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将军跑路了》 分卷阅读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 《朕的将军跑路了》作者:柳复雨 文案: 重生心机boy阴狠皇帝攻x穿越洒脱豪爽将军受【年下互宠】 以后每天晚上8点更新 重生而来的姬隐决定再也不要那些所谓的感情,他要帝位,要权势,要复仇! 奈何这辈子他碰到了命中克星。不要感情?谁说的,给朕拖出去斩了! “姬隐!我为你打仗,为你平天下,拿你当兄弟,你tmd居然想睡我?”钟破虏扶腰挥熗咆哮。 “咳咳,长川,朕心口疼。”姬隐摇摇欲坠。 破虏扔下熗就跑过去,却被姬隐贼笑着抱了满怀。 “我卑劣阴毐,狠辣虚伪,可是长川啊,我把心底最后的热乎气全都给你了,只求你不要扔下我。” 这就是一个小将军帮着他的小竹马登上帝位的甜文。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破虏,姬隐 ┃ 配角:姬康,丁素薇,袁芳菲,姬戈 ┃ 其它:攻受互宠 ☆、要当大侠 第1章 钟承志下朝之后,一进二门,就听到破虏的问剑阁里传来父亲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王管家呢?我让他去请家法,他去哪儿请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他是去专门找木匠定做去了吗?” 他转头就看到站在他背后的王管家,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看到他过来,马上凑上前,抹泪哀求:“大公子回来了,您快些去劝劝老爷吧。三公子还小,怎么能受的住老爷的手劲儿呢?”说着还用力挥舞了两下棍子,好似向他证明这家法可打不得。 钟承志翻了个白眼,走进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脸色涨的通红,看上去是真的气急了。 钟承志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真的要打?他可从来没见过父亲被气成这个样子,就连今年夏天破虏那小子把人六皇子打了,父亲也只是跟当今请罪后,回家拍了两下破虏而已。 这小子这次是犯什么浑了? 他眼神一转,就看到跪在院子里的破虏。 这孩子今年十一了,出落的越发俊俏齐整,像极了娘亲。一双别晶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几乎要湛出清透的光晕来,明明都是个少年郎了,可看着他的眼神,你不自觉就会想起那些牙牙学语的孩童,纯粹又干净。 钟承志一直嫌弃别人宠溺幼弟,可是在这家里最溺爱破虏的,就是他这个长兄了。娘亲去了的时候,父亲远在边关回不来,承志才十三岁就担负起照顾幼弟的责任,可以说破虏就是在他怀里长大的。 钟破虏本来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看到大哥进来,马上冲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笑的承志都能看见他白生生的后槽牙和小舌|头。 瞪了破虏一眼,承志赶忙过去,搀扶着父亲往堂屋走去,“爹,您旧伤前几天才复发,这大冷天就别跟外面站着了。”说着冲院子里低头装死的小厮们喊道:“都是木头做的?不知道上来劝老爷爱惜身体,要你们当摆设啊?!会不会做事,不会就让王管家找人牙子来,再换一批懂眼色的!” 钟父最是怜惜下人,看大儿子这样,注意力马上就被拉走了,集中火力开始喷大儿子:“耍什么大爷主子威风!早跟你们说过,别学那些纨绔的臭毛病,你曾祖当年也不过一个地主家的人凳,还不如他们。你们是钟家的种,大泥腿子生的小泥腿子,要是再敢把这臭毛病带回家来,看我不抽你!” “是是是!爹教训的是。咱们先去堂屋暖和暖和。”承志一脸受教的样子,一只手背到身后,冲破虏勾了勾。 这边钟父刚在堂屋坐下,一转眼就看到刚刚还在院子跪着的小儿子跟着进来了,一群下人又是送热帕子,又是上姜汤的,看那样子恨不得把他揣怀里好好捂一捂才好。 看到这一幕,钟父又开始运气,承志赶忙给进来的王管家使了个眼色,这边一群人又冲上去围着钟父,把刚刚对破虏施展过的关爱大法又在他身上重演了一遍,把老爷子刚刚运起来的气又给打散了。 趁着父亲喝汤擦脸的时候,承志凑到破虏身边,拍了拍他脑袋,问:“臭小子,你又干嘛了把爹气成这样?” 破虏笑了起来,鬼鬼祟祟的凑到大哥耳边,刚要跟他说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就被钟父一声厉喝打断了。 “孽子,跪下!” 破虏咧着嘴冲大哥笑了笑,赶忙跑过去,轻车熟路地跪在堂屋中间。 “爹,您先别气,跟我说说这混小子又作甚坏事了,把您气成这样?是又把六皇子打了,还是把芳菲妹妹气哭了?” 钟父还没说话呢,破虏先嚷嚷开了:“大哥,你这是污蔑!什么做坏事?打六皇子那是因为他污蔑爹尸位素餐,话里还隐约带出咱爹和北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搭,所以打了十多年也没把北方平定。呵,小爷那是告诉他,做人不能满嘴喷粪!再说芳菲姐,她上次那是想家了掉眼泪,我过去安慰她来着,怎么就成了我把她气哭了?” 钟父当初也被六皇子一番话搞的十分不爽,自己戎马半生,夫人血崩而死他都没能回来奔丧,还在边关和胡人交战,为国为民,虽死无憾。他钟沛敢拍着胸|脯说,这一辈子他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夫人,但却从未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天下百姓!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钟父想起今日听到破虏语气坚定的跟他说的话,感觉胸口憋闷的厉害。 “闭嘴!你这孽子,你当真要气死为父吗?” 承志赶忙上前拍抚父亲的前胸后背,转头狠狠的瞪了破虏一眼,“你到底跟爹说什么了,把爹气成这样了?” 破虏偷偷瞥了一眼老爹,朗声道:“我说我不要进破虏军,不要去当兵!我要去闯荡江湖,成为一代大侠!” 喝! 承志被弟弟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顶了个仰倒。 怪不得父亲气成这样呢。破虏军是钟家人的骨中骨血中血,是多少钟家子弟用命铸就的金字招牌。对于一心报国的钟沛来说,让儿子继承破虏军是他一辈子的执念。 从他们仨的名字就能看出父亲对他们的期望,老大叫承志,老二叫平胡,老三直接就用了破虏军的字号,他的心思从给几个儿子起的名字就一览无余了。 奈何夫人怀老大的时候,正赶上他在边关被围,担心气急之下承志就早产了,身体先天不足,别说舞刀弄枪了,骑马半个时辰都要缓两天的身子骨,是没有希望加入破虏军的。 老二平胡呢,倒是身体健康,奈何这位少年多奇志,生在武将世家,居然喜文厌武。为了不被老爹押送去破虏军,居然在十四岁那年带着小厮离家出走,跑去江南的东林书院拜师学文去了。当时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 气的钟父两天没吃下饭,可东林书院出过多少文人名仕,是学子们心中的圣地,他又不能派兵去那儿把儿子逮回来,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幼子身上。 就说这老三吧,生来丧母,钟父对他最为疼爱,而这个孩子也是极聪明,一岁能言,三岁就能把比他还高的刀剑舞的虎虎生风。摸过幼子根骨之后,钟沛简直想去祠堂拜谢祖宗保佑,这个娃是天生的武将体格啊,骨骼强健,经脉结实,再加上这份机灵劲儿,何愁破虏军在他这儿断了传承! 虽然一直觉得儿子对于学钟家枪没啥兴趣,反而很是喜欢练剑,但钟父也觉得没啥,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花哨一些的东西,长大就好了。谁知今日一早,小儿子居然兴冲冲的跟他说,他打算去当今最知名的天海剑派去拜师学艺,为以后成为一代大侠做准备! 再三确认,发现儿子已经是铁了心要去,这可真是让钟父肝火上涌,恨不得打劈了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 “破虏!你怎么跟爹说话呢,你不知道他的心事吗?你!”这次承志也不打算站在弟弟这边了。对于自己身体不好,无法完成父亲心愿,一直是承志心中的遗憾。当初看到弟弟在学武方面拥有超高的天赋,他是非常欣慰的,不由的也跟着父亲一起期待此子能够加入破虏军,保家卫国。 结果这混小子居然想要去学什么剑法,闯荡江湖?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破虏瞪大了眼睛,反问道:“爹的心事我知道啊。可是破虏军虽然是咱们钟家建立的,但也不代表非得咱们钟家人来继承吧?爹爹手底下那么多武将,找几个好好培养,以后总能挑起担子的。”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当兵打仗当成家族事业来干了。对于上辈子为帝国打了半辈子仗,最后还被迫驾驶战舰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破虏来说,他实在烦透打仗了。 上辈子作为帝国战争实验室培育出来的人造人,他的使命就是为帝国而战,没得选择。可这辈子他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爹有哥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打仗? 一看父亲被破虏这句话气的脸色铁青,把椅子扶手捏的咯吱响,承志赶忙给破虏打眼色,让他赶紧闭嘴快跑,万一爹要是真的被气的失去理智,抡起圈椅砸过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破虏一看老爹被自己气的好像又准备动手了,身经百战的他马上接收到了大哥传过来的信号,爬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爹,你再考虑考虑,我是真的不想去打仗啊!” “啪!”一声闷响,钟父直接把身边的八仙桌给拍碎了。 承志赶忙给老爹端茶倒水,安抚他说:“破虏还小,心性未定,等过几年就能明白爹的苦心了。他是您儿子,您还不了解他啊?再说了,就算他真不肯去,也没啥。您儿媳这不就快临盆了吗?这次肯定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大胖孙子这四个字瞬间治愈了钟父的伤心,他拉着大儿子的手,唏嘘道:“是爹对不住你,当初你娘怀着你,正赶上我和胡人打的激烈,那仗打的艰辛,你娘太过担心我的安危,才会怀相不好,害的你现在……唉……” “爹的苦衷孩儿懂。您别难过了,好好保养身子,等您孙子过了五岁,您还得教他练武呢。” 大儿子给他勾勒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钟父的脸笑成一朵菊花,“赶明儿你去城郊的无音寺好好上柱香,求求送子观音,让她保佑你媳妇这次一定得生个大胖小子,延续我钟家香火。” 破虏虽然跑出去,却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侧厅,偷听二人说话,他也怕把老爹气出个好歹来。 听到老爹这番话,他觉得简直莫名其妙,钟家哪里没有香火了,自己大嫂一进门不就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特别可爱,简直是他的心头肉。大前年不又生了个小丫头,长的简直跟嫂子一模一样,漂亮极了。 虽然穿越过来已经十一年了,可他还是不能理解父亲这种只有儿子才是钟家人的心态。要是放到他上辈子,谁家能自然生出这么仨姑娘,那简直是要上星际头条的。对于自然出生的幼崽,帝国所有人都是非常欢迎非常重视的,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分男分女的? 不过看爹那会儿好像被气眼珠子通红,好像要哭的样子,破虏心里也有点难受。他不是不懂父亲的心思,可他真的不想再去打仗了。上辈子他算是为了帝国活,这辈子他想为自己活。 可是,一想到这些年父亲对他的爱,破虏的心里又变得沉甸甸的。二哥当年离家出走的之后,父亲枯坐一|夜,原本黑黝黝的头发花白了大半,要知道他才四十出头的人,放在破虏上辈子,只是一个人生刚刚开始的年龄啊!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寄希望于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古耽新坑求收藏么么哒】《男主他又要关我小黑屋[穿书]》 作者:柳复雨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带劲。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书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打抱不平 钟破虏进宫之后被钟老爹压着去拜见皇帝,他实在是管不了这个儿子,昨天居然想要收拾包袱学他二哥那样,玩一手离家出走,要不是大儿媳妇发现他院子里的丫鬟神情不对,说不得还真的要被他逃了。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钟父一进御书房,就扯着儿子跪下了。 当今皇上是个年纪和钟父相差无几的中年人,可是看上去却要比钟父年轻十岁有余,一头乌发保养的极好,白净俊美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文的笑容,哪怕就以破虏的审美观来看,也得承认这个皇帝的颜值不比帝国那些经过基因改良的美大叔差。 皇帝在看到钟家父子的时候,笑容变得更大了些,眼角微微泛起一些褶皱,显得更加有魅力。他抬了抬手,“爱卿起来坐,这又不是大朝,你我本是郎舅,何必如此多礼?” 钟父一板一眼的行完了礼,这才斜签着身子,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 坐到一边的圈椅上,破虏看到皇帝眼神转到他身上,赶忙给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逗的皇帝哈哈大笑。 “哎,狗儿过来,今儿个怎么这么乖,没有一来就猴到朕身上呀?”皇帝朝着破虏招了招手,破虏马上凑过去,小声抱怨。 “大舅,您能不能别叫我狗儿了?我都十一了,要是被人听见,那多不好。” 钟父看儿子这没大没小的样子,赶忙瞪了他一眼,“陛下面前不许放肆!” 皇帝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朕就喜欢狗儿这样,他可不像爱卿你这么古板无趣。看到狗儿这样,朕就想起皇妹,她若是能活着,看到狗儿现在这么乖巧可爱该多好啊。再说了,狗儿这是跟朕亲近,喜欢朕呢,是不是啊?” 破虏赶紧点头,看到老爹又开始运气,不敢再抱怨这个奇葩的小名了。 皇帝和破虏俩人关于驯马的诀窍唠叨了半天,破虏看老爹和皇帝有事商量,很有眼色的告退,“大舅,我去看看您说的那匹骏马啊。” 皇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吩咐一边的内官,“陪着小公子,别让人冲撞了他。狗儿,只许看,不许碰啊,那马性子烈,还未完全驯服,可别让它惊着你。” “知道了,陛下,草民告退。爹,我先走了。”破虏赶忙跑走了,他爹看他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妙了。他真是不懂,哪怕就是皇帝,也是自己的血亲吧?他母亲可是和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那皇帝就是他的舅舅啊,有什么好拘谨的。上辈子他们还闲着没事儿就聊皇室八卦,皇帝还经常去星网上和他们这些镇守要塞的士兵们聊天打屁呢,不至于这么战战兢兢的吧? 真是搞不懂这个时代的人的脑回路,太复杂太奇怪了。 皇宫这地儿破虏不要太熟,当年皇帝怜他年幼丧母,经常接他进来在身边养过一段日子呢。周围跟着的小太监们也跟他挺熟,看他朝着御花园走去,一个满脸机灵的小太监就凑上来说:“三公子,这都入冬了,御花园的花儿都谢了。您要是想赏花,奴带您去甘露殿北侧的香雪海赏梅如何?前儿一场小雪之后,梅花儿都开了,好看着呢。” 破虏这个上辈子只见过虚拟花海的土包子一听可以看到真正的梅花林,屁颠屁颠就跟着这个小太监走了。 一旁的几个太监宫女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这个小太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引这位小爷去香雪海要作甚。他们都是在宫中混了多年的人精|子,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可看不可说。 反正这个宫里还没有谁敢对这位小爷不利,没看上次这位把六皇子打的鼻青脸肿,宁嫔带着六皇子跑去圣人那儿告状,反而被罚禁足三月,这位爷不但什么事儿都没有,圣人还夸奖他虎头虎脑,有孝心。 破虏跟着小太监来到这处梅林,只见这处清幽的的山坳处栽植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梅树,一朵朵梅花正迎着寒风怒放在虬劲的枝条上,不是雪却胜似雪。闻着寒风送来那种若有似无的幽香,破虏第一次理解了古人曾经写过的那句——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他想起当年穷极无聊时在星网上看到的一些时人修复堪译出来的武侠小说,忍不住想要学着小说里的那些少侠一般,在这梅林中舞剑一番。 “拿剑来!” 身后一群人集体懵逼。 还是带他过来的那个小太监最先反应过来,躬身问道:“不知公子要剑何用,这入宫是要卸兵器的,内宫实在没有公子要的物件啊。” 破虏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规矩的,不由得十分沮丧,想装一次比怎么这么难。算了,还是进去看看花儿吧,这可是真的!要是把这片林子搬到他上辈子去,那他简直要富可敌国了嘿。 正一边走一边yy的破虏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这笑声简直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刚刚破虏还觉得这个地方真清幽,待在这儿闻着花香,好像整颗心都被放空了,再也不用纠结是为了老爹去打仗,还是听从自己的心意去闯荡江湖。 “公子,咱们先走吧。”又是那个小太监凑了上来,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看上去恨不得拔腿就走。 破虏被人打扰,本就打算离开,可是看到这孩子一脸惊恐的样子,好奇心有点压不住了,“怎么了?你知道里面是谁,这么害怕他啊?” 几个宫人把头都快低到腔子里去了,唉哟,我的傻公子,你可真会接茬,人家这是擎等着你问呢。 小太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吭哧半晌才用气声说:“那边的一定是三皇子,他最不喜我们这些阉人来此,说是会玷污了梅花的洁净。听这动静,怕又是哪个小哥哥被他逮住了。小公子咱们快走吧,三皇子的气性有点大,不喜欢外人来,您……” 话音未落,那边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听声音还是个孩子。 破虏这人最见不得有人伤害幼崽,他循着惨叫声快步走了过去。没有发现刚刚那个还一脸惊恐的小太监在低下头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走了一会儿,破虏就来到一处凉亭附近。他定睛一看,简直怒发冲冠。只见两个太监死死押着一个小孩,年纪最大的那个太监还使劲的想要把孩子的头往地上按。孩子抵死不从使劲挣扎,而他身后的几个小太监看他不从,就不停的甩鞭子往他小腿上抽,那破旧的衣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抽打,早就破烂的露出里面红肿发青的肉来。 而凉亭的四面早就围上了厚厚的毛毡,一个身体肥胖,头戴金冠锦衣玉袍的少年一边喝酒,一边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小杂种,别说爷不讲情面,你今日偷了我这儿的梅枝,我也不想过多计较。只要你把地上这堆腌臜物舔干净,爷就放过你。否则,今儿你就得把这双|腿留下!”说话的正是三皇子姬暄。 破虏这才发现地面上有几坨屎,而这个少年居然想强迫那孩子□□!这是何等恶毒卑劣的行为! “住手!”破虏上前直接一脚把那个按着孩子头的太监踢开,又一把将孩子揽进怀里,看到他冻的发白青灰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嘶,好冰!再一摸他身上那件破烂单薄的衣服,破虏仗着力气大,一把抱起他转身就跑。 他得赶紧带这幼崽去个暖和的地方,给他驱驱寒,再这么冻下去,这个幼崽怕是要死在这个冬天了。 姬暄本来在一旁看的乐呵呢,谁知一眨眼就有人冲过来踢翻了他的人,救了那个小杂种,还跑的飞快。 “大胆!给我站住!” 破虏根本懒得理他,抱着孩子继续往外走。姬暄觉得大失面子,冲身边的侍卫和小太监们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追上去抓人。 这群下人们对视一眼,苦笑着追了上去。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 谁不知道救人这位可是陛下的心尖子,不是亲儿子,可待遇也不比几位皇子差到哪儿去。而身后的这位却是他们实打实的主子,主子有令,他们怎能不从? 可他们要是敢伤这位钟家小爷一根汗毛,怕得让圣人扒皮抽筋,两项权衡之下,这群人看似追的卖力,实际上恨不得磨蹭到天荒地老。 破虏根本懒得理姬暄,手下败将而已,眼看着在身后追的气喘吁吁的姬暄,他转头做了个鬼脸,“哈哈……死胖子,你长成这样还是别追我了,再追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姬暄气的满脸通红,他最厌恶人说他胖,尤其这个人还是更受皇父疼爱的钟破虏,他的死对头! “钟破虏,有种别跑,看爷不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破虏听他这么说,反而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喊道:“死胖子,我都说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追我?累坏了,大舅可是会心疼的。” 眼看着破虏不一会儿就跑出了他的视线,再看看周围跑的比他还慢,喘的特别假的侍卫们,姬暄一把抢过太监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侍卫们不敢反抗,赶忙跪下任他责打出气。反正挨顿鞭子顶多疼几天,可要是刚刚伤到那位,他们怕是要被陛下廷杖,而且是打死不论的那种。 姬暄打了一会儿,累的胳膊疼,扔开鞭子,恨恨地瞪着破虏离开的地方,“呵呵,钟破虏,既然你这么想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送你和那个小杂种一起归西了。”好好一个少年郎,说出的话却无比怨毒,配合他脸上狰狞的表情,整个人都阴森森的,吓的身边的几个小太监抖的像筛糠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的现言校园文求收藏】 《你看起来很甜》 作者:桥小舟 班里的小混混上课拿纸团丢她,“小哑巴,你是不是还聋?” 下一秒课桌被轰隆掀翻在地,江照似笑非笑:“以后谁要是喊她小哑巴,我就让谁真哑巴。” …………………………………………………………… 顾夏用一千零一天的时间让江照成为自己的太阳,再用一天的时间失去他。 从此,只能游走在黑夜里。 直到她发现,原来她的太阳从未远去,宁愿用许多个一千天,将藏起她的海水全数蒸发。 ☆、为你取名 钟破虏抱着孩子甩开了姬暄等人,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尤其是发现怀里的孩子已经昏迷过去了,他急的团团转。 “对了,许听事,”他忽然想起那个挺机灵的小太监,赶忙转头招呼他过来,“你的住处在哪儿,我先把这孩子放到你那儿去暖和暖和。” 许听事一脸为难的看着破虏,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公子,这位……怕是不能去奴的住处,他……” 破虏最烦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他摸了摸孩子的越来越低的体温,赶忙把他放到身边的大太监怀里,脱下自己的大氅将他紧紧裹好再抱紧,“带路,磨蹭什么。” “三公子,您跟奴往这边走。”许听事一看这位生气了,赶紧上前带路,一边走一边小声对他说:“如果奴没看错的话,这位就是七皇子殿下了,他可不能去奴那阉人的腌臜地方。奴带您去他的住处,您看成吗?” 皇子? 那不就是姬暄的亲兄弟? “七皇子?那姬暄那个死胖子怎么敢这般侮辱他?”破虏讶异道。 周围的宫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这群卑贱之人,想在这皇宫的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能说。 只有那个许听事凑到破虏身边,悄声说道:“三公子有所不知,七皇子的生母是个洗脚婢,侥天之幸被陛下恩泽过一次,谁知她命好,居然能够身怀龙种。可是陛下哪里记得这等小事,这位七皇子生来还未曾面见过圣颜,故而……” 就算皇帝对他挺好,破虏也得承认,自己这位舅舅在女色上面有点渣。 说话间,许听事就带着破虏来到一处破烂的简直不像皇宫内院的宫殿,看着那满院的荒草,长满蜘蛛网的屋檐,寒风吹号而过,说这是鬼屋都是抬举了。 “咳咳……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破虏一进门就被门框上落下的灰尘呛着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间屋子里就一些破烂的家具,阳光顺着破瓦漏了满地,桌子上放着两个破碗,摇摇欲坠的床榻上别说被褥了,只有一堆稻草堆在上面。 这个幼崽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许听事听到这位少爷天真的问话,不由得苦笑着上前把那堆稻草收拾齐整,“您抱了这么久也累了,先把七皇子放下吧。唉,您知道什么是冷宫吗?这就是冷宫啊。” 孩子刚刚被放在榻上就发出痛苦的呻|吟,破虏三两下扒掉他身上那些破烂到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烂布,只见这孩子枯瘦如柴的身上不但密布着青紫的瘀伤,还有不少烫伤和划伤留下的陈年疤痕。而那一双小腿上面全是青紫发黑的血檩子,看着就非常严重。 “许听事,麻烦你去弄些热水和伤药来,他这个样子要是不好好处理一下,怕是要出事。”破虏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这个孩子看身量也就七八岁,和自己那两个大侄女一个年纪。可是看看那俩胖妞过的什么日子,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为过,可这个孩子却住在这种地方,靠稻草御寒,被父亲无视,被兄长侮辱。 许听事转了一圈回来,就找来一破瓦罐的冰水和一个小瓶子,“三公子,这儿什么都没有,您就拿奴的这棒疮药先凑合一下吧?” “这儿就他一个人吗?这孩子的母亲呢,人去哪儿了?孩子伤成这样了,她不出来照顾一下?”破虏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暖袄脱下来替这孩子穿上。 “唉,七皇子的生母一直不好,两个月前也没了。” 破虏把手伸进瓦罐里,被这冰水刺激的打了个激灵,“不行,这水不能用!你们几个,速去烧热水来,然后再给这屋子添个火盆!许听事,你帮我按住他,我要用针挑破他这些伤口,让淤血流干净再伤药,否则会引起炎症。” 几个太监宫女对视一眼,转身出去忙活去了。 看来,这位七皇子今日之后怕是要起来了,入了这位三公子的眼,不愁陛下想不起这个儿子。 “啊啊啊……” “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帮你疗伤,你懂吗?哎……你别动啊……” 几人听到屋子里面的动静,不由得摇头叹息。这位三公子哪里都好,就是这心眼子有点缺。 破虏抱着这个孩子哄劝了好一阵,才让他放松下来。他笑着撩起这孩子厚厚的前发,让他看清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 己的脸,“你看,我不是坏人的。嗯,说起来,我还是你的表哥呢。” 哎呀,这孩子长的真好看! 破虏在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确定这一定是舅舅的亲儿子,虽然小脸枯瘦,双腮下陷,可这一双眼睛像绝了舅舅。含情的桃花眼因为惊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再加上年纪幼小,看上去真是有种男女莫辨的清丽。 “表哥?”男孩喃喃道。 “对,我母亲是永安长公主,你是舅舅的儿子,那就是我的表弟啦。” “我……”男孩的表现慢慢松缓下来,好像想起刚刚自己满心绝望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救了他,抱着他,带他离开了那场像是地狱一般的梦靥,他抓着破虏的袖子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谢谢你救了我。” 破虏看着这孩子可爱的笑脸,忍不住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举起手里的针给他看,“你看,我要拿这个把你腿上的伤划破,把淤血放出来。你放心,我会轻轻的,你都感觉不到痛的。” 男孩自从冷静下来以后,整个人都乖巧的像一只小兔子,他信任地看着破虏,“你来吧,我不怕的。” 唉哟,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乖傻乖的! 破虏一想到自家那三个小魔星,一旦生病,别说扎针了,喝一碗药都得哄劝半个时辰,还得他许下无数诺言,才哭哭啼啼的,像完成什么壮举似的把药喝完。再看看这个满身伤痕,却平静的看着他划破伤口的男孩,忍不住把手脚放的更轻些。 放血,擦洗伤口,上药。 整个过程中,男孩没有发出一点点痛楚的呻|吟,看上去就像一个不知道疼痛的布偶,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显露出他还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痛楚。 为了转移孩子的注意力,破虏一边加快动作,一边和他聊天,“我叫钟破虏,你叫我破虏就行。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这个动作温柔的少年,轻声道:“我没有名字。我娘好的时候就叫我宝宝,不好的时候就叫我贱种。” 破虏的手猛的一顿,想起孩子身上那些陈年旧伤中有不少尖锐利器造成的伤疤,心中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他咬了咬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孩子枯草一般的乱发,“我忘了,你还太小,如果太早起名字会被孤魂野鬼勾走的。要不我给你起个小名吧,只有我们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怕孤魂野鬼找上你,我也对你有个称呼了,你觉得好不好呀?” 孩子点点头。 “嗯,我想想啊。你就叫长平好了,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孩子听到长平二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转而他抬起头,冲着破虏露出一个柔|软又信任的笑容,“好呀,谢谢表哥。” 破虏心说,这可是我想了好几年,才给自己未来的宝马想好的名字啊!不过,这孩子的眼睛黑黝黝的,好像一只单纯的小马驹,叫这个名字也挺配的嘛,哈哈。 快手快脚的搞定手里的活计,破虏习惯性的抱起孩子,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痛痛飞走咯!”他这是哄三个小侄女哄出来的老毛病了。 孩子愣了片刻,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由得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你睡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拿些好吃的来。”破虏把衣服给孩子盖好,转身出去了。 这孩子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从这里的环境,结合他说的那些话,破虏心里大概已经有谱。这位所谓的七皇子就是个被舅舅遗忘到后脑勺的小可怜,母亲心理变|态虐待他,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无视他,姬暄这个贱人以欺辱他为乐,如果再继续下去,这孩子迟早就是个死。 他既然见了,就不能不管。 看来,还是得去求舅舅,跟他提一个这个儿子的存在,只要舅舅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再不在意,也不至于让孩子在这么个鬼地方自生自灭吧? 唉,如果不是老爹这几天正在生他的气,他今天就直接把这孩子带回家去了,舅舅不养,他来养嘛,这么好看的幼崽,养在身边也是很养眼的一件事情啊。 破虏没有看到,他刚刚走出门以后,躺在稻草堆里的孩子倏而睁开了眼睛,刚刚还充满幼童纯稚的眸子,在那一刹那变得诡谲阴狠。 “呵……真是好骗啊……”许久之后,稻草堆里传来一声阴测测的低语。 ☆、伴君伴虎 御书房。 皇帝一看破虏走了,这才温声询问:“良臣呐,看你今日愁眉不展,可是有何烦事在胸?” 钟沛看着自家的皇帝大舅哥,思虑半晌,还是叹了口气,走到堂中推金山倒玉柱般郑重地行了个大礼,“陛下恕罪,臣实在是无法,此番前来,乃是向陛下求助来了。” 姬戈赶忙上前把钟沛扶起来,很是无奈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啊你,一辈子活的都这么刻板。当初在后宫中你是我的伴读,对朕兄妹二人可说有活命之恩。后来,朕被几个兄弟攻歼,储君之位摇摇欲坠,若不是你鼎力相助,钟老将军在皇父面前力保,朕怕是活不到如今。为了朕,你父战死,你明明比朕还要小两岁,可这边关的风沙和硝烟把你摧残成了何等模样。如今,你还如此恪守君臣之礼,朕心中有愧啊!” 钟沛赶忙又跪下了,“我钟家生来就是为了忠心君王,为国为民死得其所,当不得陛下这等美誉。”钟沛虽然是个武将,表面上耿直又愚鲁,可他心底的弯弯绕绝对不比那些文臣少。他认识这位帝王将近四十年,这位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门儿清,这位嘴上不停的夸赞你,你绝对不能坦然接受,皇帝这么说也不过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礼下于臣的宽厚,谁信谁傻。不讲礼数,不分君臣,那就擎等着掉脑袋吧。 两人你推我往,一个说你为国为民忠心可鉴日月,不必与朕如此刻板;一个说自己沐浴天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陛下乃是天子,礼不可废。折腾了半天,搞出君臣相得的氛围,才算进入了正题。 “臣今日想求陛下给臣想个办法。臣那孽子,居然想要偷跑去闯荡江湖!臣一家感受天恩,自然要去为陛下守卫边疆,马革裹尸才算对得起陛下的一番厚爱。可他死拧着要跑,前两日还差点逃家。臣的身子缓的差不多了,再有三五日,就要远赴边关,待臣一走,他怕是更无法无天,所以,臣来求陛下给臣想个法子,把他困在京中,待他年纪大些,定了性就好了。” 姬戈被钟沛这种无能为力只能恳求他来想办法的行为给逗乐了,看看,再怎么能干的臣子还不是得求到他这儿来,“行了,起来吧。良臣呐,破虏就是一匹小烈马,我看你是驯服不了他的。” 钟沛赶忙点头,“是啊,臣有时候也觉得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 对不住几个孩子,这些年来,臣远在边关,这三个孩子说白了还是陛下您看着长大的。尤其是破虏这孩子,臣……臣是真对不住他。本来他就没有母亲,臣陪着他的时间又少,现如今,臣还想着以后送他上战场,保家卫国。唉……若永安活着,她怕是要怪怨臣这个当父亲的心狠了。”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 提到永安,刚刚还笑着的姬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背过身去,长叹一声:“良臣,你钟家的忠心,朕心里一清二楚。这样吧,朕的多寿年纪与破虏相仿,就让破虏进宫来给他当个伴读,待几年后他长大些,明白你的苦心了,再说什么上战场的事情。” 钟沛这次是真的诚心实意给皇帝磕了个头,从这个安排就可以看出来,皇帝是对破虏有那么一两分真心疼爱的。 多寿,是五皇子,姬康。从名字和小字就可以看出来皇帝对这个儿子的疼爱有多深厚了。而且,这位皇子体弱多病,御医早就断定他活不过双十,就算皇帝再疼爱,也不会搅进现在初现苗头的夺嫡乱潮中去,反而拥有无上的超然位置。破虏要是给这位五皇子当伴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钟沛是不用再担心了。 其实钟父想过,这次去边关就把破虏也带过去,拴在自己身边好好调|教几年,破虏这孩子心思单纯,看着年岁渐长,继续留在京中,万一被那几位想要搅风搅雨的皇子利用就麻烦了。可是,想到亡妻的遗言,想到自己这十多年陪在破虏身边的日子还不足一年,破虏一个小孩子,若是去了边关,自己一个没有照看好,出点什么事儿,百年之后可怎么跟夫人交代。 他钟沛是想要开万世太平,可他又不是后爹,自然做不出拿孩子的命去给钟家招牌镀金的事情。二子出走的事情,他枯坐一|夜也想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就凭他的人脉,还不能把平胡那么个小子弄回家来? 可是,破虏这个傻孩子是真不懂,战场惨烈,难道江湖就太平了吗?一个不小心,万一折在外面,难道要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陛下,钟三公子求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胡忠走进来禀报。 皇帝朗声笑道:“让咱们这位少侠进来吧。” 破虏走回来的这段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他虽然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但他又不是傻子,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他之所以亲近皇帝,不过是一种野兽般的知觉告诉他,皇帝喜欢他这种并不逾越的亲昵而已。 今天这事儿,他不能就傻乎乎直接去说,还得找个由头。 没想到,他亲爹已经给他找好借口了。 “给多寿当伴读?”破虏眼珠子一转,就跑到姬戈身边去撒娇了,“大舅,好大舅,多寿一定会押着我跟他背那些圣云子曰之乎者也,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姬戈看着破虏这双亮晶晶的与妹妹一模一样的眼睛,忍不住心头一软,亲昵的摸着他的后背,“怎么,又想找借口偷跑?朕告诉你,别想了!朕可是答应你爹,要好好的看着你,不许你乱跑,从今以后,你就给我在宫里待着吧。” “咳……多寿就别了,我去找他一次,他就要跟我讲一次最近又得了什么画儿,做了什么诗,还非得我给出点评。大舅,您是知道我的,我哪儿懂那些啊,每次都被他弄的落荒而逃,看见字就觉得头大。而且,再说了,多寿是我表哥,等我给他当了伴读,天天陪着他,万一他再押着我,要我陪他赏画写诗怎么办?这样吧,我今儿碰到一个小皇子,据说是您的小儿子,他比我小,您要不让我给他当伴读吧?” 姬戈眼光有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破虏没有看到,可钟沛是看到了的。他真的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臭小子揍劈了,皇帝让你给皇子当伴读,那是恩赐,还容得你挑三拣四的? “哪个皇子?莫不是老六?”姬戈摩挲着案几上的镇纸,心想,看来老六也有点不安分了,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想要搭上钟家了。不过,破虏这是有意还是无意,是被算计了,还是他心里也有点什么想法,或者说钟家有什么想法? 破虏一脸狗腿的上前给皇帝捏肩捶背,“大舅,不是老六,是老七!” “老七?”姬戈心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甚至都开始考虑最近送上的暗报里,关于姬晔母族的动向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疏漏了。哪里想到破虏说是七皇子,自己有第七个儿子吗? “对啊!七皇子长的可好看了,嗯,跟大舅你长的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又乖又可爱,我是他表哥,他得听我的话啊!到时候,他不得跟着我到处玩嘛?” 看到皇帝懵逼了,胡忠赶忙上前耳语几句,说了这个七皇子的来历。 “哈哈哈哈哈……朕看你是想给人当大哥了吧?”虚惊一场,姬戈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了。 本来他一番关爱被破虏不识好歹拒绝的不快才刚刚浮现,就被各种阴谋算计给冲散了,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太多。两相之下,那点不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破虏摸着后脑勺傻笑,心想,我上辈子好歹也是跟政客打过好多年的交道的,虽然没有长多少心眼,但是这点皮毛也是学到手了的。再加上大哥天天在家念叨,让他离几个皇子都远点,还说了不少前朝夺嫡的阴暗,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不过,想达成今天的目的,那么就先得戳一戳皇帝陛下的逆鳞,然后再抛出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 所以,刚刚他是故意没有说七皇子,而是说小儿子。 听到七皇子之后,刚刚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的钟沛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是啊,大舅您是不知道,我有一堆亲哥表哥,谁都比我大,他们说的话我都得听啊!咳咳,我就是想要个弟弟陪我一起玩。” 皇帝拍着钟沛的肩膀哈哈大笑,“良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朕知道你对永安的情谊,可她都走了这么多年,你也不见续弦,也不纳妾,害的我们破虏居然是最小的一个,想给人当哥哥耍耍威风都不行。” 钟沛一副怀念亡妻的模样,讪笑道:“陛下,您就别拿臣取乐了。当年娶永安的时候,臣就对天发誓,一生只她一人。” “唉……你啊你。对了,破虏,你真的要去给老七当伴读,不去找老五?朕记得你和老五的关系很好啊,每次你闯祸,可都是老五在朕这儿给你求情的。” 破虏在心底默默地向姬康道了个歉,“嗨,大舅,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寿有多喜欢看书。和他一起玩是一回事,让他天天盯着我读书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给皇帝使了个你懂的眼色。 “好,那朕就答应你。” 送走钟家父子之后,姬戈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 晌后才开口:“胡老伴,今儿是怎么回事?老七怎么就遇到了破虏,你给朕说说。”他可不信一个洗脚婢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能突然得到破虏的青眼,还专程跑到这儿来给他说话了。 ☆、此子非凡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存稿箱设定好的时间被抽没,我无话可说 一回家,看到儿子满脸歉意的模样,钟沛无奈的拍了他一把,“说吧,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不信儿子突然就想要个弟弟这样的鬼话。 破虏看着瞒不过老爹,就讪笑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您说,要是我不去救他一把,这孩子非得死在后宫不可。您是没看见,姬暄那个烂人做的事情有多过分,是个人看了就忍不了啊。长平自打他娘几个月前死了之后,就一直有一顿没一顿的,这次那群太监估计把他给忘了,三天没给他送一口吃的,他是没法子了,才跑出来去找吃的,误入梅林被姬暄看着了,拿他取乐来着。”说起这个,破虏就想咬牙,“尤其是他身上,那一身的伤疤,不是被烫的,就是被簪子扎的,尤其是他心口上,有一处伤痕特别明显,我看着像是……像是剪子扎的。” 听到这儿,钟沛也愣住了。 对于这位七皇子,皇帝可以忘记可以无视,可他们这群近臣可不敢无视,对于皇帝到底有哪些儿子,他们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不知道这位七皇子将来如何,可那好歹也是皇室血脉,万一哪天起来了,自己要是曾经不恭过,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就说当今这位陛下,被先帝各种猜疑打压,多少人觉得这位怕是登不上那个位置了。结果呢,人家不但登极九五,上位之后三年内把曾经对他不敬的那些臣子想法子杀了个一干二净。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二十年前的血流成河让他们这群当臣子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实在是不敢小看了这群龙子凤孙,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一只真龙呢。 钟沛是一直知道皇宫中有这位七皇子的,虽然皇帝从未提起,可他想着,怎么着也是亲儿子,再忽视也顶多就是冷待而已。真的没有想到这位皇子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 “她……她如何有这等狗胆!若不是陛下宠幸,她一区区洗脚婢哪里能一飞冲天,怀有龙种!” 破虏无奈扶额,重点呢? “所以啊,老爹,我打算去保护一下这孩子,等他大一点了,日子就该好过了吧?” 钟沛想来想去,还是点了头。 七皇子就七皇子吧,一个洗脚婢所生的孩子,想来也不会有胆子去掺和如今的乱局,等几年,他就想法子把破虏带走,避开这京中即将到来的乱局。 当今和太子的关系,近年来是越发僵硬了。 钟沛叹了口气,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这个皇帝心腹哪里还能看不出来。皇帝这些年来越发效似其父了。当初先帝为何发疯一般打压还是太子的当今,不就是因为年岁上来了,而太子又年轻能干,让先帝觉得自己的权利要被分薄,生怕自己掌控不了朝堂吗? 现如今,就像是一个轮回。 陛下当太子的时候被先帝打压猜忌,如今自己也走上了先帝的老路,开始不着痕迹的打压太子。尤其是听到探子传来的蛛丝马迹,说皇帝今年忽然嘉奖了几位道家魁首,钟沛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若不是怕引起皇帝的猜忌,他是真想辞官告老,避开即将到来的波澜。 “传陛下口谕,赐皇七子名隐,赐居含英殿,自明日起去南书房同兄弟们一起读书,望你好生上进。”胡忠宣读完皇帝的口谕之后,赶忙上前把跪在地上的这位扶起来。 姬隐先是一脸不敢置信,尔后简直是喜极而泣到痛哭流涕,他扶着胡忠的手一个劲的抽噎着:“胡大伴……请……请告知皇父,隐多谢陛下天恩,定会用功苦读,不负皇父期望。”眨巴着朦胧的泪眼,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花,“今日多谢胡大伴,请恕隐囊……中羞涩,待来日必会……” 胡忠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酷似当今的孩子,也笑的十分慈和谦卑,“殿下哪里的话,老奴不过一腌臜贱人,如何当得起殿下一声谢。请殿下移步含英殿吧,奴已经嘱咐他们给殿下安排好了侍奉的奴婢,他们都在含英殿等着殿下的驾临呢。” 姬隐捞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乖巧的点头应是。 折腾了一个下午,才算把这位七皇子安排消停。 看到胡忠瘫在圈椅上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小米子赶忙指使着宫人们又是上热帕子擦脸又是上吃食,还亲自过去给胡忠揉肩捶腿。 胡忠拍着小米子的脑袋,很是受用,“小米子,看你这样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爷爷,这位七皇子生母不过一洗脚婢,早死了不说,陛下也不记得这么个人啊。说不得这次陛下就是偶然想起来了,您何必亲自揽下这个差事?以您的地位,别说一个小皇子了,连太子殿下看见您不也得客客气气的吗?” 胡忠想起那个孩子今天完美无缺的表现,看似腼腆无害,可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异,尤其是那双酷似当今的眼睛,甚至让他这个大内总管在被那双眼睛扫过的时候,下意识会缩脖子低头。 那会儿忙着和七皇子做戏没空细想,现在被小米子一提,他才悚然而惊! 那种感觉他天天都能感受到。 此子不凡! 胡忠赶忙挥退了正在布菜的宫人,对小米子笑的慈和无比,“米儿啊,你说,自打你入宫以来,爷爷对你怎么样啊?” 小米子赶忙跪在胡忠的脚边,“爷爷对奴那是再生之恩,若不是爷爷看在同乡的情分上搭救,奴现在早就化成一捧灰了,奴对爷爷的忠心日月可鉴!” 胡忠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太监,仿佛又看到他两年前硬是带着满身伤爬到自己面前,扒拉着他的袍脚,呢喃着要活,那股子狠劲儿让胡忠一时恻隐,把他收到自己身边调|教。 这一眨眼,就两年了。 这孩子机灵,忠心,懂眼色有分寸,是个好苗子。自己年纪大了,当今越来越喜怒无常,近年来乾正宫没了多少宫人,胡忠是一清二楚的。 想到先帝一去,当今就下令把原先伺候的所有宫人都给先帝殉葬,胡忠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还不到四十,还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就得找个退路。 “再过几日,爷爷送你去七皇子身边,你要想办法得到这位殿下的信重。这事儿你一定要好好办,说不得,咱爷俩的以后,可就真落在这位主子身上了。”自己给六位皇子那儿都放了人,却独独漏了这位七皇子,幸好还能及时补救。 含英殿。 姬隐看着这里熟悉的亭台楼阁一草一木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 ,想起当年自己被皇父安排到这么华美一所宫殿时的感激和心潮澎湃,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现如今,这颗心跳的很平稳啊。 他一脸激动的表示要四处看看,打发了身边的宫人们,只留下了一位小太监随身伺候。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凉亭,姬隐递过去一块金饼,温声道:“你做的很好。” 如果破虏在这儿,他就能认出来,眼前这个一脸谦卑的小太监正是前日引他去梅林的许听事。 许河赶忙跪下磕头:“不敢当主子嘉奖,这本来就是奴该做的。” “拿着吧,你娘的病是个花银子的症候。” “多谢殿下赏赐,奴……奴万死不辞。”这位主子自己都过的紧巴巴的,却还想着他娘的病,许河捧着凉冰冰的金饼子,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主子,您放心吧,奴打听到了,钟三公子自请当您的伴读,待您去南书房上学的时候,就能见着他了。” “他自请的?”姬隐摸着新衣上的衣褶,忍不住绽出一点嘲讽的笑意。钟破虏你不是要去当大侠吗,怎么要为了一个可怜的小皇子陷入皇宫这样的腌臜之地? “回主子的话,御书房那边传来的话是这样的。还有,三皇子那边也得到这个消息了,好像有什么动作,望主子小心。” “呵呵……姬暄,跳梁小丑而已。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许河退下之后,姬隐站起身来,看着湛蓝的天空,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回来了! 佛祖无眼,居然放他这头满心恨意的恶鬼从地狱爬出来,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过去了。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拖后腿的娘,也不会有顺从父亲意思只为求得一点关注的七皇子。 他这辈子要的就是复仇,是权势,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娘,你不是总一边折磨我,一边说活着就是受罪不如死了好吗?儿子满足你了,替你了结了这份痛苦,不知你现在满意了没有?哦,你别急着走,你不是很爱皇父吗?不要着急,我会尽快送他去陪你,就当报答了你当年的生育之恩,如何? 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呵……钟破虏啊钟破虏,若你尽心帮我,像上辈子对待姬康那样,为我披荆斩棘,待我登上帝位,说不定会看在你的面上,给钟家一个体面的死法。否则,就冲你爹上辈子暗地扶持老四作收渔翁之利的行径,我不但要这世间再无钟家,还要你钟家被世人唾骂。 钟家是好,可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什么胡人入侵,什么边关告急,什么民不聊生,那与我何干! 不知,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如何? ☆、两对母子 七皇子要出头了。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皇帝一有什么动作,后宫之人总能第一个得到消息,更何况,这次皇帝的赏赐那是大喇喇摆出来,没有人能不知道。 听到宫女汇报的时候,余皇后正在剪花枝,一不小心就把精心呵护好几年的海棠给剪残了,她直接将剪子扔到宫女的头上,“呵呵,陛下你真是好,真好啊。” 跪在地上的宫女被这一剪子砸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发出一丝丝动静,她跟随皇后已经接近三十年,对于她的性格,对于她对陛下的感情那是一清二楚的,这个时候很明显主子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她这点伤算什么。为了避免被更大的台风尾扫到,宫人赶忙把头垂的更低,连呼吸都忍不住秉住,生怕惊动眼前这位暴怒的母狮子。 皇后一把打翻了盆栽,保养得宜的脸上因为气怒显露出几分老态,“那个贱种,那个贱种……本宫要他死!” 坤宁宫的众人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解一二句,尤其是听到皇后最后这点话,简直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腔子里去。 “都杵着做什么?气怒伤身,不知道劝解主子,孤看你们是嫌脑袋长的太牢靠想松动松动?”忽然,殿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随后,一个青年逆着光走了进来,只见此人轻袍缓带,长身玉立,一张与皇后酷似的脸堪称精致如玉,本应该是很阴柔的长相,却被他通身的贵气和两道飞斜入鬓的剑眉给冲的一干二净,反而带出一种高山白雪的凛然之感。 午后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融融的光晕,好似谪仙现身人间一般。 看到此人出现,坤宁宫的宫人们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收拾东西,忙碌起来。 “我的儿,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跑去惊动了你?”皇后看到这人一出现,马上就转怒为喜,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说要索人性命,此刻都春雪消融变成了温水一般的爱意。 此人便是初生就获封皇太子,至今已当了二十一年储君的姬昊。昊者,从日从天也,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当初姬戈得到这个儿子时有多么喜爱和激动了。 当初姬戈初初登基为了出当年的一口窝囊气,斩杀流放了不少朝中大臣,引起朝堂人心动荡,又正赶上江南大水,官员们人人自危无心治理,民愤四起,甚至有传言说当今的位子来的不正,大婚八年无子,就是上天在惩罚他,大梁社稷危矣。 而嫡长子的到来大大的缓解了姬戈的困局,长子出生才三天,姬戈就下旨礼部,“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兹者钦承先帝遗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昊为皇太子。尔部详察应行典礼,选择吉期具奏。” 而姬昊就好像是真的秉承天地之意降生一般,得封皇太子之后,大水停止肆虐,几处造反势力也被朝廷迅速平定下来,这让朝堂慢慢也安心下来,有这样一位承天储君的到来,他们的未来起码是光明的,社稷是安稳的。 姬昊也没有辜负皇帝的期待,他自幼好学聪慧,得到南书房众位大儒的赞赏;五岁就能劝解帝王不要轻易开杀戒;八岁就能策马行猎,十三岁对政事就有自己的见解,十五岁大婚之后正式参政更是显露出在治理朝政上有着非凡的天赋,堪称能文能武,得天独厚。 对于这个儿子,余皇后是爱到心坎上的。不但是儿子的到来极大的缓解了中宫无子的困局,更多的是这个儿子贴心又优秀,如何能让她不爱。 看着皇后的情绪好转,姬昊扶着她坐下来,温声道:“母亲为何烦忧,儿心里知道。七弟既然已经入了皇父的眼,您作为一国之母,还是要容下他才是。” 没想到儿子一开口就是让自己放过那个小孽种,余皇后忍不住掰断了刚刚修整好的指甲,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让我容下他?!獾哥儿,你难道不知道他那个娘让本宫当初受到的耻辱吗?”一想到当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 年皇帝居然在大年初一宴饮完毕,直接在她的坤宁宫侧殿宠幸了一个洗脚婢,害的她被宸贵妃那个贱人明朝暗讽好几个月,就觉得肝火上涌,恨不得把后宫这些贱人都拖下去打死才好。 “哈!还赐居含英殿!他一个贱种配住那种好地方吗?陛下明明答应把含英殿留着,等孚儿六岁入南书房读书的时候赐给他住的!”孚儿,姬昊长子,年三岁,皇后的心肝宝贝之一。 姬昊看到怒发冲冠像个母狮子的母亲,真想仰天长叹一番。 他是真的觉得很心累,当初皇父为什么在群臣宴饮完毕就直接在坤宁宫侧殿宠幸了一个洗脚婢?还不是因为余相恃功而骄,有了分薄皇权的苗头,触到了皇父的底线,他才这么打皇后的脸,意在告诫余相要谨守臣子本分。 皇父为什么把答应给孚儿的宫殿赐给一个沉寂多年的皇子,这就是在警告他这个太子呢,告诫他,皇帝才是天下之主是君主,太子是储君也只是储君而已,无论受到多少朝臣称赞爱戴,离君还多出一个储字呢。 他今日来本就是想让母亲借此事展示皇后的大度,与皇父缓和缓和关系,好让自己能够喘口气。可是看母亲到现在还纠结于多年前受到一次屈辱,而看不见自己儿子的险境,姬昊就想抓着外公的领子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教养闺女的,好好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让她长成这样目光短浅,拘泥小事的性子。 可是这位是亲娘,而且是一心为他着想的亲娘,他总不能跟亲娘翻脸吧?姬昊只能苦逼的把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给皇后讲清楚。 这边一对母子是儿子安抚母亲,在北面的毓秀宫里就反过来了,怡妃正安抚儿子安抚的心力交瘁,含血欲呕。 “暄儿,这事急不得,他不过是个无母无势年方九岁的黄口小儿,你已经到了该封王赐爵的年纪,你……” 姬暄气愤的摔了一地的瓷器,“哈啊,才九岁就能住进含英殿,我看不是到了我封王赐爵的时候了,是皇父想给那个贱种封王赐爵了吧?皇父难道是失心疯了吗?居然给那个贱种赐名!难道钟破虏那小子是他的私生子不成,为何他一句话就能让那个贱种起来了!” 怡妃听到儿子气急失言,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折腾了。她只庆幸早在看到儿子气冲冲过来,她第一时间就把宫人们都打发走了,这番话也只有她们母子二人听到。 怡妃看着儿子还在那絮絮叨叨的发泄怨愤,忍不住想哭。 佛祖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想我余曼儿智计百出,以陪媵的身份从善妒狠毒的皇后族姐手里硬生生想办法抢到陛下的宠爱,甚至生下龙子,一步一步爬到了四妃尊位,为何生个儿子却这般没脑子? 这孩子真的能如我所愿,有大出息吗? “哈,南书房读书是吧?等你到了南书房,我要你这个贱种不死也残,灰溜溜的给我滚回冷宫去!娘,我去找舅舅,这事儿您一个女人就别跟着操心了。”姬暄骂骂咧咧半天,不知道想到什么毒计了,双眼发着光就跑走了。 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跑掉,怡妃第一次后悔,当初既然已经得罪了皇后,就该趁势再要一个儿子,而不是为了姬暄的未来,偷偷又去向皇后告罪,服下了那颗绝子药,以示忠心。 搞的现在居然只能为了这个蠢儿子熬干心血。 钟府。 破虏看着小厮们忙忙乱乱的为他收拾进宫的行李,实在受不了嫂子和王伯泪眼汪汪仿佛送他上战场的模样,抱着剑逃到了后花园练剑去也。 他不过就是每日寅时进宫,申时就回家了,这些人一个个好像他从此要在皇宫扎根了似的,生怕他受了什么委屈,恨不得连他常用的夜壶都给打包让他带上。 而能够阻止嫂子和王伯的父亲一早就出发去了边关,大哥还在工部没回来呢,他只能落荒而逃了。 想着那个孩子充满信任的眼睛,破虏叹气,他从来对于幼崽就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擦着剑喃喃道:“破军啊破军,看来我得等个两三年才能带你一起去见识江湖了。” 奇怪的是他手里的宝剑居然微微颤动了一下,好似在回应他的话似的。 若这个时代若有人的精神力能接驳低频短波,他们就能发现这把剑居然真的能说话。 “哦,玛瑞斯中校,我真的不知道,十一年的古代生活真的能把你好好一个铁血将军变成文艺青年。” “owl,你又乱跑!还有,请叫我破虏谢谢,虽然玛瑞斯这个名字跟了我四十五年,可是我觉得还是亲人起的名字比那种智脑筛选出来的符号有意义多了。” 如果ai有实体,owl一定想给破虏翻个大大的白眼。 “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哪里吸引了您。当初以我剩余的能量还能带着您的精神体去寻找一处低级科技文明的,可您居然拒绝了我,非要留在这个阶级森严,生活水平低下的时代。” 说到这个,破虏的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哈,低级科技文明?高级科技文明我都待了那么多年,何必要去一个低级的?再说了,你知道这儿有什么吗?武功!就是那种只存在于被保存在博物馆里修复的不完整的书籍里的武功,可以飞檐走壁,一剑绝尘的武功啊!” “容许我提醒您,在过去,您没有武功也可以随随便便的做到飞檐走壁。至于一剑绝尘,您驾驶机甲的时候,一道光剑斩下去,别说绝尘了,想劈开几座山就能劈开几座。”owl又转移到破虏腰间的玉佩上,操控着玉佩拍打着破虏的大腿。 “啧,人工智能就是这么没情趣,算了,我是不指望你能懂的。对了,那个孩子的健康情况你扫描之后得到什么结果了吗?” “骨骼发育迟缓,营养不|良,有贫血,低血糖,心肺曾经受创严重。若是放在咱们那个时代,随便一个家庭治疗机器人都能让他在十秒内痊愈,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呵呵,大大低于平均死亡年龄那是一定的。” 这个年代的平均死亡年龄只有四十一岁! 破虏想起那个孩子抓着自己袖口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软,“你不是这些年存了不少能量,你无法治愈他?” “先生,很抱歉,我只是一个战斗机甲配备的ai,没有具体的医疗系统,而我唯一的急救包是为您准备的,绝对不能给其他人使用,我没有权限,您也没有这个权限。” 破虏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娉婷袅娜的身影朝他慢慢走来。 他转身就想溜,却被那人叫住了。 “破虏,难道你现在也讨厌我了吗?”一道柔婉好听却泫然欲泣的声音成功定住了他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 篇文已经完结了,现在很不要脸地跪在地上给我的新坑求一发收藏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所有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带劲。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纯良可人 破虏一听到这种要哭不哭的腔调就头皮发麻,可身后这人是他爹的心头肉啊,在老爷子心里,这姑娘的地位之高,他们仨儿子绑一块也比不上人家。 要是他今天又跑了,搞的袁芳菲又哭一场,让家里的眼线报给老爹,那等着他爹下次回家,他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破虏只能硬着头皮转身露出一个牙花子都看得见的笑容,“哪儿啊,芳菲姐你又冤枉我,我这不是赶着回去看看嫂子和王伯把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一时没看见你过来嘛。” 看着破虏灿烂的笑脸,袁芳菲忍不住也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瞪了一眼破虏,娇嗔道:“就会胡说八道,你还能没看见我?放心,我今儿不是找你来掉眼泪的,喏,这是我给你做的两件大毛衣裳。你去了宫中一定要穿暖和些,听说南书房的教师们特别严格,万一七皇子跟不上学,你这个伴读就得被他们罚,这冰天雪地的,你要是被罚站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一旁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笑眯眯的把包袱塞到破虏怀里,“三公子,这可是小姐听说你要进宫,生生熬了三天三夜才给你做出来的呢。” 袁芳菲忍不住微微蹙眉,低声喝道:“复雨,多嘴!” 破虏听到袁芳菲熬夜为他制衣,愣了一瞬,而后心底一片温软。他打开包袱抚|摸着上面精致低调的暗纹,嘴边不自觉绽出一朵细碎的笑花。 “多谢芳菲姐惦记,小弟感激不尽!哎,说起来自打你学会针线,我这一身穿戴,不是嫂子做的就是你做的,看看,”破虏拽着袖口,露出一个皮护腕,“看,嫂子又给我做了一双护腕,从我习武开始,一月一双从无间断,搞的大哥都有点醋了。再说,我身上这冬衣还是你上个月做的呢,芳菲姐,你不必为了我这么熬夜,多伤身呢?” 看着破虏腕上那个皮护腕,袁芳菲不自觉的捏紧了帕子,眼中有一种奇怪的情绪一闪而逝。 她扬起笑脸,真真是色如春花,让这冬日枯萎萧瑟的后花园都仿佛进入了草长莺飞的时节一般,“无妨,我做针线快,两天就做好了。你别听复雨这丫头胡说,她就是想给我表功呢。” 破虏这边已经抖开一件大氅穿上了,兜帽边上滚着一圈厚厚的红狐狸毛,衬得他越发眉目如画,“哈,芳菲姐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啊!五年前你第一次送我的荷包,我看上面红糊糊一坨,还以为你绣了的是朵火苗,谁知道你说你绣的是片枫林,哈哈哈哈……这长进,这手艺,等你跟我二哥成婚,那他可真是太有福气了哎。” 刚开始听到破虏揭她当初的黑历史,袁芳菲还跟着笑,结果听到他最后这句,她脸上的笑意仿佛瞬间被冻住了也似,她紧紧攥着帕子,手背上都鼓起几缕青筋。 复雨跟着傻笑的时候,一直沉静地立在旁边的朝烟忍不住担忧地看着自家姑娘,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看到姑娘眼底一闪而逝的水光,朝烟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姑娘的心思,复雨这个憨吃傻乐的丫头看不出,她这个跟了姑娘十年之久的人哪里能看不出来。 可是,有些时候,名分已定,无法更改。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若是心生妄念,一步踏错就会陷入无间地狱啊! 朝烟赶忙上前侧身挡住破虏的视线,轻声说:“姑娘,到时辰了,您看是不是回佛堂给老爷念经祈福?” 被朝烟这么一点,袁芳菲赶忙收敛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温婉的拍了拍破虏的肩头,“是了,我差点把这事儿忘了。破虏,你进宫以后,切记万事小心啊。” “哎,我知道了。芳菲姐,你也别老窝在家里,去佛堂跪经什么的。多出去走走,约上三二手帕交,去玩乐放松也好。上次绣儿还问我,几次下帖子请你去赏雪,你都拒了是不是身子不适呢?”破虏实在看不得袁芳菲年纪轻轻就过的像个老太太似的,每天不是吃斋念经就是窝在家里做绣活弹琴。在他看来,十三四的小姑娘嘛,正是该好好去玩,去享受青春的时候,不然等到了大嫂那个年纪,又要照看孩子,又得操持家务,哪里还有时间去玩啊。 袁芳菲听到绣儿两字的时候更是微微红了眼圈,她强笑着点点头,“哎,我知道了。只不过老爷又去边关了,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想虔诚一些,求佛祖保佑老爷平安归来。” 难怪老爹疼人家呢,看人家这份贴心,真把他们几个大咧咧的臭小子比成后儿子了。 “那你念几段就记得歇歇啊,别跪伤了腿。”破虏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对于神佛的虔诚,知道自己劝不住,干脆也就不说了,“等过几日我让绣儿邀你去赏雪,你就去外面发散发散,放心吧,爹是老将了,这些年胡人自己闹内乱,边关还是很平稳的。” “好,待她下次邀我,我就跟她这个野丫头出去玩。”袁芳菲觉得自己真的得走了,再听破虏一口一个绣儿,她非失态不可。 道个万福之后,袁芳菲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维持着优雅的姿态迆迆然离开。 历经了王伯泪眼的洗礼,大嫂哭哭啼啼的摸头杀,大哥滔滔不绝的叮嘱之后,破虏终于离开钟家,进入了皇宫。他只庆幸芳菲姐说是见不得分别的场面,没有出现,要不然他对着两个泪眼婆娑的女人,非疯了不可。 按照宫规,他这个伴读年过十岁,是不能进入后宫,应该提前去南书房门口迎接皇子的到来的。但钟破虏是什么人,永安公主遗孤,皇帝的嫡亲外甥兼心头好,皇宫内院里都不知道溜达多少圈的人,太监们哪里敢把这条规矩往他脑门子上摁,一见他入宫,受到胡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 忠吩咐的小米子赶忙殷勤的把他带到了含英殿去。 一入前殿,就看到那天带他去梅林的小太监满脸笑意地凑了上来,“三公子安。” “哟,许听事,你到这儿来了?” “托三公子的福,七殿下看奴不算榆木疙瘩,就把奴调到身边使唤了。殿下正在梳头呢,您先入内殿去等吧,那儿暖和。” 破虏有点迟疑,上辈子的经历让他一直保留着尊重别人隐私的习惯,“殿下正在梳头,我去了……” “无妨无妨,自打得知您要给殿下当伴读,殿下这几日天天都盼着您来呢。说句不恭敬的话,今儿一大早,殿下就问了无数次您何时过来,这脖子生生都等长了两寸呢。”说话间,许听事已经带着破虏进入了内殿。 一看到破虏进来,姬隐就激动的想要站起来,结果被宫人手里的梳子扯到了头发。宫人吓的赶忙跪下请罪,他看也没看就摆手示意她起来,“起吧,不怪你。嘶……破虏,你来啦?” 破虏看他这副模样,想起了自己曾经捡到过的一只小狼犬,每次他从校场练武归来,那只小狗就像姬隐现在这样,水汪汪的大眼睛发着光似得想要凑到他身边来。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姬隐的脸蛋,“坐好,先把头发梳了。” “嗯嗯。”姬隐赶忙坐端正,听话的不得了,可那一双眼睛还是直溜溜的往破虏身上扑。 破虏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笑问:“长平看到我就这么开心啊?” 姬隐听到长平二字,心中冷笑一声,可面上却十分纯良可爱,“嗯。” 这一声软哒哒的小奶音瞬间煞到了破虏这个幼崽控,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两手在姬隐脸上摸来捏去的,“长平好乖哟,怎么这么可爱。” 这边宫人刚为姬隐梳好头,他就蹦到了破虏的怀里,“你们下去吧,我要和破虏说说话。” 宫人们应声离开,破虏这才发现怀里的小身躯一直在微微颤|抖,抓着他胸口衣服的那双小手都开始泛白发青了。 “怎么了?长平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破虏赶忙连声问道。 姬隐无声嗤笑半晌,才抬起头,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我……我怕。” “你怕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昨日三哥来我这儿,不但砸了好多东西,走的时候还说不会放过我的,我怕他……” 破虏忍不住皱起眉头,姬暄这是有狂犬病吧,怎么就盯着长平一个人咬? “别怕,你有我呢。他要是敢动手,我就揍的他屁滚尿流。” 蠢! 姬隐简直有些无奈了,这个人迟钝心软,引他上钩的时候确实很好用,可有时候根本听不懂人的言下之意,也是够让他心塞的。 “可……可……我听说教习骑射的是三哥的娘舅,他会不会让教师为难我们啊?”最后两个字微微加重了音量。 “没事儿,我骑射练的可好了,到时候我带着你,他想找麻烦也没法找啊。” 看着破虏这种有他在,万事无忧的模样,姬隐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若不是上辈子和太子斗智斗勇磨练出来了,他此刻绝对无法维持无辜又恐惧的表情,“可皇父曾经下旨,说教师们若要管教皇子无需上报,他们手里有御赐的金尺,可以直接惩戒皇子的。我许听事跟我说,曾经六哥就不小心惹到了三哥,三哥不方便动六哥,就让余教习打了六哥的伴读,几十金尺下去,那伴读就被打废了,至今都站不起来呢,若是……” 破虏一想,确实是这样,那孩子当时还跟他分享过抓知了的心得,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看上去可爱讨喜极了,他不能想象居然能有人下狠手把这样一个孩子打成残废。 当时就为这事儿,他跟姬暄吵过一架,差点动手。两人也就是为这事,从互看不顺眼变成了死敌。 他看了一眼害怕的脸色都微微发青的姬隐,心中冒出一个主意:“哎,那我们可以去找多寿啊,他脾气好,肯定会喜欢你的。有了他的庇佑,谁都不敢动你!” 姬康绝对是大杀|器啊,自己跟六皇子打架,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婉嫔带着儿子去皇帝那儿是又哭又跪的。结果呢,多寿去随便说了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皇帝还嘉奖了自己呢。 这位表哥绝对是大舅的肉中肉骨中骨,有他护着,哪怕姬暄狗胆包天敢动手,那位余教习也不敢胡来的。 听到多寿二字,姬隐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这个榆木疙瘩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有点庆幸,又有点屈辱。 现如今他真是要什么没什么的皇子,又得罪了姬暄,若不想法子搭上姬康这条线,得到他的庇护,被姬暄一力降十会直接找人打废了他,都是很可能的。 哪怕他再智计百出,对上姬暄这个喜怒无常的夯货,也是没法子应对的。 而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起来,无非是皇帝拿他当警告太子的工具而已,若他真的被姬暄废了,皇帝也不会有什么想法,顶多对姬暄小施惩戒罢了。 他可不想折在开头,所幸钟破虏这家伙还没有蠢到家。 姬隐放松下来,在破虏的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幸好有你。破虏,你一定是佛祖派来救我的,若不是你,我现在怕是就饿死在冷宫里了。” 钟破虏,想来姬康一定是愿意为了你而庇护我的吧?他可是爱慕了你一辈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颗龋齿疼的厉害,嘤嘤嘤 ☆、算计较量 这个世上,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姬隐本以为算计好了一切,还思量着,该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的挑拨姬暄让他干脆直接对上姬康,借力打力,最好能把太子也拖下水,想来皇帝对此是很乐见的。 奈何,他带着一肚子算计和破虏压着开课时间线来到南书房时,却发现姬康的书桌居然是空着的,而姬暄则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姬隐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扬起小脸,怯怯地拉着破虏的袖子,轻声问道:“破虏,哪位是五哥,你可否为我引见?” 破虏环视一圈也发现从来都是积极上课的姬康今天居然没来,他伸手拉住一个书房侍读,“请问听事,五殿下今日如何还没来?” “回钟公子的话,宸贵妃今晨谴人告假,五殿下身子不适,这几日怕是进不了学了。” “什么?多寿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破虏一听姬康病了,赶忙连声问。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殿下身子虚有些受寒,得好生将养,上学读书太过耗神,还是得停上一月为好。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 ” 姬隐听到这番话,赶忙从记忆中搜寻了一番,而后他无奈苦笑。 上辈子姬康虽然一直病歪歪的,可自己死的时候,人家还活着呢。而且,他清楚的记得,今年姬康的身子一直很不错,一整年都未曾生病卧床,这可把皇帝高兴坏了,过年的时候为此还专门搞了一场酬神祭祀。 为何这辈子,他突然就病的下不了床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什么东西吗? 破虏一听姬康都病的下不了床了,急的团团转。放在过去,他根本不会犹豫,肯定直奔后宫去探望姬康了,可是今日,他走不开。 来的路上,他也思量过,姬暄这个人狠毒又冲动,很可能在长平第一日进学就会找他的麻烦。别说什么同为皇子他不敢太过分,那个被他找茬打残的伴读不也是三品大员的嫡幼子吗,他还不是脾气上来了照打不误? 长平一个没有母族依靠不受皇帝疼爱的小皇子在姬暄看来说不定地位还不如那个伴读呢。 姬隐是什么眼睛,虽然破虏极力保持镇定的帮他布置书桌,但他还是看出了对方浑身散发出的焦躁。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己在钟破虏心里的地位还是太低了。也是,这位和姬康年龄相近,当初钟破虏还在襁褓中的时候被皇帝接进宫,就是养在宸贵妃的瑶华宫的。这俩人同吃同住三年多,后来钟破虏又经常进宫陪伴姬康,可以说是真正的竹马无猜。 他只庆幸,钟破虏居然没有听到姬□□病就直接扔下他跑走,还强迫自己留下来陪伴他,这说明在这位心里,对他好歹还是有那么一点关怀和在意的吧。 姬隐拽了拽破虏的袖口,小声说:“破虏,五哥病了,你替我去看看他吧?”他现在可是个贴心善良的小可爱,想要增加破虏对他的好感,只能由他开口提出这件事了。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研墨的破虏听到姬隐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又叹了口气,“不了,多寿那儿肯定有很多御医守着呢,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姬暄那家伙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你,我得留在这儿,免得他发起疯来伤到你。”他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姬隐的脑袋,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明明揪着他袖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却因为察觉到了他对多寿的担忧,还是体贴的让他离开。 “可……可是,五哥和你感情最好了,现在他生病了,肯定想见到你的。看到你去探病,他的精神头就会好一些,这样对养病也有好处的吧?我这里没事的,下午才有骑射,到那时你肯定回来了吧?你去吧,我会小心的。” 破虏转念一想,确实也是,今天早上授课的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曾经教导过大舅的帝师呢,为人虽然严肃刻板,却最是一碗水端平,断容不得姬暄在他的课上挑事儿。 “那……” “你快去吧,我会替你给教师请假的。” “好,那我去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破虏瞪了一眼还在阴笑着看向这边的姬暄,冲他挥了挥拳头,转身跑走了。 看着破虏消失在门外,姬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钟破虏啊钟破虏,但愿你日后可莫要后悔今日扔下我的这个决定才好。 在后宫狂奔的破虏根本不知道那位纯良可爱的小皇子早就给他记了一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去确认多寿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探完病他得赶紧回南书房。把长平一个人扔在那儿,他总觉得很不安。 瑶华宫。 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躺在床上,他的相貌乍看上去顶多清秀而已。但再仔细看,就能发现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墨玉一般,可又比墨玉多出那么几分温暖柔|软。尤其是多年的病弱让他的唇色肤色都略显寡淡,更显得眉目黑如点墨,好似一副悠远的上品水墨画,得细细品味才能得其一二分诗情画意。 他斜靠在软囊上,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扬起唇角,绽开一个笑脸。 “还笑,还笑!我早说让你把那些书本扔开,别去进学,你非不听!你看,这就累病了不是?”看着儿子笑眯眯的模样,宸贵妃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儿子早慧懂事,自打落草就开始吃药,这十二年来就没有一日断过。今年打开春到如今一直都还算康健,她还想着感谢上苍神佛庇佑,说不得儿子以后就见好了,哪里料到他突然又病倒了。 “娘别担心,我这就听你话,好好休养一些时日,不去进学了可好?您别哭了,您这一哭,儿心里更难受了。”姬康说话不疾不徐,明明早上还咳了血,可现在他却一副风轻云淡十分从容的样子。 听儿子这么说,宸贵妃赶忙擦干了眼泪,“那你可得听话!我这就着人把你的书房给锁起来,没有御医点头,你不许再进去。” “好好,那娘你别罚溶月同风她们了吧,这大冷天的,再跪下去要伤着腿了。” “哼,她们没有照顾好你,本就该罚。再说了,是她们自己去跪着的,娘可没有下令罚她们。早就派人让她们起来了,难不成在你心里,娘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吗?” “是了,娘最是菩萨心肠。” 母子俩这边正闲聊着,一个豆蔻少女端着药走了进来,“药好了,多寿你快些趁热喝了。” 宸贵妃在少女进来的那一瞬,原本矜持又优雅的笑容马上扩大了不止一倍,她拉着少女的手,“这事儿让宫人去做就好了,你是不是又亲自熬药去了?看看,这小手烫的,我看了都心疼。”她拿出帕子帮少女轻柔的擦去脸上的灶灰,看着这张渐渐长开,好似牡丹花儿般大气美丽的面容,又看了看低头喝药的儿子,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 丁素薇自打进屋,眼神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姬康身上扯不下来了,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少年的心意,“你慢点喝,别呛着。” 话音未落,姬康就被药呛着了,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丁素薇赶忙坐到床边替他轻轻拍抚背部。 看着两个小儿女凑在一起,宸贵妃再次轻叹一声,眼底有泪光涌现。 这姑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贴心大方,对多寿一心一意,若不是多寿的身子骨…… 想到太医这次又隐晦的暗示,说多寿怕是活不过双十了,宸贵妃再也忍不住,拿起帕子捂着眼睛悄悄离开了。 丁素薇心疼极了,“你小心着些,太医说你可不能再咳了,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肺腑。” 姬康咳的没工夫说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这一通咳嗽让姬康苍白的脸如同浸了胭脂般泛起一层红晕,眉梢眼角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妩媚之感。 丁素薇看呆了,那眼神里好似带着火焰一般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 ,热烈的炙烤着姬康。 “好了,”姬康微微侧了侧身子,和粘在他身上的丁素薇拉开一些距离,“我无碍了。素薇,你……日后还是莫要同我这般接近,再有三年你就要及荆,你我都已不是孩提,男女大防不可不守,若是太过狎昵,传出去会坏了你的名声。” 此话一出,丁素薇刚刚还少女怀春的表情瞬间就碎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康。 姬康避开她的视线,素薇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别说他了,就说这满宫上下,自从素薇六岁时因为姬暄背地里咒骂姬康是个短命鬼被她听见,俩人大打一架之后,就没有人不知道丁素薇曾经发下宏愿,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多寿哥哥。 可他不可能给予素薇回应啊。 莫说他身子破败成这样,活不了多久,就说他这些年一直是拿素薇当妹妹看待,从未旖旎心思,就注定了他和素薇是不会有任何可能的。他知道自己这话肯定会伤素薇的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未免日后素薇痛苦难堪,还不如现在就隐晦的拒绝更好些。 “多寿,你……你难道不知我的一片心意吗?”丁素薇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从小就喜欢多寿,还曾在皇帝面前大言不惭的请求等她及荆之后一定要为她和多寿赐婚。渐渐长大,这份感情越来越深厚,她怜惜多寿多才能干却受困于这破败的身子,她爱慕多寿的温柔体贴,哪怕很多人都说谁做五皇子妃谁倒霉,注定了守寡。 可她从来不介意这个,甚至窃喜于各家贵女的这种想法,因为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同她争抢。当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她甚至有种你们这群蠢货,可知自己错过了什么的优越感。 现在多寿却婉转的拒绝了她的这份爱慕,这让丁素薇完全无法接受,她趴在床边放声大哭起来。因为她懂多寿,此人虽然温柔,可是说出口的话做出的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会再有缓转的余地。 破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姬康正一脸忧伤的看着窗外,而自家表姐却哭的惊天动地。 “这是怎么了?可是多寿的病情出现了什么波折不成?”破虏的心倏忽沉了下去。 姬康看到破虏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昨夜多吹片刻的冷风还是值得的。 对,这次生病是他故意为之。 呵,他姬康虽然身子败坏,可眼不瞎耳不聋,心思更不蠢。好好的一个冷宫沉寂多年的皇子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还快速的博得了破虏的喜爱,说这些都是偶遇是巧合,姬康根本不信。 姬隐想出头,姬康可以理解。可他绝不允许他利用破虏来出头,甚至还算计破虏又搅进皇宫这潭眼看要浑起来的暗流里。 他的破虏单纯但不愚蠢,天真但不软弱,他不适合待在这儿。他就应该像一只自在的鹰,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到这充满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的污糟之地来! 这次姬康故意生病,就是算准了破虏的性子一定会离开南书房来探望他,而他则一定有法子留住他今日不去南书房。 根据眼线传回来的话,姬暄这个愣头青是打算今日就好好给姬隐一个下马威的。如果破虏护在姬隐身侧,这个下马威十有八|九会被他搅黄。 他姬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破虏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之一,他怎么可能让一个算计利用破虏的人顺顺利利的达成目的还全身而退呢? 既然你选择心怀鬼胎,那我就以牙还牙。你不是想出头吗?可以,我不阻拦你,让你去南书房还赐居含英殿不过是我给皇父说一句话的事儿。可是,没有人能不付出代价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七弟啊七弟,为兄今日就教你一个乖,让你知道,有些人可不是你能碰的! 他这边心思百转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丁素薇则是自打破虏进来,就哭的更加大声,让破虏的这颗心都快沉到脚底板了。 “难不成?不会的!无方大师不是说过,只要悉心调养,活过双十甚至活到二十五六都是有可能的吗?”破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高的都有点尖锐破碎了。他一个劲的用精神力捅owl,“快点想办法,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绕过权限,把给我准备的那个急救包拿出来治好多寿就行!” owl一直在装死,这个话题他们曾经讨论过无数次,可是无解就是无解。他只不过一个机甲的ai而已,怎么能有法子解开军部通过智脑给它们定下来的权限呢? 看到破虏被吓的脸都发白了,一双眼睛也蒙上了淡淡的水雾,姬康只能赶忙解释自己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最近读书太过疲累,身子有些发热,出现了咳症而已。 得知姬康并无大碍,破虏才舒了一口气,停止自己骚扰owl的行为。 “素薇姐,多寿好好的你哭什么呀?还哭的这么凄惨,给我吓坏了。”破虏放心之后忍不住有点好奇,要知道自家表姐可谓铁血真汉子那一挂的,从小到大哭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当年打姬暄,因为年纪差了好几岁,丁素薇可是被姬暄打的很惨,牙都磕掉了两颗,满嘴的血,就那样她都没哭,还不依不饶的扑上去把姬暄挠了个满脸开花。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姑娘家都喜欢多愁善感哭一哭?就好比芳菲姐,春天花儿开了,要哭一场,理由是看到这草长莺飞的热闹,想起战死的父亲,病逝的母亲十分伤怀。秋天的时候更是哭个没完,理由是草木凋零,让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如同这秋日一般萧瑟伶仃。 素薇在听到姬康对着破虏说话时那种温柔的语气时,觉得更加伤心。 她一直觉得这十年来多寿一直对她极其温柔纵容,而她的心思又满宫皆知,多寿这般对她肯定是默许了她俩的未来。可是今日被拒绝之后,她才发现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多寿对于关怀的人都是如此温柔,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可是丁素薇是什么人,这姑娘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 她哭了半晌之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听到破虏询问,她坐起来擦干了眼泪,瞪着一双红肿的鱼泡眼,“怎么了?姑娘家有时候就是喜欢哭一哭的,你不许啊?”哼,被拒绝又怎么样,自己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是说烈女怕缠郎吗?那自己反过来,只要使劲的缠着多寿,到最后肯定能得偿所愿! 破虏这些年被袁芳菲的时哭时笑也是磨练出来了,他得出一个结论,当姑娘家用这种语气问话的时候,千万不要继续顶着问,一定得顺毛摸,然后转换话题,否则就等着被她们念晕头吧。 他举手投降:“您随意您随意。” 看到表弟这幅样子,丁素薇忍不住笑了,这孩子长的讨喜,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多难受只要看到他耍乖卖巧,就打心底忍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 不住开心起来。 看到素薇笑了,一直悬着心的姬康也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素薇是最亲的妹妹,破虏是最疼的弟弟,这十年来,照顾这俩人的心情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溶进血肉刻在骨上,无法磨灭的。 刚刚素薇哭的那么伤心,他下意识的就想像以前那样,过去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不要伤心。可是一想到娘每年春日都要偷偷的哭很久,那种哭声里含着多少悲伤多少遗憾多少痛楚,他就咬牙忍住安抚素薇的想法,让自己扭过头去。 这会儿看她笑了,姬康心想,自己的妹妹就该这么一辈子快快活活的,笑颜常驻才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他以为素薇这就算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哪里知道,女孩子家若是爱慕一个少年,怎么可能因为几句拒绝的话就轻易放弃,更何况丁素薇打小就是个犟牛,认定了打死不回头的人。 破虏跟着笑了半晌,问过姬康的身子确定没有大碍以后,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多寿既然你无大碍,那我就回南书房了。今日可是长平第一天上学,姬暄那个烂人可是想着法儿的要整他,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他。” “长平?长平不是你给自己未来宝马取的名字吗?我记得你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一定要去关外亲自套一匹马王,然后给它取名叫长平,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是个人?”丁素薇好奇。 “哈……那个以后再取嘛。长平就是七皇子。” 自从听到破虏说要回去,姬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姬隐果真不能小瞧,俩人才见过几次面,就能让破虏这么为他费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要知道,姬暄是太子的跟班,平日里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破虏搅和进去也无妨,反正在皇父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的争执罢了。可若是破虏为了姬隐和姬暄对上了,那皇父肯定会多想,说不得还会认为破虏甚至钟家已经开始在皇子之间下注。 姬康虽然远离朝堂,可从皇父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言行举止里,他还是分析出,皇父对太子已经非常不满。今日是姬隐第一天入学,太子最近被打压的厉害,就算姬隐只是一个孩子,可已经觉得束手束脚的太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招揽人心的机会,定然会在姬暄折腾的最厉害的时候出现在南书房,解救姬隐对他施恩。 所以,今日破虏是说什么也不能掺和进去的! 想到这些,姬康一咬牙,直接咬破了舌边,疯狂咳嗽起来。 “多寿咳血了!快来人啊,传太医,快!”告辞之后的破虏还没抬起脚,就看到姬康喷了一片的血沫子,然后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很肥的哦。 对手指…… 作者是新人,如果觉得这篇文还能看,打滚儿求各位收藏一下 么么哒,鞠躬谢谢大家的支持,比心!(づ ̄3 ̄)づ╭?~ ☆、恨你食言 曾璞此人自幼聪慧,善诗能文,博览经史,精通儒家经书,十六岁中解元,十七岁中会元,游学三年后一举得中状元。二十有五就因修订当朝法令漏洞有功被先帝信重提拔为内阁行走,又因大力推行地丁合一,有效的解决了越发严重的土地兼并,而立之年即入阁封相,加封太子太子太师。 原本在前朝,太师、太傅、太保三孤本为虚衔,并无实权,只是用来嘉奖有功的文臣而已。可先帝在位时,他觉得曾璞此人为人方正却不孤桀,宽和却不优柔,端方却不迂腐,是个胸内自由一番锦绣乾坤的好男子,于是便让曾璞去教导年方八岁的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 曾璞今年已经六十有四,在这个年代堪称高寿中的高寿,眼不花耳不聋,鹤发童颜看上去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此人教导过当今,很受其尊敬,在曾璞五十岁自请退出朝政告老之时,再三挽留不成,又加封文昭公,命其常驻南书房教导太子和一干皇子。 他为人端方,从不因学生的地位和势力就会有所顾忌,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一旦犯错他也照打不误。 姬戈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可曾璞打骂过他那么多次,他却依然十分信重他并且至今私下都会称呼他为亚父,就因为姬戈除了记仇也是个非常记恩念旧情的人。他始终记得,当初先帝病重居然要求废储立爱,不少朝臣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是这个一直对他极为严苛的老师在大殿长跪不起请先帝收回成命,甚至为此还撞了柱血溅御阶,若不是医治及时,曾璞就真的死在宣政殿里了。 就为这个,曾璞虽然现在远离朝野,没有实权,可几个皇子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哪怕是太子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曾璞早就知道姬隐这位皇子,并未因为他底子单薄而有所忽略,反而是在检查过所有皇子的课业之后,专门过来询问姬隐,“不知殿下可曾开蒙?” 对于这个人,姬隐是打定主意要先博得他的好感的,虽然他日后同样也会为了保太子而再次触怒当今,可现如今他的底子太薄,在皇帝那里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曾璞这根金大|腿还是得抱一抱。 他想出头就只有一条路,让皇帝看到自己的价值! 如何看到呢,就得通过眼前的这位老者了。他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学生见过曾师,回曾师的话,学生曾经自学过一些,三百千都已记熟背会,私下也曾习过三年的字。” 听到姬隐身在冷宫还好强自学,曾璞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哦,身在逆境仍向上好学,甚好。殿下且写几个字来给我看看。” “学生献丑了,还望曾师不吝赐教。”姬隐很是克制的写了一行诗,毕竟他曾经可是下过二十年苦功,别说南书房教的这些东西了,当年为了讨皇帝欢心,还曾经每日抽出两个时辰悬腕而书,专门习练过皇帝和曾璞最为推崇的欧体。 看到姬隐一挥而就的诗句,曾璞的眼睛亮了起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好诗好字!欧体讲究的是方圆兼施,点画劲挺,笔力凝聚,既欹侧险峻,又不失严谨工整。殿下这笔字虽然还显稚拙,却已有了欧体的风骨,字形易仿,风骨难得!”曾璞抚须赞叹,严肃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层笑意。 姬隐心想,可不是好句好字吗?这首诗和这笔字就是冲着曾璞心坎去的,要知道这位老先生年幼丧父,其母和才六岁的他就被族人为了侵占其家田地赶了出来。没有宗族庇佑的曾璞母子二人生活无比艰辛,其母身子不好,曾璞小小年纪就靠着给书坊抄书为生,一来可以贴补家用,二来可以一边抄书一边苦读,就这么坚持苦读十多年,终于一鸣惊人成为本朝第一个连中三元之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 原本只是随意询问的曾璞,本还想着一个身在冷宫多年的皇子没有长歪就已经很走运了,自己怕是得一点一点从头教起,哪里料到这孩子居然开过蒙,还写的这么一笔充满灵气的字。他忍不住拿出老师的姿态,“殿下说自己熟读三百千,可否背诵于老夫听上一听?” 姬隐张口就来,背的抑扬顿挫,无一字错漏,甚至背到后面还背了诗经论语全文和一部分孟子。 这边一个背诵,一个听的越来越高兴,那边姬暄可气坏了,他捅了捅坐在旁边的六皇子姬晔,“你三百千学完了吗?” 姬晔也正不爽着呢,他自打被破虏打了反而还被皇父禁足一月,就恨毒了这个人,原本对于姬隐没有什么感觉,可谁让破虏居然成了姬隐的伴读呢,他就连带姬隐也厌恶上了。 而且,作为只比姬隐大半岁的人,在学习上面真的是一点天分都没有,六岁进学至今三年多了,别说论语了,连千字文都背的颠三倒四磕磕巴巴,让皇父不知道为这事儿训斥了他多少次,这会儿看到姬隐居然得到了曾师的赞赏,他心里这股火别提烧的多难受了。 他瞪了一眼姬暄,没有说话。他又不是傻子,前些日子宫里发生了什么,姬隐又为什么能入了皇帝的眼,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自己三哥,姬晔打心底是看不起的,就是太子养的一条疯狗罢了,空长了年纪却没有脑子只会咬人。这样的人以后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娘说得对,他现在得蛰伏,皇父身子十分康健,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到了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年过不惑,而他正年富力强,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姬暄想干嘛他是知道的,落井下石他不介意掺和一脚,但是想指使自己冲锋陷阵,姬暄这点挑拨简直太儿戏了些。 看到姬晔没有理他,姬暄恨恨的发出一声冷嗤,小畜生你且得意着,待到下午的时候,你现在有多快活,到那时你就有多痛苦! 姬隐背诵完之后,曾璞忍不住又提了几个问题,姬隐都以孩童的视角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是如何在三年之内学到如此多的书文,又是何人为你开蒙?”曾璞有些好奇,一个冷宫皇子,怕是吃喝都有问题,哪里去寻得这些书本来学的这些的。 姬隐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一抹寒光,笑的十分腼腆,“回曾师的话,学生的母亲曾是秀才家的女孩,自学生六岁起,她便为学生开蒙。奈何母亲学识有限,学生顶多把字认全了,能够背诵不少典籍却不解其意,这就有劳曾师为学生授业解惑了。” “三年,你背会了这许多?” “学生有点小聪明罢了,看过的书两三遍就能记全,取巧而已当不得曾师夸奖。” 曾璞简直大喜过望,自从太子以后,他教导的几个皇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尤其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说他们俩是朽木都是委婉了。原本有个五皇子堪称良才美玉,奈何身子不好,一年时间要有大半时间躺在病床上,让曾璞这个好为人师的大儒十分惋惜。 对于一个老师来说,最喜欢的是什么?就是遇到好学刻苦还有天分的孩子,这些日子教导这群朽木真是让曾璞越教越灰心丧气,姬隐这个学生的到来简直拯救了他的教育生涯。 “好好好!有天赋还好学,很好!我原本想着还要从头教你,现在看来你不但能跟上我的课程,甚至说不得过些日子,我就得单独给你授课了。”曾璞一看时辰,使劲拍了拍姬隐的肩膀,上前授课去了。 成了! 只要得了曾璞的欢心,不怕皇帝不知道自己有个身体健康,脑子聪慧的儿子。 姬隐坐下之后,环视了一圈小猫两三只的南书房,忍不住扯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二皇子姬晟,生母是卫国公嫡长女,出身显贵无比,一入宫就封了昭贵妃。有这样势力雄厚的母族,姬晟本人也是特别聪明,年龄与太子堪堪只差三个月,按理说应该会是太子的劲敌。可他七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落水没了,面上说法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服侍不周,让他意外落水,可从皇帝自那之后对皇后越来越冷淡刻薄就能品出其中三分味道来。 三皇子姬暄是个又愣又毒但却没有什么心眼的人,跟她那个诡计多端的母亲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不足为虑。 四皇子姬昀是个墙头草老好人,存在感接近于无,一直是太子的跟屁虫,母族虽然强势,奈何生母早死,皇帝又纳了其母族妹还封为淑妃,位居四妃之首。现如今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这样的人,只要你拳头比他大,他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唯一值得顾虑的就是,淑妃会在明年为皇帝生下一对龙凤胎,这让年纪渐长还能得到如此吉兆的皇帝觉得自己雄风仍在,上天庇佑。这对龙凤胎极受皇帝喜爱,其中八皇子姬旷小小年纪就浑身的心眼子,且有强势的外家做后盾,他这次可不能跟太子死磕,反而被别人作收渔翁之利。 至于姬康,身子骨就那样,但却极受皇帝宠爱,说是心尖子命根子也不为过。若不是当年宸贵妃怀胎时着了道,让姬康早产身子不好的话,太子的位子早两三年前就坐不稳了。此人可以拉拢,不可为敌,不过他已经把钟破虏绑到自己的船上,得到姬康的支持是迟早的事。 这位六皇子嘛,眼大心小,明明就比姬暄那个草包好不到哪儿去,却偏偏自命不凡,也没有任何威胁。 姬隐打算像上辈子那样,先让皇帝看到自己的价值,顺利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一把竖在太子身侧的利刃,用以制衡日渐势大的□□。当然,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被皇帝的花言巧语冲昏头脑,去无所顾忌的冲锋陷阵。 拉太子下马是必须要做的,可他这辈子一定要在得到皇帝默许之后,暗地里给自己建起一套足够强硬的班底,强硬到让皇帝都不敢动手的势力。他不但要让太子下马,还得早早坐上那个位置! 虽然皇父现在身体强健,可是再过不久,他就会大肆招揽民间方士,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瑶华宫北殿。 御医们进进出出,一个个出来都满脸苦涩的摇着头。 破虏再也忍不住了,他生平第一次非常没有礼貌的抓住了吴院使的衣服,咆哮着问他:“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一个个摇头叹气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他只是有些劳累,修养一段日子就会好了吗?怎么会咳血晕厥至今未醒?你们到底是怎么当御医的?!” 丁素薇一脸惨败的坐在旁边,整个人好似已经魂飞魄散就剩个躯壳,眼泪挂了满脸,原本哭的像鱼泡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 “不会的,多寿到底怎么了?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陪葬!”一向打扮得体精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6 致的宸贵妃此刻也是哭的花容失色,破虏的喊声像是点爆了她心底的火药桶,她声嘶力竭的吼着,额角的青筋一个劲的直跳,看上去宛如厉鬼一般可怖。 御医们互相对视一眼,脸色一个比一个苦。 经他们确诊,五皇子确实就是有些劳累受寒,好生吃药,将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刚刚他们诊脉之后互相都参详过了,脉象没有什么变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就突然咳血昏厥了。 最后还是被破虏唾沫星子喷了满头满脸的吴院使挣脱破虏的手,上前跪下回话:“回宸贵妃的话,殿下他的脉象与昨日无异,臣等全都诊出这样的结果。至于为何一直昏睡未醒,臣使出了金针刺穴之法也并未奏效,是臣等无能诊不出缘由来,求宸贵妃降罪。” “降罪降罪!降罪有何用!我只要我的多寿醒过来,我只要他醒过来啊……佛祖,求你看在信女多年虔诚斋戒的份上,开开眼吧,信女愿下辈子做猪做狗,只求我儿能够好起来!”宸贵妃哭喊着跪在地上,冲着小佛堂的方向开始磕起头来。 姬康一直是醒着的,对于破虏的咆哮声和母亲的哭喊他听的一清二楚,当听到母亲咚咚的磕头声,他忍不住想要爬起来,告诉母亲自己没事儿,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伤害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让母亲多年来不停的操心痛苦,他甚至有种就此了断的想法。 可是不行啊,他是母亲的命|根子,这么多年来他吹不了冷风,走不了长路,冬天怕冷夏天怕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不喝那些苦汤药,喝的他自从两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味觉,可他还是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图的什么,不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让母亲少为他痛心一点,图的不就是能多活几年,能再多陪陪母亲吗? 罢了,反正算算时间,这会儿也已经过了未时,姬暄应该已经动手了,破虏也被留下来了,还是醒过来吧。 “殿下醒了!”一直守在姬康身边的溶月和同风二人在看到姬康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再也顾不得规矩,大喊大叫着就跑了出去。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丁素薇从离魂状态中醒了过来,第一个冲进了内室。 看着喜极而泣的母亲和素薇,再看看强忍眼泪的破虏,姬康微笑了起来,“我无妨的,就是一时咳的厉害闭过气去了。”他抬手抚|摸着母亲已经青紫的额头,心疼不已,“娘以后别这样伤自个儿的身子,您这样,儿真是恨不得立时没了。”娘亲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儿是真的不能看着破虏陷入到那个浑水中去啊。 宸贵妃在看到儿子清醒以后,哭的泪眼婆娑,想伸手拍他两下,却又舍不得,最终也只是摸了摸他的脸,“好好,你以后好好的,娘再也不这样了。” “素薇的眼睛都哭肿了,这样可一点都不美了,你快些让溶月取些冰来敷一敷。若你这样回去,姑母看着了还不定以为我欺负你了,会找上门来打我的。”安抚完母亲,姬康又柔声调侃了丁素薇一番。 听到心上人说自己一点都不美了,刚刚还在情意绵绵哭哭啼啼的丁素薇像踩了风火轮一般飞奔了出去,“溶月溶月,快去给我拿些冰来!” 破虏自打看到姬康清醒,御医们也诊脉说无碍,顶多是咳的太厉害闭气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几个时辰里他是真的十分煎熬,他不停的指示owl为姬康做身体扫描,扫描了无数遍,得出的结论都跟太医差不多,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肺腑虚弱,有些受凉。 一忽儿又想起自己答应过长平一定会在未时之前赶回去,可是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西移,多寿依然昏睡不醒,御医们也束手无策,他就忍不住十分暴躁。 不知为何,他总有中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如果今日他不去陪着长平,那个孩子一定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多寿这儿他又不敢走开,生怕走开了就会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两种情绪皆十分焦灼,都快把他整个魂儿都撕裂成两片,让他如坐针毡。 现在好了,多寿醒了,御医们也说没事儿了,他就能赶紧去做另一件事了。 “破虏,你还要回七弟身边去吗?”破虏还未说话,姬康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提前开口。 破虏揉了揉刚刚皱的发疼的眉心,轻声道:“嗯,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长平可能会出事。我答应过他,一定要陪他上今日的骑射课,做人要言而有信。” “那……”那你知道他是在利用你算计你,甚至还想把你拉入这个你完全不曾了解也不屑了解的泥潭中吗? 姬康张了张口,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了解破虏,这个人一直都是重承诺重感情,心思明净,为人洒脱不拘小节。自己当年为什么会越来越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这点吗?姬康啊姬康,你当年不也曾经对破虏阴暗过嫉妒过,嫉妒于他的好身体,嫉妒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嫉妒于他无时不刻的快乐。甚至阴暗的想着,若是让破虏也身体破败,他还能这么快活吗? 你能告诉他这些东西吗?你敢让他知道自己也是个满心算计城府阴险的人吗? “多寿,你先歇着,我过去一趟。等今日下了学,我就去找大舅请命,这些日子都陪你一起住,好吗?”破虏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姬康的下文,一看天色不早,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焦灼,向姬康告辞之后,狂奔离去。 姬康翻了个身,心里有些酸涩。姬隐啊姬隐,你何德何能,居然得到破虏的青眼相待,但愿你今日吃这一堑能够把你对破虏的那些算计收敛些,否则…… 自从午休过后,破虏还未归来,姬隐就有些不安。 当骑射课都快结束,姬暄和余教习都安安分分未对他出手的时候,他心底的不安攀到了顶点。 当他身、下的马儿突然开始发狂,疯了一样想要把他颠下马时,他终于明白姬暄想要做什么了。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姬昀还是一副半死不活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姬暄和姬晔则是满含恶意的在一边看热闹。至于余教习,嘴里倒是呼呼喝喝好似十分担忧正在想法子解救他的模样,可实际上动作磨磨蹭蹭,一点都没有上前的意思。 姬隐哪怕上辈子骑射再好,奈何现在身子骨还是孩童,坚持不久就被甩落在地,感受到后背尖锐的疼痛,看到冲着他胸口踩下来的马蹄子,他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钟破虏啊钟破虏,上辈子你为了姬康上刀山下火海,为了替他求得灵药,宁可给毒王做药人,每日忍受非人的折磨,怎么到了我这里,头一件答应我的事你却食言了呢? 说不得,今天真的是要折在这儿了,真是好恨啊! 恨自己出身微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7 ,恨自己年纪幼小,恨父亲生而不爱,恨……钟破虏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新文确实还很瘦,但是会尽快肥起来的,大家觉得可以看的话,可以养肥嘛 不过,如果养肥的话,请给发收藏支持一下蠢作者 还有,今天这章也很肥的哦,谢谢今天留评还有给营养液的小天使们,谢谢收藏本文的小天使们,爱你们,比心!(づ ̄3 ̄)づ╭?~ ☆、心潮涌动 当破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校场的时候,就看到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姬隐被掀翻下马,而那匹马发疯了一般,前蹄高高抬起,朝着他的胸口踩去。 说时迟那时快,破虏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飞起一脚将马儿踢飞出去,抱着姬隐滚到了一边。 他紧张的摸着姬隐的脑袋,“长平?长平你无事吧?” 刚刚还满心恨意绝望的姬隐没有想到就在他都能感觉到马蹄子带来的风时的一刹那,那匹马飞了出去,而他落入了一个并不宽大却十分安全的怀抱中。 他愣愣的摇了摇头,你不是食言了吗?为什么还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下意识的,姬隐想起上辈子,钟破虏十一岁离家出走拜入天海剑派,不出七年居然真的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头,因其为人豁达急公好义,救人无数,又武功高强,居然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一个不满二十岁的武林盟主。 而这个醉心于江湖的人却在听闻姬康病危,唯一能救他的灵药掌握在毒王手里的时候,他策马狂奔十二日,不眠不休,以给毒王当药人的条件换取了灵药,赶在姬康咽气的前一天,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京城,成功替姬康又续命十年。 当年听闻此事的时候,他正和太子斗的如火如荼,被母亲拖后腿,被亲信背叛,焦头烂额。当时他怎么想的呢?是了,他也曾幻想过,如果他俘获了钟破虏的心,让他像对待姬康那样对待自己的话,人生会不会不那么绝望。 那时候,他是嫉妒姬康的,哪怕这个人生来病弱,每年都在生死线上徘徊,可他有皇父的宠溺,有母亲的呵护,有丁素薇的痴情不悔,还有……钟破虏的倾心相待。 可是,上辈子没有如果,他和钟破虏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见到此人的时候,就是他为姬康带回灵药的那天。那个时候,钟破虏已经年过二十,一身灰尘掩盖了衣服原本的颜色,发髻散乱,满面风|尘,嘴唇上还有不少裂口在汨汨的渗血,整个人看上去哪里有江湖人称白玉小孟常的风采,说是乞丐都不为过。可姬隐始终记得当时他的那双眼睛,一双笑盈盈,黑白分明到仿若能湛出清光来的眼睛。 而现在,他又看到了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很……动人。 得知姬隐无事,破虏一直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刚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好似都停跳了一般。 “对不住,多寿咳血昏厥过去了,我走不开,来的迟了些,让你受惊了。”破虏拿脑门抵着姬隐,有些后怕的道歉。若他迟那么一秒,或者说若是他的力气没有这么大,姬隐今天是真的要死在马蹄底下了。 两人如此接近,破虏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拍打在姬隐的脸上,让他心底莫名有些酸涩。他想做出一副信任又感激的表情,温柔的笑,然后再告诉破虏,自己没事,多谢他相救。 可是看着眼前这张充满歉疚和后怕的脸,他失败了,他很想抓着破虏的领子,问问他,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呢?自己和姬康到底哪个对他更重要呢?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姬隐低下头,掩盖住自己扭曲的表情,状似乖巧道:“无妨的,破虏你又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无以为报……” “只能以身相许?”看了无数本江湖话本的破虏下意识的接了话头。 姬隐愣了一下,抿着嘴笑了起来。 这边俩人你安慰我,我安慰你,端的是无比和谐。 可是姬暄那块儿就不大美|妙了。刚刚破虏那一脚力气极大,他可是刚出生就被owl进行过基因强化的人,不说力拔山兮,踹飞一匹马对他来说那是小意思。 可是这马被踹飞之后,居然好巧不巧的砸在姬暄和姬晔的马头上,三匹马同时到地,把姬暄和姬晔摔的那叫一个结实。 看到两位皇子摔了,那边一直装死的侍卫们这才着急忙慌的一拥而上,扶人的扶人,喊太医的喊太医。 这一下摔的确实厉害,姬晔运气好,顶多是摔疼了,可姬暄就倒霉了,他不但摔了,双|腿还被自己的马头给砸了一下,这会儿正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嗷嗷哭喊呢。 一看外甥受了伤,刚刚还磨磨唧唧的余威忙不迭的跑了过去,一边指示侍卫们快去请太医,一边恨恨的瞪着破虏,他厉喝道:“钟破虏,你身为伴读,竟敢殴伤皇子,给我跪下!” 姬隐担忧的看着破虏,破虏倒是很无所谓,直接跪了下来,还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担心。 “舅舅,给我打死这个贱人!还有姬隐那个贱种,舅舅你替我打断他的两条腿,若不是他的马砸过来,我怎会受伤!啊!打死他们!”姬暄一边抱着腿哀嚎,一边怨毒的瞪着不远处的两人。眼看着就要让那个小贱种被马踩死,钟破虏又来坏他好事不说,居然还敢弄伤他!今日哪怕皇父日后要罚他,他也得先报这个仇再说。 姬晔在一旁冷笑不语,他也恨,钟破虏居然敢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这大跟头,若不打他个半死,真是怨气难消。可他绝对不能动手,否则就等着被皇父训斥吧。看着余威手持戒尺,朝着姬隐和破虏走去,姬晔第一次有些喜欢自己这个蠢三哥,有他在,自己永远不需要冲锋陷阵,只需要坐收渔利即可。 原本以为顶多是自己挨两下,反正他皮糙肉厚,还有owl护体,疼两天也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余威居然真的要对长平动手,他那小身板本就在冷宫里没长好,要是被余威下了阴手,大病一场怕都是轻的。 想到这些,破虏也不跪着了,一把拉起身侧的姬隐藏在背后,悄声对他说:“长平你快跑,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皮糙肉厚,他们打不伤我的,快!” 姬隐是什么人,心底的触动顶多也就那么一刹那而已。虽然险死还生,可他很快镇定下来,脑子一转又想出了新招。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自己这个主角怎么可以提前退场。 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让破虏为了他和余家对上,只要把事儿闹大了,不愁皇帝那里不知道。以姬戈的多疑,不愁他不把钟破虏划到自己这一派来,甚至以后还能让他默许钟家也会站到他的身边,以此和太子抗衡。 钟破虏,既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8 然你今天回来救了我,那就说明你是愿意站在我身边的,那就别怪我拉你一起趟这趟浑水。以后若是成了,我送你钟家一份从龙之功,不再追究前世;若败了,你就陪我这个恶鬼一起下地狱吧! 姬隐脑子转的飞快,可动作却显得那么迟缓,只走了两步,就被余威发现。 余威大喝一声:“七皇子殴伤兄长,是为不悌。陛下亲赐金尺在此,七皇子为何迟迟不尊师命?陛下金口玉言,让我等放手教导皇子,七皇子是要抗旨不成,还不速速过来受罚?!” 看到姬隐一脸绝望的跪了下来,姬暄觉得腿也没有那么疼了,他睁大了眼睛,鼻翼翕动,好似一秒也不愿错过姬隐受罪痛苦的画面。 看到姬钟二人都跪在自己脚下,余威忍不住有些兴奋,皇子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被他殴打? 随着第一下金尺重重的抽在姬隐背上,看到他疼的浑身颤|抖,破虏觉得自己的心都一抽。他很想直接抱着长平直接跑走,去找多寿,去找宸贵妃,去找大舅。 可是他不能,今日是大朝,大舅此时正在宣政殿里处理政务,那里戒备森严,他根本见不到大舅的面。而瑶华宫里,多寿身体不康健,若他带着长平去了,那就等于是给多寿添麻烦,多寿现在情况不大好,他实在不能让他为自己等人耗费心血了。 破虏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惊怕之下,居然没有控制好力道,让那马飞过去砸到了姬暄,这可真的让他抓着把柄了。 姬暄听着金尺打在姬隐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好似听到了仙乐一般,浑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他阴笑着看向一脸担忧的破虏,喃喃道:“别急别急,等废了那个小贱种,马上就轮到你了。” 随着四下金尺抽打下来,姬隐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内心却在疯狂大笑,因为破虏再也忍不住,他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余威的手,大喊道:“够了!” 很好,就是这样,为了我去冲锋陷阵,再多得罪余家一些,最好能够势不两立! 破虏一把将姬隐抱在怀中,“余教师,今日殴伤皇子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南书房不是一向皇子有错,伴读受罚吗?您想怎么罚,冲着我来即可。” 刚刚还看的乐滋滋的姬暄,一下子暴跳如雷,凭什么好处都让姬隐这个贱种占了。当初他看破虏极受皇帝宠爱,也曾变着法儿的想要拉拢他,却被破虏直言拒绝,甚至不停的和他起冲突。 看在皇父十分器重钟沛,而钟家在军队势力极大的份上,姬暄一直在忍,哪怕得不到钟破虏的支持,不和他交恶也是好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钟破虏先是为了一个小伴读对他几乎动手,其后又为了姬隐这么个小贱种出头,甚至今天还敢伤了他。 “舅舅,既然钟伴读这么想要替主子受罚,您就动手吧。想来这刑罚是他自己求来的,哪怕皇父来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姬暄的这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的,钟破虏,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余威本来还有些迟疑,毕竟伯父前些日子一直想着要怎么拉拢钟家,替太子效力。若他今日真的对钟破虏下了狠手,怕是会得罪钟家,万一被伯父知道了,他们一家会不甚好过。 可是三皇子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看到他被人摔伤,余威心里本就十分恼火,现在被姬暄一激,脑子一热,就挥着金尺重重的抽了下去。 啧,真疼啊!这余威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劲,owl已经帮他卸掉了一半的力道,居然还能打的他肺腑都痛。 破虏感受到怀里的姬隐在微微颤|抖,凑到他耳边轻笑道,“别担心,这点力道跟我爹比起来差远了。你是不知道,我以前惹爹生气了,他就会用手腕这么粗的棍子揍我呢。” 姬隐低垂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姬暄,眼中有一道寒光闪过,今日这仇,他日后要姬暄拿命来偿还。 “皇帝陛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肃,跪,迎!”这边余威正打的起劲,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响鞭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姬隐忍不住松了口气,这场大戏的人物终于来齐了。他抬眼看到破虏疼的一脸的冷汗,忍不住心口一抽,下意识的别过眼去不敢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破虏英雄救美啦 大家放心,我会日更哒,爱你们,比心o( ̄ε ̄*) o(* ̄3 ̄)o ☆、父子相见 今日是大朝之日,原本就是皇帝太子和群臣走流程一样,随便搞一搞就散了,哪里料到,大朝才开始,就有人扔下一颗大雷,震翻了整个朝堂。 姬昊看着齐彦博一边磕的满头鲜血一边慷慨陈词,历数余钦余威父子仗着有女侍奉圣驾,父子俩欺男霸女无算,不但大肆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甚至居然为了在老家修建自家别馆,大兴土木私征民夫,还强行圈地,逼死了老老小小共计三十余口人。 尤其是听到齐彦博各种描述余家别馆的亭台楼阁之精致华美不下于陛下行宫的时候,姬昊的心就晃晃悠悠的沉了下去。 这位御史中丞看似字字句句全部都是在历数余钦余威父子的罪状,没有一丝一毫牵扯到余相和太子一党,可太子知道,这位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余钦是谁,他是余相余钧的堂弟,而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此人绝对是余相门下走狗一只,参奏他和直接参奏余相有什么区别? 最让太子担心的,不是什么欺男霸女卖官鬻爵,而是齐彦博的那句不下于陛下行宫的定论。对于勋爵人家来说,欺男霸女卖官鬻爵确实有罪,可谁家没有点这些破事,皇帝也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当初帮着太zu打江山的功臣之后,你不想用人家怕人家拥功自重,但总不能下狠手除了他们吧? 人家一个个都怀有太zu亲赐丹书铁劵,皇帝一下狠手惩治,就一个个抱着丹书铁券要去跪太庙,折腾了几回,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都对他们放任自流了,只要不太过分就随他们去。 可是余家别院堪比陛下行宫这一点,才是让姬昊害怕的地方。皇父年寿渐长,这些年对于皇权是越发看重了,性子也越来越偏执多疑,尤其是对于自己日渐势大,已经出手打压数次,现在太子外家建了一所不下于行宫的别馆,这简直就戳到了皇父的肺管子。 姬昊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外公,看到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心底有些悲凉。他知道,外公不是愚蠢,也不是人老糊涂了,能一路走到右相的位置的人哪里能不够精明呢?只不过,他还是被皇父这些年的退让和荣宠给养的不再心存敬畏,忘记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他看来一个御史中丞的弹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9 劾而已,余家在朝野上下树大根深,就算这个御史直接一头碰死大殿上,也不过是自己给皇帝上个请罪折子,这事儿就能抹过去。 姬昊看着余相的人不停的攻歼齐彦博,无奈叹息一声,上前长跪于地:“请皇父息怒。” 姬戈一直半眯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尊墨玉狮子,仿佛心不在焉的样子。哪怕齐彦博的控诉都堪称字字泣血了,也没有见他有什么表示。直到太子上前叩首,他才微微的笑了起来。 姬戈打量着跪在御阶下的长子,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庞和结实有力的身躯,忍不住有些烦躁。再看看随着太子请罪,刚刚还吵的像菜市口的朝堂立马安静下来,不少官员也跟着一起跪下请罪,姬戈的愤怒已经无以言表。 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啊,你年轻,你能干,你甚至还能让一群臣子效忠于你!可是,你和你的追随者是不是忘了,朕还活着,朕的身子还康健,什么时候轮得到朝堂众臣看一个太子的眼色行事了? 若说姬戈这两年只是因为年纪的问题一边打压太子一边又严格教导太子,心态虽然有些矛盾,但其实还是希望太子能够在日后承担起江山社稷的话。从此刻开始,他终于下定决心,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太子一党过大,有些事情还是得加快去做了。 发现自己请罪之后,刚刚还吵的热火朝天的群臣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有不少余党众人跟着一起跪下请罪,姬昊就后脖子一凉。他悄悄抬眼往御座上瞄去,只见皇父一脸慈爱的看着他,可是两只手搭在一处,右手不停的转动着左手上的扳指。 要坏! “此事真假未定,待朕派人详查后再论不迟。哪怕就是真的,那也是余钦父子二人之过,与太子何干。太子实在不必为这样狼子野心之人跪地求情,起来吧。” 听到皇帝这么说,姬昊倒抽了一口凉气。第一句还说真假未定,可后面狼子野心四个字咬的极重几乎要带出杀意,此话一出,哪怕余钦父子真是冤枉的,可早已被皇帝此言定罪,不管派谁去查,有这句话在,余钦父子的罪名这是已经板上钉钉了。 最让姬昊心惊肉跳的是,皇父这是话里有话,什么狼子野心之人,这是打心里已经给他扣上帽子了。 余相一看皇帝对太子还是这般慈爱,忍不住上前回话:“陛下圣明!不过太子为此请罪不过是不忍忠臣蒙受冤屈,此等仁爱宽厚的储君,乃是天下幸事,社稷幸事啊!” “是啊,太子是个好的。行了,今日这事朕自会派人去查证的。散朝罢。”姬戈现在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了。 储君仁爱宽厚,社稷幸事?哈! 姬昊简直想扑过去抽外公一顿鞋底子,好让他切切实实明白,御座上的这位是皇帝,是天子,早已经不再是储位不稳,需要他提携帮扶的太子女婿了,他到底是有多大的狗胆,才敢时不时在皇帝面前做出一副老丈人的样子?! 姬戈看到一说散朝,太子就朝着余钧走去,这是打算串联起来想要谋算朕了? 他眯着眼睛,冲太子招了招手,笑道:“獾哥儿,到为父这儿来。今日|你七弟和破虏那小子初次入学,咱们去看看他们学的如何了。要是不好好学,你这个做大哥的,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姬昊只能先放下骂醒外公的想法,跟着皇帝朝南书房走去。 姬隐看着眼前威严却不失慈爱的皇帝,有些恍惚。 上辈子见到此人的时候,他已经十五岁,若不是恰逢皇帝和太子斗争已经如火如荼,而他贿赂了胡忠想办法凑到皇帝面前,这个人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人刚开始也没有在意过他,别的皇子都是日字边的好名,轮到他的时候,就随便起个隐字。隐者,微也,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皇帝对于他这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而且当他出现的时候,淑妃所生的皇子姬旷已经五岁,早被序齿,所以他明明比姬旷要大整整十岁,却依然被人称为八皇子好几年,直到他终于站稳脚跟之后,这个人为了向他施恩,才专门下令给他改了序齿。 上辈子,他想尽一切办法要出头,要博得皇父的宠爱,为此听从皇父的暗旨,不惜殚精竭虑的和太子斗了起来。 可是,就在他的势力逐渐压下太子的时候,得到的却不是皇父的赞许,而是一个字——守愚! 呵呵,守愚,这是皇父在告诫他一个贱婢所出的皇子,没有资格心生妄念,肖想太多。奈何上辈子的自己被迷晕了眼睛,居然相信皇帝解释这是因为他为人过于锋锐,起个笨拙一些的字能够压一压,好让他更加沉稳,能够担的起这万里江山,百姓民生。 他信了,然后,倒的一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 上辈子,他就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这辈子,轮到他来做棋手了! 在皇帝叫起之后,姬隐一副激动中包含着儒慕,儒慕中又带着不少怯怯忐忑的模样看着皇帝。 皇帝今天过来本就是想带太子来看看他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多着呢,太子不安分,他这个皇帝想让谁来当太子就能让谁当。 结果没想到,找到曾师一问几位皇子的课业,差点把姬戈气呕血,他觉得在一旁听的太子一定在嘲笑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这些儿子不成器里面是否有皇后的手笔,是不是皇后做了什么,才让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这么差劲,好衬托出太子的优秀来? 直到曾璞高高兴兴的把姬隐从头到脚的夸赞了一番之后,姬戈气急败坏的心思才褪|去了一些。他是了解曾师的,此人一辈子都是方正不阿,连他这个皇帝都从来不阿谀奉承,何况一个区区式微的皇子。若他说好,说这个孩子优秀,那肯定就是真的。 被这么一对比,姬戈就对姬隐上了心。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遗忘多年的儿子居然不是个蠢的。原本打算就是来告诫太子,显摆显摆其他儿子优秀就走的姬戈,想了想还是带着太子去了校场,他要让对姬隐表达出一种足够亲善重视的态度,好让姬昊收敛些。 破虏不懂这些人精|子心里的弯弯绕,一看到皇帝来了,以为是皇帝专程赶来解救他们的。他磕完头以后就直接扑到皇帝怀里,“大舅大舅,你看看,余教习将我打成什么样了!这么些年来,大舅您都不舍得打我一下,他就能对我下这样的狠手!再说了,当时我是救人心切,没有控制好力道,而且老三老六他们也没有受伤啊。对了,对了,大舅你快看看老七的背,他也被打了好几下,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若不是我挡着,今天他不死在马蹄子底下,也要被余教习打死了!” 野兽直觉告诉他,现在必须要告状,告的越狠越好。皇帝不会因此罚他的,只有告了状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0 ,他和长平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 姬戈心疼的摩挲一把破虏的脑门,“我家狗儿受委屈了,莫怕,有大舅在呢。”转身吩咐胡忠,“派人快些带小公子去疗伤。” 说罢,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姬隐。看着这个儿子酷似他的小脸,再一想到曾师提起这孩子时的那种赞赏,姬戈慈爱的拉着姬隐的手,轻轻的拍着安抚道:“我儿不必拘泥,你是朕亲子,父子之间何必如此战战兢兢的。去吧,和破虏一起去让御医给你们看看伤。”然后转头看着正跪在地上的余威,厉声喝问:“此事朕已听胡老伴说了,余威,你可知罪?!” 余威刚刚那种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灭的一干二净,他颤声答道:“陛下恕罪,臣,臣万死!可是,当初陛下赐下金尺之时,就曾对臣说过,皇子在南书房也不过学生尔,我等为师者,若学生有错,自当不畏权势,尽心教导才是。今日,七皇子……” 听到余威的话,姬昊真想劈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猪脑子,赐下金尺让你们教导皇子,这就是你殴打皇子的理由?若姬隐还是冷宫里的小可怜,你打死他也无妨,可他现在入了皇父的眼,身边还站着钟家的小儿子,且不说他是皇父最疼爱的外甥,就说他背后的钟沛,就不可小觑。 尤其是看到一边脸色惨白,后背衣裳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钟破虏,姬昊真是恨不得一剑捅死余威算了。 皇帝听到余威的话,根本没有理他,将死之人尔,不必浪费唇舌。 他转而瞪着姬暄,“你的小心思,朕心里一清二楚!你为人鲁莽,跋扈蛮横,朕都可以容你,谁叫你是朕的儿子!可是,朕的儿子绝对不能是个敢对兄弟动杀手的狠辣之人!滚吧,回去和你娘一起禁足三月,若再犯,必有重罚!” 刚刚还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姬暄在被皇帝几句训斥之后,怂的像个鹌鹑似的,一瘸一拐的告退了。 还未走远的姬隐听到皇帝的话时,忍不住心中嗤笑,好像杀兄弟的这个风气,就是您带来的呢? 不过,这次是赌对了! 今日果然是余家倒台的前兆,生气的皇帝必定会带着太子一起过来看看其他儿子,而这就是他出头的第一个台阶! 自打重生以来,从接近钟破虏到算计今日之事,无一纰漏。 唯一漏算了的,就是姬□□病。 不知道为什么,姬隐总觉得姬□□病这件事太巧了,巧的有点不正常,巧的让他非常介怀。 他有种预感,想要借着破虏把姬康拉到自己的船上,可能不会像他设想的那般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今儿我码字的时候,我家猫一直就趴我腿上看着 哈哈哈,小天使好暖好暖 从我一个月前码字开始,每天他都一定会陪着我,不闹不吵,等我码完字以后,就叼着逗猫棒来找我,哈哈哈哈…… 真的超级暖萌,捡回来两年多了,带给我无数感动和快乐。 谢谢翻转地球的金毛的地雷 谢谢 奶油、不知名、覵ㄎ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 ☆、只能看我 南书房后厢。 破虏和姬隐已经脱下上衣,太医们正在给他们清理伤口上药。 胡忠尖着嗓子咋咋呼呼:“刘药典,您轻着些。哎呦呦,余教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哟。”他颤|抖着手想摸摸两人的背,又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转过身抹眼泪去了。 刘药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这群御医今儿这一天过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先是大半夜被宸贵妃派人传话去给五皇子治病,治的好好的,五皇子病情出现反复搞的他们一个比一个忐忑。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被陛下传旨拎到南书房来给这两位小爷治伤,七皇子的伤势还好说,也不过是皮肉伤,可是这种钟小公子的伤势不是很乐观啊。 原本疼的龇牙咧嘴,只能在心里和owl吐槽余威转移注意力的破虏被胡忠这一惊一乍的声音给搞的头皮发麻,越发觉得伤口跳着疼了起来,五脏六腑随着每呼吸一口气都抽抽着疼。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姬隐看着破虏疼的都开始倒抽冷气,下意识冷声喝道:“胡老伴,您安静些!”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应该讨好胡忠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可是看着破虏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他的身体好像不受理智的控制一般,下意识就呵斥了胡忠一声。 看到胡忠因为姬隐一句话讪笑着十分尴尬,破虏伸手拉了拉姬隐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而后强撑着笑脸对胡忠安抚道:“胡老伴,我知道您是心疼我,七殿下今日被吓坏了,刚刚言语上冲突了您,您别介意。”对于这位看着他长大的大太监,破虏还是很亲近的,他讨好的笑了笑:“胡老伴,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被破虏这么一打岔,胡忠的脸色也缓过来了,看着姬隐一脸内疚的模样,他赶忙伸手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是老奴的不是,忘了小公子身上难受,七殿下训斥的很是。刘药典,不知七殿下和三公子这伤……陛下还等着老奴回报呢。” 刘药典不急不忙的替两人包扎好伤口,才一边开方一边回答胡忠:“七殿下倒是好说,不外乎皮肉伤,修养些日子也就痊愈了。只是钟三公子这伤……老夫诊脉之后,发现震伤了肺腑,怕是得好生调养,否则会留下隐患。三公子,这些日子你要忌生冷辛辣油腻,平日动作小心着些,免得再挣破伤口。这两个方子一个是散瘀舒血,一个是固本培元,一日服三次,多吃些谷物,养生为要。” 听到破虏居然受了内伤,再加上今日大朝上陛下的态度,胡忠就知道,余威父子这是要倒了,连带着三皇子怕是也落不到好儿。别人不知道,他这个陪伴当今三十多年的贴身太监是知道的,陛下也许年岁上来了,对于几个儿子那是防心大于爱心,唯有一个五皇子吧,他是放心坎里疼,可是注定命不长久,时日长了,疼的那份心是没变,可是也不敢跟五皇子过多亲近,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受不住。 只有这位三公子,一来长的酷似早亡的永安公主,陛下总会忍不住把疼爱妹妹的那份心放到三公子身上,又不是皇子的身份,宠纵些也无妨;二来三公子性子讨喜,对陛下也极为依赖和亲昵,这让被几个年岁日长心眼越来越多搞的心灰意冷的陛下忍不住就想在他这儿找点天伦之乐。 “七殿下,三公子,老奴这就要带刘药典去回禀陛下,圣人还担着心呢。您二位在此稍作歇息,待老奴回禀过陛下之后,再看二位怎么安排。这个小米子为人机灵妥帖,就让他伺候二位歇息。”胡忠虽然被姬隐顶了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1 句有些不爽,但是谁叫他还想在人家身上押宝呢。在宫廷混了这么些年,该抹下脸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含糊。 这不,赶忙把早就准备好的人推到了姬隐和破虏的面前。 姬隐看着这个正在磕头的小太监,知道胡忠这是不打算跟他计较了,心底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确实鲁莽了,幸好今日皇帝的态度还是让胡忠选择不介怀,在这个宫里,只有你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活的松快些。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迟早有一日,他要这天下间再无人能让他低头俯就! “起来吧,去外间候着,我和三公子稍微躺一阵,有事儿会叫你的。”小米子,米元庆,没想到你这辈子居然这么早就来到我身边了,可惜,这次我是不会给你出卖我的机会了。你说,胡忠知道你是皇父的人吗? 当屋里就剩下两人的时候,姬隐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破虏的肩膀,轻声问他:“疼吗?” 破虏的内心在咆哮,疼死老子了啊! 可他面上还得强撑起灿烂的笑脸安慰已经泫然欲泣的姬隐,他实在是害怕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小伙伴了,“没事儿,这算什么啊?我当初开始习武的时候,天天都摔的浑身青青紫紫的,要是哪天偷个懒被我爹发现了,他打起我来比这个狠多了。” “可是……可是……刘药典都说你伤到肺腑了。内伤一旦治不好,会留下隐患的呀?”姬隐伸手轻轻环住破虏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抽噎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伤。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生来就克亲近的人,先是克死了她,现在又要克你了,我这样的人合该一生下来就扔进马桶里溺死才对。破虏哥,你跟皇父说一声,别给我当伴读了!我喜爱你,不想害你。” 刚刚还疼的抽冷气的破虏被姬隐这种软哒哒的语气一下子搞的心化成了水,尤其是听到那句扫把星的话之后,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他咧开一口白牙,朗声笑了起来:“哈,她只是拿自己的不如意在你身上撒气罢了。别听她胡说,我们长平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扫把星呢?你应该是菩萨身边的仙童投胎,好着呢。再说了,我是你哥,当哥哥的不都得护着弟弟,哪有遇难而逃的道理?”破虏想起姬隐身上的那些旧伤,再看到他背上还在渗血的绷带,语气无限温柔的安慰道。 姬隐本来就是想加深破虏对他的同情,让他对自己更上心一些,以便他日后行事。可是当听到破虏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这种无限纵容宠溺春水一般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带来的幻觉,姬隐忽然觉得破虏此刻苍白稚嫩的脸和上辈子第一次见面的那张脸重合了起来。 不过,上辈子你从未给过我这种眼神,唯一能让你这么看着的人只有姬康。 “破虏哥,你今天不怕吗?万一余教习发疯,下手更重一些,你可能会被打残甚至打……死。哪怕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和我在一处吗?”说完,就死死的盯住破虏的眼睛。 姬隐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方面希望破虏有那么一瞬间的惧怕和退缩,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利用他;一方面又期待这个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继续对他这么好,保护他,爱惜他,就像上辈子对姬康那样。 破虏第一次发现原本软萌软萌的小可爱在这一刻的表情变得极其狰狞阴森,他愣了一瞬。而后却从姬隐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期待忐忑和害怕,他笑了起来,把姬隐像抱小婴儿一样抱在怀里轻轻颠了颠,“长平乖乖,不要担心,以后我会爱惜你,保护你,让你过的开开心心的。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很大的,等你年纪再大一些,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一起去闯荡江湖。” 钟破虏,这可是你说的,你要一直爱惜我,保护我。只有我,没有别人,也不许有别人! 否则,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姬隐似哭似笑的回抱破虏,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回答:“破虏哥,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啊。”只可惜,我是不会放你离开这里的,从今以后,你只能陪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带猫咪去洗牙了,他长了牙结石,可能因为太疼,最近都不怎么好好吃饭 养宠物的小天使们,一定要注意小家伙们的牙齿健康问题哦。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比进食更重要了。 谢谢倾乱的地雷 ☆、过去往事 送姬隐回含英殿之后,破虏生怕多寿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受伤之类的流言会担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解释一番。 “可是,破虏哥,太医不是让你静养吗?你这么到处跑,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皇父都让你这些日子住在我这儿好好养伤了,我可不能让你加重伤势。”姬隐一脸担忧的看着破虏,“你就在这儿休息好不好,如果你担心五哥那边,我去替你说一声。” 破虏看着他毛茸茸的眼睛又泛起粼粼波光,赶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那你去替我跟多寿说一声,就说我没啥大事,别听其他人瞎说,让他好生养病,过两日我就去找他。” 姬隐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冲破虏点点头,带着刚到身边的小米子和许河离开了。离开破虏的视线之后,姬隐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冰封了起来。 姬康啊姬康,为什么你总能得到时间最好的东西? 上辈子,皇父拿你当眼珠子一般的疼爱,破虏为你出生入死,你我同为兄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好? 这辈子,我再也不妄想和你抢夺什么父爱了,我要破虏,只要他! 破虏哪知道他心目中萌萌哒小天使已经黑化的跟墨汁子没区别了,还在跟owl感叹:“长平善良体贴可爱长的还特别好看,除了有点软弱喜欢哭以外,没有哪里不好了。不过,他性子软弱都是他母亲的锅,我以后会想办法给他掰过来了的。我觉得多寿一定会喜欢他的,你说呢?” owl根本不想搭茬,它在尽力使用能量促进破虏细胞再生,加速伤口的愈合。奈何萌物控一点也不想消停,看它没有反应,居然开始拿精神力戳它的本体了。 “先生,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人哪里值得您这么费心了。看看,自从你认识他以后,这才不到半个星转,他就害的你受重伤。要不是今天我想办法替你卸去大部分作用力,你的脊柱说不定都会被那个老师打断!哦,这个时代真的没有人权,阶级森严,我再次恳切的建议您,让我送您去一个好歹稍微有点人权的文明去吧!还有,我觉得虽然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2 彗星转世之类的纯粹扯淡,可是这个时代就够邪门的了,那孩子身上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厄运光环之类的东西,您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破虏被owl这通碎碎念搞的有点头大,赶忙伸手戳了戳自己胸口上挂的那个金属六芒星的配饰,“停停!首先,关于去什么别的文明就别提了,在这里我有最好的亲人,我不可能扔下他们离开的。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我们居然在战舰爆炸的一瞬间被卷进虫洞还来到这个地方,就说明这是神的旨意。其次,你能不能不要看二哥书房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奇闻异谈了,你是一个机甲ai,不是市井里的愚夫愚妇,这种所谓刑克之说你都信?” owl用自己的本体戳了戳破虏的胸口,“好吧,好吧。要说幼崽,那个姬暄姬晔姬昀都是幼崽,而且我觉得他们长的也很可爱,而且还有活力。真的很不理解您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幼崽来饲养,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我统计过,他今天有36次偷看您,21次说话时不敢直视你的眼睛,6次血清素瞬间降低到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值。说实话,我怀疑他有严重的抑郁症。” 破虏叹了口气,“抑郁症……帝国的哪个人造人没有抑郁症,或轻或重而已。我们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没有来源,人生中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帝国的荣耀与和平’。我们人生中接触到的第一个理念就是‘帝国赋予了人造人的生命,你们只能成为军人为帝国而战,你们唯一的信念就是服从。’对了,owl你还记得森瑞上将吗?” 提起森瑞,owl沉默了半晌,轻声回答:“记得。” 破虏咬牙爬起来坐到窗户旁边,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冬日阳光的暖意。眼神涣散而悠远,仿佛穿过这重重宫强,飞越大梁朝的山山水水,去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地方。 “我是森瑞上将的细胞核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之一,如果放到这个时代的伦理来说,他应该是我的父亲。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是他自爆脑域濒死让我来继承你的时候。他就是抑郁症自|杀的,官方一直在说森瑞上将是战死的是英雄,可是owl你作为他的战斗伙伴,对于真相你是一清二楚的。虽然我没有扫描仪不知道长平的血清素如何,可是我有眼睛,我有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长平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像极了森瑞,他的灵魂沉浸在黑暗的深渊中不可自拔,可他在呐喊在求救在渴求一份爱,我……放不下他。” 破虏沉浸到自己的精神领域中,只见在一个角落中,有个秃头的小男孩正在无声抽噎。他走上前摸了摸男孩的脑袋,“owl,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知道你很想念森瑞,我也很想他。” owl一个飞扑趴到破虏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森瑞……森瑞是最好的士兵,他一生为帝国立下泼天的战功,可他们甚至不愿意满足他那么微小的一个愿望。和自然人相爱又怎么样,人造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他们凭什么强制拆散了森瑞和梅芙丽,他们是真心相爱的!自从梅芙丽被强制嫁人又自|杀之后,我就知道森瑞出了问题,他心里的支柱垮塌了!可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战斗机甲,我做不了心理疏导,只能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沉默虚弱,直至死亡。我好没用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森瑞自|杀!” 破虏抱着owl像哄小宝宝那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嘘嘘,owl是帝国第一机甲,非常能干,你甚至在战舰自爆的情况下都全力保住了我的精神域,让我有了第二次生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谢谢你。” owl不好意思的停止了哭泣,“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从森瑞把我交给你的那天开始。” 破虏使劲亲了亲owl的秃脑门,“嘿,伙计,你真的超棒的,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早就在自爆之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个皇宫对待长平就像帝国对待我们这些人造人一样,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上头一个命令我们就得为之出生入死,无论是防止入侵还是入侵别人,我们都没得选择,只能服从。所以,我要救他。” “好吧,但是救他的前提是不许以伤害自己为前提,你发誓,一定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发誓!”owl在破虏怀里使劲蹭了蹭,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一般的森瑞,实在经受不起再失去破虏这个兄长了。 “好的,我发誓。”破虏好笑的发誓,算算时间,长平应该已经到瑶华宫了吧。嗯,长平纯良可爱,多寿温柔心软,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弟弟的。 如果破虏有千里眼能看到瑶华宫的情形,他就会觉得有一个大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姬康斜倚在软枕上,眼神锐利的如同两把利刃,在姬隐身上来来回回的切割着。他皱着眉头,低声道:“算计破虏成了,是不是很开心啊,七弟?” 姬隐在见到姬康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对方对他的厌恶以及排斥,他心中的那个疑团立刻就解开了。 姬康这次生病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把破虏圈到他的身边! 他心中冷笑,任你怎么折腾,破虏还不是为了我踏入了这潭浑水?可见你在破虏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呵,这辈子,他可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了,我会慢慢的慢慢的让他属于我,一个人! 虽然心底嘲讽,可是姬隐面上还是一副纯良稚气的模样,他歪头笑的甜蜜又可爱,露出一排米粒般整齐白净的牙齿,颊侧还有一对深深的酒窝,“五哥在说什么,弟弟着实不明白。” 姬康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盎然的孩子,忍不住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此处只你我二人,何必继续做戏?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 “哦?”姬隐伸手骚了骚鼻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五哥,你到底在说什么,请恕弟弟愚昧,实在是不懂你的话。” “我可以想尽办法去帮你,可我只有一个条件,放破虏离开,他不能掺和进那些腌臜事里!” 啧,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成竹在胸,万事皆有把握的模样,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真的很让我恶心啊!好想把你的这层狐狸皮扯下来踩两脚,再让破虏看看,他心中那个温柔可靠的好兄长居然在心里对他有那样龌龊的想法。这么一想,真是兴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呢。 姬隐凑上前一副弟弟体贴兄长的模样帮姬康压了压被脚,然后凑到他耳边温柔低语道:“姬康,破虏我要定了,你拿什么都换不走。”只要破虏在我身边,碍着他你就算不帮我,也不敢对我动什么手脚的,对吧? “你!”姬康被姬隐话中隐含的威胁气的气血上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3 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哎呀,五哥怎么又开始咳了,弟弟替您去传太医。”走了两步之后,姬隐回过头看着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姬康,好看的桃花眼在那一刻好似浸透了墨汁似得,蔓延出让人心生凉意的黑雾,“以后不要再打破虏的主意,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把你心里的那些龌龊念头最好给我收一收,否则,就别怪我提前送你去见阎王!”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姬康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猜的没错,甚至猜的还不够深。这个姬隐何止是心机深沉,根本就是个怪物!刚刚那个眼神哪里是人能有的,活脱脱就是一只恶鬼! 破虏啊破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猫咪对麻药很敏感,昨天洗牙之后,一直没有什么精神 担心啊担心,不吃不喝的,明天还是带他再去看看医生吧。 ☆、怡妃心计 看着摔摔打打不停咒骂的儿子,怡妃再次在心底唾骂当初为了这个儿子就放弃生育机会的自家就是个傻蛋,大傻蛋!她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脸艳若桃李,看着恍若二八佳人一般,可若是再被这个蠢儿子折腾下去,怕是不久就会显现出老态来吧,就像皇后一样。 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般地步。 “娘,你一定要帮我!这口气要是出不来,儿子非憋死不可!”姬暄砸了一地瓷器之后,贴到怡妃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晃了起来,“娘,娘,您说说,我该怎么才能弄死那两个小贱种?!”一想到自己回宫的路上,遇到了丁素薇,还被她笑话了一番,就恨的两眼通红,满脸杀意。 怡妃揉了揉眉心,她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儿子到底长没长脑子。自己三番五次告诫他,别去招惹钟破虏,他偏不,闲着没事儿就去找钟破虏的茬。你要是有哪次能计划周全把钟破虏坑个狠的也行啊,可每次都是直愣愣的往上冲,给人把柄不说,还要被皇帝各种训斥惩罚。 这次居然胆子大到明目张胆的想要害死皇子,没看着皇后当初害了姬晟就被冷落多年,害了姬康之后要不是太子求情就要被夺了凤印吗? 姬暄还在继续骂骂咧咧,“皇父也是,还为了那个小贱种罚我!我就是要杀那个小贱种怎么了?还说什么不能有杀手足的儿子,他当年不也杀了三个兄……” 怡妃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她无比失望的看着他,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真恨不得一簪子捅死他算了! 皇帝能杀兄弟,你就能杀吗?你是皇帝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你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去,咱们娘俩都得交代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动用那个棋子,一直犹豫的原因就是想着姬暄再蠢那也是亲儿子,是她十月怀胎挣了命生下来的心肝肉。可是如今看来这个蠢到没边的儿子只能放弃,是时候动用那个棋子了,陛下如今尚算年轻,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她要登上那个对于女人来说最为尊贵的位置,只能暂且放弃亲儿了。 心中做出决定之后,怡妃反而没有刚才的焦躁气怒,她温柔的摸着儿子的脸蛋,“放心,这事儿急不得,娘记住了,只要时机一到,必定会想办法弄死那俩人替我儿出气。” 姬暄一听母亲答应了,马上喜笑颜开,“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傻蛋,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去啊!”儿啊,你别怪娘狠心,实在是你不成器啊,待日后娘坐到那个位置,自然会想办法把你该得的再交到你的手中,以后你暂且受些委屈吧。 发泄完毕,姬暄又想到底下人回报的事情,“娘,那外公舅舅他们怎么办?我听张文回报,说皇父居然真的因为姓齐的那个老匹夫胡言乱语,把外公和舅舅圈在家中不许外出,说是派人查证,若属实定要严办!他们那些事儿……” 刚放下烦心的儿子,又提起烦心的家人。怡妃觉得若不是这深宫多年磨练,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打死这群人,一个个都是给她拖后腿,早就告诫过父亲弟弟不要听信余钧那老匹夫的唆使,人家各种使劲都是冲着太子去的,哪里轮到着他们。 前头答应的好好的,暗地却还是照着余钧的话去帮太子在民间大肆敛财,上下串联。现在好,陛下打算对太子动手了,第一个要动的不就是他俩? 她能怎么办?卖官鬻爵,他们确实干了;民间敛财,他们敛了;大兴土木修建别馆不下于陛下行宫的华贵也是真的。可这些东西有哪样是给他们家的? 没有! 卖官鬻爵民间敛财的钱都填了太子结党的无底洞,建的别馆听起来是父亲建的,可那地方到底是干嘛用的,余钧那个老匹夫最是清楚,跟她家是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可是,皇帝要对太子动手,想杀鸡儆猴,却不能直接动余钧,谁叫人家树大根深门生党羽遍天下,只能拿她父亲弟弟这两只和余家有瓜葛的鸡杀来看看了。 这些事情能跟儿子解释吗? 她解释过,可儿子的脑子就好像锈结实了一样,根本灌不进去。现在她也灰心了,随他们去吧。 “放心,陛下只是做给臣子看的,毕竟咱家是外戚。不会有事的,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就会好的。”怡妃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也十六了,前些日子陛下还说起你的终生大事,你告诉娘,喜欢啥样的姑娘,娘一定替你选个四角俱全的。” 刚刚还像喷火龙一样的姬暄被母亲问起这个问题,马上变得像一只害羞的小绵羊,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不自觉就微红了脸庞,期期艾艾的说:“娘,你觉得素薇怎么样?” 