一样。”敏儿接过雪递来的茶杯漱了漱口问。 “蓝啊,是啊,我已经养了它两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和别的兔子不一样的,那对眼睛是蓝色的,所以我叫它蓝。”雪给敏儿背后靠了一个软垫笑着说,然后从篮子里抱出蓝。 “为什么,一般白兔的眼睛都是红色的,为什么它的眼睛是蓝色的。”敏儿抚摸着雪怀里的蓝,不解的问,又想起似乎是幻觉的雪的那双蓝色的眼睛,那么的真是,比这兔子的眼睛美丽千万倍。可是,真的是幻觉吗,感觉那么真实,可雪哥哥的眼睛现在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曾经是蓝色的迹象,和普通的人的眼睛是无异的。 “是命中注定的吧!蓝色的眼睛,只因为和大多同类的不同,就被当成异类,不被大家认可,不被需要,没有同伴,没有家,甚至连活着的借口都找不着。蓝,也是痛苦的,还好,还好现在有了伙伴,有了家,有了认可的人。”雪看着怀中的蓝,轻轻地说。 敏儿看着雪,那语气,不想在说蓝,而像是在说他自己似的,眼中没有了那种温柔,反而是淡淡的忧伤,不过转眼那忧伤便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幸福感。没有同伴,没有家,连活着的借口都找不到,不被需要不被认可,那样的人生是多么的痛苦!敏儿似乎看到一个被众人所弃的孩子孤独的在黑暗中哭泣。 “没事的,不是现在有了伙伴有了家有了认可的人吗,现在,应该是幸福的。”抓着雪的手,敏儿似乎是在对蓝说,似乎又是在对雪说。 “是啊,现在有了认可的人,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一定会幸福的。”雪回过神来,又是温柔的没有杂质的笑容绽放在眼角眉梢。 “那么,敏儿喜欢蓝吗?整天呆在房间里也很闷,我不在的时间里让蓝陪着敏儿怎么样?”雪歪歪头,看着敏儿然后笑咪咪的将蓝递给敏儿。 “谢谢雪哥哥!”敏儿将蓝抱在怀里,点点头,“有蓝陪着,就像雪哥哥陪在身边一样,我就不闷了。” “那个小丫头一来,雪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是否让那个丫头留下,给咱们的雪当媳妇?”左斩坐在房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同样看着雪的鬼煞说。 阎岩碰了碰左斩,让正在仰头灌酒的左斩狠狠的呛住了,使劲的咳嗽着。左斩用那双本就不大的眼不满的指控着没事般看着天的阎岩,差点被你害死了。不过感觉旁边的鬼煞身上散发的寒气又加重了几分,总算是意识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不再言语,一个人喝着闷酒。 “看着那丫头,我也觉得咱们庄子里清一色爷们太单调了,雪也没个玩伴,是否招几个丫鬟婢女之类的来装点装点。”阎岩从左斩手中接过酒瓶,然后喝了一口说。 要吗?鬼冷笑着,他们的庄子住的是些什么人,有必要弄那些丫鬟婢女之类的吗,左斩也许口无遮拦,但是,看了一眼旁边一身灰色衣衫的阎岩,难道他也不知道吗。阎岩,你是在试探什么吗? 注意到鬼探视的眼神,阎岩将酒瓶扔给左斩,对鬼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房间里和敏儿说着什么笑得开心的雪,翻身离去。 看着阎岩离去,左斩也感觉到气氛的沉闷,从鬼身上散发出很久没有出现的死亡气息,让他的心里一阵虚寒,于是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沾着酒滴的大胡子,也离开了。 雪,难道你真的渴望同伴吗,难道将你隔离在这个庄子里真的让你感到孤独吗?为什么,为什么只对那个女孩露出那种忧伤的笑容,为什么面对我时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笑着,为什么不向我诉说你心中苦闷和委屈。雪,将你带到这里,真的是对的吗?如果,如果当初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也许,今天,你就不会流露出那种让我心痛的忧伤了!雪,对你,我该如何是好,是假装看不到你的忧伤,看不到你渴望同伴的眼神,继续这么一直生活着,还是将你放开,让你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同伴,然后过你想要的幸福生活?看着那个笑得开心的雪,鬼默默地问着。 “那么,敏儿休息吧,要赶紧好起来,早些和你的伙伴云鹤会合,否则他会着急的。”扶敏儿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将蓝放在敏儿枕头旁边。 “恩,敏儿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敏儿看着雪离去的背影,那红色的衣衫在阳光照耀下是那么的绚烂,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孩子可以将红色的衣服穿的那么让人离不开眼。 “生活是如此的美妙,世界是如此的美丽,为什么我的心是如此的不舒服。”六翼一边磨着药,一边抱怨着,头上,是一只吐着舌头怎么赶都不下来的顽固的让他想吃狗肉羹的家伙。 “雪那家伙好奇怪,不过,”那双永远像没睡醒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线,“那小丫头的体内,似乎不止是瘴气那么简单,难道?”六翼一惊,可是继而又无精打采恹恹的磨着药,“干不完的活啊磨不完的药,这种人生何时是个尽头。” “六翼叔叔,敏儿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我想尽快送她下山,她的家人应该也着急了。”雪抱住跳到他怀里的小狐狸和小野猴问。不能将暗庄透漏给庄外人,所以只能等敏儿好了后才能下山。 “明天就可以了,只是近期内不要让她着凉就好了。”六翼抓了把草药继续磨着。“雪,什么时候你能将这些东西从哪来送哪去,否则,我的手最近可是很痒痒的。”六翼突然露出让雪毛骨悚然的表情。 “恩,有些动物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该让它们回家了。”雪思量着,否则这里成天臭烘烘的也不好闻,而且被他的六翼叔叔生吞活剥就不好了,最怕的是他拿那些动物试药,将它们折磨的死去活来好不痛苦,让它们落在六翼叔叔手里,反而不如当初不救它们。 于是雪开始清理着医园,将能飞的可以走的全部送到当初捡它们的地方,又打扫了一遍医园。不过还有送不走的,就是那只爱趴在人头上的小白狗和那只尾巴蓬松的小白狐赖着不走。看着趴在六翼头上不时冲他叫两声的小白狗和跟在他身后玩耍的小狐狸,雪歪歪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那两只可怜兮兮看着他的小东西,将它们留在医园里应该不碍事的,实在不行就将它们带去和蓝在一起好了,只是狐狸狗和兔子,能相安无事吗? “六翼叔叔,都收拾好了,小狐狸和小狗似乎挺喜欢这里的,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 “唉,人长的英俊连动物都迷住了,罪过,真的是罪过。”六翼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头上的小狗的尾巴也摇着,附和着他不时的叫两声。 知道六翼是答应了,雪也就放心了,起码这两只小家伙不会无辜送命了。仰头看了看天,白皙的脸在夕阳下镀着一层朦胧飘渺的光线,让人看的不甚真切,只是不是绝美的脸庞在那层光线下竟是脱俗的明艳。六翼看着外面长发披散的雪,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孩子,无时无刻不显示着这种脱俗的美丽,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人的目光。不过六翼的眼瞬时又化为担忧,这种纯真的美能保持何时,当初那个孩子也如雪一般,可是还是敌不过心中的黑暗。 “六翼叔叔,那么我就先回去了。”雪转头,长发飘逸,红衣飞舞,对着六翼笑眯眯地说。 “去吧去吧,记得不要让她着凉就行了。”六翼挥了挥手,又继续磨着他的草药。 10 “玉哥哥,明天我送敏儿下山好吗?”雪看着正在的鬼煞,进去问。自从来到暗庄,他就再也没有下过山,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他的玉哥哥都要离开暗庄几天,最长一两个月,最短也要十天半个月,然后回来虽然极力掩饰可是他还是发现他的玉哥哥很是疲惫。他其实很想下山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又怕错过了和他玉哥哥相处的日子。 鬼煞抬起头,看了看雪,然后点了点头,“下山万事小心,记得早去早归。”然后又埋头看书。 “恩,我会早点回来的。”雪点点头,看见鬼似乎很认真的看书,于是准备去看敏儿。 “雪,在这里你感觉孤单吗?”当雪转身准备离去时,鬼突然问。 雪回过头,看见鬼煞仍旧在看着书,没有看他,于是笑了笑,“只要有玉哥哥在,雪就不孤单。”然后离开。 是吗?透过窗户,鬼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雪那红色的身影在绿意盎然的院子里如朵盛开的花朵,是那么的显眼,即使你不想去看,也不得不注意那鲜红亮丽的色彩。雪,到哪里都是那么的醒目,都是那么的让人离不开眼。 出了书房,鬼煞看着晚霞映照的天空,很是美丽。一缕夕阳的余光,在树梢处暂歇,宛如玩弄暮色。 “鬼,告诉我,雪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突然六翼的声音传来,然后一片阴影,整个人从书房顶落下,头上,仍是那只让他懊恼的小白狗。 “雪吗?”鬼低笑着,可是笑意未达眸底,映出一抹寒意,“最好不要对雪有什么好奇的念头。”似忠告又似威胁,然后离开。 “我只是不想雪变得和红一样。”六翼垂着眼角轻轻道。 “也许,雪和红,会是一样的。”鬼听到六翼的话,停了停离去的脚步,没有回头,用六翼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你忍心吗?”六翼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那眼亮如星,难得他没有往日恹恹的样子。 “他和红,注定了,只是工具。” 工具,原来如此。不过,也许只有红是吧,对于雪,你应该不止是将其当为工具那么简单。六翼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离开。 树上,阎岩摇着他的天鹅毛所剩无几的羽扇,陷入沉思。如果雪真的是工具那么简单就好了,他也不忍心伤害那个孩子,只是如果作为工具,就不应该这般无用,所以,阎岩两目如剑,让我将雪训练成真正的工具吧! 雪来到房间,发现敏儿已经点上了蜡烛,发现房门微掩,就敲了敲门进去,发现敏儿正在和蓝玩耍,白嫩而红润的小脸挂着快乐的笑容,坐在灯前,白墙上映着她的侧影,显出文静而温柔的神态。 “敏儿,吃过晚饭没?” “雪哥哥啊,恩,吃过了。”敏儿转身看到是雪,笑眯眯地说。 “那敏儿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敏儿也想家了吧!”雪笑着,看着蓝挣脱敏儿的怀抱往他这边蹦蹦跳跳的过来,于是弯下腰抱起蓝说。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7 章 “明天吗?是雪哥哥送我吗?”敏儿问。 点点头,“阎岩叔叔要看着庄子,左斩叔叔敏儿似乎很怕,六翼叔叔最怕麻烦了,所以只有我闲着,我也好久没出去了,顺便逛逛。”雪想起庄子里那么人的习性,摇摇头,他的玉哥哥最讨厌陌生人了,所以送敏儿最是不可能的。 “哦,还好是玉哥哥。”敏儿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那放松的可爱表情让雪莞尔一笑。 “那敏儿早点睡,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将蓝放到篮子里,说转身替敏儿关了窗户,然后替敏儿铺好床铺说。 敏儿点点头,然后送雪出了门。 “雪,明天你要送那丫头下山?”回鬼煞的房间时,遇到了左斩,于是左斩那大嗓门又吼了起来。 “恩。”雪点点头。 “你两年了从没出过庄子,要不要左叔叔送你?”左斩笑咪咪的说。如果不是雪已经习惯了,也许会被左斩这种笑嘻嘻的表情吓得发抖,因为与其说左斩的面部表情是笑,还不如说是狰狞来的准确。 “不用麻烦左叔叔了,我记得下山的路。”雪摇摇头,“我也想一个人出去锻炼锻炼。” “那好吧,不过遇到坏人,打不过就跑,保住小命要紧。”左斩拍了拍雪的肩然后离去。 看着左斩离去的背影,雪苦笑着揉了揉刚被左斩拍的肩,他的左叔叔不止嗓门大,连劲也是大的离奇,拍的他的骨头都快散件了。 “雪,你左叔叔说得不错,保住小命要紧。”阎岩看着雪揉着肩笑着说。“你左叔叔就是劲儿打了些,没事吧!” 雪笑了笑,“没事,我没那么的娇弱。阎叔叔还没休息?” “睡不着,出来走走。明天还要下山,早点睡。”阎岩摸了摸雪的头说。 “恩,那雪去休息了,阎叔叔也早点休息。” 看着雪离去的背影,连左斩那种力度的拍击都疼成那样,怎么可能是一件完美的工具,只有红,才是鬼煞需要的工具,雪,你还得努力啊,否则不知那天就会被抛弃,就像曾经无数的孩子一样,被放弃! 雪回到鬼煞的房间却不见鬼煞的身影,于是就自己铺了床睡下,只是少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就下床坐在窗口看着幕空。 烟云淡青,遮住了苍穹,长长的夜,清辉朗照,风吹来,花瓣舞艳,就像倦了的美人,落地轻轻,或伏或仰,各尽娇艳。夜间屋外寂静一片,坐久了也困了,于是雪便靠着窗子打起盹来,清素的脸在月华下显得那么的恬然,真真如月下白昙。 当鬼煞回来时便看到雪在月下小睡的样子,于是无奈的摇摇头,不忍摇醒雪,就将他抱上床。 “玉哥哥回来了。”雪在鬼将他放在床上时醒来了,睁开朦胧的眼睛,就看到鬼正在给他盖被子,然后揉了揉眼睛。 “怎么不睡在床上,也不怕着凉。”鬼摸了摸雪冰冷的手说。 “睡不着,就在窗口等着玉哥哥,不知不觉就打起盹来了。”雪笑着,然后拉着鬼的手,“玉哥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出去转了转,好了,夜深了,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下山呢。”鬼摸了摸雪的头,然后自己也上了床,将雪冰凉的身子揽入怀中。 雪不由自主的将头枕在鬼的胳膊上,然后一条手臂环着鬼,满意的将脸在鬼怀里蹭了蹭就睡着了。 看着雪可爱的睡颜,鬼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又是一个月明如昼的夜,还在能看到几个这样的夜? 第二天雪就带着蓝和敏儿下山,只是让他有点失望的是他的玉哥哥没来送行,早晨他起床时就不见了他玉哥哥的身影。 “雪,记住左叔叔昨晚的话。”左斩看着雪,有些不舍,虽然只是将这个小丫头送下山而已,可是这个庄子少了雪,还真是让他不适应,而且没了那耀眼的红色,总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恩,记住了。左叔叔,玉哥哥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他?” “他啊,”左斩挠了挠头,不知怎么回答,每次鬼出去都会个雪说得,这次竟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玉哥哥出去办点事,等你回来他就回来了。今早走的匆忙,看你还在睡着就没吵醒你,让我替你说一声。”阎岩适时的出现令左斩舒了口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雪点点头,他也知道他的玉哥哥有时会出去办点事走的匆忙,于是也就释然,只是还是略显失望的看了看庄子,然后向左斩阎岩告别。 “你说,鬼煞不会有事吧?”左斩有点担心的问。 “他怎么说都是暗庄的主人,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雪在等着他呢。”阎岩看着雪离去的背影说,眉眼里其实也有一丝担忧。昨晚临时接到一笔生意,因为棘手,由于红不在,他和左斩要管理暗庄和训练新人,于是决定有鬼亲自去。虽说不是什么十分艰难的任务,可是自从那个敏儿来到庄子里后,鬼就变得更加难以相处了,希望不要在执行任务时出什么岔子。 “雪哥哥,这里好阴森,让人感觉不舒服。”敏儿紧紧拉着雪的衣袖小声道。 雪笑笑然后将蓝递给敏儿,“不用怕,这个林子因为都是些参天古木,而且平时少有人来,又由于有瘴气,所以鸟兽也不是很多所以才显得有些可怕,不过你仔细听,是不是有泉水的声音,就像悦耳的琴音?” 敏儿抱着蓝,然后仔细的听,真的有细细的如琴音的声响,而且如果心静下来就会听到还有鸟的叫声。她望了望不停从旁边膝盖深的草丛中晃过的黑影,发现是些狐狸之类的小动物,树上还有一些毛绒绒的小东西。虽说这林子里草高的吓人,可是这里到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比她家花园里的美丽许多,让她好不欢喜,于是也就渐渐的不再害怕。 不过敏儿忘记了自己来时并不是经过这片草没膝盖,古树参天的林子,那片林子里路,虽谈不上阳光明媚,可是却不似这片林子这么阴森没有人迹。 其实这也是雪故意的,因为暗庄是处隐秘的庄园,要确保其安全性就不能让外人知道其具体地址,于是今天早晨阎岩就告诉他让他从后山带敏儿下去,不要从敏儿来的林子下去,而且后山虽人烟罕至,可是由于瘴气比前边林子的重,危险动物比较小,而且也容易迷惑敏儿,让敏儿记不住路线。 “敏儿喜欢蓝吗?”雪看着敏儿好奇的注视着林子,已经没有出到时的害怕,于是问。 “恩,蓝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兔子。”敏儿点点头,抚摸着蓝的皮毛,柔软而舒服。 “敏儿那么喜欢蓝,我就将蓝送给敏儿吧,我们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当是雪哥哥送给敏儿的礼物。”雪笑着,看看前方,按阎叔叔说得,应该走了一半路程了。 “可是,蓝是雪哥哥最爱的兔子,送给了敏儿,雪哥哥怎么办呢?”敏儿弯下腰采了朵野花递给雪说。 “我还有玉哥哥陪着,再说我想送敏儿礼物,唯有这只兔子最珍贵,我相信敏儿会替我照顾好蓝的。”看着敏儿欣喜的样子,雪也是开心的笑着。在暗庄里就发现敏儿非常喜欢蓝,而且他挺喜欢敏儿的,除了他的玉哥哥,蓝就是他的珍宝了,只是他的玉哥哥是不能送人也不会送人的。 “谢谢雪哥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蓝的,回家后,看着蓝,就会感觉雪哥哥在身边陪着我。”敏儿将蓝紧紧抱在怀里。 雪拿着敏儿给他的野花,突然脸色大变,于是飞快的扑向敏儿。 11 “出来!”扑倒敏儿,险险避过射向敏儿的暗器,雪抱着敏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狠狠地说。 敏儿还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抱着蓝听着一向温柔的雪那么严肃的声音,显得很认真的看着一棵大树,眉头紧皱。 “怎么了,雪哥哥?”敏儿压低声音说。 “有人袭击我们,敏儿现在别出声,跟在我旁边。”雪放低了声音,那人的目标是敏儿,可是等他扑向敏儿时似乎后几枚飞镖是射向自己的,而且全部对准他的要害,看来射向敏儿只是个幌子,想要杀他才是真的。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8 章 这样一想,雪的心放下了一半,起码可以保证敏儿的安全,只是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吗,为什么有人要暗杀他呢? 看还没有人出来,雪眉头皱了皱,现在他感觉林子里除了他和敏儿,还有另一个人,只是藏在那里就不知道了,不过没有其他同伴就好办,只要那个人的目标是他一个人就好。于是雪让敏儿呆在草丛中不要动,自己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了出来。 “如果你要杀的是我,就出来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何必这么藏头缩尾的?”雪环顾的四周,沉着气仔细的感觉,突然手一扬,敏儿没有看出雪到底射出了什么,不过从那东西射出去的方向出来一个穿着绿衣蒙面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雪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蒙面的女人问,心里有丝奇怪的感觉。 “为何你说我想杀你而不是旁边那个丫头?”蒙面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着无所畏惧的雪,指了指一旁蹲在草丛里的敏儿问。 雪摇了摇头,“如果你的目标是敏儿,不会对她用的是普通的飞镖,对我,用的是毒镖。”刚才雪就发现前后两次的飞镖有所不同,他对毒药非常的敏感,再加上和六翼学了两年的医理,虽不是十分的精通,可还是会发现那镖上的细微区别。 “很聪明的孩子。”那个女人叹了口气,“其实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我不得不杀你。” “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雪有点不解,这个女人,他感觉到她不是那种爱见血的人。 “因为,你的存在是多余的,你的存在,只是在制造更多的不幸。”那个女人突然语气变得犀利,然后就拿着剑冲向雪。 “多余的?制造更多的不幸?”雪的心被刺痛,原来,自己仍旧是不被需要的,一个陌生人,就可以将自己看的这么透彻,这些年他以为的幸福是真的吗,他的玉哥哥是真的吗,他真的对他的玉哥哥有用吗?原来,他真的连个工具都不是,都不被需要。昨天,他是听到了玉哥哥的话的,他,真的想对玉哥哥有用,哪怕是一件工具也好,只是,他似乎真的是无用的。雪脸上笑得温柔,可是他背后的敏儿却感觉到那个身体散发着忧伤。 “雪哥哥,小心!”敏儿突然冲了出来,被敏儿的声音惊醒,雪看着尽在眼前的利剑,抱着敏儿转了一个圈还是没有避开那把剑,胳膊被划伤了,不过还好,敏儿没事。看着敏儿苍白的脸,雪温柔的笑着,就算不被需要,只是这刻,他还不能死,敏儿都可以护住自己,难道自己就可以让敏儿受伤吗?不能的,这个世上就算自己是多余的,起码这刻敏儿还是关心自己的,起码,他的玉哥哥还在等着他呢。于是雪从腰中抽出自己的软剑,让敏儿呆到一边,自己一心一意的与眼前的女人对战。 必定,雪从未对过敌,而且学的也不是必杀的招数,他只有躲闪对方的进攻,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几次都是险险避过对方的剑,就算如此,胳膊上还是被利剑划破了几道,看的敏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又不敢大叫来分雪的心。 雪看着眼前的女人越来越凌厉的进攻,招招都是致命的。由于鬼煞的宠爱和左斩阎岩明显的不严厉的教导,开始雪还能勉强应付,到最后,连躲闪都困难。握剑的胳膊上已经有好几条伤疤,血不停的留着,将他红色的衣袖浸的一片湿润,还好不是太明显。 “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这皮肉之苦。”那女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对雪说。 “不,我还要送敏儿回家,怎可倒下让你宰割。”雪抵住刺过来的剑喘着气说。 “哦,我也可以送她回家的。”那女人悠闲地说。 “我不认为你会放过敏儿。”雪头发凌乱,双手握着剑柄,可恶,力气快用完了。皱着眉,虽然眼前的女人对敏儿没有这么强烈的杀意,可是她看敏儿的眼光很复杂,里面,有淡淡几不可查的恨意。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恨意,他就不可能将敏儿交给她。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雪靠在一棵大树下捂着不断流血的胳膊喘着气,脸色苍白。 “雪哥哥,你没事吧?”敏儿抱着蓝问,看着那被剑割破流血的胳膊,不知如何是好。 “敏儿,听着,一会你不要管我,从这里一直向前跑,应该马上会到山下,不要回头。知道了吗?”雪对敏儿笑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敏儿受伤。 “可是,可是你怎么办?”敏儿红着眼睛问。 “不用管我,你只要跑出这里就行了。”雪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靠近自己,急忙用手推开敏儿,那红色的血迹印在敏儿粉色的衣服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话别完了就可以安心上路了。”女人眼里带了一丝忧伤的笑意。 “是吗?”雪笑着,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的命是属于玉哥哥的,怎么可以不经过他的玉哥哥而就这么消失了呢,可是他真的好累,真的。不过如果他睡着了,那敏儿呢,敏儿怎么办,还没有下山到人多的地方,敏儿也有可能走不出这里,所以,他不能睡着。 挣扎着站起来,雪用沾着他的血的剑指着眼前的女人,“还没有结束,我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完成,怎能倒下。我还没有被他认可,我怎可就这么的将生命结束。”雪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得有些凄凉,如果连一件有用的工具都不是,那么这么多年的宠爱他的玉哥哥就算白给了他。他,还需要让他的玉哥哥认可他,需要他,永远不抛弃他,所以,他需要他的玉哥哥的认可,哪怕是一件工具也无所谓。 “真是顽固的小鬼。”那女人感叹着,也有些伤感,这个小鬼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只是那里面的倔强,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似乎,那个孩子曾经也是这么的想得到她的认可。 摇摇头,看着跌跌撞撞像林子外奔去的敏儿,那女人举起剑,结束了,雪,当这一剑落下后,我就让敏儿来陪你。 看着被打偏的剑,那女人眼里满是惊讶,打偏她剑的是一片树叶,只是一片树叶,就可以将她的剑打偏这么多,是谁,是谁有这么深的内力。难道…… “一个这么大的女人欺负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可不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手里拿着酒葫芦醉眼朦胧的男人跳到雪身边。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那个女人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一瞬的温柔后是深深的悲伤,还有说不清的痛。雪看着那个女人,又看了看自己旁边这个喝着酒打着嗝站都有些站不稳的男人,他,又是谁? “不要挡路,我不想伤你?”那个女人敛去眼里的所有感情,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 “我也不想伤你,就这样吧,这孩子我带走了。”梁西辰打了一个酒嗝说,然后看了看雪的伤,“啧啧”了两声,“你这个女人的心还真狠,对一个孩子竟下这样的毒手。” 那女人听到梁西辰这么说她,似乎很是伤心,可是瞬间又绝情无比,“要你管,走开。”说着再一次将剑对准雪就想刺下去。 “我都说了这孩子我要带走。”两指夹着对方的剑,梁西辰用一只手摸了摸嘴角的酒渍说,“既然你非要杀他,那么我对你就不客气了。”说完弹开那女人的剑,眼睛变得犀利。 “敏儿,照顾好他。”回头对身后的敏儿说,然后就和那女人打起来。 “敏儿,你怎么又回来了?”雪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看着敏儿问。“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梁西辰叔叔,我刚跑了一会就遇到想要上山找我的梁叔叔,于是赶紧带他过来,还好赶上了。”敏儿舒了口气,然后给雪开始包扎,幸好她的梁叔叔随身带着创伤药。 “为什么要救他?”绿衣女人一边躲着梁西辰的攻击一边问,她已经被梁西辰打了好几掌。 “你又为何杀他?”梁西辰悠闲地避过她的剑问,这个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女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原来你忘了。”那女人低低地说着,一挥剑,招数立刻变得狠绝,眼里的凄楚让梁西辰一愣,这不会是对他暗恋的女人吧?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招惹过这么一个女人呀。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女人,梁西辰真的是摸不清头脑。一挥手,折断了女人的剑,然后顺势给了那女人一掌,女人捂着胸口仆倒在地。 梁西辰一步步走向女人,不解女人怨恨的眼光,想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交给衙门,必定杀人行凶是不好的,可是还没等他靠近就被横空飞来的剑给挡住了去路。 “卑鄙!”捂着鼻子等雾气散去后,梁西辰发现地上的女人已不见了踪影,那个黑衣蒙面男人又是谁?擦着眼泪,那个死男人,竟然给这逃雾蛋里加了辣椒粉。 看着敏儿已经给雪包扎好了伤口,小丫头的眼睛已经像核桃一样,不由得摇摇头,拿出腰里挂的葫芦喝了口酒抱起已处于昏迷状态的雪就下山。 12 “为什么要如此。”黑衣男人替绿衣女人检查完伤势后问。 “鬼煞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毁了鬼煞。”女人淡淡的说,落下黑色面罩,露出姣好的面容,二十多岁的她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不施脂粉,相貌甚美。 他看着眼前随意披散着一头无云般的秀发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再这样贸然行事了。今天是那酒色闲人手下留情,否则我也不一定能脱身。” “酒色闲人?原来他竟得了个这样的称号。”她低低一笑,让他瞬间眼前一亮,只是那里的忧伤又让他有丝伤感,这么美丽的笑和这么哀愁的忧思,却全不是为了他。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她的轻淡疏离和这种忧伤,他只能这样默默守护着她,别的,就真的做不到了。 “你走吧,要不然会被别人怀疑的,帮我,帮我照顾他。”绿衣女子抚着自己的发丝,看着头顶的蓝天,轻轻地说。 “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你自己,也保重。”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眼睛终于从天空漂浮的白云挪开,这些年来不是不知他对她的好,只是他不是她惦念的那个人,对于他,她只能就这么的不去看他,而且自己这副破败的身体,等到大仇报了的那一天,也该亲手结束,不再苟活人世这么痛苦。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9 章 “辰,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你终是忘了。”她笑得凄凉,“忘了也好,让我一个人伤心就够了。酒色闲人,看来这些年,你过得,还不是那么的糟糕。”转身进了屋,风卷起她留下的那方黑色面罩,飞向远方。 “我说酒色闲人,你不找敏儿怎么窝到这里喝酒。快给我下来去找敏儿。”云鹤看着躺在大树叉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悠哉游哉喝着酒哼着小调的梁西辰,在树下大吼道。 掏了掏耳朵,梁西辰瞥了眼树下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云鹤,没理,继续喝着酒。 “喂,听到了没有,你这个光知道喝酒看女人的大色鬼。”云鹤看梁西辰不理他,扯开嗓子,惊飞了许多鸟。 “臭小子,知不知道敬师两个字怎么写啊?”梁西辰看着树下精力旺盛的云鹤,坐起来也冲着云鹤大吼道。 “敬师?抱歉,如果你有个为人师表的样子我就知道,可是一个成天喝酒看女人的师傅你让我怎么敬?”云鹤双手环胸翻着白眼看着冲他大吼的师傅,“你到底去不去找敏儿?” “敏儿我昨天中午就送她回府,不用找了。”喝了口酒,梁西辰躺下。 “什么?”云鹤一听大为惊讶,之后很是愤恨,“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害得我昨天晚上还出去找了大半夜。” “这能怪谁,谁让你带敏儿上山,结果自己下了山忘记带敏儿回来。这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的不知轻重。”梁西辰从树上一跃而下,“耽搁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云鹤有苦说不出,确实是他带敏儿偷偷溜出敏儿的家然后来到那座山上玩的,还编故事骗敏儿说那山上有穿红衣服的厉鬼专门抓她那么大的女孩子吃,之后故意躲起来吓吓她。谁知突然这个老头子让他练功,他一兴奋就忘了敏儿还在山上,自己下了山,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连夜寻找也没有结果,还好敏儿的父母没有责怪他,可是他却良心更受谴责,不休不眠的翻着这座山。 “敏儿还好吧?”想了想敏儿曾跟这个老头子学过些拳脚功夫,应该不会受伤吧。云鹤有些担心,万一受伤了,敏儿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可怎么给敏儿父母交代呀,到时来个什么罪行可不好。 “不好的话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安然站在这里?”瞥了一眼有点发抖的云鹤,梁西辰鄙视的说,“怎么说都是跟我学过些功夫的人,哪会那么笨的受伤。”再说要受伤也不会是敏儿,那丫头虽然胆小但是机灵着。 “那就好。”拍了拍胸,云鹤舒了口气。“那个,酒色闲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向敏儿到个别?”云鹤提议。 “如果你不希望她的那些堂兄弟将你给活剥了,那么我无所谓。”梁西辰看着云鹤僵硬的表情,开心的笑着。 “还是下次再道别吧。我们快走,你还要教我武功呢。”然后拖着慢悠悠的梁西辰就狂奔,仿佛后面就是敏儿那些如豺狼般的堂兄弟。 “这里是哪里?”雪醒来就看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里,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淡蓝色背影。 “雪哥哥醒了,这里是我家,你就安心养伤吧。”敏儿转过身抱着蓝笑着说,舒了口气,雪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虽然大夫说没有伤到筋骨,可是失血却过多,所以要好好补补。 “敏儿没事吧?”雪看了看敏儿,想坐起来却被敏儿阻止了。 “雪哥哥你还是躺着吧,饿吗,我叫人给你送些饭。”敏儿说着就将蓝放在雪的枕边出去叫婢女去端饭。 “你醒了?”雪看着进了房门的人,还以为是敏儿,没想到是一个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头上是简单的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的妇人,敏儿与她十分相像,只是敏儿还是个小孩子,过几年敏儿可能就和她一样的美丽。 敏儿的娘轻笑着看着雪,这个孩子长的还真是清秀,那双眼睛尤为漂亮,怪不得她那女儿一向害羞却要坚持等他醒来。 雪微微笑着,这个妇人,让他想起了他的娘,虽然记忆已有些模糊,可是那种笑跟眼前这个人的笑是那么的相似,都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那么温暖。“伯母好。”雪乖巧的叫着敏儿的娘。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谢谢你救了敏儿。”敏儿的娘坐到床前,雪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看着那满是温柔的眼,想着,有娘真好,好羡慕敏儿。 “是敏儿救了我,否则我现在还在林子里不知怎样呢。”雪有点害羞得低下头,他还没跟这么优雅温柔的人呆过。 “你叫雪吧,你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摸了摸蓝,敏儿的娘问。 “没人了。我是被玉哥哥收养的。”雪摇摇头。 “玉哥哥?他对你很好吧。” “是的,他是最疼雪的人,雪也只有他一个亲人。”雪点点头。 “娘,你来了。”敏儿的娘还准备问些什么,就听到敏儿的声音,然后莞尔一笑,摸了摸雪的头,看着自己女儿变得开朗些也是好的,于是对雪说,“让敏儿陪着你吧,我先走了,需要什么就告诉敏儿。” “谢谢伯母。”雪笑了笑,看着敏儿的娘离开。 “雪哥哥,你也饿了,我给你喂粥吧,这可是我们府里最好吃的粥哦!”敏儿扶雪坐起来说。 “是敏儿最喜欢的吧?”笑着,“我自己来吧,只是右手受伤了,我的左手可是好的。敏儿不要让雪哥哥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对不起。”敏儿低下头将碗连托盘送在雪的腿上。 “没事的,只是不习惯别人这么服侍着。”雪安慰着敏儿,然后用左手拿起勺子舀着粥吃。 “夫君,那孩子不像在撒谎,那双眼是骗不了人的。”书房里敏儿的娘对自己的丈夫说。 “我也知道这样怀疑一个孩子是不应该的,可是一个孩子住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我们派出那么多人也没有找到敏儿,甚至连人迹都没有发现,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林博亚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爱妻说。 “夫君,莫不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事?”刘白羽看着自己的夫君,也唯有朝廷的事让他的夫君这般唉声叹气了。 摇摇头,林博亚握着自己爱妻的手,“朝廷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羽儿,我想将敏儿送到西辰那里去学习几年。” “敏儿的性格是懦弱了些。”刘白羽说,然后眼里含着柔情和不舍,“可是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舍不得。” 将自己的妻子揽入怀中,“羽儿,敏儿总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将她放在西辰那里你我也放心,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树的敌也不少,最近那些人蠢蠢欲动,我也是怕他们动敏儿。” “这个我知道,就按你说得办吧。”刘白羽叹了口气,“等那孩子伤好了就送敏儿去西辰那里吧。我看敏儿挺喜欢那叫雪的孩子的。” 林博亚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妻子在担忧什么,只是眼前敏儿还小,现在还有自由可言,就顺着她吧,说不定哪天,敏儿就再也飞不出去了。必定,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 “雪,你的伤还没好,这样可以吗?”刘白羽看着一身红衣的雪,很少有男孩将红色穿的这么漂亮。 “可以了,这点小伤没事的。那么,谢谢伯父伯母,敏儿,我走了,保重。”雪对着敏儿的父母还有敏儿挥着手。 “雪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敏儿?”敏儿抱着蓝问。 “这个,有空我会来看你的。”雪摸了摸头,然后笑着,“那么敏儿照顾好自己,闷得话就和蓝玩。” “雪,如果需要什么就来我们府上。”林博亚慈祥的笑着。 “恩,伯父伯母,敏儿,再见。”雪转身,红衣在这寂静的大街上是那么的显眼。 “爹,确实他和一个毁了容的男人住在那座山上,周围村子里的猎户都知道那个小木屋,只是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过他们在那里住了四五年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昨晚林博亚听着自己收养的孩子林和的调查,打消了对雪的猜忌。 “看来,阎岩你猜的不错,林博亚真的派人来调查了。”左斩坐在鬼煞和雪以前住的小屋说。他那天只来看着雪被酒色闲人带进林博亚的府中,就赶紧回来对阎岩说了此事。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0 章 “看来那只狐狸还真是谨慎。”阎岩托腮看着窗外,让雪走另一条山路看来是对的,那片林子正是通向雪以前和鬼煞住的那座山。鬼也是聪明,在他和左斩眼皮低下生活了四年而没有被他们找着,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好这两年鬼和雪有来这里住,否则还真是不好应付林和的调查。 “斩,雪受伤的事最好不要对鬼煞提。”阎岩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左斩说。 “这个,知道了。”左斩考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13 鬼煞回到暗庄,发现雪还没有回来,对于这次的任务,产生了一些疑惑,那个雇主花了那么的银子,竟是让他收拾一些小喽啰,也许是棘手了些,可是似乎不用那么大的代价,而且任务并不像那个人说得那么艰难非让他出手不可。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鬼煞在桌边敲着手指思考着,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阎岩又为何将这次的任务交给他,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此时鬼煞被敲门声唤回神,然后看着一袭黑衣的人进来。 “这次的任务如何?”扫了一眼来人鬼煞继续敲着手指。 “不负使命。”来人不带感情的说,脆生生的声音煞是好听,只是没有什么感情。 红看着眼前的男人,总共,总共有快六年的时间不见了,他长高了,长壮了,却是更加的让她猜不透了,那双仅露在外的双眼更加的幽深,看不出一丝感情。自从遇到了鬼煞,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主人,就是她今生必须追随之人,只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她付出的是年华,更是生命的代价,可是,这么多年却没有得到他多余的目光。 “玉哥哥,你回来了?”正在红陷入沉思时,一个声音让红回过了神,鬼煞也停止了敲手指。 “咦,有人啊!”雪飞奔到鬼煞的书房,来不及看里面是否有人就冲了进去,竟发现里面站着一个着黑衣的女子。 “玩得可开心?”鬼煞看着几天不见的雪,刚心里的烦闷暂时压下问。 “还好了。对了,这个姐姐是谁?”雪打量着红,虽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跟敏儿的娘一样的漂亮,甚至比敏儿的娘更加美丽。如果说敏儿的娘是三月的阳光,那么这个黑衣女子就是冬日的冰,晶莹而剔透,是一种疏远的美。 “红。”鬼煞又敲着手指。 “哦,你好,我叫雪。”雪微笑着向红点点头,漆黑的眼里满是好奇。 红点点头,也将雪打量了一番,是个干净的少年,给人很温暖的感觉只是那份纯真映的红的双眼刺痛,似乎在很久以前她自己也是有那么单纯的笑,那么单纯的目光,那么的清澈眼神,可是为了自己追随之人,她将那份纯真生生舍弃了。有瞬间的伤感,硬扯着自己僵硬的脸想要报以笑容,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成功,于是转头离开。 雪看着红的背影,不知不觉,也似感到那份伤感,而且,似乎在他的体内,有什么在呼唤着他,那个红的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玉哥哥,这次走怎么不给我说?”雪问,然后将自己在街上买来的那根发簪递给鬼煞,“这个我看着漂亮,就买回给玉哥哥。” 看着那根檀木发簪,鬼煞看着雪期待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告诉雪他其实不能忍受那种檀香。接过雪递过来的发簪,看雪的脸色不似他离开时红润,对于血的敏感让他马上发现了什么,于是抓住雪的右胳膊,一使劲,就发现雪的脸色变得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挽起雪的红袖,面对渗出血渍的白纱,鬼冷冷的问。 “送敏儿下山时遇到了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子,一不小心就弄伤了胳膊。”雪放下袖子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甚在意的说。 “是吗?”鬼煞没有说什么,只是,敲着桌边的手停了一下。“明天,你就去六翼那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来书房。” “玉哥哥!”看着从未对他那么冷漠的鬼煞,雪敛住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叫了一声。 “那天,你也听到了,你和红,都只是我的工具,我,不需要无用的工具!”鬼煞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雪,用陌生的口吻说。 “我知道了。”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鬼煞,“我会成为玉哥哥最厉害的工具的。”然后雪就转身离去了,眼里,仍旧是那温柔的笑意,眼里,闪着灵动的光泽,就如那年一样的坚定。 鬼煞看着雪离去的背影,握着那根发簪的手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了。夕阳下,雪的身影在那金色的光下是那么的血红,似乎,就像那白纱上渗出的血渍,大片大片嫣红的刺眼。鬼煞,其实,他跟本就不喜欢红色,不喜欢那刺眼的颜色。 雪并没有去六翼那里,他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加强医理知识和能力,而是需要变得更强大,足可以自保。连一个普通的妇人都可以将他伤成那样,更不要说那个梁西辰了,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可是单凭他轻松就可以将那个女人制服,就可知他不是普通的人。现在,那个叫红的女孩子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仍可以看出红比他强大好多,甚至,和他就是天壤之别,也许,只有红,才是被需要的。不,他不要做一个不被需要的人,红,他要像红一样,不被遗弃,永远的被玉哥哥带在身边。 “是的,哪怕是一件工具,我也不能当一个废物。”雪喃喃自语着,然后下定了决心,要变得强大,自保,已经不是他的目标。迈着轻快的步子,雪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这熟悉的小院,他去了从来没有到过的陌生领域,见识到了他从未见过的世界,也就是在那里,雪才知道工具到底意味着什么,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意味着什么。 到底意味着什么?雪从未想过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着,只是遇见了鬼煞,不知不觉,就认为活着能看到他的玉哥哥,所以他努力的活着,可是到了暗庄深处,那个被称为地狱的地方,他却有丝恐惧,如果没有了他的玉哥哥,那么,他还为了什么而活着。到了地狱,他才发现以前活着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而现在,他才知道他为谁而活。为了鬼煞,为了他的玉哥哥,是的,当他意识到他是为谁而活时,心里,没有失去自我存在价值的忧伤,反而有丝喜悦,原来他是在为他最重要的人而活,那么,他也要为他最重要的人变得强大。于是,那天以后,雪,变得让左斩看了都心痛,让阎岩都不忍心再看,只有鬼煞,不知道雪去了地狱,去了那个他一直避讳不让雪知道的更不想让雪染指的地方。 离开鬼煞的书房,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到了六翼的小院,那个永远散发着阴森恐怖让所有活着从地狱出来的人都胆战心惊的地方。 阴郁的树木将明媚的阳光遮掩的只余几丝光线稀稀疏疏的从树缝里射下,勉强可以感觉到是晴天,也许是甚少没人走的缘故,那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在石缝里早就长满了杂草,若不是她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路,说不定就不会发现脚底下那已经快看不见的石子。脚踩着几乎及膝的草,听着那柔嫩的枝颈脆生生断裂的声响,她的心也随着那一声声的断裂而颤抖着,就像每次在她手里失去的生命一样,都让她感到空虚。 红不急不缓的走着,只有在执行鬼煞给她的命令时,她才会是那种雷厉风行的样子,否则,她情愿一步一步的感受踩在实地上的感觉,也不愿就那么用轻功将自己的行程缩短一半时间,其实,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急忙的人,从来,都想慢条不理的过着一天的点点滴滴。 穿过这片阴郁的林子,走出了及膝的杂草,终于看到了唯一没有树木这天的地方,六翼的小屋就那么特立独行的扎在那里,徜徉在阳光的怀抱中。 “看来,他变得勤快了。”看着干净的院子,还种了些花草,红心里想,只是两年不见,那个懒散的男人竟然也懂得了享受生活,竟然还知道种些花草来怡情冶志,看来时间还真是会将人改变。只是,连六翼都变了,鬼煞,那个永远一身黑衣眸子冷的永远不会化为水的男人,却仍是那般的让人琢磨不透,甚至,有时让人感觉不到他确实存在的气息。 “那个孩子,是你捡得吗?”看着那药房唯一通风的窗口晒太阳的六翼,红隔着窗,倚着窗棂问,眼,却看着天空。 天,好蓝,那么的澄澈透明,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她见过更剔透更彻底的蓝色。只是,记忆久了,似乎,有些事她正在慢慢地淡忘。 “你见到了?”六翼抚着怀中安睡的小白,就是那只时常赖在他头上不下来的小狗,懒洋洋的说,也不看红,自顾自的想着别的事。 沉默了许久,六翼才将他那迷离的眼神稍微的关注了一下红,然后撇了撇嘴,“我除了捡你回来就再也不做那么麻烦的事了。雪,是鬼煞捡回来的。” 红不清楚听了六翼的话是什么感受,她相像不出鬼煞捡回那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光凭那孩子叫他“玉哥哥”这个特殊的称呼,就可以知道他对那孩子是特殊的。只是,那个永远除了冷漠就是沉默的男人,真的会捡一个没有用处的孩子吗?红的思绪飘了好久,仿佛自己的心和天上的云一般,没有根,就那样,飘啊飘,知道狂风暴雨来临,才停止,才消失,才可以找到解脱。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和云一样,似乎再也飘不回来了。其实,她真的想就那么飘走,可是,走了,就真的变得没有了根,变得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动物了?”红终于收回了目光,看着六翼身上的小白问。 “我变得爱动物?红,看来我们分别太久了,你都忘了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动物。”六翼皱着眉,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排斥那些动物,就好像那些动物一出现,似乎要夺去什么人的注意似的,所以,他情愿一个人生活,也不要养宠物来打发时间。 “是吗?”红低头沉思了好久,抬头看着皱眉的六翼,然后用手指了指他怀里的小白,“那你怀里的那个东西算什么?” 抚着小白的手停了停,六翼怔了一下,小白,是啊,小白算什么,为什么讨厌动物的他却偏偏留下了小白,甚至容忍它在他的头上胡作非为,似乎潜意识里他在等待着什么,可是究竟在等待着什么呢?六翼心里一阵烦闷,于是偏过头看了看红,没有回答。 其实红也只是问问,并不需要回答,人都是会变得,就连六翼也不意外。只是,她最希望变的人,似乎没有变,对她的态度,永远的那么冷漠,也许,自己只能是一个工具吧,和地狱里千万的孩子一样,不过她是比较特殊的工具而已,所以,她才直接隶属鬼煞而不是经过旁的人管。 六翼继续睡着觉,不理会一旁的红,红也继续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在意六翼的怠慢。就这样,两人一狗,在这个安静的中午,静静地如画一样,映在蓝天白云下。 14 “林和,你怎么会在这里?”要说云鹤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眼前这个大不了他多少的林和,敏儿的哥哥,不是亲的,是她父母收养的孩子。 看了眼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云鹤,林和没有理,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有意无意的就往云鹤那只放在地上的手踩去。幸好云鹤的反应够快,否则他会当几天独臂少年。 为什么林和会从云鹤身上跨过?那还用说,梁西辰住的地方只有眼前云鹤躺着的这条不满杂草的不能称之为路的路,一边是条河,一边是满地乱爬的看了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虫子,而云鹤,颇有“此草是我种,此路是我开,你林和要过,就是不让过”的架势。也许越是看不顺眼的就越是了解地方,林和也不会跟云鹤废话,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径自向梁西辰的小木屋走去。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1 章 “喂,你个混蛋,从我身上跨过去就算了,还暗算我手掌。士可杀不可辱!”说着,云鹤一跃而起,奔向已走远的林和,抡起拳头就砸去。 林和不紧不慢的走着,连头也不回,只是当云鹤的拳头快砸到他时才稍稍倾斜了一下身子,就悠闲的避开了云鹤的攻击。只是云鹤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用力过猛,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被林和那么轻松的避开,一时收不住,就直直的向前扑去,给载到了旁边的河里。 “无聊。”看了一眼从河里冒出头来大呼小叫的云鹤,林和瞥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无聊,然后又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继续走自己的路,留下云鹤一个人浸泡在湖水里生闷气。 “师傅。”看到梁西辰躺在小木屋门口那棵大树低下喝酒,林和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他的师傅和还在湖里泡着的云鹤一个架势,翘着二郎腿,只是那根狗尾巴草换成了酒葫芦而已。 “林和?难得你会回来看看师傅我。”往嘴里灌了口酒,梁西辰眯着眼睛说。刚才他听到云鹤那家伙的鬼叫,又听到落水的声音,就猜到肯定是与云鹤不合拍的林和,也只有林和才能让云鹤每次跳湖泡澡。梁西辰看着绿油油的树叶,有些不解为何林和和云鹤互相看不顺眼,他为什么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难缠。云鹤就不用说,整天对他呼来喊去,没有一丝当他是师傅,林和,这个和云鹤同岁的孩子,总是装的那么的酷,帅气又显稚嫩的脸真的是个让女孩子着迷,只是除了对那些女孩子外,他竟然连他这个师傅都不给面子,有时竟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郁闷啊郁闷! “我只是来通知一下,过几天敏儿就来山上。”林和站的端端正正,身上的装束没有乱分毫,真是一个严谨却又不随和的家伙。 听着林和无感情的声音,完全是云鹤的翻版,除了一个爱吵闹一个老是冷漠的态度外,都是同样的不知尊师为何物的家伙。听听,这是对师傅说话的口气吗?再次感叹自己教徒无方,梁西辰又“咕噜咕噜”吞了一口酒。 “林和,你这个混蛋,我要宰了你。”好不容易从河里爬上岸的云鹤,一身湿漉漉的来到木屋前,气势汹汹的对着站在那里不知看天还是沉思的林和吼道。 掏了掏耳朵,梁西辰再次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只要凑到一块,十有八九会掐起来,绕是看起来这么有修养又酷酷的林和,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看了看两个蓄势待发的人,感觉周围的气压变低了许多,梁西辰摸了摸鼻子,拎着自己的酒葫芦将这个还算广阔的地方让给了两个年轻人。 “年轻啊,精力就是好。”看着已经掐起来,还掐的不亦乐乎的两个人,梁西辰感叹着,看着快被或者说已经被林和揍成猪头的云鹤,梁西辰有丝不忍心,但是眼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造孽呦造孽,有这样看热闹的师傅,想想云鹤和林和也真是够不幸的。那边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鸡飞狗跳,或者说落叶满天,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千军万马呢,其实只是两个精力过剩的少年在发泄而已。与其说是互打,不如说是云鹤单方面的被打而已,每次都是这样,云鹤已经面目全非,而林和,只是嘴角稍稍被打破而已,头发稍稍凌乱了一些,衣服稍稍染了些尘土罢了。摇摇头,梁西辰有些琢磨不透为何云鹤那么热衷于挑衅林和,然后被打。“真是两个奇怪的孩子。”拿起酒葫芦准备往嘴里灌酒,仰头使劲倒了半天,也没有半滴酒影,于是,梁西辰终于想起来他是那两个正在掐架少年的师傅,有义务阻止同门厮杀。 看着云鹤和林和同时抡起拳头砸向对方的脸时,梁西辰似乎散步般的走到他们中间,一手包住林和的拳头,一手抓着云鹤的手腕,很是随和的一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然后看着两对互相厮杀的眼神,感觉空气中火花崩裂,讪讪收回双手,“那个,到吃饭时间了,呵呵,呵呵。” 看着摸着头摇摇晃晃走进屋的梁西辰,云鹤和林和同时用白痴的眼光看着那个被他们成为师傅的男人,然后对视一眼,双方都很不屑的看着对方,然后又同时撇过头。 “云鹤,我的酒没了。”从屋里传来梁西辰懒洋洋的声音,让云鹤恨得牙痒痒。当云鹤不情不愿的拿着他师傅的酒葫芦准备打酒去时,发现林和眼里有丝丝嘲讽的笑意,一定是在笑他被当奴仆使唤,云鹤握了握拳头,准备随时扑上林和撕烂那张脸。“林和,既然敏儿要来,你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让她住。”紧接着又传来一句,云鹤仰天长笑的看着林和变绿的脸,心里舒服了很多,然后很是心甘情愿的去打酒。与收拾房间相比,打酒还是轻松的,“果然,酒色闲人是偏向我的。” 林和绕是再有修养,再淡定,可是看到他要收拾的房间,也忍不住脸色大变。他不是很确定眼前的房间是他曾经住过的那间虽然简朴但是一尘不染的卧室。眼前这间,简直已不能用猪窝来形容,而是用大型垃圾仓库来说,委实不过分,不知多久没有洗的衣服、袜子、鞋,还有满地的酒瓶,发霉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腐烂的蔬菜,乱跑的虫子、老鼠,满墙的蜘蛛网,整个屋子里散发的根本就不是人闻的气味。 “别怀疑,这就是你的房间。”梁西辰看着发呆的林和,很好心的安慰这个看起来颇受打击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说。 如果可以,林和丝毫不怀疑他会将眼前这个笑得和煦的男人揍成猪头,只是弑师这个罪名用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地痞流氓的人身上不值,于是忍住满腔的怒气开始打扫这个他曾经住过的房间。半年而已,就可以将他的房间变得面目全非,林和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个愧为人师的男人了。 云鹤那叫个爽啊,要知道打扫卫生,特别是为好色闲人打扫房间,那简直是耗费体力和生命,摧残人类灵魂的一件非人类干的事,用猪来形容那个不像师傅的人,云鹤摇摇头,恐怕都侮辱了猪,猪的窝都比那人的干净。呵呵,林和,报应啊,你的窝,嘿嘿嘿……一路上,云鹤想到林和看到他房间的表情就想笑,搞得路上见到他的人都以为是个傻子,不住的叹气可惜,可惜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竟然是傻子。 15 六翼出神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缠的月白色发带,已经不再崭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不解,不知道自己手腕上缠着的发带是谁的,每次对着这条发带,他的心里无端的就觉得似乎自己忘记了些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可是待他要抓住时,脑海中的东西又无影无踪,总感觉这条发带对他非常的重要。 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玩耍的小狐狸和小白,六翼眯着眼,懒洋洋的摇着自制的摇摇椅,感觉心里一阵空虚。院中那两个小动物互相追逐的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又缺了些什么,到底缺了些什么呢?摇啊摇,不一会儿,六翼就在自寻烦恼中睡着了。 “主人,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看着最近总是满身戾气的鬼煞,红问,虽是冷冰冰的语调,可是里面的关心不言而喻。 鬼负手站在书房外,看着蓝天,脸上的黑色面罩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光泽,漆黑的发没有束带,就那样和着黑衣,发着让人晕眩的光泽。 天空好蓝,看着这样的天,鬼才知道蓝色也能美的如此纯洁,浓厚和清晰。整个天空就像一块硕大的蓝色宝石,晶莹剔透。 看了眼红,又继续仰天看着头顶悬挂的苍天,微风将他的发丝撩起,那双墨黑的眼里,有红看不懂的却又感到忧伤的情绪。 明艳的眸,粉嫩的唇,如花的容颜,而她的气质清冽如雪,高傲似冰。 看着红,鬼煞不由得想起了雪的笑容,与其说红的容颜像桃花,不如说雪那温婉的笑容更妖娆。 桃花虽然艳丽,但它极易衰落;彩虹虽然绚烂,但它却已是天上之物。世上但凡美好的事物,是最容易遭受摧残的。美好只是惊鸿一现,转瞬即会化为云烟。不管是容颜还是笑容,在美,也不会永存,总会消失,只是迟早的问题。 摇摇头,鬼煞只是摇头,难得的让红感到不似以前的冷漠,“你去吧,不要在外耽搁。”轻轻的声音,让红的心都为之颤动,这么多年了,虽然今天鬼煞仍旧是那种清冷的声音,可是,那里面有淡淡的关心,起码,她感到了他的关心。够了,除了工具,他,还是关心她的。“不要在外耽搁”是否她可以理解为完好的回来呢。 红无言的看着鬼煞,那个挺拔的身影在天地间无端的让她感到有些许凄凉,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冷酷和默然,也许,也是因为一段伤心的往事吧! 看着红离去的身影,左斩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有看了看已经站了一刻钟的的鬼煞,他看天已经许久了,天,有什么好看的吗?左斩也抬头看了片刻的天,不解,于是摇摇头,“这么久了,你对雪不闻不问,是否,已经放弃了让他和红一样,成为你的工具的想法?” “雪和红不一样的,他,永远也成为不了工具的。”低低一笑,可是左斩却感到更加的冰冷,鬼煞那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飞雪,越过飘忽不定的云朵,投落于虚无缥缈处。 “不一样吗?”左斩喃喃道,然后眼里一片笑意,“原来和我想的一样,你也不愿只当雪是工具,看你那么的疼雪,就知道他和地狱里那些孩子是不一样的。” “不是不愿,只是,他永远不可能和红一样优秀。”鬼煞低低一句传入左斩的耳里,瞬间冻结了左斩的笑容。鬼煞是知道的,雪,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孩子太善良了,善良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都困难。成为和红一样优秀的工具,仅仅是那善良,就是不被允许的,有了善良,有了仁慈,雪是永远也不会成为绝顶的高手的,在对敌时,往往受伤的,会是他,死的,也会是他。杀手,善良和仁慈是不被需要的,感情,更是负担。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够强大,只有你的生命力够顽强才可以活下去。雪,那个孩子,太脆弱了,如果他为那些死去的动物哭泣的眼泪是种伪装的仁慈和同情,那么,他会成为最好的工具,起码,他的伪装可以让他至少在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得到一丝生还的机会,可是,他连那些泪水都如冰雪般晶莹,一尘不染。那样没有黑暗的心灵,没有仇恨和丑陋的孩子,怎适合当工具,当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杀手呢! “你抛弃雪,就只因为他不能成为你的工具,不能和红一样优秀?”左斩低吼着,他不相信比任何人都疼雪的鬼煞会这么的看待雪。这些年里,他是看着雪长大的,从抱着兔子玩耍到拿着长剑苦练,在潜意识里,雪,已经不再是和地狱里那些孩子一样是工具。有了雪,鬼煞才有了些许人气,有了些许温度,他一直以为,雪,在鬼煞眼里是不同的,起码,不再是杀人的工具,可是为何仍旧没有变,依旧把雪当成工具。 “抛弃吗?”鬼煞回过头,看知道左斩性格狂暴如火,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虽表面看起来他粗鲁莽撞,对谁都可以和平共处,可是要说真心对待人,被他划为朋友的,可以说几乎没有,他虽不与人恶交,可是也从不交心。现在,为了雪,他竟然这般的激动,这般的在乎,也许,雪,对于左斩来说,也是特殊的。“我只是让他去六翼那里,他,不适合当工具,你也不想看着他死不是?” “你以前那么的疼他,现在对他不闻不问,又直接将他扔给六翼,而且还不需他来院子,不许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知道你这么做与抛弃他有什么区别,你让他怎么承受被自己信任的人抛弃?”左斩这时已经不再压低声音,而是扯开嗓子。那个孩子,那个连他都不忍心苛刻,不希望受伤的孩子,为了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把人不当人的男人,永远不珍惜感情的男人,竟然会那么的做,竟然会那般拼命。 “斩,从现在起,忘了雪,安心的管理地狱吧。”鬼煞轻轻地似乎叹气般的说,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哎呦,大胡子,怎么被鬼气成这个样子,你这怒发胡竖为了哪个红颜呀?”正当左斩几乎愤怒到快将额上青筋爆裂之时,听到六翼特有的懒洋洋的语调。 “你来干什么?”看着六翼,虽长的高大英俊,可是塌着肩,歪着脖子,有气无力的靠在树上,一脚支地一脚不停的晃动,怀里抱着只小白狗,怎么看都怪异无比,正在气头上的左斩看着六翼那副歪瓜裂枣的样子,没好气的说。 “最近在医园呆着无聊,又没有个进棺材的人让我玩,雪那小鬼也不知哪去了,所以过来看看。怎么,和鬼吵架了?”六翼表现出很浓的好奇心,那双眼里呈现的却是朦胧迷幻的神态,几乎就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雪不在这里,你不用找了。”不理会六翼,左斩深深吸了口气,准备离去。 “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红说,鬼是让雪去我那儿的,可是雪却不见人影,鬼,最近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拍了拍怀里小白的头,六翼双眼已经不再朦胧,只剩淡淡薄雾笼罩。 听了六翼的话,左斩的脸色凝重起来,然后摇了摇头,示意六翼跟他走。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雪能听六翼的话,遵从鬼煞的决定,去六翼那里,虽然六翼人是变态和懒散又不负责任了点,可是,总比呆在那个地方强。 一路上,只有六翼不时的哼哼几声,原因无他,这个男人哪天不抱怨几句或者不哼唧几声就不正常,了解六翼的习性,左斩只是走着,并不去理会。 “这里还是没有变,阴森的让人想睡觉。”打了个哈欠,六翼无精打采的跟着左斩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对于从旁边树枝上对他虎视眈眈的毒蛇视而不见。 “小白乖了,那只是条大虫子,一会给你下酒吃。”安抚着全身毛发竖立,暴躁不已的小白,六翼低低的笑着,好久,好久都没吃蛇肉羹了,有点小期待。自从雪到了他的医园以后,别说拿那些飞禽走兽练手了,就是下酒菜,也会被雪那双大大的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的有点毛骨悚然,害得他每次手痒痒想对那些飞禽走兽下手时,脑海中很神经质的浮现出雪那双指控他罪行的眼,弄得他意兴阑珊,好是无趣。 听着六翼的话,再听到他对那条狗取的名字,小白,还真是六翼的风格,懒惰成性,依皮毛颜色起名,真够省事的。看六翼对那条毒蛇那么的迫不及待,左斩摇摇头,六翼真的被雪感化的斋戒已久,也许他会将这里的生灵玩个够本。为那条毒蛇叹息了一秒钟,左斩又开始变得阴沉,甚至,有丝哀伤,这让一旁打探猎物的六翼都有不小的惊讶,这个声大如雷,性情火爆,从来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的汉子竟然会哀伤,难道是为情伤神?六翼眯着眼一直盯着左斩,看的左斩感觉阴气习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16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2 章 “这里,大胡子,你不要告诉我,雪那小鬼在这里?”六翼终于打探完了可以供自己解闷的猎物,也幻想了好久左斩哀伤的原因后,待他回过神时,忍不住大叫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六翼大惊小怪,绕是鬼煞来了,也会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六翼眼里刚有的兴奋已变成了沉重,甚至有丝不安,被薄雾笼罩的眸子清澈无比,哪有一丝懒散。 “你为何不阻止雪,为何要让他来这里,你知道的,他,并不适合这里的。”六翼轻轻的叹息着,那个孩子,让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亲近,不由自主的疼爱,甚至,不由自主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想要保护。在心底某处,有一个什么声音总是在呼唤着他,总是在告诉他,要保护那个孩子,要照顾那个孩子,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牵动着他的心,不是控制他的思维和感情,而是牵动着,影响着。所以,他时时刻刻的忍耐着雪,即使自己讨厌动物,可是只要雪喜欢,他也就试图接受,学着去爱护;他总爱用那些飞禽走兽来试药,总爱折磨那些没有灵性的生灵,可是看着雪那干净的笑容,他总是收敛了体内的嗜血因子。在他潜意识里,总感觉雪和他一直想要找的一个人很像,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人,自己为何会有要照顾好雪的想法,可是他的感觉告诉自己,如果雪出了什么事,他要找的那个人会很伤心。 “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雪,外表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坚持起来,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左斩瞥了六翼一眼,对他的指责忍不住反驳,当初他也是极力的阻止,甚至设下重重关卡来让雪打退堂鼓,可是,雪那坚定的意志和毅力,让他都有丝震撼,那个坚强的甚至脱胎换骨的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眼神还是那么的干净,可是,那刻他却感觉到了眼前那个清秀的少年已经不再是那个抱着兔子疼痛时会哭泣的少年,他已经长大了。 “为什么会这样?斩,鬼知道吗?”六翼喃喃着,这里,曾经进来那么多人,可是真正可以从这里走出去,重见阳光的,却是少之又少,甚至,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充满了迷茫的世界。鬼煞,那个带回雪的男人,知道他珍藏的宝贝来到了这个专门摧残宝物的地方吗? “不知道,他现在对雪不闻不问。”左斩摇摇头,提起鬼煞的态度,眉毛又皱的让人看了难受的程度。 是啊,如果鬼煞知道了雪来到了这个地方,以他的性子来说,早就将雪提了回去,好好的训斥了,哪会由着雪继续留在这个充满了黑暗、死亡、血腥还有丑陋的地方。鬼煞,即使你那么的掩饰,可是,了解你的人,大概只有我了,你,只是不想雪再受伤了。只是雪胳膊上那一点小伤都让你受不了,更何况想到雪会随时送掉姓名,只是,远离雪,将他放在我身边,虽是安全了,可是,你却忘了雪,他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想法。有时,越想保护一个人,越是在乎一个人,所做的事越是适得其反。六翼看着漆黑的屋梁,这里,刚才的两扇门是唯一可以射进光线的地方,可是门外,郁郁森森的是参天的古木,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阳光关照这个潮湿阴冷而空旷的看起来可怕的屋子。 “鬼煞本是让雪去你那里的,你试着劝劝雪吧,让他离开这里,我怕,他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左斩看着那个不断吹出冷风的地方,看了看挂满黑纱的屋子,缓缓走到那个通向低下的入口,笔直的背有丝颤抖。 “是吗?”感觉到了一阵寒气,六翼也拢了拢衣服,皱了皱眉,难得的没有抱怨几声,跟在左斩后面,下了那木阶梯。 这是个长长的台阶,仿佛一边连着天,一边接着地,木台阶年代已久,走在上面不停的发出响声,就像一个风烛残年又多病的老人在不停的呻吟着。台阶两面试渗着水渍的墙壁,每隔一触都有一支火把发着颤颤巍巍的光,将六翼和左斩的身影拉的好长,从地底深处吹来的冷风将火把吹得不停摇曳,发出“呼呼”的声响,顺带的带来些鬼哭狼嚎的声音,真是阴森森的恐怖。不过左斩和六翼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六翼怀中的小白,这是也没有了什么生气,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六翼怀里,一双眼充满警惕又带着些许未知的恐惧看着似乎永无尽头的阶梯,全身毛发竖立,就像面临强敌。看着小白的反映,六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抚摸着小白的背部,安抚着情绪不定的宠物。 长长的阶梯,风吹火把的声音,木板发出的腐朽的声音,衣摆摩擦的声音,水珠低落的声音,还有不知明的吵闹的声音……中的声音交混在一起,掩盖了心跳的声音和呼吸的声响。火把昏暗的光线越来越远,长长的阶梯充满了黑暗,就像无至今的噩梦,没有光明,永远走不完也走不出这个长长的窄窄的甬道。没有了一丝光线,就连脚底下的阶梯都看不清楚,走在前边的左斩,也已融入了黑暗。 周围,寂静的可怕,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证明自己还活着,只有自己的呼吸,还有丝湿润的温度。伸手,触摸不到左右的墙壁,向后退,已经找不到下来时的阶梯,就像后边是一片平地,不曾有那么长长的感觉就快断裂的木板阶梯,可是继续向前走,却又是下阶梯的感觉,软底鞋走在这已经不是木质阶梯上,没有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心里,总是虚空的,不安的,就像自己走在并不属于人类的世界里一样,不能回头,不能奔跑,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有任何希望的迈步。 六翼笑着,嘴角弯出最美丽的弧度,在黑暗中,笑得妖娆,也只有在这种完全黑暗不能视的空间里,他才会这样的笑,没有懒散,没有伪装,甚至没有思想,只是单纯的为笑而笑,没有人可以看到,也没有人可以惊艳。他笑着,不明白为何自己不喜在众人跟前这样笑,心里,只想为一个人,也只想让一个人看到这个笑容,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敛去笑容,六翼的脸上有深深地哀伤,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是高兴地,开心的,为何心底会涌出这种不明的哀伤。 “斩,玩够了吧!”恢复了一贯的表情,收回莫名的哀伤,六翼仰头看着黑暗一片的头顶,用脚使劲的踱着地面说。 “跟第一次来这里一样!”随着左斩话间,六翼所处的地方已变得明亮,四周的火把不再摇曳,每个几步就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墙壁不再潮湿,地面已经不是快腐朽的木头,也没有了阶梯,平坦宽阔的地面铺着厚厚的黑色毯子,吸收了脚底发出的声响,眼前的墙壁缓缓升起,然后,更加宽广的空间暴露在眼前。 是的,现在展现在六翼眼前的就是真正的地狱,里面,有无数的少年在打斗,和雪一样大的,比雪小的,比雪大的,分了无数的组,在这里,没有同情和仁慈,只有冷酷和狠绝,否则是无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有够强大够无情,才有丝生还的机会。 “重游故地,有何感想?”看着六翼出神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左斩走到一边的桌椅前倒了杯水问。 “还是一样让人兴奋。”六翼摸着小白的皮毛,顺势靠在一边的木柱上,低低的笑出声,眼神有丝飘渺。 “是吗?”左斩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被子喝着水。他,鬼煞,阎岩,还有六翼,都是曾经从地狱里出来的。在他们四人当中,看起来最无害最没有杀伤力的就是六翼了,这个孩子总是看起来有气无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而且做事挑三拣四的,相比较阎岩的深沉和老谋深算,鬼煞的狠绝,左斩的狂暴,六翼,真的是最好欺负的,可是,大多数人走出地狱后,记忆最深的,心灵创伤最严重的,不是其他三个人给他们留下的,而是六翼,那个医术顶好武功平庸的英俊青年。 地狱,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呆在和冥府相同称呼的地方,这个江湖上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不知道培养了多少可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恐怖分子,培养了多少连正派中的顶级高手都畏惧三分反而人物,左斩,阎岩,鬼煞,都不是自愿留在地狱的,迫于生活的无奈吧,留在地狱的人,总是有多多少少的原因,或为了报仇,或为了雪恨,或为了功名利禄,或者是为了金钱美人……总之,留在地狱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可是千奇百怪的原因中,只有六翼留下的原因最奇怪,他说因为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想找些刺激的事做做。 当时,六翼是个比雪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就像,就像一个阳光少年吧,只是这个少年有些懒散,眼里,多了几丝厌世的情绪。那时,左斩还记得,那年,地狱易主,他的师傅,地狱原来的主人,统领整个江湖杀手的男人,竟然被杀了,而杀他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时整个地狱的震惊程度,可想而之。那个孩子,就是鬼煞,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在地狱里从来默默无闻,几乎没人知道他存在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左斩看着那个总爱穿着白衣,眼神总是阴冷的男人,那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惧,致死,那个刚愎自负的男人都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不为什么,只是他该死而已。”这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罩,黑发披散的孩子一边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剑刃,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你叫什么,是地狱出来的孩子吧?”左斩对于躺在自己脚下,几乎可以说死不瞑目的男人丝毫没有理会,盯着眼前认真擦拭剑刃的孩子,感觉到了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压力。 “地狱?”那个孩子稍嫌稚嫩的声音带着笑声,显得冰冷,回头,扔掉手中沾满血渍的白帕,将剑插入剑鞘中,看着左斩,眼里,闪着野兽般犀利的光,看的左斩都感觉到身上渗入寒气。“那个地方原来叫地狱啊?真是个好名字。我叫鬼煞,你可以叫我鬼。” 当鬼煞回头时,左斩清楚的看到眼前叫鬼煞的孩子,露在面罩外面眉目间隐隐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只是眼里流露的是一种漠然,一双如鹰般犀利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眼波流转间竟令人心动莫名。虽然他的脸被掩在面罩下,可是左斩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艳,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是在他的脚底下躺着的男人的刀剑下,他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只是和这个少年对视了一眼,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不能不说,鬼煞,这个少年,有着比这个死去的男人还令人恐怖的气势。 “我叫左斩,这个男人的徒弟。”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左斩说,对于自己的师傅,丝毫没有一丝的尊敬,而且,眼里,有丝仇恨。 “不为你师傅报仇?”鬼煞看着衣服上的血渍,有丝皱眉,肯定是刚才一不小心溅上去的,看来,又得换衣服了。 “报仇?我早想杀他了,只是没那个能力,现在你替我除了他,就是我的恩人,我怎可恩将仇报。”左斩突然放声大笑,然后指着地上的男人,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愤恨,“他,屠杀了我的村庄,侮辱了我唯一的姐姐,我,怎可不恨他,来到了地狱,成为了他的爪牙,就连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也被他杀了,我今生所有的幸福,都是被他毁去的,你说,我会为自己的仇人报仇吗?” 鬼煞看着眼前这个胡子蓬松,看不出年龄的男人,那双眼里,是愤恨,是疯狂地痛苦,是,深深地绝望,就如当年的他,虽然那时他还很小,但是他明白失去至亲的痛,明白在仇人的身边忍辱苟活的恨,明白看着仇人逍遥而无可奈何还要假装顺从助纣为虐的那种心情。眼前这个叫左斩的男人,是条汉子,只是这个让地狱那些人害怕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似乎将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和眼泪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那个尸体,就留给你吧。”说完,鬼煞就转身想离去,必定,他要那肮脏的尸体也没用,留给这个男人,或许,他会很好的发泄发泄。 “谢谢。”左斩抹了把眼泪,“鬼煞,现在地狱,你就是新的主人了。” “新的主人?”鬼煞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左斩。 “当初他是用武力夺得了地狱,现在,你也是,只要杀了他,就可以得到地狱。”不知何时,屋子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你终于出来了,暗庄管家阎岩?”鬼煞看着眼前摇着白羽扇,一副文弱书生打扮的男人,眼里,噙着一丝笑,只是并没有什么温度。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阎岩并不介意鬼煞的不友好态度,也并不介意鬼煞对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笑着,摇了摇那把羽扇,然后瞥了眼地上的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男人。“阎岩,请多多指教。”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鬼煞意识到虽然看起来没有左斩魁梧,看起来很是瘦弱,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掌管暗庄的总管,是个比左斩更加恐怖的家伙。 “鬼煞是吧,既然斩都承认了你地狱主人的身份,那么我也以暗庄总管身份宣布,你就是下一任暗庄主人。” “我并无意当这个肮脏地方的主人。我,讨厌这里。”鬼煞环顾四周,看着这个阴暗而宽阔的房间,皱了皱眉头。 “地狱的人,没有不讨厌这里的。你能杀了他,那么你也可以将暗庄和地狱按照你的想法来改变。你,是需要暗庄的,也需要我和斩。”阎岩看着鬼煞皱眉,只是笑着,等待鬼煞的恢复,他自信,鬼煞会答应做新一任杀手头目的。 左斩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鬼煞,又看了看含着淡淡笑意的阎岩,害怕他们两个会打起来,不由为阎岩担心,能杀死无敌之人,虽然是个孩子,但实力是不可小窥的。无敌,这个男人,自大狂妄,现在,却死在这里,眼里,是从前他所不齿的恐惧。无敌无敌,真的无敌吗?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无敌的,也没有谁是永远强大的。 鬼煞低垂着眼,看了看腰间挂着的剑,思索了半天,他低眉顺首的样子,不止左斩,就是阎岩看了,也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拥有绝代风姿的人,即使不知道他的容貌,即使他现在包裹在黑衣下的身体还很淡薄,可是,不久的将来,这个单薄的孩子,会是真正的霸者,地狱真正的主人。 “我做这个主人。你和左斩,继续干你们的事,这里,不需要变。若无大事,不要烦我。”握了握剑柄,鬼煞抬头深吸了口气,然后头发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转身离去。 “一剑划过无敌的颈部,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该是何等的厉害。”左斩检查这地上无敌的尸体,喃喃道。 阎岩收起了扇子,看着地上躺着的无敌,心里,还在为刚才看到的那情景而震惊。那个叫鬼煞的少年的武功,不是无敌所能比的。当时,他看到鬼煞只是站在门口,无敌就在床边,手里拿着惯用的薄刃暗器,连出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门口的鬼煞一剑给了结了。只是眨眼功夫,就看到鬼煞已经来到了无敌身边,连鬼煞是如何拔剑都没有看清,无敌就已经倒下了。恐怖的是,鬼煞那一剑又快又准,雪白的剑刃上根本就没有半滴血渍,而无敌,在他的脖子被剑刃划破时,人,还是活的,无敌,是感觉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出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挣扎的死去的。无敌的恐惧,不是鬼煞的剑,而是那种对死的恐惧,亲眼感觉着自己生命流逝的恐惧,武功越高越是自负自大的人,得到越多权利地位的人,就越是惧怕死亡,对于从来掌管别人生命的无敌来说,最恐惧的就是无法掌握自己的生命,无法面对自己被别人杀死的事实,而且,杀死他的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使用他的武功路数的孩子。剑上的血,是后来鬼煞自己抹上去的,阎岩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个少年,真的不是他和左斩所能够抗衡的。 “斩,鬼煞,比无敌更恐怖。”阎岩看着左斩,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恐怖吗?左斩埋了无敌,即使再恨无敌,他也做不到鞭尸。曾经有人告诉他不要随便侮辱死去的人,人一旦死了就等于结束了,生前所有的罪恶,在这个世界上都已消失,什么也不会剩下,就连别人对他的憎恨也只是憎恨者自己心里的东西。死去的人,什么都不会留下,永远活在回忆中的人,永远也得不到活着的乐趣,只有学着忘掉,学着宽恕,活着,才不会那么的累,才不会那么的痛,才不会,因为仇恨和寂寞,毁了日后的人生。所以,左斩,虽恨不得将无敌碎尸,可是,如果那样,他和无敌又有什么区别?学着忘记,真的,可以活的比较轻松。 那天起,暗庄和地狱只是易了主,管理者却没有变,左斩仍旧负责着地狱,阎岩,管理这暗庄。而鬼煞,继续游荡在江湖,神出鬼没,在轻松的收拾掉了那些无敌的残余势力,解决了前来暗杀的黑白两道的暗杀者后,江湖中都知道了鬼煞这个比无敌更加强大的杀手头目,却无人知道,这个杀手头目,却是一个孩子。 17 “真的挺怀念曾经在这里的生活的。”六翼叹了口气,自己捡了个靠近围场的最佳视野的位子,看着场内打得热火朝天活着跟贴切的说残忍的人群,用手托着腮,轻轻地说,眼神是那么的兴奋,让左斩不由想起他初次看到六翼在围场上的情景。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3 章 “呵呵,如果你现在下去,那么这些少年今年没有一个能走出地狱了。”左斩大笑着,是啊,如果六翼现在下去玩耍,那么今年,真的没有一个少年可以走出地狱成为真正的杀手了。六翼看起来无害,可是他可以说全身是药又全身是毒,他杀人从来都是用毒药的,对手不被折磨个半死他是不会罢休的,而六翼的目的却不是争夺第一活着走出地狱,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不在乎输赢,就算输,他也会将对手折磨的半死。所以,拼命的战斗却不是为了输赢,为了走出地狱,而是为了好玩,为了试验自己新研究出来的毒药,这才是最恐怖的,当年和六翼一起的地狱的那些孩子,记忆最深的不是左斩这个地狱总管,而是六翼,几乎地狱里每个人都曾被六翼的毒药招待过,就是左斩和阎岩,也一样,而六翼,不知是没机会还是不敢,一直没有将自己的药用在鬼煞身上。 看着围场里打斗的少年,六翼的眼死死盯着围场的角落,那里,是最黑暗的,光线最不好的地方,空间狭窄,如根本就不适合打斗,如果双方有武器,是连自如使用武器的空间都没有的,没有武器,那种狭窄的空间就只有肉搏,所以,那个角落,历来就是不被地狱里任何人喜欢的。六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当年,他就特别爱那个角落,虽然黑暗狭窄,可是场上的战火基本上是烧不到那里的,而且躲在那里,不时还可以偷袭几个人,而若有人来复仇,只有被打的份,没有还手的力,所以,那里易守难攻,不过,那只是对善用毒的六翼而言,而且那里适合一个人,却不适合两个人,而且还是用来决战的两个人。 “雪,怎么挑了那样的地方?”六翼看着在他当年喜欢呆得地方打斗的雪,头也不回的问左斩。 左斩正在喝茶,听到六翼的说放下了还没喝到嘴里的茶,然后闷闷地说:“雪听说你当年独爱那里,于是就选了那里。” 六翼撩了撩他没有束的发丝,将一直赖在他怀里的小白放到地下,然后整个人都趴在窗户上向下俯视,头枕在胳膊上,“啧啧,好久不来感受,这里,还是同样的血腥暴力。”摇摇头,六翼看着一个少年刚好将他的对手一拳给结果了,那一拳的威力,让左斩都有丝动容,为何,只因那一拳是将对手的脑袋给打爆了,脑浆迸裂,就是左斩,也不一定会挥出那么残忍的一拳,何况面对的还是曾经一起训练一起谈理想的同伴。 那个将对手脑袋打爆的少年,左斩看到,那个人顶多十六七岁,长的很普通,但是那双眼阴郁没有感情,充满了嗜血的欲望,脸上是疯狂的血腥和满足的欣赏,对他来说,打爆的,不是同伴的脑袋,而只是一个蹴鞠,一个没有生命的供他玩弄的玩具而已。 “看来,真是地狱倍有人才出啊。”六翼看着那个连自己对手看都不多看一眼的少年,很是无聊的说,语气里,有丝幸灾乐祸。那么嗜血以杀人为乐酷爱血腥和杀戮的人,他这么多年没见几个,就是以狠绝著称的鬼煞,也没有那个少年眼里的疯狂,真是让人期待啊,不过,呵呵,六翼很是期待,左斩会将那个少年怎样训练,必定,这么狠绝到没有同门手足之情的人,完全的冷血没有感情的人,真的是不多见。“他,今年可否走出地狱?”六翼懒懒的伸手,指着那个寻找对手的少年问。 左斩没有说话,布满胡子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恐怖,整个人身上是六翼多年不曾感到的戾气。那毛毛虫的眉毛已经皱的严重扭曲,蓬松的胡子竖立的像刺猬,“哎呦哎呦,有必要像面临大敌吗?让我说,这个比较像真正的杀手。”