怡妃愣了一下,“丁尚书家的嫡长女?可你不是老和她打架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被她追着打哭鼻子的模样呢。”想起儿子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怡妃忍不住叹气,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越大越蠢,明明小时候真的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来着。 说到这个姬暄就更不好意思,挠头傻笑,笑的脸蛋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就她吧,就她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时候觉得丁素薇就是个疯婆子,还总想着要捉弄她,最好让她一跤跌下去摔个豁牙出来好笑话的。可是随着年纪渐长,他就开始对那个从小就跟他作对,最喜欢对她冷嘲热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女孩子上了心,自打知道自己到了娶妃的年纪,他就满心满眼都是丁素薇了。 看儿子这模样分明是情根深种非她不娶的模样,怡妃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丁素薇那小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妮子打小就脾气倔,主意正,她的心思满宫上下有哪个不知道,想让她嫁给自家儿子,怕是不大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4 容易。怡妃想着这个儿子要被她放弃了,日后怕是要很久不痛快,现在就这点愿望,自家这个做亲娘的怎么能不想法子替他满足了?看来,还是得从宁慧公主那里着手了,想来她也不愿意让自己闺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当寡|妇,至于丁素薇的想法,父母之命谁敢违抗? “好,明日我就请你宁慧姑姑进宫探探她的口风。娘会尽力帮你促成此事的,可我好像听说,她和老五走的很近啊,还吵着要嫁给他?” 姬暄得到母亲的承诺之后乐开了花,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着要怎么修整自己的王府,好让素薇一进门就住的舒心。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嗨,那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这不又病了,听说不大好,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死了呢。娘您可一定在宁慧姑姑那儿多说我的好话啊,儿子的亲事可就拜托您啦!” 送走乐颠颠的儿子之后,怡妃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咬牙吩咐贴身心腹,“茶姑,着手办那件事吧。记着,那个药给她提前不着痕迹的吃下去,一定要确定她吃下去之后,才能把她送到陛下的眼前。” 茶姑是个清秀温婉的女人,可她嘴里说话却是那么的冰冷和恶毒,“主子,那个贱婢最近老来打探,看上去不是个安分的,要不奴婢先着手把她的家人控制起来,若是她不听话,我就……”她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怡妃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不必,要的就是她不安分,要是□□分我还怕她没有那个胆子去爬上龙床呢。” “可那贱婢长的着实跟宸贵妃太像了,主子就不怕她万一上去了,会引起宸贵妃的忌惮,破坏咱们的计划?” “哈,宸贵妃怕是巴不得有人能出现替她应付咱们那位号称深情不悔的陛下呢。放心吧,她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助咱们一臂之力,顺利让黛眉得到陛下恩宠的。”当年陛下干过的事情,她们这群宫中的老人有哪个没品出其中三位。宸贵妃的心啊,可是从来都不曾放在陛下的身上呐。 茶姑点了点头,“老奴今晚就替主子把事儿给办成了,一定会亲眼看黛眉服下那药的。小主子说的那事儿,要不老奴……” 提起这个怡妃就生气,她使劲一拍桌子,凤眼倒竖,冷声一字一顿道:“给我闭嘴!都是你们这群人把他惯坏了,你看看他现在成个什么样子?没有脑子,目光短浅!”说着又气血上涌,恨恨的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去摔了个稀碎。 一看主子生气了,茶姑赶忙跪下请罪,“主子息怒,都是奴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 怡妃看着谦卑又柔顺的贴身女婢,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本宫知道,暄儿是你奶大的,你对他格外有些宠纵。可是,茶姑,你别忘了我才是他的亲娘,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不是你,是我!也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让你免于沦落青|楼一双玉璧千人枕的火坑,让你衣食无忧,安然度过这二十多年。”她的儿子她可以宠爱也可以放弃,但绝对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对儿子表达母爱。 茶姑陪伴怡妃二十多年,自然知道主子是为什么生气,她赶忙不停的磕头,“求主子恕罪,是奴婢越距了,奴婢该死!”是了,她怎么就忘了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因为这些年日子过的平坦了些,就犯下这般大错。 怡妃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扶起茶姑,伸手摸了摸她青紫的额头,“你呀,就是这般多心,我也只是告诫你一二,以后不可再万般纵容暄儿了。放心吧,咱们不动手,自然有人替咱们动手。咱们那位好皇后可是护短的紧,待我去哭求一番,让她知道陛下因为一个贱婢所出的儿子就能下余家的脸面,后面的事情自有她来做。”这个婢子跟了她多年,虽然在暄儿的事情上有些糊涂,可为人还机警能干的,现在还得留着她替自己办事呢,可不能离了心。 茶姑又哭又笑的站了起来,“主子,皇后是蠢太子可一点也不蠢啊。万一太子把她劝住了呢?老奴接到消息,说是太子今日一回宫就派了心腹前往相府,怕是要劝余相按兵不动。” 怡妃看着中宫的方向笑了起来,她的那位堂姐心里可是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对茶姑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耳语道:“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开森不,小天使们 ☆、机会 姬戈翻看着暗探送上来关于太子和余相一党的各种折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三年前江南大水,拨下去三百万白银赈灾,可正经发到灾民手里的赈灾银子居然十不足一!明明大水都快退了,可是两个派下去的赈灾支度使居然能失足落水,而不见了的那笔款子也就此成了一笔烂账。 若他没记错,杭州知府正是余钧老儿的门生之一,那被侵吞的银子到底去了哪儿,就不言自明了。 去年冬日,钟沛带着破虏军与北胡打仗,由于兵械出了问题,不少甲衣薄脆如纸,致使此仗赢的十分艰难,到最后居然还出现了棉衣里都是芦苇填充,冻死几千士兵的情况。而此事之后,余家就有了一支通往北胡的商队赚的满盆满钵,甚至还有北疆新起的一处马场也好似和余家有了牵连。 而这事到最后也不过杀了两个兵部郎中就不了了之了,余家势大可见一斑。 近五年来,像这样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姬戈气的青筋暴跳,一把掀翻了书案,“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岳丈啊!好好好!都是好样的!这是拿朕当傀儡还是当朕已经老糊涂了?哈,中饱私囊,里通外敌,私蓄兵械战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朕的项上人头了?!你们就这般笃定朕不敢动你们?” 吼罢尤不解恨,还抽出佩剑一顿劈砍,把御书房砍了个稀巴烂这口憋的他几欲呕血的闷气才算发散出来。 “呵呵,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技高一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还疯癫发狂的姬戈一刹那就冷静了下来,他理了理衣襟,扬声道:“胡老伴,进来。” 胡忠早在暗卫们送上密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宫人都打发了,一个人守在门口。刚刚皇帝的咆哮声他也听到了一二,心想太子日后怕是要倒,不知能上去的是哪位皇子哦。 面对书房里好像台风过境的破败胡忠面不改色,他上前低声劝道:“气大伤身,圣人万事以保重自身为要,您是天下之主,这满天下百姓的荣辱兴衰可都系在您的身上呢,您得长命百岁才成啊。” 姬戈冷笑一声,展开双臂示意胡忠替他更衣,“朕倒是想长命百岁呢,怕就是有人等不得了。胡老伴,你去叫老七过来。”老七啊老七,你扒上破虏和曾师不就是想出头么,朕给你机会,就看你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5 能不能把握住,有没有这个能力青云直上了。 破虏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表弟现在一点也不软萌了。自从他搬到含英殿,姬隐就开始接手了他所有的日常生活,严格执行太医开出来的各种禁|忌事项。不许吃辛辣,不许吃油腻,不许跑不许动。 他想站起来走动走动,姬隐就好像看见他要去寻死似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变着花样的软语哀求,总之能把他又按回床上去继续当蘑菇。 一日三餐除了粥,就是各种素菜,吃完还得来满满一大碗苦汤药,几天下来,破虏觉得自己的味觉都快丢失了,看着园子里飞来飞去的珍禽眼放绿光,脑子里翻滚着红烧、油炸、盐焗、干熏、爆炒等一系列的菜谱。 若说来到大梁,破虏最开心的除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亲人以外,就是彻底告别营养剂,一日三顿可以变着花样吃美食。让他不要动,他能忍;让他喝苦药,他也能忍;可是唯独这忌口太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灭绝人性了,根本不能忍啊! 看着桌子上又是一片白|花|花绿油油,摆放的极其精美的素菜,破虏一拍桌子,“不行,我今天必须吃肉,再不吃肉我要疯了!”这素菜做的再好看,那也就是一堆草啊,有什么好吃的! 刚刚还笑意盎然的姬隐一把抓住破虏的手,瞬间变脸,两眼含泪要掉不掉,殷红的嘴唇微微撅起,看上去尤为楚楚可怜,“破虏哥,再吃三日就行了,你答应过我,要保重自己的。”眨巴眨巴眼,无声的向破虏传递着,你忍心拒绝我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难道你是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人吗? 刚刚还头顶冒火的破虏被姬隐这么一闹,好似一盆凉水当头泼下,连点火星子都没有留下。他总不能告诉姬隐,有owl帮他治疗,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吧? 破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叶子,嘟哝着:“可这东西真的不是人吃的啊?” 姬隐这些日子之所以这般殷勤照顾破虏,原本是想着要让破虏对他的感情再加深一点,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密切一点。可是不知怎么的,没两日,他就打心底想要让破虏快些好起来,把太医开出来的各种禁|忌一条不落的全部要求破虏必须遵守。 看着破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姬隐张嘴就想吩咐小米子去送荤菜上来。他应该满足这个人的需求,让他慢慢习惯自己的照顾,慢慢的把所有的欲|望都交付于自己的手中。 “就忍三天,再三天好不好?等三天过后,我一定吩咐厨下给你做各种肉菜,可好?你尝尝这个粥,这可是上好的山鸡汤撇了油熬了一上午才熬出来的,你尝尝,很香的。”姬隐眼前闪过破虏那日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原本到嘴边的吩咐又咽了下去,端起粥眼泪巴巴的递到了破虏的嘴边。 破虏是真的不觉得这没油没盐的玩意儿好吃在哪儿了,可是看着姬隐期待的眼神,就囫囵吞了两口下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好吃。”可是他的心底已经泪流成河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到破虏终于动筷了,姬隐马上破涕而笑,赶忙帮他夹了一碟子的菜,示意他快吃,“小米子,去看看三公子的药好了没,别煎的过火了。” 一听到吃完这东西还得喝苦汤药,破虏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撒泼打滚了。 owl冷笑一声,“呵,活该!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幼崽,但是我觉得他的做法是对的,你不能仗着有我帮你恢复伤口,就放飞自己。嗯,冲着他对你的这份管制,我决定不再讨厌他了。” 破虏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在心里哭哭啼啼的对owl说:“你走!你给我马不停蹄的走!” 许听事走了进来,就看到这俩人一个布菜一个狂吃,看上去相处甚美的样子。 “许伴伴,有事就说,破虏哥又不是外人。”姬隐一边帮破虏夹菜一边温和的示意许河不用行礼。 “殿下,圣人传口谕,让您去御书房一趟呢。” 姬隐笑了起来,终于是等到这一日了! 皇父,这次轮到你做棋子,我来执棋了。 一听姬隐要走,破虏开心的简直恨不得来个360°回旋加托马斯全旋720°扑倒在地给自家大舅诚心磕个头。 只要长平一走,后院那里好像有不少鸟窝,我就可以…… 没等破虏的哈喇子流出来,姬隐就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小米子,伺候三公子用饭用药。劝诫着他些,别乱动乱跑,也别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你这个做奴婢的没法劝诫主子,就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转身又笑眯眯的摸了摸破虏的脸蛋,“破虏哥,我去去就回,你记得要乖。”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姬隐远离的背影,再看看一脸哀求样盯着他的小米子,破虏直接扑倒在桌子上。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还是日更,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谢谢 阿芳的营养液 这一章还是用手机码的,简直残忍 ☆、戏肉来了 站在御书房门口,在胡忠示意他可以入内之后,姬隐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个充满激动和儒慕的笑脸之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儿给皇父请安,皇父万年!”一进去,姬隐就行了一叩三拜的大礼,恭谦姿态做的十足十。 他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闲着没事儿总喜欢给臣下说些什么君臣之间不必过多讲究繁文缛节,说一些假大空的奉承,尊重敬畏放在心底即可。可这人实打实最喜爱别人向他表示出臣服,也最是爱听这些假大空的奉承。 看着这个儿子这头叩的结实,虽然不知真假,可姬戈还是被他这种谦卑的姿态取悦了。他扬了扬手,大声笑着说:“起吧起吧,此处只你我父子二人,老七你不必这般拘谨。” 姬隐抬起头,一脸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模样看着皇帝,嘴唇蠕动几下之后,又肃着小脸说:“皇父慈爱,但是身为儿子却不可因此骄纵起来。您是父亲,但也是皇帝,是社稷君王,我等做儿子的在心里自然是可以亲近您的,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着的,这叫本分。”本分两个字被咬的极重,配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 这句话切切实实的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他现在最闹心的是什么?就是太子不安分,老丈人不安分,皇后一直不安分,最可怕的是这群不安分的人还联手想要干点更不安分的事情! “上次老三干的混账事朕已经狠狠罚了他,你是个好孩子,本分乖巧,皇父做主,此事就揭过去。你们是骨肉血亲的兄弟们,日后你和几个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6 兄弟多接触往来,就知道他们的好了。”皇帝上前拉着姬隐的手,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脑门,带着他往上走,“前些年是朕对不住你,因着太放心皇后管理后宫,哪里料到她竟敢私下隐瞒你的出生,导致你我父子二人时隔多年才能相见,你别怪朕这个当父亲的。来,坐下说。” 姬隐心中冷笑,戏肉来了! 可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开心但却诚惶诚恐的模样,“皇父不可,您爱子的一片心,儿子是知道的,也铭感五内。可是,这是御座,这天下唯有您能坐!” 皇帝拉着姬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忽而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太拘谨。想当初,你大哥还年幼的时候,朕就是时常抱着他,让他坐在朕的身边,看朕理朝的。这又不是大朝的御座,你爹的一个书房的座椅让自家儿子坐一坐又有何妨?” 姬隐噗通一声又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皇父此言差矣!君臣有别,您的座位普天之下唯有您一人坐得,莫说儿子区区一光头皇子,就是太子殿下,虽是储君,也不能因着您的爱惜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上去!此为不忠不孝!儿斗胆要参一干朝臣!” 听姬隐这么说,皇帝嘴角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他握拳轻咳一声,厉喝道:“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光头皇子,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说太子不忠不孝,还要参一干朝臣?!” 姬隐深深的磕了个头,“儿虽然人微言卑,可儿也是学过孝悌忠信礼义的。太子身为人子,对皇父越距的宠爱不知拒绝上谏,此为不孝!身为储君,却坦然安坐属于帝王的位置,此为不忠!而那群朝臣一个个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居然能够目视太子坐御座而不劝谏皇父,此乃佞幸之举!皇父宽宏不是这干人等可以恃宠而骄的资本!”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到最后甚至红了眼眶,泪盈于睫。 “皇父自然是个仁君,是群臣之幸,子女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事!他们本该感念您的恩德,而后更加谨守本分才算对得起您的一片心。可这群人拿您的仁厚宽宏当成理所应当之事,若长此以往下去,您的威严何在?”姬隐再磕个响的,“儿此言虽是尖刻却字字发自肺腑,望皇父明鉴!” 姬戈虽然一再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子心眼多,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定,可不知怎么回事,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的被他慷慨激昂的语调激起了心底的愤怒。觉得这小子说的甚是在理,自打登基,自己一直致力于做一个万人称颂的仁君,减免税赋,安息养民。对朝野官员也是十分优待,生怕他们日子艰难每年都要专门拨下去一笔银子用来帮扶他们生活,对几个儿子也是关爱有加,尤其是太子,几乎是坐在他腿上长大的。 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朝臣朝臣私下结党战队;儿子儿子要么不成器,要么就太成器,成器到想要谋朝篡位了! 有负圣恩,狼心狗肺! 看着皇帝忽青忽紫十分狰狞的表情,姬隐低下头,笑的十分阴森诡谲,他摸了摸袖子,把里面的那个香囊往里揣了揣。娘啊娘,你虽然虐待儿子多年,可儿子还是得感谢你,感谢你给我留下的这些前朝秘药,看起来是真好用啊。 “老七啊,你的孝心朕是知道的。啧,怎么还跪着,快些起来。看看,这脑门都磕肿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伤害自身岂不是要挖朕的心肝?”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火气,没有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的姬戈强撑起一个亲昵的笑脸,伸手拉起还跪着的姬隐,貌似心疼的抚|摸着姬隐的脑门,“朕这里有上好的玉容膏,待会儿让胡老伴给你带两瓶,你回去记得用。这张脸一看就是朕的儿子,忒俊,可不能伤着了。不然以后朕如何替你寻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啊?” 姬隐抹了一把眼泪,涨红了脸蛋,嗫喏着反驳:“儿,儿就是替皇父不值。再说了,儿可是龙子,就算儿长个□□子脸,只有儿挑别人的,哪里容得别人挑三拣四的?” “哈哈哈哈,这还不好意思了。放心吧,朕以后一定替你挑个好的。对了,老七啊,若朕没有记错,过了年你就十岁了吧?” “皇父日理万机,为了江山社稷有操不完的心,居然还记得孩儿的生日,儿真是……”说着,姬隐又抹了一把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总爱掉这金豆子?以后给朕改了!朕是你爹,记住儿子的生日不是应该的吗?当初你大哥就是过了十岁就开始入六部行走学着担事儿的,朕听曾师说,你这些日子依旧带伤听课,学业进步也是一日千里,还说再过几年他怕是就没法教你了。这样吧,待过了年,你就先去吏部行走,多看多听多学,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姬戈拍着姬隐的肩膀,最后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吏部? 啧,成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最终进入吏部的皇子是姬暄,紧接着太子妃的长兄宁立靖就入了吏部任职右侍郎。现在他若是去了,肯定是顶掉了姬暄的位置,他毫不怀疑姬暄会为此暴跳如雷成什么样。 最重要的是,等宁立靖一入吏部,他就要开始直面太子一党了。而这个,才是皇帝交给他的第一道考验,考验他到底是不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多谢皇父,儿一定不会辜负皇父的信任,必定鞠躬尽瘁为皇父分忧!”姬隐看样子感激的都快掏心挖肺了。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姬隐回头看了一眼前呼后拥往后宫走去的御撵,心中冷笑连连,皇父啊皇父,我一定是一把能够让您满意的利刃,我一定会照着您的意思,砍倒太子,砍倒余家。 只是这把利刃到后面会锋利到你都不敢伸手来握一握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猜猜小攻他娘是什么身份 ☆、毒蛇美人 这些日子破虏过的那叫一个舒心自在,因着身上还有伤,虽然解了口禁可以想吃啥吃啥,但姬隐还是不放心他,不许他跟着去南书房伴读,所以他这个伴读进宫快半个月了,至今还没有去听过一次课。 这可让破虏乐翻天了,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时代曲里拐弯的文字,更别提这个时代的口头语跟书面语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他觉得日后反正自己是要当大侠的,能认识字就行了,也没见哪个大侠与人比武之前还要挥毫泼墨写首诗,对吧? 每天就这么憨吃憨玩,等姬隐去上课之后,整个含英殿再没人能管他,伴随着小米子砸咋呼呼的声音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在花园子逮只锦鸡搞烧烤,间或去看看日渐康复的姬康,小日子过的十分有滋味。 姬隐也不管他,反正现在姬暄那个愣头青已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7 经被禁足,剩下的姬昀就是个墙头草,而姬晔虽然很想搞点事,奈何心毒胆怂,顶多暗戳戳搞点小动作。对于暗地里下毒手这样的事情,姬隐才不怕,反而借力打力,搞的姬晔被曾璞训斥了很多次,骂他朽木不可雕也,连皇帝都下了口谕,让他安分读书否则就回去跟宁嫔一起禁足去。 姬隐现在看似认真的学习着曾璞教授的课业,一笔字的进步简直堪称神速,让曾璞对这样的学生简直爱到了心坎上,每天对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轻言细语,恨不得把他捧到手心里才好。实际上,他心里一直思索着各种关于余家的信息。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年后他就要进入吏部,若他没记错的话,宁立靖也是年后升入吏部做右侍郎的。许河昨日传话过来,说是关于他被皇帝嘉奖,让他年后入吏部行走的话风已经传开了,姬隐冷笑,当日在御书房中只有他与皇帝两人,胡忠那个老东西就算在门口听见了什么,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怎敢把话头子露出去,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显而易见。 皇帝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和太子一党对上了啊! 皇后传话过来的时候,姬隐正听着破虏拿个树皮哨在吹曲子。 “破虏哥,这首曲子听上去好悲伤啊,叫什么名字?”曲调中的哀伤让姬隐再也坐不住了,他总觉得吹这首曲子的时候,破虏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朦胧了起来,好似要飞升离开似的。他赶忙放下书本走了出去,抬头望着坐在树杈子上面的破虏。 破虏单手挡在眉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半晌,然后低头冲着姬隐笑了起来,“这首曲子啊,是讲述一群战士们为战亡的同伴们送别的情形。”不知道自己没了以后,那帮家伙有没有驾驶着机甲在太空中为他奏响这支曲子呢?应该有吧,自己的人缘向来是很好的,哈哈。 姬隐被破虏那口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辉的白眼晃花了眼睛,他好笑的摇了摇头,“破虏哥你才多大,这种悲凉的曲子还是不要经常吹了,万一被姑父听到了,他又得打你。” “哈,那老头子哪次回家不得找由头揍我两次,我都习惯了。”破虏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高处往远了看,就觉得天高云阔,心胸都放开了不少。长平,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宫外的风景?” 姬隐也很羡慕破虏的好身板,天生的学武奇才,羡慕他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一直没有搞懂为什么堂堂一介国公嫡子,上辈子居然远离朝野,跑去当什么江湖侠客,江湖就那么有趣吗? “好呀,破虏哥你一定要抱紧我啊。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宫墙外面是何等情形呢。”姬隐张开双手,等着破虏抱他。 两人正搂抱着,许河带着一个面目肃然的内官走了过来,“殿下,皇后派人传话了。” 那内官一翻眼皮子,冲着姬隐皮笑肉不笑的说:“七殿下,传皇后口谕,请您去坤宁宫一见。咱们,这就走吧?” 破虏笑眯眯的凑上前去,“呀,陈老伴,多日不见,您可好?说起来,我也许久未曾拜谒过舅母了,要不这次也带上我,我去给舅母请个安吧。”他心中坠坠,总觉得皇后来意不善的样子。 面对破虏的时候,陈晦的表情就恭敬多了,他一甩拂尘,笑眯眯地说:“唉哟,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劳烦三公子记挂了。您就别难为老奴了,皇后殿下只传了七皇子过去,您这要跟过去,老奴不好说啊。” “怎么就不好说了,我以前不也常常去拜见舅母的嘛?”破虏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过去的。 “您……这个,您今年也马上就十二了,再怎么也是外男,这后宫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进出了。”转头面对姬隐的时候,陈晦又换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七殿下,咱们这就走吧,皇后还等着您呢。” 姬隐知道,今日就是皇帝给自己的第一道考验了。他冲破虏眨了眨眼,示意他安心,然后转身跟着陈晦走了。 坤宁宫。 怡妃跪在大殿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殿下,妾的父亲弟弟对您和太子还有堂伯父那是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啊!数十年来,他们为了太子和您可以说是披肝沥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说暄儿这次对那小贱种下手,不也是因着他霸占了太孙日后的寝宫,这才心生不愤想要教训他,让他知道上下尊卑罢了。可陛下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洗脚婢所出的贱种,不但圈了父亲弟弟,还狠狠的罚了暄儿。陛下这不是在教训我们啊,是把太子和您的脸面扒下来给那个小贱种踩啊!” 洗脚婢这三个字着实戳痛了皇后的心肝,被皇帝在坤宁宫侧殿宠幸了一个洗脚婢是她这辈子心口上最深的一道伤口。她张口就想说话,却被侍立在一旁的余老麼给拉住了袖子,低声道:“主子,您先别气,太子殿下不是说现如今要忍字为上吗?” 余老麼隐晦的看了一眼怡妃,这个女人龇这一口毒牙,可恨主子居然看不透。待她禀了太子,日后定要想办法除了这个贱人! 看着皇后额角青筋暴起,却也一直没有开口,怡妃哭的更加凄惨了,整个人颤|抖着跪伏于地,“殿下,您可知前些日子,陛下竟然说太子便是十岁开始六部行走,那个小贱种翻过年也该去吏部历练历练,以后才能担的起事儿,这话什么意思?那个小贱种不过一洗脚婢所出,凭什么就能得到和太子一样的待遇?他哪有太子那般的天资聪慧,承天之命呢?难不成,陛下还对那个洗脚婢念念不忘,这才对这个贱种格外优容吗?” 皇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夺她宠爱的宸贵妃,最觉得羞辱的就是姬隐的生母,最为重视的就是自己那个色|色俱佳的儿子。 怡妃这段话彻底戳爆了她心底的火药桶,皇后愤怒的把桌案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咬牙恨恨道:“陈晦,你去传咱们那位七皇子过来,本宫要看看他到底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长了一副和那个贱婢一模一样的狐媚子脸,才能让陛下这般青眼相待!” 成了! 怡妃擦了把脸,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妾这一时激愤失态了,这般模样着实无法见人,殿下容妾先回宫梳洗一番,可好?”余老麼眼神里的恨毒怡妃当然看见了,她临走前挑衅地冲了笑了一笑,老家伙,当年在余府你可是很嚣张啊,借着教习我宫中规矩的借口,可是狠狠的折磨过我一番。 这次,我就要了你的这条老命! 皇后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那个贱婢初承雨露,跪在侧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恨的牙根都咬痛了,哪里管怡妃要干嘛,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滚。 余老麼看着三尸神暴跳的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杵在一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8 去通知太子。自家主子的这个脑子哦,她是真的要绝望了,明明太子三番五次的交代了,让皇后不要为了余钦父子出头,也千万别跟姬隐对上,他们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皇后最好安分些,不要给陛下留把柄。 余老麼恨恨的瞪了一眼怡妃身姿摇曳的背影,这个贱人才真的是一条毒蛇呢,奈何她着实劝不住主子。只能希望小毛子腿脚快些,能赶紧把太子请过来,阻止此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要搞事情啦,哈哈哈哈 ☆、皇后发狂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有小天使猜出来就加更 我说到做到,哈哈哈哈 姬隐一进坤宁宫,就看到皇后睚眦欲裂的瞪着他。 他嗤笑一声,太子是很有才能,也有心计手腕,奈何他有一个被多年坦途迷失了心智的外公和一个脑子永远不清楚的母亲。有这群人拖后腿,太子想不倒都困难啊。 “恭请皇后殿下金安,祝殿下平安康泰,芳华永驻。”姬隐面上十分乖巧,心里却算计着,今日这事他得受什么样的罪,而这份罪能让他拿到多大的利益。 看着这个酷似陛下幼年的孩子,皇后一瞬间有些恍惚。 三十多年前,陛下就和眼前这孩子一模一样,他穿花拂柳而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荡漾着春水般动人的深情,拉着她的手,对着皇天后土许诺,“我姬戈此生定会待娴芸如珠如宝,爱惜她,呵护她,尊重她,让她一生无忧。若违此誓,必遭……” 那时她多天真多单纯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俊俏温柔的少年郎,根本不忍心听他发什么毒誓,生怕诅咒到了他。赶忙伸出小手捂了他的嘴,万般柔情蜜意地笑着点了头,“我等你去向我父亲提……亲。” 时光轮转,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俊俏的少年郎变成了执掌天下的帝王,他富有四海,纳了一后宫的狐媚佳丽,当日的誓言早被忘到了天边去。当初娇俏可人的少女,如今也变成了嫉妒狠毒的皇后,人老珠黄,白发皱纹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两个人都已是面目全非。 皇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初那一对浓情蜜意的少年男女简直恍如隔世。 刹那间,她好似发疯一般,一把扯下当年皇帝送给她,她也戴了三十年的凤簪,使劲了全身力气冲着姬隐的脑门上砸了过去,“你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早知如今,我当日就该让你把毒誓发全了,让皇天后土替我罚你这个负心薄幸之人!” 这凤簪十分沉重又锋利,姬隐没有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句话,皇后就突然发疯,没来得及躲,这一下在他的额角上划出好大一条血口子,一眨眼的功夫,鲜血就流的满脸都是。 皇后眼神涣散,看着姬隐血流满面的样子还不解气,疯魔了一般挥舞着双手,一个劲的高叫着:“拖下去!把他拖下去,杖毙!拖下去杖毙!” 余老麼看了一眼殿外,寻思着殿下怎么还没来。还得满嘴苦涩的抱住皇后,像安慰她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囡囡乖,囡囡不怕,阿麽在这儿呢,阿麽陪着你的呢。” 皇后虽然不再尖叫发狂,嘴里却还是一个劲的说着:“阿麽,我好难受!你让他们把他拖下去杖毙!杖毙!我要看他的血染红我的宫门口,我要拿他的命祭给皇天后土!” “好好好,阿麽让他们照做。”余老麼给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七殿下心无孝道,多年来从不曾向嫡母皇后请安,如今还当面顶撞气晕皇后!这等不孝之举,须得罚之,皇后有令,将他拖下去杖十,在宫门外长跪为皇后祈福!” 姬隐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老麼麽,看来太子对自家母亲的脑子不清醒还是有一定防范的。这个老麼麽说出的这番话可是真毒辣,时人重孝,先是把嫡母殴伤皇子一事春秋过去,再借皇后之口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今日若是真的被这个帽子扣结实了,再传出去,他这个皇子就是有千般本事,以后也别想再进一步了。 太子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能调|教出这样有手腕的下人,无怪乎上辈子有那么多人拖后腿,还跟他斗了十年不分上下,最后二人同归于尽。 面对几个膀大腰圆朝他冲过来的太监,姬隐眼睛一转,马上起身跑了出去,顶着一脸的血迹,跑到坤宁宫门口跪下来,一边使劲磕头一边大声哭喊:“求皇后殿下饶恕,求皇后殿下饶恕!儿并非不孝,着实是殿下的要求儿不能答应啊!让儿去吏部行走是皇父下的旨意,自来圣旨大过天,您今日就是杖毙了儿子,儿子也不敢违背皇父的旨令啊!儿知道,殿下甚是疼爱三哥,可是儿真的不能因此就违背皇父的旨意,把这个吏部行走的位置私下送与他啊!皇后殿下,您相信儿,儿去了吏部只是多学多看,绝不是前去监视宁侍郎的,您这般说,让儿无地自容啊!” 坤宁宫旁边就是皇帝的寝宫乾元宫,这里人来人往,姬隐哭喊的声音又大,要不了半刻钟,皇后因不满七皇子不答应她的要求就派人想要杖毙七皇子的消息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他真是这般说的?”皇帝摩挲着心爱的玉狮子镇纸,眯着眼睛问胡忠。 “是啊,七殿下血流满面的模样,臣看了着实是有些……”胡忠讪笑着回答,他心想,这位殿下了不得啊,今日可是各宫内眷入宫探望的时候,后宫里来往着不少外命妇,七殿下这一喊,要不了多久,这出大戏怕是就要传到各位朝臣的耳中去了。 皇帝满意地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没看错这个儿子,那一番话不但暗地里指责了皇后居然想要插手前朝干政,还明晃晃的把姬暄和宁立靖竖了起来,好心计啊好心计。 “走吧,胡老伴。朕的好儿子怎可折在一愚蠢妇人之手。” 姬隐咬牙忍着廷杖落在身上的痛楚,嘴里不停的哭喊貌似很痛苦的模样,实则心中在计算着皇帝过来的时刻。 谁知,皇帝还没来,宸贵妃的撵驾先来了。 “哟,好端端的这是闹什么呢?行了,都停手吧,你们这群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堂堂皇子上刑?”宸贵妃瞪了一眼身后的破虏,破虏赶忙冲她作了作揖,一溜烟的跑到姬隐身边去了。 几个太监赶忙停了手,为首的那个左右为难道:“给宸贵妃请安,贵妃明鉴,不是奴婢们犯上,实在是皇后有旨,要杖责七皇子,奴婢们也是……” 他们这群人打的时候也是心惊胆战,谁不知七皇子最近可是风头正健,陛下又是赐名又是赐居,为了他还禁了三皇子的足,圈了余尚书一家。他们这群命如草芥的奴婢能得罪的起这位?可是不打吧,皇后的懿旨又不能不遵,左右为难之下打的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29 一下重一下的,宸贵妃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破虏冲到姬隐身边,看着他从头到脚都是血,想伸手抱起他,都觉得无从下手。 生平第一次,破虏有点想哭,长平一个孩子到底是得罪了谁,为什么他要接二连三的遭受这样的苦难。 “对不住,是我来晚了。”破虏红着眼眶拿出帕子替姬隐擦了擦糊了一脸的血,在心里喊着owl赶紧扫描一下姬隐到底有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万一伤到了,绝对不能随便的移动,“严姨,您发慈悲,替长平个请太医来看看吧,他前些日子才刚受过金尺,今日又这样……” 宸贵妃冲着大宫女点了点头,让她去请太医,转头就一脸讽笑的说:“你们这群狗奴,胡说八道些什么,皇后殿下身为一国之母,最是慈爱不过了!”慈爱两个字咬的极重,“怎会对自己的儿子动用这般酷刑?定是你们这群狗奴假传懿旨!” 这下轮到这群太监们下跪磕头求饶了。 姬隐透过一片血光,看着眼前这个焦急万分的少年,看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安慰他,自己没有事,这群太监有分寸,下手打了十多下也只是看着可怕,皮肉伤而已。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想要让这个人再疼爱他一些,再宠爱他一些,再重视他一些。 姬隐伸手摸了摸破虏的脸,微笑道:“破虏哥,你又救了我一次。”一次又一次,每次你总是第一个来救我,明明这次我没有把你算计进来,可你还是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想要把你圈在自己身边,让你的喜怒哀乐都是为我,让你这双好看的眼睛永远只能看我! ☆、前世今生 第19章 当皇帝下令杖毙余老麼这个假传懿旨的奴婢,皇后御下不严,禁足一年的时候,失血过多的姬隐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关,算是过了。 太子赶来的时候,姬隐已经被破虏抱着回了含英殿,余老麼早被打的断了气。 他赶忙向皇帝请罪,“求皇父息怒,余老麼此人仗着曾经奶过母亲,近些年行事愈发张狂。奈何母亲心软,一直不忍心惩戒她,才让她闹出这般事体。”太子心中在流血,母亲向来冲动无脑,余老麼此人可是他花了大心血好生调|教,希望她能看住母亲别再继续给他扯后腿。可是今日一事,这事儿必须是也只能是余老麼张狂无德,因不忿七皇子未曾给她贿赂,这才假传懿旨惩戒七皇子。 皇帝笑眯眯的扶起姬昊,“你和你母亲啊,就是心软念旧,这样的刁奴早该打死了事。放心吧,朕不会迁怒于你们,今日罚皇后禁足,也是为了给满宫上下一个交代,不会委屈她的。” 皇帝越慈爱,姬昊的心就越冷。皇父这是真的打算要对付他了,至于对付他的那把刀,都已经挑拣好了。 七弟啊七弟,你到底知不知道在此事中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你知道,但这就是你想要的? 皇帝和太子俩人就着姬昊的长子谈论半晌,看上去父子之间融洽无比毫无罅隙的样子。 瑶华宫。 姬康看着表情古怪的母亲,放下手中的书本,轻声问她:“娘,您这是怎么了?” 宸贵妃坐到儿子床脚,替他掖了掖被子,喃喃道:“这位七皇子了不得啊。” 姬康嗤笑,可不是了不得嘛。眼毒心毒,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从此束手束脚,把破虏紧紧绑在身边,让他无处下手。 想起这个,姬康的胸口又无比憋闷。当初自己和破虏之间堪称亲密无间,他说什么话,破虏都能听进去;他想要什么,破虏都会花尽心思替他寻来。可是自打这个姬隐出现之后,破虏的重心一点一点向这个人偏移,姬康承认,他是嫉妒了。 现如今,自己身子不谐,没个两三月怕是没法离开病榻的,想要绕过破虏对姬隐动手,也没有那个精力支撑。姬康苦笑了起来,自己这场病生的是真不划算,可以说是作茧自缚了。 罢,暂且让那人先得意些日子,待他身子好些了,再想法子把破虏从他身边撕掳开吧。 看着儿子又咳嗽了起来,宸贵妃一边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恨恨道:“我儿受的这番罪,娘一定会为了讨回来的!”皇后,这次只是禁足一年,等下次找到机会,我就会要了你的命! 春日阳光正好,草长莺飞,槐花送香。 一个貌美孱弱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她万般温柔的看着他,不时伸手摸摸他的脑门和背心,“宝宝,饿不饿呀?娘给你做槐花饭吃可好?” 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母亲,嗫喏半晌才怯生生的说:“娘,宝宝刚吃了好多泥土,宝宝不饿的。” 刹那间,这个美貌孱弱的女子脸色骤变,刚刚那种温婉慈爱的表情好似泡沫一般裂开,整个人疯魔了一般,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摔到地上,拔下簪子冲着孩子幼嫩的身上扎了下去,一边扎一边嚎叫:“为何你总是拒绝我!为何你跑来撩动了我的心弦,却又将我弃若敝屣!你可知,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放弃了什么?你可知,为了你我甚至毒杀亲父?!” 孩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睁的极大,他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的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还伸出小手抚|摸着母亲的脸蛋,“娘,我是宝宝啊,你醒过来,你看看我啊。” 女人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跑去内室拿了把剪子跑了出来,她又哭又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要用这样令人作呕的眼神看我!你这个孽种!贱种!你身上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脏血,都是你害我沦落到如此地步!”说着,剪子就冲着孩子的心口扎了下去。 画面一转,刚刚发疯的女人和稚嫩的幼童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颓丧坐在厅中的青年,和一个手捧酒壶的中年武将。 “钟国公,听说您有三个儿子,您爱他们吗?”青年惨笑着抬起头,俊美无匹的脸上满是破碎的痛意。 武将不忍地别开眼不再看他,请叹一声,把酒壶放在桌上,“回殿下的话,他们皆是老臣的命|根子。” 青年自行上前斟了一杯酒,凑到鼻尖闻了闻,“牵机,好东西啊。那您说,这个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狠心的父母?皇父要我做他的刀,母亲想利用我重获皇父的宠爱,我都替他们做到了。为何到了如今,母亲在我府中私藏皇袍,皇父就要赐我一壶毒酒?他们难道不会心疼我吗?” 武将没有答话,他也不知该怎么说。说陛下龙体尚安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你已经步上前太子的后尘,还是说,你心怀天下有治世之才,但是心太痴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青年也没有指望这人能回答自己的问话,他举起酒杯冲着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0 内宫的方向一饮而尽,尔后朗声大笑,“皇父,祝你江山永固,福寿万年!母亲,我终于要如您所愿去死了,但愿你用我的死,真的能讨好到陛下,重获他的宠爱!愿来生,再不为血亲!”说罢,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姬隐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 啧,真的好蠢啊! 怎么能这么蠢呢?死的活该啊活该。 姬隐一拂袍袖,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亮光走了过去,那亮光明亮却不灼目,分外的柔和,就像…… 姬隐睁开眼,就看到破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脸上惊喜的表情好似开出了花儿一般。 “长平,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高烧不退,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破虏激动不已,音调高的嗓门都快破了。 这一天一|夜他是真不敢合眼,owl一直在监控着姬隐的体温,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如果高烧超过40°持续三个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哪怕度过这次危险,也有可能被烧坏大脑,变成傻子。 可长平已经烧了整整五个小时了! 破虏伸出三根手指,在姬隐眼前晃来晃去,神色忐忑道:“长平,你看这是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刚刚心中还冰封千里的姬隐,在看到破虏这个滑稽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梦中那道柔光,心里一点一点泛起温热来。他忍不住起了一点促狭之心,放空表情,傻呵呵的说:“啊……我……”说着,口水滴答的流了出来。 破虏看他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快疯了。 这是烧傻了啊! “御医,御医快来啊!长平烧坏脑子了,你们赶紧来看看他啊!”破虏喊了两声,没听到外面回应,干脆起身跑了出去,准备逮御医进来。 心急如焚的破虏没有发现姬隐和他精神域里的owl同时翻了个白眼。 等他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吴院使跑进寝宫的时候,就看到姬隐哪里有刚刚傻不愣登的模样,他正半躺在榻上指示着小米子给他净面呢。 吴院使看此情形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推开挡在面前的破虏,走到姬隐身边替他诊脉,“殿下高热已退,就是身子有点虚。老臣给您开个方子,您一日吃两顿,饮食清淡些,别吃发物,别碰水,修养半月就好了。”诊完脉吴院使也松了口气,刚刚被破虏一路高喊着什么七皇子烧傻了的话,搞的他也是心惊肉跳了半晌。自己就是去出个恭,怎么一时没候着,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七皇子真的烧傻了,自己这项上人头怕也是不稳当了。 说完,把开好的药方递给小米子,然后再狠狠的瞪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破虏,冷冷地喷出一口鼻息,拂袖离去。 “你!你!”破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姬隐在逗他。 姬隐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破虏哥,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小米子在一旁替姬隐更衣,前因后果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此时就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发出噗呲噗呲的忍笑声。 得知姬隐没事的喜悦和被戏弄的憋气还有刚刚那种心急如焚的担忧混杂在一起,让破虏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还戏弄我!你知不知道,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都快疯了!你还戏弄我,你怎么能这么坏?” 姬隐被破虏突然的泪奔吓了一跳,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人当年身中奇毒每日要遭受万刃剐心的时候,都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跑前跑后的安抚姬康,怎么自己才开个玩笑,他就哭成这样了? 小米子凑过来,小声说:“殿下,自打您晕过去,这一天一|夜,三公子都一直守着您呐!不吃不喝不敢合眼,生怕您有点什么不妥。” 听到这话,姬隐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温良可爱的笑,他笑眯了眼睛,咧开了嘴|巴,眉梢眼角都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喜悦,一双眼睛亮的好似要发光一般。 “破虏哥,对不住。” 姬隐这么语气郑重的一道歉,破虏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多大人了,长平小孩子一个,搞点恶作剧又怎么了。想想那些刚到空间站的小兵崽子,二三十的人了,不还是上蹿下跳以恶搞他为乐嘛。 小孩子搞恶作剧很正常,这样也有点活力嘛。 做好心理建设的破虏捞起袖子呼噜一把脸上的眼泪,凑到姬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大夫都说了,你要饮食清淡,所以,前些日子,我吃的是什么,这半个月你就得吃什么,知道了吗?”哼,敢逗我,就让你也体验一下舌|头的地狱! 姬隐面上十分惊恐的模样,让破虏觉得分外出气开心。 彻底放松之后,破虏伸手环抱住这个幼崽,语气温柔的安抚他,“莫怕,就吃半个月而已,哈哈哈。” 姬隐没有说话,一副难过的样子把脸埋在破虏的胸口,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傻子,我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也就是你,蜜糖罐子里长大,才会觉得吃素就是最大的惩罚。 “长平,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再也不让你出事了,我保证!”破虏伸手摸了摸姬隐毛茸茸的脑袋,“等你年纪再大些,身体再好些,我就带你离开这儿,带你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山川美景,再也不用应付这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闻着破虏身上隐隐传来的汗馊味,听着他铿锵有力的保证,有那么一瞬,姬隐承认自己动心了,动心于破虏描述的那种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码字码嗨了,更新晚了半个小时 切腹谢罪 ☆、鸡同鸭讲(捉虫) 姬昊站在坤宁宫门口,看着宫人们正在冲洗的一大滩血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身后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文伴伴,余老麼虽然死有余辜,念在她奶大母亲的份上,找个地方薄葬了吧。” 文秋跟了太子十多年,最是了解他的心思,知道这是要他悄悄厚葬余老麼的意思。点了点头,办事去了。 一进坤宁宫的寝殿,姬昊就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杖毙他!给我杖毙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跪了满殿的宫人们都退下,这才走上前,抓起一个大花瓶,使劲掼到地上。 披头散发的皇后被这巨大的声响惊了一跳,转身看到自家儿子的一瞬间,就扑了上来,抓着姬昊的领子,念念有词:“獾哥儿,那个贱种被杖毙了没有?是不是死透了?哈哈哈哈……” 看着眼神涣散的母亲,太子生平第一次再也无法维持高洁出尘的模样,他揉了揉皱的生疼的眉心,扶着母亲坐好,才冷声说道:“母亲,被杖毙的是余老麼!”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1 “余老麼?!谁敢杖毙余老麼!她是本宫的奶麼麽,那个贱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杖毙她?!”皇后说着又站了起来,想要往出跑,“我要去找文郎,他是皇帝,他要替我做主,亲自下令杖毙那个贱种!” 姬昊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皇后的双肩,咆哮起来,“文郎文郎!就是你的文郎下令杖毙了余老麼!您能不能体谅体谅孩儿的困境?儿一再嘱咐您,别闹事,听余老麼的劝谏,为什么您还是能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好了,要不了明日,朝野上下就都知道,中宫皇后居然胆敢插手干政,还要杖毙皇子,最后连陛下都迫于余家势大嚣张,只能拿一个卑微的老麼麽出来替皇后顶罪!皇父已经挑好了顺手的刀,眼看着就要砍到儿的脖子上来了,您满意了吗?” 皇后被太子这番吼叫吓的愣了半晌,然后更加大声的吼了回去,“我体谅你的困境?我就是太体谅你的困境,才会忍了这么多年,忍受文郎一个接一个新人!父亲叫我学着大度,说余曼儿那个贱人就算生下皇子也不过是你日后的帮扶,翻不出风浪,所以我允了她生子!你让我大度,说宸贵妃那个贱人母家式微,姬康又体弱,犯不上斩草除根惹来闲言碎语,所以文郎对宸贵妃宠上天边我也忍了!为了你,我一忍再忍,忍了这许多年,到头来,你居然怪怨我不够体谅你?” 姬昊无力的垂下双手,一拳又一拳砸在墙上,直砸的双拳鲜血淋漓,才觉得心头的那口闷气不那么憋屈。 自己和母亲这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母亲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后,至今都没有搞清楚,皇后不同于一般人家的主妇,可以吃醋妒忌,她要心宽似海,要能看到朝堂变更,可母亲却一味沉浸纠|缠在这儿女私情上面,这让他能如何? “母亲,您可知,您是皇后,皇后是不能嫉妒的,否则就是唯有吕霍之风,而无关雎之德!你可知,千年来有多少皇后因此被废,而皇后被废之后,那些太子又都是什么下场吗?”到头来,姬昊发现自己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皇后惨笑着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长身玉立的儿子,“吕霍之风,关雎之德?哈哈哈哈……皇后不能嫉妒?皇后也是人啊,是个女人啊!我就想要我的相公疼爱我一个人,这有错吗?” 完全说不通。 姬昊忍着鼻腔的酸涩,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之后,拂袖离去。“您已被禁足一年,这一年我会吩咐人好生照料您,您……且安生些吧。” 皇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丈夫要我大度宽容,看他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我的儿子要我慈爱万方,对这后宫佳丽视若无睹,对那些狐媚子生下的贱种们要有母德。我是个人呐,是个女人呐,不是寺庙里泥胎木雕的塑像,我长了一颗心啊!” 姬昊顶着一脑袋官司回到东宫,就看到太子妃正在摔碟子砸碗的发脾气。 一看丈夫回来了,宁雯靖赶忙收起狰狞的表情,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迎了上来,“夫君这手是怎么了?可是今日骑射伤到了?桃雨凝烟,快去传御医来!” 姬昊不耐烦地挥开宁雯靖的手,沉声问道:“前日,我嘱咐你多去坤宁宫陪陪母亲,劝谏她别冲动行事,为何你一直不曾过去?!”因着他早已娶妻生子,后宫还是不能常去,前些天他总觉得会出事,生怕母亲又出幺蛾子,余老麼一个人拦不住,专程嘱咐了太子妃前去陪伴。 毕竟余老麼虽说有勇有谋,奈何只是一介奴婢,母亲平日或可还会听听她的劝谏,可是盛怒之下怕就根本不会当回事了。太子妃则不同,因着生了个机智伶俐的儿子,母家又强势有力,在母亲心中媳妇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且太子妃一向聪慧稳重,若今日她在母亲身侧陪伴,绝不至于搞出这样的大事来。 宁雯靖被推了个踉跄,刚想娇嗔就听到太子盘问,心抖了一下。强笑道:“我……孚儿今日身子不舒坦,我就派人去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母亲吩咐我好生照料孚儿,不必前去陪伴。” 对于长子的健康与否,姬昊早就派人每日禀报,他最是清楚这些日子孚儿的身子十分康泰,哪里有什么不适。 他一把抓住宁雯靖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我夫妻一体,我不希望连你也骗我。” 宁雯靖慌了,她能怎么说,难道要跟太子说,你的侧妃怀孕四个月居然一直隐瞒不报,昨夜不小心被我发现,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去坤宁宫陪伴母亲,就是为了处置此事的吗? 宁雯靖低着头不答话,姬昊也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她开口。 两人正对峙着,一个小太监凄厉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殿下,殿下,求您快去看看侧妃吧,她现在血流不止,怕是要一尸两命啊,您就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柳妹妹怀有身孕?如何未曾报到我这儿来?”听到这个声音,宁雯靖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狐媚贱人,居然敢偷偷停药,还私自怀胎隐瞒四月之久!可惜啊,还不是被我抓住了狐狸尾巴!在我孚儿十岁之前,决不能有人生出孩子来威胁到他的位置,谁若敢动小心思,柳侧妃就是她们的榜样! 可恨这狐媚子调|教的好心腹,居然能穿过她布置下的防线,跑到前院来,还撞倒了太子回来的档口!可见,这个贱人定在她身边布置下了钉子,待她腾出手来,定要一个一个□□打死为算! 宁雯靖自觉没出纰漏,可太子与她少年夫妻,她刚刚那一瞬表情的变化,正巧被太子收入眼中。 伴随着门外的呼喊声,姬昊一把推开宁雯靖,向书房走去。 “柳侧妃的事,你看着处置吧,我要去书房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搅我。” 宁雯靖这会儿又活泛了起来,一张樱桃小口嘚吧嘚吧说的欢快,“哟,柳妹妹怎么这般不小心?既然怀胎就该报到我这儿来,我也好安排御医定期诊脉安胎呀。现在倒好,私下隐瞒,以至于出了纰漏,真是可怜见儿的。她这隐瞒不报,莫不是防着我起坏心思,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当年她还是我给您挑的,也是我把她从区区侍妾提到侧妃这个位置的。我能容下她升位,难道还容不下她肚子里一个不知男女的胎儿嘛?” 姬昊心底一片悲凉,到了如今,自己的妻子还不忘给人上眼药。 “你看着办吧。”姬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不敢再继续停留在宁雯靖的身边,今日这些事真是让他身心俱疲,他刚刚甚至有打宁雯靖一顿的冲动。可他不能,宁雯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也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之一,他还要用到宁家,甚至重用宁家,决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做出得罪宁家的事情。 母亲母亲不醒事,妻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2 子妻子目光短浅,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想要拖他的后腿。 这日子,真是过的殚精竭虑。 作者有话要说:  给悲催的太子点个蜡吧。 看小天使们留言好开心哦,么么哒大家 【基友的新坑求预收】:《你看起来很甜》 作者:桥小舟 文案: 当你的相亲对象就是你高中暗恋的男神,你会怎么办? 齐青青提起包就跑。 原因无他,她高中的时候……差点强了人家。 ————————————————————————— 文坛大神齐青青现实里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弱鸡。 她高中就暗恋着一个男神,可是整整三年没能和人家说上一句话。 于是,她文里所有男主都是以男神为原型。 我们的口号是,睡不了他,就yy他。 直到男神发现了这个秘密 :) 齐青青:诶,一直想问你,你觉得哪篇文的男主,最有代入感? 男主:大概是……那篇小黄文。 齐青青:胡说八道!谁写过小黄文?! 男主:嗯不写,我们来演。 注意事项: 女主废宅,略社恐 男主专注撩女主一百年 一定甜到令人发指! ☆、回家过年(捉虫) 昏暗的的烛光摇曳着打在姬隐的脸上,让他此刻显得仿若地狱恶鬼一般可怖狰狞。 他半垂着眼帘,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许伴伴,不要吞吞吐吐,有事便说吧。” 许河咽了口唾沫,瞟了两眼外室,压着嗓子说:“主子,可是……” “放心吧,自从钟承志传话进来说明日要接他回家过年,他这一天上蹿下跳累坏了,这会儿早睡的人事不省了。”就算睡的不沉,加在甜汤里的杏香醉也会让他一|夜无梦直到天亮的。 许河这才递上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主子,那位让我送这个东西过来给您,还问能不能尽快动手?” 姬隐摸着锦囊上凹凸不平的绣线,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摇动的烛火,“告诉她,皇后现在还不能死。”皇后当然不能现在死,她一死,自己从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人选来拖太子的后腿。对于别的皇子来说,有母亲在皇帝那里做缓和,怎么着也比没有强。可是对于太子来说,皇后早已被皇帝厌弃,别说帮太子做缓和了,每次看到皇后,皇帝就会想起余家当年的逼迫,就会更加厌恶太子一分。 若皇后现在死了,不但少个人拖太子后腿,而且太子在后宫之中便再无掣肘,这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姬隐承认,自己上辈子和姬昊斗了十年,若不是有那么一大帮子人总在给他帮倒忙,自己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的。 许河一脸为难,“可是,那位看样子已经是等不及了。”想起今天前去接信的时候,那位擦剑时杀气腾腾的模样,许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尿意又涌了上来。 姬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轻声道:“你去告诉那位,虽然想要咱们这位皇后性命的人多着,但圣人留着她就是有用意的,她也不想触怒帝王吧?她们家如今也不好过,还是继续蛰伏吧。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一定把皇后送到她手里,让她手刃仇人。” 如果他算计没有出错的话,皇帝一定会给他太子一样的待遇,早则十三岁,迟则十五岁就要担任实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明火执仗的和太子对上了。而这辈子,他绝对不允许皇帝活那么久,还一直在他和太子之间和稀泥玩平衡。到了那个时候,皇后送给那位杀了又如何,能够换来那家人的支持,也是划算的。 打发许河离开以后,姬隐转身去了外室,看着睡的口水横流,四仰八叉露出一截白肚皮的破虏,笑了起来。这个人好像心无阴霾,从来都活的坦坦荡荡,那双清湛的眼睛,好似能够照出所有人心底的腌臜一样。 此刻夜深人静,伴随着窗外寒风的呼啸声,姬隐忽然有点害怕。 他怕自己若是有一天原形毕露在破虏面前,被他看穿了所有的阴险算计,那这个人还会像现在这么对他好吗?起先,他还想着,无非一枚棋子罢了,若是此人不按照他的想法走,就干脆杀掉好了。可是这才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他就已经这般重视破虏,甚至为了避开他见自己的探子一面,挑拣了一下午的迷|药,就为选出一种药效最轻,最不会伤身的迷|药来。 姬隐摸着破虏的脸蛋,也不用帕子,就那么直接用手指揩掉他嘴角的口水,苦笑着呢喃道:“钟破虏啊钟破虏,你莫不是狐狸成精有魅惑人心的本事,要不然上辈子姬康怎么会一生都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不娶妃不蓄婢。要不然,我怎么会开始为你的一颦一笑而心绪波动,甚至根本再也提不起杀你的念头?” 看了半晌之后,姬隐自嘲一笑,细心的替破虏盖好被子,回房去了。 被owl碎碎念了一早上的破虏没等马车停稳,就一个健步跳了下来,刚下车就看到看门的小厮激动不已的大声呼喊了起来,“三公子回来啦!三公子回来啦!” 破虏一脸莫名其妙的朝家走去,自己回家而已,干嘛还要吼成这样,又不是外敌入侵需要示警,你们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owl阴测测地继续碎碎念,“先生,我再强调一次,您以后再也不许临睡前把我也设定休眠了,难道您就不怕半夜有人摸到您床边,一刀子砍断您的脖子吗?” “安心啦,在自个儿家里哪来那么多危险啊。再说了,你前段时间为了治疗我耗费了不少能量吧,这里又没有光子充能仪,就你这些年积攒的太阳能还是省着点用吧。” owl简直要对自己这个主人抓狂了,“啊啊啊啊啊……可昨晚是在皇宫啊,你知不知道那里杀人不见血的!” “求求你,放过我二哥书房里的那些话本好吗?你堂堂一个战斗机甲,沉迷于各种话本合适吗?” 破虏一进大门,就发现刚刚那俩小厮的行为和王管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拖着半残的右腿,一拐一拐的冲了过来,真正的做到了涕泪横流,那眼泪真的是顺着皱纹横着流啊! “唉哟,我的小爷怎么瘦成这样了?在宫里受苦了吧?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不是说每日回家的嘛,怎么您还跟宫里住下了?看看这罪受的,快走快走,大公子说你今日回来,老奴早就吩咐厨下做了好些你爱吃的,看看这瘦的,得好好补一补。” 破虏被王管家这种语气搞的一身鸡皮疙瘩,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扶住了管家,“王伯,我这是长高了显得瘦,您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西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3 北开荒了呢。” owl马上插嘴,“经扫描,您现在身高是153.4公分,体重42公斤,肌肉率18%,体脂率3.92%。同上月相比,您的身高只增加了0.3公分没有明显增加,体重减轻了3公斤,其中大部分都是脂肪。所以,这位老人说您瘦多了,并不是言过其实。” 破虏马上举手投降,“好好好,你有扫描你厉害!” 历经过嫂子和袁芳菲泪眼洗礼和各种念叨之后,破虏终于能安静的吃口饭,刚夹起一筷子肉还没放嘴里呢,就听见一个嘹亮的叫声从门外传来。 “破虏!破虏!臭小子你出宫也不说跟我打声招呼,要不是我看见你家王伯喜滋滋的在门口散饼,还真不知道你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刚刚还笑眯眯替破虏夹菜的袁芳菲手抖了一下,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破虏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小姑娘,苦笑道:“绣儿,你这嗓门能不能小点,吓的我差点把筷子捅进鼻子里去。” 楚绣儿是个年约十岁的小姑娘,粉团儿也似的小脸上满是活泼的笑意,她身着一身大红色的织锦镶毛斗篷,像团火焰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扑在破虏的背上,撅着嘴娇嗔道:“哼,当初进宫之前说好了的,每日要回来陪我玩,结果呢,一去一个多月根本没有回来过!食言的人是要吞千针的!” 袁芳菲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撕扯了半晌帕子,才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做西子捧心状,“宫廷那等规矩森严的地方,破虏若是出不来,那也是不得已。再说了,他不陪你玩,这些日子不是有我陪你玩?绣儿,你这可真是伤了姐姐的心哦!” 楚绣儿一听袁芳菲这么说,马上又扑过来抱着她的腰摇来摇去的撒娇,“哪有哪有,芳菲姐姐最好了。人家就是好久没见破虏,有点激动嘛。”说着,小脸一红微微有些娇羞,“再说啦,破虏日后可是要娶我的,现在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以后可不变本加厉了?我娘说啦,男人就得管的严点,否则他们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说着,又扭了一把破虏的胳膊,“皇宫内院里那么多漂亮的宫女姐姐,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啊。” 破虏赶忙撇清,“没有没有,我这些日子一直跟七皇子在一起呢,别说宫女姐姐了,我连宫女姑姑都没见着。” owl冷笑,“呵,封建时代的又一特色,包办婚姻。” “闭嘴吧你就!你一个单身了几百年的ai想包办都还没人给你包办呢。再说了,什么婚约都是我爹和楚叔喝高了口头定下的,人这么一小姑娘,就跟过家家似的,你能不能思想纯洁点?”破虏一边在精神域应付owl还得抽空各种跟小丫头保证,以后一定经常回来陪她玩。 owl继续冷笑,“这位幼年雌性在看到你的时候,多巴胺分泌的都快爆表了,还过家家?先生,我再次提醒您一句,她的生理年龄才9岁,哪怕转换了时空,你也要坚守住底线,绝对不能做有违人道主义精神的事情,谢谢合作!” “滚!马不停蹄的给我滚!” 袁芳菲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眼前浮现出五年前自己披麻戴孝走进钟府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孩子跑过来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三年前袁家的族人想要带走她,把她送入皇宫挣命换取袁家的荣耀,那个已经渐渐长开变得俊朗的少年坚定无畏的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撵走了那群蚂蟥一般的族亲。 这五年来,每次生日出现在自己窗台上的花儿,时不时有丫鬟送来的精巧首饰,每逢自己父母祭日时提前替她准备好的香烛,这一切的一切温柔呵护,她只想独自占有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才是真正有资格享受这一切的。 袁芳菲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和破虏比手画脚说自己学绣工多不容易手指头上有多少针眼的楚绣儿,嘴角渗出一丝阴测测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求预收】::请戳—《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戳破心事 “破虏破虏,你回来了?最近多寿怎么样了?我娘不许我入宫,气死我了!”破虏刚刚安抚好楚绣儿,开始享受两位小美人左一筷子肉右一勺汤准备大吃一顿的时候,又被来人打断了。 伴随着这个清脆的声音,丁素薇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哟,吃着呢?” 破虏死鱼眼瞪着她,“是啊,我都回来快一个时辰了,到现在就吃了一口,你……” 丁素薇一把拍在他的肩头,“嗨,你这体格小牛犊子一样,饿个一时半刻也没啥。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我娘进宫一趟回来之后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把我圈家里不许我再进宫。最近还时不时跟我说些什么男女大防,什么娴静淑德,要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她都不许我出门!” 她转头跟楚绣儿和袁芳菲打了声招呼,又凑过去揽着破虏的肩膀,放软了声音哀求他,“多寿的病怎么样了?能下地了吗?我娘最疼你了,你去跟她说说,别这么圈着我行不行?” 破虏今天本来赶着出宫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就魂不守舍随便对付了两口。这会儿都午时了,闻着桌面上不时飘过来的香气,脑子一片浆糊,“嗯嗯,等我吃完就去。” “吃什么吃啊!你姐姐现在身陷危难,不该是你这个当弟弟的拍案而起拔刀相助的时候吗?你忘了姨夫要揍你的时候,是谁大半夜睡一半跑过来救你?你忘了自己的那些江湖话本被没收以后,是谁掏出私房钱又给你买了一堆?做人要有良心讲义气啊钟狗儿!” 袁芳菲最近两年来一直有点怵丁素薇,虽然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恨的牙根痒痒,可她也不敢随意搭话。看着破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4 虏盯着饭菜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忍不住轻声说:“素薇,你看破虏这个饿鬼样儿,要不你先等他吃完再说?” 倒是刚刚还心疼破虏的楚绣儿在丁素薇出现的一瞬间,就马上转换了立场,涨红着小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丁素薇,嘴里附和道:“素薇姐姐说的对啊,破虏你先别吃了,快去求求长公主,让她别圈着素薇姐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素薇姐教我骑马的,她被关到家里以后,我都好些天没见着她了。” 丁素薇隐晦地瞥了一眼袁芳菲,然后伸手又把楚绣儿搂到怀里,推了一把破虏,“行了,快去吧,就在隔壁几步路的事儿。对了,我娘听说你回来,专程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桌子菜,让我叫你过去吃呢,你再不去可就凉了啊。” 一听姨母亲手做了饭菜,刚刚还咸鱼一样的破虏马上来了精神头,一个健步就窜了出去,“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放心吧,妥当!” 破虏离开之后,丁素薇又对楚绣儿说:“绣儿,你先回家去换身衣裳,我待会就过去找你,教你骑马。” 楚绣儿晕晕乎乎带着一脸迷醉的笑容离开以后,整个堂屋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滞起来。 两个豆蔻少女隔桌相对,一站一坐,一个修眉凤眼,雍容大气好似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一个桃眼杏腮,眉含愁绪好似娇嫩可人的水乡白荷。 丁素薇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仰头打量着袁芳菲,而袁芳菲明明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却在丁素薇冷冰冰的视线中越来越局促不安,脸色愈发的苍白,看上去无比可怜。 她强笑着问道:“素薇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我,可是我今日衣着哪里不妥?” 丁素薇拿起破虏丢下的筷子轻轻敲打着杯碟,皮笑肉不笑,“不不,袁姑娘向来细心可人,怎么可能衣着不妥?我啊,是感叹现如今这世道不谐,白眼狼披上一件人皮都能出来晃悠了。” 袁芳菲被丁素薇这种悠悠的语气和叮叮当当敲在碗碟上的声音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素来就觉得这个和她同龄的姑娘长着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总觉得被她眼风一扫,自己心底的那些污浊不堪的想法都被看穿了一般。 她忍不住抓紧了裙摆,涩声道:“素薇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姑娘一向冰雪聪明,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跟我装起糊涂了?我是说啊,您穿着打扮很是妥当,不妥的是你的心!袁姑娘,当日|你爹为了救我姨夫而阵亡,你母亲也因此悲痛病逝,我姨夫一直念着他的恩德,所以接你进府庇护,给你好吃好穿,因为怕你日后嫁到别人家会受委屈,还把你许给最有可能在仕途上有出息的儿子,甚至宠你疼你更甚于我三个表兄弟。 你可能会说,他是在报恩,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做人得讲良心,你爹身为副将本就有护卫主帅之责,他救我姨夫是理所应当此其一。七年前,你爹为什么会战死,就因为他贪功冒进,无视主帅命令,中了敌人的埋伏被俘,而我姨夫是为了救他才陷入危境,有因有果,哪怕那次他不是为了救我姨夫而死,也会死于冒进此其二!” 袁芳菲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尖声喊叫着打断了素薇的话,“你胡说你胡说!我爹他,他战功赫赫,若不是钟沛他贪功冒进,怎会害我爹惨死!你……你不要颠倒黑白!” 丁素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长眉倒竖,语气冰冷,“颠倒黑白的人是你!当初,为了维护你爹的名声,我姨夫把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想着让你爹死后不背上难听的名声!这事儿,破虏军中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知道,我爹娘知道,我知道,破虏也知道。所有人瞒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心中不要有什么芥蒂。可是你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要想死我不管,可是你不能拖破虏下水!看看你今日那般柔情蜜意的模样,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我劝你,最好把那点心思给我掐死,否则……”素薇一把捏烂了手中的瓷碗。 小时候,因着年龄相仿,她和袁芳菲本也是关系亲密的手帕之交,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女孩子本就细心,而她又和袁芳菲无比亲密,自然能看出她心中一二分绮思。她虽然甚为不赞同,可本着姑娘们名声大过天,从来没有戳穿过。素薇想着,袁芳菲本就失去了家人心如漂萍,又每日和破虏那样一个风光霁月温柔体贴的少年朝夕相对,有点什么幽微的少女心思是可以理解的,待年纪大些,平胡回来了,这事儿也就悄然过去了。 但是,因为这个,丁素薇隐晦说过几次也就慢慢疏离了袁芳菲。 谁料,她今日一来,就看到袁芳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绣儿看,而偌大一个饭厅之中,居然只有她们三个人。绣儿跟她是前后脚进的门,这说明什么,说明袁芳菲一个准嫂子打发走了自己的贴身女婢和破虏单独相处。 瓜田李下,人言可畏,这样的做法太过越线了。 丁素薇觉得不能再这么放纵袁芳菲下去了,照她现在越来越露骨的行为,迟早有一日会做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到那个时候,人们不会说什么少女恋慕情有可原,只会说钟家老三勾|引准嫂子,两人浓情蜜意给钟家老二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兄弟阋墙,钟家和破虏的名声,就都近在眼前了。 袁芳菲被丁素薇一番话戳中了心思,哭着委顿在地,“我……我只是情难自禁,素薇你爱慕五皇子多年,我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的啊。” 看着袁芳菲哭的撕心裂肺,又被她这么一说,丁素薇想起娘亲前日试试探探的问她关于三皇子的事儿,就忍不住生出一些同病相怜。她心软了,上前扶起袁芳菲,一边替她擦泪,一边轻声道:“我懂,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没有挑破。芳菲啊,你可知女子在这世上存活有多艰难,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带着满身的骂名被逼死。你若还念着咱们多年的情分,就听我一句劝,趁着破虏入宫不常回来,把这事儿就掐死了吧。平胡哥为人最是温柔体贴,长的也高大俊朗,等你们日后成婚,这些往事都是过眼烟云罢了。” 袁芳菲扑到了素薇的怀里放声大哭,“你终于好好跟我说话了,前两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你了,你就开始不怎么理我。我一介无父无母无亲眷的孤女,身边除了一个破虏再无他人。我……我也不想的啊!” 俩人一个哭一个哄,到最后袁芳菲终于破涕而笑,并且再三承诺自己一定会趁着破虏不常在家的这段日子调整心情,把这事儿给彻底掐死,俩人这才算和好如初。 “行了,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快回房梳洗去吧。我也回家了,不知道破虏有没有只顾着吃,把我交代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5 。”丁素薇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丁素薇远去的背影,袁芳菲笑的古怪又诡异。既然已经被人察觉,看来,这一两年怕是没法对楚绣儿下手了。 丁素薇啊丁素薇,为何你拥有时间女子都会嫉妒的一切,你可以大喇喇的告诉世人自己爱慕五皇子,有宠溺纵容的父母,有高贵优渥的家世,有一干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破虏。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要黑化了 今天双更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替我分忧(捉虫) 破虏终究是没有忘记表姐的交代,吃饱喝足之后,祭出撒娇大法,终于是磨的宁慧长公主松口。 宁慧长公主揽着破虏,慈爱的摸着他的脑门,“好好好,听狗儿的话,姨母就不圈着你素薇姐了。”这些日子看女儿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的样子,宁慧也是疼在心里。要她说,她宁可要一个长命百岁却鲁钝一点的女婿,也不要一个注定要让闺女做寡|妇的女婿。 可是,大闺女是她的心头肉啊,虽然后头又生了两个儿子,可在宁慧的心里,俩儿子捆一起也没有闺女好。她是真的希望闺女不过是一时迷恋,等日后嫁人了自然就把掀起这段儿放下了。可是这些日子看过来,闺女是铁了心,她正打算放手不管了,正好碰到另外一个心肝肉来求,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反正怡妃也只是隐晦的提了两句,自己以要考虑考虑拖延了下来,料想她也不敢来催自己给个答复,大不了就直接回绝,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长公主,不是当初宫里的小可怜了,她区区一介嫔妃还奈何不了自己。 “唉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姨母您更通情达理慈爱睿智的女人了,真的!”破虏自觉完成任务,这马屁拍的啪啪响。 宁慧好笑的推了他一把,“油嘴滑舌跟谁学的!去吧,找你俩弟弟玩儿去吧,今儿就别回去了,我打发下人去隔壁说一声,让承志带着你嫂子和三个小的还有芳菲都过来,在我这边用饭。对了,我前些日子替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你玩够了就过来试试大小啊!” “哎,知道了。”声音还在屋里呢,人已经没影了。 “这孩子!” 一旁的林姑姑看着主子终于展露笑颜,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前凑趣道:“啧,这些日子驸马和两位小爷想着花样劝您,殿下都愁眉不展。这三公子一来,您就乐成这样,这要让他们知道了,咱们厨下又该缺醋了。” 宁慧叹了口气,“我也是想通了,自己当年不是还死活闹着非要嫁原郎,我母亲不也没有劝住我?闺女大了,有自个儿的主意了,随她去吧。再说了,狗儿来求情我怎么能不答应啊呢。说起来,狗儿是真像三姐,不但长得像这性子也像,三姐也是这么会说话,人生的讨喜嘴|巴甜,还特别护短。我一介宫女所出的公主,和母亲在后宫过的那叫一个艰难。若不是三姐一直偷偷的帮扶救助,我这个长公主怕是早就饿死病死在后宫那个泥潭里了。就是这红颜命薄,好人坎坷啊……” 一看主子提起伤心事了,林姑姑赶忙劝解:“永安殿下是上天做菩萨去了,好着呢。既然您这都想开了,老奴就僭越一次,咱们库房不是有个今年汤沐邑送上来的百年大灵芝嘛,奴婢看着挺好,要不就以大姑娘的名义给宸贵妃送去?” 宁慧听她这么一说,又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林姑姑的脑门,“你啊,就惯着她吧。送去吧,就当提前讨好婆家人了。” 这次过年,皇帝大手一挥给了破虏一个半月的假,反正有自家老七牵着呢,这小子且不会疯跑去当什么江湖侠客,也没指望他能跟着皇子读什么四书五经,随他玩儿去吧。 破虏在宫外疯玩的时候,姬隐正在一点一点搜寻上辈子关于宁立靖的记忆。 当初宁立靖入吏部之时,他还身处冷宫,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小命都不稳当哪有闲工夫去关注太子的舅兄到底做了什么。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都还是他正式被皇帝启用之后,想办法一点一点搜集的,不是十分全面。 想来,经过皇后一事,太子定会告诫身边的人要安分,绝对不会跟他正面起冲突,甚至都不会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最好两方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若是可以的话,姬隐很想相安无事,让自己在吏部慢慢积蓄实力。可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此种情况出现的。自己之所以能踏出这一步,无非是皇帝想要试探他的本事,若是他不能和太子明火执仗的对上,或者抓住□□人的把柄敲下去一块,那皇帝必定会马上放弃他。 姬隐苦笑了起来,上辈子自己出现的时候,□□人的势力已经超出太子掌控的范围,那群人一个个想要从龙之功想疯了,总有不少人会自以为是的想替太子做点什么,反而容易被他抓住把柄,进而蚕食鲸吞。 可如今,太子的势力还不是很大,而太子对于这些人的掌控力还是十足十,想要抓住对方的把柄,要么自己主动上前喊打喊杀,要么就得想法子让他们这群人自己乱起来。 第一条不符合他日后的行事风格,主动进攻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被人抓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人没人,要势没势,说不定进了吏部在那群老油子里面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那么,只能想法子先让□□自己出现乱象,然后自己再借皇帝的手敲下一块。 若此事成了,自己的心计手腕自然会传出去被那些朝臣们知道,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被□□和余党排斥打压,却又想要出人头地的官员靠到他的身边来,这人脉也就起来了。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咦,你是何人,为何坐了我的位置!”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姬隐的沉思。 姬隐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被太监抱在怀里的小孩,只见这孩子年纪大约在三四岁,白嫩可人眉目精致,乍一看和姬隐的长相居然八分相似,不过这小脸上交横跋扈的神色倒是有几分姬暄的感觉。 姬隐笑了起来,“不知道你是?” “听好了,小爷乃是皇太孙,你这狗奴,见了本宫为何还不下跪请安?”这孩子就是太子的嫡长子姬孚,他一挥小手,“钱伴伴,替本宫杖责这狗奴二十!” 钱荣被姬隐似笑非笑的一瞥吓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哭笑不得地对姬孚说:“殿下,这位是七皇子,您得叫他一声七叔。”说着又上前给姬隐磕头,“七皇子恕罪,望您看在主子年幼的份上,宽恕则个吧。” “七叔?”姬孚咬着白嫩的小拳头,“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钱荣起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6 来,“你就是孚儿吧,我听皇父说起过,说你又聪明又可爱,因为我以前住的比较远,你没有见过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姬孚,“这是做长辈给你的见面礼。” 打生下来就吞金咽玉的姬孚哪里看得上这块质地浑浊的玉佩,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就看上了姬隐挂在腰间的一个小葫芦,“好七叔,我要那个!” 姬隐的表情一瞬间的变得有些阴森,这个小葫芦是破虏亲手替他做出来的,上面雕刻着六字大明咒,一个个比米粒还小的字,是破虏花了十多天才刻好的,又专门求人编了绦子,临出宫前送给他。说是葫芦本就是福禄的意思,六字大明咒又能祈愿人遇难成祥,希望这种神佛之说,能够在他离宫的这段日子里真的保佑到姬隐。 自从得到以后,姬隐就挂着这个小葫芦,睡觉都要放在枕边。现在被姬孚索要,他心中猛然点起了一股子暴虐之火。 “可是……”姬隐低下头,心疼地摩挲着这个小葫芦。 姬孚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这次人家明显不愿意给,他反而更想要了,直接上前一把抓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眯了起来,笑的天真又甜蜜,“谢谢七叔啦。” 目送姬孚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姬隐这才慢慢抬起头,脸上的神色狰狞又诡谲,他低喃道:“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不付任何代价拿走。既然你这么想替我分忧,我就成全你啊,好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双更送上 【基友的新坑求预收】:《重演人生[娱乐圈]》 作者:渡人舟 【明星受×总裁攻,1v1,娱乐圈爽文,双重生】 文案壹: 陆尧是个演技派。 上辈子演个窝囊废演得深入人心,这辈子他想换个剧本。 不再遮掩自己的天赋,一路高歌,乘风破浪,光芒万丈。 ——商场上,他是受人追捧的投资天才;娱乐圈,他是万众瞩目的新晋影帝。 ——所谓,人生赢家。 文案贰: 封骏被自己圈养的小情人摆了一道,于是使劲给他使绊子,把陆尧给得罪狠了。 一年后,陆尧成了国民男神。封骏重生了。 封骏:重生前的我把白月光得罪得太彻底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壹】排雷:双重生、受比攻先重生一年。主受,虐渣攻,破镜重圆。强强,剧情为主,感情为辅。全文清水。 ☆、何人下毒 这边破虏刚过完大年初一,正带着一干兄弟姊妹们在街上看驱傩送病呢,就听说皇太孙病重不起。 当时破虏还感叹,这个时代的幼崽夭折率简直太高了,希望这孩子能挺过来。 结果没两天,正吃饭呢就接到宫中传旨,说要他马上进宫。顶着一脑袋雾水的破虏接了旨,就想凑上前问问来宣旨的胡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不是说好给他放假到正月十五过了的吗? 再说了,以前叫他进宫都是随便派个小太监来传话而已,什么时候还需要劳动胡忠出马,还是带了正儿八经的口谕? 哪知平日里对他十分慈祥和蔼的胡忠此刻也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催他,“三公子这就跟咱家走吧,圣人交代了,让您立刻进宫不得耽误。”看着破虏嘴角顶着饭粒子一脸懵懂,想起那天传召七皇子的时候,他私下对自己透露出来的那点只言片语,胡忠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小看了七皇子,这位钟三公子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可他明面上看着跟人家亲密无间,一转头就能把这位利用个彻彻底底,坑到姥姥家去。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这位七皇子以后怕是了不得,看看如今的太子爷,不就是因为心太软,对身边的亲人狠不下手去管,这才沦落到这般困境的么。看来,自己还是得对这位七皇子偏斜偏斜,人家日后说不定真的能救他一命呢。 等破虏到了宫里,没有被直接带去御书房,反而是去了宣政殿的侧殿。 侧殿里老老少少站了不少人,而坐在最上头的一向慈祥和蔼笑眯眯的大舅脸色十分难看,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敢放肆,乖乖的上前跪下行礼,“给陛下请安,祝陛下万年康泰。” 皇帝挥了挥手,旁边站的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凑到了破虏的眼前。 “钟破虏,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送于老七的?” 破虏被皇帝这种连名带姓的叫法搞的头皮发麻,他定睛一看,小太监递过来的托盘里放着一个油润可爱的小葫芦,正是他出宫之前送给长平的。 “回陛下的话,是的。” “你能肯定,这东西送给老七之后,他一直佩戴着吗?” “是,七皇子很是喜欢,当时就戴上了。” 吴院使上前摸了摸破虏的脉象,冲皇帝摇了摇头,“钟三公子并无中毒之相。” “启禀皇上,下毒之人怎可能中毒!说不定是这小贼与七皇子串通好,想要借这东西害人!北疆之地不正是钟将军镇守之地吗,钟家人想要拿到那种毒草简直轻而易举,望陛下明察!”余钧号丧一般就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身后不少官员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臣这一生只此一女,现如今皇太孙昏迷不醒,臣女心急如焚之下已然病卧在床,枯槁如朽木一般,怕是要随着去了,求陛下替臣做主啊!”宁松也涕泪横流的跪着哭喊了起来。 破虏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又是下毒,又是谁要死了,还牵扯到长平,他心底的阴云越来越重,他赶忙戳了戳owl,“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有阴谋的味道,好像已经牵连到长平,owl麻烦你动用一下精神波收集功能,看看能不能让我得到点什么消息,好提前做出应对。” 破虏有点愧疚,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因为时代过于落后,owl只能辛辛苦苦的收集太阳能来充能,这十多年来收集到的能量并不多,上次他挨打就耗费了不少,这次又要动用精神波收集功能,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触及到owl的核心能源,这对于owl来说,简直是非常大的损伤。 “对不住,就这一次,好吗?” owl罕见的没有跟破虏拌嘴,一声不吭的开启了收集功能,不到半秒钟就回复:“十天前,姬孚在宫掖遇到了姬隐,抢走了你送给他的这个小葫芦。五天前,姬孚突然重病不醒,满身脓疮,呼吸微弱,经御医辩证,他是中了毒。太子和太子妃大怒,彻查东宫,发现了他枕下的这枚葫芦,而且还在葫芦上发现了一种来自北疆,名叫嘎癞子的毒草汁液,确定就是这种毒草汁液指使姬孚患病。现在,最大的嫌疑就在你和姬隐的身上,你是肯定没干,那应该就是姬隐干的。” “不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7 可能,长平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破虏根本不信,他眼前浮现出那孩子清澈纯真的眼神,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下手去毒害另外一个幼崽? 皇帝掐了掐眉心,“钟破虏至今都没见过孚儿两次,他有什么理由去害他?” “人心难测啊陛下!说不得是七皇子有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钟破虏作为他的伴读,自然是要帮着他的!陛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可放过,老臣为了大梁忠心耿耿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切不可因私情饶恕罪魁,寒了臣等的一片丹心呐陛下!”余钧说的铿锵有力,身后大半的官员都应声虫一般附和他。 “哦?寒了你们的心?”皇帝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锋利,看看这一呼百应的场面,这群人今日是想借此逼宫,还是要向他这个皇帝示威? 虽然太子一家子他都不待见,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原本还想着交出老七,再顺手责罚破虏一番给众人一个交代,把这事儿抹平过去。御医已经说了,孚儿浑身上下这脓疮越发的严重,哪怕就是日后解了毒,也会留下满脸的疮疤,一个容貌被毁的皇孙,日后注定是没什么大出息了。 太子手中最大的依仗无非就是他是所有兄弟里唯一成亲且生子,而且儿子还健康活泼,看样子后继有人。现如今姬孚的将来被毁,太子的这个依仗算是废了,这点让皇帝十分满意。 可对于这样的外戚来说,太子的嫡长子的重要性简直是不言自明的,现如今突然要被毁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现如今他们正是磨刀霍霍要借此大作文章,这些日子闹的皇帝是焦头烂额。 毕竟余家势大,宁家也不可小觑,两家联合起来,皇帝也犯怵。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出错了,老七居然是这般冲动无脑的一个人,因着自己一个暗示,就能做出这样授人把柄的事情,想着这孩子无甚大用,就交出去平息余宁两家的怒火好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口口声声的想要逼他把破虏也交出来。姬戈想起十多年前妹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再三恳求他一定要护着破虏这孩子好生长大,再想想当初妹妹为了他的大业牺牲良多。 自从得知这害人的玩意儿是出自破虏之手,他就费劲了心思想要把他洗干净,免得被余宁两家拿来出气。今日传他过来,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关上几天,待给老七定了罪,安抚完余宁两家,再给他放出来。 哪里料到,他的意思已经这般明显,这些人却愈发的得寸进尺,完全不理他的暗示,就一心想要逼迫他做出抉择。 皇帝这下脾气上来了,他才是天子,凭什么被这群朝臣就能想怎样就怎样,若今日应了他们,要不了两年,他们是不是要联合起来逼朕禅位太子,再狠狠心,是不是就打算逼宫取朕的这个脑袋了? “此事疑点颇多,钟破虏暂时圈禁宫中,命大理寺与刑部全力侦办此案,若有懈怠,定要重罚。散了!”说完也不等余宁二人反应,一甩袖子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到底是不是姬隐下的毒呢? 谢谢小天使们砸的雷,么么哒 今天是5.12,一眨眼九年过去了,那个九年前陪我一起玩完美世界的都江堰妹子,你再也没有上过线,希望你是突然厌倦了这个游戏而已。 每年这一天情绪都会很不好,晚上必定又要做噩梦。现在每次感觉到床稍微有点晃动,哪怕睡的再死,都会惊醒。 今天看到这样一句话:“今天路上一定很拥挤,因为那么多人要回家。” 眼泪刷就下来了,希望当初离开的人们,现在都在开开心心的读小学,等着放暑假吧。 ☆、谁算计谁 一回到御书房, 皇帝当头就给了破虏一个大栗子,打的忒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破虏抱着脑袋, 委屈地看着皇帝,“大舅, 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长平也不会的, 真的!您一定要查清楚, 千万别冤枉了他。” 看着破虏这样,皇帝真的恨不得再捶他两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你知道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朕铁了心要保你, 你现在就跟牢房里待着了?”这孩子, 他宠纵的时候觉得这么天真单纯没心眼也挺好的, 放心。可今天才觉得,这么傻乎乎的样子, 简直是要让他操碎了心。 皇帝揉了揉眉心, 示意那个小太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的跟破虏捋一遍, 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天真心软又极重情义,要是真的查出是老七下的手,自己一声不吭的把老七砍了,这孩子怕是要对自己生出芥蒂来。 “不会的, 大舅,你信我!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长平不是那样的人!他看我被打伤都要哭的死去活来,更别提给人下毒,想要害死别人了。大舅,你再查查吧,说不定是有人要陷害长平呢!”破虏猛然想起owl常说的什么宫闱之中杀人不见血,马上扑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大舅,你让我去见见长平,我脑子聪明,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揪出真凶,也好替孚儿找到解药,救他性命啊!” “呵,你聪明,你有多聪明!你比朕手底下大理寺刑部的众官员都聪明吗?”皇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今儿他想着法子要把这孩子洗吧干净拽上来。 可这混小子,还上杆子的要往这浑水里趟,拉都拉不住。 看皇帝半晌无语,破虏舔着脸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往出跑,“大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自己可是有多寿能帮忙的,那家伙脑子特聪明,肯定能帮他查出一些线索的。 含英殿。 许河瞄了一眼把宫殿围了个密不透风的侍卫们,再看看老神在在喝茶的主子,忍不住担忧地低声问道:“主子,要不奴想办法给那位透个消息过去,让她想法子替您圆缓圆缓?” 姬隐呷了一口热茶,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无妨,现如今什么事儿都别做,自然会有人替我洗清嫌疑的。”他瞥了一眼茶房,小米子这热水烧的时间真是有点长啊,自己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怕是已经出现在他的御案上了吧。 想来皇帝是乐见其成,甚至会顺手推自己一把,把这潭水搅的更浑一些,好拉更多人下来吧。 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小侄子喜不喜欢自己给他的这份大礼啊! “可是主子……这次还牵扯到了钟三公子,万一……”许河想起那个自从得知他娘有个花钱如流水的病症,就不时借着什么帮忙上树掏鸟窝,捡柴禾之类的借口体贴地给他塞银子的少年,就忍不住有点担心。 喝,钟破虏你这魅力简直绝了,短短一个多月连我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8 的心腹都能揽到自个儿身边去了? 不过提起这个,姬隐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消退了下去,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沉吟半晌,才哑着嗓子回答:“无妨,破虏在我皇父的心中可比我们这几个皇子重要多了,他不会有事的。”这次之所以把破虏牵连进来,就是算准了皇帝一定会保他,只要皇帝想保破虏,就不会马上把自己抛出去,这样就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启动后面的计划。虽然心里知道不会有事,可姬隐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不是早就决定好了要利用人家的么,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姬隐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可这手里的茶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许河跟了姬隐四年,这四年下来对于主子的算无遗策早就信服不已,听他这么一说,就放下心来。转身跑去提了一桶热水进来,挽着袖子要帮姬隐洗脚,“主子,这药汤熬好了,我帮你烫烫脚,然后再给膝盖换药吧。” 说着也不管姬隐同意不同意,就替姬隐挽起了裤腿,只见那一双|腿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尤其是两只膝盖,肿胀的都透明了,大的好像馒头一般。 对着这样的一双|腿,许河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嘟囔着:“圣人也太过狠心了些,事儿还没定呢,就罚您在奉先殿里跪了整整两日,不给食水。这天儿多冷啊,您这膝盖都冻成这样了,还不许请御医,要不是奴会点医术,您这腿怕是……” 对于自己的伤势姬隐倒是很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两辈子加起来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好处是能平白无故得到的,想得到什么,必然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要是换成从前,姬隐可能会想着借由这件事再博取些破虏的同情,可这次,他摸了摸肿的亮晶晶的膝盖,抬头问许河:“许伴伴,你能想法子让我这伤在三五日内退下去吗?” 许河为难地摇了摇头,“您这寒气入体,都伤到经脉了,能够保住腿都是万分侥幸,怎么可能在三五日就好?” “不,我是说你只要让它外表看上去与常人一般即可,里面的伤再说,别推脱,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上辈子许河可是未及而立就成为一代国手,此人为了救治母亲的疾病,小小年纪净身入宫,一来可以赚钱贴补母亲的病,二来最好的药都在宫里。这孩子的祖父曾是当地有名的神医,虽说死的早了些没有教导他多少,可许河太有医术天分,竟然凭着自学,就吊住母亲性命许多年。 许河一听大惊失色,头摇的像拨浪鼓,“主子,万万不可,那种虎狼之药用了,虽然会让你的伤快速恢复如初,可一定会留下病根。您这次伤的本就重,哪怕奴婢给您细心调养个几年,日后一逢变天,您这腿都会疼。更别提用那种药,那您这腿上的病根就得跟着您一辈子了。” 姬隐笑了,疼痛算什么,病根又算什么。上辈子自己一身旧伤,每到阴天下雨就酸疼发痒好似有万虫啃噬,不也好生生的挺过来了嘛。他拍了拍许河的肩膀,“许伴伴,你就给我用吧,无妨的,我这几日怕有事要办,这站不起来可不行。”算算日子,破虏应该就会在这两日进宫,按着他的性子,肯定会想法子来这儿看他,这次他不想破虏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长平长平……”说曹操曹操到,殿门口处传来破虏的喊叫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许河发现自己这个向来一颦一笑跟菩萨一样温柔却有点高远的主子,在这一刻,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张脸好似正在发光。 瑶华宫。 姬康抱着书,一副沉浸在学习中无法自拔的模样,对破虏的碎碎念充耳不闻。 “多寿多寿,你信我,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长平干的。不都说深宫杀人不见血吗,说不定是他得罪了谁,有人想法子要整他。肯定是这样,你看他这些日子,到处有人上赶着找他麻烦。”破虏说的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你脑子最聪明,对于宫里人了解的也多,你帮我想想,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姬康看似专注的看书,实则被破虏这番话搞的心里酸酸的,你就那么信任那个人?若我说,这事儿肯定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不知道是为了博得什么利益,你信吗? 知道这人不会信,姬康就懒得说,总不能跟他说,你什么也不用做,人家说不定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要不了几天,不但能出来,以后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咳咳,我是很想帮忙,可我这身子……” 一看姬康又咳起来了,破虏赶忙又是递水又是拍背的,他挠了挠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多寿还病着呢,自己就来烦他,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多寿,对不住啊,我一急,就疏忽你的身子了。” 姬康拍了一把破虏的脑门,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太医说我这两天好多了。” 破虏一看自己过来就搞的姬康没法好好休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那多寿你歇着,我自个儿去想办法。对了,差点忘了,素薇姐让我转告你,说她跟姨夫去乡下老宅过年,等回京了马上来看你啊。行,我走了,你歇着,等这事儿完了,我带长平一起来找你玩啊。” 姬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破虏就跟风一样的跑掉了,搞的姬康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涩。 破虏一路飞奔到含英殿,就看到门口围了一大圈的甲卫,领头的那个正是楚绣儿的长兄,楚啸。 一看到破虏,楚啸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不止,他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重重一杵,皱着眉头低声喝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人啊?你脑子里装shi了啊,你知不知道因为里面这个人牵连,现在余家和宁家都想弄死你? 破虏笑的无比谄媚,凑到楚啸身边,“啸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七皇子呗?” 楚啸真想一竿子怼飞这臭小子,自家老爹和承志今天一下朝就到处跑,就为了把这小子和七皇子撕掳开,这小子居然敢跑到这儿来,还想去见那位?! 他板着脸,一副别逼我揍你的表情,“不行,陛下有令,不许含英殿飞出一只苍蝇!”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破虏耳边,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可省省心别闹腾了,乖乖回陛下身边去,这事儿你碰不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破虏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平被冤枉又困在冷冰冰的屋子里,指不定多害怕多难过呢,自己得去陪着他才行啊!再说了,要不是自己送那么个破玩意儿,怎么会害的长平又被人冤枉,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事儿的根子还是在他身上,他怎么能就这么躲了?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39 “我刚从大舅那儿出来,他都默许我去见七皇子了!再说了,陛下只说不许含英殿飞出来一只苍蝇,没说不能跑进去一个大活人吧?”破虏觉得自己多年学武终于有了施展的地界,嘴里和楚啸打着官司,脚底下可没安分,一个飞云步使出来,像条泥鳅似的从人缝里钻来钻去,一瞬间就突破了人墙。 再一眨眼,人都没了。 楚啸给他气的脸色又青又紫,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侍卫们凑了过来,“副统领,咱们要不要进去把他抓……” “抓什么抓,刚刚看热闹看的多开心,这会儿担心了?晚了!钟破虏那家伙有陛下宠着,人家敢闯含英殿,你闯一个试试?觉得你脖子上那三斤肉太重了是不是?都给我打起精神,他这进去了,陛下下令撤围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楚啸心底长叹一声,当初父亲借着酒意主动向钟叔提了小妹和破虏的婚事,就是看中这孩子厚道贴心还特别有担当,以后必定不会亏待自家宝贝姑娘。 往常他也是一直拿破虏当准妹夫来看的,对他也是多有照顾,可是今日看来,这孩子太厚道太有担当也不是好事。明知道前面是困境泥潭,还一股脑往前冲。现在年纪小又有陛下护着还好说,万一以后再为了什么别的人不管不顾闹出事儿来,陛下又护不住,那妹妹怎么办? 看来,今晚回去之后,还是得跟父亲好好说说,关于妹妹和破虏的事儿,还是得三思再三思才行啊! “长平长平!你怎么样了?”破虏大呼小叫着就窜进了内殿,正好看到姬隐正在理裤腿,许河又提着一桶药汤子往出走,他赶忙上前想要摸摸姬隐,却又不知道他到底哪有不妥,支棱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破虏这样手足无措的模样,姬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挥挥手示意许河先下去,伸手拉着破虏的衣袖让他坐下,“破虏哥,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放心不下你,怕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害怕,就来陪陪你。你怎么了,刚刚那么大药味,是大舅罚你了吗?”破虏很想叫owl帮忙扫描一下,可owl刚刚消耗了太大的能量,现在已经被迫进入休眠状态了,他只能靠自己这双肉眼上下打量姬隐到底哪里有不妥。 “无妨,就是走的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许伴伴就是喜欢大惊小怪,非要给我上药。小伤而已,三五天就好了。”姬隐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好像在听到破虏声音的那一刻,整颗心就好似泡进了温水一般,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舒适的让他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破虏一听就想上前掀人家裤子,都要上药了,肯定摔的不轻啊。 姬隐一把拦住他,放软了声音说:“破虏哥,我坐着有点冷,你抱我去被窝里躺下好不好?” 姬隐不说还罢了,他这一说,破虏才发现平日里很是热闹的含英殿今儿打他进来,就看到许河一个宫人,整个人宫殿沉静的简直可怕。尤其是这内殿里,大正月的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居然一个火盆都没有点,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一样。 他伸手摸了一把姬隐,好凉。二话不说,抱起人就放到床上,把所有的被子全翻出来盖到姬隐的身上,又摸了一把熏笼,透骨的冰冷激的他打了个冷颤。 “人呢?都哪儿去了?怎么这火盆子熏笼炕炉子一个都没点起来?”破虏很是惊讶,他出宫之前,这含英殿人来人往,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是现在,因着阳光照不进来,这屋子里居然比外面还冷。 许河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走了进来,听到破虏的问话,忍不住插嘴抱怨:“三公子,您是不知道,自打出了那事儿,圣人下令把殿下圈起来开始,那群贱坯子白眼狼就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不当差不露头的。最过分的是内务处,居然停了含英殿的碳,这几天下来,奴婢就是再省着用,这碳也快用完了。现如今,就剩下小厨房里的两捧碳,今日还能烧点热水,再稍稍饭随便对付对付,等过两日,怕是得喝井水吃生米了。” 破虏有点生气,虽然他向来尊重每一个人,从没有觉得说宫女太监生来就是下等人,要伺候别人的,对于自己身边的所有仆婢他一直都是当雇佣工来看待的。可这个时代的规矩在这儿放着,自己见了皇帝不也得下跪磕头,这些人的工作就是照顾长平,皇上还没给长平定罪呢,怎么这些人就敢拿他当囚犯看待?! “长平,你且躺着,等我去给你讨东西!”破虏接过许河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姬隐的脚下,被他那双冷的像冰块的脚激的鼻腔发酸,转身就跑了出去。 破虏离开以后,整个寝殿又安静的像座坟墓一般。 许河看到自打他说出那番话,姬隐就一直闭着眼睛蹙起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主子这是生气了。他咬着嘴唇沉吟半晌,跪了下来,“主子,奴婢多嘴了。”可是他不得不多嘴,主子腿上的伤重,一日三顿药是决不能断的,今儿如今厨下剩的那点碳,顶多能再熬三五次药,就没了。没了碳,主子的伤药怎么办?吃喝怎么办?现如今,外面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他根本没法子出去想辙,要是不挑唆让钟三公子去出头,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主子这双|腿废了,看着主子活生生饿死吗? 姬隐没有睁眼看他,半晌才轻声回道:“许伴伴,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忠心。可是你记住一条,我这里容不下要替主子拿主意的人,若你日后再犯,我身边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他可以一再利用破虏,可他绝对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去利用他,去挑唆他。 破虏这边出去以后,看看外面包围圈更紧密,除非他和这群人动武,否则根本出不去。只好又舔着脸凑到楚啸身边,“啸哥,含英殿的供奉已经停送好几日了,那里面现在连煮碗粥汤的柴碳都没了,七皇子被冻坏了,这样下去难不成要闹出人命?啸哥,好啸哥,你行个方便,派人去内务处传个话,就说麻烦他们赶紧送来。” 楚啸背对着破虏,翻个大大的白眼,闷声道:“别扯淡,我们这里的人胆敢擅离职守,打板子是最轻的,你要害死我?” “那……要不,你假装没看见我,放我出去,我保证就去内务处要了东西就过来,绝不乱跑?” 楚啸再没理他,可是那一动不动的身形无声地拒绝了破虏的馊主意。 一旁的年轻侍卫平日里和破虏也是接触过很多次的,看他蔫头耷脑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小祖宗,您快歇了吧。七皇子好歹也是龙子凤孙,虽然现在看似落魄了,但内务处的那群人精|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做主,就这么大喇喇停了他的供奉,明打明的要饿死他冻死他。”侍卫看了一眼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0 没有反应的楚啸,伸手朝东面拱了拱手,“这都是上头人下的旨意。” 东面? 破虏抬头望去,那里除了一前一后坐落的乾元宫和坤宁宫,就只有与两宫毗邻的东宫了。大舅今日既然说了要详查,肯定不会想着提前弄死长平,那就只有坤宁宫和东宫里的人下令了。 破虏攥紧了拳头,一转头又回去了。他今天闯进来,还可以说是钻了大舅默许的空子,要是再闯出去,这事儿肯定就闹起来了。到时候,自己怎么样都还是其次,连累楚啸受罚那是妥妥的,他不能这么做。 想起刚刚碰到长平那双冰块一样的双脚,破虏很是焦急,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给长平取暖,不然没等大舅查出真相还长平清白,他就会先病死在这个华美的囚笼里了。 东宫。 太子双眼通红,坐在床榻边上,动作轻柔地替姬孚擦去脸上脓疮里不时流出来的脓血,看着儿子不时呓语着疼,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姬昊的心里真是宛如刀割一般。 这个儿子虽然被母亲和妻子宠纵的有些骄横跋扈,这可是他的头生子,虽然他曾经也经常会恨铁不成钢的多次训斥过他,甚至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可不代表他不爱这个儿子。他一直告诫自己,宁可对孚儿严厉些,也不可像皇父那样,从小宠纵儿子,等儿子长大以后又万般看不顺眼,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文秋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对太子说:“殿下,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圣人已经下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钟三公子刚刚已经跑到含英殿去了,还曾和楚校尉争执,说是内务处停了七皇子的所有供奉,这……” 听文秋这么说,姬昊转头看向躺在一旁榻上,发丝散乱脸色枯槁,唯有一双眼睛晶亮无比,死死盯着儿子的太子妃。 不用说,这事儿不是母亲下令,就是妻子下令。 要他说,这次对孚儿下毒手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那位好七弟。虽然这人身藏冷宫多年,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了解,可从他出现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太子都拿出来仔细分析过,最后得到一个结论,此人心智算计可堪匹敌。 这样的一个人,能突然就被三弟附身没有脑子似的对皇太孙下手吗? 不可能的! 起初他以为是皇父下的手然后栽到老七身上,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上请求皇父彻查。这一耽搁,皇父就下令要求两部合力彻查此事,那就说明,不论此事到底是谁做的,皇父是有保老七的心了。 “还有,奴婢接到回报,说陛下怜惜皇后殿下痛心长孙病情食水不进,特意解了殿下的禁足。一刻前,皇后殿下起驾过来了,还派了贴身的马伴伴前去含英殿。” 太子一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就大了一圈。母亲有多疼爱孚儿,那说是心肝肉都是谦辞,如今形势混乱,母亲一定会被孚儿遭人毒手这事冲昏了头脑。派人去含英殿是想干什么,用脚趾甲都能想到,皇父既然已经下令彻查,这就是摆出了想要保老七的架势,不管这个架势到底扎不扎实,只要母亲去这么一闹,以皇父对自己一家子现如今的态度,这个架势就算只是做样子也会变成真的撑腰! 姬昊揉了揉眉心,皇父既然已经下令解除了母亲的禁足,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再把母亲塞回坤宁宫关起来不成? 看着太子这样憔悴心疲的模样,文秋都不忍心告诉他第三件事了,“半个时辰前,柳王氏令人入宫探望柳侧妃,探子回报说是听到里面起了吵闹,什么药之类的词。但是离的太远了,没有听清楚。” “文伴伴,你快些派人去含英殿,看看能不能在半路上把马岩拦下来。”太子使劲掐了一把皱太久有些生疼的眉心,这第三件事,才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大事。 药? 柳侧妃刚刚流了胎儿,要说用什么药,也是正常的。可姬昊如今神经太敏|感,一听到这件事,心底就咯噔一下。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那天前去探望刚刚流产的柳氏,她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苍白到好似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成碎片,看见他来了,脸色虽然挂着温婉委屈的笑意,眼泪掉的也是十分好看,可那双眼睛却像是粹了毒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当时她说了什么? “殿下,妾对不住您,妾没有用,没能保住孩儿。太医说这是个男胎呢,要是活下来长个三五年,定会像孚儿现在那样可人聪慧,围着你我二人蹭前擦后讨糖吃,嫩生生的叫着爹爹娘娘,可如今,都成了泡影。” 孚儿! 她提到了孚儿!她提起孚儿时的语气很奇怪! 太子摸了一把儿子的脸,看也没看一旁的太子妃,撩起袍脚就出门了。他得亲自去问问柳氏,若真像他猜测的那样,那他就得赶紧想出对应之策了。 东宫,又春阁。 柳王氏看着一脸笑意的女儿,真是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顿才好。 她捂着心口,手抖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前些日子,你让你大哥替你捎进来的就是这害人的东西?” 柳竺顶着一头蓬乱的发丝,整个人消瘦苍白的好似女鬼,她阴测测的笑道:“对啊。娘,你怎么这个样子,难道您不心疼自己那未能出世的外孙吗?” 柳王氏看着女儿的这个样子,眼泪刷就掉了下来,“我的儿,为娘知道你难受,可日子还长着,你就不能忍一时之气,把这个坎儿熬过去,待日后你为太子殿下多多诞下子嗣,有了底气再出这口气不行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查出来,咱们柳家都得跟着出事!你怎么这般冲动,就不能为了咱们一大家子人想想吗?” “柳家!哈哈哈哈……为了柳家!为了柳家,您和我爹活生生拆散了我和燃哥,把我送进这见不得人的地界来!为了爹爹二哥和小弟的前程,您哭着求我要我好生讨太子的喜爱欢心,我忍着恶心去做了!娘啊娘,我和大哥真的都是您亲生的吗?为什么要我和大哥为了柳家牺牲,而其他的兄弟姐妹就要借着我们的血泪活的那么快活自在呢?”柳竺双眼如刀,一刀一刀地剐着自家母亲。 被女儿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嘲讽,柳王氏忍不住冲口而出,“你大哥生来就脑子不好使,难道……” “哈!是了,大哥脑子不好使,我自小叛逆。大哥没用,我是不好用,所以活该大哥替兄弟们背黑锅经常被父亲打个半死,活该我被送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娘啊娘,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差点做了娘亲,我的孩子被人害没了,我恨不得杀她全家,可您的孩子被人害了,您怎么还能这么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柳竺拍着床栏又哭又笑,“您可知,我被那贱人的歹药害的以后再不能孕?您可知,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1 儿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当娘亲了?!我凭什么要忍,为什么要忍?”她想起那人传话,说杀了姬孚又怎样,太子妃还年轻,悲痛一阵子迟早还会再生一堆孩子出来。 打蛇打七寸,太子妃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太子正妻,以后要当皇后,要当皇太后吗?那就直接毁了姬孚,让姬孚活着占着嫡长子的位置,哪怕太子妃以后生一打儿子,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永远是那个毁了容貌的姬孚。 底下的兄弟们必定不服,想要出头,那就得除了这个嫡长子。哈,到那个时候,贵为太子妃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伐害,兄弟阋墙? 这才是真的剜心之举呢! 一想到姬孚如今满面脓疮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太子妃那个贱人该何等的心痛,柳竺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柳王氏看着女儿这很明显已经是不正常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却撞到了一个人。 “贱坯子,没长……”柳王氏心里憋着火,自己不是早就打发了所有的宫人,这人…… 一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正是脸色如冰的当今太子殿下。 柳王氏吓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道:“求太子殿下恕罪,求太子殿下恕罪!”她此刻真的是肝胆俱裂,不敢想象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姬昊看着半躺在床上,一脸挑衅笑意看着他的柳竺,拳头握紧又松开,额角的青筋直跳,半晌后才涩声问她:“果真是你做的?” 柳竺想起自己血流满床,这个人却只是风轻云淡的安抚了两句之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她不相信以这人的聪慧猜不出是太子妃对她下手。可这个人依然是一副让她日后小心些,别摔着碰着导致流产的口吻,摆明是要保太子妃的架势,她心里头就不住的在喷洒着毒汁子。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扬起一个妩媚清丽的笑容,“是呢,得此大礼,殿下您可喜欢?” 柳王氏整个人抖的像筛糠,她恨不得上前赶紧捂了闺女的嘴。这丫头这次废了也就罢了,可不能再让她触怒太子殿下,因此迁怒柳家。 “娘亲,您放心,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呀,绝对不会让柳氏女背上毒害太孙的名头,让陛下砍掉他的这条臂膀。他最多让女儿赶明儿就血虚而死,却绝不会牵连柳家,谁叫柳家是他麾下,唯一能够掌握兵权的人家呢。您呀,快别哭了,擦干了眼泪,等我暴毙之后,就把小妹梳洗打扮干净,等太子殿下去接她吧!”刺完了太子,柳竺又开始刺柳王氏。反正,这次她是必死了,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太子闭着眼睛,粗喘了片刻,才恢复常态,扬声交代:“文伴伴,柳侧妃因失子,心神太过悲恸之下,今晚吞金。王令人,你出宫回家去吧,今日之事,若敢漏出一丝一毫,那你柳家就是有破天大势,孤也定会让你全家倾塌!” 姬昊心中一片悲凉,他虽愤怒,却也得承认柳竺说的话是对的,是砸到他心坎上的。现如今,他身处困境,若再失了柳家的兵权扶持,那要不了两年,皇父就能把他揉圆搓扁,想废就废,想杀就杀。 柳家,他丢不起! 现如今,只能想办法把这顶毒害太孙的帽子死死的扣在老七身上了。 看着柳王氏一脸侥幸的退去,听着耳边柳竺刺耳的讽笑声,姬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回到儿子的病房,姬昊走到太子妃身边,放柔了嗓子她说:“雯儿,守了这些天你也累了,下去梳洗一番,好生歇息一日吧。我来守着孚儿,一定不会有孤魂野鬼敢来的。” 宁雯靖愣了半晌,眼珠子才动了动,她迟缓的摇了摇头,“我想守着孚儿,说不得他感觉到我在身边,就醒过来了呢?” 姬昊伸手摸了摸宁雯靖的脸,“这些日子你熬的太憔悴伤神了些,我看着心疼,下去歇息吧,有我在呢,我陪着孚儿。” 宁雯靖看着夫君宛如谪仙般的面容,那双春水般的眼睛里荡漾着数不尽的心疼和温柔,整个人都神魂颠倒了起来,她赶忙转头看了一旁的镜子,自己看上去果然十分邋遢不雅。 送走了太子妃,又打发了一众宫人,姬昊这才坐到床边,仔细的看着姬孚。只见姬孚前些日子还白净圆润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红黄相间枣子大小的脓疮,每个脓疮都散发着诡异的臭气,看上去可怖又可怜。 看了半晌,他喃喃道:“孚儿,这辈子是爹爹对不住你,下辈子爹爹自会为你当牛做马来补偿你的。”说着,就拿起一旁的软枕,朝着姬孚的脸上压了过去。 姬隐听着窗外砰砰啪啪的响动,伸手打开了窗户,只见破虏正在后院蹦来跳去,一会儿上树踹断几根树枝,一会儿又窜到假山背后抓住两只锦鸡,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许河低着头走进来,递给他一个锦囊,“主子,奴婢刚刚在墙洞里发现的。”看姬隐一直看着窗外,许河也跟着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上前给正在毕波燃烧的炭盆里添了两根柴火,“三公子就是有办法,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暖和是暖和,就是这烟气太大了。”不过,这满宫上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怕责罚的也就这位三公子了。 姬隐感受着床榻间暖融融的温度,嘴边绽开一朵笑花,“不被冻死就万幸了,还计较什么烟不烟的。”他摸着锦囊上沉吟半晌,尔后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形状古怪的泥塑递给许河,“去,把这个放过去,小心些,避开破虏。” 等着许河离开,姬隐又一脸笑意地继续盯着破虏的身影看了起来。 太子殿下,若你能下狠手杀了姬孚,切断一切线索再栽到我身上,我还会再对你多忌惮两分。若只是弄死区区一个柳侧妃,那就别怪弟弟狠狠咬你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这篇文已经完结了,现在很不要脸地跪在地上给我的新坑求一发收藏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所有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请戳—《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带劲。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2 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心中恐慌 皇帝看完手里的这份秘折, 无声地笑了起来,心中郁气全消,他敲了敲案几, 意味深长地对伺候在一边的胡忠说:“既然老七这般用心为朕送上一份大礼,朕怎么能辜负了他的这片孝心呢?胡老伴, 派人去把那个柳氏带过来,既然敢对朕的孙子动手, 朕可不能姑息, 必须明正典刑才是!” 胡忠心想,全让七皇子算准了,幸亏他琢磨了一阵就顺着人家的意思通知了埋在东宫的几枚钉子让他们想法子暂且保一保柳侧妃的命,现如今那位应该还没被送上路。否则,若被太子先动了手,这个办事不利的锅就妥妥得扣在他脑袋上了。 “是, 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胡忠夹着尾巴走了, 皇帝冷笑一声, 这个老东西自以为在几个皇子那里下注的事做的隐秘,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 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 早就留不得了。 他伸手拿起秘折又看了一遍, 看着上面关于那一环又一环的算计,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不得啊,这种看似上不得台面的内宅深宫妇人之间的陷害,其中却暗含着与余宁柳三个树大根深的家族之间的博弈厮杀。此事若真的如他所算, 一步一步走下来,敲掉太|子|党羽的一条胳膊简直是易如反掌。 此子,确是一把好刀,而且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好刀,而且这孩子够聪明,知道怎么抓人软肋,没看见才多久,就能让胡忠这个老狐狸都出手对他偏斜了吗?就是这刀还得再打磨打磨,让他驯服,知道谁才是掌刀人,否则这把刀砍完敌人说不得就得砍到自己身上了。 柳竺哼着小调坐在妆台前面,仔仔细细的给自己傅粉画眉,对于身边朝暖和晚凉的哀泣充耳不闻。 朝暖膝行上前,扯着柳竺的衣袖,“主子,您就给老爷太太服个软吧,去求求太子,这事儿本就不是您干的啊!您实话实说,说不定殿下会看在与您这些年的情分上,留您一命,只要活着,哪怕吃糠咽菜奴婢等陪着您,您还不到二十,如何能……” 柳竺放下螺黛,冲着朝暖笑的十分温柔,“朝暖,你跟我多少年了?” 朝暖愣了一下,抹着眼泪回答:“奴婢跟着您十四年有余。主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去……” 柳竺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是啊,我五岁的时候你就到我身边了,这些年我对你和晚凉一视同仁,甚至还更偏向你些。你爹烂赌,赌红了眼要打死你娘,是我陪你去救的人;你为了替你娘治病,一时糊涂拿了祖母的物件去当,这事儿也是我替你担下来的。在我身边,给你好吃好穿,我甚至拿出自己的月例银子让你送你弟弟去进学念书,自觉对你仁至义尽,可我万万没想到……” 听到这儿,朝暖好似被掐住脖子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柳竺看过来的眼神。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多年的好心,居然喂出一只白眼狼来。太子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背叛我,能让你一边嘴里说着我一定会生下小皇孙,一边把那丧尽天良的害人药撒进我的饭菜里?”柳竺拿起一根簪子轻轻在朝暖的脸上划来划去,语气无限温柔,可那眼神却真是粹了毒。 朝暖抖的像是筛糠一般,不敢言语,只能一声不吭的使劲磕头。她也没办法啊,太子妃派人扣住了她弟弟,弟弟是她和娘的命|根子,她宁可自己死一万次都不舍得弟弟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若她不照着太子妃的吩咐去做,弟弟的命就没了! “你也不用交代给我听,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无外乎是有人拿你弟弟或者你娘来威胁你。呵呵,你跟我这么多年,当初说好了要一辈子跟着我伺候我,那我就成全你,跟着我一起下黄泉好了。”说着,转头看向一边默默掉泪的晚凉,眼神才放软了下来,“就是可怜晚凉你要被我这个主子连累了。” 晚凉摇了摇头,上前帮柳竺整理衣装,“主子说的哪里话,奴婢这条命是您救的,现如今跟着您一起走也好,到了地府奴婢还伺候您。” 柳竺冲着晚凉笑了笑,转头冲着朝暖讥讽道:“滚吧,滚去告诉你的那位主子,药就是我下的,没有别人。我这打算上路了,你赶紧的给我滚,别脏了我的眼。” 就在朝暖连滚带爬的跑掉,柳竺拿起金馃子往嘴里放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陛下有旨,查证此事与太子侧妃柳氏有关,着即刻带往宣政殿候审,不得延误!” 柳竺笑了起来,果然被那个人猜对了。 啧,宣政殿啊,自己的好爹爹和好二哥一定都在那儿吧?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要去死了,怎么能在临死之前不跟这些家人道声别呢?想起大哥那天一边咳着血一边憨笑着把药包递给自己的模样,柳竺心里的恨意前所未有的高涨。 含英殿。 破虏顶着一脸的灰尘,连蹦带跳的窜进内室,“长平长平,大舅宣旨让咱们去宣政殿呢,胡老伴跟我透露,说是抓住了真凶,这下还你清白了!” 姬隐还没来得及答话,胡忠带着几个侍卫也走了进来,他瞟了一眼在旁边笑的无比傻白甜的破虏,再看一眼明显胸有成竹的七皇子,忍不住感叹,这位钟三公子以后怕是要被旁边这位主儿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他挂着笑脸,凑上前去,“陛下有旨,”看姬隐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胡忠赶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殿下腿上有伤,陛下|体恤,特地交代了奴婢,让您不必拘礼,躺着听旨即可。” “皇太孙中毒一案,经各方查证,终于找出真凶,即刻于宣政殿当众审理。七皇子隐身为苦主之一,须得前往听审。”胡忠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卫抬着软撵过来,“殿下,咱们这就过去吧?” 姬隐赶忙摇头推辞,“我的腿无甚大碍,许伴伴扶着我过去就行。我区区一介光头皇子,怎可在宫中用撵代步,这太逾距了!” 胡忠心中感叹,这位做戏真是做全套,嘴里还得劝,“殿下,这可是陛下一片爱子之心,您就别辜负了。” 破虏哪里管的这些,他想着大舅还挺贴心,知道长平的腿摔着了,还专门送来了代步工具,坐就坐呗。直接上前一把抱起姬隐,大步朝外面走去,“行了,别磨叽了,咱们赶紧过去吧。我得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居然给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下毒,还要栽赃到你的身上!” 满脑子都是真凶是谁的破虏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姬隐,在听到他说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3 狠毒二字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了。 宣政殿。 太子看着坐在上首,一脸沉肃愤怒的皇帝,心里好似吃了一坨铅块也似,又沉又凉。皇父啊皇父,你脸上虽然很应景,可你正在不停摩挲腰间玉佩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想要害死您孙子的人是儿子的侧妃,您心里就这般开怀吗? 明明是冬月里,宣政殿里也不是很热,可柳训庭头上背上的汗是一层一层往出冒,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厚厚的冬衣,开始在官袍上弥漫开来。 尤其是当看到女儿身姿摇曳地走进来,听到一旁余相大声喝问:“陛下所说毒害皇太子的真凶,就是此女不成?”的时候,他只觉得双膝酸软,要不是儿子在一旁偷偷支应,他恐怕就是要跪倒当场了。 皇帝环视堂中半晌,才冷声开口问道:“堂下犯妇,还不速速把尔所犯罪事从实招来?” 柳竺跪姿笔挺,她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父兄,看到他俩都是一脸惊慌失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着磕了个头,朗声道:“回陛下的话,皇太孙的毒是妾身所下无误。” “那你为何要栽赃到七皇子身上去?”皇帝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眼帘低垂好似魂飞天外的姬隐。 “妾身可从不曾想着栽赃七皇子,至于为何那药出现在七皇子送于皇太孙的小葫芦上面,这事儿陛下您得好好问问您的好儿媳太子妃了。”柳竺抬头冲着一旁恨恨瞪着她,眼睛里冒着择人欲嗜光芒的太子妃笑了一笑。 “哦?此事还有太子妃的手笔?”皇帝转头示意太子妃回话,“对此,宁氏你有何解释?” 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在看到柳竺的第一时间宁雯靖就要扑上去了,这个时候听到皇帝问话,再也忍不住,尖着嗓子叫了起来,“陛下万不可听这贱人胡说,孚儿是妾的肉中肉,骨中骨,妾如何会对他不利!定是这贱婢对妾怀恨在心……”太子妃捂住了嘴|巴。 柳竺笑了起来,“太子妃,您接着说啊,我这个贱婢到底因何对您怀恨在心呐?”柳竺上前又磕了个头,“陛下,太子妃不愿说,妾就来说说。曾经人人夸赞宁家大姑娘乃是京中贵女第一人,好相貌好品格,是个四角俱全的好姑娘。当初妾要入东宫之前,人人都说,有太子妃这样一个宽厚贤惠的大妇是妾的福气,可这位好大妇这些年来弄掉了多少太子血脉,陛下怕就不知道了吧?” 说着,转头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您这些年睡的可还踏实?就没有什么时候看到自己满手血腥,身后跟着多少怨气冲天的婴灵吗?妾的那个男婴可就趴在您的背上呢,你感觉到了吗?” 话音未落,这些日子神经紧绷睡眠不足的太子妃针扎似的蹦了起来,“啊啊啊……你胡说你胡说!” 宁松一看这情况,赶忙上前,“陛下,此女心性歹毒,到了此刻还想着要陷害他人。依臣之间,她怕是因着失子之痛心神疯魔了,刚刚不过胡言乱语罢了,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宁松的话,“柳氏,好生回话!”好戏才拉开帷幕,怎么可能现在就停下来呢? 柳竺收敛了情绪,“回陛下的话,太子妃买通妾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妾的饭菜中下药,让妾流产。妾无意中得知了真相,就想着要报复于她。就托家人找来了这种毒药,想着找机会给皇太孙用了,好让太子妃也尝尝妾的这种失子之痛,奈何等了几日都没有机会。”她刻意模糊了到底是谁帮她找的药,只是说了家人二字,说的时候还朝柳家父子那边看了一眼。 “苍天有眼,太子的另一位孺人怀孕被太子妃得知,她刚刚因弄掉我的胎儿被太子训斥,所以不敢有大的动作,又不想让那位孺人产子,于是想出利用一些不伤身但会让皇太孙生疹子的药给皇太孙用了,然后栽赃到那位孺人身上,一举双得除掉其母子二人。” “妾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想办法偷偷换了太子妃要给太孙用的药。但是,那个药是怎么到七皇子的葫芦上面,妾也不知道了。”柳竺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并肩而坐的太子和太子妃二人,“殿下,您身边的这位美人蛇您可还喜欢?太子妃,亲手给儿子下了奇毒的心情又如何呢?” 宁雯靖被她这么一说,想起自己亲手喂儿子吃下去的那碗她下了药的蛋羹,看到太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想起儿子那一脸脓疮生死不知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柳竺说罢,看着柳家父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群虎狼毁了所有我重视的人,现如今我要死了,你们也别想好! 我的好爹爹,你当初为了让我死了对燃哥的那份心,乖乖进东宫,在燃哥的马车上动手脚害的他摔落悬崖尸骨不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呢?啧,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呢? 我的好二哥,你当初奸|淫良女,为了逃脱责罚把这一切都推到脑子有病口舌迟钝的大哥身上,害他在大牢里染上肺痨命不久矣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呢?你是不是很害怕,想着柳家要被我害死了,可你害大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亲大哥呢? 朝堂上吵嚷了半晌,最后以柳家教女无方,柳竺赐死,柳训庭及柳栋全部罢黜,柳家所有人流放西北,三代不赦,子孙三代内不许科举入官。 宁家倒是颇有眼色,自家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当着朝堂百官揭发出来,一个门帷不修教女无方都是轻的了。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位置,那是储后,是日后要母仪天下的女人,是天下女人道德的标杆,自家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情,宁家以后还有好吗? 宁松老泪纵横,一边阐述着自家对大梁的贡献,一边愧疚的说自己教女无方,实在无颜继续待在朝堂,要求乞骸骨归家。 皇帝心中虽然满意,但是面上还是要做足了戏,再三挽留不成,做出一副君臣相得之后,才宣布太子妃心毒无德,但念其生子有功,宁家又对社稷有功,日后病养便罢。允宁松告老,加封太子太保。 宁家官位最高的人就此倒下,太子连失两大臂助,皇帝还嫌不满意,又以太子不可无人照顾,在太子的女人中又挑了两个据说很有德行的女子为侧妃。不杀太子妃,让她一个没有父族支撑的女人继续占着这个位子,还弄了两个父族微薄的女人占满了太子侧妃的位置,这下可以算是彻底堵死了太子以后用联姻增强实力的路子。 看着太子和余钧灰败的脸色,皇帝自觉此役大胜,天下终究还是他的天下,皇权终究还是握在他的手里,太子势大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他揉圆搓扁还得跪着谢主隆恩? 明面上沉痛着安抚了一番太子和余钧,送走他们之后,皇帝才摆出好父亲的模样来到姬隐身边,“老七,这次委屈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4 你了。听胡老伴说,你的膝盖伤的重?是爹的错,当时气过头了,才罚你去跪奉先殿。你这孩子也是实诚,朕那么多儿子,一个个都想着撒娇耍赖,奸猾的不行,那会像你这样,朕不出声你就一直跪了两日。你的课业一向好,孝经更是倒背如流,难道不知道小受大走的道理?伤在儿身,痛在父心,你这是要剜朕的心头肉啊你!” 姬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板一眼的模样,“儿不孝,让皇父担忧了。可皇父不但是父,还是皇。您的话金口玉言就是圣旨,若做儿子的都不听您的话了,您如何约束这满天下的人呢?” 破虏这才知道哪里是摔了一下,奉先殿那地方他小时候去过,满殿的排位,没有炕道没有熏笼,一到冬天,那里面说是滴水成冰都不为过。长平居然在那里跪了两天,那他的膝盖? 他刚想张口,就被皇帝在后脑勺给了个大栗子,“你这臭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楚啸前来回禀,朕还不知道你打着朕的名头,居然大喇喇就敢往含英殿闯!这次看在老七的面子上饶了你,不然朕非给你屁|股上来几板子不可。”破虏赶忙讨好地笑了起来。 说着又转头对姬隐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守规矩,太拘谨了些。朕已经吩咐了吴院使,让他在含英殿待着,不到治好你的腿不许走。这次的事委屈你了,你回去吧,好生修养,伤势一好就给我去吏部好生当差,知道了吗?” 姬隐知道,这次的考验算是过关了。 皇帝离开之后,破虏一把推开侍卫们抬过来软撵,伸手一把将姬隐抱在怀里快步往出走去。 “咱们赶紧回去让吴院使替你看伤,这轿子宫中有规矩,走的慢死了!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实诚,大舅让你跪,你就一直跪,还伤了腿?!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跪过多少次祠堂,顶多跪个一时半刻就跑一边休息去了。还有!你居然敢瞒着我,还敢骗我说是摔了一跤,还不让我看你的伤。我说这些日子,你怎么走路都站不稳呢,你你……”破虏好似脚下踩了风火轮跑的飞快,却还小心不要颠到怀里的人。 听着破虏有力的心跳,姬隐有点心不在焉。 今日过了关,皇帝一定会对他有不少偏斜,想必要不了多少日子,他就能有一定自己的势力了,这本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他脑子里一直转悠着破虏的那句话,扰的他心神不定,十分恐慌。 这次虽然不是他亲手给姬孚下毒,可毒药是他准备好送到柳竺手里的,也是他帮着柳竺顺利把药换了的,可以说姬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一手操控的结果。 他想起破虏说的那句狠毒,还有说话时愤愤的模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确定这个人是真的觉得孩子都是可爱的,都是需要呵护的,对于孩子破虏的耐心和爱护比对大人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这个人知道了,这事是他做的,那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太子妃亲手下的毒,大家猜到了没?哦哦,姬隐心慌了。他会向破虏坦白吗? 【我的的现耽悬疑刑侦新坑求预收】::请戳—《陪你凝视深渊》 作者:柳复雨 文案: 蛇精病天才画家毒舌攻x外表高冷内心温柔的话痨帅警察受 我跋山涉水多年,可能就是为了遇到你,你治愈了我千疮百孔的心,我陪你一起凝视深渊,抵抗那些来自深渊的黑暗。 韩砂戳了戳夏侯影的脑门,笑的志得意满:“我们的名字就注定了要在一起,你看,韩砂‘射’影!” 夏侯影真想给他一个过肩摔扔出银河系,“说了很多次,我姓夏,名候影!还有,糟蹋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天打雷劈呀你!” ………………………………………………………… w·h·奥顿说过: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夏侯影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影藏在人群中作恶的怪物们抓出来,绳之以法,让那些普通却又鲜活的人们能够安心度日。 本文涉及到一部分犯罪心理学,但蠢作者对这方面没有专业学习,所以,我尽量往圆了编,小天使考据的时候,如果实在很生气,请别骂我,你来打我呀【doge脸】! 你们感受过说好停电36小时,突然通知说再加停12个小时的恐怖吗? 这一章可是我插着充电宝,用手机一点一点码出来的,血泪! ☆、留下来吗(捉虫) 论起心眼子, 姬隐可能会甩破虏几千里,可要论起身板力气,破虏能甩姬隐一赤道。 一回到含英殿, 破虏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扒了姬隐的裤子,在看到那双通红肿大的膝盖时, 他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你……你到底有没有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到头来,破虏只扔下这么一句话, 把位置让给一旁的吴院使, 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姬隐原本就心慌着呢,看到破虏干脆利落的跑走,这一刻的背影和上辈子好像重合了起来。 那时候,他第一眼看到这个青年,就分外有好感。也许是冲着他的那双眼睛,也许是冲着他背后的钟府, 又或许是震撼于他为姬康所做的一切, 当时的姬隐下意识就隐瞒了身份凑到破虏的身边, 打探关于他的一切过往和喜好,捧着一颗半真不假的心想要讨好那个落拓飒爽的青年。 起先, 两人也曾相交甚好, 一起醉酒长啸, 一起携手游湖,谈论天下格局江湖轶事,好不快活。 可是,当他一时不慎暴露真身之后, 那个青年一直挂在脸上的爽朗的笑意就全都收了起来,他低沉着嗓音问他:“你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八贤王?听说你修桥铺路无数,兴修水利,改良徭役,寻得粮种能活天下万民?又听说你把持朝政杀伐果断,因为胡家得罪了你,你就杀尽胡家三岁以上的男丁,胡家所有女眷三族以内全部充入教坊遇赦不赦?” 那时的自己笑的多么尴尬,嘎巴着嘴想说胡家一点也不冤枉,他们家欺男霸女无算,在当地州府草菅人命刮地三尺,贪墨水利银子,害死上万人,让几十万百姓无家可归。 可是对着破虏那双清湛湛的眼睛,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个人的眼睛一点一点暗了下来,“你隐瞒身份接近我,我不在意,可我钟破虏绝对不会和一个杀人如麻连幼童都不放过的人做朋友。若不是因为你为这天下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救活那么多人,我现在就一剑了结了你!”说着,挥剑斩下一片袍脚扔了过来,“自此,你我恩断义绝,再不要让我看到你。”话音未落,人就几个纵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那以后,那个人就再也不曾出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5 现过,只有时不时传来武林盟主又去哪儿救了什么人,又捉了何等狠辣歹毒的恶人送进官府的消息传来,直至他饮鸠而死,两人再不复相见。 一想到这些,姬隐哪里还躺的住,挣扎着就要起身追出去。 吴院使赶忙使劲给他摁了回去,“殿下不可,您的伤虽然有人做过诊治,但这手法太粗糙了些,怕是……”说着,就发现姬隐的眼神涣散了起来,他赶忙伸手摸了一把姬隐的脖子,触手滚烫,这是发了高热,赶忙冲一边的药童吼了起来,“快,拿我的金针来,七皇子情况不好!” 破虏也没有跑远,他只是不忍心再看姬隐那一身的伤,只能逃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拳一拳地捶着地板。 生平第一次,他有些怀念甚为聒噪的owl,有他在一边叽叽喳喳,自己的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战神森瑞上将时,那个曾经是多少人造人小男孩心中永远的男神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和曾经出现在各大光幕头条或者战斗视频里那样英姿飒爽宛若天神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在看到自己到来之后,森瑞眨巴着浑浊的眼睛,嘶哑的说:“孩子,凑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而这句话,就是森瑞一生最后的一句话,也是破虏上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说给自己的话。 这辈子,他出生以后因为精神力强大,刚出生不到两天,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血崩而亡。前后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都死在他的面前,从那以后,破虏就非常畏惧死亡伤病。 每次父亲出征,他心里都悬着一把剑,生怕哪一天就突然会有满身素缟的将士冲进钟府带来不好的消息。 为此,他拒绝参军,拒绝去目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这辈子遇到了姬隐,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还是怎么的,短短时日的相处,他就把这个孩子放在心坎上,捧在手心里。希望他快活,希望他过的好,希望他自己能够保护他。 破虏忽然想起,每次他闯祸惹老爹生气,老爹都会骂他,说他是自己上辈子欠下来的孽债。可能,长平也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孽债? “钟公子您怎么在这儿?赶紧进去看看吧,主子高热昏过去了,一个劲喊着您的名字呢!”许河跑出来就看到破虏坐在门口发着呆,一把拉起他就往里跑。 “什么?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破虏跑的比许河快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内室,刚进去就看到姬隐被吴院使扎了满脑袋的金针,脸色烧的通红,嘴里还喃喃的叫喊着他的名字。 那种语调,好像在哀求,在挽留,带着些许惨烈的痛意。 破虏从来没有见过姬隐这个样子,他一个健步窜上去,伸手握住姬隐的手,“长平,长平,我在这儿呢,我就在这儿,哪儿也没去。” 明明已经昏迷的姬隐在听到破虏这句话之后,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呢喃了一句:“别走。”就再没有动静了。 破虏吓了一跳,赶忙转头问吴院使:“吴院使,吴爷爷,这是怎么了?他,他这是……” 吴院使叹了口气,拿起金针继续慢条斯理的把姬隐扎成了一只刺猬之后,这才一边擦着手,一边冲眼巴巴的破虏说:“七殿下这是急火攻心,又心气郁结,再加上腿伤颇重,这才一时冲了过去。老夫已经替他施了针,等他一觉睡醒,好生吃药调理就没事了。”还有一句话,吴院使含在嘴里没有说,他看着破虏对七皇子紧张成这样,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七皇子本就底子受损,又加上思虑太过,已经出现了气虚血败的前兆。除非他能放开心胸,少思无虑,修身养性个十多年,说不得日后还有机会活过四十。 可是,吴院使看了一眼睡的死沉的姬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他们这群在皇宫做了多年大夫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子,哪个看不出来,这位七皇子是拼了命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出头。 这样的一个人,你让他少思无虑,修身养性? 得知姬隐没事儿,破虏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因为右手被姬隐握的死紧,他也不敢用力抽出来,怕吵醒了他,只能轻声嘱咐许河送吴院使出去,顺便赶紧把药熬起来。 “以前,虽然我觉得皇宫规矩大又死气沉沉,兄弟之间也龌龊多,但顶多也就是这样而已。可是,今天这件事,妻妾争宠居然能争到害人性命的地步,连那么小的孩子和未出生的胎儿都是她们争宠陷害的工具,这太可怕了。”破虏摸着姬隐脸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 “你要离开这儿?”姬隐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问道。 “长平,你醒了?”破虏惊喜万分。 姬隐没有回话,他使出全身力气,死死攥着破虏的手,一字一顿的问:“所以,你要离开这儿,离开我了吗?” 破虏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有要离开。” “可是你说皇宫很可怕,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儿,你想去江湖闯荡,你想去当大侠,对不对?”姬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破虏,很害怕这人说是,说他厌恶这个地方,他要离开,从此天高云阔,快意江湖。 破虏看姬隐这个样子,很是心疼,这孩子真的是没有一点安全感,他放轻了声音,“就算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啊,我们说好的,对不对?长平,等你这次养好身子,咱们就跑吧,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这次的下毒事件虽然是柳侧妃做的,可她已经那样了,说的肯定都是真话。那么,到底是谁把毒|药抹到那个葫芦上的?无论是谁做的,这个人都是要陷害你,虽然现在真相大白,可你还是受了连累,又病倒在床了。” 他伸手抚|摸着姬隐滚烫的脸蛋,认真地问他:“有人要害你!如果你继续待在这儿,这次躲过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江湖,那里没有这些尔虞我诈,我会好好习武,保护你,带着你去看遍天下山川美景,自由自在。” 姬隐闭上眼睛,喃喃道:“江湖中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你不知道,我曾经托人在江湖百晓生那里买了不少话本,上面说在江湖上,你要是敢一男多娶,整个江湖都会唾弃你,骂你负心薄幸品德不佳。可是,你看看皇宫这个地方,人人都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这次的事情不就是因为这个闹出来的吗?”破虏心疼地摸了摸姬隐的膝盖,接着说:“一个人,就一颗心,怎么分的过来,分不均,自然就会生出事端。这要是在普通人家,顶多就是几个女人吵来吵去,放到皇宫里,动辄就是要取人性命的。” 姬隐心中嗤笑,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6 也只有你的脑子会觉得这次的事儿真多是因为两个女人争风吃醋闹出来的,可嘴里还是下意识问出:“那你呢,你会像太子那样,娶很多女子吗?” 