六翼玩着自己的头发,瞥了眼左斩,眼里笑意冉冉。 冷冷看了眼六翼,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水,左斩准备下围场,因为,他看到那个少年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挑衅其他的组合,更重要的是,他正在前往雪所在的角落。 “等等。”拉住准备跃窗而下的左斩,六翼努了努嘴,示意左斩稍安勿躁,“难得有些意思,看看再跳下去也不迟。” 六翼还是像软骨动物一样软塌塌的趴在窗户上,眼睛再也不胡乱看,只是紧紧看着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果然,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雪,刚刚挑衅的那些组合,都只是将其打倒而没有像对待他的同伴那样结果了性命,所以,嗜血,只是因人而对。 雪正在努力和他同组的人对打,本是干净清秀的脸,已经肿胀的没有了原来的模样,脸上满是血渍和尘土,混合着汗水和血水的腥味,头发已经凝成了一股一股,不再柔软,变得僵硬,脏乱而没有束缚,就像脱缰的野马掉进了泥淖里,面目全非,身上的红衣颜色已经变得很深很深,那一片片深红的污渍,尽管是红色的衣衫,可是还是可以看到那些污渍就是血渍,抑或是他自己的,抑或是他同伴的,只是那些污渍所在的部位,布料几乎都是破的,而且是被利刃划破的,可想而之,那些血渍,不该他的同伴的,而是他自己的。 六翼看着雪,摇了摇头,那个孩子是疯了吗,已经成了那样,几乎是一站起来就被对手打倒在地,可是他仍旧挣扎着起来,眼里,没有疯狂,没有愤恨,甚至对同伴的不悦都没有,只有坚持,只有那双眼,依旧和从前一样,只有那双眼,才能让六翼确定那个不断被打倒又不断挣扎着起来的少年是那个看见动物流血都会哭泣的孩子。 “够了,你就认输吧,不要再挣扎了,起来,还是会被我打倒的。”雷,也就是雪的同伴说。叫雷的少年和雪一般大,长的却比雪结实许多,身上的灰布衫子包裹的是茁壮的身躯,不止雪,就是和他同龄的其他地狱少年也很少有他那样的块头,小小的眼里有丝无奈,他不明白这个同伴为何那么固执的不肯认输,总是被打得面目全非不能动弹也不求饶,就连疼痛也不吭一声,仿佛,被打的不是他,而是别人,若不是看到那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脸没被打的地方苍白无比,站起来时已经颤抖到风一吹就可以将他吹倒的程度,他几乎认为这个人没有疼痛感。 “雷,我不能认输,否则,我就永远不能成为佼佼者。”雪咬着牙,刚被雷打了一拳,现在五脏六腑都在痛,绞的他整个肠子都在纠结,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骨头再被碰一下,只是风吹的力度就可以将自己全身的骨头折断,他的力气早就透支,眼前的景已经开始模糊,雷那无奈和不解的脸他已经开始看不清楚,周围吵杂的声音,开始变得很小很小,眼前,光线似乎比刚才黯淡了好多。真想,真想就这么躺下,永远的躺下,好好的睡一觉,可是,他不能睡,连雷的拳头都承受不了,怎可和红相比,怎可成为有用的工具,怎可,怎可有理由留下,留在他的身边。 不能倒下,不能躺下,不能睡着,不能,不能就这么的认输。变强,变得强大,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可已被留下被认可,被当成工具带着身边。是的,能够做玉哥哥的工具,随身携带的工具,可以保护玉哥哥的工具就可以了,就满足了,可是如果现在倒下了,就永远没有希望做有用的工具了。 不能,不能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是那么的冷,天是那么的黑,没有一点温度,空气里都是寒冷的冰凌,风里都藏着风里的刀刃,将他的皮肤和骨骼,甚至心都冻得没有温度,割得没有一处完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不用一个人,可以不用怕冬天一个人在漆黑冰冷的大街角落瑟瑟发抖的哭泣,所以,不能倒下,不能,不能再回到那个冬天,那个没有父母,没有家,没有玉哥哥的冬天。 “玉哥哥,雪,不想再回到那个漆黑的只有大雪的冬天,那里,真的好冷。”雪笑着,已经被打的肿胀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笑容,虽然将他的脸抽得生痛,可是他丝毫不感到痛,因为,只要还可以感觉到痛,他就不会睡着,不会认输。 雷看着已经快晕过去的雪,想,终于可以结束了,他其实也不想继续这么打下去,因为雪,现在只有挨打的份,连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战斗真的是很无聊,可是雪那么的坚持,让他无奈。就是六翼,也几乎认为雪会晕过去的,所以,他几乎自己跳下去将雪抱回来,只是接下来他看到的却差点使他叫出声来,回头看着端端站在窗前看着雪的左斩,左斩脸上,是深深的疼惜,没有意外和惊讶,仿佛习以为常。 “我以为……”六翼小声地说,不自在的拢了拢自己的发。 “以为雪会倒下?”左斩没有看六翼,“这几个月来,每半个月的打斗,雪都是这样的,不断的倒下又不断的站起来,就算不断的挨打,还是会坚持站起来,直到集训结束。这些日子来,雪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过。” “原来如此。”六翼看着左斩,怪不得他会和鬼煞吵起来,会为了雪将自己带到地狱,会那么好心的“贡献”地狱里的人力给他当活体实验材料,原来如此,只为了雪,那个曾经脆弱的就像风里的芦苇一样易折的孩子。左斩,应该是让自己想办法带走那个孩子的,只是,如今的雪,心中的执念,比当年的红还深,还坚持,也许,就是鬼煞来,也不会改变雪的心意。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将生命抛弃,可以变得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强大。人,一旦有了目标,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潜力会已意想不到的速度被发掘,被爆发。红是那样,雪,也如此,不同的是,红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得到认同才努力,而雪,却是从心底渴望变得强大的。 “斩,我不可以将雪带走。我,不可以毁了雪的梦想,毁了雪的坚持。”六翼说,然后重又坐下。 “雪的梦想?值吗?”左斩喃喃,值吗?他不知道,也许雪认为是值得的。也许,这样,真的是雪想要的,变得强大,变得足够的强大,足够不被遗弃。 “左斩叔叔,请将我变得强大,请,将我训练的和红一样。请,将我训练成玉哥哥需要的工具。”那天,雪笑得好纯净,好温柔,好让人心痛。 “为什么?”左斩看着雪,那熠熠生辉 的眸子里是左斩从来都没见过的坚持,瞬间,他似乎看了雪长大了,似乎,看到了大多数地狱的孩子的结局。可是,他不忍心拒绝,因为,雪是那么的渴望强大,那么的渴望被那个男人认可。 “因为,我想一辈子都呆在玉哥哥身边。只有和红一样,玉哥哥,才不会赶我走。”雪说那样的话时,眼里的悲伤是那么的深,深到连藏都藏不住,所以,左斩没有拒绝雪的请求。单纯的雪,也有悲伤,一个不符合孩子的悲伤,那是多么的让人心痛,就是当年同样不被认可的红,眼里也没有这个孩子这么的悲伤。 “我知道了。雪,会活着走出地狱的,他,是优秀的。”左斩仰头看着没有蓝天和白云,连自然的光线都没有的围场天顶,蓬松的胡子萎靡的贴了一脸,久久不语,那个粗犷的汉子,此刻就像一个悲花伤秋的人。 18 “你,为什么这么的顽固,认输又不会死。”雷看着硬是努力睁开眼的雪,看着那个灿烂无比的笑,脸上的无奈加重了几分,因为他知道,只要雪还清醒着,抑或着他的眼睛还可以睁开,他就不会这么安静的躺在地上。 “认输确实不会死,可是,却会失去他的认同,所以,雷,我不可以认输。”雪笑着,就这么几个字,已经让他气喘吁吁,嘴角的血沫溢出,可是他仍旧坚持自己坐起来,就连雷想帮助他,他也只是笑着拒绝,全身的疼痛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就连呼吸,似乎也停止了,每呼吸一口空气,肺就像被针扎,而心,也是没由来的的阵阵窒息,从来就没感觉要想得到一口空气是那么的困难,现在才知道原来空气是那么的珍贵难得,怪不得有些人,是那么的怕死,失去空气,真的很是让人恐惧。不过,即便拼了最后一口气,他也要站起来,即使死,站着,他的玉哥哥应该会看他一眼的,必定,他没有倒下,他,仍旧是顶天立地的站着的。 “得到他的认可,真的重要吗?”雷不知道雪的“他”是谁,可是这样不要命的坚持,真的值吗? 雪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雷,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可以让你如此拼命的人的,那时,你就会知道,得到自己最重要的人的认可是多么的重要。” 雪慢慢站起来,捂着肚子,弯着腰,慢慢地,一点点的努力站起来,全身的骨头简直就是一个个零散的零件,根本就不听使唤,每动一下,雪就皱一下眉头,可是,雷却没有听到雪呻吟过一声。雪就那样,用一只胳膊捂着肚子,一只胳膊支撑着地,慢慢地,慢到世界仿佛定格到那一刻,然后以世界静止的速度站起来,用手撑着膝盖,抬起头,慢慢直起腰,慢慢放下捂着肚子的手,慢慢,慢慢凭借着仅有的力气,双手撑着膝盖,瘦弱的手上满是嶙峋的骨头,只是那双手仍旧是那么漂亮,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的动作让他感到重生的痛,可是,他还是满意的笑了,有了这口来之不易的空气,缺失的力气似乎缓缓回到了血液里。 六翼看着雪,那个孩子,此时不像是被打倒在地的人,不像是被打得都起不来的人,头昂的很高,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那样的神情,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中心,是一个成功者,是一个拥有着绝世风华遗世独立的人,那么恬然的笑,那么没有一丝凡人该有的痛苦,真的,让人感觉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黑暗的世界,不属于这个永不见天日的地下牢狱。 雪双手抵着膝盖,汗水不断的从额上脸颊留下,浸湿了他已经脏乱的衣衫,滴湿了他站着的土地,滴湿了雷和六翼,还有左斩的心,是否,也可以滴湿鬼煞的心呢?无人知道,只是,看着那个就像树枝上面临秋风的最后一片树叶的雪时,真的,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他,没有一点被打倒的那种狼狈,从容的就像那些泛舟江中的高人,让人不由得敬佩,不由得移不开眼。 “我输了。”雷说,看着终于站起来的雪,不是颤颤巍巍,不是抖落如冬风中的黄叶,而是端端正正的像松柏一样站立的雪,无端的,雷就是认为他输了,若是他受如此重的伤,恐怕,早就倒下了,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雷,本是不讨厌你的,可是,无端的,看到你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就是讨厌。”那个少年,就是打爆自己同伴脑袋的少年,冷冷的说。 “武扛山,这里没有你的事。”雷看着眼前的人,皱着眉,拳头早就紧握着。 “雷啊,原来你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武扛山笑着看着和自己一同来到地狱的雷,这个和自己一样优秀的从未输给自己的对手的人,不屑的冷笑着,“他只是被左斩大人亲自带进来的人,总被左斩大人维护的人,你竟然向这种无能的人认输,还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你的队里去。”雷不理武扛山的冷嘲热讽,从来到地狱的第一天开始,武扛山就不断的挑衅,不断的用言语攻击他,只是今天,武扛山身上的血腥和戾气让雷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我没有队友,怎样,扔了这个废物,和我做搭档如何?”武扛山哈哈大笑着,伸手抹了把脸,脸上,还有刚才他的前任搭档留下的脑浆。 “我的同伴只有雪,你要想找同伴,给左斩大人说去。”看着武扛山,雷忍住想要呕吐和挥拳的欲望,这个人,总喜欢将同伴的头打爆,自从雪来到这里和他归为一对后,武扛山已经连续打爆了好几个队友的头,就算这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可是也不能让他这般没有节制的杀戮,而且对方还是和自己同吃共住一起训练的伙伴,就那么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不念同伴之情,简直就是一个只知杀戮没有人性的野兽。 “原来是因为这个人啊,那么我处理掉他,你就当我的同伴怎样,也只有你,才陪当我的同伴。其他的垃圾,我看不上。”武扛山说着,就挥出一拳,那一拳的威力,夹杂着尖锐的风声向雪袭来,以雪的状况,就是移动一步都难,更何况是避过这么狠毒的重分量的一拳。 “你闹够了没有?”一把握住武扛山的手,那拳只离雪的鼻尖不到一指距离。 武扛山看着雷握着他的手腕,很是满意雷的出手,于是又用力了几分,那拳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力量,可是打倒雪还是绰绰有余的。雷也使出力气紧紧握着武扛山的手腕不让他拳头向前靠近雪。于是,这两个地狱里数一数二的少年就开始比起了力气,只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雪。所有的组都停止了打斗,直直看着武扛山和雷,这两个优秀的人打架,大家都没有见过,以前无论武扛山怎样的挑衅,雷都是不理会,可是这次,终于属于这两个人的战争给爆发了,雪,也只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 “你终于肯动手,让我好是兴奋,你说,我是将他的脑袋打爆呢,还是将他给割烂?”没想到武扛山不止是用拳头,袖子里,竟然还藏有短剑。雷冷不防武扛山竟然还用剑,一下子反映不过来,那剑离雪太近了,近到他想替雪挡住也没有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扛山的短剑刺向雪。 雪眼看着那把短剑刺向自己,他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他的眼里,没有那把剑,也没有武扛山的拳头,眼神只是看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抹黑云,是他吗?雪想着,那黑影,是他的玉哥哥吗,看着他这么的没有用,他会不会很失望?雪想着,那把剑就到了他的眼前。 19 武扛山阴笑了几声,眼里是得意的神色,雷,你再怎么也想不到我不止用拳头,也使用短剑吧,看你怎样救这个没用的东西。杀了他,你就可以和我做搭档,我们,就可以联手超越前辈,那个叫红的女人和那个叫六翼的男人了。想一想,那种被万人敬仰的时刻,武扛山身体的血液就不停的沸腾,雪,去死吧,凡是挡我路者,统统给我消失吧。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4 章 眼看着那把剑就要刺向雪,雷的声音已经出不来,紧握着武扛山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捏碎武扛山的手腕,也确实是那样,武扛山的手腕发出清脆的声音,可是他丝毫不在乎,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完全陷在了自己无限美好的幻想之中。 “那个孩子,我还以为比较聪明呢。”六翼丝毫不担心的看着那紧张的场景,只是抚了抚额头,很是失望的样子,那么好的一个工具,可惜,就那么的报废了,真是可惜啊。“斩,可不可以让我玩玩?”六翼突然抬头无比虔诚的看着左斩。 左斩被六翼那泛着春情无限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身体不好的回忆感到了危机,于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离六翼隔了些距离,然后点点头。要说左斩怕什么,八尺男儿的他没有怕的,除了六翼,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鬼煞,也比六翼慈祥几分。 雷终于惊叫了出声,他以为雪必死无疑,只是,他都已经绝望了,愤怒了的时候,他眼看着那短剑已经快刺入雪的心口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雪那鲜红的血液不断流淌生命逐渐消失,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雪,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平静如水的看着眼前。 那把短剑,就那么定格在雪的心口,可是,仅仅是挨着雪的衣服,没有再深入刺下去,就那样,在离雪心口的地方,短剑,被人用手捏住,不能再前行。 武扛山看着将自己的短剑制住的人,眼里的疯狂渐渐变成恐怖,不甘和愤怒,明明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和内力,可是,竟然,竟被人就这么轻轻松松用两指给夹住了,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自己的攻击就被化解了。他不甘,却也不可奈何,右手手腕的疼痛在告诉他雷已经将他的手腕给握碎了,而左手,他的秘密武器已经变成了废物。 红冷冷的看着武扛山,眼里,是没有波澜的平静,“你不该在这里妄图杀不该杀的人的。”只是这么一句,武扛山就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瞬间,看着红的眼睛的武扛山,就那么呆呆的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反抗的撤掉了手中的匕首,然后,将那匕首刺向自己的心窝。 雷看着武扛山,虽然他讨厌武扛山,可是,这样自杀的武扛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狂不可一世的武扛山,这样不反抗的武扛山有些不对劲,似乎,似乎被人控制住了,没有了意识,只是在执行着命令的人偶。 “唉,烦呢,红啊,你就不能不让我这么麻烦的出手吗?”六翼看着自己的玩具被红控制着自杀,很是不情愿的扶着他的春风杨柳腰跳下围场,来到红的面前,很是无奈的说,然后用一颗石子打掉武扛山往心口此去的短剑。 雷看着这个长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声音懒懒的,刚刚他跳下来时感觉似乎谪仙,可是头上顶着的那只小白狗,让他的气质看起来诡异的很。 “六翼?”红看着眼前难得出了医园的男人,再看着他眼中的兴奋光芒,很是合作的闭了口,因为,她看到六翼已经兴奋的对他的猎物动手动脚了,捏胳膊捏腿的,不住的点头,看来他对这个猎物还是比较满意的,红在不知不觉中舒了口气。 雷看着像挑拣牲口一样检查武扛山的六翼,不解为何眼前的女子和刚赶到的左斩大人有种舒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开口,否则,眼前这个看起来英俊却又诡异的男人会像对待武扛山一样对待他的。那个男人虽然长的很好看,可是眼中那种诡异的光让他不寒而栗,对了,“红,六翼。”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在雷的脑海中,天呢,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新一代顶级杀手,而这个头顶小狗的男人,就是那个变态神医杀手,杀手组织里赫赫有名的四大名人之一。于是雷给武扛山了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不再去看让他心惊胆战的人物。 “啧啧,雪啊,怎么被打得这么惨,看了真叫人心痛。”六翼摇摇头,在检查自己的猎物时还记得抽空关心一下雪,“你的脸现在真像一个染缸,小子,不错,将我们家的雪打成这样,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在关心雪的同时,顺带的,也看了眼一边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消失的雷。 雷看着眼泛邪光的六翼,不由得身冒冷汗,讪讪的笑着,他真的不知道雪有这么大的来头,现实左斩大人亲在带来安排与他一组,现在他的前辈红又救了雪,看那置武扛山死地的样子,就知道红雪的关系匪浅,现在,就连六翼也这么的亲昵的称呼雪,看来,他真的是打了不该打的大人物。 “六翼叔叔,你怎么来了?”看着雷那种不自然的样子,还有明显感觉到了六翼浑身散发着想要动动手脚活动活动筋骨的样子,雪开口替雷解围,否则,雷恐怕就是另一个武扛山。 雪看着眼前的红,那抹黑影,不是玉哥哥,是红,是玉哥哥承认的有价值的武器,是他想要超越的人。真的可以超越吗?雪在心里自问,那种距离,红离他是那么的远,而武扛山的短剑离他是那么的近,可是,红只是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且力度掌握的是那么的好,让那把剑直直指着自己的心口,可是却不能刺进他的心脏。那种速度那种力度,他真的可以赶上吗? “雪,跟六翼回医园可好?”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强迫雪离开,不再阻止雪奔向他的梦想,可是,看着雪的伤,左斩还是忍不住问。 雪摇摇头,看着红,那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看着场中的人,然后一挥手,那些人就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去,那些人看红的眼神,都是畏惧的,在这里的人,只有足够的强大才可以被他们敬畏,左斩如此,六翼也是如此,不过那些人对六翼,更多的是恐惧。而那些弱小者,如他,就活该被欺负,就算死,也不会有谁真正记得曾经他的存在。他,也只是很幸运的认识这些地狱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很好运的保住了性命,若不是如此,他的脑袋就像武扛山的同伴一样,被打爆,没人怜惜,也没人记得,更无人知道曾经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这些,也许就是杀手的生存之道,弱肉强食。在他们的同龄人之中,武扛山是强大的,可是,和红相比,武扛山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微小可笑,所以,他的生杀大全就掌握在了就掌握在了比他强大的人手里。 雪努力的睁着眼,他知道集训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再迈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他更不愿在自己未来的对手面前就这么的倒下, “小子,好好照顾我家雪,他要是再被揍成猪头让我认不出来,下次,我就将你变的你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六翼看了看雪,然后扭头对一边的雷说,随手扔了一个白瓷瓶给雷,不用六翼说雷也知道是跌打药之类的东西。“红,来,帮我将我的玩具带出去。”于是六翼头也不会的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说自己是如何的累,然后腰扭得像风中的柳条一般,晃得让人看了心慌。 对于六翼的要求,只要不是过分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红一般是会遵从的,于是六翼前脚走,他后脚像赶牲口似的赶着痴呆的武扛山离开了围场,阴暗潮湿的围场霎时空荡寂静的让人有些发寒。左斩看了看雪,示意雷带着雪离开。自己,转身也离开了这充满血腥的地方,而那个被武扛山打爆脑袋的人,他的尸体早已被处理掉,今天开始,这里,应该不会再发生这么暴力恶心的事件了吧! 雷了解的看了他尊敬的左斩大人一眼,然后很是轻柔的打在雪的睡穴上,看着雪倒下,他是很娴熟的接住雪,本想又像以前一样将雪扛在肩上带回他们的房间,可是想了想红的身手,又回顾了一下地狱里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的六翼临走时的“叮嘱”,放弃了粗鲁的扛沙包,转而横打着抱雪回房,尽量轻柔小心不让雪感到疼痛难受,可是他似乎忘了沉睡中的雪是没有什么直觉的。左斩看着雷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看来六翼真的将这个少年吓得不轻,也好,以后,雪应该不再受这么重的伤了。 20 “我说雪,你怎么认识红前辈还有六翼和左斩前辈的?”好不容 易将雪安全送回房间,然后雷自觉自愿的服侍着雪,直到雪清醒,当然,在雪还沉睡时雷更是替雪沐浴上药,虽是在地狱,可是这里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可怕,起码,这里你只要不死,受伤时会有人给你医治,还可以沐浴,伙食也不是很差,除了不时的有些残忍的训练外,这里,还是比较让他满意的。 “红,很厉害吗?”雪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雷问。 “红前辈啊,听说红前辈是六翼前辈亲自送进来,可是只训练了一年,红前辈就被地狱主人鬼煞亲自领出,只执行鬼煞给的任务,听说她执行的任务从来就没有失手过,而且她执行任务时从来就没有受过伤,当年和她一起进入地狱的人如今还有呆在地狱的,可是红前辈早已是继左斩大人之后第二个可以掌管地狱里众人生死大权的人。如果能有红前辈一半的武功就好了。”雷很是向往和崇拜的说,小小的眼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对了,你还没说你是如何认识他们的。”雷凑到雪眼前,他还记得初见雪时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么个清秀的不像男孩子瘦弱单薄的风一吹就倒的少年,能在地狱坚持这么久。 那时,雪才被左斩带到地狱,一身红衣如血,在这个阴暗的地下空间里是那么的显眼,雷记得第一次见到雪时,雪看着他友好的笑着,那双细细长长的墨色眸子在微笑中灿若流星。一头长及腰际的发丝泛着一种幽莹的,轻飘的光泽,过肩处用一条青色的长绳束着,松松地,象绿藤多情地挽住一湾薄薄的流水。 墙壁上跳动着积累燃烧的火,摇曳的火苗投下的阴影将雪干净的笑映的有丝飘渺。只那一眼,雷就感到雪,这个才来的少年,是与众不同的,是,不适合生活在这个地下世界的。于是,他心甘情愿的照顾他,就像一个哥哥一样护着他,因为,那种干净的眼神,那种无所求坚强又倔强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的弟弟,那个和他失散现在不是身在何处他最疼爱的弟弟。 “我先认识玉哥哥,然后他将我带回暗庄,就遇到了左斩叔叔他们。”雪轻轻地说,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回忆曾经他们一同在小木屋的快乐时光。那四年,对于他,真的是个奢侈,没有任何的外界干扰,他的玉哥哥只是他一个人的,而他玉哥哥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江湖,没有所谓的任务,也没有一消失就是数十天的担忧,更没有这种担心自己被遗弃不被需要的念头,每天只盼着天黑,可以缩在他玉哥哥的怀抱里,可以感受暖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那时,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可是,人总要学着长大,来到暗庄后,他就知道,只属于他和他玉哥哥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他,要学着与人分享他的玉哥哥。其实,他一直是害怕的,害怕有人夺去了他玉哥哥的目光。 “那个人,就是你不能认输的原因吗?”雷看着雪,那双幽亮的眼里满是眷恋,在这张糟糕透顶的脸上是那么的显眼,又是那么的漂亮。 “是的,我要变得强大,我要保护他,我要永远跟在他身边。所以,雷”,雪顿了顿,“请将我当成真正的对手,公平的和我训练。”雪笑着,看雷有些难为情,他知道,一直知道的,雷,这个像哥哥一样的少年一直对他手下留情,如果他用尽全力来和他对打,那么,现在他就不止是躺在这里这么简单,也许,早就进入了真正的地狱。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要雷对他手软,他想变得强大,就要先接下雷的拳头,否则,他永远只能是无用的废人。 “恩,我知道了,从今天起,就让我来教你怎样变得强大,虽然我的力量远远不如红前辈和左斩大人他们,但是我会尽力帮助你的。”雷突然力量十足的吼出,“雪,加油!”那么大的声音让雪皱了皱眉,感觉,似乎又左斩的那种打雷的气势。 “谢谢!”雪微笑着,尽管现在他的笑在那张脸上显得难看无比,可是,他还是由衷的感谢着雷。 红将六翼的玩具拖回医园,准备离去,因为,她还是不习惯六翼对猎物的方法,准备眼不见为净。只是她还没有跨出医园,就听到六翼那种可以使人浑身酥麻的声音,顿时让她离去的步子停住。 “红,没有意识的玩具,我玩着不过瘾。”红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后看到六翼这才懒懒的迈着凌乱的小碎步一副笑得春风和煦的样子出现在她眼前,身上,还缠着地狱里那片林子常年驻扎的霸王蛇。 六翼看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上的蛇,很是失望,原本他还等着红失声大叫增加点情趣呢,只是看来,这条剧毒无比的宝宝蛇没有吓到红,还真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六翼心里嘀咕着,然后扬起自认为很和蔼的笑脸问:“有没有兴趣吃蛇肉羹?”旁边的小白也符合着叫了一身,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红恶寒,摇摇头,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还带着剧毒,也只有六翼这种体制的变态才会当那是一种享受。红很明智的走到仍旧痴呆没有意识的武扛山面前,只是用她那双仔细看就会看出泛着丝丝红光的眼睛盯着武扛山的瞳孔,慢慢地,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睛渐渐有了光泽,一会,武扛山恢复了意识,只是看着红,一时半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红,早已飞身离开了这个此刻阴森的让她都有些难以忍受的地方。果不其然,待红刚转身离开,就听到医园里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当然,那叫声不会是六翼那个变态的。 红踩着悠然的步子,走在这柔嫩的草地上,软软绵绵的草丛令她非常的舒服,抬头看了看天空,澄澈如水的天空此刻就如一位风尘女子被轻染酡红的双颊,由端丽转为妩媚,渐见魅惑。武扛山吗,那个孩子是够狠毒的,只是他动了不改动的人,否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工具,也许,失去意识死去是比较不痛苦的,可是,偏偏,六翼赶了回来,所以,“对不起!”红抚着额,轻轻地说,就像对以前她杀过的无数人说的一样,轻柔的,却是没有感情的。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恢复了意识的武扛山就看到一个身上长了一条粗壮吐着红信子的毒蛇的男人,对他非常非常诡异的笑着,虽然他不怕这种毒蛇,可是,无端的,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就是让他感到害怕,感到毛骨悚然。 “呀呀,凶巴巴的干什么,我还想让你和我一起享受蛇肉羹呢。”六翼皱着眉,怎么这个人的反映也这么的奇怪,自己身上的蛇难道不是很让人害怕?这可是江湖第五毒的霸王蛇耶,竟然没有人害怕,这是让人不高兴。 看着眼前的男人向自己走来,武扛山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的,他突然出手,想将自己的短剑刺向眼前男人的胸口,他记起自己是被红制住了,之后,就失去了记忆,那么这个他没有见过的男人,应该也是地狱里的人,也就是,他的敌人。所以,先发制人这个词刚想到武扛山就已经行动起来,他这出乎意料的一击很少有人能避开的。 可是,武扛山又失败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笑得无害的男人,他的剑还没有来到对方跟前就手臂就软软的垂下,就像这手臂不是他自己的完全不听指挥,恐惧,刹那袭上心头:“你到底是谁?” “真是不可爱的玩具,这招你已经对雪用过一次了,摆脱,下次换个花样。”六翼一手抓着蛇头,一手很妩媚的聊了聊自己的发丝,然后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自己指甲里的粉末,很是嫌弃的皱了皱眉,然后嘴角垂下,眼神五彩,“我讨厌不听话的玩具和反抗的猎物。更讨厌试图伤害我的玩具,那会激发我的破坏欲望的。” “你,你到底是谁?”武扛山不停的后退,莫名奇妙的自己的手臂就不能动了,他的袖子里一直是有两把短剑的,现在,他的秘密真的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关键是现在他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恐惧,只有恐惧留在体内。眼前这个男人,嘴里不停的抱怨着,可是,武扛山明白,全是因为雪,那个和雷一组的少年,所以,他才被红控制,才被带到这个鬼地方,面对这个诡异的男人。 “我是谁?”六翼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后很潇洒帅气的一甩头,“我叫六翼,你呢,我的不听话的小玩具?” 当武扛山听到六翼这个名字时,很不争气的想晕过去,这个地狱里最恐怖的男人,他竟然落在了这个变态的恐怖的男人手里。如果当初武扛山还信誓旦旦的说想要超越红和六翼,那么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干干脆脆的死。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力量与红和眼前这个男人相比,是多么的渺小,自己的剑两次都是被人轻松的解决掉,红的武功就不用说了,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连动都没动,他的攻击就化为乌有,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于是,终于,武扛山很没面子的在六翼露出自认为很帅气的微笑时,尖叫着,晕倒了。 踢了踢脚底下的人,六翼撇了撇嘴,叹着气:“真是没劲,这么个程度就晕了,还没有我家雪胆子大。”于是不管武扛山,径自将身上的蛇扛到厨房,不,是他的药房,他要好好做一顿十全蛇肉羹,好好补补,至于那个应该是叫武扛山的孩子,六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看刚刚从霸王蛇提取的毒会有什么效应。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5 章 21 “爹,娘,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不要。”敏儿抱着自己的母亲刘白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敏儿乖,娘也舍不得你,只是,敏儿也长大了,该学着出远门照顾自己了。”刘白羽抚着自己女儿的头,温柔的说。 “敏儿,这一阵子家里会很忙乱,爹爹和你娘亲会顾不上你,如果在遇到林子发生的那种事,爹爹会担心的。”林博亚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他和他的妻子唯一的孩子,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恨不得用生命保护的宝贝,他也不愿意离开女儿,可是,他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受到伤害,所以,他必须得将他的女儿安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他的朋友,只有梁西辰有那个能力保护敏儿。 “可是,敏儿舍不得你们。”敏儿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没事的,你哥哥会陪着你的,你还可以和云鹤一起玩。”林博亚将敏儿抱坐在自己腿上说。 “可是,如果雪哥哥来不是就找不到敏儿了吗?”敏儿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怀里抱着蓝。 刘白羽不由失笑,原来自己的女儿是担心这个:“没关系的,雪来了的话娘就让他去找你。” “我的敏儿长大了。”林博亚哈哈大笑起来,羞得敏儿的粉脸彤红,不由得将头埋在自己父亲的怀里。 “爹和娘好坏,欺负敏儿,敏儿不依,敏儿不依。”敏儿闷闷的说。 “敏儿不依什么?”正在这时林和走来,发现敏儿正将头埋在林博亚怀里,不解的问,然后看着满是脸上笑意盈盈的刘白羽。 “和儿呀,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刘白羽满脸的笑意,看着林和,然后替林和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问。 “恩,随时可以出发。”林和点了点头,发现敏儿的脸通红,不由得有丝担心。 “爹娘,敏儿走了,记得要来看敏儿哦。”敏儿怀里抱着兔子,泪眼汪汪的看着门前的父母。 “等府里忙完,就接你和哥哥回来,要听哥哥的话。”替敏儿理了理头发,刘白羽不舍的看着女儿,必定这十几年里敏儿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半步,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女儿,不由得伤心。 “没事的,等一切安定了,我们就接敏儿回来。”看着妻子几乎忍不住垂下的泪珠,林博亚揽着妻子的肩,温柔地说:“不要让敏儿看到你这副伤心的样子,否则敏儿也会伤心地。”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敏儿的。”林和背着个包袱,眼神里满是坚定,拉着敏儿的手说。 “路上注意安全。”林博亚拍了拍林和的肩,不知不觉,这个孩子已经成了大小伙,可以独立面对许多事,不由感慨时光不待人。 为了不引人注目,林博亚并没有给敏儿和林和随身带几个侍卫保护着他的一双儿女,因为他相信以林和的功夫足以让他们安全到达梁西辰的住处。 “哥哥,你说,我们要在梁叔叔那里待多久才能回来?”敏儿问,然后小心地跳过一个小水洼。 “不知道,不过爹娘会来接我们回家的。”林和看着敏儿微微一笑,也只有对这个妹妹,他才不会摆着一张冷脸,那样,他知道会吓着敏儿的。 “可是,我现在想爹和娘了。”敏儿仰着头,小脸布满泪水。 “敏儿乖,有哥哥在呢,有哥哥陪着敏儿呢。”替敏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捏着敏儿粉嫩的脸:“来,笑一个,我的小敏儿可不是爱哭鼻子的小丫头。” “哥哥讨厌,敏儿的脸都被你捏的不漂亮了。”敏儿皱了皱那隽秀的眉毛,假装生气的说。 “敏儿在哥哥心中永远都很漂亮。”林和放开敏儿的脸,看着敏儿还泛着水光的眼睛,有一霎失神,不过很快他就眯着眼笑着。 “欢迎敏儿到来。”当敏儿心惊胆战的经过那条布满毒虫的小路时,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景给吓到了。林和只是皱着眉,对于梁西辰和云鹤这个样子,早已习惯了,只可惜胆小的敏儿没有见过这对活宝师徒,吓得不轻。 小木屋前有两棵粗壮的梧桐树,郁郁葱葱的长的很是茁壮,可是那灰褐色的树皮上是密密麻麻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拼成的“欢迎敏儿到来”这几个字,带仔细看才发现那白茸茸的东西还在蠕动,原来是不知明的白嫩的虫子拼成的,而令一边的树皮上不知云鹤用什么方法给上面粘了许多的花,那些花太香了,于是敏儿刚来还没说一句话,就听到嗡嗡作响的声音,转眼,天空黑压压一片,那棵树,那棵云鹤靠着自认帅气其实笑得白痴的树就招来了大群的蜜蜂,还没有等云鹤回过神,那张脸连同那树花就被蜜蜂给采了。林和只是护着敏儿,冷眼看着云鹤发了疯似的引着一群蜜蜂跳进了不远处的河里。 梁西辰讪讪的笑着,然后挥了挥手,颇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为自己有这么白痴的徒弟而丢脸。“欢迎你,敏儿,以后就将我这儿当做你的家。” 林和看着梁西辰,以他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若不闹出和云鹤一样的闹剧,他就不是他林和认识的梁西辰。果然啊,林和捂着额头,无语对苍天,只见他为敏儿收拾的房间却是还是他走时那么的干净,只是,那里面各种酒堆满了房间的角落,而且,里面,多了许多让敏儿可以尖叫着昏过去的东西,比如,蜘蛛,再比如,蠕动的毛毛虫,还有,只有夜间出来的猫头鹰。 敏儿看着自己日后要住的房间,小脸吓得残败,屏住呼吸往后挪了两步,生怕动作一大,眼前的那些东西便会飞到她身上,紧紧躲在林和身后不出来,眼里,是惊恐,可是却忍着硬是没有尖叫出声。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和皱着眉问眼前的男人,一脚踢飞一只正向他爬来的蜘蛛。 “我可以解释的,因为这个山上状况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预先测试一下小敏儿的胆量。”喝了一口酒,在林和锐利的眼神下,梁西辰打了个酒嗝说,然后满意的笑着,随手弹飞一只无意闯进来的蜜蜂,“敏儿的胆量不错,云鹤那家伙第一次见到这些时可是大叫个没停。” “那么,敬爱的师傅,测试完了,就烦请您将这里收拾好,徒儿恭候您。”林和冷笑着,拉着敏儿就出了房间。 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就看到自己的徒弟带着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弟子只给自己留下两个背影,于是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一次感叹师门不幸,除了这个不尊敬师长的徒弟。“云鹤,将这里收拾干净。”看着湿淋淋头上好多包的云鹤,梁西辰没有关心地说,还在感叹着。 “好色闲人。”被云鹤阴森森的声音惊醒,这一仔细看差点让梁西辰喷酒,云鹤怨气之重可以当午夜厉鬼,梁西辰不由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吧。”那蜜蜂叮哪里不好,偏偏叮了云鹤的两个眼皮,鼻头,嘴唇,还有耳朵,鱼泡眼,红鼻头,火腿嘴,弥勒佛耳,哦,眉间还有个类似美人痣的包,真的人鬼都不像,还是不要惹这个时候的云鹤为好。急忙将酒葫芦别再腰间,假装收拾这屋子,忍住快溢出的笑声,憋得梁西辰实在是辛苦,看来当个顾忌徒儿面子的好师傅真不容易。 22 “这么久都没有去看雪,不担心吗?”阎岩看着独自坐在书房的鬼煞,摇着已经没有了几根羽毛的扇子问。 “何事?”鬼煞连头也没抬的问来人。 “真的不在乎雪的生死。”阎岩又使劲扇了一下,没有了毛,连风都没有了凉意。“唉,自从雪放走了六翼那里带毛的动物,我的扇子都快光秃了。”阎岩感叹着。 “在六翼那里,出不了事。”终于抬起了头,什么时候,阎岩也学会了六翼那闲散的样子。 “是吗?”阎岩低低一笑,可是却带着阴沉的气息,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看到红进来了,用扇子捂着嘴,若有所思的看了红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反正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和阎岩错身而过,红看到许久没有露面的阎岩眼里闪烁着不知算计谁的光,看了看埋头看书的鬼煞,难道,这个暗庄总管在算计鬼煞?皱了皱美丽的眉毛,盯着阎岩的背影许久,她才回过神。 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月无忧微微一笑,仍是少女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你为何要杀雪?”红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相互对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那女子的眼,让她有瞬间的熟悉感。 那女子小巧的足蹬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在摇曳戈地的绿色长裙中若隐若现,纤秀如莲。婀娜的身姿如风中的垂柳,有说不出的幽雅,恬淡。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淡淡的雾气,衬着那一身如水的绿衣,让人想起芳草凄凄的春天。 月无忧,也就是红眼前的女子,只是淡淡的笑着,许久,才悠悠收回目光,看着红,扔掉手中的花:“你,真的很优秀,竟然能找到这里。”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雪?”红皱着眉,透过迷朦的雾气看人,总有几分虚幻无依,似假似真,眼前这个女子也一样,感觉,也会化在这雾气中。 “红,希望你可以将今天见到我的事当作不知。”月无忧神情有丝哀然,无言中久久不曾移开她看红的视线,但是,又仿佛透过红在看着别的什么。 摇摇头,红对她那淡淡的痛没有兴致看,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披散的如瀑黑发越发显得她的娇柔,可是,那眼里的坚定却不是她那柔弱的身子可以阻挡的。“这是我的人物,即使对你动武,我也要知道答案。”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6 章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月无忧幽幽道,一愣,随即释然:“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因为,雪,让他变了。” 红茫然,不解月无忧嘴里的他是谁,于是紧紧盯着月无忧,她不介意对这个女子动武的。 “你一定想知道‘他’是谁?”月无忧叹了口气:“鬼煞,雪让鬼煞变太多,我不希望雪左右鬼煞的情绪。这么说,你可懂?”抬头,直视着红的眼,虽然他告诉她不可以直视眼前这个少女的眼睛,可是月无忧还是看了,她不怕迷失,还有什么比心的迷失更重要的呢。 红一愣,脸色已是惨白如冬日的白雪一般,毫无血色,一双芊芊玉手紧紧握住,关节处隐隐发白。对于眼前女子所说的,她都隐隐感觉到了,这次再见到鬼煞,她明显感觉到那个冰冷的男人变了,变得更加让她琢磨不透,也更加让她陌生,听阎岩他们说鬼煞变得有人气了,可是,原来那些全是因为雪,那么“玉哥哥”,是否意味着别的什么呢。红深吸了口气,神情变得漠然,就那样看着月无忧,那个在这雾气里飘渺的女人,她,和鬼煞,又是什么关系呢。 “你,喜欢鬼煞,在乎鬼煞吧?他,真的是个让人着迷的孩子,只是,红,如果你让鬼煞迷失了,我也同样会除掉你的。”淡淡的笑瞬间变得凌厉。 红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去,不过却顿了顿,没有回头:“不要妄图控制鬼煞,他,不是你能控制的。还有,既然我能发现你,当然,鬼煞也可以。” “他,是找不到这里的。”月无忧低低一笑,然后转身回房,待红再回头时,那女子,那房屋,皆以消失,眼前,是片片树林,大雾弥漫,看不出一点有过木屋的痕迹。原来,这里是被设了阵法的,看来,她只是有意要自己传个话而已,确实,这样的阵法还真是高妙,就是自己这个懂得五行八卦的人也看不出这个阵法的名堂。红靠着身旁的树,看着渐渐散去的雾气,高耸的树木遮住了阳光,阴暗潮湿,就像地狱的围场,只是多了新鲜的空气。 “你,真的是为了雪而改变的吗?”喃喃着,然后绽放了一个连鬼煞都不曾见过的笑,甜甜的,梨涡深深地,似盛得下水的柔情,美得似一朵怒放的杜鹃花,只是,那笑里,多了丝苦意。 “如何?”鬼煞问。 红看到鬼煞看着自己,然后收回思绪,摇摇头:“对不起。”习惯性的,一开口,就是这句自己常说话。 “你下去吧。”鬼煞挥了挥手,看红没有离去的意思:“还有事?” “雪,您真的不关心吗?”看着鬼煞,红犹豫了半天,终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在六翼那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难得鬼煞没有沉默,于是红也不言语,那低沉而清冷的声音让她了然,其实越装作不在乎,就越是担心的。六翼那里,只要是地狱出来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除非想死,否则就不要进六翼的医园,所以,鬼煞,你一相情愿的认为雪是安全的,所以才放心的不去理会,可是,你又怎知那个孩子如当年的我般执着,只为了心中的一个梦,不过他比我幸运,起码,你是在乎他的不是?红想着,眨了眨双眼,然后离去。 “你,你怎么,我,我怎么还没死?”武扛山万分惊恐的看着眼前围着锅灶的男人,脸扭曲的严重失型。 那天,武扛山被带到六翼的医园,然后就开始了非人的生活,先是霸王蛇的毒发作,不止绞的他的肠子几乎被斩断的疼,身体上泛着脓肿的散发着恶臭的毒泡,而全身痒的根本就不能让人忍受。他以为他会死,可是谁知这个男人吃完了那蛇羹后,竟开始拿他试药,不知在他嘴里都灌了什么药,一会热一会冷,他彻底体会到了水深火热是什么滋味儿,每当他都快见阎王时就会被这个男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拿他试药,可是同时他还充当着六翼的玩具,在六翼不想炼药时就愉悦他,什么将他扒光,浑身涂上蜂蜜,扔在院子里,然后用他吸引蚂蚁,帮他引出稀有的白蚁;再不然让他露出脚心,抓一只动物,然后让那小动物舔他的脚心,看他可以忍住多久;再不然给他服下媚药,然后那个可恶的男人就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他的反映……现在,只要一见六翼,武扛山就想自杀,他从来没有发现死,是如此的难,活着,是如此的痛苦。 “小玩具,醒了?我们继续下一个游戏好吗?”六翼抹了把嘴,然后两眼发光的看着武扛山,听到六翼的话,武扛山直接两眼一翻,没了气息,真的是被吓死了。 “真没劲。”六翼撇了撇嘴,然后又去晒太阳,思量着将这个给他带来了几天快乐的过期玩具如何处理掉。 23 鬼煞不再提起雪,如果没有人谈起雪,似乎,在这个暗庄里,不曾出现过这个人。 众人在刻意的淡忘着雪,活着,是学着察言观色,因为,一提起雪,鬼煞的脸,虽看不清颜色,但是变得应该不会太好看,因为他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冷,眼神,看了让人骇然。所以,在鬼煞面前,无人敢提起雪,就连雪的同音字,也没人敢说。 鬼煞不再提起雪,但是,并不是说他就忘记了雪,忘记了他亲自带大的孩子,相反,越是不提,心里就越是惦念着,所以,那天,在阎岩走了后,他想了好多,阎岩的话里,似乎暗示着什么,心神不宁的他离开了书房,去了六翼的医园。 “难得啊,鬼煞大人您来了。”六翼看着百年难见,应该说千年难遇从来就讨厌医园的鬼煞竟然亲在来到了医园,而且不是带来命令或者是任务,只是,单纯的“游逛”。于是,一贯耷拉着脑袋,吊着嘴角无精打采的六翼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原因也是他的玩具武扛山太不经折磨了,竟然给他活生生的吓死了。 鬼煞皱着眉,他讨厌血腥,更讨厌不是救死扶伤而是已杀人为乐,折磨人为了的挂着神医头衔当玩耍幌子的人,所以,他几乎从六翼建立了医园就没有来过,若不是为了想要得到的答案,他才不愿更不想来这个和地狱一样肮脏的地方。 “闲逛?游玩?怀旧?谈心?比武?还是娱乐消遣?”六翼看着只站在门口没有再进一步的鬼煞,好奇的问,不过,似乎他猜的都不对,要不然鬼煞眼中的戾气有增无减。 “你又在玩玩具了。”看着四周,一股浓浓的死亡之气笼罩着整个药房,鬼煞嫌恶的将头撇到一边。 “咦,你怎么知道的。”六翼扑闪着眼睛,很是可爱的对着鬼煞说,然后懒懒的起身,从他那摇摇椅上起来,又匍匐在前面的矮桌上,双手托腮,将眼睛睁到最大问。 鬼煞没有说话,只是用几乎可以将人冻死的温度看着在装可爱的六翼。 六翼不在乎的笑笑,鬼煞的冰冻杀伤力对他是一点作用都不起的,雪那含情带水小鹿般纯情的眼神他还是有些忌惮,但鬼煞,他天生对那冷冰冰的眼神免疫。 伸了伸懒腰,六翼抱怨的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前几天刚处理了一个没用的垃圾。怎么,你不会就是为了那个垃圾来质问我的吧?”六翼突然大惊,然后捶胸顿足的说,“为了那个垃圾,你竟然屈尊降贵的来我这里,他,不会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吧?对不起哦,我不知道,已经被我玩死了,你,你该不会让我抵命吧?”六翼小心翼翼的问。 无视六翼的耍宝卖乖,鬼煞环视四周,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属于六翼的,也就是说,除了六翼,这里,这个医园,没有第二个人在。 “鬼煞,你是在找什么人吗?”六翼又躺回他亲爱的摇摇椅上,摇啊摇的问,迷离的眼神里有些许恶意的笑意。 “雪,没来?”终于,在疑迟了好久,鬼煞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里,这个医园里没有属于雪的东西,没有飞禽走兽,那些花草也荒芜的没人管理,就是这桌椅,除了鬼煞常躺的那把,其余全是厚厚的尘土,而六翼敢公然带玩具回来玩耍,更说明一向在雪面前不杀生不虐待动物和玩具的六翼是完全没有了顾忌。想到左斩的失态,阎岩话中之话,再看着六翼空荡的院子,鬼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呦,原来是问雪啊,吓得我还以为你找我为了给前几天那个玩具赔命呢。幸好幸好。”六翼装模作样的拍着胸,可是脸上那种欠抽的笑怎么看都不是后怕的表情。 “他不再吗?”没理会六翼,鬼煞问。 “他应该在吗?我这里,从来是不收善类的。你也知道,以雪的性子,是不适合呆在我的医园的。”六翼招了招手,小白就乖乖的跳到他的怀里,然后伸着头,等待他的爱抚。 “他去哪里了?”鬼煞的眼神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绕是六翼,也无法嬉皮笑脸的面对鬼煞突然凌厉到几近将人凌迟的眼神。 六翼不自然的抚了抚小白的毛发:“你又没有将雪交给我,我怎么知道。哦,对了,你好像说让雪来我这里了,可是,他没有来。我也在纳闷呢。”六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六翼没有必要撒谎,也没那个胆量撒谎,那么,雪究竟去了那里,六翼其实也是关心雪的,那么,现在他这么的安然,还有心情玩耍,看来雪暂时是没有危险的,起码,雪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左斩和阎岩也是如此,看来,雪的确不在六翼这里,可是除了这里,雪就没了去处,难道是回到了原来的小木屋?鬼煞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也好,离开这里,离开六翼,省的这个变态杀手将雪教坏,不过,雪一个人能否生活呢? “既然那么的在意雪,何不去找他呢?你也知道的,那个孩子不适合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六翼翘着二郎腿说。 没有看六翼,转身就离开了六翼的医园,正如来时一样的悄无声息,六翼叹了口气,他的医园怎么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把他这个主人当人,真是一群没有礼貌的家伙。六翼看着鬼煞消失,然后垂下嘴角,很不情愿的睁开几乎合上的眼睛,看着一群不速之客。 “你们够了没有,躲着不累呀,我可没空招待你们。”低低的声音含着无奈,令人听了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不情愿。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知道也没有必要继续躲下去了,那个鬼煞已经走了,那么剩下的这个人应该很容易对付,所以他们二话不说的就两处刀剑,连给六翼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慢着。”看着已经冲向他的药房的黑衣人,六翼突然一声大叫,然后看着冲过来的黑衣人身影明显的停了下来,于是摇摇头,显得很仁慈的挥手说:“我这两天刚玩腻了玩具,暂时还不想要新的,你们,就不要来烦我了,如果你们硬是对我的地盘感兴趣,能不能改天再来,我现在很累。”为了增强自己说话的效果,六翼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流了出来。 来的五个黑衣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六翼,和杀手谈条件,这个人脑子有病,于是不管六翼对他们的劝解,一齐扑进了药房。 “我难得的仁慈你们竟然不珍惜,唉,真是群不听话的玩具。”六翼很是无奈的起身,然后用施恩的口吻说:“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做我的玩具,我就成全你们,只可惜了我的午睡时间。” 听着六翼大言不惭的话,更是激起了那五个黑衣人的戾气,于是出手更加的狠毒,他们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杀手,怎么被人如此的瞧不起。 扬了扬手,六翼没有动,只是扶着窗棂继续打盹,风吹来,将他的黑发撩起,露出他白皙美丽的脖颈,白色的衣衫随风飘扬,怎么看都很美丽,除了他不时无意识般的挥动着一条洁白的丝帕。左挥挥,又挥挥,上挥挥,下挥挥,那些黑衣人被六翼的动作给弄懵了,这个人怎么傻到连反抗都不会,没事挥着一条破帕子干什么? 不过很快那些人就知道了为什么六翼没有反抗,只是挥动着丝帕,因为似乎是精心计算过一般,这五个人从五个不同方向进攻,完全封死了六翼的退路,也就是说六翼只有死路一条,就是鬼煞,被五个人同时这么的夹击,也要费一番功夫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六翼就只那么有气无力的靠着窗棂打盹,连丝毫的害怕和担忧也没有,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要他命的,而是空气。这五个人的功夫也确实不赖,武力对于六翼来说确实是弱项,可是他们很不幸的来到了敌人的大本营,而且是六翼的窝,要说如鱼得水,说得就是六翼这样的懒人,那条帕子,说真的,就连六翼自己都不知道他给上面放了多少剧毒,什么“一闻死”,“长睡不起”,什么“笑死人不偿命”,什么“霹雳不断”,什么“人兽莫辨”……反正是他暂时想起了这么多的名字,不过他记得当时给这条帕子上放了不下十种,混合用,不知道效果怎样? 歪着脑袋,终于等到了:“3,2,1”倒数三下,就看到本来气势汹汹的五人一个个表情各异,脸上的面具已经冒着白烟给风吹走了,“原来还有一味腐蚀草”六翼懒懒地说,就听到他的院子鬼哭狼嚎一片,那几个人统统倒在了地上,本来都是用气功内力冲向他的,结果“长睡不起”发挥了作用,他们全部进入了梦想,想当然耳,空中的就那么直直的掉了下来,于是一连五声响,六翼都忍不住撇过头不看,嘴里还嚷着“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7 章 睡着就睡着了,可是那帕子里的不是一种药,而是多种,所以现在症状就发作了,睡梦中像夜枭般难听的笑声,如狼嚎般的哭声,还有不停的打喷嚏声,学那些飞禽走兽的,整个医园热闹非凡,然后这些人的衣服开始腐朽,他们的容颜开始变得苍老,最后肌肉开始溃烂,白骨开始风化,最最后,连一丝踪迹都不见。 看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一样的这五个杀手,六翼甩了甩头发,眼里满是同情和可惜,同情他们竟然不打听就来到了他的医园送死,可惜的是他前两天才玩了玩具,暂时没有想要新玩具的打算,所以算是便宜了他们。确实,和武扛山比起来,这些人真的是幸运的多,生命只是在刹那间结束,而武扛山,真的是被折磨个半死后还不得好死,生生被吓死的,这五个人,也算死的其所。 其实这五个人如若当时和鬼煞打,也许还有活命的可能,至少,鬼煞会给他们留个全尸,可是他们偏偏忌惮鬼煞,挑上了六翼,这个看起来没有杀伤力但是杀人很变态的杀手四大头目之一,所以,不能不说他们命背,扬名杀手界已经是奢望,现在,连个尸体也没有留下,真的是无踪无息。 24 鬼煞没有去找雪,既然不在六翼那里,左斩也没有来找他,又有红暗中保护着,雪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也好,再危险的地方也好过这里,而且,雪确实不是一件好工具,这样走掉,也是好事。 于是,鬼煞不再想着雪,也不再担忧着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忙碌着,淡淡的,淡淡的将雪忘记了,他的身边也没有谁刻意的提起雪,鬼煞,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绝情的鬼煞,周身散发着死亡之气,只是身上,不论对手多么的强大,他都不会受一丝伤,不是他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因为潜意识里的,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自己不觉得,可是红却看的清楚。 “皇上,您为何?”看着一身便装,只有一个贴身侍卫跟着的当朝天子林倾玹,林博亚皱着眉担忧又疑惑不解,为何在现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他的府邸。 环顾了一下林博亚的府邸,皇上林倾玹皱着眉,然后摇摇头,也不管对方如何的懊恼,径自打量着,府邸环境甚是优雅清闲,只是,稍嫌简陋了,也没几个丫鬟仆人。“博亚,为何这般的委屈自己?”看着可以说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林博亚好歹是一王爷,他的王府怎如此的贫寒? “皇上!”无奈的叫着,林博亚知道皇上在试图转移话题,眉头皱的更紧了,而一旁的侍卫,只是面无表情的无视这一切,不去看这个当朝圣上最器中的王爷和这个最任性的天子之间的斗法。 “去你的书房吧!”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林博亚非恼怒不可,所以林倾玹也不在拖延,甩了甩袖子挥挥手示意道。 “皇上,你怎可这么任性的私自出宫,而且还只带一名侍卫,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一进书房,林博亚就什么礼节也不顾,径直说道,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同样一脸严肃的林倾玹。 “博亚,我知道不该这么任性的,可是,那个皇宫,真的很沉闷,如果能走出那座死气沉沉的坟墓就好了。”叹了口气,林倾玹托腮说。 “又被那群老古董说教了?”林博亚也没有了刚才的做作,他和林倾玹是生死之交,当年全凭着林倾玹,他才活了下来,后来,林倾玹还将自己的堂妹嫁给了他,更是在开朝时重用他,赏识他的才华,这份知遇之恩,是他如何都报不了的,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帮他排忧解难。只是这传宗接代的忧和难,他是无论如何都帮不上忙的,若不是了解林倾玹,想他林博亚也会和朝廷的那一帮老古董一样帮着劝诫的,想想一个皇上哪有不是三宫六院的,没有几个皇子公主,几个宠妃什么的,可是林倾玹做了二十年的皇上,没有立皇后,只有李贵妃也是唯一的贵妃生了一个皇子,出生不足一月就夭折了,这些年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小皇子诞生,可惜,唉!倒是有几个公主伶俐可爱,可惜最终是要嫁出去的。也难怪朝廷上下都着急,眼看着皇上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有三个公主,一个皇子都没有,难道要和先皇一样,未留子嗣就驾崩,只是先皇之后还有当今圣上继位,可是一旦当今圣上驾崩,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个江山真的是后继无人,林家的这江山,真的要易主? “倾玹,不可,任性!”知道如果自己这个皇上唯一可以谈真心话的朋友都不理解他,那么皇上真的就没有可倾诉之人了。只是,为了林氏江山,为了天下百姓,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林氏江山,不可无人继承。 “博亚!”叹了口气,林倾玹不是不知道林博亚的担忧,也不是不知道朝廷那些成天想给他那妃扩充后宫的大臣是为了这个江山,只是,他有不得以的苦衷,这些年来,除了刘贵妃还算个红颜知己外,真的,就没有让他提起兴致的女人了,自从刘贵妃去世后,他就更没有了兴致去扩充后宫了,女人对他,真的已经完全没有了什么激情可言。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看着林倾玹那恍惚的眼神,知道,也许林氏江山,真的如那预言。 听到林博亚的话,林倾玹看了看林博亚,惨然一笑:“能忘吗?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可以忘记。可是,博亚,无论怎样努力,就是忘不了啊!” 叹了口气,林博亚不言语,悄悄地出了书房,将那方空间留给那个伤心的人,爱上一个不可以爱的人是一个错,而对这个不可以爱的人爱的深入骨髓,爱的痛彻心扉,真的,是不能用错爱来说,该说是上天的捉弄吧!一对有情人,生生被拆散,而拆散他们的,却是他们最亲最爱的人,不能不说很悲哀。 “夫君,圣上他,没事吧?”刘白羽看着从书房出来的林博亚,担忧的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书房。 摇摇头,示意自己的妻子不要去打扰里面的人。 “他,又想起那件伤心的往事了?”刘白羽替林博亚倒了杯水问。 “羽儿,玲珑公主真的可以让人成疯成魔吗?已经二十年了,为何,他总不见好?一个人的情,究竟用多深才可以这般的折磨自己?”林博亚谈了口气。 “玲珑公主,不是最美的,可是却是我见过最高贵温柔的女子,只要呆在她的身边,你就会不自觉的收起所有的非分之想,所有的不快怨念,她,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世间所有的痛苦。我想,这就是玲珑公主为何会那么受宠的原因吧!”刘白羽回顾当初自己拜见前朝的传奇公主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忧伤,那个神仙似的的人儿,就那样,烟消云散在如烟似雾的江南细雨中,国破家亡,不知所踪,命运真的是捉弄人,大起大落,毫无常理,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子。 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里的悲伤,林博亚虽无缘见到二十多年前的传奇公主,可是,从自己妻子的描述和林倾玹这么多年的失态中,他还是能感觉到那个玲珑公主给周围人带来的影响力。若非璿皇无能不善理朝政,造成朝廷上下积怨已深,想来月氏江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推翻的。 “皇上如此思念玲珑公主,也是因为凌儿。”刘白羽叹了口气,然后很自然的想到那个总追着玲珑公主,总喜欢黏着玲珑公主的堂妹。 “凌儿?”不解自己的妻子为何会提到这么一个人。 刘白羽笑了笑,眼神很温柔:“她是皇上和先皇唯一的妹妹,林凌儿,可以说凌儿是伴着玲珑公主长大的,当年伯母生凌儿时难产,不久又听到伯父战场遇难的消息,不久就追随伯父而去,只是遗言要两个儿子好好照顾凌儿。大堂哥一直认为是凌儿害死了伯父伯母,所以对凌儿很冷淡,倒是二堂哥也就是圣上疼爱凌儿,当时璿皇体恤伯父为国捐躯,于是将凌儿接进皇宫,收了凌儿做养女,封为凌波郡主,和玲珑公主住在一块,璿皇,真的很疼凌儿的。” 疼吗?林博亚冷笑着,怕是璿皇怕林家功高盖主防范于未然,所以将林凌儿接进公主以便控制林氏兄弟吧! “我知道你不信璿皇完全没有目的的对凌儿好。”看着自己夫君的冷笑,刘白羽笑着,可是眼里有些悲伤,那个慈祥的男人,她曾见过几次,每次看着他对玲珑公主那么的宠爱,对凌儿那么的疼,她就特别羡慕她们两个,璿皇在她们两个面前,不是一个君王,而只是普通的父亲,是一个疼爱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甘愿牺牲一切的父亲,那眼里的慈祥,幸福和满足是装不出来的,那个温和的没有一丝帝王冷酷的男人,现在如此被人质疑,真的让人悲哀。不是一个好君王,丢了江山,保不了自己的女儿,是何等的悲哀? 心里一阵不舒服,只是仍旧对着自己的夫君笑笑,然后离开房间,向花园走去,不管如何,那个她曾经在心里默默当成父亲的男人,她真的不忍自己最爱的夫君怀疑他。凌儿喜欢住在皇宫,喜欢留在璿皇和玲珑公主身边,并不是慕什么荣华富贵,只是,那里,真的像个家,真的比林府的冰冷强千百倍,不疼爱自己的大哥,整天云游的二哥,只有老妈子和婢女,若是她,也会选择亲近玲珑和璿皇的。起码,那里有疼她爱她的父亲和姐姐。 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去,林博亚收起冷笑,不是他不信璿皇的仁慈,只是一个君王太过仁慈就会毁了一个国家,月氏的灭亡就说明了这个道理,就算是这么个痴情的圣上,也是有狠绝的一面的,仁慈,在很多矛盾面前,真的变得可笑,成大事者,不该如此的心慈手软的。玲珑公主,毁的不止是璿皇,而且,毁的更是林氏江山,先皇如此,如今的圣上亦如此,真的,林氏江山过不了这个劫吗?眉头皱的好深,一个女人,该是如何的本领,可毁了三个男人?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需要那个女人有什么本领,哪怕那个女人再丑再无理取闹,在那个 男人眼里也是最美丽最可爱的,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如此。玲珑公主真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世间罕见的才情,可是在她的父亲,在爱她的男人眼里,她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一个从小身在宫中没有学会钩心斗角,不懂得阴谋诡计,看不透人心险恶,这样风轻云淡恬静的女人,不任性为别人着想,想叫人不喜欢都困难,因此,璿皇会为了玲珑公主放弃自己的江山,只求自己的女儿今生幸福,而当今圣上,后宫空虚,这么多年来心里念念不忘的,也只是那么一个玲珑公主。 25 朝廷里不止是为了皇上无后而激烈的斗争着,虽然现在经过二十多年的励精图治,国家繁荣,百姓生活安定,所以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发动什么政变之类,可是江湖上就不那么太平了,江湖上,正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而这场暴风雨,不止是朝廷,牵扯到了,还有这个安稳的玉和王朝的未来。 “唉唉,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下,这样有趣吗?”看着仍旧以手足相残为乐的云鹤和林和,梁西辰不由得皱着眉问,从认识开始到现在,已经六年多时间了,这两个精力旺盛的人怎么打都不知疲惫,小打一三五,大打四六九,这里基本上已经都容不下给他们施展拳脚的地方,本来以为来一个敏儿,一个这么淑女这么有教养这么娇艳可人的女孩子能让这两个家伙消停一下,谁知这种斗争是愈演愈激烈,无形中的,他们开始以争夺敏儿的注意力又互相看不顺眼,而原本温和的敏儿被这两个暴徒带的,也不如原来的可爱了。 “云鹤,哥哥,你们别闹了。”敏儿放下手中的长鞭,看着打得已经破相的两个人,隽秀的眉头皱在一起,随后长鞭掠过,狠狠的抽向那两个互相纠缠在那里的人。 还好那两个人虽然掐的火热,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的飞开,躲过了敏儿的长鞭。被敏儿的长鞭抽到可不是好玩的,上次云鹤就因为低估了敏儿长鞭的威力,就被那如蛇般灵活的鞭子抽得身上的伤疤整整半个月才愈合,而那疼痛,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看着越来越暴力的敏儿,梁西辰真的很想仰天长啸,当初林氏夫妇将女儿交给他的时候只是希望能保护这个娇弱的孩子,顺便让她那懦弱的性格变得坚强,可是,唉,真是失败,没想到两个徒弟是那般不知敬师为何物,而且成天就知道同门厮杀,而这个女弟子,人不是说女孩子是师傅的贴心小棉袄吗?为何敏儿只是来了两年就被云鹤那小子带坏了,不止跟着云鹤叫他酒色闲人,而且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女孩不见了,反而变得比云鹤更让人无奈,暴力的让他这个做师傅的有些不忍看被她暴力所伤的人。 “怎么不打了?”敏儿看着云鹤和林和两个人衣衫已经破成碎片,头发凌乱不说,就是那两张还看得过去的脸也变得惨不忍睹,让人看着心里就不痛快,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切磋,而是在打架斗殴。 “敏儿,我们是在切磋,你哪里看到我们打架了?”云鹤抹了把嘴角流下的血渍,然后瞪着同样凶狠眼神的林和小心翼翼地说。 “哼!”林和瞥了眼云鹤,然后很温柔的冲敏儿一笑,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敏儿,我们去吃饭吧!” 看林和那么的亲昵的拉着敏儿的手往大厅走去,云鹤本来还小心翼翼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他就见不得林和总是那么冰冷瞧不起人只对敏儿那么温柔的恶心表情,于是立刻火冒三丈,吼道:“酒色闲人,你说过今天输得人不给吃饭的。” 梁西辰正在看一本最近热销的艳情小说,正看到那个千金小姐准备和那个书生生米煮成熟饭时,被云鹤这一吼,所有的氛围都没有了,更可气的是:“你个色鬼,竟然躲在树下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你有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啊?”看着梁西辰半天不理自己,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品味那种黄色书刊,于是云鹤气不打一处来。 云鹤这一叫真的是让梁西辰苦不堪言,他本来还想将这本书看完,可是,看着本已经和林和走进屋的敏儿突然回过头,那双杏眼瞪得可以吓死云鹤,长鞭不由分说的就甩了过来,也不管自己是否以下犯上,造成杀师的罪名,一点也不留情,幸好梁西辰虽然叫酒色闲人,可是身上的功夫没有撂下,快速掠上身后的树上,否则那鞭子就抽到他的身上,只是被抽到了疼痛到没什么,失了面子,他以后还怎么混呀,那么多的美人佳人要是知道了就糟了,自己这么风流英勇的形象就毁了,还是被自己的徒弟毁的就糟了。躲过敏儿的鞭子,梁西辰对敏儿的进步大为欣慰,只是,看着敏儿的鞭子灵活的卷起自己落在地下的那本书,脸色不由一变,随即很是充满谄媚的看着敏儿:“师傅已快看完了,你要是喜欢,等师父看完给你怎样?” 这下不止是敏儿,就连本是看热闹的林和和云鹤也是瞪着他,然后除了敏儿的长鞭,林和树叶飞镖,云鹤的短剑都飞向了他,这些大逆不道的弟子,真的在杀师夺位了,随手摘下几片树叶,虽然不想费力气,可是被自己徒弟打真的很不爽,所以他用了五成内力注入到这些树叶里,林和他们的武器和梁西辰扔出去的树叶相撞,然后就看到林和的树叶形飞镖被真的树叶给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云鹤的剑刃被树叶打得和剑柄分成两个部件,而敏儿的长鞭,差点就打倒自己的师傅,可还是没有逃过那些树叶的袭击,被割成短节。 “你们还真的准备杀师?”敏儿瞪着从树上下来的梁西辰,不说话的将手上的书一页页撕掉,然后,交给林和,林和没有表情的又一次摧残这那本已经支离破碎的书,最后,云鹤很合作的拿出火折子,一把点了那本无辜的书。梁西辰只是苦笑着,自己的这点爱好竟然成了徒弟们深恶痛疾的恶习,尤其是敏儿,一看到自己和美女佳人约会就出来和云鹤捣乱,而一向兄妹情深的林和也帮着那两个人,这两年他的桃花运已经成了噩梦,所以只能靠看看这些比真人版差的书来解闷,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心愿也被毁了,唉,他这个师傅做的还真是失败! 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甘甜爽口,不愧是王府的好酒,看着那三个进屋的孩子,梁西辰颓废的眼神瞬间发亮,虽然是玩闹,但是这三个孩子进步真的是很快,而且,敏儿进步尤快,在江湖上行走应该不会吃亏,这些年来,那个大家闺秀已经不见了,真的有侠女的风范。只是林和过于冷漠,云鹤性格过于冲动,敏儿,却过于单纯,真的不放心他们出山啊! “敏儿,你爹娘来信了,明天你和林和收拾收拾下山吧”摇摇酒葫芦,只剩下一口酒了,这还是一个月前林和下山回府时给他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真的是好东西都是留不住太长时间的。 敏儿放下筷子,不解的问:“不是一个月前才回去的吗,我爹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让我们回去?”林和皱了皱眉,看着梁西辰一副笑得很神秘的样子,总感觉他有事瞒着他和敏儿。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8 章 “回去你们就知道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舍不得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似潘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帅的一塌糊涂的师傅?”自认潇洒的甩甩头,然后得到了敏儿和林和四个大白眼。正在埋头抢着吃菜的云鹤终于消化了自己师傅和的话,敏儿和林和就要走了,要下山了。于是咽下最后一口红烧肉,云鹤两眼冒着星光深情脉脉的看着梁西辰:“酒色闲人,不,师傅,我也可以下山吗?我陪敏儿下山,保护敏儿。” “你?”梁西辰上下打量了一下满嘴米粒的云鹤,摇了摇头:“你啊,好好呆在这里给我打酒做饭洗衣服。人家敏儿和林和是回自己的家,你啊,就安安分分给我呆在咱两这个爱的小屋里,伺候我这个天下无双,绝无仅有的师傅就好了。” “还不是为了要奴役我。酒色闲人,我要罢工可以吗?你就先给我放几天假,让我陪敏儿下山。”然后凑到梁西辰耳边:“听说最新山下有最新的限量级彩图书出版了。你也知道我和满江楼的乌兰姐姐很熟,怎样?” 低头思索了好久,在未来几天啃干粮和看小说出去摘芳草的清闲日子犹豫了好久,终于权衡了轻重,有云鹤在,虽然生活是温饱不愁,但是得以给他教武功为代价,不满他的心意还会出来打搅他和美人约会,所以很快的,梁西辰就觉得给云鹤放几天假是利大于弊,最新版彩图书,还是乌兰那美人亲自给的,光想想就让人心动,而且山下村子里王员外的女儿长的真是美艳,那次和王小姐的约会被敏儿给搅了,这次,云鹤这个大魔头不在,应该可以和王小姐再续前缘吧!“好吧,但是回来你可得给我免费打一个月的酒,要山下老李家的桂花酿。”讨价还价道,还不忘趁火打劫。 “老李家的桂花酿,酒色闲人,你会不会狠了点。”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零花钱,云鹤小声道:“半个月,不要拉倒,我不下山了。” “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记住,去敏儿家能顺便就顺便给我带点他们府里的特酿。”小声道,舔了舔嘴唇,敏儿的娘酿的桃花酿不是一般的好喝,可惜敏儿爹林博亚那男人特小气,自己娘子酿的酒不肯多给他一滴,每次都是他做贼似的给敏儿娘要,要不就直接用偷得。 “尽量,我不打包票。”云鹤看着林和在夹最后一块鸡蛋,于是也不和梁西辰嘀咕,就连忙拿起筷子冲向那块炒蛋。于是,饭桌上的战争又开始了,一不小心,云鹤的筷子碰到了正在喝汤的敏儿,一下子汤洒在了敏儿身上,只见本来还优雅吃饭不管那连个胡闹的人的敏儿也变了脸,加入了那两个人战争中,梁西辰小心翼翼的护住离自己最近的小葱拌豆腐和干煸豆角,然后端着那两盘菜和一碗米饭坐在角落安安静静的吃着。一会儿,就看到他刚才坐的饭桌已经是碟儿碗儿乱飞,饭菜四溅,桌椅翻飞,哪有吃饭该有的环境,比战场还战场,可怜那前几天才买的碗碟,就这样报废了,那些桌椅,他想了想,下次干脆用玄铁打造,省的三天两头当柴烧。 26 “唉,怎么又是这么无聊的事啊!”六翼伸着懒腰,不情不愿的看着一身黑衣的红,这两年红出落得越发美丽冻人,只是越来越冷,真的是和鬼煞那个大冰块带得太久,连眼神也变得那么相似,把人能冷死。 “你不想知道这次有哪些人可以走出地狱?”红看着这个懒惰的男人,这两年,六翼一点都没有变,荒芜阴森的医园,懒懒的躺在药房窗前的摇摇椅上成天晒太阳看星星,要不玩耍几个让他感兴趣的玩具,没有多长一斤肉,也没有增高一寸,还是那么看起来犯困无力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犯困,就感觉活着真无聊。倒是曾经喜欢趴在他头上的小白狗长大了许多,已经长的有半人高,皮毛雪白发亮,在太阳底下,就像银子一样泛着碎碎的光泽,让人看了爱不释手,总想占为己有,只是那白森森的犬牙让人望而生畏,小白,也成了地狱里众人的噩梦,成了六翼的帮凶,有多少六翼的玩具,就是被小白“玩坏的”,而小白,完全继承了它主人六翼的秉性,平时半眯着眼,没有狗那般警惕和精神,总是懒懒的卧在医园大树下打盹,然后抓抓蝴蝶,践踏践踏医园里的野花,或者有干劲时给六翼猎一只野鸡,野兔什么的改善改善伙食。 “唉,那种暴力血腥的场面,还真是,”摇了摇头,向小白招手:“还真是让人怀念啊!”迷离的眼里散发出令人恐怖的绿光,而小白,同样兴奋的符合着自己的主人。 红看着已经兴奋的无法形容正在摩拳擦掌的六翼,不由得一战,不知道地狱里又有哪个不幸的玩具会被六翼看中。淡淡一笑,红踩着已经看不到路径的鹅卵石小路,慢慢的离去。抬头,发现这里的树木原来越高,原来越密,将这个小小的医园几乎完全遮盖,能找到阳光的,也就那一扇四季常开的小窗,这么茂密的树木,不知底下,散了多少肥料,有多少的无名冤魂,在这里徘徊不得安息。那扇永远打开的窗户,六翼,他在期待着什么,又从那扇小小的窗户里看到了什么? 地狱里每五年一次决战,支撑到最后的几个人就可以离开地狱,成为暗庄直接由鬼煞和阎岩领导的暗杀组织,但是,能直接见到鬼煞的人却很少,一般都是先在阎岩手底下训练一段时间,然后再由鬼煞自己挑人,归到鬼煞手下,只是至今可以让鬼煞亲自接见分派任务的杀手几乎没有几个,而红是一个例外,还没有出地狱就直接归到鬼煞手下,事实证明,红真的是一个好工具,这些年来,只要是鬼煞给她的任务从来就没有失过手。这次,又有谁可以被鬼煞看中,得到鬼煞的信任,成为江湖又一让人畏惧的杀手,为鬼煞带来利益呢? 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上千个人的混战决斗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能站起来最后决战的只剩下不到十人,现在,只有四组可以来到最后的战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八个人,都可以走出地狱,因为,可以在几千人中脱颖而出,而且坚持到这最后的战场中,已是不易,这十年里,也只有红这么一个特殊的例外,当年初进地狱没有半年就遇上了五年一次的决战,很幸运的被鬼煞看中,由于地狱真正的主人鬼煞的特许,她只参加了最后的这场决战,只是,这个女孩子,没有辜负鬼煞的期望,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地狱里五年来都是第一的人给打倒了,而且自己还未受任何伤,那种从容和冷静,还有眼里冷漠,真的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该有的,她没有杀死那个第一,但是却让他永远的不能离开地狱,因为那个人迷失了自己,变得痴呆,成为了一件无聊的木偶。 “不杀了他,却让他这般没有意识的活着,为何?”当时阎岩问。 “不想让他出了地狱,成为鬼煞大人的工具。不想杀他,这样,不要他的命他也无法和我争这个位置。”这是当时红的回答,那时,虽是六翼将她带回来,而且她还在医园里待了一段时间,可是,一次无意中遇到了鬼煞,她就将鬼煞视为终身追随的目标。 “红,为何要去地狱,那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左斩看着乞求让她进入地狱的红,那时的红和雪一样的单纯和执着,可是她却比雪优秀,几乎战斗是她天生就具有的,而雪,似乎永远也学不会杀手的冷酷。 “不试试怎么知道。左斩大人,请收下我。”红眼神坚定的说。 那天,她被六翼带回了医园,被六翼的毒药残害的只剩下半口气,那全身发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虽然最后知道了那是六翼替她治疗当时身体里中的一种误食断肠草的毒,可是当时她真的是无法忍受,所以跑出了医园,误入了暗庄,碰到了鬼煞。 当她第一次看到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负手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全身笼罩在月光下的男人时,就被那种逼人的锐气吸引的离不开眼。虽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只是背影,就让她离不开脚步,待他回过头,她看到了那在黑面罩下的眼睛时,就更加的不愿离开了,那时一双世间最漂亮的眼睛,里边,是绝望,又是希望,是无情,却又有太多的情愫,那双眼里的沧桑,不是她所能看懂的情愫,他的幽幽的墨瞳中沉淀出一片浓浓的死寂。 “你为何在这里?”他轻轻地说着,只是无温度的声音却让她感觉到不再害怕,发痒的身体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变得安静。 她蜷缩在树荫底下,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黑衣男人,他的头发又长又黑,比女子的头发都漂亮。 她看到他来到她的身边,然后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把了把她的脉,然后不说一句话的就给她喂了一粒药丸,然后将她送到医园。 “她不是地狱里的孩子,不要将她当成你的玩具,虽然你是给她解毒,但是不要同时试验你的新毒。”他看着在院中躺着看月亮的六翼,然后说:“既然将她带来了,就好好照顾她,你应该知道的。” 六翼笑着,只是懒懒的看着天空:“我知道,她是特别的,否则怎会让您亲自光临寒舍,鬼煞大人。”于是招招手,“红,你很幸运,没有被这个第一杀手鬼煞给了结了,从今,你就留在医园吧。” 看着离去的鬼煞,红怯怯的问:“六翼大人,鬼煞大人很有名吗” 六翼看着妩媚的明月,然后眯着眼:“江湖第一杀手,地狱和这个暗庄的主人,十二岁就杀了无敌,你说呢?红,不要妄图接近他,除非你想当他杀人的工具,否则,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突然六翼无比认真的说。 他当初在那个荒废的村落里遇见红时,就知道红的能力,所以他不愿红和鬼煞接近,径自将她带到了医园,他不想一个单纯的孩子会被当做工具而活着,可是也许他当初就不该带红回来,这个孩子,现在鬼煞放过了她,她竟然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不,我想成为鬼煞大人的工具,跟随在他身边。”红坚定的说。 “为什么,你也可以跟着我的。”六翼将目光移向红。 “不,这里,不适合我。”红摇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向往:“遇到鬼煞大人,我就知道我要追随的人出现了。六翼大人,如果不能追随鬼煞大人,红就失去了活着的目标。所以,请告诉我成为鬼煞大人的工具的方法。” “你真的愿意成为没有生命和灵魂的工具,只供一个人驱使,你真的,愿意为了鬼煞而付出任何代价,包括生命?”六翼无比认真的问。 “愿意。红已经失去了一切,不想,再失去这个自己认定要追随的人,不想再一个人了。”红点点头,眼里满是的坚定,无比认真的看着六翼,那双漆黑的眼,在柔媚的月光下,竟泛出淡淡血红的光晕,就像梦中晕开的血花,绝美却让人恐怖。 “地狱,你可以去找一个叫左斩的人。那个人,长着一脸大胡子,有黑白相间的头发,是个大嗓门。”六翼不再说话,闭上眼,徜徉在月光下。红发现,月光下的六翼,是那么的恬静,只是脸上有淡淡的悲伤,还有淡淡的无聊和几不可查的厌世,似乎,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有月光,可以让他安静下来,可以让他不那么的颓废和辛苦。 等六翼来到地狱时,发现他们江湖名声不好的四头目都聚齐了。红依旧跟在鬼煞身边。伸了伸懒腰,缓缓来到唯一一张空着的太师椅前坐下,小白安静的卧在他的脚底下。距离上次来这里,似乎是两年前,那时,自己似乎还带了一个玩具回去,可惜意犹未尽,这次,不知可否发现更好的玩具。 左斩看了看六翼脚下长的已经很壮实的小白,现在,该称为大白了。懒懒的主人,懒懒的狗,真是够烂的的一对组合。阎岩摇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羽毛扇子使劲的扇着,真不知道在这个阴风习习的地狱大厅里他到底是冷还是热,只是使劲的扇着,然后使劲的盯着根本看不出表情坐的稳如泰山的鬼煞,当然,看鬼煞的不止阎岩,六翼也是如此,左斩,眼神也移到了鬼煞身上。 红看着那三个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一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些年来,鬼煞不问,她也不提,阎岩和左斩更是不提一个字,六翼躲在医园里乐得逍遥,时不时的捉弄下他的玩具,可是,还是要面对,雪,这个躲了两年的人,这个刻意无人提起的名字,还是在今天出现了。 最后,雪,竟然是最后上场的,红以为,雪,那个少年,虽然有毅力但是资质平平的少年是挨不到这最后的,谁想,她可以两年都不曾来到这里,不曾问过左斩消息的少年,如今正一身红衣,如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火焰般站在围场的中间,而和他是对手的,却是曾今为了他和武扛山起冲突的雷,那个魁梧的男孩子。 鬼煞看着场中的红影,眉头皱的好深,他终于明白那些日子他周围人的反常,明白左斩为何那么的失态,原来,那时他们就知道雪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来到了地狱,成为了地狱里一群没有自由,生命不自主的死士。 看了眼左斩,鬼煞没有言语,也没有看脸色有些苍白的红,只是注视着场中最后的一组决战者。 黑影飞掠处,一道红影快得近乎雷电,追上了,只见那宽大的衣袖拂出,一卷一带,黑影发出的暗器就被打落,雪另一只衣袖随意挥出,看似飘渺无力的的招式,却化解了雷注满内力的拳头。 “雷,不要让我,虽然我希望胜出,可是,却不希望你故意认输。”雪一边出招,一边对雷说。 “雪,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不论对方有什么不测,都要带着对方,出去看外面的星空。”雷一掌打在雪的身上。 “我记得。”雪点点头,然后抽出自己的软剑,虽然他不喜欢用兵器,可是,他知道有人在看着他,所以,他要更加的努力,一定要得到他的认可。 “那么,雪,如果我输了,请将我埋在这个地方的最高处,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能否找到我的弟弟。”雷避过雪的软剑。 “所以,你一定要尽全力,走出这里。”雪的脸被雷的拳头擦过,红了一片。 雷点点头,于是,两个相依相靠整整两年的兄弟,就这样,拳来脚往的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战斗。 鬼煞看着场上的雪,一身嫣红,和当初离去时一样,没有变得更高更壮,甚至,还是两年前的样子,小小的个子在那个对手面前就犹如一个小孩子在一个强壮有力的成年人面前一样无力。从开始到现在,虽然打斗甚是激烈,可是,对方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而雪自己全身几处被雷的拳头打中,内伤受的不轻,虽然他的身体灵活,可是面对雷凌厉的攻击,他只有招架的功夫,慢慢没有了还手的力气。 “那个穿黑衣带着面罩的男人,就是你要追随的人吗?”看着被雪的软剑隔断的衣衫,露出结识的胸膛,雷问。 “是的。”雪没有看围场上那个黑色的人影,因为他知道,就算不抬头,他也知道他的玉哥哥在看着他,所以,他不想输也不能输。当初是为了变得强大才来这里的,不想这两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想,不想成为无用的工具,所以,不能在这里认输。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19 章 六翼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场中的两个人,虽然打得热火朝天,可是下手处处留情,本来雪那一剑可以刺穿那个威猛的男人的胸膛的,可是他却将剑一偏,只是划破了那个男人的衣袖,断袖?呵呵,六翼笑着。再看看那个“断袖”的男人,说真的,这个男人的拳头让他想起了那个打爆自己同伴脑袋的玩具,只是,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戾气,可是拳头中的威力却是那个玩具所不及的,看来这两年来他几步不小,那一拳,只要挥出去,就可以打爆雪的脑袋,不然,也是可以将雪打成中度内伤的,可是,他却将内力撤掉五成,只是让雪受了些皮肉伤,这么儿戏的打发,看来,兄弟情深,他们,谁也对谁下不了狠手。 阎岩看着左斩,摇了摇羽扇,带起一股冷风:“斩,这两个办家家的人不会真是地狱数一数二的精英吧?”六翼抬眼看了看盯着围场的阎岩,再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的鬼煞,眯着眼小憩。 左斩看了看场中的两个人,然后示意红,红来到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中间:“如果你们不用尽全力,那么,谁也不用出去了。”