破虏愣了一下,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可是看到姬隐十分认真的模样,他想了想,也认真地回答:“不会!我如果爱一个人,我也会想要她的一切,并且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那如果你娶的妻子不能生育呢,你的香火怎么办?你爹逼你纳妾生子,你怎么办?” “哈哈哈,这算什么事儿,娶妻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是两个人相互爱慕,想要在一起的啊!”破虏想起森瑞和他的爱人,就是因为在一起不能生育,就要被zheng府强制拆散,他咬牙道:“人既然生而为人,是因为我们有理智,有高于繁衍和欲|望的道德约束。如果娶妻只是为了生孩子繁衍后代,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姬隐接着追问,“如果那个人不好呢?是个坏人,心狠手辣,满口谎言呢?” 小孩子哪里这么多为什么,自己的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怎么回答啊? 破虏挠了挠头,咧开一口白牙,“魔教圣女配正直大侠,也是很棒的配对吧!再说了,哪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她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我要是爱上她,就会盯着她,不许她去伤害别人。保护她,不许别人来伤害她。”处男了两辈子,连个恋爱ai都没有养成过的破虏被姬隐问的心里都快泪流成河了,他只能根据自己看的那些话本,给出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答案。 可这个不靠谱的答案却让姬隐非常满意,他转了转手腕,和破虏十指相扣,冲着他笑了起来。呐,你说的,如果你爱上一个坏人,你会保护他不被人伤害,也会看住他不去伤害别人,总之不会因为他的曾经,就直接放弃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对吗? “我很想跟你一起走,可是,破虏哥你知道吗,我走不掉的。” 破虏皱着眉头瞟了一眼窗外高大的宫墙,压低了声音凑到姬隐的耳边,“没事儿,这宫墙也不太高,等你身子一好,我背着你,咱们趁夜就能逃跑了。” 这什么脑子啊! 姬隐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破虏,“我说的不是这个。破虏哥,皇父已经再三说要我身子一好就马上去吏部就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长平聪明乖巧?不过说起来皇宫真的是很没人性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得打发出去开始工作了。 看他这样姬隐就知道这人没想明白,他只能一点一点掰碎揉烂了跟他说明白:“太子独大,皇父心中不安,他选中了我,要扶植我起来对抗太子。” 平衡! 上辈子军|部和zheng府就经常搞这个,zheng府觉得军|部掌握军权还老在外面搞事,不行,得在政令上面卡一卡他们;军|部觉得zheng府都是一群软蛋,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不想着打回去,还要搞什么和谈,还敢卡拿军资,找打吗? “可……可你还这么小?” 姬隐笑的十分苦涩,“在皇家,除非还在襁褓中的幼儿,没有谁是小孩。破虏哥,我走不掉的,皇父要用我,我不可能拒绝的。我只是一个没有母族势单力薄的皇子,皇父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要让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听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谁说你只有他一个依靠的,你不是还有我吗?” “你不是要去当大侠闯荡江湖吗?”姬隐摩挲着破虏的手,“你要留下来,留在这个你很讨厌的地方,保护我,帮助我吗?” 一边是姬隐灼灼的目光,一边是自己多年的梦想,破虏纠结地陷入了沉默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加快时间线,小攻和小受马上都要长成帅帅的少年啦,可以正式开始谈恋爱鸟 卖萌打滚儿给新坑求一发预收 【古耽小甜饼新坑】:《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谢谢各位小天使砸雷和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对于大家的厚爱,我必须用日更来回报啊!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唐陆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读者“就是个废柴柴”,灌溉营养液 读者“蔓菁”,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婚事问题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 一阵春风吹落无数桃花,纷纷扬扬落在树下的一个长身玉立,黑发披散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声素衣,眉眼如画, 这一场桃雨衬得他简直恍如仙君。 “长平长平长平……”一个粗嘎沙哑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眼前仙境一般的画面。 听到这个声音, 树下的少年扯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眉梢眼角微微飞扬,晃花了一旁正在修剪花草的宫女们的眼睛。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还披头散发的?”伴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个宽肩细腰,眉目阔朗的英俊少年,介于青年和少年的形貌,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 一双晶亮的眼睛,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赞一声, 好一位俊俏儿郎! 此人正是年方十六的钟破虏,他冲过去一把捞起姬隐就往室内走, “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迎亲的吗, 你还这么不紧不慢, 衣裳也不换,头发也不梳,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什么桃花,年年看也不腻。许听事许听事, 麻溜儿的过来给长平梳洗!” 凑近了听,这把破锣声音显得更加刺耳了,姬隐苦笑着揉了揉耳朵,放轻了声音对破虏说:“破虏哥,御医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大声说话,少说话的吗?你听听,你现在声音都变成什么样了?”五年过去,姬隐的声音也不复儿时的柔嫩,虽然带着微微的沙哑,破音却不严重,反而有种低沉的磁性。 破虏白了他一眼,直接扑到衣柜里翻腾起来,“越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7 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一口一个‘破虏哥对破虏哥好破虏哥怎么说怎么做’软萌萌的人哪儿去了,现在变得又啰嗦又婆妈。哎,你说你衣柜里怎么都是些青色白色的衣服,今天咱们可是要去帮我二哥迎亲的,你穿这些去可不合适啊!”他伸手冲许河招了招,扯了扯自己枣红色的衣摆,“看见没,就照这个颜色,给殿下找一套能上身的衣服出来。” 许河忍笑看了一眼乖乖梳头的主子,二话不说转身去把自己早就挑好的绣金大红色锦衣捧了出来,“三公子,您看这套怎么样?” 这个艳丽到花里胡哨的衣服很得破虏的眼缘,他赞许地冲许河笑了笑,一把拎起来抖两抖,就凑过去帮姬隐穿戴了起来。 五年过去,姬隐早就对破虏的审美观不报任何指望了,任由破虏给他捯饬。 “破虏哥,现在才卯时,不是说今日的吉时是酉时二刻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现在出个宫可不容易,咱们得赶紧收拾停当了,然后去向大舅请辞,按着你的性子肯定还得去户部转悠一圈把事情都吩咐安排停当了才能走吧?你算算,折腾完这些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了,这可是我二哥和芳菲姐成婚大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你鬼点子最多,得赶紧去帮我二哥那个榆木脑袋出谋划策,不然他肯定会被女方拦在门外不许进去的。” 破虏打量着眼前收拾停当的姬隐,因为还未及冠,一头黝黑的头发被玉环束在脑后挽了一个纂儿,一身正红色的锦袍更加衬的他肤白如雪,眉眼精致,明明是一种浮夸花哨的衣服,但是姬隐气质沉稳文雅,没有纨绔子弟的轻浮,反而多了几分纯稚可爱,像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姬隐扯了扯衣袖,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颜色过于浓重的衣着,尤其是这衣衫的红色总会让他想起上辈子破虏扔到他怀里的那截袍脚,也是这般红如鲜血。 可是看到破虏明显很是喜欢的样子,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扬起笑脸,“袁姑娘不是一直住你们家的吗?当初不是说好在外面找个宅子找几位命妇陪伴充作娘家,谁会难为他啊?再说了,二公子可是去年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几首催妆诗而已,还能难倒他?” 钟平胡,钟家二公子,长的酷似其父,当初殿试的时候,除了皇帝之外,宣政殿所有的官员都被这位据说东林第一公子的人给吓着了。这些年破虏在宫里进进出出无人不识,他们以为钟平胡怎么着也是个类似其弟模样的翩翩佳公子,再加上在书香墨池里沉浸多年,最差也该是个温雅斯文的年轻书生吧? 哪里料到,这位一站出来,活脱脱一尊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一双虎目散发着刺棱棱的光,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再加上身高八尺有余,真正称得上是钢筋的骨架,顽石一般的皮肉,哪怕身着儒雅的学子袍,都掩盖不去他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味道。 当时就有不少等着见识这位据说百年一出的东林第一学子的老臣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倒不是说钟平胡长的貌赛钟馗,反而此人长的那叫一个五官端正,英气勃勃,可这……这哪里是什么书生,分明是一位虎将嘛! 倒是皇帝很是高兴见到这位多年不见的外甥,再加上外甥也确实争气,无论是诗文,策论都让那群刚刚还略带偏见的老臣们拍案叫绝,状元这个头衔拿的毫无争议,让皇帝觉得分外长脸。 破虏长叹一声,“前些日子,不知为何芳菲姐越临近婚期就越发沉默,还偷偷哭了好几场。被大嫂看见之后,悄悄告诉我爹,说芳菲姐怕是看别的姑娘从娘家出嫁,她有些感怀自身。我爹思来想去,还是对袁家那群不要脸的弯了腰,好说歹说才求得人家答应让芳菲姐从族中出嫁。袁家那群人有多难应付你去年跟我也见识过了,我二哥让他酸文假醋还行,应付那群不要脸的人他可没辙,想要让这昏礼顺顺利利的还得靠咱俩。” 对于袁芳菲此人,因着姬隐是外男,虽然去过钟府多次,他始终没见过,她开不开心,姬隐才不在乎。可钟平胡是破虏的二哥,又加上此人确实有才,他有心招揽的话,这个面子就得给的足足的。 御书房。 皇帝翻开着手上的秘折,越看越气,最后一把掀翻了御案,冷笑道:“好好好!朕的好太子,好岳丈,好臣子!好啊,真好啊!”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发花,他一把捂住心口,摇摇欲坠。 伺候在一旁的胡忠赶忙冲上去扶住皇帝,“陛下,陛下,御医是怎么说的,天大的事儿您可都不能再生气了,您这样……要不,奴婢还是传吴院使过来一趟吧?” 皇帝摆了摆手,刚刚就是一时气急,有点闭过气了,“去把暗格里的那瓶子药给朕取来。”现在情况越发危险,自打那次连折两大臂助之后,太子着实在蛰伏了两年,可从前年开始,太子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动作越发的明显,笼络朝臣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这满宫上下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太子的暗探,现如今不到请平安脉的时候,若是召见吴院使,想必要不了一时半刻,就能传出他命不久矣的流言来。 胡忠看着皇帝的这个样子,抹了一把眼泪,跑去取药去了。 “陛下,要不奴婢想办法悄悄带吴院使过来一趟吧,这个药……”胡忠虽然总想着给自己找退路,在几个皇子身上下注。可他好歹也是陪着皇帝几十年的人,要说忠心他有,要说感情肯定也是很深的,他着实信不过那些方士进上的什么延年益寿的药丸子。 皇帝一接到瓷瓶,就迫不及待地取了一丸药塞进嘴里。说来也神奇,刚刚还被气的脸色灰白,两腮紫红的皇帝在咽下这丸药不到片刻时间,脸色的灰白之色就慢慢褪|去,脸色也变得红润健康起来。 看着皇帝一脸舒坦到有些飘飘欲仙的样子,胡忠心底的担忧愈发深切,这世上真的有药到病除的药物,能够让一个刚刚看着还病入膏肓的人马上精神焕发,有这般神奇效用的真是药吗? 可这话他不能说,那些方士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头肉,陛下对他们的看重和信任不是他这个阉人能开口说三道四的。 皇帝闭着眼睛缓了半晌,这才重新展开笑颜,他翻开被攥的歪七扭八的折子又看了一遍,对胡忠说:“去,把老七给朕叫来。” “陛下,您忘了,两个时辰前七皇子和三公子来向您请辞,说是去帮钟翰林迎亲去了。”胡忠觑了一眼皇帝,“要不,奴婢去请七皇子回宫?” 皇帝一拍脑门,也想起今儿是自己二外甥的大日子,“不必了,胡老伴,你亲自去钟府,替朕送上一份新婚大礼吧。”他敲打着折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七啊老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8 七,这几年朕想着法儿的让你在六部轮了个遍,以你的本事,现如今手底下怕也是有不少党羽了吧? 这胡家不是富甲天下还想着要靠水患替太子再捞一笔吗? 老七,你不是一向说自己是个孝顺儿子吗?那这次你就去替君父分忧,把这国库搞的富裕一些罢。 折腾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帮钟平胡顺利把婚事给完结了,姬隐一回宫,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胡忠带去了御书房。 “老七来了。”皇帝抬头打量了一番今天别有不同的儿子,笑眯了眼睛,“这身衣裳不错,很是衬你。朕早就说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打扮的老气沉沉的,今日这般就很好。” 姬隐无奈地扯了扯领子,“皇父快别取笑儿了,儿着实不喜欢这身打扮。” “哈哈哈,这肯定是破虏那小子逼你穿的吧?朕记得他就喜欢这些亮色,对了,今日平胡的婚事还顺利吗?” “皇父,您是没有见识到袁家族人的嘴脸,袁将军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他们不但不想着抚育其遗孤,还想着利用女子在姑父身上狠狠咬一口。不但克扣了姑父替袁姑娘准备好的嫁妆,还把钟家送去的聘礼都扣了下来,这简直是在打姑父的脸。要不是您及时派人送来了御赐之物,那群人打算就让袁姑娘就那么身无寸物嫁进钟家去。” 姬隐想起破虏上前理论时,袁家族长抱着丹书铁券哭的要死要活的模样,忍不住厌恶地蹙起了眉头,“这袁家,好歹也是当初跟着太zu打江山的功臣,怎么到了这一代,就成了这般模样,比之市井刁民更为不如。” 皇帝想起当年袁震贪功冒进被俘,还害的钟沛翻身回去救他,最后为了保全他的名声,自己的妹夫又拿出泼天战功,就为了给他换一个为国战死的名声。自那以后,皇帝对袁家就没有什么好感。 他挥了挥手,“反正这袁姑娘是在钟家长大的,肯定不会学袁家那副腌臜样,既嫁了人,以后就是彻头彻尾的钟家人,不会再跟袁家扯上关系了。”对于那些手持丹书铁券的人家,皇帝也是打心眼里厌恶至极,“说起来,你今年也十五了,是时候考虑选妃的事宜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说看?” 姬隐听皇帝这么说,耳边响起破虏那把破锣嗓子,不由得心中一阵酸软。面上还得做出一副羞涩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儿现在六部行走学习尚且来不及,哪有功夫想这个,还是再等两年吧。”未免皇帝再提这个话题,姬隐赶忙转移话题,“不知道皇父今日召见儿,所为何事?” 皇帝暧|昧地冲他一笑,“好好,过两年再说。”他伸手拿起一个折子扔到姬隐的怀里,“看看吧,这胡家是胆大包天了。” 姬隐一目十行的看完秘折,心想哪里是胡家胆大包天,是您的好儿子胆大包天了。克扣河工银子,以次充好,江南本就水患频发,尤其是这条淮江更是每年春天都得闹一次。朝廷是年年拨了数目巨大的银两去修河堤,这胡家也是够狠,以前还只是克扣河工银子导致每年徭役都得死不少人,这次更是过分,居然敢以碎石充巨石,以朽木桩代替重要河段的铁桩,今年这桃花汛一来,河堤就跟豆腐做的一样,冲垮了上百处村庄,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万人死伤。 一看这个折子,姬隐心里就有数了,这是皇帝打算再次对太子动手了,他这把磨了好几年的刀也该出鞘了。 “此事简直骇人听闻!儿不才,自请前去江南详查此事,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姬隐一撩袍子,跪了下来,语气铿锵地请命道。 皇帝满意地笑了起来,“你有为父分忧的孝心,这很好!这一年你在户部也看了许多,以你的聪慧,想必户部的账目都存在你心里了吧?国库空虚,北疆刚被打退,这南蛮又蠢蠢欲动,难啊!” “请皇父放心,儿定然会想办法让国库尽快充实起来,兵者国之利器,轻忽不得,儿心中有数。” 一番父子相得之后,皇帝下令,敕封七皇子隐为江南巡按,赐尚方宝剑,代天子巡视江南,两日后启程。 离开御书房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姬隐看着银盘似的月亮,想起皇帝最后对他暗示的几位家世清贵却无实权的人家,就知道这是暗示他在这些人家里挑闺女了。 对于什么联姻家世,姬隐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又不是太子,现在狗急跳墙,居然自卖自身,勾|引了好几家闺女非君不嫁,逼迫这些女子的人家站队,当初高洁如雪的形象一去不返。 他想要什么,自然会凭自己的实力去拿到手,若是上辈子,为了讨皇帝的欢心,说不得他就会顺着皇帝的意思,在这几家随便挑一个了。 可这辈子他不能!想想破虏是怎么说的吧,他要一个人,这个人就只能属于他,不能和任何人瓜分,若那样他宁可不要。 现在得想想法子,把这事儿再往后拖,拖到他想出解决的法子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啦,破虏现在是破锣嗓子啦 可以开始谈恋爱啦。 嘛,姬隐该怎么解决皇帝要给他赐婚的事情呢? ☆、送你离开 姬隐双臂环胸, 斜倚在门廊上看着一大早就在庭院中挥舞练枪的破虏,手底下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衣服。 自打五年前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破虏跑回家待了三天, 之后盯着一双黑眼圈跑来跟他说要留下,就放下他心爱的破军, 抛开他日夜念叨的剑法,开始专心致志的习练起钟家枪, 五年来日夜不辍。 虽然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 可姬隐还是知道,破虏为了他,放弃了某些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不知道破虏做了些什么,昨日他去帮钟平胡迎亲,原本还想着该怎么笼络这位日后的能臣干吏,却发现他的态度非常隐晦地向自己倾斜了很多,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就有了不能言说的默契。 钟沛是明打明的保皇党, 绝对不会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 向任何一位皇子有倾斜。可他却任由自己日后可能在仕途上最出息的儿子投奔自己的阵营,要说钟沛不知道自家老二的举动,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那么, 这里面到底是谁的功劳, 简直不言自明。 一想到这些,姬隐的心底就一片莫名的酸软,又洋溢着说不尽的开怀和得意。 罢了,这次就把破虏留下, 不要让他跟着自己去蹚浑水了。 看着破虏收枪擦汗,姬隐迎了上去,“破虏哥,你这枪法是越来越精湛了。” 破虏笑的无比得意,“那是,这次爹回来我跟他比了一场,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我就赢了,哈哈哈哈……”他屈起胳膊冲着姬隐比划两下,“你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49 看看,我现在的体格,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随着他的动作,汗水在紧致结实的皮肤上滑落,姬隐的视线跟着这些汗水往下走,姬隐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身子微微有些发热,赶忙撇过头去不再看。 破虏上前两步,拦住姬隐的肩膀,“你这身子就是太瘦弱了,你看看,你现在比我还矮了一个头呢。要不以后你也早起,我教你练武吧,强身健体,说不定还能长个子。”他摸了摸姬隐的头顶心,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小时候亏损的太过了,现在都十五岁了,据他目测,这个子也就一米六出头的样子。 刚被破虏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汗味,感受到传过来的体温,姬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当听到什么高一头的话,他瞬间脸黑,斜眼瞪了过去,“破虏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不长心眼瞎长个儿吗?” 破虏知道自己这是扎着姬隐的肺管子了,莫说他这个年纪比他大的人了,就连跟姬隐同岁的六皇子这两年也跟雨后春笋一样疯长个儿,现在也高出他大半个头。 他揉着姬隐的脑袋哈哈大笑,声音粗嘎像个大鹅似的,“我早就告诉你喝奶长个儿,牛奶你嫌涩,羊奶你嫌腥,喝口奶比喝药还艰难。等我以后去了边关,帮你逮只母狼回来,喝点狼奶怎么样?” 姬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就是不喜欢喝奶怎么了,那玩意儿的味道总让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母亲虐待完他之后,总要温柔慈爱的给他喂奶,哪管他都是五六岁早知羞耻的年纪了。 “姑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两天你就别进宫了,回家陪陪姑父吧?”姬隐忍着心底的不舍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次他决不能让破虏跟着去。虽然他的重生打乱了很多事,可天灾可不是他能干涉得了的,若他没有记错,这次水患之后,紧跟而来的就是蔓延整个江南的瘟疫,这种瘟疫极为暴烈,特别容易染人,一旦染上,就会上吐下泻,最快的话要不了一天人就会死。 当初这场瘟疫所害性命多达十数万人,连他这个身在冷宫的皇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这次的事件就是皇帝和太子正式开战的号角,他也是借此出现在皇帝的眼中,自此出头的。 这次的江南之行,他绝不能躲,皇帝的意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也该是时候出现在百姓面前,利用此事好生的收揽一番人心了。此行即是一场关于未来的赌博,他敢堵上自己的性命,却不敢把破虏的性命也一并赌上去,所以这次决不能让他一起跟去江南,必须想法子把他留在京城。 破虏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长平这家伙打小儿就超级没有安全感,这些年来,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哪怕他回家过个年,大年初一的宫宴完毕这家伙一定会想法子出宫去找他,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破虏眼珠子一转,伸手就揽着姬隐的腰,像抱小孩那样把他抱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来,长平,盯着我的眼睛,把刚刚那话再说一次?” 被破虏这样抱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破虏身上那种浓烈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姬隐,他的脑子瞬间变成了浆糊,一双桃花眼泛着粼粼的水光,“你……破虏哥,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就不放!”破虏说着抱得更紧了,还颠了两下,“嘿嘿,快说实话,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就这么抱着你,跑出去让人……”话未说完,破虏就感觉到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赶忙把姬隐放了下来,眼神左右乱飘,十分心虚的模样。 姬隐眼角微红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室内走去。破虏赶忙十分狗腿地跟了上去,看着姬隐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模样,赶忙解下围在腰间的外套,替姬隐围了起来,还体贴的拍了拍。 这一拍,就拍出了大事,姬隐本就不停地默诵着心经,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破虏这一动作,他再也没有忍住,伴随着一声沙哑压抑的闷哼,整个人都站不住,摇摇欲坠起来。 破虏听到这动静,就知道自己又干了蠢事儿,他嘎巴了一下嘴,看着姬隐眼角微红,紧紧咬着嘴唇,漂亮的眼睛里荡漾着薄薄的水光,衬的一对眼珠子更加的黑白分明,他居然觉得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诱|人的性|感和妩媚,让他的心跳瞬间有点乱了节奏。 他赶忙一把抱起姬隐,快步冲进内室,把他放到床榻上,涨红了脸转身就走,“那个,咳咳,这很正常的,你这个年纪会这样,说明你长大了,咳咳……”我特么的到底在说什么啊,破虏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那个,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人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冲了出去。 许河替破虏准备好浴汤,刚想去请他沐浴,就看到破虏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差点给他撞飞出去。 “三公子?哎……三公子你……”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许河追了两步自觉跟不上破虏那堪称风驰电掣的速度,无奈摇着头朝内室走了进去。 “主子,三公……”一进屋就看到姬隐眼含水雾,满面色地半躺在床上,再结合刚刚破虏那样子,许河就闭嘴了。他虽然是个无根之人,但好歹也在皇宫这无奇不有的地方待了十多年,这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某些事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跟着姬隐也有六年了,关于于主子心底对钟三公子的那份情意还是猜出七八分的。 他低咳了一声,“主子,这……” “你先出去!” “是。” 待屋子里就剩下姬隐一人的时候,他才恨恨地捶了一把床柱,想起破虏刚刚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姬隐忽然觉得无比委屈,委屈到眼睛发涩,鼻腔发酸。他低喘着翻过身去把脸埋进软枕,有点想哭,为什么要是眼前的这个人呢?又蠢又钝不解风|情还是个男人!可悲哀的是,身体的反应是偏不了人的,他就是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白天多看他一眼,晚上都要在梦里折腾半宿。更别提这般亲密的接触,让他坐怀不乱简直难于登天。 片刻后,身体的热意才算慢慢消退,姬隐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衣裳,沉着脸走出去就看到破虏正一边端着点心盘子狂吃,一边比手画脚地跟一边许河说着什么,看样子很是开心。 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两下,质问他到底懂不懂刚刚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想要告诉他自己心底对他充满了各种龌龊的念头,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笑的这么没心没肺。 可姬隐终究是个足够隐忍的人,这几年来他一直做的很好,像一只有耐心的蜘蛛一般,一寸一寸地在破虏身周布下细密的蛛网。他不能着急,不能焦躁,如果真的按照心中叫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0 嚣的巨兽去那么做了,等待他的只能是破虏的厌恶和一去不回。他必须慢慢来,再等等,等破虏年岁再大些,他们相处的时日再长久些,再想办法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破虏。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姬隐才走了过去,“好吃吗?” 破虏刚塞了一块芙蓉卷到嘴里,就听到姬隐阴森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一转头就看到一张冷的快掉冰渣子的脸,马上就噎了个半死,“咳咳……咳,水……咳。”他一边捶着胸口,比手画脚地冲姬隐要水。 看他这副蠢样儿,姬隐心底再多的怨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赶忙倒了一杯水给破虏灌了下去,“慢点吃,谁跟你抢了?”认命吧,就是这个人了,又蠢又钝还不解风|情,可他这辈子却要定了这个人。 破虏嗓子倒是不噎了,可眼神还是乱飞,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敢直视姬隐。 “行了,吃饱了就出宫回家去吧,在家好好反省你今天的行为!”纵使他再不舍,可这次绝对不能让破虏跟着,若破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正好借着此事,撵他出宫。看破虏这个样子,姬隐重新板起脸来,语气十分冰冷,“你走吧,这几天不想看到你。” 破虏委屈地哦了一声,放下盘子顶着一下巴的点心渣滓,像条可怜兮兮的大狗被赶离主人身边一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姬隐一直板着脸别开头不去看他,他的紧紧握着拳头,牙关咬的死紧,嘴里隐隐泛起了铁锈味,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等破虏走的不见人影了,姬隐才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站在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破虏蔫头耷脑远去的背影,好似要把那个人刻进眼睛,烙在心底一般。 沉默良久,姬隐才开口对许河说:“许伴伴,我不管你动用什么什么手段,我下江南这事,能瞒破虏多久就给我瞒多久。” 许河赶忙点头应是,“主子放心,这几日正赶上钟翰林新婚,钟家上下肯定都忙着这事儿。我会吩咐埋在钟府的钉子注意着些,肯定不会让三公子发觉的。” 破虏,这次我是去赌命的,若我赢了,活着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跑掉的,绝对不会,哪怕你从此再厌恶我恶心我,我也要把你把绑在身边,你往后的人生就永远属于我。 可若是我这次输了,那你就自由了,从此天高凭鸟飞,海阔任鱼跃,你去当你的大侠,去完成你仗剑江湖的梦想,再也没有人会绊住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改到喷肝啊 嘤嘤嘤,以后一定清水到死! ☆、无能为力 “你是说你跟七皇子开了个玩笑, 开的有点过头,他气坏了就把你撵回来了?”现如今芳龄十八的丁素薇正处于一个少女最娇艳的时刻,五官长开之后整个人都明丽到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发光。她一脸莫名地瞪着破虏, “然后你跑来问我该怎么办?” 破虏苦着脸点了点头,“我看你们女孩子总是好了闹, 闹了好的,想必你经验丰富?”要不是宸贵妃带着多寿去通州修养身体了, 他干嘛来问素薇, 早就直接去找多寿出主意了。 丁素薇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好了闹,闹了好的,我们那是闹着玩。七皇子都撵你出宫了,这明显是气大发了,我跟他又不熟, 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捻起一颗果脯塞进嘴里, 含含混混地说:“再说了, 你们男人家的事情问我一个女孩子太不合适了吧?平胡哥不是回来了吗,你去问他去啊。” 破虏鼓着腮帮子像个大青蛙似的扑在桌子上, 要是能去他早就去了好吗?二哥这一成婚, 瞬间变身老婆奴有木有, 娘子前娘子后的,他说了十句话人家半句都没听进去,反而转头问他:“老三,你跟我娘子相处时间最久, 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的发饰吗?” 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 看着破虏这么沮丧的模样,素薇也有点心疼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啦,放心吧,就算我和七皇子不熟,但我又不瞎。这些年看来,他对你还是非常重视喜爱的,你不过开了个有点过头的玩笑罢了,想必要不了几天,他就又变成你的小尾巴跟前跟后了。哎,对了,你到底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那样尴尬的事情能说给一个女孩子听嘛,破虏白了她一眼,哼哼唧唧地趴在桌子上继续装死。 “对了,绣儿昨儿个哭哭啼啼跑来找我,说什么你要退婚?你胆子大了啊,这事儿可是姑父和楚叔定下好多年的事情,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可这一大家子人谁不知道啊。你居然敢跑去退婚,你是不是擎等着姑父打死你呢?”说起这个素薇这暴脾气就上来了,想到楚绣儿昨天抱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破虏打个半残。 提起这事儿,破虏的脸色就变得奇差无比。楚叔和楚啸哥早在五年前就专程找上门,两家就当初的一句戏言达成了协议,此事再不能提,就当从未发生过。原本这事儿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就好了,可昨日他一回家,绣儿就红肿着眼睛过来质问他为什么突然上门退婚,是不是想要逼死她。 从绣儿哭嚷中破虏才知道原来两家解除婚约这事儿楚家居然没有一个人告知过绣儿,若不是她前些日子听到父母的谈话,还一个劲儿沉浸在马上要及荆嫁给破虏的美梦中。 当时看着这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破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他总不能赤|裸裸的告诉她,你爹早就打算站到太子的船上,并且还想拿这个婚事要挟我爹跟他一起站队吧?也不能告诉她,自打太子妃去年没了之后,你爹就开打好盘算,只等你一及荆他们就打算把你送进东宫,当第二任太子妃吧? 爹是钟家的掌权人,手握兵权,除了皇帝绝对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自己那么爱重长平,想尽了办法要替他招揽势力,不也只敢悄悄的说动二哥,却不敢拉扯父亲和未来的钟家当家人的大哥么。 随着待在这个时代的时间越来越长,跟着长平的日子久了,破虏也琢磨出不少东西来。皇权的更替是最为残忍也充满血腥厮杀的,楚家现在一门心思就奔着太子去了,哪怕他再疼爱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也不能拉扯父亲下水啊。 一想到自己向来尊重的楚叔居然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居然就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皇宫那样的地方去,破虏心里就分外的难受。 “素薇姐,你知道吗,楚叔打算把绣儿嫁给太子了。”沉默了半晌,破虏一抹脸,语气低沉地说:“太子大了绣儿一轮不止,这五年来那些侧妃良娣孺人是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1 排了队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生,至今已经有了六子三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舍得推绣儿进这样一个明晃晃的火坑?” 丁素薇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她蹙着眉头,迟疑道:“不能吧?楚叔一向最为疼爱绣儿了,太子现如今……” 破虏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长平告诉我的,他说太子的人已经动作起来了,等着太子妃的孝期一过,就要联合余家楚家以太子后院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要求太子再次大婚。不知道太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说通了宁家,到时候宁家也会以姬孚年幼,需得母亲教导抚育为由,推举德才兼备的绣儿为太子妃。” 他嗤笑了一声,“真是猪油迷了心窍啊!”想起姬孚自从毁容之后变得愈发阴森暴躁,照顾他的宫人每月都得死伤好几个,破虏心里就好像吃了秤砣一般,绣儿就要去给这样一个孩子当后母了,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艰辛可想而知。 素薇一把拍在石桌上,柳眉倒竖,大声喝道:“此事绝不可!绣儿她……我要进宫去找陛下,求他阻止此事。走,破虏,大舅最疼你了,你也跟我一起去!”说着,拽着破虏就想走。 破虏赶忙伸手把暴怒的素薇按了下来,他苦笑着说:“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他心里有数的。” 皇帝近些年来越发多疑,别说自己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身边,就连文武百官家里,怕都栽了不少眼线。既然这事儿长平都能打探出来,陛下怎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却没有任何动作,说明这就是默认了妥协了。想起长平给他分析的东西,破虏捏了捏鼻梁,叹息道:“国库,南蛮,科举。” 素薇可不是那些只知女书女戒的深闺女子,她文武兼备,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了。再加上是公主之女,这些年有一半时间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些关于zheng治上面的东西,她那也是一点就通。听到破虏说的这三个词,她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就连她都知道,国库日渐空虚,余家背后却掌握着几支富可敌国的商队,而南蛮蠢蠢欲动不停的扰边,想要平定南边就要钱要粮,可这恰恰是国库最缺的。 而科举的话,余家本就是前朝顶尖世家,这些年来余相把持朝政,为国选材之权一直紧紧攥在他的手里。这满朝文臣或多或少都能和余党扯上不少关系,文臣之间的座师同窗同科织成一张巨大无比却又非常坚固的利益网。 怪不得前些日子听说今年的秋闱主考定下来了,居然不是历年来早就被人默认的余党之人,反而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礼部老大儒。当时娘还跟她感叹,说是这次陛下算是啃下了一块硬骨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硬生生把科举这块儿从余家抢到手里了。 现在,她知道了。陛下付出的就只是默认一桩太子的婚事而已。 “利益交换!可绣儿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拿她去填这个坑!”素薇想起这些年来绣儿像条她的小尾巴一样跟前跟后,不管她是画了画,写了诗,抑或者就算上个马小跑几步,绣儿都能通红着小脸儿,语气惊叹地夸出一朵花儿来。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就要被这群男人拿去当个物件,完成他们的野心,他们的伟业,素薇再也忍不住扑倒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破虏轻轻拍着素薇的背,也不言语。也许是因为他以前身体年龄还小的缘故,周围人都刻意地想办法让他避开了一些晦涩黑暗的东西,随着年岁渐长,这些东西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真……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我赶紧去一趟通州问问多寿,他最聪明了,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吧?”素薇顶着一脸的泪水,惶恐又期待地看着破虏。 虽然很想安慰自家表姐,可破虏还是摇了摇头,想起长平冷笑着说给他听的那些话,他涩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冬月都过去了,多寿这些日子也一直好好的,可严姨却突然提出要带多寿去通州别宫修养身子吗?” 素薇不可置信地瞪了破虏半晌,继而疯狂地摇头,泪水飞了破虏一脸,“你胡说,多寿……多寿他不会这样的。他……他……”素薇说不下去了,想起这次多寿离开之前对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发紧。 “不是多寿要躲,也不是严姨要躲,是大舅的意思。”破虏苦笑着替素薇擦去眼泪,谁人不知陛下最为心爱的人就是宸贵妃,而你又是宸贵妃看着长大的,是她心中认定的儿媳妇。你若是去求她插手此事,她肯定不会拒绝你,到那个时候,陛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想起老爹昨晚专程找他来谈心时提及皇权至高无上的那种苦涩无奈,破虏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素薇姐,这事儿陛下做了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咱们……咱们无能为力。” 素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反身扑到破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边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两人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丛蔷薇花墙旁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人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 昨儿楚绣儿那个贱人跑来抱着破虏哭,今儿你丁素薇又来。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贱人贱人贱人! “姑娘,姑爷……”复雨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就被袁芳菲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哎呀,小姐你的手!” 袁芳菲才发现自己刚刚激愤之下居然一巴掌拍在蔷薇花墙上,手被花刺拉了好长一道血口子。她收起难看的脸色,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回去了。” “哦。”复雨最是心大,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反而小跑凑到袁芳菲身边叽叽喳喳,“姑娘姑娘,你知道吗,姑爷给你带来好大一箱子宝贝,您快回去看看吧。啧,那簪子上的红宝有这么大。”复雨伸手比划了一下,“除了您成婚那日陛下赐下来的物件,还没见过民间有这么大这么剔透的红宝。据姑爷说,这可是夫人临走之前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好东西呢。还有一尊尺把长的羊脂白玉送子观音,据说是百多年前的佛子净真大师亲手所刻,还在佛前供奉了好几十年的,肯定可灵验了。您看过之后我就给您供到睡房,定能保佑您给姑爷生个大胖小子来!” 什么珠宝,什么姑爷,什么大胖小子! 想起那个铁塔似的男人红着脸压着嗓子叫她娘子的模样,还有这些日子一到晚上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袁芳菲就觉得无比恶心。她恨不得尖叫着打复雨两巴掌,让她赶紧闭嘴,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不停往破虏身边凑的贱人,她要她们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人要搞事情了,破虏和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2 姬隐暂时要分开惹。 我家猫又双叒叕把蜂蜜瓶子扒拉到地上摔碎了!! 吃的满脸都是蜂蜜,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牙不要了啊! 开柜子的时候怎么那么利索,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 ☆、儿子香火 弦月西沉, 启明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初春破晓的风还带着几许寒意扑撒在众人脸上,带着些微割裂的痛意。 “主子, 咱们这就走吧?”许河看着侍卫们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一切停当可以启程的时候, 凑到一直望着钟府方向不言不语的姬隐身边请示道。 姬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披红挂彩的钟府,跨上骏马一挥鞭子, 窜了出去, “出发!”破虏,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破虏翻了个身,伸手挠了挠肚皮,砸吧着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完全不知道有个人带着对他无尽的不舍已然奔赴险境了。 “三叔三叔, 你就让我吃一块白糖糕好不好?”一个豁牙的胖丫头趴在破虏的背上, 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地撒着娇。 破虏把手里用草叶子编好的蚂蚱递给一边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小丫头, “拿着玩去吧,别耷拉个脸, 这么好看一姑娘, 拉着脸多丑啊。”说着又转头把在背上一扭一扭的胖丫头扯下来抱在怀里, 点着她的鼻头,“看看你那口牙,还吃糖。你现在正换牙呢,再吃糖以后就满口都是这样的黑洞洞, 多丑啊。” 胖丫头在破虏的怀里滚来滚去的笑了起来,“三叔你好讨厌。” 拉着脸的小丫头看着手里这个绿油油胖乎乎的蚂蚱,也忍不住抬起头给破虏一个淡淡的笑脸,轻声问他:“三叔,你说我们这些丫头片子是不是真的就是赔钱货,养着也是白费钱粮?”她认真地看着破虏,希望她最喜欢的这位三叔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破虏蹙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一边传来一个细嫩柔婉的声音,“三娘子,嘴里胡沁些什么呢!”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对年约十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并肩走过来。 刚刚开口的那个看着更加活泼些,她先冲破虏道了个万福,转身就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三娘子的脑门,“从哪儿听来的腌臜话,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 另外一个看着更柔婉端庄些的姑娘一脸心疼地把三娘子搂进怀里,“二妹,你小心些,你看三娘子的额头都被戳红了。”说着又瞪了胖丫头一眼,“赶紧从三叔腿上下来,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在三叔怀里猴来猴去的,像什么样子!” 胖丫头一脸震惊地质问破虏,“三叔,我胖吗?”说着眼泪就打起转了。 破虏赶忙安抚她,“不胖不胖,别听你大姐瞎说,小姑娘就是要肉肉的才好看。”他伸手拍了拍正在生闷气的二娘子,轻声问她:“三儿还小呢,你别这么训她。” 说着,转头看着三娘子,认真地问她:“三娘子是家里的宝贝丫头呢,告诉三叔,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三娘子想起说这话的那些人说这话时发出叽叽咯咯充满恶意的笑声,再听到三叔温柔的声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钱婶子和刘婶子说话我听到的,她说……她说我们姊妹四个都是赔钱货,现如今养的再金尊玉贵都是瞎抛费,等娘这胎生了弟弟,就会把我们一个个都许出去,给弟弟换大大的聘礼,以后好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三叔,你帮我求求爹爹,让他不要把我许出去,好不好?” 这话一出,三个小丫头都低眉敛目不出声了,就连最小的四娘子都忍不住哆嗦着手抱着破虏的胳膊,把头埋在他怀里,发出嫩|嫩的啜泣声。 破虏简直想骂娘了! 这群人简直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了是吧?私下嚼舌|头也就算了,居然在三丫头跟前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其心可诛! 转头一看,发现大丫头二丫头都是拿着帕子抹泪的样子,他皱起眉头问:“可是大哥大嫂又去搞什么求子的事情了?”看这样子,这几个丫头居然都听过类似的言论,若只是下人们嚼舌|头,别的不说,就二丫头这暴脾气肯定早跳起来把嚼舌|头的人骂个狗血淋头了。 可现如今,连二丫头都一副委屈到只能默默哭泣的模样,这明显不是被闲言碎语伤着了的架势。想起自打五年前大嫂求神拜佛还是生了个四丫头,而且生的时候还难产伤了身子,各种求医问药补药喝了几大缸,时隔五年之后这才又怀上一胎,这重视些是应该的。 他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好老往嫂子的院子里跑,不过也听到一星半点,大嫂自从怀上这一胎,就把能求到的神佛都求了一遍,香油钱不知道撒出去多少,又是布施又是请送子观音的。他一直以为大嫂是被上次难产给吓着了,这么做无非是求个心安,想要顺利生产。 可是,“大丫头,你告诉三叔,你娘是不是又开始求儿子了?”这个大嫂哪哪都好,就是嫁进来十多年,自觉没有为大哥生个儿子继承香烟,时间久了,这性子有点左了。 问起这个,大丫头哭的更凶了,也不说话,就拿帕子捂着脸一个劲的摇头。 倒是二丫头一边哭,一边抓着破虏的袖子哀求道:“前几日,娘请了一个据说十分灵验的神婆,那神婆看过之后,说三娘子是女怨投怀,就该送到佛前去化解怨气。若是继续让三娘子待在家里,娘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下儿子的。这样的胡言乱语照我说就该一顿大棒子打出去,可娘居然信了,昨晚我听她念念有词,说是哪个庵堂更好,这是打算……” 二丫头说不下去了,三丫头伸手摸着草蚂蚱,哭的更凶了。 蛇精病啊这是! 破虏把四丫头塞到二丫头怀里,“你们别哭了,放心吧,有三叔在,你们一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贝,哪儿也不去,就给我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大丫头,带着妹妹们回房洗漱用饭,我找你爹去。”大嫂明显是已经迷失心智了,这事儿只能找大哥说。 破虏觉得心头憋着一股子火气,姑娘家怎么了,谁家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四个大宝贝不得可这劲儿的疼啊。这还有亲娘为了生儿子,想着要把闺女送去出家的事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刚走到松涛苑门口,就看见大哥一脸温柔地扶着大嫂在院子里转圈了,不时的还伸手指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花儿给她看,顺嘴还要念几句应景的诗词来。夫妻两个看着那叫一个浓情蜜意,鹣鲽情深。 看着嫂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和枯黄憔悴的脸,破虏心里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压了下去,他走上前冲两人问了个好,“大哥大嫂好兴致啊。” 钟承志瞪了他一眼,“自打回家来不是吃就是睡,出息了你!” 石晴赶忙伸手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3 拍了丈夫一下,“破虏大小伙子正是能吃能睡长个儿的时候,这是好事。”说着就温柔地替破虏整了整领子,“今晚到嫂子这儿来,嫂子吩咐人做你最爱吃的八仙会。啧,这衣裳是不是小了?我这身子沉没法动针线,今晚我就让人给你重新做两套衣裳你凑合先穿着。哎呦,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看着真不行,要我说,爹这次回来就该好生替咱们破虏挑个好姑娘,他都这么个大小伙子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破虏看着嫂子这样,想起自己才三岁的时候,嫂子就嫁进来了。那时候嫂子也就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进门就得帮着大哥照看他这个小叔子,因着亲娘死的太早了,在破虏的心底,他其实一直拿大嫂当娘看待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起笑脸应付走了大嫂,这才拉着大哥到了外院。 钟承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弟这么板着脸无比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好笑,他伸手给了破虏一个栗子,“这么大个人了,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大哥,生儿子就那么重要吗?你没有看到大嫂这些年生了这么多孩子,身子骨都糟蹋成什么样了吗?”破虏本想着要跟大哥好好说,可是一想起几个侄女扑簌簌落下的泪水,他心头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钟承志被小弟这怒气冲冲的质问骇了一跳,继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他看着破虏被怒气冲红的眼眶,忍不住长叹一声,“破虏,生儿子就是很重要啊。” “你!” 钟承志拍了拍破虏的肩膀,沉声道:“你可知,我现如今已经年近而立,看着同僚们一个个的说起自家儿子如何如何的,我也会眼馋,眼馋的很啊。若我一直无后,那待我百年之后,香火可怎么办?” 破虏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大哥的这种神奇的脑回路,“无后?你都四个女儿了,还无后?什么香火,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一了百了,哪里需要什么香火!” “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你懂不懂?就像你大嫂,你二嫂,她们以后都是钟家的人!待你日后成亲了就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没有儿子,你在同僚面前连腰杆都挺不直!”钟承志也觉得自己的小弟有点问题。 “你想要儿子,可以。”破虏停止跟他争论这个有后无后的问题,“但有必要走火入魔到为了生儿子把三丫头送去出家吗?你还有没有心,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钟承志一瞬间红了眼眶,他抬手蒙住眼睛,沉默半晌后才涩声道:“我……没有要送三丫头出家。你嫂子如今情形不好,她年纪大了,大夫说她多思多虑怕会伤身,这胎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既然她信,我……我要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一胎,要她长命百岁的活下去。”他顿了顿,“三丫头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会送她出家。只是让她去庵堂暂住一段日子,待你嫂子顺利生产之后,我就会接她回家。” 破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三丫头那么小,你要送她去庵堂暂住?你就不怕外面有坏人,把她拐走,把她……害了?”他简直想撬开大哥的脑袋,看看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哪怕为了大嫂,也不能就这么把三丫头送出去啊!哪怕,哪怕你暂时把她送去姨母那儿住一段日子,等大嫂生产后再接回来不行么?”你知道不知道,小丫头孤零零被送去寺庙,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钟承志被破虏这种充满鄙夷的语气激怒了,也跟着吼了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嫂子夜不能寐,日渐虚弱,直至一尸两命吗?”妻子信极了那个神婆的话,他就是想把那个神婆逮回来碎尸万段,也于事无补。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妻子也深信不疑了,并且为此搞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三丫头是他的亲闺女,可他也不能为了一个闺女,就让妻子带着腹中的儿子一起去死吧? “你嫂子现如今已经认定了是三丫头妨克的她不能生儿子,早已打定主意不要她了,你让我……” 看着大哥眼珠通红,满面悲戚的样子,破虏反而冷静下来了,“是不是只要三丫头不是这家人,从此不跟大嫂见面,大嫂的那颗心就能放下了?” 钟承志没有说话。 “分家吧,大哥,把我分出去吧。”破虏伸手按着承志的肩膀,认真地说:“把我分出去,把三丫头过继给我,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跟你和大嫂再没有关系,永远都不会妨克到你俩生儿子了。我带着她离开这儿,去外面住。”他才不信只有大嫂这么认定了,怕是大哥连生了四个闺女,对于这神婆的胡说八道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将信将疑吧。 他不能让三丫头继续待在这样的家庭里,要是大嫂这胎是儿子还好说,万一再生个闺女,大哥大嫂是不是真的就得押着她去出家,甚至要逼死她了? “你!”钟承志张口结舌,他没有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提出了分家和过继。 破虏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苦涩那么无奈,他耸了耸肩,“你看,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反正我|日后肯定是要分家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罢了。再说了,三丫头跟着我这个亲叔叔,总比被送去一个不知深浅安危的庵堂好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走吧,大哥,咱们去跟爹说一声,开祠堂。”他不信都闹成这样了,自家老爹会不知道。他虽然多年来都不理解老爹求子的心情,但他知道,大哥的心态就是老爹的翻版,这事儿都快尘埃落定要送三丫头出家了,老爹还没有阻止,那就说明老爹也是默许了的。 看着破虏挺拔的背影和坚定的步伐,钟承志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破虏要当爹了! ☆、我当你爹 不出破虏所料, 当他对父亲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一向脾气暴躁的老爹居然没有跳起来到处找棍子要打他,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父亲是知情的。 破虏一撩袍子跪了下来,“爹, 你就答应了吧。我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侄女被送到庵堂去的。”他磕了个响头,“您就当儿子要成家立业出门去自己立户了, 我会找个离咱家近的宅子住, 等嫂子顺利生产之后,我再经常带着三丫头回来孝顺你。”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年纪也就比三丫头大八岁,两人虽说是嫡嫡亲的亲叔侄,可他一个还未成家的大小伙子要是带着一个年纪相近的侄女出去住一块儿,人言可畏, 好说不好听。干脆就直接把三丫头过继到自己名下, 成了正经的父女在礼法上就站得住脚了。 钟沛看着这个儿子越发效似亡妻的面容, 思绪不由得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4 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她正值豆蔻年华, 分外大胆地拦在他这个外男出宫的半路上, 肃着一张笑脸, 无比认真地说:“钟良臣,我要嫁给你!我要你做我的驸马,我要给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 他没有想到一向安静的像个太子小尾巴的永安公主居然能做出这等冲动出格的举动, 他嘎巴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永安又逼近一步,紧紧攥着拳头,抬高了调门说:“我知道,做你钟家的媳妇就要受得住夫君不在身边陪伴的苦楚,也知道必须得能生儿子多生儿子才行。你放心,沈麼麽帮我看过了,说我臀大又圆一看就是生儿子的身板,我一定能替你生一大堆儿子。” 她扬起头,嘴角绽开一点点得意的笑花,“我不是离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性子,你去打仗,我就在家等着你。你要是战死了,我替你钟家顶门立户教导孩子成材。” 当时说这话的永安眼睛很亮,稚嫩柔和的脸上满是比钢铁还要坚定的味道,和现如今的破虏简直一模一样。钟沛叹了口气,沉声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破虏懂父亲的言下之意,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开口:“父母在不分家,儿如果现在分出去,外面肯定会各种猜测是否儿子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被撵出来。可是这样也好,先让周围人把视线都放在我身上也好,总好过三丫头突然被送去庙里,那传出来的话可能就把她一辈子毁了。”这年头什么样的姑娘会被送去庙里,无外乎名节有损或者八字有异的,这样的姑娘以后怎么过活。 相比起一个小孙女钟沛自然更疼爱小儿子一些,他不可能让儿子被外人指指点点,可这小子向来是打定主意不回头的性子,他知道既然都说到他面前了,这小子绝对不会动摇的。 钟沛抬头掐了掐鼻梁,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再过三日,我就要起身去南边应付南蛮扰边了,就说你娘托梦,我此去南边恐有性命之忧,需要家里属蛇属牛的人出去避一避。”破虏属蛇,三丫头属牛,“分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在甜水巷有处三进的宅子,你带着三丫头和家里属蛇属牛的下人一起过去,先在那儿住着,等你大嫂平安生子之后再做打算。” 对于大儿媳妇怀的这胎钟沛是无比重视的,自己都年近半百,居然一个孙子都没有。这些年来钟家为了保家卫国不知道填进多少男儿性命,到了现在就剩下他这一支,大儿子身为嫡长子本就该替钟家传承香火,若这次大儿媳妇还不能生下儿子,他就再不能顾忌儿子的请求,这纳妾一事得马上操办起来了。他不能让钟家就此绝了根,那到了地下,他钟沛哪有脸去见先人?! “三丫头……”钟沛想起那个总是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姑娘,心中也有那么一点酸涩,“三丫头我会过到你的名下,这次就委屈你了。”儿子还未成婚,就先带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说亲怕是要受到不少牵累,哪家好姑娘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娘,还是给一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儿当后娘。 破虏再次给老爹磕了个头,“儿子哪里委屈,这委屈的是三丫头。爹,我去跟三丫头说一说这事,大哥大嫂那边你来说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复雨端着一盘子樱桃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姑娘姑娘,你看这樱桃多水灵,快尝尝。” 袁芳菲揉了揉酸疼的后腰,扔下手里的绣绷子,随手捻了一颗塞进嘴里,“味儿还不错,这才初春,哪里来的樱桃?” 复雨凑了过来笑的有些戏谑,“哎呀,说的是呢。这里面可全是姑爷对你的一片心意,味儿当然好了。这可是姑爷专程托人从南方带来的,还不是听说姑娘喜欢吃樱桃。” 听到复雨这么说,袁芳菲一阵反胃,她抬手一把推开那盘子樱桃,厌恶之情简直显而易见。 朝烟看她这样,心中的担忧愈发明显。原本她看着姑娘成婚之后对姑爷虽说有些敷衍,但看着好歹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她那时还松了一口气,想着姑娘家嫁了人这心就跟着自家夫君走了,时日长了当初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自打三公子前些日子出宫回家住,姑娘对二公子是连敷衍都愈发不愿意做了。这新婚不足一月的小夫妻,正该是耳鬓厮磨的时候,可姑娘已经想办法把姑爷撵去书房睡了好几天。昨儿为着姑爷借醉酒和她行了房,早起之后那是给了姑爷好一通没脸。 想起姑娘昨日看三公子时那柔和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神,朝烟浑身的肉都颤,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去按住袁芳菲的手,别有深意地说:“姑爷的一番心意,您就是再气他孟浪,就看在姑爷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别再怪罪他了吧?说起来,这二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了,不蓄婢不纳妾,花街柳巷那是更不去,一下了衙,不是去给您淘换好物件,就是马上回家来陪您,这满天下能做到这些的男人能有几个?” 袁芳菲很想大吼两句自己要的不是这些,要的不是这个人。 朝烟没有等她发脾气,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三公子虽说长的俊俏可人,可论起体贴温柔却着实比不上二公子,看他三天两头把老爷气的大动肝火就知道了。您已经成婚了,这有些东西还是得忘了的好。”最后一句声音轻的近乎耳语。 一边的复雨没有听清楚朝烟最后说了什么,只听到什么三公子,就赶忙凑上前来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哎,对了,姑娘你知道么,三公子要搬出去住了。” 袁芳菲被朝烟的话激起了火气,刚想着要抬手一巴掌打过去,好叫她知道,主子的事情哪容得一个奴婢多嘴多舌。手刚抬起来就被复雨说的话吸引了全部心神,她赶忙连声问:“破虏要搬出去了?” 复雨一边收拾着绣线,一边神秘兮兮地八卦:“就刚刚的事儿,我刚去老爷院子送您的针线,不小心听到了。”复雨得意地笑了起来,“您知道,我打小儿这耳朵就特灵了,三公子跟老爷要求分家,还要把三娘子过继了,然后带着她一起搬出去住呢。” 袁芳菲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教训朝烟,她所有的心神都被破虏要分家搬出去的事情吸引住了。她抓住复雨的手,高声喝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破虏突然要这么做,难道是发现了她的心思,打算远远地避开吗? 复雨被自家姑娘狰狞的表情也吓住了,再没有吊人胃口的心思,赶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打听出来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袁芳菲听完之后整个人好似抽掉骨头一般瘫软在软塌上,似哭似笑地喃喃道:“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复雨一脸莫名地扯了扯朝烟的袖子,朝袁芳菲努了努嘴,“这是怎么了?” 朝烟无奈地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5 长叹一声,拉着复雨出去了,主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迷失了心智,她们这群做奴婢的能怎么办,劝不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一步一步往刀山火海里蹚。 罢罢罢,自己这条命本就是主子给的,到时候就陪着主子一起死,也算还了这份恩情。 “三叔,你要带我走?”三丫头红肿着眼睛问破虏。 破虏一把抱起小丫头,像哄小婴儿一样摇晃着,“对啊,三丫头这么可爱,让三叔好想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三叔还没有成婚,只能死皮赖脸求你爹爹,把你让给我了。从今以后,你给三叔当女儿,好不好?” 三丫头伸手搂住破虏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好啊,三叔以后就是我爹爹了。”这姑娘年纪虽小,可脑子却是十分聪慧的,她知道,这是爹娘认定了她就是个妨克之人,不想要她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破虏身上的气息,想起自小就是这个人最为宠爱她,娘一心求子,对于她这个当中间的闺女本就没有多上心,爹的心思都放在娘身上,对于她们姊妹几个本就没有多关注。只有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三叔,带着她玩,哄她开心,哪怕去皇宫当伴读不能经常回来,可每次归家,总会带好多小玩意来讨她欢心,在这个人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珍宝,而不是别人口中的贱丫头赔钱货。 每次想要亲近被爹娘推开,却被三叔抱在怀里时,她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人是我的爹爹该多好。 “哎,乖闺女,咱们去收拾行李,爹带你去个好地方。”破虏重重的亲了一口丫头的发旋,面上虽然笑的开心,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分外难过。 现如今,她曾经臆想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念头终于实现了,她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心。三丫头想起娘大着肚子替她做衣裳,想起爹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想到以后这两人就再也不是她的爹娘,而是大伯大婶婶,她再也忍不住心底泛滥的情绪,抱着破虏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三叔,三叔,他们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我长大以后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我不要像娘一样,也不要像爹那样的相公!” 破虏无声叹了口气,无论怎样做,这刀子是狠狠扎在三丫头心口上了。 “好好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爹,我说了算,咱们丫头以后不想嫁人就不嫁,一辈子跟着爹爹。有这么好的闺女,爹才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 “那我们说好了,不许把我嫁出去!” “没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墙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目送两人远去之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蹲下来哭的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丫头以后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嘿嘿 安顿完三丫头,破虏就该追他家长平去了 ☆、交代后事 等三丫头彻底开怀, 能够一口一个爹爹叫破虏的时候,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节。 这段日子被三丫头的事情占据了心神,待破虏回过神之后, 才发现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姬隐,也没有得到任何从宫中传来的消息了。 “王伯王伯, 我要进宫一趟,你和刘麼麽照看好宝儿。”破虏一想到这个就坐不住了, 他得赶紧进宫一趟,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今天早起,他这眼皮子就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这次离家,王伯放心不下,也自请跟了过来, 和宁慧长公主派来的刘麼麽一起照看家里的两位小主子。他一边替破虏整理行装, 一边絮絮叨叨, “照我说,七殿下早就离开南书房上朝理政了, 您这伴读也没啥用了, 皇宫那地界咱们还是少去为好。” 破虏应付完絮叨的王伯, 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他想着这次长平气了这么久都不来找他,肯定是气大发了,他还是先去街市上挑点有趣的小玩意儿,也好讨长平的欢心, 让他消消气。 正在珍宝轩挑东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原本笑眯眯陪在一旁的大掌柜听到这动静也如惊弓之鸟一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怎么了?”破虏看着掌柜的这模样忍不住开口问。 大掌柜抹了一把脸,苦笑道:“主子有所不知,这是襄城王来了。” 襄城王?那不就是姬暄么?“他来就来了,你们怎么都吓成这样了?” 大掌柜蹑手蹑脚跑去把门关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替破虏斟杯茶,苦笑着摇头说:“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这襄城王不知怎的,突然就看上了咱们隔壁的茶楼,想要盘下来。嗨,您说说,这要是给足了银子,人家一个王爷,茶楼老板得罪不起,这茶楼再赚钱,拿了银子去别处另开也行啊。可这襄城王居然就给三百两银子,就要盘下人家的茶楼,那座茶楼少说了卖个五千两不成问题,可这三百两……” 大掌柜又摇了摇头,“茶楼老板肯定不愿意卖,可这襄城王恼了,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一群地痞无赖见天儿的上门骚扰。咱们这珍宝轩是永安殿下的产业,襄城王好歹还顾忌一点,没有上门强要,可这些地痞见天儿的过来,搞的咱们这儿最近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嗨……” 破虏皱着眉头听完,把手里挑好的八音盒塞到大掌柜手里,“帮我包好了,我去去就来。”姬暄这些年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过年之前才闹出强纳小官之女为妾逼死人命的事情,身上的官职被撸了个一干二净,又禁足三个月。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刚走进茶楼,就看到大堂中坐着一个快胖成球状的一个年轻人,他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吹着,白胖的脸上满是阴桀的笑意,“怎么着,本王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看样子你是还没想好?”随着他的话音,一边那群狗腿子又摸着棍子冲着茶楼掌柜围了过去。 破虏看他这样子就闹心,上前冷喝一声:“住手!” 要是换成以前那群跟着姬暄的侍卫,这会儿看到这位主儿早就蔫了,可这次跟着姬暄的都是一群想要拍王爷马屁的混混无赖,哪里认得破虏是谁啊,想着要在新主子面前涨脸子,一看有人来出头,马上调头冲过来把破虏围了起来。 “呵,小子哪个牌位上的人,跑这儿来冲什么大瓣蒜?”领头的那个龇着一口黄牙,满口的臭气喷了破虏一脸。 姬暄在看到破虏进来的时候,心底就膈应的要死。这些年来他和破虏姬隐之间的仇怨是越来越深,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说最近的,他为什么被撸官职禁足丢了那么大一脸,不就是破虏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逼纳小官之女的事情,跑去皇父那儿告了一状。再加上姬隐那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6 个贱种现在越发抖起来了,觉得被训斥还不足,居然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搞的他丢了官职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要知道,自从那年外公和舅舅被罚没家产之后,他这个皇子的日子就过的没有那么滋润了。家里养着那么一批小戏子侍妾,没钱怎么行,就指着每年的那些皇子供奉花天酒地呢,这一罚,银子就断了来源。他堂堂一个皇子沦落到要来强占别人茶楼的地步,都是钟破虏害的。 看着这群混混打算上前给破虏一个教训,姬暄心里乐开了花,任你武艺再强,我这儿人多,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他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很是悠闲地喝着茶,就等着看破虏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场面。 看着一旁茶楼老板和几个小二茶博士都是满脸青紫的模样,破虏二话不说,上前就给那个领头的混混一脚踢飞了。 “哐当!”小混子被破虏这一脚踢的在空中打了个转,直接砸在姬暄面前的桌子上,顺带把姬暄带倒在地滚了两圈。 伺候姬暄的两个太监觉得这一幕真眼熟,好似上次被钟三公子踢飞砸过来的是一匹马吧? 等他们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叫骂不歇的姬暄扶起来的时候,破虏早就把那群混混打的满地找牙了。很明显姬暄还是小看了破虏,他这些年的武艺可不是白练的,别说这群小混混了,就是来上十几个个铁军卫,论马下步战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随着身体长大,破虏的控制力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刚刚不过用了两分力道,想要让姬暄吃点苦头罢了。若是全力一脚飞踢出去,那个混子早就没气了,就连姬暄怕也得被砸个半死。 被破虏这么一砸,姬暄也想起他一次不小心看到破虏飞起一脚直接把木桩踹成两截的情形,这心忍不住就抖了两抖。看到那群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混混们,他不由得唾了一口,废物! 可是面上还得挂着僵硬的笑容和破虏搭话,他可知道,真惹毛了这家伙,人家就是把他揍成猪头,皇父顶多也就是斥责一番了事。 “哟,表弟来了,看我这眼神不好,刚刚没看到你,让这群蠢货冒犯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破虏懒得跟姬暄这混账计较,他沉声说:“三皇子,强占民财之举怕是不妥,要不我现在即刻进宫,和大舅说道说道这事儿?” 姬暄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他可不想再被皇父禁足了,赶忙岔开话题,“嗨,好些日子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是跟着老七下江南了,怎么你还在京城?” 破虏一愣,长平下江南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七皇子下江南了?” 看破虏是真的不知道,姬暄想起探子们的回报,眼珠子一转,心里的毒汁子就冒了出来。他凑到破虏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合着你还不知道?你和老七不是感情特好吗?今年春上桃花汛冲了江南三个郡,皇父派老七代天子巡视江南水患去了。”说着好似很伤感地摇了摇头,“嗨,也是老七命不好,代天子巡视州府是多大的脸面,可谁成想,他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破虏被回不来三个字抓住了心神,他上前一步抓住姬暄的领子,厉声喝问道:“什么叫回不来了?!” 姬暄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凑到破虏耳边说:“半月前,江南传来消息,说水患过后起了瘟疫,这瘟疫性子烈,极易染人,染上之后最快半日最慢三日就会惨死。皇父已经下旨,要求封锁江南三郡,许进不许出,所以我说他怕是回不来了。”就算他熬过了瘟疫,还有我派去的人等着取他性命呢。 破虏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他丢开姬暄,转身就跑。 “表弟,你这是干嘛去?哦,你和老七感情好,这是要去救他?”去吧去吧,快去体现你的兄弟情深,和你那个好兄弟一起死在江南吧! 姬暄看着破虏慌不择路的背影,阴测测地笑了起来。笑了半晌之后,他冲着侍立一旁的一个面目普通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招了招手,耳语道:“去吧,告诉你主子,他要求的事情,我替他办到了。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破虏不可能听姬暄那个贱人随便说几句就信了,他跑去翰林院外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下衙的二哥。 他一个健步窜上去,抓住正跟同僚道别的平胡,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道:“二哥,你告诉我,长平,啊不,是七皇子下江南了吗?江南是起了瘟疫吗?” 平胡被破虏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腔调吓了一跳,根本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冲着被弟弟吓到的同僚笑了笑,拉着破虏来到角落处,像小时候那样伸手轻轻地捋着破虏的背,语调温和地说:“呼气吸气,稳一稳,二哥怎么教你的,天大的事情都要先冷静。” 破虏被平胡这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安抚了一点,他粗喘一声,“二哥,七皇子是下江南了吗?江南是起瘟疫了吗?”他期待地看着平胡,希望他能摇摇头,笑话他是不是做噩梦了,骂他胡说八道。 可是看着平胡变得生硬的笑意,破虏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地,喃喃道:“不可能的呀,他不会的。”他想起分别那天,长平明明就是哭过的样子,再结合现在得到的消息,就知道长平是假装生气,就为了支开他而已。破虏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和长平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跟你闹过这么久的脾气,你活了这么多年,心眼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平胡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前些年他离家求学,对于破虏和七皇子之间的情谊也不过是听大哥提过两嘴,想着不过就是同龄孩子能玩到一起罢了。前些日子江南的消息传来,大哥还专程跑来嘱咐他不要在破虏面前说漏嘴,他还有点莫名其妙。 现在看着破虏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终于知道,大哥的担心是对的,破虏和七皇子并不是什么同龄玩伴,而是真正的莫逆之交。 破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浑身的力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被抽走了。瘟疫啊,这个时代的瘟疫意味着什么,跟着长平读了不少史书,破虏想起那些每次瘟疫带走数以万计的人命,再想想长平居然身处死神的包围之中,他的心就好似被看不见的大手使劲捏住了。 他低喘了两声,咬牙站了起来,抬手抱了抱平胡,“二哥,帮我把宝儿送去姨母那里,请她代为照顾些日子。”说完之后,转身跌跌撞撞就跑了。 平胡愣了半晌,才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他这是要去江南找七皇子,刚刚那句话就是提前交代后事! 作者有话要说:  破虏要去找长平啦 某些人的网兜张开了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7 ☆、为你而来 许河白布蒙面,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屋子,“主子,该喝药了。” 姬隐扯下蒙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摆手拒绝许河递上来的蜜饯,“还是没有找到文先生的踪迹吗?” 许河摇了摇头, “奴婢安排人按照您说的形容,这些日子几乎把苏州附近所有的大山小丘都翻遍了, 也没有找到您说的文先生。” 姬隐摸着腰间的那小葫芦,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不可能啊,当初就是这位文先生献出祖传的药方,这才遏制了江南百姓死绝的困境。后来,江南百姓还为他起了无数长生祠,他的事迹被传唱了好多年,皇父还专程见了这位老先生。 “继续再找, 江南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可都寄托在这位文先生身上了!”姬隐想了半晌, 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咬了咬牙还是吩咐下去不能放弃。 许河挠了挠头,“是。主子, 敢问这位文先生是何人, 主子为何……” “文先生的祖上便是三百年前的药佛文仲明, 你说我找他所为何事?” 许河一听文仲明三个字,眼睛立马放光,“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尽快找到文先生。”文仲明啊, 三百年前被人称为阎王敌药师佛的人,是他祖父日日念叨的人啊。 “胡家呢,还是不肯开仓放粮吗?” 说起这个,许河刚刚还因为要见到药师佛后人的激动就像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灭了个一干二净。他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道:“胡家派人回话,说是胡家主因这场大水损失田产太多,一气之下病倒在床,现在起不了身,神智都不大清明了。”胡扯八道,埋在胡家的探子传话,说这胡家主还见天儿的和他那群小妾们花天酒地呢,哪来的起不了身神志不清! 听到这事儿,姬隐反而轻声笑了起来,“咱们派去的探子到了胡大少身边了没?” “到了,而且十分得胡大少的信重。” “传话进去,告诉他可以开始动作了。”这人可是自己精心调|教两三年,专程替胡大少挑选的人,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他这个当主子未免太无能,还有什么资格争大位。 等到许河离开之后,姬隐摩挲着小葫芦,脸上绽开一丝温柔的笑意。这辈子既然打算把破虏困在身边,那就不能给他离开的借口。上辈子他行事有些急躁,想着快速确立自己的威信,动用的手腕有些过于冷硬,那这辈子就不要亲自动手了,让胡家自己开始闹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他来坐收渔利不是更好? 他把小葫芦凑到嘴边亲亲一吻,“破虏啊破虏,你一定要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见你的。”摇曳的烛光下,小葫芦发着温润的光芒,从这小玩意儿上面紫红油润的包浆,就可知它是多么得主人的喜爱和珍视。 通往江南的官道上,一匹骏马正在飞驰,破虏使劲一甩马鞭,心中默念着:长平,长平,你要长长久久,平平安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水患之后紧跟着瘟疫,江南本是鱼米之乡,百姓人口本就多,这次水患一来,死伤无数暂且不说,就说这流民全部涌进了扬州城,灾民一多吃喝就是问题,原本等着朝廷拨发下来的救灾粮,可这粮食经过层层盘剥之后,落到灾民手里的简直十不足一。胡家本是江南巨商,什么叫为富不仁看他们家就知道了,仗着背后有人,先是趁着水患抬高粮价,后是趁着瘟疫垄断药材高价出售。 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打心底里诅咒胡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他们也就是嘴上诅咒,谁也没指望骂就能把胡家骂死了。谁知,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胡家的灾祸是一桩接一桩的出,先是喜欢强抢民女的胡二少和其弟争风吃醋,俩人大打出手,胡二少被胡三少给打的昏迷不醒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大夫说是没救了。 这胡二少可是胡老爷最心爱的小妾所出,这小妾脾气骄横霸道,哪里善罢甘休,直接带人上门去找胡三少麻烦,胡三少和胡三少的那个娘也不是善茬,两相打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也不知是谁下手,居然把胡三少给打死了。 胡老爷这辈子娶了无数小妾,可除了正妻所出的大儿子,唯有这两个小妾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长大了,剩下的全部都是一水儿的闺女和四五个还在襁褓喝奶的小儿子。猛然连续折了俩长大成人的儿子,早就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胡老爷这下没抗住,真的病倒了。 这事儿还没娱乐百姓多久呢,就听说胡老爷被一碗药下去,直接嗝屁了,而下药的人就是他的大儿子。 这下好了,家主死了,嫡长子下大狱,胡家群龙无首,那些旁支正想着霸占产业呢,七皇子殿下手持尚方宝剑进驻了胡家,以胡老爷生前有折子,说捐出所有的家产给朝廷用来救灾为由,用一块御赐的上善若水的牌匾拿走了胡家所有的家产。 不管胡家旁支和那些想占便宜的官员们怎么咒骂,百姓们倒是高兴坏了。谁叫七皇子接手胡家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开仓放粮,每家十石粗粮。 十石粮啊!一家五口的家庭掺和着野菜省点吃,可也吃一整年呢! 有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山呼万岁仁慈,七殿下恩德,民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无论当地官员怎么愤恨,可他们现在还真不敢做什么,人家好歹也是皇子,手里还拿着尚方宝剑,随便找个由头宰了他们都没人敢替他们说话。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脑满肠肥的想要刮地皮的,还是有不少清廉怀有报国之心的地方官员的。姬隐这一手,就招揽到了不少官员靠了过来,在这群人的帮助下,放粮放药的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 虽然文先生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扬州城再不复前些日子的死气沉沉了。有粮食填饱肚子了,人心就开始求活了。在姬隐的安排下,病患们被隔离起来,凡是谁家有人发病必须上报,若有隐瞒一律处斩。连续砍了几家人之后,百姓们又见识到这位菩萨心肠的七皇子也并不是一味的软和,赶忙听令行事。 全城的医生都被聚集起来,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每日行诊,哪怕救不下治不好,起码得保证不能让瘟疫疯狂传染。 这些事儿听着不多,可姬隐手边可用的人太少,哪怕有不少低品级的官员靠过来帮忙,也忙了个天翻地覆。 这天姬隐终于抽出空多睡了两个时辰,正在考虑如何措辞,请皇帝多派两百侍卫给他。要知道,他这次虽然行事隐秘,可太|子|党人也不是傻子,怎么胡家一直好好的,他一来江南,胡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拿不到他的把柄,可是只要这么一推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劲就一目了然了。 对于太子来说,要笼络百官,要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8 私下养兵,胡家是丢不得的钱袋子,自己这一刀砍下去,太子肯定会气个半死,若不想着报复回来,那太子就是圣人了。 现如今,他在扬州城里,这上上下下有无数眼睛盯着还好说,太子不敢对他做什么。可治灾总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他势必是要回京的,现如今他身边只有不到五十个侍卫保护,若不找皇帝多要点人,等他回京的路上,太子随便派一队私兵装扮成土匪来,那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只是这折子该怎么上,上面该怎么写,还得好生斟酌一番。皇帝近年来越发多疑,自己这次治灾办的这么漂亮,收揽到不少民心,肯定扎到了皇帝的肺管子,自己要是措辞失误,皇帝会不会以为自己恃功而骄,想要伸手要兵权了? 正思量着,就听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许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主子主……” 被打断思绪的姬隐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耐烦道:“许伴伴,我不是说了不许……”他话未说完,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紧随着许河走了进来。 这人满面风|尘,说是灰头土脸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狼狈。手持一根马鞭,一身早就看不出颜色的外袍,一下巴拉碴的胡子,头发脏乱的像干柴堆在脑袋上,眼珠子通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看到这个人,看他这个样子,姬隐忍不住有些恍惚,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姬康,那这辈子,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呢? 不期然的,一向成竹在胸的姬隐有那么一瞬间的瑟缩。 破虏看到姬隐好生生地披着衣衫斜倚在床榻上的样子,这口吊在心头的气才终于呼了出来。他一步一步朝着姬隐走了过去,嘴角漫上开怀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姬隐的脸,确定这个人还好好的,还活着,“长平,我来看你了。” 听到破虏嘶哑到几乎是气声的声音,姬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死死抱住破虏,他心底叫嚣着,这个人来,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辈子他终于是为自己而来了! “你个大傻子!你是不是傻,这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来啊!你个傻子!”语气有多严厉,姬隐脸上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破虏舔了舔嘴唇上开裂的血口子,拿下巴蹭了蹭姬隐的脑门,“哈,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呢。” 姬隐抱着破虏的脸仔细端详片刻,心疼地摸了摸他粗糙的皮肤,“你骑快马来的?” “那是,我带了三匹马,不眠不休跑了两天两夜,就为了见你一面,是不是很感动?”破虏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他凑到姬隐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姬隐的手抖了一下,他想打这人两下,为他不爱惜身子。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破虏的脸上,“许伴伴,去帮三公子备水。破虏,别睡,你先梳洗一番再睡,洗了睡舒服。” 破虏眼睛已经粘到一起了,他喃喃道:“我先睡会儿,你要是喜欢我的胡子,等我睡着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现在就让我睡吧,我好困。”他撒谎了,从京城到扬州,快马两天两夜怎么能到,他其实已经五天没有合眼了,现在确认长平没事儿之后,提着的心一放下来,这困意就好像潮水一般涌上来把他淹没了。 许河出去提热水了,姬隐抱着破虏,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傻子,骗谁呢,两天?我可不是第一次出京的小皇子啊。嗯,破虏你都臭了,好臭好臭啊,我替你擦洗吧?”嘴里说的嫌弃,可姬隐却笑的分外甜蜜,他轻手轻脚地帮破虏脱衣服,动作轻柔,手却抖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姬隐不老实了 谢谢大家给的雷和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 唐陆扔了1个地雷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522 13:19:13 读者“西垣”,灌溉营养液+520170517 20:58:32 读者“法兰西节操行”,灌溉营养液+4020170517 10:21:02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6020170517 00:28:46 读者“就是个废柴柴”,灌溉营养液+6620170516 09:23:14 ☆、我师父啊 因着心事儿放下了, 破虏睡的那叫一个酣甜。 一觉醒来身上虽然还有酸软的感觉,但是精神已经好多了,破虏感受着棉被摩挲在身上温暖绵软的触感脑子放空了半晌才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 “许听事许听事!” 许河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就看到破虏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在床上扭成麻花状, “我走的急,没带衣服, 许听事你帮我找套衣裳吧, 长平的太小了穿不进去。” 许河瞥了一眼破虏从脖子到胸膛上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再想起今天一早主子一脸餍足容光焕发的模样,心里就对这位爷的缺心眼感到绝望。他捧着早就赶制出来的新衣上前打算替破虏穿戴起来。 “嗨,不用不用,我又没残废,穿个衣服而已。”破虏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一些红斑, 不疼有点刺痒, 他伸手挠了挠, “这江南和京城就是不一样,这还没到夏天呢, 蚊子就这么多。我睡的这是长平的屋子吧, 许听事你今儿去弄顶帐子来给挂上, 长平那么细皮嫩肉的,我都被咬成这样了,他不得浑身大包啊?” 许河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抽搐着嘴角赔笑, 连声应是。 “对了,长平呢?” “主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许河抬头看了看天,“这都午时了,主子也快回来了。三公子您先洗漱,我下去准备点饭菜。对了,咱们现在吃的喝的都是有数的,您多担待些。”言下之意就是大荤肉菜什么的可没有啊。 “行了,我来的这一路上什么没吃过,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破虏穿好裤子,正打算弯腰把袜子随便套一套的时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拽住他的脚,动作轻柔地替他仔仔细细地把裤脚捋顺了再塞进袜子里。 “哎,你回来了啊?”一看到来人,破虏就笑了起来,他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门,“跟我说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水灾怎么样了,瘟疫呢?” 因着凑的太近,破虏脖子上那星点的红痕清晰地映入姬隐眼睛,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低垂下眼帘遮盖住里面肯定很吓人的渴望,“大水已经退了,可瘟疫蔓延,我不敢组织人手去修整周边的村庄,现如今只能先把灾民们都困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59 在扬州城内,一旦发病就全部送去北区关起来。”姬隐说着,想起那些染病的人上吐下泻不到两天就死,他的心底也微微有些发寒。 对于破虏来说,上辈子生活在大星际时代,瘟疫这种烈性传染病早已消失殆尽,对于人类来说,威胁最大的无外乎星际战争,或者宇宙核裂变射线之类的东西。要是owl还清醒着,好歹可以让他查查资料库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可是自从五年前开始owl一直沉睡,破虏对此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姬隐的肩膀,“那吃的喝的呢?我进城的时候听到全城百姓都在对你歌功颂德哦,你哪来这么多粮食分啊?” 听到这话,姬隐下意识地浑身僵硬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辈子他没有做出任何让破虏厌恶的事情,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才慢慢把胡家的事情说给破虏听。 听到胡家不但依仗着太子在江南胡作非为多年,甚至还借着这次天灾大肆屯粮屯药用人命搂钱,破虏的脸色是越来越差,直至听到姬隐的一番作为之后,他激动地抱起姬隐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哈哈哈……长平你真是好样儿的!就该这么做,让那群喝人血吃人肉的胡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囤积多年的钱粮又回到百姓手里去!”一想到那群行径堪比畜生的胡家人现如今该是何等挖心掏肺的疼,破虏就激动的不能自已,转了几圈尤不能挥洒心中的快意,又狠狠地在姬隐的脑门上亲了两口,“我还担心你向来心软,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优柔寡断呢!” 姬隐刚刚半遮半掩地说了自己来到江南之后的作为,甚至在说到自己下令把胡家众人无论老幼一律押入大牢候审的时候,心中的忐忑几乎要跳出喉咙了。他以为破虏会为此生气难过,觉得他冷血无情,甚至后面该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想好了。 哪料到破虏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他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脑门愣怔了半晌,呆呆地问道:“被押在牢中的胡家人里还有不少妇孺孩子,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破虏抱着姬隐摇晃了半天,他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会!他们吃金咽玉长这么大,依靠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的父兄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胡家的男人逼死了多少百姓,虽然这些妇女孩子并没有亲手作恶,可他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是胡家害人性命的帮凶。外面有那么多人因胡家而死,他们就算被羁押在牢里,好歹还活着。”破虏叹了口气,“就让律法来判定他们日后的出路吧。” 姬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若是我下令将胡家三岁以上的男丁尽数处斩,给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呢?” 破虏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又绽开笑脸,用脑门抵着姬隐,朗声道:“你才不会这么做的,我家长平这么心软,这种狠辣冷酷的事情你是做不出来的。” 姬隐苦笑起来,他很想说,我做过,上辈子我就这么做了。 “而且,我知道的,咱们长平是有大抱负,大志愿的。你心里装着这天下百姓的兴衰疾苦。”破虏想起这几年来,姬隐把六部轮了个遍,在工部时为了农具的改良而和几位工部老臣据理力争;在兵部时为了打击空饷让士兵们不被刮油太狠能够填饱肚子去打仗不惜得罪一大批将领;在户部时不但要算计国库账目的多寡,甚至大丰年还要抠出银子平抑粮价,就怕谷贱伤农。 他捧着姬隐的脸蛋,直视着他的眼睛,放轻了声音:“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心里是知道的。”知道你心怀天下,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姬隐想说自己才没有,他这辈子只为复仇而来,心里根本没有装着什么百姓兴衰疾苦,可是当看到破虏清亮的眼睛时,嘴边的话哽住了。他不禁扪心自问:若你真的是为复仇而来,只要按照皇帝的心意拿下胡家即可,何必又担心能不能寻到文先生,能不能救下这批灾民?若你只想要皇位,又何必因着一群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孤儿们的哭喊,就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了一大半? “长平?长平?” “嗯?”等姬隐回过神的时候,破虏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抓着粗面馒头就着菜汤吃的无比香甜。 “许听事说什么找人,你在找谁啊?” “我在找文晗先生,据说他手里有能救治这次瘟疫的方子。”姬隐依旧神思恍惚,他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圈禁在王府里,就等着皇帝一杯毒酒下来的时候,据说不少江南百姓自发上京去跪宫门,就为了替他求一个活命的机会。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那些年没有白活,自己好歹也在这世间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痕迹? 文晗?破虏端起一碗汤恍恍惚惚地往嘴里就灌,“嗷嗷嗷嗷……烫烫烫……” 姬隐的心思完全被拉回来了,一看他那样,赶忙跑去小厨房端来一大瓢井水,“破虏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身边都晃荡着各式各样的人精|子,蠢成破虏这样的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可是看到破虏眼泪汪汪,耷拉个舌|头不停倒喘气可怜巴巴的模样,嘴边的话就换了,“你小心些吧,怎么喝个汤还能烫着?” 破虏把舌|头浸在冰凉的井水里,这才舒服了些。他大着舌|头嘟囔道:“唉哟,还不是你说起文晗,我知道他在哪儿嘛。” 姬隐没有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的人,破虏居然知道,他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把抓住破虏的手连声追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破虏斜了一眼他,“舌|头疼……”本来还想撒个娇,说你关心一个老疯子都不关心我的伤,可是看着姬隐激动的脸色陀红,他不由得在心底唾弃了一番自己的思想觉悟之低,“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一个疯疯癫癫说我骨骼惊奇的老头?” 姬隐哽住了,说实话,破虏这些年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大吹特吹,说什么他三四岁的时候,出门买串糖葫芦就碰到一个看似疯癫实则高人的老头,说他骨骼惊奇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要带他上山教他武艺。当时他还笑话破虏,说这种低劣到破漏百出的话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拐子,得亏平胡哥挂念你,看你一个人出门不放心跟出来了,要不然你早让人拐卖到深山里给野人当儿子了。 “你……是说……那个老疯子?”姬隐觉得世界都奇幻了,他曾经见过文先生一面,一身青袍在大风中猎猎作响,虽然年过花甲,却鹤发童颜,长髯飞扬,修眉凤目面色超然,绝对一副高人风范。 破虏吧嗒吧嗒嘴,“对啊,就是他。他被我二哥撵走之后,还每天晚上偷偷潜进我家,教我习武来着。要不我那手剑法是跟谁学的啊?嗯,他还说我算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什么的,当时我不是打算逃家么,就是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0 准备去找他,跟他一起走来着。”说着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泥哨子递过去,“喏,他给我留了这玩意儿,说我|日后要是想通了,打算跟他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来扬州城吹一吹,不出一时三刻,他马上能赶到。” 姬隐看着手里的这个泥哨心潮涌动。看这哨子,样式虽然丑陋稚拙,可入手温润光滑,就知主人十分爱惜。破虏一直戴着这个东西从不离身,说明他对于江湖的渴望从来没有忘却过,可他却从来没有吹响。 “你……破虏哥,你后悔吗?”姬隐攥紧了泥哨,有些忐忑地问。 听他这么问,破虏先是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答应陪你长大的,我这人毛病虽然多,但是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说着呼噜了一把姬隐的脑袋,笑容却不自觉变得有些暗淡。 姬隐知道了,破虏虽然从未后悔过,但到底意难平吧?他忽然有些惶恐,自己和破虏要的终究不同,他要的东西在朝堂在权谋,可破虏要的是仗剑江湖,快意纵马。现如今他是留下了,可他能留几年,一年?三年?五年? 这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他的! 这个认知让姬隐有点喘不过气,他攥着泥哨转身就走,“破虏哥,你吃完就歇着。” 目送姬隐离开之后,破虏叹了口气,端起瓢里的井水一饮而尽。刚刚姬隐突然变了脸色他是看见了的,也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变脸。原本他想着,长平年纪还小,这些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他好,他没有安全感只能格外依赖自己也是正常的,等长大了,手里多攥点东西有了安全感,这毛病就好了。 可是如今看来,随着年纪渐长,长平这毛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严重了些。 破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分家那天父亲又跟他提起要自己入破虏军的事情,他也早就有此打算,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本想着等长平十五岁一过,能够外出开府的时候,他就打算去边关的。 这些年跟着长平,他也算是明白了,长平背后有大舅推着,不由得他不往前走,不和兄弟们争□□势。可大舅却只是表个态而已,并没有给长平什么实际的帮助,太子有名正言顺的地位和一干党羽帮忙,六皇子虽然插手政事晚了些,可好歹母家在东南军队有着庞大的势力。 唯独长平什么都没有,没有母族帮扶,没有大舅的偏爱,只能靠着自己,单枪匹马殚精竭虑才走到现如今的地步,想要再进一步是何其艰难。 他在zheng事上对长平毫无助益,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军中打拼一番,一来可以满足老爹的夙愿,二来等他手里有了兵权,也好让长平能够在几个兄弟面前腰杆子能硬一些。若不是突发此事,他本想着找个好时机,跟长平谈一谈他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可看长平这模样,破虏心里总觉得他要是就这么走了,长平的心理状态可能会崩溃。 破虏成功地把自己挠成一头狮子,转身扑到床上继续犯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思考,要不要参加端午节日万活动,如果参加,三天每天日万哦 谢谢小天使路过君浇灌的40个营养液,么么哒,爱你,比心 ☆、不过分吧 姬隐虽然心里难受,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全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肩上担着呢,现如今哪有功夫胡思乱想, 他在书房里吹响了这泥哨之后就一直在等着。 “哟,怎么是你这个小娃娃, 我的亲亲小徒儿呢?”伴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一个衣着破烂满脸泥灰的老头窜了进来。 人还是那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 可姬隐真的没法把眼前这个头发胡须肮脏凌乱的老头和上辈子见到的文先生联系起来。 老头围着姬隐转悠了两圈,砸吧着嘴,怪里怪气的说:“啧,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哪方深山里出来的狐狸精,把我的好徒儿迷的魂儿都没了。说好了要跟我去行走江湖,一眨眼的功夫, 他就反悔了, 说什么你离不了他。”说着大喇喇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半躺下来, 耷拉着眼皮子开始搓自己身上的脏泥,“呵, 今日一看, 你这道行还挺深。行了, 收起你那副嘴脸,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 听他这么说,姬隐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先是替他斟茶,又把准备好的点心端到他手边放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久闻文先生大名,此次天灾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不说,这瘟疫还要带走他们的性命。隐在此恳求文先生发大慈恻隐之心,救救这疾苦众生吧?” 文晗把身上搓下来的黑泥团成一个个小球摆放在塌边的小桌上,眼皮子抬也未抬,“哈哈,说的多好听。是啊,这瘟疫我看了,烈性啊!啧啧,要不了多少日子,现在染上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百姓是死是活,是你们姬家的事情,是现如今皇位上的人要担待的,跟我这个老乞丐有什么关系呢?” 若不是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姬隐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语气狠辣讽刺的老乞丐真的就是上辈子主动献药悲天悯人的老者。他有点拿捏不定,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文先生同意救人。 “是,这天下百姓的生死疾苦确应该由我姬家担待,但是,现如今江南数十万性命都攥在先生手里,您……” “哦,这些人的性命是命,那我文家上上下下近千个族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文晗说着终于抬起眼睛看向姬隐,那眼睛里湛染流露出无尽的杀意和狰狞,“我文家自药佛老祖起,百多年来活人无数,自问对得起天下苍生。可你姬家,为了一个什么莫须有的长生药方,就能干出屠戮文家数千条人命的事儿来!怎么,现在急了,怕这瘟疫害了你这姬家子的性命?怕这瘟疫蔓延去京师,取了皇帝老儿的性命?” 姬隐悚然而惊,这又是哪一出? 在得知文先生居然是破虏的师父之后,他猜测文先生可能会对他没有好感,毕竟人家看好的徒弟一眨眼就被他拐走,还陷入宫廷斗争之中,此人若是对他温和可亲那才是见鬼了。可若说这文家和自家有什么瓜葛,甚至还牵涉到一族人命这事儿,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看这位现如今择人欲嗜的模样,就知道是肯定不愿意出手相救了。姬隐想着,既然上辈子这位文先生愿意献出药方还上京面圣,那这事儿就不是无可缓转的,只不过他没有找到能够打动这位的法子而已。 “请先生告知隐,如何才同意出手救人呢?若隐能够办到,定会替先生办到。”姬隐想起城外的病区里的大火就没有熄灭过,那一具又一具的尸首不停地投进火场里烧成一捧灰,每天都有无数百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1 姓围在病区外面哭的撕心裂肺。他咬了咬牙,一撩袍子就跪了下来。 看到姬隐跪下了,文晗哈哈大笑,拿起桌上排放的整整齐齐的泥丸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姬隐的身上,“哎呦呦,我好怕啊,姬家的龙子凤孙给我这个老乞丐跪下了!你们姬家人向来是求人时谦卑和顺,用完后斩草除根,啧,您这一跪,真是吓煞老乞丐咯!” 姬隐是什么人,在冷宫里为了活下去,连太监的胯|下都钻过,这些区区的泥丸子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任由文晗发泄情绪,脑子却转的飞快,文家一族自文药佛之后就真正成为世人心中的神医世家,在前朝时皇家就一定会给文家封个一品的虚衔以示尊敬。 到了本朝以后,因着文家人曾救助过姬家太组,太组上位之后本打算给文家大肆封赏,却遭到文家的拒绝,他们合家搬迁到了江南一代,族中那些没有学医天赋的孩子就全部出去行商赚钱,供给文家人免费为百姓治病。 可是,自从四十年前,文家忽然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遍布全国的大药铺也陆陆续续都换了东家。当时人人都说文家这是活人无数攒够了功德,打算退世隐居修仙飞升去了。对于这样的坊间谣言,愚夫愚妇会信,可姬隐绝对不会信,当时看到这段野史的时候,他还曾猜测过文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仇家,不得不扔下偌大的家产,全家躲了起来。 现如今,他从文晗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四十年前文家人一|夜之间消失和他的祖父肯定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若是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这次求药怕是…… 看姬隐这种温柔谦卑的模样,文晗心中愈发的痛恨,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四十年前,也是长着这张俊脸的中年人先是温和谦卑的向他祖父求药,求药不成居然恼羞成怒带人杀尽了文家族地所有活口。那一日,当他外出采药归来,却发现自家村子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而那狗皇帝杀了数百人尤觉不足,甚至还派出探子要把所有在外走商的文家人也一并斩草除根,若不是那人相救,他怕是也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 一想到这儿,文晗的眼睛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他凑到姬隐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看,那眼神锋利如刀刃,好像要把姬隐乱刀分尸一般。 “若你想要我救这江南百姓,可以!”文晗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当啷一声扔到姬隐的面前,“用这个,在自己身上扎十六个窟窿,最后一下要端端正正扎在心窝子上,我就拿出药方。” 姬隐看着面前这把断剑,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苦笑。上辈子,他明明有和皇帝鱼死网破的能力,为什么乖乖伏诛?不就是因为有人传话进来,说若他不饮鸠伏诛,就要给那些上京替他跪宫门的江南百姓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么?谋逆是要牵连九族的,那时候的皇帝已经疯魔了,他不敢赌,因为他打心底知道,这个人是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不敢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去搏一把,最终只能饮鸠而死。 想不到这辈子明明想着绝对不要再去考虑什么天下苍生,要狠下心来,去夺位去为帝,却还是不知不觉的走了上辈子的老路。想起病区那日夜不停的大火,想起城里彻夜的嚎啕,姬隐颤|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断剑,也许自己的重生就是一个笑话,现在死了也好,最起码能换来数十万百姓的活命,而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绊住破虏的脚步,他本来就是一只自在的鹰,不应该是困在囚笼里的家雀。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破虏跨着大步子冲了进来,他一把夺下姬隐手里的断剑,噗通一声跪在文晗的面前,“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因为不放心姬隐,他纠结了半晌还是打算来看看,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什么姬家杀文家一千多人,师父居然要长平自戮的事情。 “师父,你说话能靠点谱吗?”破虏膝行上前把断剑塞回文晗怀里,然后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多日不见,不知道师父现在牙口可好?胃口可好?” 文晗看着这个虎里虎气的少年,眼底一片湿热,这孩子和那人是真像啊,年岁越大越像啊!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破虏的脑袋,“师父一切都好,现如今一顿还能吃个肘子喝一坛春风醉,我的狗儿还好否?” 破虏凑过去亲昵地拿脑门顶了顶文晗的肚子,“我可好了,对了。”他伸手拉过姬隐,给文晗介绍,“师父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长平,他是不是好可爱?啧,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说话还是不靠谱,当初忽悠我说自己是什么天上的老神仙想骗我的糖葫芦就算了,怎么能搞出这样的玩笑,你看长平都吓坏了!” 姬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使,合着自己刚刚那番纠结,那番赴死之前的自我剖白都是因为一个玩笑? 文晗收起了慈爱的笑意,他一把将断剑又丢到姬隐面前,一字一顿道:“狗儿,为师这次可不是开玩笑!” 破虏愣住了,他张口结舌搜肠刮肚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那师父的家人?” “对,我文家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条性命,都葬送在你这位好长平的祖父手里,就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什么长生方子。”说到这儿,文晗自嘲一笑,他的曾曾曾祖药佛文仲明确实活了一百六十多岁,可那是因着天赋异禀外加好生保养,这天下哪有吃下去就能让人活个百多年的药。 “这把断剑就是他祖父的贴身佩剑,上面可有皇家御制的刻字,他这位皇子想必是能认出来的吧?”说着他定定地看着破虏的眼睛,“狗儿,他祖父用这把剑在我父亲身上扎了一十六个窟窿,下令屠杀尽我族人,现如今我就要这人一条命,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啧,湿乎乎要弄死姬隐 对了,从明天开始,27.28.29.30.31五天,每晚8点见,咱们日万搞起来!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超感动的,爱你们,比心。我滚去码字了。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2 23:45:19 怎么不加更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5 21:03:5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6 00:38:54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5 23:37:38 读者“怎么不加更啊”,灌溉营养液+820170525 21:03:53 ☆、意外受伤 因着自打认识师父开始, 这老头子永远是满嘴跑火车,一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2 忽儿说自己是什么隐士高人,一忽儿又说自己是当今武林魁首天海剑派的掌门人。刚开始破虏还会被他忽悠到, 时日久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师父关于自身的任何话了,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说出自己是外星来客什么的呢。 可是看师父现在双目含泪,浑身颤|抖的样子, 破虏觉得, 师父说的可能是真的。 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家外公当年真的干出了杀人全家的事情?! 破虏转头看向姬隐,“长平,你说……” 姬隐苦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回答他:“这剑确是皇家所有, 而且, 极有可能就是祖父的。”那剑柄上还刻着天枢二字, 据记载,太组曾经南征北战之时, 手持一把高人所赠之剑, 剑名天枢, 太组甚为心爱日夜不离。登极之后,太组言此剑杀|戮太过,故而锁入深库,再不得现于人前。 这下破虏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自己尊敬爱戴的师父, 一边是自己宠爱呵护的弟弟,师父背负一家上千条人命的血债,现在想要讨回点利息,是理所应当的,可长平又何其无辜,当年发生那事儿的时候,他连个受精卵都不是呢。 破虏知道,今日若不让师父出了心头这口恶气,那这扬州城里数十万百姓怕是就得挨个等死了。他咬了咬牙,语速飞快地说:“当年杀害师父家人的是我外公,我虽不姓姬,可这血脉是连着的。若师父想要报仇,我这个做外孙的也可负担一二。”说着,一把抢过姬隐手里的断剑,直接就在自己的肩膀扎了个对穿。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太快了,就连姬隐这个最为了解破虏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傻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随着破虏闷哼一声,拔出肩头的断剑,想要再扎一下的时候,文晗才被飙射出来的鲜血激的回了神。他上前一把抓住破虏的手,看着他肩头汨汨流出的鲜血,眼泪刹时间就滚了下来,“你……你这孩子,当真是要气死为师吗?” 姬隐更是被破虏这出吓的肝胆俱裂,他死死的抱住破虏,一手捂住他肩头的伤口,连声大喊:“许伴伴许伴伴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喊到后面,嗓子都破了音,几乎要带出血来。 文晗此刻哪里还有刚刚怪诞愤恨的模样,他被姬隐这声喊大夫提醒,赶忙伸手点了破虏肩头几处穴位,这才止住了不停往外喷溅的鲜血。 “卧槽,你是煞笔吗?怎么我睡了一觉,一醒来你又把自己搞伤了?”owl的尖叫声响彻破虏的整个精神域。 破虏也觉得有些懵逼,他就是想着先扎自己两下,依着师父对他的疼爱,这事儿肯定就先糊弄过去了,给长平争取到想辙的时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下去,居然扎破了肩胛上动脉。他顾不上应付还在继续咆哮的owl,转头赶忙摸了摸姬隐的脑袋,“别怕别怕,长平别怕,就是一个小伤口罢了。” “小伤口你妹啊你伤到动脉了,动脉你懂吗?你特么以为自己是铁血战士啊,还玩什么三刀六洞的把戏!卧槽卧槽,这剑上面还有铁锈,要不是我及时醒过来,你特么就算不死于失血过多,也要死于破伤风了你造吗?”owl一边跳脚,一边启动应急程序,开始给破虏进行全方位的杀菌免疫。 看着破虏这样,姬隐的脸色一片灰白,他根本听不见破虏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依照本能死死的捂着破虏的伤口,两眼发直,嘴里还在嘶喊着请大夫请大夫。 文晗一把掀开姬隐的手,从怀里掏出药粉仔仔细细替破虏包扎好了之后,才一个巴掌扇在了破虏的脸上,“为师教导你多年,就教会了你怎么自戮吗?”他是真的痛心,自己已经年过花甲,一生无妻无子无家,当年肖想过的人早就化作一坯黄土守在北疆,而破虏可以说是他后半生最大的慰藉,是他的心肝肉,是他唯一能够怀念那人的所在。 破虏被扇了一巴掌也不生气,他讨好地冲文晗笑了笑,抖着发白的嘴唇说:“师父,我这剑扎的有点狠,你等我歇歇,我歇个几日再扎剩下的十五下,成不?” 还剩下的十五下?! 文晗简直要被破虏这种死皮赖脸的精神气笑了,他看着破虏说完就用剩下那个能动的胳膊环住身旁的人,一个劲的放低了声音安抚对方的样子,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十年前。 那时候,他不过一未及弱冠的少年,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父祖好生学医,以求日后能够达到老祖的地步,济世活人泽被苍生。可是,一次外出采药回家,就发现文家村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的母亲抱着幼弟幼妹被人扎的像刺猬一样倒在墙角,而他的父亲至死都没有瞑目,心口还插着这柄天枢。 天枢啊!那不就是当年祖父赠给刚刚起义的太组的佩剑吗? 文晗还没有来得及为惨死的家人痛苦伤心,准备斩草除根的侍卫们就围剿了过来。他只能仗着自己对周边山林的熟悉,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躲藏。也就是那时,他遇到了刚刚打退水寇,自江南返京的破虏军,遇到了那个豪爽落拓的大将军。 他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文晗,明知皇帝下令要铲除所有文家人,却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收留了他,将他打扮成小厮藏在自己身边,躲过侍卫们的搜查。那时候的文晗正处于对谁都抱有恶意的状态,对于此人的呵护那是一万个排斥。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哦,对了,他一边抓了人家满脸血痕,一边踹翻了对方端过来的药碗,像个刺猬一样蜷缩在床脚,“你这皇帝的鹰犬狗贼,想要抓我去邀功,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那时候的文晗还是一个读圣贤书,浸泡在药香中长大的孩子,这句话可以说是他生平说的第一句脏话,也是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脏话。 那人摸着刺啦啦的络腮胡,笑出满脸的细纹,一双眼睛里荡漾着包容的笑意,“小家伙,你别怕,我不会害你。你身上有伤,你得喝药治病,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走。”他叹了口气,慢慢伸手摸了摸文晗的后脑勺,“虽然我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可我绝不信文家人能做出弑君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能说道的东西。等你伤好了,我送你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躲个几年,等年岁大了,长相变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皇帝的心腹吗?” “哈,我钟家人只是忠于这天下江山,百姓苍生!陛下如今年岁上来了,这性子啊,是愈发的……”说着又转身去端了一碗药递过去,“喝吧,你是文家的小神医,应该知道我这药是没问题的的吧?我有个儿子,比你小不了几岁,生平最怕喝苦药,你怕不怕?” 文晗当日也不过一十五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3 六的小少年,哪里经得起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这么激将,接过药碗闻了闻没问题,一饮而尽后就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粗野的汉子。 “对了,我叫钟钺,你可以叫我钺叔。”钟钺笑着拍了拍文晗的脑袋,转身出去了。 文晗才不会叫什么钺叔,他把头埋进膝盖,哽咽道:“说的好听,忠于天下苍生百姓,我文家也是苍生百姓的一份子,你既然知道我家的冤情,为何不反身去杀了那个狗皇帝替我文家伸张正义?呵,钟狗!钟狗!忠于狗皇帝的一条狗!” 自那日之后,钟钺真的做到了他自己承诺的事情,一边放慢了回京的步伐好让文晗养伤,一边又想尽法子安抚痛苦焦躁的文晗。在他噩梦连连无法入眠时,是这个人抱着他哄他入睡;在得知他不会骑马,又走不了长路的时候,这个人劈砍了不少树木,折腾了好几天,愣是给他折腾出一辆不会散架的马车出来。 当文晗的伤终于痊愈的时候,也到了分别的日子。 那天真是个好天气,碧天如洗,万里无云。 钟钺拿出一封散发着墨香的信笺递给低头不语的文晗,“拿着,这里面是我给你弄的路引,有了这个,你去通州附近的村落随便找个小村子先落脚。”又拿出一个包袱塞到文晗怀里,“这里面有三天的干粮,还有一百两散碎银子银票,别吝惜,该用就用。我这次行军没带多少现钱,等我回京之后,定会想法子托人给你送银子过去。” 文晗拿脚在地上磨出了一个小坑,沉默半晌才冷冰冰地开口说:“你要回狗皇帝身边了?”他想问问这个人能不能跟他一起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看明白了,懂得每有一道旨意下来,这人就要就着夜里的冷风喝半宿的酒是为了什么。“你也不喜欢京城,不喜欢待在那个狗皇帝身边,对吗?” 钟钺叹了口气,笑着给了文晗一个栗子,“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我的家都在京城,我不回京又能去哪儿呢?”看着文晗泪眼朦胧的样子,钟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这一别,青山未改绿水依旧,两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等文晗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钟钺每个月送来的银子,他就知道出事了。等他打扮成乞丐的样子混到京城,就听说钟大将军在两月前战死边关,留下娇|妻幼子甚为可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文晗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的魂儿都碎了一半,自那天起,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 人人都说破虏像极了他的母亲,可文晗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想说,那是因为你们未曾见过一个叫钟钺的男人,破虏和那人才是如出一辙。 “狗儿,瘟疫药方在此,这瓶药你一日三颗,吃完这伤也就好了。”一想到那个人尸骨无存,文晗就待不下去了,他扔下一瓶药和一张纸,转身就从窗户里窜了出去,“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姬家人,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 “师父?师父?”叫唤了两声,发现文晗已经远去,破虏抓起手边的药方递到了姬隐的面前,“长平,你看,你看,瘟疫药方!哈哈,这一剑扎的还是挺值的嘛。”破虏心里先跟师父道了个歉,实在是人命关天,他虽然进城不久,可瘟疫每天能带走多少人命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既不能让长平死,又不想让百姓死,破虏只能无赖一次,先欺负欺负师父,日后再好生弥补他老人家吧。 姬隐刚刚被破虏安抚的安静了下来,一听他这么说,又气又急,抬起手来想给他一巴掌,可是看到破虏惨白的脸色,他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哆嗦着嘴唇,冲破虏嘶喊道:“你……你知道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吧,就差……”他不由得想起母亲总是咒骂他是丧门星,生来就会把身边亲近之人一一克死。对此,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是想想,自打破虏到他身边之后,受过多少伤,历经了多少磨难,他觉得,母亲的话可能是真的。 破虏冲愣在旁边支棱个手,不知道该干嘛的许河做了个热水的口型,把他打发出去之后,才伸手抱了抱姬隐,亲了亲他高高肿起的脸颊,“你再生气也不能打自个儿啊?再说了,我今天都算好的,就想着随便扎点伤口,好让师父心软,争取点时间让你想想辙。没想到,意外之喜,就扎了一下,师父居然把药方给我了。” “哈哈……确实是意外之喜,要不是我醒过来,你现在早就失血过多死翘翘了,谢谢!” 破虏没有理owl的冷嘲热讽,他把药方递到姬隐的手里,“你看,现在咱们有药方了,你可以救活这一城的百姓了。” 姬隐嘎巴着嘴,他想说,我要救这一城的百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付出这些?可是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拿起药方转身就走,“许伴伴,你留着看护钟三公子,若他有个什么差池,你就提头来见!” 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一直疯魔了一样,非要把破虏圈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做错了。 等到破虏终于吃完药,躺床上了,这才有空跟owl打招呼,“嗨,owl,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见你个头啊!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啊?不是说好了,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吗,你居然能干出往自己动脉上扎刀子的事情!我需要对你的大脑做一个全方位的扫描,我怀疑你的脑子出问题了!” “啊……这个,我先解释一下,今天就是操作失误,没想到那剑看着锈,用起来好锋利啊!我这一不小心,就扎偏了。”破虏沉浸到自己的精神域,就看到owl缩在角落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蘑菇,他赶忙上前把owl抱在怀里,“好伙计,别生气了,好吗?你能醒过来,我真的很开心。” owl顶着一脸眼泪,转身就给破虏一个大白眼,“你也知道那剑上面有铁锈,那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会造成破伤风啊?你知道破伤风的人会死的多惨吗?求你了,长点脑子好不好,你现在的身体就算经过我的改造,那也就是比同时代的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你身体里面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抗体,破伤风这东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致命的,你懂吗!” 破伤风? 破虏挠了挠头,“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懒得跟你说。”owl拍了一把破虏的脑袋,“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变着法儿的就把自己作死了?我早说过,姬隐这人有诅咒光环,你别往他身边凑,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你这次能为了他往自己身上扎刀子,下次是不是就能为了他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咳咳,那个,确实。没有你在我身边帮忙,我真的会过的很凄惨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4 啊。你一定不能抛弃我。”破虏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现在充能怎么样了?” “关机沉睡五年,让我节省了很多能量。这五年来,能量收集器也积蓄了不少,嗯,应该够我带你再次进行一次空间穿越了。”owl老话重提。 破虏再次歪楼,“那就好,我还打算着这事儿一了,就去边关呢,有你这个大杀|器在身边,我一定能够重现上辈子的辉煌,成为这个时代的战神!” “战神个鬼啦!不过你能有离开那个扫把星的想法,我很欣慰。说真的,哪怕去战场,有我帮忙,你肯定没事儿的,绝对要比在这个扫把星身边安全的多。你打算什么时候走?”owl对于姬隐那是越看越不顺眼,一听到破虏终于要离开这个人了,整个人兴奋的不行,早就忘了要责骂破虏的事儿,转头兴致勃勃地计算起到了边关应该怎么打仗,应该收集哪方面的数据。 破虏抱着owl就地坐下,他想了想,说:“等江南这事儿一了,我护送长平回到京城之后,就向大舅请旨,前往北疆。” “呵,这么干脆?” “我思来想去,可能是一直陪着长平,导致他心理上太过于依赖我了。这样不好,我听爹说了,大舅打算这一两年内就替长平赐婚,他也是到了能结婚娶妻的时候了,我总不能还让他这么死黏着我吧,那他的王妃不得恨死我了?” “哈哈哈……说实话啊,若不是姬隐这家伙的脑电波和荷尔蒙分泌的极其没有规律可循,照他这么粘你的架势,我真的以为他是爱上你了。”owl想起姬隐总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破虏身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永远粘在破虏身上的模样,整个人笑的直哆嗦。 “你确实应该走了,不然再这么下去,等姬隐一结婚,人家老婆看你俩这样,还不得活吃了你啊?” 破虏伸手在owl脑门上凿了个栗子,“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还有,这种话不能说,这个时代你也看到了,有一条全世界默认的规矩,就是男人只能和女人相爱结婚。”破虏想起姬隐那样儿,也笑了起来,“嗨,你别说,照这几年我俩那个黏糊劲儿,他要是个姑娘,我估计大舅肯定早就给我俩赐婚了。” “唉,虽然星际时代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是只要不触及人造人和自然人之间的那条线,什么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谁管你啊,你就是去爱一座机甲,要申请跟机甲结婚,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owl有点怨愤地碎碎念,“早知道会来到这儿,我当初就不该太矜持,cambiel追求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先和她相处试试嘛。” “哈?cambiel?那不是机甲女神吗?她倒追你?我可不信。” owl急了,他跳起来比手画脚道:“你看看我,看看我,伙计,你说实话我哪里不好了?是,cambiel是机甲女神,我承认,谁让她是最新出产的呢,无论外形还是ai肯定都是最先进的。可我也不差啊,要知道我曾经可是伴随着森瑞一起拿下战神名号的机甲哎!而且我还是举世无双的机甲之神索德格斯大师亲手制造出来的,这格调那是相当的高,好吗?!” “好好好,你很棒很棒,cambiel倒追你说明她非常有眼光嘛!”一看owl急了,破虏赶忙举手投降,“伙计,这次真的还得麻烦你了,我爹去了南蛮,那我肯定得去北疆。我希望你能在去北疆之前,把能够得到关于北胡所有部落的消息全部记录下来,尤其是那边的地图,能记录多少记录多少。” 他想了想,继续说:“关于北疆的资料,我家里的你肯定都记录下来了。我回京之后,去找大舅问问,看能不能讨到更加隐秘的一些资料。那边气候多变,不是沙漠就是草原,无论是寻找水源,还是确定方向,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次真的得拜托你了,你的磁力场系统修复好了吗?” owl拍了拍胸口,“你以为我这几年的觉是白睡的啊?早就修复好了,不但修复好了磁力场系统,我还把远程射线扫描也修复好了,虽然很费能量,但是必要的时候,这玩意儿可是能救命的哟。” 两人就着去北疆之后应该如何做絮叨了半天,owl小心地戳了戳破虏,“你真的打算走了?” 破虏懂他的意思,苦笑道:“嗨,我不走,长平就始终长不大。再说了,你可知这些年他为了替我挡掉那些明枪暗箭阴谋陷害耗费了多大的心血?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人都能看出我是他唯一的软肋?太子能看出来,姬暄能看出来,姬晔能看出来,余党众人更是能看出来。” “我……我就说了嘛,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这点上,owl找不到姬隐的黑点,只能拿皇宫这个话题黑一黑了。 “长平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等不了了,要不了半年,太子就要迎娶绣儿,这事儿谁都无法改变。楚家也是军功起家,现如今楚啸还掌管着一部分京城守备的权力,一旦楚家彻底站上了太子的船,那太子必然实力大增,对上大舅怕是也不怵,更何况长平一介势单力薄的小皇子呢,太子伸伸手指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 破虏拍了拍owl的背心,“我得去北疆,我要打退北胡,拿下泼天军功,成为长平背后最锋锐的一根长|枪,太子等人才不敢随意动手。” owl不满地翻了翻眼皮子,斜着嘴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姬隐这个家伙。你这爱心得泛滥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你就不能想想你自个儿?当初是谁跟我说的,自己要去闯荡江湖,要白衣仗剑,让江湖中人见了你就口称一声钟少侠年轻有为啊?” 说着,比划了个仗剑而立的模样,“原先死活不愿意去打仗,说什么见多了厮杀,这辈子不想再看,你爹都跟你闹成那样了,打了你多少回,也没见你改主意啊?怎么这姬隐是有毒啊,还是迷魂药,你事事为他着想,这连打仗都愿意去了?你爹要是知道,你是为了姬隐才改主意的,他不得打劈了你!” 破虏看到owl这幅怪样,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你这三头身就别搞什么大侠出场造型了好吗,真的很……” “滚!” “我啊,不单单是为了长平。以前刚来这儿的时候吧,可能是我哥我爹我舅我姨母我身边的每个人都那么宠爱我,保护我,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时代也挺美好的错觉。” “绝对是错觉!这个辣鸡的,封建的,没有人权的时代一点都不美好!” “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有些狰狞的丑恶的东西浮出水面,我才知道自己当年的作为有多么任性。我爹为什么一定要把破虏军让自家孩子来继承?因为破虏军是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5 我钟家人的命脉,是钟家人安身立命的所在。若破虏军的继承人不是钟家人,那钟家在皇帝那里就失去了用处,一个失去了用处,但又掌握了不少皇家内部消息,甚至见识过皇帝所有龌龊和不堪的家族,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消亡。” 说到这儿,破虏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是一种传承,一种责任,并非咱们俩当初说的什么封建王朝的糟粕思想。我大舅的那个性子,这些年越发的像外公了,你看看他做的事儿,明知道太|子|党人在外罔顾百姓生死,疯狂敛财,草菅人命,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管,因为平衡!他怕打破了这种平衡,没了太子还会有其他儿子上来觊觎他的皇位,所以他宁可暂时养着太子这头狼,反正他远在朝堂,一天操心哪些儿子有野心都忙不过来了,哪里理会的百姓的死活?” “所以,你选择姬隐?你不怕他以后也会变成现在这个老皇帝这样吗?要知道,现在这位昏聩的老皇帝,年富力强之时,也是一位挺英明的君主呢。” 破虏笑了笑,没有答话。起码,现如今看来,长平的心里是有百姓的疾苦的。至于日后,谁说的准呢? 太守府。 扬州太守看着坐在上首那位腰悬宝剑,端着茶杯一下一下撇茶汤的少年,再看看他身边围着那几个膀大腰圆,彪悍精壮的侍卫,这身上的冷汗是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 姬隐举起茶盏轻唾一口,闭着眼睛回味了半晌,这才笑眯眯地冲扬州太守说:“啧,白太守好享受啊,这上等的雨前龙井,我在宫里多年都未曾有机会尝一口,您这日子过的,可比皇帝自在滋润多了。” 这话一出,白太守两股战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殿……殿下何处此言,这……这……”他能说什么,说殿下尝错了,这不是雨前龙井,就是普通的茶叶?还是说,这都快入夏了,今年的贡茶还没来得及送入京城? 姬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开始打量这太守府后院大厅,“啧啧,好个富丽堂皇的地界,都说扬州城里富的流油,我还一直不信。想我掌管户部这么久,扬州每年交上来的税银总是拖拖拉拉,今儿上折子说某地涝了,明儿上折子说某地旱了,这旱旱涝涝的,税银肯定就缴不足。一个缴不足税银的地界,哪儿能富的流油,这不是胡扯吗?” 姬隐凑到白太守面前,拔出腰间的宝剑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您说是吧,白太守?” 白太守现在觉得眼前这少年哪里还有刚刚见到时那种心痒痒的惊|艳,说他是地狱而来的恶鬼也不过分啊! 他看着在自己脖颈处明晃晃的剑,只觉得裤裆一热,眼泪鼻涕都要下来了,“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臣万死,但求殿下饶了臣的一家老小,他们……” 姬隐看了一眼旁边的堂屋,听到里面传来支支吾吾的哭喊声,好似听到仙乐一般,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起来。他竖起手指摇了摇:“哎哎,这话儿说的,我何曾对你一家老小做了什么,无非是请他们去内室品茶而已,你这样说,可是指责我动用私刑?啧,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白太守还没喊出口的求饶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嗓子眼里,他是真悔啊。早知道这位不是个善茬,早在胡家出事之后,他赶忙举家回京,求太子相救不就好了。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为了胡家那点家产,想着能不能在七皇子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这就被人抓住了把柄,现在一家老小都陷人手里了。 姬隐翻看着手头的账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乙未年七月,收灾银十万两,自留两万两,送太子府八万两。丁酉年四月,取河工银子十七万两,自留七万两,送太子府十万两。己亥年十一月,截南洋贡银三十四万两,自留十万两,送太子府二十四万两。庚子年……” 伴随着姬隐微微沙哑的声音,白太守的脸色越来越灰白,他是真的想不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的这本私账藏的那叫一个隐秘,妻子儿女一概不知,他居然一进府内,就直接找了出来。 姬隐越看,心头火气越大,这些蛀虫真是乱刀分尸都不解恨。 自从那日之后,他这心底就烧着一把火,脑子里十分混乱,上一刻还想着干脆就放破虏自由,让他快活地去过自己的日子;下一刻就暴怒异常,恨不得建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黑屋,把破虏锁在里面,只有自己能看到他,他也只能看到自己,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只属于自己。 两种思绪在他脑子里兵戈相对,闹的他这些日子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 这白太守是真撞他枪口上了,原本想着恐吓一番,收缴家产就行了。反正皇帝要的就只是银子而已,他已经动了胡家,再动白太守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可就算早知道这家伙有多贪多毒,当看完账本之后,姬隐心底的火气还是压不住了。 “查,扬州太守白学远尸位素餐,草菅人命,贪赂灾银河工银子无数,着即可撤职,押入大牢,待入京后请圣人查办!其家人,关押府内,等候圣人一并处置。”姬隐说完就走,再看这家伙一眼都闹心。 自从得到那药方之后,这些天姬隐一直忙着全城定点施药救人,忙乱了十多天,这瘟疫才算是彻底控制住了。还没等他歇口气,他上折子求侍卫的事情有了回音,皇帝仅仅又给他拨了五十个金枪卫,还连带着又提了国库的事情。 好嘛,这就是要他赶紧抄没贪官家产的意思。姬隐坐在马车里,看着手头的折子,眉心几乎要皱成一个死结。 要他来弄倒胡家,得罪太子,他干了。要他借着这次水患,抄没江南大部分贪官家产,得罪官员无算,这事儿他也办了。可他是真不明白,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只给他派了五十个金枪卫来。 金枪卫,说的好听,看上去也是彪悍雄壮,但实际上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当初也就是为了替皇帝仪仗冲面子,每年选□□外形俊朗,身强体健的青年男子,平日里干的无非就是挂着精美的腰刀打打旌幡,龙旗之类的活计。这样的人,别说遇到太子派来的精兵了,就是遇到街上那群打惯群架的混混们,他们都招架不住! 是自己算计失误,还是折子上的措辞不妥,以至于让皇帝有了除掉他的心? 不可能啊,皇帝那人早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要是除掉他,谁来给皇帝打前战,和太子面对面的硬刚? 指望姬暄?别说姬暄生母也是余家人,皇帝打心眼里就不信任他,就说姬暄那脑子,跟太子对上了,要不了三五回合,就死定了。 姬昀?这位都神隐的恨不得直接在皇宫里出家算了。 姬晔?这位倒是有心计,家世也行,奈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6 何人家有个脑子清楚的妈,闲着没事儿就让姬晔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孝顺和无欲无求,摆明了暂时不想掺和进来,皇帝想用也用不了啊。 至于身子不好的姬康和才四岁的姬旷,就更别提了。 算计来算计去,姬隐只得出一个结论,皇帝这是怕他经过此事心大了,脱离他的掌控,这才想要借着太子的手,好好给他吃一番苦头,让他知道到底该依靠谁,要乖顺要听话。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皇帝之所以这样,就是脑子要坏掉的前兆。想到这个,姬隐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就是他自己坑了自己。他上辈子没给人用过这种药,只知道这药能让人暂时精神焕发,时日长久了,就会让人脑子变坏,性情狂躁,糊涂健忘,却不知道到底用多久才能见效。 罢了,事已至此,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姬隐从暗格里掏出一张纸条,再三看了几遍,心里稍微有谱了。 若真如传讯所说,太子只派了两百私兵前来半路截杀他,那他若是想想法子,说不定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一想到自己身边只有将将一百侍卫,其中一半还都是只能充门面的货色,姬隐只能长叹一声,难啊。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太子有皇帝盯着,不会亲自带人前来截杀他,要不然任他智计百出,太子也半分不差,人家还有精兵强将在侧,自己要么认命赴死,要么干脆就龟缩江南不出,等到皇帝实在没办法,前来派人接他回京。 姬隐把手中的纸条撕碎了扔进茶杯里,翻身躺下,若他能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那该省多少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破虏蠢萌了 肥肥的一章送上,热腾腾的,超肥 告诉我,你们满意吗? ☆、我护着你 姬隐站在破虏的小院外看了好半晌, 这才抬步走了进去。自打那日拿走药方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儿,也没有看过破虏, 虽然嘴上总说自己忙着救灾,可实际上他是怕, 他怕自己收敛不好情绪,在看到破虏病恹恹躺在床榻上的时候, 会无法控制的想要将破虏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 安全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去。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做噩梦,梦里无外乎是重复上演这几年来破虏为了他所经历的那些伤痛,梦境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充斥着浓浓的血光。折腾了这些天,姬隐也是终于想通了, 他决定放破虏自由。 把心底的纠结痛楚都压下去之后, 姬隐重新挂起温润的笑容推开了破虏的房门,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病重苍白抑或者对他到来感到激动的破虏,哪里料到房间里空空如也。 “来人来人!”姬隐慌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逃避被破虏看出来了, 所以这人就不告而别了?“人呢, 都哪儿去了?守卫钟公子的人呢?” 一旁随侍的金枪卫们面面相觑,七皇子这是怎么了,脸色白的像个鬼一样。领头的那位虽然有点懵,但好歹也是经常随侍龙撵的人, 知道主子问话就得赶紧回答,他凑上前说:“回七皇子的话,您若是要找钟公子,得去北院校场上。最近几日,他天天都在那儿呢。” 听到破虏没有不告而别,姬隐这心就放下了,“校场?他去校场作甚?” 领头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苦笑道:“您是不知道,五天前,钟公子不知道怎么了,非得考教臣等的功夫。咳咳……臣等人学艺不精,不是钟公子的对手,这可能是让他生气了,打那天起,钟公子就有令,凡是不在您身边轮值的侍卫们,每日都要去校场报道,他要练什么兵。” 这眼药上的,姬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指了一个人,“即日起,你就是这群金枪卫的头领。”说完扔下一众莫名其妙的金枪卫转身就走。 当姬隐来到校场的时候,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喊杀声震天响,间或还有一两声破虏那破锣嗓音在吼叫:“没吃饭?!都没吃饭吗?说了保持阵型,你们七八十个打我一个,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了,你看看你们这样儿!我单枪匹马冲过来,一个个都跟见鬼了似的,恨不得扔下枪就跑,我是夜叉吗?” 一走进去,只见一群侍卫们手持长棍,棍子上帮着蘸有红色颜料的布头子,七八十个人站位散乱,破虏就骑着一匹老马,一人一棍就把这群人杀了个七零八落,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破虏训完人,又捞起棍子,给那几个不战而逃的人挨个揍了个满头包,这才策马小跑过来,“哈哈,长平你忙完了?” 姬隐哽了一下,笑点点头:“嗯,忙完了,过来看看你。你的伤?” 破虏跳下马,捞起衣摆擦了把汗,笑出一口大白牙,“嗨,我师父的药很管用,早就好全了。”那衣摆上都是土,这一抹,就抹成了个花脸猫。 姬隐简直不忍心看破虏这邋遢样儿,他掏出帕子凑上前仔仔细细地帮破虏擦脸,“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那边一群畏畏缩缩的侍卫们,再想想破虏刚刚几进几出的英勇,“破虏哥,你好厉害啊。” 破虏冲着姬隐嘿嘿一笑,扭脸冲着那边吼道:“干嘛呢,一个个跟鹌鹑一样!不许偷懒,继续给我练,今儿要是不能把阵型练好了,晚饭取消,都给我饿着!”说完就拉着姬隐来到树荫下,殷勤地端了个冰盆放到他身边。 “咳,那个我先认个错。”破虏挠了挠下巴,“操练侍卫本来不是我的活儿,我给兜揽下来了,越距了,长平你别生气。” 姬隐听他这么说,心里对于破虏这番作为有了点模模糊糊的猜测,“破虏哥,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向我道歉,永远都不需要。” 破虏从盆里捡了块碎冰扔进嘴里,沉吟了半晌,才轻声问他:“太子要对你动手了吧?” 姬隐忽地站了起来,咬牙道:“许伴伴告诉你的?”他今儿来就是为了打发走破虏,想要让他提前回京避开此事的。 破虏赶忙把姬隐按下来,“你别急啊,怎么好好的就急眼了呢。不是许听事跟我说的,是素薇姐。” “丁素薇?” “嗯,素薇姐传信给我,说她前些日子陪绣儿出城上香,大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正好在山顶上看到有一队黑衣人越过无漏寺朝着江南方向去了。她回家之后觉得不对,就去找姬暄套了话,”破虏撇了撇嘴,“虽然姬暄极力隐瞒,可素薇姐还是推断出,这群黑衣人怕是太子派出来,打算在半路截杀你的。” 呵,丁素薇一个姑娘家都能知道的事儿,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姬隐肯定了,不是药出了问题,而是皇帝打算利用太子的人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警告。 他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小葫芦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7 ,沉吟片刻,对破虏点了点头,“嗯,这事儿我也已经知道了。破虏哥……” 破虏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铺在石桌上,指着其中一处,压低了声音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从江南回京的路线,走陆路的话定绕不来这里,青羊山!青羊山地势险峻,历来是山匪盘踞之地,这些年来青羊山匪截杀了多少往来客商,你来的时候是身负圣命的皇子,他们不敢动你。可若是你回去的时候,有人买通了这些山匪,抑或者剿灭了这群山匪又假装成他们呢?” 自打那日接到表姐的传讯,破虏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甚至不停的让owl计算各条回京路线的安全系数。