短短的几个字,让雷和雪的脸色不由变了变。两个人互看了好久,眼里,都是那种悲哀的让人不忍看的眼神,脸上,却都是早已了然的表情,于是谁也不说话,只是掌风和拳头,都注上了十成的内力。 旋转,轻落,轻盈如蝶,雪每次飞掠几乎可以不震起地上小小的尘埃,可是轻盈如他,身体淡薄却是不争的事实,两年来没有任何长大的迹象,如同孩子般,在如山一般壮实的雷面前,就像山丘和山峰一样,优劣势一下子就呈现了出来。 “对不起,雪,我想出去找我的弟弟。”雷那一拳头注了十成内力,打向刚刚没有刺中自己的雪。带着锐利的风声,拳头中的威力可想而知,而雪,只是喘息着,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拳头,没有躲闪,“雪,动手,那个人还在看着你。不要让我赢得不光彩。”雷看着不动的雪说。 雪的眼神变得很悲伤,扔掉了手中的软剑,只是静静地看着雷的拳头,右手伸进腰间,那素来清静安宁的眼里竟是深浓如水的悲伤,雪背对着围场上的人,众人只来得及看到雷那一拳打倒雪,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倒下的不是雪,而是雷,那个有着强健体格和威猛的拳头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倒下时,却是微笑着的,缓缓的,倒在雪的怀里,是那么的优美,完全不似他强健体格给人的感觉。 “为什么逼我,雷,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弟弟吗?”雪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嘴角不停冒出血沫的雷,温柔地抹去雷唇边的血,凉凉的手指触及他的额,似乎可以减轻他此刻的疼痛。 “我是真的输了。你,并不输给红的。”雷伸出那双粗糙的手,努力的抬起来,想要摸摸雪那清秀却苍白的脸,想要再一次的感受那冰凉却真实存在的体温,只是,他的手软软的垂下,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雪只是轻轻将那只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看着那双眼轻轻地合上,含着笑,这个陪了自己两年,像哥哥一样的少年,就这样,倒下了,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下,曾经一起谈论梦想,谈论未来的伙伴和兄弟,就这样,默默地,无语的,走了,风一样,轻轻地,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雪,雪……红心中不断膨胀的声音似要撕裂了胸膛爆发出来,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她看见了,只有她是正对着雪的,也只有她看清了雪是如何出手的,那淡淡几不可见的武器,那熟悉的颜色,那种冷彻心骨的寒意,不是她能忘记的,是他,是他,是那个和她一样仅活在人间的孩子,是那个和她一样无依无靠的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孩子,是和她一样为了同样的原因来到这个地狱的孩子,上天怎可这样的残忍,让他们,竟在这里相认,让她,竟在这里知道了真相。 空中,弥散着潮湿的水汽,鬼煞看着抱着雷坐在地上的雪,那红衣透露出的悲伤,是他从不曾见过的,那个死去的男人,对于雪,该是如何的重要,否则,雪是不会这么的悲伤,不会,这么的心痛,不会,为了这个男人,流泪。虽然背对着,但是,他就是知道,雪在为了那个男人而流泪,在为了那个男人而动摇,而不想,走出这里。 “雪,也许我们就只能走到这里了,多想,多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希望,我们不要是一组,永远,不要在战场上相见。永远,永远,因为,如此单薄柔弱的雪,我的拳头,真的打不下去。”那天决战开始时,雷握着他的手,是那么的担忧。 “雪,为何最后,我们要在战场上相见?”雷无奈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云淡风清的笑,沉柔如水的眸对望着雪滢然欲泣的双瞳,“傻瓜,你这个样子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你,真的还只是个孩子……但是,雪,活下去,总有那么一天你会明白的,你会品尝到,眼泪,是什么滋味的……” 不知何时,头顶宽阔的天顶竟然给打开了,此时,真的是繁星漫天,两年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雪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一直活在星空下,他原以为,自己,是在土中,是活在像古墓的地方呢。“雷,看,星星,好美。”雪吃力的挤出一个笑,眼里满是悲哀,却没有一地泪。他不知道,以前自己那么多的泪水,现在,却流不出一滴。 回头,忘了眼来到自己身边的左斩,雪看了看仍旧噙着笑,可是身体却已经渐渐冰冷的雷,然后摇摇头:“请让我,亲自葬了他。”然后,不再看任何人的,就那样,吃力的抱着比他重好多,壮好多的雷,一步步,走上那么长的台阶,就如他来时一样,一阶一阶,无比认真的走着。雷,你看到没,当初你是从这里来的,现在,你也会从这里离开,最高的地方,你,真的会找的你的弟弟的。雷,眼泪的滋味,是咸的么? 将雷葬在了暗庄所在山头的最高峰,雪看着这个郁郁葱葱开满鲜花的山头,微风吹过,他黑色的发随风舞动,鲜红的衣衫,燃烧的无比耀眼,就像,要烧掉这个山头。 雷,走好,我不能陪你,那里,还有我要找的人。再见!雷,也许,再见时,我会知道,泪水,是什么滋味。雪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雷的坟,转身,离开。 红看着两年不见的雪,虽然面容身高什么都没变,就连眼中的纯真都没变,可是,不一样了,两年,有些事,还是会变得,雪也许不知道,可是,她却看的清楚,那个男人,是心甘情愿死去的,死在雪的手里,也许,他感到幸福,否则,他的眼里,不会是那么的幸福,却又那么的绝望,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很辛苦的。雷,他躲不开雪的攻击,他也没有打算躲,雪,知道雷不会躲,却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雷还是会死在自己手下,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意识的就用了让雷好不痛苦的离去的方法。雪,也许连你都不知道,若再给你一段时间,雷,可能,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惜,你们,却错过了,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27 雪看着两年不见的鬼煞,眼里,依旧是那么清澈的笑容,只是,多了些许感伤,两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有些人,有些事,都是会变得。 再见时,一切,是否可以回到从前呢?他仍旧没有变,还是十二岁的样子,只是,心中的坚持,却不是十二岁时可以体会的,这两年来,虽然有左斩的可以保护和雷的照顾,可是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一些血腥还有杀戮,真真实实的杀戮,就像不久前,他才亲手葬了雷一样,这样清清楚楚的感觉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手中流逝,感觉身体渐渐的变冷,那种失去的恐惧,笼罩着他的整个心。他怕,那刻,他真的怕倒在自己怀里的是鬼煞,他的玉哥哥,那种恐怖,比起他自己将面临的死亡更让他害怕。于是,当初的坚持在雷倒下的那一刻特别清晰,那刻,他想,即使自己死,也不要鬼煞像雷一样倒下,即使,自己的手沾满血腥,也不要让太多的人恨鬼煞,就让自己带他,入地狱吧! “玉哥哥,是否,我可以跟随你左右。”来到这个阔别了两年的书房,一切都没有变,整齐的一尘不染的桌上永远摆着一本无名的书,敞开的窗户外是郁郁森森的树木,两年,那些树也没有什么更大的变化,四周,还是那么的静谧。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鬼煞冷冷地说,头也不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高大的树枝上,有一只老鸟,在教窝里的小鸟飞翔。 “我已经走出了地狱,我,可以成为你的工具,而不是负担。”雪脸上不再温和,只是直直的看着给他背影的鬼煞,漆黑的发,浓墨的衣,留下的,只是孤鸿寂寞的影子。 “那个男人难道不是自己想死?”回头,定定的看着雪,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挥了挥衣袖:“你可以走了,永远的离开这里。” “不,我说过我会成为你的工具的,不管如何,我都要呆在你的身边,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雪坚持道,眼里,是湛湛的澄澈,闪着耀眼的光泽,就那么,认真的看着鬼煞。 闻言,鬼煞低头笑了,低低的声音,却透露出冷酷和绝情:“雪,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抬头,眼里,是雪从未见过的厌恶。 雪的眼里有丝受伤,可是,却努力将头抬得更高:“玉哥哥,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那么,我希望和红一决高下。” “鬼煞,雪是为了你才进入地狱,如今他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出来了,为何,为何这般赶他?”左斩皱着眉。 “因为,他永远也成为不了红一样的工具。”鬼煞看着一边隐没在角落的黑影,然后淡淡的说。 左斩看了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雪:“雪,听话,这里,真的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不,我不要离开。”雪挣脱左斩把他往外拉的手,摇摇头。 “老子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趣的小鬼。人家都不鸟呢,你还没趣在这留着干什么?”左斩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一下子大骂起来,真的是郁闷太久了,心里憋得慌。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离开,我有自己的理由。”雪抱歉的看着已经气冲冲的左斩。 “什么理由?保护鬼煞吗?就你?”左斩如今也不管雪是自己想要照顾的孩子,只是气愤他的坚持:“你的能力真的如鬼煞所说的,比不上红,更别说保护鬼煞,你留下来,真的只是个累赘。到时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老子还要照顾着你,赶紧给老子滚!” “红,请跟我比试一番如何?”雪没有理会左斩粗鲁的话语,好久都不曾听到左斩这么痛快的说着脏话,现在,大嗓门,粗鲁的语言,不顾场合的叫骂,这才是那个红脸汉子左斩。 “不,你不是我的对手。”红摇摇头,看雪走进她,心里有掩不住的悲伤,只是眼里,依旧那么毫无波澜。年少的雪,还没有经过脱胎换骨的雪,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她不希望雪脱胎换骨,那样痛彻心扉的感受,真的是太痛苦了,现在,她的亲人,只有雪了,她不想看到雪为了所谓的坚持而走上和她一样的路,自己已经不负当年,雪,何苦走上同一条路,失了原本的自己。现在,雪还未变多少,那双漂亮白皙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那颗心,跳动着的心,还是晶莹剔透的,那双眼里,还是一尘不染的,可是一旦坚持,所有的一切就都化为乌有了,所有的纯真干净透彻,都会被尘埃覆盖,那样永远惧怕阳光的日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 “你有你的原则,可是,我也有我的梦想,请和我比试。”雪一字一句的说,红衣在红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就像记忆中的血一样,让她全身发冷。 脸色不住的苍白,眼里,有乞求,还有,雪看不懂的无奈和痛苦:“我不会和你比的。走吧,走的越远越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红喃喃道,眼里,有丝恍惚,是对雪说得,却又似在自言自语。 鬼煞看了眼红,那样失态的红他还是第一次见:“雪,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你会听我的,包括你的生命都是我的。“ “是的。”雪转身,看着终于看着他的鬼煞,点点头,到了地狱,他终于明白将自己的生命给别人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后悔将自己的生命许给鬼煞,这个大他十岁的男人,给了他家的温暖的男人。为了他,别说是生命,就是来世,他也会将自己的一切都许给他的。人活着,若没有了期待,没有追求,就枉为人,他早在六岁流浪街头时就失去了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遇到了鬼煞,那个在冰天雪地里将他带走的人,他的心从此才有了着落,他,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自己以后的方向是什么,是成为和鬼煞一样的男人,要保护那个在他年少时保护他,给他温暖的男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鬼煞,离开他的方向,否则,他的人生就像到了终点,他,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鬼煞难得没有冷眼以对,招招手,让雪来到他的身边,然后抚摸着雪依旧白皙干净的脸,然后叹息般的说:“我让你去六翼那里,你却到了地狱;我现在让你离开,你却坚持不走。雪,你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我的命令,这是一个工具该做的吗?”手停留在雪纤细的脖子上,只要一用劲,雪那优美的脖子就会被折断,只是,他还是收回了停留在雪脖子上的手。 左斩和红看着停留在雪脖子上的手时,心都提了起来,左斩双目瞪着鬼煞,只要那只手再加重几分,他就出手,管鬼煞是不是这里的主人,反正虽然他刚才骂了雪,可是却不是想雪被杀掉。红也看着鬼煞,紧紧地,如果鬼煞真的要置雪于死地,她真的可以为了雪,向她一直誓言要追随的人出手吗?心,突然纠得好紧,皱着眉,紧紧盯着那只美丽却泛着妖异的魅惑的手。 雪大大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怖,完全不知自己的小命只是在转瞬间就可以被人掠夺走,他完全没有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在这一刻想要他的命,他更没有想到为了他,鬼煞差点就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所背叛。雪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就那么无比信任的看着鬼煞,微笑不语。 “雪,不听话的工具,你说我该怎样惩罚呢?”收回自己手,鬼煞深邃的眸子如水波,泛开一波波浅淡的笑意,如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雪一怔,低下了头,容颜宁静清雅,波澜不起:“听凭玉哥哥的处置。” 红看着雪,摇摇头,眼泪,这么多年从未流过的眼泪,此刻真的想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留下,“听凭处置”四个字,怎能就那么简单的说出口?那个男人,那个他信任的男人真的想要杀他啊! “够了,若真想他死,何必这么折磨他,一刀子了解就是。”左斩一把拉过雪,“怎么说也是我地狱里的人,既然你不要,那么我就收了。”拉着雪就往外走,上次,鬼煞对待不听话的工具,似乎是弃尸荒野,虽然他曾经是那么的疼爱雪,可是今天的杀气和暴力却掩也掩不住,听凭他的处置,雪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希望。 “给你,可以。只是,”抬手,红和左斩绕是反映迅速,可是还是没有料到鬼煞就那么狠绝的出手,只听清脆的两声,本还是端直站着的雪,缓缓的跪在地上,脸上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滴下,他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急忙蹲下替雪检查,左斩脸色大变:“鬼煞,老子却是看错了你,竟下这么狠的手,原以为你只是不想让雪涉险,谁知你这个没心肝的竟真的想要雪的命,这双腿,就这么废了,他还是个孩子。”说着,就抽出自己的刀,想要找鬼煞拼命。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0 章 红站在鬼煞面前,清冷绝色的容颜一笑倾城,转瞬又恢复秋霜似的冷:“如若伤主人,请先过我这一关。”这刻,即使看着雪受苦,知道雪也许今生都将不能再站起来,可是,她却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身后这个男人,起码,他没有要了雪的命,起码,他还是对雪有着感情的。这样也好,雪就不会留在这里了,走吧,走吧,离开,只要不留在这里,哪里都无所谓,雪,一双腿换得一世的宁静,虽然不是最好的结局,可是,真的代价已经很小了。 “唉,既然你不要了,也可以给我,何苦毁了这么好的玩具呢?”六翼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甩了一下刘海,懒懒的说,眼里,永远那么的迷离。 “啧啧,真狠!”俯下身子,看了看雪的腿,不禁摇摇头,冷血,真的是冷血,这样的伤,连他这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这辈子,雪是休想站起来了。 玄衣,墨发,檀木的发簪松松地挽起黛色的流泉水泻,如雪如月的额头下,那一双眼,顾盼之间,瞳深似海,冷丽得让人在刹那间失了魂,丢了魄,犹不自知。现在的鬼煞,绝情的让人看了却离不开眼。 “反正你以前就将雪给了我,现在他也已经成了废物,给我玩玩,你应该也无意见。”一把抱起雪,自顾自地说:“反正你也不要雪了,反正我也准备游山玩水,带个试药的玩具,也不赖。” 抱着雪,准备往出走,可是雪却拉了拉六翼的衣袖:“请让我和玉哥哥说几句话。” 六翼理解的笑笑,然后抱着雪来到鬼煞面前:“最后几句,日后就听不到了,好好听着。真不知对这种不知珍惜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哥哥,无论你对雪做了什么,雪都不恨你,因为,雪知道,你不会害雪的。等雪好了,还会回来找你的。”覆在鬼煞耳旁,雪轻轻地说,脸色苍白,眼里,却没有一丝被自己被信任的人伤害的痛楚。 鬼煞听了雪的话,一怔,看着雪那双依旧信任的眼,回首,恍若昨日。多少个日日夜夜,这张脸,这样的笑,在眼角眉头轻巧地走过,不带走什么,也没有在他稚嫩的容颜上刻下岁月的痕迹。 千尺沉潭,即便平滑如镜,可还是在偶尔风过水涟漪时,让人窥见里面深藏的沧桑的。拙见老去的那颗心,在无数个月朗星坠的夜晚,藏在冰冷的身躯下辗转,呻吟,可是,已经冰冷的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有温度的,即便当初有短暂的温暖,可是,却似烟花,逝的飞快。 于是,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将心中那温暖脆弱的角落沦为一片荒芜冷寂之地,让那双温暖的名字再也无法与那片天地中弥散出不息的白雪相连。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绝对可以做到的。是的,他做到了,可是,连记忆中如此眷恋他的人都要走了,那么,他真的就可以做到毫无顾忌了。可是,为何,要走了,还要说这些话呢?傻孩子,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一双废腿,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冷眼望着雪,绝了情,断了欲,灭了念,葬了思。该忘的,不该忘的,全都要忘了,记着,也只是辛苦了自己那刻沧桑的心。 看着六翼抱着雪走出书房,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暗庄,看着日落月升,他本应心里痛快几分,而然他没有。他静静地望着曾经雪无数次奔往的园子,眼里一片寂寞而阑珊。 28 “你可满意,雪,被毁了双腿。”红来到她曾经碰到月无忧的林子,看着千枝万树的绯滟,月无忧在花间清浅悠远地一笑,足以令梅花失尽孤冷,令芙蓉褪尽颜色,令菊挫了那高洁冷傲的性情。 没有说话,月无忧只是习惯性的看着雾气笼罩的天空:“我只是不想雪成为鬼煞的绊脚石而已。” 红冷笑着,只是不想雪成为鬼煞的绊脚石,不止吧,应该是看不惯鬼煞对雪的特别,如果鬼煞不那么做,恐怕,雪,难以活着离开暗庄。那日,六翼带着雪离开了暗庄,她就发现月无忧在暗随着,只是,应是忌惮着六翼的,所以看着他们真的离去,她才离开。鬼煞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么一个女人,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对月无忧出手,否则,现在,月无忧,这个美丽的女子,也只是一对白骨,或者,连尸骨也没有。 红的眼波越过重重雾气,在触及那一树落英时,眼神倏地黯淡了下来。月无忧虽然一身青衣,优雅端丽,但是,眼里,和她一样,是那么的悲伤,有着和鬼煞一样的沧桑,他们的眼,在一霎那让红恍然看到了鬼煞的眼般,有丝错觉。 红本就不是来找月无忧报仇的,她虽不知月无忧为何那么反感雪留在暗庄,只是,让雪离开,除了月无忧,她也十分希望,自从知道雪的身世后,就更想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你很在乎雪,为何呢?以前似乎不是如此。”月无忧看着红,这么美丽的女子,却是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如果她常笑笑,应该会让一帮男人魂不守舍的。 “有吗?”红不自在的拢了拢鬓角的发丝,然后转身,不准备再次停留,飞身离开。 月无忧看见大树后边走出一身青灰色衣衫的人,不觉微微一笑:“在这个特殊时刻,你来,不会有事吧?” 那人摇摇头:“无妨,倒是你,怎么让她来了这里,若她对你不利,你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她身上没有杀气的。放心吧,这里的阵法你也是知道厉害的不是吗?”转身进屋,简朴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椅,青花瓷茶壶倒出的茶正冒着热气。“喝杯我泡得花茶,上好的晨露泡得。”递给来人一杯。 “鬼煞应该会尽快行动,你?”接过茶杯,疑迟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苦苦的一笑:“他有胜算吗?”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月无忧抿了一口,看着对方不言语,又抿了一口茶,然后道,“你是知道的,若不是为了这一天,我恐怕早就撑不下去。请,照顾好他。”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只是,你何必冒险呢,鬼煞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也许不等他行动,你们就会相见。”他担忧的说,看着月无忧,这么多年,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就如当年初见时一样的动人。 “我知道了,可是,有些事该来的是躲不掉的。”看着漂浮在茶杯里的花瓣,浮浮沉沉,茶水越来越暗,花瓣,却越来越淡,容颜,也如此吧!她这如花似玉的容颜,耐得了几个十年的等待? “无忧!”看着又陷入沉思的月无忧,他担心的叫了一声,看没有反映,于是轻轻放下茶杯,离去。 待月无忧回过神时,发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桌上留下的干燥花瓣,莞尔一笑,拿起那包花瓣,闻了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袭来,让她心头顿觉清爽。 阎岩看着许久不曾夜间爬上房顶看月色的鬼煞,心里不禁一动:“想什么?那么对雪,是为了让他恨你,还是怕他会成为你的弱点被人知道?” 鬼煞看着月光,回头幽幽看了眼阎岩,然后眼神变得遥远。星星,这个幕空是如此的清晰,如水的夜晚没有了一丝声响,沉寂的庄园如同一座古墓,再也不会有别的颜色来装扮这座荒废的院子。 “这样不是很好吗?”许久,鬼煞突然道。 阎岩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一笑,只是触及到鬼煞黝黑的眸子时,笑有些不自然。 突然寂静的夜里,鬼煞突然一挥手,一道银光,顺着光线,阎岩就看到在面前不远的树干上盯着一条霸王蛇,这种蛇应只是在通向地狱的那片林子里才会有的,为何,会在此出现?看了眼没有任何诧异的鬼煞,阎岩的脸色变得有丝苍白,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暗庄,向地狱走去。 鬼煞看着阎岩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噙着一丝冷笑,看了看树上霸王蛇的尸体,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左斩自从六翼将雪带走后,就再也不踏进暗庄一步,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就将鬼煞给砍了。看着阎岩,他喝了一口酒,摸了摸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昏暗的灯光下将左斩的脸照的狰狞,就像阎罗殿里那些凶神恶煞的鬼使。 “暗庄里出了霸王蛇。”阎岩看着光顾喝酒的左斩,皱了皱眉:“还在生鬼煞的气。不过,雪离开应该说是件好事。” “好事?将你的腿给打断然后撵出暗庄,你说是不是好事?”看了眼阎岩,左斩扯着嗓子说。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霸王蛇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不是好兆头。”阎岩一把夺过左斩手中的酒碗说。 “霸王蛇?那关我屁事,我又不住暗庄,再说了,地狱那么多霸王蛇,暗庄才出现一条,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人。”看阎岩拿着自己的酒碗,左斩干脆抱着酒罐喝。 霸王蛇在暗庄出现,确实伤不了人,不过,万一伤了庄外人,六翼又走了,霸王蛇的解药他却没有给任何人。 看着已经外倒在桌子上的左斩,其实来找左斩也是不顶事,对付霸王蛇,也只有六翼最喜欢。 “雪,还在想着你的玉哥哥。我告诉你,那个男人,真的是没有心肝。”带着雪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乐,无聊的旅程,六翼就对着雪喋喋不休:“鬼煞,你知道吗,大家都看到红喜欢他,可是他还是那么冰冷,根本就不将红当个女人,面对那么如花似玉的女人都不动心,心也够绝情的。我说你趁早放弃了回去的念头。” 雪坐在马车里,双腿膝盖骨已经碎裂,他知道自己是完全没有治了,也知道六翼这么懒散的人竟然每天都陪着他聊天,虽然大多数都是六翼自己在说话,可是他还是很感激:“其实你也不用每天都陪我说话。六翼叔叔,我真的没事,没有了双腿,我还有双手双眼呢。” “你个死心眼的孩子。”手指戳了戳雪有些苍白的额头,六翼叹了口气:“小白啊,你看你的雪哥哥是不是个笨蛋,都被伤成这样了还想回去再挨打,难不成被打疯了?” 小白应了声,然后耷拉着脑袋蹭了蹭六翼的腿。 “没想到,小白你会养这么久?”雪摸了摸小白松软的皮毛:“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这匹马累死在哪里我们就停在哪里。”六翼靠着车厢说。闭着眼睛,他一直在思考着,雪身体什么的都很好,为何总不见长个子,该不会是侏儒?掀开眼皮,瞧了瞧不是特别悲伤的雪,心里感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1 章 一阵颠簸,车厢摇晃不已,六翼护着雪,待车厢稳定后问外面的马夫:“怎么了?” “公子,马死了。”外面的人说。 六翼掀开车帘,看了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马,确定没有活过来的可能,然后环顾了四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是荒山野岭,他和雪要靠什么过活? “银子。”车夫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向六翼,对这个看起来英俊的男人,心里实在是恨得很。当初以为得到了一个好顾客,谁知,是个疯子,竟然让他不眠不休,将马累死才可给他工钱,他不想干,就给他吃各种各样的毒药,如今,自己赖以为生的马累死了,以后可要怎样过活。不过比起日后,现在他只想赶快脱离这个男人。 “请问这里是哪里?”雪也将头伸了出来,刚才的颠簸让他的腿疼痛不已,这会子脸色苍白如纸。 虽然对于六翼是有众多不满,但是车夫对于雪,还是有些怜惜的,而且当六翼捉弄他时,都是雪帮着给他说话,于是不由得语气缓和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君山,杳无人烟,我也只是到过山脚,没有上过山腰。” “啊,杳无人烟,雪,那我们可怎么生活啊,没有房子,没有村庄,我们住哪里,吃什么?”六翼大叫,然后引得小白也大叫着。 被六翼的眼神看的有些发寒,但车夫还是和有勇气的将手伸向六翼:“请付我工钱。” “如果你给我们造一座房子,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六翼露出自认为很和气的笑容。只是以往的所作所为都让车夫心寒,而且小白露出白森森的犬牙,都极具说服力的说明他那是在威胁加利诱,可怜的车夫,被六翼这个男人给粘上了。 不情不愿的帮六翼盖着房子,要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要不是看见那个断了腿的小孩太可怜,他才懒得理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男人,才不想给他盖房子,最好让这山里的野兽吃了他。 第二天,不愧是庄稼人,时间虽短,但是一座可以住人的简陋的小木屋就拔地而起,而且,他还顺便的给做了张床,否则,真不知雪睡哪里。 六翼看着小屋,心情不错,于是爽快的付了银子放了车夫,车夫当时就像见了鬼一样拿起银子就跑,怕晚一步六翼就会后悔,他自己又得留在这个毛骨悚然的地方,和这个毛骨悚然的男人身边。 等到晚上,六翼才发现,他竟然忘了让那个车夫给他做一间药房兼厨房。幸好来时拿了好多的干粮和铺盖,在说这满山遍野的野味,还是可以过活的,刚好给雪好好的补补。 君山半山腰,离小屋不愿竟然会有一个温泉,相隔不远处,竟然又有一个寒潭,寒气逼人,就是六翼,也忍不住那里的寒意。不过还好,雪很喜欢那寒池,有事没事的在里面泡泡,竟然将那双腿给泡得能痊愈。 六翼有事没事就带着小白满山遍野的乱转,这山里的飞禽走兽,见了他们没有不心惊胆战的,能飞的飞,能跑的就跑,如果六翼是一山中恶霸,那么小白就是一帮凶,助纣为虐。 又是月圆之夜,离开暗庄已经快一年了,对于雪的愈合能力,六翼已经无法用医学原理来解释了,破碎的膝盖骨能自己愈合,真的不是普通的让人惊讶,六翼只能说那是奇迹,那是善有善报。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既然雪可以站了起来,就说明雪这辈子还没有毁,还可以娶妻生子不用他来养活。 看着圆圆的月亮,六翼是极其的无聊,于是硬拉着一旁眯着眼的小白向温泉走去,因为,他这人就是见不得人好,连狗也不行,而且,哪有狗不听主人话的,于是,小白及不情愿的和它的主人一块去寒潭,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根本就不像只狗,而及其像平时懒散的六翼。 来到温泉边,六翼咂咂嘴,这寒潭在雪的坚持不懈下,竟然寒气已经让这边的温泉都快成了寒泉了,那寒气,他在这里都可以感觉到。看着笼罩着雾气的寒潭,不是袅袅的水汽,而是寒气,六翼好奇看似瘦弱的雪怎可在那个可以冻死人的水里那么的浸泡着,也不怕冻成冰人。 不过六翼看着一动不动呆在寒潭里的雪,有些担心,他泡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竟然还不出来,闭着眼就那么静静地泡在里面,六翼唤了几声都都没有反映,于是不由得向前几步,冒着自己被冻着的危险:“雪,快上来,再泡下去就成冰人了。” 可是雪仍旧没动静,这是月亮当空而照,雪在月光下,让六翼竟然就那么的愣住了。只见雪的头发,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竟然就那么的褪色变淡,竟然就那么的变成了和月光一样的颜色,而雪的肌肤,竟然是那么的苍白透明,里面的青色的血管六翼看的一清二楚,他的银发不是那种老人的发,而是像聚集了日月精华散发着幽幽月华的色泽,盛开在寒潭中,整个人,就像月下盛开的一朵白昙,优雅,美丽,出尘脱俗。 看着这种变化,六翼的脑袋似炸开般,似乎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的浮现出来,似乎,这种情景他见过,似乎,似乎脑海中一直想要等待的答案就快出来了。“雪,雪,醒醒。”六翼大叫着,雪,雪的脸好白,整个人好飘渺。 正当六翼准备自己下寒潭将雪捞出来时,雪睁开了眼,那是怎样一双眼呢,黝黑的眼变成蓝色,清冷月色下的容颜一笑倾城,深邃的眸子如水波,泛开一波波浅淡的笑意,蓝色的魅惑的笑容让六翼傻了眼,这是一双可以湮没红尘的眼,这是一双可以让世间万物失色的眼,这是双可以将人心魂摄尽的眼,这双眼,他怎可就忘了这么多年呢,怎么将那么重要的人给忘了,而且,忘了这么的久,久到,他想赶上这失去的时光都难。失神落魄般竟然没有再看雪一眼,就那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手腕上缠着的丝带,脸色,是那么的苍白,懊恼,悔恨,还有思念,刹那充满心间。 没有向雪告别,只是留了封信和一副面具,就离开了雪,再一次踏上了旅途,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为何总开着窗户,是在期待着一个人的归来,可是既然那人不来,那么他就去,总会再见的。 六翼告诉雪,在他十五岁时,会长大的,真正的长大,不再矮小,不再这么的瘦弱,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必须带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长大,那是他特有的,是他成长必须的。他的银发,他的蓝眸,都是成长的轨迹。六翼说,他找他最重要的人去了,也许,不会回来,要雪照顾好自己。那蓝色的蝴蝶面具,他最好在没有长大之前戴上,世人,没有几个可以容忍异类的,而且,他太特别了,所以,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他要隐藏好那双眼。 当雪看到六翼的信时,没有特别的哀伤,他知道六翼迟早是会要走的,六翼要找的那个人,应该会和他有关,因为六翼当时看到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震惊。 雪站在寒潭里,低头,俯视,寒潭中,是一个可以魅惑众生的少年,蓝色的眼,流离婉转,是那么的妩媚风情,风轻云淡一笑,世间万物似乎都静止,那银发,在月色下,和那双蓝色的眼,竟是那么的妖媚,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雪久久才从自己的倒影中回过神,原来,寒潭中的人影是他自己,原来,他还有另一个模样。雪摸着自己的脸,笑了笑。六翼,寻找的,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有双蓝色眼睛的人。 六翼还说,他的蓝色眼睛只是在十五岁前月圆之夜才会出现,只是,十五岁那夜,会受些许的痛苦,让他不必担心。其实,他从未担心过什么,一切,对于他,都是那么的无所谓,除了他还要保护在乎的人,别的,真的都不重要。 “雪,不要去找鬼煞,除非他来找你。否则,不要再回去。就算为了他,不要回去找他。”六翼信末反复的说着。 雪拿着那封信,知道,六翼,是在告诉自己,时机未到。是的,他还没有长大,现在的自己,回去也是个累赘,变强,不为自己,为了鬼煞,那个让他有了家的人,他不可以放弃。 当六翼离开后,雪才发现,原来,他离天子脚下是那么的近,六翼走了,没有了人来照顾他的生活,生活所必需的东西六翼一件都没有给他留下,或者说六翼留下的东西他真的是不会用,他不会炼药,不会用那张不知制了多少毒药的锅子做饭,于是,他终于决定下山了。 在大街上,雪看着繁华的街市,真的和清冷的君山不一样,虽然只是在郊外,可是竟然没有人来这里,连个樵夫和猎人也没有,雪不知道的是,自从六翼和小白出现在君山上,樵夫和猎人为了不成为猎物,早早弃了君上,小命重要啊。君山脚下那些村落的人,谁人不知带着一条大白狗整天像游魂一样晃荡整人到处挖陷阱的六翼,那个“人面兽心”的好看男人,可是恶魔转世,是那里人的噩梦,被他逮住,真的是欲哭无泪。雪在泡寒潭时所吃的那些饭菜,就是六翼和小白威胁那些过往人的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君山恶霸,已经是那么的响亮了。 29 “站住,你这个人贩子。”两个官差模样的人正在满街追着一个穿着蓝衣披散着发丝面上带着蝴蝶面具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人。 不要看蓝衣人虽然个子小,可是轻功却不赖,抱着一个孩子,还能飞速的奔跑着。他飞快的出了城门,来到郊外,而官差后面,敏儿他们也追着去了郊外。 自从敏儿他们离开后,梁西辰确实过着舒心无比的日子,没有人打扰他的约会,没有人管着他看什么书,也没有人在耳边大吼大叫,只是,除了一件让他烦恼的事,那就是有一个蓝衣女子总是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 他梁西辰虽然英俊风流,虽然有不少红颜知己,只是,那个蓝衣女子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而且,他可以肯定那个蓝衣女子就是几年前那个袭击敏儿的绿衣女子。 不知为何,那个绿衣女子最近经常出现在他身边,走了敏儿和云鹤这两个捣蛋鬼,又来了这么一个莫名奇妙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比敏儿和云鹤更甚,不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让他如坐针毡,那眼神,真的似乎在控诉他是负心汉般,弄得他的良心总是不安,而且,还会让身边的佳人误会自己三心二意,结果无数次的约会就那么的没了。现在,他坐在江边的茶楼上,那个女子就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带着白色的面纱,一杯茶已经凉了,她只是把玩着那被子却不喝茶,只是目光看着悠悠江波,不看他,也不言语,偶尔目光看向他,幽幽的,却飘渺无踪。 梁西辰觉得,月无忧虽然眼神不看他,可是,那颗心,全身上下无时不刻的都在关注着他,于是忍不住:“姑娘,为何这几天一直跟着在下?” 月无忧收回看着江波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不语,抬头,看着梁西辰,眼里,有些复杂,然后丝丝笑意莹然:“这些日子你可记起些什么?” 梁西辰一愣,这样温柔的声音他似乎在那里听过,只是,时间太久了,他记不起来了,但是,这样的声音,确确实实他听到过,不是那次她在袭击敏儿时的声音,是更早以前,他听到过,不止一次,只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们,是否见过?”小心翼翼的问。来到月无忧对面坐下。 月无忧眼神黯淡下来,目光盈盈看了一会梁西辰,然后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原来还是没有想起来,也好,是该忘了。”突然无比忧伤的看着梁西辰:“再见!” 站起来,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她的发丝随风飘扬,白色的面纱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展翅欲飞。 梁西辰看着月无忧,心里,没由来的害怕,她说再见是那么的悲伤,让他的心都揪的生痛,不知为何,他怕她说再见。他好像看清楚那白色面纱下的容颜,美丑与否都不重要,只是,那熟悉的气息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冒昧的请求,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梁西辰直直看着月无忧。 “何必看这张脸呢。”月无忧摇摇头,看江边一弯新月升起,月光如水,江面笼罩着一曾雾气,叹了口气,是该离去了。心,是彻底的死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只是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今看来,似乎,还不赖。 梁西辰看着月无忧拒绝,难掩失望之意,他看到月无忧纤长的眼睫在冷澈的瞳印下重重阴影。这时才发现,自己对面的女子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妥,她额头和脖颈露出的肌肤颜色很白,白得几近透明,整个人素得像一株水仙。然而,在这个人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 月无忧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梁西辰,梁西辰来不及挽留,只见月无忧身形一晃,已化为一道飘逸的白影掠出茶楼,远远飘落在宁静的水面上,那里有一叶扁舟等着她。看她翩若惊鸿的身影,那块白色面纱,竟然就那么的飘落下来,小舟上的月无忧悠悠回头,虽然月光朦胧,但是梁西辰还是看清了,那张素颜苍白的容颜。 追出茶楼,看到脚下的船只,急急忙忙给船家扔了一锭银子,就急急追向月无忧的船只。无忧,无忧,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为何如当初一样,就这么的离开。十多年了,这样的寻找等待,我们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待,可以蹉跎。无忧,这次就算天涯海角,也不能再让你离开了。 是的,虽然距离甚远,可是,梁西辰还是看清那张素淡的脸是他寻了十多年的人,月无忧,他早该知道的,只有无忧,只有那个女子,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那里的情那里的忧,他怎么就没有明白呢!两年前,她那么忧伤的看着他,他就该明白的,他,白白错过了两年的时间,本来,他们可以更幸福的,可是,他却错过了,这次,不可以了。无忧那一眼,是诀别,正如多年前的那晚一样,她也是如此看着他,然后就不见了踪影,这次,他不会再任她离开。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2 章 梁西辰没有留下任何的言语,就追着月无忧的船只离开,忘了他还有三个徒弟,忘了一切,眼里心里只有月无忧,只有那个他魂牵梦绕了多年的人。 那晚,她是如此的苍白,眼神是如此的悲伤,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离开。只是,他没有追出去,以为,只是她的姐姐去世对她打击太大,可是待他第二天去找她时,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她就那么的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是那个悲伤绝望的眼神。当时他不敢相信第一天晚上还答应嫁给他的人第二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就消失了,于是,他整整找了她十多年。那晚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绝望,只是当时他太沉浸在喜悦中而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他想知道那天她回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不言语的就留下他一个人消失,为何这次又是如此,每次只给他一个忧伤的背影,还有绝望的等待。 梁西辰一直追着月无忧,而敏儿回家后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竟被封为永忆公主,莫名奇妙。 云鹤是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也许最高兴的就是他了,因为敏儿被封为了公主,他还跟着敏儿林和进宫谢恩,见到了传说的天子的天颜,不止如此,那个看起来挺和蔼的皇帝还给了他许多的赏赐,不过让他不爽的是,林和那个家伙当初在山上时就迷倒了山脚下那些女孩子,进了宫,竟然连那些公主也被他迷的七晕八昏的。 记得上次在御花园,本是他们三个得了皇上的特赦去游玩,谁知那些公主竟然得了风声,纷纷盛装出席,花枝招展的前来,将敏儿挤下了长凳,纷纷凑到林和旁边,一个个骚首弄姿的,这还不算,有几个差点将敏儿推下荷塘,这下敏儿的长鞭都差点打向那几个娇贵的公主,还是他和林和硬是拉着敏儿匆匆谢恩离开,否则,那几个公主非花了脸不可。 他虽然大大咧咧,可是也看得出敏儿极不喜欢那几个公主,可以说他们几个相看两厌,似乎从前进皇宫时就听说敏儿还和那几个公主打过架。想想,敏儿那时是那么胆小懦弱,竟然都可以打公主,看来,敏儿的暴力是从小就有的。 敏儿再次回到自己的家,突然发现她极不适应这种大家闺秀的生活,于是匆匆谢过皇恩辞别父母就离开了,还是山上自在。云鹤最是欢喜,皇上高兴,赐了他一瓶皇家特酿,敏儿的娘还给了他两坛自己酿的酒,荷包也鼓鼓的,于是乐呵呵的上山。 “唉,真好,日后,我也想当个皇亲国戚什么的,就不愁吃穿了。” 林和冷冷的看了眼云鹤:“既然那么羡慕,我可以向皇上请求赐你个驸马的位子。” 云鹤打了个冷战,那几个公主虽然都是美人,可是刁蛮任性和敏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敏儿都够恐怖了,何况那正真娇生惯养,打不得骂不得还得看人脸色的公主,如果是做敏儿的驸马,他还勉强考虑一下,偷偷瞧了眼敏儿。 