奈何这个时代太过落后,从江南回京只有一条官道,其余的羊肠小道不好走就算了,还尽是翻山越岭的。他们这次回京还要押解胡家所有人一起的,那些路人走着都费劲,更别说囚车了。 “所以,我觉得咱们得走水路。”破虏在地图上划了一下,“江南水匪虽多,但水路向来是漕帮的地盘,只要咱们给足了银钱,就可以让漕帮带着咱们一起走。有漕帮开路,那些水匪必然会非常安分。哪怕就是有那么一两拨不长眼的,咱们有漕帮护着,我又训练好了侍卫们,打起来赢面也是很大的。” 看着破虏闪闪发光的眼睛,姬隐甚至都不忍心打破他的这种期待了,“破虏哥,三个月前太子新纳了一位侍妾,姓何。” 太子新纳的侍妾姓何?话题怎么…… 破虏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漕帮帮主也姓何,这两者之间?”不不不,千万不要,走水路靠漕帮可是owl计算出来安全系数最高的路线了! 姬隐点了点头,声音艰涩道:“这位何侍妾就是漕帮帮主最疼爱的女儿,独女。”看着破虏沮丧的样子,姬隐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破虏的脑门,“破虏哥,让你费心了,谢谢你。” 破虏耷拉着脑瓜子,闷声闷气地说:“费心有什么用啊,一点忙都帮不上。”怎么就这么寸呢,太子这么一搞,这条最安全的线路反而成了最危险的。若长平没有查到其中的猫腻,到时候他们傻呵呵一上船,到了人家的地盘,那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难不成,真的要走陆路,去青羊山和那群人面对面硬刚,拼实力?破虏转眼看了看那群训练都做的有气无力的侍卫们,就这德行还跟人硬刚?简直就是去送菜啊! 姬隐心说,有你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抓住破虏的手轻轻摩挲,“若破虏哥真的想帮我,那就劳烦你骑快马回京,去芫荽胡同最里头那户人家,找一个叫章祁豪的人,让他带人提前在青羊山附近接应我。” 破虏定定地看了姬隐半晌,虽然姬隐的脸色是那么郑重其事,不带一点作伪,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又打算骗我离开吧?”就像那次在含英殿,假装生气撵我走一样。“这招用多了,就不新鲜了。” 被破虏这么一说,姬隐略有那么一点心虚。他强笑着弹了一下破虏的脑门,“破虏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疑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你离开过了?” “哦,你不承认就算了。”破虏翻身躺在树荫下,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先走的。” 听到这句话,姬隐瞬间红了眼眶,他撇过头去假装看着远处的山,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静默了片刻,破虏才喃喃道:“至少这次别骗我走了,长平。你知道吗,我这次送你安全回京之后,就要启程去北疆了。” 姬隐顾不得自己的尴尬,抓住破虏的手连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要去北疆?去北疆作甚?” 破虏一使劲将姬隐也拉到地上,翻身搂住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要去北疆打仗了,这是我钟家人的宿命。”摸了摸姬隐毛茸茸的眼睛,破虏长叹一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以后我们相隔万里,也许数年都难得一见,你要长大啊!” 姬隐才不相信什么宿命,尤其是这话从破虏的嘴里说出来就更没有一丁点的可信度。他想起前些天自己在马车里的那句感叹,对于破虏的做法隐约有了七八分的猜测,他一把抓住破虏的领子,涩声问道:“破虏哥,又是为了我吗?” 破虏看着姬隐泫然欲泣的模样,怎么敢把实话说出来,他使劲揉了揉姬隐的头发,朗声笑道:“哈,自作多情,什么为了你啊?唉,我爹这些年为了大梁南征北战一身的暗伤,再加上年纪大了,也该退下来了。我大哥吧,身子骨也就那样,我二哥呢,四书五经那是倒背如流,让他骑驴都费劲,更别提上马了。我们钟家就我一个男丁能策马能舞枪,我不去北疆谁去?” 那前些年,姑父为了让你去军队,按着饭点揍你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松口答应了呢? 姬隐原先是想着让破虏能够进入军队,替他掌握一部分兵权。可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的这份心思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是想要破虏离开自己身边,给他自由,可不是这么个自由法儿啊? 北疆那是什么地方,是大梁面对北胡各部落最要紧的一道防线,北胡那些人茹毛饮血,逐水草而居,人人弓马娴熟,水草丰茂牛羊肥美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遇到什么雪灾草枯,这群平日里放牧为生的汉子们跨上马带着刀,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最冷酷的屠夫。每年冬天,北胡这些平日里互相打生打死的部落就变得空前团结,为了能够填饱肚子,不要命的冲击北疆防线。 一想到这些年来,为了抵御北胡,北疆战死的士兵不计其数,钟家人更是身先士卒,打了几十年,到头来居然就剩下钟沛这一脉,北疆战事凶险就可见一斑。况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冬天因为北边太冷冻死牛羊无数,北胡会有一次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犯边,北疆六关全部失守不说,死的人简直海了去,姬隐怎么可能允许破虏去那样的地方! 姬隐抓着破虏的领子,惊骇的都语无伦次了,“破虏哥,北疆,你,你别去。不行,那儿不能去。” 破虏以为姬隐会闹着让他不要走,可看姬隐这样,尤其是眼神发直,瞳孔都缩成一个小点,很明显是被吓坏了。他赶忙伸手不停的抚|摸着姬隐的背,放柔了声音哄他,“不怕不怕,长平不怕。” 百试百灵的哄劝大法这次却失效了,姬隐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死死地掐着破虏的下巴,“别去那儿,那儿很危险,你不能去!”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像变脸一样,刚刚还有些惊惶的表情瞬间切换到了哀婉凄凉的模式,“你不是说,陪我长大以后,就要去闯荡江湖,当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8 大侠吗?我长大了,我已经十五岁了,这次回京之后,皇父肯定会给我赐爵,让我出宫立府,我长大了!破虏哥,你可以不用管我了,你去当大侠吧!” 一想起上辈子报上来关于死伤士兵书目的折子,姬隐抖的好似筛糠一般,他埋下头,在破虏的脸上使劲地蹭来蹭去,像个吓坏了的小兽,一边蹭一边带着哭音说:“我长大了,你走吧,去闯荡江湖,完成你梦寐以求的大侠路啊!”求求你,不要去北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破虏被姬隐蹭的有点呼吸不畅了,他赶忙翻身坐起来,把姬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长平,别怕别怕。” 姬隐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不去北疆,我就不怕了!”说着,脸色一变,放软了语气,“你不是一直都很宠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吗?破虏哥,你答应我,别去北疆。” 破虏被姬隐这种无赖劲儿给搞蒙圈了,嘎巴着嘴,半天才捋顺了舌|头,有点哭笑不得地问:“长平你这是怎么了?北疆没有那么危险的,我爹去年才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这会儿他们正忙着为了草场内斗呢,凶险不起来的。” 姬隐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能去,很危险!” “长平,你是不是知道关于北疆的什么消息?” 姬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因为姑父去年把北疆打的屁滚尿流死伤无数,今年冬天北边又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雪灾,导致北胡众部落走投无路,再也不互相插刀子,反而联合起来打算一举拿下南边的花花世界享福,所以这次犯边的战事尤为凶险惨烈。 可他该怎么说,这些事情这辈子还未曾发生,他如果说了,破虏继续追问消息的来源,他要怎么回答?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且不说破虏会不会信,他根本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件事,一旦说破,他和破虏之间的情分就会像上辈子那样,彻底完了,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挽留的可能。 他只能不停地摇头,流泪哀求破虏不要去。 破虏一看姬隐说不出什么来,还以为这又是他留人的新花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合抱住姬隐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长平,北疆我是必须去的。你比我聪明,比我懂的多,那你肯定知道,我钟家安身立命的所在是什么。” 一听到这个,姬隐愣住了。 “大舅虽然看上去宠爱我,也尤其信重钟家和我爹。可这是建立在有钟家在边疆浴血奋战替大梁守国卫土上面的。你不是经常替我分析朝政嘛,那你说,若有一日,破虏军不再属于钟家,我钟家也不再是大梁的一根定海神针,我大舅,你皇父,他会怎么对待我家?” “可……可平胡哥,平胡哥不是已经在姑父和皇父的默许下转武从文了吗?你们……”姬隐十分想说服自己,钟家一定会没事儿的,“等我|日后,钟家……” 破虏捏了捏姬隐的脸蛋,笑的无奈极了,“是啊,你日后若是为帝,肯定会厚待钟家,可那也是日后的事儿了。现如今,陛下和太子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看的明白,你觉得陛下能允许钟家人就此一下子退出军队,让他失去最大的依仗吗?” 想起前些日子接到父亲的信笺里面,那些看似絮絮叨叨的训斥里隐藏的信息,破虏这心里就愈发的不是滋味,“我二哥是转文了,可他不过区区一韩林行走罢了,现如今还要靠着你,才能抵御余党的打压,以期日后有出头之日。” 听破虏这么说,姬隐心中窜起一股子毒火,那个男人,那个老家伙!若不是因为他昏聩无能,又想着在自己和太子中间和稀泥找平衡,对于边关不停的告急视若无睹,放纵太|子|党人克扣军粮军饷,怎会引起军中哗变,导致北疆六关失陷,守边军从上至下十六万将士们就此长眠在边关! 这次他治水治瘟,算是立下了泼天的功劳,又砍了太子最大的钱袋子,想必回去之后,那人又会像上辈子那样,一边打压自己,一边又暧|昧的放纵太|子|党人肆意扩张。上辈子北胡犯边六关沦陷之事定会旧事重演。 他决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无法阻止破虏去北疆,那他就要破虏好生生的打胜这一仗,他要破虏平平安安的满载胜利归来! 想到这些,姬隐镇定了下来,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他既然已经知道,就绝不可能让它再次发生。他伸手环住破虏的肩膀,把脸埋在破虏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破虏哥,若你要去北疆,那就去吧!我相信你定能成为大梁史上最厉害的大将军!”有自己在后面立着,无论是谁,都决不能伤害破虏。 破虏虽然不知道姬隐为何突然之间就想通了,但是看他能够接受这件事,他还是很开心的,把自个儿的胸|脯拍的啪啪响,笑的见牙不见眼,“哈哈……放心吧,你破虏哥这些年可不是就涨个儿了。你就在京城等着接到我把北胡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奏报吧!” 姬隐看破虏这幅臭屁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事儿一说,破虏心里梗着的石头就落下了。他一把抓过石桌上的地图,重新铺在姬隐的面前,“行了,你答应了,我这心里也就稳当了。啧,你也别想着打发我走,这次我肯定得护在你身边。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就别管什么囚犯了,我背着你咱们就往老林子一钻,尽走些常人不能走的小道,多花些时间也能回京了。” 姬隐揉了揉眉心,破虏说的简单,若只想着自己平安回京,那他要么偷偷走,要么龟缩在江南等皇帝不耐烦派人来接。可他为什么明知太子会半路派人截杀,还要上赶着往回走呢? 原因有二。 其一,他这次的事情办的漂亮,和近年来行事愈发偏激酷烈的太子相比较,朝堂中定会有不少中立的官员下意识地会向他倾斜。毕竟除了那些铁杆的太|子|党人以外,还是有不少人因为余家势大或者别的原因,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 这些人就是姬隐首要争取到自己阵营的目标,毕竟这些读儒家学说长大的人,肯定不会想有一个初现暴君之相的人来治理国家。他这个时候,必须给自己塑造出一番为了天下苍生,无所畏惧的形象,若是龟缩江南不出,那他的这番功夫就白费了。 其二,就算心里恨毒了皇帝,可姬隐得承认,自己现如今势力还弱小,皇帝在京中擎等着自己带着大笔钱财回去呢,若他就光着膀子回去了,皇帝对他的不满肯定会高涨。 再者说,自己这次江南之行,砍掉了太|子|党羽众多,手里面也拿了不少关于太子罪行的小账,皇帝就等着自己带足了人证物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69 证回京,好在朝堂之上摆出来,给太子狠狠砍上一刀。若他扔下这些,只身回去了,那到时候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放弃他再选其他的傀儡和太子对峙? 姬隐不敢赌这一把。 所以,这次他不但得自己平平安安回京,还得让那群囚犯们也一起回京,一个都不能少。 听姬隐分析完这些,破虏的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死结。 他转头看了一眼校场内,连叹气的欲|望都没有了,“就指望着这群人,长平,你觉得可能吗?” 姬隐也很无奈,原先跟着他的那群侍卫们还好,因为他怎么着也是这群人的主子,知道破虏对于他的重要性,破虏既然下令要求他们好生操练,不管练的怎么样,好歹明面上的态度还是挺认真的。 至于那群新来的金枪卫,人家才不管破虏说了什么呢,一看破虏不盯着,敷衍着练了几下,就都龟缩到树荫下纳凉去了。毕竟他们只是皇帝调派来护卫姬隐一段日子而已,日后还是要回銮仪卫的。哪怕就是姬隐亲自下令了,他们都想着能敷衍尽量敷衍,更别提钟破虏这个不知道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了。 两人无语半晌,破虏首先打起精神,“你想法子再拖延半个月,这群人就交给我了,这半个月我会让他们体验到什么叫做地狱!”破虏摩挲着拳头,看着那群百无聊赖的壮汉们,笑的无比狰狞。 “好。正好我前几日查抄了扬州太守家,既然已经得罪死了太子,何妨得罪的更深一点。这些日子,我去把那些凡是贪赂超过三万两的太|子|党羽都给办了,把江南闹个天翻地覆,再拖延半个月不是问题。” 破虏点了点地图,“等这些人训练的差不多了,我先乔装打扮,骑快马顺着这一路去查探一番,最好能得知他们打算在哪儿动手。” “不行!万一你被发现了,他们狗急跳墙,想要弄死你怎么办?对方人多势众,你不能前去冒险!”姬隐不同意,就算这群人还顾忌着钟将军,不会对破虏下杀手,可事情都有万一,太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他,若是破虏被发现了,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丧心病狂到连破虏也杀了。 反正到时候连他的死一并推到山匪身上,钟将军就算心里有数,也没法子找太子要来说法。 破虏拍了拍姬隐的肩膀,“长平,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冲着校场抬了抬下巴,“你看看那些家伙的死样儿吧,就算我再怎么操练,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变成身经百战的士兵。若你想带着人证物证平安回京,那我就必须前去打探到对方的虚实,好提前布置出应付的法子。” “可……” “没有可是,你信我吗?” 姬隐使劲点了点头,这个世上只有眼前这个人他全身心的信任。 破虏笑了起来,咧着一口大白牙,使劲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腿,“你破虏哥这些年的武艺也不是白练的,别的不说,轻功那还是超一流的。”更何况他还有owl这个大杀|器,“你放心,就算被发现了,我一个人没有负累,想跑掉是没有问题的。” 姬隐虽然还是不放心,可看到破虏这么坚持的模样,就知道哪怕自己不同意,到时候这人还是会偷偷去干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应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在姬隐表达出无条件支持破虏的所有行为之后,无论是那群侍卫,还是后头来的金枪卫们,都在破虏的武力威慑之下,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地狱特训。 不管资质怎么样吧,反正这半个月的地狱特训还是很有成果的。 这八|九十号人从一开始拿着枪列阵推进时不停戳到身边友军,进化到了阵型整齐,跑动有条不紊。从刚开始被破虏骑着一匹老马就冲的四分五裂,变成了破虏骑着快马冲进来,也能勉力保证阵型不乱,还能尽力还击的地步。 时间紧迫,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破虏一看差不多了,就收拾了点干粮,一个人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前去查探了。 青羊山。 虽已入夏,可青羊山一到晚上还是山风凛冽,不穿件夹衣就要被吹的直打哆嗦。 可站在山顶上的那个人就潇洒多了,身着一件单薄的黑衣,就着凛冽的山风对月饮酒,姿态好不惬意。 一个满身是血的蒙面人走了过来,敷衍地行了个礼,“大首领,任务已经完成。” 那人转过身来,恰是那天跟在姬暄身边,面目普通丝毫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此刻他笑意盎然,秀气的眉眼弯如柳梢,衬着月光的银辉,居然别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确定一个活口都没了?” 蒙面人点点头,闷声闷气地说:“确定,就连那些襁褓小儿也一并砍了。” “做的好。甲二,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把那群山匪的衣服都扒下来给我洗干净换上。至于,那些山匪的尸首,先不要动,找几间空屋子扔进去,我还有用。” “是。”甲二起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反身回来,“大首领,您是真的选定这个人了吗?” 大首领斟了一杯酒递给甲二,笑着反问道:“难道太子有哪儿不好吗?” 甲二扯下蒙面的黑布,将酒水一饮而尽,“可姬家是我们的仇人啊,您这么做,就不怕日后下了地府,没法向老祖宗们交代?”说罢,将手里的酒杯摔落在地,惊起一片飞鸟。 看到甲二皱的死紧好似两把小斧子一样的眉毛,大首领放声大笑,“我这不就是在帮老祖宗们报仇吗?” “可是……” “你看,我们先帮太子杀尽他的兄弟,然后再帮他杀了狗皇帝,最后……杀了太子。”大首领轻啜一口酒,笑的志得意满,“到那时,光复我大周,还怕下了地府没脸见老祖宗吗?” 甲二揉了揉鼻子,撇了撇嘴,“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这次截杀我是不会动手的,再怎么说,那位也是老主子的血脉,我下不了手。” 大首领听甲二这么说,不由得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可他也是姬家的血脉!他身上流着姬帆那狗贼的脏血!”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知道,当初为了大业,小主子入宫做内应,她牺牲了这么多,我不能下手杀她儿子!” 大首领气急了,这次截杀他带了一百六十号人,还专程带上了甲二,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甲二是他手底下武艺最高强的,他要这次截杀万无一失,要让太子知道他们这群人的本事! 可现在甲二居然说他不插手截杀? 他虽然是大首领,可是因为一直奔走于宫廷,手底下这群人对他是尊敬有余信重不足。想要这些人为他拼命,甲二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也是为什么一路走来,甲二对他态度不好,他却一直包容此人的原因。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0 看着甲二转身就走,大首领气坏了,不由得吼了起来,“说白了,你就是对那人余情未了!你也不想想,她都入宫侍奉狗皇帝了,早就脏的不成样子,这样的女人你还何必挂念她?” 听到这话,甲二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大首领一拳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我凭什么不能说?”大首领一把挥开甲二,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笑的嘲讽又恶毒,“她当初自请入宫做内应的时候怎么说的,啊?说的好听,什么绝对不会对狗皇帝动心,什么一定会收集到有用的东西,什么一旦有机会就会杀了狗皇帝!我呸!” 大首领拍了拍甲二的胸口,“你扪心自问,这些东西她都做到了吗?她没有!她不但沉浸在狗皇帝的甜言蜜语中,不思复国,甚至还替他生了个狗杂种!哈,说好的有机会就杀了狗皇帝呢?人家都把她拖上|床干了,她那时候怎么不杀?还不是张开双|腿随便狗皇帝怎么艹?” “闭嘴!闭嘴!闭嘴!”甲二通红着双眼,扑上去又给了大首领一拳。 “咳咳……”大首领吐出一口血沫子,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含含混混地接着说:“天下的好女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一直对这个贱人余情未了?是她害死老主子的,你忘了吗?”他今日必定要攻破甲二的防线,若甲二真的退出了,那跟着他走的人可就太多了。到时候,就给他剩下三瓜两枣,他可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成功截杀姬隐。 甲二抱着头蹲在地上,“她根本不是自愿入宫的!她是被你们这群人逼进宫的!她区区一介庶女,亲娘被你们这群人扣在手里当筹码,她不屈服又能怎么样?哈……我们明明说好了,等她一及荆,我就去求老主子,让他给我们赐婚的,我们说好了的。” 大首领冷笑了起来,“哈,贱人的话你也信?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国仇家恨,一心奔着皇妃的位子去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再怎么是庶女,人家也是皇族血脉,你不过一孤儿出身的暗卫罢了,人家真的能看上你?笑话!” 甲二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工笨拙的旧荷包,摸了半晌,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才苦笑着说:“不,我知道的,她说的是认真的。”看着荷包,他的思绪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笨嘴拙舌,每天只知道练武的粗小子,而她是府邸里最漂亮的四姑娘。他是她的暗卫,每日每夜的守着她的安危,两人之间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可她却在一次洗澡时,不小心发现了伏在房梁上的他,一番惊闹之后,两人说了生平的第一句对话:“你能飞天遁地吗?” 看他点头,她笑的眼睛都在发光,“那你能带我和我娘离开这儿吗?”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甲二很想在那个时候点点头,二话不说带着她和她娘一起离开,去哪儿都好,这样她能活着,还能笑的开怀。而不是傻不愣登地摇头,转脸就把这事儿报给老主子听。 她为此被罚跪祠堂,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从那以后,两人每天都会见面说话,虽然一直都是她在说,自己像个哑巴似的听。 这个荷包,是她羞红着脸塞给他,塞完荷包之后转身就跑,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和一句:“等我及荆了,你就去和我爹提亲吧!” 那一面,就是永诀。 他出任务回来,兴致勃勃的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金簪,不停地在心里练习着向老主子求亲的话语,却听闻她自请入宫当内应去了。 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这个荷包了。 一想到这些,甲二抹去眼泪,“不管你怎么说,怎么诋毁她,我的心意不会变。这次截杀,我不会参与。”他绝对不会向她的儿子动手,绝不! 看着甲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首领恨恨地把石桌上的物件挥落在地。 “蠢货!蠢货!蠢货!” 他这边骂的正欢,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一丛树叶不自然地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又日了一个万,啧啧 ☆、蔡恒反击 等到明月西沉, 倦鸟沉眠,山顶上除了肆虐的山风再无任何动静的时候,破虏才哆哆嗦嗦从树上蹦了下来。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嗯, 我的声波收纳器是加载在你的听觉系统上的,肯定不会出错。嗯嗯……”owl摸着下巴一副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他们要截杀的人肯定是姬隐没跑了,什么老主子小主子光复大周, 那姬隐的亲娘就是前朝后裔?啧啧啧, 好一出虐心大戏。”要知道虽然史书上一直记载,大周末帝昏聩无道,最后在姬帆打入京城之后就一把火烧尽了皇宫,据说当时所有的直系皇裔都死在这场大火里了。 而剩下的那些旁系,在姬帆登基之后都被圈禁荣养起来,到了现如今早都死绝了, 里面的猫腻,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刚刚这俩人刚刚的对话透露出一个消息, 姬隐的生母并不是什么旁系后裔,而是实打实的嫡脉。 之所以owl在感叹虐心, 就是因为五年前他开启精神波收集功能的时候, 顺便收集到了不少关于皇宫里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当初大周末帝并不是一把火烧死了全家, 而是被姬帆带着人偷偷从密道进入皇宫,挨个乱刀分尸,最后一把火点起来,假装是末帝走投无路之下引火自|焚。 那姬家人对于姬隐的生母来说, 那就是灭门的仇人啊。她不但跟仇人浓情蜜意,还为仇人生了一个孩子。 破虏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原地跳了几下,让冻僵的肌肉稍微暖和起来之后,这才摸出个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饼子啃了起来,“你消停点吧。”他现在也被这个秘密惊的有点魂不守舍,实在忍受不了owl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唤了。 虽然非常不可思议,可破虏心里知道,这俩人说的是真的,尤其是那个叫甲二的,说起姬隐生母时,那种深情和痛悔是假装不出来的。 那么这事儿,大舅知道吗?如果他知道,就绝对不可能让一个身怀前朝皇族血脉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意味着,无论长平再怎么努力,到了最后也可能会是一场空。 最重要的是,长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当初看到长平满身都是被虐待的旧伤,破虏还觉得他母亲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居然能对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想想,没有人生来就是心理变|态,她会这么做,也是有因可循的。一个花季少女,被迫与初恋情|人分离,还要担负起国仇家恨潜入仇人身边当卧底,最可怕的是,她沉浸在了仇人编织出来的美梦里,对仇人动了情。 为了这份情,她抛弃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1 了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背弃了曾经的爱人,背弃了自己的家族,可最终得到的一过是别人一时兴起的欺骗利用。这样的遭遇,可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内心崩溃扭曲。 不管这人到底怎么样,她已经死了,破虏更担心的是,长平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而他知道以后又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破虏不知道,甚至不敢想。 这件事就像根鱼刺一样卡在破虏的喉咙里,又疼又痒,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在查探完这群人的数目和底细之后,破虏一刻也没有多停留,返身回了扬州。 当破虏风|尘仆仆地回来之后,就看见姬隐站在大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心中一片酸软,飞身扑过去将姬隐抱了个满怀,“长平,我回来了。” 姬隐也不嫌弃他这身脏乱,紧紧地回抱过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哈,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破虏想说的太多了,可现在外面人多眼杂,他牵着姬隐的手大步往里走。 姬隐抿嘴笑出两个甜蜜的酒窝,“我就是知道,神机妙算!” 许河低着头屁颠屁颠地跟上,心说,我的主子爷哟,您这神机妙算的太不靠谱了!打前日就说钟公子可能要回来,一有闲工夫就在门外站着,脖子都等长了好几寸。您倒是等人等的心无旁骛了,这附近的百姓就差拿您这望夫石的模样儿当西洋景来看咯。 洗漱过后,破虏看着围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一边招呼着他吃肉吃饭,一边粘在身边轻一下重一下地揉肩捶背,觉得自己刚刚吃进胃里的肉都变成了秤砣,坠的他五脏六腑都翻腾个不停。 “许听事,麻烦你去外面守着,我有话和长平说。”思来想去,破虏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姬隐,他从来不觉得什么为了谁谁好就要瞒他什么事儿,这件事关乎长平的未来,若他对此一无所知,万一以后东窗事发,太子那群人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过来,疯狂的利用这件事来撕扯长平的血肉。 看到破虏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姬隐还以为他查探到的事情对他们回京之行非常不利,虽然心中也是沉了一下,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甜蜜的微笑,一边替破虏布菜,一边笑道:“破虏哥,你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天大的事儿等你吃饱了再说。” 破虏现在哪里还吃的下去饭啊,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事情,他的胃都快缩成一团了。他伸手按住姬隐的肩膀,嘴里嗫喏半晌,沉声道:“长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答应我,冷静地听我说完,好吗?” 姬隐还从来没有见过破虏这样,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破虏也不管姬隐有没有答应,趁着自己现在勇气还足,一股脑地将那天晚上听到的所有的情景和对话像背流水账一样复述了一遍。 刚开始听,姬隐还一头雾水,这山风冷不冷,那个大头领好不好看,有必要这么郑重地说给他听吗? 可当他听到破虏复述到那句——为了大业,小主子入宫做内应——的时候,他就明白破虏要说什么,也明白他为什么这种态度。 看破虏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地打着转,姬隐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想笑的冲动。 这些事情啊,他早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娘那个人啊,总是在奢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她不认命,却又没有能力没有心气与命运博弈,一边随波逐流,一边怨天尤人。她厌倦了那种被父族当做棋子傀儡摆布的命运,却又自豪于自己前朝皇裔的身份;她留恋于旧情|人的温存呵护,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被皇帝吸引;她想要皇帝的宠爱,却又自我造作个不停,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能低头去俯就去哀求去耍手段把皇帝的心抢过来。 她无能又自负,只有在虐待儿子的时候,好像才能获得无上的快感和成就。 至于甲二此人,姬隐想起来了,这人他上辈子见过。 当时他和太子的交锋已经到了白热化,两个人谁也不能进一步,谁都无法退一步。因为皇帝想要搞平衡又想牵制他,就把他娘从冷宫里接了出来,还封了蕙贵妃,表面上给予无限的宠爱。 那一天,他进宫去探望母亲,被她歇斯底里的控诉无能无用之后,心身俱疲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喝闷酒。一个黑衣蒙面人闯进了他的书房,当时他还以为是太子终于找到一位能人异士,居然有能耐穿过他府邸的重重防护,前来刺杀他。 没有料到这位黑衣人站定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走,带你去找钟长川。” 这句话惊的姬隐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咳了个撕心裂肺,他怔怔地看着这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那个时候,破虏早就和他割袍断义,两人已经一年多都再未曾见过了,这个人一来就说要带他去见破虏,而且还很亲密地称呼着破虏的字。 姬隐双眼燃起灼目的光芒,他甚至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太子的阴谋诡计,上前高声问他:“是长川派你来的,对吗?我就知道……我……他没有那么狠心!”他还想问破虏好吗,他是不是也进京了,是不是就在他的王府外面,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没有进来。 黑衣人一挥袖子打断了姬隐的话,“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说,走还是不走?” 姬隐很想点头,他想一走了之,抛开这一切,去见破虏向他道歉,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直到他同意带着自己,两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不管是去大漠还是去水乡,都可以。 可想起手头进行到一半的新法,还有那些因为圈地流离失所的百姓,他苦笑一声,跌坐回去,“我……我不去了,劳烦你帮我给长川带句话,就说我知道错了,我早就开始改了。若有一日他气消了,能不能……能不能……”哽咽了片刻,“回来看看我?” 黑衣人轻叹一声,语气冷肃了起来,“你可是放不下这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姬隐环视了一圈雪洞般的书房,再想想自己简直能跑马的银库,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样,像是有荣华富贵的样子吗?” 黑衣人扫了一眼他身上洗的发白的半旧衣裳,黑布下的最宠蠕动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姬隐,飞身从窗户窜了出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事儿,你本该是我的儿子。你……你多留心你娘,她现在已经疯魔了。” 想起这些,姬隐不由得自嘲一笑,是啊,上辈子那个时候,他娘就是疯魔了,她觉得自个儿好歹也算是个公主,哪怕前朝早已覆灭,但怎可屈居为妾,一门心思想让自己扶她成为皇帝的正妻。 为了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2 这个正妻之位,她罔顾人伦,顺着皇帝的意思陷害亲儿,可不就是疯魔了吗? 破虏絮絮叨叨说完,看姬隐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心里急的不行,但脸上还得做出一副万事无忧的模样,伸手把姬隐揽进怀里,“长平,长平?你别慌,咱们提前知道这事儿也好,日后万一此事泄露,太子想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啊?” 姬隐被破虏这一出搞的有点好笑,但更多的则是感动,一颗心几乎要被化成水。 他凑过去轻声问道:“破虏哥,你不怕吗?我可是前朝后人,此事若是被皇父知晓了,不单我得死,你是我最亲近的伴读,怕是也逃不过铡刀。” 破虏愣愣地摇了摇头,“怕啥,要是真的事发了,我就找师父去,给你弄点什么假死药,然后带着你诈死逃亡,嘿嘿,我们浪迹天涯去。” 姬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脸色就暗淡了下来,“破虏哥,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娘……她那个样子,什么都瞒不过我的。”他放空了眼神,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曾经很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生下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旦暴露,最尴尬的那个人就是我吗?” 说着忍不住自嘲一笑,“也是,她那个人啊,只能看到自个儿,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想要争宠却没有争上的失败品罢了。” 破虏最见不得姬隐伤心,看他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急的团团转。 “破虏哥,我没事儿的,你放心,该伤心我早就伤心过了。”上辈子已经把所有该为母亲伤心的份儿都用光了,这辈子他能狠下心亲手杀了她,就说明他早就不在乎她了。现如今,他唯一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至于他身世被太子知道后会不会拿来攻歼他,当初那些人为了做的万无一失给母亲弄了完全没有纰漏的身份,就算被捅出来,满朝上下信的人也不多,说不定还会觉得太子这是疯魔了,想出这等昏招来陷害自己的兄弟。皇帝嘛,就算信了也无妨,反正他已经离不开那药,只要这两年他加快步子,到那时候,提前送皇帝去见母亲就是。 姬隐伸手环住破虏的腰,把自己的脸埋进去,“破虏哥,我有你就好了,很满足了,真的。” 破虏心疼坏了,当初说什么要让人家长大,不能再依赖他的言论早就扔到狗肚子里了,一边摸着姬隐的背,一边柔声许诺:“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永远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姬隐的笑容有多么的志得意满,多么的鸡贼。 俩人温情了半晌,破虏这才想起正事儿还没说呢,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绘制的十分精细的地图铺在了桌上。 “哦,对了!对方这次带来了一百六十七人,我看了看,虽然他们人多,个人武艺相对来说也要比咱们这群侍卫们高一截,但是他们走的都是野路子,一群人之间也说不上有什么默契配合。再加上那个甲二不是不愿意参与截杀吗?我看了,他在那群人中间威信很高啊,如果他不参与,想必有不少他的铁杆心腹也不会参与进来。这样的话,我们赢面就大多了。” 他点了点地图中的一角,“你看这儿,是青羊山的后梁,那里地势险峻,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曾经可是青羊山匪的天然屏障。我觉着,咱们要是正面对上,人数就差人家三分之一了,硬打的话怕是有些吃力。与其等人来截杀我们,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我带着二三十号好手想法子从这后梁绕上去,埋伏在匪寨周围,你等我信号,一旦看我带人把里面搅乱了,你马上带人从正面强攻。” 说到这儿,破虏挠了挠眉毛,有点忐忑地问:“长平,你知道怎么指挥人进攻吗?”他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这可是非常紧要的一环。 姬隐笑了起来,“这些年我在南书房也不是吃白饭的,武艺虽然不如你,可策马弯弓肯定是很娴熟的。再说了,你忘了这些年你看兵书,是谁给你一点一点掰碎了揉烂了讲给你听的?” 破虏被提及黑历史,赶忙转移话题,“咳,那个熟读兵书不代表你能指挥人打仗啊?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嗯,纸上谈兵吗?” “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的,你也不想想,论起动脑子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姬隐嫌弃地瞥了一眼破虏,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带兵没问题,他上辈子不知道带兵剿灭了多少山匪吧? 破虏就是这么好忽悠,在他看来,长平就是这么能干,超棒的,他要是说行,那肯定没问题啊! 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好说,“你看,这里是那位大首领的居所,我的眼力还行,他这人略有点功夫底子,但是疏于练习,可能连你都不如。等我搅乱了山寨之后,你马上带人就往这儿冲,我会马上去那儿接应你,以我的功夫,生擒下他不是问题,到时候有他在手里做人质,咱们回京之路就要顺遂许多了。” “破虏哥,你打算怎么带人从后梁上去?以你的功夫上去肯定没问题,可那群侍卫?”不是姬隐埋汰他们,练了这么些日子,虽然有些长进,可这后梁陡峭险峻异常,哪怕就是带着攀崖的工具,这些人都够呛。 破虏得意地笑了,他戳了戳地图上后梁处,“这儿地势较为平坦,山壁上凸起的石块也较多,能够落脚,崖上还有一颗特别粗大的老松树,我一个人背着长绳率先上去,把绳子绑在松树上扔下去,他们拽着绳子挨个往上爬总行吧?” “那个大首领不知道这处破绽?” “嘿,他鹊巢鸠占,一上去就把那群山匪给杀的一干二净,人家就是想告诉他这秘密也来不及啊!啧,我那几天仔细查探过了,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他们还没有发现。” 姬隐抿了抿唇,慨然道:“好,那咱们收拾一番,明日就启程回京。”那些人暂时还不大熟悉青羊山,这是他们偷袭成功的有利之处,若再拖延下去,让那群人摸熟了那地界,以逸待劳的话,这场仗的输赢怕是不好预料了。 青羊山。 夜深了,五六个巡逻守备的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闲聊。 “哎,你说咱们到底是来杀谁啊?还得出动这么多人?”说话的是个大龅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囊打开狠狠灌了一口。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一把抢过龅牙手里的水囊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好家伙,你吃独食啊?!” 龅牙赶忙捂住胖子的嘴,“你轻点声,别再把上头的人吵醒了。” 一边的秃头凑上来,谄媚地冲着龅牙笑了笑,“行啊,有你的,居然能藏下这好东西。哎哎哎,见者有份啊!” “行行行,都喝两口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3 提提神。”龅牙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啧,花生米就酒,日子越过越有啊。” 看着几个人抢着喝酒,一个唇红齿白秀气的像个小姑娘的少年赶忙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牙哥,大首领不是下令禁酒了吗?咱们这还值守呢,这喝酒不好吧?万一让人知道了,去大首领那儿告一状,咱们不就……” 龅牙恨恨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说好听了他是大首领,难听点他就是主子的一条狗!人五人六的那样儿,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兄弟们好好的在江湖上浪,想婆娘了就去妓|院耍耍,不高兴了就去宰几个狗官。他倒好,啥也不说,就这么把咱们拉这儿来,一天天就吃猪食!” 龅牙起了个头,一旁的秃头也跟着骂了起来,“就是,就是。好端端跑来打什么青羊山匪,吃饱了撑的啊?人家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了打下这青羊山,咱们损失了多少兄弟?!” 胖子打了个酒嗝,捻起一颗花生米扔嘴里,神秘兮兮地说:“我倒是听说了,咱们这次来啊,就是为了杀七皇子!” “真的假的?” 胖子得意地瞥了一眼拿着水囊的秃子,秃子赶忙把水囊递了上去,胖子满意地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笑着说:“我兄弟你们都知道吧?出息!”他竖起大拇指,“脑子活,能念书,被主子分派到二首领身边去了。他跟我说啊,那天二首领和大首领吵架了,为啥呢?因为二首领不愿意杀这七皇子,大首领不乐意,还想以势压人,就被二首领揍了。嘿嘿,你们前几天也看见了吧,大首领那脸……” 几个人都解气地笑了起来。 那个俊俏少年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儿他站了起来,表情坚定道:“我跟二首领一样,这事儿我不想干,也不能干。”他摸了摸胸口的一个挂件,“七皇子这次救了江南那么多灾民,还弄倒了好多贪官,尤其是他要押解白学远那个狗贼进京砍头,他就是我的大恩人,杀他这事儿我不干!” 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几个人都沉默了,这个总被他们戏称假妮儿的少年曾经也是江南好人家的孩子,就因为白学远那个畜生看上了假妮儿的娘亲,为了夺□□,居然给假妮儿一家安上通匪的名头,想要借此抢人。哪料到假妮儿的娘是个烈性子,得知白学远的意图之后,拿出所有钱财贿赂了牢头,让他想法子弄走了假妮儿,然后当天晚上就一头碰死在牢里了。 “嗨,谁想干啊!要我说,咱们跟着二首领在江湖里快意恩仇是何等的快活,何必要来这儿干昧良心的事情?我陈龅牙虽然手头人命无数,可我敢拍着胸|脯说,我杀的人都是狗官凶徒,没有一条无辜人命。我这人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能够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七皇子是个好官!” 胖子苦笑了起来,“可这是主子的命令啊。”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秃子忽然冷笑道:“可咱们也不是主子养的狗啊?咱们为什么聚到一起?为的不就是跟二首领,为了个义气吗?这二首领都不打算动手了,咱们也就歇了吧,赶明儿我就病倒起不来,随便大首领找谁去吧。” 埋伏在一旁的破虏本打算上去撂倒这几人呢,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突然就对这位甲二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反正现在天色还早,行动时间是后半夜,他眼珠子转了转,冲着埋伏在一旁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小心隐藏,自己先离开一会儿。 等破虏轻车熟路地找到甲二的时候,就见到他正坐在院子里,摩挲着那个旧荷包,对月灌酒呢。 虽然有点冒险,可破虏觉得,如果能够争取到这个人,那此行说不定会顺利许多。当然,事情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自己怀里还有师父送的好东西,瞬间麻翻甲二那是轻轻松松的。 想到这儿,破虏纵身跳进院子里,看到甲二瞬间抽出腰刀来,他赶忙举起双手,笑的无辜又可爱,“咳,那个,你好啊?” 甲二戒备地抽出腰刀对着破虏,就算破虏表现的再无害,可一个能够悄悄接近自己,如果不是他出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人,单这一点就足够让甲二忌惮了。 “你是何人?” 破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笑着说:“我叫钟破虏,我想你应该知道我。” 钟破虏? 就是太子再三交待,在截杀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下杀手的那位? 关于姬隐的资料太子那是密密麻麻写了好大一张纸,可是关于这位钟破虏就一笔带过,重点在于能不杀就不杀。对于此人,甲二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七皇子的伴读,是钟家的人,是主子一提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却生不出一丝恨意的钟家。 “你来此何意?”这人如果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婉婉的儿子也在附近 破虏看他眼神乱瞟的模样,凑过去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别找了,长平没来。” “你……” “嗨,那天晚上你和那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破虏端起酒一饮而尽,捞着袖子抹了抹嘴|巴,眉开眼笑道:“好酒,舒坦!” 甲二没有想到自己最隐秘的事情居然被这少年听了去,他握紧了刀柄,后撤一步,起了杀心。 破虏看他这样,赶忙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除了长平,“我知道你不愿意对长平下手,那个,我想和你谈谈,既然你不愿意动手,能不能帮个忙,让你的心腹们放我和长平一马?” 甲二被破虏这种自来熟又理直气壮的无赖给惊到了。以此人的功夫,如果悄悄偷袭的话,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明知道自己这群人过来就是为了截杀七皇子的,不想着提前铲除威胁,反而跑来跟敌人讲条件,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看到甲二一脸无语,破虏那叫一个得寸进尺,窜进一旁的厨房里摸个碗出来,斟了满满两大碗酒,递给甲二一碗,一副好哥俩的语气,“来,咱们走一个?” 甲二很想把这碗酒砸破虏脑门上,可是看到他笑的那么开怀毫无阴霾的样子,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和破虏碰了碰碗,把酒喝了下去。 “嘿嘿,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了啊?” 甲二插刀入鞘,冷笑一声,“你们钟家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大开大合光明磊落,你刚刚没有偷袭我,说明你不是个会下阴手的人。” 破虏被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他摸了摸腰带,心说,这你可说错了,要是我一来你就对我喊打喊杀,这会儿我早把你药倒了。 “那个,喝了碰杯酒,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那个,你看,你的兄弟们也算是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咱们要是真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你这儿肯定是要死人的。我这边呢,都是一群侍卫们,我跟他们也不熟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4 ,死了我顶多就难过两天,可你不一样啊,你身边的都是你的兄弟,死一个你都心疼伤心吧?”破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来,你不想对长平下手;二来,你不得为你的兄弟们考虑考虑。我觉得,咱们完全没有必要打嘛。” “呵,没想到你倒是口灿莲花,长了条伶俐的舌|头。”甲二看破虏喝的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我那群兄弟也不过三五十人,我按住了他们,你就那么有把握打掉剩下的人?” 破虏一拍大|腿,“嗨,我家是干什么的,带兵打仗简直小意思啊。只要你们敷衍了事,带人打垮那个大首领,都是小事一桩了。” 甲二摩挲着碗,心中纷乱。他是真的不愿意对姬隐动手,也不愿意拿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去满足太子的私欲。自打老主子没了,婉婉的那群兄弟们为了上位,打生打死好些年,最后被个心机阴险的外室子坐收渔利。对于甲二来说,老主子没了,婉婉没了,那个地方对于他最后的束缚也就消散无踪,从这些年他带着兄弟们奔走于江湖中,远离那些复国之事就能看出来。 对于他来说,什么老祖宗,什么复国,他从来都未曾想过。那天晚上之所以指责蔡恒联合姬家人,也无非是帮自己找个可以退出的借口罢了。 当年之所以帮着老主子也无非是因为人家对他有恩,可现如今的那位算什么东西,一寡|妇所出的外室子罢了,谁知道血统正经不正经呢,这次要不是看在和蔡恒还有点交情的份上,又因着蔡恒那厮拿出当年的情分苦苦哀求,非要他来帮忙办件事儿,他也不会跟来。 杀完山匪之后,他才得知此行居然是为了帮太子去截杀七皇子。杀山匪替周围百姓铲除毒瘤,就算折了几个兄弟,他心里好歹是顺的。可要他为了太子去杀人,打生打死,还要搭上不少兄弟的性命,这叫什么事儿啊? 最终,甲二还是点了头。 一看对方答应了,破虏简直高兴的要蹦起来,虽然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姬隐的母亲,可破虏此刻还是想感谢这位阿姨,要不是因为她曾经和这位有段情,今天这事儿不可能这么顺利。 “我只负责约束我的兄弟们,至于蔡恒那边,我不会帮你。” “嗨,你这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破虏激动地想要拍甲二的肩膀,被人家一脸排斥地闪开之后,他也不觉尴尬,“那个,甲二叔,谢谢你啊!我替长平谢谢你!啧,要不是当初阴差阳错,长平现在就是你儿子呢。”对于这个深情却又磊落的汉子破虏很有好感,他是真的觉得,如果长平是这人的儿子,那这些年应该会过的很快活很开心吧? 甲二被破虏这话说的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样一种可能。破虏的话像是一种毒|药,飞速地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居然有一种,若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的想法。 得到甲二的承诺之后,破虏发现这人确实说到做到,不到半个时辰,散布在寨子里的守卫就少了许多。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破虏点燃一枚信烟,带着三十个侍卫就冲着蔡恒所住的屋子冲了过去。 也许是老天爷都站在破虏这边,大半夜的,这群人正睡的死沉,听到骚乱之后,不少人还迷瞪着呢,就被破虏带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如非必要,别杀人,打晕就行了!”破虏抬脚踢飞一个裤子都没穿好,提着刀朝他砍来的汉子,砸飞旁边的三个喽啰,吩咐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蔡恒的屋子扑了过去。 蔡恒没有睡,不知怎的今天一入夜,他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尤其是在得知七皇子一行可能会明日一早到达青羊山附近的时候,这种不安就愈发的明显。 他捧着一盏热茶,把这次的布置一点一点从头捋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之后,这才脱衣上|床,哪怕睡不着也得睡,明日截杀七皇子一事只能成,不能败,他必须养足精神严阵以待。 这才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蔡恒以为甲二手底下的那群人又偷偷喝酒,喝高了就跑出来闹事,本就焦躁的他披衣而起,一脚踹开房门,“大半夜的都吵吵……” 话未说完,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从外面窜了进来,那人笑的肆意张扬,一口白牙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嗨,你好啊?” 蔡恒心中一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破虏飞扑过来一拳打飞,紧接着咔嚓几声,四肢就被拽的脱了臼。 破虏没有想到,蔡恒居然自己出来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前些日子他过来查探的时候,发现蔡恒此人疑心极重,对于身边的心腹也不是十分信任。划出了这片院子作为自己的居所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选择不同的房间入睡。 刚刚他还想着不知道今晚蔡恒住哪屋,这院子里最少有九个房间,自己得加快速度一间一间找过去,免得后面的人追上来,他的处境就有点危险了。 将蔡恒擒到手中之后,破虏这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他右手抓在蔡恒的脖子上,用脚挑起一块石头握在左手上,冲着蔡恒笑了笑,然后使劲一捏,那块石头就变成了小碎块。 他冲着追进来的喽啰们大声道:“都停住,再上前一步,我这手可就捏下去了!啧,你们要是想试试你家主子脖颈有没有这石头硬,大可继续往前。”说着,又对蔡恒说:“打打杀杀多不好,你看,是不是告诉你的手下,把这手里的武器都扔掉啊?” 蔡恒没有想到这位钟公子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一个照面就把他死死拿下,现在他为鱼肉,人为刀俎,哪怕心里憋屈的几乎要呕血,但还是得照做。 那几个探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差错了,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明日一早七皇子一行肯定就到青羊山了。扯淡!天还没亮呢,人家就来了,还大喇喇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把这群人都给我绑起来,哎,别挣扎,我这人不喜欢杀人,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就范了,我肯定不会取你们性命。可你们要是不听话,那我也不介意送你们一程。”破虏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笑意,那股子凛冽的杀意简直要铺面而来。 等这群人被绑的像糖葫芦一样的时候,蔡恒见甲二还没带人过来,就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孬种,贱人,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破虏哥!你没事儿吧?”姬隐这边也赶来了,他刚开始也做好了要有一番血战的准备,哪里料到,在接到破虏的信号往上冲的时候,遇到的人没有预计的那么多,虽然也历经了一番艰苦的厮杀,可这跟之前想象的差远了。 破虏一看姬隐虽然身上有不少血迹,可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这心就彻底的放下了。他上前拉着姬隐往过走,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5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看着俩人朝他走来的时候,蔡恒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笑容,嘴|巴动了动。 “破虏哥!”姬隐目光刚扫视过来,就发现蔡恒动嘴的这个动作十分眼熟,这是…… 他一个健步窜了上来将破虏推倒在地,紧接着就觉得身上一麻,眼前开始发花,咳了一口黑血之后,栽倒在地 。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破虏还在疑惑长平干嘛推他,就发现他吐血倒地,而一旁的蔡恒哈哈大笑,“终究,终究还是让我成功了!七皇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么么哒所有小天使。 ☆、我心悦你 看着姬隐摔倒在地, 一个劲地往外吐黑血,眼神涣散,气息渐渐微弱, 破虏整个人都要发狂了。 他眼珠子通红,扑过去紧紧掐住蔡恒的脖子, “解药!” 蔡恒艰难地喘息了两声,表情疯狂又恶毒, 他唾了破虏一脸血沫子, “呸,姬家走狗!哈哈哈……没有解药,中毒之人三刻之内必死无疑……呃……”这毒针原本是他给太子准备的,就想着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了送太子去见阎王。本来被俘之后他想着给自己用,免得自己要遭受刑讯之苦,却没有想到有这等意外之喜。 听他这么说, 破虏就知道此人是打定主意了, 哪怕这毒真有解药这人也绝不会交出来的, 他手掌一吐内劲,直接把蔡恒的喉咙掐了个稀碎, 看他捂着脖子赫赫叫唤了两声就倒下, 这才觉得心头那股子杀意稍微平复了一点。 “许河, 看好这群人!”破虏抱起姬隐飞身离开,他要去找甲二,但愿那人知道这种毒该怎么解。 甲二因着破虏的那句话把自己喝了个透,正打算脱衣睡觉呢, 就看到离去不就的破虏抱着个人满面惊慌地冲了进来,他真的很想翻白眼,这人属狗皮膏药的吧?自己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他怎么又来了? “你……” 破虏打断了甲二的话,“甲二叔,你快看看长平中的这是什么毒!”他小心翼翼地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姬隐放在床上。 一听到这个名字,甲二的酒马上醒了,他赶忙摸了一把姬隐嘴边的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变得黑透了,“这是……无常鬼!” 破虏一想起自己居然这么疏忽大意,导致长平为了救自己被蔡恒下了阴手,心里头就好似刀割,他仰着脸,忐忑又期待地问道:“无常鬼?甲二叔,你有解药吗?或者说你知道蔡恒把解药藏在哪儿吗?” 甲二闭着眼睛长叹一声,“这毒……没有解药。”没想到蔡恒手里居然有这么霸道的毒|药,中了无常鬼的人,先是血液一点点变黑,不停地呕出黑血,一刻钟之后,脸色会变得无比苍白,这时候中毒的人就会咽气。 这种毒是百多年前肆虐江湖杀人无数的毒婆婆所制,当年她拿着这种毒,杀了多少人,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人人谈之色变,若不是毒婆婆自己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江湖上还不知道要恐慌多久。 他打量着这个脸色开始变白的少年,虽然一点都不像婉婉,可他突然生出一种感慨,若当初自己带着婉婉走了,这少年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破虏一听这个,浑身都软了,没有解药?!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拳,不停地在精神域里催促owl,“求你了,想想办法!” owl的数据跑的都快飞起来了,他拉着哭腔说:“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有一种莫名的能量在飞速地侵蚀着他的生命力,我顶多只能减缓这种能量的侵蚀速度,但是我无法驱逐它!” 破虏狠狠地咬咬牙,他宁愿长平没有这么重视他,没有奋力推开他。换做是他中了这种毒,好歹owl还有一个急救包。 急救包?急救包! 生平第一次,破虏冷硬着语调对owl下了命令,“把急救包给他用!” owl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他高声哭喊起来,“不可以的,先生,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破虏颤|抖着手探到姬隐的脖子上,感受到下面越来越微弱的脉搏,他再度命令owl,“作为你的主人,我有权限要求你做任何事情!” owl哭的愈发尖锐起来,“不可以!急救包只能给你用!这条法令的约束写在我的源代码里,无法更改!对不起对不起……” 哈,源代码? “源代码是吗?” 看到精神域最中间的那块绿色晶石不停地颤|抖着散发出刺眼的光芒,owl吓坏了,他凄厉地哭喊了起来,“先生,你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不能这么做,这会给你的精神力造成无法逆转修复的伤害,你快停下来!” 破虏没有理他,凝神静气地操控着自己的精神力一股脑冲进了owl的本体芯片里,伴随着精神力在芯片中一道一道关卡的钻过去,破虏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在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撕扯研磨。但他没有停歇,一路挣扎着往前走。 “找到你了!”伴随着精神力的冲刺,芯片最中央的那张莹白色的数据网炸成了碎片。 甲二发现自打他说出这毒无解之后,破虏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思虑了半晌,终究还是长叹一声,剥开蜡丸把里面的药塞进了姬隐的嘴里,“尽人事听天命吧!”或许他上辈子真的是欠了这母子俩太多,这辈子都要给他们还债了。 “噗!”破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成功了! 他忍着简直能够让人发狂的头痛,强撑着对甲二扬起一个笑脸。“甲二叔,谢谢你了。”刚刚虽然沉浸在精神域中,可外界发生的一切破虏都看在眼里,对于甲二的行为,他是由衷的感激。 甲二摇了摇头,“给我这药的人说这东西能解百毒,不过无常鬼……”他叹气道:“也就指望老天爷能发发慈悲了,你在这儿守着他,我去熬点解毒的汤药来。” 转身离开的甲二没有发现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在破虏和姬隐交握的双手中若隐若现,伴随着这道光芒,姬隐逐渐恢复了有力的呼吸,脸上的死白色也慢慢开始退却。 “谢谢你,owl。” owl操纵着自己的本体在破虏的胸口上使劲捶了几下,哭着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失去了急救包,你在这个时代一旦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我也没法救你啊!” 破虏强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哈,没事儿,你多攒攒能量,到那个时候再带我穿越一次就好了啊。嗯,到时候我听你的,你想去什么样的时空,咱们就去什么样的时空。” “呸!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6 你的精神力受创严重,还下一次穿越呢,你不知道穿越的要求是你的精神力要健康完整吗?你这样,就算我带你成功穿越了,也会变成一个傻子智障!不过我看你现在就已经是个傻子智障了!”说完之后owl再也不想理破虏,跑到角落开启睡眠模式,拒绝短时间内再看到这个人。 破虏也不恼,他笑呵呵地摸了摸姬隐开始回转温热的脸蛋,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挺值的。”这次不但解了毒,对于长平的身体也进行了全面的修复,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他早夭了。 头疼的简直要炸裂,破虏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沉睡,让自己的精神域在睡眠中自行修复,可他们现在身处敌营,刚刚一时的疏忽就差点葬送了长平的性命,他现在还哪敢睡过去。只能慢慢的调节呼吸,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头疼而抓狂到去撞墙。 姬隐感觉自己睡了好沉好沉的一觉,醒来以后看着头顶上灰不拉几的帐子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对了,自己是被蔡恒射出的毒针扎到了,这里…… “长平你醒啦?” 姬隐一转头就发现破虏坐在床边上,一脸激动地看着他。 “我……”自己不是中毒了吗?虽然当时他很快就失去意识了,可昏过去之前记得自己的情况,这几年琢磨下来,他也算是用毒的好手了,中毒以后身子给出的反馈让他知道,这毒性子十分霸烈,可是他现在身上感觉十分轻松,就连以前睡醒以后必定会有的眼花胸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你的运气真的超级棒!”破虏竖起大拇指,“虽然中了毒,但也因祸得福,甲二叔一颗特别厉害的丹药给你吃下去,不但解了毒,还治好了你以前的暗伤呢!”反正前天甲二已经带人走了,这个功劳安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看着破虏硕大的黑眼圈和红通通的眼珠子,姬隐心里分外的难受。他多了解这人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语气语调分别都代表着什么,姬隐一清二楚。 破虏在说谎! 就在刚刚,他想起自己中毒以后的情况和上辈子为了收集破虏消息得到的江湖传说无比相似。再加上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破败的就像个漏斗,再好的补药吃下去也留不下一二分。 无常鬼的剧毒加上国手都没办法治好的暗伤,甲二的一颗药就全部解决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肯定是破虏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救了他的性命。若是放到从前,他可能会为破虏对他有隐瞒而分外不快,甚至还会想尽办法探查出破虏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现在,他觉得什么秘密什么隐瞒都不重要了,既然破虏想要隐瞒,那就一定是有他的苦衷,自己何必要戳穿。 看到破虏脸上的心虚都快绷不住了,姬隐赶忙转移话题,“那些人呢?” “甲二叔带着他的人先走了,蔡恒的人被我关起来,等你醒来以后看你的意思办。”他挠了挠头,“蔡恒,被我掐死了。”他有点心虚,这个蔡恒挺重要的一人,要是留着,长平说不定能从他那儿掏点消息出来。 姬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中毒以后,破虏气坏了,这才把蔡恒给咔嚓了。他哪里舍得怪罪破虏,赶忙凑过去抱抱他,“无妨,他不过一个小喽啰而已,知道的东西有限,杀了就杀了。” 感受到破虏身上传过来的体温,姬隐忽然就想起自己中毒那一刻的感受,他向来是不曾怕死的,可那一刻他却怕极了,当时他想张口说话,可是身子已经麻痹了,最想说的那句话不曾说出口。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怕不是要死了,而是居然到死都没有把该说的那句话说出口。 一想到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变动,姬隐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着破虏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破虏哥,我喜欢你!” 破虏也跟着笑了起来,揉着姬隐乱糟糟的头发说:“我也喜欢你啊。” 姬隐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就被破虏这句话给冲的溃不成军。 他叹了口气,直接扑上去紧紧吻住了破虏的嘴|巴,原本只想着用这个动作表达一下心意的,奈何这一亲上去,感受到破虏温热的鼻息和柔|软的嘴唇,姬隐的理智刹那间灰飞烟灭。 破虏脑子在姬隐吻上来的那一刻就彻底死机了,整个人瞬间化身雕像。 直到被姬隐压|在床上,对方的舌|头伸了进来,试探地舔舐着他的上颚时,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破虏赶忙伸手推开了姬隐,在看到两人嘴唇分离时扯出的那道有点淫mi的银丝时,他的手又僵住了,整个人好像烧了起来,脸红的几乎像是染了朱砂。趁着这个档口,姬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再度凑了过来。 姬隐轻轻地用嘴唇摩挲着破虏的脸,一点一点下滑,最终来到了不停抖动的喉结处,他轻笑着咬了一口,感受到破虏的反应,满意地笑了起来,“破虏哥,你看,我说的喜欢是这种。不,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是心悦你,想要你!”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破虏的脑子几乎要变成浆糊,他张口结舌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可……可我们是兄弟啊?” 姬隐收起了刚刚暧|昧的笑容,十分认真地看着破虏,眼底荡漾着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可我的贪婪已经不满足于兄弟了。”他伸手摸了摸破虏湿漉漉的眼睛,“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咽了咽唾沫,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破虏哥,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是就忍不住了。” 破虏这才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咯着他的腰,作为一个正是容易激动的少年,破虏马上就明白了姬隐的言下之意,也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不自觉地垂下了眼帘,“你……”孩子,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误的信息,让你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居然想要一个男人?!破虏不由得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给了长平不正确的暗示,把他带歪了。 “你一定会说,我还小,肯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者以为我是想要留你在身边,所以才这样。”姬隐往前挺了挺腰,笑的意味深长,“可是,破虏哥你看,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就是心悦你,想要你,我每次做梦梦到你,都会忍不住扑上去,吻到你喘不过来气,扒开你的衣服,舔遍你的全身,然……” 姬隐的声音低沉又微微沙哑,带着蛛丝一般的网子把破虏裹了个结实。伴随着这种带着引诱意味的话语,再感受到姬隐在他身上轻轻的摩挲,破虏有点惊恐地发现,他居然也起了反应,大惊之下他一把掀开压|在他身上的姬隐,转身就跑走了。 看着破虏佝偻着腰仓皇逃窜的背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7 影,姬隐翻身躺下,伸手蒙住有些湿润的眼睛。破虏哥,你可以去北疆,也可以去江湖,可是最终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在一起! 京城,东宫。 太子看着手里的折子气的脑门青筋直跳,这个蔡恒,当初临走之前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什么一定能够截杀七皇子,让他在京城里等着听好消息。 哈,好消息? 这就是他送给自己的好消息?! 一百来号人提前埋伏,不但没有截杀成功,反而被人家一锅给端了! 太子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了地上,颓然地喘着粗气。这次老七的事情办的漂亮,他一回京,皇父肯定要给他封赏,最差也会封个郡王爵位。现如今,那种儒生老臣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模糊,前些日子居然还有个老家伙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当着满堂朝臣,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昏聩暴虐,有桀纣之象?哈,你们怎么不看看到底是谁把我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白纱蒙面的男孩走了进来,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看,语气阴冷诡谲道:“我这位七叔能耐啊!不但解了江南之危立下泼天大功,回来的路上还顺便把青羊山匪给剿了个一干二净。啧啧啧,这下好了,不但江南三州,就连青羊山所在的定州百姓都要对他感恩戴德了吧?” 看到来人,太子的脸色好多了,他上前拉着男孩的手,慈爱地问他:“孚儿怎么过来了?” 这个白纱蒙面的男孩就是姬孚,他摸了摸脸上的白纱,轻声说:“父亲,三日后是母亲的周年,我想去无漏寺住些日子。”母亲的孝期一过,父亲就要去楚家提亲了,对于姬孚来说,他着实不想看到那般光景。虽然随着年岁的长大,已经知道当初母亲喂他吃下的那碗蛋羹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或者说让他失去了什么,可那毕竟是亲娘,也许曾经有过恨,可这份恨意随着母亲的去世,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提起这个,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 沉默了片刻,太子看着姬孚泪盈盈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带足了人手,万事小心。” 姬孚把手里的折子放到太子的手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最后一点暖乎气儿都没了,“这次七叔可真的是要志得意满了,这一出戏肯定能让不少酸儒拍手称赞,巴不得跟着他走吧?”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对于姬孚来说,给他下药的柳侧妃早就死的渣都没了,阴差阳错害了他的亲娘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可唯独姬隐借着此事彻底起来了。若说小的时候不懂事,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对于当年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猜测,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姬隐,他肯定不干净。 既然恨不了别人,他就只能恨姬隐了,要不是因为他那个葫芦惹事,自己怎么可能被毁容,彻底断绝了往上走的路? 说起这事儿,太子也忍不住想叹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蔡恒那厮居然这般不顶用,现在倒好了,自己不但丢了胡家这个钱袋子,安插在江南的不少人手都被连根拔起,而老七呢,这势力马上就得涨起来,和自己怕也是不相上下了。 “父亲,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楚元旭在给楚霆议亲了,那姑娘是宁嫔的外甥女。”楚霆就是楚啸的幼弟,也是姬孚的伴读。 太子悚然而惊,“从何处听来?”不可能啊,他在楚家安插了那么多钉子,怎么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姬孚冷笑道:“楚霆那个蠢货,被我发现偷偷向六叔献殷勤,我套了几句话,他自己说的。” 若此事当真,那就是楚元旭这老贼想要左右逢源,脚踩两条船了! 太子有些坐立不安,自打柳家倒了,他在军队中一直无法插上手,好不容易楚家自己靠了上来。看在楚元旭与楚啸父子二人掌管一半京城守备的兵权,为了自保他甚至不惜拿出太子妃的位置来加固与楚家的联系,联姻听着好听,可他却处在有求于人这一方,这个联姻就让他如鲠在喉,现如今楚元旭还给他来这一出。 一想到姬隐马上就要进京,而姬晔这个时候还跑来挖他的墙角,太子焦躁地在厅里走来走去,“这老匹夫!孤定要他知道厉害!”你不是想脚踩两条船吗?那我就要你一条也踩不着,结结实实地淹死在我面前! 愤怒的太子没有发现姬孚听他这么说,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自打那日说破之后,破虏就一直避着姬隐,他不停地责问自己,是不是因为的原因,长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个时代可真的容不得同性之间的感情,要是这事儿败露出去,长平的一切就都毁了! “呵,到这地步了,你还给人家操心呐?” “owl你醒了?哎哎,你不是阅览群书么,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给长平掰回来。”破虏顾不得很owl拌嘴,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停地追问着owl。 “第一,我是个战斗机甲ai,先生您询问的这件事超出了我的知识框架。第二,身为机甲战神,我只知道同性相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提醒您一下,性向这个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破虏疯狂地挠头,“可是……”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跟他来一段,反正你现在的身体年轻也有需求,姬隐的长相可以打个96.72分,你和他上|床也不亏。” “闭,闭嘴,谁要,要跟他上|床了啊?”被owl这么一说,他又想起那天两人之间暧|昧到发烫的氛围,那种被人舔舐上颚的酥麻感,还有姬隐仿佛染上胭脂一般的眼角和盈满水汽的眼睛。 他好像有点不对! “那你就直接拒绝他好了。”owl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破虏一脸绝望地看着振振有词的owl,“如果能拒绝,我早就拒绝了好吗?”他今天早上刚刚鼓起勇气对姬隐说:“那个,我们不……”这特么才刚开了个头啊,一听到不这个字,姬隐他就哭了啊,哭的眼泪飞溅啊! 都这样了,他怎么还忍心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去睡了他,多睡几次!”不知想到了什么,owl的语气变得恶狠狠。 破虏的脸都快裂了,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说你,这些年为了人家操心劳力就算了,还三番五次救人家性命,这次更是连自己的救命东西都拿出来了,还伤到了精神力!”owl看了一眼头顶上有些微裂痕的晶石,伸出手在空中一挥,整个精神域瞬间想起了各种嗯嗯啊啊的暧|昧叫声和一些十分香|艳的画面。 他指着这些画面说:“你都付出这么多了,不睡回来简直就是煞笔!姬隐长的真的挺好,这次经过急救包的改造之后,无论是皮肤质感还是身体的柔韧性都得到了大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8 幅度的提高,一定会让你在床上得到足够的快gan!老处男看这儿,好好学学,学会了就给我去把姬隐上了!” 破虏大张着嘴|巴,虽然一直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发生关系,可那都是理论上知道,那些年都忙着打仗了,他还真没有见识过如此立体清晰全视角全方位的男男啪|啪|啪。 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哦,那样…… 不对不对! 破虏使劲摇了摇头,把精神域里的东西撤消了个一干二净,他刚刚居然把画面上的两个人替换成了自己和长平!!! 钟破虏,你禽|兽啊你!长平才十五岁,你居然yy他? “其实,我觉得你对他是有意思的。”owl可能找到了人生新目标,打了鸡血一样想要劝破虏去把姬隐给办了,“真的,你要是对他没意思,早就扭头走人了。我记得上辈子有个女明星前来演出劳军,人长的那叫一个好看,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你了。给你当众示爱,结果你还不是一句话就给人顶回去了。” 被owl这么一说,破虏也恍惚想起这件事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可那不一样,长平和她不一样。” “啧,哪里不一样了?” 是啊,哪里不一样了,破虏生平第一次被owl问到哑口无言。 这一路回京,破虏的躲闪姬隐都看在眼里,虽然一直摆着我不着急我不焦躁我不担心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都快冒火了,虽然早就做好戳破之后破虏会躲开他的准备,可当真正遇到的时候,姬隐的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一进京,破虏撂下一句自己回家收拾行李,就跑的没影了。 姬隐心里憋气的都快挠墙了,但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温良恭谦君子如玉的模样。谁叫他这次的事情办的太漂亮了,一回来,皇帝就给他赐了亲王爵位,还加封户部尚书。这在皇子中间除了太子以外,他就是独一份啊,无论是真心看好他站过来的,还是想着阿谀拍马凑过来的,他都得好生应付着。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姬隐就得到风声,说钟家三公子已经入宫请命,打算去北疆了。 姬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生疼,破虏这是打算一直躲着他,再也不见了吗? “更衣,我要入宫一趟。” 许河知道主子要去干吗,他吭哧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主子,钟公子去了瑶华宫。” 听到这个,姬隐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都要走了,知道跑去跟姬康道别,却不愿意来见自己一面,难道真的就这么接受不了男子的爱意,是不是他还觉得恶心龌龊? “罢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这静也没静成,小米子快步走了进来,“主子,曾太师来了。” 要是别人姬隐这会儿心情不好,肯定就直接打发了,可曾璞这位老者,对他不但有授业之恩,还是天下文臣的心中的魁首,自己现在正想着法儿的多争取一些文臣的支持,对曾璞不可不敬。 他叹了口气,重新挂起笑脸,“快快有请。” 曾璞怀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看到姬隐之后笑的无比开怀,“前些日子听说你这次做的事儿我就高兴坏了,当时本想着来见你,可看你这门庭若市的,老夫就没有来凑这个热闹。今日看你闲下来了,专程来找你浮一大白,不怪罪老夫不告而来吧?” 姬隐赶忙上前扶了曾璞的胳膊往里走,“曾师说的哪里话,您能过来,学生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你啊,哈哈哈……就是嘴甜!” “学生油嘴滑舌,还不是为搏曾师一笑?”姬隐转头吩咐小米子,“去,上些精致的小菜来,要清淡些,才配得起曾师的这坛子三味珍。” “好鼻子好鼻子,我还未曾开封,你就闻出来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关于江南后面处置的办法,不知不觉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曾璞晃了晃坛子,“今天这酒喝的畅快。”伸手拿出一片香叶塞进嘴里,“行了,这酒也喝尽了,老夫这就告辞了,答应好你师母不得晚归,她可是只正经的河东狮哟。” 可能是心里有事,姬隐这酒喝的几乎上了头,看曾璞嘴里说着妻子是河东狮,可脸上却带着得意又纵容的笑,他忍不住轻声问道:“曾师和师母青梅竹马,历经风雨数十载仍旧恩爱如初。学生心中有惑,还请曾师指点迷津。” “哦?说来听听。” “学生心中思慕一人,想要与他携手白头,可前些日子我向他表露爱慕之情以后,他却一直避而不见,敢问曾师,他这是拒绝学生的意思吗?可若是他拒绝了,学生还是放不下,又该如何?” 曾璞摸着胡须沉吟片刻,认真地看着姬隐说:“两情相悦,这个词里重点就在于这个两字。”他自问算是了解这个学生,聪慧多智,胸有城府,但也为人执拗,他这么说就是希望姬隐能看开些,有些东西是没法强求的。 “若对方只是一时的羞涩,殿下耐心等候,总会有云开月明的一日。”看到姬隐被他那句话说的脸色煞白,曾璞有些不忍,赶忙又安抚了两句。 曾璞离开之后,姬隐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云开月明吗?”但愿破虏是真的因为羞涩才躲避自己的吧。 瑶华宫。 姬康有点诧异地看着一进来就扑倒在桌子上,耷拉着脸闷闷不乐的破虏,这人向来傻吃傻乐的,出什么事儿了,还能把他难为成这样? “破虏,你是为何事烦心,说出来,我或许可以为你参详一二。” 破虏有气无力地转头看了一眼姬康,五年过去,当日那个病弱的少年早已有了青年人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形瘦削却不矮小,一身月白的衫子衬的他好似画中仙人一般。 “说实话,这位姬康也不错,长的好看人又体贴温柔,这些年对你那叫一个好,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他?”那天之后,owl就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品评身边的男人。 刚开始破虏还会跟他争两句,时间长了,他学会了无视。 “多寿,你说……这男人和男人……可以,那个,嗯,在一起吗?” 姬康被破虏这个大雷惊的气都闭住了,他把开始哆嗦的手藏到了袖子里,开始疯狂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破虏看出来了。 “破虏,你这意思?”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强笑着说。 破虏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到姬康十分淡定的模样,他这羞涩就消退了不少,伸手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道:“就是两个男人相爱,然后在一起。” 姬康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空白着表情,连嘴都张不开。 破虏没有发现姬康的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79 变化,这事儿憋他心里好些天了,不能跟哥哥们说,不能跟素薇姐说,想来想去也就是多寿最好了,聪明又贴心,自己来跟他树洞一下应该没事儿吧。 “就是那个,突然有个很好的人,就是那种我以为是兄弟的人,喜欢我。那个……我该怎么办啊?” 姬康简直想拔腿就跑,可刚刚发过一场烧的他身子虚软无力,别说跑了,走都走不了。 “唉,我个人呢当然是无所谓爱人是男是女的,可这个世道你也知道,这事儿一旦露出去,那种流言蜚语和各种压力,我能扛得住,我怕他扛不住。咳咳,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那种爱慕之情,可这些日子我想了想,要真的跟他在一起也挺不错的。”破虏这会儿完全把姬康当成了一个树洞,絮絮叨叨说的语无伦次。 姬康在听到破虏这番话之后,心中激动的几乎要脱口说自己扛得住。可当他摸到自己枯瘦的腿,心中的热潮就被一盆冰水泼的彻底熄灭,前些日子,吴院使终于给他下了论断,说他顶多再有三五年的光景,那也是侥天之幸了。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耽搁破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破虏说:“说真的,我觉得长平长的很好看,咳咳,我喜欢长的漂亮的人。”破虏承认自己颜控,“我不忍心让他伤心,可他决不能跟这些东西沾上边,我这很纠结啊。” 自从听到长平二字,姬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破虏后面说什么他再也听不清了。只是自嘲地笑了起来,姬康啊姬康,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破虏跟你相处十多年,若他真的对你有好感,你又不瞎怎么能看不出来? 想起几年前姬隐大摇大摆到他面前示威时说的那话,姬康不由得心头发紧,那个人居然真的敢!他若是真心暂且不说,若是为了让破虏死心塌地为他效命才这么做,那这个人简直太龌龊太恶心了! “破虏,你怎么知道老七喜欢你?” 破虏摸着鼻梁子,抿着嘴笑了笑,“那个,就是,他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想起破虏今天进宫是为了什么,姬康连忙追问,“你告诉他要去北疆的事儿了?他知道以后才跟你说的?” 破虏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想起自己说要去北疆之后,长平那种惊恐担心的样子,这么上下一联系,破虏就知道为什么长平那天会那么失态了。不知道怎的,他居然有点小开心? 看到破虏这一脸喜意还不自知的模样,姬康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这明显是对姬隐有意思的架势啊! 他定了定神,摆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破虏,你也知道这世间对于龙阳之情有诸多唾弃厌恶,老七,”他顿了顿,“老七他要的东西就注定了他的名声决不能沾上一星半点的不对,他现如今年纪还小,可能混淆了一些东西,正好你要出发去北疆了,两人暂时分开些日子,等年岁再长大一些,他就会发现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啊?混淆?一时糊涂?”破虏听到姬康这么说,心里有点难过。 看着破虏这样,姬康愈发下定决心要让破虏认定他的话。他一直觉得姬隐此人虽然有些阴险毒辣,可他这些年在政事上的作为和对百姓的呵护自己还是很欣赏的。他以为姬隐再怎么过分算计,也不至于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可对方还真的就这么不要脸的用出来了。 破虏一向天真纯情,姬隐这是在刻意勾|引,自己决不能让他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表白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的想睡我?!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明儿见 ☆、是我的命 破虏对于姬康的话还是非常信服的, 回到家以后思来想去,觉得多寿说的十分有道理,长平现如今还小, 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多同龄男孩子都可以结婚生子了, 但是,在感情方面上都还处于一种冲动的没有理智的状态。有时候他们也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产生了爱情, 还是错觉, 这样的话确实应该冷处理。 可是也许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表白,又或许是这个身体也正是荷尔蒙过剩的年纪,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感情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然后就开始神不守舍了。 他的这种状态很快就被最为细心的宝儿发现了, 虽然姑娘年纪还小, 但是因为前些年的遭遇, 这孩子敏|感又多思,自然能发觉破虏这次从江南回来以后有了很大的变化, 尤其是闲着没事儿就爱发呆神游。 看到破虏行礼收拾到一半, 又开始发呆傻笑, 宝儿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回过神来,看着宝儿纯洁的眼神, 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猥琐了,赶忙抹了一把脸,恢复正直的模样,“没事儿没事儿,对了,宝儿你行礼收拾好了吗?” 宝儿皱着小脸叹了口气,终于肯定自家爹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爹,这话你已经问了我六遍了。” “哦哦,”破虏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那个,我不是怕你忘带东西了吗?北疆那地方啊,气候可多变了,热的时候热死人,冷的时候穿再多都冷,你一定要把薄厚衣服都给我带全乎了,那地方可没有京城繁华,缺什么马上就能买到。” 宝儿翻了个白眼,“这话您也说过四遍了。我说,您到底是怎么了?” 破虏无语了,只能嘎巴着嘴拍了拍宝儿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天像个小大人似的操心,多不好。你今天字儿写了吗?书背了吗?分给你的小马刷了吗?” 呵,一言不合就用这招,我又不是你!宝儿再度翻了个白眼,但是她自认是个很贴心的孩子,看到破虏被她问的有点恼羞,还是体贴地闭了嘴。 破虏看她抱个布偶坐在软塌上一脸乖巧贴心的样子,心不由得化成水,他扔下手里的活计,凑了过去蹲在宝儿面前,轻声问她:“宝儿,北疆真的很苦,你跟我过去以后,没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也不能经常穿戴漂亮的新衣裳新首饰。有时候要是战事吃紧,我可能一走就是一两个月,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真的要去吗?” 宝儿眨了眨眼,郑重地点头,“嗯,我要去的。我和爹爹是一家人,你不是说过一家人就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吗?” “可是,那里人生地不熟,闹不好你得跟着我吃糠咽菜。如果你留在京城,我就送你去姨奶奶那儿,有你素薇姑姑陪你玩……”说实话,对于此行破虏虽然觉得没啥,但是宝儿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去了边关得受多大罪啊。 宝儿眼泪开始打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0 着转,她定定地看着破虏,“爹,你也不要我了吗?” 就这一句,破虏马上举手投降,“好好好,咱们一起走。” 看着宝儿马上收起眼泪,狡黠地笑了,破虏哭笑不得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就会闹我!”从长平到宝儿,一个个都这么能变脸,这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真是让破虏不由得感叹这些小孩子了不得啊。 “哎呀,我的发髻,都给我揉乱了!” “哼,叫你知道爹爹的威严!” 父女俩正玩闹的正开心,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承志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老三……” 一看到承志,宝儿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个早就刻进骨子里的称呼。她低着头,对破虏轻声说:“爹,我先告退了。”说着,又冲承志道个万福,“大伯安好。”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听到宝儿喊爹的时候,承志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还没来得及,就听到自家闺女冲他喊大伯,这一声大伯就好似一盆带着冰茬子的水,给他当头浇了下来。 破虏也看出大哥的失态,心底不由地叹口气,真是自作孽。 “大哥,你这急匆匆过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破虏问话,承志才回过神,“我听说你要带三丫头去北疆?” “大哥,她现在叫宝儿,钟宝儿。”提到这个破虏连跟大哥生气的欲|望都没有,每次大嫂子怀孕,大哥都会在书房里整日整夜的起名字,结果生下来以后,一看是闺女,连个正经的小名儿都不给起,就那么几丫头几丫头的叫。 “我问过宝儿,要不要去,也跟她说了去北疆会过的很苦,可她说要跟我一起。更何况我答应宝儿,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的,这当爹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对于弟弟这种讽刺承志没功夫计较,他瞪大了眼睛质问破虏,“她说要去你就答应了?她才多大,她说的话能当真吗?”一想起闺女白净可爱的样子,承志就心如刀绞,北疆那是什么地方,他虽然未曾去过,可自家父亲在那儿常驻了几十年,那地方磨人的狠,看看他爹,明明比陛下还要小两岁,可看上去起码要比陛下大十多岁! “她一个活生生的,知道好赖的人,怎么说的话就不能当真了?” “她……她……那是什么地方!姑娘家怎么能去那儿,待上两年变得又丑又村,以后还怎么议亲?!” “她活生生一个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以后嫁人生子?”想起那天宝儿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着说自己不要嫁人的话,破虏这态度就变得无比强硬,“再说了,如果她自己想嫁人,不管嫁谁,我必定十里红妆送她出嫁。如果她不愿意嫁人,嫁不出去,我这个当爹的养自己姑娘一辈子又算个什么事儿?!”关于这个破虏早有准备,他一个人不愁吃不愁喝,马上还要有能够挣钱的工作,当年母亲留给他的产业,他早就全部转到宝儿名下了。 不管闺女以后嫁不嫁人,有这么丰厚的身家,想怎么过都行。 承志觉得弟弟简直是疯了,他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养她一辈子?家里养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你在人前还能抬得起头吗?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你的妻子儿子能容下她这个老姑奶奶吗?” “如果我未来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我可以选择不娶妻啊,这又算什么难事儿?我家里有这么个大宝贝闺女陪着,我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她一个姑娘家,不嫁人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人生子侍奉夫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她的前程!”承志被破虏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 破虏觉得现在和大哥说起这方面的话题是越说心越累,他本想着再好好跟大哥说一说,结果眼风一转就看到屏风后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觉得再让大哥这么继续埋汰下去,又是在宝儿心里狠狠扎上一刀,虽然有点不忍心,可他还是祭出了大杀|器。 “大哥,你既然说起天经地义伦理纲常,那我也就说一句,现在族谱上面我才是宝儿的爹,我这个做爹想怎么和自己女儿过日子,谁都管不了吧?”看到大哥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破虏心里也疼的直抽抽,可是有些话非说明白不可,不然日后还有的纠|缠掰扯。 他咬了咬牙,“大哥,自从你那天同意我的提议之后,对于宝儿来说,你就只是一个隔房的大伯。这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再也没有插手管教她的权力。” 此话一出,承志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大锤抡在了胸口,他苍白着脸色,哆嗦了几下嘴唇,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再听着屏风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破虏捂着眼睛跌坐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了,还是带着宝儿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的好。 也许边关的生活水平会很差,可好歹天高云阔,民风自由,宝儿这些年在钟府过的太拘谨太压抑,这性子上就有些偏激狭隘,遇事总爱往最坏的地方想,容易钻牛角尖。去边关也好,看看外面的市井百态,可以好生纠正一下她的性子,这姑娘家可以没有好相貌,没有好嫁妆,但一定得有开阔的心胸和眼界。 终于到了离京的那天。 因着皇帝还是偏爱这个外甥,舍不得让他从小兵开始干,大手一挥就给破虏个正七品骁骑尉的官职。有了这个官职,破虏这次去边关就不用和那些新征的兵役们一起徒步出发,可以带着家眷,不紧不慢地往边关走。 城门口。 平胡拉着破虏的手,再三跟他交代一定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去了边关以后多学多看,不要心浮气躁贪功冒进。 看着破虏不停往后瞟的样子,平胡想起那天听到的事儿,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拍了拍破虏的背,“大哥……大哥是有事儿绊住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破虏笑了笑,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本来就知道今天大哥应该不会来,他上次说的那话实在是太重了,刚刚他之所以左顾右盼,找的人并不是大哥,而是姬隐。 自从进京之后,他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想着自己都要走了,长平说不定会来送送他,可是没想到,都到这个点了,也没看见对方的人影。 破虏自嘲一笑,也罢,自己一直躲着人家,说不定伤着人家的少男心了,以后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等长平长大了成熟了,对于过去的这段往事能够一笑了之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朋友。 他跨上马,冲着平胡拱手道别之后,一扬马鞭,就这么离开了。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1 远去的破虏没有发现,有两道视线藏在隐秘的角落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都没有移开过。 “主子,这日头越来越烈,三公子都走没影了,咱们启程回宫吧?”看着姬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一旁撑伞的陶德润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康握着拳头凑到嘴边咳了好一阵,这才任由陶德润扶着他往回走。 在快走下城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又朝着破虏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破虏这一去,怕是没个两三年回不来,而自己的寿命可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了,也许这一次,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能见到破虏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个,姬康的心口闷的厉害,开始了又一轮撕心裂肺的呛咳。 看主子这样,陶德润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把手里的伞扔给一旁的小太监,背起姬康就往马车那边跑。 感受到姬康在自己背上抖的像筛糠一样,陶德润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因着姬康打小身子不好,宸贵妃怕年纪小的太监没法照顾好他,挑拣了好久才终于选出二十多岁的陶德润给小姬康当贴身伴伴。 陶德润可以说是看着姬康长大的,对于姬康这个小主子,他从来都是敬畏中藏着爱护的,因为年纪大经见的多,又日日和姬康相处,对于姬康的心思他也是猜出了五六分,今日看姬康这模样,陶德润心里像是有只发狂的猫在使劲地抓挠。 “陶伴伴,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可你也该知道,当奴婢的可不能替主子做主。”躺在马车里缓了好一阵,姬康终于停下了咳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的陶德润差点跳起来。 他刚刚还想着,主子这身子破败的不成样,活不了多久了,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痴念,看主子这么痛苦,他真是恨不得抓着破虏的领子,把主子的心事说给他听。不管成不成,好歹让主子在临走之前能把心里的执念让对方知道。 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主子居然看出来了?! 姬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再也没出声。 日后越发的毒辣,许河擦着脸上涔涔的汗,却一声都不敢出。 这些日子,越是临近钟公子离京,主子心里这焦躁就愈发的明显。虽然那天主子和钟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可看这些日子钟公子不停地避开主子的行为,许河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要让许河说,钟公子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自打有史以来,这男人跟女人在一块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男男相爱毕竟有违伦常。尤其是钟家向来有条默认的规矩,就是必须得多生儿子,没见着永安长公主当年为了生儿子把命都搭进去了么。 “许伴伴。” 许河赶忙回神,凑上前,“主子,奴婢在呢。” 姬隐眼神还留在破虏离去的方向,他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小葫芦,“咱们在北疆有人吗?” “回主子话,咱们的人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渗到北疆了,只不过破虏军那边……实在是查的严,咱们的人几次三番都被找出来拔掉了。”说起这个,许河简直要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这破虏军简直就像是铁桶一样,里面的将领都是身经百战又对钟家死心塌地的,他派进去的钉子,混到低级的士兵里还好说,可想要再进一步,就没可能了。 姬隐摆了摆手,“无妨。”他上辈子就打过破虏军的主意,想尽了一切办法,耗费多年心血,也不过是只在破虏军里扎了两个游击将军而已,游击将军不过五品官,手底下能有多少人,跟他花费的代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你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都警醒着点,若钟公子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 “还有,今天晚上你去一趟芫荽胡同,去跟章祁豪说一声,让他回家告诉他爹,我要他们尽力帮扶钟破虏,只要他们愿意帮这个忙,我就会尽快把皇后的命交到昭贵妃的手里。”破虏,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好好的保重自己。 一听到主子要动用这条线,许河有点迟疑,那一家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子虽然一直用着人家,可给出去的代价也不小。皇后都囚在中宫这么多年了,陛下不照样好吃好喝地供奉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牵制住越来越疯狂的太子?这陛下都不打算动手的人,主子要想弄下来,得花费多少的心血暂且不提,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把自己都陷入危险的境地去。 再说了,人家昭贵妃心心念念地要帮儿子报仇,可卫国公一家蛰伏许久,可不单单是为了帮一个早夭的皇子讨公道而已。他们要的是什么,许河这个当太监的都能猜出来,主子这次欠了章家的人情,以后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还清? “主子……这章家……”要他说,钟公子此行虽然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人家去的可是钟家世代经营的地界,就冲着他是钟家人,破虏军那帮子人就不可能让他出事。再加上还要动用起所有布置在边关的钉子,许河认为已经足够了,动用章家有些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姬隐淡淡地瞥了一眼许河,语气冷凝地好似带着无尽的刀锋,“许伴伴,你记住,破虏是我心爱的人,是我的命!” 许河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一直以为主子就是年少多情,对钟公子不过就是年少时的一时新鲜当成了深情。他想着,按照主子这势头,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君不见史书上那么多有龙阳之好的皇帝,哪个为了男人去牺牲自己利益的? 可刚刚姬隐那句话让许河知道,不管日后如何,起码现在钟公子对于主子来说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 虽然不解,但做奴婢的,要的就是一个忠心顺从,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远处,姬隐转身就走。现在已经是五月了,留给他的时间还有不到半年,他要在这半年里彻底掌控户部,有了钱才能提前做好布置让破虏能够兵强马壮地去抵御即将到来的北胡入侵。不但要掌控户部,兵部那块儿也得想办法插|进去,上辈子军械以次充好,缺斤短两的事情,这辈子绝对不能发生。 不管破虏会不会回应他的感情,也不管破虏是不是打算再也不与他相见,姬隐都打定主意,他要让破虏打退北胡,战功彪炳地回来,要他名留青史,成就无上荣光,受世人万年敬仰! 丁素薇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坐在马车上,一旁的红缨担忧地递上凉茶,“主子可是中暑了?奴婢这儿有仁丹,您吃一颗吧。” 丁素薇摇了摇头,她现在五脏六腑都快拧成麻花了,哪里还吃的下去东西。 前些日子她去对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2 着破虏哭了一场,一来是因为破虏要去边关,她心里担忧又不舍;二来就是因为她年纪已经十八,父母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也不停地暗示她要赶紧嫁人。她再次跑去追问姬康,却再次被对方拒绝了。 那天哭完以后,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想嫁给姬康的心思虽然闹的众人皆知,可破虏好歹也是个男孩子,自己在那儿跟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少女心思,这情绪稳定下来以后,脸上就挂不住了。 当时她借口自己不舍得目送破虏离开,他走的那天,她就不去亲自送了。 可那是她弟弟,是她看着长大,从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她到处跑,姬暄欺负她的时候,能替她拼命的弟弟。弟弟要出征,不知道归期何在,她怎么能不去送一送。 因为早起跟母亲又为着嫁人的事儿闹了别扭,她来的迟了些,到城门口的时候,破虏已经打马离开了。原本素薇心里还有点遗憾,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姬康,她心里十分开心,又有点生气,他想送破虏自己可以理解,可他自个儿的身子怎么不知道爱惜。 太医前些日子才说了,今年夏日热的早,姬康的身子怕是不好受,让他尽量不要出门,好生修养。 素薇看姬康看着远方十分专注,没有发现自己,刚想上前打招呼,就发现姬康有点不对劲。 好兄弟要去出征了,他不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看着破虏背影的那个眼神,让素薇觉得眼熟到心惊肉跳的地步。 鬼使神差地,素薇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缩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姬康。越看心里的不安就越明显,这种灼热的欲语还休情思万千的眼神,绝对不可能是看一个兄弟的! 在看到姬康身形摇摇欲坠还看着破虏离去的方向,素薇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那种眼神多熟悉啊,自己每次想到多寿的时候,就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就盈满了这样的柔情。 素薇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抛下矜持,涨红着脸,一边把帕子扭成麻花,一边大声地问姬康,“多寿,我今年十八了,我娘为了我已经交了两年的罚金了!你……你能不能娶我?” 姬康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苦笑着摇头:“素薇,我早说过,你是妹妹。” 素薇脸色白了一瞬,又重新扬起笑脸,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爹当年也说他拿我娘当妹子,可如今你再看看?只要我们朝夕相处,时日久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懂的我都懂,成亲以后我们一定会琴瑟和鸣,你现在身子也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我就能给你生个孩子,我们一家……” 姬康哭笑不得地打断了素薇的话,他沉吟许久,还是决定就此斩断她的痴念。就像素薇说的,她如今都十八了,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以后耽误成了老姑娘,可不就是自己的罪过? “素薇,我心里有人了。” 素薇被震了一跳,脸色惨白着晃了几晃,“你……” “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韶华了,你身份高贵,又美貌多才,你该嫁个好男人,他会疼爱你,呵护你,让你一生都过的快活,无忧无虑。” 素薇再也听不下去了,哭着跑掉了。 那天跟破虏哭完之后,素薇冷静下来觉得姬康一定是在骗她。 也许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活不长,不想耽搁自己,所以才说自己心里有人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姬康接触到的年轻女子,除了自己就剩下宫女了,可他原先的那些贴身宫女早在去年就被他放出宫嫁人去了,现在身边的宫女都是些小丫头,他不可能对一些刚留头的小丫头动心吧? 一想到这些,素薇就又重新打起精神,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有打动多寿的一天,反正她这辈子就认定多寿了,大不了就跟他纠|缠一辈子罢。 她一直觉得那天姬康的话是找来的借口,可是现在看着姬康的情形,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多寿对着破虏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什么宫女,也没有什么同龄贵女,姬康心里确实有人了,他没有骗自己。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表弟,钟破虏! 素薇不是那些天真无知的少女,关于史上那些龙阳故事也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没想过那些出现在纸上的文字能够变成现实,还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很想上前质问姬康,问问他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问问他,知不知道一旦此事漏出一二分,不但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以皇帝对他的宠爱,必定会害死破虏?! 一想起自己爱慕多年的少年居然恋慕着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她再亲不过的表弟,素薇心里还是燃起了一股子毒火,这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抽痛。 “哇……”地一声,素薇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旁的红缨吓坏了,一边替素薇收拾秽物,一边大声朝车外喊,“老刘头,车走的快些,姑娘中暑了,快些回府!” 瑶华宫。 宸贵妃看着手里的纸条,皱着眉头问侍立一旁的周宁,“周老伴,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周宁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奴婢无能,自认这瑶华宫看的好似铁桶一般,却不知道何时有了旁人的钉子,且不知这钉子是哪个,请主子责罚。” 宸贵妃看着这纸条上一字一句把当年的事情说的一点不差,心里不由得泛起寒意,到底是谁在盯着她,还知道她这么多事儿?而对方把这些东西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却又一字都不写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了半天这脑子都想痛了,她揉了揉眉心,示意周宁起来,“周老伴,我给你三日时间,你给我仔细的查,一定要查出这送信的人!” 周宁领命而去,宸贵妃把手头的纸条凑到烛火旁烧成灰烬之后,心里的焦躁才消退了不少。既然对方已经把这东西送来了,就说明对她有所求,自己只要安心等着,对方一定会现身,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大宫女敛秋低着头走了进来,“主子,宁慧长公主请见。” 一听到宁慧来了,宸贵妃马上就笑了起来,也不说请见,直接扶着敛秋的手往出走去,这位可是大大的贵客,轻忽不得,必须要亲自迎接方显诚意。 宁慧和宸贵妃相见之后,俩人就着儿女互相夸奖寒暄了半晌之后,这才进入正题。 “贵妃殿下,我今日此来……也是为了我那个不孝女。”一想起闺女这几日神色暗淡吃不好睡不香,今日出门一趟又哭着回来,昏睡高烧的样子,宁慧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我这闺女没羞没臊的,她的心意您恐怕早就知道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3 了吧?” 听宁慧这么说,宸贵妃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她早就把素薇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看待,原本想着儿子命不长,素薇就算是再喜欢,可这宁慧两口子肯定是不答应的,自己又何必为了一点私心耽搁好姑娘的将来呢。 没想到这真是意外之喜,宁慧居然亲自上门来说了。 “没有没有!您是不知道,我是看着素薇那丫头长大的,这心里啊对她是爱的不得了,要不是我儿身子……”宸贵妃叹了口气,“我早就上门死皮赖脸求你们家姑娘了。您今天这么说,我这心里啊,是又高兴又酸涩的。我儿的身子,你是知道的,他……吴院使说了,若是能寻到那些隐士高人,说不定还能拖个一二十年,可这高人哪里是那么好寻的,陛下撒出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这寻了多年也没有任何头绪,怕是……” 虽然心里高兴,可宸贵妃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她心里再看中素薇,再偏疼儿子,想让他夫妻和美,能够在有生之年过的快活,但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这么含混地答应了。她这辈子受过的苦,何必让人家一个好姑娘再受一遍。 这些事儿,宁慧作为姬康的姑姑,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姑娘死心塌地的看上人家了,她又狠不下心活生生掐死姑娘的心思,看着她日夜神伤逐渐枯萎,只能忍着心痛答应了。 “嗨,您有诚意,我感激不尽。但是,这儿女都是债,她是打定了主意非多寿不嫁,这年纪也上来了,我着实不忍心她再这么蹉跎下去。既然吴国手说了还有一丝希望,说不定日后就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宁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听到宁慧这句话,宸贵妃这心里就踏实了,她抓着宁慧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您放心,要是素薇嫁过来,我和多寿定会好生疼她,让她过的快活无忧。若是……”她攥着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宁慧的眼睛,分外认真地说:“若是日后多寿真的早走,素薇大好年华我也不会让她耽搁,必定给她准备大好嫁妆,像嫁闺女一样风光再嫁出去。” 有了这个保证,宁慧心里就好受多了。自家闺女好歹也是郡主,哪怕守了寡,日后再嫁也有的是好对象,她就怕宸贵妃会不讲理,压着闺女非要给儿子守节,现在得了这个保证,她也松了口气。 两个人就着何时嫁娶,怎么个规格絮叨了半天。 “这两天陛下去行宫避暑了,待他一回来,我就去跟他提这事儿。您放心,这规格一定小不了,我要让素薇大张旗鼓地嫁进来,给她太子妃以下最好的婚礼。”一想到儿子披红挂绿地要成亲了,宸贵妃的这笑意从心头一路蔓延到了脸上,压都压不住。 看天色不早了,宁慧起身告辞,“劳您费心了,我那丫头是个没规矩的,遇到您这样体贴慈爱的婆母也是十足的运气。我这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素薇,家里也该赶紧准备起来了,两个孩子都不小了,赶紧把事儿办了,咱们这心事也能放下了。” 能够尽快办婚事宸贵妃简直求之不得,她一路把宁慧都快送出后宫了,这才返身回来。 这事儿一定,宸贵妃就高兴的不得了,想起吴院使说儿子虽然身子弱,但男精尚且充足,只要不过分,行房没问题,使女子怀孕也是可行的。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娶媳妇,甚至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可能就有大胖孙子孙女,宸贵妃高兴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哼着歌儿回了宫。 回去之后正好看到儿子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星,宸贵妃想着这事儿也该让儿子知道,就笑着对他说:“多寿,你猜猜,今儿有什么好事?” 姬康原本看着天空在算破虏走到哪儿了,就看见母亲容光焕发,哼着歌儿走了进来,这样的情形简直前所未见,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喜事,才能让娘这么开心。 他压下心底的思念,饶有兴致地问:“儿愚钝,着实猜不到。” 宸贵妃大声笑了起来,摸着姬康的脸蛋,“我儿好相貌,过些日子穿上娘亲手给你做的喜服,一定是最俊俏的新郎官!” 新郎官?! 姬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哎呀,要我说,你和素薇那孩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又都是一副好相貌,好脑子,日后生下来的孩子必定差不了!”宸贵妃笑的嘴都合不拢,“等陛下一回来,我就去求他下旨赐婚,最好能够亲自去公主府提亲,素薇能够明知你身子不好,还打定主意要嫁你,就冲她这份心,娘就不能亏待了她。” 姬康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他张口结舌道:“我……和素薇?”他刚想说这不行,一来自己心里爱慕着破虏,二来,他从来都是拿素薇当妹妹的。他若是真的娶了素薇,那简直是在害人家,禽|兽不如! “对呀,你和素薇要成亲了!”说着,看到儿子这些年越发苍白的脸色,宸贵妃忽然哭了起来,“娘是真没有想到,还能有一日看着你娶妻生子。素薇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你们要举案齐眉,恩爱有加,早些生个孩子。若是日后……有个孩子,娘这心里啊,好歹有个安慰。” 听到母亲后面这话,姬康刚刚想到所有打消母亲念头的说法立刻被烧了个灰飞烟灭。自己爱上男人已经有违伦常对不住母亲了,这些年母亲为了他的寿命那简直是操碎了心,他一直担忧,若是有一日自己去了,母亲在这世上再无牵挂,会不会也随着一起走。 看着母亲才三十多岁的人,虽然面容依旧娇美精致,可两鬓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姬康知道,母亲早已为他愁白了头发,若不是敛秋有个能染发的方子,母亲现在肯定是满头华发了。 母亲养育他多年,几乎为他耗干了心血,现如今她所求的只是一个孙儿,这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想起破虏,姬康就做不到明明心中爱慕着别人,还去祸害无辜女子的行为。尤其是那女子还是他素来疼爱的丁素薇。 一边是对破虏的深情似海,一边是母亲充满期待的眼睛,姬康两难之下,原本今日就被太阳晒的有些不舒服的身子就愈发地难受了起来,心中的愧疚为难和痛悔交织着冲击着他的神智。 他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软倒了下去。 宸贵妃刚刚还笑盈盈地等着儿子的回话,哪里晓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儿子喷了满身的鲜血。她愣了一下之后,扑过去抱住姬康软倒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儿!多寿!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请太医请太医!” 这边姬康倒下了,素薇惨白着脸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整个魂魄都散了似的。 宁慧走进来看到女儿这样,心里不由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4 得拧着疼了起来。她想了想,强撑着挂起笑脸,坐到了女儿身边,“薇薇?” 素薇转了转眼珠子,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娘,之后就再不说话了。 “薇薇,娘今日去了瑶华宫,跟宸贵妃提了你和多寿的事儿。”宁慧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我们说好了,等过些日子,陛下回宫之后,宸贵妃就去提你们的亲事,陛下会亲自来上门提亲,你和多寿,就要成为夫妻了。” 宁慧期待地看着女儿,以为她会高兴地蹦起来,却没有想到女儿的脸色越来越差。 素薇在听到母亲的话之后,有些愣怔,自己和多寿的亲事? 她要嫁给多寿了? 若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她会恨不得笑裂了嘴,抛却所有的矜持,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来舞狮放炮地庆祝,非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得偿所愿,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可是,现在想起今天看到的情形,素薇的心里就疼的像被凌迟一般。她要嫁给一个爱慕着表弟,爱慕着男人的男人了,这简直…… “哇……”地一声,素薇又吐了,之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答应大家的日万,说话算话,搞定了! 么么哒,爱你们,比心 明儿见!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感动到哭粗来 怎么不加更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5 21:03:5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6 00:38:54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7 20:26:0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9 00:38:2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01:43:3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20:44:00 读者“kingfly2012”,灌溉营养液+620170530 10:36:34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2020170529 00:39:00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8 15:16:54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527 22:15:09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5 23:37:38 读者“怎么不加更啊”,灌溉营养液+820170525 21:03:53 ☆、下马之威 京中闹起了多大的风浪, 跟破虏都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边关上了。 北疆有六关,每一关都是防守北胡入侵的紧要之地。除了破虏军镇守的最为要紧的大津关以外, 还有云宁关、曲武关、陇安关、崖门关和天台关,这六关连成一条弧线守卫着大梁的北部边疆, 互为呼应。 这次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派破虏进入破虏军所在的大津关, 反而是把他扔到了旁边的陇安关。刚开始破虏还想着陇安关的领头将军是自己老爹的学生, 他去了之后,应该能够比较好融入进去。 可是来到陇安关,安置好宝儿之后,第一天进关就受到了上面的下马威。 先是按照礼数,前去拜见此地主帅时被人告知裴将军带人巡防去了,暂时不在营地。然后接待他的那人又是好一番吹捧, 什么公子玉树临风一看就有钟帅品格, 什么最近裴将军一接到皇命, 得知公子要来就高兴的不行,什么公子金尊玉贵不容有失。 语气那叫一个温和, 表情更是真挚无比。 破虏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被带到了一处马场, 那人指着马场说,“北胡人弓马娴熟,尤其是马战更是厉害非常。咱们想要打胜仗,就得在战马身上下功夫, 这照顾马可是一点都疏忽不得。下官知道,钟家在养马选马上面可是有着举世无双的造诣,您这一来,让我等简直犹如久旱逢甘霖,可是帮了大忙了。” 破虏刚想谦虚两句,人家说完这些,撂下一句——这马场之事,就有劳钟公子了。说完之后,飞一般的跑没影儿了。 看着对方仓皇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被分派到他手底下这队不足二十人的老弱病残,扭头,一旁就是散发着熏天臭气的马圈,破虏简直满脑袋问号。 这啥意思,让他来养马? 上辈子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因为成绩出众,又有森瑞悄悄的照拂,他一进入空间站,直接就上了机甲开始了自己单兵作战成就兵王之路。至于什么新兵进军营会被老兵欺压,扔去后勤部磨磨傲气的事儿也就是听过而已。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体验一把新兵的待遇了。 “嘎嘎嘎……来之前你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还什么重现上辈子的战神辉煌,还让我收集了那么多的对战资料。”owl捂着肚子笑的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对不起,先生,我很想帮你,可是我的资料库里实在没有储存关于如何养马,清理马圈的攻略。” 破虏翻了个白眼,虽然事情有点出人意料,可谁叫他是新兵年纪又小,人家不信任他也是应该的,说不定把他扔这儿来,也是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方式呢。 “咳,大家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破虏再次来回扫视了一眼这些要么缺胳膊断腿,要么瘦骨伶仃看上去风吹就倒的士兵,忍着叹气的欲望,强撑起亲切的笑脸,“我叫钟破虏,今年16岁,从今往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作为同袍,我们应该成为彼此的翼助,互相交托性命和后背……” “噗嗤!”破虏激情澎湃地开了个头,下面就有人忍不住笑了。 “公子爷,您要是没事儿,咱们就先忙去了。”领头的那个黑脸汉子扬了扬手里的粪叉子,“您是不用干活,咱们清完马圈,还得去打猪草呢。” 有了出头鸟,下面这群人马上骚乱了起来,不是点头小声符合,就是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 破虏都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下属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直接就愣在那儿了。 领头的黑脸汉子一看破虏这样,心中嗤笑一声不食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呵,就这样的人还大谈特谈什么交托性命和后背,简直是恬不知耻! 原本上峰跟他透露口风说这位公子哥在京城里可是靠山很大的,让他要小心伺候着,他还想来个什么人物呢,现在一看,不过就是一纨绔子罢了,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黑五背起粪叉子转身就走,旁边那群起哄的一看老大都走了,也赶忙跟着走。 “哈哈,先生,您这是被人当成空气了哎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5 ,是不是好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对了,owl,你知道能够快速镇压老兵油子和新兵蛋子的最佳手法是什么吗?”破虏冲着这群人的背影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揉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勾拳,直拳,横踢,侧踢…… 伴随着这群人的哀嚎声,破虏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冲着owl说:“你看,武力在军队中不管什么时代都是最有用的。尤其是对于这群老兵油子,他们不像新兵那样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知道生存规则,所以当遇到武力值强大到他们无法反抗的人,就算心里再怎么闹腾,可明面上是绝对服从的。” owl捂着眼睛,十分同情地说:“哎呀,这一拳打下去,他牙都飞出来两颗哎。”可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这些年跟着破虏在京中也是憋屈够了,看到破虏现在神采飞扬,打人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他也开心的不行。“那万一人家只是脸上臣服,心里憋着坏要搞你呢?” 破虏抬脚踹飞黑五砸过来的粪叉子,一个过肩摔就给他扔了出去,“我现在就是个马倌儿,只需要他们明面上服从就行了,至于他们憋不憋坏,我才不关心。再说了,就算他们憋着坏要搞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一次打不服就打两次三次,反正我也不指望带他们一起上战场。” 等俩人唠完嗑,刚刚那群还趾高气昂的人早已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哀惨叫了。 看着这样的情形,破虏想起上辈子他训练新兵的日子,他笑着拍了拍巴掌,然后扬声道:“当兵就该有个当兵的样子!打断上峰说话,此一错!上峰没有说散,就自行其是,此二错!上峰出手帮你们改正错误的时候,居然还敢对上峰动手,此三错!”破虏踢了一脚地上的粪叉子,笑的有点无赖。 “你看看,不尊重上峰的代价就是被上峰打个屁滚尿流。人呐,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黑五摸了一把生疼的大腿,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自己只是看对方打过来了,下意识抡起粪叉子格挡一下而已,这就是袭击上峰? 不过他心底对于破虏的身手也有点戚戚,自己怎么说当初也是跟着裴将军征战十数年的老兵了,就算前些年伤了一条胳膊退了下来,那也不代表身手退化严重。别说身边这群辅兵了,就算是将军的亲卫营那群大小伙子想要撂倒他也得经过一番苦战的,可破虏就是一个照面,就给他打倒在地,这武艺有点深不可测的味道。 自己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原想着给新来的纨绔子好一通下马威,却没想到反被人家打了脸。 破虏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对于自己被扔到这儿当马倌儿他也不生气,自己就是个新人,上头也有着重重的上司呢,从大头兵开始干起来也没啥。再者说了,那人刚刚虽然是为了忽悠他才说什么养马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破虏认可他这句话。 北胡为什么每次入侵都能给边关带来巨大的损失,而他们跟北胡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把人家彻底打死? 说白了,问题就出在这个战马上面! 人家北胡人以放牧为生,那里的水草丰美,马匹的血统也好,他们会养马,能养出上好的战马出来。那里的孩子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马打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刻进骨子里的。 一旦遭遇雪灾饿肚子,这群人一眨眼就能改头换面,以骑兵的方式跑来四处侵略打劫,因为机动性灵活,烧杀抢掠之后骑马就跑,所以那些小规模的骚扰是屡禁不止。再说大规模的入侵,因为人家有好马,骑兵冲击起来的战斗力是非常可怕的,他们这边一旦遇到对方的骑兵冲过来,甚至得花费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勉强打退对方。 反观自家阵营,因为农耕为生的原因,不少士兵被征入军队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马,更别说会骑马了。而且因为没有特别合适大面积放牧养马的地方,立国这么多年了,就算朝廷年年拨钱,想要多养战马,收效也是小的可怜。 好马太少,劣马过多,大部分士兵又不擅骑射,一旦遇到对面的骑兵冲锋,不就得拿人命去填么? 那人说钟家擅长养马这话是真的,钟家的来历其实全天下人都知道,祖上曾是前朝的普通百姓,家住北疆世代以农耕为生。可叹遇到了一位软弱怕事的君王,人家北胡对于边疆的试探骚扰那叫一个肆无忌惮,钟家的男人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女子全部被掳到了北胡,给人当了女奴。 后来,这些女奴生下来的孩子因为受到母亲的教导,就趁着一次雪灾,部落中忙乱的档口,跑回了中原。回来之后,这些人就在中原扎下了根,继承了母亲的姓氏。因为他们也是草原上长大的,关于挑马养马这方面他们是熟的不能再熟,这方面的知识就被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 破虏当然也接受过老爹在这方面的教导,再加上有owl全能扫描辅助,他当年为了让自己拥有一匹少侠必备的好马做了不少资料集,在养马这方面,他甚至比自己的父辈知道的还要多。 这个臭气熏天的马圈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和传染病的温床,破虏瞄了一眼那些无精打采的马儿,转头一脚踢在黑五腿上,“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要偷懒,不要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如有不从,那就等着我按饭点揍你们吧!” 贤王府。 姬隐看着送上来的奏报,忍不住拍案大笑,“破虏哥真的就这么认命去当马倌儿了?他没有反抗,没有去找裴有为告状说理?” 许河也是没想到陇安关的人敢这么干,也没有想到钟公子被人这么下面子,居然还乐呵呵地干的热火朝天。他抽着嘴角嗫喏半晌,这才说:“可能……可能钟公子是顾全大局?” 姬隐嗤笑,破虏是顾全大局的人? 不过,看到上面写的关于破虏对于马场的各种改革,就算姬隐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但他觉得破虏能干的这么认真仔细,肯定不是破罐子破摔给裴有为使气。 破虏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真的有法子让边关的战马上一个档次! 一想到这个,姬隐就兴奋起来了,上辈子北胡闹的那么大是为了什么,其中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北疆的战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约好了似的在秋天挨个病倒,从北疆俘虏里挑出来的人说这是马瘟,是长生天降下来的灾祸,无药可救。边关的将领们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止战马一匹接一匹地死。 因为死的战马太多,到了北胡入侵的时候,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骑兵营一个个都四分五裂了。当初姬隐还曾怀疑过,是不是太子勾结北胡,在给北疆的草料里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北胡人潜入进来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6 给战马下了□□。 可是,现在想想,太子此人虽然上辈子到最后都几近疯魔,能做出当庭殴杀言官的事情来,可在大是大非上,姬隐得承认,姬昊此人绝对是有着无可撼动的立场的。 再说北胡下毒的事儿,别的兵营还有可能被细作混进去,可破虏军却绝不可能的,上辈子破虏军的战马虽然死亡数量比其他兵营要好不少,可那也死了接近一半。 这是不是说明,确实是有马瘟,没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姬隐对于破虏总有一种奇怪的信心,他莫名就觉得破虏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拿起密信又看了一遍破虏堪称鸡飞狗跳的闹腾,姬隐把信笺贴到心口,笑的心酸又自豪。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弼马温!!!! 大家都是宝宝,所以,祝大家节日快乐! 啊最近看各种悬疑文,越看越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写好那个悬疑坑 现在问问各位小天使,你们下一篇想看什么?这一篇存稿差不多了 我要开始想下一篇了,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么么哒。 ☆、两位师兄 自从那次把二十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之后, 破虏这个写作骁骑尉读作弼马温的小官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上任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好马劣马先全部迁出来,手底下的人全部动作起来,按照他给出的设计图重新修整马棚。刚开始还有人叫苦连天地想着法儿的偷懒, 可在被破虏狠狠收拾过几次之后,这群人不管心里怎么想, 明面上对于破虏的命令执行的那是相当彻底。 “五哥,咱们就真的任由这位公子哥儿跟这儿撒泼, 变着花儿的糟践我们?”左右张望半晌之后, 没有发现破虏的身影,一个小矮子磨磨蹭蹭凑到正在摔泥的黑五面前。 黑五没有理他,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计。 旁边一个缺了胳膊满脸刀疤的汉子也凑了过来,“公子哥儿懂什么呀!我觉着吧,他这几天不停地糟蹋我们,让我们干这个干那个, 累的跟狗一样, 就是报复咱们那天没有舔他屁|股!” 黑五一边摔着手里的泥, 一边瓮声瓮气地说:“你们都聋的?没听到人那天说了,他叫钟破虏!” “哈哈哈……这世上姓钟的多了去了, 难不成他是钟帅家的公子?”刀疤脸笑出一口黄牙, “要真是钟帅的儿子, 就不至于被发配到这儿,跟着咱们这群等死的人一起过活了。人家得跨骏马持银枪打胡人去,还在这儿弄的一身粪臭?” 再说了,人人都知道, 钟家人必定是要来北疆的,就说现如今大名鼎鼎的钟帅不也是十二三岁就来了北疆,跟着老钟帅奋勇杀敌了?可现如今钟帅都多大年纪了,也没听说哪个儿子跟来了。 倒是有小道消息说,钟帅的大儿子身子不好,二儿子又转武从文,这老三好像是送进宫里给皇子当伴读去了,当时他们这群崇拜钟帅的人还感叹,说钟家这百多年的传承,怕就是要断在这儿了。 黑五要是说这位真是钟帅的儿子,那就只剩一个三公子了,人家好好的皇子伴读不当,跑来这儿吃沙子掏马粪? 黑五叹了口气,他当初也这么想的,觉得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可看人家那天的身手,再看看最近做的一些改动,还有旁边那群在斑驳草地上肆意撒欢儿精神许多的马儿,黑五就算再不懂养马,也知道这些天的改动都是有道理的。 “姓钟,名破虏,年约十六七,身手好,还懂养马。你要是没被马粪糊了心,就该知道这位是谁了。” 小矮子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五……五哥是说……”天啦,自己居然跟钟帅的儿子交过手!小矮子傻笑起来,完全忽略了那天一照面就被人踹飞一丈远的事实。 刀疤脸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他要真是钟帅的公子,怎么就到这儿了?”他伸手指了指中军大帐所在的位置,“要正经论起来,那位和钟公子可以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就把自家师弟扔来养马修马圈? 关于这个,黑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钟家的儿子来了边关没有去上阵杀敌,反而被扔来干这腌臜活计,要是说出去了,外人会不会觉得钟帅的儿子是个畏战怕死的孬种?到那时,钟帅的面子往哪儿搁? 对于裴有为来说,钟帅不但是恩师,甚至还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节礼寿礼从没落下过,怎么这次就干出这样打钟帅脸面的事情来?难道是打仗打糊涂了,还是这位钟公子有什么不妥? “都聚这儿干嘛呢?又皮痒痒了?”伴随着一声暴喝,破虏扛着一头熊回来了。 要是黑五说那番话之前,这群人可能一听这动静马上变鹌鹑乖乖去干活。可现在他们正心痒痒的厉害,刀疤最是胆大,他谄笑地凑上前,“唉哟,上峰好本事,居然猎了一头熊!” 破虏被他这扑面而来的热情惊了一跳,再一看周围那几十道热辣辣的眼神,他觉得汗毛都快竖起来。这怎么了,吃错药还是被人下降头了?这些日子这些人明面上看似对他敬畏有加,实际上那态度十分排斥和厌恶的,怎么一眨眼,都跟大变活人似的了? 也许是破虏惊骇的表情有点太明显了,刀疤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头了,挠着后脑勺只会傻笑了。 倒是刚刚那个结结巴巴的小矮子胆子挺大,凑到破虏身边,双眼发光地看着破虏,“请问,您是钟帅的公子吗?” 破虏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若说刚刚黑五那些猜测虽然有条有理但毕竟只是猜测,可当破虏点头承认之后,这群人呼啦啦就都围了过来。 这个拍了拍死熊说公子好本事,那个说公子那天身手了得以后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那个小矮子偷偷凑到破虏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那表情跟吸了什么仙气儿似的。 破虏被大家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搞的懵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些人都是自家老爹的迷弟啊? 想要搞好工作,只有严肃冷酷的命令可不行,尤其是在军队里,这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地方,长时间的冷硬只会让这群人心底压抑的火山越来越炽热。现在有了这个好时机,破虏赶忙利用了起来,他拍了拍小矮子的肩膀,“我这一身骚臭味儿,你不嫌呛得慌啊?” 小矮子神情迷醉道:“不……我闻到的是钟家这些年的杀气和胡人的鲜血!” 呵,都出现幻觉了。 破虏踢了踢脚边的死熊,冲黑五说:“五哥,兄弟们这些日子辛苦了,我猎了头熊回来,你忙活完了带人去收拾了,咱们晚上给兄弟们好好补补。”此话引起了众人热烈的欢呼。 要知道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7 这年头在边关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见天儿就是白菜萝卜粗粮饭,想见点油星子都难。以前他们还能去附近的林子里逮点野鸡野兔什么的改善改善,可今年入夏以后热的邪乎,已经出现了旱情,那些野物最是敏锐,一看势头不对就赶忙转入深山里去了。深山里可到处都是狼群,老虎黑瞎子,他们这点本事可不敢往里闯,这都素了好些日子了。 一听破虏说要拿这肥熊给他们吃,众人能不激动么,看着死熊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刚刚众人簇拥上去的时候,黑五一直沉默不语地站在远处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破虏,这少年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不像钟帅,可看他这么笑哈哈地跟众人打趣,一点也没有嫌弃大家腌臜的样子,黑五却很自然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钟帅。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黑瘦少年,一家人都被北胡给砍杀了个干净,他和一众年幼的孩子被绑的像粽子一样,若不是钟帅带人来的快,他们早就成了北胡人过冬的口粮。 自那以后,他就死皮赖脸地想要跟着钟帅,从军打仗,干死那群胡人为家人报仇。钟帅也没有看不起他这个目不识丁的黑小子,不但抽空教他识字练武,还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给他,好让他这个新兵蛋子不至于饿肚子。 可叹他不争气,当时同村的少年裴有为跟着他一起去的钟帅身边,他是怎么都学不会那些曲里拐弯的东西,学了好多年也无非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认识一些简单的字,武功学的到是快,可也就只能出一把死力气罢了。 不像有为,脑子活,学东西快,跟着钟帅也就不到十年的光景,就能带兵布阵样样精通。这才二十多年,就已经走到了他企及不到的地方。 黑五突然有些羞愧,感觉自己辜负了钟帅的期待,看着破虏一会儿工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他拔腿就想走,哪料却听到那少年一句——五哥。 五哥? 黑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破虏是在叫他。 “公子不可如此,您称呼我一声黑五就行。” 破虏笑着走过去给了黑五一个大大的拥抱,“前天接到爹爹的来信,我才得知您居然也是我的师兄之一,我这做师弟的叫你一声五哥那是理所当然的。前些日子对您动手,是我失礼了,你别怪我哈?” 黑五愣愣地摇了摇头,“钟帅……还记得我?” 破虏竖起大拇指,对他说:“爹在信里说了,您作战奋勇,对于和北胡交战又有十分丰富的经验,让我好好跟你学学呢。” 那一瞬间,黑五的眼圈就红了,心里一阵潮热,他没有想到钟帅居然还记得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他揉了揉鼻梁掩饰自己的失态,摆着手苦笑道:“我就是块朽木,当不起钟帅这番夸赞。要说你想学什么,还得去找裴将军,无论是对敌经验还是排兵布阵,他都比我可强太多了。” 听他这么说,破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想起老爹的信里说的那件事,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而已,正忙着遮掩自己失态的黑五并没有发现,等他说完话之后,破虏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初,毫无阴霾。 “哈,爹说了,你们二人都是他们心爱看重的弟子,不分上下的。对了,五哥你待会记得把熊掌砍下来给我留着,我听说裴将军巡视回来了,也是辛苦非常,我带这对熊掌过去给他补补。” 黑五看破虏没有芥蒂的样子,沉吟半晌后,才有点艰涩地说:“我托大叫你一声破虏。破虏啊,你被安排到这儿,可能是老裴疏忽了,你……”虽然对于裴有为的安排十分不解,但一边是恩师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黑五还是不希望因为这一出给两人造成什么隔阂。 破虏摇了摇头,“嗨,我当您要说什么呢,难为成这样。您放心,我爹给我来信解释过了,让我来管战马是他的主意。五哥,不是我吹牛啊,我这养马的本事可比我爹还要强多了,只要你们跟着我好好干,不出三年,我定然让这马场里的战马数量翻一倍有余!” 黑五马上就被破虏带偏了话题,他抓着破虏的手连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来这马场是自请的,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要在这方面有一份贡献,奈何自己对如何养马真的是一无所知,摸索了好几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那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破虏拍了拍胸口,“你看看,这马跑的多欢快?马儿就得跑,跑开了才能多吃长的好,你们以前把人家圈起来,那不是养马,是养牛呢。” 看着黑五这么容易就被拉开注意力,不再提裴有为,破虏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爹爹在信里说这位黑五是可信的,但破虏这些日子每到晚上都悄悄去查探过了,这陇安关绝对有大问题,上至裴有为,下至一些丁卒都有不妥。再怎么说,爹和这位黑五也是多年不见了,这人和裴有为又是同村又是并肩征战多年的,他着实不敢赌这人的人品。 作者有话要说:  嘛,两个师兄,会不会都有问题呢 对了,我现在特别纠结一件事,就是存稿足,大家每天追,只有一章是不是很不爽,我想着一天双更 但是,这样就更不满一个月,这文就完结了,我好想拿一个那种全勤的小红花哦,感觉那样很自豪的样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纠结,去吸猫 对了,我最近打算搞几个新坑的类型和文案出来,大家到时候帮我选一选,爱你们,比心 ☆、国虫禄蠹 柳州, 兴南坝。 幽幽的烛火下,钟沛打着赤膊,就着烛光眯着眼睛看着手头的这封信, 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混小子!” 一个身形清癯, 容长脸庞的中年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钟沛这样, 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公子来信了?” 钟沛把手头的信递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进之,看看吧。” 崔固拿起手头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越看这心头的火气就越发大, 当看到陇安关居然给余家通往北胡的商队私开关口的时候, 忍不住拍案而起, “禄蠹!”说完就扶着桌角,咳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钟沛走过去帮他拍背, “你不是早有猜测, 应该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让你少动气,多养性!我还指望你好好的再活个几十年呢,没了你这位鬼策士,我以后打仗可就艰辛咯。” 崔固咳了半晌, 这才摆着手示意自己无事了、 “咳咳,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这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是真没想到裴有为能干出这事儿来,当初……” “人心难测啊!”钟沛转身倒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8 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当初七皇子查出他大肆吃空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他捆了自己的副将到我这儿来负荆请罪,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儿的哭着说自己管教不严,辜负了我的教导和信任。当时虽然我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他呈上来的证据堪称铁证,那个副将也是老实认罪了,我就帮他说了话。” 想起自己当时还在皇帝那儿给裴有为求情,再看看这人现在做的事儿,钟沛就恨的牙疼。 “可是看看他现在干的事儿,可比吃空饷严重多了!居然敢私放余家商队进北胡兜售盐铁!”说着一拳砸碎了桌角。 这次反而换崔固来劝钟沛了,他乐呵呵地抖了抖手里的信,“行了,别气了,好歹咱们还有破虏这么好小子,说起来我上次见他都是七年前了吧?真是没想到啊,当初哭着喊着不要当兵要去闯荡江湖的娃娃,现如今不但进了军队,还能粗中有细查出这么多东西来!” 想起当初他进钟府去见上峰,还没进内院呢,就看到一个毛头小孩鬼哭狼嚎地跑出来,自己的上峰手持大棒在后面穷追不舍。 小子喊:“我不要去打仗,我不要学钟家枪,我要练剑!” 上峰吼:“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子一个出溜,钻到他背后,露出一个头:“你才舍不得!” 那时候上峰被气的像个大□□似的,崔固想到这个画面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别说,当初我一见那小子,就觉得他机灵,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这些年也没少骂他,可是你看,现在不就应验了我当初的话?” 对于儿子这次的作为钟沛也很是得意,他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嘴里却尽是嫌弃,“他就是一时小聪明罢了,还嫩着呢。” 崔固点了点信的最后面,“矫情!行了,咱们还是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看这架势,你这位好学生可是正经站到太子那边去了,帮着余家往北胡私贩盐铁,这罪名要往大了说,可是等同通敌叛国啊!” 自古以来,盐铁茶这三样对于北胡来说是非常稀缺也非常重要的物资。 游牧民族因为饮食问题,想要不生病就少不了茶,因着从前朝开始,茶这东西就已经开始民间自营了。不管朝廷再三申令不可把茶叶贩卖到北胡去,可那群逐利的商人还是为这其中的丰厚利益铤而走险,这茶叶的交易在边关属于屡禁不止,到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这盐和铁,朝廷一直把控的很严格。 草原上不产盐,但人又不能不吃盐,把控了盐就等于在北胡那群部落的脖子上套了一条缰绳,不管他们怎么闹腾,也不敢太过火。 铁更是重要,北胡本来已经有了规模巨大的骑兵,要是再拥有大量的锋利的兵器,这仗可怎么打?把铁器私下卖给北胡,不就等于是资敌肥壮,等人家兵甲齐备了,再加上威力十足的骑兵,那群垂涎中原丰饶富足的野蛮人还不得一鼓作气杀进来? 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捅,又要怎么捅出来,这才是崔固需要考虑的。 要知道,因着裴有为的姿态做的足,满朝上下包括陛下都知道裴有为对钟沛这位恩师那叫一个恭敬爱戴。这事儿捅出来,太子余相肯定好不了,裴有为最轻也被夷三族,而到那个时候,裴有为的恩师钟沛会怎么样? 