林和看着云鹤的目光,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冷笑着:“告诉你,要让我知道你在打敏儿的注意,小心我真的让你变成驸马。” 敏儿看着自己的哥哥和云鹤驸马来驸马去,心里一阵烦闷,于是踢了一块脚下的石子:“驸马什么驸马,赶快赶路。” 他们还没有走出京城,就发现官差抓人,于是跟了去。敏儿看着那两个官差武功还没有那个蓝衣人高,竟然叫得那么嚣张,那个小女孩紧紧抓着那个蓝衣人,根本就不像是被掳走的。 雪是抱着小女孩漫无目的的跑着,不小心跑到了悬崖边,小女孩吓得抬起眼看了看雪:“姐姐,我怕。” 雪将小女孩放下,让后拍了拍她的头,微微一笑:“要叫我哥哥哦。”然后等着那两个官差。 他其实不想招惹官差的,只是,看着小女孩的父亲竟然不顾自己女孩哭的那么可怜,还一个劲的将女孩推给那个胖女人,而他,只是为了几个钱换酒就将女孩给卖了,那个地方,雪脸色微微一变,当时六翼告诉他那是只有坏女人才住的地方,小女孩还那么的小,怎可被卖给那个坏女人呢,那个不好的地方不能让小女孩住。于是等着那两个官差,将小女孩给他们,希望他们说。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劫人,乖乖袖手就擒。”一个官差声张虚饰的说,大口喘着气。 敏儿看着那两个无用的官差,人家气定神闲的等着他们,他们累成那样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不知羞耻,而且明明是那女孩的父亲将她要卖人,他们不抓那个男人,还反过来抓好人。 于是不等雪开口,敏儿的长鞭就挥了过去,那两个人躲避不及,被打得龇牙咧嘴,雪怔怔看着半路出来的人,看着小女孩,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将那两个官差打跑,敏儿的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然后走向呆呆看着她的雪和小女孩:“你准备带小女孩去哪里?” 雪回过神来,看了看拉着他袖子的小女孩,又看了看敏儿,于是将小女孩交给敏儿:“请你将她带回家,我还有事。谢谢了。”然后就离开了。 雪是戴着面具的,而敏儿,虽然只有两三年,可是变化还是很大的,个子长高了,也不是那么的害羞胆怯,手里舞着长鞭,怎么看也不是当初那个爱脸红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现在隐隐有一种侠女的风范,所以,他们谁也没有认出谁,就那么错身而过了。 敏儿看着雪的背影,歪了歪头,感觉有丝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在她的印象中,雪总是一身红衣,个子,现在应该也和林和差不多了,怎还是当年的样子,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小女孩准备回去收拾收拾随便卖女换钱买酒的人。 30 六翼满怀希翼的去了他记忆中的地方,可是,他却与他要找的人错身而过。他要找的人,出了那个山谷,而将前往的,却是六翼离开的地方。于是,命运总是这个样子,阴差阳错。 还有两个月就是十五岁生日了,这三个月里,雪自从救了那个小女孩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轻功还不是普通的好,而且,身体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生长,无论是轻功内力还是武功,都进步不小,心里,有把火在燃烧,只有每晚浸在寒潭中才能减轻那种将要爆发的感觉,要不然,就只有全力的奔跑,活着找人过招将体内郁积的东西发泄殆尽。于是,雪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几次后,才发现世间的不公是那么的多,无意打伤一个人,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看着那些人为那个十恶不赦的人被抓住的欢喜样子,他由衷的高兴,终于找到了如何打发时间如何磨练自己的途径,他于是专门揭榜替朝廷抓那些在逃的罪犯,然后将所得来的赏银分给那些穷人和乞丐,所以蓝蝴蝶赏金猎人的名号不胫而走。 梁西辰拿出自己的铁扇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神情颜色。他追着无忧来到了皇城附近,可是还是没有追上,本来打算离开再继续寻找,突然收到敏儿的父亲林博亚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一伙刺杀天子的刺客有可能还潜伏在皇城近郊,让他留意,他顺着林博亚给的线索一路追到君山附近,就碰上游山玩水忘了上山的敏儿一伙,还没有叙旧,就发现了君山脚下的森林里弥散着一股血腥,然后等他们去后发现大内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而杀他们的,就俨然是刺杀皇帝的刺客。 鬼煞看着梁西辰,眼神更冷,手中的长剑一晃,没有回答梁西辰,看了一眼鬼煞和阎岩,他们两个伤的不轻,现在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大批追兵就会来。 “为何?”梁西辰也展开铁扇,他的武器,平时他都是不用的,可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劲敌,所以非常的小心,何况身边还有三个没有出师的小鬼。 敏儿看着鬼煞他们,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虽然时间过去很久,虽然相处短暂,只是,眼前的几个人她都见过。那么,雪呢,是否,也参与了刺杀?他,是否已经命丧黄泉?忍不住,颤抖着。 云鹤脸上有兴奋的光,终于可以不用和林和小孩过家家般的打斗,自己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于是跃跃欲试,让梁西辰头大。林和注意到敏儿,以为敏儿是害怕,于是紧紧拉着敏儿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鬼煞也发现了敏儿,尤其是看到敏儿怀里的蓝时,眼神变得更冷,一言不发就先出招,而且那一剑,竟然刺向了敏儿,林和反应过来,急忙拉开了敏儿,险险避过那一剑。梁西辰挥动着铁扇,然后和鬼煞打了起来,护着敏儿。 云鹤和林和也开始对左斩夹击,因为阎岩已经站不起来了,所以他们就没有在意阎岩,只是专心的对战左斩。左斩的右臂受了严重的伤,他用左臂舞着那把大刀,即使他受伤是那么的重,可是云鹤和林和还是吃力的应战着,这样他们才发现他们和真正的高手的差距是多么的大。 梁西辰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比起宫中的那些皇帝身边的暗卫也高出一点,鬼煞当时以一敌三,将那三个暗卫打成重伤,而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否则,梁西辰也不是他的对手,十二岁就杀死当时江湖第一高手无敌的人怎是那么容易就败下来的,可是连续苦战,每次的对手都是厉害角色,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是铁人也支撑不住的,何况鬼煞,于是渐渐的落了下风,被那把铁扇上的薄刃刀划伤了好几处,而且,嘴角开始溢出血。眼看着他躲不过梁西辰的铁扇,如果被那把嵌了五把薄刃刀注满内力的扇子打中,鬼煞会丧了命,眼看着那铁扇就要打中了鬼煞,一直被遗忘的阎岩突然用尽全力将随身携带的羽扇扔了出去,打中了那把铁扇,虽然只是一把羽扇,可是因为注入了全部的力量,也是将那铁扇打偏了,为鬼煞争取了时间,而他自己真的是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大口的吐着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鬼煞看了眼阎岩,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看着梁西辰又射过来的飞刀,心,竟是如此的平静,他想,死吧,就在这里也好,于是闭上了眼,反正也躲不过,因为内伤严重的他现在全部的力气都用尽了,连举起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何时天暗了下来,狂风大作,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滴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完全不知。两道白光一闪,本来梁西辰的飞刀就要射向鬼煞,可是那白光更快,竟然先射到了鬼煞,鬼煞就那么的倒下了,飞刀,从他鬓角飞过,隔断他一缕湿漉漉的发丝。 梁西辰看着一个蓝影从林中飞来,落到了鬼煞倒下的地方。那是一个带着蓝蝴蝶面具,一身蓝衣的少年。 “请将他交给我。”蓝衣少年说。 梁西辰蹲下,看着鬼煞脖子上插着两根银针,发现鬼煞已经没了心跳,看了看这个年龄很小的赏金猎人,然后站起来,刚回头,准备看林和和云鹤的情况,就发现不知何时又出来一个黑衣女子正在和林和他们对打,显然,林和云鹤并不是她的对手,于是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反正林博亚又没有说一定让他带回刺客,就点点头。 雪带着鬼煞离开,那身形让梁西辰不由敬佩,那轻功在带着一个人后还那么的轻盈,不简单,就是他,可能尽全力才能达到那样的速度吧! 红看着鬼煞被带走,也无心恋战,扶起倒下不省人事的阎岩,和鬼煞追了去,临走时,洒下六翼留下的软骨毒,毒性虽不强,但是可以让人全身无力,武功越高中毒越深,恢复越慢。 雨水虽然让毒性变淡了,但六翼毒药的剂量一向是非常重的,所以,梁西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将那两人带走而无能为力。只是,当他被敏儿搀着离开时,他身后,一个淡蓝色身影,久久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消失在林中。 雪将鬼煞扶到他的床上,然后拔下鬼煞脖子上的银针,他只是用银针封住了鬼煞的生脉,让他处于一种死去的假象,可是如果超过了时间没有将银针拔下,就会真的丧命。看着鬼煞转醒,他舒了口气,这做法还是六翼交给他的,他没有实践过,当时情况危急,他才用此险招。 没等鬼煞说话,他就将一粒药丸递给鬼煞:“吃下它,对你恢复内力有帮助。”然后就出去看阎岩和左斩,那两个人伤的比鬼煞重多了。 看着阎岩,已经没有了意识,全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嘴角不停的溢出血沫呼吸紧促,是没有救了,雪只能用些六翼留下的续命丸帮他吊着一口气。而左斩,雪眼里有些伤心,在暗庄,除了鬼煞,就是左斩对他最好,那么个汉子,每次出去都会给他带着带那,宠他疼他,甚至为了他曾经和鬼煞都差点闹翻,这是六翼告诉他的。现在,这个像父亲一样的人就要失去右臂,他不由得心痛。 “小子,没事,要砍就砍,没了右臂,还有左臂可以用。不用心疼。”左斩看着雪,学武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右臂是没有希望保住了,于是冲雪道。 雪点点头,剪开左斩的袖子,看了看左斩的右臂,然后手起刀落,飞快的止血包扎,然后出去给他熬药。 红看了雪一眼,当雪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雪,是时间了,他,成长的真快。下个月圆之夜,就是他长大之时,那时,他该是如何模样? 外面风不停的吹着,天渐渐暗下来,雪给左斩他们呆得房间点上了蜡烛,然后递给红一根:“他已经醒了,你去看看。我给他们煎药去。” 红伸手摘掉雪脸上的面具,淡淡地说:“还是不戴着面具比较顺眼。”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3 章 左斩看着摘掉面具的雪,狠狠骂道:“小子,你竟然给老子带着面具装作不认识。”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雪抱歉的笑笑,然后不语,出去给他们煎药去了。 雪端了药进了左斩的房间,看左斩一口气将药喝下,胡子上沾满了药汁,于是拿出帕子给左斩擦擦。 “几日不见,雪还是这么的爱干净。”左斩看着雪,然后哈哈大笑,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现在左斩叔叔可真的是左臂斩人了。” 雪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悲伤,左斩就挥手:“你伤个屁心,左叔叔我都不伤心,将药交给红,你去隔壁看看鬼煞,他的内伤不轻。” 看了眼一直没有睁开眼的阎岩,左斩努了努嘴,对雪说。红接过雪手中的药碗,其实,他们都知道阎岩是没救了,只是,还是尽力的给他喂药。 雪端着给鬼煞的药进了自己的屋子,就看到鬼煞已经自己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进屋。一双烟水无波的眼睛细而长,冷而静,有种看透繁华的倦怠和漠然,只是看着雪,却掩不住些许激动,不曾想,在这里,在这种境况下,竟然遇到了雪。看了看雪的腿,没有言语。 “玉哥哥,喝药吧。”雪将药碗递给鬼煞,准备出门,因为他知道鬼煞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容貌。 鬼煞接过雪递来的药碗,看着雪准备出门,叫着了雪,只是掀开黑色面罩露出嘴飞快将药喝完,然后将碗递给雪。 久久的沉默,鬼煞终是问:“腿,还疼吗?” 雪一愣,随即一笑:“早就不疼了。”然后想起了什么是的说,“阎岩叔叔应该还有话要对你说。他,快要走了。” 鬼煞示意雪去扶着他,然后他们去了隔壁的屋子。阎岩已经睁开了眼,看着进来的鬼煞,努力扯出一个笑:“我们,两清了。不要,不要,恨她。” 鬼煞只是掀开眼帘看了看阎岩,没有说话。 “为何,不问我?”阎岩喘着气问不言语的鬼煞。 雪看着鬼煞,他一直那么安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到阎岩的话,然后回过神:“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知道怎样,不知又怎样?”叹了口气,“都过去了,就算问了为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阎岩努力将头望向窗外,听完鬼煞的话,眼神开始涣散,脸上有种释然,然后眼神开始涣散,然后,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将他给窗外的人。”看着阎岩闭上眼睛,鬼煞对红说。 红抱着阎岩,看着在雨中静静立着的月无忧,将阎岩交给了她:“既然如此伤心,为何,不阻止他?” 月无忧看着怀中变冷的阎岩,沉默不语,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无忧,只要你幸福,我就安心了。”那日阎岩送她去看梁西辰时,对她说,然后回去后,他就没有辞行的和鬼煞一起去了皇宫。 明知道阎岩拒绝不了她的要求,她还是让他好好照顾鬼煞,所以,阎岩就这样决绝的离开了,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剑的,可是,他却让自己的血肉之躯替鬼煞挡了那一剑,他,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他,为了她,背叛了自己的兄弟鬼煞,可是,如今他以为她要走了,他再也了无牵挂了,于是,就选择用生命来对鬼煞赎罪。 “可是,你又怎知,我的幸福不是你呢?”喃喃道,那日离开梁西辰,她就已经决定和从前告别了,可是阎岩,却离开了。难道,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救下她的生命? 那年,她还是个洁白无暇的少女,开开心心的准备当一个新娘,可是,当她离开梁西辰,回到那个小屋时,噩梦就开始了,那个贼人,不但将她姐姐的灵位摔坏,看着进屋的她,竟然兽性大发将她给侮辱了,然后拿着她姐姐的灵位扬长而去。当时,她是那么的想一死了之,可是,她想起了自己侄子,她姐姐唯一的孩子,于是强烈的恨意让她作出了今生都后悔的决定,她告诉那个孩子,害死他母亲的人,就是当朝皇上林倾玹。是的,是那个男人让她的姐姐早早的过世,让她,遭受如此的侮辱,她恨,她要报仇。 那时,那个孩子才不足十岁,她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忘记了那个孩子是那么的小,日后没了她是如何生活,可是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在见了梁西辰最后一面后,就当着那个孩子的面,跳下了悬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知自己醒来了,救他的,就是阎岩,当时无敌入室弟子之一。那时,她知道原来侮辱自己的人就是无敌,就是阎岩的师傅,她于是要杀了阎岩,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不还手,就任她的刀扎到他的体内,他说:“只要你能活下去,那么,杀了我也无所谓。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原来,阎岩是被迫成为无敌的徒弟的,只因他资质甚高,无敌变杀了他唯一的爷爷让他断了所有的念头,那种恨,无敌不说她也是知道的,杀不了仇人却还要认贼作父的滋味不好受,于是同病相怜的他们就那么互相鼓励的活下去。她让阎岩去找那个孩子时,却发现,已经迟了,那个孩子不见了。直到无敌被杀,她才由阎岩的口中知道,鬼煞,那个杀了无敌的少年,竟是当时她遗弃的孩子,负罪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就让阎岩照顾着她。可是,对林倾玹的恨却有增无减,看着每日活在杀戮中的鬼煞,她就恨林倾玹,是她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让他们受太多的苦难。鬼煞,也在阎岩每次的暗示下对林倾玹充满了恨意,她却不知,其实鬼煞是知道这一切的,因为在乎她这个唯一的亲人,鬼煞竟然没有原因的去为她复仇。现在,鬼煞的所有实力都毁在了皇宫,还差点送了命,阎岩,那个陪她一路走过的人,却真的离开了。也许,在鬼煞替他杀了无敌之后,他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只是为了她,才继续留在暗庄。 31 “玉哥哥,可以带我走吗?”看着已经恢复的鬼煞,雪问。 鬼煞摇摇头。 “我已经可以和红一样不成为你的累赘了。”雪看着一旁的红。 “你,永远也成为不了红那样,你和红,是不一样的。”鬼煞摸了摸雪的头发,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雪看着鬼煞,眼里很受伤,是的,他虽然已经进步如此快了,可是还是及不上红。这次他们离开,应该去干更危险的事,他,也许真的会成为负担。 鬼煞看着雪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随红和左斩,消失在林中。 雪躲在门后,看着鬼煞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强大,何时才能保护他,何时才能不是累赘? 因为梁西辰中毒的关系,敏儿他们就在君山脚下不远处的村庄住下,云鹤没事就来君山训练,因为他听梁西辰说雪和他敏儿一般年纪,功夫却很了得,于是他不服气,就天天训练自己。 雪穿着自己的红衣,披散着头发,来到平时自己采药的山坳里采药,却发现因为太刻苦训练而累到的云鹤。他突见云鹤,发现他跟雷好像,于是摇醒云鹤:“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云鹤揉了揉眼睛,看着雪:“是你在叫我吗?你是谁?”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 雪微微一笑:“我在采草药。” “草药?可以治病的草药?那你能治一种全身软弱无力的病吗?我师父病了,躺在床上没力气。”云鹤双眼发亮,想起梁西辰,于是就问雪。 雪想了想,笑着:“应该是中了软骨毒,回去多喝些醋就行了。”六翼的毒药,其实解药都是很简单的,只是解药太怪异了而已。“我在我师傅的医书上看到过,应该是软骨毒,你回去让你师傅喝喝醋试试。” “你为何如此刻苦的练武?”雪问。放下篮子坐在云鹤身边。 “为了使自己变强大。”云鹤头枕着胳膊,看着蓝天,“我不想成为伙伴的累赘,我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可是,你看起来已经很强了。” “不够不够,我还要变得更强。”云鹤握着拳头说。 “那是为什么?”雪看着云鹤,一副很起劲的样子。 “为了让周围的人承认我的实力。还为了向某人证明一件事,我不比他弱。”笑着说,林和,哼,我很强的。 “你这么做事为了什么人?还是为了自己?”雪问。 云鹤不解,歪着脑袋:“小妹妹,你想说什么?” 看着云鹤苦恼的样子,雪笑了,他,应该也有重要的人。然后他突然想起了鬼煞,那个冬天,他遇到了鬼煞,在大雪中,鬼煞来到了他的身边。 云鹤看着雪陷入沉思:“你怎么了?” 雪回过神,认真的说:“人在为了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东西的时候,真的是能够变得很坚强。”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4 章 云鹤笑着,突然想起每次梁西辰每次都会对他们说不会让他们受伤,乌兰在他小的时候竟然将仅有的馒头让给他,将他护在她娇弱的怀抱里,他会在有人想伤害敏儿时变得无比暴躁……于是了解的说:“恩,我也能体会到这一点。” 雪看了看天,然后起身拿着篮子:“我要走了。你会变得强大的。以后再见了。”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哦,还有,我是个男的。”看着云鹤吃惊的眼神,笑着离开了。 云鹤捂着脸不可思议,明明比敏儿还温柔,还可爱,竟然是个男的。于是在林和来找他是,他盘腿坐在那里还很是不解:“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充满了谜团……”正想着,头被林和打了一拳,然后捂着头大叫:“你干什么?” 林和冷冷道:“你个笨蛋,连吃饭时间都忘记了吗?”云鹤笑了笑,然后就起身回去了。只是他一路都贼兮兮的笑着,一想到梁西辰要喝最不爱喝的醋就想笑。 鬼煞知道自己不能带雪走,因为,月无忧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不能辜负的人,所以他要去完成她的愿望,要为,他的母亲报仇。 雪,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的眼睛依旧那么的清澈,他那么对他,他都不恨,而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去毁掉那个孩子。一个红已经够了,再一个雪,他承受不起。当初,他答应过那个叫云的男人,要照顾好他的族人,不让雪沾染血腥,也许,就是答应他照顾雪了。而红,不是他的族人,虽然也答应过,可是,红,必定不是雪。 雪来到了寒潭,他不知道六翼所说的痛苦是什么,可是,又是在一轮圆月下,发丝变白,眼睛变蓝,只是,体内,多了莫名的痛苦。他清楚的听到了骨骼似乎断裂的声音,肉体,拉扯的疼痛,体内有股气在冲撞着,无法发泄,就是寒潭的寒气,也压抑不住那股乱窜的气体。 痛苦,比膝盖骨被打碎还要痛千百倍。可是,六翼说了,这是成长所必须付出的,忍耐,成长所必须做的。所以,除了忍耐,没有别的选择。看着天空的月亮,月华是那么的漂亮,可是,他真的希望那月快沉下去,他的痛苦就可以减少。那月,却又变成了鬼煞的脸,鬼煞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连那点痛苦都承受不了,还想和红一样强大。于是,雪的心更乱,他要变得强大,一定要强大。 那人静静走进这冒着寒气的池边,白衣戈地,银发低垂,清瓷似洁净的脸上,那眉眼仿佛用工笔细心描绘而成,藏蓝色的瞳,顾盼之间,却有锋芒隐现,让那晚菊般清瘦荏弱的人无形中带着压倒一切的凌厉气势。白千云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雪,微微一笑,刹那万物失色,与月争辉,拿起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流出,映着他洁白的手腕,是那么的妖艳。 缓缓将自己的血递到雪唇边,雪无意识的吮吸着,那冰凉的感觉让体内奔腾的气息安静下来,于是他不停的吮吸,看着雪贪婪的样子,白千云笑得益发妖媚。 “贪心的孩子。”拿开自己的手腕,轻轻缠上丝带,用外衫包着雪离开了寒潭。十五年了,终于找到了这个仅存的族人,他誓死要保护的主人。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带他离开,雪,还有要保护的人,是不甘愿和他走的。 “我叫白千云,你的堂哥。”白千云看着雪转醒,笑着说。 雪看着眼前这个银发拽地,手足间自有股魅惑之气的男人,那流离婉转的眼神,顾盼生姿的笑,竟让他看痴了。 “快穿上衣服吧。”理解的笑笑,白千云拿起手中的衣服说。 雪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屡,脑子里霎时象炸开了锅,脸上即刻飞上了两簇流霞,夭夭娆娆的,红得象春日的桃花。 白千云呆了几日,然后就告辞了,他只是告诉了雪关于他们族人的一切就离开了,因为,他这次来到中原,也是为了一个人。 “是六翼吗?”雪问。 白千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记住,雪,如果没有了牵挂,就回家。我会等着你的。” 雪看着白千云,现在,他差不多和白千云一样高,这就是他们寒族的力量,一夜就可长大,只是那双蓝眸,却是再也掩不住了。“六翼去找你了。” 挥挥手,白千云飘然而去,寒族的轻功,是世间难有,与生俱来的。雪不知道,当初六翼离开白千云时,白千云就在六翼身上下了蛊,那是一遇到寒族人就会有反应的蛊,所以,他才能及时在他十五岁生日时将至亲的脉血输给他,让他成人,否则,错过了这个时间,他将一辈子成为孩童的样子再也长不大。血礼,是每个寒族之人最重要的节日,可惜,高贵如雪,却要用他这个堂哥的脉血来长大。寒族,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而炎族,不知是否还有幸存者。 长大后的雪身体更加的寒冷,比之普通人,体温很低,可是,却更白皙,模样,也更清秀,寒族之人,也许相貌是普通了些,可是,经过成年血礼后,特别是那双眼,会变得特别风情,若是看了,没有几个人可以从那双摄人心魂的眼上离开,炎族之人的眼睛,是可以控人心魂,可是,寒族之人的眼睛,是可以摄去人的心魂,迷了心窍,而且,寒族皇室,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所到之处,只要有水,只要空气中还有湿润的水汽,就可以将那看不到的水汽凝聚成冰,只要看着谁的眼,就可以将那个人的血液全部冻结,瞬间,可以失去生命。 当时,红看到雷死的时候,雪所用的武器,就是这个已经消失了数十年的冰针,雪,在无意识中,竟然催发了体内寒族的潜质,竟然将地狱里空气中的水汽凝聚成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细冰针,然后,那双变蓝的眼睛,摄去了雷痛苦的记忆,使雷,没有痛苦的死去。雷身上的水迹,就是冰针消融时留下的。红,她是看到了雪眼睛变蓝射出冰针的瞬间才明白为何她初次看见雪是那么的熟悉,原来和她一样,雪,也是拥有血继限制能力的人。 雪还很小,虽然白千云不是皇室之人,可是,雪的血礼之后寒族的能力,所有血继限制所显现的力量慢慢地爆发,绝世的轻功,魅惑的眼神,还有一举一动所蕴含的淡华之气,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令人离不开眼。那双蓝色的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寒族血继限制所有力量的完全显现,颜色会越来越深,魅惑会越来越重,当成墨蓝时,看的人,会形神俱灭,所以,大多数成年的寒族之人不轻易来到中原,离开自己的故园,就算不得以,也只是低垂着眼帘,避开和普通人对视,他们,只是尽量将自己表现的平凡和不引人注目。可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风华,却是掩不住。与他们通婚的,是和他们一样拥有血继限制的炎族之人,炎族之人特有的火眼和热毒可以以毒攻毒将他们体内的寒毒压制下,所以,两族世世代代都是亲族,两族的儿女,不知成就了多少恩爱的夫妻。也有族中的叛逆者,他们在两族之外寻找着自己的伴侣,可是,却要用自己的心口血为代价替自己的伴侣解寒毒,否则洞房花烛夜之时,就是命丧黄泉之日。 雪的命运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但是,白千云没有让他复兴寒族,因为,已经逝去多年的神巫就算出寒族在这一代会被灭族,就算存留下一两个族人也是无济于事,都是无后的。而炎族,最终也只是和寒族一样的命运,天命不可违,不必强求。但是白千云告诉雪,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要做长久夫妻的打算,就要在新婚之夜让对方饮下自己的心口血,否则不出一个月,对方就会毒发而亡。寒族的血可以解百毒,可是不要轻易将自己的血给别人饮。白千云没有告诉雪为何不可,只是让雪记住,除非要与那人永远在一起,否则,不要轻易献出自己寒族的血。 32 小小的孩儿,曾经天真稚弱的容颜在似水流年中成长,成长,只是一眨眼,他已经长成一个风华绝世的男子。用坚忍的眼光望着他,用曾经柔弱的手臂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会养成那样认真执着的个性。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而在一回首之间,记忆的沧海在他身后填出了广袤桑田。 雪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可是唯有鬼煞,那个男人,来来去去,无法忘记,就算他只将他当成工具,甚至连红都不如的工具,可是,雪就是那么的坚定的信任着鬼煞,坚持着当初想要变得强大的理由。他终于可以和红一样强大,甚至,比世间一切的人都强大,他拥有凡人没有的血继限制的力量,可是,他却失去了鬼煞,他认定的人的身影。 白千云说万事不可勉强,不要有害人之心,寒族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让他保重。可是,如果见不到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失去了鬼煞,那个曾经在大雪中将他带走给了他希望的人,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没有了目标,就算强大了,也没有了意义。所以,这些年来,他天南海北的找着鬼煞,希望,自己这次可以不再被忘记,可以,成为工具般被鬼煞带在身边。 暗庄,早已荒芜,自从鬼煞去皇宫刺杀皇上后,暗庄所有的他曾培植的力量都没有了,地狱里那些孩子,能走的都走了,虽然不是顶尖的高手,可是到了江湖也不会任人欺负。雪曾回过那里,他和鬼煞的房间仍在,干净整洁,那个曾经追杀过他的绿衣女子,抱着阎岩离开的女子住在了这里,守着阎岩的坟墓,不再带着面罩,安静的坐在院中看着落花。 雪看着她的眼明净如水,静静地望着前方。坚定的眼神,有着铁一般的意志。而望向他时,宁静中多了一抹似水的温柔,还有释然。 她渐渐地走向他,两人靠近,靠近……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彼此都沉默不语,雪诧异的发现那女子竟然可以不怕自己的眼睛。 “雪,请帮我照顾鬼煞。”那女子笑着,白衣如雪,衬得她的脸是那么的苍白。 “你,是玉哥哥的什么人?”雪撇过头,低垂着眼,虽然她不怕,可是一旦自己失控,摄魂术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我叫月无忧,是鬼煞的姑姑。”月无忧笑着,素白的脸上荡起一朵缥缈的笑容,就像月下盛开的白昙一样,美丽,却忧伤。“我,也许没有资格当他的姑姑。鬼煞,他的名字叫月守玉。” 雪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和鬼煞的房间就是这个女子打扫的。她脸上的忧伤,曾几何时,他在记忆中见过,那时他还是个孩童,有父母有家,那时,看着他手中可以冻结的水,他母亲脸上就是那种表情,悲伤,又绝望。 那时他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因为他的特殊能力被发现了,他的爷爷要杀了他这个妖孽,于是他的母亲挡住了他爷爷那一刀,鲜红的血顺着他母亲的身体流出,染红了那素白的衣裙,他母亲脸上是绝望而凄美的笑,张了张嘴,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出声,可是他知道那是让他走,好好的活下去。他的父亲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妻子,竟然拔出那把刀,就殉了情。看着自己儿子死了,他爷爷疯了般的砍着他。那时,他才只有五岁,大雪纷飞,他的父母,眨眼就全部没有了,于是,看着那个拿刀的老人,他的悲伤就像天空中纷飞的雪一样,散落整个天际,待他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曾经的屋子,变成了冰雕,那里,他清清楚楚的看着握着双手倒在地上的父母,拿刀准备砍他的爷爷,还有惊慌失措的小猫,都是那么的清晰的映在他眼里。村里人的惊慌失措还有恐惧害怕,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杀死了唯一的亲人。他是怪物,是恶魔,害死了父母,杀死了自己的爷爷,于是,他赤着脚,就那么的离开了家,流浪在街头。直到遇到了鬼煞,那个全身黑衣的男人,那个眼神,在大雪里,是那么的美丽,于是,他抬头对他笑笑,跟着他,离开,心,终于又有了归宿。 她在他身边缓缓地擦过,头也没有回的离开,只是轻轻地话语随风飘落:“那个孩子,也只有你了。” “那个孩子只有你了。”雪喃喃道,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绝摸了摸脸上的蝴蝶面具,再见,不知道玉哥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再见,会是什么表情,雪不知道,不久,自己真的是见到了鬼煞,也就是月守玉,可是,那样的相见,他情愿不见。 雪又来到了京城,他回过一次君山,发现,自己那间小屋已经破败不堪,于是只是笑笑,这里,终归不是他的家,也不是久留之地。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于是下了山,站在许久不曾到过的大街上,低垂着眼,躲闪着人群,看着繁华依旧,人流车往的盛况,叹了口气,心里,总是有些感慨。江山易主,只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哪来的那么的仇恨,刺杀皇上,每个皇上,手上总是会沾些血腥的,如果要报仇,那么皇上可能一天换上几个是常有的事。 玉哥哥,有多大的仇恨,让你不惜毁了暗庄,让你解散地狱,只是为了杀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人。就算他当初干了什么坏事,可是,都已过去了不是,他,起码还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何苦,何苦就那么执着的报复。连你的姑姑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风柳河畔,雪靠着那婀娜的柳树,原本只是想静静的欣赏风柳河日落,微风带着花香,就像一瓶清酒,浅尝微醉时的味道。这些年他走过大江南北,却最喜在暮色渐浓时远望,看那落日的江岸,如以为女子被请然酡红的双颊,由端丽转为妩媚,渐渐变得和他的眼一眼的魅惑。 而那吵杂的声音,是在是让他有些扫兴。 转身,发现,那纨绔子弟竟然在调戏一位女子。叹了口气,无论那里,都有这种让人看不惯的公子哥存在,看那女子花容失色,一旁的小丫头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一看,那人应是有些权势的,而且,恶劣的彻底,没有一丝家教和修养。这里,日暮,本没有什么人,不知那女子为何会只带了小丫头来到这里? “欺负一个弱质女子,实在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雪轻轻地说着,只是眼光看着远方。 突然听到声音,让那个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握着那女子的手,走近大量着雪。 “我姓白。”雪轻轻微笑,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飞雪,越过那人,投落于虚无缥缈处。 被那柔滟的眸光掠过,那公子心中一怔,凝神看去,方觉他容貌姣好如女子,眉目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神情闲雅,一双似醉非醉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眼波流转间竟令人心动莫名。 那样的气质,就是这风柳河畔的美人栖霞也不及他,于是笑道:“你可是为了给栖霞解围?” “可以放了那么一个女子吗?”雪从容自若,然后看了看正被小丫头扶起来的女子。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5 章 那叫栖霞的女子也看着雪,突然急急走过来:“大哥哥?”声音里有丝惊喜。 雪避开栖霞的眼睛,看着那公子不耐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原来是几年前他初次下山救的那个小女孩,当时她要被她父亲给卖了的那个小女孩,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如此美丽。 “原来是你,时间过得真快。”雪低下头,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发丝。 “眼来你和这惜月阁的栖霞认识啊?”那公子突然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代栖霞陪本公子一晚吧。”色迷迷的看着雪。 惜月阁,京城最大的青楼,她,还是被她的父亲卖了。 栖霞脸色变得苍白,凄楚的看着雪。 雪看了那公子一眼,想,那次没有救得了她,这次,就替她挡一挡灾难吧。于是点点头。 那公子大笑,一把将雪拉到他身边。栖霞看着静若照水闲花的雪,脸色大变,眼前这个王公子,手段可是出奇的残忍,已经有几个姐妹惨死在他手里,只是他家里庇护着他,压下了那些事,他不但好女色,而且也好男色,这大哥哥那样的人落到了他手里下场更糟。于是不顾一切,将雪护在她身后:“我陪你,请让这位公子走。” 对雪一笑,栖霞低声说:“大哥哥,快走。” 那王公子脸色大变,一巴掌打开栖霞:“你算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妓女而已。”一把推开栖霞。 雪看着栖霞红肿的脸,眉头皱了皱,扶起坐在地上的栖霞,看栖霞显然崴了脚,眉头皱的更深,他忽低头在她耳际低语了几句,转瞬就被王公子拉走。 栖霞看着雪的背影,脸色苍白,而一旁的小丫头已经着急了,今天她陪栖霞只是来这里祭拜一下楼中去世的轻红小姐的,谁知遇上了这个将轻红小姐害死的王公子,又被这个王公子纠缠,幸好有那位白公子在,否则还不知道她家小姐会被那王公子怎样。 “小姐,你的脚伤了,一会可怎么到王府去呀。”小丫头抚着栖霞起来,担忧的说。 那王府的人快要来接她家小姐了,今天那敬王府晚宴,请了栖霞去跳舞,谁让她是惜月阁除了轻红跳舞最好的人,只是轻红不在了,于是那楼里的妈妈就答应那敬王府,到了,这小丫头不由得着急,得罪了敬王府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公子看着雪,有些疑惑,无论怎样,雪总是将眼眸藏在浓密的睫毛下,眼神飘忽,不与他睁眼相对。 “你为何不看我,要不,我让栖霞来?”笑得有些阴险,那王公子捏着雪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那就怨不得我了。”恍惚间,王公子只低低听到雪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他看见雪缓缓地抬眼,凝眸,蓝光乍泄,幽滟无比,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恍若繁华开尽枝头,大海深处的蓝色眼泪,惊落一场繁花,那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双可以令红尘湮灭的眼。也是凡人,看不得的,眸。 雪看着那没了心魂的王公子,微微叹了口气,“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的眼睛,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转身,离开。 知道栖霞在惜月阁,于是雪就到了惜月阁,那小丫头早就在门口候着他了。看他到了,就领着他到了栖霞的房间。 栖霞盛装打扮,看来是要赴宴去了,在这风月之地,总是有些身不由己。 “小姐,你的脚都肿成这样,可怎么去赴宴呢?”小丫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栖霞担忧的说。 雪也皱了皱眉:“你这伤,虽无大碍,可是也不适宜活动,否则会更受苦,这七天都得休息。” 那小丫头变了脸:“可是小姐一会还得去敬王府,还要跳舞,这可如何是好?” 栖霞虚弱的一笑:“没事,我能撑得住。”然后就示意那小丫头扶他站起来。“大哥哥,麻烦你先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雪微笑着:“你这个样子站起来都吃力。算了,我替你去赴宴吧。” 栖霞看着雪:“这,怎可以。” “无妨。你应该是和众人一块舞,到时我尽量混在人群中就是了。你这个样子,去了也无法跳。”雪示意那小丫头拿了一套栖霞的衣服。 “是啊,反正也没有谁见过小姐跳舞。”那小丫头笑着,看着已经换上舞衣的雪,栖霞无奈的点点头。 肌肤似雪,眉眼如画,红衣墨发萦绕间,是一朵如梅如菊的容颜。看着雪,小丫头和栖霞一下子就看呆了,这样的人,真的比栖霞还要美上几分,微微一笑,竟会令栖霞想起楚楚动人这个词。 正当栖霞要说些什么,外边已经有人禀告说敬王府的人来了,所以雪就披上披风随那小丫头下了楼,进了那王府的轿子。 晃晃悠悠,待抬头,才发现原来敬王府却是敏儿的家。雪不由笑了笑,不知敏儿可好,当初那个胆小娇弱的女孩如今也该有栖霞那么大了吧。 灯火通明,完全没有昔日那种冷落萧瑟,如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来到大厅,将披风交给一边的随他来的小丫头,原来,她的名字就叫丫头。 大厅里,早已坐满了人,原来今天敬王爷宴请,一方面是因为常年在外的永忆公主林蕊回来,敬王爷平时太过节俭,皇上这次亲自下令让敬王爷为永忆公主庆祝,一方面似乎是那皇上宫中呆腻了,想要看看惜月阁第一美人栖霞,又不好带进宫去,所以只有托了永忆公主的接风宴会来一饱眼福。 雪莞尔一笑,台上霓裳似雪,飘飞如蝶。每一个都有着极婀娜的身姿,极妩媚的容颜。突然这些舞姬退下,场上乐曲忽变,丫头提醒他,是他该上场了。于是笑笑,场中那个摸着胡须,一脸平和的男人,应该是那个鬼煞想要杀掉的男人吧。他后宫里每一个女子,都希望与君王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只是,韶华易逝,色衰而爱驰,年年岁岁花相似,而君王身侧是岁岁年年人不同罢了。又有那一场欢爱,可以天长地久呢?鬼煞的姑姑,那个如昙的女子,曾经,应该也是这个男人后宫的一个吧!所以,才那么的恨,所以,才那么的悲伤。 微服的林倾玹看着台上舞动的舞姬,不愧是第一舞姬栖霞,容貌虽不是极美,可是,那气质,却是任何一个舞姬都不及的,她一身鲜红,舞的分外好看。嫣红色的衣袖仿佛捕捉了穿梭不定的风中的落红,尽力地舒展。而一双玉臂在旋舞中不断变幻着各种美妙的姿式。同样的舞,她跳起来竟是别样的风姿,柔媚得来又有一丝狂妄,优雅之余又不失于优柔。只是,她的眼神飘渺,似乎不看任何人,不关注任何事,她,没有看过台下一眼。 雪舞动着,跳舞,原来,寒族之人连跳舞都是与生俱来的,不由一笑,继续舞动。他却不知,自己这无心的一笑,迷了多少人的魂。宴会暗处,一双眼,紧盯着雪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要将雪看透,贯穿。雪似乎也有所感应,努力想要看清那目光是何人,却对上一张平淡无期的脸。于是暗暗叹气,那目光,他还以为,是月守玉呢,可是,那么平淡无奇的脸,不是的,月无忧是那么的漂亮,她的侄子,应该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不该那么平凡,而且,雪回想着,当时鬼煞的眼是那么的漂亮,和那么一张平凡的是很不协调的。 跳完了舞,雪本想就那么退下,谁知,竟然被留了下来,原来,是那个看他的在角落的男人端了一杯酒向他走来:“栖霞姑娘好舞技,杨某竟姑娘一杯。” 雪点点头,微微欠身,端起那杯酒,红袖微掩,仰头一饮而尽,只是,雪白的脸霎时嫣红一片,他,不善饮酒。只是当他将酒杯交给对方时,嫣红的脸,霎时变得有些苍白,只是盯着那人的发簪,久久离不开眼,那只是一只普通的木簪,可是雪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悸动。檀木发簪,这个平凡的男人头上挽着的是檀木发簪,雪的身体微微颤动着。 “栖霞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杨公子笑着,可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看着雪。 玉哥哥。雪真的想就这么叫出来,只是,他自称是杨公子,那么,他今晚来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环顾四周,没有见红和左斩,雪有丝担忧,他,不会一个人孤身来这里行刺那个皇上吧? 看鬼煞敬了雪一杯,另一些大臣也凑热闹似的一拥而上,全都要敬雪。雪看着四周的就被,有些头痛,自己本不善饮,如今不喝这些酒,恐怕日后会为栖霞惹下麻烦,只能看了一眼鬼煞,硬着头皮喝下一个人敬的酒。 “慢着。”突然一身娇喝。一个粉色身影缓缓而来。 “原是是永忆公主,下官失礼了。”鬼煞看着烟眉微皱的林蕊,抱了抱拳道。 雪看着眼前这个袅袅婷婷地从珠帘内走出,一身樱花粉色的长裙,如临波樱瓣,摇曳生姿的少女。如云的秀发在头顶盘了个松松的发簪,几缕垂至脸颊的发丝却好似出挑的红杏,秀气中带着几许俏丽和顽皮。翦水双瞳,灵动且妩媚,此时眸光向四周一掠:“栖霞小姐已经累了,你们不要难为这么一个弱女子了。” 林倾玹看着他那些臣子被永忆公主林蕊呛得一个个讪讪而去,不由摸着胡子一笑,这个孩子,几年不见,已经不是原来那么个娇弱的孩子了,变得强势,身上的凌厉之气,就是他那几个公主也比不上,要不是个女子,真的可以成为国之栋梁。 “来人,扶栖霞小姐下去休息。”转头对一旁伺候的丫鬟交代。 雪也不推辞,因为他开始觉得头有些晕了,休息一下也好,在王府里,总不至于发生什么坏事。于是看了一眼已将望向别处的鬼煞,向林蕊微微一笑,道了谢就随着丫鬟休息了,丫头被送回去传话说他晚些回去。 林和看着自己的妹妹为了一个舞姬那么失态,不由得皱了皱眉,来带林蕊身边:“那个栖霞有什么不对吗?” “能有什么不对,人家一个舞姬,你就不要疑东疑西了。”云鹤抱着胸看着雪的背影说。