陛下会不会因此怀疑钟沛也在这里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瓜葛? 钟沛一看崔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把信笺拿过去凑到烛火旁烧了个一干二净之后,才对崔固说:“行了,你这就回去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写了秘折奏给陛下吧。照实说,不用替我开脱,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师父教导失责。” 听钟沛这么说,崔固惊的简直要蹦起来了,半晌后才他艰涩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钟沛爽朗一笑,“知道什么?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事每隔半个月都会出现在陛下的案头上?还是知道你是龙影卫其中之一?”他又不傻,就算当年没有发现,可是两人朝夕相处二十多年,要是还发现不了,那就是眼瞎了。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刚接手破虏军,他爹身边原本的那位军师就醉酒落水而死,而就在他对军务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就有一位自称是父亲提前安排的军师前来请见。 崔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看着这个粗豪的汉子,嗫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这些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刚开始他被陛下派到钟沛身边的时候,是抱着完成任务监视钟沛一举一动的想法的。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相处日久,自然就被钟沛那一腔对百姓对江山的大爱所感染,这立场早就偏向了钟沛。 他还是会把钟沛的一切都告知陛下,但是,除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任务以外,他是真心实意在辅佐钟沛,也是一直替他考量的。 钟沛当然知道,要不然他何必现在把这事儿戳破。 他拍了拍崔固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进之,我一直是拿你当朋友看的,我对陛下的忠诚也是无需质疑的,所以你我二人的感情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产生变动。今天之所以戳破,我是怕你因为顾虑我,把这事儿隐瞒下来,到最后反而把你陷进去。” 崔固鼻子一酸,他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文人,看着落叶流水都得感叹一番,就算经过龙影卫的训练,但也跟那些从小被培养出来,完全没有个人情绪的杀人利器不一样。 他沉默了半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恢复镇定地跟钟沛打趣,“那我真的就上秘折了,你就不怕陛下从此……”对于你这个对他有恩,从小陪伴一起长大,还娶了他亲妹子的人,他都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专程派了我潜伏在你的身边。你就不怕这事儿爆出来,以陛下日渐多疑的性子,会不会觉得你也有了异心? 钟沛飒然一笑,“我钟沛向来站的端走的直,这些小事何须畏惧!” 既然说开了,崔固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堵着的大石头没了,看他还这么乐呵的样子也忍不住想要调侃一番,“哦?你不畏惧,干嘛放纵破虏一直站在七皇子背后?” 钟沛脸色微微一红,粗声粗气地说:“那是混小子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当初看老七没有什么存在感,想着儿子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卷入夺嫡乱潮,他才默许的。 后面是真的没想到,那么一个势单力薄的皇子居然真的能一步一步走到台前,虽然走的艰难,但是其能力和心性就值得人赞叹了。当时他有想过让破虏赶紧离开七皇子身边,可是恰逢太子的行为是越来越不妥当,儿子也不愿意,钟沛这才不得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崔固点着钟沛,笑的不能自已,“你啊,还老说自己大老粗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89 ,实际上心里鬼精鬼精着呢。” 要崔固说,哪怕太子对此事毫不知情,是余钧那老儿鬼迷心窍干出来的,但就这一条,他就不会支持太子登基为帝。一位帝王若有这么一个骄横跋扈又自私贪婪的外家,还没有能力约束劝解,那这国家必将陷入大乱。 现在陛下的那群儿子里,除去年纪太小基本没什么可能的,剩下的也就一个七皇子能拿得出手,为人聪慧稳重,性子宽厚却不优柔。看他这些年干的事儿,也是心中有黎民疾苦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势力庞大的母族,这在当皇子的时候也许是非常大的弱势,可一旦上位之后,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看看陛下对余家的放纵搞出来的这些事,崔固是真希望下一任帝王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外戚。 破虏既然站到了七皇子的背后,又来了边疆拼战功,等以后若是七皇子真的上去了,那钟家还能再屹立数十年不倒。而就算上去的不是七皇子,只要不是太子,破虏手里有兵权,又有钟家这块招牌,就算荣华不再,新帝也不至于对钟家动手的。 “太子,怕是真的不成了。”崔固感叹。 钟沛想起出京之前陛下给他的暗示,也摇了摇头,“是啊,陛下迫的太紧,以至于太子是心性不稳,看看他这几年做的那些事儿!”要他说,对于太子和七皇子他是向来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太子能干出纵容胡家和江南官员肆虐百姓害人无数的事儿,而七皇子却反而解决了这件事。 就冲这点,钟沛心里还是更看好七皇子的,要说被压迫,七皇子当年在冷宫里,遭遇的事情难道不比太子的情况更加险恶?人家能挺过来,为何太子就挺不过来? “你这要说的话都摆脸上了,要我说啊,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是一开始被摆的太高,突然蒙受挫折,这心里啊就受不了了。”崔固拍拍衣摆,起身往出走,“行了,我回去写折子了,你也赶紧给破虏去封信,让他小心行事,查探消息是很要紧,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钟沛想起儿子信上对于自己的本事夸夸其谈的那股劲儿,忍不住又笑骂一声,“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以后,在保证日更的前提下,如果可以就会一直双更 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驯狼成狗 随着夏日越来越热, 这边关仅有的一条河已经干的河床都皴裂开了,周边的百姓为了打水浇田,每天十二个时辰, 陇安郡那几十口公井处就没断过排队的人。可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两个多月一滴雨也未下, 这井里的水也是越来越少,打水的队伍更是能排出几里地去, 有时候还能为了一桶水打的头破血流。 关隘这处倒还稍微好点, 也许是因为正好在水脉上面,又或者因为背靠丰石山,这井水的供应还算能跟上。尤其是自从那天破虏扛着熊掌去拜访过裴有为,俩人相谈甚欢之后,马场这边的水一向是送的足足的。 就是这天气越来越热,马儿有点受不了, 草料也不肯好好吃, 想带出去溜溜都扯不动, 一定要在新建起来的马棚里待着。 黑五擦了把汗,急匆匆地跑进破虏所住的帐子旁边, “破虏?” “哎, 我在呢, 五哥你进来吧!” 黑五一进去就看到破虏正在往身上穿一种奇怪的紧身的衣服,上面花花绿绿的,“你这是?” 破虏勒紧腰带,捡起一个背囊往身上捆, 他冲着黑五笑道:“正好五哥你来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准备点不容易坏的干粮,我这次怕是得在外面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一听破虏要走,黑五就急了,“你去哪儿?你现在可走不得,我找你来就是跟你说说,咱们这马好像出问题了。有几匹母马是不好好吃,每天焦躁的不行。我以为是发|情了,就挑了几匹健壮的种|马过去,可它们居然把那几匹公马给咬的头破血流的。你快跟我去看看,是不是犯什么病了。” 这事儿破虏早就知道,他递给黑五一碗水,示意他冷静下来,“那母马就是发|情了……” “那怎么……” “您先听我说完,我这次出去就是为这事儿的。咱们这儿仅有的几匹种|马,啧,要么太瘦,要么太肥,要么个儿小,看着就不大好。这几匹发|情的母马我看品相还是挺不错的,人家这是看不上你给配的种|马呢。” 这里每一匹马可都是黑五的心头肉,母马不好好吃饲料他愁的挠头,可这母马把种|马给伤了,他更着急。听破虏这么说,他抽搐着嘴角问:“合着这马也知道好赖?那以前配种,不也好好配成了?” “这几匹母马都是新长成的,品相又好,人家看不上那些差劲的种|马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说着,破虏看黑五奇怪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前儿我还听你们争论楼子里的哪个姑娘好看,哪个姑娘香软呢,要给你们一个烧火的老麼麽,你们愿意?” 黑五被破虏这番比喻是彻底搞无语了。 “行了,您这几天盯着点,给那几匹母马少给点干粮,多给些鲜草,每日都记得让人晒些温水给它们洗澡。”他拍了拍身上的行囊,“我呢,这就出发给咱们这几匹挑剔的小美人找最俊俏健壮的夫君去。” 送走一脸懵逼的黑五之后,破虏随便牵了一匹马就离开了营地,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京城。 皇帝将手里的折子扔到地上,一脸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对姬隐说:“看看吧。” 姬隐捡起折子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看,反而是快速地瞄了一眼上首的皇帝,若说两三年前这人年近五十看上去还像三十许的俊俏大叔,现在鬓角出现了无法遮掩的花白,耷拉下来的眼袋和青黑的眼圈擦粉都遮不住,鼻翼和嘴角那几道深深的印痕给他添加了几分阴桀的感觉,尤其是从前那双清凉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 看着皇帝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填了一颗白莹莹的药丸,之后一脸迷醉地半躺在圈椅上,姬隐瞟了一眼角落处正散发着幽香的熏炉,嘴角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看完折子之后,姬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哑巴了?说话啊!” 姬隐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说:“事涉储君,儿不敢轻易开口。” 皇帝看姬隐这样心底嗤笑,当年一见面就哭着喊着说太子不忠不孝的人不正是你?自己的这个儿子啊,能忍能狠,又有心机胆魄,是条有能耐的狼。 “说吧,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遵旨。”姬隐跪下磕了个头,这才将想好的话一一说出:“儿觉得,此事必要严惩!现在已经入夏,要不了多久冬天就要来了,每年冬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0 天北胡都要犯边,今年肯定也不例外。余家商队居然敢做出这等事体,让北胡那些人拿着咱们大梁的铁去制了武器,反身过来攻打大梁,此等行为与通敌叛国无异!臣建议,凡是参与此事之人,通通夷三族以警示后人!” 姬隐舔了舔嘴唇接着说:“余钧身为宰相,不知约束家人,臣要参他管教不严,纵人通敌之罪,请陛下将其罢官,押入大理寺仔细审问,看看还有谁参与其中,定要将这些国虫禄蠹连根拔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这个儿子慷慨陈词的模样,皇帝再次感叹,这真是够狠的,砍断了太子放在江南的一只手尤不满意,还想着要将太子的双|腿也一并砍去。自己也想这么做,可现在不行,若是真的照姬隐说的,现在就将余家连根拔起,这朝堂的动荡暂且不说,就说太子和姬隐之间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老七是头狼啊,自己可得把他驯成狗以后,才能彻底铲除太子。 “行了,朕知道了,你起来吧。” 听皇帝这语气,姬隐就知道自己这话纯粹就是白说,他也不着急,反正皇帝不做的事情,自己以后终究会做,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挺没有必要的。 看姬隐低着头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皇帝一拍脑门,对他说:“这段日子忙忙乱乱的,朕都忘了你该大婚了。怎么样,有中意的没?” 姬隐一听这话,头恨不得缩进腔子里,一副十分羞涩的样子,“儿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政务上面,哪有心思想这些儿女私情。” 皇帝哈哈大笑,“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成家了才能立业嘛!”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卷轴示意胡忠给姬隐拿过去,“看看,这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位贤淑贵女,一个个都是美貌多才,温柔似水的性子,你拿回去看看,挑一个出来。” 姬隐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前些日子不少权贵人家跑来打探他婚事被皇帝知道了。这是打算给他强行配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所谓的贤淑贵女,要么是家里清贵的都没人在朝为官了,要么是名头好听但实际上早已落寞的勋贵人家。 皇帝是怕他势力越大越不好控制,想着从根源上直接解决了他日后和有权有势的人家联姻的可能性。找个父族式微的女子占住了正妃之位,就算有再多想要巴结他,跟他联姻的权贵人家,也不可能再把嫡女嫁给他为侧,甚至有时候为了脸面,连庶女怕都是不愿意嫁进王府。 姬隐心里心念急转,但脸上还是一副羞涩中带着矜娇地接过了那些画卷,“谢皇父挂心,儿,儿会仔细看的。” 皇帝看姬隐这样,满意地笑了,你再怎么能耐,再有多大的野心,现如今朕还是皇帝,想要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把狼驯成狗可不是一件轻松活儿,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一点一点磨去他的狼性,让他知道只有顺服主人才是正道。 “对了,你都已经开府建衙,又开始跟着理政了,朕就提前为你取字吧。” 姬隐一听就知道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又要发生了,他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把婚事糊弄过去,根本不在意皇帝到底要给他取个什么字,反正不管他叫什么,在破虏的眼里,他永远是长平。 皇帝提笔一挥而就,把写好的条幅让胡忠拿下去给姬隐,笑的无比亲切慈祥,语重心长地对姬隐说:“大智若愚这四个字送给我儿,望你好生体悟。至于字,你就叫守愚吧!” 果然是这个字! 姬隐一脸激动地谢恩,表示感谢皇父赐字,又表达了一番自己有了字,就是成人了,以后做事会更加稳重,定不会辜负皇父的这一番看重和栽培。 出宫之后,姬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一上车架就把怀里抱着的条幅和画轴全部扔到了许河手里,“回府,今日我要静心,谁也不见!” 许河一脸为难道:“可……可章公子求见。” “章祁豪?”这人就是卫国公的收的义子之一,为人老实稳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传声筒,行事也十分的有分寸,从来不会主动往姬隐身边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规矩地要求见面? 许河把冰镇好的西瓜切好了放在姬隐的手边,有点期期艾艾地说:“是那位章曜章公子。” 姬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章曜,此人乃卫国公章峥的嫡长孙,据说乃百年难出的一位神童,五月能言,八月能走,三岁就能出口成章,六岁就可赋诗,十二岁的时候不但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写的一笔让众儒老拍案叫绝的柳体草书。 这辈子姬隐虽然没有见过章曜,可上辈子这位可是他的准大舅哥,一个目下无尘,极度傲慢的男人。 上辈子他为了利益和卫国公章峥唯一的嫡孙女章彤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成亲呢,那位章大小姐就跟他闹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闲着没事儿就要他做小伏低,但凡不如她的意,就哭着喊着要去找陛下告御状,要退婚。 那时候的姬隐正被太子闹的头大如斗,哪里有功夫应付这样的大小姐脾气,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说章彤急病而死,京城里忽然就流传起他克妻的传闻来。要不是他私下的探子告诉他,这位章大小姐是跟着一个江湖少侠私奔了,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当年,这事儿出了以后,不知道这位章大公子是不知道实情还是怎么的,在他第二次被赐婚之后,一边以前大舅哥的身份不停地训斥他,一边又写诗作赋纠结了一大帮子酸秀才不停地骂他负心薄幸,顺利地搅黄了他的第二门亲事。 现如今,不知道这位章大公子找他又是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渣爹,没毛病 ☆、心里难过 破虏背着行囊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丰石山脉北面, 在这边居然有一片水草丰茂的草原,在别处早已草皮枯黄的时候,这里可能因为山脉环绕, 居然绿草如茵,在东南角还有一处绿汪汪的小湖泊。 破虏一边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搭建树屋, 一边问owl:“它们最近有回来这边吗?”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owl不再隐藏自己, 本体芯片跳到地上,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化成了一个液态金属状的小男孩,他伸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最新鲜的粪便还是三天前的,你就耐心等吧,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怎么也会回来的。” 看着owl在那儿摇头晃脑一副安逸的不得了的样子, 破虏心底有点内疚, “对不起啊, owl。如果当初听你的话去一个中等文明,你早就能以机器人的身份出现在现实社会中了。” 被破虏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搞的有点不好意思, o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1 wl挺着小胸|脯干咳两声, “那个, 也没什么,反正只要能源不枯竭,你别再作死糟蹋你的精神力,等你的这个身体老死了, 我再带你去中等文明好了。” owl突然想起一件事,扑到破虏怀里抓着他的领子连声问:“你这次出营地,是不是没有向上峰请假?私自出关,你就不怕裴有为找你麻烦?!那天一见面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别落他手里啊!” 破虏拍了拍owl的脑袋,转身又忙自己的去了,“你就放心吧,裴有为巴不得我闲着没事儿到处跑,不要待在军营里,免得他做事束手束脚的呢。” 想起那天送熊掌去的时候,对方话里话外都一个劲暗示着军营苦累,实在舍不得师弟上阵搏命,安排到马场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最后一边说什么年少多情,一边提了不少陇安郡好玩的地方,其中有不少名字一听就是青|楼,再结合他查探出来的东西,破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他们私放出去的商队的那些车子里面,除了一点点茶砖,剩下的全部都是食盐和铁块!”owl砸吧砸吧嘴,歪着脑袋问破虏:“他这行为不但是现在,就是放到星际时代那也是非常严重的间谍罪了吧,尤其是在战争时期私通敌方,这最少得关在流放星开三百年以上的荒才行哦。” 破虏愣了一下,苦笑道:“他这样的行为,一旦被皇帝知道,可没有咱们星际时代那么温柔了,直接就是……夷三族。” owl飞速翻看了一遍大梁的律法,结合上面那些错漏百出,前后矛盾的律令,得出结论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破虏:“不,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律,他要……诛九族!” 看破虏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owl赶忙安慰他,“这又不是你的错,法律是皇帝和朝廷百官定下来的,裴有为能做这么大的官,这些东西他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知道,还敢犯法去干,这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干嘛替他操心。” 破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个人犯了大错,就要带累多少人跟他一起赴死,这样的法律……” owl对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破虏,说实话对于这个时代,破虏是融入的越来越深,而他却一直游离在外,哪怕资料库里存了那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资料,可他却很少去翻阅并且归纳分类。 直到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犯了间谍罪通敌,在这个时代不但自己得死,妻子儿女父母族亲甚至岳父岳母家都不能幸免,跟着一起死。 破虏心里有事,树屋搭了个地板就再也不想干了,他翻身躺下来,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蓝盈盈的天空,轻声说:“你知道吗,当年在南书房跟着长平一起学梁律的时候,看着上面一连串的夷三族诛九族连坐之类的惩罚,我当时的三观都差点碎掉了。” “后来,长平看出我的不对劲,他曾经悄悄跟我许诺过,若有一日,他能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一定会召集全天下所有对刑法有研究的人,一起好好地改出一本不这么残忍的梁律出来。”想起姬隐凑到自己耳边,声音轻细却带着无比坚定的说出这番话的情形,破虏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很不喜欢姬隐,可现在正是转换话题的好时候,owl捏着鼻子昧着良心附和地赞了两句:“他有这份心,挺好的挺好的。”他一拍脑门,“对了,你那天向皇帝告别的时候,我趁机去御书房后面的书库里翻找北疆秘密资料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一件事情。一件十分重要,和姬隐有关的事情!” 看着owl一脸你快来问我啊,你要是问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的模样,破虏很是捧场地满足他的倾诉欲:“是什么?说来听听。” owl凑到破虏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不小心扫描到了几张美女人像图,虽然这个时代的绘画方式失真的太厉害,但这难不住我啊!经过我的模拟修改,大概她们的真人是这样的。”owl一挥手,五个或清秀婉约,或明丽端庄的少女投影就出现在了破虏的眼前,“根据那几个搬运画卷的小太监们说,这些妹纸可都是皇帝挑选出来,打算让姬隐自己选妃的。” 看着这些风|情各异但都算得上美人的少女投影,破虏喃喃道:“是啊,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选妃多正常啊。”明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为何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受,心脏好像缩成一团,有一股莫名的酸涩顺着喉管一路攀升到了眼眶和鼻腔。 owl没有发现破虏的不对劲,他指着投影继续说,“经过我的综合分析,这些女孩子虽然长的漂亮,但是家庭条件好像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这位。” 他伸手点了点中间的那位,“她算是长的最漂亮的,嗯,面部比例可以说跟丁素薇不相上下了。但她的家庭跟丁素薇比可就差远了,她是家里的长女,嫡长女哦。可她才四岁的时候,她娘生儿子生到一半没了,一尸两命。不到两年她爹就娶了新人,后娘一进门吧,这妹纸的苦难生涯就开始了,刚开始她爹好歹还挂念她,等后娘接二连三地生了四个儿子的时候,他爹乐成傻子了都快,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闺女。” owl说起八卦来简直口沫横飞,一双镭射眼亮的简直像两颗小太阳,“她家刚开始也挺好的,威远侯府哎,当初还是跟着太zu打天下的,家里又有丹书铁劵。不过经过她爷爷和她爹这俩纨绔败家子的折腾,家里也就名头好听,为了过日子这些年一直是当铺常客。她后娘为了替几个儿子攒娶媳妇的聘礼,不但私吞了她亲娘留下来的嫁妆,还打算远远地把她嫁给江南的富商家去。” 伸手给投影放的更大了点,“嘛,这姑娘前半生可能太苦逼了点,但是没关系,很快她就要被高富帅迎娶,走上人生巅|峰了。这五个姑娘里面,皇帝打算先给姬隐选一个正妃,最有几率选中的应该就是这位,剩下四个呢,都有一半的几率成为姬隐的侧妃。人家这就要妻妾成群,说不定等你打仗回去,人家孩子都一长串了。” 被owl这一通长篇大论搞的破虏心里简直酸的都要抽抽了,他抬手蒙住眼睛,闷声道:“owl你什么意思,我懂。” owl一点也没有心思被戳穿的不好意思,他今天就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话题一转突然到了姬隐娶妻这块儿了,还不是被他发现破虏这些日子一空闲下来就往南边看,有时候提笔写个开头却又住笔不动。那些细碎的,隐藏在暗流中的东西,他作为一个智能ai虽然没法体会到其中幽微的感情,但却能分析出,破虏是在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渊。 他对于自己的信息素分析仪一向是非常自豪的,可来到这个时代以后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2 ,不知道是机械出故障了,还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太古怪了。 尤其是姬隐这个人,平时信息素紊乱就算了,可那天他跟破虏表白的时候,自己全程监控,发现他的大脑信息素分泌简直毫无规律可循。刚表白的时候多巴胺的分泌简直爆表地高,可血清素的数值却低的可怕,但一眨眼的功夫,多巴胺的数值就像是坐跳楼机一样,嗖地降到了最低值以下,就算精神域先天畸形导致神智不正常的人,也不该是这样奇葩。 他总觉得这人有时候比神经病还神经病,破虏如果真的爱上这样一个人,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非常辛苦。他认为先生就该活的开心,过的自在,遇到合适的人了一起携手甜蜜地过完这一生,而姬隐绝对不是一个好对象。 破虏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树叶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owl的意思他懂,懂的不能再懂了。 在这个时代,不说别的就看看自家老爹,看看大哥,就知道人们心中的伦理道德标杆是什么,大男人必须娶妻生子,不然就是对不起天地伦常对不起列祖列宗。 再看看那些史书上说的,文正帝再深爱何湘不也照样有三千佳丽,孩子更是生了足足六十七个;有名的公子睿把自己和随风君的爱情搞的天下皆知,到最后还不是一边给随风君写了满坑满谷的情诗,一边又娶了妻妾六人。 长平作为一个皇子,一个想要皇位的皇子,婚事本就不由得他自己,更别提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再无旁人。 那些说的深情动人的情话,只不过是对方年少冲动在荷尔蒙的冲击下毫无理智可言的梦话而已。 破虏吸了吸鼻子,他知道,这些都知道,也早就告诫过自己,可为什么听到长平要娶妻了,他这心里就好像被彻骨的寒风吹破了一个大洞,难受的都快要哆嗦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国公下套 姬隐打量眼前这个比上辈子第一次见面要稚嫩很多的年轻人, 相貌虽然有些变化,可这通身趾高气昂,目下无尘一副尔等凡人不配跟我说话的气质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微微一笑, 摊手示意章曜先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曜公子今日过来, 所为何事?” 章曜也在打量着这位爷爷看好的皇子,可看了半天, 除了长的十分俊美之外, 也没看出什么人君之相来。尤其是当姬隐声音轻柔地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心底就更加看不上,一个皇子贵胄居然是这幅谦卑的模样,简直毫无风范。 他摆了摆手,根本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客厅中央, 对姬隐说:“某今日此来, 是为着替祖父向贤王殿下传一句话。他想问您:重臣之孙女与落魄勋爵之女, 孰重孰轻?” 啧,果然又是上辈子这一招。 他深知卫国公此人权势欲|望向来很强,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被先帝打压的狠了, 到后来就一门心思放在怎么往上爬了。当年想法子钻营拿下了东北的部分兵权之后犹不满足, 看皇后与皇帝成婚后好几年还没有孩子,又看出皇帝想要铲除当年对他不敬的官员。 章峥就十分有眼色地自荐成了皇帝铲除旧臣的一把刀,以此作为交换,送小女儿入宫为妃, 这一出可正拍在皇帝的心坎上了,投桃报李之下,皇帝不但给卫国公的闺女封了昭贵妃,甚至允了她在皇后刚刚显怀之时也跟着怀孕。 但天不从人愿,卫国公没有料到皇后狠起来那就真的是不顾一切了,就在他拼了老命为七岁的外孙在群臣中造势的时候,皇后居然明目张胆地派人淹死了二皇子。 卫国公的美梦至此破灭,又正赶上皇帝坐稳了皇位,这把曾经用钝了的刀看着就不那么顺眼了。这老贼也是聪明,第一时间把明面上的势力交给了不成器的嫡长子,自己哀哀叫唤着老了,然后龟缩府中,避开皇帝的事后算账。 对于这样一个人,姬隐才不相信这老贼要的只是一个未来皇后的位置。当年棋差一招也许是因为经见的还不够多,现在又藏在暗处看了将近三十年,想必他也早该看出来了,皇后和太子这位子能不能坐稳,决定权掌握在皇帝手里。 若全力扶植自己上去了,那时候他大权在握翻脸不认人了,卫国公又能怎么样。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暗中的套,以求能挟制住他,让他就算成了皇帝也无法毁约。 他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轻笑着抬了抬手,“曜公子的话还未说完吧,这大热天的,您喝口凉茶消消暑,然后慢慢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眼前这人笑的还是那么的谦和又俊美,章曜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椎一直冲到了脑门。他看了看室外明媚的阳光,轻轻哆嗦了一下之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端起凉茶轻啜一口,这才定下神来把祖父交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殿下如今可进不可退,但独木难支。深宫阴冷,贵妃失子之后多年来郁郁寡欢,正有一腔慈爱无处安放,若殿下愿以慰贵妃慈母之心,这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呵,这不就来套了? 把闺女嫁过来再生个儿子还觉得不妥,要吸取上次的教训。本朝以孝治国,他若是认了昭贵妃为母,哪怕以后登基了也得在章家的掌控中,到时候昭贵妃成了皇太后,只要她活着自己就绝不能对皇后和章家起杀心,否则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他是皇帝,也扛不住百官的弹劾劝诫。 这老家伙可以啊,钻在家里琢磨了这么些年,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点东西。 可章峥他算错了一点,自己和皇帝是不一样的,皇帝当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可以诱骗余家大小姐,为了稳定朝堂可以纳一堆重臣之女。可自己绝不会攀着女人的裙带往上走,他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若章彤不是章峥的孙女,就冲着她一定会跟人私奔这出,自己娶了她也无妨,一来给皇父那儿有个交代,二来,也不算辜负了自己对破虏的那番情意。 但是看章峥这架势,一旦给了他机会,明日必会成为第二个余钧! 自己上位以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有功夫去和外戚这种东西扯皮。但是,现在还不能一口拒绝了,免得章峥恼羞成怒在后面给他使绊子就不好了。 这边姬隐脑子转的飞快在想辙,那边章曜连喝三盏茶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本以为自家抛出这般香甜的诱饵,急需助力的七皇子一定会装装矜持,然后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谁知人家老神在在地不知想什么,倒是他被架到火盆上面烤了,祖父一直说他聪慧有余,但为人处世太差了,不敢交托重要的事情。 今天这事儿是他自己请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3 命要到手里的,为的就是向祖父证明自己办事也是稳妥的,出门之前还掷地有声地发了宏愿,说此行必定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 章曜急,姬隐可不急,他晾了人家半晌,这才笑着说:“卫国公一番好意,隐心里分外感激。”挥了挥手,示意许河把东西呈上来,“今日皇父召我进宫就是为了我的婚事,圣人早已把人选给我圈定了,这身为人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皇父既已决定要为隐做主,我这里……”姬隐抿着嘴羞涩地笑了起来,“隐心中对于国公的建议那是迫切想要答应的,可皇父那里,我一个做人子的,着实不好大喇喇去说自己的婚事。” 听他这么说,章曜心头的鄙夷之情又更上一层楼,这是既想要好处又不愿意担风险,小人! 换成以前章曜可能早就一声冷哼扭头就走,可这次来之前祖父再三交待,让他一定要跟七皇子打好关系。现如今打好关系实在是不行了,他看着这个人就觉得肮脏恶心,但决不能跟他闹僵了,一想到祖父殷切期望的脸,章曜扯出一个万分僵硬的笑脸,语气艰涩地说:“殿下的意思我懂了,这就回去禀告祖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有法子让您心想事成的。” 姬隐看章曜这样儿还有点新鲜,上辈子可能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上至章峥下至章曜章彤,看他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施舍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尤其是这个章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臭气熏天的狗|屎,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如今看他在自己面前弯腰伏低,这种感觉还挺好? 送走章曜之后,姬隐揉了揉眉心,示意许河赶紧把那些打开的画卷给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破虏就离他又远了一点。 许河抱着画卷收好以后,凑到姬隐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竹管,“主子,咱们的人被揪出来了,宸贵妃没要他的命,让他传了这个东西出来。” 姬隐示意他不用紧张,“既然派他去做了那事,被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你传话给他,让他别怕,我没打算扔掉他。”打开竹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绢,把上面的内容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姬隐满意地笑了起来,“想不到那位在宸贵妃心里居然这般重要,这都过了二十年了,提及那人的名字,一向有心机有气度的宸贵妃居然也会沉不住气。” 姬隐伸手把薄绢扔到茶盏里,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点一点化开之后,这才问一旁的许河,“那人情况现在如何了?” 提起这个,许河的脸就变成了大苦瓜,他为难地说:“主子爷,不是奴婢们不尽心,实在是这位疯癫的厉害,奴婢们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给他送饭的小太监都被他一拳打了半死,好好的饭菜也不吃,非得倒在地上了,他用手抓着吃。” 许河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他捞起袖子,胳膊上几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昨儿我想着这人日后要送去见宸贵妃的,总不好这么肮脏样儿。就着人烧了水,想帮他沐浴一番,结果您瞧瞧,这给我挠的!要不是奴婢跑的快,这脸都能给他挠成棋盘咯。” 看他这样,姬隐十分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你放心,就是这满天下的人都嫌他腌臜,独有宸贵妃一人绝对不会嫌弃他。”想起那人双目失明,神智不醒嘴里却还一个劲儿地喊着“桃儿”“桃儿”,语调凄凉却又分外地柔情百转。姬隐莫名地眼眶一酸,自己这就要当一回月老成全人家的情意了,不知道谁来成全他呢? 看他表情骤然变动,许河就知道,主子这是想起破虏公子了,他赶忙开口安慰,“嗨,要是三公子在就好了,这疯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能徒手猎熊,还能降服马王的人呢。” 提起这个姬隐的表情就好了许多,尤其是想起信件上说破虏给新到手的马儿取名长安的时候,那种好气又好笑却隐含着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 上辈子,两人第一次相见,破虏就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身边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说这是他兄弟,叫长平。这辈子,把本该送给一匹马的名字送给了自己,一扭头给马起了个相差无几的名字。 若是七八年前,他听到这个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是被破虏侮辱了,现在却觉得十分暖心。 姬隐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北方的天空,心底默念,破虏啊破虏,你给爱马取名叫长安,是不是你心底也在惦记思念着远在京城的长平呢? 有了这一出,姬隐的情绪就好了很多,他笑着对许河说:“明日我要亲自上门探望病重的五哥,你去库房搜罗一圈,把下面进上来的好药材不管治什么的,都给我挑出来,我要大张旗鼓地进宫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婚事迫在眉睫,姬隐怎么办捏 ☆、二哥来信 听着大哥在上首抑扬顿挫地念诵着圣旨内容, 破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来边关也有一个多月了,白天要想着法子改进战马质量,晚上睡一半起来还得到处跑, 好不容易把余家和裴有为通敌的证据搜罗的整整齐齐呈上去了,想着这次皇帝肯定是要下狠手惩治这些人了。 结果呢, 听听圣旨上说的,裴有为私通北胡, 克扣军饷军资贩卖给北胡, 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触犯十恶,着夷三族,九族流放遇赦不赦。 然后呢,余家呢,提都没有提到一个字! 哪怕这次圣旨上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儿, 不但表彰他功劳巨大, 又什么少年英才, 最后不但赏了银子珠宝,还升职了, 从一个七品骁骑尉擢升为从五品游击将军, 连跳三|级也没让破虏的心情好那么一丁点。 宣完圣旨以后, 钟承志看着弟弟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很想上前踹他一脚,接到升职的圣旨还这幅不满的死样子,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人家会不会以为你嫌赐下来的官位还不够大,对圣人有所不满? 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把裴有为带下去关起来,承志只能抽空横了破虏一眼,带着侍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压着颓然的裴有为走了。 破虏耷拉着脑袋,对身边一一前来恭贺他的人敷衍了半晌,这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一出中军帐,就看到黑五虎目圆瞪,眼珠子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破虏,圣旨……” 破虏点了点头,有点不忍心看这位师兄的脸色,“没错,陛下自从上次喝兵血事件以后,就觉得裴有为此人不妥。我这次身负皇命,就是为了来查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黑五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喃喃道:“贪墨军饷三十二万两白银,杀良冒寇八百九十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4 七人,私通北胡贩卖军资军械无算。” 破虏想说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出来的,背后站着余家站着太子呢,可圣旨上既然已经把这些都栽到裴有为身上了,那就只能是裴有为干的,自己多一个字都不能说。 看着黑五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哭的涕泪横流,破虏的心里也是分外难受。当日他也曾怀疑过黑五,这人和裴有为感情深厚,曾经给裴有为做过十多年的副将,若说他对裴有为的这些行径一无所知,破虏刚开始根本不信。 可经过这些日子和黑五的相处与各方面查证,黑五还真的就对裴有为私下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爹在信里说这个黑五性子憨直,勇猛有余,脑筋不足,这话简直太委婉了。 他上前拍了拍黑五的背,把他拉着站了起来,“五哥,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你伤心成这样,你……” 黑五冲着地上唾了一口,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恶狠狠地说:“老子才不是为他这狗贼伤心!我是为师父伤心,我是为裴叔裴婶伤心!师父一辈子行的端做得正,为了天下百姓和胡人打了这么多年,要是知道自己的学生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他老人家该多伤心啊!裴叔裴婶都是被胡人乱刀砍死,裴有为的小妹妹还被那群畜生给……他这么做,裴叔裴婶还有裴小妹在地底下都闭不了眼么?!” 他是真的恨啊,恨自己愚钝,跟在裴有为身边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要是自己脑子稍微聪明那么一点,早就在裴有为出现不对苗头的时候,及时劝诫,现在那人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一想起圣旨上面说夷三族,再想起前些日子裴有为找他喝酒时提起自己马上又要当爹时那快活的样子,黑五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他知道,裴有为干出这样的事情确实该死,他不死,就对不起每年战死的弟兄们,对不起这天下百姓。 可那些孩子…… 破虏自己心里也乱着呢,哪有心情去安抚别人,他拍了拍黑五的肩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钟承志把裴家都关押好了之后,找遍了整个营地,才在一个草垛子后面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破虏。 “破虏,你今儿个……” 破虏眼都没转,意兴阑珊地抢过话头,“是是是,我知道,我今儿接旨的时候表情不对,我应该笑,应该得意,应该感到无上荣光!” 承志被破虏这话噎了一跟头,本想发脾气,可是看到这才短短一月,弟弟就晒的跟个黑猴似的,心就软了下来。他凑过去坐到破虏身边,轻轻地呼噜着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得顾全大局。这次宣旨明明有礼部那么多官员,陛下为什么派我这个工部员外郎带人过来?为的不就是你吗?” 破虏忽地坐了起来,“我顾全大局了呀,今儿圣旨上说什么都是裴有为做的,黑五来问我的时候,我不就顺着圣旨说了吗?” 看弟弟咋咋呼呼的模样,承志反而笑了起来,自打为了生儿子这个话题俩兄弟闹翻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弟弟这种亲昵的表现了。 “是是是,你顾全大局了。可你这心里也得顾全大局啊,你想想,你呈上去的东西堪称铁证,可陛下为什么一股脑全都推到了裴有为身上?还不是因为秋闱将近,而太子又马上要和楚家姑娘大婚,一边是君王,一边是储君和权势滔天的余家,有些东西一旦这个时候掀开,咱们大梁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破虏白了承志一眼,心说,我早就跟着长平学了不少东西,不再是当年你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小白了。这些年陛下又不是吃干饭的,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把余家这个毒瘤拔了,又何必在长平稍微有点势力起色的时候,一转眼又跑去给太子撑腰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跟大哥争辩,也不想去历数余家这些年在边关肆虐到底直接间接害死了多少士兵。 他的这位大哥现如今可能是待在工部那样一个死水潭似的地方太久了,又一门心思奔着生儿子去,政绩上没有什么成就,当初恩荫进了工部,一进去就是六品的员外郎,干了十年了,现如今还在原地踏步。 位置上不去,看见的永远都是自己身边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这眼光就越来越窄,当初还能给他分析夺嫡之间的各方势力暗涌分析的头头有道。现在嘛,好像人生的真谛奥义和追求就剩下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了。 承志看破虏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就想着换个话题,好缓和一下兄弟感情的僵硬,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破虏,“看看吧,你二哥给你写的信,” 嚯,这么厚!这不是信,是一本书吧? 破虏不可置信的模样取悦了承志,他朗声笑了起来,“前些日子你二嫂查出身孕了,你二哥现在脑子不对劲,逢人就说自己要当爹了,我都快被他念叨的烦死了。因为你离的远,他想说的话可能多了点。” 破虏甩着手里这厚厚一沓信纸,抽搐着嘴角说:“这不是多了点,而是太多了好吗?”看看这密密麻麻的字迹,破虏都要眼冒金星了。 随便瞥了几眼,通篇的——我要当爹了,我马上要当爹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当爹了,我从来没有当过爹呢,我真的要当爹了——重复了起码上百遍!真是状元郎的好文笔,明明就是一句我要当爹了,居然能用各种不同的语调,文字,写了足足上千字。 再翻三五页,上面就是关于女人怀孕以后情绪变化以及口味变化,紧接着就是关于袁芳菲的一百问: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喜欢去哪儿玩,喜欢哪种花。发脾气了怎么哄,不开心了怎么哄,不想吃饭怎么哄,不喝安胎药怎么哄。 最后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好像惹娘子生气了,这段时间问啥都不说话。他想着破虏和娘子一起长大,知道的肯定更多,希望破虏能够仔仔细细一点不漏的把上面的问题都回答了——看在即将给人当叔叔的份上,不要嫌弃他啰嗦。 破虏大略看完这封堪称书册一般的信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哥……吃错药了?” 承志想起二弟一忽儿高兴一忽儿沮丧在屋子里团团转的模样,也笑出了眼泪,“他这是第一次当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惹的弟妹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他问你的事儿估计跟问我的差不多,可我一大老爷们,弟妹到咱家的时候我早搬去外院了,没见过几次。你跟弟妹一起长大的,心疼心疼你二哥,就给他一一都说了吧。” 哈,我哪儿知道这么全乎去啊! 小的时候可能还比较熟,后来他进宫当伴读去了,俩人之间的接触少的可怜。那时候二嫂正是少女心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5 思多变的时候,我说她喜欢穿花裙子,吃特别甜的红豆糕,你信吗? 看到气氛比较好,承志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最挂心的那件事,“三,宝儿……她好吗?” 破虏把那沓子信卷吧卷吧塞到怀里,笑着说:“嗨,好着呢,野疯了都。前天我回去,她正跟着狗娃子学骑马呢,快活的不行。”说起这个破虏就很得意了,想起那天宝儿骑着一匹脏兮兮的骡子,趾高气扬地说什么世间第一女将军之类的,他就知道带宝儿一起过来是没错的。 “狗娃子?” “哎,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子,可祸害了,见天儿带着宝儿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的。” 承志张口就想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个乡下野小子,你居然放任他和大家小姐一起厮混着玩耍,这,这…… 可是想起那天弟弟说的那番话,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自己终究是隔房的大伯啊。心中苦笑,脸上却还得温和地试探着说:“女孩子家的,玩闹玩闹也好,身子骨强健。可也不能闹过头了,你经常在军营没法管教她,我这次过来带了两个老麼麽,她们年纪大,经见的多,知道怎么教养小姑娘。还有两个小丫鬟,女孩子大了,总有不方便跟父亲说的私房话,你看,是不是给送过去?” 听到老麼麽破虏就脑袋疼,可兄长也是一番好意,况且姑娘大了有些事儿还正经不好自己经手,有个年长的女性帮衬着也好。 他点了点头,看着大哥高兴的样子,还是先给打了预防针,“丑话说前头啊,这老麼麽来了就是为了照顾宝儿的起居日常,别的绝对不能插手,要是倚老卖老想要管东管西的话,我可就给你送回去了?” “好好好,没问题。”承志心想,你又不常回去,这老麼麽既然到了三丫头身边,就是为了管教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去的。又不会虐待她,想来只要细心引导,还是能把丫头的性子给掰端正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嘛,二哥变傻爹了 ☆、故人玉佩 承志这次来身负皇命, 留了三天就得走,也来不及去郡里看一看宝儿,最后留下一句:“你大嫂下个月临盆, 等给你生了大侄子,我再派人送红鸡蛋过来。”就带队走人了。 破虏现在是听见大哥说侄子就头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大嫂说不定还会生个闺女出来。 “嗯, 你猜的没错, 这次你离京之前回钟府的时候,我顺便扫描了一下,你嫂子现在怀的还是个闺女,就是营养有点没跟上,体型比较瘦弱。”owl砸吧着嘴,“这胎儿的性别是父亲决定的, 看你哥这接二连三都生闺女, 我觉得他的精|子注定了就只能生女儿。” “哦, 谢谢你科普。”破虏绝望地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这尼玛是怎么样的一种运气哦。 “行了, 人都没影了, 还杵这儿干啥, 赶紧回营地去。你是不是忘了你升官了,现在不但要管辖马场,手底下还有五支百人小队等着见你这位新上峰呢!对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 把士兵训练计划给列好了。按照我的估算,这上面的训练量应该没有超过这个时代的人体极限,你就放开了去训,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人权,他们就算累成狗也没关系。” 就在破虏意气风发开启了他在大梁战神的第一步时,瑶华宫的宸贵妃也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那个藏在幕后一直给她发信的人。 “主子,七皇子求见,说前来探望小主子的病情。” 宸贵妃正心烦着呢,哪有心情应对这些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她挥了挥手,“不见,就说五皇子吃了药睡下了,不方便见人。” 周宁没有领命而去,反而是凑到宸贵妃耳边轻声说:“他让老奴转告您一句:宸贵妃这些日子不就是在等我出现吗?” 他? 宸贵妃悚然而惊,第一次收到那信的时候,她把满宫上下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过了一遍,心中也有那么几个怀疑的目标,尤其是怡妃。 她本来认为怡妃这是放弃了姬暄,又派人爬上龙床,去母留子之后,就想着要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来威胁自己,想让自己站到她的阵营里去。 可她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姬隐,毕竟那些事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候别说姬隐了,就连姬隐的生母都还不知道在宫里哪个角落猫着呢。 虽然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这人还是得见的。 “请吧。” 姬隐一进门就看见宸贵妃仪态万方地坐在上首,手里端着一盏茶轻轻地吹着,从容慵懒的紧。 他先是示意许河等人把提着的药材献了上去,“隐见过宸贵妃殿下,祝殿下年华常驻,芳龄永继。” 宸贵妃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这个近年来越发风头健旺的皇子,长身玉立容貌俊美,身上别有一种暖如秋阳的味道。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还躺在病榻上,苍白瘦弱的儿子,这心里真叫五味陈杂。 “起来吧,坐。” “谢殿下。” 姬隐的姿态做的很足,这个女人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是所有人都高攀不上的,就算现在皇帝的脑子都快被药搞坏了,可那人对宸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非常。而且他深知此女性格坚韧却又性烈如火,自己就算手握着对方的把柄和软肋,可也不能轻易激怒她,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拉着同归于尽可就不美|妙了。 “隐今日此来,为了给五哥送来这些药材,这都是我门人从各地找来的上等珍品,希望能让五哥的病情有所起色。” “你有心了。”宸贵妃脸上也是一副温柔婉约,好像对晚辈的心意十分喜爱的模样。 姬隐也不想跟这样一个女人打太极,他打发走自己带来的人,环顾了一圈,直接开门见山:“我偶然得一妙方,或许对殿下有用,不知……”看了周宁一眼。 宸贵妃知道,这是戏肉来了,她摇摇头,“周伴伴是本宫的老人了,七皇子有事但说无妨。”今日知道发信的那人会来,自己早就把这满宫上下的婢女太监找借口谴了个一干二净。 哦?也就是说这个周宁对宸贵妃的往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姬隐玩味地看了一眼周宁,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玉佩递给他,示意他呈上去,“隐派出去找药材的人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挂着这块玉佩。”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可宸贵妃全部的心神都被周宁拿过来的这块玉佩吸引住了。 这是一块半月形淡青色的蓝田玉,玉佩虽然缺了角,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上面刻的是一树桃花,桃花下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女童。 就是这么一块雕工简陋,玉质一般的玉佩,就让宸贵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6 妃整个人都抖的像是筛糠一般,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伴伴,周伴伴,快去把我的那块拿出来!快去!” 周宁在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整个人也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变得无比古怪,看着又想哭又想笑的,被宸贵妃这么一吼,他赶忙飞快跑进内室捧着一块类似的玉佩出来了。 宸贵妃越摸手头的这块玉佩心里越惊骇,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矜持和端庄,看周宁捧着玉佩过来,她直接一个健步窜过去,从对方手里抢过自己的那块玉佩,然后,低喘着抖着手,把两块玉佩往一起凑过去。 咔哒,合上了。 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宸贵妃虽然心里早有预感,可是看到两块玉佩真的能合成一块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抱着玉佩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主子……”周宁也跟着跪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是当年他亲眼看着男主子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上面那个扣到一起就能严丝合缝的小机关,也是他陪着男主子去人老木匠家偷师学来的。 “周宁,是他,这就是他的东西,这个才是真的!”宸贵妃哭的发丝散乱,哭声里几乎要带出血来,“我就知道,当初死的那个不是他,他说好要回来娶我的,他从来不会食言的!” 姬隐在旁边就着主仆二人的哭声,喝了两盏茶之后,这才开口打断了他们:“才见着一个玉佩就哭成这样,如果见到真人,你们是不是得哭的死过去才行?” 这话一出,就好像按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俩人,一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宸贵妃瞪着红肿不堪的眼睛,表情如梦似幻,“你说,他的人?” 周宁更是膝行过来,不停地给姬隐磕头,“求七皇子大发慈悲,告诉奴婢,戴这玉佩的人,他的尸……尸首在何处?等奴婢将他好生安葬之后,下辈子做牛做马以报您今日的恩情!” 姬隐揉了揉眉心,这什么理解能力呀,“哪来的尸首……” “尸首都没有……”周宁颓然扑倒在地。 宸贵妃更是哭的几乎要呕出血来,“我的渊哥,那贼子居然害的你连全尸都不能有,我此生必要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姬隐简直要被这俩人的脑子气笑了,“人还活着!” 话音刚落,这俩人就好像吃了什么仙药一般,噌地蹦了起来。尤其是宸贵妃,一手攥着玉佩,一手死死地抓着姬隐的胳膊,眼睛里像烧着一团烈焰一般灼灼地盯着姬隐,“七皇子,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今日送来我的旧物,这个恩情我记着,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借此想要利用我!” 一个早就被认定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着? 就算当年自己看出那具被毁的七零八落的尸首不对劲,可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那不是林渊。哪怕心里一直怀疑,甚至认定了凶手是谁,默默蛰伏以待复仇的那天,可对于林渊的死活,宸贵妃心中其实早有论断。 如果真是那人派人去追杀渊哥,又能弄出那么一具瞒过众人眼睛,甚至让林夫人都辨认不出真伪的替身尸首,那当年渊哥就算一时逃脱了追杀,肯定也逃不了多久。 再说了,若渊哥真的活着,那么这么多年他肯定会想办法来找自己给自己传信的,何故二十年都没有音讯? 姬隐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也承认,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利益。可林渊还活着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宸贵妃眯着眼睛看着姬隐,想听听他怎么把这话圆回来。 “当日,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被困在一个深崖下面,四周都是峭壁。您肯定要说,以他的功夫,区区深崖怎么可能困住他。可是他断了一条腿,还摔坏了脑子,若不是那崖下有活水有活物,他就算没有当即摔死,也早就被饿死了。” 宸贵妃松开了手,喃喃道:“他断了腿,还摔坏了脑子?” “我知道您还是不信。这样吧,您身边这位周听事看样子也是那位的故人,就算过去了二十年,想必认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吧?您不便出宫,让他跟我走,我来安排见面指认,对于周听事,我想您应该是信任非常,不至于怀疑我和他串通骗你吧?”都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哆嗦,反正自己所求的事情,现在还不着急做。 周宁自打听到林渊还活着,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这会儿一听完姬隐的话,直接就扑到宸贵妃面前,哭着说:“主子,您就让我去看看!奴婢跟了男主子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不至于让七皇子糊弄过去。若……若真是男主子,那简直是……”周宁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宸贵妃摸着手里的玉佩,轻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么么哒所有小天使,明天见! 谢谢所有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01:43:3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20:44:0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1 20:54:2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2 21:51:14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3 20:44:27 huahu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4 00:15:27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4 20:43:21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4 21:03:03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120170604 00:16:37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3 22:45:04 ☆、情比金坚 看着姬隐带着周宁远去的背影, 宸贵妃摸着手中的玉佩,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不是什么宸贵妃, 只是严太傅的孙女,一个叫做严桃的小姑娘罢了。 林渊则是她家隔壁允德候世子, 俩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 感情十分深厚。那时候,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爽朗可爱的渊哥,就等着一及荆马上嫁过去。 当时,祖父身子不好,又有曾璞能力卓绝,可以一力教导太子殿下,严太傅就辞官回家, 在家含饴弄孙好不快活。可太子殿下觉得严太傅在理政和为君之道上甚有见识, 时不时就会微服前来讨教。 她当年也曾在家中偶遇过几次太子, 当时只觉得这个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7 少年郎长相俊俏,为人谦和有礼, 气质高华满腹的锦绣, 甚至因为听祖父说起太子殿下被陛下打压的喘不过气, 还对太子有那么一两分的同情。 严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位太子殿下扯上什么瓜葛,只一心绣着自己的嫁衣,等着嫁到隔壁去,和渊哥举案齐眉, 鹣鲽情深,生一堆可爱的胖娃娃,恩爱到白头。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马上要及荆,严林两家开始商量他们婚事的时候,祖父急病离世,她要守孝一年,这婚事就拖了下来。 当时渊哥说迟一年也好,让她再长大些,他也趁机去边关好生拼搏一番,多杀些胡人,不提什么世子妃,自己给她挣一份脸面回来,让她成为全京城贵女都羡慕的新娘子。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等来的不是白马银枪的小将军,而是一副残破到不忍目睹的尸体。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个事实,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圣旨,说封她为宸贵妃,着一月后的良辰吉日从安定门进宫。 她怎么可能答应,当年和渊哥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现如今他去了,自己要在他还未入土就另嫁他人? 严桃哭,闹,甚至悬梁过一次,她想着干脆就这么随着渊哥去了也好。 可是面对母亲的哭泣,父亲的哀求,甚至一干弟弟妹妹们惊慌失措地跟着闹的时候,她妥协了。唯一答应嫁进宫中的要求就是,她要以未亡人的身份悄悄替林渊守一天的灵。 当时的严桃心如死灰,守灵时想着当年说好生同衾死同穴,现如今她要毁诺嫁人了,就满足一下最后的愿望吧。可当她爬进棺材里,想要搂着怀里这具尸首睡一觉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尸体身高有点不对,渊哥没有这么高。 她赶忙爬出来,在尸体腰间摸索半晌,终于发现了那块刻着桃树和女童的玉佩,可这块看似一模一样的玉佩,却无法跟她怀里的那块合到一起! 自此,严桃心里就起了疑惑。 “母亲?” 宸贵妃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唤打断了,她赶忙擦了擦眼泪,转过去娇嗔道:“这大厅有热风吹进来,你身子刚刚有点起色,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跑出来作甚?” 姬康披着大氅,脸青唇白的样子很是弱不胜衣,他慢慢走过来拉住宸贵妃的手,“我刚刚在里面都听见了,您找到他了?” 宸贵妃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忽然娇笑起来,哪怕她发髻散乱,妆容也花的糊了一脸,可此刻的她却显得那么鲜活,那么可爱。 “你看!”她把玉佩举起来,“这次的玉佩是真的,能合到一起去呢。” 姬康看着这块玉佩,心里却不知道是该替母亲欢喜,还是该替父亲悲哀。 当年看到每年春天母亲都哭的不能自已,幼小的姬康心疼不已,在他的追问之下,母亲没有一丝隐瞒,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姬康是个早慧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又或许是上天看他没有一个好身体,就给了他聪慧的脑袋做补偿。他总是能在最细微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许母亲对于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皇父做的还有所疑虑,但姬康却早就根据母亲的说辞和自己悄悄查证的一些东西得出了结论。 林渊死的莫名其妙,怎么好好一个早熟沉稳又武艺高强的人会突然冒失地跑到北胡的地盘,还遇到了野熊,轻易地送掉了性命。 为什么林渊的尸体刚运回来第二天,皇父就迫不及待地向严家下了圣旨,要求纳母亲入宫? 为什么母亲嫁入皇宫不到三个月时间,一向只担任虚衔的允德候为什么会突然被皇父加封东南按察使,一家子都搬去了东南福海郡,时隔二十多年都未曾回过京城?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当年对林渊下手的绝不是什么猛兽之流,而是他皇父派出去的人。 姬康是个敏|感的孩子,母亲毫无疑问是爱他的,甚至不惜用生命来爱护他;而父亲对他也是绝对尽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相比其他兄弟来说,他长这么大,可能得到的父爱是所有兄弟加一起都比不了的。而正是他的这种敏|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就像是一个错误,父亲是母亲的仇人,而母亲又为仇人生下了他,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从来没有自己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必一看到他,就想起父亲干的那些事情。 知子莫若母,宸贵妃一看儿子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有点好笑地惦着脚,把儿子搂进怀里,像小时候拍哄他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温柔地说:“母亲一直觉得能够生下我儿,是我一声最大也最高兴的事情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你,娘可能早就自绝在这阴冷可怕的地方,哪有命活到今天,还能等到他?” “多寿,你记住,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他做了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也许是娘的仇人,但他也是你爹,这十多年来他疼你入骨,这点你不要忘。娘可以恨他,但唯独你不能,这些东西都属于上一辈人的恩怨,你只要过的快活,这就是娘最大的心愿。” 姬康把脸埋在母亲馨香的怀里,他想,若这次老七真的替娘寻到了林渊,那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他,无论他是不是抱着什么利益交换的目的来,就冲他替我娘了了这桩夙愿,我也会想法子让他以后的路走的稍微顺畅一点。 老七,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娘,否则五哥一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狠辣的心机手段! 姬隐当然没有骗宸贵妃,当年他想利用宸贵妃的势力,奈何人家根本不鸟他,他才想着走偏门,看能不能抓到这个女人的软肋和把柄。恰巧,下人在他名下的一个赌馆里抓住了一个欠债不还的烂赌棍,就是这位烂赌棍一边吼着要见五皇子,一边说自己知道一个消息,五皇子肯定愿意替他还债。 若只是一个烂赌棍哪怕就是允德候的小儿子他也懒得理,直接打断腿扔出京城就行了。可他的那番话引起了姬隐的兴趣,抱着听听也无妨的想法,姬隐见了这位名叫林湛的年轻人。 也是林湛告诉了他当年的往事,想着借由宸贵妃当年和自己大哥的那段□□,想要敲诈五皇子一笔。说自家父母是知道儿子没死的,可是人在哪儿就得自己去找,未免惹起皇帝震怒,他们一直在私下寻找,终于在半年前,于林渊失踪附近的北岳山的山崖下发现了疯疯癫癫重病濒死的林渊。 因为上辈子发现的太晚了,等林湛偷跑出东南,想着来京城花花世界玩一圈的时候,林渊已经死了三月有余,姬隐只能遗憾少了这么个威胁宸贵妃的把柄。 这辈子他在拥有人手之后,第一时间就撒了探子在北岳山去寻找林渊。但由于上辈子那林湛被吓唬的不清,说话含含混混颠三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8 倒四,具体位置他也不清楚,这一找就找了足足五年。 在看到屋里那个缩在角落,双手抱膝,头发腻成一缕一缕像个乞丐似的男人时,周宁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主子爷!”就算时隔二十多年,可是透过那肮脏纷乱的头发,周宁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林渊,他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屋里窜,却被姬隐一把拉住。 “你!”周宁对姬隐怒目而视,他以为对方这是要提条件,“七皇子可否等奴婢查验过后,再提条件?” 姬隐嗤笑一声,叫了一旁的许河:“给周听事看看你的胳膊。” 许河屁颠颠跑过来,一把捞起袖子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您看看,您看看,这都是那位挠的,他现在疯的厉害,谁也不认识。有人要是敢凑近他,肯定要被挠个满脸花,小多子那天还差点被他打死呢!” “听见了?”姬隐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周宁。 周宁知道这是错怪了姬隐,可他心里着急啊,尤其是听到主子爷嘴里不住地喊着“桃儿”,那种凄厉的嘶喊让他的心口都疼了起来。 “七殿下,我慢慢过去,我就想跟主子说说话。您放心,要是主子不认识我,给我打死在这儿,我也认了。” 得,好意劝阻人家不听,随他去吧。 姬隐比划了个请,周宁风一样窜了进去,在离林渊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下了,他哭着说:“主子爷,主子爷?您看看我,我是狗宁子啊!” 一连呼喊了好多遍,林渊才有了一点反应,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周宁。 许河在外面幸灾乐祸地说:“嘿,不识好人心!等着挨打吧你就!”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他住嘴仔细看,“我觉着……林渊怕还是有一定神智的。” 林渊虽然眼神依旧涣散,可也没有像许河期待的那样暴起打人,他看了周宁半晌,声音艰涩地开口说:“宁子?” 周宁的眼泪鼻涕不住地往外流,他又哭又笑地又凑近了一点,“对啊,主子爷,您看看我,我是狗宁子啊,汪汪汪!” 林渊忽然沉下脸,一声暴喝:“不许学狗叫,你是人!早跟你说了,直起腰,不要捡秽物吃,你是人,你是……我弟弟。” 周宁这下哇的一声哭了,直接扑到林渊身上,一个劲地摸着他肮脏的脸,“我的主子爷,您认出我了,您认出我了!我是周宁啊,您还记得我!” “宁子……我给桃儿挑的镯子,你送过去没有啊?” 周宁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送过去了,送过去了,严大姑娘爱的跟什么似的呢。” 林渊一听,嘴边慢慢绽出一朵羞涩的笑话,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却像个青涩的,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低声说:“咳,那你先回去帮我准备聘礼,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去娶她。你……你让她别着急,我很快就回去了,让她等着我。” 周宁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点头,“好好,主子,我这就去跟严姑娘说,您放心,她等着你呐,一直等着你呐,等你一辈子,下辈子都一直等着你呐!” 姬隐忽然觉得看不下去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许伴伴,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对了,新坑我想好了,还是继续写古耽,一个主要撒糖,附带一点玻璃碴子的小甜饼 嗯嗯,书名就叫:《被我渣过的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如果小天使们觉得还凑合,我就去开坑存稿惹,哈哈哈哈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不敢看信 当宸贵妃看着周宁满面笑意回来的时候, 她的心就猛然跳动了起来。 她忍不住赶忙小跑过去,拉着周宁的手连声问:“是不是他?是不是……” 周宁扶着宸贵妃坐好了之后,这才把自己跟林渊相处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主子爷看着有点痴傻,不过还认得老奴, 尤其是听到老奴自称狗宁子,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想起林渊那气哼哼的样子, 周宁抹了一把眼泪, 又哭又笑地说:“主子爷一直念叨着您呢,还记着给您买簪子那事儿。” 宸贵妃听到林渊一直念叨着自己,还说自己一定会等着他,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喃喃地说:“我对不起渊哥,我没有等他, 我食言了。” 周宁赶忙安抚她, “您也是不得已, 这严家上上下下都跪在您面前了,威胁您不进宫他们就自绝在你面前, 这能怎么办?我想就算主子爷知道了, 也只会说您做得对。他这个人啊, 最不看重外在,只看人心,这二十多年,您心里哪天没惦记着他了, 有这个啊,他就满意了。” 宸贵妃笑了起来,好像看到那个皮肤黝黑,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对她说:“你学那些作甚,琴棋书画尚可陶冶情操,这绣花儿不顶吃不顶喝的,还把你弄一手血窟窿,无非是让衣服好看些罢了。你以后嫁给我又不是来当绣娘的,随便装装样子,糊弄糊弄你娘就行了。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想给我做衣裳,能穿就行,我知道你的心。” 是啊,那个人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己的一颗心么? “周伴伴,你安排下去,把准备好的那个御医用上,从明儿开始,我因为照顾五皇子病倒了,会染人。你就在一边守着,陛下来了给我挡住了。那个学口技的人能使了吗?” 周宁躬声道:“回主子话,调|教了五年,现如今能使了,她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好,明日就让她睡我床上,直到我回来,一步都不许出帐子!你留下,看着他,我带敛秋出宫!”一想到要见到活生生的林渊,宸贵妃这心就激动的直哆嗦,她抿了抿鬓角,有点忐忑地问一旁的周宁,“宁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说着,还转了一圈,带起摇曳的裙摆,像个爱娇的小姑娘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99 。 周宁在一旁笑眯了眼睛,不住地点头,“好看好看,主子和当年一样好看。您可不知道,当年您和主子爷并肩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心想,这是菩萨怜惜我,派身边的金童玉女来接我上天享福了吗?您啊,不管过多少年都好看的紧,和主子爷是绝配!” 宸贵妃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裙子,忽然起身就往内室跑,“哎呀,我这身显得太老气横秋了,我得找身新衣裳。敛秋敛秋,快来帮我找身鲜嫩的衣裳出来!” 看着宸贵妃活泼的背影,周宁背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多不容易啊,两个好人阴差阳错的错失了这么多年,不过终究苍天有眼,还是让主子多年的等待和煎熬有了一份好的回报。 陇安关。 破虏自从升职以后,就一直想着要提升手底下士兵们的作战能力。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马匹供他们练习——就算他从丰石山北面弄来了三百多匹骏马,可那是野马,没有经过驯化,没有骟过,这群驴都骑不好的人还想骑着新马练习? 因为这次寻马有功,裴有为的副将刚被擢升就赶忙给破虏许诺,一旦这些马匹驯好了,优先给他手下拨二十匹。等以后马崽子多了,每年给他固定给一百匹。这马上有马了是天大的好事啊,就算只有二十匹,那也可以组成一个骑兵侧翼了,在一旁策应步兵,实力大大提升啊。 可有马却没有人会骑战,这就尴尬了。 破虏和owl研究了半天,最终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每天正常操练,谁的完成率最差就要被选出来当马,完成率最好的就能当骑兵。两个士兵抬一个骑兵,然后组成方阵,互相练习骑兵对攻,为以后成立骑兵小队做准备。 这些人刚开始还练的好好的,尤其是每天为了能够被人抬着打仗,这早上的体能训练那叫一个积极,对于破虏传授的马战诀窍也学的很认真。可是今天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心不在焉,就算对战的时候眼神也一个劲儿往他身边乱飞。 在对战时又一次因为不专心两队互相撞了个七零八落的时候,破虏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给躺在地上唉哟叫唤的人一人一个大毛栗子,敲的咚咚响。 “看什么看,我这边长花儿了?还是有什么青|楼美娘子,把你们魂儿都勾没了!”这些人咋回事,今天没吃饱饭饿着了么,怎么一个个都往他身边看,那垂涎欲滴眼冒绿光的样儿,也忒渗人了。 当初那个迷弟小矮子这次也被破虏带到手底下了,他仗着自己跟破虏更熟悉,谄笑着凑了过来,“将军,那个……”他抬了抬下巴,“就是你这次抓回来的马王?” 破虏扭头一看,长安正在树下面甩着尾巴优哉游哉地啃苹果呢,“对啊,怎么着?” 小矮子从怀里掏腾半天,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三四块都快化了的琥珀糖,“您能让我摸摸它么?不白摸,我给它吃糖!”那眼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想摸个什么绝世大美人呢。 破虏冲着长安招了招手,长安也十分听话,哒哒哒地慢慢走了过来,拿大脑袋不停地顶破虏的后背,“行了行了,今儿吃的苹果够多了!你知道这苹果多珍贵嘛,这可是我哥从京城给我带来的,贡品!我都没舍得吃,你一天就一个,再多没有了。” 一听没有好吃的苹果了,长安唏律律叫唤一声,转身就想走。破虏赶忙拉住它,“兄弟,你看,他要给你吃糖,你让他摸摸?” 长安歪着脑袋凑到小矮子手边嗅了嗅,矜持地张开了嘴。 小矮子捧着糖有点不知所措,“将军,这……这啥意思?” “你不是要摸嘛,喂糖吃,就允许你摸两下。” 小矮子赶忙跟进贡似的把手里的糖块送到长安嘴边,看它摇头晃脑的模样,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伸手摸了摸长安那黝黑发亮像缎子一样的皮毛,然后激动地满脸绯红,冲着其他眼巴巴的人说:“我摸到了,我摸到马王了!” 看着那群人也从怀里拿出糖包,破虏这才明白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原来这群人一直听说破虏降服了一匹举世罕见的马王回来,心痒痒的狠却一直不得见,今儿这长安是钉好马掌了,第一次跟着破虏出现在这群人面前,这些人能不激动么? “啊……我至今都不明白男性的某些癖好,星际时代飞船和光速巴士已经那么普及方便了,可总有些男人要省吃俭用,跑去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悬浮车,甚至是老式的仿古的四轮车。现在看来,这东西应该是写在基因里的,不论经过多少世纪的变迁,男人对于私人专属座驾的那份狂热,永远不会消退。” owl冲着破虏调侃道,“先生,我记得您可是花了大半辈子时间,收集了无数这些东西,基本上百分之八十五的薪水都用在这上面了吧?一朝化为乌有,心疼不?” 破虏翻了个白眼,强压下心中抽搐的刺痛,强笑着说:“哈,我现在有长安,那些东西都是浮云。” 看着那群人跃跃欲试地想要往长安身边凑,破虏赶忙去挡住了,“一天就能吃一次啊!糖吃太多坏牙口。”看着这群人瞬间变得蔫哒哒的样子,破虏眼睛一转,“不过,我会根据你们平日操练的成绩,每天选出最优秀的人来给长安喂吃的,摸摸他。” “如果训练的好,一个月后,最优秀的二十个人就能得到自己的战马!”看到众人乌拉拉地叫唤起来,破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边的长安,“行了,时间到了,大家赶紧去吃饭。” 看着长安不用缰绳牵也乖巧地跟着破虏离去的背影,小矮子把摸过长安的那只手捂到胸口,一脸迷醉地说:“天呐,我真的摸到马王了。那可是北胡王庭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的马王!那是天上麒麟托生的马王,可不是凡马!” 做人呐,不能太嘚瑟,小矮子话音刚落,就被那群摩拳擦掌的壮汉们给按倒在地,一顿臭揍。 破虏带着长安来到他们平日最喜欢待的地方,看着远处徐徐消失的太阳,破虏笑着对长安说:“哈哈哈,听说你是麒麟托生?” 长安唏律律一声,砸吧着嘴回味刚刚那矮子给他的糖,嗯,很甜,要是里面再有点芝麻核桃就更好了。 破虏看着长安黑黝黝又纯真的眼睛,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浑身伤疤,眼睛和长安很像的孩子。他拍了拍长安的脑袋,对他说:“长安,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你除了我,还有个兄弟,叫长平。”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被捏的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不少汗渍,却依然没有开封的信笺,苦笑着说:“看,这就是你那个兄弟给我的来信。我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打开以后,里面的内容就是关于他要成亲的消息。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0 ” 长安歪着头凑了过来,看了破虏半晌,忽然伸出湿漉漉的舌|头,温柔地舔舐着他的手背。 破虏摩挲着信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直接又塞回怀里,抱着长安的大脑袋,把脸埋在他飘逸的鬃毛里。“我觉得自己其实很懦弱,对吧,长安\" 片刻之后,有一滴晶亮的水珠顺着长安的鬃毛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么么哒,所以小天使,咱们明天见 谢谢小天使给投的雷和营养液,爱你们,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5 21:37:24 读者“ssssssshir”,灌溉营养液+4020170606 14:41:10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4020170605 21:37:36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5 20:15:06 ☆、天生一对 听着里面闹腾的动静, 姬隐忽然捂住了心口,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脏刚刚有那么一瞬,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了一下,攥的又酸又疼。 要是换做以前, 他肯定要赶紧检查自己的脉象以及手中的茶水,可这次他莫名觉得和破虏有关。 “许伴伴, 那信确定送到破虏手里了吗?” 这事儿可不能糊弄, “回主子的话,信送到了,我们的人说亲眼看到三公子拿着那封信进帐子了。”他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短短一个多月,花费了不少金钱,撒出去不少人脉, 这才建立起了一条从陇安郡到京城的通信路线——听上去是为以后打仗好做准备, 许河承认这以后肯定很有用, 但实际上就是主子为了能够经常给三公子写情信罢了。 听许河这么说,姬隐的心里就踏实了, 他端起凉茶喝了一口, 舒坦地叹了口气。破虏, 不知道你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会不会为我的情意动容呢? 一想起自己为了写这封情信,琢磨了大半个月,遣词用句之雕琢,他当初给曾师教的课业都没有这么精心的。姬隐不由得有点羞涩, 他两辈子加起来说的甜言蜜语那是真的数不清了,为了笼络下属,为了结交百官,甚至当年为了诱骗破虏的时候,那甜言蜜语简直张口就来。 可这次正经要写情信了,明明心里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可提起笔却重如千金。写了撕撕了写,折腾了这么久唯一能看的这封情信,在寄出去之后,他就觉得特别不满意,总觉得没有达到自己心里要表达的意境。 许河戳了戳又开始笑容迷离的姬隐,示意他有人出来了。 姬隐刚刚收敛好表情,就看到宸贵妃身着一身粉|嫩的像二八少女的衣裙出来了。说实话,姬隐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皇父明明富有四海,想要何等绝代佳人也不过一句吩咐的事儿,可为什么偏偏对宸贵妃此女那般上心,为了得到人家,甚至不顾人伦迫害对方的未婚夫。 就他这些年的观察,后宫里环肥燕瘦,百花齐放,肯定没有一个丑的。宸贵妃嘛,放在这群人里面容貌算是上等,可美则美矣,却端庄地像个庙里的木雕泥胎一般,毫无任何吸引人的动心的风韵可言。 可是看到这会儿的宸贵妃,姬隐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皇父能为了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二十多年。 说实话,现如今的宸贵妃已经初显老态,哪怕这次出来精心打扮过,可微微松弛的皮肤,嘴角脖颈的细纹,以及有点干瘦的脸颊都和那些桃李年华的芬芳少女没法比。 但是,她的眼睛里有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林中仙子般的灵动和妩媚。尤其是她出来那一刻转头朝屋里回眸的瞬间,就算姬隐心里只钟爱破虏一人,他也得承认,那一瞬的万般柔情和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当宸贵妃关上身后的门,坐到姬隐旁边的时候,刚刚那些都好像幻觉一般消散无踪,她又恢复了深宫里的那副端庄模样,配上一声粉|嫩的衣衫,显得诡异又违和。 她微笑着对姬隐说:“说吧,你要什么?” 姬隐还没来得及说话,宸贵妃又开口了,“皇帝打算给你选个名头好听但家世落魄,对你毫无助益甚至会拖后腿的女子为妃。以你的本事,想要把这事儿揭过去很容易,不至于为这个动用我,那么,你是想要娶哪家的贵女?章家?冯家?蒋家?韩家?” 宸贵妃说的这些人家都是大梁朝顶级官宦,姬隐摇了摇头,“不,都不是。” “那你……”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宸贵妃先别急,他指了指内室,“此人我可以给你,若你信得过我,也可以放在我这儿。我会为他延医问药,不说恢复如初,起码再活个一二十年还不是问题。若你愿意和我做笔交易,我不但救这个人,我还能想法子以后把你弄出宫来,到那个时候,你愿意和这位林将军隐居也罢,去游山玩水也罢,都随你的意。” 宸贵妃看着这个姿态雍容的少年,不得不承认此人太会说话,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 可这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肥肉,抛出这么大的饵,要的肯定是更大的利益。宸贵妃笑了,“说吧,什么交易?” “我的心思想必贵妃也是知道的,我要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若你能帮扶我,从此事就可看出我是个有诺必践的人,我不但会履行刚刚所说的那些,甚至还能给五哥封王封爵,倾天下之力去救治他的病症。若日后,他不想待在宫里,你也可以带着他一起走,我绝不阻拦。” 宸贵妃没有说话,她知道姬隐这只是个开头。 “若您同意与我做这笔交易,只需要为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嘛,过些日子您会在皇父身边碰到一个他最为信任的方士,此人会告诉您,五哥身子不好是因为八字带伤,却没有一个命中带柔水的兄弟来弥补帮扶,以至于这些年身子就越来越差。” 柔水?兄弟? 宸贵妃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人是?”看姬隐点头,她的心砰砰直跳,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现在被宫里人尊称为无为仙师的方士居然是姬隐插|进去的钉子! 皇帝的手腕自己是知道的,再加上此人多疑至极,向来那些能到他身边的人方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甚至祖宗八代都被查清楚没有问题才能到他身边的。 这个老七,了不得啊,不但给皇帝身边插钉子,还插了这么重要的一枚钉子,简直就竖在皇帝的喉咙口! 想起皇帝这几年老的特别快,经常精神萎靡,需得不断服用无为仙师所制的仙药,才能容光焕发地处理朝政,宸贵妃压低了声音,“那药?”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1 姬隐竖起手指放到嘴边,轻轻一嘘,笑的十分意味深长,“那就是仙师,仙师所制的药丸,怎么能不是仙药呢?” 宸贵妃定了定神,一想到那老家伙马上就要被他的亲生儿子干掉了,心中这激动和欢喜简直压抑不住,“你继续说。” “隐不才,恰巧是柔水之命,生母又早逝,您何妨发一发慈母之心,可怜可怜我,让我也有个母亲?” “你是说,你要将你认到自己名下?” “再过个几日,章峥那老贼必定会出来弹跳。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您这个做母亲的看不惯章家的所作所为,觉得他们家的姑娘不好。我五哥身子不好,就得我这个柔水之命的童男子给好生压一压,悌爱兄弟方是正道,我这个做兄弟的哪怕再急着娶妻,不也得先顾着我哥哥的身子吗?” 宸贵妃以为姬隐要的就是推掉那些皇帝圈出来的女子,让她帮忙和家大势大的贵女联姻。却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打算成婚,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拖延自己的婚事? “你……可想好了,在我点头之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她是真想不通,这孩子明明算计周全,满身的心眼子,怎么会看不出他现在就需要有一门家世强劲的亲事帮衬? 姬隐抱着凉茶啜了一口,笑的甜蜜又无奈,“隐心中有一人,怎敢伤他的心。再说了,男子汉生来顶天立地,想要什么就凭本事去拿,何必要攀着女子的裙带往上走,岂不是无耻之尤?” 宸贵妃看着姬隐豪气冲天的样子,居然有点莫名的欣慰。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决定了,本宫自然按你说的来。还有两个条件呢?” 姬隐歪着头想了想,“还有两个条件暂时没有想好,您放心,我绝不会强迫您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宸贵妃深深地看了姬隐一眼,“这人我要带走。”不管姬隐说的再怎么好听动人,她都不想全信他,尤其两人之间就是利益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说牢固很牢固,说脆弱比什么都脆弱。渊哥是她的命,她绝不可能把他放在别人手里。 姬隐耸了耸肩,一撩袍子站起来冲宸贵妃施了一礼,“那隐就先走了,静候贵妃佳音。”说完带着杵在一旁装柱子的许河头也不回地走了。 宸贵妃还以为姬隐要为了这个跟她扯皮,任谁也能想到,林渊此人对于她有多么重要。只要把林渊攥在手里,就等于把她也攥手里了,到时候何必要什么利益交换,直接就命令她去做事就好,何必还要费心费力地跟她结盟? 宸贵妃的疑惑许河也有,他吭哧了半晌,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主子,这林渊……就这么给出去了?” 姬隐步履轻快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在街市上看来看去,听到许河的问话,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对啊,咱们府现在开销已经够大了,又没有什么好进项。他那么一个重病的人,养在府里光每天吃药的钱都够我一个月的膳食花费了,养不起啊。”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许河哭笑不得地看着姬隐拿起一对花里胡哨的孩童泥偶,转过头问:“你看,可爱吗?” 许河愣愣地点了点头。 姬隐越看越觉得这个男童泥偶长的好像小时候的破虏啊,他兴高采烈地对摊主说:“麻烦您再照着我的脸捏个泥偶,我要和这个凑一对。不,还是捏两个吧。” 摊主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位小少爷递过来的两个铜板,战战兢兢地说:“爷,您……您这钱,不够。” 做人奴婢的,要的就是懂眼色,能够为主分忧,许河一个健步窜上去,从袖子里掏出十个铜板递给摊主,“行了,赶紧做吧你就。” 姬隐被人用‘大少爷还拿铜板糊弄人,不应该直接砸银子的吗,真是穷鬼装相’的视线看了又看,也不恼。他举起手里的两对泥偶,笑的开心极了,真好看,放在一起并肩而立,一看就是天生一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求预收】::《你不黑化算我输[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嘴贱受【穿书,高甜,1v1】 开始存稿了,厚着脸皮求预收啊求预收 霍嘉昱是个知名枪手,有一天他却被绑架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去了。 当时他恨恨地想:“拯救男配?一个二次元的人物,凭什么要我来拯救他!咦嘻嘻,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他,那我就偏偏要让他黑化!!要是不让你这个男配黑化到天际,就算爸爸输!” 十年后。 面对手持长鞭,笑容诡谲的苏汀。 霍嘉昱一个飞扑,抱着苏汀的大腿嚎啕大哭:“qaq……我输了我输了,你才是爸爸,求求你别再黑化了!” ☆、自此死心 宸贵妃和许河的疑惑到了姬康这儿, 就不再是什么疑惑了。 听着母亲述说关于姬隐的一切行为,姬康轻咳两声,笑了起来, “也许是老七想着欲取先予,以此来表达诚意呢?”啧, 老七啊老七,是说你对我足够了解吗?你这次要是没有爽快利落地把林渊放出来, 你五哥可真的就准备送你一份大礼了。 “是吗?”宸贵妃摸着手里的玉佩, 笑眯眯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多寿,以后你愿意跟着娘离开这个地方,一起去游山玩水,看看外面的风景吗?” 姬康摸着最近总喘不上气的胸口,也跟着笑, “好啊, 那时候娘可别嫌我拖你后腿, 有我跟着,咱们走的怕是比牛还慢。” 宸贵妃捏了捏了一把姬康的脸蛋, 笑的无比宠溺, “小看你娘了不是, 我赶车的本事可好了,到时候娘给你赶车,保证稳当。”说着,想起了什么, 试探地问:“多寿,你那天跟娘说不要成婚,是……” 姬康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经攥的死紧,青筋都贲了出来,可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娘,您和皇父纠葛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什么是怨偶。我……我一直拿素薇当妹妹看待的,您让我和她成婚,这不是亲手捏出一对怨偶来吗?” 想起自己的经历,哪怕心中对于孙子再渴盼,宸贵妃还是改变了心意。儿子就这么一个,打落草就没好过,自己吃过的苦头,何必再让儿子又吃一遍呢? 就是可惜了素薇那么好的孩子,对多寿痴心一片,却终究是没有任何结果了。 “娘是在担心素薇?”姬康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母亲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素薇会想不开,“您明日召见素薇进宫一趟吧,我来跟她好好说。” 宁慧长公主府。 这一个多月宁慧长公主的头发是生生白了一大半,闺女听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2 到自己要和五皇子定亲之后,居然不是狂喜,反而是昏迷了半天之后,醒来就好像沾了什么邪祟似的。 一忽儿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嘴里呜呜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忽儿又柔情百转,笑地浓情蜜意,然后坐在妆台旁边,一打扮就是一整天,等打扮好了以后,就开始伏桌而哭,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宁慧长公主也曾不停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可姑娘就是哭,也不说话。为着女儿的闺誉,就算心里怀疑是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不敢请神婆什么的来除一除。只能每天虔诚无比地在小佛堂各种磕头求菩萨慈悲,这心里煎熬的过头了,素薇憔悴的不成样,宁慧这也差不离。 这一天,宁慧刚从佛堂里出来,打算去看看素薇,就听到下人回报说宸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敛秋请见。 宁慧一下子慌了神,当时和宸贵妃说的好好的,等陛下一回京,她就去提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尽快让陛下亲自来提亲。结果,第二天素薇就不对劲了,在听到五皇子也病倒在床的时候,宁慧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怕啊,是真怕皇宫里来人,发现素薇不对劲。 这姑娘家被邪祟缠身导致神智不清,万一传出去,素薇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听到敛秋来了,宁慧的脚下一软,要不是林姑姑手疾眼快扶住了,怕是要摔个狠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素薇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能见人啊!宁慧忽然有点后悔,都是她优柔寡断,要是早些悄悄请神婆过来除了素薇身上的脏东西,再多多给人银钱,送出京城也就罢了。这一拖再拖,怕是要拖出问题了。 林姑姑赶忙拍着宁慧的背,“没事儿没事儿,主子没事儿的。敛秋不是旁人,就算宸贵妃知道了,以她的人品,想必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也许是林姑姑分外镇定的气场安抚到了宁慧,她抿了抿鬓角,转身去了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敛秋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行过礼之后,脆生生地说:“大长公主莫要见怪,咱们主子多日不见素薇姑娘,实在是想念的紧。这就着我过来接姑娘入宫住两日,您可千万要舍得呀。” 宁慧强笑着示意她先坐下,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家薇薇她……” “娘,敛秋姑姑。”宁慧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进门的素薇打断了。 宁慧不可置信地看着素薇,明天昨天晚上还只会哭不会说话,怎么今天这就好了的样子? 敛秋一看素薇穿着月白的衣裙,脸色也微微有点憔悴,双颊都下陷了不少,这可心疼坏了。她也算是看着素薇长大的,虽说明面上她是个奴婢,可这心里还真是把素薇当自家姑娘看待的。 她一把将素薇拉到身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蛋,“唉哟,怎么憔悴瘦弱了这么多?” 素薇冲着母亲悄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了。而后就腻到敛秋怀里撒娇,“哎呀,还不是破虏那臭小子,偏偏选了那么热的一天离京,我去送他的时候不小心中暑了,这回来就病了一个月,又吃不到敛秋姑姑做的八宝凉糕,可不就瘦了么?” “好好好,姑娘这次跟我进宫且多住几日,奴婢天天给你做。” 敛秋看宁慧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有眼色地先告辞,“奴婢先去外门口等着姑娘。” 敛秋一走,素薇噗通就给宁慧跪下了,“女儿不孝,让母亲费心劳神,是我的罪过。” 宁慧一把将素薇抱进怀里,轻轻捶了两下,嚎啕大哭道:“你这孩子,是要挖我的心肝肉啊!你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儿不能跟亲娘说的,非得把自己作践成那个样子,你不如拿把刀杀了我算了。” 素薇也跟着哭,母女俩哭了半晌之后,素薇擦干眼泪,冲着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娘,我先进宫,等回来以后再跟您说。”无论未来是什么样,今天进宫之后,就该有个论断了。 当素薇进宫和宸贵妃一番寒暄之后,在对方的示意下来到了姬康的福宜殿。 看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青瓦白墙,还有角落那丛开的极其热烈的牡丹花,素薇心中一片悲凉。 当年的自己多可笑,因着旁人总夸自己长的像朵明丽大气的牡丹花,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少女心思,骄横地铲掉了多寿种在花圃里的一大片向日葵,然后种满了牡丹。心中想着,只要多寿一开窗,就能看见这丛牡丹花,是不是就能想起自己呢? 可是现在想来,那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隐喻的是谁,又为什么要种在这一开窗就能看到的角落,多寿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思,就全都在那片向日葵花里面了。 自己是不是太蠢了呢?明明三个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枉她还自诩最为了解多寿的心思,居然对他的那份情意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不是蠢是什么? “素薇。”姬康披着衣服刚走到窗口,就看见丁素薇站在外面。阳光灿烂到近乎热烈的地步,可素薇站在这样的阳光下,却泪流不止,不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给人一种几近枯萎的感觉来。 他心中一惊,再看素薇的眼神落在那丛牡丹上面,结合素薇如今的状况,他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素薇怕是发现了。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知道了也好,“素薇,进来吧。” 等素薇一进门,他就拉着她坐下来,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干眼泪,再倒了一盏凉茶放到她的手边,这才开口说话:“你病了?”这苍白到脂粉都遮不住的脸色,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素薇轻轻地将手边的茶杯推开,低着头想了半晌,声音缥缈地说:“多寿哥,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说着顿了一下,笑的无奈又悲凉,“不,你对别人温柔有余却无丝毫亲近之意。也就是对我和破虏,你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替我们着想,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从小到大都是。” 姬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倾听素薇的发泄。 “我以前一直对此引以为豪,心中不无得意地想,你们看,多寿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他对你们看似温柔实际上特别冷漠,只有对我不一样。”素薇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帕子上绣着三个小孩手拉手站在一起,绣工稚拙的紧。 “可是,我好像得意忘形了,我们是三个人啊,不是只有你我,还有一个破虏呢。”她忽然转头认真地看着姬康,“多寿,你是不是为了破虏,才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是破虏的姐姐?!” 姬康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语调却十分郑重,“不是,破虏是破虏,你是你。若不是我自己起了龌龊的心思,这辈子你会永远是我妹妹,破虏永远是我弟弟。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们,爱惜你们,直到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3 我死。” 得到了这个答案,素薇心中一直梗着的那块石头就消失了,她自嘲地笑了,“也就是我自己一直自作多情罢了。” 俩人静默了片刻,素薇把帕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刚学会绣花时绣的,从今以后,我怕是不会再来见你了,这个帕子你留下做个纪念吧。” 姬康将帕子收进怀里,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会一辈子都带着。” 素薇看着这个苍白消瘦,秀美耐看的少年,心中疼的好像要裂开一般。从今往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人就要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次见面,即是永诀。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你既然已经决定把这事儿藏一辈子,那就继续藏着,永远永远都不要让破虏知道!”你已经杀了我一回,就不要再把破虏拉下去了。 离去的素薇没有看到,在她离开之后,姬康抚|摸着绣帕上的三个小人儿,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跪在地上给新坑求一发预收 小天使们,明儿见。 感谢路过君的地雷。 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07 12:39:01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6 23:39:36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6 23:39:17 读者“ssssssshir”,灌溉营养液+4020170606 14:41:10 ☆、初次战敌 这些京城里的爱恨纠葛离破虏实在太远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替别人操心,因为他正带着手底下的人奋力杀敌呢。 三日前,因为驯好的马匹终于分拨下来了, 破虏为了让这群人好好练习一下怎么骑步配合,就自请出关去巡视一圈, 外面地方大,能够练的开。 当时他想着, 虽然他手下众人现在还是一群菜鸡, 可这会儿正是夏天,北胡的那群人放羊赶牛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过来关口晃荡。自己带着这群菜鸡演练演练阵型,要是能碰到狼群什么的就更好了,见见血,也能磨练新马新人的心理素质, 最重要的是有狼肉可以带回去吃。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厄金部落的汗王因为今年被邻居打的有点惨, 就想着要讨好王庭的大单于, 让他给自家撑撑腰。当接到搜马队传来的消息,说马王在丰石山附近出现时, 他赶忙派出了自己最能干的儿子呼和鲁, 让他一定要把马王带回来。 呼和鲁因为底下几个兄弟长大了, 开始跟他争夺汗父宠爱,也想要拿下这个功劳好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当一点,父子俩一拍即合。呼和鲁想着这个时节边关的汉军们肯定在忙着屯自己的田,这段时间又不是巡防的时候, 到边关附近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又想要展现自己的勇武,就只带了五十近卫出来了。 当两队人马撞了个脸对脸的时候,破虏和呼和鲁都是一脸懵逼! 说好的放羊/屯田呢?! 要是以前的话,因为不在战时,说不定都会假装没有看见对面,各走各的就算了。可当破虏看到对面一群人骑着的五十多匹马,眼睛就亮的像个小灯泡。 而呼和鲁在看到破虏夸下那匹乌黑油亮神俊非凡的马儿,这眼睛的亮度也不比破虏差到哪儿去。 就在俩人视线交织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火花四溅。 “战!”破虏舔了舔嘴唇,伸手一紧银甲,抬高嗓门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枪就冲上去了。 身后这群人大部分都是跟北胡打了多年交道活下来的老兵油子了,早在看见呼和鲁一行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抽出了武器,开始有条不紊地变换阵型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也算是被破虏操磨的挺有长进,骑兵们一上马,步兵们就马上举盾端枪成长蛇形围了过去。 呼和鲁也双|腿一踢,纵马迎了上去。 这汉人所骑定是马王无疑,只要拿下这些人,带回马王让汗父在大单于那里得到了赞赏,解了自家部落的困境,他的位置就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当他狞笑着挥刀朝破虏脖子砍去,心中不无得意地想,爬虫一样没有卵蛋的汉人,看在你把马王送到我面前的份上,小王就给你一个痛快! “当啷!” 破虏抬手架住了呼和鲁的刀,手腕一抖反而将他的刀震了回去。 “嗨,你功夫可以嘛。”破虏本来以为自己这一下反震最少也该能把这蛮子的刀震掉,甚至对面要是力气差一点,说不定连人都要一起被掀落下马。没有想到这家伙看着蠢了吧唧的,不但力气大,还满有脑子,在刀枪相接的那一刹那,居然能很快反应过来,马上使用了柔劲把他的力气化解了不少。 殊不知呼和鲁心里也十分震惊,要知道他可是部落中最有名的大力士,就连汗王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单论力气也是比不过他的。刚刚那一下他可是使出了九分力,就为了能够赶紧速战速决,在这个靠近陇安关的地方,万一要是被守军发现了,他可就不好走脱了。没想到这一刀下去,不但没把人家怎么样,反而被人家差点掀飞出去,要不是反应快,赶忙夹住马腹借力,他这会儿早就躺地上了。 这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在勉强应付了这一枪的力道之后,他的虎口开裂了,可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他握紧了刀柄,舔着嘴唇慢慢伏低了一点上半身,再度纵马冲了过来。 “来的好!”破虏以前除了跟老爹还能比划几个来回的马战之外,还从未跟人好好战上这么一场。老爹那个不算,他老人家虽然经验丰富枪法老辣,可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破虏的力气着实太大,每次和老爹打斗的时候都有些束手束脚,这次可总算是能放开手脚来一场酣战了! “好兄弟,咱们上!”破虏一拍长安的脑袋,提枪迎了上去。 可这一正式交手,破虏的心里就有点失望,刚刚呼和鲁那招卸劲儿用的十分惊|艳,他还以为此人除了力气大,在招式和实战上面也有着高超的技艺,是个可堪一战的对手。 横枪格挡住呼和鲁砍来的大刀,破虏居然还能分神跟人唠嗑,“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所以放水啊?别放水,咱们拿出真本事较量较量。” 呼和鲁脸色铁青,要不是实在没有余力他很想破口大骂,他哪里放水了,这人眼睛是瞎的么,自己都已经拼尽全力了,他居然说自己放水?! 不!不要中了这个汉人的奸计!汉人一向狡猾阴险,他这么说肯定是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4 想让自己分神,好尽快擒下自己。 一想到这儿,呼和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大喝一声反手又朝着破虏的腰间劈了过来。可这一时激愤带来的效果只是一时的,刚开始破虏还惊喜,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效了,人家这是打算跟他好好打一场。 结果十多个回合过去之后,呼和鲁的刀风越来越软弱无力,破虏不但能打他个满脸开花,甚至还能不时分心观望旁边的战况。 在打仗这方面,破虏不是新手,虽然在冷兵器时代他确实是第一次正式和敌人打仗,但这些年的兵书和老爹的谆谆教导也不是白瞎的。 这次若是对面来人较多,就算有一千匹良马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心,肯定转头就跑绝不含糊。毕竟他们这边骑兵少,而且马战都不怎么娴熟,跟人硬刚那不是擎等着拿命去填? 可这呼和鲁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硬是只带了五十骑兵就来了,破虏这边虽然只有二十骑,可还有一百三十六人的步兵啊。而且这次为了好好演练阵型,破虏特地让手下把所有的武器军械都带齐备了。 这一百五对五十,而且还是在对面奔波几日有些人困马乏的前提下,要是再不上去好好抢上一抢,可就真的是太怂了! 看到对面五十骑兵虽然勇武非凡,策马跑起来的冲击力不可小觑,但破虏手底下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步兵很快就形成了盾墙,一边收缩,一边呈波浪状慢慢往前推进。 在其余二十骑兵的骚扰之下,这边五十个人马上觉得自己的冲击力大大降低。速度提不起来这骑兵的威力就降了一大半,可每次他们想要提速冲锋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十个像苍蝇一样的汉人打马而来,也不跟你刚正面,就是扰乱一下你的节奏,扭头就跑。 他们一跑,这周围的步兵们又举着盾牌像乌龟一样围了过来,盾牌后面还时不时有暗箭飞过来。 早就习惯了冲锋杀人的厄金族士兵们这下是真的感觉到无比的憋屈,尤其是几次冲锋都被搅散以后,这气势越来越低迷。而他们的战马经过两日的奔波本就有点困乏,再加上好几次加速暂停加速暂停,这马儿的状态下滑的很快。 破虏一看这情况,心里就乐了,他一枪敲在呼和鲁的背上,扭头冲着那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示意现在可以开始加快速度,围剿敌人了。 “嗨,你这个水平也就是开头三板斧还凑合,后面的简直一塌糊涂,这身好力气放你身上白瞎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你们北胡王庭那个所谓的第一高手,军神卓力格图的水平怎么样,有机会我定要会会他。”破虏看着那边都快结尾了,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欺负人,直接一枪横扫,将呼和鲁打下马背。 当呼和鲁满脸鲜血地被挑落马下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输了也就算了,谁能想到汉人们中间居然出了这样一个怪胎,打他打的精神抖擞不说,打完了以后除了脸色微红,额有薄汗以外,居然大气儿都不带喘一口,还略有点意犹未尽的架势。 可他的手下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砍杀过的汉人头颅都能在陇安关门口摆起一座高高的京观! 交战之前他还想着,就算对面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可那又怎么样,无非又是一群来送死的而已。当年汉人五倍于自家兵力的时候,不照样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么? 可是看看眼前的情形,向来都是他们把汉人打的屁滚尿流,什么时候轮到汉人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了? 小矮子凑了过来,使劲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呼和鲁,谄笑地对破虏说:“回上峰,缴获战马五十六匹,其中四匹受伤颇重怕是废了,剩下的都好好的。还缴获马刀四十七柄,珠宝首饰一百六十三挂。” 说到这儿小矮子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群胡人是真有钱啊,居然挂了满身的珠宝首饰,这些缴获的物资历来是上峰拿大头,他们跟着喝汤。别的且不说,就说那一挂一挂的红宝珊瑚,随便给他们分几个,这一年找姑娘的钱可就有了。 “伤亡呢?”破虏拍了拍长安的背,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塞给它。 “对面死了六个,伤了十八个,咱们伤了二十九个兄弟,其中三个重伤,战死二十七个。” “战死了二十七个?!”刚刚他和呼和鲁打斗的地方离主战场稍微有点远,对于那边的战况也就只能看个大概,他没有想到死亡书目居然这么高。 小矮子被破虏冷峻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二,二十……十七个。”妈呀,为什么上峰板着脸的时候这么可怕? 破虏摆了摆手,示意小矮子先把地上的呼和鲁捆起来,转身大步朝着那边走去。 “胡金贵!” “到!”胡金贵赶忙扔下手里的缴获,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受伤暂且不说了,战场混乱的时候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明明咱们占上风,怎么对面就死了六个,咱们死了二十七个?”破虏有点狐疑地看着这位小旗,当初看这人识字又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每次操练的完成度那都是一等一的,他才给拔擢到小旗的位置上,让他作为自己的副官管教手底下的士兵。 可这次的伤亡对比数字实在是太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提起这个,胡金贵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他摸着后脑勺吭哧吭哧半晌,才开口说:“上峰有所不知,咱们战死的三十七人里面,只有十九个是正经死在对面手里的。剩下的不是自己摔跤钻人马蹄子底下,就是打起来的时候乱跑,被自己人的刀枪给捅死了。”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具尸首,“这两个是畏战而逃,属下怕动摇军心,直接给就地处决了。”要他说,他们这次可以算是大胜中的大胜,就算是三倍于胡人的兵力,可在伤亡三十几个的情况下就砍杀俘虏了对面,这样的战绩就算是放在大津关那也是一等一的功劳。 “这次能获得大胜全仰赖将军您的指挥有方!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跟着您杀了这么一场也算是死得其所。那些死的……咳,死的不知所谓的士兵,都是新兵蛋子,不是您的过失,您别怪怨自己。”看破虏神情不好,胡金贵赶忙又是拍马屁又是找借口安慰的。 畏战而逃按照军法确实应该就地处决,可这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乌龙事让破虏还是觉得分外无奈。他知道新兵肯定很菜鸡,可怎么就菜鸡成了这个样子? 不行,回去还是得加练,加倍再加倍地训练,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许再出了。 胡金贵莫名地哆嗦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热烘烘的日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作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5 者有话要说:  一更√ ☆、破败军资 虽然破虏觉得死伤过多有点不满意, 可当他带着几十号俘虏和缴获到的大批物资回去的时候,还是震惊了所有人。 刘德搓着手围着这几十匹战马团团转,那些其他营部的将领也都凑了过来。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破虏就是出去练个兵, 遇到了胡人不说,还逮着了一头大肥羊!当时还有人不服气, 觉得破虏就是运气好,要是他们遇到这群人, 照样能闹回这么多东西来。可当呼和鲁的身份一报出来, 再加上这一场战斗的死伤数字,嚯,众人就都服气了。 要知道破虏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小娃娃,他手里这群兵分到手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当时他们有不少人还抱着看笑话的心,觉得破虏这个小娃娃顶着钟帅的名头跑过来就算了,还仗着陛下的宠爱连升三|级, 这让那些拼搏了十多年还在五六品上混着的人心里能舒服吗? 他们想着, 一个小娃娃面对这群老兵油子, 别说能够建立威信了,先站稳脚不被下面糊弄欺负怕是都得折腾个一年半载的。 哪成想, 人家去了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先是在两三天之内就把那群老兵油子管的服服帖帖的, 一转头又拿到了上次奖励的战马,这战斗力蹭蹭往上走。尤其是这次对战,带着二十骑兵,一百多步兵在草原上和胡人五十骑硬刚, 居然以这么点伤亡代价就赢了下来,还缴获了这么多东西。 几个将军对视一眼,都有点脸红。当初破虏被拔擢之后,明明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按品阶手底下最少该有五个小旗,一千人战兵,八百辅兵才行。结果他们当时不忿,就一个劲儿的撺掇刚刚上位的刘德,随便找了点刺儿头老兵塞到破虏的手底下,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满一个小旗。 倒是刘德,十分能拉的下脸来,一边眼冒绿光地看着这缴获来的战马,一边笑的无比慈爱,他伸手拍了拍破虏的背,“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是好样儿的,没有辜负钟家的名头!” 真的好想要啊,上次破虏逮回来的马是真没的说,可总归是数量不大。其中又以母马居多,还要留下不少上好的种|马给马场,破虏带走了二十匹,剩下的这一个营也分不到三五匹。就连他,不也为了显示自己刚上位高风亮节,把到手的好马让出去了么。 可这些战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又都骟过,经过胡人精心培育的,到手之后随便训两天就能直接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破虏跟着笑,“哪里哪里,还是上峰教导的好,又有兄弟们帮扶拼命,这才能够安然归来。”看这群人盯着物资快流口水的模样,破虏对于刘德的未尽之言心里有数,他想了想,伸手一划拉,“这次缴获的战马我要十五匹,剩下的就给大伙分了吧。” 说着,又脱下上衣,从那堆金银首饰里揽了一包扔给一旁的胡金贵,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剩下的,“这都是好东西,刘叔你拿走给兄弟们分一分,见者有份嘛。” 对于破虏小小年纪就能这么懂眼色知人情,刘德心里那是十分的欣慰。 他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冲一旁那些将领点点头,示意他们自己过来分。然后拉着破虏走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他:“那位厄金族的大王子,你打算怎么办?”要他说,这次破虏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位大王子了,虽然厄金族老被邻居骚扰抢掠的事情他也知道,可这并不代表厄金族穷啊! 恰恰相反,厄金族应该是北胡里面数得上号的富裕部落,因为族中有流传下来的秘法,在这养羊养牛养马上面可是绝对的一流,也正是因为这些牲畜养的好,日子好过,一旁的邻居才会闲着没事儿就去骚扰抢掠一番。 刘德转头瞥了一眼被人押下去的呼和鲁,压低了声音对破虏说:“这位大王子可是厄金汗王正妃所出,年纪又是最长,尤其受厄金汗王看重。要我说,这事儿咱们就别往上头报了,直接私底下跟厄金族做个交易,让他们花钱把这大王子赎回去。”最好是花金子,战马,肥羊,健牛之类的。 破虏明白刘德的想法,要是送上去之后,朝中那群老酸儒怕是会一个劲儿的说什么泱泱大国该有气度,到时候又是给人送东西又是花钱,再给人隆重地送回去。他们这群打了胜仗的人不但得不到什么嘉奖,反而还会被扣上一私起边衅的帽子,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 “您看看那边。”破虏冲着一旁的某个不起眼的文书努了努嘴,“自打我带人回来,这位可就一直盯着看呢。刚刚我分珠宝的时候,这位可是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什么,我想无非是记录咱们俘虏了哪些人,计算咱们缴获了多少东西吧。” 刘德又不蠢,他用余光扫过去,果然发现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文书站在角落里,眼神却一直落在厄金大王子身上。 “你是说?” 要让破虏说,他也愿意拿这位大王子去换点实际的东西。不给钱也行,给点牛羊马,牛能屯田用,羊能给战士们补身子解馋,马的作用那就更大了。可是自从owl提醒他,那个文书应该就是传说中放在兵营里的探子,他就知道,这个肥羊他们是吃不了了。 “对,要是我没猜错,这位不是太子的人,就是陛下的人。”破虏苦笑着说,“而且,我想着咱们这儿应该不止一位这样的秘密监军。所以啊,有些事儿是瞒不下去的。”若是陛下的人倒还好了,再怎么也会替自己糊弄过去,奖励肯定是没有的,但这肥羊肉还是可以尝一尝。 最怕的就是这人是太子的,自己可是七皇子背后最显眼的旗帜,想来自己在青羊山搞掉太子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抓自己小辫的机会。 “那……咱们就这么养着这位胡人王子?”刘德被破虏的分析惊了一跳,紧跟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好像眼睁睁看着大批的健牛战马从他眼眉前飞走了似的。 破虏点头,“您回去就给陛下上折子吧,上面把这事儿一字不漏的写了,关于缴获的东西就说我已经分下去了。” 看着刘德担忧的眼神,破虏笑了,“刘叔你放心,陛下顶多明面上骂我一顿,没啥大事儿的。” 一想到自己这群人在边关脑袋挂裤腰上拼死拼活,京里那群酸丁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还要闲着没事儿就给他们找茬,刘德忍不住冲着地上唾了一口:“呸,死酸丁!就该把他们都绑来边关打一次仗,看看胡人是怎么肆虐咱们边关百姓,看看咱们这群将士们是怎么为大梁出生入死,才让他们能过的那般舒坦的!” 破虏笑着冲刘德摆了摆手,“刘叔,那我回去歇着了,今儿打的有点累。” 心累! 回到自己的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6 帐子以后,破虏躺在塌上,心里很不舒服。他们这次打仗可以说是拿性命去拼的,对面是敌人,哪怕不斩草除根,也该借机削弱敌人增强自己吧? 可这一出搞的那叫一个憋屈。 他上辈子作为空间站的将领,应该是站在主舰上指挥战斗的,为什么会到了要亲自架势机甲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地步? 还不是那群政客和军|部扯皮闹的,军|部下令抵抗,一定寸土不让,绝对不许一只爬虫飞进来。 可是政客们觉得军|部的权利太大了,想打谁就打谁,现在是文明时代,虫族已经进化出了自己的智慧和理性,应该属于大宇宙中享受人权的一份子。况且对面也不时地向帝国表达善意,只要接受了这份善意,两个种族和平相处不再打仗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呵呵,你扯皮我扯皮,扯皮到最后,害的还是他们这群奋战在战场一线的人。因为物资被卡拿克扣,战舰在战斗中大面积损坏也无法维修,甚至连机甲都是大家轮流使用,一管子平时吐槽的不行的营养液也得分两三顿来吃,生怕吃太快了物资还没来,没等战死先饿死了。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是何其相似啊! “先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就算太子要整你,可你不还有姬隐在京城么?你放心吧,他这人就算再蛇精病,这方面还是不糊涂的,不管是为了感情,还是为了让你获得足够的军权能够支持他,他都不会放下你不管的。”owl一看破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上辈子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赶忙转移话题安慰他。 长平? 是啊,长平确实会帮自己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来陇安关之前他是不知道,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除了裴有为这个大蛀虫喝兵血导致士兵们吃不好穿不暖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上面拨下来的军资永远缺斤少两。 你要是缺个一星半点的也就算了。他们这边士兵们在巡防空闲时间,还在周边开荒屯田,虽然因为气候的原因,这粮食涨势不怎么好,但好歹有一口填补。可前些日子运来的军饷和军械,简直让破虏大开眼界。 掺着食盐的沙子,看着像刀却一掰就断的陌刀,打磨的光滑直溜的枪杆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脆的像纸一样的盾牌和几十车掺了一半土坷垃却依然不够士兵们吃俩月的军粮。 想起那些每天打马草还得顺便割不少野菜回来填肚子的士兵们,破虏就觉得心酸极了,“长平跟我说,他在江南拿下了胡家和不少贪官,这国库里面简直是要富的流油了。但是,你看看前些日子朝廷送来的东西,这哪像是富的流油,倒像是刚刚经历过三五年饥荒,扣扣索索找出来应付差事的。你说,这事儿,陛下他知道吗?” owl没有说话。 “哈,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他不关心这些,他要的就是在太子和长平中间和稀泥,看他们俩打生打死,而他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 若说以前破虏对于帮助姬隐掀翻太子还有那么一点道德层面的愧疚感,可看到余家商队的行径,再看看这些军资,破虏觉得,要让这样的人上位当了皇帝,那大梁离灭国也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再给新坑《你不黑化算我输[穿书]》求一发预收 马上要暑假了,预收上不去我怕新文再扑穿地心 作者坑品有保障,新坑文案也放上去了,如果有感兴趣的小天使,麻烦给一发收藏 跪在地上感谢大家,么么哒 ☆、姬晔阴狠 远在京城的太子要是知道破虏因为这次军资事件彻底下定决心要帮助姬隐弄掉他的话, 他一定恨不得揪着破虏的领子大喊几声冤枉。 说起来,这次军资出事还真不是他的锅,自打姬隐在江南立下大功回来以后, 皇帝可能觉得两个儿子打生打死还不够保险,一转头把姬晔提了出来, 不但封了肃郡王,还让他总理兵部。 这次军资的事情, 就是姬晔搞出来的鬼。他偷偷卡拿了不少户部拨出来的钱, 给西北六关的军资以次充好,但给自家外祖舅舅的东北军的军资上面手面十分大方,不但给足了,甚至还额外给了不少金银军粮,这是什么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五年过去,当初那个暗戳戳缩在姬暄背后搓火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眉清目秀的模样像极了宁嫔, 就是这眼角微垂再加上表情阴冷, 整个人看上去阴郁极了。 他不停转动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眼里蕴满了得意的光芒, “确认调换军资的账本塞到太子那边去了?” 一旁的中年文士摸着山羊胡矜持地笑着点头, “殿下放心, 那钉子是老将军十年前埋进去的,一直埋的很深,从没有动用过,太子对他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姬晔想起那边送来的消息, 低声问道:“关于那位好太孙送来的消息,元晦先生你怎么看?” 孙元晦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吐出四个字:“按兵不动。” 就这四个字让姬晔突然拍桌而起大发雷霆,他冷笑着说:“一个个都要我按兵不动!看看姬隐那贱种当初一飞冲天之后,现在是越走越顺,他是名震天下的贤王,有能耐有功劳,我呢?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介仗着皇父宠爱华而不实的肃郡王!” 孙元晦没有想到刚刚还笑眯眯的六皇子怎么突然就愤怒成了这个样子。要他说,那位太孙毕竟是太子的亲儿子,不管他们这边给人家许下多少承诺愿景,这父子亲亲血脉是割舍不断的,就因为人家一句话,他们就急吼吼地往前走,这事儿大大地不妥啊! 姬晔想起母亲拉着他絮絮叨叨个不停,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没本事的小娃娃,非得听她的话依靠她才能有出头之日。 呵,这夺嫡之事本就是于细微之中见真章,要的就是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母亲毕竟是个深宫妇人,眼界太窄,畏首畏尾的,若自己要还是继续听她的话,以后注定成不了大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太子一旦迎娶了楚家姑娘,老七再取了章峥的孙女,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儿?”看到孙元晦表情冷凝的模样,姬晔想着这位好歹是外公送来扶助他成事的谋臣,平日里也算十分能干,态度就缓和了下来。 他伸手替孙元晦倒了一杯茶,放缓了声音说:“晔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在东宫的探子回报说,这位好太孙已经挑拨了太子和楚家的关系,他既然能这么做,肯定是想着要靠过来的。” “再说了,他一介毁容的嫡长子,后面又有那么多弟弟,这日后万一要是太子上位了,他岂不是要被某个庶弟压|在头上,给人磕头请安?这样的情况还算好的,若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7 那些庶弟不安分,想要上进一步,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我许诺他,等我登基以后,必定封他一个铁帽子王爷,世代罔替,他这人啊,像极了前太子妃,眼界窄,只想要能够拿到手的利益。” 孙元晦还是觉得不妥,这夺嫡争位是男人们的事情,他们之间博弈陷害杀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可要是拿女人来做文章,可不就太过阴损有失风范了些? 看到孙元晦不甚赞同的模样,姬晔心中暗暗啐了一口,酸儒就是酸儒,到了这地步,只要弄死个把女人就能往前走,能砍掉太子和姬隐的臂助,这样轻松的好事何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弃之不用? “您放心,钟府那边的消息绝不会有假,那位钟平胡的娘子,这心里面可是另有其人的。”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不但能毁掉太子和姬隐的联姻,甚至还能让姬隐最大的臂助钟破虏背上勾|引嫂子逆伦背德的脏臭名声,姬晔这心里就有说不尽的得意。 孙元晦看着姬晔这样,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 唉,也是这位六皇子被宁嫔这些年压制的太狠了些,一朝有权在手,这刚愎自用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他不过区区谋臣,说白了跟奴婢也差不到哪儿去,劝不住的。 东大街。 钟平胡拿着弟弟寄来的回信,按照上面所说袁芳菲喜欢的东西,挨个商铺进去买。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怀里都快抱不下了,苦笑着对视一眼,还是胆子更大的奉笔凑了过去,“爷,要不咱们先把东西送回去,明儿再来买?” “水红色带云纹的缎子,嗯……这个水红……”平胡根本没有听清奉笔说了什么,一个劲昂着头到处找布庄。 奉笔只能提高了音量,“爷,咱们先回去吧,您要再买,咱们也抱不动啊!” 平胡这才发现两个小厮抱着满怀的东西,走动的姿势都非常小心,生怕掉下来点什么。 平胡这才笑着一拍脑门,“今日未坐马车,再买确实带不回去了。行了,咱们这就回去吧。”说着把手里的信笺仔仔细细地折好塞到了怀里。 带着两个小厮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大哥衣冠不整地往出跑,侍墨和奉笔俩人怀里抱了太多东西,这没来得及挪开,就被急匆匆的承志给撞的滚倒在地。 平胡赶忙拉住踉跄着要磕到地上的大哥,“大哥,你这是怎……” 承志摆了摆手,粗喘着气说:“你大嫂要临盆,可产婆说胎位不正,她们揉了半天也不得其法,我得赶紧进宫,求陛下把给后宫主子们准备的女医赐两个下来!” 平胡一听脸色也绷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临盆了,不是离产期还有半个月么? “大哥也总不能跑着去吧?侍墨,快去牵马!” 承志苦着脸,“上头今日才下了令,临近圣寿节,城中一律不得纵马!你没看这几天连牛车都没了?你帮我去隔壁府中请姨母过来压阵,我先走了。”说着风一样地窜走了。 看着大哥疲于奔命的模样,平胡由衷地怀念破虏了,要是老三在,他轻功好,要不了一时半刻就能到宫里了,何必让大哥这么个挣命法儿。 产房里,宁慧看着脸色青白,喊叫都没有多少力气的大侄媳妇,这心里忒不得劲。大侄媳妇如今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这十多年来又接二连三地生了三胎,这身子本就坏了不少,这次怀胎又闹了个鸡飞狗跳的,怀相十分不好,现如今就盼着老大赶紧把女医从宫里请来,否则怕是得一尸两命。 “老参呢?先别去熬参汤了,赶紧切两片让她含着,补补气血!”宁慧转头吩咐了一声,又俯下身子紧紧握着石氏的手,坚定地对她说:“大侄媳妇,你放心,承志去宫里给你请女医去了,你现在放匀了气,再忍一会儿,这女医就到了啊!” 石氏摸着圆滚滚的地皮,声音嘶哑凄厉地说:“姨……姨母,儿,儿子!如果不行,一定要保儿子!” 宁慧简直恨不得扇她一巴掌,可现在不是训人的时候,她只能笑着安抚:“胡说什么呢?这女医的本事最大了,当初我生我家老二的时候,也是胎位不正难产,这女医一来呀,给我这儿揉一揉,那儿推拿推拿,用不了一个时辰,我就顺顺当当地把老二生出来了!” 屋子外面,素薇看着几个表妹都是泪眼汪汪,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轻叹一声,走过去抱起了最小的四丫头,“四丫儿,你别怕,你娘一定顺顺当当地给你生个弟弟出来。”说着又拍了拍大丫头的背。 二丫头听素薇这么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尖声喊道:“素薇姑姑,你说真的吗?我娘真的能顺顺当当生产吗?”说着又咬起手指头,“我……我怕啊……我听说当年祖母生三叔的时候,就是这么生了一天一|夜,到最后三叔是生下来了,可祖母也……” 大丫头平日里最是稳重温柔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是六神无主,只能拿帕子蒙着脸默默哭泣。 这个世道,女人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有多少女人在跨这道坎儿的时候没有过去,直接死在了这上头?!四妹还小不懂事,可她懂啊,若娘就此去了,爹爹正值壮年,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要续弦。 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君不见她最好的手帕交,威远侯府的大姑娘,当初她娘就是为了生儿子,结果一尸两命。刚过一年,她爹就娶了现在的夫人,这夫人进门以后连生好几个儿子,这大姑娘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艰难,上次她俩见面的时候,她还专程拿出自己平日绣好的物件,托自己带出去换钱,可想这人过的什么日子。 娘也是没有生下儿子,现如今正为了生儿子在床榻上挣命。若是……大丫头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四丫头转头看了看面容扭曲的二姐和默默掉泪的大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素薇姑姑,你说是不是因为在心里说了弟弟的坏话,还咒骂了他,他生气就不愿意来了?” 二丫头一把捏住四丫头的手,连声质问:“你咒什么了你!你!” 素薇赶忙掰开二丫头的手,皱着眉头说:“二丫头你做什么?”一看四丫头的手腕都青肿了,素薇简直要气死了,“你下手也没个轻重,你看看四丫头的手!” 二丫头现在整个人都被母亲快死了的恐惧笼罩,根本听不进素薇说了什么,她一把掀开素薇,提着四丫头的领子尖声吼叫:“你说啊,你到底咒什么了?!” 四丫头缩在素薇背后,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就是听牛姑说等娘生了小弟弟,就不要咱们了,会把我像三姐那样送人,到那个时候我就要给乞丐婆子去当闺女,每天捡剩饭吃,喝脏水。哇……” 四丫头不停地摇头,“我不要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8 我不要,我不要像三姐那样被送走!牛姑说女人生娃娃之前要是随便拐一下,这娃娃就都没有了。我不想要弟弟,我就去菩萨那里求她,求她让娘拐一下,让弟弟滚蛋!我不是故意的!” 二丫头一听这个,气的简直要疯了,她扑上来疯狂地捶打着四丫头,“你这个丧门星,你个丧门星,你要害死娘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大丫头也在一边恨恨地瞪着四丫头,看样子也想上来打两下。素薇大喝一声,“够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哪来的什么牛鬼蛇神!大嫂子就是胎位不正,等女医来推移推就好了!四丫头年纪小,受了别人的蛊惑,也不过是在心里说,她又没干什么!你有打她的功夫,不如赶紧去把那个牛姑抓起来,她有问题!” 二丫头一听,剜了一眼嚎啕大哭的四丫头,转身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承志发疯 素薇说的没错, 那个牛姑果然早就人去屋空了。 二丫头带着几个大嬷嬷把府里的女仆全部召集到一起,挨个审问,尤其着重四丫头院子里的姑姑和小丫鬟。 可最让人奇怪的就是, 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位牛姑有深刻的印象。都说是个四十出头,利落干净的妇人, 可这个妇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说话哪儿的口音, 长什么样,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没有,这些人居然一问三不知。 素薇刚安顿好四丫头,过来就听到这些人懵懵懂懂的回答。她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若说她刚开始只是怀疑那位牛姑有不妥,现在是百分百肯定这个牛姑不但有大大的不妥, 甚至她背后肯定有人! 到底是谁要派人来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 这次大嫂子突然生产本就有蹊跷, 怎么好好的在家里走着, 就能拐那么一下?大表哥对大表嫂的这胎极其看重,自打大嫂子怀胎过了五个月, 大表哥早就吩咐人把府里所有的路都重新修整了一遍, 保证平整好走, 还专门安顿了人负责收拾大嫂子出来走动的那几条路。 而这个牛姑本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为什么要在四丫头面前漏了口风?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简直就像一团乱麻,搅的素薇脑浆子都疼。 她上前拍了拍气的眼珠子通红的二丫头,“行了, 让人把和那位牛姑接触过的人都先关起来,等大嫂子平安生产之后,让大表哥来查吧。” 钟府出的这事儿,第一时间就被探子送到了姬隐的手里。 他看完之后,食指不住地敲打着案几。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对付一个临产的妇人,不管为了什么,单说这手段,看上去就像是女人内宅斗争的味道,阴损小气。 可钟承志的后院那是十分的干净,别说小妾之流,就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再加上钟家本来人口少,奴婢非常少,女人就更少了,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麼麽,就只有钟大奶奶和二|奶奶,还有几个姑娘身边的丫鬟是年轻女子。 若说是这位大奶奶身边的哪个人心大了,想要弄死她自己上位,那也不可能啊。看看她身边的丫鬟,除了三五个刚刚留头的小丫头,剩下的不是嫁给府中下人当姑姑,就是已经自梳打算一辈子服侍主子的。 若是外人做的,又是谁想弄死钟大奶奶? 若说钟平胡以后前景可期,东林第一才子,才入朝不久就被拔擢到了内阁行走,这可是通往宰相或者当朝权臣的必经之路,有人想要当他的续弦姬隐还信。 可钟承志此人,胸无大志,才学平庸,在工部十多年了还是个六品的员外郎,很明显在仕途上是没有什么作为了。就算他是国公世子,可就看他那本事,国公府传到他手里日渐没落是注定了的事情,有谁会花这样的功夫,就为了整死他的原配,去给他当续弦? 要是换成别人家,别说什么搞死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了,就是小妾上了头把一家子都杀干净了,姬隐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听都懒得听。 可这是钟府的事儿,钟大奶奶对于破虏的意义姬隐是知道的,说是第二个亲娘也不为过。 他要是不想办法把背后这人揪出来,若这位钟大奶奶这次熬不过去,破虏要是知道了,不但得痛心于大嫂的死,还得愤怒于找不到凶手替大嫂报仇。 姬隐舍不得破虏为此痛苦伤怀,现在破虏不在京城,他就得替破虏守好他重视的人,这个幕后黑手他必须得揪出来! “许伴伴!” “奴婢在。” 姬隐沉吟了片刻,拿出一个小巧的墨玉梳子递给许河,“今天半夜你想法子避开人,去一趟瑶华宫,面见宸贵妃,就说第二个条件来了。”他现在正忙着整顿户部,又往兵部掺沙子为冬日的大战做准备,手底下的暗线基本都被派去了北疆六关,想暗地查访都分身乏术,只能求助于宸贵妃了。 “你告诉她,第二件事就是派人暗中查探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想要弄死钟承志的夫人。还有,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会不会还有下次的黑手。” 许河拿着这个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玉梳子,感觉简直有千斤重! 这东西当日主子在和宸贵妃达成条件之后,宸贵妃派人送来了两枚,这代表着剩余的两个条件。 这五年来,主子为了找到林渊,花了多大的心血,耗费了多少人力钱财,只换来宸贵妃的三件事。可以说这每件事都是要值得考量再考量的,可第一件事,主子用在了抵挡婚事上面,为的什么,为了钟三公子。 到如今,第二件事要用在钟府,为的还是钟三公子。 许河看着姬隐俊秀的侧脸,嗫喏了半晌才试探地说:“主子,您确定要用了?” 姬隐飒然一笑,“当初和宸贵妃说那三个条件,其实就第一个是真的,第二第三都是我随口说的,没想到她还真的答应了。拿去用吧,我要的不是宸贵妃的三个条件,而是跟她和姬康结盟。” 许河听这话就不敢继续再问下去了,可心里还是在嘀咕,您这话儿说的,哄鬼呐?当时跟宸贵妃说三个条件,不是您衡量了许久,才想出来人家能够接受的数字吗?怎么一转头,到了三公子身上,这些都不值钱了? 当然,这些话许河也就敢腹诽一下,随着主子年岁越来越大,这身上的威严也是越来越重。有时候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许河就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会忍不住心头发憷,不住地回想自己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钟府。 当胡忠驾着马车,带着两位女医和承志回到钟府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的下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还有几个已经开始搭着梯子开始拆卸平胡成亲时留下来的红灯笼了。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09 承志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小厮,疯了一样往里面跑去。 胡忠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这位钟大奶奶怕是没了,可面子上还得问一句:“小哥儿可知钟大奶奶何在,咱家带着女医来了,你快些带路。” 观言哭丧着脸赶忙跪下给胡忠磕了个头,“胡内官,大奶奶她……她去了!” 胡忠拍了拍观言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转头冲着车厢里的女医说:“二位药监可要进去再看看?” 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啊,人都死了,自己去了岂不晦气? 可死了夫人的这位可是圣人的大外甥,虽然比不上三公子那般深受宠爱,可这分量也不小,不是她们这群医官可以得罪的起的。 俩女对视一眼,年纪较大的那位率先下了马车,“去看看,万一只是一时闭过气去了也未可知,人命关天。” 当看到两位女医款款入内,伸手要探石氏的脉象时,这满屋子的人都停止了哭泣,死死地盯着她俩,就指望着人家能说一句“没事儿,就是闭过气了,扎一针就救回来了。” 两个女医心里也希望真的是这样,尤其是当宁慧长公主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哪里不敢尽心。真的是把石氏从掐脉,到摸脚,再到翻眼珠子,听心音都试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大出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女医叹气摇头,承志整个人都好像瞬间失了魂一般,他轻轻地捉起石氏的手,一边温柔地亲|吻,一边低声喊她:“晴晴,晴晴,你醒一醒啊,你醒来啊!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偕老吗?你不是说等以后儿子娶了媳妇,就把这一家交给她,然后跟我去京郊的别庄悠闲度日的吗?你醒来啊,你醒来啊!你是不是怪我在你生产的时候没有陪着你?你看,我这不就尽快赶回来了吗?你醒来吧,别吓唬我了。” 宁慧拿着帕子也捂了脸,她和这个大侄媳妇的关系尚可。当年钟家没有女主人,石氏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着娘家人也不过一六品小官,顶天了也就管管自己的那个小婢女,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管家。骤然接手这么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还要照看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叔子,虽然尽力在做,可还是不得章法。 当时她看不过眼,还专程每日抽空过来一趟,一边带破虏,一边手把手教导她怎么做一个大家主妇,如何调|教下人,如何管理自家庄铺的收益,还有作为国公世子夫人该有的接人待物的礼仪。 当时虽然觉得这姑娘学习做事上面认真的有点过分,甚至有了求全责备的苗头,可她想着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小官之女,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能够谨慎严苛些也是好的。这些年来,但凡年节或者到他们一家子的寿辰,石氏必定会精心地准备礼物,从无纰漏,在她面前的姿态那也是恭敬非常,一般人家的媳妇对正经婆婆也不过日此了。 石氏没了她也很心痛,可看到大侄子这样,她心里更是难受,本想着上前安慰一番。一转眼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四丫头,哭的都快抽过去的大丫头和摇摇欲坠的二丫头。 这样的场面让孩子看了可不好,亲娘死了本就伤心欲绝,再看到父亲失了神智,这主心骨就塌了。 宁慧赶忙给林姑姑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三个姑娘带出去。 这边几个姑娘还没走呢,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嫩的像猫儿叫唤一般的哭声。正是这个哭声唤醒了刚刚还神智不清的承志,他一个健步窜到奶娘跟前,极其粗鲁地将孩子的襁褓扯了下来。 “哈!闺女!又是个闺女!”承志惨笑着倒退了两步,“为着这个闺女,我的三丫头被送了人,我的妻子送了命!这不是我闺女,这是索命的冤魂,是恶鬼的化身!” 说着,居然抓着孩子的小腿倒提起来就使劲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老大……这是要疯了。 ☆、怡妃惊魂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宁慧看新生的老五一声哭就唤醒了承志,还想着赶紧跟他说“你又当爹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倒, 你家几个孩子尤其是这刚刚石氏挣命生下来的闺女还指望着呢。”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看到承志居然疯了一样, 抓住孩子的腿就给扔了出去。 宁慧简直被这一出惊的肝胆俱裂,想飞扑过去接住孩子, 却因为那会儿帮着石氏生产耗费了太多体力, 这刚站起来就栽了下去。 “林姑……” 林姑姑当然也看见了,可她揽着浑身发软的二姑娘都走到门口了,她想窜过去接孩子,可离的太远了。 就当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那个光溜溜的嚎啕大哭的孩子可能会在下一瞬间就摔的脑浆迸裂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有个小小胖胖的身影飞一般地朝着孩子落下的方向窜去。 接住了! 四丫头刚刚在离开之前想要凑过去牵住二姐的手, 却被二姐一把推了个踉跄, 她有点委屈, 瘪着嘴想要跟姨奶奶说话,这一转头, 正好看到父亲提着妹妹的脚, 把她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她按着三叔教给她的提气口诀,脚下一蹬就朝着妹妹落下的方向扑了过去。也可能上天注定这刚刚出生的小姑娘不该死,平日里练十次都不见得能成功一次的飞云步,这次居然成功了! 四丫头抱着妹妹就地一个翻滚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这才慢慢地抱着妹妹站了起来,她歪着头懵懵懂懂地看着父亲狰狞可怕的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赶忙抱着妹妹跑到了宁慧长公主面前。 她抬着肥肥的胳膊,把孩子递了过去,“姨奶奶,你看,妹妹没事儿,好好的。” 这个时候,宁慧才觉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胳膊实在抖的不成样子,赶忙示意林姑姑过来把孩子抱走。 承志扔完孩子之后就又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床边拉着石氏已经冰冷的手,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宁慧本来想捶他一顿,可看他这样,就是当场打死了他,说不定还如了他的愿呢。她抹了一把未干的眼泪,不住地说:“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当年承志忽然回家,说自己看上一个姑娘的时候,她和姐夫都还挺高兴,想着承志也十七八了,该到了成家娶妻的时候了。因为承志丧母,她这个做姨母的就得担起一半母亲的责任,相看姑娘这事儿得她来。 当得知承志的心上人居然不是任何一家的贵女,反而是个六品翰林的女儿时,宁慧是反对这门亲事的。并不是说看不起人家家世低微,也不是嫌贫爱富,这位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0 石韩林都快四十的人了,早在二十岁就中举,但为人迂腐过头,折腾了十多年还是个翰林。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姑娘早年丧母,男孩子丧母好歹还有父亲教导管束,可这女孩子丧母没有一个女性长辈教导,父亲又是个迂腐至极的人,这日后的性子还不定是什么样呢。尤其是两家悬殊过大,这姑娘能适应贵人之间的周旋和国公家的生活方式吗? 门当户对这事儿说的不单单是双方的家财,更多的是家风,修养,以及环境。这样的姑娘承志年少时期可能冲动动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了年纪都长大了,承志万一变心了,他一个大男人肯定没啥干碍,可这姑娘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但还是拗不过承志的一片痴心,最终还是把这位石氏迎进门了。 刚开始她还担心承志就是一时情热,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也看出来了,承志对这个石氏那是真的忠贞不渝,用不着她替人家操心。 夫妻感情和美本该是一件大好事,可现在看承志这样,简直不止是情深,更像是入了魔障!居然能对自己刚出生的闺女下杀手,若不是四丫头手脚快给接住了,这孩子今儿就得血溅三尺,死在他的面前了! 宁慧扶着身边两位女医的手站了起来,将吓傻的大丫头和二丫头一边一个,转身就走。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承志,刚刚那一幕简直能让她做一个月的噩梦。 素薇一直在门外,毕竟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进不得产房。听到里面的哭声她就知道大表嫂怕是没了,这还没来得及伤感呢,大表哥回来了,之后就是一连串让人心惊肉跳的变动。 一看到母亲出来,她赶忙迎了上去,“娘,你……” 宁慧疲惫地挥了挥手,“你先带着她们几个回院子去,林姑姑跟着去,带着她们去收拾上孝。”宁慧转头看了一眼从破虏宅子那边赶来的王管家,“老王,你去召集所有下人,我要理事了。” 王伯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来,“殿下,您看这事儿,是不是赶紧派人去柳州给老爷报个信?” 宁慧点头,“去吧,报信的人选个机灵的,传话的时候婉转点。”姐夫如今也上了年岁,再加上一身的暗伤,这要是猛然得到丧讯,怕他受不住。 这边钟府里闹腾的厉害,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半个京城都知道钟国公世子夫人没了。 毓秀宫。 三岁多胖墩墩的九皇子姬昂声音清脆地背着三字经,一旁怡妃无比慈爱地看着他,等姬昂把三字经背完以后,她赶忙转头对一旁的皇帝说:“陛下,您看看,昂儿多聪明。” 对于这个老生子皇帝还是十分喜欢的,他伸手拍了拍姬昂的大脑门,看到他充满期待求夸奖的眼神,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好孩子,以后要勤学苦读,这世上的学问多着呢,不能因为会背一本三字经就骄傲自满。” 姬昂转头看了怡妃一眼,看到她轻轻颔首,这才露出一口小米牙笑了,使劲地点头,“皇父,儿谨领训。” 看着姬昂软萌可爱又听话的模样,再想起那些越长大越让他糟心的儿子们,皇帝对姬昂的喜欢又加深了一分。 刚想着再夸他两句,就看到胡忠弓着腰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钟府如何了?” 胡忠苦着脸摇了摇头,“圣人,钟府已经挂起白幡了。” 皇帝年岁大了,这些日子越发听不得人死,对于他来说,石氏不过就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外甥媳妇罢了。可这人年纪轻轻就没了,让他不由得有些感怀自身,自己最近总觉得精神头不够用,先帝当年也不过活了五十有三,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五十大寿了,他着实是怕自己还活不过先帝的年岁。 他一想到死,这就喘不上气了,脸色憋的铁青。 胡忠赶忙上前把备用的药丸给他塞了一颗,“圣人莫要过于伤怀,这位世子夫人也是没福气。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等出了孝您再给世子赐一门好亲事便是了。”虽然知道皇帝不是为了一个外甥媳妇的死才这样,可这会儿怡妃抱着九皇子就在一边看着呢,胡忠也只能这么说。 皇帝服下药之后脸色立刻好了很多,他赞许地看了一眼胡忠,然后转头对怡妃说:“你把老九教导的很好,望你对他多加管束,朕等着他长大成才。” 怡妃在看到皇帝刚刚犯病的时候,心里倏地一下就提了起来,这会儿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九皇子身上。听皇帝这么说,她赶忙拧着帕子定了定神,柔声说:“陛下言重了,这是妾该做的。” 皇帝摸了摸姬昂的头,带着胡忠走了。 等皇帝走的人影都不见了,怡妃赶忙示意宫人把姬昂待下去,转头对一旁的茶姑吩咐道:“你……本宫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陛下的脉案给我弄过来。” 茶姑应声离开之后,怡妃一个人在厅堂里不住地转圈。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陛下的身子会出问题,平日里她见陛下总觉得陛下精神矍铄,气色上佳,就算偶尔有面色憔悴的时候,她也以为是后宫新来的那些小妖精又缠着陛下胡天胡地,在心底也曾狠狠咒骂过。 再说了,三年前她曾想尽一切办法,终于从刘副院使嘴里掏出关于陛下的健康情况,当时刘副院使信誓旦旦地说陛下的身子非常好,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 怎么这才过去多久,陛下的身子就出了问题? 怡妃才不相信陛下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外甥媳妇的死就能伤怀成那样,刚刚那种脸青唇白的模样儿看着甚是吓人。她甚至觉得当时若不是胡忠喂了那颗药,陛下可能今天一口气上不来就崩在她面前了。 这一个认知让怡妃心里越来越焦躁,要知道如今九皇子也才三岁出头,当时她想着刘副院使的医术仅次于吴院使,他既然能肯定地说陛下身子康健还能再活二三十年肯定就是没大差错的。 既然陛下能活那么久,就算老七现在把太子搞下去自己上位,等陛下快升仙的时候,老七都多大了,四五十的人了。 这天下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垂垂老矣的继承人? 而到那个时候,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九皇子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年纪,陛下就算再糊涂,应该也知道该选谁当继承人的。 但这一切的算计可都是建立在陛下确实能活那么久的前提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宝儿被掳 宸贵妃拿着刚刚送出去不久就又回到自己手里的玉梳子, 有点不明白这老七到底是想作甚。 自从亲自跟姬隐交锋过一次之后,宸贵妃对于这个人就有点把不准脉络,她拿着梳子去了姬康的屋子。 “多寿,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1 你脑子聪明,替娘分析分析, 这老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用掉这次机会,还是想要试探试探娘亲的诚意?” 听母亲转达完姬隐的条件之后, 姬康心中一动。 他一直以为姬隐第一个条件虽然是拒婚, 可能是因为这些女子都不入他的眼,他想要的是家世更大的贵女来帮扶他。抑或者是不想要皇父用那些家世平庸的女子来占据他的正妃之位,又不想接受卫国公的条件,从此被人掌控在手里,所以才在无奈之下先全部拒绝了事。 可当对面送来第二个条件的时候,他这么上下一联系起来, 就明白姬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娘, 老七应该不是试探, 他就是想让您帮他这个忙罢了。” 宸贵妃觉得姬隐这个人简直有点莫名其妙。钟承志的夫人死不死,是谁下的黑手, 幕后之人想作甚, 这些事情跟他一介想要争皇位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居然值得他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查? 可她既然答应了人家,就算人家想要让她帮忙去查别人家小妾到底穿什么颜色的衾衣她也得去践诺。 等宸贵妃离去之后,姬康这才咳嗽连连地倒在了床榻上。 这一次他是真的确定了,老七就是对破虏动了真情! 姬康|生平第一次憎恨自己身子不争气, 一个垂垂濒死的人,注定了没有资格向所爱慕的人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只能像一只暗沟中的老鼠,偷偷摸摸地注视着破虏。 他很羡慕老七的勇气,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向破虏表达着自己的情意;他也很嫉妒老七的好运和健康,嫉妒他可以粘着破虏,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破虏表达自己的心意。 姬康咳了半晌,无力地倒在榻上,低喃道:“若有来生再遇破虏,康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权倾天下,只求佛祖能赐我一副健康的体魄。”说完之后又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沦落到求神拜佛的地步了。 身在边关的破虏还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带着一帮子壮汉们在陇安郡收麦子呢。 因着边关今年出了旱情,麦子的涨势十分差劲,本来这里土质不好粮食的产量就低,这一次干旱就毁了三分之一的麦子。 最过分的是,前俩月人们天天盼着下雨,恨不得给老天爷长跪不起就求他下两场雨,可天就是不从人愿,日头是一天比一天烈。结果这好不容易麦子熟了,眼瞅着要去收割了,从昨儿早上开始,这淅淅沥沥的雨就没停过。 收麦子的时节最怕的就是雨,一场雨下来,不少麦子都要被打落在田里,更别提还会让麦粒子发芽发霉了。破虏带着手底下的兄弟赶天赶地的忙了一天把军队的屯田收割干净了,实在见不得百姓们挣命一样地赶收,又带着人去了郡里帮百姓们收麦。 宝儿举着破虏找人给她扎的绘了彩画的油纸伞,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到了麦田旁边,扬声喊道:“爹!爹!吃饭了!” 破虏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哎,我割完最后这点就来。你把吃的放那儿,赶紧回家去,免得淋雨着凉了!” 宝儿把食盒放下,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唉,爹那我先回去烧水,你忙完了就回家来啊。” 小矮子冲着兄弟们挤眉弄眼了一番,手底下活计不停,笑着对破虏说:“将军,您今年贵庚?怎么这闺女都这般大了?” 破虏瞪了他一眼,“麻溜儿的吧,都不饿啊?” 这好不容易把麦子割完了,破虏刚端起食盒才吃两口,就看见邻居家的淘小子狗娃子拖着鼻涕,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喊叫着:“钟叔,钟叔,你快回家看看去吧,有人把宝儿妹妹掳走了!” 什么?! 破虏的碗都掉在了地上,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抓着狗娃子的肩膀沉声问道:“狗娃子,这话可不能瞎说!” 狗娃子抹了一把鼻涕泡,扯着不停往下掉的裤腰带,扯着哭腔说:“真的真的,钟叔我看的真真儿的。我家茅厕坏了,我肚子疼就去你家茅厕拉屎,刚蹲下就看到宝儿妹妹推门进来了,我刚想跟她打招呼,就看见一个白胡子白衣裳的老头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抓着宝儿妹妹的手摸了半天。” 白衣服白胡子的老头儿? 难道是师父? 狗娃子吸了吸鼻子,粗嘎着嗓子模仿,“那老头说:‘娃娃,你这天生就是药种,待在这乡间当村姑着实埋没了,跟我走吧。’宝儿妹妹瞪了他一眼,说‘老骗子老不休,你再不出去我可放狗咬人啦?’结果,那老骗子哈哈笑了一阵,然后一把卷起宝儿妹妹,两跳三跳的就不见了!” 小矮子一听狗娃子的这番描述,知道破虏心急,赶忙体贴地说:“将军,您赶紧回去救人吧。这剩下的麦子我们来就行,等我回营以后,一定替您向刘将军禀告一声。” 破虏点头致谢,转身就跑。 根据狗娃子的这番说辞,他可以确定这个老头绝对不是师父。师父当年为了收他为徒,死皮赖脸地跟了他两三个月,却从来没有对他来硬的,更别提强迫他,掳走他。 等破虏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扔着宝儿的伞,人却没有踪迹。 “owl,帮我收集周围的气味素,看看那人走了哪个方向。” “先生,西南!” 破虏得到答案之后,吹了一声口哨,正在马棚里吃果子的长安马上窜了过来。破虏跨上马背之后,对他说:“好兄弟,西南方向,咱们救人,十万火急,要快!” 长安唏律律应了一声,好似了解到了破虏心中的急迫,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宝儿看着抱着她的这个笑容阴冷的老头子,从一开始的挣扎连踢带踹,到现在累了乖乖地趴着,她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老爷爷,刚刚是我太失礼了,你别生我气。” 老头儿哼笑一声没有回话,继续往前跑。 “老爷爷,您要带我去哪儿啊?我爹爹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是跟你走了,他不知道,会急坏了的。”看老头还不理她,宝儿眼珠子一转,想起老头掳走她之前说的话。“您说我是什么天生的药种,那是什么呀?” 听宝儿问了这个,老头得意地笑了,他伸手点了点宝儿的眉心,“你这里有个别人没有的东西,体质特异,百万人中都未必能有一个!天生百毒不侵,对各种药材十分敏锐,不当神医便为毒王。” 宝儿没有太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很罕见吗?” 老头哈哈大笑,“我毒王四海搜寻数十年年,就想找个与我体质相同的人来传承衣钵,翻遍了大梁的山山水水都无一合适。不过苍天怜我,此次前来北疆居然有这般收获,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宝儿跟着破虏早就听他讲故事说起当年怎么拜师的,师父又是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2 什么样的,她眼珠子一转,嫩生生地问:“那爷爷您要收我为徒吗?” 老头跑了一会儿也累了,在一棵树下停住,把宝儿放在地上,扔给她一个水囊,“喝。” 看宝儿喝了几口之后愣怔怔地看着他,老头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哈哈哈哈……苍天怜我,苍天怜我!小丫头,你可知自己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 宝儿以为这人给自己下了蒙汗药,赶忙使劲摇了摇头,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状。 “你喝下去的水里掺着瞬杀!瞬杀此毒乃是我的心血之作,无色无味,只要入口那么一丁点,就会立时七窍流血,命毙当场!”老头子看宝儿脸色红润毫无异状的模样,心中愈发高兴了起来,他一把将宝儿按倒在地,“磕头拜师!” 宝儿小小一个人哪里挣的动大人的力气,她眼泪汪汪地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老爷爷,你放我回去吧,我爹爹找不到我会急死的!我不想当什么神医,也不想当毒王,您再找其他人去吧,世上这么多人,总有合适的呀!” 老头理也不理,硬是按着宝儿行完了三拜九叩,这才得意地大笑起来。 “拿着,这是我毒王传人的凭证。”老头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自顾自地说:“为师本名虞鲲,是第七代毒王。你天生的好运遇到了为师,只要跟着潜心修习,日后定能青出于蓝,光耀我毒王一脉!” 看到宝儿不停地擦眼泪,也不接他的玉佩,老头本来要恼,可是想起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好苗子,万一下手重了,毒王一脉岂不是要断在他的手里? “莫哭了!”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胡须,自己偌大的年纪也不曾有过婚配更别提孩子。接触到的也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的江湖中人,却从来没有哄过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儿心里难过,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抓住老头递过来的玉佩就扔了出去,“什么破烂玩意儿,我不要当什么毒王,我要当女将军,我要回家!” 老头一看宝儿居然敢把毒王身份的象征像扔破烂一样扔了出去,这眼睛霎时间就变得通红,抬起手就想一掌打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谢谢路过君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19:4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0 00:05:50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04:32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9 00:17:52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07 12:39:01 ☆、擒拿毒王 “住手!”破虏骑着长安在owl的指挥下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刚刚看到宝儿和老者的身影时,就见老头抬掌要打宝儿。破虏是习武之人,一看老者这架势就知道人家的武功也属一流, 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一分力道,可宝儿小孩子一个, 又没有内劲护体,这一掌要是打瓷实了, 宝儿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都到这个时候了, 破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克制力气会不会出人命之类的,直接一个飞云步窜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挥掌朝着老头儿的背后打去,只为了阻他一阻。 宝儿在老人抬掌的时候就吓的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人手里了, 哪里料到却迟迟没有感受到大掌落在身上的痛楚。 毒王本只打算给宝儿一个教训, 想着只要打服了, 以后也就好□□。反正但凡还有一口气他就能把人再救回来。却没有想到刚刚抬手,这荒山野岭上居然半路杀出一个人来路见不平, 虽然他背对着来人, 可从来人猎猎作响的掌风中就可以听出来, 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他阴冷一笑,一个侧身闪开破虏攻击的范围,随手一撒,就有一片淡青色的云雾从他手中飞出, 朝着破虏蔓延而去。 “警告!警告!空气中有毒物质大量超标!开启应急空气膜!”owl的声音变得十分紧张,“先生,我能量不足,这空气膜顶多能维持15分钟,你要速战速决!” 破虏一听有毒气,惊了一跳,“宝儿,跑远点!”说着掠地飞身跃起,挥掌朝毒王打了过去。 宝儿在听到破虏声音的时候,赶忙睁开了眼睛,就见爹爹已经和老怪物战成一团,她忍着心底的惊喜,十分听话地扭头就跑。 毒王没有想到来人面对他的毒粉不闪不避,不但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反而勇猛十足地挥掌如网,兜头打了过来。若说他的内劲高强那是因为有药物辅助的功劳,实际上论起招式拳脚,他在江湖上连三流也称不上。 毒王以为此人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种体质,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再加上对方掌风凛冽,他刚刚分神去看对方双眼额角的时候,一不小心肩膀被掌风刮到,现在是火辣辣的疼,他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先专心动用轻功,左右腾挪躲开破虏激烈的攻势。 破虏的双掌呼啸着在空气中打出了残影,可毒王的内劲长久绵润,轻功又属一等一的上品。虽然对方看似左躲右支节节败退的模样,但破虏心知他才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人家可以一直躲,但他的时间有限,身边到处都是剧烈的毒粉,owl给他的空气膜只能维持十五分钟,若是不尽快拿下此人,说不定今天他和宝儿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时候破虏是真的很后悔自己走的急了,居然没有带上破军。 他的掌法说起来也是练的一般般,师父教的随意他学的敷衍,若不是因为天分够好,就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掌法,他现在顶多就能打出一套王八拳。在近身打斗上面,他最为擅长的是剑法,若此刻手中有把剑,他有信心在七分钟之内就能将对方拿下。 owl看破虏久攻不下,而周围空气中的毒性指数越来越高,他甚至都能听到毒粉落在破虏身周的空气膜上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来。想来想去,还是咬牙道:“先生,用我的本体!” 破虏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心疼owl,得到他的允许之后直接伸手拽下胸口的六芒星,手腕一抖就变出一把剑来。 “咦?”闪躲中的毒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很确定这把剑就是突然出现的,刚刚这个小年轻身上空无一物,这把剑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是这么一分神,步法有了那么一瞬的停顿,让破虏抓住机会,长剑一抖,翻出骇人的冷意,朝着毒王的胸口刺去。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3 这两人单打独斗讲究的就是一个节奏,刚刚看似破虏将毒王打的节节败退,实际上却是毒王利用轻功讲破虏带入了自己的节奏,利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和精妙的步法在不停地消耗着破虏的气势和体力。 可是现在破虏抓住这个破绽之后,虽然俩人斗的不分上下,这利剑也从未曾伤到毒王一分一毫,可毒王自己知道,现如今节奏已经被对方掌握。 他看破虏这路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让他难以招架,若再缠斗片刻,输的一定是他。毒王眼珠子一转,变换了刚刚缥缈灵动的步法,身形变得诡谲妖异,总会出现在一些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暗藏杀机的位置。 破虏看他改变步法,心道,来得好,等的就是你变动的这一刻!在看到毒王侧身向左闪避,他扭腰反手,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毒王的肋下刺去。 毒王猛然一惊,怎么这少年刚刚还大开大合的剑法一瞬间就变得这般刁钻诡谲?他赶忙扭腰右斜,却发现那柄冲着他肋下过来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像毒蛇一般悄无声地出现在右上方。而他这一扭腰,就好像自己撞上去似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破虏剑气一震,直接打在毒王的动脉上,截断了他的血流,毒王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破虏才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点到即止的规矩。他只知道此人不但掳走了自家闺女,刚刚还想要打伤她,没当场打死他,还是怕他会不会对闺女动了什么手脚,留他一命以防万一。 不过上次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就算毒王已经昏迷,破虏还是不放心,不但卸了他四肢关节,还把他的下巴给卸脱臼,这才觉得万无一失了。 他提着毒王几个纵跃来到了宝儿身边,一脸歉意地说:“爹来迟了,让我家宝儿受了惊吓,是我不好,对不住啊!” 宝儿刚刚看着破虏和毒王在远处打的难分难舍,心里十分担忧害怕,她自小和破虏亲近,对于破虏当初满嘴的什么大侠,什么江湖也曾分外感兴趣,偷偷看了不少破虏私下买来的江湖百晓生写的话本子。对于□□什么的,天然就有一种恐惧感,她生怕破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人的□□给害了,这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这会儿看到破虏不但打败了坏人,还完好无损地来到她的面前,她这一路上的害怕担忧伤心集体迸发了出来,飞扑进破虏的怀里放声大哭:“爹爹,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我,我怕你找不到我了。” 破虏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头,“怎么可能呢,你是爹的大宝贝,就算追到天涯海角,爹也得把你找回来啊。”这孩子来了边关之后心胸虽然开阔了不少,可这安全感还是很低,总是担心成为别人的负担,担心被别人放弃。 宝儿有点羞涩又开心地破涕而笑,她看到瘫软在一旁的老头,撅着嘴说:“爹,这人说他是什么毒王,非要收我当徒弟,你知道毒王是干什么的吗?是不是就是天天做□□,浑身都是毒的那种老怪物?” 毒王这个名头很耳熟啊,可破虏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 “毒王,三百七十六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当时的毒王据说是一长相极为美艳的中年妇人,擅长使毒,更擅长医术。据各路野史上记载的零碎,我分析得到结论,这第一代毒王乃是药王谷药王的独女,自小被许配给其父的大徒弟。但是这药王养出个白眼狼,学了人家本事娶了人家闺女还觉得不够,不满足于在江湖中治病救人却过的清贫淡然,借着出谷救人的机会勾搭上了前朝的一位郡主,回来之后毒杀药王,还想毒杀发妻。” owl说起这些八卦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兴致盎然,“没想到这姑娘是天生的百毒不侵体质,假死躲过了丈夫的毒杀之后,逃亡江湖。潜心修习毒术,最终杀掉了丈夫一家,包括襁褓中的小儿都没有放过。啧,又一出典型的人渣男和黑化女的恩怨情仇啊。” 破虏扯下袍脚包在手上,从毒王身上搜罗各种瓶瓶罐罐,听到owl这种贱兮兮的语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点,谢谢!” “哦哦,重点重点。咳咳,重点就是这位叫虞无忧的妹纸在干掉前夫一家子之后,就建了个叫毒王谷的地方独自隐居了起来,有时候会出现在江湖杀杀负心汉啦恶贯满盈的坏人啦之类的。有时候呢,也会出现救一些身中奇毒或者说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濒死之人。”owl发现破虏的白眼都快飞出来了,赶紧把话题又拉回来,“毒王谷的规矩就是只传一人,所以这老头就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你现在一剑宰了他,也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来替他找你麻烦的。” “爹,你看,这人那会儿硬要塞我这个玉佩,说是什么毒王传人的凭证。”宝儿用帕子托着一块玉佩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破虏一看这玉佩就知道是好东西,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凝滑如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所做。他拿起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这玉佩的花纹里居然暗嵌着两个字:杀、救。 啧,这人家收徒弟虽然行为粗暴了一点,但这信物多贵重多高大上。看看自己的师父,一见面就垂涎他的糖葫芦,死乞白赖地求收徒,心愿达成之后就给个丑了吧唧的泥哨子,差距太大了点。 破虏出来的匆忙,佩剑都没带,去哪儿找绳索去。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把这老头的外套扯成布条子将人捆成了一根□□花,这才觉得有点放心了。 “爹,咱们要把他送官府去吗?”在宝儿的印象中,坏人就是要送去官府,让青天大老爷押入大牢,按律处置的。 宝儿这么一问,破虏也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啊。 送去官府?别开玩笑了,除非他这会儿直接废了这人的丹田,打断四肢,官府的大牢里说不定还能关得住他,要不然人醒了以后,一把药下去,得死多少人? 要么就地杀了?可听owl说,这毒王也就是一个隐居起来自娱自乐的人,心情好了甚至还会主动救治百姓,人家也没有伤害到宝儿,他就直接要取人性命,这说不过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蛊惑人心 想来想去, 破虏还是决定等明日他和宝儿回家之前,给这人把关节接上,然后捆好了扔在这儿, 等他内劲恢复了就能自行离开。 看了一眼逐渐西沉的太阳,再看看奔袭劳累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的长安, 破虏决定今晚先在这儿凑合一宿,明日一早启程回家。这一路上他也看见了, 到处都是密林子, 大白天的路都不是很好走,这晚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4 上就更别提了,他一个人还好说,这不是还有个孩子么,安全第一吧。 可是这北边白天是热的要死,到了晚上可就冷的要命, 明明是仲夏时节, 可晚上就冷好像要入冬了似的。看了一眼宝儿身上单薄的衣裳, 破虏走过去再给了毒王后脖子一个狠狠的手刀,确定他一时半刻也醒不来, 这才转头吩咐宝儿:“你和长安去那边树底下待着, 离这人远点, 爹去去就回。” 听他这么说,宝儿还是有点害怕,她轻扯着破虏的袖子,犹豫地说:“爹, 你……你要去哪儿啊?” 破虏看出了她的顾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天色不早了,爹去捡点柴火,咱们今晚得在这儿过夜。顺便再去找点吃的,填一填你这咕咕叫的小肚子。”话音未落,他自己的肚子反而咕噜噜叫了起来。 宝儿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爹爹的小肚子才咕咕叫呢。”她刚说完,肚子也叫了起来。 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破虏和宝儿面面相觑,一旁的长安也停止了吃草,唏律律地叫唤了起来,好似在嘲笑他们。 看到宝儿通红的脸蛋,破虏体贴地揭过这个话题,他伸手搂着长安的脖子,对他说:“兄弟,我离开一会儿,你帮我守着宝儿,行吗?” 长安拿脑袋顶了顶他,咴儿咴儿地叫了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破虏没有发现,当他离去不久之后,被绑成麻花的毒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宝儿拿出自己荷包里的糖,给长安吃一块自己吃一块,一人一马吃的正美,她就听到耳边有一个沙哑诡谲的声音:“嘿,小丫头,你知道你爹身上有暗伤吗?” 宝儿惊了一跳,扭头四下看了半晌,除了远处的毒王,周围空无一人。她想起狗娃子给她讲的那些在荒山野岭里吃人恶鬼的故事,牙齿打着颤转身就缩到长安的肚子底下,抱着他的马腿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毒王感受了一□□内凝滞的内息,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村姑样的小丫头居然有那么一个剑法高绝的父亲,最让人觉得不解的是,这少年人的剑法居然和那个文老怪如出一辙。 他虞鲲虽然孤拐桀骜,但是对于文老怪此人还是十分忌惮的。他自恃毒术天下第一,医术也是独步江湖,可唯独在文老怪面前还是有点怵。这个老家伙毒术虽然不行,可医术超绝在解毒方面有着极高的能耐,而且这老家伙不但不惧他的毒,反而在剑法和轻功上都压了他不止一头,上次他抓药人被文老怪发现,追着他打了整整三个州才罢休。 更何况文老怪不像他,这个人烂好心的紧,江湖中上至名宿下至小卒,但凡求到他面前,他肯定会出手救治。这个文老怪在江湖中的人缘那是好的紧,这少年若是他的弟子或者亲眷,自己若是伤了他,恐怕文老怪举手一呼,这满江湖的人都要与他为敌。 是,他是毒术高绝,那又怎么样呢?面对江湖中人集体围剿,他单打独斗的一个人又能支撑多久? 所以暴起掳人什么的,就不能再用了。他现在就该趁着对方没有回来,赶紧调息好内劲,把关节接上,走为上策。 可他实在放不下这个小丫头的药种体质,他如今也六十有九的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十年的活头。自己跋山涉水四十多年找传人找的都快绝望了,上天怜惜,让他在快要绝望的关头把这小丫头送到了自己面前,让毒王谷的传承不至于断绝在他手里,这样一份巨大的诱惑放在眼前,他着实是舍不得。 思来想去,虞鲲还是决定搏一把,他凝聚内力成束,将自己要说的话送到了宝儿的耳边:“你可知,你爹爹的暗伤早已埋在他的经脉中,若我所看不错,他定在最近半年内头部受过一次重伤,至今都没有养好。” 宝儿终于确定说话的就是那个自称毒王的怪老头,她不停地默念这:“别听别听,他是在唬你,想让你帮他松绑,他是大骗子,别信。” 虞鲲嘿然一笑,继续幽幽地说:“他这伤啊,麻烦!伤在皮肉骨骼无非一包药粉;伤在肺腑也不过药汤沐浴可救,但是你爹这伤啊,伤在脑子里。你若觉得我骗你,就好好回想一下,这半年来他是否经常头痛欲裂,甚至痛到几近昏厥?哈,我敢说,这满天下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救治他,就连他文晗文老怪也不行!” 关于破虏的脑子有伤这事儿,虞鲲倒不是忽悠,他是真的看出来了,但是后面那句只有他能治却是假的。 宝儿紧紧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那人是个骗子,他说的都不能信。可是眼前却不期然地浮现出这半年来,她经常能看到爹爹龇牙咧嘴地揉太阳穴,脸色苍白,双眼红丝满布的样子看上去分外难受。 她问过爹爹怎么了,爹爹总说是受了凉风,有点头痛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好了。可现在让虞鲲一说,她也起了怀疑,有谁能三五不时地受风头痛? “他这个伤啊,若是放任不管,等上十几二十年,必定会脑浆炸裂而死!”看到宝儿的动作,虞鲲就知道她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赶忙又下了一剂重药。 刚刚脑海里还会放着破虏揉脑袋的画面,虞鲲这话一出,宝儿仿佛看到爹爹揉着揉着,那脑袋就炸开了。她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破虏临走之前交代的不许靠近毒王的嘱咐,快步跑到他身边,扯着哭腔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哈,小丫头就是好骗,只要抓住软肋,不也是手到擒来? 虞鲲这个时候又端起姿态了,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你快说!”宝儿一转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她跑过去抱着石头高高举起,“你,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石头砸,砸死你!” “好啊,你别砸,我给他治。”虞鲲很爽快地说出了解决方案。 这下反而轮到宝儿半信半疑了,这人答应的这么干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不行!你,我不能让你治的,万一你起了坏心眼要害我爹怎么办?”宝儿扔开石头,咬着手指头沉吟了半晌,“你把怎么治告诉我,我让爹爹去找文爷爷!” 虞鲲一下子冷着脸,厉声道:“要治他得用我虞家独门绝学金针,这套针法绝不能外传!哼,告诉文老怪?那你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怎么治的!你就看着你爹再过些年,脑浆炸裂,七窍流血死在你眼前吧!” 宝儿毕竟是个小丫头,就算敏锐多思,毕竟经见的太少了,被虞鲲这一套把戏搞的心神大乱,一想到虞鲲说的画面,她无力地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虞鲲一看,就知道火候到了,等到宝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幽幽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5 地来了一句:“你既不放心我治他,我又不能将针法外传,那治你爹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宝儿打了个嗝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连声问道:“求你了,你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求爹爹让他放你走,好不好?” 虞鲲扭了扭脖子,让自己能够更舒服一点,等宝儿的神色越来越紧张的时候,这才说:“你拜我为师,跟我学医术。毒王针法只传徒弟,你要是当了我徒弟当然就能学了。以你的资质,学成也不过十年的事儿,到时候你岂不是可以亲自救治你爹?” 去学医吗? 宝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以前她的人生就沉浸在母亲的各种念叨之中,不许大步走路,吃饭不许过一碗,笑起来不能露出牙齿,每日得跟着麼麽学绣花,学裁衣,学着管束下人,算计家用账目。 母亲说了,她以后要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这些都是为了让她嫁个好人家而做准备。 她不喜欢这些,她想开心就大步跑,尖声笑,她想痛痛快快地吃饭,吃那些有味道的肉菜,而不是被麼麽管束着吃那些让人倒胃口的燕窝粥,连油盐都吝惜放的素菜。 她也不是没有抗拒过,可抗拒的后果就是被送去跪祠堂,一跪一整天,只给三碗清水一块馒头,饥饿和干渴打倒了幼小的宝儿。她哭着向母亲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跟着麼麽们好好学规矩,以后长成一个合格的贤淑贵女。 若不是三叔带走了她,她可能就要顺着母亲的安排一步一步往下走,直到变成那些千人一面的端庄贵妇人。 自从来了边关,她见识到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做了以前最想做的事。她可以穿着裤子和狗娃子到处疯玩,也可以吃到浑厚肥美的炖肉,她甚至可以明目张胆地在院子里练习骑马,练习钟家枪。 在第一次看到爹爹身披银甲策马而来的时候,宝儿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她这辈子绝对不嫁人,她要跟爹爹在一起,她要成为一名女将军,当爹爹的左膀右臂,跟他一起保家卫国,就算战死,也是死得其所,活的有意义。 这个念头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几乎成为了一种梦境一般美好的,值得为之奋斗追逐的目标。 现在,她要放弃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给所有小天使比心,我们明天见 从明天开始,时间线就要加快惹。 感谢小天使的打赏和营养液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0 20:41:02 小猫不爱叫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0 20:43:51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0 22:56:35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610 22:56:35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19:4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0 00:05:50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04:32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9 00:17:52 ☆、你侬我侬 这天, 小矮子刚刚吃过晚饭,蹲在军帐外剔牙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面生的人带着三大车的东西朝着将军的帐子走去。他赶忙上前把人拦住, “什么人?军事重地,尔等岂敢乱闯?!”说着手就朝着后腰摸了过去, 这营口的看守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放陌生人进来。 领头的那个少年赶忙笑着塞了一块银饼子过来, “这位军爷误会了, 咱们不是外人,是来给钟将军送东西的。” 小矮子一把挥开银子,抽出腰刀,声严色厉地继续盘问:“可有何证据?陪同你们进来的人呢?” 这时一个提着裤腰带的军汉跑了过来,对着小矮子鞠躬哈腰地笑着解释,“误会误会, 我刚刚去拉了泡屎, 就先让他们过来了。”说着又比划了一下身边的少年, “这位是贤王殿下身边的冯听事,奉贤王的旨令前来给钟将军送家礼的。” 小矮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军汉, “就算是贤王殿下亲来, 没有令牌也不可在军营乱跑, 你当军令是摆设吗?”然后转头对冯山说:“这位听事,请在此等候,我请将军过来!”临走之前还冲着那军汉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看到军汉瑟缩又愤恨的模样,冯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看来殿下所料不错,这陇安关里也到处都是明争暗斗啊。 小矮子跑到破虏帐子前的时候迟疑了一瞬,自打那天将军去追人,不知道结果如何,反正这心情就一直不怎么美|妙。每天把他们操练的呼爹喊娘,但凡有人不好生训练,这下起狠手来可是丝毫不见心软。 他摸了摸今天被敲了两棍子的屁|股,心有戚戚地喊了一声:“报告将军,有人求见。” 破虏正烦躁着呢,一想到宝儿多了那么个糟心的邻居兼师父,他这心里的恼意就一直徘徊不去。 那天他打了两只山鸡带着干柴火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宝儿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儿一般,一看见他就扑上来,扯着哭腔问:“爹,你的头疼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受伤了?” 破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片刻的功夫,小丫头的思维就跳到这儿了?他赶忙扔下东西把宝儿抱进怀里,不住地安抚道:“不哭不哭,宝儿不哭,你告诉爹,到底怎么了?” 宝儿哭哭啼啼地一个劲儿摇头,嘴里不住地追问:“你头疼肯定是生病了吧,不然怎么会经常痛成那个样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脑子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让他可怎么解释,他的精神域在那次救长平的时候受伤至今未愈,而每次自行愈合的时候都是疼痛难忍,可这跟宝儿哭鼻子有什么关系? “爹的头痛是因为上次救七皇子不小心在石头上磕着了,所以偶尔会头痛,养个一两年就好了。” 宝儿听他这么说,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抽噎了两声,对破虏说:“爹,我要跟这个老爷爷去学医术。” 你特么的是在逗我?! 破虏的表情瞬间就裂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跟我说以后要当女将军,跟着我策马疆场的吗?怎么一转眼,你又要去学医术了?再说了,你想学医术,爹送你去师祖那儿学啊,他老人家本事可大了,是药佛的后人……” 宝儿打断了破虏的话,“可师祖也治不了你脑袋里的伤,对不对?” 破虏卡壳了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6 ,他这伤别说师父了,就是神仙来了都不知道顶不顶用呢,他这是伤到了精神力本源,想要痊愈只能靠自身的精神力慢慢修复。 可他又不能跟宝儿实打实的说,只能转移话题,“那宝儿你为什么非要跟着这个老头学医?”他得找出宝儿突变的根源来,然后再解决掉这个问题。至于去跟这个毒王学医术,绝对不可能!虽然根据owl收集的资料显示,这家伙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可就冲他今天一言不合就抢人的态度,破虏就不会允许宝儿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宝儿吭哧了半晌,实在敌不过破虏温柔的眼神,就把毒王跟她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然后一再强调,“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学医术,治好你的伤,让你长命百岁的,你一定要信我!” 破虏刚开始听到毒王这番话真的是要气炸了,这种龌龊下作的手段去欺骗诱拐一个孩子,自己当时就该一剑了结了他!可是当听到宝儿这番急切的保证之后,他这心就化成了一滩水,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他伸手将宝儿拉进怀里,笑眯眯地说:“爹爹相信宝儿一定能救爹的,宝儿特别厉害。” 但是心里再怎么感动,这件事他是不会答应的,破虏拍了拍宝儿的脑门,严肃地说:“宝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你知道他或许害死过不少无辜的人吗?你如果想要学医,我送你去师祖那里,可这个人,绝对不行!”说着就朝毒王走了过去,说不得这次他得突破给自己设定的规则,在法律之外动手杀一个人了。 宝儿听破虏这么说,急的又哭了起来,她抱住破虏的腰,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爹,爹你别杀他,我要跟他学医,我只要跟他学医。”想起毒王那会儿跟她描述的画面,宝儿觉得心都在抖,“爹,我跟你保证,我只跟着他学医术,绝对不会学那些害人的东西,真的!” 毒王看到这父女俩拉拉扯扯的,着实有些不耐烦,他肚子鼓来鼓去地用腹语说:“行了,两个小娃娃这么磨叽!文老怪的徒弟跟他一样,都这么迂腐死板!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们回去好了,我在你家旁边买处宅子,在你眼皮子底下教导她,这你总放心了吧?” 他着实是舍不得这么合适的徒弟,这可是老天爷送到他面前的,若是放弃了,简直要被天打雷劈!反正他向来四海为家,跟着丫头留在边关也挺好,这儿山匪彪悍,试毒试药的对象也多嘛。 宝儿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破涕为笑,她拉着破虏的手,一个劲儿地喊:“爹,你听到了吗?他就在咱们家教我,你可以经常回来看我,你放心,我绝对不跟着他学坏。” 破虏看着这个老奸巨猾的毒王,再看看单纯无知到可怕的闺女,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十岁。 可他能怎么办?现在要是一剑砍了这老家伙,闺女肯定要跟他闹个天翻地覆,这丫头的脾气要是倔起来,那简直能上天。要是不答应,直接强行带闺女回家,看这老家伙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再想想师父如出一辙的不要脸,他相信自己前脚走了,这老家伙后脚就能跟到他们家去,照样腻在闺女身边。 破虏只能点头答应了,不提宝儿有多开心,破虏先跟毒王约法三章,不许对宝儿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许强迫宝儿学她不愿意学的东西,不许私自带宝儿离开。 一看破虏答应了,毒王高兴的不得了,哪里还管他说了什么,反正到时候自己是丫头名正言顺的师父,他想教什么就教什么。 破虏躺在榻上正思量着要不要请假回家一趟,看看那老家伙到底安分不安分,就听到小矮子在外面喊什么有人求见,他撩开帐子一出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冯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又黑又糙,一张脸除了眼睛那里还透出点白,其他地方黑似木炭的人居然是钟三公子。 看到冯山目瞪口呆的样子,破虏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段日子一直跟着士兵们一起操练来着,这边日头毒辣,晒黑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咳,奴婢给钟将军见礼了。”冯山好歹是许河调|教出来的徒弟,这心理素质没得说,一眨眼的功夫就回过神来,挂着满脸的笑意凑上前,“您在这边受苦了。” 看到冯山,破虏就想起他的主子,然后又想起前几天忍不住还是看了的那封信的内容,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什么想念你宽厚温柔的怀抱;什么想要牵手走到暮雪白头。他这耳朵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握拳干咳一声,眼神有点飘忽,“冯听事,你怎么来了?” 冯山大手一挥,示意破虏往他身后看,“还不是主子爷,他惦记着您呐,怕您在边关这边受苦,专程让奴婢带了好些东西过来。您放心,没有用不到的物件,知道您离不了好肉,这三车东西里有一整车的火腿肉哪。” 破虏被冯山这种暧|昧的笑意搞的有点站不住,他赶忙一把抓住冯山往自己帐子里走,“兄弟们把东西卸下来,带那位听事下去歇息,我和冯听事有要事相商,我帐子周围三丈不许飞进来一只苍蝇!” “是!”一群军汉刚刚听到有整车的火腿时眼睛都绿了,听破虏这么说,就知道这东西他们也有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一进帐子,冯山的笑意可就更明显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主子爷再三嘱咐奴婢,让奴婢一定要亲自交到您手里的。” 破虏一看他这样,就明白这人对于长平和他之间的那点小事儿那是一清二楚的。他有点害臊又有点期待地接过了那个匣子,嘴里还粗声粗气地抱怨着:“他那么忙,何必给我|操心,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想吃好肉了直接上山猎熊猎鹿都能吃。”破虏摸着手里温热的匣子迟迟没有打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如今还好吗?是不是每晚都要忙到深夜?你们有没有叮嘱他每天按时出去走动走动?太子有没有为我俘获厄金大王子的事情为难他?” 冯山笑成了一朵花儿,“您猎的是您猎的,主子爷送您的那是他的一番情意,这不一样。您放心,主子爷说了,只要您在边关好好儿的,他就一切都好。” 可能因为年纪还小,冯山没有许河那么多愁来愁去的东西,他就觉得主子爷和破虏公子从冷宫到如今相守相知,这不容易。既然两个人都有那意思,何必为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畏手畏脚?主子爷日后是要当皇帝的,这皇帝不就是天下最大的那个么,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哪怕娶个男皇后呢,谁敢说什么? 再说了,主子爷俊美,破虏公子……以前也很是俊朗,这俩人站一块儿,多般配呢。 送走了冯山之后,破虏明知帐子里就他一个人,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半天,这才缩到角落里,轻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7 轻打开了手里的匣子。 只见匣子里放着一对寸把长的小泥偶,一个转头专注地看着旁边的人,另一个仰头大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这……这分明就是他们俩啊! 泥偶下面还压着一个精美的纸笺,破虏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呢,就听owl抑扬顿挫地念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就算破虏文化课再差劲,那好歹也是被曾师敲打了好几年的,自己写诗词肯定完蛋,但是要理解一首诗所表达的意思完全没问题。 这种含蓄中带着露骨的情话简直让破虏这处了将近七十年的人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好像着了火,每一寸皮肤都敏|感极了,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拼命帮他吸收氧气,但心尖尖和嗓子眼里又泛着温润的甜意。 owl看到自己的主人抱着那个纸条像抱着什么大宝贝一样,就这么一点一点团成一颗球状,唯一露出来的耳朵黑红发亮。缩了一会儿又慢慢伸出手,摸索着把身边的那对泥偶也团进怀里,整颗球一摇一晃的,宛若智障。 他翻了个白眼,唾弃破虏那薄脆如纸一样的意志力,“没救了,没救了,开始沦陷了。” “咦嘻嘻嘻嘻嘻嘻……”团子深处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谢谢路过君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1 23:39:48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610 22:56:35 ☆、算计落空 宣政殿。 今日大朝一开始, 就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皇帝还没坐稳呢,姬晔的人带头参了太子一本,说他指使人在兵部埋了钉子, 欺上瞒下,居然敢偷换运往北疆的军资。这等行为简直等同于通敌卖国, 一定要严惩不贷! “皇父若不信,自可派人去查证, 那人虽然看似无党无派, 可实际上他早就投靠了太子,太子甚至还私下纳了此人的亲妹为妾。”姬晔跪在地上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北疆自来是我大梁最重要的一道屏障,战士们浴血奋战多年才保卫了我大梁不受北胡的杀|戮侵袭,本应该是受到厚待。可太子居然为了那么点区区银钱,就敢派人偷换军资, 儿查到, 太子不但将军械换成不堪一击的样子货, 甚至把军粮截留了不少拿去买卖,然后再用陈粮掺上沙土, 送去北疆。” 姬晔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一想到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居然要靠这些搀着沙土的粮食来填肚子, 儿心里就痛的不能自已。求皇父详查,给北疆将士们一个公道!”说着,悄悄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姬隐使了一个眼色。 对于姬晔的小动作站在上首的太子看的一清二楚,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姬隐, 轻轻地笑了一笑。老七啊老七,你要不要附和一下慷慨陈词的老六呢? 姬隐当然看到了姬晔的动作,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外乎是想着,自己的铁杆也在北疆呢,自己若是想帮破虏撑腰,又想砍太子两刀,这个时候就该跟他统一战线,一起攻歼太子才是。 若是没有昨晚接到的那封密信,他今日不介意掺一脚,跟着姬晔去砍太子两刀。可是想到那密信上面的东西,姬隐还是决定继续低着头装死人。 姬晔等了半晌都没有得到姬隐的附和,一转头就看到姬隐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而他那一派的官员也都是好像啥都没听到的样子,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皇帝忍着想打哈欠的欲|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悄悄吸了一口,感觉精神头又回来了之后,这才环视一圈下首,扬声道:“贤王知道此事吗?” 姬隐上前一步,波澜不惊地说:“回陛下,臣这些日子一直在整修户部的账目,忙的分身乏术。那笔军资银子臣在拨给肃郡王之后就再也不曾过问,若真如肃郡王所说,那臣也有监管不力之罪,求陛下降罪。”这态度就是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别跟我扯上关系,当然我也提前请罪了,你要是想拖我下水可就过分了啊。 姬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之前跟太子斗的如火如荼的人是谁啊?抓到一丁点太子的把柄都恨不得把人家两口咬死的人是谁啊? 他今天本来算计的好好的,自己先出头把这事儿揭破了,以老七的能耐和野心,肯定对迫不及待地附和他,然后带着他背后的人对太子穷起而攻之。到那个时候,他再稍微撤出战场一点,围观姬隐和太子的争斗厮杀,不但可以坐收渔利,还能得到皇父的另眼相待。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都把太子送到风口浪尖上,下面安置好了锋利的钉板,就等着老七扑上去扯着太子一起掉到针板上呢,结果老七先撤了?! 姬晔还是太嫩,对于他的想法姬隐那是猜的一清二楚,上辈子这人看似比姬暄高明,实际上也就是个又蠢又毒的货。就这德行还想着坐收渔利,还想得到皇帝的青眼,或者得到大臣们对他的正面认知? 如果不是在宣政殿上,看着姬晔那一脸愤恨又无措的表情,姬晔真想跟他说一句:“你还是回去乖乖听你娘的话吧,虽然她会短视又怂包,可比你这个该冲的时候怂,该怂的时候冲的傻子强多了。你听她的话,说不定还能落个好下场,这朝堂之争不是你有雄心大志就能成了的。” 皇帝也被姬隐这种摆明了耍无赖不想沾事儿的模样给噎着了,但他又不能这会儿冲姬隐发脾气,更不能顺着姬隐的话就给他降罪了。人家说的没毛病,他就是一个总理户部的,负责把军资银子给老六交割清楚就行了,难道还要去兵部插一脚,管人家怎么用这笔银子吗? “太子对此可有何辩解?”皇帝瞪了一眼姬隐,还是把话题扔给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姬晔和他身边几个义愤填膺的党羽,心中冷嗤一声,自己和老七缠斗多年不相上下,看来是给了这群兄弟们一个错误的认知。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个太子也不过如此,老七当年一介光头皇子都能凭借着跟他博弈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他们凭什么不能呢? 老六啊老六,你真以为但凡是个人,就能与孤为敌吗?这次,孤教你一个乖,让你彻底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太子迆迆然走下御阶,站到大殿中间,行云流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8 水般优雅稳重地冲着皇帝施了一礼,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既然肃郡王说了手里有实证,何妨把那个实证带上来,当着圣人的面说道说道,如何?” 看着太子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姬晔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惶,可转念一想,那个人可是他外祖在十多年前就埋到太子身边的。这些年来那人绝对没有一点对不起太子的地方,反而一直扶持太子,甚至帮太子渡过了不少难关,他敢保证那人绝对没有漏出一点破绽。 想到这些,姬晔的心就安定了不少,他咽了口唾沫,“臣查到的人证就是兵部右侍郎赵崇!此人原是太子詹事,属太子心腹之一,六年前被太子安插|进了兵部,这些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从兵部帮太子收刮钱财。太子为了笼络此人,暗中纳其幼妹为妾,这次的军资一事因着臣刚入兵部,对兵部事宜不甚了解,想着谦虚学习就将采办军资一事交给了赵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胆大包天,在太子的吩咐下,偷换军粮军械,此乃通敌卖国之举,十恶大罪!” 姬隐听着姬晔在那里慷慨陈词,心中暗叹一声,老六这辈子跟上辈子也无甚差别,一点长进都没有。自以为是心比天高却偏偏没有能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这眼力见也是差劲的可怕,没发现他搞出这样的事情,十恶都吼出来了,余钧那老家伙站在旁边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吗? 余钧这些年的性子是越发的偏颇激烈,君不见他每次攻击太子的时候,最先跳出来的必定是余钧,因为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余钧才要跳出来,替太子吸引火力,甚至承担责任。 可是看看人家现在慈眉善目的像个佛爷一般,这说明什么? 姬晔没有看到,自从他话音落下之后,太子脸上的笑意就深了那么一点点,他昂着头对皇帝说:“臣请陛下下令将此人带来,以无上龙威震慑,想必此人定会吐露实情。” 太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肃郡王这番话让臣既摸不着头脑又无从辩解,既然他说有铁证,求陛下就按照肃郡王的意思,将此人带上来吧。” 皇帝玩味地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兴奋的都快抖起来的姬晔,心中暗叹一声,本来还以为此子可用,没想到又是一个跟老三不相上下的草包! “宣兵部右侍郎赵崇进殿!” 赵崇是个面容俊朗年约三十出头的美男子,一身正红色的官袍衬的他愈发器宇轩昂正气凛然。 “赵侍郎,肃郡王的话你在殿外可曾听清?” 赵崇目不斜视地跪在大殿中间,语气和缓地说:“回陛下,臣听清了。” “那你可认罪?” 赵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姬晔,语气低沉道:“臣从不曾受太子指使,求陛下明察!” 这话一出,姬晔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哦?”皇帝隐藏在珠冕下的面容有点阴森,“可肃郡王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受太子指使调换军资,手头还有铁证,这你如何辩解?” 姬晔觉得有什么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对赵崇说:“这里通敌国之事,乃十恶大罪,赵侍郎可要想好了再说!” 赵崇取下官帽搁置在身前,先是恭恭敬敬地冲着皇帝磕了三个头,转身又冲着太子磕了一个,然后才从怀里拿出一卷破旧的本子,“臣原本出身寒微,若不是吴老将军扶持救助,等不到我中举登科,一家子早就冻饿而死了。为着这份恩情,臣顺着肃郡王的意思一直潜伏在太子殿下身边,替郡王收集情报。前日,肃郡王殿下居然以臣老母亲的性命相要挟,交给臣一卷伪造的账目,逼迫臣在朝堂上站出来指认太子。臣确实受人指使调换了军资,却不是受太子指使。这是臣多年来为幕后之人收敛钱财的账目,请陛下过目。” 皇帝翻看着胡忠呈上来的账本,看了一半就把账本扔到一旁的姬晔身上,“哈!贼喊捉贼!老六啊老六,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就觉得朕是可以随便糊弄利用的了?你要是识字,就给朕解释解释这账目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赵崇那番话的时候,姬晔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不对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哆嗦着捡起账目只翻了两页,就软倒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外祖不是说赵崇这人是绝对忠于自家的吗?不是说手里掌握了赵崇的生母,这人一定会为他们效死,绝无二心的吗? 为什么赵崇不但没有当庭说出背后主使是太子,也没有把他们提前做好的账本呈上来,反而是把真正的东西拿出来了? 他难道不要亲娘亲弟的性命了吗?他怎么敢,怎么敢! 看着上面一笔一笔关于偷换军资运往东北,克扣军饷送往肃郡王府,还有自己和赵崇之间的密信,姬晔的心神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啊,我要跪在地上厚着脸皮求一发新坑的预收,然后再更不要脸地求一发作收 这么不要脸的作者,小天使们不考虑包养一只吗? 新坑: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言语交锋 此事最后, 以赵崇受人指使意图陷害储君,但在最后关头及时醒悟,罪减一等, 留全尸。而肃郡王意图攀诬储君长兄,是为不忠不孝不悌, 免其郡王爵位,罚奉禁足三年, 为最终的结果。 大朝一散, 平日里水火不容的太子和姬隐二人竟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走去。 两人对视片刻,姬隐先软下态度,恭敬地冲着太子施了一礼,然后伸手邀请,“太子殿下,可有时间与隐小酌一番?” 太子笑了笑, 点头回应, “七弟客气了, 请。” “请。” 夏天的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宫女们穿着鲜亮轻薄的衫子穿梭期间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19 , 蝴蝶们成群结队地逗弄着各色鲜花, 偶有几只十分好奇地绕着亭子里的两人飞舞。 亭子里有两个年轻男人对坐, 一俊美高洁,一精致貌美,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意,本应该是无比美|妙和谐的画面, 可其中的氛围却好像带着刀光剑影一般,杀气盎然。 太子看着这个连斟酒动作都优雅到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少年,再想想刚刚那个蠢钝的像猪一样的六弟,对于姬隐的评价又高了那么一两分。 “老七,你一定要同我争吗?” 姬隐从一旁的冰盆里捡了块冰放到手心里,垂眼笑着说:“大哥,你可愿后退一步?” “我退不得。”我身后有余家上千条人命,有无数追随者推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是承天之命降生,我怎么退,又怎么敢退? 姬昊也捡了一块冰放到一旁的倚栏上,在太阳的照射下,这块冰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你看,我若退一步,就如这坚冰曝日,唯有消亡。” 姬隐也翻手给太子看水渍,“大哥,我何尝不是?”想起昨晚收到的东西,姬隐替太子斟了一杯酒,十分诚恳地说:“这次的事儿,多谢大哥了。” 太子飒然一笑,“我虽然无时不刻的想要弄死你,但是钟破虏现在可是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他为我大梁守边卫土,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一定要整死他。” 只这一点,姬隐觉得自己就该谢谢太子,在别人看来,破虏只是他的铁杆心腹而已,可对于他来说,破虏是和他性命同等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存在。 私起边衅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皇帝现如今这万事求稳的心态,若太子紧抓不放,咬死了破虏私起边衅,那破虏不但要马上被撸下来,甚至还要在酸腐文人的唾骂下背上贻害万民的骂名。 他要破虏成就无上功德,受万世敬仰,在这名声上就轻忽不得,所以这次姬隐是真心感谢太子的。 姬隐摩挲着酒杯,沉吟了半晌,才试探地问道:“那大哥何妨再约束余家一些?那些和北胡私下通商的行为,您怕是不同意的吧?” 太子心中苦笑,他确实不同意,可那又如何?外公都年近七旬的人了,现在愈发的独断专行,自己每次提及这个话题,他不是声急色厉地训斥他太过于拘泥小节,就是痛心疾首地哭上一场,诉说帮他争位的艰难。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他能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劝诫对方不要太过分,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沉默了半晌,太子率先开口。 “老七,你要的是什么?” 姬隐想起那个总是对这个时代有各种不解甚至失望的人,他笑着说:“我要实现胸中的抱负,我要这天下海晏河清,我要百姓安居乐业,我要开万世太平!” 太子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姬隐在此刻扯下面具,变得极其有攻击性,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一般,气势惊人,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情与自信简直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他忽然就有点心灰意冷,“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很好。”不像自己,当了近三十年的太子,当年也许也曾有过这些豪迈激|情的想法。可是随着现实的打磨和无休止的算计,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登上皇位了。 也许,就是为了活下去吧,只有登上皇位,他才能继续活下去。 姬隐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攻击性,他笑着说:“那么大哥你可愿成全弟弟?” 姬昊明白姬隐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刚刚那番颓然又心灰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又变回曾经那副矜持自傲的模样,他冲着姬隐笑了笑,“我姬昊从来没有接受别人施舍的习惯,我只接受成王败寇!”说完带着文秋就离开了。 “大哥既有这般豪情,做弟弟的怎可不成全你。”姬隐笑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招呼许河上前,“许伴伴,传话下去,今晚我要在贤王府设宴,凡是名单上的人都给我请过来。” 姬晔啊姬晔,你今天这事儿虽然办的蠢,但好歹给我搬开了一块大石头,帮我在兵部清除了很大一块隐患,让我对破虏在今年冬日的安全又多了两分把握。 说不得,我还得感谢你的愚蠢。 愚蠢的姬晔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府邸大发雷霆呢。 “人呢!冰盆子都不知道换的吗?”姬晔一脚踢翻端茶的婢女,“滚!没眼色的东西!” 孙元晦正睡午觉呢,就被姬晔的贴身太监给拽过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姬晔要掀翻房顶的咆哮声。 “殿下,这是……” 孙元晦话还没说完呢,姬晔就一个健步冲上来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晃,“你是怎么安排的?你们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声不响就敢背叛我?!” 孙元晦睡一半被拽过来,脸都没洗呢,就被姬晔张着血盆大口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 他懵懂地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姬晔一把推开他,冷笑着说:“怎么了?哈?你这个给我当幕僚的人,不时刻替我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问我怎么了?”他跑到门口,指着外面,“你听听,你听听!这礼部的人都来拆我的王府牌匾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孙元晦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赶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殿下您要说清楚,我才能给您想办法啊?” 姬晔通红着眼珠子又咆哮了起来,“想办法想办法!就是你们想的好办法,找的好细作!他居然敢当着皇父的面反水!你!你去给外公传信,告诉他,赵崇的母亲和弟弟不用留了,直接杀掉!不!千刀万剐,一定要千刀万剐!” 听到赵崇、反水,孙元晦心底的阴云越来越重,他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冲着姬晔大喝一声:“殿下请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被人这么喝令,姬晔反而怂了,他气哼哼地瞪了孙元晦一眼,然后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孙元晦艰难地从姬晔夹杂着对太子和姬隐的谩骂,对赵崇的诅咒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捋顺了,他这心底是一片冰凉。 “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当日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等北疆为着这些军资闹起来了以后,想法子挑唆更多的武将们一起去告吗?”孙元晦忍了好久,才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问出这句话。 “早告晚告都是告,只要这证据砸瓷实了,想弄太子不也一样?”说起这个姬晔就有点心虚,他一直觉得外公和母亲就是太胆小畏缩,非要躲在别人后面。君不见当初姬隐那贱种一个人就敢当庭对上太子,到最后不但大获全胜,还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赞扬和倾斜吗? 他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0 现在在朝臣眼中就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而已,他们明面上可能会尊敬他,可实际上不会有人往他后面站。若是像外祖安排的那样,挑拨别人去闹了,那到最后就算是把太子砍成重伤,这在别人眼中也看不到他的能耐啊? 孙元晦简直想一口老血喷姬晔一脸,这一样吗?这哪里一样了?! “我现在需要你解释的就是,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人证,居然敢当堂反水?!”姬晔这个时候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当初跟我说的多好听,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赵崇此人最是重孝悌念恩德,他是我外祖一手扶起来的,母亲和弟弟又都在外祖手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 他伸手指了指外面,“他不会背叛?哈哈哈哈,他要是不会背叛,我今日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赵崇忽然背叛反水,孙元晦也十分惊讶,这人可是老主子一手培植起来的,插|入太子阵营,埋伏这么多年不敢动,为的就是能够当一柄涂了剧毒的匕首,在合适的时候帮助六皇子给太子心口一记狠的。 这人忽然背叛,当然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若不是六皇子搞这么一出,孙元晦现在早就想法子和东北联系,看看怎么补救了。 可是现在,面对愤怒的像一头狮子一样,只会怪怨别人的姬晔,孙元晦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来姬晔身边也有七八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这人长大的,当初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有点愚钝冲动,但是有忍心有韧劲儿,只要悉心调|教培养,那些缺点也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缺点哪里是无伤大雅,简直是致命! 而从前他所赞许的那种忍心韧劲儿只是他被宁嫔逼迫,不得不做出来敷衍人的假象而已,一旦有了往上走的机会,他根本忍不住,也忍不了。 冲动! 无脑! 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继承大位吗?真的值得他和老主子呕心沥血去扶持吗?孙元晦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由衷的怀疑,若想让这样一个人上位,他们得花费多大的代价和牺牲啊? 发过脾气的姬晔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圈椅上,孙元晦有自己的思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静的有点可怕。 “先生,钟府那边的事儿,加快速度吧。”还是姬晔先开了口,他想起自己先前埋下的伏笔,急切地想要拿什么出出气。 要是按照往常,孙元晦肯定不会同意姬晔这么阴损下作利用后宅女人做文章的手段,可他现在已经在给自己想退路了,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惹怒他,“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姬晔斜倚在椅背上,笑的得意又阴狠。他这次栽了,不但栽在赵崇的反水上面,还栽在姬隐的袖手旁观上。老七啊老七,既然你不帮哥哥一把,那就别怪哥哥我心狠手辣,你不是想让钟破虏替你在军中拿权撑腰吗?那我就毁了他,你可别见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一女将 姬晔无意识帮了姬隐一个大忙, 姬隐倒是开心了,可远在边关的破虏这会儿已经哭的快要昏过去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装少女,哑着嗓子问她:“素薇姐, 你一定是哄我的吧?不会的,我……我这才走了三个月, 我走之前嫂子不还好好的吗?”他走之前特意让owl帮大嫂检查过身体,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 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素薇看着破虏哭的这个惨样, 心中十分不忍,她很想说我骗你的,就是开个玩笑,你起来吧。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可能让大表嫂死而复生,这事儿也不可能瞒一辈子。长嫂如母, 破虏身为小叔子又是被嫂子抚养长大, 嫡亲嫂子死了还不戴孝,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 破虏日后的仕途就完了。 她蹲在破虏面前, 掏出帕子替他擦眼泪, 声音温柔和缓,“发生这事儿是谁都未曾料到的,可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跨鬼门关,大嫂子这次是没有跨过去。斯人已逝, 你要节哀顺变。” 破虏眼前一片空茫,嫂子怎么就死了呢?她才二十七岁啊,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怎么就死了呢? 嫂子初进钟府的时候也不过和他现在这般年纪,像个稚嫩的小花骨朵,笑起来嘴边有两个米粒似的小酒窝,甜蜜又可亲。年纪小小的她像个母亲一眼,给他做饭,给他制衣,替他张罗一切,好像恨不得把他不曾拥有过的母爱都帮他补偿回来一样。 春日里的夹袄,夏日里的凉茶,秋日里的熏笼,冬日里的热汤,就连怀着孩子的时候,都不忘记替他缝几双暖和的毛袜子。 这么好的女人,她死了? 看破虏这情况不对劲,迷迷瞪瞪的好似丢了魂魄一般,素薇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那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咬了咬牙,伸手就狠狠给了破虏一巴掌。 “啪!” 也是这一巴掌将破虏从回忆的幻境中带了回来,他这个时候耳边才听到owl急迫的呼喊,“先生,先生,您清醒一下!你快醒醒啊,我顶不住了!” 破虏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域已经变成灰蒙蒙一片,灰气还在不住地往他的精神核上面蔓延,若不是有个小胖子死死地抱着他的精神核,不住地驱赶着缠|绕上来的灰气,他的精神核现在恐怕已经被灰气吞噬掉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精神域中的灰气也好像察觉到主人的到来,赶忙像老鼠一样快速地收缩消散,破虏觉得自己的神智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owl见破虏终于清醒,激动的涕泪横流,他扑过来抱着破虏的大|腿哭喊着说:“先生,您的精神力在上次攻击我的芯片代码时受了伤,这暗伤一直潜伏在你的精神域里。你刚刚收到打击太大,精神力波动幅度激烈,这些暗伤就开始反噬了。” 破虏对于自己刚刚几乎变成白痴的危险好像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owl作为一个智能ai说好听了有自己的思维,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人造物,他知道人有各种情绪和感情,可有些东西他还是无法体会。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先生您不要太伤心了,这个时代的女性死亡率本就很高,生产途中的死亡率占比最大。你大嫂只是运气不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伤心了。” 破虏轻声回应了一下owl示意自己知道了,抬头看着素薇满是灰尘被泪水冲出一道道泥痕的小脸,他哑着嗓子说:“素薇姐,吓到你了,对不住啊。” 素薇看到破虏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再也忍不住,扑到破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破虏,你要是出事了,我可真的就要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1 疯了。”我已经没有了多寿,再也不能没有你了,你必须得好好的啊! 素薇哭的这么凄惨,破虏反而不哭了。他向来都是个要做别人依靠的人,现在素薇脆弱又绝望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抛开自己的脆弱,变得坚强无比。 他伸手轻轻地拍抚着素薇的背,“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知道,素薇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不至于是这般模样。 对于他来说大嫂子的死亡简直像一柄利剑直戳心窝,几乎要摧垮他所有的意志。可对于素薇来说,大嫂子只是一个隔房的表嫂,俩人说亲近有一些,但若说感情有多么深厚肯定是不可能的。 “破虏,破虏,破虏!”素薇揪着破虏的衣襟哭的肝肠寸断,她不住地喊着破虏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抗心中那无尽的痛楚。 “哎,我在。”素薇每喊一声,破虏就应一声,没有一丁点的烦躁。 等到素薇终于停止哭泣的时候,破虏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她:“素薇姐,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都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素薇被破虏这么一说,感觉肿痛的眼睛又有了流泪的欲|望,她赶忙扯着破虏的衣角在脸上胡噜两把,哑着嗓子说:“你走之后,我差点就要嫁给多寿了。” 破虏没有插话,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多寿心里从来拿我当妹妹,我若强行和他在一处,到最后不是求而不得变得阴狠毒辣面目全非,就是他被折磨到恨不能死。我,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所以,我和多寿此生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素薇幽幽地叹了口气,把这件事避重就轻地说了出来。 破虏还是个光屁|股小孩的时候就跟着素薇一起玩了,他和素薇还有多寿三人一起长大,素薇对多寿的那番深情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人。 小的时候他还曾跟owl吐槽过,什么近亲结合怕有问题,但是看到周围那么多姑表亲结婚生子也没啥事,他对于素薇的这份感情还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素薇开朗大气,多寿温柔聪慧,这两个人在一起看着就很般配。 不过随着年纪长大,他也发现了,多寿对他和对素薇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因为素薇的那份感情就变得有所不同。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破虏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对,多寿对素薇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对待亲妹妹一样,那时候他就有种预感,素薇的这一腔情意怕是要付诸流水。 现在听到素薇这么说,他反而有一种大石落地松口气的感觉,毕竟这种一直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总怕揭开的那天会发生了不得的事情。现在看到素薇只是哭了一场,没有变的要死要活,就感觉踏实放心多了。 看着破虏扎煞着手,满脸纠结的模样,素薇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捶了他一下,“你个木头脑袋,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不懂。” 破虏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贴身放着的两个小泥偶,很想说我懂啊,我怎么不懂了? “对了,这事儿……”素薇端起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有点迟疑地说:“要不要告诉宝儿一声?”在礼法上说,大表嫂只是宝儿的一个隔房堂婶,可从血脉上说,这是人家的亲娘啊。 素薇和宝儿曾经也接触过不少次,对于这个总喜欢缩在墙角,安安静静地看着别人的孩子有点不知道怎么相处。这孩子太过于敏|感,和她说话必须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个不小心她就不知道想哪儿去了,能把自己憋的死去活来的。 她是怕这丫头要是知道亲娘没了,前面又出过一起什么女怨投胎的事儿,再联系到她自己身上,这孩子怕就把自己弄毁了。 破虏知道素薇在担心什么,可他从来不赞同为了别人好就要善意隐瞒的行为。再说了,现如今的宝儿可不是当初那个在京城里敏|感多疑的小丫头了,人家都能为了救他放弃理想,转头扎进医学领域奋发向上了,这点伤痛打不倒她的。 “我来说吧。”毕竟那是亲娘,娘没了瞒着孩子算什么事儿呢。 俩人抱头痛哭了一场,这心里都舒坦多了,破虏对于大嫂子的死亡也稍微能够坦然地接受,事实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还得往前走不是? “素薇姐,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这幅打扮,还跑到边关来了?”破虏跑出去打了一盆热水,一边把烫好的帕子递给素薇一边问她,“这报丧的事情,不该由你来吧?” 素薇把帕子盖到脸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 什么?! “你……你要在边关待着?姨……姨母她?”她能放你出来?你今年可都快十八了,姨母这两年来满嘴念叨你的婚事,你不会是因为被多寿拒绝,又不想接受姨母新给你安排的亲事,就逃家出来了吧? 不过后面这话破虏没敢说,怕再扯到素薇的伤口。 不过他不说素薇也能猜到,她拿起帕子扔到破虏的脸上,笑骂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我是那种逃家出走的人吗?” 哦,你是的。 破虏委委屈屈地把再次烫好的帕子递过去,“那姨母能放你过来?你打算待多久?待边关干嘛,跟我一起吃沙子啊?” “你可知,前朝立国初期有个巾帼英雄,曾率三万兵马在这里数次击退北胡来犯,甚至带着将士们一路冲杀,直接把北胡王庭搅了个天翻地覆,为前朝立国初期能够迅速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个破虏肯定知道啊,这位奇女子出身世家,因家人在乱世中离散,她一个人带着数十家将女使随着前朝元帝揭竿而起。此女有勇有谋,才识胆略一点不逊于当世名将,她从几十人的队伍起步,一点一点扩大到数万人,带着这些人东征西讨,甚至势如破竹一路打进了北胡王庭。 据说当年那位老单于可是被这女将吓的直接尿在王座上了,忙不迭地上了降书带着北胡各部迁徙到更加靠近沙漠的极北面去了。 此女带着泼天的军功归朝之后,皇帝想要罢黜原配立她为后,结果被她当着开国重臣们的面,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挂印而去,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只听说偶尔有渔民在南海海域上见过一只印有血凤凰旗帜的大船,专门打击大小海盗,保东南一地渔民的安全。 这样一位惊天的奇女子,破虏当然是知道的。 难道? 素薇看着破虏不可置信的模样,朗声大笑起来,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她管臻能做到的事情,我丁素薇也定能做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布帛,“看,陛下已经册封我为正五品定远将军,你这个从五品的游击将军见了上峰,为何还不行礼?” 破虏抽抽着嘴角,觉得自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2 己一定是在做梦。 前些天吼叫着要当女将军的宝贝闺女投身医疗事业去了,一扭头,当初哭天喊地要嫁给多寿当一个贤妻良母的表姐,画风突变,跑到边关当将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哈哈哈哈哈……当初有人猜宝儿会当女将军,没有哦,我家宝儿投身医疗事业去了 反而是素薇小姐姐要来当大梁朝的第一位女将军惹 ☆、他人担忧 通往陇安关的一条羊肠小道上, 一条长龙般的队伍正在缓慢地前进。 许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想了半天还是跑到姬隐的马车旁边低声说:“主子,天色快黑了, 前面的路也不甚好走,咱们要不今天先在这儿驻扎一宿, 明天一早再继续走?” 姬隐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头四处环顾一圈, 摇了摇头, “不,按照我点的路继续前行,天暗了不好走就把火把给我点起来。” 许河看了一眼人困马乏的队伍,苦着脸说:“主子爷,就算咱们今晚歇一宿,明儿一早上官道走, 要不了半天也就到陇安了。这要是急着赶路, 万一出点什么差错, 您身份贵重,这……” 姬隐笑着瞥了一眼许河, 凉凉地说:“许伴伴, 你心里在想我肯定是急着去见破虏对吧?” 许河讪笑着没有回话。 “许伴伴,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大事上面我何曾有过为私情耽搁的时候?我是急着去见破虏,可我也绝不会拿这几十万石的军粮冒险!睁大眼睛看看,来之前看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是什么地界, 菩萨山!这里地处陇安关附近有重兵在侧依旧山匪猖狂,他们凭的是什么,就是实力强悍又借着菩萨山的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这些年世代为匪,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姬隐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两下,“咱们在这儿,他们的活动范围是这一圈。咱们携带着这么多粮食军械,虽然人多,可在灵活性上就被人甩了一大截。我之所以说趁夜走小路绕一圈,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许河赶忙一脸惭愧地请罪,“是奴婢无知了,求殿下恕罪。” 姬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河,轻声说:“许伴伴,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吧。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着想,可有些东西只能我自己给自己做主,你不行,懂吗?” 这话就说的重了,许河一个激灵跪了下来,“奴婢……奴婢也是……” “有些时候啊,你还真该跟你徒弟学学,主子的事儿就让主子自个儿去操心去拿主意。你这个当奴婢的,要的就是忠心和听话,打着为主子好的旗号,一门心思想着要替主子做主,我怕是容不得你了。” 许河无言以对,他知道,自个儿这些日子对于钟公子做的那些小手脚被姬隐看穿了。可他也是担忧主子的前程啊,要知道主子现在正处于夺位的关键时刻,那边回报说陛下的身子怕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 这事儿他们能知道,太子、六皇子、八皇子、甚至九皇子背后的怡妃也肯定能知道。 越是到了这样的关口,主子越是要重视自个儿的名声。一不小心这事儿露了出去,那到时候这群人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豺狗一般扑上来,不把主子咬死了绝不罢休。 这千百年来史书上的君王但凡沾惹到一点龙阳之好的名头,那就等于跟昏君挂上了勾。不管你做出多大的丰功伟绩,在那群学儒书长大的文人眼里,你就是个昏君,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奸佞! 他一直不着痕迹地想要撕掳开主子爷和破虏公子,不单单是为了主子的名声,也是为了破虏公子。 想想文正帝与何湘,文正帝为人宽厚仁慈,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广开言路,在位十八年间励精图治呕心沥血,不但把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一点一点修复回来,让几近灭亡的魏朝起死回生,可以说若不是有他这个皇帝,魏朝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百六十二年寿命。 可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为什么到现在文人们提起他都是一副唾弃到不行的样子,不就是因为他跟何湘何幼安之间的那段天下皆知的龙阳情意么? 君不见,何湘此人六元及第,为人多才能干,文正帝的那些功劳里都有他的影子。可到最后又如何,文正帝一崩,先帝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鸠杀何湘,且曝尸三日。此人在史书上也被死死地钉在了佞臣卷上,现如今后世文人们提起他,想到的都不是他当年的丰功伟绩,而是一个奸佞小人。 破虏此人他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忍心让他背上这样一个名头,受万世唾骂? 姬隐嫌弃车帘看着许河伤心又无奈的表情,心知这个心腹怕是留不长久了。 对于许河的这些担忧,姬隐能不知道?他若是没有应对之策,何以舍得把破虏拉扯进这样的一个泥潭之中? 许河此人忠心能干,可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操心,这操心过头了怕也不是好事。罢了,这次去北疆,就让许河假死,留在破虏身边伺候吧,自己身边是不能再留了,以免他日后一时冲动,又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姬隐在羊肠小道上艰难前行的时候,破虏正抱着一大堆吃食玩具晃晃悠悠回到家中。 “宝儿,快来看看,爹爹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宝儿瞪了一眼在一旁不住做鬼脸的虞鲲,转身跑了出去,“爹,你回来啦?”看到破虏怀里那堆东西,她简直哭笑不得,“爹,你一年俸禄就一百二十两银子,咱们租的这个院子一年就得三十两,剩下不到一百两得分十二个月花用呢,你怎么老爱乱花!” 破虏早被这小管家婆碎碎念到怕了,他赶忙将东西放到堂屋桌上,举手投降,“没没没,我俸禄不都交给你了吗?”这姑娘不知道是怎么地了,自打来了北疆就把家里的银钱管的紧,不许他乱花就算了,还非得强迫他把皇帝赏赐的好东西全部攒起来,绝对不许乱花用。 宝儿拨拉着桌上这些东西,什么拨浪鼓,吹糖人,小叫叫,摩诃乐,蜜饯,糖糕等等,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你上次去金玉斋赊账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个,宝儿就来气,前天爹一进门就递给她老大一个金镶玉的镯子,嚯,那家伙又沉又俗气。偏偏爹还一副得了什么好宝贝的模样,兴高采烈地让她戴去玩儿。 她也不是说非得管制着破虏,但是离京之前,她从姨奶奶嘴里得知爹爹居然把祖母留给他的产业全部过道了她的名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旦自己日后若是改变了主意,想要嫁人,爹爹就会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宝儿跟破虏也提过两次把产业再转回去,可都被破虏坚定地拒绝了。她也着实不想为了这个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3 和爹爹伤了情分。可她也不能看着破虏变成个穷光蛋啊,况且破虏眼看着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一个没有存银没有家产的男人,能讨到老婆吗?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爹爹能稍微克制些,多攒钱,以后好歹娶妻的时候,面子上能好看点。 “咳咳,那个,我就是……”破虏挠着头傻笑,他就是看那些日子宝儿因为大嫂子去世,哭晕过去好几次,醒来之后也一直心情不好。虽然日常行事看着没大碍了,可他怕孩子心理有阴影,这不是觉得姑娘家都喜欢首饰么,一冲动就跑去买了个最贵的回来,想要讨宝儿欢心。 宝儿知道破虏的意思,她这些日子心里虽然还是难受,可对于娘亲的离世也已经能平静地接受,且不会把这过错往她自己身上揽。 想到这段时间,不但素薇姑姑忙的脚打后脑勺还得抽空来陪她说话谈天,爹爹也是想尽办法要让她开心起来,就连师父那个老不休都别别扭扭地劝解她逗她开心,宝儿的心里就觉得暖融融的。 她扑上去抱住破虏的腰,甜腻腻地说:“爹,你放心,我没事儿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阻拦的,我也不会因此怪罪自己,你说的对,命理这东西就是神婆们弄出来骗人的,她们要是不鼓吹命理,自个儿就得饿死了,当不得真。” 破虏听她这么说,提了好几天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他一把将宝儿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大笑着说:“我就知道,我的好闺女就是这么聪明!” 宝儿被转的有点头晕,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伸手拍打着破虏的胳膊,“爹,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破虏这个女儿奴赶忙把宝儿放下来,看她嘟着嘴气哼哼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讨好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她身边,再把买好的蜜饯打开递上去,“你说你说,爹听着呢。” 宝儿理了理散乱的裙角,跑过去把看了一圈没有人,这才关上门跑了回来。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精美的纸笺,嗫喏半晌,才皱着小眉头,严肃地说:“爹,对不起,我今早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从你枕头下掉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看了一眼。”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这个落款的长平,是那个长平吗?” 破虏惊了一跳,脑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居然,居然被闺女发现了?! 他张口结舌半天,对着宝儿亮晶晶的眼睛也不想撒谎,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到破虏点头,宝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希冀地问:“你是要拒绝他的,对吗?你不喜欢他,以后还要娶妻的,对吗?” 既然话头已经打开了,他也承认了,破虏觉得后面的话就没有那么艰难了。他接过宝儿手里的纸笺,轻轻地抚|摸着上面俊秀刚正的字迹,低声回答她:“不,爹,爹很喜欢他。”是的,他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长平,喜欢到想要和他在一起,喜欢到看见他的字迹都觉得心里开了花儿。 破虏这么一说,宝儿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今天早上她在看到这个纸笺的时候,就觉得胸口好像被重锤擂了一下,好半晌都没有喘过来气。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要只是七皇子单相思的话,为什么爹会把这个纸笺放在枕头下面?那会儿她还可以不停地安慰自己,爹可能就是刚收到这个纸笺,随手扔在枕头下面而已,可现在破虏点了头,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她的爹爹,和一个男人,有了世所不容的情谊!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破虏的胳膊,哭喊着问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是在往一条死路上走啊!爹,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她虽然年纪小,可有些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知道一点的,这世上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两个人男人要是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是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她想起在钟府的时候,一些年幼的手帕交们聚在一起最喜欢说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有人就用那种充满嫌恶恶心的语气,讲述了她的一个族兄居然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结果被族老发现,两个人一起赤|裸着身子被打了个半死,那个族兄最后还被出族,最后惨死街头。 那姑娘说到最后,还十分解恨地以“二椅子”“不知廉耻”为结束语再度唾骂了她的族兄一顿,因为她觉得族兄带坏了她们家的家风和名声。 看着宝儿凄厉哀求的目光,破虏攥着纸笺,心里疼的好似刀割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破虏化身咆哮马:为毛所有人都要反对我们!!! ☆、二人定情 陇安关。 西校场上, 一群人结束操练之后,屁颠颠地拿着糖块又找长安献媚去了。倒是小矮子发觉最近上峰的心情好像又不美|妙了。若说前些日子是心里有气,这些天就是心神难安, 一直恹恹的。 虽然在操练上,将军表现的还是无懈可击, 单枪匹马一个人对付他们几十个不成问题。可小矮子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将军的头号迷弟, 对于破虏的心情变化他感受的极为敏锐。 磨蹭了半天, 小矮子还是决定去和破虏说个好消息,希望他能高兴起来。 “将军,你知道吗?当初把咱们军粮军械换了的人是肃郡王,啊不,是六皇子。”他凑到破虏身边,语气十分开心, “这六皇子被参倒了, 陛下怜惜我们这些边军, 专程又派人押运了新的粮草和军械来,据说分量绝对十足。” 破虏叼着一根草叶子懒洋洋地躺在树下, 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过恹恹地应了一声。若换成以前, 他得知这个消息不得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要知道, 秋日了,这军粮是吃一顿少一顿,等气坏再冷一些,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 边关就是要正式进入备战,以防胡人来犯边。他拿着厄金王子是换了不少健牛良驹肥羊,可那点东西怎么养得起陇安关五万大军。尤其是这次给的军械就是一堆样子货,到时候真打起来了,拿那些玩意儿跟人拼命,还不如赤手空拳直接上呢。 可那天跟宝儿说过那个话题之后,破虏的心情就一直好不起来。他知道宝儿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外人的看法,世俗的规矩,可他要为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放弃自己喜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但是宝儿不想听他的解释,也说了,除非他答应再也不和七皇子有牵扯,否则就不会再跟他说话。 冷战开始了,破虏不想让宝儿小小年近就为他担忧伤心,可他又决不能为此放弃和长平的感情。两种情绪的拉扯,让他这些日子都吃不好睡不香,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对啥都没兴趣。 小矮子看破虏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4 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以为破虏是年纪到了,有了羞于启齿的心思,赶忙暧|昧地笑着说:“将军,您这年岁也到了,这军营里到处都是臭男人,看着也伤眼睛。兄弟们打算今日拿了军饷,就去郡里的软香楼里乐呵乐呵。您要不,跟着兄弟们一起去,哪怕不过夜,看看漂亮姑娘这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啊。” 破虏瞪了一眼小矮子,简直要拜服在他的神思路上面了。 小矮子说起这软香楼简直口沫横飞,看到破虏没说话,还以为他是年纪小不好意思,又凑近了一点说:“哎,将军你是不知道。这软香楼的妈妈手里养着一个忒好看的姑娘,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些又穷又丑的军汉,一直拢在手里不肯让她接客。您这身份,长相,我敢打保证,只要您一去啊,梳拢这洛玉姑娘的美差一定是您没跑儿了。” “软香楼?洛玉姑娘?” 小矮子听到破虏终于回应他了,虽然声音有点奇怪,可他这兴致就更高昂了。“那是啊,打您来了这儿,不是窝在军营里,就是回家看大侄女,咱们兄弟一起乐呵您都不参与。要我说这次啊,您说什么都得跟咱们走,去见识见识,也好给咱们分辨分辨,到底是这京城楼子里的姑娘美,还是咱这北疆楼子里的姑娘妙。” “破虏,你要去软香楼梳拢姑娘?要不要,也带我一起去见世面?” 小矮子这才发现说话的人不是破虏,他一扭头,就看到身旁站着一位俊美到不似凡人的少年,这少年满身雍容贵气,一双秀美的桃花眼半眯着,半湿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被这少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小矮子觉得自己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嘴里嘎巴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破虏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长平,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居然听到了长平的声音。可当他听到第二句的时候,赶忙扭头看身边,这头转的有点太急了,好像崴到了脖子。 姬隐这次来到陇安关,交接了押运的物资之后,一刻都未歇,找了个帐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洗涮干净,又找了最满意的一身衣服,这才款款而来,就为了给破虏一个惊喜。 没想到这一来,就听到破虏在跟他的手下谈论晚上去青|楼睡姑娘的事儿,心头这酸气噌地一下就飚到了鼻子了,酸的他五脏六腑都刺刺地痛。可当看到破虏就因为听到他的声音,居然一激动把脖子给崴了,他刚刚升起来的怨气“噗嗤”一声就被浇灭了。 姬隐长叹一声,走到破虏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柔地替破虏按压着脖子上的经络,嘴里的话明明是埋怨,却带着无限的柔情和宠溺,“你啊你,扭个头还能把脖子崴了。我听许伴伴说你生擒呼和鲁是何等的英姿飒爽,看你这样儿,莫不是他吹牛来唬我的?” 自打这将军看到这少年以后,小矮子就觉得身边的氛围好像有点奇怪,空气中仿佛飘散着甜腻的诱|人堕|落的气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特别多余,根本不记得还要查来人身份,在冯山和一个年轻人的瞪势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掉了。 破虏还有点迷瞪,在感觉到姬隐冰凉的指尖抚触到他后脖子的时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这个时候倒一蹦三尺高了,蹦完以后像条大狗似的蹲在姬隐面前,激动到语无伦次地说:“那个,你……我,你怎么来了?” 姬隐纵容地摸着破虏的脸蛋,感受到指腹触摸到的那种微微粗糙的手感,他心里就好像钻进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蚂蚁,这儿夹一下,那儿钻一下,又酸又痛。 “你啊,怎么憔悴了这么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盒子,在里面挖了一大块散发着香气的膏药,轻柔地给破虏涂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偷懒,每天洗完脸擦也不擦就出门?我给你捎来的膏药你是不是没用?” 破虏还有点蒙,乖巧地抬着脸任由姬隐折腾,嘴里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那是你给的,我舍不得用。” 听他这么说,姬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叫嚣,张开双臂将破虏抱了个满怀,“破虏哥,我好想念你。” 破虏也紧紧地回抱过去,低声呢喃道:“嗯,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想到心里都发疼了。现在我是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森瑞上将在失去了爱人之后,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枯萎到近乎死亡。因为那种绝望的思念就像一柄尖刀,肆无忌惮地在他的精神域里横冲直撞,将他一点一点杀死了。 得到破虏这句话,姬隐的心里简直快乐的要迸裂了。他其实一直有点忐忑,生怕自己是单相思,怕破虏不会接受他,甚至来的路上都会做噩梦,梦到破虏一见到他,就会露出嫌恶的,恶心的,恨不得从不认识他的表情。 可破虏这句话抚平了他心中一切不安和惊惶,姬隐抓着破虏的肩膀,尖声地追问:“破虏哥,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是吗?”他想相信破虏对他也有情意,但又不敢相信,这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破虏本来还有点害羞,他吭哧吭哧半晌没有说出来一个字,整个人都烧的黑红黑红的。可当他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姬隐充满期待忐忑和惊惶不定的眼神,那种好像一个落水的人看到漂浮的横木,想去抓却又怕横木飘走;或者说一个濒死的人正在看一道能够救赎他的圣光。 破虏的心一下子就软烂成泥,刚刚那些羞涩的矫情的混乱的情绪都不翼而飞。他舔了舔嘴唇,认真地看着姬隐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对,长平,我心悦你,爱慕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一瞬,姬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哆嗦着嘴唇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他想大笑,想痛哭,想站起来飞奔几十里地,想把胸中的喜悦吼叫给全天下听。可整个人好像被点穴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破虏,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破虏温柔地凑过去揩掉姬隐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长平,你的回答呢?” 姬隐再也顾不得自己雍容华贵的表现,一头扎进破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破虏哥,我好开心啊!你居然也喜欢我,我就知道的,两情相悦,对的,曾师说了,两情相悦。我会不会是在做梦?破虏哥,我真的好开心啊,我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他在拼命忍耐,心底的欲|望叫嚣着让他吻上破虏的嘴唇,扯开破虏的衣服,把他压倒在地,然后为所欲为。可他不能,现在是在校场上,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他不能毁了破虏,只能不停地哭泣,哭出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5 自己所有的欢喜,让这种梦幻般的喜悦压倒心中的欲念。 破虏被姬隐这语无伦次的话给逗笑了,“你又不是爆竹,还炸开呢?”说着,嘬起嘴吹了一声口哨。 长安摇头晃脑地跑了过来,看到主人和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他歪着头,咴儿咴儿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质问这是谁。 破虏走过去,拍了拍长安的大脑袋,对姬隐说:“长平,这是我新来的兄弟,他叫长安。”然后又对长安说:“长安,这是我……这是我的爱人,长平。” 姬隐恍惚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情形逐渐合二为一,他得到这个人了,上辈子求而不得的妄念,这辈子终于圆满了! 生平第一次,姬隐由衷地感激满天神佛,无论是谁让他重生,他都感激涕零。因为,他让自己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宝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嗯,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在一块儿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顺便再次跪在地上,给我的古耽新坑求一发预收 这个文的存稿马上写完了,写完了这个继续双更发,新坑马上就开,也就是这十天之内了。 如果觉得我这本写的还能看的话,请小天使们给我一发预收,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讨你欢心 破虏虽然是个雏儿, 可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他这害羞也丢到了一旁。他抓起姬隐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手心,有点含混但很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在一起了哦?”咦,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长平的手这么白净绵软,还香喷喷的。 姬隐抿着嘴笑了起来, 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嗯, 我许你白首不离。”眼神澄净又温柔, 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俩人执手对望半晌,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破虏翻身而起,窜到长安的背上冲着姬隐伸出手来,“走,长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姬隐也不问破虏要带他去哪儿, 借着他的手劲钻到了破虏的怀里, 感受着从破虏身上传来的温度和隐约的汗味, 他的心里一片安定。 破虏一抖马缰,长安欢快地长嘶一声, 撒开蹄子飞奔而去。 “哈哈哈哈……我好开心啊!”破虏轻夹马腹, 示意长安再跑的更快一点, 然后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姬隐的头顶,“长平,我从未如此快活过!” 姬隐伸手覆盖在破虏按在马鞍上的手,转过头去也亲了亲破虏的脸颊, 笑着说:“我也是,破虏哥,能够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什么都值了。”以前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往,两辈子加起来受到的苦难,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破虏带着姬隐一路纵马跑到了陇安关地势最高的一处城墙上,他一抖马鞭,指着北面的方向,朗声对姬隐说:“长平,你看那儿,再往北走六百七十九里地就是北胡的王庭。” 他伸手把姬隐从马上扶下来,揽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会带着十万兵马踏平北胡王庭,将这一片土地划入你的名下。我要为你开万世太平,让大梁在你的治下再无外敌犯边,我要站在你的身后,让你放开拳脚去实现你胸中的抱负,我要你成为千古一帝,名留青史!” 姬隐被破虏这番豪情感染,也不由得朗声笑了起来,“好,我等着那一天!”你不需要等那么久,以你的本事,只要我为你做好一切准备,到今年冬日,你就可踏平北胡王庭,自此成为大梁史上最年轻最有为的大将军。 破虏摸着姬隐的脸,轻声说:“这算不算是二哥话本上写的,拱手河山讨你欢?” 拱手河山讨你欢不是这么用的,可姬隐还是点头,语气十分认真,“是的,破虏哥,谢谢你。” 两人对视片刻,姬隐看着破虏亮晶晶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心底喷薄欲出的冲动,他伸手扯住破虏的衣襟往前一拉,紧跟着嘴唇就印了上去。 破虏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挣扎,可是当感觉到姬隐的姿势虽然带着强迫的味道,可摩挲在他唇上的嘴唇也哆嗦个不停,他的心就软了,伸手环抱住姬隐,甚至还弯了弯膝盖,好让姬隐亲的不那么艰难。 感受到破虏的默许,姬隐简直欣喜若狂,他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想法,直接伸出舌尖顶开破虏的唇|瓣,蛮横地入侵了破虏温热湿润的口腔。 灵活的舌在破虏的口中来回地舔舐着,也不知道舔到了哪儿,破虏只觉得腰间一酸,这腿就有点软了,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靠在了城墙上,这才阻止了自己软倒的趋势。 “嗯……长平,你,你轻一些。”破虏感觉到自己简直没法呼吸了,他的眼睛里弥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呼吸吞吐间都是姬隐那种略带茶香的气息,伴随着从脊柱一直窜进大脑里的酥麻感,破虏的脑浆直接变成了浆糊,双手无力地搭在姬隐的肩膀,就连推拒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情se味道。 姬隐以为自己在吻到破虏之后,就能填补心中那越来越激烈的渴望,可是随着吻势的深入,他心底的那只怪兽叫嚣着不够,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尤其是银辉般的月光下,破虏的眼角晕上胭脂一般的红痕,鼻腔里逸散出黏腻的哼叫声,都快把姬隐逼疯了。 可是,不能在这里,他不能在这里要了破虏! 姬隐遗憾地轻咬了一口破虏的下唇,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激烈的亲|吻。 破虏低喘了一口气,眼前这才清明了起来,他眨掉眼睛蒙上的水雾,就看到姬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这笑容十分温柔,可他却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你……”破虏摸了摸有点刺痛的嘴唇,“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这么技巧娴熟啊你!“今天还敢怀疑我要去青|楼,我说你,是不是趁我离京的时候找人演练过了啊你?” 姬隐揽着破虏的腰,凑过去轻声说:“没办法呢,自从四年前第一次出精开始,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破虏哥,我会把你……” “打住!”破虏有点不好意思,他还没有强悍到亲耳听姬隐开黄腔,这黄腔的对象还是他本人都面不改色的。他伸手揉了揉耳朵,总觉得长平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就是压低了嗓子说句话而已,居然搞的他耳朵头皮都有点发麻。 姬隐也不想把人逗弄的太过分了,伸手帮破虏拍去背后的灰土,“我这次来,估计待不长久,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在京城里等着你平安归来。” 破虏听他这么说,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马上都不见了。他抓住姬隐的手,低声问他:“那……你能待多久?” “后日一早,我就得启程回京了。”姬隐摩挲着破虏的耳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6 朵,笑的苦涩又无奈,“此次能够出京来给你押运粮草,还是借了老六的光。皇宫里,最近不大安稳啊。”他出京之前,怡妃已经有了动作,居然敢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跑去和太子有了不小的瓜葛。 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宸贵妃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对钟承志的夫人下了黑手,有这么一件事搁在心里,姬隐总觉得不把这人揪出来,或许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破虏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只不过这俩人多日未见,又刚刚定情,一眨眼又要分开了,他这心里有点难受。 他不好受,姬隐心里也不好受。这次他过来,就是想着哪怕远远的看一眼,或者跟破虏说两句话,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人也是好的。没有想到老天爷居然如此厚待他,破虏不但没有厌恶他,甚至还回应了他的感情。 说实话,他才是更不愿意走的那个,他甚至刚刚有种可怕的念头,就是什么也别管,直接把破虏麻翻了带回京,锁到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让破虏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 可如今的姬隐早已不是当年刚刚重生,满身黑暗的戾气,恨不得把想要的全部抓在怀里,锁在身边了。他的破虏是一只雄鹰,合该就在天上去飞,去和狂风搏击,而不是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在华丽的笼子里。 他伸手环抱住破虏,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瓮声翁气地说:“你一定要好好的,破虏哥,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京来,我在京城等着你。” 破虏虽然伤感,但也只是一瞬,他这个人向来心大,就算和姬隐定了情,也做不出腻腻歪歪的举动来。他拍了拍姬隐的背,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去。” 他拉着姬隐的手往山下走,“你回京以后一定得小心太子和六皇子,素薇姐这次来给我带了个消息,说姬暄在她临走之前跟她偷偷说,让她千万要小心姬晔这个人。这话虽然说的不明不白的,可姬暄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就算娶了满府的正妻小妾,对素薇姐的那份心就从来没死过。他既然能说出这话,想必也是知道了点什么。” 姬隐眯起了眼睛,老三这话捎带上了六皇子,还专程要跟丁素薇说一声,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老六那个蠢货,是不是自己太小看他了,以至于他绕过自己的监控,要对破虏做些什么? 他的心里好像冒出来点什么,可是一闪而逝,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 该叮嘱的既然已经叮嘱过了,破虏想起自家闺女,再看看他和姬隐交握的双手,心里有点不安,他嗫喏了半晌,还是把事儿跟姬隐说了。 “你是说,你家姑娘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 破虏叹了口气,一副绝世好爹的模样,“唉,难为她那么个小姑娘自己还没桌子高呢,就得给我这个当爹的操心劳力。” 对于钟宝儿姬隐从未见过,只是听破虏说过几次,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对于这姑娘什么秉性,他还真没谱。不过对于破虏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此人最为重视家人,若是这小姑娘一味地排斥这件事,破虏会不会为了半路来的女儿,放弃和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 一想到这儿,姬隐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对了,今天会有三更。 ☆、许你终生 破虏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孩子这心态应该怎么掰过来呀, 要是继续冷战个几个月该怎么办,说了半天没有得到姬隐的回复,转头一看, 这才发现姬隐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 眼神阴郁。 “长平,你怎么了?”破虏赶忙停下脚步, 双手按着姬隐的肩膀认真地问:“有事儿不要闷在心里,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坦诚不隐瞒吗?” 姬隐愣怔怔地抬起头,问:“破虏哥,你会为了宝儿和我分开吗?” 破虏有点哭笑不得,“你就因为这个担心成这样了?” 姬隐也觉得自己太矫情,明明刚刚已经互许白头, 破虏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的。可他还是会患得患失, 尤其是一想到上辈子明明他做的是对的, 顶多是手腕狠辣了一点,这人都能和他割袍断义, 这辈子牵扯到了他的家人, 他会不会又像上辈子那样? 他也知道, 自己是在吓唬自己,可是理智完全无法控制心里的各种念头,两辈子加起来,除了破虏他从未真真切切得到过什么。这辈子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人, 他是真的怕,怕极了。 破虏看姬隐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打转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赶忙抓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长平,我答应了和你携手白头就绝不会违背诺言。宝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年纪太小了,想事情过于片面,等日后她长大了自然就能接受了。” “那你爹呢?若是你爹知道了,强迫你跟我分开,让你去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呢?” 破虏想了想,还是笑了,“我爹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打我个半死。可我的人生是自己的,谁都无法替我做主,包括我爹。也许在你们看来孝道大如天,父为子纲,可对于我来说,我爱我爹,但我绝不会因为他的观念,去强行改变自己的生活。”他凑过去在姬隐的嘴角吻了一下,“再说了,钟家的香火又不靠我一个,我二嫂还有三个多月也要临盆了,到那时候我爹有了大胖孙子,顶多打我几顿,也就过去了。” 姬隐被破虏这种笃定的态度感染到了,心中的阴云散去了不少。他歪着头仔细打量破虏,“那你就不会后悔吗?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有自己的小家,不能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女,你不遗憾吗?破虏哥,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但凡有一丁点泄露,你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佞臣小人,你不怕吗?” 破虏摸了摸长安的大脑袋,转头笑了起来,一双清湛湛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得遇一倾心相爱之人是何等的幸运,我又为何要后悔?我有你,有宝儿这个闺女,有长安这个好兄弟,还有一大堆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此生我绝无遗憾。见不见得光,我又没兴趣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昭告天下的习惯,又何必要见光。至于你说被人唾弃,哈哈,我钟破虏此生活的没有遗憾,何惧生前死后的名声!” 这一刻的破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那种青涩,他坚定无畏,飒爽落拓,虽然肤黑如碳,但却俊朗如仙君下凡一般。 姬隐看着这样的破虏,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个人的倾心相待。他使劲眨去眼中的水雾,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7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约定了此后人生的数十年。 尽管万般不舍,可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天色刚刚蒙蒙亮,破虏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像个护宝的恶龙一般,四肢缠|绕在他身上,把他抱的死紧。 借着帐子外面昏暗的灯火,破虏侧头仔细打量着姬隐的睡颜,不知不觉他认识这个少年已经过去了六年,他从一个畏畏缩缩的受虐儿童长成如今名满天下的贤王爷。小时候精致到有些女气的长相也随着年纪的增长,阔朗地舒展开来,容貌是愈发的精致,可女气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伸手摸了摸姬隐微微撅起的嘴,白天在将士们面前雍容华贵,气质高华的贤王在他身边睡着也是个孩子样儿,不但说梦话,还非得把他抱个满怀,这要不是北疆晚上冷,就他这个抱法,大夏天的俩人非得出一身痱子不可。 因着相聚时间太过短暂,哪怕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腻在一起,去策马游山,一起进林子打猎,甚至还同吃一碗火夫做出来猪食一样的饭菜,甚至连觉都舍不得睡,生怕少看对方一眼。 可时间是不等人的,分别的时刻这就到了,听到冯山在帐子外轻声叫了一声,破虏叹了口气,伸手摇了摇姬隐,“长平,该起了。” 姬隐迷迷糊糊地抓住破虏的手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含含混混地说:“破虏哥别闹,你再睡一会儿。” “哈,睡什么睡,你该起了。今儿得带人回京去呢。”破虏捏了一把姬隐的鼻子,揉着后腰龇牙咧嘴地起身穿衣服。 姬隐怀里一空,人立马就清醒了,看着破虏动作僵硬还非得自己穿衣裳,赶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抢过衣服替他穿,穿的时候也不忘记给自己找点福利。别看破虏脸晒成黑炭,可这一身肉对比脸来说不知道白到哪儿去了,尤其是紧致结实的腰线,从背后看总让人想伸手去摸两把。 “你还能自己穿衣服,看来是我昨晚做的不够好啊。”姬隐调笑着轻轻咬了一口破虏的耳垂。 大早上的,年轻本就火气壮,破虏被心爱的人这么一摸一咬,昨晚刚刚餍足的身子又开始有点骚动了。他扭头笑着瞥了一眼姬隐,意有所指地说:“回去好好喝些奶,长长个儿,免得你还得垫枕头。” 一针见血! 姬隐气哼哼地抓住破虏一通乱亲,这才抓起衣服给自己穿戴起来。 破虏也毫不害羞地就站一旁看着,要他说自己的小爱人除了个头有点矮以外,外表上没有任何瑕疵,就连这体力和男性的本钱也很足啊。他揉了揉依旧酸痛的腰,心想幸好昨晚他自请在下,要不就长平的小身板,今天别说赶路了,怕是起身都难。这个时代居然没有给男人用的润滑物品,差评! “哎,我说你这床上的花样都是哪儿学的啊?别说是在梦里啊。”破虏想起昨晚姬隐除了刚开始有点激动到手足无措以外,后面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要不是第一次走的特别快,他真得怀疑这人背着他找人实战过了。 姬隐系好腰带,去门口接过冯山送过来的热水和帕子,先帮破虏仔仔细细地擦了脸,这才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卷册子放到破虏怀里,“这里面花样还多着,等你回京之后,我们一起试试。”说着又拿起一旁的梳子,帮破虏梳理那一头刺棱棱的长发。 破虏打开一看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这……”为什么这上面上演十八禁的两个小人的长相这么眼熟啊! 姬隐快手快脚地替破虏整理好头发,又贤惠地抓起袜子给他套上,看他这么惊讶,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冯山给我从楼子里花重金买的,不过上面画的虽好,但看着着实没有感觉,我就重新画了两册,这册是给你的。” 奇葩成你这样真是世所罕见啊!谁见过把自己的脸画进春宫图的,眼前的这位就能做出来! 虽然嘴上嫌弃,可破虏还是十分爱惜地把册子放到了枕头下面,打算晚上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毕竟他看owl给的全息投影好像也没啥感觉,反而还有点反感,可是这册子里的画他刚刚就看了两张,微微平息下去的热意好像又涌上来一点。 不得不说什么锅配什么盖。 姬隐十分妥帖地把破虏收拾干净利索了,看那样子还有点意犹未尽,恨不得再能在破虏身上找出点事儿来,继续服侍一会儿。 “主子爷,咱们该启程了。”等在帐子外面的冯山知道俩人肯定难舍难分,可他不得不没眼色地开口叫一声了。这次押运粮草虽然是姬隐监督,可真正押运的将领还是京中五营的副守备,出京之前皇帝就下了令,要求快去快回,人家那边已经整装待发派人过来催了两遍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 这话一出,帐子里的俩人都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破虏先开了口,“你去吧,咱们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姬隐深吸一口气,扑过去将破虏紧紧抱在怀中,涩声道:“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说着又从自己报复里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都是我从吴院使那里讨来的好药,有活血化瘀的,有止血消炎的,有补养身子的,你……”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要记得用,这些虽然都是好东西,可一旦用上就说明破虏肯定是伤了病了,这么一想他整颗心都缩成一团了。 破虏温柔地笑着点头,示意自己全部记住了。“你走吧,我就不去送你了。”他怕自己看到长平离开的背影,会没出息地哭鼻子。 姬隐扑上去狠狠地吻了破虏一通,低喃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破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送别的话语,想来想去,冲着姬隐的背影吼了一句:“回去记得要多喝奶,长个子呀!”他实在不想每次接吻都得半蹲着了,时间长了大|腿面子疼。 姬隐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不舍难受,步子跨的极大,生怕自己意志不坚定转身就跑回去了。结果听到破虏这么一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大头着地扑个狗吃|屎。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谁上谁下 送走姬隐之后, 破虏也低沉了那么一两个时辰,可是想起这两天俩人相处的那个美,他心里就舒坦多了。反正俩人年纪都不大, 长平的暗伤又都被他治好了,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 在一起腻味的时间还长着呢。 “owl,帮我把这本书里的内容扫描进你的资料库方便我随时调看。”破虏把姬隐留下来的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看的凉水澡都冲了三趟, 这才恋恋不舍地要求owl扫描走,然后原书得收到箱子底下去。毕竟上次看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8 一个传情的纸条都能把闺女吓成那样,这东西要是不小心被她翻出来,还不得吓的精神失常了啊。 “滴,扫描结束。”owl冲破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简直太不争气了!当初我怂恿你睡姬隐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什么人家还是个孩子, 还小!哦, 人家睡你的时候, 你怎么不嫌弃人家小了?”虽然昨晚系统自动启动了主人隐私屏蔽系统,可owl能扫描破虏的身体状况啊, 这一扫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破虏哈哈大笑, 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挺没有节操的, 他摩挲着下巴问owl,“你说要是放在咱们那个时代,就我昨晚这一出,最差得判个垃圾星流放三百年吧?”帝国的法律在这方面一向特别严酷, 与未成年人发生xing关系,无论对方是否自愿都一律算做强jian,而强jian未成年人,三百年起步,死|刑封顶。 “不过,就昨晚来说。”破虏想起刚刚结束的一|夜癫狂,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三百年血赚,死|刑不亏啊。” owl简直要给破虏跪下了,“你还有没有点骨气啊,你比姬隐高一个头,力气比他大,体格比他壮,你要是想睡他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不是看你这幅乐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昨晚是给你下麻药了,要不你怎么就到底下去了呢!” “男人和男人谁规定力气大的那个就得在上面啊?我皮糙肉厚不怕痛,长平柔嫩,我可舍不得他在下面,这儿可没有润滑用品。哦,对对,你资料库里有制作这个的资料吗?”破虏两眼放光地看着owl,这次虽然过的很爽,但开头还是有点痛,这很破坏感觉的说。 “先生,再次提醒您一遍。我、是、一、个、战、斗、型、机、甲、ai!”这种问题你该去问情趣服务型机器人啊! 破虏撇了撇嘴,“一个存了很多十八禁全息电影,图片,还酷爱看家长里短,市井话本的战斗型机甲ai?呵呵。” 这个呵呵的嘲讽值有点高,owl咳嗽两声,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反正你最近也用不到,等你回京之后,我相信姬隐为了睡你,肯定能准备一大车的这玩意儿。放心,这个时代虽然人们唾弃龙阳,可有需求就有生产,润滑物品还是有的。” “先生,您不觉得委屈吗?同样是男人,为什么非得是您以雌伏的姿态去承受姬隐呢,您不会觉得伤自尊啊什么的吗?”饱读话本的owl对此简直十分好奇,要知道,他前些日子才看了文正帝和何湘的各种香|艳话本,里面有些写的那叫一个精彩,有些就纯粹是毫无底线的写肉,可无论是那种,里面都会有文正帝和何湘为了谁在上谁在下吵的不可开交的桥段。 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何湘会指责文正帝不让他在上位,是伤害他同为男人的自尊心。 破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两个男人在一起又不像男女,因为性别关系注定了谁上谁下。长平身板不好,我在下位又怎么了?再说了,床事和谐就好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 就算owl只是个人工智能,可他还是被破虏言语中的那番情意煞到了。他嗫喏了半晌,最终只能说一句:“反正你好自为之,我更建议你睡一次姬隐,要不那急救包带来的福利可不就白瞎了?”然后就遁了。 这次姬隐带来的粮草军械军饷极大地缓解了陇安关的压力,甚至让刘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军饷欠发俩月了,要是上面再不拨钱下来,没有军饷又得饿肚子,他真怕哪天睡一半就听到副将闯进来告诉他士兵们哗变了。 这心情一松快,对于手底下的人也就松了不少,尤其是跟七皇子很明显关系尤其亲密的破虏。刘德他虽然是个武将大老粗,要说舞文弄墨那是为难他,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眼子,闻不到朝堂上的暗涌和各方势力的动向了。 虽然现如今八皇子和九皇子在各自亲妈养母的推动之下也蹦跶的挺欢,可刘德又不瞎,陛下现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哪怕老了老了再偏疼小儿子,但脑子不至于糊涂到把江山社稷交给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原先还看着有个六皇子或可一争,可这指使人贪墨北疆军饷军粮的事儿一出,就算他日后复了爵,这北疆的人都不会占在他那边。而这皇位日后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在太子或者七皇子身上了,太子是正统,身后站着大部分文人,虽然近些年来名声差了不少,又不得陛下青眼,可人家是嫡长子啊,实打实的礼法继承人,这是谁都赶不上的。 七皇子嘛,名声好,能力强,手底下也揽到不少能人异士,甚至还在曾师的偏斜下,有不少文臣也站到了他身后。但看他和太子纸面上的实力,俩人可以说是不分上下,这就看圣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刘德是不会战队的,可也不妨碍他对七皇子释放点好感啊。自打七皇子过来,不着痕迹地表达了想要和破虏小聚的时候,他很是懂眼色地直接给了破虏五天假,美名其曰破虏最近训练士兵们劳苦功高,歇个几天,养养神,为即将到来的北胡犯边养精蓄锐。 送走姬隐之后,破虏还有三天假期,看着拿到军饷都有些高兴疯癫的士兵们,破虏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先放松几天也好。刘德那话虽然是找借口,可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段时间把手下们训的有些太严苛了,弦儿崩的太紧容易断,带兵也讲究个一张一弛嘛,就让他们去浪吧。 破虏一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直接打包了两件衣服,带着留下来的许河摇摇晃晃地回郡里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个生闷气的小闺女呢。 等破虏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闺女看她的表情有点心虚。他讨好地把零嘴递过去,“不生爹爹气了吧?” 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堂屋里就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钟破虏,你给我滚进来!” 破虏被这声音吼的愣住了,听这声音是素薇姐没错啊,可她什么时候会这么失态地咆哮啊?上一次听她这么吼自己好像还是十二年前的时候,自从她立下豪言壮志要嫁给多寿以后,这姑娘就一直仪态大方的不得了哦。 “爹,你快进去吧,素薇姑姑等你两天了。”宝儿想起自己告知丁素薇那个纸条的事情以后,对方那种简直要吃人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再听她声音里冲天的怒气,宝儿十分后悔自己多嘴。 破虏一头雾水走进屋子里就看到素薇铁青着脸瞪着他,他挠了挠头,觉得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位小祖宗了?她不是忙着收养战死遗孤和训练分到她手底下的新兵么,怎么还能专程跑这儿来等他两天? 素薇看着破虏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头这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29 口气快把她噎死了。可理智告诉她,先不能乱,得慢慢来。她示意破虏把门关好,坐下来之后,这才开口道:“ 破虏,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贤王逼迫你了?” 破虏愣了一下,再想想闺女刚刚那心虚的快掉眼泪的模样,就明白素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有点哭笑不得,“你这话怎么说的,长平何曾逼迫过我?” 也怪不得素薇这么想,她和破虏一起长大,这孩子打小儿就没心眼儿,对身边的人特别好,无论是她和多寿年纪比他大的,还是楚绣儿丁秩丁程都是无尽的宠爱和包容。他和姬隐的交往自己也看在眼里,以前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的苗头,破虏也不像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那她只能得出一个被迫屈服的结论。 听到破虏否认,素薇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人在碎大石,她一把抓住破虏的手,厉声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此事的后果,知不知道若是……” 破虏看素薇气都快喘不匀的架势,赶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先别气先别气,喝口茶冷静一下。” 素薇一把打开破虏的手,含泪低声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钟破虏,你若是还有一点男儿的担当,就该把这事儿给我赶紧掐死!”她是真的不敢想象,若破虏和一个男人搅和到一起,日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破虏被打了也不恼,他知道素薇是心疼他,为他好。可有些事,不是因为别人为他好就得听从的。他坐到素薇对面,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素薇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什么名声,什么香火,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活着的吗?” 素薇还没来记得回答,破虏又继续说:“若要真为这些东西活着,你为何又拒不嫁人,反而再三恳求了姨母和陛下,带着嫁妆跑到这边关来当大梁第一女将军?要是按照世俗的规矩,你不该听从父母之命,去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坐享荣华吗?” 素薇想说这是不一样的,她不嫁人顶多是让父母多操心伤怀一阵,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可当她要说这个的时候,破虏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提前开口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我和长平之间的感情也不会伤害到别人,我们不会为了屈从于俗世的规矩,明知道自己爱的是男人,还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那姨夫呢?你就不会伤害到他吗?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让姨夫知道了,他会被伤成什么样?好好一个儿子,跑去跟男人不清不楚,若是这名声一传出来,钟家百年的声誉就毁在你手里了!” 破虏笑着摇头,“钟家的声誉是百年来无数钟家人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这样区区一件儿女私情,怎么可能毁了钟家的声誉?素薇姐,你也太小看钟家这块牌匾的分量了。”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继续说:“至于我爹,他肯定会伤心,可我是个人,我活着不是为了家族为了父母活着的。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坚持,我爹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时的。”毕竟是亲儿子,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素薇受不了破虏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改主意,一时之间暴跳如雷,“是,你说不娶妻我信,你向来能够说到做到。可是姬隐呢,他能做到吗?他不是要当皇帝的吗?以后当了皇帝,不娶皇后哪里来的继承人,没有继承人,他拿命换来的皇位权柄,难道要随便挑个人扔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肥不肥,就问你们,肥不肥?! 嘛,这几天大概会一直三更,直到完结吧。 提前跟大家说一声,这篇文大概会在二十号以后完结,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走到这儿 鞠躬,谢谢大家。 谢谢路过君昨天的火箭,真的感动到我哭泣。 我会稳定更新,加油码字。 这篇文的存稿已经全部码完,我开始码新坑的存稿 新坑的更新肯定也会像这篇文一样稳定,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爱你们,比心 ☆、牛姑再现 素薇说的这事儿, 实际上姬隐这次来也已经跟破虏说过了,他也许不需要一个皇后去管理空无一人的后宫,但是他需要一个皇位继承人。但是, 姬隐也向破虏许诺,他绝对不会亲近任何女人, 想要继承人,宗室里有的是啊, 挑个聪明伶俐的好生培养, 日后照样可以担负起江山社稷,万民生息。 当时姬隐趴在破虏背上,双手环住破虏,亲昵地在他耳边蹭来蹭去,声音虽然轻柔,语气却无比坚定, “破虏哥, 你要信我, 你我既然定情互许,我就绝不会因为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而背叛你。我爱慕你, 想要你, 只有你一个, 再无旁人,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可以为你顶住全天下的压力。” 一想到这个,明明十分凝滞紧张的气氛, 破虏心中却泛起丝丝的甜意,笑了起来。 “他不会的。”破虏认真地说。 素薇简直要抓狂了,“他说不会就不会?万一他就是骗你呢,想要利用你为他争夺皇位所以随口说出来骗你的呢?好,就算他不愿意娶妻,可他还不是皇帝呢,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别说娶一个了,说不定等你打仗回去,他能娶八个,十个!” 破虏这会儿倒惜字如金了,他想起这两天姬隐那副腻腻歪歪的模样,看他跟手下年纪相近的小兵说两句话都酸气冲天,到最后恨不得把他揣怀里打包带走的架势,一字一顿地说:“我信他,他说了不娶妻,自然是有办法的。” “你……你……”素薇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起自己离京之前还警告多寿不要拉破虏下泥潭,一转头七皇子已经拽着破虏开始在泥潭里打滚嬉戏了,她这心里简直就像是烧了一把火,烧的她恨不能揣一把尖刀回京,直接戳死姬隐那个贱人。 破虏看素薇这样也十分心疼,他虽然对此寸步不让,可语气却变得十分温柔。他放低了声音对素薇说:“素薇姐,你现在还爱慕多寿吗?” 看到素薇蓦然怔住,他叹了口气,“我相信,若你和多寿两情相悦,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反对,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跟他在一起吧?我亦如此,情到这儿了,我就一定要和长平在一起,谁来反对都没有用,因为我心悦他,爱慕他,想要和他携手白头。” 提起了姬康,素薇就想起他窗户外曾经种的一丛向日葵。她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袒露自己爱慕男人的破虏,心中无比酸涩悲凉,这一瞬间她甚至想,若破虏说他爱慕多寿,也许她愤怒过后最终还是会默认此事,甚至祝福他们。 但破虏爱慕男人,这个男人却偏偏不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0 是多寿,一想起多寿为了破虏做过的那些事,那些隐藏在一举一动里的深情,她忽然就很想对破虏说,既然你能喜欢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多寿呢?他活不了多久了,此生唯一的执念可能就是你,你就不能让他含笑而去吗? 可是看到破虏盈满哀求和伤心的眼睛,素薇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她站起身来,一挥衣袖大步离开了。 “我管不了你,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希望你所信任的那个人,真的能说到做到。” 钟府。 袁芳菲挺着大肚子,看着站在门外憨笑的丈夫,心里五味陈杂。 平胡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塞到朝烟手里,脸还冲着袁芳菲,温柔地说:“我今天被同僚拉去谈事了,你放心,就是一般的酒楼,没啥不好的东西。我没喝酒,可这身上还是沾了酒味儿,冲的慌。我就不进去了,怕熏着你。这些是我拖同窗从东南捎回来的上好燕窝,你让丫鬟给你每晚炖上一盅,补补身子。” 袁芳菲微笑着应了一声,转头嘱咐复雨,“去,给姑爷煮一碗醒酒汤,免得明儿早上起来头疼。” 被娘子关怀的平胡乐颠颠地回了书房,袁芳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着高高|耸起的肚皮,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不住地干呕起来。 朝烟看着主子难受成这样,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主子这不是害喜,是心病难愈。要她说,这姑爷可以算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了,不沾花惹草,又温柔体贴,对待姑娘那也是深情一片,再好也没有了。 要说刚怀孕的时候,姑娘还有点痴妄,不是对着窗外的残月掉眼泪,就是发狠使劲拍打自己的肚皮,当时朝烟不小心看到的时候,吓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可是随着这一胎慢慢长大,孩子在姑娘的怀中踢踢打打,她看姑娘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好,那些曾经的东西都收到箱子底下再不拿出来看着掉眼泪,对孩子也是万般上心,甚至对待姑爷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夫妻俩看着终于有了那么点蜜里调油的感觉。 可是自从前两个月,姑娘在外面散步赏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麼麽,也不知道这老麼麽私下和姑娘说了什么,从那天起,姑娘的情绪就不对了。好像总是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尤其是在世子夫人没了以后,姑娘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食不下咽,人也迅速地消瘦憔悴起来。 复雨以为姑娘是被世子夫人难产而亡吓到了,可朝烟不傻,为什么向来与世子夫人不远不近的姑娘,在世子夫人难产那天早上要专程做一套男婴的衣服给人家送过去?去了之后还一个劲的说什么东边院子里的石榴花儿开了,说不定是送子娘娘看夫人求子心诚,给出来的天大的好兆头,让夫人去那边看看。而夫人却在去看花的半路上扭了一下,这一扭,就出了大事儿。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朝烟浑身的肉都在颤,她是真的不明白姑娘是怎么想的。不是明明都打算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一心一意地跟姑爷好好过日子了吗?再说了,就算姑娘曾经因着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对楚家姑娘丁家姑娘做点什么,可世子夫人跟这些又有什么干系,她居然能对人家下这样的狠手? 朝烟当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因为袁芳菲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的心腹丫头。 她承认自己是曾有过不好的念头,可是随着平胡对她的那种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体贴和爱护,还有腹中这个存在感愈发明显的孩子,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把那些不可能的,存在于自己幻想中的东西全部都抛却脑后。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顶多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只要她不再去触及这些东西,时日长了,这些东西就会腐烂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当她调理好心思,打算跟平胡好好过日子的时候,那个自称牛姑的人居然拿出了她早就藏好的东西,里面不但有绣了破虏名字的肚兜,还有自己写给破虏的情诗。牛姑威胁她,若是不照着她说的去做,那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京兆府的大门上。 牛姑说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钟平胡的妻子是个水性杨花和小叔子勾搭乱|伦的贱人,要让袁芳菲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带着腹中的骨肉一起被沉塘! 袁芳菲呕了半天,眼珠子都呕的通红,透过泪水她仿佛看到那天大嫂子血流不止死不瞑目的惨状。 她不想的啊,她也是被逼的啊!况且牛姑说她只是和世子夫人有仇,想要让她尝尝失子之痛而已,没说要杀人性命啊! 朝烟叹了口气,将袁芳菲搀扶着半躺在榻上,嗫喏了半晌,还是开口劝慰她说:“主子,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您这个样子也于事无补。您还怀着小主子呢,哪怕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不管发生了什么,这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行吗?” 袁芳菲拿帕子捂着脸,泪水不住地溢出来,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啊,可她杀了人!当初她进钟府的时候,大嫂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不但没有排斥她这个未来的弟媳妇,反而多加照料,而她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这样一个对她好的女人! 最让她觉得不安的就是,明明已经照着牛姑所说的去做了,可对方依旧没有把攥在手里的那些东西还回来。这段时间府中越是风平浪静,她的心里就越是焦灼如焚。 复雨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姑娘姑娘,刚刚外门传进来一封信,说是袁家的老太太给您送来的。”缺心眼的复雨根本没有发现室内的气氛有哪里不对,反正姑娘最近害口的厉害,总是干呕难受的要哭上一场。 袁芳菲摆了摆手,“放那儿吧。”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袁家人到底送信要干嘛,无非是家里又缺钱了,跑她这儿来打秋风罢了。 复雨把信放下,转身跑出门去采了一把鲜花放在窗台上驱散屋里的怪味,“哎,要我说这袁家老太太也是绝了,三五不时地就要派人上门来打秋风。打秋风就打秋风吧,求人的态度得有啊,姑娘您是没看见,她这次派来的这个老麼麽,那叫一个傲气,看人都用眼皮子看,还让我跟您说让您尽快看信,那气派,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宫里那位女主子身边的大麼麽呢。” 朝烟拍了拍复雨的脑袋,示意她别火上浇油了,姑娘心里正烦着呢,还提袁家那些破事儿。 复雨吐了吐舌|头,冲着朝烟讨好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嘿,好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最见不得袁家这幅臭德行。当即就想唾她一口,结果没来得及。哦,对了,那人还让我跟姑娘说,说什么她叫牛姑。” 什么?!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1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今天有四更,哈哈哈哈哈……我要上天! ☆、解救战马 今年的气候有点邪乎, 往年这个时候,京城里的人家正开始观月赏菊呢,可今年第一场薄雪已经落了下来。 京城都已经下雪了, 这北疆就别别提了,鹅毛大雪都是下第三场了。 破虏呼和着一团白雾, 跑到马场去看了一圈,尤其是那几十匹已经怀孕的母马, 更是需要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哎, 破虏你来了?”黑五正光着膀子煮马粮呢,忙活的一身汗,这大冷的他浑身都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破虏跑过去给黑五塞了一皮囊的烈酒,“喝点,太冷了,驱驱寒。”说着又从大锅里捞了一点糊糊放到嘴里尝了尝, “啧, 五哥这手艺给马做饭屈才了, 你就该跟我走,哪怕不去前线, 就跟后面给我们做这么一口饭, 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黑五喝了两口酒, 把酒囊扔给一旁的兄弟们,笑着敲了破虏一个毛栗子,“你们一群粗汉子有口吃的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再说了, 你们能有这马金贵?” 破虏跟着黑五一路走到了帐子里,这才压低了声音问他:“最近有没有病倒的马匹了?” 黑五眉目舒展地凑到火盆跟前,从炉膛里掏出俩黑乎乎的红薯塞给破虏一个,“还是得照你说的来,要不是你发现的早,解决的及时,咱们这马场怕得出大事儿。” 说起这事儿,黑五真是捏了一把子冷汗。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马场里的马接二连三的病倒,发热,呕吐,鼻子里流出黄白的脓液,三天之内就病死了十多匹。这可急坏了黑五,这些战马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尤其是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又到了北胡来打草谷的时候了,这要是马出了问题,到时候可怎么跟人打啊? 黑五忙不迭地跑去找来了破虏,当时破虏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多发于年轻马匹之间的烈性传染病。他赶忙要求黑五把病死的马匹全部烧死,剩下的马儿全部带出来,把马棚里从房梁到边边角角都撒上干石灰晾着,又在旁边新起了两个马棚,一旦有马儿病倒,立刻送去里面隔离起来。 当时还有人觉得麻烦,尤其是这石灰,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要是想把两三亩地那么大的马棚里都撒彻底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马场这边本来就是养老的地方,上面每次拨下来的银子大家也会心照不宣的拿走一大部分,就算黑五来了之后,这情况改善了许多,可要想买这么多石灰,银钱不足是个大问题啊。 刘德对此也是含含混混的,他觉得人吃五谷杂粮都能生病,何况是马,让马场里的兽医给好好看看,开几幅药也就治好了。 破虏可没他那么乐观,一看刘德不打算拨钱,而战马的病情又不容耽搁,只能厚着脸皮去跟闺女借了一笔款子买来了足量的石灰。 谁也没有想到,破虏这一招还真管用,虽然被隔离出去的马儿没活下来几个,可这疫病也没有蔓延开来。当隔壁的曲武关传来大批战马病倒病死的消息时,刘德的冷汗差点把棉衣都浸透了。 有了这一出,破虏在陇安关的威信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多人都说不亏是钟家人,这善养战马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刘德此人赶忙把这些事儿给朝廷上了折子,一来是给破虏请功,二来嘛也是为了让皇帝知道,他们这边能耐。还是破虏想的多,在一发现这情况出现,马上给其余五关都去了信,详细地述说了如果出现这样的疫病,应该怎么处理。 一开始,陇安关以外的五关,除了破虏军所在的大津关重视了主帅公子传来的信并且照做了以外,其余四关都没拿破虏的传信当回事儿。直到陇安关战马疫病情况解除的消息传来,而他们这每天都在死马的时候,这四关的主将才赶忙把破虏那封不知道扔哪儿的信刨了出来,紧跟着照做。 姬隐翻看着北疆送过来的消息,当看到此次马疫共计病死战马三百六十二匹的时候,他胸中的喜悦和自豪几乎要压制不出,喷薄而出。 他就知道,破虏一定能成,他那么能干,一定能解了这缺马之危。虽然三百多匹战马病死,朝堂上肯定要吵嚷说什么边军的过错,可对于姬隐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要知道,上辈子就这么一个根本没人重视的马疫,到最后居然弄倒了六关三分之二的战马,几乎有七千多匹! 而这一次,因为破虏的参与,仅仅死了不到四百匹,对比上辈子来说,这点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 冯山隔着老远就听到主子欢快的笑声,他心里这口气就松下来了,自从接到宸贵妃的传话,他心里一直毛毛的。这次带来的消息也并不大好,万一要是正赶上主子生气,他再去火上浇油,到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当奴婢的。 姬隐刚刚提笔打算给破虏写信,就看到冯山缩着个脖子走了进来。 “说吧,怎么样了?” “回主子话,宸贵妃传话说,六皇子自从那事之后一直蛰伏在府中,手底下的人也按兵不动。唯有一个叫孙亮的幕僚,在那事发生的三天之后一大早就带人出京,朝着东北去了。