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6 章 林和瞪了一眼林和,没有说话,看林蕊摇摇头,也就到一边去了。要不是皇上突然要办这么一个宴会,而且还自己便装不让人发现,也没带几个侍卫,他才不想这样疑神疑鬼的,必定皇上在他们王府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鬼煞看着走到后院的雪,眼神不由一凛,只是片刻又平静无波,继续一个人躲在角落喝着酒,不理周围的人。一个人坐着的林倾玹看着鬼煞,一脸若有所思,只是,奇怪自己对这个人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人应该是御史大夫杨笑岩的小儿子,如其父,长的貌不惊人,可是才华倒是好的。看他刚才看那舞姬的眼神,林倾玹笑笑,看来自己这个皇帝应该做回月老,撮合两人,那女子虽是风尘中人,可是那种纯净气质却不是一般闺秀所有的,听说还是一个清倌。 33 寒族之人是不畏百毒的,但一种毒例外,那就是媚毒。不幸的,雪,不知为何,会中了这种毒,皱着眉,回想起,就是刚才喝了几杯酒,难道是那酒里被人动了手脚。应该不会是他的玉哥哥,那就只有在那公主出来之前他喝的几杯酒了,只是,到底是谁呢? 全身燥热难耐,雪干脆脱了身上的层层舞衣,还是觉得热,真想念寒潭,于是匆匆披上披风,准备离开这里,向君山奔去,否则,他怕自己挨不到天亮就会热死。本来寒族之人就怕热,现在,媚毒发作,竟比火炉还烤,而且是从体内不断的冒着汗,体内那种难以名言的悸动,让他想要抓狂,不尽快解毒,他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脸色是越来越红,汗水,浸湿了身上薄薄的内衣,迈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似乎,连开门的劲儿都没有。 雪扶着桌角大口喘着气,抬头,看门外站着一个女子,仔细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刚才为他打抱不平的永忆公主。虚弱的一笑,轻轻叫着:“敏儿。” 敏儿看着雪的样子,不由大惊:“雪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扶雪坐下,敏儿倒了杯水给雪,发现他身体非常的热。 刚才她就发现台上穿着红衣跳舞的人是那么的熟悉,还有谁可以将红色穿的是那么的让人惊艳,那眉眼,那淡淡的笑意,还有那清澈无尘的眼神,虽然个子高了,虽然变得越来越脱俗了,可是,她还是认出了那是送她蓝的雪。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穿着舞姬的衣服来到这里,只是看着他只喝了一杯酒脸就那么红,而那些不长眼的大臣还想灌醉他,气不过,就走了出去,更是确定了这个红衣人就是雪,已经五年不见的人。 “我没事。敏儿,我要走了。”雪看了眼敏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敏儿成为了永忆公主,只是,当初那个害羞的女孩真的是长大了,变得亭亭玉立,举手投足自足自有一股皇家之气。 “为何,你似乎在发烧。”敏儿摸了摸雪的额头皱眉:“我叫人找大夫。” 唤住敏儿,摇摇头:“没用的,我中的,是媚毒。” “什么?”敏儿听了大惊,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给她的雪哥哥下毒,而且还是下三烂的媚毒。这可怎么办,她知道媚毒有些是没有解药的,如果有,一时半刻也找不到,除了,除了找一个女子。 “所以,敏儿,君山有寒潭,我去泡泡,兴许可以解毒。”喘着气,雪感觉自己眼神开始涣散,拢上了一层雾气。 “君山,要两个时辰,你能坚持到吗?”敏儿大叫,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看看已经软绵绵无力站起的雪,于是脸色有些苍白,又有些微红。 唤来一个婢女,叮嘱自己今晚不回去,说栖霞姑娘生病了,自己要照顾,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于是关了雪的门,走到雪跟前,扶着雪回到床上。 雪看着敏儿羞红的脸,看着敏儿突然拨了头上的簪钗,大惊:“敏儿,你?” “雪哥哥,敏儿是自愿的。”说着,就开始解自己衣上的系带。 雪脸色难看,眼神涣散,只想找东西将自己冷却下来,听了敏儿的话,正色道:“敏儿,不可。我可以忍受的。” 细细的呻吟声从雪嘴里发出,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抓着他,那种痒遍布全身无处发泄,令他痛苦万分。 敏儿没有回答雪,上床,抱住雪:“我不愿你受苦。” 雪发现敏儿抱着他,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的烫热,于是伸出手准备抱住敏儿,可是神智突然清醒,一把推开衣衫半褪的敏儿,咬着牙:“敏儿,不要让我恨你。快出去,快。”痛苦的叫着,突然想起,自己不可以对敏儿那样,敏儿,只是妹妹一样的女孩。 “为什么?”敏儿掩着衣衫眼含着泪,想着自己这么放浪的行为,而且,还不知羞耻的脱衣,现在又被拒绝,羞耻和悔恨让她的脸白了又红。 “你是个好女孩。只是,我只当你是妹妹。”雪眼里泛着水汽,眼前敏儿的身影已经模糊不可见,他喘着气用敏儿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不可害了你。不可。” “那,我替你找一个人。”敏儿看着雪难受饿样子,不由得忘了自己的伤心。 “不可,你出去,我一个人呆呆。”雪只感觉身体在燃烧,仿佛身体里的水分都要流干被燃烧尽:“我不可害了别人。” 看着雪的坚持,敏儿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含着泪打开房门出去了,那么如冰似水染不得一点尘埃的人,她怎可拒绝他的请求。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只是,那个下毒者,不要让她查出来,否则,有他受的。 刘白羽看着自己女儿发丝凌乱神色恍惚,关心的问:“敏儿,出什么事了?” 敏儿摇摇头:“娘,那栖霞小姐有些不舒服,不要让人打扰。我身子有些难受,一会就不去前厅了。”然后向自己房里走去。 想想在自己府里,也发生不了什么事,就爱怜的给敏儿拢了拢发丝:“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 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性子是变得开朗了些,难得这么的娇弱,刘白羽想女儿是长大了,有了小女儿的心思。于是也不甚在意,就让敏儿回房,自己往前厅去了。反正今天只是过过场子,主要是皇上烦了宫里那些嫔妃和那几个小公主的吵闹,来这里散散心,敏儿不参加也无大防。 林和和云鹤看着敏儿魂不守舍的回房,冷着脸,只是敏儿告诉他们不要去后院打扰那个叫栖霞的女人,他们才没有去,否则,早质问那女人怎让敏儿如此的难过。 鬼煞看着雪被带到后院,嘴角噙着冷笑看了一眼林倾玹,这个皇帝,竟然让人给雪下了媚药,还将他休息的房间安排在雪房间的隔壁,真的是爱管闲事。听着雪痛苦的呻吟,鬼煞匆匆赶过去,看到雪衣衫褪了大半截,洁白的肌肤染上了嫣红,整个人就像三月的桃花般绚烂,嘴里不停的发出娇弱又无力的呻吟,看起来痛苦万分。 鬼煞撕下脸上那层东西,嫌恶的扔掉,那是红做的人皮面具,不如他的面罩带着舒服。看着已经浸泡在汗水中的雪,鬼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个男人,竟然给雪下了青楼里的媚药,如果不找个人来,雪是撑不过去的,而且,看来毒已经侵入体内。偏偏雪的体质对这种毒最没抵抗力,就是普通的媚药都忍受不了,何况这种极品媚药。 抚上雪满是汗水的脸,这样娇艳如花的眼曾经是那么的清凉,现在被烧的如此血红,鬼煞皱着眉,他一直都不喜欢红色,就算是雪脸上的嫣红,也让他看着刺眼,就仿佛是雪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一样触目,虽然绝美,可是,他还是看的心里烦闷。 雪睁开已经涣散的眼,感觉有人在摸着自己的脸,努力摆脱那只手,可是,那手就像一条蛇,如影随形,无论他怎么摇头都是不离开,而且不止脸,就连他他的鼻子和嘴巴也摸。想也没想的,在那手摸到他的嘴时,张口就咬住那手不放,只是他自以为用力的咬却软弱无力,连个牙印都留不下,反而逗笑了手的主人,于是更加卖力的摸着他。 恼怒的,雪努力的睁开眼,看到一个披散着发,脸色娇嫩白皙的黑发美人,宝蓝色衣衫勾勒出一个高挑修长的侧影,因为无奈和宠溺的脸颊染着淡淡的金色,柔和了眉宇间原本凛冽生威的气势。一枝亭亭的白花立在窗前,含苞凝露,却因为窗子里的人而黯然失色。 恍惚间,雪只觉得那白玉似的脸庞上有着宛若工笔描画出的细致五官,斜飞入鬓的眉是一抹淡墨,而薄薄的唇是不经意的一点朱色,如果不是那苍白的双颊和挺秀的眉峰,让孤冷桀骜之气凝聚其中,而眸光流转之间,柔和的目光仿佛窗外的月光在他的心尖划过,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燥热,越是,他越加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走开,走开。”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不想害了这个月下美人,不想让她毒发身亡,不想,不想和别的女人长相思守,他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他还要成为他玉哥哥的工具,怎可,怎可娶妻生子呢! 想起鬼煞,雪心里似乎有股暖流流过,不由得喃喃道:“玉哥哥,雪想你。”泪,不由得从那双妩媚的眼里流下。 那只在雪脸上游动的手听到雪的话停了一下,然后描着雪隽秀的眉眼,看着雪变得澄蓝的双眸,那人叹了口气,秋水似的深邃眼瞳,痴痴凝视着床上不断喘息和扭动的雪,为何要让他看见这痛苦有魅惑的眼,让他,在这里遇到他呢? 当他拔下头上发簪的那一刻,当他的手抚上雪的脸的那一刻,当他对上雪清澈没有变得眼睛的那一刻,他眼前模糊晃动的,都是雪小时在园子里奔跑的身影,他的足下落满了细小的丁香花,他的笑容天真灿漫,原来,自己是如此如此思念他的…… 林和看着那人从栖霞的房里出来,他突然忆起,那个穿着红色衣裙叫栖霞的人,他曾经见过,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只是,那时看似无奇的少年,几年间竟然变得那么魅惑众生。 未等他缓过神,就发现前厅了一阵吵杂,然后有人大叫着此刻,听那声音的兴奋程度,就知道是云鹤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无暇顾及雪,匆匆赶往前厅,那人,又是冲着皇上来的。虽然事隔几年,但是,那几个人,就是当年刺杀皇上逃跑的几个人。发须洁白少了一条胳膊,一身黑衣,带着黑色面纱的男人,还有一个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当时打败他和云鹤的女子,都聚齐了。 林博亚看着混乱的场面,果然来了,已经这么多年原来这伙人还没有放弃。那些大臣跑的跑躲得躲,而林倾玹和鬼煞就站在大厅中间,那么相互对视着。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朕?”林倾玹没有一丝恐惧,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问。 “这是你欠一个人的。我要替她要回来。”鬼煞缓缓提起剑,眉头皱了几分。 “你受伤了。”林倾玹陈述着事实,这个黑衣男子,那双眼,让他不由神思有些恍惚。 “她,可是你娘?”似乎想到什么,林倾玹紧紧的看着鬼煞。 鬼煞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后院,雪,应该快醒了,醒了,就离开吧,这场战斗,本就不应该将雪牵扯进来的。 “陛下,请您退后。”梁西辰看着鬼煞,这个男人果然没有死,那个蓝衣少年果然和他是一伙的。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7 章 林倾玹没有说什么,退后:“不要伤了他,朕还有话要问他。” 梁西辰点点头,他,也有话要问他。 红和林博亚打着,林和和云鹤虽然这些年也有进步,只是,和左斩比起来,对敌经验显然让他们吃亏不少。左斩就算失去了右臂,可是手上的大刀却丝毫没有慢下来,大多数人都不知,兽人左斩,其实最擅长的就是左手使刀。 林博亚虽然是武将,虽然武功无赖,可是,对上红,他也无济于事,挨了红好几掌,所幸红并不用兵器,而且,红并没有伤他之心,否则他早就重伤倒下了。敏儿和她的娘一听到前厅的声音,匆忙赶来,就看到混战的场面。 那些一拥而上的侍卫没有几下就被撂翻在地,鬼煞他们越墙而过,趁着月色,出了敬王府。梁西辰他们紧追着鬼煞,月亮苍白的光照着大地,几条身影快速的像近郊一片空地掠去。 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林倾玹一愣,这伙刺客竟然想到不扰民,选了这么个没有人打搅,而且看起来风景优美的地方。一座独木桥静静地横跨在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上,四周,寂静而幽冷。 雪转醒,发现自己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一身白衣,如窗外的月光。抚摸着唇,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吻着他的唇,可是,看着静静的房间,他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梦里,有个人对他私语着,清冷的声音里满是温柔,那个人抱着他,吻着他,那个怀抱是那么的快阔,那些吻是那么的真是,还有那温润的气息,不,那不可能是场梦。 急忙下床,却发现床上有斑斑血迹。心里非常的着急,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像月色一样的人,否则,她不出一个月就会毒发身亡的。无暇理会为何王府会寂静无人,翻过墙,也没有向敏儿道别,匆匆离开。 那个人的身体还残留着他的余味,寒族的毒会在对方身体里留下,这毒是一种淡淡的香气,只有寒族和炎族之人能闻到,顺着这香,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了。 红闻着空中的香气,没有紧皱,担忧大看着和梁西辰打斗的鬼煞,要速战速决,鬼煞撑不了多久,否则,寒毒会发作的。 第一次如此,第二次还是一样,鬼煞,本来可以轻松的打败梁西辰的,可是,第一次是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而这第二次,却是心甘情愿的选择,他不后悔,至少,在今晚,他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敏儿从来都不知道她那端庄优雅的娘会有那么好的武功,长袖甩起,化为威力无比的长鞭,就打向红。 刘白羽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没有言语,只是给敏儿说照顾好你爹就和红打开。林博亚对于自己妻子会武功的事也是不知,惊讶无比,捂着胸口,他受的内伤实在是太重了。 刘白羽看着红,脸色苍白无比:“红,请放手,行吗?” 红看着刘白羽:“羽,当初你离开地狱,鬼煞没有追究,如今,你真的要和我打?” 红看着和她一年出了地狱的刘白羽,羽比她大几岁,第一次看到敏儿时她就知道那个女孩就是羽的孩子,鬼煞也是知道的,只是,敏儿不该和雪走的太近,否则,几年前月无忧和鬼煞不会想到要杀了敏儿的。 刘白羽不语,当年她的母亲只是他爹的小妾,被大房逼迫,于是她在母亲死后加入了地狱,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将她变得强大,她回到了原来的家,要报仇,谁知,大房已经死了,而她爹,也已经奄奄一息,于是她放弃了报仇,她的哥哥大房的儿子全都战死沙场,林家,也只有她那么一个女儿。可是,她虽然答应了留下,却誓死不要改姓,一直随着母姓。她是知道红的厉害的,其实,红的本领比左斩和阎岩都高出许多,她从来都不想与红为敌。 “带着你的女儿丈夫离开,这里,是鬼煞的战场。”红看着刘白羽,说。 刘白羽摇摇头,她的丈夫一直追随这林倾玹,而林倾玹,却是她的堂哥,她不能离去。 红看了看刘白羽,然后飞身而去,刘白羽无限留恋的看了眼丈夫女儿:“博亚,照顾好敏儿。”于是随红而去。 林博亚看着妻子的眼神,突然觉得那像是无望的一样,那句话,似乎在交代遗言。于是,强忍着痛,向刘白羽离去的地方赶去,敏儿也随着父亲去了。失去刘白羽的恐怖让林博亚忘了他还要保护的兄弟和国君林倾玹,他忘了自己是一个臣子,他只记得不能失去自己的妻子,不能让他的女儿没有母亲。 林倾玹看着林博亚离开的身影,微微一笑:“博亚,你终于知道,情为何物了。” 林和和云鹤也在一旁战斗,和鬼煞梁西辰渐渐失散,各自战斗者。 “你,还有什么遗言?”月光下,一个秀丽的身影缓缓走出林子,林倾玹身边的暗卫紧紧盯着月无忧。 “你,又是谁?”林倾玹看着眼前带着白面纱的女子,问。 “恨了你二十多年的人。”月无忧摘掉面纱,冷冷的看着林倾玹。 “凌儿?真的是你?”林倾玹看着月光下的那张脸,脸色大变,那张脸,和他去世已久的娘亲是那么的相似。算算年龄,也该是他那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唯一的妹妹,他的娘临终时嘱托他好好照顾的妹妹林凌儿。 “你还记得我这个妹妹,不容易啊!”月无忧低低一笑,然后无限忧伤的说:“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原来,还记的林凌儿。” “玲珑,玲珑可是和你在一起?”当年他大哥发动政变,将玲珑公主软禁在江南别院,只是宫变结束后,江南别院里已经不见了玲珑公主和他的妹妹林凌儿。虽然他和他大哥寻找他们好久,可是一直都没有下落。 “你还记得玲珑姐姐?”想起那个是嫂却如母的女子,月无忧冷冷的说。 “你和大哥夺了玲珑姐姐的一切,还杀了璿皇,你之后又杀了大哥,你,可对得起玲珑姐姐。弑父杀兄,二哥,你好狠的心。”月无忧凄厉的说。 林倾玹让暗卫下去,看着二十多年不见的妹妹,从小,这个妹妹就和玲珑璿皇亲切,现在,竟是为了他们才来见他,而且,为了他们杀他。 “我没有杀璿皇,没有杀大哥。虽然我恨大哥,可是,我谁都没有杀。”林倾玹摇摇头,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不知道,为何当年他只是出使了邻国,回来后发现和自己情投意合的玲珑公主竟然成了他的嫂嫂,嫁给了他大哥,待他从边疆回来后,他的大哥竟然发动宫变,将璿皇软禁,逼璿皇退位,还用玲珑要挟。他从不知他大哥权力欲望是那么的强烈。那天在江南别院见到玲珑时,那个苍白忧伤的女子竟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温婉的有和煦笑容的公主,她不幸福,不快乐。 那晚,他所有的相思都爆发了,看着苍白不幸福的玲珑,他忘记了尊卑,忘记了玲珑已是他的嫂嫂,就那么强要了玲珑,却发现,玲珑竟然还是处子,他大哥,竟然如此待玲珑,于是,他准备带玲珑走,离开,而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只是摇摇头。 “倾玹,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我父皇。答应我,答应我。”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玲珑,于是抱着她,点点头,给她一块自己从小带着的玉佩,答应等京城事安顿好后就来接她离开。第二天就奔回京城,可是已经晚了,他大哥逼着璿皇退了位,自己做了皇帝。而璿皇,他见到时,只交代他照顾好玲珑,就溘然长逝。 他不知道怎么向玲珑交代,就传来玲珑和凌儿从别院失踪的消息。当时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一日之内,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都消失了,无声无息。 他为此和他大哥闹僵,四处寻找玲珑和凌儿,只是无果,又闻他大哥身体微恙,必定是自己的哥哥,于是他回朝,却发现他大哥已是病入膏肓。当即就传位于他,临终时,叫得是“凌波”二字。原来,他大哥一直爱着早已去世的长公主凌波公主,这些年没有立后,也只是为了凌波公主。那日,早被遗忘的冷宫失火,烧死了一名早已失宠的宫妃。 “我已不恨了。二哥,请将皇位传给玉儿吧!他,是玲珑姐姐的孩子,也是,大哥的孩子。”月无忧看着林倾玹,她该是为她的玲珑姐姐做点什么,仇恨已经害了太多人。 “玲珑有孩子?那,那个孩子是?”林倾玹心不由一紧,玲珑的孩子,她并没有和他大哥在一起,也就是,那晚,玲珑有了他的孩子。欣喜,苦涩,激动,还有害怕,感伤,霎时心里千种思绪。 月无忧回头,看着月下和梁西辰打斗的鬼煞,“姐姐说,叫他月守玉。” 当时,玲珑不让她去找林倾玹,说一辈子都不要让守玉和皇室扯上关系,只是,他们林家欠月家太多了,现在,是该偿还了。 “那个黑衣的孩子,就是守玉?玲珑的孩子?”看月无忧点点头,林倾玹心里一揪,这个孩子,是他和玲珑的,他的孩子要杀他,他的孩子要杀他。可笑,可悲,可怜,父子,却要相残。 “西辰,住手。”可是已经迟了,梁西辰那一扇,却是结结实实的扇了过去,这次,就是上天,也就不聊鬼煞了。月无忧大惊,急忙过去,也不顾她躲避已久的梁西辰。 当雪追到时,就发现梁西辰又要用那扇子打鬼煞,也顾得许多,就冻结了梁西辰周围的空气,瞬间,梁西辰和鬼煞之间多了一堵厚厚的冰墙。那把扇子,碰上那冰墙,插在了那上面。雪和月无忧同时舒了口气。 “玉哥哥,你没事吧?”看着端端站在那里的鬼煞,雪急忙拉着他问。月无忧看着雪和鬼煞,只是吃惊雪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招数。 “没事。”甩开雪的手,鬼看了看眼前的病墙,晶莹剔透,在月下散发着幽幽盈盈的水汽,然后轰然倒塌,变成水珠。 “你不该来的,姑姑,这是我的事。”看着月无忧,鬼煞没有理会雪。 “不要再报仇了。守玉,他,是你的叔父。”月无忧故意不去看梁西辰。 “无忧,你,终于肯出来了。”梁西辰看着无视他的月无忧,久久才这么一句。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8 章 “西辰。”月无忧回头,不再无视梁西辰,只是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两个字,转身就跑,她,还没有想好怎样面对他。 不顾鬼煞和林倾玹,梁西辰追了去,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玉儿。”林倾玹叫着,看着那黝黑的眸子,和玲珑一模一样,那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血脉相连的牵绊。 “既然姑姑原谅了你,那么,你走吧。”撇过头,他知道为何月无忧为何那么的很林倾玹,阎岩都告诉了他月无忧所遭受的,所以,他才想要为她报仇,因为,在月守玉心底,是十分依赖那个姑姑的,他,既然占了月守玉的身体,那么就替他完成他姑姑的心愿吧。现在,既然月无忧都放弃报仇了,他也无所谓。 “可是,玉儿。”林倾玹看着漠然的儿子,顿时苍老了许多。 “我,不是月守玉,他早死了。我,只是尘玉,蒙尘之玉。”然后,离开。 雪看着尘玉,也就是鬼煞离开的身影,不明白,为何,对他如此冷淡,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眼泪,忍不住的留下,原来,眼泪不是咸的,而是苦涩的。 林倾玹看则会雪,这个就像月光的孩子,心里一凛,那遥远的记忆,让他心里发凉,难道,真的,月氏和林氏,将要绝后。这个孩子,竟是寒族之人,当年,寒族之人竟还有幸存。 34 雪追上鬼煞,看着鬼煞的身影,只是默默地跟着,并不言语。 “你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你。”鬼煞咳嗽了几声,看着身后的雪,冷冷地说。 “我已经变得比红强大了。我,可以成为你的工具。”雪低垂着眼。 “我,已经不需要武器了。你走吧。”看着朝阳,他淡淡的说。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雪喃喃道。 “有红陪着我就好了。”看着像自己奔来的红和左斩:“斩,现在,我真的没有了牵挂,你,自由了。” 左斩一怔,然后了然,鬼煞再也不仇恨了,那么,自己也可以离开了。看了看雪:“雪,跟左叔叔走,怎样?”左斩就不明白,为何鬼煞这么排斥雪跟在他身边。 雪摇摇头,然后递给左斩一个瓷瓶:“这里有些解毒的药碗,是当初六翼叔叔留下的,你带着。” 左斩看了看雪,叹了口气,将那个瓷瓶收起,然后扔掉自己的刀,长笑着离去。 “红,我们走吧。”红应了声。 “雪,你,和鬼煞,是不一样的,你,会害了他的。”红说,然后就离去。 会害了鬼煞。雪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双手,遥远的记忆袭来,他的父母,他的爷爷,还有那间小房子,惊慌失措的人群,怪物,怪物。 原来,自己真的会害了鬼煞的。看着鬼煞的背影,雪黯黯失神,已经害了,已经害了,唯有自己的血,可是,他却不要自己了。为何,为何?有千万的疑问,只是,都说不出口。 红看着蜷缩在山洞里色瑟瑟发抖的鬼煞,点着一堆篝火:“为何要赶雪走。这样,你真的会死的。” “我的身边不留无用的工具。”鬼煞笑着,只是那黝黑的眼变得不再尖锐。 红叹了口气,无语,空口外,雨不停的下着,淅淅沥沥,让人心里好烦,看鬼煞冷的发抖,于是走进鬼煞,将他抱住,“这样,你就不会太冷了。” 鬼煞抱着红,闭上了眼。 洞外,一个蓝影闪过,红看着那离开的影子,摇摇头。 鬼煞的病是一日比一日重,几乎,无法站起来,身体,日日憔悴瘦弱下去,不足一个月,竟然如此的枯瘦,让红看着心痛,连绵的雨下个不停,他们也不能离开鬼煞。 这日,好不容易放晴,红出去找野味,顺便采点药,虽然不能压下那毒素,可是寥总胜于无。 雪等着红离开,然后闪身进了山洞,那里阴暗潮湿,鬼煞就躺在角落,身上,盖着红的衣服,还有一些干柴草,一动不动的,紧闭着双眼,脸上,依旧蒙着那黑色的面罩。 雪抚摸着鬼煞,心好痛,一向警觉的鬼煞被毒折磨的竟然昏过去。雪摘下那面罩,泪水涌出,只是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蜡黄枯瘦的脸没有一丝光泽,那双手,也已是枯瘦如柴。 轻轻拿出怀里的瓷瓶,到处一粒药丸,掰开鬼煞的嘴,却无论如何,鬼煞都咽不下去,他的脸好冰。雪无奈,只有拿出另一个装着药水的瓷瓶,灌了一下,又是顺着嘴角留下,于是,思考了一下,就仰头喝下了那瓷瓶的药,将嘴覆到鬼煞嘴上,轻轻撬开鬼煞的牙齿,然后就那样一口一口的喂着鬼煞。看着一瓶药都喝完,然后松了口气。 替鬼煞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药汁,无限温柔的看着鬼煞,替他戴上面罩,然后离开。 雪离开不久鬼煞就醒了,看着一旁守着他的红,皱了皱眉,感觉身体不是那么的冷。 “感觉怎样?“红看着鬼煞转醒,扶着他坐起来问。 “你,给我吃了什么?”感觉自己的毒似乎都解了,鬼煞看着红。 红轻轻一笑,映入鬼煞眼眸里的是一双绝色的眸。殷红,清亮,有倾城之色,倾国之姿。眸色之丽,叫这火光都黯然不及。 这才是红的本来的样子吧。她着浅蓝色的长衫,衬着那慵懒的,闲闲雅雅的神情,和一双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惊梦之瞳,谁说只有寒族之人的蓝眸是魅惑的,炎族的红眸,也是湮没红尘的。 “只是在山上采了些药,不想,似乎治好了你。”红替鬼煞把了把脉,“毒已解,看来你很快就会恢复了。” “红,你也离开吧。”看着外面,鬼煞突然说。 红一怔,然后笑着,不甚在意的甩了甩头发:“赶走了雪,又来赶我,为何,为何如此的冷酷。”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我不需要工具了。”放了她自由,现在,他谁也不需要了,就这样,大江南北,随便找个地方到老吧。红,这个女孩,他不忍她蹉跎了岁月。 “那么,你保重。”红没有说什么,也无话可说,当初她誓死追随的人,如今,有了牵挂的人,如今,也没有了需要她的地方,这些日子,她也想了许多,阔别故乡多年,是该回去看看了,落叶,也是要归根的,就让她回去陪着先祖吧! 红走了,一身红衣,亮丽如血,她终于知道为何雪总喜穿红色,原来,无论何时,红色总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有了众人的目光,这样,起码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被人注视着。 来到记忆中的故乡,早已成为了废墟。看着野草杂长,连残垣断壁都没有留下的故乡,只有浓密的树木。当年环绕在村落周围的树林依旧郁郁葱葱,比之前更加的高大,茂盛,也更加幽深。当年,六翼就是在这里将她带走的,现在,自己独自回来了。小溪依旧欢乐的流淌着,清澈而纯净,让她不由想起了雪纯净的双眼,寒族的眼,真的,比天空还深邃幽蓝。 一朵白色的花,饱满而艳丽的开着,当年她走时就只有这么一朵,如今还是这么一朵。就如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看着溪中自己的倒影,鲜红如血,在这个林子里是那么的耀眼,摸了摸自己常年躲在暗处略显苍白的娇艳,凄然一笑,终于明白为何鬼煞会摘下面罩了。 雪,鬼煞,还有她,其实,都是怕被抛弃的孩子,他们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变得强大,雪将不安掩藏在笑容里,鬼煞,将所有的感情都藏在面罩下。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雪。雪一定认为是她夺走了鬼煞,事实是,雪,将鬼煞从她身边夺走了,或者,鬼煞,从来都不是她的。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9 章 捂住双眼,泪从指缝流下,她突然理解为何雷会那么幸福的被雪杀死,成全,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眼泪,落到那白色的花瓣上,一滴一滴,那朵花,花瓣一翩翩飘落,清风微起,顺水漂流。 “你,为何如此伤心?”红抬头,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那男子有双湛蓝的眼,一头银白的发披散着。 “寒族之人?为何你会在炎族故地?”红擦干眼泪,寒族,应该只有雪了。 “那是寒族最后一朵白之花,随着炎族的泪而逝。”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轻移脚步,看着被红的眼泪打落的白花,轻抚着花蕊,叹了口气。 “你,是炎族嫣氏吧!这朵白之花见证了我们两族的衰亡,终是消逝了。”他将那仅有的花蕊也摘下,扬手,就像跑掉曾经一样。 “你是寒族月氏后裔?”红看着眼前的男人,清风朗月,灼灼其华。那双眼,幽深似海,藏着千年不变得古老与深邃,眸光闪动,惊起月下那一泓秋水,惊落了蝴蝶休憩的一树梨花。 “我,嫣氏红歌。你呢?” “白氏千云。”白千云看着红,笑着,然后伸手:“世代相交的两族,如今也没有几人了。炎族如今只剩你,可否愿意跟我走?” 看着那双修长漂亮的双手,又望着那双湛蓝如长空的眼,将自己的手交给那个人,就如当初自己将手交给六翼一般。 落尽了叶子的参天古木有着硕大的树冠,脉络般的枝桠在灰蓝的天幕上交错伸展,比起枝叶繁茂之时,别有一番清隽的韵味,许是落尽繁华,更显铮铮风骨吧。 天,从下面望上去,仿佛被树的秃枝切割成了无数块,碧蓝、浅蓝、水蓝、灰蓝,滢滢如洗;又仿佛只是一大块玉石上参差的纹路,各种色泽都相互交融,浑然一体。 红跟着白千云来到一个幽静的小谷,还没到那屋跟前,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云,小白又在我头上撒尿了,你要给人家洗头。” 这个声音,红死也忘不了,这不是六翼是谁? 远远看着他悠然晒着太阳的样子,隔着稀疏的林木,那神情,那容貌,有说不出的好看,红有些怅然若失,心里暗自想到:这个懒懒的带着撒娇的声音,竟会是那个六翼发出的,真是变态的神医。 白千云对红一笑,然后过去,拿下趴在六翼头上的小白狗,端出一盆水,六翼躺在那里,闭着眼,任白千云将他的发解开,给他清洗有些水渍的发。 红苦笑,原以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玉哥哥”,却原来还是回到了终点,只是,这里,真的不错。虽然要和六翼同在一个屋檐下。 “红?”六翼缓缓睁开眼,大惊。看着白千云,那闪闪发光的眼神让红有不好的预感,白千云看着六翼询问的眼神皱了下眉,然后点头。 红看着那两个打着哑谜的人,总感觉,六翼在欺负着白千云。 35 尘玉赶走了红,从此,一改往日的冷漠,花天酒地,面罩下的他,竟然是那么的风华绝世,细长的丹凤眼里是幽冷的光,白皙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美丽,嘴角老是挂着丝丝嘲讽的笑容,玉树临风的他让众多女子都为之疯狂。 他没有离开京城,摘掉了面具,就那么的生活在了京城天子脚下,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他就已经成为了京城上有名的浪荡王爷。他,一反先前对林倾玹的冷淡和疏远,反而没有拒绝的接受了林倾玹的封赏。 当初他赶走了红,就发现雪一直跟着他,不止雪,还有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都跟着他时,他只是冷冷的笑着,伸了伸懒腰,看着那些侍卫婢女鱼贯而入他暂住的山洞,捧着那些光鲜的衣袍让他换上,然后他没有拒绝的就任那些婢女给他梳发更衣,看也没有看一边的雪。虽然雪藏得和隐秘,可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发现了雪的藏身之处,想必那些暗卫也是发现了,但是知道雪曾经在他身边呆过,且救过他的命也无伤他之心,也就任由雪那么的跟着他。 那天第一次穿上黑色以为颜色的衣服,感觉,洞外的阳光是那么的耀眼,天,蓝的让他有些心烦。于是挥了挥手,找来守在洞外的侍卫,让他们将雪赶走了,没有看雪是如何失望或者伤心的表情,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树枝,没有了红色的身影,心里,舒服了好多。他,经过这么多,依旧是不喜欢红色的,那种血的色彩,和火一样的让他的双眼被烫伤。 他不知道月守玉和当今圣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无论如何,都与玲珑公主和前朝皇上有关,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死了,自己要替月守玉完成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心里,当下就空荡荡的。没有了仇恨,没有了要执着的追求,生命,就像突然终止了,他,竟然不知何去何从,茫然无措,也许,在自己慢慢变老慢慢被江湖遗忘的时候,他,还可以做最后一件自己想要做的事。匆匆回首,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在为别人而活着,为了他母亲,为了月守玉,为了月无忧,为了所有希望他活着的人而活着,可是,他偏偏忘了为了自己而活着,蓦然让他为自己打算,竟然想不出丝毫自己可以做的事。接受林倾玹的赏赐,让林倾玹替他安排日后的生活,似乎,他的后半生,也是在为别人而活着。 “玉儿,我,是你的父皇。”当林倾玹在皇宫里看到穿着月白衣衫的尘玉时,将尘玉和玲珑公主的影子重合,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少女时代的玲珑公主。只是他摇摇头,眼前的男人,虽然五官有八成和玲珑公主相似,却不是他苦苦思念了二十多年的人。守玉守玉,玲珑,还是想守护他们的孩子的,只是,为何,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却终是错过,终是阴阳两隔。 林倾玹想伸手摸摸那张和自己的爱人相似的脸庞,可是,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颓然的垂下,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孩子,是那么冷淡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淡然,淡然到将自己当做是空气。 “姑姑说,你是我的叔父,我的父亲,是先皇。”尘玉说,只是透过林倾玹,想象着他母亲爱了一生等了一生怨了一生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你,真的是我和玲珑的孩子。”林倾玹说,思绪又飘到了遥远的记忆中。当年,他是如何的和玲珑公主相遇,他们是如何的相爱,又是如何的被阴差阳错的拆散,又是如何的再续前缘,又是如何的错过,就那样,林倾玹在尘玉面前,倾诉着这二十多年来压抑的感情,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孩子,他有权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一切。 等林倾玹回忆完,尘玉依旧那么淡然的看着林倾玹:“那么,先皇呢,他是玲珑公主的丈夫,而你,是她的小叔,你们,怎对得起先皇?” “对得起对不起,看着自己的爱人那么痛苦的守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是为了所谓的道德,就将自己的女人一辈子葬送在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身边,玉儿,我,做不到。我情愿自己遭世人唾骂,也不愿你的母亲不幸福。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的。”摇摇头,即使让他从新选择一次,他也会带着玲珑奔出那个金丝笼子的,他大哥,爱的,只是那个早已逝去的凌波公主。 “先皇既然不爱玲珑公主,难道,他另有所爱?”冷笑着,尘玉不相信,不相信那个篡权夺位的男人有真心爱过谁,可以让玲珑公主那样温柔高贵的女子独守空闺,逼死璿皇,可以没有理由的杀死数俘虏的人,怎会付出自己的真心呢。 “哥哥,爱的,其实是你的姨母,前朝早已逝去的长公主凌波公主。”林倾玹说,虽是对自己的孩子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丝难堪的,他们兄弟的感情很凌乱很复杂,可是,如果不解开守玉心中的结,他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不会安心的呆在这里的。“当年先皇去向璿皇请求赐婚,只是那时待他从战场回来时,就听到凌波公主病逝的消息,直到他登位,都是对你的姨母年年不忘的,他一直郁郁寡欢。玉儿,月氏和林氏,也就你一个孩子了。答应父皇,回来吧,这个江山,是林氏的,也是月氏的,好好替你的外公守着这个江山吧,父皇老了。” 原来自己的母亲还是被人眷念的,也不枉她那么决绝的随他而去。只是,去世?一个好端端的人,一位高贵的公主在冷宫中呆了那么就,呆了那么多年,竟然无人发现,改朝换代也没有清理冷宫,他们母子,还真的是被遗忘的彻底。一把火,所有前朝的记忆,都在大火中消失了,他的母亲爱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疯狂,只是,她忘了她还有一个孩子,她,是想让他也随着他去给那个男人陪葬的。恨他逼死自己的父亲,又爱着那个杀父仇人,矛盾的活着,却最终,选择同赴黄泉。他,也是命不该绝,竟然,在那场大火中活了下来,虽然换了一具身体,虽然,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背负着两个人的仇恨,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我可以回来,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可是,如若要立我为储君,那么,要令你失望了,我只想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过几天舒坦日子。储君,太子,皇上,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那些朝臣,也不愿有着前朝血统的我来继承这个皇位。”轻轻一笑,环顾天子的寝宫,竟然是那么的空荡,没有人气。 “这个皇位,不止我,你的母亲,你的姑姑,都是希望你继承的,你,才是正统。”看着摇头的尘玉,林倾玹皱着眉,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孩子,竟然不愿意继承皇位。 “你又怎知我的母亲愿意我继承皇位?外公,母亲,姨母,还有,伯父,都是因为这个皇位而死,就是姑姑,也是因为这个皇位而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这么多人的幸福,全是因为这么一把冰冷的椅子而被毁掉,我,怎可再步他们的后尘。母亲曾经告诉我,这辈子,都不要和皇家的人有任何的牵连。不要,终身不要入皇城。”月守玉的记忆,在这刻是那么的清晰,那个垂死的女人,那个憔悴却又如此美丽的前朝公主,是那么忧伤的对他和他的姑姑说。 “她,真是那么说?原来,她还是恨的。”林倾玹苦笑着,这是他们林家欠她的:“如果你改变注意,这个皇位,随时都是你的。明天,我就先封你为贤王,你可以不用来上朝,只要你过得幸福,这是我和你母亲所希望的。” “那么,尘玉谢过陛下。只是,鬼煞已经死了,鬼煞身边的人,虽然也犯了一些错误,看在他们曾经救过尘玉的份上,请陛下不要追究他们的罪行。”尘玉拱手道。 “玉儿,唤声父皇有那么难吗?”看着始终对自己疏淡的尘玉,林倾玹的心好痛,二十多年来,多么的渴望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所生的孩子能唤声他父亲,可是,就算有三个女儿,却都不是自己希望的。那声声父皇,都是含着或有或无的目的,那些女人,都是因为他是皇上,才那么的低眉顺首的。 “不难,只是,我不是鬼煞,也不是守玉,而是尘玉,月尘玉。”顿了顿,尘玉道:“这也是我母亲希望的,爹,希望你,唤我,尘玉。”他,占了守玉的身体,那么,就替他唤一声“爹”吧,守玉,应该也和他一样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叫声“爹”的。 不是“父皇”,不是“父亲”,而是“爹”,没有任何功利,没有任何的尊卑,只是平常的父子相称,却让林倾玹是那么的激动,这么多年来,终于,终于听到了他自己的孩子叫他。 “好,好,好!”激动地,竟然一把搂住尘玉,老泪纵横,无言,只是紧紧的搂住尘玉。 尘玉身子僵硬,只是片刻便柔和下来,伸出双臂,犹豫了一下,终是也抱住了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原来,只是一声“爹”,就可以让他这么的高兴,这么的激动。如果那个男人还活着,听他唤一声“爹”,是否,也会这么的激动,这么的高兴? 第二天,林倾玹就封尘玉为贤王,说尘玉是遗落民间的皇子,朝廷上下一片喜庆,只是也有当年见过玲珑公主的大臣认出和玲珑公主几乎相同容貌的尘玉,产生了一些疑惑,只是,林氏江山后继有人,还是可喜可贺的。 林倾玹做的第二件事,让尘玉措手不及,竟然是赐婚,而未来的贤王妃,竟然是永忆公主林蕊,不能不说命运还真是弄人。当初,鬼煞,差点杀了敏儿,而如今,尘玉的妻子,竟然是鬼煞当初想要杀的人。贤王,贤王妃,原来,无论怎样,终是为了别人而活,终究是,没有自由的。 听着宣读诏书的宫里人,尘玉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这辈子,总归是要成亲生子的,贤王妃是谁,对他而言,都无所谓,是永忆公主,还是昭韵郡主,都是一样的。 默默地接过圣旨,然后谢恩,然后继续的花天酒地着。林倾玹还担心尘玉会抗旨,他连说辞都想好了,谁知,宣诏书的太监回来,竟然是尘玉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的就接了圣旨。他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担忧,虽不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但是那个预言告诉他,这一切太过顺利,尘玉太过平静了。 那个孩子,那个叫雪的男孩子,据暗卫汇报,在听到尘玉封王赐婚后,就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到了君山。原来那阵子的蓝蝴蝶赏金猎人,竟然是那个少年。白千雪,寒族仅存的皇族,如若他从此再也不和尘玉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人,如果从此形同陌路,应该,会一世平安吧! 36 敬王府接到赐婚圣旨的当天,就炸了锅,敬王和王妃的震惊不用说了,敏儿到还没什么,只是林和听了脸色大变,而云鹤,竟然叫的比所有人都大声。不可思议敏儿竟然被赐婚了,而对象,还是一个从半路上冒出来的王爷。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0 章 “夫君,那个贤王?”刘白羽看着皱眉的丈夫,担忧向一边异常安静的女儿看了眼。 “没事的。”安慰着自己的妻子,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林博亚才知道,情为何物,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意识到,家,对于他有多么的重要。他才刚知道幸福为何物,他的女儿就要嫁人,还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皇子,若是女儿日后不幸福,他这个父亲,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是,他却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因为,那道圣旨,真的是对他们敬王府莫大的恩赐。 “爹,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敏儿笑着看着为自己的婚事发愁的父母,赐婚,她早已想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的快。只是,自从见了那个贤王后,她心里就有了计较,所以她并不着急。 “怎能不担心,你就要和一个陌生的大叔成亲了,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和师傅一样用情不专呢?”云鹤大声说道。 林和皱了皱眉,虽然云鹤说话是直白了些,可是云鹤的话也是个事实,那个贤王,他们都不了解,万一真的敏儿嫁过去受了委屈,人家必定是个王爷,当今天子亲生的唯一的儿子,日后极有可能是太子继承皇位的人,敏儿受了委屈也无处申诉。还有就是,他,不愿意敏儿嫁人,也是有私心的。 “敏儿,我们对贤王一点都不了解。”林和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敏儿,担忧的说。 “没什么,我自己会去找贤王谈谈的。”敏儿神秘一笑,抱着蓝,走回自己的小院,留下担心她的亲人。 云鹤不解为何敏儿的笑是那么的诡异,似乎,敏儿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他现在很发愁,原本他还想做敏儿的驸马呢,只是现在多了一个王爷,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他的敌人太强大了,而敏儿,似乎没有不满意的样子,他可该怎么办呢?一边想一边回自己的房:“好色闲人竟然见色忘徒。”