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钟府情况如何?” “没有任何异动,因着世子夫人去世,除了远在边关的钟老将军和破虏公子以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府中为其守孝。唯有钟翰林,他最近好像和几位兵部官员来往的十分密切。” 钟平胡是他的人,去接触那些兵部官员也是奉了他的命令。 “女眷呢?”姬隐越想越觉得能干出这事儿的人是个女人,他之所以把这事儿交给宸贵妃一来是手头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二来就是女人看女人也许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奈何宸贵妃这些年来待在深宫里,若说跟几位嫔妃玩勾心斗角,或者糊弄皇帝很轻松,可这内宅斗争她好像太生疏了,居然查了这么久,也就得到一点零碎的东西。 “女眷上面,世子的几个孩子都在为母守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人身边原本的那些丫鬟婆子也都被散的散,卖的卖,没剩下几个。至于二房,这位袁安人因为身怀六甲,最近和娘家人走的倒是十分亲近,其余的再没有了。” 钟平胡娶妻那日,他还曾和破虏去袁家迎过亲,就袁家那德行,这位袁安人怎么又和他们搅和来往上了? 姬隐沉吟片刻,吩咐冯山说:“你派两个咱们的人,机灵点,暗中给我盯着这位袁恭人。”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不管是不是,反正有备无患吧。 冯山离开之后,姬隐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画轴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2 ,打开之后,其上是一跨骏马持银枪,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画这幅画的人技艺未见得有多么高明,可是倾注其中的感情绝对是十足的浓烈,画中的少年好似活了一般,盯着画外的人笑的无比开怀。 姬隐伸手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庞,呢喃道:“破虏哥,就快了,很快了。再有两三个月,你打胜了这一仗,咱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为了这一战,这半年来他几乎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殚精竭虑地算计,想尽一切办法去扩张自己的势力。 自从利用宸贵妃挡住了皇帝的赐婚之后,他拿出了母亲当年留下来唯一一颗不是害人东西的药丸子。这东西虽然不能保证百病全消,但却可以刺激人体的血气,帮人延续三年的寿命。 这个药丸他本来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可现在不知道破虏做了什么,他的身子十分康健,就连吴院使在请过平安脉之后,私下跑来问了几次他到底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见了什么神圣仙人。 皇帝看到心爱的儿子居然真的在有姬隐压命之后身子逐渐好了起来,这大冬天的都不曾病倒在床,对姬隐的好也不再浮于表面,有了那么一丁点真实的意思。当然,老皇帝对于这位无为仙师那是更加信重了,不但把人家给他的药丸子吃的更频繁了些,对于无为仙师的话那是一百个听从。 有了宸贵妃和无为仙师的耳边风吹着,皇帝对于姬隐暗中做的那些手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让他顺利在这段时间里把户部和兵部全部收拢到了怀里。 就在前天,京城第一场薄雪落下来的时候,姬隐已经暗中把要和北胡打仗所需的一切都准备万全,现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北胡伸直了脖子前来送死了。 他将画卷仔仔细细地收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银屑似飘飘洒洒的雪沫子,心说不知道边关有多冷,破虏有没有收到我送过去的皮裘暖袄,有没有也在思念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异想天开 破虏正跟黑五唠嗑呢, 就觉得鼻子特别痒痒,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才舒服了许多。 黑五赶忙把手凑到破虏的脑门上摸了一把,“你刚来北疆, 可能身子还是受不了这边的冷。”又扯了一把他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地说:“怎么就穿这么点?上头不是发了羊皮袄子, 你咋不穿?” 破虏能说什么,他的身体对于这样的温度抵抗力是非常高的, 没有必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黑五瞪了他一眼, “大小伙子一个还挺臭美!你可别小瞧这边的天气,这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呢,等再过一两个月,你出去撒尿都得带跟棍子,免得尿到一半冻在你的鸟上!”说着转身去内屋掏腾东西去了,“我给你熬一碗姜汤暖暖身子, 你喝了赶紧回去把袄子给我穿上, 冻病了可就麻烦了。” 破虏揉了揉鼻子, 想象了一下自己尿一半被冻住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端着黑五递过来的姜汤一边吸溜一边问他:“五哥, 我听人说今年冷的邪乎, 怕要出事啊。” 黑五又从炉膛里刨出一个红薯, 眯着眼睛语气沧桑极了,“是啊,我打小儿就在北疆住,在这儿也三十多年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天气。冷的太邪乎了,北胡那群狼崽子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帐子里只有柴火哔哔啵啵的声音。 破虏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才十月中旬,这里就已经下了三场大雪,现如今雪都积到人膝盖以上了。他们这里还好说,毕竟关内的百姓都是以农耕为生,就算今年气候不好,但土里面好歹能刨出来吃食攒着,磕磕绊绊这冬天也就抗过去了。 可北胡人不行啊,他们逐水草而居,关口这儿都冷成这样了,那边草原上还不定有多冷。这天气太冷,牛羊马就容易被冻伤冻死,再加上冬日来的早,他们万一储存的草料不够,这牛羊大批量死简直是注定了的事情。 北胡人吃不饱就要闹事,饿绿了眼睛的胡人们对于到边关来打草谷劫掠汉人那简直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到那个时候下至十二三上至四十二三的胡人牧民们都会在各家汗王的挑唆下,摇身一变跨马提刀,冲着边关杀将过来。 因着上次救马有功,皇帝又给破虏提了半品,他现在和素薇是平起平坐,都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手底下共有三千战兵,两千辅兵,配备战马七百二十匹,这在陇安关也是最兵强马壮的一支队伍了。 破虏心里算计着,如果对面打过来了,他要如何最大地发挥手底下士兵们的战斗力,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斗胜果。 黑五看着破虏那根烧一半的柴火在地上画来画去的,抹了一把嘴,凑过去一看,“咦,你这画的是宁当坡?” 破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把心里想的东西都画在地上了,他咧嘴笑着问黑五,“五哥,你和胡人打仗经验丰富,想必是知道,他们在草原上的战斗力着实太足。骑着马冲劲大,跑的快,咱们要是去草原上跟人家打正面,每次都得花三五倍的兵力才能打退。为什么?因为人家打不过就跑,咱们追不上,可咱们的地盘就在这儿杵着呢,也搬不走,人家歇足了气又能来闹。” 黑五想起自己这些年和胡人们打仗的过程,就气的牙根痒痒,“这群畜生向来都是这样,要说狠特别狠,一旦打进来肯定要屠城,杀的鸡犬不留。可要说怂,没人能比他们更怂,一看久攻不下或者势头不对,扭头就跑,仗着有马对草原地形也熟悉,咱们还追不上人家。” 没办法,谁叫人家马多,机动性又强,打不过就跑,想一网打尽着实太艰难了。 “今年这天气,他们必定要来,说不定来的规模还要比往年都大的多。这对于咱们来说是坏事,但也有好的地方。人一多,这心就不齐,他们内部之间的斗争也厉害着呢。人多了,吃喝拉撒都麻烦,他们总不能赶着一群羊当军粮,跑过来跟咱们打吧?” 黑五皱着眉头,颔首示意破虏继续说。 “没有军粮,他们必然只能急行军,跟咱们打不了持|久战。现如今滴水成冰,这个天气咱们只要把城墙外面好好浇上水,等坚冰冻结实了,除非他们有火炮或者重型投石弩床,否则想要正面强攻咱们是不可能的。” 黑五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师弟还是太年轻了,“你说的是好,想着只要他们攻不进来,咱们拖也能拖死他们,对吧?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这么做?你别看朝中那群酸丁,闲着没事儿就骂咱们挑起边患,说边军不听管束,可一旦人家打过来了,他们又比谁都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3 蹦的高,好像咱们要是龟缩城中,不打出去就是怂包,就是通敌,就是畏战,一个个恨不得把咱们打死了事。” 破虏笑了起来,他点了点自己画的地图上的一个点,“我没说要一直龟缩城中,等他们自行退去啊。”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久攻不下,必然人困马乏,后续补给又跟不上,这部落和部落之间的穷富差别也挺大,到时候穷的那边看着富的那边杀牛宰羊,这心里能舒服吗?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心就开始动摇,想着要换地方走人。 趁着他们动摇,主力军出城佯攻几次,吊着他们的胃口不许他们走。这么折腾上几次,气势就衰竭了。我带着人在宁当坡藏着,无论他们是要转去别的关隘还是调头回家,宁当坡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到时候我带人冲出来讲他们冲散,主力军从背后包抄,这就轻松多了。” 黑五觉得破虏简直是疯了,“你的意思是,你带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去趴雪窝子里等着,就等人军心散了调头要走的时候,你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两面包抄?”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北疆什么天气,再过段日子那可真的是撒尿都得小心冻住的冷,一群人跑去趴雪窝子,就不怕还没等人家走,自个儿先冻死在雪地里了么? 破虏眼睛亮的像个小灯泡一样,“对啊对啊,我已经把这个想法写成折子,递交给刘将军了。”看到黑五气的都快翻白眼了,破虏赶忙加了一句:“你放心,我既然能想出这个办法,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 黑五真想给恩师去信一封,问问他,这师弟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我得到上面的消息,再过不了两天,就有一批特别厚实暖和的帐子和军服送来。”破虏摸了摸怀里压着的信,心里有点甜滋滋的,“有了这些白日里在外面也不至于冻坏。宁当坡地势较高,从咱们这边往过看是看不清上面有什么东西的,等北胡攻过来,我就带人从丰石山上绕过去,在宁当坡上挖一些大土窝子,再把帐子往上面一盖,到了晚上也不会太冷。” 这还是那天下了第一场大雪之后,owl吵着闹着要去玩什么雪屋给他的灵感。雪屋的目标太大,地面上不行转入地下总行吧,这大雪天谁也想不到那儿能埋伏着几千兵马。 要是这么一说,也不能说不行。 黑五咳嗽了一声,甩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们吃饭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城下硬抗多久,你们难不成还要在宁当坡上生火做饭?那不擎等着被人家发现吗?如果不生火做饭,就吃雪啃干粮,你们能抗几天?别人家还没走呢,你们先都病倒在宁当坡上了!” 这个时候破虏就必须要夸赞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了,他在地上画了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像一个大陶壶,“这是双层陶壶,我已经吩咐手底下的兄弟凡是会做的都赶紧多做几个。你看,打开这地方,能往里填生石灰,这生石灰遇到雪水那股子热劲足够把内胆里的水给烧热乎了。这东西顶多有点热气,却不会有明显的烟雾,有这个烧水,咱们靠干粮抗个十多天都不成问题。” 他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马棚,“当日我怕石灰太少了不够使,把专程又托人从附近的州府买了不少。啧,这剩下的石灰,将士们每人背上一包,管够用!” 这下黑五可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仔细看着破虏,半晌才喃喃地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要说这东西是恩师教给师弟,他可不信。要知道钟将军这辈子几乎都在跟北胡死磕,从来都是在正面战场上跟北胡硬刚,他刚到恩师身边的时候,对方也曾感叹过,该怎么才能把北胡打死了,不说斩草除根,最起码要打的对方几十年缓不过来吧? 可人人都在想着怎么依靠城墙和北胡打对攻,却从来没有人想着绕到北胡后面去做埋伏,将来犯的敌人一网打尽。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有信心,想出这些奇怪的招数来解决那些看似不可能困难。 “这些……不是师父教你的吧?” 破虏笑了笑,没说话。 “说吧,你今儿专门找我来,是为了啥?”黑五才不相信这小子颠颠跑过来就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肯定是想要让他帮忙干点啥。 “嘿嘿,要不说五哥你英明呢。”破虏赶忙凑过去拍马屁,“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还得咱们刘德刘大将军同意了才行。您在陇安关二十多年,这里的将领不是您的袍泽兄弟就是您曾经的下属,我这招数有点剑走偏锋,所以想让您帮我去说和说和。” 黑五瞪了一眼笑容谄媚的破虏,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好,我就帮你去说和说和,但愿你此行真的能马到功成!” 他是真的和北胡打烦了,若真的照破虏这么说的来,哪怕只是少逃回去五六千的胡人,这边关也能稍微消停个一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东窗事发 就在破虏想着法儿的要缠磨刘德同意他的计划时, 京城里一桩关于他的阴谋悄悄展开了。 姬隐正在和安插|进兵部的下属谈论应该再分派哪些物资运往北疆的时候,冯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子爷……” 这下属也是极有眼色的, 一看贤王的贴身心腹这模样,就知道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 而这事儿却是他不能听的。赶忙起身告退,“殿下, 那臣就下去准备了, 不出半月定把三百六十架投石机准备好分拨运往六关。” “记住,不求量,重在质。器械上用到的牛筋必定得是上好的,决不可为了凑数而以次充好。若是钱资不足,就来户部找我。” 姬隐打发走人之后,这才瞪了一眼冯山, 这小子好用是好用, 就是年纪太小了, 做事有点浮躁。 “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冯山咽了口唾沫, 惊魂未定地说:“主子爷, 咱们的人传回消息, 说是楚家大姑娘出城去无漏寺上香祈福,结果……结果被一群凶徒给,糟蹋了。” 姬隐皱着眉头,“不要卖关子, 继续说。” 冯山心想我哪是卖关子哟,实在是后面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枉他自诩镇定,可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这姑娘当场就拿簪子把自己捅死了,恰巧太孙出城去无漏寺给前太子妃上香,身边的侍卫把那些凶徒给逮了,这些人交代,说是钟翰林的夫人出钱要他们这么干的。” 姬隐心中一跳,这事儿是冲着自己来的吗?钟平胡是他的人,钟平胡的夫人下手害了准太子妃,难不成幕后之人是想挑拨起他和太子之间的战火? 这说不通啊,就算没有这一出,他和太子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4 之间也是不死不休了,这人何必要多此一举?难道是为了砍掉自己的臂膀?也说不通啊,钟平胡如今也不过是一韩林院六品行走,放在他的阵营里也不过是一小卒尔,幕后之人何必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主子爷,现如今余楚两家都已经直奔宣政殿了,说是要为楚大姑娘讨回公道。宸贵妃让奴婢给您传话,说这事儿有六皇子的手笔。” 六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姬隐心中的阴云愈发沉重,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事儿明面是冲着他和太子来的,可实际上却是剑指破虏。虽然手里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就是有这个预感。 “冯山,传话宸贵妃,让她替我做第三件事。”这个时候,不管对方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能让他们闹到皇帝那儿去,能拖则拖,给他空出时间来,查明一切。“让咱们手底下的暗线把手头上的事情都放下,全力查六皇子和这个袁安人。” 幸好姬隐得到的消息足够快,等到余钧和楚元旭到达宣政殿的时候,上面就传来一个消息,皇帝受寒发热了,这会儿理不得政事。 胡忠忧心忡忡地说:“哎呀,余相爷和楚守备来的不巧,陛下昨夜受了寒,今日一早就发热了,这会儿刚刚服了药睡过去。您二位这会儿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咱家也不敢为此耽搁龙体康健不是?您二位若有急事,不妨等上几个时辰?” 胡忠看到俩人一个气哼哼,一个满脸狐疑却还是坐下来,想起那位主子的交代,悄悄给躲在角落里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一转头又十分殷勤地给俩人上茶上点心。 姬隐第一时间乔装去了钟府,刚进门就看到钟平胡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殿……殿下,您……” “嘘,莫要声张。”姬隐示意冯山派人把平胡的院子先去清场,伸手拉着钟平胡就往里走,“今日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平胡一脸激动,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殿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娘子为人温柔可亲,和楚家妹妹也是一起长大的,俩人情同姐妹又无冤无仇,怎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我已派人拖住余楚二人,你现在赶紧带我去见你的夫人,有些事儿我得亲自问她。”姬隐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算计,可人家既然能算到这一步还大张旗鼓地闹了出来,这就说明袁芳菲此人在这事上面并不无辜。 袁芳菲正缩在床脚摸着高高鼓起的肚子掉眼泪呢,就看见自家相公带着一个俊美少年快步走了进来。 她赶忙擦干了眼泪,强笑着说:“夫君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 平胡一看袁芳菲这样,心疼的不得了,赶忙上前扶着她坐好,柔声道:“怎么又哭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孩子又闹你了?辛苦你了,待孩子生出来,我定要教导他好生孝顺于你。” 姬隐叹了口气,他不是钟平胡,面对妻子就所有的聪明劲都烟消云散了。 袁芳菲的表情一看就是被什么吓到了,他愈发肯定这里面必定有此女的手脚。一想到这其中说不得会牵涉到破虏,姬隐就完全没有心思看这小两口腻歪,板着脸冷声道:“袁安人,我今日此来,就是想问你要花钱买凶,杀害楚家大姑娘一事!你不要想着隐瞒,此事已经闹得上达天听,你若一五一十的说背后隐情,说不得我还会想法子保下你这条命,否则……” 平胡听他这么说就急眼了,“殿下怎可这般,我家娘子不是那种人,定是有人陷害于她。”说着赶忙拍了拍袁芳菲的背,柔声道:“娘子,你莫怕,殿下只是一时急了,这才……” 姬隐心里火着呢,这会儿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哪有功夫去顾虑一个女人的心情,他拍了拍手,六个灰衣人应声出现,“来人,将门外两个丫鬟先给我狠狠的打,若是不招,打死无算。”既然都是跟着袁芳菲多年的心腹丫鬟,想必就算袁芳菲瞒着她们,她们也会察觉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平胡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站起身来就想阻拦。“殿下虽是金贵皇子,可我钟家也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您怎可对我家下人擅用私刑!” 姬隐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地盯着缩在床脚的袁芳菲,“袁安人,若我所得消息不错的话,前日|你去了楚府,和这位刚刚惨死的楚大姑娘相谈甚欢。今日一早,她突然就要出城去无漏寺上香祈福,她一个待嫁的准太子妃,为何城中的大寺庙不去,偏偏在这个关头要去城外的无漏寺?她又是为谁去祈福的?这些事情,您可否为本王解惑?” 袁芳菲听着门外传来复雨和朝烟的惨叫声,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她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嘴|巴抿的死紧,一言不发。 看她这样,就算平胡再傻也看出来自己夫人的状况不对,他赶忙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哀声恳求道:“芳菲,你别怕,我和殿下都是会帮你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做什么?” “袁安人,我劝你老实交代!这余楚两家联手要对付钟府的话,就算我和皇父想保全,怕也是力不从心。你真的要一言不发,直到圣旨下来将钟家打落尘埃,眼睁睁看着你夫君,你公公和你的小叔子搏命换来的一切全部葬送在你手里吗?” 若说听到前面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听到小叔子搏命这句话的时候,袁芳菲的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好似小兽哀泣的声音。 姬隐的心沉下去了,这事儿果然是冲着破虏去的,“快说!破虏现如今正在边关为了抵御北胡拼死拼活,你真的要害死他吗?” 袁芳菲尖叫着哭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想要害死破虏呢,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迟钝如平胡也发现妻子在说起破虏时的态度不对劲了,他心中有点模糊的猜测,惊骇的几乎动都动不了了。 “说!那你就给本王一五一十从头到尾说出来!否则,破虏就要被你害死了!” 在袁芳菲迷迷瞪瞪语无伦次的叙述下,姬隐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而平胡更是被妻子说的这些话给活剐了一遍。 原来,前些日子六皇子派下来的探子牛姑,又借着手里拿捏的把柄,给袁芳菲传信,要求她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赶在太子大婚之前,把楚绣儿弄死,否则就将那些东西公之于众。 袁芳菲自知已经入了别人的套,可她别无选择,现如今她有万般体贴温柔的丈夫,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一个完美到近乎梦幻的家庭,她不想毁了这一切,她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以求人家能够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把那些东西还给她。 在牛姑的再三催促之下,昨天她终于狠了狠心,借着临盆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5 之前再见一次好姐们,跑去跟绣儿假意说破虏如今身在边关,马上到了冬月,又是北胡要过来打草谷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受伤出事。 楚绣儿对于破虏的感情她是一清二楚的,这话一出口,楚绣儿果然跟着担心的不得了。她临走之前又说了自家婆婆从前一直在无漏寺替公公点长明灯,灵验的很,就是因为有这长明灯,公公百战百胜,和胡人打了几十年也不过有惊无险平平安安。 今日一早,果然听说楚绣儿想要在出嫁之前虔诚地在佛祖面前替父母祈福点灯,出城去了无漏寺。 她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解恨,害怕于自己真的一把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推到了悬崖上,解恨于这个马上要嫁人都还觊觎破虏的女人就要在这世上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哈哈哈哈,怎么样,今天的更新是不是很肥? 么么哒所有小天使,以后估计每天最少三更,直到完结,爱你们 ☆、个中实情 “我没有花钱雇凶, 我真的没有!”袁芳菲哭着扑倒在平胡脚下,“我也是不得已的,相公, 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吧。他们手里有我的把柄, 我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吩咐啊。若是让他们把那些东西散出去,我肚子里的孩子, 破虏的名声就都完了啊!” 平胡下意识地扶着袁芳菲坐好, 他现在心中一片空茫。怎么可能呢,自己的未婚妻早在入府不久就对自己的亲弟芳心暗许,不但做了那么多首情诗,还把破虏的名字用暗纹绣到贴身的肚兜上面? 而这些东西居然被六皇子派人拿到手,胁迫她先害了大嫂,又害了楚家妹妹? 袁芳菲以为平胡此举是原谅她了, 又哭又笑地扑到他的怀里, “夫君, 你谅解我了对不对?都是我年幼无知,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看看, 咱们的孩子还在动呢, 你摸摸他。”一边姬隐的杀意让她根本站不住,现如今,她只能抓紧平胡,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救。 平胡愣愣地看着怀里哭的花容失色的女子, 那些曾经奇怪的不解的东西,都一一有了答案。 为什么新婚初始,娘子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俩人一起谈天的时候,她总喜欢说起自己和破虏曾经的趣事? 为什么妻子刚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愁眉不展,反而总是一直看着北边,时不时还要垂泪许久? 为什么当初破虏要求分家,带着宝儿出去的时候,妻子的反应会那么激烈,甚至还为此病了一场? 当时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声不吭就跑了,妻子被接进钟府的时候,陪伴她度过漫长岁月的人不是他,而是破虏。这份青梅竹马的姐弟之情肯定很深厚,虽然也曾觉得妻子对破虏太过重视了些,可是一想到妻子刚进府,他扭头就跑了的过往,就算心里偶有酸涩,可也只是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尽到为人夫婿的责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妻子对破虏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姐弟之情,反而是……反而是男女情意! 姬隐根本顾不得理会这个被绿帽打垮的男人,虽然他心里也十分不舒服,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既然老六把事儿闹到这个地步,后面会怎么做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那人绝不会把那些把柄还给袁芳菲的,他只会等着余楚俩家在皇帝那里把这事儿闹大,要求彻查的时候,先把袁芳菲抛出去,让钟家出一个杀人犯的儿媳妇。 等袁芳菲进了大牢吸引了全京城人的注意力之后,那些情诗肚兜就派上用场了,先在钟府找几个能够买通的下人,最好是袁芳菲身边的贴身婢女,跑去大理寺吼一声自家主子是冤枉的,她没有杀人,只是被人利用了,扭头再把这东西一呈上去,齐活儿。 到那个时候,满京城上下就都知道,钟府出了一个身怀六甲还意欲勾搭小叔子的儿媳妇,出了一个和嫂子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瞒着哥哥私通嫂子,跟嫂子乱|伦的小叔子。 到那个时候,钟家的名声,破虏的名声,就都完了。 姬隐眯着眼睛看了看哭的声嘶力竭的袁芳菲,心道,此女不能留了。他转身就走了出去,示意冯山把懵懂的钟平胡也给带出来。 一出门,姬隐定定地看着平胡,沉声说:“此事,还请钟翰林早做决断!” 平胡愣怔怔地重复,“决断?” 他做什么决断,他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一忽儿是破虏站在马下,拱着手笑的喜气洋洋,嘴里还在戏谑地说:“恭喜二哥抱得美人归,你可一定要对芳菲姐好啊。“ 一忽儿又是芳菲痛哭流涕地说:“我来这钟府举目无亲,小心翼翼,身边唯有破虏待我好,我不爱慕他,能爱慕谁呢?” “袁安人做下此事,被人捏着要命的把柄,我留她不得,您节哀顺变。”姬隐懒得跟平胡掰扯,现如今牵涉到了破虏,他也不在平胡面前装什么仁厚君主,张嘴就是要人家媳妇的性命。 平胡被这句话给打醒了,他一把抓住姬隐的领子,嘴里恶狠狠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隐摆摆手,示意灰衣人们不必上前,他冷冰冰地说:“若想保全钟家的干净名声,唯有让你夫人现在一死了结。人死了,这外面说什么,咱们都可以说对方是污蔑,毕竟余楚两家为了针对我,设下如此毒计,反而逼死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外面再有什么谣言,也只会止步于谣言!” “那是我的夫人,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你要让她去死?”平胡的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一字一顿地问。 “她若不死,要不了两天,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钟平胡被妻子戴了绿帽子,钟沛教出来的好儿媳和好儿子名为叔嫂,实则通奸,简直是为人所不耻。到那个时候,她不但要死,还要背负着这些污浊不堪的名声去死,带着你们一家老小的脸面去死!” 姬隐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剐在平胡的心口上,他松开姬隐的衣襟,摇摇晃晃地退到墙角缩了下去,两手抱着头,嚎哭的像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可她是我的妻,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啊,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他使劲摇头,“破虏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妻子啊!”那是他千疼万宠的弟弟啊,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要在事发之后让自己的妻子一个人为此丧命?! 听他这么说,姬隐恨不得一脚给他踢死,“破虏自从十一岁就入宫伴读,他和我|日夜不离,回家的次数都寥寥可数,你说他勾|引袁氏?你是眼瞎还是心瞎,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怎么勾|引你的妻子?!” “若不是他……若不是因为他,芳菲怎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6 么会?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你现在想要杀了她,说的好听,什么为了钟家的名声,实际上你只是为了保全他!”凭什么啊,凭什么妻子深爱的人是破虏,辜负了自己的一腔深情之后,还要为了破虏去死,凭什么! 姬隐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就连破虏的亲哥哥都会这么想,那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想是袁氏自作多情,而是会把这事儿添加上自己的想象,勾勒出破虏小小年纪就色胆包天,明知那是亲兄长的未婚妻,还是忍不住去勾搭成奸。 他们不会计较破虏这些年在家的时间不多,他们只会想听到那些市井里最受人欢迎的香|艳的突破廉耻人伦的传闻。 到那个时候,破虏这个人就要毁了! 姬隐一转头,就看到冯山默默地走了进来,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人已经请来了。 “闭嘴!”伴随着一个沙哑又阴郁的声音,头发花白的承志走了出来,他先是向着姬隐施了一礼,“劳烦贤王殿下为了我家的事操心劳神了,此事就交由殿下全权做主,无论殿下想要如何做,我等听从就是。” “大哥?你!”平胡不可置信地看着最近一直龟缩府中吃斋念佛的大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让贤王杀了芳菲? “闭嘴!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了这样的关头,居然还在惦念儿女私情。袁氏有此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居然还有脸说是破虏的过错,你当你大哥我是死人?若他真的对袁氏有何不妥,我岂能看不出?” 承志身子不好,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就开始眼前发黑,他强撑着对姬隐点了点头,“长兄如父,我爹如今远在边关,这府中就是下官做主。殿下,就……就烦请您送袁氏上路吧。” 既然钟家未来的当家人已经同意了,姬隐也不啰嗦,直接示意冯山去把这事儿办了。 一看冯山带人就想往内屋走,平胡疯了一般往前扑去,“不!不!大哥,我求你了,她是你的弟妹啊,她还怀着弟弟的孩子啊!那孩子,那孩子都快出生了,他天天都能隔着他娘的肚皮跟弟弟打招呼!你发发慈悲,就算……” 平胡被两个灰衣人拦住之后,转头就给承志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就算真的是她的过错,要让她拿命来抵,也得等这孩子生出来罢,孩子是无辜的呀!大哥!” 承志扶着墙站在一边,喘的像一架破旧的风箱,他看着二弟如今的惨状,心里疼的刀割一般。可如今真的不是心软的时候,当时贤王派人跟他说了这事儿的时候,他就知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袁氏速死,否则这一家子老小都得跟着她交代进去。 他还有四个未出嫁的闺女,若袁氏和破虏被扣上这样的名头,他那四个丫头的一生也就毁了。一个人的性命要紧,还是一家子的未来要紧,承志的选择简直不用多问。 “平胡,你起来吧,这事儿是袁氏自作自受,她不但害了自个儿,害了你,还害了腹中的孩子。”承志也跟着掉泪,“这事儿,你别怪破虏,要怪就怪大哥。当日父亲接了袁氏进府,他常年不在家,这袁氏就该我和你大嫂来教导抚养,是我们疏忽了,才让她走了歪路,以至于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你大嫂子已经没了,你要怪怨,就怪怨我吧。” 承志真是恨不得把这幕后之人拉出来千刀万剐,虽然他嘴里不住地说让平胡别怪破虏,怪他。可这事儿,说来容易做来难,就算破虏什么都没做,可袁氏终究是要因他而死,一日之间失妻失子,这让平胡不往破虏身上迁怒,怎么可能呢? 就算这事儿被抚平下去了,可平胡和破虏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兄弟情谊了。 尤其是得知妻子的惨死居然是他一向当做亲妹的袁氏下的手,承志就觉得胸口疼的快要裂开了,可看到二弟的这幅惨状,屋里传来袁氏凄厉的哭喊声,他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 再一想到破虏在边关打生打死,回家以后就要面对亲如姐妹的二嫂暴亡,未出世的小侄子也跟着没了,就连曾经亲密无间的二哥也要恨他,承志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死证清白 京城里最近热闹的紧啊, 先是太子马上又要娶妃了,上至皇宫下至余府楚府都在撒喜钱,让京城里的百姓们跟着发了一笔小财。 他们还眼巴巴盼着等正式大婚那日, 再去发一笔小财的时候,就得知这位准太子妃在去无漏寺给父母点灯祈福的时候, 被一群凶徒抓走,为保清白居然自戮而死。 这群凶徒还没逃走呢, 就被同去上香的太孙派人给抓住了, 据这些凶徒交代,他们居然不是随意抓人,而是被人花钱雇凶,这个幕后的凶手居然是准太子妃的手帕之交,镇国公府二公子翰林行走钟平胡的妻子袁氏。 这下热闹大发了,人们还在议论这袁氏到底是怎么个失心疯了, 跑去雇凶杀害准太子妃的时候, 就听到这位袁氏跑去敲了登闻鼓, 连喊了三声冤枉以后,带着腹中即将出生的骨肉, 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下面的石柱上。 这下好, 余相和楚守备还在宣政殿里哭着喊着要皇帝还楚绣儿一个公道, 严惩袁氏的时候。钟家未来的家主钟承志也带着孝,一头闯进宣政殿,要求皇帝还他弟媳妇一个清白,还钟府一个清白。 “望陛下明鉴!我弟媳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深闺妇人, 和楚家妹妹也是一起长大的,缘何就会对她下这般狠手?弟妹这一胎怀的本就艰难,又多思多虑,最近食不下咽。今日忽然惊闻外面传说她雇凶杀人,这一时激动之下,偷偷跑了出来,带着腹中的骨肉一齐撞死在了登闻鼓下面!” 承志哭的都快扑倒在大殿的地面上了,“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也就此跟着去了!我是个不成器的,成婚十多载至今也只有几个闺女,自打得知弟媳妇怀有身孕,我爹高兴的不能自已,一个劲的说钟家有后了,日后定要细心栽培,为大梁再培养出一员虎将,守边卫土,保家卫国!可谁料,居然出了这等事情,不但让我弟媳惨死,还是背负着这样恶毒的罪名,我二弟受不住这等悲痛,已经病卧在床昏迷不醒。求陛下明鉴,找出幕后真凶,还我弟妹一个清白,还我钟家一个清白啊!” 皇帝看着明明正值壮年,却已头发花白好似老叟一般的大外甥哭的简直没个人形,他这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和这个外甥不太亲近,可钟府对于他的意义太重大了,这事儿处处破绽,一看就是有人意图栽赃陷害,这二外甥的媳妇也太过冲动了些,居然为了自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7 证清白,生生当着满城百姓的眼睛撞死在了登闻鼓下面。 想起钟沛和破虏现如今还在边关苦熬,皇帝就觉得这事儿,必须严查详查,找出真凶,给钟府一个交代! “承志,你且起来,此事朕定会派人详查,必要给你家一个交代。” 楚元旭一听这个就急了,虽然当日死了闺女他心里难受,可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够逼迫钟沛要么站队,要么就连钟家一并砍下去,钟家一倒,站在七皇子背后的钟破虏就没什么用处了,这样的话,也算是对太子有所帮助。 “陛下,臣的女儿死的冤枉啊,前日就是袁氏唆使她出城去无漏寺给老臣夫妻二人祈福的。若说这其中没有袁氏什么手脚,老臣是打死也不会信的,求陛下不要听信谣言,枉纵凶徒啊!” 皇帝瞪了一眼楚元旭,这老贼当日和余钧二人为了科举权利逼迫他同意了太子的婚事,这就抖的不行了,自认为和儿子管着京城一部分守备兵力,这些日子那是上蹿下跳,恨不得明天他就驾崩,太子转头就登基。 要他说,这楚家姑娘死的正是时候,不管是谁做的,只要这姑娘一死,他就能把太子和别家联姻的事情再拖个三年。 皇帝摆了摆手,“爱卿放心,朕一定会找出真凶,给钟楚两家一个交代的。”看到承志还匍匐在地,皇帝示意胡忠过去把人扶起来。 胡忠小跑过去,才发现承志已经晕过去了,而且地上好大一滩血迹,“陛下,世子这是……” 皇帝也看到了承志的惨状,再一对比保养得宜满头乌发还叫嚣着要严惩钟家的楚元旭,皇帝的心已经偏斜的不成样子了。 “胡老伴,带承志去侧殿,招吴院使赶紧给他看看。” 打发走楚元旭和余钧之后,皇帝长叹一声,使劲揉捏着眉心,“桃儿,你觉得此事到底是谁干的?” 宸贵妃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替皇帝揉肩捶背,“陛下,我一介深宫妇人,对这样的事情哪来的什么看法。我只知道您这些日子太劳累了,还是得多歇歇。” 皇帝一把将宸贵妃扯进怀里,嗅着她馨香的头发,喃喃道:“严师的孙女怎么能是深宫妇人,你啊,就是懒得操心这些事情罢了。”亲了一口宸贵妃滑腻的脸蛋,“朕也不想着什么千岁万岁,只要能再活个二十年,朕就心满意足了。” 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宸贵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狠无比,转过头却又是温柔似水的模样,“无为仙师不是说了嘛,让您修身养性,再配合他的仙丹,再延寿二十年也不成问题。您可是答应过妾,要让妾走在您前头的,这保养一事马虎不得。” 说完就转换了话题,“这钟家也是倒霉,永安当日就留下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接连丧妻,老大生了一窝的闺女,老二媳妇怀着全家都盼的男胎,为证清白一头撞死了,钟帅和破虏现如今还在北边苦寒之地守边呢,要是知道这事儿,啧……” 说起这个,皇帝也很想叹气,这些年钟家是不是沾上小人了,先是老大接二连三的生闺女,老二这好不容易马上有儿子了,一眨眼功夫,媳妇带着儿子一头碰死了。当日钟沛出征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人家许诺,说是让他放心,自己定会照看一二,这事儿闹的,等钟沛打仗回来了,自己怎么跟老臣交代啊? “这老二媳妇性子也烈,不过是外面几句传言,事实还没搞清楚呢,这就撞死了,你说说,这简直是添乱!” 宸贵妃心头一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动,反而十分哀婉地叹了口气,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钟家人把自个儿家的名声看的有多重。这袁氏好歹也是钟家长大的,这点子骨气她是学了个干净彻底。听人家在外面说什么钟家这个钟家那个,女人脾气一烈起来啊,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 “女人家的名声啊,有时候比性命可重要的多了。”宸贵妃说着眼圈就红了。 皇帝一看心爱的女人这模样,刚刚漂浮上心头的那丝疑惑马上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抱着宸贵妃摇了摇,“这事儿啊,我想来想去也就老六那个没出息的能干出来。阴损下作,拿女人说事儿!他是想着既断太子一臂,又把钟家拖下水,好砍老七一刀,这孩子够毒辣,却眼界太小,朽木矣!” 宸贵妃捂着嘴,眼睛睁的圆圆的,“那您刚刚还说,必要给钟楚两家一个交代?这……这六皇子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您的亲儿子,这万一要是……” 皇帝哼笑一声,“详查,详查个鬼!此事就让吴城背了吧。你去告诉宁嫔一声,让她好好管管她儿子,既然已经禁足,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邸里,愿意搞女人就搞女人,愿意玩戏子就给我玩戏子,再有下次,我可未必会花力气保他!”吴城,宁嫔的长兄,被吴怀达放弃的一个老纨绔。 宸贵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温柔地应是,“那这钟楚两家也不得不安抚一番,妾这就安排人,收拾了上好的东西,派有头脸的宫人去给人家送过去。毕竟,两家都死了人呢。” 皇帝最喜欢宸贵妃的这份知情识趣又贴心能干,他拍了拍宸贵妃的肩膀,“皇后无德,这后宫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去办吧,有空朕再去看你和多寿。” 贤王府。 姬隐接到宸贵妃传出来的暗信之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他最怕的就是皇帝真的要详查,到那个时候,把姬晔逼的狗急跳墙,把那些东西当着满朝堂大臣的面往出一扔。 就算袁氏已经死了,可这些东西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口风露出来,人家哪管真假,就算明面上不信,私底下也会传的到处都是。 不过他是真没有想到,原本还在屋里哀哀哭泣想要活下去的袁氏,在他派冯山去了结她的时候,她就问了一句话:“这位公公,你说,若此事暴露出去,真的会让破虏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吗?” 冯山当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这话儿说的,明摆的事儿啊。到时候人人嘴里再过一遍,到最后还不知道发展成多无耻多恶心的话本子出来呢。 也就是这句话之后,袁氏居然擦干了眼泪,拒绝了上吊,转头要求自己碰死在登闻鼓下面。 当时姬隐是绝对不会信的,可这个苦主自己惨死在所有人面前的效果太好了,让他舍不得拒绝。于是一路派人跟着,若袁氏半路反悔,就假装刺客前来杀人灭口,以混淆别人的视线。 哪知这袁氏还真是够决绝,为了保住破虏的名声,居然心甘情愿地赴死了。 姬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若说酸吧,怎么酸,这女人的情意破虏怕是一丁点都没察觉。可若说敬佩这女人的烈吧,这事儿本来就是她闹出来的,她也是罪魁祸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8 首之一。 姬隐长叹一声,吩咐冯山,“此事就此打住,一丝风声都不许往北边漏过去。”算算日子,北胡的入侵也就在这段时间了,现如今破虏是真的再也经不起有一次的打击了。 就先等平定了北胡,他再亲自把这事儿一一告知破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芳菲,为了破虏的名声,把自己一头碰死了 写这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无奈和叹息 明明一开始大纲设定要给二哥幸福,要给芳菲悔过的机会,让过去的都过去,他们好好在一起的。 但是,写着写着,这笔下的故事就开始自己走了。 ☆、破虏出战 姬隐的记忆没有出错, 他刚刚吩咐人把投石机分派到六关手里,还没来得及调试,那边北胡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这次冬雪来的太早, 无数牛羊被冻死,连王庭的供奉都次了一等, 普通牧民们的生活简直可想而知。 这边王庭一说要去攻打大梁,胡人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那些头领贵族们是想着要去大梁捞一笔, 金银珠宝软香美玉;而普通的牧民们的要求就简单多了,他们要的就是去抢粮食,能让他们活着度过这个冬天的粮食。 北胡和大梁也算是来来往往打了近百年了,对于大梁六关的实力心里也是有底的。这次他们集结了百多年来兵力最强的一次,要的不是抢一波边关就走,而是想要突破边关的防线, 往膏腴丰厚的内地去, 那里有数不尽的大米白面, 有精雕玉琢的各式宝贝,有大梁水土养育出来的似水美人。 经过王庭里那些谋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最后定下基调, 派出小股队伍去骚扰钟沛镇守的大津关, 还有地势最为险峻难攻的云宁关、崖门关和天台关。而主力的六万大军则悄悄地直奔刚刚换帅的陇安关,在拿下陇安关之后修整补给一番,直接冲往江南丰饶之地。 这一天,破虏正看着姬隐送来的情书傻乐呢, 就听到营地里想起了一阵悠远苍凉的号角声。 外敌来袭! 他一把将情书塞到怀里,抓起长|枪,将头盔往脑袋上一套,掀开帐子大步走出去,“所有人西校场集合!若有来迟,军令处斩!” 小矮子领命而去,破虏朝着关外看了一眼,心中一片澄静,这一次,他定要打的这群胡人屁滚尿流,让他们最少十年都再无余力侵犯边关! 到了西校场之后,破虏猛然发现这人数不对啊,不是少了,而是多太多了。 因为怕这次胡人来的人多,他不但使劲操练战兵,甚至连辅兵都没有放过,只要他们有空闲,就得跟着战兵们一起训练,就算这样,他手底下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五千出头,可这西校场乌压压一片人,举目望去最起码比五千多出了将近一倍。 “野豆,怎么回事?!”破虏皱着眉头瞪了小矮子一眼,自己这都准备整兵出发了,怎么来了这么多陌生的士兵? 野豆朝着高台侧面努了努嘴,示意破虏往那儿看。 破虏一转头就看到那边站着一个身形高挑银甲长刀的男装少女,他赶忙快步走过去,抓着那人到了角落里,“素薇姐,你怎么来了?” 丁素薇横了他一眼,“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弟兵。你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少了,万一北胡此次来犯集结的人数过多,你岂不是要陷入险境?我来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破虏的脑袋都大了不止一圈,他苦笑着拍了拍素薇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好姐姐,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这可是明刀明枪的打仗!”你要是蹭破一层油皮,回京之后姨母不得活吃了我? “哈,小看人不是!”素薇反手一个刀花甩的猎猎作响,“你是不是忘了我丁家老祖宗也是跟着太组打江山的一员虎将?你钟家枪法是天下皆知,可我丁家的刀法那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我爹身子不争气,不得已走了文官的路子,你觉得这本朝名帅的美名能让姑父一个人独占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素薇向来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他倒是也看见过她跟着丁老爷子学刀,刀法也是相当不错,可这练刀跟实战是不一样的啊。 “姐,我去是杀人的,你……” 素薇推了破虏一把,“行了,别磨叽了,你姐我早就见过血,亲手砍过人了。”想起前些日子为了练兵,自己带队跑去剿灭了三股山匪,当时为了练胆也曾杀了不少人。素薇脸色有点发白,可眼睛里却好似有一簇火苗在烧,“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 论耍嘴皮子说道理,十个破虏加起来也不是丁素薇的对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祭出最后的法宝:“可我此行有军令在身,你呢?” 素薇抽出一封折子扔到破虏怀里,“此行我是你的副将,一切听你指挥。”小样儿,跟我玩心眼。 连杀手锏都没用的破虏只能认了,他摆摆手,示意素薇站到后面去,一个人跨步走到了高台之上,示意野豆开始击鼓。 “咚!” “将士们,此次出战不但关系到诸君日后的功名利禄,更关乎到诸君家人亲眷的性命荣辱!”破虏气沉丹田,看着台下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 “咚!” “我钟破虏自会站在尔等前方,非死不退!” “咚!” “但使边关诸君在,不教胡马度陇关1!将士们,喝了这碗壮行酒,等咱们大胜归来,封妻荫子光耀祖先就近在眼前了!”破虏说完以后,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出发!” 就在破虏带着数千人小心翼翼地翻山越岭的时候,姬隐刚刚从钟府吊唁出来。 这段日子里,钟楚两家可是给全京城的人看了好一出大戏,最后人们在得知居然是六皇子的大舅觉得自己外甥之所以被抹了光头,他们家也受到了训斥,都是因为太子和七皇子联手打压,想着要报仇。 居然丧心病狂到干出这样的事情,就为了让太子和七皇子自相残杀,好让六皇子坐收渔利的时候,大家叹息一声可怜了两位女子,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姬隐看着送他出门的承志,哪怕冷硬的心也忍不住颤了一下,这才多少日子,自己这位大表哥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脸色蜡黄还带着不少深深的皱纹,尤其是走两步就低喘不止的模样,更显得他愈发老迈。 这哪里是个刚刚而立的壮年男子,说他有五十岁都有人信。 “咳咳,还望殿下看在平胡痛失妻儿的份上,莫要计较他的无礼。”刚刚姬隐前去吊唁的时候,平胡说了些似是而非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承志怕姬隐心里不舒坦。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王爷,就算再礼下于人也是看在父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39 亲和破虏的面子上,得罪他不是什么好事。 姬隐摇了摇头,“还望大表兄保重身子,几个侄女还要指望着你呢。”最重要的是你对破虏来说非常重要了,这段日子破虏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没了,他回来以后会被伤成什么样,姬隐根本不敢想象。 承志苦笑着拍了拍胸|脯,“您放心,我这条命且硬着呢。”一想到二弟昨晚说等弟妹七七一过,他就要辞官出家,承志哪里敢倒下。 姬隐压低了嗓音对承志说:“你且放心,老六那边我已经派人死死盯住了,他若不动则罢,若是想要戳破此事,我的人会第一时间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不会让它流出去的。” 有了这个承诺,承志心里就安定多了,现在弟妹已经为她的错付出性命为代价,若是再闹点什么出来,让人死后也不得安眠,他说不定真的就会拼了性命不要,去带着六皇子一起下黄泉了。 姬隐告辞完正打算走,就就听到两声尖锐的哨声,伴随着哨子声周围的百姓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姬隐的手猛然一紧,这是? “北疆八百里加急!闲人避退!北疆八百里加急!闲人避退!”两骑快马横冲直撞地朝着宫门飞奔而去。 承志几乎站不住了,这样的哨音意味着北胡又来入侵,两人并行的八百里加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说明此次北胡入侵的规模怕是比以往都要大的多! 姬隐心口一紧,转头吩咐冯山:“速速传信下去,准备好的事情该动起来了!” 东宫。 余钧哭的涕泪纵横,“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此次北胡大肆进攻,正是您动手的大好时机!无毒不丈夫啊殿下!” 太子双拳紧握,脸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这位好外公,真的就一点不在乎这天下的百姓吗? “外祖,你可知此时朝堂不稳,会造成何等后果?”太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话。 “殿下,咱们已经失了楚家的臂助,看陛下的意思,是还想拖着您的婚事,让您这几年都不可再有联姻。自打楚家姑娘没了,这京城里到处传说您命太硬,克妻的紧,这是谁放出去的流言,又是为什么放出这等流言,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太子当然清楚,这是皇父再次打压他的信号,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他就该趁着北疆危急,皇父派了大部分京城驻兵前去支援北疆的档口,跑去逼宫夺位! 他是想要当皇帝,想要自己活下去,可这并不代表他为了当皇帝就能丧心病狂到什么都不顾了! “外祖,如今北疆危急,此次北胡王庭派出号称二十万实则最少六七万骑兵大举进攻我大梁。这个时候,若是我逼宫,哪怕就是成了,在这个档口换帝,朝野不稳,人心动荡,若是北胡趁此机会,闯进来了,这遭殃的可就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余钧恨铁不成钢地哭嚎了起来,“殿下,百姓的命是命,您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您的身家性命可是那些贱民可比的?若不趁此机会上位,待钟家父子打退北胡之后,这七皇子的腰杆子可就更硬了,您不想逼宫,可到那个时候,就换七皇子逼宫夺位,等他上位之后,能容得下您这个正统储君吗?” 姬昊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当了将近三十年太子,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承天之命生下来,注定要继承皇位的人。若日后上位的不是他,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想想您的母后,我那苦命的女儿吧!她当了半辈子有名无实的皇后,被陛下打压,被后宫那些贱人们折磨,现如今还被幽禁在中宫像个活死人一般。殿下,求求您,为皇后想想吧!”余钧一撩袍子,直接给太子跪下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实在是了解太子的软肋在那里,虽然太子嘴上一再要求皇后别拖他后腿,可对于母亲他是一万个上心的。皇后这些年被幽禁在坤宁宫,其中的苦楚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余钧这番话算是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 “孤……孤要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1:原句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情况有变 破虏伏在雪窝子里, 嘴里叼着一个硬饼子,手上一刻不停地在地图上划来划去。 素薇凑了过来,“喝点热水, 别硬塞。” “探马有消息传回来吗?” 素薇抓了一把雪在自个儿脸上使劲搓了搓,摇头叹气, “还没有,一刻钟前探马回报, 说北胡这次朝陇安过来至少五六万兵马, 但是行走速度却很缓慢,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粮草问题,这会儿已经在五十里外驻扎下来了,看架势是打算在那儿过夜。” 再没有任何更加细致的情报传过来了。毕竟过了这宁当坡再往北可真的就是一马平川,现如今大雪覆盖,举目望去一片雪白, 探马不敢再靠近, 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他们这些将将一万人的队伍,怕就会被对方两三下就收拾干净了。 破虏把地图卷吧卷吧塞进怀里, 一口饼子一口水, 含含混混地说:“此事有异, 素薇姐,你若是信我,就带几个亲兵,速速回关内上报刘将军, 说明此地情况。”破虏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他定下此计就是吃定了北胡这次想要捞一票大的,肯定会选中刚刚换帅的陇安关作为首要攻击目标。 原本以为,对方会以急行军的方式,抛弃粮草军辎,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冲击陇安关,以求一举拿下的。但是,对方来势汹汹,却走动的不急不忙,粮草军辎也是一样不落,甚至昨天晚上探马回报,人家还在扎营之后载歌载舞好似庆祝什么一般。 就这么折腾,对面难道不怕久攻陇安关不下,粮草不足,人困马乏的情况下,等其余五关腾出手来集体奔赴陇安,把他们包了饺子吗? 北胡人绝对不会这么蠢,那么,他们这么做,是不是说明手头有依仗? 破虏能想到的素薇也想到了,她当年跟着丁老爷子,启蒙用的都是兵书,这实实虚虚战前分析,她虽然没有经过实战演练,可也是背的滚瓜烂熟。 她一把抓住破虏的手腕,蹙着眉头说:“不可,要走一起走!”这小子一向傻大胆,若是没她看着,谁知道会干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出来。 破虏安抚地拍了拍素薇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素薇姐,我并非不信任你的能力,就是太信任了,才派你赶紧回去,告诉刘将军千万要做好准备,这次对面情势不对,你一定要劝诫他守城不出!” 说着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刘德此人性子中庸,最是没有主见,若是上面有不好的传言出来,他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0 为了证明自己,说不得就会派兵出城跟北胡打正面。你正衔虽只是五品,可你身上还有二品郡主爵位,只要你顶住压力,让刘德有所顾忌,安心守城,不需要时间太多,只要我爹一来,就好办了。” 素薇脸色突变,“你是说?” 破虏苦笑,“我也不想相信咱们那位好太子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听我的话,速速回去吧。”他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北胡这样子好像背六关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若北胡真的这么愚蠢又狂妄,早被老爹打的魂不附体跑回大漠深处去了,何必又互相纠|缠苦战这么多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朝中有一位位高权重到仅次于皇帝的人,暗地许诺了他们什么东西。 “那你呢?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和我一起回去了!” 破虏拿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几条线,示意素薇看过来,“虽然很有可能那位和北胡商量定了什么条件。可这次我带兵出来的事情,只有刘德和几位主要将领知道,刘德虽然冲动却又怕事,可对于大梁的忠心还是实打实的。所以,我是一支奇兵,既然已经放出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你是要等这边打起来的时候,返身进入北胡境内,去抄他们的老巢?!” 破虏呲出一口大白牙,在雪地里发出渗人的寒光,“嘿嘿,咱们背靠大梁,只要京中还有长平,吃喝咱们是不缺的。可北胡不一样,他们现在离老巢远了,这吃喝除了自己带的军粮,不就得靠那位偷偷派人供给吗?”要不人家怎么会这么嚣张自在,就是因为知道那位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他伸手点了点其中的一条线,“这里,是余家商队打着波斯商人的名头,一直偷偷和北胡交易地路径。等北胡到达陇安关下的时候,你一定要压住刘德,让他就跟北胡耗着。我带人绕到北胡背后,先去剿了他们的王庭,然后再断了这条路。到那个时候,就轮到咱们关门打狗了!” 这计策好是好,可破虏要冒的风险太大了,那毕竟是人家的王庭,还不知道有多少兵力囤积。而且草原上太容易迷失方向,一个不小心,破虏就要折进去。 素薇不赞成这样冒险之法,可破虏主意已定,打仗要的就是一个果敢决断,若说当年在京城里被那些锦绣繁华磨软了心,可一到这充满肃杀烽烟的地界,破虏胸中那种铁血的,干脆利落的一面又浮现了出来。 他沉声说:“丁副将,本将不是在和你商量!出行之前,你跟我说,一切听我指挥,现在,就是军令!我要你速速回关,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有可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素薇从来没有见过破虏这样强势到坚|硬的一面,她愣了一下,知道破虏这是打定主意不会改变了。双脚一磕,挺直了身板应是,“标下谨遵军令!”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素薇带着人猫着腰走的人影都看不到了,破虏才缩下身子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刚刚说的轻巧,可这一仗真的会很艰难,尤其是北胡王庭就算再倾巢而出,人家的大单于又没御驾亲征,整个王庭怎么说也得有个万儿八千的兵力守护。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想要素薇回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因为他们手头的军粮不大够了,素薇一个姑娘家他不忍心她跟着自己吃苦。 “野豆。” “到!” “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每天拨出一千人就在附近小心地给我找活物,哪怕一只田鼠一窝野兔,藏的再深也得给我挖出来,放血扒皮随身携带!” “是!” 破虏将吃剩的硬饼子小心地塞进怀里,现在唯一的法子只有等,等北胡慢悠悠地兵临城下,他们才有机会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进入北胡境内。剩下的日子,能吃口熟的都是享福了,得珍惜啊。 当五天后破虏带着人趁夜绕开北胡的探马,小心翼翼地往北胡境内潜伏而去的时候,远在大津关的钟沛也终于接到了儿子通过素薇之口传来的消息。 “臭小子!胆大包天!”钟沛一脚踢碎了整个案几,愤怒的像一头被吵醒的雄狮一样,“这样危险的事情,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你他娘的一个新兵蛋子,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下凡啊,还敢带着那么点人,就想去剿灭人家的老巢!” 崔固正在看地图呢,见他这样,反而笑了起来,“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你当年十一岁的时候,不也随手打了个包袱就想跑来大津关找伯父证明自己?结果还迷路到人家北胡的敖罕部去,差点被人家汗王招了女婿,最后你还不是凭着一己之力打退敖罕所有勇士,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被老伙计当面揭短,钟沛黑炭似的脸膛也涨的紫红,他嗫喏半晌,长叹一声坐了下来。“进之,我是真怕啊!”他怕极了,前些日子接到京中传信,把家里发生的乱八七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连失两个儿媳妇和一个未出生的孙子,还顺便弄倒了两个儿子,饶是钟沛这位身经百战心志如铁的大将军也大病一场,差点就没缓过来。 现如今,他唯一好生生的儿子就剩下破虏了。当初他答应了永安,一定要好好抚育三个孩子,要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如今非但没有做到这些,还让永安拼了命换来的破虏一脚踩在了悬崖上。 他怕啊,怕破虏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是他立时死了到了地府,永安都不会原谅他的。 钟府发生的这些事情,崔固也是知道的,自己的老朋友这辈子也是过的苦,中年丧妻就算了,好不容易养大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没了媳妇现在身体都快垮了。二儿子么,更干脆,媳妇死了一扭头就辞官去了广济寺当了和尚,就剩下个老三,还在刀尖上跳舞。 钟沛如今也五十多的人了,在经历了这些他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也是心智足够坚韧。崔固拍了拍钟沛的肩膀,示意他看自己在地图上标出来的东西,“行了,人破虏已经跑了,你还能把他逮回来不成?再说了,我觉得这小子有本事,既然敢这么做,必定是有不小的把握。咱们这些入土半截的人比不上人家,不得想法子让他走的更顺畅些?” 要他说,破虏此行虽然十分危险,可若是成了,这功劳那是举世无双了。说不得,自己有生之年,还真能见证这大梁也出一个惊才绝艳的最年轻的大将军出来。 “这次北胡派到大津的都是一群苍蝇,今天晚上我就带人出去将他们给剿了。”说到打仗,钟沛的精神头就回来了,“我留一半兵力给你,你替我守住大津,我带一半兵力以最快的速度,声势浩大地赶往陇安,去跟刘德汇合。”就算心里再担心儿子,可钟沛的脑子没有被这种担忧所冲昏,儿子定下的计划挺好,他这个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1 做爹的就得顺着来。 听到钟沛没有急吼吼地想去跟破虏汇合,反而是要按照破虏的计划奔赴陇安,吸引北胡大军的注意力,崔固欣慰地捶了他一下,“好,你放心去,我替你守住大津,绝不让北胡浑水摸鱼从我这儿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天见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8:07:06 路过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4 18:10:4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5 19:08:37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5 19:10:37 21676324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11:10:29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18:36:1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4:35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5:5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9:50 法兰西节操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7 10:03:0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7 04:16:09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320170617 02:00:47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6 10:12:55 读者“夏西西的烂芋头”,灌溉营养液+1020170615 21:21:00 读者“夜的悲伤”,灌溉营养液+1020170615 12:48:03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4 19:25:51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3 21:49:26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3020170612 20:23:22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1 23:39:48 ☆、惟有向前 姬隐在接到北边线报的时候, 虽然十分担忧破虏的安危,可心底更多的是无法言表的自豪和骄傲。 他就知道,破虏哥是最好的, 最能干的!上辈子他能以弱冠之龄打服一干江湖高手,顺利坐稳武林盟主之位, 这辈子,也一定能拿下北胡王庭, 成就无双伟业! “主子爷, 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冯山走进来递上一份暗折,“师父临走之前也曾传讯回来,让您一定放心,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会让破虏公子出事。” 嗯,有许河这个能救急的半拉神医跟着, 姬隐心里还是挺放心的。 冯山想起下面送上来的消息, 有点腿软, 可有些东西还不能不说,他吭哧吭哧半晌, 轻声说:“主子爷, 太子派人接触了钟二公子。且看他那样, 怕是要倒向太子那边。” 姬隐正在打开暗折的手就顿住了,他皱着眉头反问:“确定吗?” 能不确定吗?这位据说已经剃度,法号慧觉的钟二公子已经借着给第二任太子妃楚家大姑娘做法师的名头,被太子接进东宫去了。 姬隐长长地叹了口气, 钟平胡这是什么意思?恨上破虏了? 觉得破虏是他的人,想要对付破虏就只能倒向太子,是这个意思吗? 想起破虏当日拉着钟平胡的手,兴高采烈地跟他说:“长平,这是我二哥,他本事可大,脑子特别聪明,会读书,以后一定是个能臣干吏!咳咳,你觉得呢?” 是啊,钟平胡是本事大,脑子聪明,可他这会儿打算用自己的本事,去对付你这个亲弟弟了啊破虏哥。 姬隐简直不敢想象,这事儿若是让破虏知道了,会把他伤成什么样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嫂因为恋慕他,带着腹中胎儿撞柱一尸两命;敬佩儒慕的二哥一转头就把这事儿扣他脑袋上,恨他恨到要去借着太子的手对付他。 “你……这事儿也给我瞒紧了。”姬隐想了想,揉着生疼的眉心说:“东宫里的人想办法也给我把他看紧了,若他要是想对破虏不利……就……先回禀我再说。”到了最后,姬隐还是把就地格杀的话咽了下去,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跟破虏有任何感情破裂的可能。 做下的事情哪怕再隐晦也终有蛛丝马迹,万一哪天暴露出来,到那个时候让破虏知道自己杀了他的二哥,哪怕那人就是想要对他不利,自己只是想要救他,可杀人就是杀人。 那个时候,破虏又该怎么面对他这个杀他亲兄的凶手? 姬隐沉默了片刻,打开手中的暗折一看,刚刚还没平息下去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窜了上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拳重重打在了桌子上,“奸佞误国!” 冯山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腔子里面去,就算他没看暗折的内容,可这些日子不断送上来的消息太多了,猜也能猜到。 “这上面的消息确实是姬暄弄来的?” “回主子爷,是睿郡王避开耳目,专程送到咱们暗点手里的。” 呵,向来英明无双,承天之命的太子爷被自家外祖哭两声,就扭头跑去跟正在入侵的北胡达成协议,想要用北边六关九郡换取人家一句口头上的支持。反而是京城中人人唾弃惧怕的,一个欺男霸女纨绔昏聩的姬暄,在这样的关头,反而送来消息,让他戒备太子和胡人勾连,想要里通卖国的勾当。 虽然姬隐还是不喜欢自己这位三哥,可从这事儿上来说,姬暄就更比太子有骨气的多! 太子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家北胡会满足于北边那九个郡的地盘吗?六关一失,大梁就失去了面对北胡侵袭的最大的屏障。到时候人家若是反水,拿了九郡还不满足,挥兵南下的时候,他这个皇帝要靠谁去抵挡,靠他那个之后阴谋算计手无缚鸡之力的外祖吗? 或许太子不是没有想到,他只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想着先拿下了帝位,扭头再想法子把北胡一举打出去。 呵,北胡要是这么好打发,这近百年来六关死掉的将士们该多冤枉,他们拼了命才挡住虎狼一般的北胡,到头来自家的储君却想着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愚蠢!狂妄!真是昏了头了! 姬隐将暗折凑到烛火上烧干净了,这才开口道:“通知昭贵妃,她当年的恩情我一直记着呢,现如今到了报恩的时候了。让咱们的人,想法子把皇后殿下给昭贵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2 妃送过去,随便她怎么弄都行。” 冯山咽了口唾沫,主子爷这是打算? “派人监视太子和余党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要招惹他们,随便他们去闹。冯山,你进宫一趟,让宸贵妃小心避让太子锋芒,最好带着五皇子去别宫居住。” 冯山小心翼翼地问:“那主子爷,万一这太子要是成事儿了?” “成了他也坐不稳!正好,我还不想背上弑父的骂名,他姬昊想做,就让他去做吧!”原本他想着靠毒|药不留痕迹地弄死老皇帝,现如今太子想闹这一出,也算是帮他的忙了。 “你去告诫我们的人,无论太子怎么闹腾,就算他明天登基了,也给我敷衍着。不许主动撩拨,现在最要紧的是北方的战事,尤其是兵部户部的人,让他们给我专心致志地运转关于北面的事情。就算太子一党再咄咄逼人,也得给我把这段日子忍过去!” “是。”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姬隐软倒在榻上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破虏哥在此战中的发挥了。 姬隐从怀里掏出一对泥偶,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咧嘴大笑的小人,喃喃道:“破虏哥,你可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啊。” 破虏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好,他知道此行有多么艰难,可也没有想到会艰难成这个样子。 饥饿、寒冷在一点一点侵蚀着战士们的身体。这一行过来,每个人身上都长了冻疮,干粮吃完了就吃生肉,石灰用完了就直接吃雪。当终于到达北胡王庭附近的时候,他们已经损失了九百多号兄弟,不少都是一觉睡下去再没有醒过来,连战马都死了二十九匹年纪稍大的。 破虏嚼着生马肉,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感觉到胃里稍微有东西垫吧,不是那么饿了之后,这才把手底下的四十多个小旗全部叫到身边,“兄弟们,我知道大家一路行来都很累了,但是,现在北胡王庭近在眼前,只要咱们一鼓作气拿下此地,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暖酒美食供咱们享用。” 看到这群人都眼冒绿光不住咽口水的样子,破虏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没错。 这个时候大家都困乏的不行,意志力已经到了最紧绷的时候,那些什么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都是空话,要的就是能够让他们觉得实在的,能尽快拿到手的好处。 “昨晚,我悄悄去探查过王庭内部,这次北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可以说把所有能派出去的兵力全部派出去了,留下的只是不到一万人的样子货!”样子货倒是不假,可这人数破虏虚报了,据他查探,王庭里至少有一万五的兵力守卫。 他笑着呲出一口白牙,“咱们可都是身经百战刀头舔过血的老兵,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别说一对一了,就是一对三咱们也是大有胜算!我昨晚进去的时候,那个肥痴的老单于正抱着天仙似的美人儿,喝着琼浆玉液,吃着山珍海味,只要咱们拿下他,这些东西可就都是咱们的!” “今天,咱们把那些剩下的马肉都让兄弟们吃干净吃饱了,饱饱地睡上一觉。”破虏看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王庭的样子,心中稍定,“每个小旗给我选出二十个身手敏捷胆大心细的士兵出来,今天晚上,我带人先翻墙去弄倒了守城的士兵,你们在城外准备好。一旦看到里面火光四起,就给放开了手脚往里冲。” “我做主,这次进城以后随便抢,抢到手的东西都是兄弟们自己的,我啥也不知道。”破虏最后扔出了威力无穷的杀手锏。 这下一干人都兴奋的不能自已,当兵要的是什么,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的不就是能有朝一日取得战功封妻荫子过上吞金咽玉的好日子吗? 这会儿主将既然已经许诺他们可以随意抢,抢到什么都归他们,这简直是太大的好事儿。王庭哎,就算是胡人蛮子的王庭,那里面肯定也到处是黄金珠宝,只要抢上那么一包袱,自己这辈子就都值了。 等小旗们四散开去通知士兵们的时候,破虏一个仰倒躺在了雪地里,看着蓝盈盈的天,心里五味陈杂。 “先生,您这样的行为简直违反战争公约!您这是在纵容士兵们去烧杀抢掠,这……”owl忍不住还是冒头了。 破虏苦笑着示意他看看周围的士兵们一瞬间好起来的情绪,“这次过来,他们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我不这么做,还没等打进去呢,我们自己就先内部崩溃了。”他知道啊,他怎么不知道了,刚刚那话一出,到时候这群人进了王庭,肯定会打的十分卖力,随之而来的烧杀抢掠绝对少不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再扭头回去? “可,可这样跟……” 破虏摸了摸胸口的挂件,轻声说:“owl,忘记过去吧,我们现在不是在星际时代了,这里就是这么野蛮这么血腥!这里的战争就是这样,没有战争公约,没有俘虏人权,大家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owl沉默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我昨晚扫描的王城结构图已经整理好了,他们的兵力分布图也已经画好了,你……你一定要小心啊。”就转身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情愿效死 是夜。 破虏将自己的部署一点一点事无巨细的安排妥当之后, 带着三百多人腰缠绳勾,冲着北胡王城的城墙悄悄前进。 相对于大梁一直重视的城墙,这北胡王城的城墙就有点太不够看了, 不说厚度也就半米多点,就连高度也不到五米。这样的城墙对于破虏来说无非就是两个纵跃的事情, 他带着绳勾先窜上城墙,还没等这边的两个守城卫发觉, 就飞身窜过去将两人斩首了。 今晚前半夜的月色还特别明亮, 可当破虏准备进攻之时,老天爷都好似在帮他一般,居然漂过来几朵厚厚的乌云,将月亮遮了个干净。 就在一群梁兵攀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破虏已经轻手轻脚地把周围三十多个守城卫全部放倒了。 等到手底下的人都齐了之后,破虏示意所有人把这些死人的衣服全部换上, 然后假装成巡视的队伍, 一路砍杀过去。 原本梁兵们还担心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然后叫嚷起来, 他们这次行动可就失败了。可当看到破虏身先士卒,一刀一个北胡兵的时候, 众人忐忑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眼前的这一幕是多么的热血豪迈, 只见上峰手提砍刀, 对面还没得及反应过来,在刀光闪烁间,就血花飞溅,人头落地了。 破虏秉着呼吸杀人杀的毫不迟疑, 没有发现自己精神域的角落里,owl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头顶那块有裂痕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3 的精神核。 这种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斩敌的手法将一干梁兵的热血都激了起来,他们也放轻了手脚,一部分护卫在侧,另一部分学着破虏的架势,也对着犯困的胡兵们砍杀了过去。 等到将这南门附近的一干守城卫全部拿下之后,其余三侧城门的士兵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敌人已经进来了。 “野豆,你带着兄弟们留下,先悄悄把城门打开,手脚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能惊动旁边的人!等城中一旦起火,马上就和城外的兄弟们带着人一起朝王庭进攻。”破虏忍着恶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压低了声音吩咐野豆。 野豆抓着破虏的手不松开,颤声问:“那将军您呢?” “别替我|操心,我一个人进可攻退可守,目标也小,就算躲都好躲。你们不用担心我,一旦看到大火,什么都别管,骑兵开路,步兵紧跟其后,来人就砍!”破虏说完之后,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此行就是看准了王庭的后宫去的,这北胡大单于在治理政务上不知道怎么样,反正这享受是肯定没落下。 明明地处北漠草原,这王庭里普通人家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屋子,可王庭却是仿照大梁的皇宫建起来的,那种土木结构的高院大屋建造的十分精美。连带这王宫周围的大臣宅邸也跟着效仿,若不是刚刚看到数不尽的平民石屋,看着这一水儿的雕梁画栋,破虏还真的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到了梁京呢。 一看到这房子,破虏就知道余家的商队到底都给北胡卖了哪些好东西,不过这样方便了他,若这皇宫像民居一样是石头垒起来的他还不方便烧呢。这样看似精美的房屋,耗费了多少上好的木材,烧起来可不容易扑灭,蔓延起来也是忒快。 “owl,测风向。” “滴,测量结束。现在是西南风,风力4级,二十六分钟之后风力会增加到5级,风速会到达3238km/h。” 月高大风天,放火杀人夜。 破虏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小块像泥巴似的东西,owl一看就蹦了起来,“先生,这种超越时空的烈性炸药哪来的?!”他终于知道,前段时间破虏每天都要强制他进入休眠两小时是为了干嘛。 破虏小心地摩挲着手里这块物件,这东西可真是耗费了他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当时想着从宁当坡冲散胡兵的时候用掉的,现在只能用在这儿了。 “先生,您疯了吗?我还奇怪为什么经过这段时间休养,您的精神核已经修复了许多,为什么最近的伤痕反而越来越明显,原来您是在做这样违背时间空间规则的事情!您就不怕,不怕……”owl说不下去了,他生怕自己一出口,那种可怕的后果就会实现了似的。 破虏咧嘴笑了起来,若是有办法他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姬隐走了以后,他越想越觉得有蹊跷,专门跑去逼问了许河关于京中的情况,这才得知怡妃和淑妃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转身投奔了太子,而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也就是这一年里的事情了。 太子又要娶楚家妹妹,皇帝若是一死,长平在军队中没有人替他撑腰,到最后上位的一定是太子。若太子上位,长平的下场简直可想而知。 亏他那天还兴高采烈地跟长平夸口,说给他三年时间,他定能替长平取下北胡王庭。 若是真的还有三年时间就好了。现如今,他走到了这一步就决不能退,必然要借此一役彻底拿下北胡王庭,在军队中建立无上的威望,让长平仗着他的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当一声裂天的巨响之后,猎猎的大火借着风势忽悠悠烧了起来的时候,破虏脸色猛地一白,忍不住呻|吟着喷出一口鲜血来。 “先生,您没事儿吧?”owl看到精神核上又扩大了不少像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哭叫的声音都赶忙压低了不少,好像生怕自己声音再大一点,那块晶核就会碎裂开来。 破虏抹了一把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咧着嘴笑了起来。 “先生,已经成功了,您休息一下吧?啊?” “不行,城中的驻军数目还是太大了,我可不想惨胜。”破虏伸手拍了拍哭的稀里哗啦的owl,忍着一波又一波刀剐似的头痛,提着刀几个纵跃就冲着皇城正门跑了过去,“我得把这个门拿下来,好让将士们顺利地冲进来。” 当野豆带着一干将士们满身灰尘血迹地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破虏正站在皇城门上冲他们笑呢。 “将……将军?”若不是破虏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野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扎的像刺猬一样,一脸灰土都遮不住煞白的脸色的人居然是他的将军。 破虏点了点头,伸手把肩膀处的一根羽箭拔了出来。啧,这群胡兵还真不好对付,明明都瞌睡的快倒在地上了,结果他刚杀了十几个,猛然一阵头痛袭来,一不小心踉跄了两步,踢到了一个昏昏欲睡的胡兵。这下好,人家三十多个打他一个,任他武功再高,这车轮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啊。 “你……你……”野豆哭着就想往上跑。 “行了,赶紧往里冲,拿下北胡大单于,你们的功劳就够吃一辈子了!放心,我穿着铠甲呢,没有伤到要害。”破虏懒得跟他们磨叽,扶着城墙慢慢坐了下来。他也没说瞎话,这些箭确实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可失血还是让他有点软。 等许河跟着后续队伍冲进皇城的时候,就看到破虏坐在地上,一身红黑相间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爷,您……”许河赶忙背着包袱跑了过来,一剪子剪开破虏的衣服,就看到那一片血洞刀剑伤痕,他抹了一把眼泪,掏出各种药粉就往上糊,“您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你……你这样,让主子爷看见了,他不得心疼死啊!” 破虏嘿然一笑,“这事儿不许偷偷告诉长平啊,等我回京的时候,伤就好了,你别告诉他,让他跟着担心了。”看到许河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破虏赶忙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也是命啊。我武功高强,先来多做点,他们就能少死一些。” 话音未落,就听到野豆一声大吼:“将军爱我等如子,愿为将军效死!” 破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已经捆着北胡的大单于出来了。几十个小旗围在他旁边,一个个都红着眼眶看着他。 随着野豆吼出了第一声,其余的人也跟着吼了起来,“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声浪一波一波地传了出去,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北胡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4 、皇帝驾崩 拿下了北胡王庭, 本该是大功一件,破虏又受了伤,本该好生修整一番的。可破虏一想到自己老爹他们还在陇安关面临着北胡的大军压境, 他这心就怎么都放不下。 被许河硬压着修养了三天,破虏就再也躺不住了, 硬是抗住许河的泪眼,起身把自己收拾停当, 准备出发去截断北胡的粮路。 “通敌该死!”许河骂骂咧咧地替破虏收拾着行李, 若不是太子通敌,私下给北胡供应军粮。破虏打下了北胡王庭,就该好生歇着,等六关军队将北胡打的屁滚尿流才是,而不是伤才刚结痂,又得启程去打仗。 破虏好笑地拍了拍许河的肩膀, “这次我让野豆带三千兵马在此驻守, 你也留下吧。野豆这人冲动, 你细心,一定要帮我看好了这群人, 一点关于王庭的事儿都不能漏出去!”这次许河跟着他穿越了大半个草原, 腿也冻伤了, 至今走路都不大利索,就更别提骑马了。 许河还想争,破虏瞪了他一眼:“这是军令!” 就在破虏带着五千人马往粮道赶的时候,京城里闹的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先是在某天大朝会的时候, 昭贵妃居然拿着一柄匕首顶在皇后的脖子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宣政殿。 当时众人正在为边军龟缩不出和北胡骑兵对峙一事吵个不休,这个站出来说边军此举简直是灭我大梁国威,必要严惩。 那个站出来痛哭流涕,说什么大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龟缩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军汉该有的气魄。任由北胡在城下叫骂不休,甚至骂到了陛下的脸面上,这些人都不出兵,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是欺君大罪! 偶有几个站出来为边军说话,认为钟沛老帅此举定有深意,让大家稍安勿躁,结果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一个大朝会吵的好像菜市口,那些平日里儒雅贵气的不得了的文臣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吵架吵的脸红脖子粗,看那样子要不是皇帝还在上面坐着,他们就得上演全武行了。 正闹的欢腾呢,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女声:“陛下救我!” 众人转头一看,下巴都差点砸在大殿上了,一个身穿贵妃袍服的老年女子手持匕首,正挟持着当朝国母走了进来。 这个众人都认不出来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正是隐居数十年的昭贵妃章氏,她瘪着嘴阴森森地笑着说:“我的好陛下,咱们多年不见,您龙体可还康健?” 皇帝正被大臣们吵的头昏脑涨,想甩袖子走人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看着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的老妪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拿着利器架在另一个脖子上。 “护驾!护驾!”胡忠一看这情况,赶忙喊了起来,就算知道这位昭贵妃也就是一个弱女子,可毕竟手持利器,万一想不开冲着皇帝来了怎么办? 昭贵妃哈哈大笑起来,“胡老伴,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谨慎。莫慌,我就是来跟陛下见最后一面,好歹夫妻一场,怎能不告而别呢?”说着又转头看向一侧脸色苍白的太子啊,“哎呀,也顺便让太子殿下跟他的娘亲告个别。我可不像咱们这位皇后那么不人道,让母子最后一面连个话儿都说不上。” 太子是真慌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昭贵妃,您放了我母亲,有事好好说,想要什么孤也可以替你办到。” 昭贵妃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殿下,我要什么?我要的是娘的命啊!”说着就哭嚎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儿,你的二弟,就因为年纪和你想近,人又聪慧,就被你娘活生生按在水里淹死了啊!” 皇帝虽然厌恶皇后,但是现在太子越来越不好掌控了,皇后不能现在就死,他赶忙站起来吼道:“章氏,放了皇后!谋刺国母,你难道想让朕将你章家夷三族吗?” 昭贵妃轻蔑地笑了起来,“章家嫡女临嫁之前病没了,章家却还不想放过和皇家结亲这等美事儿。我本旁支,就因为长的和章家嫡女有八分像,章国公就拿我来填这坑。我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家里自有父母为我定下的好亲事,国公爷怕我不听话,居然派人扣押了我的父母兄弟,逼迫我嫁进皇宫。” 昭贵妃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就连姬隐都没有想到此中内情。不过他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为什么上辈子他被章彤和章曜惹怒了以后,拐了个弯去整章家,可昭贵妃察觉了之后,居然没有一点要跟他决裂的模样。 “他们若好生对待我父母兄弟也就罢了,可我儿没了之后,他们觉得我没用了,居然把我爹娘兄弟就扔在关押的地方,活活饿死了!”说着,章氏的眼中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对太子笑着说:“当日,你娘派人压着我,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讲我儿淹死。今日,我就让你看着,我是怎么杀掉你娘的!” 话音未落,昭贵妃手里的匕首使劲一拉,太子还没来得及上前救人,就被皇后脖颈中喷出的鲜血浇了满头满脸。而昭贵妃也紧跟着口吐鲜血,软倒在地了。 这一出简直就像是个无厘头的闹剧,惊呆了朝堂所有人。 就连太子抱着皇后的尸身发出尖锐的哭嚎声,都没有让众人回过神来。 皇后被刺也极大地震撼到了皇帝,当天晚上皇帝就倒下了,太医院所有人把乾元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皇帝病倒还没两天呢,京城里的人还商量着要不要准备点白布白纸之类的,免得山陵崩了他们没有准备。结果不到两天,就听到太子带兵攻入皇宫,当着满朝大臣将皇帝给砍了。 姬隐听到这个消息笑了起来,不枉费他想尽办法把皇帝给救活了过来。 当日皇帝病倒之后,太子觉得比起逼宫,肯定是趁机想法子偷偷弄死皇帝最好,反正皇帝病倒了,若是一病不起就此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比起逼宫这样要在史书上记一笔的名头,顺理成章的登基可是好太多了。 姬隐怎么能容许太子就这么轻松地达成心愿呢?他在得到线报之后,一扭头就让无为给皇帝的药里加了料,这药是以燃烧人性命为代价的,让皇帝能够在短时间内觉得神清气爽,身强体健。 再加上宸贵妃的挑唆,说什么皇后一没,这拴在太子脖子上的链子可就断了。又假装无意识地提及最近楚家人骄横跋扈,居然不给她面子,居然在她的瑶华宫外驻守了不少面生的侍卫之类的。 皇帝此人最是多疑,又兼之刚从鬼门关逃回来,怕死的紧,派人一查,果然如此,这心里可不得不稳当? 皇帝醒来了,太医们也说这次不过虚惊一场,太子本就有点心虚,皇帝又开始针对他做出了想要剿灭他的部署,再加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5 上余钧一直撺掇,亲娘还死在皇帝的嫔妃手里,太子这一激动,就咬牙干了。 京城里面的人还懵逼着呢,刚刚准备好白布白幡就听说圣人又好了,赶忙把这犯忌讳的东西收起来,以免上面知道了,怕是不喜。 结果一眨眼,这些东西又特么得用上了! 可太子毕竟是逼宫得来的皇位,老圣人被儿子杀了,这国孝得怎么戴可愁坏了所有人。 你说要是照着往常的规矩,圣人山陵崩了,他们不得为了表达出哀痛,怎么盛大怎么来,最好在路边天天大哭才对。可现如今,新帝还没来得及登基,老圣人还是死在新帝手里的,这要是哭的太伤心了,会不会让新帝不高兴?可要是不好好表达自己的哀痛,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他们愁,太子的几个兄弟们也快愁秃了。 姬昀这个没啥存在感的皇子那是哭了个痛快,虽然自己是个小透明,可爹是皇帝跟哥哥当皇帝那是不一样的啊!亲爹在位的时候,就算他再透明,身上没有差事没有爵位,那好歹也是皇子,底下的人就算心里再有什么小九九,也要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不敢怠慢他。 可如今,虽然是亲哥当了皇帝,可这亲哥一不是同母,二不是很熟,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其他几个不醒事的小皇子虽然也哭,但心中还懵懂着呢,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姬暄也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他是真的以为太子没指望了,还转头跑去老七那里告了密。这一转头,太子把爹杀了,自己当皇帝了,那等人家登基了,不得马不停蹄地收拾他啊? 姬晔则是把新换上来的家具又砸了一遍,自从那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完全没有上位的可能了,除非皇帝一脑抽。可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好歹是个安慰是个希冀不是?一眨眼的功夫,爹没了,太子要登基了,他这是又气愤,又幸灾乐祸,若不是国孝当前不好到处跑,他非得去看看老七现在是什么脸色! 至于姬隐到底有没有为此沮丧苦恼呢,很明显没有。 在听到皇帝死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还在安顿北疆战事。等礼部的人战战兢兢过来请他去宫里哭丧的时候,他睁着眼睛就说瞎话:“皇父崩逝,隐心中哀痛万分,已于昨夜病倒在床,现昏迷不醒,怕是没法去宫里哭灵了。” 对于这样不要脸的行为,礼部官员连个屁也不敢放,讪笑着说:“贤王殿下一片孝心,想必先帝在天有灵也会知道的。孝重在心,不在行。”说完夹着尾巴就跑了,现如今的情势他一介五品小官是真的看不懂,还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送走了礼部小官之后,姬隐又回到书房,对着一干追随他的臣子说:“本王前日得到消息,小钟将军年轻有为,能力不俗,已然带着人将北胡王庭剿灭,现如今那里已经不是北胡王庭,而是我大梁的国土!” 这话一出,让这群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追随姬隐的人中间以前或许还有借势的,抱大|腿拍马屁的,可皇帝一死这些人就散的差不多了,现如今留下的那是真正的铁杆,看重姬隐品行能力的人。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朝姬隐拱了拱手,“敢问殿下,如今陇安关战况如何?”既然北胡王庭已经被剿灭,那陇安关一战许胜不许败,只有胜了才不枉费小钟将军拼死换来的战果,一举将北胡这块心头大患铲除干净。 “陇安关……现如今战况胶着。”姬隐背着手顺着窗户朝北面看去,心说,此战能否一举大胜,就看你的了,破虏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钟沛知情 素薇骑在马上, 一身银甲红袍好似战神下凡一般,她左手一提马缰,闪身躲过对面砍过来的长刀, 扭腰转臂,反手挥刀斩断一颗胡兵的头颅,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策马又朝着右边冲去, “钟帅, 咱们顶不住了,撤吧!” 钟沛一看两边打着打着都疲了,素薇又是一身血迹斑斑的样子,皱着眉头大吼一声:“鸣金,收兵!”传令兵赶忙鸣锣传信。 对面的胡兵看汉人们跑了,意思意思地追了一会儿, 就开始在城下又叫骂了起来。 二人带队回到关内之后, 钟沛看了一眼素薇这幅模样, 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原先娇滴滴的小素薇,如今上了战场也是女战神啊。” 素薇爽朗一笑, “姨夫, 要我说你就该坐镇中军, 而不是跟着我们这群不成器的老跑去身先士卒。”战场上刀枪无眼的,姨夫如今也五十多的人了,她是真怕出个什么意外,破虏回来了没法跟他交代。 钟沛好笑地拍了拍素薇的脑袋,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给大人操心。” “姨夫,你说,咱们还能再拖多久?就这两日的战况看来,他们已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这万一?” “哈哈哈,小丫头就是经验不行,你没有发现从昨日开始,北胡营地的炊烟就少了三分之一吗?”说起这个,钟沛简直得意地不行,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名字还真没起错,能干,有本事,破虏这事儿啊还真应在他身上了。 “您是说?”素薇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自打破虏走了,一点信儿都没有传来,她这心就一直悬着,生怕有个什么万一。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跟着破虏一起去,一边又唾弃自己瞎想,要相信破虏的本事。 这会儿听钟沛说北胡营地的炊烟少了三分之一,这说明什么?说明破虏不但好好的拿下了北胡王庭,还一鼓作气把对面的粮道给断掉了! 钟沛看着素薇大笑着策马跑进了营地,自己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若不是发现了炊烟一事,他今日也不会非要亲自出战,就是为了吸引北胡人的注意力到他的身上,让他们以为自己这边快忍不住要出来决一死战了。 破虏这会儿正躺在帐子里听owl碎碎念呢,“你说说你,这次截粮道对面也就一群散兵游勇,顶破天不超过两千人,还都一大半是民夫!你们这边五千人,还有三百多骑兵,你就是躺在一旁看着,他们也能把这群人给拿下了!你说说你,逞什么能啊,非要亲自上阵!很好,伤口崩开了,现在出现了发炎的征兆,开心不?” 破虏头痛的厉害,实在不想让owl继续吵下去了,呻|吟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民夫就算帮北胡运粮,那也是受太子之命没办法。可他们都是我大梁的百姓,手下的人跟北胡打了这么久,本就心里有火,我要是不出去盯紧了,万一他们杀红了眼,到最后把这群百姓也给咔嚓了呢?” owl简直要给破虏这种大爱无疆跪下了,“我的祖宗,您先爱护爱护您自个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6 儿,再去爱护别人,好吗?先是为了姬隐,你给精神核伤上加伤,扭头就为了你手底下的兵把自己搞的差点失血过多,临了临了,您还要为这群愚民们再把伤口崩裂了,您可真行!” 破虏懒得跟owl辩解,他费劲巴拉地从怀里掏出几个精致的小瓷瓶,随便挑出两个往嘴里倒了点药,一卷褥子倒头就睡,“行了,消停会儿,让我睡一阵,明天还得往陇安打呢。” owl是真的很心疼破虏,可这家伙是个什么拗脾气他是知道的。当初明明有机会先走,他不,非得把走人的机会让给那些有孩子的士兵,自己跑去跟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如今,这毛病又带到这辈子来了,也是造孽! 破虏本以为自己还有一场苦战要打,结果到了陇安关附近,才发现这场仗都快到了收尾到时候了。老远就看见素薇挥舞着长刀,带着一干人将小股的胡兵追的屁滚尿流的。 他赶忙策马上前,带着人将这一小股散兵剿了个粉碎,“打完了?”这样忒快了吧? 素薇看到破虏的时候高兴的想要扑过来,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骑着马,这一扑差点大头着地摔个结实。 “咳,我都出马了,能不赢吗?” 破虏赶忙吹捧,“那是那是,我素薇姐就是管臻第二,妥妥的!” “嗨,糊弄你玩儿的。”被破虏这么一说,素薇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是贤王殿下派人送来了兵部新制出来的一种弩床,劲道十足,这群胡兵最近被饿惨了,想要背水一战拿下咱们关口进来补给。正好就被咱们用来试了这新武器,你是没见着,这玩意儿劲道太厉害,一根儿臂粗的□□射出去,能把十多个胡兵串成糖葫芦!这八十架弩床齐发,对面才冲了一半,就被串死了不少。马也被惊着了,光死在他们自己坐骑底下的胡兵就有许多。” 破虏听到姬隐居然派人送来这样的大型武器,高兴的不行,“他人呢,来没?” 素薇这才想起这人跟那个贤王俩人的事儿,她皱着眉头说:“没!人家是大忙人,金贵的很,怎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破虏看到素薇撅着个嘴气哼哼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赶忙转移话题,“我爹呢?” “应该先回去了,我是带人出来打扫战场的。”钟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经过一场恶战之后精神头有点不济,就提前回去休息了。 破虏策马小跑起来,“走走走,我好久没见我爹了,赶紧回去跟他老人家说说话。” 结果俩人并肩回到关内的那一刻,破虏就看到城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遥望着这边,在看到他的时候,高兴地挥舞着手臂大喊了起来,“破虏哥!破虏哥!” “你不是说他没来吗?”破虏激动地策马狂奔了起来。 素薇哪里知道这人居然后面跟来了,明明送东西的时候,就是几个兵部的官员,队伍里没见这人啊? 破虏刚刚跑到关口城门处,刚想张口让姬隐往里站点,小心掉下来,就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痛的好像要裂开一般,紧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姬隐原本是不该来的,现如今太子准备登基,正是想着法儿的要清算他的时候,他应该在京城里跟太子掰手腕才是。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特别特别想念破虏。最后想着与其在京中跟太子瞎闹腾,还不如去边关等破虏大胜归来,他要第一时间给破虏办个举世无双的庆功宴。 这么一想,他带着几个心腹就悄悄出京,奔着陇安关过来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城墙上看着,就是想着若破虏回来了,能够第一时间迎接他。没成想,今天居然真的见到破虏,他激动的恨不得从城墙上直接跳下去,落在破虏怀里,倾诉他胸中快要炸裂的思念。 结果,刚刚还好好的,破虏还在跟他挥舞手臂打招呼,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破虏身子一晃,从长安的背上摔了下来。 那一刻,姬隐的心跳都停止了。 “救人啊!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冯山也快被姬隐吓的心跳停了,刚刚若不是他一把抓住姬隐,自己的主子爷真的就从这五丈多高的城墙上跳下去了! 破虏迷迷糊糊似醒未醒的时候,就听到owl在他耳边喊:“先生,先生,你先别睁开眼睛,继续装晕!” “怎么了?”破虏把意识沉浸到精神域里,就看到owl咬着手指头,一脸紧张。 “咳咳,三天前你精神域暴动昏迷,军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爹都绝望了,姬隐也崩溃了。扑到你身上疯了一样的亲你,当着你爹的面啊!”一想起那修罗场般的场景,owl就替破虏头皮发麻。 破虏听他这么说,整个人也僵硬了,尤其是owl觉得自己描述不那么精确,还把录像放给破虏看。当看到姬隐抱着他哀嚎哭叫,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破虏几乎要跟着哭起来。 “他……” “接着看接着看。”owl刚刚还紧张的不行,这会儿就恨不得搬个小板凳磕瓜子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姬隐扑在自己身边,一边使劲亲|吻他,一边喃喃地说:“破虏哥,我两辈子加起来,费劲心机,唯一能够得到的就是你!我卑劣阴毒,狠辣虚伪,可是破虏哥,我把心底最后的热乎气全都给你了!你休想丢开我,碧落黄泉我都要跟着你!”说着,就掏出匕首想要往脖子上戳。 若不是震撼中的钟沛终于回过神,姬隐早就血溅当场了。 说实话,看到这儿的时候,破虏心里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他知道姬隐肯定是爱他的,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爱到这般疯狂。当说那句话的时候,姬隐脸上的表情阴狠又绝望,像是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打散了一般,那种心碎到极致的模样,让破虏感觉自己好像被活剐了一样,痛的几乎站不住。 “哎,没想到姬隐居然也是再世为人?他会是哪个时光虫洞里跑出来的?” 破虏摇了摇头:“他就是他,不过……是重活了一辈子。”他伸手抚|摸着自己好像正在呼吸一般起伏的精神核,以前那些似是而非的疑惑都有了解答。 为什么长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除了在他面前,总是聪慧沉稳的连许多大人都比不得?为什么自己说要来边关,长平好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吓的魂不附体?为什么长平对他的了解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好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他以前常常自嘲,说放不下长平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现如今,一语成箴,说不得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了他,辜负了他,这辈子是专门来还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为姬隐的勇气点个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7 赞,当人老子面就给人啃了一通。 么么哒,爱你们,最近开始码新坑了。 新坑的更新还会像这文一样稳定,6.20号开坑,如果有兴趣的小天使,请支持一发,爱你们,比心。 ☆、舍身挡剑 一想到姬隐还以为他要死了, 破虏就顾不得owl的再三挽留,马上睁开眼醒了过来。 “破虏哥?破虏哥!你醒了!”第一个发现破虏醒来的就是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的姬隐,在破虏刚刚一睁开眼, 他就疯了一般扑上来,像八爪鱼一般将破虏紧紧抱在怀里, 又哭又笑活似个疯子。 破虏赶忙回抱住姬隐,柔声安抚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破虏哥好好的呢, 长平你别怕。” 看到儿子终于醒来,钟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俩人抱在一起腻腻歪歪的样子,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差点把他气的背过去。 “咳!” 俩人还抱在一起。 “咳咳!” 俩人继续黏糊的好似连体婴儿一样。 “钟破虏!”钟沛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飞旁边的铜盆,大吼一声。 破虏这才发现老爹已经在一旁被他们这对狗男男气的须发皆张要吃人的样子了。他赶忙拍了拍姬隐的背, “长平, 你先出去, 我和爹有事要说。” 姬隐知道他的意思,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放任破虏一个人面对钟沛的愤怒。他凑过去亲了亲破虏的脸颊, 转身一撩袍脚, 就给钟沛跪下了。 “钟将军, 是我勾|引破虏在先,你若要罚,我替破虏哥受着。”说着伸手拉住破虏的手,十指交缠, 认真地说:“可若要我们分开,却是万万不能的。” 说实话,跪在他面前的这个要不是皇子,钟沛早就给他剁成肉泥扔出去喂狼了,还容得下他这么大喇喇的说要定了自己儿子? 破虏也赶忙跟着帮腔,“爹,我和长平那可是真心的,您要是想打我,没问题,只要能让你出了这口气就行,再说,您也不会打死我吧?”说着说着,破虏就嬉皮笑脸上了。 “我……我……”钟沛一把抽出佩剑,指着破虏的胸口,“有你这么个丢人败兴的玩意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待我先宰了你,然后再自|杀去向你娘请罪!” 破虏没有想到自家老爹居然气成这样,还要来真的,眼看着那剑冲着他的胸口就来了,他愣怔着没有躲开。 “嚓!”伴随着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姬隐咳嗽了起来。 破虏和钟沛同时愣住了。 钟沛刚刚也是气的失去理智了,他这剑来势极狠,在看到儿子竟然不躲不避的时候,他再想收剑已然来不及。当时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冻住了,却没有想到姬隐居然一个翻身扑在了儿子身上,用身子将他这一剑拦了下来。 姬隐咳了两声,看到破虏睚眦欲裂的模样,轻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幸……幸好你无事。” “叫大夫啊!爹,你快去叫大夫啊!长平……长平,你醒醒,你醒醒!爹,你快去叫大夫啊!事后你若想打死我都行,你现在叫大夫啊!”破虏的呼吸都停顿了,刚刚俩人还腻腻歪歪抱在一处,一眨眼,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场面? 破虏抖的像筛糠一样,看到姬隐闭着眼睛软倒下来,他想摸摸他却怕不小心给姬隐伤上加伤,脑子一片空白,支棱着双手,除了喊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沛也被床榻上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吓蒙了,被破虏这连声的尖叫喊回了神智,两步并作一步跑了出去。 “长平,你别睡,你千万别睡!”破虏小心翼翼地摸这姬隐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这会儿是真的体会到了姬隐之前的心情,那种剜心一般的痛楚,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先生先生,您别怕,没有伤到要害!这一剑擦着他的脾脏过去的,但是没有伤到脏腑!顶多会失血,但是只要医生来的及时,给他止血,就会没事儿了!”owl扫描之后赶紧安抚破虏,他现在是真的被这俩人搞怕了,生怕破虏再一个激动,这精神域出现动荡,让精神核碎了,这人就完蛋了! 有了owl的这番话,破虏才算冷静了一点,他不住地追问,“你确定吗?确定没有伤到脏腑吗?” “确定确定!不能更确定了!放心吧,那个急救包改造过的身体素质绝对好,只要医生待会儿给他止了血,他再修养十天半个月的,这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别说发炎了,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听到这个破虏放心了,他摸着姬隐的脸又哭又笑,不住地亲|吻着对方的嘴唇,“没事儿的没事儿的,长平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钟沛生喊完大夫,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这幅德行,他是真想打死他,但又心酸的不得了。 永安啊永安,你说咱们儿子,怎么就走了这条路呢? 也许是姬隐舍身为破虏挡剑的情意震撼到了钟沛,抑或者是那一幕堪称生离死别的一幕触动了他,自打那天之后,钟沛就再也没有对俩人喊打喊杀,顶多是视而不见罢了。 对于能有这样的结果,破虏心里那是万分的满意,反正人生还长着,自己又是亲儿子,只要缠磨个十几年,总能让爹接受这件事的。 等姬隐一觉睡醒,就看到身旁躺着正在打呼噜的破虏。 冯山看主子醒了,赶忙示意小太监去把药端进来,自己投了热帕子,上前给姬隐擦脸,“主子爷,您这一出可把人吓坏了。” 姬隐干咳了一声还有点懵懂,他就记得钟沛对破虏喊打喊杀的,后面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我……我这是怎么了?”左肋下有点刺痛还有点麻木的闷意,说着又凑到破虏的心口听了听,“破虏哥呢,怎么又昏睡过去了?” 冯山一边帮姬隐擦脸一边讲那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讲的那叫一个高|潮迭起峰回路转的。 “嘿,冯山,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说书天赋的哈?” “破虏哥,你醒了?”姬隐哪里还顾得上听冯山瞎扯,转头就把破虏抱了个满怀,脸凑过去使劲在破虏的脸上摩挲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虽然对于冯山说的那些就跟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没有什么感触,可只要破虏没事儿,姬隐就觉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扑上去的。 破虏给冯山使了个眼色,反手也把姬隐抱进怀里,像抱一个小婴儿那样,轻轻地摇晃着:“没事了没事了,长平不要怕。”说着就想起姬隐扑上来替他挡剑的那个画面,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就这小身板还替我挡剑?!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你!”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若是老爹那一剑再偏斜半寸划破了姬隐的脾脏,就如今这个医疗水平,他又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8 没了急救包,到那时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姬隐死在他的怀里了! 一想到这些,破虏哆嗦着手把姬隐抱的更紧了一点,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似的。 姬隐还是第一次被破虏大声吼,他抬头愣愣地说:“可我不能让你死。” 破虏听到这话原本还想继续训斥两句,可是看到姬隐半张脸被他的胡茬蹭的通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看上去懵懂又无辜,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他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噗嗤”一声就熄灭了。 “唉……”他长叹一声,在姬隐的脑门上使劲亲了一口,“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那是我亲爹,他还能真的杀了我吗?你平日里走个路都慢吞吞的,这时候身手怎么那么利索?你要是不扑上来,我早就闪躲过了,还用得着你受伤吗?” 这句纯粹就是说瞎话,当时他也是被老爹的狠劲给惊到了,若不是姬隐扑上来挡了,那剑可就真的会穿胸而过了。可他好歹有内劲护体,顶多就是受点皮肉苦,可姬隐不一样啊,破虏这会儿都不敢想象,若是姬隐真的死在老爹手里,他眼睁睁看着亲爹杀了自己的爱人,那他该如何自处? 姬隐没有说话,他缩进破虏怀里,把耳朵贴在破虏的胸口处,听着里面坚定有力的蹦跳声,那种萦绕不去的恐惧感才稍微消退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伴随着火塘里哔哔啵啵的声音,气息交缠,有说不尽的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宝儿传话 因为打胜了这一仗, 破虏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反正他现在是伤员,清理战场这样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 每天除了抱着姬隐卿卿我我, 就是指挥着冯山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啊, 来张嘴。”破虏端着一碗奶白色的液体,牟足了劲要给姬隐灌下去, “你尝尝你尝尝, 绝对不腥气。这玩意儿可是大补,你这次流血那么多,就得好好补。” 姬隐按着肋下的伤口,像条蜗牛一样,不住地往床脚蠕动,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说完就把嘴|巴闭的死紧。 敌退我进, 破虏端着碗继续往姬隐身边凑, 殷勤的不得了,“尝尝, 你尝尝嘛。这可是我专程派人给你弄来的, 数量不多, 你先凑合喝着。等我伤势好了,就亲自替你抓两只母豹过来,这豹子的奶说不定效果更好。” 如果眼前逼他喝狼奶的人不是破虏,姬隐早就一刀子把人给捅死了。 看到姬隐气呼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破虏心中的恶趣味更加高涨,他干脆将碗里的狼奶喝了一大口,伸手将姬隐扯进怀里,嘴对嘴就喂了过去。 “唔。”姬隐下意识就想吐出来,奈何破虏经过上次以后这技术也在梦里演练的更上一层楼了,俩人都是容易情动的年纪,当破虏的舌|头一伸进来,姬隐原本推拒的动作就软了下来,非但没有再觉得狼奶恶心,反而因着破虏这一出觉得心底一片火|热。 他将破虏喂过来的狼奶咽下去之后,一个翻身将破虏压|在榻上,反客为主地进攻了起来。 破虏眯着眼睛笑,无限纵容地任由姬隐在他身上肆虐,甚至还放软了身体,支起一只手护着姬隐,以防他太过激动崩裂伤口。 有了破虏的配合,姬隐的进攻变得更加顺利,他不住地用舌尖摩挲着破虏的上颚,挑|逗着破虏随他一起陷入爱欲的旋涡。在看到破虏微眯着眼睛,鼻腔里溢出黏腻的哼声,臀|部下意识地上挺摆动的时候,姬隐笑了,凑过去轻轻咬了咬破虏的耳垂,声音沙哑又低沉:“破虏哥,你想要吗?想要我吗?” 破虏毫不害羞,笑着回亲过去,屈起膝盖微微磨蹭了一下姬隐早已急不可耐的地方,“要你。” 正当俩人浓情蜜意,姬隐刚把手搭到破虏的腰带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咳咳,主子爷,钟帅有急事请您前去帅帐相商。” 两个人瞬间都变成了雕像,姬隐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喘着粗气扑倒在一旁。 破虏也很失望,但是一听到老爹的名字,他就是再不爽也得认了,“行了,快些去吧,我爹这么大喇喇找人请见,肯定是有要事找你谈。”说着扬声对帐子外面候着的冯山说:“去找野豆,我让他找人给长平定了个带滚轮的椅子,你推着他去帅帐。” 破虏的体贴和爱护一瞬间驱散了姬隐对于吃肉不成的阴郁,他摩挲了一把破虏的脸,凑过去亲了亲,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扬声叫太监进来伺候他更衣。 姬隐前脚刚走,宝儿就带着贴身跟宠一般的毒王跑了进来,“爹,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赶忙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挡住刚刚被姬隐种了草莓的地方,“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跟着毒王学了大本事的原因,还是年岁渐长,反正宝儿现在的模样跟一年前在钟府里那种阴郁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示意毒王别跟给她脚底下拌蒜,然后抓起破虏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祖父派人把我接进来的,说是这次北胡被你们打的太惨了,怕郡中还有细作会狗急跳墙,军营里比较安全。”又换了一只手,漂亮的小脸皱的像个包子,“气血两虚,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破虏被宝儿这幅神医的架势逗乐了,“你学医才多久,有半年没?” 毒王很是矜傲地抚须而笑,朗声说:“哈,我虞鲲的徒儿那必然是天赋异禀的。莫说她已跟着我学了五月有余,就算只学了一个月,也比你这军营里的庸医强上百倍。” 宝儿把药方开好了递给姬隐留下来伺候破虏的小太监,然后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还有,喝药期间禁房事。” 房事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直接把破虏砸的头破血流,他扭头就喷了毒王一脸唾沫星子,“她还不到十岁的一个孩子,你都教了点什么啊?” “学医不分性别年龄,你是我爹,但我给你看病的时候,你就是个病人。”宝儿戳了戳破虏的脖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盒塞过去,“喏,拿去抹上遮一遮,免得让祖父看见,又得把你打个半死。”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说的破虏那叫一个心虚。 毒王一看破虏吃瘪,笑的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 宝儿虽然可以自己嘲讽破虏,但却看不得毒王嘲讽自己老爹,转身就把人推出去了,“师父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爹说点私房话儿,你不许再偷听啊。” 毒王对于心肝宝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49 贝的小徒弟那是顺从的不得了,嘴里嘟哝着:“我知道你要说啥,哼,这事儿还是我偷听来跟你讲的,这会儿有了亲爹不要师父了。”嘴上骂骂咧咧,可动作上却没有挣扎,被宝儿随随便便就给推到帐子外面去了。 破虏看宝儿这么神神秘秘的模样,笑着逗她:“怎么,有什么秘密要跟爹说啊?” 宝儿想起师父昨晚跟她说的话,看了看破虏这幅样子,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爹,你知道吗?二婶娘没了。” “什么?”破虏猛然坐了起来。 宝儿赶忙取了个软枕塞到他背后,又不住地拍抚着他的胸口,“别急别急,爹爹你别急,听我说完。” 破虏满脑子都是二嫂死了这件事,他喃喃地念叨着:“怎么就死了呢?难不成也是死在难产上了?不应该啊,预产期不该还有一个月的么?” 宝儿简直不忍心告诉破虏下面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打算等破虏伤势好了再跟他说的,可昨晚师父复述祖父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肉跳的,虽然语焉不详,但她还是觉得早点告知爹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就是这样,二婶为了保全钟家的名声,带着肚中的孩子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的石柱上面。”对于这位二婶,宝儿没有多少感情。一来年纪差距在那儿呢,二来这位仪态端庄容貌美丽的女子素来跟她们一家也不是很亲近,以前在钟府也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当时虞鲲只不过是睡不着,仗着轻功高绝在军营里到处乱晃,恰巧听到一星半点的东西,里面涉及到了破虏,就赶忙跑来跟徒儿显摆了。 因此,宝儿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爹,师父偷听到祖父说一定要找你算账,你这些天小心点。”虽然不明白二嫂死了,祖父为啥要找爹爹算账,可宝儿还是觉得让爹爹有点提防的好。 对于这位从来就不曾亲近她,给她好脸色的祖父,宝儿肯定是无限偏向破虏的。 破虏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嫂因为外面传言说她害了绣儿,一扭头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撞死在登闻鼓上了?二哥因为二嫂和孩子的死,心神剧痛之下,跑去广济寺出家当了和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六皇子的大舅舅想要报复太子和长平,才搞出来的? 这简直就像一个匪夷所思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一表忠心 姬隐本以为帅帐里应该有不少将领们在等着, 对于钟沛为什么请他过来,他也知道的。 他们打下了这样一场百年难见的胜仗,无论是为了嘉奖, 还是为了事后关于北胡的处置问题,肯定都是要上面人拿主意的。而如今皇帝驾崩了, 太子虽然要准备登基,但他可是弑父的主儿, 这皇位来的不正, 天下悠悠众口难堵,这些人也就没了主意。 结果一进帅帐,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除了站在上首的钟沛,旁边站着一个青袍文士,这大帐里再无一人。 钟沛一看姬隐进来, 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了下来, 瓮声瓮气道:“多谢殿下帮我钟家解围。”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内情时, 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虽然对于皇帝送来的消息什么吴城干的之类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当时想着其中必有隐情, 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阴毒到简直要让钟家遗臭万年的隐情。 虽然对于姬隐和最出色的儿子勾搭到一起, 钟沛心里说没有怨气厌恶是不可能的。可是对于姬隐这次为钟家解困的行为, 他是一万个感激,若不是姬隐出手够快,万一被六皇子算计得逞,让钟家背上这样腌臜龌龊的名声, 他钟沛就算立马死了,都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姬隐摆摆手,示意冯山先出去,尔后柔声对钟沛说:“老帅不必多礼,此事是我该做的,你且先起来吧。” 若说那天须发皆张吼叫着要杀了破虏的钟沛虽然外表老迈,可精神头十足,眼睛湛亮有神,一看就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那如今短短三天未见,这钟沛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愁苦的表情让脸上的皱纹显的愈发深刻,铁塔似坚|挺笔直的身板一下子好像被压塌了一般,背也驼了,眼神更是浑浊的好像迟暮的老叟。 对于眼前这个人,姬隐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上辈子,这人就是皇帝手里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在最紧要的关头按照皇帝的吩咐站到了太子那边,害的他功败垂成不说,也是这人带着毒酒来要了他的命。重生而来之后,他曾想过要报复,甚至最为暴虐的时候,还想着要让钟家身败名裂被世人唾骂万年。 可这一切都在破虏到了他身边之后改变了,他爱上了破虏,为了破虏甚至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就为了替钟家解围。而因为和破虏的关系,眼前这个不招他待见的老者也算是他半个父亲。 崔固一看俩人之间气氛有点别扭,就赶忙上前把钟沛扶了起来,打着哈哈道:“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贤王殿下为钟府解困,此举于您也许是举手之劳,可对于钟府来说堪称是再生之德了。”说着,也跟着躬身拜了一拜。 这私房话说完了,就该说点正事了,崔固拿出一沓折子递给姬隐,示意他翻开来看看,“在我等眼中,殿下才是真正胸怀天下万民的仁君,这太子倒行逆施,不但私下勾连北胡,想要将国土拱手相让讨好胡虏不说,还弑父夺位!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有资格登基为帝,抚育万民呢。” 崔固看钟沛像根柱子似的,站在一旁发呆,赶忙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示意他也说两句。 “哦,是极是极。”钟沛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把嘴闭的跟蚌壳一样了。 若不是姬隐面前,崔固简直想要捶钟沛两下,明明私底下为了报答人家做了那么多,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各位将领,又是联络与钟家有旧的官员,就为了扶姬隐上位报恩。这会儿到了正主面前,不想着表表功,反而跟个傻子似的。 “殿下,您请看,这是北疆将领们的一番忠心,大家都觉得您才是当世仁君。就算那戾太子抢先登位,我等也不会认可。只要您振臂一呼,想要拨乱反正指日可待。” 姬隐抚|摸着手中这些折子,心中五味陈杂。 说实话,他是想过要借北疆重兵的势回京夺位,可此事说易行难。他和人家也没什么交情,毕竟太子虽然搞了那么多,但人家也是当了三十年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别看人人都说什么弑父,什么通敌,这个世上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的,只要太子顺利抗过初期的这点臭名声,坐稳皇位之后,这些历史还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对于底下的这些将领来说,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0 其实他们并非真的会因为太子弑父就想要推翻他。就算是对于他跟北胡勾连差点害死他们心里会有怨恨,可真要去做点什么,却未必。 那如今为什么一个个都在折子上义愤填膺地要拥立他上位?其中除了有一部分可能是为了从龙之功,但更多的是看在钟家父子的面子上,才想要跟他去冒这一场风险。 他是真的托了破虏的福,这辈子才能走的这么顺畅。 钟沛看着姬隐心里也感觉怪怪的,刨去人家勾搭他儿子这事儿,站在一个忠心天下百姓忠心于大梁的朝臣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好帝王人选。比起那个为了登基就不顾百姓死活,勾结北胡差点坑杀十万边军,割地求和的太子来说,姬隐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 先是治理六部整顿空饷,又是下江南救了数十万百姓,这次与北胡一战能够打的这么顺,这个人简直居功至伟,太子闹腾着想要篡位的时候,这个也在争帝位的人却没有闹,反而把这事儿放在一边,忙着管束户部和兵部,让北疆的士兵们有饭吃有衣穿。为了让北疆的将士们少死一些,居然拿出自己历年来攒下的私房钱,专程托人做出了这几十架弩床紧赶慢赶地送到边关。 这人或许有自己的毛病,也或许日后会变成先帝那个样子。可如今看来,他起码是心怀百姓疾苦,想要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的。 若不是偶然得知此人和儿子的私情,钟沛肯定能高高兴兴地拥立此人为帝。 姬隐将手里的折子收拾好,放到怀中,然后冲着钟沛深深地施了一礼,“钟帅和众将士们的情谊,我姬隐没齿难忘,日后若事成,绝不会辜负你等的一片苦心。” 送姬隐离开之后,崔固一把拍在钟沛的肩上,低声吼道:“你傻了啊?说要拥立人家为帝,背后替人家忙了这么多,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表功,反而在那儿给我装死!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位要不了多久可就是皇帝了,你不趁着现在赶紧表表功,让人家记住你钟家的功劳,好福泽后人。难道要等人家登基当了皇帝,再跑去跟人家讲功劳?!” 崔固简直恨的牙痒痒,自己的这位老友绝不是那种愚痴武夫,他心里的心眼子多着呢,这些事情他明明知道,为什么到了紧要关头反而缩了呢。 钟沛何尝不知道,若不是有儿子那一出,他今天肯定要明晃晃但又不失委婉地给自己表功,好顺利地给自家捞点福利。 “唉,进之,我都快绝后了,哪来的什么后人需要福泽啊。”钟沛也是憋的狠了,眼前这人不是外人,他长叹一声,将其中的内情说了一遍,“你说说,老大身子骨不行了,老王传信给我,说太医吩咐了,老大伤了心脉,最好清清静静地养上八年十年,或可能寿终正寝。” “八年十年之后老大都四十多的人了,续弦一事怕是没有指望了。老二……”说到平胡,钟沛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老二遁入空门,他的脾气是最执拗的,就算我以命相挟,他怕是都不会还俗了。” “老三……这老三!”一想起破虏又是跟男人搅和在一起,又是让袁氏倾心到入魔的地步,钟沛虽然很想相信他的人品,可还是会忍不住暗中嘀咕,觉得肯定是儿子哪里做的不妥,对袁氏太过狎昵没规矩,才让人家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崔固还当什么事儿呢,笑着拍了拍钟沛的肩膀,“嗨,年轻的时候谁没为私情糊涂过。那位是什么人?人家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这三宫六院的美人花儿见的多了,哪里还有功夫缠着你家破虏啊。” 钟沛知道崔固最是足智多谋,一听这人好像有办法,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现如今正是少年情浓的时候,你要是硬来想棒打鸳鸯,说不得越打人家越黏糊。你啊,就先别管,等这位登基以后,咱们上折子请立皇后。皇帝立后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他还能跟咱们来硬的?” “可……可是?”钟沛想起那天姬隐给破虏挡剑的架势,觉得崔固这话虽然有道理,还是觉得想分开俩人不容易。 崔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之后接着说:“你放心,这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爱的感天动地恨不得下一秒就山无棱天地合都不分开的。可是,少年不定性,等你回去之后把他拘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你一个当爹的要求他不许乱跑,还能不成了?等那位娶了皇后又纳了嫔妃,这破虏虽然会伤心,可伤过之后也就想通了,会乖乖娶妻生子的。” 钟沛觉得崔固说的十分在理,现在没有必要非得上赶着去拆散人家,这少年男女在一处还有闹别扭分开的时候呢,更别提两个男人了。赶忙殷勤地给人家端茶倒水,“要不说文人就是诡计多端呢,若是此事成了,我那两坛子藏了三十年的秋月白就归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破虏伤心 姬隐一进帐子, 就发现破虏的表情不对,看着阴郁伤心的紧。他赶忙凑过,双手捧着破虏的脸, 柔声问他:“破虏哥,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二嫂死了,我二哥出家了?” 姬隐心里一紧, 示意冯山去外面看着, 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才拉着破虏的手,认真地说:“破虏哥,我想告诉你的,可你身上有伤,我怕你听了不利于养伤,本打算等你伤势好一些再仔仔细细跟你说的。” 破虏想起一向娇俏的不得了的二嫂居然撞的脑浆迸裂而死, 对他十分疼爱的二哥也因此颓然出家, 他心底的火气就根本压不住, “不是吴城干的,对吗?” 姬隐沉吟半晌, 还是把这事儿从石氏难产说起, 事无巨细地跟破虏说了一遍, 就连平胡愤而投靠太子的事也一并说了。既然破虏已经知道,这些事儿早说了也好,免得破虏高高兴兴回京,就要接受这样大的打击。 听完姬隐的话, 破虏整个人都木了。 大嫂子是二嫂害死的,绣儿妹妹也是二嫂害死的,就是因为二嫂一直恋慕他,二哥得知真相无法接受,出家还不算,为了出这口气还调头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居然就是自己! 破虏简直快疯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不是破虏哥的错,不是破虏哥的错!”姬隐捧着破虏的脸,一字一顿道。 “不是我的错?”破虏懵懂地反问。 “对,不是你的错!我的破虏哥爽朗大气,对待所有人都真心相待,温柔贴心,可这不是你的错!袁芳菲此人偏执敏|感,她不是爱慕你,只是拿你当成了一种寄托,一种执念。”姬隐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破虏的额头,就像他当年安抚自己时一样。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1 “可我二哥怪我了,我爹也怪我,说不定连大哥都怪我。”破虏瘪着嘴,眼泪掉个不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宝儿说爹要找他算账,是不是在爹的心里,也觉得他勾|引了二嫂? 姬隐像只啄木鸟一样,不停地在破虏脸上亲|吻,笑弯了眼睛,轻声说:“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不是破虏哥的错。你站的端行得正,光明磊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也许是姬隐的声音太温柔,眼神太温暖,破虏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了脆弱的一面,他把自己缩进姬隐的怀里,像孩子那样哭了起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自打那天哭过之后,破虏就一直懒洋洋的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就连被钟沛私下质问到底有没有对袁氏做什么越轨的事儿,或者给人家什么暗示,他也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算钟沛明显还很狐疑的模样,他也没有任何辩解,就是笑着叹了口气而已。 京城。 姬昊穿着合身的龙袍,在御书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文秋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圣人,余相求见。” “让他给朕滚进来!” 余钧迈着八字步刚走进御书房,就看到自家玉树临风的外孙气的脸色铁青,眼睛里冒着森森的寒光。 他居然被这样的姬昊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弯腰行礼,“老臣见过陛下。” 姬昊完全没有兴趣跟他你来我往,直接抓起案几上的折子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朕的好外祖可否替朕解释一下,这科举作弊一事到底何解?” 也不怪姬昊几乎快被气死,自打杀了老爹坐上皇位,这三个多月以来他心中始终盘绕着一团阴云。他自知皇位来的不正,因着又是弑父又是砍杀手足,就算他不停地给自己找遮羞布,但总觉得朝臣对他不够恭敬,态度还是太敷衍了。姬昊就想着借这一年的春闱好生招揽一批年轻的俊杰,作为天子门生,待过上五年十年把朝中这些老东西替换掉,他这皇位可就稳当了。 哪里想到,自己的外祖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收受贿赂,私卖试题,大举舞弊! 一个江南盐商家大字刚刚能认全的人居然力压江南无数学子,成为今年春闱的会元! 滑天下之大稽! 江南文风鼎胜堪称全大梁之最,这满朝上下的文官有一大半都是来自江南一系,江南的学子们也最是矜傲。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一众学子就抬着孔夫子的雕像闯了礼部,要求给一个公道。 按理说,出了这事儿就该马上及时上报,姬昊再作态以此为借口罚下一众不服他的官员,顺势收拢学子们的心。 可余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瞒了下来不说,扭头还吩咐楚啸带着京营守备将带头的几个学子当场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这下好,别看这些学子们读圣贤书长大,手无缚鸡之力,可胸中却自有一腔热血。若说皇帝这位置来的不正当他们顶多是心里唾弃一番,可为了实现胸中的抱负,还是会老老实实上京赶考为求一个功名的话,这事一出,彻底点燃了学子们的怒火。 现如今,满京城到处都是学子们在到处呼喊着暴君昏官一说,还有几个性子烈的学子扭头就撞死在正德门口了。 虽说秀才造反三年,十年不成。可现如今姬昊要面对的可不单单是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秀才们。 姬隐去了北疆可不是服软,人家只是蛰伏起来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这事儿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没两天,这从北疆发来的檄文就一路快马传进了京城。 对于这群大部分来自江南一系的学子本就对姬隐这个恩人有好感,再加上人家督战北疆,带着六关把大梁百年大患北胡给铲除的干干净净,换取大梁最少五十年太平。姬隐那边檄文一发过来,说要清君侧,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的时候,这群学子们就跟磕了药似的,集体打了鸡血在京城里慷慨激昂地吼了一番,扭头就奔着姬隐的队伍去了。 姬昊现在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当初登位之初,他本想着先好生给几个兄弟们都分封一番,以示自己宽容厚道,悌爱手足。 尤其是老六,虽然知道这家伙心里还憋着坏呢,说不得自己一个疏忽就会被他扑上来狠狠地撕咬一番。但是人家的外祖吴怀大还带着三万精兵在东北抵御野贞人呢,他若是把老六杀了,万一这老家伙愤然反了可怎么办? 结果他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安抚兄弟们,自家外祖已经带着人把兄弟中三个成年的都找借口下了大狱,扭头就给弄死了,理由是谋反叛逆,于狱中畏罪自尽。 当时姬昊被气的一口血喷出来足足昏迷了半日,可事情已经做下了,外祖也是一心为了他,他难道还要杀了外祖不成? 坏事来的总是特别快,这吴怀达也算个有决断的人物,当初还帮着自家外孙,想着法儿要扯姬昊和姬隐下来。老六的死讯刚刚传出来,这老家伙马上就调头和姬隐勾结在了一起。 现在后有姬隐带着北六关的将士们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定州,眼看着要不了两天就能攻到京城。前有吴怀达的东北军一步一步朝着京城而来,这意思不言自明。 余钧捡起这些折子一一看完之后,脸膛也是气的黑红发紫,“谋逆!他们这是谋逆!请圣人发雷霆之威,派遣楚家父子带兵前去将这些逆臣剿个干净,还天下一个太平!” 哈?楚元旭和楚啸? 这俩在姬昊登基之后如愿掌控了京备营十万兵马,可这大帐不是拼人数的。人北疆过来的将士可是血里火里蹚过来的,跟胡人那样疯狗一样的外敌打了数十年磨练出来的。 京备营,哈,十万大军就是说着好听,里面除了一大堆功勋人家塞进去混资历的纨绔,就是奔着能吃饱饭去混日子的流民们。北疆这次虽然只来了五万兵马,可人家兵强马壮又勇悍非凡,对付京备营这群废物点心,以一敌三都是很轻松的事情,更别提东北那边也来了一万兵马。 就楚元旭和楚啸俩比废物点心稍好一点的将领,别说打仗了,父子俩连剿匪都没有剿过,还想跟钟沛带领的北疆军队刚正面,活腻味了? 姬昊疲惫地揉着眉心,他想起那次和老七在御花园中的对话,知道这次怕是真的要应验了成王败寇一事。 “外祖,你且起来吧。” 余钧还在那里咒骂钟家咒骂姬隐,就听到姬昊疲惫地说:“你回去之后好生收拾东西,今晚我送孩子去你那儿,你带着他们往南边走,借着咱们通往东洋的商船,能走多远算多远吧。” “陛下!您这是……”余钧跺着脚,气哼哼地说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2 :“现在这般紧要关头,您怎可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就算咱们一时打不过,还有这铁桶一般的皇城依助,就算……就算耗也能耗死他们。”嘴上说的硬气,可底气虚的紧,连一旁的文秋都能听出来,骄横跋扈了一辈子的余相爷这是怕了。 “耗?皇城就这么大点,人家占领了大半江山,到底是谁耗死谁啊。”姬昊瘫坐下来,冲着余钧摆了摆手,“您回去吧,晚上我就派人把孩子送过去。”到了到了,姬昊还是想着保自己一家香火。并非是他不相信老七会斩草除根,老七要做仁君,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肯定会善待他留下来的孩子。 可吴怀达也要来了,他这个人虽然滑溜,但是对于老六这外孙还是相当疼爱的,外祖杀了老六还不算,居然带着人悄悄一把火将老六一家子包括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烧成了一捧灰。吴怀达进京之后,能不想着要报复吗?到那个时候,老七只要顺水推舟一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一家子怕都得死在吴怀达手里。 到那个时候,黑锅让吴怀达背了,好处都让老七拿了,这样血赚的买卖,老七不可能不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明天更新结束,这篇文就此完结了 爱你们,比心。 ☆、心神俱伤 广济寺。 承志半弯着腰, 跟着一个小沙弥走进禅房,就看到自家原本铁塔一般的二弟现在剃光了头,一身宽大青灰色的僧袍衬的他瘦的好像就剩一把骨头了。 “二弟, 跟我回去吧。爹和破虏马上就要进京了。” 平胡眯着眼睛正在数珠子,听承志这话眼皮子都没有翻动一下。 承志惨笑着坐到一旁的蒲团上, 咳了半天,继续说:“你大哥我不傻, 前几个月你出入今上潜邸是为了什么, 我也明白。你恨破虏,恨得要借今上的手杀了他,对也不对?”一想起父亲信中所说这俩月来了最少五批杀手,这些人不但想要贤王的命,还捎带脚的要弄死破虏。再一联想二弟前几个月常驻东宫,这里面微妙的关系, 承志虽然心如刀绞, 可也不得不承认,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平胡忽然暴起,一把扯断了手中的念珠, 通红着眼珠子低吼了起来,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若不是他对芳菲有所不轨, 怎会……怎会……”怎会害的芳菲走上死路,怎会让他到了如今这妻子皆死家破人亡的地步?! “那我夫人的死,我又该去怪谁呢?”想起袁氏临死前交代的那些事情,承志心中闷闷地疼, “平胡,母亲临死之前将他交到你我手中,当时你才七岁,还是懵懂不醒事的年纪。你曾哭着向母亲保证,说要爱护幼弟,要他快活无忧地长大成人。破虏是我二人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你一清二楚,你扪心自问,他可真的会对袁氏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吗?” 平胡冷笑道:“我离家读书时,他就是个五六岁的娃娃,那时候看着好,日后未必。他?他干的不合规矩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也说自己对于内宅之事不曾注意。你敢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真的不曾对芳菲做过什么吗?”他的芳菲性子柔婉乖顺,胆子又那么小,若不是有人给了她暗示和希冀,她怎会一步一步陷的越来越深,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是你亲弟弟!!”承志被平胡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坏了,呛咳着吼了起来,“你只凭着自己的臆想,就要为了一个害死亲嫂的女人,派遣杀手去杀了他吗?” “我没有这样的弟弟!我没有这样的弟弟!”平胡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句话,“从他勾|引嫂子开始,他就不再是我弟弟了!”看着苍老的不成样子的大哥,平胡心里一半是冲天的愤怒和怨恨,一半是酸涩的痛楚。 为什么?明明是破虏害的他没了妻儿,大哥却一心护着那个小畜生?同样都是兄弟,为什么大哥却站在了破虏那边?! 一晌沉默。 看着平胡慢慢恢复平静,跪在地上捡佛珠的样子,承志慢慢开口:“那你为何在人家上位之后,不但没有留下来,反而又回了广济寺,粗茶淡饭地当你的和尚?”承志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问他:“那位勾结北胡,差点坑杀十数万边军一事,你可曾参与进去?” 平胡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你最好不曾参与进去!”承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扭头说了一句:“爹他们三日后攻城,若你参与过此事,等爹回来了,你自己给我去跪祠堂。不要以为剃个光头披件□□就四大皆空了,你只要身上流着钟家的血,就决不能干出卖国之事!” 京城郊外。 素薇一掀开帘子,就看见破虏缩在帐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在雕木头。 “呵,这不是咱们英勇无双的小钟将军吗?眼看着要攻入京城了,你不带人备战,跑这儿猫着玩木雕?” 破虏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素薇觉得这段日子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破虏素来是个活力无穷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可自打前几个月跟姨夫一|夜长谈之后,人就变得懒散又沉默。若不是她曾经见过破虏和姬隐并肩站在一起,破虏开怀大笑的模样,她真的得怀疑是不是俩人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破虏心中郁结。 “我听说你把手底下的兵都塞给黑五,不打算参与这次攻城了?” “嗯。” “为何?”这可是在世人和未来皇帝面前立功的好机会,就算你跟那位有不能说的关系,也不能仗着这个就缩着发懒吧? “我伤势未愈啊,素薇姐。”破虏换了个姿势,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继续专注地雕木头。 唬鬼呢你? “宝儿的医术治了你三个多月,你还伤势未愈?”素薇见不得破虏这样,她着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破虏这样一个永远光芒四射的小太阳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幅模样。破虏明明在笑,可素薇却心疼的厉害,她觉得破虏心里有个硕大的伤口,正在汨汨地流着血。 “啊,我是心气儿受伤了。你就别操心了,这等着抢功劳的人多着呢,我去分一杯羹人家说不定心里还骂我呢。素薇姐,你别担心,我就是这一仗打的太累了,想歇歇。”破虏知道素薇在担心自己,可有些东西注定了只能腐烂在心里,就算亲密如素薇,他也不能说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身边一切事情所有人都隔着一层膜,除了在长平面前他才觉得心会活过来,情绪是鲜活的,长平的气息和话语能让他感觉到什么是快乐,甚至连逼长平喝奶都能让他笑个不停。可一旦离开了长平,他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3 就什么都不想干,谁也不想见,连跟人说句话都觉得费劲。 owl为此担心的不得了,闲着没事儿就盯着他的精神核看,生怕哪天没注意那个小东西就啪嚓一声碎掉了。 破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连他放弃攻城,昨天被老爹叫过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甚至上手敲了他两棍子,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放在以前,他肯定嬉皮笑脸地跟老爹腻味,像条泥鳅似的左躲右闪,让老爹举着棍子追他追出八里地去。 可这次,他看着老爹气哼哼的样子,心里一点感触都没有,甚至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他只是知道身体有点疼,但是不想躲也懒得躲,脑子里居然还在计算老爹的棍子下落速度以及敲打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力。 “你若有事不方便告诉我,多跟……贤王殿下说说。”素薇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主动劝诫破虏往姬隐身边凑。实在是破虏最近的状态十分不对,让她心惊胆战的,既然姬隐能让破虏恢复正常,有些东西她不想再计较了。 “哎,我知道,你别操心了,我跟长平好着呢。”说起姬隐,破虏的笑意就鲜活了许多,他摸了摸手里初现雏形的木雕,笑出了一点点雪白的牙齿。 是啊,好着呢,好到你不去攻城抢功劳,缩在帐子里,顶着一脖子密密麻麻的吻痕,在这儿给人家雕木像呢,能不好么? 素薇前脚刚走,姬隐后脚就带着一身血气和风|尘走了进来。 他凑过去狠狠地亲了破虏一口,“今天都干什么了?”对于破虏的状况姬隐更是清楚的很,他从前还曾想过,要建一个不为人知的屋子把破虏关进去,让他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眼中见的心中想的只有自己。 可是如今破虏这样,就已经是他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样子,除了他谁也看不见。姬隐非但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般狂喜,反而担心的不得了。看破虏这样,他宁可还像从前那样,破虏交游广阔,喜欢所有人也被所有人喜爱,让他打翻一桶又一桶的老陈醋,也好过现在死气沉沉。 破虏伸手搂住姬隐的脖子,缠|绵地吻了回去,“嗯……你吃薄荷糖了。” 姬隐笑着啄了他两口,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糖块塞进破虏的嘴里,“许河做来解暑的,给你也有一份,你不吃。” 破虏含着糖块,因着受伤捂了一个冬天,人瘦削了不少,皮肤也白了回来。这眼波流转之间居然别有一种娇憨妩媚之意。他举起手中的木雕,含含混混地显摆,“看,像不像你?” 姬隐看着破虏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抓着破虏的手轻轻摩挲,“像,好手艺。” “嘿嘿,等我回京以后,就摆个地摊,白天出去卖木雕赚银子,晚上回家给买米吃。” “行,那你得好好卖,家里等着你赚银子买米下锅呢。” 破虏拿着自己雕刻出来的木像,嗤嗤地笑了起来。 他真的好喜欢长平啊,俩人就是这么东拉西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瞎话,都觉得心里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甜滋滋的热气。 “破虏哥,你跟着我也曾见过老八老九,你觉得他们哪个更适合培养起来?”现如今大局基本上已定,他登基上位是妥妥的事情。那么这继承人的事情就得考虑起来了。 余钧虽然丧心病狂到把成年的皇子都给杀了,可五岁的老八和四岁的老九在姬昊的力保之下,余钧还是妥协了,只是被圈禁起来而已。 破虏翻着眼皮子回想关于这俩小孩的记忆,“老八嘴特甜,会说话。”以前他在宫里的时候,这孩子只要见了他,一口一个表哥,态度好的不得了。“老九嘛,有点笨笨的,明明跟老八就差半岁多点,可跟人家那份机灵劲儿比起来,差远了。” 说实话,要论讨人喜欢,肯定是老八姬旷,就算知道这孩子白皮黑馅儿,但破虏对他还是讨厌不起来。因为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长平,爱屋及乌嘛。 “那就选老九。”姬隐亲了破虏一口,“老八虽然聪慧,心眼多,只要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还是个盛世之君。可他背后站着沈家,沈家可是仅次于余家的百年世家,就算近些年来低调蛰伏,可这下面盘根错节的势力可是不小。我可不想自己累死累活十多年,把天下搞稳当了之后,下任皇帝又被外家操控着败我的心血。”余家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摆着呢。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老九?”破虏虽然喜欢老八,可若真的要选继承人,他是更偏向于老九的,因为那孩子心中有自己的坚持。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 老九虽然看着有点笨笨的,但这孩子心里明白事儿,自己曾经跟他接触过几次,有一次在假山附近听到这孩子在哭自己的亲娘,他本以为这孩子是个狼崽子,就算怡妃现在再怎么花心血,日后都要反咬她一口的。 哪里知道探子事后回报,说经过几次暗中的试探,这位九皇子心里知道亲娘是被怡妃弄死的,可对于怡妃的养育他并非不念其恩德。 尤其是这次被余钧圈禁之后,他每日都会安慰以泪洗面的怡妃,甚至在宫人们对怡妃不够恭敬时挺身而出护着怡妃。余钧跑了之后,他们被人遗忘在冷宫里,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每日偷偷钻出去偷了吃食回来给怡妃,才让怡妃不至于饿死在冷宫里。 这样一个孩子没有强势的外家,虽然看着蠢笨了些,可心中自有锦绣。日后就算不能当一代盛世皇帝,但做一个守成之君那是绰绰有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不负钟家 就算京城中人不管是忐忑还是欣喜, 姬隐带人破城这一日还是来了。 这一仗注定了是非常艰辛的,虽然京备营那群人不顶事,但皇城当初建立起来的时候, 为了保证成为皇家最坚固也是最后的一道防御,城墙就高达六丈有余, 其上有各种攻防器械,八座城门那也是选了上好的铁木制成, 就算用攻城锤使劲敲打半一刻钟都不带破损的。 这样坚固的城池想要攻打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姬隐早就做好了苦战数十日的准备。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连续攻打到第四日的那天,钟沛刚刚集结人马来到了十多年都未曾修整过,相对较为破旧的延平门。刚刚整军准备攻打的时候,就发现延平门上出了什么事儿,崔固的眼神最好, 他看了片刻, 策马来到钟沛跟前, 大声说:“钟帅,延平门上突然出现一股队伍开始砍杀守城卫士!” “天助我也!”虽然不知道这股人哪来的, 但是不趁着对方混乱攻打过去, 就白瞎了老天爷给的好机会。钟沛举起长|枪大吼一声:“将士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4 们, 杀!” 姬隐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延平门已经被彻底打开,钟沛已经派人冲杀进了皇城,而崔固则是策马回营,请姬隐跟着赶紧一起进去。这个时候, 人家就注定了是未来的皇帝,钟沛不来拍马屁,他来帮着拍总行吧。 听到崔固说什么“殿下安排妥当,奇兵出现的分外及时,让这次攻城十分顺利,果真是天降明君。”之类的,姬隐心里还懵懂着呢,他什么时候在皇城里藏了这么一支奇兵,他怎么不知道。 冯山看到姬隐冲他使眼色,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懵着呢。 “崔主簿过誉了,此事却不是本王安排的。”姬隐不想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殿下过谦了。定是城中官员心折于殿下的德行,这才想要迎您入城吧。”崔固多会说话啊,一转头又把功劳按在姬隐的脑袋上了,“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先进城如何?” “好!全军进城!”不管是谁干的,又是为了什么,反正现在皇城已经打破,是时候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向人们宣布自己的回归了。 钟沛看着自刎于龙椅上的姬昊,长叹一声,转身就走,“吩咐诸将士,此役大胜殿下定有嘉奖。决不可在皇城中浑水摸鱼烧杀抢掠,违者,军法处置!” “是!”刘德这次也跟来了,像条跟屁虫似的在钟沛身边蹭前擦后,这明明是传令兵该干的活儿,他抢先干了,还干的乐颠颠的。 钟沛带人刚刚退出大殿,就看到黑五一声血迹,沉着脸冲他跑了过来,“恩师,请您快去延平门一趟!” “发生了何事?”钟沛看黑五这样,心中一悸,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二公子,您快些去吧,说不得还能见上最后一面。”黑五想起那个剃着光头,穿着青衣,身中数刀躺在城墙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心里替钟沛难受的紧。 一听这话,钟沛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老二……老二不是在广济寺出家了吗,怎么会…… 黑五牵过一匹马,把缰绳塞到钟沛的手里,“恩师,您快些去吧!” 