酒色闲人找到了一个神仙似的姑姑就整天黏着那个月姑姑,连他们爱的小屋都不回去,整天陪着月姑姑住在那个看起来阴森有冷僻的庄子里。“难道,要和酒色闲人住在那个埋着死人的庄子吗?”云鹤摇着脑袋,那个庄子里,月姑姑整日守着一座孤零零的坟,酒色闲人每次见到那座坟脸色就难看,看来,月姑姑是唯一没有被他迷住的女人,也好,那个酒色闲人,也该吃吃苦头。只是,他不想住那个庄子,打扰酒色闲人和月姑姑,看酒色闲人的脸色,太恐怖了,就像怨妇一样!云鹤一想起上次在那庄子里小住了几日的情景,就浑身冒冷汗,酒色闲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酒色闲人那么体贴那么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人,特别是女人的。 “无忧,来,喝茶,小心烫,我给你吹吹。” “无忧,累吗?我给你锤锤肩。” “无忧,这花好看吗?我给你戴上。” “无忧……” “无忧……” 那样殷勤的样子,让云鹤恶寒,生生将云鹤给吓了回来。 虽然不想,但是云鹤还是扛着包袱来到了暗庄,月无忧和梁西辰住的地方。他不想看着敏儿嫁给那个贤王,也不想看林和那臭脸,整天就知道找他的茬,没有就和他打架,把气都出在了他身上,所以,他为了小命,赶紧逃了,媳妇没领回家,再把小命丢了,可不划算。 月无忧听到尘玉封王并被赐婚,女方竟然还是敏儿时,不由得苦笑,当初自己差点杀了敏儿,可是,那个女孩竟然还成为她唯一牵挂的人的妻子,不能不说惊讶。只是,雪呢?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玉儿,只剩下他了呀!”月无忧看着阎岩的墓碑,喃喃道。 “贤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贤王虽是冷漠,对于雪,却不会绝情。”梁西辰说,看着月无忧又在对着阎岩的墓碑忧伤,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错过了十多年,而若没有眼前这个躺在坟墓里的人,他和月无忧,现在,真的是错过一生。死人,他是永远也奈何不了的。 “哥哥,为何要这么做,他应该知道玉儿和雪的。”轻轻靠在梁西辰肩上,月无忧轻轻道。经过这么多,她终于放下了一切,她只是希望尘玉幸福,可是,赐婚,封王,真的可以让他幸福吗?她的哥哥,应该知道尘玉的幸福是什么的。 “你就不要管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终是会幸福的。”梁西辰想着多年前虽然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师傅,说道。那个老人的预言都成真了,所以,关于贤王和白千雪,他们的命运应该也会如他师傅所言的。 “但愿如此,无论如何,那两个孩子,走的太辛苦了,我只是,希望玉儿可以幸福。羽的女儿,希望她可以给玉儿幸福。”月无忧抬头看了看梁西辰,岁月,还是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丝丝痕迹。 “无忧,这么多年了,你依旧和从前一样,只是,我似乎老了。岁月,真的是不饶人。”梁西辰揽住月无忧的肩,笑着,眼里,没有了玩世不恭,只是显出沧桑。 “都不一样了,容貌随未变,只是,心,还是苍老了。西辰,我们,都老了!”叹了口气,一切都变了,经过这么多年,怎能不变:“我们,已经蹉跎了数十年,够了,就这样,在这里,静静地呆到白发苍苍,西辰,你可愿陪我?” 握住月无忧的手,梁西辰笑笑:“你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无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云鹤看着相拥的两个人,鼻子酸酸的,原来酒色闲人放荡那么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就外出,然后醉醺醺的回来,和他约会的那些女人,长的都有几分和月姑姑相似,却原来,他是在那些人身上寻找月姑姑的影子。“真看不出酒色闲人还这么的痴情。”喃喃道,不忍心打搅两个分别十多年的人,云鹤心里一阵失落,这个暗庄,也不是他该呆得地方,自己,还是一个人,如果他的哥哥在,他,就不会这么的孤单了。“哥哥,云鹤想你了!哥哥,你在哪里?”忍着泪,云鹤偷偷的上了后山,听说后山的风景很美,那里,地方很高,如果,真的可以在那里看到他的哥哥就好了。 云鹤来到后山,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或有成片的野花,在最高的一块空地上,孤零零的竖立着一块墓碑,那上面,是清秀的字迹,写着“雷之墓”,而立碑之人,却是雪。雪,是个女孩儿的名字吗?她,是这个雷的什么人呢?云鹤摸着墓碑上的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哀伤,就像眼泪在肚子里憋得太久了,忍不住了,就那么大颗大颗的眼泪直打在手背上。擦擦眼泪,看着这座已经荒芜的坟墓,这里,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收拾了,那个雪,好久都没有来替这个雷扫墓了。于是,他挽起袖子,就那么跪在坟头,一下下的拔着坟头上的草。 大约半个时辰,云鹤终于清理完了这坟头上的杂草,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擦着额上的汗珠,突然看到有个穿着白衣的男人静静地看着他,不,是看着他面前的坟,一言不发。云鹤感觉那个白衣男人有些面熟,可是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他,于是冲那白衣人笑了笑。 雪来到雷的坟前,发现有人正在拔着雷坟头上的杂草,待那人抬头,他的眼泪禁不住想要掉下来,那个人,长的好像雷,可是,他知道那不是雷,雷,已经成了一捧黄土,永远的存活在了他的记忆里。 “谢谢你替雷清理这些杂草。”雪冲着云鹤笑了笑,然后跪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雷的名字。他,好后悔当初没有问雷真正的姓名,也没有问雷他弟弟的名字,雷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不是姓名的名字。雷,也许是他的姓,也许是他的名,也许,什么也不是,现在想想,当初进地狱,一直都是雷在照顾着他,迁就着他,鼓励着他,从来都是雷在为他付出,可是,他却忘了回报,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雷对他的好,直到最近,他突然忆起地狱里那两年的生活,才发现有雷的照顾是多么的幸福,原来,人,总是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你,就是雪?立碑的人?”云鹤看着雪,疑惑的问,除了立碑的人,应该不会有别人吧! 雪点点头,低垂着眼,轻轻一笑,避开了云鹤的视线,怕伤了云鹤,也怕,看着那张和雷十分相似的眼而伤心。 “不是吧?我还以为雪是个女孩子,原来是个男孩子,还是一个长的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真是的,现在的男孩子怎么可以长的这么漂亮呢?”云鹤不满道,想起了几年前将一个男孩子误认为女孩子的事。 雪听着云鹤的话,突然记起眼前这个憨憨的男人,就是几年前在君山遇见的那个孩子。原来,他们还算认识。 “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云鹤绕着雪打量了好久:“当时他应该比我小好几岁,就算长,也不会一下子长这么高大。” “我们,在君山见过面,你将我误认为女孩子。”雪站起来,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云鹤道。 “哦,原来是你啊,小弟弟,你长的可真够快的,那时你还是一个小不点呢。”云鹤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比敏儿还漂亮的男孩子。只是他用手比了比当初雪的个子,再看了看现在的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雪只是笑着,并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我叫白千雪,你怎么会在这里?”雪向暗庄的方向望了望,那里,应该是他玉哥哥的姑姑住在那里的。 “我叫云鹤。我暂时住在月姑姑这里。因为我师傅正在追月姑姑。”说罢,云鹤哈哈大笑着。 原来如此,也难怪云鹤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雪,这坟里是你什么人?”云鹤不解的问,看雪那样子,似乎坟里的人对他非常的重要。 “雷啊?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了我而死,而我……”雪摇了摇头,而他,却直到现在才来看他,真的是混蛋。 “雷真幸福,还有你这么个兄弟惦念着,也不知道,我的哥哥在哪里,是否想念我?”云鹤看了看雷的墓碑说道。 “怎么,你和哥哥走散了?”雪问。 云鹤点点头:“我们已经失散多年,如果哥哥现在还活着,应该比我还壮还高。哥哥,长的真的很魁梧。”云鹤回忆着,只是年少的记忆永远定格在童年时哥哥的样子,“我和哥哥很像,只是,永远都没有哥哥强壮。无论怎么长,都比哥哥弱一些。” “你一定会找到你哥哥的。”雪拍了拍云鹤的肩,看了看夕阳:“我要走了,云鹤,请帮我常常来看看雷好吗?” “你要走了吗?”云鹤看着雪,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散去,消失,他的身体好冰冷,他这才发现雪的脸色好苍白,一种病态的苍白:“你,生病了吗?身体这么的冷,脸色这么的苍白。” “我没事,有空,就帮我照顾一下雷的坟。我可能暂时来不了了。云鹤,拜托了你。”雪看着快渐渐变黑的山林道。 看着云鹤点头,然后满意的笑了笑,云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闪电般的离开,身影隐没在丛林中。 云鹤看着雪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佩服雪的轻功造化,那样优美又消散的身形,他这辈子是练不出来的。于是他回头看了眼雷的墓碑,那样的孤独和哀伤,就那样寂寞的孤立在那里:“雪,我会替你照顾他的。”于是自己也走了。 雪捂着胸口使劲的咳着,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已经透明,就是寒潭中的寒气,也让他没有感到有多么的舒服。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眼睛,蓝的就像最深邃的蓝宝石,在月光下,他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寒潭里,一动不动。寒潭四周的那人,静静地看着雪在寒潭里浸泡着,雪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雪的容貌,只是他被那头银发所震撼,虽然心生疑惑,可是他终于自己的职责,依旧只是远远的看着寒潭中的雪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1 章 37 白千云的心里一直很不安,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于是整日心不在焉,就连最喜欢的动物也不太上心,他的反常,就是整天忙着和那些飞禽走兽争夺他注意力的六翼也发觉了。 “云,怎么了,最近看你心神不宁的。”晒着太阳,六翼问一边磨药的白千云。 “翼,我想,再去中原一趟。我担心雪。”白千云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无云的蓝天说。 “云,有鬼煞照顾,雪会没事的。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对于雪,还是挺上心的。”六翼回忆着,虽然鬼煞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面对雪时,总是和和蔼蔼的,虽然曾经也对雪做过残忍的事,那也是为了不让雪涉险,打碎雪的膝盖,阴差阳错的缓和了雪成年血礼的痛苦,也算是件不好不坏的事。 “白大哥,六翼说得有道理。”红抱着一把柴火说,不满的看了眼成天只知道缠着白千云,要不就是睡觉的六翼。“雪既然已经成人了,那么中原没有几个人会是他的对手的。”寒族的雪王,拥有最纯正的寒族血统,他皇室的血继限制会将他体内的力量完全的爆发,你不用担心的。在说,雪那样的孩子,世上还有谁会忍心伤害呢?” “我担心的是,那孩子随便用自己的心口血。他根本就不知道给对方饮了自己的心口血,自己还要在喝对方的心口血,否则,他会受伤的。”白千云担心的说,只是他的担心都已经晚了。 “雪才多大呀,应该还没有人让他动心呢。”六翼懒洋洋地说,而红,脸色有些微变,她突然忆起鬼煞当初的症状,似乎就是中了寒毒,只是,不知道雪用的是脉血还是心口血替鬼煞解的毒? 白千云心里有丝担心,可是听六翼和红这么一说,安心了不少。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雪,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看了看身边的六翼,白千云摇了摇头,于是继续磨他的药,如果雪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体内的血蛊会有反映的。 红将柴火抱进厨房,坐在灶台前沉默了半天,终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一趟中原,她还是放心不下雪,那晚鬼煞的异常和他体内的毒素,雪给的解药,都暗示着雪似乎用了心口血。现在还不能将自己的担忧告诉给白千云,以六翼粘白千云的程度,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白千云去中原的,而且,自己也打扰了他们这么久,就成全他们一下,让他们过一下幸福的二人生活。看来,自己也是很善良的。 红告别了白千云,在六翼感激的目光下踏上了她的旅途,看着六翼脸泛金光眼冒绿光的样子,就知道白千云真的是要倒霉了。她当初第一天来到这里时看到六翼和白千云相互交换的眼光,后来才知道六翼威胁白千云半年内不止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且还不能为了那群飞禽走兽而冷落他,还要随传随到,否则,他就让那些飞禽走兽弄得非死即伤。 摇摇头,想想白千云真的很辛苦,摊上六翼这么个好吃懒做,嫉妒心强小心眼爱报复的人,看来,这次也只能替白千云默哀了。 红来到京城,就发现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是贤王的婚事,当她知道贤王就是鬼煞时,心里一阵疑惑,鬼煞要成亲了,还是贤王,这关系还真够混乱的,鬼煞竟然是个皇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竟然成了皇子,还真是出乎预料。”红来到惜月阁,看着正在喝花酒的鬼煞,靠着门棂,咬着帕子轻笑着。 红来到惜月阁门口,突发奇想,于是就弄昏了那个栖霞姑娘,然后扮成栖霞的样子去来到鬼煞面前,宝蓝色衣衫的鬼煞别说,还真有皇子的气质,只是头上的那根木簪,真的和他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不符。 “红?”看着倚门而笑注视着自己的红,鬼煞微微抬头,端起一杯酒,晃动着。 红走到鬼煞身边坐下,然后替他斟了杯酒:“怎么就做了王爷,还被赐了婚?” “你为何而来?”鬼煞看着艳丽的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雪的堂哥牵挂着雪,让我来看看。雪,还好吗?”红收起笑。 “这你不该问我的。”鬼煞直直的盯着酒杯,雪,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了,应该是真的离开了。 “你没有留他?”红微微的吃惊,原以为让她离开,只是为了雪,谁知,他连雪也赶走了。 “我已经不需要工具了。”鬼煞顿了顿:“如果见了他,将他带回你们的故乡,中原,真的不适合你们这些外族之人。” 红笑了笑:“知道了,替我向未来的贤王妃问好。也许,这次之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祝你,幸福!”说完,红就缓缓出了房门。 红找了雪好久都没有找到,她还偷偷潜入敬王府见了敏儿,问了关于雪的事,敏儿也是一无所知,君山和暗庄都没有见,红不由有些奇怪。 “雪,千云等你回去。”终于在寒潭里发现了好久都不见的雪,红看着潭中的雪,对于周围看雪洗澡的人有些厌烦,真是一群苍蝇。寒族雪王,如若让千云知道雪洗澡被一群中原人给看了,不知会有何种表情。 “红,告诉云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去,这里,也没有我牵挂的了。”雪闭着眼,这里,真的没有留恋的了,只是:“昨晚最后一件事我就回去。” 红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看来他还是不死心,真的要亲眼看着鬼煞成亲吗?红摇摇头,最后看了眼一旁树林里的人,一伸手,一道火光,于是听到几声闷哼后,自己飘然而去。 雪睁开眼向发出响声的地方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几个人已经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想理会,也就随他们去,如今被红这么 一暗算,这些人,看来得再在这里躺一个晚上了。披上衣服,然后离开寒潭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你是雪的玉哥哥,我认得你。”敏儿女扮男装来到惜月阁,喝走尘玉身旁的姑娘,开门见山道。 尘玉只是静静地喝着酒,没有说话。 “我不想嫁给你,我想,你也不想娶我。请你,去退婚。”敏儿做到尘玉面前。 “你还真了解我。”尘玉笑笑,刹那间一室芳华。 “我不想让你杀了我,也不想做一个空有其名的王妃。你,既然那么在乎他,为何,还要赶他走。那晚,在我家……”敏儿发现自己的话对尘玉起了反应。 尘玉眼里射出寒光,冷笑道:“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是贤王,记住,鬼煞已经死了,世界上,也没有雪这个人。” “是吗?”敏儿嘲笑道:“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从未发现,原来你还是个胆小鬼。既然怕他受伤害,为何不自己去保护他,只是这么消极的回避,真的可以保护得了他吗?”转身离开,走出房门前敏儿回头道:“如果你不珍惜,等失去后,你后悔也来不及。真想,娶我的是他,而不是你。” 敏儿离开房间,就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看来,他还不是无动于衷。只是,雪哥哥,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敏儿的眸子黯淡下来,“其实,真想和你远走高飞,如果你愿意。” 尘玉等敏儿离开,失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敏儿的话,确实是对的,他真的很懦弱,他一直不想伤害雪,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但愿,这次,雪可以平安的离开。 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王府,不去理会身后尾随的几个人,想他们大胆也不至于向他出手,谁知,这几个人竟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宫中的暗卫,心里暗暗惊讶,于是假装被迷药迷倒,虽他们处置,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只是将他迷倒,然后将他平安的送回王府,还小心翼翼的替他盖好被子。看着他们静悄悄的守在门外,鬼煞猛然睁开眼,在黑暗中,扯出一丝冷笑,自从自己上次中毒好了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体百毒不侵,这迷药虽是宫中最好的,无色无味不令人觉察,可是却对他是不起作用的。 “一切办妥了吗?没有伤着王爷吧?”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压低响起,可是尘玉还是听出这是林倾玹身边的贴身侍卫兼太监的王公公。于是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回公公,一切都办妥了。王爷不到明天是不会醒的。”门外的人回答道。 “那就好。你们几个给我放机灵点,万岁的安全重要,那个寒族余孽,不留活口。”隐隐约约还听到些什么,尘玉只听到了“寒族余孽,不留活口”这八个字,心里一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雪,原来,他还是要对雪出手。等到门外脚步声离去,他才起身,打倒门外的侍卫就匆匆的向君山奔去。雪没有离开,就只有呆在君山,那里的寒潭,是他们寒族的最爱。 用尽全力,只是用到方恨少,长久没有活动筋骨,竟然发现身体僵硬了不少,轻功,似乎退步了。只是心急如焚,趁着夜色,他就那么几起几落的飞檐走壁,来到了君山下,只听到打斗的声响,虽然很担心,但是知道雪的寒族能力,还有了解寒族皇室血继限制下爆发的力量,对于雪的安全,还是有些安心,只是担心雪心太软,对敌能力不够,这些暗卫,都曾经相当于顶级的杀手,“不留活口”,他们只是遵守命令没有例外的,于是,仅有的安心的又变为担忧。 寒风吹着,这个时节,天气渐渐变凉,秋风卷着落叶漫天飞舞,虽夜色浓郁,只是,山腰一闪一闪的白光还是隐约可见,还有,那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清晰,越是心急,越是感觉雪离得他很是遥远,衣服不知被树枝挂成什么样子,形象,那个风流倜傥英俊无比的贤王早已无形象可言,只是脸上不满阴郁,眼里,满是寒光,他,又恢复成了鬼煞,那个江湖第一杀手。 雪看着围上来的一波又一波的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闷咳着,嘴角,溢出血滴,脸色,苍白的就像他射出去的冰针。长发披散着,完全银白的发丝,如皎洁的月光,血红的衣衫,就像他嘴角的血滴,令人惊艳,照亮了众人的脸。因为天色太暗了,还有众人似乎忌惮他的眼睛,所以都是避过他的眼睛直接攻击他,毫不留情。 雪笑着,他只是以为不去找尘玉,只是等身体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就离开,没想到皇上竟然等的是那么的焦急,就连多等一天都不愿意。他在寒潭里七天,真的都已经决定了,明天就离开,真的都决定了,这一生就陪着白千云,在他的故乡到老,再也不回中原。因为,他还是不能看着尘玉娶妻生子,不能看着自己被他讨厌,他还是,无法看着他拥抱别的人。他终于知道嫉妒为何物,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追随尘玉,为什么那么坚持要自己变得强大,哪怕只是工具也无所谓,因为,他爱尘玉,爱他的玉哥哥,只是,似乎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个下雪天,他遇到了一身黑衣的鬼煞,从此他有了活下去的目标;那日,他看着红,有了想要为他的玉哥哥变强大的欲望;那日,他看着被封王赐婚,在惜月阁寻欢作乐的贤王,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什么;今日,看着自己爱的人的父亲带来的杀手,他,终于知道了眼泪,是什么滋味。 雷那时说他还小,还不懂得眼泪是什么滋味,眼泪,不是咸的,不是苦涩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是没有滋味的。眼泪,他的眼泪,不是他的体温他的血液那么冰冷,而是热的,是滚烫的。原来,寒族人的眼泪,都是滚烫的,死亡,其实真的不可怕,只是闭上了眼睛,只是见不到阳光不是。 雪在黑暗中绽放了一朵美丽的笑容,玉哥哥,也许,雪日后真的不会再出现你的眼前了。虽然我无法理解你为何会将我赶走,只是,也许,你是对的,雪在这里,真的只会牵连你,让你伤心。雪一边躲闪着一名暗卫的攻击,一边想着,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攻击了,只是躲闪着,可是连躲闪,他都不怎么上心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利剑暗器给伤着,还好,寒族的冰术可以让伤口凝结,可以止住外流的血,否则,雪现在肯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的。 看着那把长剑,雪仿佛看到了雷在对他微笑,眼神悠悠看着漆黑的幕空,没有动,雷的眼神是那么的有神漆黑,雷还是那么强壮结识。雷,云鹤,他,就是你要找的弟弟,他和你是那么的像。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强壮朴实,一样的可爱,一样的憨厚。只是,雷,我真的抱歉,当时,没有对他说出你们也许是兄弟的可能,那时,我惧怕死亡,可是现在,我情愿那时他就一剑将我杀死,为你报仇。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2 章 那一剑,就那么直直的刺向了雪。雪微笑着,看着那把剑将没入自己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凝固的血液正在挣脱冰晶的舒服,向身体外涌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冰冷,似乎,有丝丝温暖袭上心头。回头,他以为自己只是眼花,竟然看到了他的玉哥哥,依旧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他心动,只是,那眼里的担心和痛楚,却让他是那么的陌生。应该不是他吧,他的玉哥哥,从来就没有为他担心和痛楚过,无论何种情况,他都是淡然到冷漠的态度。他已经不需要武器了,自己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所以,他是不会来的。那个身影,真的只是他的奢望,后天,他就该要当新郎了,然后,和敏儿恩恩爱爱,有一群可爱的孩子,也许在某天,他会想起曾经有个叫雪的孩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雪温柔的向那个他以为只是幻觉的身影一笑,然后,缓缓的倒下。 当尘玉赶到时,只发现自己的雪,向他温柔一笑,然后,闭上了那双他最喜欢的眼,慢慢地,慢慢的,倒下,他周围的冰墙,破裂,化为无数冰晶,飞落。 他以为只要不理会雪,只要不和雪在一起,林倾玹的杀意就会减少,雪,就不会有危险,于是,他故意冷落雪,处处提防着林倾玹,可是,这次,还是大意了,竟然,让那几个暗卫单独困住了他,让雪陷入危险之中。 尘玉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雪,抚着雪苍白的容颜,眉宇间却含着萧瑟。那脸上的笑,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尘玉想,这双可以湮没红尘的眼,再也睁不开了,他,再也看不到那里面的纯真和依恋信任了,那张嘴,再也不会叫他玉哥哥了,这张脸,再也不会为他而害羞而染上嫣红了。这具单薄的身体,将会变成白骨,变成一捧黄土,他再也感觉不到那淡淡的凉意了,那双手,再也不会在他睡梦时抚着他的脸了。失去的恐怖袭满全身,他后悔,后悔将雪赶走,后悔无数次的无视雪的忧伤,后悔,故意用那些女子来气他。 当梁西辰月无忧匆匆赶来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雪竟然会被杀死。月无忧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为了断绝尘玉对雪的感情,竟然真的对雪痛下杀手,真的,就这么当着尘玉的面将雪杀死。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除了为什么,月无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震惊,她的担忧,在看到尘玉的表情时,都化为了无言的沉默。他们比尘玉先到一步,他们来不及阻止那给雪致命一击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被那把利剑刺中而无能为力。 林倾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本来他以为只要杀了雪,那个预言就不会成真,只要世界上没有了这个寒族后裔,林氏江山就会保住。他以为只要避开了尘玉,只要不让他知道今天的行动,尘玉就会慢慢的忘记雪,忘记这个寒族少年。只要不是雪,无论是谁,只要和寒族没有关系,无论尘玉喜欢多少男人和女人,他都不会管,可是,为何,为何他的孩子会是用看仇人的眼光看着他,他也是为了他好,为了林氏和月氏的江山啊!为何,为何他的妹妹会用那种忧伤的眼光看着他,为何,为何就连梁西辰都那么的有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呢? 梁西辰,月无忧,林倾玹看着尘玉,只见他轻轻地抚着雪的脸:“我恨你们林家,你们让我,真的失去了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我恨,恨你们。” 慢慢地描着雪的眉眼,尘玉抬头,看着瞬间苍老的林倾玹,凄然一笑,却是绝美到让万物失色:“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是否,便不会这么痛苦?”俯下身子,轻吻着那已不再嫣红的唇,如羽毛般轻盈,这个吻,没有了面罩的阻隔,也没有了偷偷摸摸黑夜的遮盖,没有顾忌,没有掩藏,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 林倾玹以为杀了雪,可以让尘玉,也就是鬼煞回头,继承皇位,谁知,却招来尘玉如此的恨意。 当年,那个神巫就清楚,无论是月氏还是林氏,唯一的继承人为了一个男孩会放弃皇位,而那个男孩,是隐居天山的寒族和炎族之中的。于是,璿皇下令灭了寒族和炎族,谁知,还是,还是有遗漏,璿皇无子,他林倾玹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竟然喜欢男人,虽然他极力掩饰,可是,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每个夜晚,都守在那男孩的窗外。若不是如此,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只是,他不能看着林氏江山如月氏江山一样,后继无人。 看着尘玉俯身吻向雪,林倾玹似乎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断裂,在破碎。尘玉那淡淡一眼,似乎不止仇恨和绝望,还有空洞,那一眼的悲凉,让他这个活了五十年,经历了无数的人,都顿感凄凉,那双几乎和玲珑一样的眼,满藏着沧桑和寂寞。他的孩子,对雪,竟然爱的是那么的深,自己对于玲珑的爱意,也不及自己的孩子对那个男孩的一半。尘玉望着怀中的雪,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让林倾玹仿佛看到那年手持梨花,嫣然一笑的玲珑公主。 雪,玉哥哥这就带你离开。看了许久,尘玉感觉,雪只是睡去了,于是莞尔一笑,温柔的抚着雪的眉眼,似乎,下一刻,这双蓝色的眸子又会睁开,甜甜的叫他一身玉哥哥。将雪抱在怀里,紧紧地,似乎,怕人和他抢去。 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众人,只有雪,天地间,也只有他和雪。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一片,两片,一会儿,整个天地都成银白。雪地上,余下一串串清晰的脚印,那脚印,似乎在等待多年前跟在他身边的小脚印。 一片片雪花落在雪和尘玉身上,有一片,落在雪紧闭着眼的长长睫毛上,霎那间,那片雪花融化成水珠,顺着雪的眼角,轻轻地滑落。 整个世界看不出别的色彩,除了白色,除了一望无垠的白,就是那抹嫣红远去的影子。风,呼呼的吹着,世界,一片寂静。 结局 雪并没有死,当时那些暗卫伤他时,幸好,他在体内结了一层冰晶保护住五脏六腑,他顾忌那些是尘玉的父亲的手下,顾及着尘玉,所以,没有用寒族的冰术,谁知,却害了他自己。 当初他给尘玉解寒毒时,用去了太多心口血,身体又一直没有恢复,所以所结冰晶没有完全保护到自己的身体,还是被伤的很严重。 当尘玉抱着雪,在那终年积雪的山顶同穴时,遇到了赶来的白千云和六翼,还有红。 白千云告诉他,雪其实没有死,只是元气打伤,要在寒冰之中恢复,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 “我会等他的。”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我都会等,心里默默地说着,看则会依旧笑得温柔的雪。 “其实,当你将自己给了雪,当雪给了你他的心口血,你的体内就有了我们寒族特别的情蛊,你和雪,同生共死。所以,哪天,你发现自己的头发变白,黑眸变蓝,就说明,雪,不在了。”白千云轻轻地说。正因为那情蛊,所以,他才找到了六翼。 红看着六翼,原来是他将自己卖给了千云,做了千云的老婆啊! 白千云握着六翼的手,难得的,六翼那么厚脸皮的人竟然脸上一片红云。 当年,白千云遇到尘玉时,是在真的月守玉将死时。月守玉,根本就承受不住地狱的训练,在一次训练中,受了重伤,而尘玉,当时竟然魂附月守玉体内,于是白千云用寒族的摄魂之术为他们两个魂魄转移,真的月守玉死了,而魂魄寄托在月守玉身体里的尘玉复活了。 白千云让尘玉答应他,照顾来到地狱的六翼,因为他要寻找流落在外的寒族皇室后裔雪,还要尘玉答应如果见到寒族和炎族之人,一定要照顾他们,或者,告诉他。只是当时尘玉并不知红是炎族之人,而尘玉,他知雪是寒族后裔,只是不想让白千云带走他,所以没有通知白千云,谁想,却害死了雪。 尘玉,他,其实是月守玉的堂哥,他的母亲,就是凌波公主,父亲,是林倾玹的大哥。 当年他的母亲凌波公主和林倾玹的大哥林清远偶然相识,那时,凌波公主只是宫女的女儿,根本就不得宠,而林清远也以为凌波公主只是个宫女,于是两人暗结珠胎,被璿皇发现,璿皇很生气,问那孩子是谁的,凌波公主就是不肯说,于是被璿皇打入冷宫,默默生活了多年,就连尘玉生下来都无人知。而林清远从边关回来时,才知道自己爱的女子竟然是长公主,还在他去边关时去世,于是从此寂寞缭绕,在看到和凌波有丝相像的玲珑时,向璿皇请求赐婚。 新婚之夜,才知道原来玲珑公主和自己的弟弟情投意合,于是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不知从哪里听到是璿皇赐死了凌波公主,心中怒不可遏,竟然逼宫,而璿皇只是不说一句话的就退了位,致死,都没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叫凌波,而念念不忘的是玲珑。 两年后,林清远去世,那晚,一直在冷宫的凌波公主听到消息后,自尽,点燃了冷宫烧死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孩子尘玉。 虽然月守玉死了,可是他的身体却还残留着月守玉的记忆,尘玉,就活在两个人的记忆中,那样,在仇恨和痛苦中挣扎着,直到,遇到了雪,那个在大雪中和雪一样纯白的孩子。 若说白千云不恨尘玉是不可能的,虽然当初神巫告诉他寒族后继无人,雪王会没有子嗣,虽然他从未勉强过雪重振寒族,他本来是想成全雪的,因为,直到遇到六翼后,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分性别种族和年龄的,于是,他一直支持雪寻找自己的真爱,也希望尘玉可以善待雪。不想,尘玉竟然三番五次的伤害雪,虽然都是为了雪好,可是一次打碎了雪的膝盖,要不是寒族成年之前骨骼是可以自己恢复再造的,否则,雪就成了残废,他还让雪在用了太多心口血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将雪赶走,故意和一些女人鬼混,还让雪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杀手,还差点让雪死掉,所以,他无法原谅尘玉。 “云,你真的不告诉鬼煞吗?”六翼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靠着白千云说道,有些心疼白千云的苍白,用太多的脉血,恢复要等一个月后,而这一个月,他可就难熬了。 马车外,红赶着车子听到六翼的话,身上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那个男人,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爱装女人的嗜好。静静地赶着车子,她也从来不知,原来像白千云那么看似神仙般的人竟然也会记仇,也会报复一个人。其实,雪只要在寒族御用的寒玉冰床上睡个一年半载的,再加上白千云的脉血,就会恢复七八成,可是白千云却没有告诉尘玉,故意让他等。看来,就算是神仙,得罪了,也是会被怀恨在心的。 尘玉听白千云的话,不再要求去寒族陪着雪,他知道白千云恨他,因为,雪成年的那晚,他其实在的,还遇到了白千云。白千云要他善待雪,可是他却让雪受如此重的伤,所以,被恨,是应该的。他不奢求被原谅,只是,希望雪能够平安。看着白千云将雪带走,他的心仿佛也被这满山的冰雪给冻住了,再也没有一丝温度。于是,他再也没有下过山,再也没有回到京城,再也,没有去皇宫看过林倾玹一眼,就那么决绝的离开,任凭月无忧和林倾玹怎样呼唤,他,依旧没有回头的离开。因为,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活着,他,已经明白失去的恐怖,已经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已经知道,不是雪离不开自己,而是,他离不开雪。 后记 六翼悄悄的来到皇宫,和林倾玹见了一面,只是,任林倾玹如何说,他只是微笑着摇头。 “姐夫,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连我,也无法帮你了。”六翼摇摇头,看着多年不见林倾玹,神态已经不再那么慵懒,只是一脸的歉然。 “翼儿,你也恨我吗?”林倾玹看着六翼。 六翼摇摇头:“你只是将姐姐当影子。见过了鬼煞的真面目后,我就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的不开心了。只是,已经有那么多人不幸福了,为何,你就不能成全鬼煞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在乎的人,你就那么让雪死在他的面前,他怎可不恨你,若是千云被你那样对待,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的。”六翼缓缓地说,只是,语气虽慢,可是眼神中的寒光却让林倾玹震撼。 看来,他真的错了,如果当初接受雪,也许,那个预言就不会实现,也许,他的孩子还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当初尘玉就是顾忌着他,害怕他加害雪,所以才那么毫无怨言的接受封王赐婚,才那么故作浪荡,故意寻欢作乐,只是,他那么珍惜雪在乎雪,就是故意漠视甚至伤害雪,可是每到夜深人静,都会避开侍卫一个人去君山在暗处看着雪,白天就会拿着那根檀木簪子发呆,那么明显动作,他岂会不知。所以,他真的怕当初那个预言,所以,他才做了今生最后悔的决定,下了无可挽回的命令。 “姐夫,虽然尘玉也许继承不了皇位,可是,你不是还有几个公主,你的后宫,也该充实了。”六翼淡淡地说:“月无忧,也就是你的妹妹林凌儿,她,因为受过重伤,已经无法生育了。” 他曾经偷偷跟随阎岩,见到了月无忧,发现她当初跳崖时留下了非常严重的病根,那种身体,根本就不适合生育,否则,可能会一尸两命。这次,再见到她时,虽然身体调养的还好,可是,年龄太大了,而且,由于在瘴气林里住了那么多年,她也没有按时服用他给的解药,身体积毒已深,保住了姓名,却是再也做不成母亲。 “凌儿,她还好吧?”尘玉走了,就连他唯一的妹妹,也是忧伤的离开他,不愿回到他身边。 “和梁西辰过得还算幸福。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度过后半生,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六翼意有所指的说。 林倾玹苦笑着:“你是说我吗?”然后叹了口气,“我已经众叛亲离了,怎还可再遭人怨恨。翼儿,如果见到玉儿,替我照顾好他,还有,告诉他,我,希望他幸福。” 六翼点点头,然后离去。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3 章 当初,他的姐姐刘眉儿因为和玲珑公主有五分相似,所以备受皇上的宠爱,只是,年少的他总不知道为何他的姐姐那么的忧伤不幸福,任性的他偷偷离开了京城,一个人闯荡江湖,以为凭借着自己从太医院里学来的一些医术就可以救死扶伤,谁知到在医死了了一个黑道头目后,竟被追杀至悬崖,无奈的跳了崖,然后意外的遇到了当时第一次从来中原找雪的白千云。于是,白千云为了救六翼,就只有先放弃找雪,因为那些黑帮之人还在寻找着六翼的尸体,那悬崖也离寒族故居不远,所以,白千云就所幸先带六翼会寒族。 想想,那时白千云已经成年,风华绝世的样子,当然不是六翼这种成天在土里来血里去的毛小子可以见到的,于是,情窦初开的六翼就那样被白千云的风姿所迷惑,于是充分发挥黏人的本质,死缠烂打的终于赢得了白千云的心,只是当时白千云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对六翼的感情,整天注意里都被自己养的那些动物给夺去了。一次,六翼为了夺回他的注意力,就故意将他最爱的小狗给烤了,他为了那件事和六翼大吵了一架,然后六翼就一个人负气离开了,辗转反侧来到了暗庄。 当白千云和六翼吵了一架后,尾随六翼也离开了寒族,一路上看着六翼游山玩水不亦乐乎,也就放心了,于是放下心去找当年被神巫的女儿带离寒族的雪,不想却遇到了和附在月守玉身体里的尘玉,也就是鬼煞,想起神巫说他离开寒族遇到的第二个人将会和雪有莫大牵连,于是他就在救了尘玉后告诉他要他照顾寒族和炎族之人,还有就是他猜六翼一定会到暗庄去,所以也要尘玉照顾在暗庄中的六翼,因为,六翼真的是太爱出状况了,不是他被人追杀就是他害死被人,总得有个人保护,因为那时他还急着找雪,所以六翼只有尽量安排人照顾他了。 可是白千云没有想到的是,他那一走,六翼因为一次炼制霸王蛇的毒,不小心反中了毒,之后对于以前的记忆就几乎全部忘了,顺带的,他就忘了他,还好后来有雪,让他恢复了记忆,否则,真不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六翼不是不想去找他,不是已经不爱他了,只是找不到回寒族的路,失去了和他有关的记忆。否则,六翼不会在炎族废墟那里捡到红后就离开,也去寒族看看他,因为,他根本就忘了寒族和炎族只隔了那片森林而已,忘记了,那里还有一个他深深爱着的人。 六翼记起了所有的记忆,想起了所以关于白千云的一切,于是匆匆赶往寒族,只是和前来给雪行成年之礼的白千云又给错过了,还好,只是一时的,不是一世的。他在寒族整整等了白千云两个月,终于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恋人,相顾无言,只有深深看着对方。 这两个人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白千云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飞禽走兽身上移开,多陪着六翼,六翼也过得惬意,仿佛他们还是在十年前一样,他向白千云撒娇,白千云迁就着他,只是红又去了,他的幸福日子又被打扰了,于是很是郁闷。这次,白千云又将雪带回来,注意力都放在了雪身上,他对这对白氏兄弟真的很没辙,只有有苦难言的忍受着白千云的冷落,于是是不是的用怨恨的眼光看着红,弄得红感觉自己生活在刀风剑雨里似的,见了六翼就躲,怕六翼会一个忍不住拿她活动筋骨纾解怨气。 五年,白千云整整将雪留在寒族五年,只是,受了重创的雪人虽醒了,身体一直都没有复原,于是就一直被白千云留在寒族,也不许他和外界有联系,当然,他更不知道寒族外还有一个日日等待他出现的尘玉。 终于,白千云被六翼那哀怨的眼光瞪得受不了了,被红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实在不忍再看,终于决定让雪一个人离开寒族透透气。 “云,我爱死你了!”一听到雪要离开,六翼两眼都法绿了,也不避雪和红,直直扑上白千云就亲着白千云的脸幸福的打大叫道,五年了,终于,白千云的注意力将要回到他身上了,雪,终于要走了。而红,差点跪地膜拜,终于,终于可以不用活在六翼的阴森恐怖的目光下了:“千云,你节哀顺变!”红给了白千云一个同情的眼神,禁欲五年的六翼,是非常难对付的,可怜的白千云,那么淡薄的身子骨,六翼可能会连骨头都不剩的将他给吃干啃净的。 雪看着自己的堂哥和六翼还有红,然后挥挥手,离开,五年,他依旧如五年前一样,没有变多少,要说变,就只是变得让人更加无法忍受了。 “千云,雪变的,更加魅惑众生了,不知道尘玉是否可以对雪有抵抗力。”红轻轻笑着。 “哪有,是我家云更有诱惑力。”六翼不满的撅嘴,红瞥了六翼一眼,赶紧将这个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两人,否则,一会不知六翼怎样惩罚她的不知趣呢! 尘玉再一次看着天空飘着的白雪,裹着黑色的斗篷,带着黑色的面罩,少了雪的冬天,真的是好寒冷。走着,看到一座木桥上站着一个白衣人,眉眼如画,黑发披散着肩,低着头,一步一步在雪地里向他走来。那个人没有看到他,只是走到桥中央,然后看着结冰的河流,发了会呆,就那么双手环膝坐在了木桥上。 雪越下越大,那个人仿佛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似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的衣衫是那么的淡薄,似乎在冬风中,瑟瑟发抖。 尘玉走过去,停在那个白衣人面前:“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颜色。你,可愿意跟我走?”于是伸出手,看着白衣男子问。 白衣人抬起头,看着黑色斗篷和面罩的尘玉,然后歪着头道:“你的眼睛和我的一样漂亮。”他开心的一笑,尘玉感觉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我等了一个人五年,如果你是他,我就跟你走。”白衣人轻轻地说。 尘玉缓缓落下黑色的面罩,将斗篷解下给白衣人披上:“我也等了一个人五年,日后,让我一起等如何?”尘玉嘴角噙着笑。 “我叫雪,你呢?”白衣人将自己的手交到尘玉手里,问道。 “你就叫我玉哥哥吧!雪,我们回家。”于是拉着雪的手,一步一步,离开了桥,像他们的家走去。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雪地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一会儿,被大雪覆盖住,看不出一点痕迹,雪地上,就像从未被那黑色沾染一样,依旧洁净,纯白! 恋耽美.[]【樱井岚馨】整理 第 33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