钟沛跨上战马,蒙头蒙脑地冲着延平门狂奔而去。 延平门。 破虏站在一边看着,无论是二哥一边吐血喘息,一边费劲巴拉地咒骂他,还是大哥抱着二哥哭的撕心裂肺,他都感觉自己和眼前这两个人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 “平胡我儿!平胡我儿!”钟沛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一把扒拉开柱子一样的破虏,扑过去将满身鲜血的平胡抱在怀里,哭的老泪纵横。 平胡在看到钟沛到来之后,停止了对破虏的咒骂,他笑了,笑的像个讨功劳要糖吃的孩子一样,“爹……爹,我事先……事先不知道,呃,太子和北胡有勾结,你……你信我吗?” 钟沛使劲点着头,“爹信你,爹信你!” “我……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钟家的……的教诲,我没有……没有辜负爹爹你给我起的名字。” 钟沛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平胡身上不住淌血的伤口,奈何这伤口太多,他一只手用不过来,“爹知道,这些爹都知道,平胡我儿是好样儿的,是钟家的好男儿!”说着转头冲一旁的破虏吼叫道:“杵在那儿干什么!你不是,你不是拜了个什么医仙师父吗,你快点给你二哥治伤啊!” 破虏低着头一语不发。 承志看爹这气急了的模样,赶忙把手里的瓷瓶拿出来,“这是破虏给的,说是……说是或许能够一救。可……可……” 钟沛一听有救命的东西,抓过来就想给平胡往嘴里塞,却被平胡一把打开,“爹,我……我不要他救。我就算……就算死,也不受他的恩惠。” “你……你这是何苦啊平胡!”钟沛爬过去把药瓶子捡了回来,“都这个时候了,你先活下来,再跟破虏计较不行吗?” “不行!”平胡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冷,他抓着钟沛的袖子,使劲全身力气说:“爹,我……我死了,你把我和……和芳菲的尸骨一起烧了,随便找个地方葬下去。我,我……我,呃,我不想死后还跟这人待一处,不清净。” “你!”老二这是在剜他的心啊,钟沛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半截身子都进土的人了,不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面对儿子兄弟阋墙的惨剧。 “二哥,祖坟你放心待着。我,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去那儿打扰你的。”破虏终于开口说了到这儿之后的第一句话。 得到这个承诺,平胡开心地笑了,他摸着钟沛的脸,“爹,我……我要去见芳菲和孩子了。我……我好开心啊。我钟平胡……没,没有辜负钟家的……”话未说完,平胡的手就掉了下来。 在钟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破虏愣愣地离开了。 当姬隐得到这支帮助他夺下延平门的奇兵是钟平胡组织起来的,并且在夺城门的时候他一介就会花拳绣腿的文官居然身先士卒,被砍了数刀身亡的时候,他愣住了。 许河叹了口气,那会儿他也在城墙上,看到平胡公子他就觉得不对,一边驱赶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边赶紧去请了破虏公子。 他本想着,怎么也是亲兄弟,到了这样的关头肯定是该见一面的。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平胡公子宁可去死都不愿意接受破虏公子的药,那药他也曾见过,那可是文药佛的后人在江南一行的时候给破虏公子保命用的。其珍贵程度,就算是找遍天下恐怕也超不出三颗。 一想到钟平胡那些恶毒的咒骂之词,还有逼迫的破虏自请永不入祖坟的行为,许河的眉头就皱成了一个死结。 “请主子爷降罪,是奴婢做错了。” 姬隐听完许河的述说,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虽然预料到了平胡对破虏有怨气,却没有想到这不是有怨气那么简单,简直是恨不得破虏当场就死那儿。 破虏有多么重视亲人,钟平胡此举简直是当胸给了破虏一刀,顺势还在里面搅了一搅。一想到破虏最近的状态,姬隐就不安极了,“去,将破虏带进宫来!” 钟府。 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面像个石雕一样的破虏,承志眼眶就红了,“起来吧,别跟爹赌气了。他就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破虏冲着承志安抚地微笑了一下,扭头又发呆去了。 那天爹带着平胡的尸体回了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破虏痛骂了一顿,最后甚至还说出让破虏去跪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承志一想到当时爹那种悲伤气愤到理智全无的狰狞,再看看破虏如今行尸走肉模样,承志的肉都在跳,他心中隐约有种可怕的预感,他们的家怕是从此要散了。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5 “破虏,你不要跟爹计较,他就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你这已经跪了两日不吃不喝的,再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住啊!”承志凑过去将破虏搂进怀里,颤声道:“你二哥就是再怎么不对,他现如今已经没了,你别怪他,好吗?” 破虏像小时候每次犯了错撒娇一样,笑眯眯地在承志怀里蹭了蹭脸,轻声说:“二哥问爹信不信他,爹说信。我也问过爹这个问题,信不信我,信不信我从来不曾对二嫂有不轨的行为。可爹他,不曾信我。”他眨了眨眼睛,笑的像个懵懂的孩子,“大哥,你信我吗?” 说实话,承志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疑虑,据袁氏说她爱慕破虏近十年,这么长的时间破虏就一点都不曾发觉吗?若是发觉了却没有揭破,还任由袁氏越陷越深,以至于酿成这般惨剧,破虏到底在想什么? 可最终承志还是说服了自己,破虏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个孩子也许调皮没规矩,可他是一个光明磊落到让人自惭形秽的孩子,那样龌龊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他做的。 承志还没有开口,破虏又继续说:“你肯定会说信我。但是,你也曾怀疑过我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大嫂的死,你也曾怪怨过我。因为罪魁祸首现在都死干净了,你心中郁结无处排遣,怪罪我是最好的最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吧?” 承志想否认,可是在破虏清湛湛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中,他发现自己连摇头都是那么困难。 破虏自嘲一笑,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要回家 许河来到钟府的时候差点被钟沛撵出去, 可许河是什么人,跟着姬隐历练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主子爷的登基大典了, 作为贴身大太监,许河的范儿还是拿捏的十足。 到最后, 一通软硬皆上,加上钟沛根本比不过的嘴炮, 把人家气的拂袖而去之后, 许河随便抓了个小厮,带着他一路到了祠堂,这才看见憔悴了许多的破虏。 “哎呦呦,我的爷,您怎么这样了?”许河尖叫就就扑到了破虏的身边。 “啊,你来啦?长平还好吗?” “好着呢好着呢。”许河想要使劲把破虏搀扶起来, “您别跪着了, 咱们进宫去, 主子爷让奴婢接您回宫去呢。” “回去?”回啊,原来皇宫才是他应该回去的地方吗? “是啊。”许河这劲儿本来就不大, 没把破虏扶起来, 反而差点自己带个狗吃|屎。 对啊,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的容身之地了,长平的身边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破虏笑了笑,反而把许河扶着站起来了。 “走吧。”说着,嘬了一声口哨, 正在破虏院子里吃草的长安欢快地叫了一声,跑到破虏身边不住地用大脑袋顶他。 许河一看破虏行走动作别别扭扭,就知道这是跪的狠了,他不好明面上骂人家的爹,可心里不住地嘀咕,这哪里是亲爹哦,怎么舍得对亲儿子下这样的狠手。 俩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钟破虏,你敢!” 破虏转头,看到气的脸色铁青的老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爹,你来送我吗?” 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弓腰驼背的老人,破虏不由得想起自己一岁半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亲爹。那个时候,爹虽然人又粗糙又邋遢,可眼睛湛亮有神,铁塔一般的身子立在那儿,看着就是顶天立地的一个好汉子。 可是现在……爹老了啊。 钟沛看到破虏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飚了起来。 他这些日子也会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能对破虏说出那样狠绝的话。听到大儿子说老三跪在祠堂里不吃不喝的时候,他的心也疼得直哆嗦。 前一刻还想着要去看看破虏,一转眼看到满府挂的白幡,想起胎死腹中的孙子,在他怀中咽气的二儿子,还有老二至死都不愿原谅释怀的表情,下一刻就觉得火冒三丈,认为破虏就是在跟他赌气,那就让他赌气好了,哪有做老子的给儿子去低三下四的。 “钟破虏,你不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这是要去哪儿?” 破虏摸了摸怀中的小泥人,笑出两颗小虎牙来,“我要回家啊。”对啊,他要回家,长平的身边才是他的家。 破虏这句话像是一柄大锤抡在了钟沛的胸口,噎的他差点背过去。他颤|抖着手,指着破虏,“好,好得很!你若是今天踏出这门一步,从今往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再也不配姓钟,永远……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钟沛觉得自己好像疯了,明明想着要留下儿子,嘴里说出的话却像锋利的刀刃一样,肆无忌惮地朝着破虏划去。 破虏愣了一下,笑弯了眉眼,而后一撩袍子就给钟沛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九个响头,“那……您老保重。”说完,起身拍了拍长安的脑门,一人一马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破虏此举惊住了钟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王管家拖着瘸腿,跑到门口,对着破虏的背影抹眼泪,“三少,您……您照顾好自个儿啊!” 破虏转头冲他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就这么不急不缓地消失在了王伯的眼中。 从钟府到皇宫就算再近也有三里地,许河是驾车过来的,他想扶破虏上马车却被破虏推开。 “我……想走着去。” 虽然破虏还是笑眯眯的,可许河却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破虏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面,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血痕,看的他这个旁观的人都痛了起来。 当破虏带着长安慢吞吞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只见宫门口站着一个素白的身影,手中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整个人在这阴沉的夜色里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长平,我来找你了。” 姬隐走过去拉着破虏的手一同往皇宫中走去,“破虏哥,我来接你回家。” “以后我住皇宫里,进出不方便,还能去卖木雕赚钱吗?” “知道你不喜欢拘束,我在皇宫附近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从御书房打了地道,我一下朝走一刻钟就能回家。” “里面地方大吗?有校场吗?长安得天天跑动,不然再吃下去会肥死。” “大,我专门给长安建了好大一校场,你练剑跑马都没问题。” “那宝儿呢?” “嗯,也给宝儿建了好大一个药房,她已经住进去了,就等你呢。” “那我要是赚的钱不够养活咱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6 们家,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我当皇帝也能赚钱,帮你贴补家用。” “哎呀,我这样就跟你走了,算不算私奔啊?” “不算,我派人赶制了喜袍,是你最喜欢的大红色。今晚咱们就拜天地成亲,有皇天后土的见证,不是私奔,是合理合法的一对。” 许河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幻觉,他居然觉得破虏公子在跟主子爷牵手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刀刃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脚下那种渗人可怖的血迹也慢慢变成了美丽娇嫩的花瓣。 夜风轻轻地吹来,两人对话的尾音被吹飞四散,将整个夜色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正文至此完结了,待会还有两个小番外 最终,唯有阴狠狡诈的姬隐姬长平给了破虏圆满的从头到尾毫不犹豫的信任 所以,他在的地方,对于破虏来说才是一个家 ☆、番外1 三年后。 姬隐在大朝会上把提议他该娶后的大臣们挨个喷了一遍, 这才神清气爽地散了朝。 走在暗道里,他转头问冯山:“朕让你准备的吃食,送过去了吗?” “回陛下的话, 今儿一早就送过去了,皇后殿下整整吃了两大碗呢。”说着, 冯山笑了起来,“殿下还让奴婢转告您, 今天下了朝早点回家, 他给您准备了惊喜。” 姬隐听他这么说,赶紧加快了步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秀美的宅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看看!足足一百两!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爹不但会打仗,这赚钱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还未进门, 就听到破虏充满活力的叫喊声。 “那是, 长川做什么都没有不成的。”姬隐推门走了进去, 就看到破虏拿着两张银票,在那儿嘚瑟的简直要上天。 一旁的宝儿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扭头对姬隐说:“父亲, 您说老实话, 是不是您偷偷派人假扮成波斯商人买爹做的那些破烂了?” 姬隐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凑过去亲了破虏一口,转头瞪了宝儿一眼,看破不说破, 惹你爹生气就那么好玩? “哈,长平才不会,对不对?”三年过去,破虏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俊朗的男人,他笑着蹭了蹭姬隐的脸颊,又冲宝儿挥舞手里的银票,“明明是你爹我做的东西太惊|艳,人家波斯商人爱的不得了,把存货都买走了,说是要带去波斯贩售,还跟我签了供货单子呢。” 宝儿如今也是一个明媚大方的姑娘,她撇了撇嘴,在姬隐充满压迫的眼神中,很是敷衍地笑着说:“哎哎哎,是我小人之心,行了吧?啧,你们腻味吧,我给多寿叔配药去。” 宝儿离开之后,姬隐抱着破虏来了一个深吻,然后才喘着粗气说:“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破虏把两张银票塞到姬隐怀里,笑弯了眉眼,“咳,当初我一个人一匹马就找你去了,你不但给咱们买了宅子,还要接受宝儿这个拖油瓶,辛苦你了。这个,这是我赚到的第一笔大钱,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姬隐简直哭笑不得,你拿我拐着弯送到你手里的银子来给我当惊喜? 破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玉质看着就不咋样的玉簪放到姬隐手里,认真地说:“当年成亲什么都是你置办的,我也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簪子是我攒钱买的,就……就当聘礼给你补上,成吗?” 只要破虏送他,别说充满仪式感的簪子了,哪怕就是一根树杈子,姬隐都会当成宝贝收起来。他笑着低下头,“那长川帮我戴上。” 破虏有点紧张,说实话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吃姬隐的喝姬隐的住姬隐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从未想过要给姬隐买点什么。 今天得了银子之后,路过一处脂粉摊子,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正在骂旁边的老实男人,“你说说你,我嫁给你三五年,替你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你个没良心的,连个簪子都不愿意给我买!当年,你家穷的都快饿死了,我当了大半嫁妆才没让你们一家子都饿死。你当初娶我就没有给我买簪子,现如今还这么扣扣索索的,你没良心啊你!” 破虏刚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后来才想起,大梁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这俩人定情成婚的时候,是要互相准备簪子为对方插戴上,这是许诺白首之盟的意思。 当初他和长平成婚的时候,他有点昏昏沉沉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姬隐一个人花了心思准备齐全的,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起给姬隐买一支簪子。 想到就做,因着银子实在不太多,他挑了好久才挑中这个看着样式古朴大气的簪子。生平第一次跟人小摊贩讲了两个时辰的价,最后在小贩快哭的情况下,以三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下来。 不是他抠门,实在是长平上位之后的这三年,全国到处都得花钱,修桥铺路,建立蒙学,大肆建立慈幼局收养弃儿和孤寡老人。这一笔一笔都是大花销,国库的银子跟流水一样往出花,长平的内库里面都能跑马了。 而两年前多寿又病倒濒死,若不是宝儿恳求毒王出手,怕是人早就没了。多寿续命得用上等好药,为了他的病,宸贵妃和宝儿俩人几乎散尽嫁妆,这才算是把多寿从鬼门关拉回来,顺利续命十五年。 破虏现在是真的心疼银子,每花一分钱都觉得肉疼。尤其是当得知姬隐为了省钱,不但将宫女放出去一大半,还将一大半皇宫全部封存起来,甚至连自己的膳食都减到了两菜一汤,破虏就心疼的不行。 这一切就因为姬隐曾经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世界,而他随口说了些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但这人却上了心,一步一步朝着他说的那样去努力,甚至还很歉意地告诉他,现在有些东西实现不了,但是他会努力去做,让破虏不要心急。 面对这样的贴心呵护,和那些隐晦又深厚的爱意,破虏每每想起都觉得鼻子发酸。 多幸运,能遇到这个人。 一|夜癫狂之后,现在已经长的个头和破虏相差无几的姬隐温柔地抱起瘫软在浴桶中的破虏,将他擦干之后,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后腰。 “长川,你是不是厌烦了如今的日子?”对于破虏的心思姬隐简直是一个超级敏|感的雷达,他觉得破虏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 破虏舒坦地呻|吟一声,像烙饼似的把自己翻了个面,示意姬隐给他揉揉腿,“别胡思乱想,和你在一块儿,我每天都很开心。” 姬隐伏下身子压|在破虏身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破虏哥,咱们不是说好的,想什么都要让对方知道吗?” “嗨……你也太敏|感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7 了。”破虏凑过去啄了姬隐两口,“我就是最近老听见有人吵吵着让你娶后,觉得烦。” 明明长平一上位就把姬昂接到身边亲自教养,还立了皇太弟,明晃晃告诉天下所有人,这继承人就跟这儿放着呢,别瞎比比。这群人就跟吃错药了一样,不好好操心粮食丰收没丰收,堤坝修筑的坚固不坚固,非得盯着长平的私生活,瞎比比的可欢快了。 说到这事儿,姬隐就气短了,虽然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奈何他是皇帝,总有那么一撮人想着攀女人的裙带得荣华富贵,一看他至今没有皇后,这就闹个不停。 他总不能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就给人杀干净吧? 破虏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我大哥今儿来了,名义上是来看看宝儿,实际上就是劝诫我,什么阴阳交合才是正道啊,什么后宫无主天下不安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娶不娶老婆,关天下百姓毛事儿啊?难道你娶个老婆,粮食能增产,还是水患能少来几次?” 姬隐有点难过地抱紧了破虏,“对不起。”和我在一起,注定了让你受这些委屈。 “甲二叔传信来,说江南出了一个什么什么百花教,专门招揽江湖好手,他去打探过,这群人还闹腾着要光复大楚呢。哈哈哈哈……楚朝都灭国七百多年了,这群人也忒逗了吧?”破虏不想再提这些烦心事,砸砸嘴转移了话题。 这事儿姬隐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据说他们还有什么宝藏,有钱得很!”说起钱,破虏的眼睛就亮的跟灯泡似的,“哎,要不我去帮你把这个什么教给剿了,这银子带回来用处可大了去了,总比他们在江南蛊惑人的强吧?” 姬隐看着破虏亮晶晶的眼睛,心知破虏这是找借口,想要避开最近漫天乱飞的立后的传言。 就算心中万般不舍,但他永远无法拒绝破虏的要求,只能一个翻身压了上去,“让我满意了就答应你。” “哈,来就来,谁怕谁!你个小矮子!” “胡说,我现在可不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番外2 姬昂站在御书房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最最最苦逼的帝国继承人了。 要说他那位好七哥也是正经厉害,十六岁就登基为帝,上位后规范商户, 平抑粮价,治理水患, 修整司法,改良官员考核制度降低豪门世家在朝堂的影响力。在位十四年时间就把皇父万年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齐整, 如今这大梁是无限接近于海晏河清, 盛世太平。 可这人对自己要求高就算了,人家天赋跟那儿放着呢,对他这位继承人的要求更高,他当了十四年的皇太弟就没有一天能好好睡够四个时辰的,何其苦逼! 有时候他真想抱着七哥的大腿嚎哭一场,自己就是个凡人, 跟您这种天降的明君比不了啊! 冯山对于姬昂苦瓜似的表情视而不见, 笑眯眯地一摆手, “殿下快请进,陛下等您多时了。” “老九, 给我滚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男音。 姬昂绝望地瞥了一眼冯山, 愁眉苦脸地走了进去, 就看到自家温文尔雅的七哥狂暴的简直像一头狮子,“见过陛下。” 惨惨惨,看这架势,要么是又接到五哥跑去找破虏哥的消息, 要么就是破虏哥没有按时来信,这三十岁还要独守空床俩三月的男人真的好狂躁啊。 自打十一年前,破虏哥借着去铲除百花教的名头闯荡江湖,一开始还挺好,不到俩月就回来了,那时候每天还来信,七哥就算狂暴也只是偶尔为之。 可这次去江南勾起了破虏哥要当大侠的瘾头,在京城待了不到三个月,又找了个由头跑出去了,嗯,这个名头就是底下又有人吵吵着要求七哥立后。 自此,但凡有人吵吵立后,破虏哥就抓着这个,嘴里说着想去散心,实际上带着宝儿姐跑到江湖上浪去了,从一开始浪一个月就回来,变成俩月,仨月,甚至半年。 朝臣们都还奇怪,怎么每次提起立后没两天,陛下就对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挑毛病,姬昂这个知道内情的娃在同情自己的时候,也很幸灾乐祸地看着这群人被七哥指使的团团转,忙的脚不沾地吃饭都得抽时间。 刚开始还好,七哥虽然舍不得,但也总是纵容着破虏哥出去浪,对他这个皇太弟也顶多是挑点毛病。从四年前开始,宸贵妃跟着情郎撇下五哥游山玩水去了,五哥就巴上了破虏哥。 这不,人家一伙人走了三个月都没回来,破虏哥给七哥的信也从刚走的三天一封,变成半个月一封,七哥心里的老醋都不知道打翻了多少坛,他这个皇太弟彻底变成了出气筒。 姬隐想起姬康托人给他带的那充满挑衅和讽刺的话,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老九,你今年多大了?” 合着您把我养大的,却不记得我的年纪?七哥,你是真行! 姬昂心里吐槽,嘴上还得乐呵呵地说:“七哥,我今年十九了。” 姬隐掐指一算,“你四岁就跟着我上朝听事儿,十岁开始理政,该教你的我都教你了。你如今年纪也到了,回去准备准备,我禅位给你,你好好当这个皇帝吧。” 姬昂差点被这一出吓断气,“怎……怎么好好的,您突然就要退位了?” 姬隐才不会说自己想做的基本上都做完了,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靠时间去一点一点实现的改变。现如今有个贱人凑到破虏跟前去了,一起游山玩水,吃喝谈笑的,他忍了四年,憋了一肚子怨气,终于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不得马不停蹄地去守护属于自己的宝物吗? “咳,我当年登基时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不也好好地把大梁治理的井井有条?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学的也挺好,是时候该亲自上手磨练磨练。嗯,皇后的事儿你自己看着挑,别挑家世太大的,剩下的随你。行了,就这样,回去吧,朕要写圣旨了。” 姬昂被姬隐这一出神转折砸了个满头包,人家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这传位的话才说出去,第二天大朝会上就扔出来了,也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说完一抬屁|股就走。 当下面的朝臣还懵逼的时候,姬昂站在宫门口,看着自家可怕的七哥指挥着冯山装了几大车行礼,这就要走。他是真想哭一哭,今儿被朝臣问的脑袋都大了,他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做好当皇帝的准备啊! 姬隐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玉佩扔给姬昂,“天影卫我都交给你了,这是令牌。嗯,我带走几个护身,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有事儿找我就让天影卫传讯,我要是有时间就回你,没时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分卷阅读158 间就算了。” 姬昂鼻涕都快下来了,什么叫做没时间就算了! 姬隐这会儿正处于要见到亲亲爱人驱赶姬康这个小人的兴奋之中,哪里有心思管姬昂的死活,转身往马车上一跳,“冯伴伴,启程!” 冯山看到姬昂苦瓜也似的脸,忍笑给人施了一礼,“陛下,您保重。”尔后扬声喊:“启程咯!” 姬隐拿着镜子左照右照好半天,没有皱纹,没有白头发,还是那么俊美好看,嗯,比姬康那个小人好看! 破虏,我来实现当年许下的诺言,陪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三天,再三天好不好?等三天过后,我一定吩咐厨下给你做各种肉菜,可好?你尝尝这个粥,这可是上好的山鸡汤撇了油熬了一上午才熬出来的,你尝尝,很香的。”姬隐眼前闪过破虏那日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原本到嘴边的吩咐又咽了下去,端起粥眼泪巴巴的递到了破虏的嘴边。 破虏是真的不觉得这没油没盐的玩意儿好吃在哪儿了,可是看着姬隐期待的眼神,就囫囵吞了两口下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好吃。”可是他的心底已经泪流成河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到破虏终于动筷了,姬隐马上破涕而笑,赶忙帮他夹了一碟子的菜,示意他快吃,“小米子,去看看三公子的药好了没,别煎的过火了。” 一听到吃完这东西还得喝苦汤药,破虏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撒泼打滚了。 owl冷笑一声,“呵,活该!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幼崽,但是我觉得他的做法是对的,你不能仗着有我帮你恢复伤口,就放飞自己。嗯,冲着他对你的这份管制,我决定不再讨厌他了。” 破虏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在心里哭哭啼啼的对owl说:“你走!你给我马不停蹄的走!” 许听事走了进来,就看到这俩人一个布菜一个狂吃,看上去相处甚美的样子。 “许伴伴,有事就说,破虏哥又不是外人。”姬隐一边帮破虏夹菜一边温和的示意许河不用行礼。 “殿下,圣人传口谕,让您去御书房一趟呢。” 姬隐笑了起来,终于是等到这一日了! 皇父,这次轮到你做棋子,我来执棋了。 一听姬隐要走,破虏开心的简直恨不得来个360°回旋加托马斯全旋720°扑倒在地给自家大舅诚心磕个头。 只要长平一走,后院那里好像有不少鸟窝,我就可以…… 没等破虏的哈喇子流出来,姬隐就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小米子,伺候三公子用饭用药。劝诫着他些,别乱动乱跑,也别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若你这个做奴婢的没法劝诫主子,就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转身又笑眯眯的摸了摸破虏的脸蛋,“破虏哥,我去去就回,你记得要乖。”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姬隐远离的背影,再看看一脸哀求样盯着他的小米子,破虏直接扑倒在桌子上。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还是日更,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谢谢 阿芳的营养液 这一章还是用手机码的,简直残忍 ☆、戏肉来了 站在御书房门口,在胡忠示意他可以入内之后,姬隐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个充满激动和儒慕的笑脸之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儿给皇父请安,皇父万年!”一进去,姬隐就行了一叩三拜的大礼,恭谦姿态做的十足十。 他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闲着没事儿总喜欢给臣下说些什么君臣之间不必过多讲究繁文缛节,说一些假大空的奉承,尊重敬畏放在心底即可。可这人实打实最喜爱别人向他表示出臣服,也最是爱听这些假大空的奉承。 看着这个儿子这头叩的结实,虽然不知真假,可姬戈还是被他这种谦卑的姿态取悦了。他扬了扬手,大声笑着说:“起吧起吧,此处只你我父子二人,老七你不必这般拘谨。” 姬隐抬起头,一脸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模样看着皇帝,嘴唇蠕动几下之后,又肃着小脸说:“皇父慈爱,但是身为儿子却不可因此骄纵起来。您是父亲,但也是皇帝,是社稷君王,我等做儿子的在心里自然是可以亲近您的,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着的,这叫本分。”本分两个字被咬的极重,配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 这句话切切实实的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他现在最闹心的是什么?就是太子不安分,老丈人不安分,皇后一直不安分,最可怕的是这群不安分的人还联手想要干点更不安分的事情! “上次老三干的混账事朕已经狠狠罚了他,你是个好孩子,本分乖巧,皇父做主,此事就揭过去。你们是骨肉血亲的兄弟们,日后你和几个兄弟多接触往来,就知道他们的好了。”皇帝上前拉着姬隐的手,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脑门,带着他往上走,“前些年是朕对不住你,因着太放心皇后管理后宫,哪里料到她竟敢私下隐瞒你的出生,导致你我父子二人时隔多年才能相见,你别怪朕这个当父亲的。来,坐下说。” 姬隐心中冷笑,戏肉来了! 可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开心但却诚惶诚恐的模样,“皇父不可,您爱子的一片心,儿子是知道的,也铭感五内。可是,这是御座,这天下唯有您能坐!” 皇帝拉着姬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忽而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就是太拘谨。想当初,你大哥还年幼的时候,朕就是时常抱着他,让他坐在朕的身边,看朕理朝的。这又不是大朝的御座,你爹的一个书房的座椅让自家儿子坐一坐又有何妨?” 姬隐噗通一声又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皇父此言差矣!君臣有别,您的座位普天之下唯有您一人坐得,莫说儿子区区一光头皇子,就是太子殿下,虽是储君,也不能因着您的爱惜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上去!此为不忠不孝!儿斗胆要参一干朝臣!” 听姬隐这么说,皇帝嘴角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他握拳轻咳一声,厉喝道:“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光头皇子,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说太子不忠不孝,还要参一干朝臣?!” 姬隐深深的磕了个头,“儿虽然人微言卑,可儿也是学过孝悌忠信礼义的。太子身为人子,对皇父越距的宠爱不知拒绝上谏,此为不孝!身为储君,却坦然安坐属于帝王的位置,此为不忠!而那群朝臣一个个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居然能够目视太子坐御座而不劝谏皇父,此乃佞幸之举!皇父宽宏不是这干人等可以恃宠而骄的资本!”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到最后甚至红了眼眶,泪盈于睫。 “皇父自然是个仁君,是群臣之幸,子女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事!他们本该感念您的恩德,而后更加谨守本分才算对得起您的一片心。可这群人拿您的仁厚宽宏当成理所应当之事,若长此以往下去,您的威严何在?”姬隐再磕个响的,“儿此言虽是尖刻却字字发自肺腑,望皇父明鉴!” 姬戈虽然一再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子心眼多,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定,可不知怎么回事,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的被他慷慨激昂的语调激起了心底的愤怒。觉得这小子说的甚是在理,自打登基,自己一直致力于做一个万人称颂的仁君,减免税赋,安息养民。对朝野官员也是十分优待,生怕他们日子艰难每年都要专门拨下去一笔银子用来帮扶他们生活,对几个儿子也是关爱有加,尤其是太子,几乎是坐在他腿上长大的。 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朝臣朝臣私下结党战队;儿子儿子要么不成器,要么就太成器,成器到想要谋朝篡位了! 有负圣恩,狼心狗肺! 看着皇帝忽青忽紫十分狰狞的表情,姬隐低下头,笑的十分阴森诡谲,他摸了摸袖子,把里面的那个香囊往里揣了揣。娘啊娘,你虽然虐待儿子多年,可儿子还是得感谢你,感谢你给我留下的这些前朝秘药,看起来是真好用啊。 “老七啊,你的孝心朕是知道的。啧,怎么还跪着,快些起来。看看,这脑门都磕肿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伤害自身岂不是要挖朕的心肝?”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火气,没有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的姬戈强撑起一个亲昵的笑脸,伸手拉起还跪着的姬隐,貌似心疼的抚|摸着姬隐的脑门,“朕这里有上好的玉容膏,待会儿让胡老伴给你带两瓶,你回去记得用。这张脸一看就是朕的儿子,忒俊,可不能伤着了。不然以后朕如何替你寻个四角俱全的媳妇啊?” 姬隐抹了一把眼泪,涨红了脸蛋,嗫喏着反驳:“儿,儿就是替皇父不值。再说了,儿可是龙子,就算儿长个□□子脸,只有儿挑别人的,哪里容得别人挑三拣四的?” “哈哈哈哈,这还不好意思了。放心吧,朕以后一定替你挑个好的。对了,老七啊,若朕没有记错,过了年你就十岁了吧?” “皇父日理万机,为了江山社稷有操不完的心,居然还记得孩儿的生日,儿真是……”说着,姬隐又抹了一把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总爱掉这金豆子?以后给朕改了!朕是你爹,记住儿子的生日不是应该的吗?当初你大哥就是过了十岁就开始入六部行走学着担事儿的,朕听曾师说,你这些日子依旧带伤听课,学业进步也是一日千里,还说再过几年他怕是就没法教你了。这样吧,待过了年,你就先去吏部行走,多看多听多学,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姬戈拍着姬隐的肩膀,最后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吏部? 啧,成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最终进入吏部的皇子是姬暄,紧接着太子妃的长兄宁立靖就入了吏部任职右侍郎。现在他若是去了,肯定是顶掉了姬暄的位置,他毫不怀疑姬暄会为此暴跳如雷成什么样。 最重要的是,等宁立靖一入吏部,他就要开始直面太子一党了。而这个,才是皇帝交给他的第一道考验,考验他到底是不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多谢皇父,儿一定不会辜负皇父的信任,必定鞠躬尽瘁为皇父分忧!”姬隐看样子感激的都快掏心挖肺了。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姬隐回头看了一眼前呼后拥往后宫走去的御撵,心中冷笑连连,皇父啊皇父,我一定是一把能够让您满意的利刃,我一定会照着您的意思,砍倒太子,砍倒余家。 只是这把利刃到后面会锋利到你都不敢伸手来握一握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猜猜小攻他娘是什么身份 ☆、毒蛇美人 这些日子破虏过的那叫一个舒心自在,因着身上还有伤,虽然解了口禁可以想吃啥吃啥,但姬隐还是不放心他,不许他跟着去南书房伴读,所以他这个伴读进宫快半个月了,至今还没有去听过一次课。 这可让破虏乐翻天了,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个时代曲里拐弯的文字,更别提这个时代的口头语跟书面语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他觉得日后反正自己是要当大侠的,能认识字就行了,也没见哪个大侠与人比武之前还要挥毫泼墨写首诗,对吧? 每天就这么憨吃憨玩,等姬隐去上课之后,整个含英殿再没人能管他,伴随着小米子砸咋呼呼的声音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在花园子逮只锦鸡搞烧烤,间或去看看日渐康复的姬康,小日子过的十分有滋味。 姬隐也不管他,反正现在姬暄那个愣头青已经被禁足,剩下的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就是个墙头草,而姬晔虽然很想搞点事,奈何心毒胆怂,顶多暗戳戳搞点小动作。对于暗地里下毒手这样的事情,姬隐才不怕,反而借力打力,搞的姬晔被曾璞训斥了很多次,骂他朽木不可雕也,连皇帝都下了口谕,让他安分读书否则就回去跟宁嫔一起禁足去。 姬隐现在看似认真的学习着曾璞教授的课业,一笔字的进步简直堪称神速,让曾璞对这样的学生简直爱到了心坎上,每天对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轻言细语,恨不得把他捧到手心里才好。实际上,他心里一直思索着各种关于余家的信息。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年后他就要进入吏部,若他没记错的话,宁立靖也是年后升入吏部做右侍郎的。许河昨日传话过来,说是关于他被皇帝嘉奖,让他年后入吏部行走的话风已经传开了,姬隐冷笑,当日在御书房中只有他与皇帝两人,胡忠那个老东西就算在门口听见了什么,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怎敢把话头子露出去,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显而易见。 皇帝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和太子一党对上了啊! 皇后传话过来的时候,姬隐正听着破虏拿个树皮哨在吹曲子。 “破虏哥,这首曲子听上去好悲伤啊,叫什么名字?”曲调中的哀伤让姬隐再也坐不住了,他总觉得吹这首曲子的时候,破虏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朦胧了起来,好似要飞升离开似的。他赶忙放下书本走了出去,抬头望着坐在树杈子上面的破虏。 破虏单手挡在眉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半晌,然后低头冲着姬隐笑了起来,“这首曲子啊,是讲述一群战士们为战亡的同伴们送别的情形。”不知道自己没了以后,那帮家伙有没有驾驶着机甲在太空中为他奏响这支曲子呢?应该有吧,自己的人缘向来是很好的,哈哈。 姬隐被破虏那口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辉的白眼晃花了眼睛,他好笑的摇了摇头,“破虏哥你才多大,这种悲凉的曲子还是不要经常吹了,万一被姑父听到了,他又得打你。” “哈,那老头子哪次回家不得找由头揍我两次,我都习惯了。”破虏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高处往远了看,就觉得天高云阔,心胸都放开了不少。长平,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宫外的风景?” 姬隐也很羡慕破虏的好身板,天生的学武奇才,羡慕他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一直没有搞懂为什么堂堂一介国公嫡子,上辈子居然远离朝野,跑去当什么江湖侠客,江湖就那么有趣吗? “好呀,破虏哥你一定要抱紧我啊。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宫墙外面是何等情形呢。”姬隐张开双手,等着破虏抱他。 两人正搂抱着,许河带着一个面目肃然的内官走了过来,“殿下,皇后派人传话了。” 那内官一翻眼皮子,冲着姬隐皮笑肉不笑的说:“七殿下,传皇后口谕,请您去坤宁宫一见。咱们,这就走吧?” 破虏笑眯眯的凑上前去,“呀,陈老伴,多日不见,您可好?说起来,我也许久未曾拜谒过舅母了,要不这次也带上我,我去给舅母请个安吧。”他心中坠坠,总觉得皇后来意不善的样子。 面对破虏的时候,陈晦的表情就恭敬多了,他一甩拂尘,笑眯眯地说:“唉哟,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劳烦三公子记挂了。您就别难为老奴了,皇后殿下只传了七皇子过去,您这要跟过去,老奴不好说啊。” “怎么就不好说了,我以前不也常常去拜见舅母的嘛?”破虏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跟过去的。 “您……这个,您今年也马上就十二了,再怎么也是外男,这后宫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进出了。”转头面对姬隐的时候,陈晦又换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七殿下,咱们这就走吧,皇后还等着您呢。” 姬隐知道,今日就是皇帝给自己的第一道考验了。他冲破虏眨了眨眼,示意他安心,然后转身跟着陈晦走了。 坤宁宫。 怡妃跪在大殿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殿下,妾的父亲弟弟对您和太子还有堂伯父那是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啊!数十年来,他们为了太子和您可以说是披肝沥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说暄儿这次对那小贱种下手,不也是因着他霸占了太孙日后的寝宫,这才心生不愤想要教训他,让他知道上下尊卑罢了。可陛下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洗脚婢所出的贱种,不但圈了父亲弟弟,还狠狠的罚了暄儿。陛下这不是在教训我们啊,是把太子和您的脸面扒下来给那个小贱种踩啊!” 洗脚婢这三个字着实戳痛了皇后的心肝,被皇帝在坤宁宫侧殿宠幸了一个洗脚婢是她这辈子心口上最深的一道伤口。她张口就想说话,却被侍立在一旁的余老n给拉住了袖子,低声道:“主子,您先别气,太子殿下不是说现如今要忍字为上吗?” 余老n隐晦的看了一眼怡妃,这个女人龇这一口毒牙,可恨主子居然看不透。待她禀了太子,日后定要想办法除了这个贱人! 看着皇后额角青筋暴起,却也一直没有开口,怡妃哭的更加凄惨了,整个人颤|抖着跪伏于地,“殿下,您可知前些日子,陛下竟然说太子便是十岁开始六部行走,那个小贱种翻过年也该去吏部历练历练,以后才能担的起事儿,这话什么意思?那个小贱种不过一洗脚婢所出,凭什么就能得到和太子一样的待遇?他哪有太子那般的天资聪慧,承天之命呢?难不成,陛下还对那个洗脚婢念念不忘,这才对这个贱种格外优容吗?” 皇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夺她宠爱的宸贵妃,最觉得羞辱的就是姬隐的生母,最为重视的就是自己那个色|色俱佳的儿子。 怡妃这段话彻底戳爆了她心底的火药桶,皇后愤怒的把桌案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咬牙恨恨道:“陈晦,你去传咱们那位七皇子过来,本宫要看看他到底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长了一副和那个贱婢一模一样的狐媚子脸,才能让陛下这般青眼相待!” 成了! 怡妃擦了把脸,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妾这一时激愤失态了,这般模样着实无法见人,殿下容妾先回宫梳洗一番,可好?”余老n眼神里的恨毒怡妃当然看见了,她临走前挑衅地冲了笑了一笑,老家伙,当年在余府你可是很嚣张啊,借着教习我宫中规矩的借口,可是狠狠的折磨过我一番。 这次,我就要了你的这条老命! 皇后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那个贱婢初承雨露,跪在侧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恨的牙根都咬痛了,哪里管怡妃要干嘛,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滚。 余老n看着三尸神暴跳的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杵在一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通知太子。自家主子的这个脑子哦,她是真的要绝望了,明明太子三番五次的交代了,让皇后不要为了余钦父子出头,也千万别跟姬隐对上,他们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皇后最好安分些,不要给陛下留把柄。 余老n恨恨的瞪了一眼怡妃身姿摇曳的背影,这个贱人才真的是一条毒蛇呢,奈何她着实劝不住主子。只能希望小毛子腿脚快些,能赶紧把太子请过来,阻止此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要搞事情啦,哈哈哈哈 ☆、皇后发狂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有小天使猜出来就加更 我说到做到,哈哈哈哈 姬隐一进坤宁宫,就看到皇后睚眦欲裂的瞪着他。 他嗤笑一声,太子是很有才能,也有心计手腕,奈何他有一个被多年坦途迷失了心智的外公和一个脑子永远不清楚的母亲。有这群人拖后腿,太子想不倒都困难啊。 “恭请皇后殿下金安,祝殿下平安康泰,芳华永驻。”姬隐面上十分乖巧,心里却算计着,今日这事他得受什么样的罪,而这份罪能让他拿到多大的利益。 看着这个酷似陛下幼年的孩子,皇后一瞬间有些恍惚。 三十多年前,陛下就和眼前这孩子一模一样,他穿花拂柳而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荡漾着春水般动人的深情,拉着她的手,对着皇天后土许诺,“我姬戈此生定会待娴芸如珠如宝,爱惜她,呵护她,尊重她,让她一生无忧。若违此誓,必遭……” 那时她多天真多单纯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俊俏温柔的少年郎,根本不忍心听他发什么毒誓,生怕诅咒到了他。赶忙伸出小手捂了他的嘴,万般柔情蜜意地笑着点了头,“我等你去向我父亲提……亲。” 时光轮转,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俊俏的少年郎变成了执掌天下的帝王,他富有四海,纳了一后宫的狐媚佳丽,当日的誓言早被忘到了天边去。当初娇俏可人的少女,如今也变成了嫉妒狠毒的皇后,人老珠黄,白发皱纹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两个人都已是面目全非。 皇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初那一对浓情蜜意的少年男女简直恍如隔世。 刹那间,她好似发疯一般,一把扯下当年皇帝送给她,她也戴了三十年的凤簪,使劲了全身力气冲着姬隐的脑门上砸了过去,“你为何要负我!为何要负我!早知如今,我当日就该让你把毒誓发全了,让皇天后土替我罚你这个负心薄幸之人!” 这凤簪十分沉重又锋利,姬隐没有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句话,皇后就突然发疯,没来得及躲,这一下在他的额角上划出好大一条血口子,一眨眼的功夫,鲜血就流的满脸都是。 皇后眼神涣散,看着姬隐血流满面的样子还不解气,疯魔了一般挥舞着双手,一个劲的高叫着:“拖下去!把他拖下去,杖毙!拖下去杖毙!” 余老n看了一眼殿外,寻思着殿下怎么还没来。还得满嘴苦涩的抱住皇后,像安慰她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囡囡乖,囡囡不怕,阿麽在这儿呢,阿麽陪着你的呢。” 皇后虽然不再尖叫发狂,嘴里却还是一个劲的说着:“阿麽,我好难受!你让他们把他拖下去杖毙!杖毙!我要看他的血染红我的宫门口,我要拿他的命祭给皇天后土!” “好好好,阿麽让他们照做。”余老n给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七殿下心无孝道,多年来从不曾向嫡母皇后请安,如今还当面顶撞气晕皇后!这等不孝之举,须得罚之,皇后有令,将他拖下去杖十,在宫门外长跪为皇后祈福!” 姬隐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老n麽,看来太子对自家母亲的脑子不清醒还是有一定防范的。这个老n麽说出的这番话可是真毒辣,时人重孝,先是把嫡母殴伤皇子一事春秋过去,再借皇后之口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今日若是真的被这个帽子扣结实了,再传出去,他这个皇子就是有千般本事,以后也别想再进一步了。 太子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能调|教出这样有手腕的下人,无怪乎上辈子有那么多人拖后腿,还跟他斗了十年不分上下,最后二人同归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尽。 面对几个膀大腰圆朝他冲过来的太监,姬隐眼睛一转,马上起身跑了出去,顶着一脸的血迹,跑到坤宁宫门口跪下来,一边使劲磕头一边大声哭喊:“求皇后殿下饶恕,求皇后殿下饶恕!儿并非不孝,着实是殿下的要求儿不能答应啊!让儿去吏部行走是皇父下的旨意,自来圣旨大过天,您今日就是杖毙了儿子,儿子也不敢违背皇父的旨令啊!儿知道,殿下甚是疼爱三哥,可是儿真的不能因此就违背皇父的旨意,把这个吏部行走的位置私下送与他啊!皇后殿下,您相信儿,儿去了吏部只是多学多看,绝不是前去监视宁侍郎的,您这般说,让儿无地自容啊!” 坤宁宫旁边就是皇帝的寝宫乾元宫,这里人来人往,姬隐哭喊的声音又大,要不了半刻钟,皇后因不满七皇子不答应她的要求就派人想要杖毙七皇子的消息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他真是这般说的?”皇帝摩挲着心爱的玉狮子镇纸,眯着眼睛问胡忠。 “是啊,七殿下血流满面的模样,臣看了着实是有些……”胡忠讪笑着回答,他心想,这位殿下了不得啊,今日可是各宫内眷入宫探望的时候,后宫里来往着不少外命妇,七殿下这一喊,要不了多久,这出大戏怕是就要传到各位朝臣的耳中去了。 皇帝满意地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没看错这个儿子,那一番话不但暗地里指责了皇后居然想要插手前朝干政,还明晃晃的把姬暄和宁立靖竖了起来,好心计啊好心计。 “走吧,胡老伴。朕的好儿子怎可折在一愚蠢妇人之手。” 姬隐咬牙忍着廷杖落在身上的痛楚,嘴里不停的哭喊貌似很痛苦的模样,实则心中在计算着皇帝过来的时刻。 谁知,皇帝还没来,宸贵妃的撵驾先来了。 “哟,好端端的这是闹什么呢?行了,都停手吧,你们这群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堂堂皇子上刑?”宸贵妃瞪了一眼身后的破虏,破虏赶忙冲她作了作揖,一溜烟的跑到姬隐身边去了。 几个太监赶忙停了手,为首的那个左右为难道:“给宸贵妃请安,贵妃明鉴,不是奴婢们犯上,实在是皇后有旨,要杖责七皇子,奴婢们也是……” 他们这群人打的时候也是心惊胆战,谁不知七皇子最近可是风头正健,陛下又是赐名又是赐居,为了他还禁了三皇子的足,圈了余尚书一家。他们这群命如草芥的奴婢能得罪的起这位?可是不打吧,皇后的懿旨又不能不遵,左右为难之下打的轻一下重一下的,宸贵妃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破虏冲到姬隐身边,看着他从头到脚都是血,想伸手抱起他,都觉得无从下手。 生平第一次,破虏有点想哭,长平一个孩子到底是得罪了谁,为什么他要接二连三的遭受这样的苦难。 “对不住,是我来晚了。”破虏红着眼眶拿出帕子替姬隐擦了擦糊了一脸的血,在心里喊着owl赶紧扫描一下姬隐到底有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万一伤到了,绝对不能随便的移动,“严姨,您发慈悲,替长平个请太医来看看吧,他前些日子才刚受过金尺,今日又这样……” 宸贵妃冲着大宫女点了点头,让她去请太医,转头就一脸讽笑的说:“你们这群狗奴,胡说八道些什么,皇后殿下身为一国之母,最是慈爱不过了!”慈爱两个字咬的极重,“怎会对自己的儿子动用这般酷刑?定是你们这群狗奴假传懿旨!” 这下轮到这群太监们下跪磕头求饶了。 姬隐透过一片血光,看着眼前这个焦急万分的少年,看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开口安慰他,自己没有事,这群太监有分寸,下手打了十多下也只是看着可怕,皮肉伤而已。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想要让这个人再疼爱他一些,再宠爱他一些,再重视他一些。 姬隐伸手摸了摸破虏的脸,微笑道:“破虏哥,你又救了我一次。”一次又一次,每次你总是第一个来救我,明明这次我没有把你算计进来,可你还是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想要把你圈在自己身边,让你的喜怒哀乐都是为我,让你这双好看的眼睛永远只能看我! ☆、前世今生 第19章 当皇帝下令杖毙余老n这个假传懿旨的奴婢,皇后御下不严,禁足一年的时候,失血过多的姬隐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关,算是过了。 太子赶来的时候,姬隐已经被破虏抱着回了含英殿,余老n早被打的断了气。 他赶忙向皇帝请罪,“求皇父息怒,余老n此人仗着曾经奶过母亲,近些年行事愈发张狂。奈何母亲心软,一直不忍心惩戒她,才让她闹出这般事体。”太子心中在流血,母亲向来冲动无脑,余老n此人可是他花了大心血好生调|教,希望她能看住母亲别再继续给他扯后腿。可是今日一事,这事儿必须是也只能是余老n张狂无德,因不忿七皇子未曾给她贿赂,这才假传懿旨惩戒七皇子。 皇帝笑眯眯的扶起姬昊,“你和你母亲啊,就是心软念旧,这样的刁奴早该打死了事。放心吧,朕不会迁怒于你们,今日罚皇后禁足,也是为了给满宫上下一个交代,不会委屈她的。” 皇帝越慈爱,姬昊的心就越冷。皇父这是真的打算要对付他了,至于对付他的那把刀,都已经挑拣好了。 七弟啊七弟,你到底知不知道在此事中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你知道,但这就是你想要的? 皇帝和太子俩人就着姬昊的长子谈论半晌,看上去父子之间融洽无比毫无罅隙的样子。 瑶华宫。 姬康看着表情古怪的母亲,放下手中的书本,轻声问她:“娘,您这是怎么了?” 宸贵妃坐到儿子床脚,替他掖了掖被子,喃喃道:“这位七皇子了不得啊。” 姬康嗤笑,可不是了不得嘛。眼毒心毒,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从此束手束脚,把破虏紧紧绑在身边,让他无处下手。 想起这个,姬康的胸口又无比憋闷。当初自己和破虏之间堪称亲密无间,他说什么话,破虏都能听进去;他想要什么,破虏都会花尽心思替他寻来。可是自打这个姬隐出现之后,破虏的重心一点一点向这个人偏移,姬康承认,他是嫉妒了。 现如今,自己身子不谐,没个两三月怕是没法离开病榻的,想要绕过破虏对姬隐动手,也没有那个精力支撑。姬康苦笑了起来,自己这场病生的是真不划算,可以说是作茧自缚了。 罢,暂且让那人先得意些日子,待他身子好些了,再想法子把破虏从他身边撕掳开吧。 看着儿子又咳嗽了起来,宸贵妃一边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恨恨道:“我儿受的这番罪,娘一定会为了讨回来的!”皇后,这次只是禁足一年,等下次找到机会,我就会要了你的命! 春日阳光正好,草长莺飞,槐花送香。 一个貌美孱弱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她万般温柔的看着他,不时伸手摸摸他的脑门和背心,“宝宝,饿不饿呀?娘给你做槐花饭吃可好?” 孩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母亲,嗫喏半晌才怯生生的说:“娘,宝宝刚吃了好多泥土,宝宝不饿的。” 刹那间,这个美貌孱弱的女子脸色骤变,刚刚那种温婉慈爱的表情好似泡沫一般裂开,整个人疯魔了一般,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摔到地上,拔下簪子冲着孩子幼嫩的身上扎了下去,一边扎一边嚎叫:“为何你总是拒绝我!为何你跑来撩动了我的心弦,却又将我弃若敝屣!你可知,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放弃了什么?你可知,为了你我甚至毒杀亲父?!” 孩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睁的极大,他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的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还伸出小手抚|摸着母亲的脸蛋,“娘,我是宝宝啊,你醒过来,你看看我啊。” 女人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跑去内室拿了把剪子跑了出来,她又哭又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要用这样令人作呕的眼神看我!你这个孽种!贱种!你身上流着和那个人一样的脏血,都是你害我沦落到如此地步!”说着,剪子就冲着孩子的心口扎了下去。 画面一转,刚刚发疯的女人和稚嫩的幼童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颓丧坐在厅中的青年,和一个手捧酒壶的中年武将。 “钟国公,听说您有三个儿子,您爱他们吗?”青年惨笑着抬起头,俊美无匹的脸上满是破碎的痛意。 武将不忍地别开眼不再看他,请叹一声,把酒壶放在桌上,“回殿下的话,他们皆是老臣的命|根子。” 青年自行上前斟了一杯酒,凑到鼻尖闻了闻,“牵机,好东西啊。那您说,这个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狠心的父母?皇父要我做他的刀,母亲想利用我重获皇父的宠爱,我都替他们做到了。为何到了如今,母亲在我府中私藏皇袍,皇父就要赐我一壶毒酒?他们难道不会心疼我吗?” 武将没有答话,他也不知该怎么说。说陛下龙体尚安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你已经步上前太子的后尘,还是说,你心怀天下有治世之才,但是心太痴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青年也没有指望这人能回答自己的问话,他举起酒杯冲着内宫的方向一饮而尽,尔后朗声大笑,“皇父,祝你江山永固,福寿万年!母亲,我终于要如您所愿去死了,但愿你用我的死,真的能讨好到陛下,重获他的宠爱!愿来生,再不为血亲!”说罢,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姬隐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 啧,真的好蠢啊! 怎么能这么蠢呢?死的活该啊活该。 姬隐一拂袍袖,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亮光走了过去,那亮光明亮却不灼目,分外的柔和,就像…… 姬隐睁开眼,就看到破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在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脸上惊喜的表情好似开出了花儿一般。 “长平,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高烧不退,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破虏激动不已,音调高的嗓门都快破了。 这一天一|夜他是真不敢合眼,owl一直在监控着姬隐的体温,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如果高烧超过40°持续三个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哪怕度过这次危险,也有可能被烧坏大脑,变成傻子。 可长平已经烧了整整五个小时了! 破虏伸出三根手指,在姬隐眼前晃来晃去,神色忐忑道:“长平,你看这是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刚刚心中还冰封千里的姬隐,在看到破虏这个滑稽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梦中那道柔光,心里一点一点泛起温热来。他忍不住起了一点促狭之心,放空表情,傻呵呵的说:“啊……我……”说着,口水滴答的流了出来。 破虏看他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快疯了。 这是烧傻了啊! “御医,御医快来啊!长平烧坏脑子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你们赶紧来看看他啊!”破虏喊了两声,没听到外面回应,干脆起身跑了出去,准备逮御医进来。 心急如焚的破虏没有发现姬隐和他精神域里的owl同时翻了个白眼。 等他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吴院使跑进寝宫的时候,就看到姬隐哪里有刚刚傻不愣登的模样,他正半躺在榻上指示着小米子给他净面呢。 吴院使看此情形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推开挡在面前的破虏,走到姬隐身边替他诊脉,“殿下高热已退,就是身子有点虚。老臣给您开个方子,您一日吃两顿,饮食清淡些,别吃发物,别碰水,修养半月就好了。”诊完脉吴院使也松了口气,刚刚被破虏一路高喊着什么七皇子烧傻了的话,搞的他也是心惊肉跳了半晌。自己就是去出个恭,怎么一时没候着,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七皇子真的烧傻了,自己这项上人头怕也是不稳当了。 说完,把开好的药方递给小米子,然后再狠狠的瞪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破虏,冷冷地喷出一口鼻息,拂袖离去。 “你!你!”破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姬隐在逗他。 姬隐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破虏哥,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小米子在一旁替姬隐更衣,前因后果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此时就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发出噗呲噗呲的忍笑声。 得知姬隐没事的喜悦和被戏弄的憋气还有刚刚那种心急如焚的担忧混杂在一起,让破虏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还戏弄我!你知不知道,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都快疯了!你还戏弄我,你怎么能这么坏?” 姬隐被破虏突然的泪奔吓了一跳,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人当年身中奇毒每日要遭受万刃剐心的时候,都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跑前跑后的安抚姬康,怎么自己才开个玩笑,他就哭成这样了? 小米子凑过来,小声说:“殿下,自打您晕过去,这一天一|夜,三公子都一直守着您呐!不吃不喝不敢合眼,生怕您有点什么不妥。” 听到这话,姬隐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温良可爱的笑,他笑眯了眼睛,咧开了嘴|巴,眉梢眼角都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喜悦,一双眼睛亮的好似要发光一般。 “破虏哥,对不住。” 姬隐这么语气郑重的一道歉,破虏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多大人了,长平小孩子一个,搞点恶作剧又怎么了。想想那些刚到空间站的小兵崽子,二三十的人了,不还是上蹿下跳以恶搞他为乐嘛。 小孩子搞恶作剧很正常,这样也有点活力嘛。 做好心理建设的破虏捞起袖子呼噜一把脸上的眼泪,凑到姬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大夫都说了,你要饮食清淡,所以,前些日子,我吃的是什么,这半个月你就得吃什么,知道了吗?”哼,敢逗我,就让你也体验一下舌|头的地狱! 姬隐面上十分惊恐的模样,让破虏觉得分外出气开心。 彻底放松之后,破虏伸手环抱住这个幼崽,语气温柔的安抚他,“莫怕,就吃半个月而已,哈哈哈。” 姬隐没有说话,一副难过的样子把脸埋在破虏的胸口,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傻子,我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东西没吃过,也就是你,蜜糖罐子里长大,才会觉得吃素就是最大的惩罚。 “长平,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再也不让你出事了,我保证!”破虏伸手摸了摸姬隐毛茸茸的脑袋,“等你年纪再大些,身体再好些,我就带你离开这儿,带你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山川美景,再也不用应付这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闻着破虏身上隐隐传来的汗馊味,听着他铿锵有力的保证,有那么一瞬,姬隐承认自己动心了,动心于破虏描述的那种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码字码嗨了,更新晚了半个小时 切腹谢罪 ☆、鸡同鸭讲(捉虫) 姬昊站在坤宁宫门口,看着宫人们正在冲洗的一大滩血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对身后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文伴伴,余老n虽然死有余辜,念在她奶大母亲的份上,找个地方薄葬了吧。” 文秋跟了太子十多年,最是了解他的心思,知道这是要他悄悄厚葬余老n的意思。点了点头,办事去了。 一进坤宁宫的寝殿,姬昊就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杖毙他!给我杖毙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跪了满殿的宫人们都退下,这才走上前,抓起一个大花瓶,使劲掼到地上。 披头散发的皇后被这巨大的声响惊了一跳,转身看到自家儿子的一瞬间,就扑了上来,抓着姬昊的领子,念念有词:“獾哥儿,那个贱种被杖毙了没有?是不是死透了?哈哈哈哈……” 看着眼神涣散的母亲,太子生平第一次再也无法维持高洁出尘的模样,他揉了揉皱的生疼的眉心,扶着母亲坐好,才冷声说道:“母亲,被杖毙的是余老n!” “余老n?!谁敢杖毙余老n!她是本宫的奶n麽,那个贱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杖毙她?!”皇后说着又站了起来,想要往出跑,“我要去找文郎,他是皇帝,他要替我做主,亲自下令杖毙那个贱种!” 姬昊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皇后的双肩,咆哮起来,“文郎文郎!就是你的文郎下令杖毙了余老n!您能不能体谅体谅孩儿的困境?儿一再嘱咐您,别闹事,听余老n的劝谏,为什么您还是能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好了,要不了明日,朝野上下就都知道,中宫皇后居然胆敢插手干政,还要杖毙皇子,最后连陛下都迫于余家势大嚣张,只能拿一个卑微的老n麽出来替皇后顶罪!皇父已经挑好了顺手的刀,眼看着就要砍到儿的脖子上来了,您满意了吗?” 皇后被太子这番吼叫吓的愣了半晌,然后更加大声的吼了回去,“我体谅你的困境?我就是太体谅你的困境,才会忍了这么多年,忍受文郎一个接一个新人!父亲叫我学着大度,说余曼儿那个贱人就算生下皇子也不过是你日后的帮扶,翻不出风浪,所以我允了她生子!你让我大度,说宸贵妃那个贱人母家式微,姬康又体弱,犯不上斩草除根惹来闲言碎语,所以文郎对宸贵妃宠上天边我也忍了!为了你,我一忍再忍,忍了这许多年,到头来,你居然怪怨我不够体谅你?” 姬昊无力的垂下双手,一拳又一拳砸在墙上,直砸的双拳鲜血淋漓,才觉得心头的那口闷气不那么憋屈。 自己和母亲这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母亲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后,至今都没有搞清楚,皇后不同于一般人家的主妇,可以吃醋妒忌,她要心宽似海,要能看到朝堂变更,可母亲却一味沉浸纠|缠在这儿女私情上面,这让他能如何? “母亲,您可知,您是皇后,皇后是不能嫉妒的,否则就是唯有吕霍之风,而无关雎之德!你可知,千年来有多少皇后因此被废,而皇后被废之后,那些太子又都是什么下场吗?”到头来,姬昊发现自己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皇后惨笑着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长身玉立的儿子,“吕霍之风,关雎之德?哈哈哈哈……皇后不能嫉妒?皇后也是人啊,是个女人啊!我就想要我的相公疼爱我一个人,这有错吗?” 完全说不通。 姬昊忍着鼻腔的酸涩,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之后,拂袖离去。“您已被禁足一年,这一年我会吩咐人好生照料您,您……且安生些吧。” 皇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丈夫要我大度宽容,看他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我的儿子要我慈爱万方,对这后宫佳丽视若无睹,对那些狐媚子生下的贱种们要有母德。我是个人呐,是个女人呐,不是寺庙里泥胎木雕的塑像,我长了一颗心啊!” 姬昊顶着一脑袋官司回到东宫,就看到太子妃正在摔碟子砸碗的发脾气。 一看丈夫回来了,宁雯靖赶忙收起狰狞的表情,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迎了上来,“夫君这手是怎么了?可是今日骑射伤到了?桃雨凝烟,快去传御医来!” 姬昊不耐烦地挥开宁雯靖的手,沉声问道:“前日,我嘱咐你多去坤宁宫陪陪母亲,劝谏她别冲动行事,为何你一直不曾过去?!”因着他早已娶妻生子,后宫还是不能常去,前些天他总觉得会出事,生怕母亲又出幺蛾子,余老n一个人拦不住,专程嘱咐了太子妃前去陪伴。 毕竟余老n虽说有勇有谋,奈何只是一介奴婢,母亲平日或可还会听听她的劝谏,可是盛怒之下怕就根本不会当回事了。太子妃则不同,因着生了个机智伶俐的儿子,母家又强势有力,在母亲心中媳妇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且太子妃一向聪慧稳重,若今日她在母亲身侧陪伴,绝不至于搞出这样的大事来。 宁雯靖被推了个踉跄,刚想娇嗔就听到太子盘问,心抖了一下。强笑道:“我……孚儿今日身子不舒坦,我就派人去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母亲吩咐我好生照料孚儿,不必前去陪伴。” 对于长子的健康与否,姬昊早就派人每日禀报,他最是清楚这些日子孚儿的身子十分康泰,哪里有什么不适。 他一把抓住宁雯靖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我夫妻一体,我不希望连你也骗我。” 宁雯靖慌了,她能怎么说,难道要跟太子说,你的侧妃怀孕四个月居然一直隐瞒不报,昨夜不小心被我发现,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去坤宁宫陪伴母亲,就是为了处置此事的吗? 宁雯靖低着头不答话,姬昊也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她开口。 两人正对峙着,一个小太监凄厉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殿下,殿下,求您快去看看侧妃吧,她现在血流不止,怕是要一尸两命啊,您就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柳妹妹怀有身孕?如何未曾报到我这儿来?”听到这个声音,宁雯靖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狐媚贱人,居然敢偷偷停药,还私自怀胎隐瞒四月之久!可惜啊,还不是被我抓住了狐狸尾巴!在我孚儿十岁之前,决不能有人生出孩子来威胁到他的位置,谁若敢动小心思,柳侧妃就是她们的榜样! 可恨这狐媚子调|教的好心腹,居然能穿过她布置下的防线,跑到前院来,还撞倒了太子回来的档口!可见,这个贱人定在她身边布置下了钉子,待她腾出手来,定要一个一个□□打死为算! 宁雯靖自觉没出纰漏,可太子与她少年夫妻,她刚刚那一瞬表情的变化,正巧被太子收入眼中。 伴随着门外的呼喊声,姬昊一把推开宁雯靖,向书房走去。 “柳侧妃的事,你看着处置吧,我要去书房静一静,别让人来打搅我。” 宁雯靖这会儿又活泛了起来,一张樱桃小口n吧n吧说的欢快,“哟,柳妹妹怎么这般不小心?既然怀胎就该报到我这儿来,我也好安排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医定期诊脉安胎呀。现在倒好,私下隐瞒,以至于出了纰漏,真是可怜见儿的。她这隐瞒不报,莫不是防着我起坏心思,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当年她还是我给您挑的,也是我把她从区区侍妾提到侧妃这个位置的。我能容下她升位,难道还容不下她肚子里一个不知男女的胎儿嘛?” 姬昊心底一片悲凉,到了如今,自己的妻子还不忘给人上眼药。 “你看着办吧。”姬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不敢再继续停留在宁雯靖的身边,今日这些事真是让他身心俱疲,他刚刚甚至有打宁雯靖一顿的冲动。可他不能,宁雯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也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之一,他还要用到宁家,甚至重用宁家,决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做出得罪宁家的事情。 母亲母亲不醒事,妻子妻子目光短浅,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想要拖他的后腿。 这日子,真是过的殚精竭虑。 作者有话要说:  给悲催的太子点个蜡吧。 看小天使们留言好开心哦,么么哒大家 【基友的新坑求预收】:《你看起来很甜》 作者:桥小舟 文案: 当你的相亲对象就是你高中暗恋的男神,你会怎么办? 齐青青提起包就跑。 原因无他,她高中的时候……差点强了人家。 ――――――――――――――――――――――――― 文坛大神齐青青现实里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弱鸡。 她高中就暗恋着一个男神,可是整整三年没能和人家说上一句话。 于是,她文里所有男主都是以男神为原型。 我们的口号是,睡不了他,就yy他。 直到男神发现了这个秘密 :) 齐青青:诶,一直想问你,你觉得哪篇文的男主,最有代入感? 男主:大概是……那篇小黄文。 齐青青:胡说八道!谁写过小黄文?! 男主:嗯不写,我们来演。 注意事项: 女主废宅,略社恐 男主专注撩女主一百年 一定甜到令人发指! ☆、回家过年(捉虫) 昏暗的的烛光摇曳着打在姬隐的脸上,让他此刻显得仿若地狱恶鬼一般可怖狰狞。 他半垂着眼帘,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许伴伴,不要吞吞吐吐,有事便说吧。” 许河咽了口唾沫,瞟了两眼外室,压着嗓子说:“主子,可是……” “放心吧,自从钟承志传话进来说明日要接他回家过年,他这一天上蹿下跳累坏了,这会儿早睡的人事不省了。”就算睡的不沉,加在甜汤里的杏香醉也会让他一|夜无梦直到天亮的。 许河这才递上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主子,那位让我送这个东西过来给您,还问能不能尽快动手?” 姬隐摸着锦囊上凹凸不平的绣线,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摇动的烛火,“告诉她,皇后现在还不能死。”皇后当然不能现在死,她一死,自己从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人选来拖太子的后腿。对于别的皇子来说,有母亲在皇帝那里做缓和,怎么着也比没有强。可是对于太子来说,皇后早已被皇帝厌弃,别说帮太子做缓和了,每次看到皇后,皇帝就会想起余家当年的逼迫,就会更加厌恶太子一分。 若皇后现在死了,不但少个人拖太子后腿,而且太子在后宫之中便再无掣肘,这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姬隐承认,自己上辈子和姬昊斗了十年,若不是有那么一大帮子人总在给他帮倒忙,自己绝对不是太子的对手的。 许河一脸为难,“可是,那位看样子已经是等不及了。”想起今天前去接信的时候,那位擦剑时杀气腾腾的模样,许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尿意又涌了上来。 姬隐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轻声道:“你去告诉那位,虽然想要咱们这位皇后性命的人多着,但圣人留着她就是有用意的,她也不想触怒帝王吧?她们家如今也不好过,还是继续蛰伏吧。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一定把皇后送到她手里,让她手刃仇人。” 如果他算计没有出错的话,皇帝一定会给他太子一样的待遇,早则十三岁,迟则十五岁就要担任实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明火执仗的和太子对上了。而这辈子,他绝对不允许皇帝活那么久,还一直在他和太子之间和稀泥玩平衡。到了那个时候,皇后送给那位杀了又如何,能够换来那家人的支持,也是划算的。 打发许河离开以后,姬隐转身去了外室,看着睡的口水横流,四仰八叉露出一截白肚皮的破虏,笑了起来。这个人好像心无阴霾,从来都活的坦坦荡荡,那双清湛的眼睛,好似能够照出所有人心底的腌h一样。 此刻夜深人静,伴随着窗外寒风的呼啸声,姬隐忽然有点害怕。 他怕自己若是有一天原形毕露在破虏面前,被他看穿了所有的阴险算计,那这个人还会像现在这么对他好吗?起先,他还想着,无非一枚棋子罢了,若是此人不按照他的想法走,就干脆杀掉好了。可是这才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他就已经这般重视破虏,甚至为了避开他见自己的探子一面,挑拣了一下午的迷|药,就为选出一种药效最轻,最不会伤身的迷|药来。 姬隐摸着破虏的脸蛋,也不用帕子,就那么直接用手指揩掉他嘴角的口水,苦笑着呢喃道:“钟破虏啊钟破虏,你莫不是狐狸成精有魅惑人心的本事,要不然上辈子姬康怎么会一生都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不娶妃不蓄婢。要不然,我怎么会开始为你的一颦一笑而心绪波动,甚至根本再也提不起杀你的念头?” 看了半晌之后,姬隐自嘲一笑,细心的替破虏盖好被子,回房去了。 被owl碎碎念了一早上的破虏没等马车停稳,就一个健步跳了下来,刚下车就看到看门的小厮激动不已的大声呼喊了起来,“三公子回来啦!三公子回来啦!” 破虏一脸莫名其妙的朝家走去,自己回家而已,干嘛还要吼成这样,又不是外敌入侵需要示警,你们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owl阴测测地继续碎碎念,“先生,我再强调一次,您以后再也不许临睡前把我也设定休眠了,难道您就不怕半夜有人摸到您床边,一刀子砍断您的脖子吗?” “安心啦,在自个儿家里哪来那么多危险啊。再说了,你前段时间为了治疗我耗费了不少能量吧,这里又没有光子充能仪,就你这些年积攒的太阳能还是省着点用吧。” owl简直要对自己这个主人抓狂了,“啊啊啊啊啊……可昨晚是在皇宫啊,你知不知道那里杀人不见血的!” “求求你,放过我二哥书房里的那些话本好吗?你堂堂一个战斗机甲,沉迷于各种话本合适吗?” 破虏一进大门,就发现刚刚那俩小厮的行为和王管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拖着半残的右腿,一拐一拐的冲了过来,真正的做到了涕泪横流,那眼泪真的是顺着皱纹横着流啊! “唉哟,我的小爷怎么瘦成这样了?在宫里受苦了吧?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不是说每日回家的嘛,怎么您还跟宫里住下了?看看这罪受的,快走快走,大公子说你今日回来,老奴早就吩咐厨下做了好些你爱吃的,看看这瘦的,得好好补一补。” 破虏被王管家这种语气搞的一身鸡皮疙瘩,他哭笑不得地伸手扶住了管家,“王伯,我这是长高了显得瘦,您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西北开荒了呢。” owl马上插嘴,“经扫描,您现在身高是1534公分,体重42公斤,肌肉率18,体脂率392。同上月相比,您的身高只增加了03公分没有明显增加,体重减轻了3公斤,其中大部分都是脂肪。所以,这位老人说您瘦多了,并不是言过其实。” 破虏马上举手投降,“好好好,你有扫描你厉害!” 历经过嫂子和袁芳菲泪眼洗礼和各种念叨之后,破虏终于能安静的吃口饭,刚夹起一筷子肉还没放嘴里呢,就听见一个嘹亮的叫声从门外传来。 “破虏!破虏!臭小子你出宫也不说跟我打声招呼,要不是我看见你家王伯喜滋滋的在门口散饼,还真不知道你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刚刚还笑眯眯替破虏夹菜的袁芳菲手抖了一下,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破虏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蹦蹦跳跳跑进来的小姑娘,苦笑道:“绣儿,你这嗓门能不能小点,吓的我差点把筷子捅进鼻子里去。” 楚绣儿是个年约十岁的小姑娘,粉团儿也似的小脸上满是活泼的笑意,她身着一身大红色的织锦镶毛斗篷,像团火焰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扑在破虏的背上,撅着嘴娇嗔道:“哼,当初进宫之前说好了的,每日要回来陪我玩,结果呢,一去一个多月根本没有回来过!食言的人是要吞千针的!” 袁芳菲看着两人腻歪的模样,撕扯了半晌帕子,才重新挂起温婉的笑容,做西子捧心状,“宫廷那等规矩森严的地方,破虏若是出不来,那也是不得已。再说了,他不陪你玩,这些日子不是有我陪你玩?绣儿,你这可真是伤了姐姐的心哦!” 楚绣儿一听袁芳菲这么说,马上又扑过来抱着她的腰摇来摇去的撒娇,“哪有哪有,芳菲姐姐最好了。人家就是好久没见破虏,有点激动嘛。”说着,小脸一红微微有些娇羞,“再说啦,破虏日后可是要娶我的,现在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以后可不变本加厉了?我娘说啦,男人就得管的严点,否则他们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说着,又扭了一把破虏的胳膊,“皇宫内院里那么多漂亮的宫女姐姐,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啊。” 破虏赶忙撇清,“没有没有,我这些日子一直跟七皇子在一起呢,别说宫女姐姐了,我连宫女姑姑都没见着。” owl冷笑,“呵,封建时代的又一特色,包办婚姻。” “闭嘴吧你就!你一个单身了几百年的ai想包办都还没人给你包办呢。再说了,什么婚约都是我爹和楚叔喝高了口头定下的,人这么一小姑娘,就跟过家家似的,你能不能思想纯洁点?”破虏一边在精神域应付owl还得抽空各种跟小丫头保证,以后一定经常回来陪她玩。 owl继续冷笑,“这位幼年雌性在看到你的时候,多巴胺分泌的都快爆表了,还过家家?先生,我再次提醒您一句,她的生理年龄才9岁,哪怕转换了时空,你也要坚守住底线,绝对不能做有违人道主义精神的事情,谢谢合作!” “滚!马不停蹄的给我滚!” 袁芳菲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眼前浮现出五年前自己披麻戴孝走进钟府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孩子跑过来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三年前袁家的族人想要带走她,把她送入皇宫挣命换取袁家的荣耀,那个已经渐渐长开变得俊朗的少年坚定无畏的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撵走了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蚂蟥一般的族亲。 这五年来,每次生日出现在自己窗台上的花儿,时不时有丫鬟送来的精巧首饰,每逢自己父母祭日时提前替她准备好的香烛,这一切的一切温柔呵护,她只想独自占有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才是真正有资格享受这一切的。 袁芳菲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和破虏比手画脚说自己学绣工多不容易手指头上有多少针眼的楚绣儿,嘴角渗出一丝阴测测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求预收】::请戳―《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戳破心事 “破虏破虏,你回来了?最近多寿怎么样了?我娘不许我入宫,气死我了!”破虏刚刚安抚好楚绣儿,开始享受两位小美人左一筷子肉右一勺汤准备大吃一顿的时候,又被来人打断了。 伴随着这个清脆的声音,丁素薇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哟,吃着呢?” 破虏死鱼眼瞪着她,“是啊,我都回来快一个时辰了,到现在就吃了一口,你……” 丁素薇一把拍在他的肩头,“嗨,你这体格小牛犊子一样,饿个一时半刻也没啥。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我娘进宫一趟回来之后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把我圈家里不许我再进宫。最近还时不时跟我说些什么男女大防,什么娴静淑德,要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她都不许我出门!” 她转头跟楚绣儿和袁芳菲打了声招呼,又凑过去揽着破虏的肩膀,放软了声音哀求他,“多寿的病怎么样了?能下地了吗?我娘最疼你了,你去跟她说说,别这么圈着我行不行?” 破虏今天本来赶着出宫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就魂不守舍随便对付了两口。这会儿都午时了,闻着桌面上不时飘过来的香气,脑子一片浆糊,“嗯嗯,等我吃完就去。” “吃什么吃啊!你姐姐现在身陷危难,不该是你这个当弟弟的拍案而起拔刀相助的时候吗?你忘了姨夫要揍你的时候,是谁大半夜睡一半跑过来救你?你忘了自己的那些江湖话本被没收以后,是谁掏出私房钱又给你买了一堆?做人要有良心讲义气啊钟狗儿!” 袁芳菲最近两年来一直有点怵丁素薇,虽然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恨的牙根痒痒,可她也不敢随意搭话。看着破虏盯着饭菜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忍不住轻声说:“素薇,你看破虏这个饿鬼样儿,要不你先等他吃完再说?” 倒是刚刚还心疼破虏的楚绣儿在丁素薇出现的一瞬间,就马上转换了立场,涨红着小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丁素薇,嘴里附和道:“素薇姐姐说的对啊,破虏你先别吃了,快去求求长公主,让她别圈着素薇姐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素薇姐教我骑马的,她被关到家里以后,我都好些天没见着她了。” 丁素薇隐晦地瞥了一眼袁芳菲,然后伸手又把楚绣儿搂到怀里,推了一把破虏,“行了,快去吧,就在隔壁几步路的事儿。对了,我娘听说你回来,专程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桌子菜,让我叫你过去吃呢,你再不去可就凉了啊。” 一听姨母亲手做了饭菜,刚刚还咸鱼一样的破虏马上来了精神头,一个健步就窜了出去,“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放心吧,妥当!” 破虏离开之后,丁素薇又对楚绣儿说:“绣儿,你先回家去换身衣裳,我待会就过去找你,教你骑马。” 楚绣儿晕晕乎乎带着一脸迷醉的笑容离开以后,整个堂屋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滞起来。 两个豆蔻少女隔桌相对,一站一坐,一个修眉凤眼,雍容大气好似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一个桃眼杏腮,眉含愁绪好似娇嫩可人的水乡白荷。 丁素薇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仰头打量着袁芳菲,而袁芳菲明明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却在丁素薇冷冰冰的视线中越来越局促不安,脸色愈发的苍白,看上去无比可怜。 她强笑着问道:“素薇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我,可是我今日衣着哪里不妥?” 丁素薇拿起破虏丢下的筷子轻轻敲打着杯碟,皮笑肉不笑,“不不,袁姑娘向来细心可人,怎么可能衣着不妥?我啊,是感叹现如今这世道不谐,白眼狼披上一件人皮都能出来晃悠了。” 袁芳菲被丁素薇这种悠悠的语气和叮叮当当敲在碗碟上的声音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素来就觉得这个和她同龄的姑娘长着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总觉得被她眼风一扫,自己心底的那些污浊不堪的想法都被看穿了一般。 她忍不住抓紧了裙摆,涩声道:“素薇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姑娘一向冰雪聪明,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跟我装起糊涂了?我是说啊,您穿着打扮很是妥当,不妥的是你的心!袁姑娘,当日|你爹为了救我姨夫而阵亡,你母亲也因此悲痛病逝,我姨夫一直念着他的恩德,所以接你进府庇护,给你好吃好穿,因为怕你日后嫁到别人家会受委屈,还把你许给最有可能在仕途上有出息的儿子,甚至宠你疼你更甚于我三个表兄弟。 你可能会说,他是在报恩,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做人得讲良心,你爹身为副将本就有护卫主帅之责,他救我姨夫是理所应当此其一。七年前,你爹为什么会战死,就因为他贪功冒进,无视主帅命令,中了敌人的埋伏被俘,而我姨夫是为了救他才陷入危境,有因有果,哪怕那次他不是为了救我姨夫而死,也会死于冒进此其二!” 袁芳菲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尖声喊叫着打断了素薇的话,“你胡说你胡说!我爹他,他战功赫赫,若不是钟沛他贪功冒进,怎会害我爹惨死!你……你不要颠倒黑白!” 丁素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长眉倒竖,语气冰冷,“颠倒黑白的人是你!当初,为了维护你爹的名声,我姨夫把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想着让你爹死后不背上难听的名声!这事儿,破虏军中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知道,我爹娘知道,我知道,破虏也知道。所有人瞒着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心中不要有什么芥蒂。可是你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要想死我不管,可是你不能拖破虏下水!看看你今日那般柔情蜜意的模样,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我劝你,最好把那点心思给我掐死,否则……”素薇一把捏烂了手中的瓷碗。 小时候,因着年龄相仿,她和袁芳菲本也是关系亲密的手帕之交,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女孩子本就细心,而她又和袁芳菲无比亲密,自然能看出她心中一二分绮思。她虽然甚为不赞同,可本着姑娘们名声大过天,从来没有戳穿过。素薇想着,袁芳菲本就失去了家人心如漂萍,又每日和破虏那样一个风光霁月温柔体贴的少年朝夕相对,有点什么幽微的少女心思是可以理解的,待年纪大些,平胡回来了,这事儿也就悄然过去了。 但是,因为这个,丁素薇隐晦说过几次也就慢慢疏离了袁芳菲。 谁料,她今日一来,就看到袁芳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绣儿看,而偌大一个饭厅之中,居然只有她们三个人。绣儿跟她是前后脚进的门,这说明什么,说明袁芳菲一个准嫂子打发走了自己的贴身女婢和破虏单独相处。 瓜田李下,人言可畏,这样的做法太过越线了。 丁素薇觉得不能再这么放纵袁芳菲下去了,照她现在越来越露骨的行为,迟早有一日会做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到那个时候,人们不会说什么少女恋慕情有可原,只会说钟家老三勾|引准嫂子,两人浓情蜜意给钟家老二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兄弟阋墙,钟家和破虏的名声,就都近在眼前了。 袁芳菲被丁素薇一番话戳中了心思,哭着委顿在地,“我……我只是情难自禁,素薇你爱慕五皇子多年,我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的啊。” 看着袁芳菲哭的撕心裂肺,又被她这么一说,丁素薇想起娘亲前日试试探探的问她关于三皇子的事儿,就忍不住生出一些同病相怜。她心软了,上前扶起袁芳菲,一边替她擦泪,一边轻声道:“我懂,所以我才一直忍着没有挑破。芳菲啊,你可知女子在这世上存活有多艰难,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带着满身的骂名被逼死。你若还念着咱们多年的情分,就听我一句劝,趁着破虏入宫不常回来,把这事儿就掐死了吧。平胡哥为人最是温柔体贴,长的也高大俊朗,等你们日后成婚,这些往事都是过眼烟云罢了。” 袁芳菲扑到了素薇的怀里放声大哭,“你终于好好跟我说话了,前两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你了,你就开始不怎么理我。我一介无父无母无亲眷的孤女,身边除了一个破虏再无他人。我……我也不想的啊!” 俩人一个哭一个哄,到最后袁芳菲终于破涕而笑,并且再三承诺自己一定会趁着破虏不常在家的这段日子调整心情,把这事儿给彻底掐死,俩人这才算和好如初。 “行了,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快回房梳洗去吧。我也回家了,不知道破虏有没有只顾着吃,把我交代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丁素薇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丁素薇远去的背影,袁芳菲笑的古怪又诡异。既然已经被人察觉,看来,这一两年怕是没法对楚绣儿下手了。 丁素薇啊丁素薇,为何你拥有时间女子都会嫉妒的一切,你可以大喇喇的告诉世人自己爱慕五皇子,有宠溺纵容的父母,有高贵优渥的家世,有一干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破虏。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要黑化了 今天双更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替我分忧(捉虫) 破虏终究是没有忘记表姐的交代,吃饱喝足之后,祭出撒娇大法,终于是磨的宁慧长公主松口。 宁慧长公主揽着破虏,慈爱的摸着他的脑门,“好好好,听狗儿的话,姨母就不圈着你素薇姐了。”这些日子看女儿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的样子,宁慧也是疼在心里。要她说,她宁可要一个长命百岁却鲁钝一点的女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也不要一个注定要让闺女做寡|妇的女婿。 可是,大闺女是她的心头肉啊,虽然后头又生了两个儿子,可在宁慧的心里,俩儿子捆一起也没有闺女好。她是真的希望闺女不过是一时迷恋,等日后嫁人了自然就把掀起这段儿放下了。可是这些日子看过来,闺女是铁了心,她正打算放手不管了,正好碰到另外一个心肝肉来求,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反正怡妃也只是隐晦的提了两句,自己以要考虑考虑拖延了下来,料想她也不敢来催自己给个答复,大不了就直接回绝,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长公主,不是当初宫里的小可怜了,她区区一介嫔妃还奈何不了自己。 “唉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姨母您更通情达理慈爱睿智的女人了,真的!”破虏自觉完成任务,这马屁拍的啪啪响。 宁慧好笑的推了他一把,“油嘴滑舌跟谁学的!去吧,找你俩弟弟玩儿去吧,今儿就别回去了,我打发下人去隔壁说一声,让承志带着你嫂子和三个小的还有芳菲都过来,在我这边用饭。对了,我前些日子替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你玩够了就过来试试大小啊!” “哎,知道了。”声音还在屋里呢,人已经没影了。 “这孩子!” 一旁的林姑姑看着主子终于展露笑颜,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前凑趣道:“啧,这些日子驸马和两位小爷想着花样劝您,殿下都愁眉不展。这三公子一来,您就乐成这样,这要让他们知道了,咱们厨下又该缺醋了。” 宁慧叹了口气,“我也是想通了,自己当年不是还死活闹着非要嫁原郎,我母亲不也没有劝住我?闺女大了,有自个儿的主意了,随她去吧。再说了,狗儿来求情我怎么能不答应啊呢。说起来,狗儿是真像三姐,不但长得像这性子也像,三姐也是这么会说话,人生的讨喜嘴|巴甜,还特别护短。我一介宫女所出的公主,和母亲在后宫过的那叫一个艰难。若不是三姐一直偷偷的帮扶救助,我这个长公主怕是早就饿死病死在后宫那个泥潭里了。就是这红颜命薄,好人坎坷啊……” 一看主子提起伤心事了,林姑姑赶忙劝解:“永安殿下是上天做菩萨去了,好着呢。既然您这都想开了,老奴就僭越一次,咱们库房不是有个今年汤沐邑送上来的百年大灵芝嘛,奴婢看着挺好,要不就以大姑娘的名义给宸贵妃送去?” 宁慧听她这么一说,又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林姑姑的脑门,“你啊,就惯着她吧。送去吧,就当提前讨好婆家人了。” 这次过年,皇帝大手一挥给了破虏一个半月的假,反正有自家老七牵着呢,这小子且不会疯跑去当什么江湖侠客,也没指望他能跟着皇子读什么四书五经,随他玩儿去吧。 破虏在宫外疯玩的时候,姬隐正在一点一点搜寻上辈子关于宁立靖的记忆。 当初宁立靖入吏部之时,他还身处冷宫,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小命都不稳当哪有闲工夫去关注太子的舅兄到底做了什么。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都还是他正式被皇帝启用之后,想办法一点一点搜集的,不是十分全面。 想来,经过皇后一事,太子定会告诫身边的人要安分,绝对不会跟他正面起冲突,甚至都不会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最好两方互不干扰相安无事。 若是可以的话,姬隐很想相安无事,让自己在吏部慢慢积蓄实力。可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此种情况出现的。自己之所以能踏出这一步,无非是皇帝想要试探他的本事,若是他不能和太子明火执仗的对上,或者抓住□□人的把柄敲下去一块,那皇帝必定会马上放弃他。 姬隐苦笑了起来,上辈子自己出现的时候,□□人的势力已经超出太子掌控的范围,那群人一个个想要从龙之功想疯了,总有不少人会自以为是的想替太子做点什么,反而容易被他抓住把柄,进而蚕食鲸吞。 可如今,太子的势力还不是很大,而太子对于这些人的掌控力还是十足十,想要抓住对方的把柄,要么自己主动上前喊打喊杀,要么就得想法子让他们这群人自己乱起来。 第一条不符合他日后的行事风格,主动进攻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被人抓住。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要人没人,要势没势,说不定进了吏部在那群老油子里面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那么,只能想法子先让□□自己出现乱象,然后自己再借皇帝的手敲下一块。 若此事成了,自己的心计手腕自然会传出去被那些朝臣们知道,到那个时候,自然会有被□□和余党排斥打压,却又想要出人头地的官员靠到他的身边来,这人脉也就起来了。 不过,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咦,你是何人,为何坐了我的位置!”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姬隐的沉思。 姬隐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被太监抱在怀里的小孩,只见这孩子年纪大约在三四岁,白嫩可人眉目精致,乍一看和姬隐的长相居然八分相似,不过这小脸上交横跋扈的神色倒是有几分姬暄的感觉。 姬隐笑了起来,“不知道你是?” “听好了,小爷乃是皇太孙,你这狗奴,见了本宫为何还不下跪请安?”这孩子就是太子的嫡长子姬孚,他一挥小手,“钱伴伴,替本宫杖责这狗奴二十!” 钱荣被姬隐似笑非笑的一瞥吓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哭笑不得地对姬孚说:“殿下,这位是七皇子,您得叫他一声七叔。”说着又上前给姬隐磕头,“七皇子恕罪,望您看在主子年幼的份上,宽恕则个吧。” “七叔?”姬孚咬着白嫩的小拳头,“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钱荣起来,“你就是孚儿吧,我听皇父说起过,说你又聪明又可爱,因为我以前住的比较远,你没有见过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姬孚,“这是做长辈给你的见面礼。” 打生下来就吞金咽玉的姬孚哪里看得上这块质地浑浊的玉佩,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就看上了姬隐挂在腰间的一个小葫芦,“好七叔,我要那个!” 姬隐的表情一瞬间的变得有些阴森,这个小葫芦是破虏亲手替他做出来的,上面雕刻着六字大明咒,一个个比米粒还小的字,是破虏花了十多天才刻好的,又专门求人编了绦子,临出宫前送给他。说是葫芦本就是福禄的意思,六字大明咒又能祈愿人遇难成祥,希望这种神佛之说,能够在他离宫的这段日子里真的保佑到姬隐。 自从得到以后,姬隐就挂着这个小葫芦,睡觉都要放在枕边。现在被姬孚索要,他心中猛然点起了一股子暴虐之火。 “可是……”姬隐低下头,心疼地摩挲着这个小葫芦。 姬孚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这次人家明显不愿意给,他反而更想要了,直接上前一把抓了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眯了起来,笑的天真又甜蜜,“谢谢七叔啦。” 目送姬孚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姬隐这才慢慢抬起头,脸上的神色狰狞又诡谲,他低喃道:“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不付任何代价拿走。既然你这么想替我分忧,我就成全你啊,好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双更送上 【基友的新坑求预收】:《重演人生[娱乐圈]》 作者:渡人舟 【明星受x总裁攻,1v1,娱乐圈爽文,双重生】 文案壹: 陆尧是个演技派。 上辈子演个窝囊废演得深入人心,这辈子他想换个剧本。 不再遮掩自己的天赋,一路高歌,乘风破浪,光芒万丈。 ――商场上,他是受人追捧的投资天才;娱乐圈,他是万众瞩目的新晋影帝。 ――所谓,人生赢家。 文案贰: 封骏被自己圈养的小情人摆了一道,于是使劲给他使绊子,把陆尧给得罪狠了。 一年后,陆尧成了国民男神。封骏重生了。 封骏:重生前的我把白月光得罪得太彻底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壹】排雷:双重生、受比攻先重生一年。主受,虐渣攻,破镜重圆。强强,剧情为主,感情为辅。全文清水。 ☆、何人下毒 这边破虏刚过完大年初一,正带着一干兄弟姊妹们在街上看驱傩送病呢,就听说皇太孙病重不起。 当时破虏还感叹,这个时代的幼崽夭折率简直太高了,希望这孩子能挺过来。 结果没两天,正吃饭呢就接到宫中传旨,说要他马上进宫。顶着一脑袋雾水的破虏接了旨,就想凑上前问问来宣旨的胡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不是说好给他放假到正月十五过了的吗? 再说了,以前叫他进宫都是随便派个小太监来传话而已,什么时候还需要劳动胡忠出马,还是带了正儿八经的口谕? 哪知平日里对他十分慈祥和蔼的胡忠此刻也是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催他,“三公子这就跟咱家走吧,圣人交代了,让您立刻进宫不得耽误。”看着破虏嘴角顶着饭粒子一脸懵懂,想起那天传召七皇子的时候,他私下对自己透露出来的那点只言片语,胡忠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小看了七皇子,这位钟三公子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可他明面上看着跟人家亲密无间,一转头就能把这位利用个彻彻底底,坑到姥姥家去。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这位七皇子以后怕是了不得,看看如今的太子爷,不就是因为心太软,对身边的亲人狠不下手去管,这才沦落到这般困境的么。看来,自己还是得对这位七皇子偏斜偏斜,人家日后说不定真的能救他一命呢。 等破虏到了宫里,没有被直接带去御书房,反而是去了宣政殿的侧殿。 侧殿里老老少少站了不少人,而坐在最上头的一向慈祥和蔼笑眯眯的大舅脸色十分难看,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敢放肆,乖乖的上前跪下行礼,“给陛下请安,祝陛下万年康泰。” 皇帝挥了挥手,旁边站的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凑到了破虏的眼前。 “钟破虏,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送于老七的?” 破虏被皇帝这种连名带姓的叫法搞的头皮发麻,他定睛一看,小太监递过来的托盘里放着一个油润可爱的小葫芦,正是他出宫之前送给长平的。 “回陛下的话,是的。” “你能肯定,这东西送给老七之后,他一直佩戴着吗?” “是,七皇子很是喜欢,当时就戴上了。” 吴院使上前摸了摸破虏的脉象,冲皇帝摇了摇头,“钟三公子并无中毒之相。” “启禀皇上,下毒之人怎可能中毒!说不定是这小贼与七皇子串通好,想要借这东西害人!北疆之地不正是钟将军镇守之地吗,钟家人想要拿到那种毒草简直轻而易举,望陛下明察!”余钧号丧一般就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身后不少官员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臣这一生只此一女,现如今皇太孙昏迷不醒,臣女心急如焚之下已然病卧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枯槁如朽木一般,怕是要随着去了,求陛下替臣做主啊!”宁松也涕泪横流的跪着哭喊了起来。 破虏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又是下毒,又是谁要死了,还牵扯到长平,他心底的阴云越来越重,他赶忙戳了戳owl,“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儿有阴谋的味道,好像已经牵连到长平,owl麻烦你动用一下精神波收集功能,看看能不能让我得到点什么消息,好提前做出应对。” 破虏有点愧疚,自打来到这个地方,因为时代过于落后,owl只能辛辛苦苦的收集太阳能来充能,这十多年来收集到的能量并不多,上次他挨打就耗费了不少,这次又要动用精神波收集功能,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触及到owl的核心能源,这对于owl来说,简直是非常大的损伤。 “对不住,就这一次,好吗?” owl罕见的没有跟破虏拌嘴,一声不吭的开启了收集功能,不到半秒钟就回复:“十天前,姬孚在宫掖遇到了姬隐,抢走了你送给他的这个小葫芦。五天前,姬孚突然重病不醒,满身脓疮,呼吸微弱,经御医辩证,他是中了毒。太子和太子妃大怒,彻查东宫,发现了他枕下的这枚葫芦,而且还在葫芦上发现了一种来自北疆,名叫嘎癞子的毒草汁液,确定就是这种毒草汁液指使姬孚患病。现在,最大的嫌疑就在你和姬隐的身上,你是肯定没干,那应该就是姬隐干的。” “不可能,长平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破虏根本不信,他眼前浮现出那孩子清澈纯真的眼神,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下手去毒害另外一个幼崽? 皇帝掐了掐眉心,“钟破虏至今都没见过孚儿两次,他有什么理由去害他?” “人心难测啊陛下!说不得是七皇子有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钟破虏作为他的伴读,自然是要帮着他的!陛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可放过,老臣为了大梁忠心耿耿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切不可因私情饶恕罪魁,寒了臣等的一片丹心呐陛下!”余钧说的铿锵有力,身后大半的官员都应声虫一般附和他。 “哦?寒了你们的心?”皇帝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锋利,看看这一呼百应的场面,这群人今日是想借此逼宫,还是要向他这个皇帝示威? 虽然太子一家子他都不待见,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原本还想着交出老七,再顺手责罚破虏一番给众人一个交代,把这事儿抹平过去。御医已经说了,孚儿浑身上下这脓疮越发的严重,哪怕就是日后解了毒,也会留下满脸的疮疤,一个容貌被毁的皇孙,日后注定是没什么大出息了。 太子手中最大的依仗无非就是他是所有兄弟里唯一成亲且生子,而且儿子还健康活泼,看样子后继有人。现如今姬孚的将来被毁,太子的这个依仗算是废了,这点让皇帝十分满意。 可对于这样的外戚来说,太子的嫡长子的重要性简直是不言自明的,现如今突然要被毁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现如今他们正是磨刀霍霍要借此大作文章,这些日子闹的皇帝是焦头烂额。 毕竟余家势大,宁家也不可小觑,两家联合起来,皇帝也犯怵。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出错了,老七居然是这般冲动无脑的一个人,因着自己一个暗示,就能做出这样授人把柄的事情,想着这孩子无甚大用,就交出去平息余宁两家的怒火好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群人居然口口声声的想要逼他把破虏也交出来。姬戈想起十多年前妹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再三恳求他一定要护着破虏这孩子好生长大,再想想当初妹妹为了他的大业牺牲良多。 自从得知这害人的玩意儿是出自破虏之手,他就费劲了心思想要把他洗干净,免得被余宁两家拿来出气。今日传他过来,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关上几天,待给老七定了罪,安抚完余宁两家,再给他放出来。 哪里料到,他的意思已经这般明显,这些人却愈发的得寸进尺,完全不理他的暗示,就一心想要逼迫他做出抉择。 皇帝这下脾气上来了,他才是天子,凭什么被这群朝臣就能想怎样就怎样,若今日应了他们,要不了两年,他们是不是要联合起来逼朕禅位太子,再狠狠心,是不是就打算逼宫取朕的这个脑袋了? “此事疑点颇多,钟破虏暂时圈禁宫中,命大理寺与刑部全力侦办此案,若有懈怠,定要重罚。散了!”说完也不等余宁二人反应,一甩袖子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到底是不是姬隐下的毒呢? 谢谢小天使们砸的雷,么么哒 今天是512,一眨眼九年过去了,那个九年前陪我一起玩完美世界的都江堰妹子,你再也没有上过线,希望你是突然厌倦了这个游戏而已。 每年这一天情绪都会很不好,晚上必定又要做噩梦。现在每次感觉到床稍微有点晃动,哪怕睡的再死,都会惊醒。 今天看到这样一句话:“今天路上一定很拥挤,因为那么多人要回家。” 眼泪刷就下来了,希望当初离开的人们,现在都在开开心心的读小学,等着放暑假吧。 ☆、谁算计谁 一回到御书房, 皇帝当头就给了破虏一个大栗子,打的忒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破虏抱着脑袋, 委屈地看着皇帝,“大舅, 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长平也不会的, 真的!您一定要查清楚, 千万别冤枉了他。” 看着破虏这样,皇帝真的恨不得再捶他两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你知道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朕铁了心要保你, 你现在就跟牢房里待着了?”这孩子, 他宠纵的时候觉得这么天真单纯没心眼也挺好的, 放心。可今天才觉得,这么傻乎乎的样子, 简直是要让他操碎了心。 皇帝揉了揉眉心, 示意那个小太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的跟破虏捋一遍, 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天真心软又极重情义,要是真的查出是老七下的手,自己一声不吭的把老七砍了,这孩子怕是要对自己生出芥蒂来。 “不会的, 大舅,你信我!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长平不是那样的人!他看我被打伤都要哭的死去活来,更别提给人下毒,想要害死别人了。大舅,你再查查吧,说不定是有人要陷害长平呢!”破虏猛然想起owl常说的什么宫闱之中杀人不见血,马上扑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大舅,你让我去见见长平,我脑子聪明,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揪出真凶,也好替孚儿找到解药,救他性命啊!” “呵,你聪明,你有多聪明!你比朕手底下大理寺刑部的众官员都聪明吗?”皇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今儿他想着法子要把这孩子洗吧干净拽上来。 可这混小子,还上杆子的要往这浑水里趟,拉都拉不住。 看皇帝半晌无语,破虏舔着脸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往出跑,“大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自己可是有多寿能帮忙的,那家伙脑子特聪明,肯定能帮他查出一些线索的。 含英殿。 许河瞄了一眼把宫殿围了个密不透风的侍卫们,再看看老神在在喝茶的主子,忍不住担忧地低声问道:“主子,要不奴想办法给那位透个消息过去,让她想法子替您圆缓圆缓?” 姬隐呷了一口热茶,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无妨,现如今什么事儿都别做,自然会有人替我洗清嫌疑的。”他瞥了一眼茶房,小米子这热水烧的时间真是有点长啊,自己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怕是已经出现在他的御案上了吧。 想来皇帝是乐见其成,甚至会顺手推自己一把,把这潭水搅的更浑一些,好拉更多人下来吧。 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小侄子喜不喜欢自己给他的这份大礼啊! “可是主子……这次还牵扯到了钟三公子,万一……”许河想起那个自从得知他娘有个花钱如流水的病症,就不时借着什么帮忙上树掏鸟窝,捡柴禾之类的借口体贴地给他塞银子的少年,就忍不住有点担心。 喝,钟破虏你这魅力简直绝了,短短一个多月连我的心腹都能揽到自个儿身边去了? 不过提起这个,姬隐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消退了下去,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沉吟半晌,才哑着嗓子回答:“无妨,破虏在我皇父的心中可比我们这几个皇子重要多了,他不会有事的。”这次之所以把破虏牵连进来,就是算准了皇帝一定会保他,只要皇帝想保破虏,就不会马上把自己抛出去,这样就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启动后面的计划。虽然心里知道不会有事,可姬隐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不是早就决定好了要利用人家的么,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姬隐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可这手里的茶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许河跟了姬隐四年,这四年下来对于主子的算无遗策早就信服不已,听他这么一说,就放下心来。转身跑去提了一桶热水进来,挽着袖子要帮姬隐洗脚,“主子,这药汤熬好了,我帮你烫烫脚,然后再给膝盖换药吧。” 说着也不管姬隐同意不同意,就替姬隐挽起了裤腿,只见那一双|腿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尤其是两只膝盖,肿胀的都透明了,大的好像馒头一般。 对着这样的一双|腿,许河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嘟囔着:“圣人也太过狠心了些,事儿还没定呢,就罚您在奉先殿里跪了整整两日,不给食水。这天儿多冷啊,您这膝盖都冻成这样了,还不许请御医,要不是奴会点医术,您这腿怕是……” 对于自己的伤势姬隐倒是很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两辈子加起来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好处是能平白无故得到的,想得到什么,必然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要是换成从前,姬隐可能会想着借由这件事再博取些破虏的同情,可这次,他摸了摸肿的亮晶晶的膝盖,抬头问许河:“许伴伴,你能想法子让我这伤在三五日内退下去吗?” 许河为难地摇了摇头,“您这寒气入体,都伤到经脉了,能够保住腿都是万分侥幸,怎么可能在三五日就好?” “不,我是说你只要让它外表看上去与常人一般即可,里面的伤再说,别推脱,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上辈子许河可是未及而立就成为一代国手,此人为了救治母亲的疾病,小小年纪净身入宫,一来可以赚钱贴补母亲的病,二来最好的药都在宫里。这孩子的祖父曾是当地有名的神医,虽说死的早了些没有教导他多少,可许河太有医术天分,竟然凭着自学,就吊住母亲性命许多年。 许河一听大惊失色,头摇的像拨浪鼓,“主子,万万不可,那种虎狼之药用了,虽然会让你的伤快速恢复如初,可一定会留下病根。您这次伤的本就重,哪怕奴婢给您细心调养个几年,日后一逢变天,您这腿都会疼。更别提用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药,那您这腿上的病根就得跟着您一辈子了。” 姬隐笑了,疼痛算什么,病根又算什么。上辈子自己一身旧伤,每到阴天下雨就酸疼发痒好似有万虫啃噬,不也好生生的挺过来了嘛。他拍了拍许河的肩膀,“许伴伴,你就给我用吧,无妨的,我这几日怕有事要办,这站不起来可不行。”算算日子,破虏应该就会在这两日进宫,按着他的性子,肯定会想法子来这儿看他,这次他不想破虏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长平长平……”说曹操曹操到,殿门口处传来破虏的喊叫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许河发现自己这个向来一颦一笑跟菩萨一样温柔却有点高远的主子,在这一刻,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张脸好似正在发光。 瑶华宫。 姬康抱着书,一副沉浸在学习中无法自拔的模样,对破虏的碎碎念充耳不闻。 “多寿多寿,你信我,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长平干的。不都说深宫杀人不见血吗,说不定是他得罪了谁,有人想法子要整他。肯定是这样,你看他这些日子,到处有人上赶着找他麻烦。”破虏说的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你脑子最聪明,对于宫里人了解的也多,你帮我想想,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姬康看似专注的看书,实则被破虏这番话搞的心里酸酸的,你就那么信任那个人?若我说,这事儿肯定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不知道是为了博得什么利益,你信吗? 知道这人不会信,姬康就懒得说,总不能跟他说,你什么也不用做,人家说不定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要不了几天,不但能出来,以后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咳咳,我是很想帮忙,可我这身子……” 一看姬康又咳起来了,破虏赶忙又是递水又是拍背的,他挠了挠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多寿还病着呢,自己就来烦他,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多寿,对不住啊,我一急,就疏忽你的身子了。” 姬康拍了一把破虏的脑门,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太医说我这两天好多了。” 破虏一看自己过来就搞的姬康没法好好休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那多寿你歇着,我自个儿去想办法。对了,差点忘了,素薇姐让我转告你,说她跟姨夫去乡下老宅过年,等回京了马上来看你啊。行,我走了,你歇着,等这事儿完了,我带长平一起来找你玩啊。” 姬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破虏就跟风一样的跑掉了,搞的姬康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涩。 破虏一路飞奔到含英殿,就看到门口围了一大圈的甲卫,领头的那个正是楚绣儿的长兄,楚啸。 一看到破虏,楚啸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不止,他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重重一杵,皱着眉头低声喝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人啊?你脑子里装shi了啊,你知不知道因为里面这个人牵连,现在余家和宁家都想弄死你? 破虏笑的无比谄媚,凑到楚啸身边,“啸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七皇子呗?” 楚啸真想一竿子怼飞这臭小子,自家老爹和承志今天一下朝就到处跑,就为了把这小子和七皇子撕掳开,这小子居然敢跑到这儿来,还想去见那位?! 他板着脸,一副别逼我揍你的表情,“不行,陛下有令,不许含英殿飞出一只苍蝇!”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破虏耳边,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可省省心别闹腾了,乖乖回陛下身边去,这事儿你碰不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破虏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平被冤枉又困在冷冰冰的屋子里,指不定多害怕多难过呢,自己得去陪着他才行啊!再说了,要不是自己送那么个破玩意儿,怎么会害的长平又被人冤枉,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事儿的根子还是在他身上,他怎么能就这么躲了? “我刚从大舅那儿出来,他都默许我去见七皇子了!再说了,陛下只说不许含英殿飞出来一只苍蝇,没说不能跑进去一个大活人吧?”破虏觉得自己多年学武终于有了施展的地界,嘴里和楚啸打着官司,脚底下可没安分,一个飞云步使出来,像条泥鳅似的从人缝里钻来钻去,一瞬间就突破了人墙。 再一眨眼,人都没了。 楚啸给他气的脸色又青又紫,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侍卫们凑了过来,“副统领,咱们要不要进去把他抓……” “抓什么抓,刚刚看热闹看的多开心,这会儿担心了?晚了!钟破虏那家伙有陛下宠着,人家敢闯含英殿,你闯一个试试?觉得你脖子上那三斤肉太重了是不是?都给我打起精神,他这进去了,陛下下令撤围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楚啸心底长叹一声,当初父亲借着酒意主动向钟叔提了小妹和破虏的婚事,就是看中这孩子厚道贴心还特别有担当,以后必定不会亏待自家宝贝姑娘。 往常他也是一直拿破虏当准妹夫来看的,对他也是多有照顾,可是今日看来,这孩子太厚道太有担当也不是好事。明知道前面是困境泥潭,还一股脑往前冲。现在年纪小又有陛下护着还好说,万一以后再为了什么别的人不管不顾闹出事儿来,陛下又护不住,那妹妹怎么办? 看来,今晚回去之后,还是得跟父亲好好说说,关于妹妹和破虏的事儿,还是得三思再三思才行啊! “长平长平!你怎么样了?”破虏大呼小叫着就窜进了内殿,正好看到姬隐正在理裤腿,许河又提着一桶药汤子往出走,他赶忙上前想要摸摸姬隐,却又不知道他到底哪有不妥,支棱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破虏这样手足无措的模样,姬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挥挥手示意许河先下去,伸手拉着破虏的衣袖让他坐下,“破虏哥,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放心不下你,怕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害怕,就来陪陪你。你怎么了,刚刚那么大药味,是大舅罚你了吗?”破虏很想叫owl帮忙扫描一下,可owl刚刚消耗了太大的能量,现在已经被迫进入休眠状态了,他只能靠自己这双肉眼上下打量姬隐到底哪里有不妥。 “无妨,就是走的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许伴伴就是喜欢大惊小怪,非要给我上药。小伤而已,三五天就好了。”姬隐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好像在听到破虏声音的那一刻,整颗心就好似泡进了温水一般,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舒适的让他根本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破虏一听就想上前掀人家裤子,都要上药了,肯定摔的不轻啊。 姬隐一把拦住他,放软了声音说:“破虏哥,我坐着有点冷,你抱我去被窝里躺下好不好?” 姬隐不说还罢了,他这一说,破虏才发现平日里很是热闹的含英殿今儿打他进来,就看到许河一个宫人,整个人宫殿沉静的简直可怕。尤其是这内殿里,大正月的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居然一个火盆都没有点,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一样。 他伸手摸了一把姬隐,好凉。二话不说,抱起人就放到床上,把所有的被子全翻出来盖到姬隐的身上,又摸了一把熏笼,透骨的冰冷激的他打了个冷颤。 “人呢?都哪儿去了?怎么这火盆子熏笼炕炉子一个都没点起来?”破虏很是惊讶,他出宫之前,这含英殿人来人往,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是现在,因着阳光照不进来,这屋子里居然比外面还冷。 许河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走了进来,听到破虏的问话,忍不住插嘴抱怨:“三公子,您是不知道,自打出了那事儿,圣人下令把殿下圈起来开始,那群贱坯子白眼狼就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不当差不露头的。最过分的是内务处,居然停了含英殿的碳,这几天下来,奴婢就是再省着用,这碳也快用完了。现如今,就剩下小厨房里的两捧碳,今日还能烧点热水,再稍稍饭随便对付对付,等过两日,怕是得喝井水吃生米了。” 破虏有点生气,虽然他向来尊重每一个人,从没有觉得说宫女太监生来就是下等人,要伺候别人的,对于自己身边的所有仆婢他一直都是当雇佣工来看待的。可这个时代的规矩在这儿放着,自己见了皇帝不也得下跪磕头,这些人的工作就是照顾长平,皇上还没给长平定罪呢,怎么这些人就敢拿他当囚犯看待?! “长平,你且躺着,等我去给你讨东西!”破虏接过许河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姬隐的脚下,被他那双冷的像冰块的脚激的鼻腔发酸,转身就跑了出去。 破虏离开以后,整个寝殿又安静的像座坟墓一般。 许河看到自打他说出那番话,姬隐就一直闭着眼睛蹙起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主子这是生气了。他咬着嘴唇沉吟半晌,跪了下来,“主子,奴婢多嘴了。”可是他不得不多嘴,主子腿上的伤重,一日三顿药是决不能断的,今儿如今厨下剩的那点碳,顶多能再熬三五次药,就没了。没了碳,主子的伤药怎么办?吃喝怎么办?现如今,外面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他根本没法子出去想辙,要是不挑唆让钟三公子去出头,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主子这双|腿废了,看着主子活生生饿死吗? 姬隐没有睁眼看他,半晌才轻声回道:“许伴伴,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忠心。可是你记住一条,我这里容不下要替主子拿主意的人,若你日后再犯,我身边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他可以一再利用破虏,可他绝对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去利用他,去挑唆他。 破虏这边出去以后,看看外面包围圈更紧密,除非他和这群人动武,否则根本出不去。只好又舔着脸凑到楚啸身边,“啸哥,含英殿的供奉已经停送好几日了,那里面现在连煮碗粥汤的柴碳都没了,七皇子被冻坏了,这样下去难不成要闹出人命?啸哥,好啸哥,你行个方便,派人去内务处传个话,就说麻烦他们赶紧送来。” 楚啸背对着破虏,翻个大大的白眼,闷声道:“别扯淡,我们这里的人胆敢擅离职守,打板子是最轻的,你要害死我?” “那……要不,你假装没看见我,放我出去,我保证就去内务处要了东西就过来,绝不乱跑?” 楚啸再没理他,可是那一动不动的身形无声地拒绝了破虏的馊主意。 一旁的年轻侍卫平日里和破虏也是接触过很多次的,看他蔫头耷脑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小祖宗,您快歇了吧。七皇子好歹也是龙子凤孙,虽然现在看似落魄了,但内务处的那群人精|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做主,就这么大喇喇停了他的供奉,明打明的要饿死他冻死他。”侍卫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楚啸,伸手朝东面拱了拱手,“这都是上头人下的旨意。” 东面? 破虏抬头望去,那里除了一前一后坐落的乾元宫和坤宁宫,就只有与两宫毗邻的东宫了。大舅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既然说了要详查,肯定不会想着提前弄死长平,那就只有坤宁宫和东宫里的人下令了。 破虏攥紧了拳头,一转头又回去了。他今天闯进来,还可以说是钻了大舅默许的空子,要是再闯出去,这事儿肯定就闹起来了。到时候,自己怎么样都还是其次,连累楚啸受罚那是妥妥的,他不能这么做。 想起刚刚碰到长平那双冰块一样的双脚,破虏很是焦急,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给长平取暖,不然没等大舅查出真相还长平清白,他就会先病死在这个华美的囚笼里了。 东宫。 太子双眼通红,坐在床榻边上,动作轻柔地替姬孚擦去脸上脓疮里不时流出来的脓血,看着儿子不时呓语着疼,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姬昊的心里真是宛如刀割一般。 这个儿子虽然被母亲和妻子宠纵的有些骄横跋扈,这可是他的头生子,虽然他曾经也经常会恨铁不成钢的多次训斥过他,甚至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可不代表他不爱这个儿子。他一直告诫自己,宁可对孚儿严厉些,也不可像皇父那样,从小宠纵儿子,等儿子长大以后又万般看不顺眼,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文秋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对太子说:“殿下,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圣人已经下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钟三公子刚刚已经跑到含英殿去了,还曾和楚校尉争执,说是内务处停了七皇子的所有供奉,这……” 听文秋这么说,姬昊转头看向躺在一旁榻上,发丝散乱脸色枯槁,唯有一双眼睛晶亮无比,死死盯着儿子的太子妃。 不用说,这事儿不是母亲下令,就是妻子下令。 要他说,这次对孚儿下毒手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那位好七弟。虽然这人身藏冷宫多年,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了解,可从他出现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太子都拿出来仔细分析过,最后得到一个结论,此人心智算计可堪匹敌。 这样的一个人,能突然就被三弟附身没有脑子似的对皇太孙下手吗? 不可能的! 起初他以为是皇父下的手然后栽到老七身上,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上请求皇父彻查。这一耽搁,皇父就下令要求两部合力彻查此事,那就说明,不论此事到底是谁做的,皇父是有保老七的心了。 “还有,奴婢接到回报,说陛下怜惜皇后殿下痛心长孙病情食水不进,特意解了殿下的禁足。一刻前,皇后殿下起驾过来了,还派了贴身的马伴伴前去含英殿。” 太子一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就大了一圈。母亲有多疼爱孚儿,那说是心肝肉都是谦辞,如今形势混乱,母亲一定会被孚儿遭人毒手这事冲昏了头脑。派人去含英殿是想干什么,用脚趾甲都能想到,皇父既然已经下令彻查,这就是摆出了想要保老七的架势,不管这个架势到底扎不扎实,只要母亲去这么一闹,以皇父对自己一家子现如今的态度,这个架势就算只是做样子也会变成真的撑腰! 姬昊揉了揉眉心,皇父既然已经下令解除了母亲的禁足,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再把母亲塞回坤宁宫关起来不成? 看着太子这样憔悴心疲的模样,文秋都不忍心告诉他第三件事了,“半个时辰前,柳王氏令人入宫探望柳侧妃,探子回报说是听到里面起了吵闹,什么药之类的词。但是离的太远了,没有听清楚。” “文伴伴,你快些派人去含英殿,看看能不能在半路上把马岩拦下来。”太子使劲掐了一把皱太久有些生疼的眉心,这第三件事,才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大事。 药? 柳侧妃刚刚流了胎儿,要说用什么药,也是正常的。可姬昊如今神经太敏|感,一听到这件事,心底就咯噔一下。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那天前去探望刚刚流产的柳氏,她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苍白到好似随时都能被一阵风吹成碎片,看见他来了,脸色虽然挂着温婉委屈的笑意,眼泪掉的也是十分好看,可那双眼睛却像是粹了毒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当时她说了什么? “殿下,妾对不住您,妾没有用,没能保住孩儿。太医说这是个男胎呢,要是活下来长个三五年,定会像孚儿现在那样可人聪慧,围着你我二人蹭前擦后讨糖吃,嫩生生的叫着爹爹娘娘,可如今,都成了泡影。” 孚儿! 她提到了孚儿!她提起孚儿时的语气很奇怪! 太子摸了一把儿子的脸,看也没看一旁的太子妃,撩起袍脚就出门了。他得亲自去问问柳氏,若真像他猜测的那样,那他就得赶紧想出对应之策了。 东宫,又春阁。 柳王氏看着一脸笑意的女儿,真是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顿才好。 她捂着心口,手抖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前些日子,你让你大哥替你捎进来的就是这害人的东西?” 柳竺顶着一头蓬乱的发丝,整个人消瘦苍白的好似女鬼,她阴测测的笑道:“对啊。娘,你怎么这个样子,难道您不心疼自己那未能出世的外孙吗?” 柳王氏看着女儿的这个样子,眼泪刷就掉了下来,“我的儿,为娘知道你难受,可日子还长着,你就不能忍一时之气,把这个坎儿熬过去,待日后你为太子殿下多多诞下子嗣,有了底气再出这口气不行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查出来,咱们柳家都得跟着出事!你怎么这般冲动,就不能为了咱们一大家子人想想吗?” “柳家!哈哈哈哈……为了柳家!为了柳家,您和我爹活生生拆散了我和燃哥,把我送进这见不得人的地界来!为了爹爹二哥和小弟的前程,您哭着求我要我好生讨太子的喜爱欢心,我忍着恶心去做了!娘啊娘,我和大哥真的都是您亲生的吗?为什么要我和大哥为了柳家牺牲,而其他的兄弟姐妹就要借着我们的血泪活的那么快活自在呢?”柳竺双眼如刀,一刀一刀地剐着自家母亲。 被女儿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嘲讽,柳王氏忍不住冲口而出,“你大哥生来就脑子不好使,难道……” “哈!是了,大哥脑子不好使,我自小叛逆。大哥没用,我是不好用,所以活该大哥替兄弟们背黑锅经常被父亲打个半死,活该我被送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娘啊娘,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差点做了娘亲,我的孩子被人害没了,我恨不得杀她全家,可您的孩子被人害了,您怎么还能这么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柳竺拍着床栏又哭又笑,“您可知,我被那贱人的歹药害的以后再不能孕?您可知,儿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当娘亲了?!我凭什么要忍,为什么要忍?”她想起那人传话,说杀了姬孚又怎样,太子妃还年轻,悲痛一阵子迟早还会再生一堆孩子出来。 打蛇打七寸,太子妃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太子正妻,以后要当皇后,要当皇太后吗?那就直接毁了姬孚,让姬孚活着占着嫡长子的位置,哪怕太子妃以后生一打儿子,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永远是那个毁了容貌的姬孚。 底下的兄弟们必定不服,想要出头,那就得除了这个嫡长子。哈,到那个时候,贵为太子妃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伐害,兄弟阋墙? 这才是真的剜心之举呢! 一想到姬孚如今满面脓疮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太子妃那个贱人该何等的心痛,柳竺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柳王氏看着女儿这很明显已经是不正常的模样,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却撞到了一个人。 “贱坯子,没长……”柳王氏心里憋着火,自己不是早就打发了所有的宫人,这人…… 一转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正是脸色如冰的当今太子殿下。 柳王氏吓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道:“求太子殿下恕罪,求太子殿下恕罪!”她此刻真的是肝胆俱裂,不敢想象太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姬昊看着半躺在床上,一脸挑衅笑意看着他的柳竺,拳头握紧又松开,额角的青筋直跳,半晌后才涩声问她:“果真是你做的?” 柳竺想起自己血流满床,这个人却只是风轻云淡的安抚了两句之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她不相信以这人的聪慧猜不出是太子妃对她下手。可这个人依然是一副让她日后小心些,别摔着碰着导致流产的口吻,摆明是要保太子妃的架势,她心里头就不住的在喷洒着毒汁子。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扬起一个妩媚清丽的笑容,“是呢,得此大礼,殿下您可喜欢?” 柳王氏整个人抖的像筛糠,她恨不得上前赶紧捂了闺女的嘴。这丫头这次废了也就罢了,可不能再让她触怒太子殿下,因此迁怒柳家。 “娘亲,您放心,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呀,绝对不会让柳氏女背上毒害太孙的名头,让陛下砍掉他的这条臂膀。他最多让女儿赶明儿就血虚而死,却绝不会牵连柳家,谁叫柳家是他麾下,唯一能够掌握兵权的人家呢。您呀,快别哭了,擦干了眼泪,等我暴毙之后,就把小妹梳洗打扮干净,等太子殿下去接她吧!”刺完了太子,柳竺又开始刺柳王氏。反正,这次她是必死了,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太子闭着眼睛,粗喘了片刻,才恢复常态,扬声交代:“文伴伴,柳侧妃因失子,心神太过悲恸之下,今晚吞金。王令人,你出宫回家去吧,今日之事,若敢漏出一丝一毫,那你柳家就是有破天大势,孤也定会让你全家倾塌!” 姬昊心中一片悲凉,他虽愤怒,却也得承认柳竺说的话是对的,是砸到他心坎上的。现如今,他身处困境,若再失了柳家的兵权扶持,那要不了两年,皇父就能把他揉圆搓扁,想废就废,想杀就杀。 柳家,他丢不起! 现如今,只能想办法把这顶毒害太孙的帽子死死的扣在老七身上了。 看着柳王氏一脸侥幸的退去,听着耳边柳竺刺耳的讽笑声,姬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回到儿子的病房,姬昊走到太子妃身边,放柔了嗓子她说:“雯儿,守了这些天你也累了,下去梳洗一番,好生歇息一日吧。我来守着孚儿,一定不会有孤魂野鬼敢来的。” 宁雯靖愣了半晌,眼珠子才动了动,她迟缓的摇了摇头,“我想守着孚儿,说不得他感觉到我在身边,就醒过来了呢?” 姬昊伸手摸了摸宁雯靖的脸,“这些日子你熬的太憔悴伤神了些,我看着心疼,下去歇息吧,有我在呢,我陪着孚儿。” 宁雯靖看着夫君宛如谪仙般的面容,那双春水般的眼睛里荡漾着数不尽的心疼和温柔,整个人都神魂颠倒了起来,她赶忙转头看了一旁的镜子,自己看上去果然十分邋遢不雅。 送走了太子妃,又打发了一众宫人,姬昊这才坐到床边,仔细的看着姬孚。只见姬孚前些日子还白净圆润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红黄相间枣子大小的脓疮,每个脓疮都散发着诡异的臭气,看上去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又可怜。 看了半晌,他喃喃道:“孚儿,这辈子是爹爹对不住你,下辈子爹爹自会为你当牛做马来补偿你的。”说着,就拿起一旁的软枕,朝着姬孚的脸上压了过去。 姬隐听着窗外砰砰啪啪的响动,伸手打开了窗户,只见破虏正在后院蹦来跳去,一会儿上树踹断几根树枝,一会儿又窜到假山背后抓住两只锦鸡,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许河低着头走进来,递给他一个锦囊,“主子,奴婢刚刚在墙洞里发现的。”看姬隐一直看着窗外,许河也跟着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上前给正在毕波燃烧的炭盆里添了两根柴火,“三公子就是有办法,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暖和是暖和,就是这烟气太大了。”不过,这满宫上下,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怕责罚的也就这位三公子了。 姬隐感受着床榻间暖融融的温度,嘴边绽开一朵笑花,“不被冻死就万幸了,还计较什么烟不烟的。”他摸着锦囊上沉吟半晌,尔后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形状古怪的泥塑递给许河,“去,把这个放过去,小心些,避开破虏。” 等着许河离开,姬隐又一脸笑意地继续盯着破虏的身影看了起来。 太子殿下,若你能下狠手杀了姬孚,切断一切线索再栽到我身上,我还会再对你多忌惮两分。若只是弄死区区一个柳侧妃,那就别怪弟弟狠狠咬你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这篇文已经完结了,现在很不要脸地跪在地上给我的新坑求一发收藏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所有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请戳―《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带劲。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心中恐慌 皇帝看完手里的这份秘折, 无声地笑了起来,心中郁气全消,他敲了敲案几, 意味深长地对伺候在一边的胡忠说:“既然老七这般用心为朕送上一份大礼,朕怎么能辜负了他的这片孝心呢?胡老伴, 派人去把那个柳氏带过来,既然敢对朕的孙子动手, 朕可不能姑息, 必须明正典刑才是!” 胡忠心想,全让七皇子算准了,幸亏他琢磨了一阵就顺着人家的意思通知了埋在东宫的几枚钉子让他们想法子暂且保一保柳侧妃的命,现如今那位应该还没被送上路。否则,若被太子先动了手,这个办事不利的锅就妥妥得扣在他脑袋上了。 “是, 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胡忠夹着尾巴走了, 皇帝冷笑一声, 这个老东西自以为在几个皇子那里下注的事做的隐秘,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 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 早就留不得了。 他伸手拿起秘折又看了一遍, 看着上面关于那一环又一环的算计,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不得啊,这种看似上不得台面的内宅深宫妇人之间的陷害,其中却暗含着与余宁柳三个树大根深的家族之间的博弈厮杀。此事若真的如他所算, 一步一步走下来,敲掉太|子|党羽的一条胳膊简直是易如反掌。 此子,确是一把好刀,而且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好刀,而且这孩子够聪明,知道怎么抓人软肋,没看见才多久,就能让胡忠这个老狐狸都出手对他偏斜了吗?就是这刀还得再打磨打磨,让他驯服,知道谁才是掌刀人,否则这把刀砍完敌人说不得就得砍到自己身上了。 柳竺哼着小调坐在妆台前面,仔仔细细的给自己傅粉画眉,对于身边朝暖和晚凉的哀泣充耳不闻。 朝暖膝行上前,扯着柳竺的衣袖,“主子,您就给老爷太太服个软吧,去求求太子,这事儿本就不是您干的啊!您实话实说,说不定殿下会看在与您这些年的情分上,留您一命,只要活着,哪怕吃糠咽菜奴婢等陪着您,您还不到二十,如何能……” 柳竺放下螺黛,冲着朝暖笑的十分温柔,“朝暖,你跟我多少年了?” 朝暖愣了一下,抹着眼泪回答:“奴婢跟着您十四年有余。主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去……” 柳竺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是啊,我五岁的时候你就到我身边了,这些年我对你和晚凉一视同仁,甚至还更偏向你些。你爹烂赌,赌红了眼要打死你娘,是我陪你去救的人;你为了替你娘治病,一时糊涂拿了祖母的物件去当,这事儿也是我替你担下来的。在我身边,给你好吃好穿,我甚至拿出自己的月例银子让你送你弟弟去进学念书,自觉对你仁至义尽,可我万万没想到……” 听到这儿,朝暖好似被掐住脖子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柳竺看过来的眼神。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多年的好心,居然喂出一只白眼狼来。太子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背叛我,能让你一边嘴里说着我一定会生下小皇孙,一边把那丧尽天良的害人药撒进我的饭菜里?”柳竺拿起一根簪子轻轻在朝暖的脸上划来划去,语气无限温柔,可那眼神却真是粹了毒。 朝暖抖的像是筛糠一般,不敢言语,只能一声不吭的使劲磕头。她也没办法啊,太子妃派人扣住了她弟弟,弟弟是她和娘的命|根子,她宁可自己死一万次都不舍得弟弟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若她不照着太子妃的吩咐去做,弟弟的命就没了! “你也不用交代给我听,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无外乎是有人拿你弟弟或者你娘来威胁你。呵呵,你跟我这么多年,当初说好了要一辈子跟着我伺候我,那我就成全你,跟着我一起下黄泉好了。”说着,转头看向一边默默掉泪的晚凉,眼神才放软了下来,“就是可怜晚凉你要被我这个主子连累了。” 晚凉摇了摇头,上前帮柳竺整理衣装,“主子说的哪里话,奴婢这条命是您救的,现如今跟着您一起走也好,到了地府奴婢还伺候您。” 柳竺冲着晚凉笑了笑,转头冲着朝暖讥讽道:“滚吧,滚去告诉你的那位主子,药就是我下的,没有别人。我这打算上路了,你赶紧的给我滚,别脏了我的眼。” 就在朝暖连滚带爬的跑掉,柳竺拿起金子往嘴里放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陛下有旨,查证此事与太子侧妃柳氏有关,着即刻带往宣政殿候审,不得延误!” 柳竺笑了起来,果然被那个人猜对了。 啧,宣政殿啊,自己的好爹爹和好二哥一定都在那儿吧?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要去死了,怎么能在临死之前不跟这些家人道声别呢?想起大哥那天一边咳着血一边憨笑着把药包递给自己的模样,柳竺心里的恨意前所未有的高涨。 含英殿。 破虏顶着一脸的灰尘,连蹦带跳的窜进内室,“长平长平,大舅宣旨让咱们去宣政殿呢,胡老伴跟我透露,说是抓住了真凶,这下还你清白了!” 姬隐还没来得及答话,胡忠带着几个侍卫也走了进来,他瞟了一眼在旁边笑的无比傻白甜的破虏,再看一眼明显胸有成竹的七皇子,忍不住感叹,这位钟三公子以后怕是要被旁边这位主儿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他挂着笑脸,凑上前去,“陛下有旨,”看姬隐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胡忠赶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殿下腿上有伤,陛下|体恤,特地交代了奴婢,让您不必拘礼,躺着听旨即可。” “皇太孙中毒一案,经各方查证,终于找出真凶,即刻于宣政殿当众审理。七皇子隐身为苦主之一,须得前往听审。”胡忠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卫抬着软撵过来,“殿下,咱们这就过去吧?” 姬隐赶忙摇头推辞,“我的腿无甚大碍,许伴伴扶着我过去就行。我区区一介光头皇子,怎可在宫中用撵代步,这太逾距了!” 胡忠心中感叹,这位做戏真是做全套,嘴里还得劝,“殿下,这可是陛下一片爱子之心,您就别辜负了。” 破虏哪里管的这些,他想着大舅还挺贴心,知道长平的腿摔着了,还专门送来了代步工具,坐就坐呗。直接上前一把抱起姬隐,大步朝外面走去,“行了,别磨叽了,咱们赶紧过去吧。我得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居然给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下毒,还要栽赃到你的身上!” 满脑子都是真凶是谁的破虏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姬隐,在听到他说狠毒二字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了。 宣政殿。 太子看着坐在上首,一脸沉肃愤怒的皇帝,心里好似吃了一坨铅块也似,又沉又凉。皇父啊皇父,你脸上虽然很应景,可你正在不停摩挲腰间玉佩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想要害死您孙子的人是儿子的侧妃,您心里就这般开怀吗? 明明是冬月里,宣政殿里也不是很热,可柳训庭头上背上的汗是一层一层往出冒,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厚厚的冬衣,开始在官袍上弥漫开来。 尤其是当看到女儿身姿摇曳地走进来,听到一旁余相大声喝问:“陛下所说毒害皇太子的真凶,就是此女不成?”的时候,他只觉得双膝酸软,要不是儿子在一旁偷偷支应,他恐怕就是要跪倒当场了。 皇帝环视堂中半晌,才冷声开口问道:“堂下犯妇,还不速速把尔所犯罪事从实招来?” 柳竺跪姿笔挺,她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父兄,看到他俩都是一脸惊慌失措,这才心满意足的笑着磕了个头,朗声道:“回陛下的话,皇太孙的毒是妾身所下无误。” “那你为何要栽赃到七皇子身上去?”皇帝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眼帘低垂好似魂飞天外的姬隐。 “妾身可从不曾想着栽赃七皇子,至于为何那药出现在七皇子送于皇太孙的小葫芦上面,这事儿陛下您得好好问问您的好儿媳太子妃了。”柳竺抬头冲着一旁恨恨瞪着她,眼睛里冒着择人欲嗜光芒的太子妃笑了一笑。 “哦?此事还有太子妃的手笔?”皇帝转头示意太子妃回话,“对此,宁氏你有何解释?” 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在看到柳竺的第一时间宁雯靖就要扑上去了,这个时候听到皇帝问话,再也忍不住,尖着嗓子叫了起来,“陛下万不可听这贱人胡说,孚儿是妾的肉中肉,骨中骨,妾如何会对他不利!定是这贱婢对妾怀恨在心……”太子妃捂住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巴。 柳竺笑了起来,“太子妃,您接着说啊,我这个贱婢到底因何对您怀恨在心呐?”柳竺上前又磕了个头,“陛下,太子妃不愿说,妾就来说说。曾经人人夸赞宁家大姑娘乃是京中贵女第一人,好相貌好品格,是个四角俱全的好姑娘。当初妾要入东宫之前,人人都说,有太子妃这样一个宽厚贤惠的大妇是妾的福气,可这位好大妇这些年来弄掉了多少太子血脉,陛下怕就不知道了吧?” 说着,转头看向太子妃,“太子妃,您这些年睡的可还踏实?就没有什么时候看到自己满手血腥,身后跟着多少怨气冲天的婴灵吗?妾的那个男婴可就趴在您的背上呢,你感觉到了吗?” 话音未落,这些日子神经紧绷睡眠不足的太子妃针扎似的蹦了起来,“啊啊啊……你胡说你胡说!” 宁松一看这情况,赶忙上前,“陛下,此女心性歹毒,到了此刻还想着要陷害他人。依臣之间,她怕是因着失子之痛心神疯魔了,刚刚不过胡言乱语罢了,陛下……” 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宁松的话,“柳氏,好生回话!”好戏才拉开帷幕,怎么可能现在就停下来呢? 柳竺收敛了情绪,“回陛下的话,太子妃买通妾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妾的饭菜中下药,让妾流产。妾无意中得知了真相,就想着要报复于她。就托家人找来了这种毒药,想着找机会给皇太孙用了,好让太子妃也尝尝妾的这种失子之痛,奈何等了几日都没有机会。”她刻意模糊了到底是谁帮她找的药,只是说了家人二字,说的时候还朝柳家父子那边看了一眼。 “苍天有眼,太子的另一位孺人怀孕被太子妃得知,她刚刚因弄掉我的胎儿被太子训斥,所以不敢有大的动作,又不想让那位孺人产子,于是想出利用一些不伤身但会让皇太孙生疹子的药给皇太孙用了,然后栽赃到那位孺人身上,一举双得除掉其母子二人。” “妾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想办法偷偷换了太子妃要给太孙用的药。但是,那个药是怎么到七皇子的葫芦上面,妾也不知道了。”柳竺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并肩而坐的太子和太子妃二人,“殿下,您身边的这位美人蛇您可还喜欢?太子妃,亲手给儿子下了奇毒的心情又如何呢?” 宁雯靖被她这么一说,想起自己亲手喂儿子吃下去的那碗她下了药的蛋羹,看到太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想起儿子那一脸脓疮生死不知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柳竺说罢,看着柳家父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群虎狼毁了所有我重视的人,现如今我要死了,你们也别想好! 我的好爹爹,你当初为了让我死了对燃哥的那份心,乖乖进东宫,在燃哥的马车上动手脚害的他摔落悬崖尸骨不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呢?啧,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呢? 我的好二哥,你当初奸|淫良女,为了逃脱责罚把这一切都推到脑子有病口舌迟钝的大哥身上,害他在大牢里染上肺痨命不久矣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如今的情形呢?你是不是很害怕,想着柳家要被我害死了,可你害大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亲大哥呢? 朝堂上吵嚷了半晌,最后以柳家教女无方,柳竺赐死,柳训庭及柳栋全部罢黜,柳家所有人流放西北,三代不赦,子孙三代内不许科举入官。 宁家倒是颇有眼色,自家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当着朝堂百官揭发出来,一个门帷不修教女无方都是轻的了。太子妃是什么样的位置,那是储后,是日后要母仪天下的女人,是天下女人道德的标杆,自家闺女做出这样的事情,宁家以后还有好吗? 宁松老泪纵横,一边阐述着自家对大梁的贡献,一边愧疚的说自己教女无方,实在无颜继续待在朝堂,要求乞骸骨归家。 皇帝心中虽然满意,但是面上还是要做足了戏,再三挽留不成,做出一副君臣相得之后,才宣布太子妃心毒无德,但念其生子有功,宁家又对社稷有功,日后病养便罢。允宁松告老,加封太子太保。 宁家官位最高的人就此倒下,太子连失两大臂助,皇帝还嫌不满意,又以太子不可无人照顾,在太子的女人中又挑了两个据说很有德行的女子为侧妃。不杀太子妃,让她一个没有父族支撑的女人继续占着这个位子,还弄了两个父族微薄的女人占满了太子侧妃的位置,这下可以算是彻底堵死了太子以后用联姻增强实力的路子。 看着太子和余钧灰败的脸色,皇帝自觉此役大胜,天下终究还是他的天下,皇权终究还是握在他的手里,太子势大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他揉圆搓扁还得跪着谢主隆恩? 明面上沉痛着安抚了一番太子和余钧,送走他们之后,皇帝才摆出好父亲的模样来到姬隐身边,“老七,这次委屈你了。听胡老伴说,你的膝盖伤的重?是爹的错,当时气过头了,才罚你去跪奉先殿。你这孩子也是实诚,朕那么多儿子,一个个都想着撒娇耍赖,奸猾的不行,那会像你这样,朕不出声你就一直跪了两日。你的课业一向好,孝经更是倒背如流,难道不知道小受大走的道理?伤在儿身,痛在父心,你这是要剜朕的心头肉啊你!” 姬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板一眼的模样,“儿不孝,让皇父担忧了。可皇父不但是父,还是皇。您的话金口玉言就是圣旨,若做儿子的都不听您的话了,您如何约束这满天下的人呢?” 破虏这才知道哪里是摔了一下,奉先殿那地方他小时候去过,满殿的排位,没有炕道没有熏笼,一到冬天,那里面说是滴水成冰都不为过。长平居然在那里跪了两天,那他的膝盖? 他刚想张口,就被皇帝在后脑勺给了个大栗子,“你这臭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要不是楚啸前来回禀,朕还不知道你打着朕的名头,居然大喇喇就敢往含英殿闯!这次看在老七的面子上饶了你,不然朕非给你屁|股上来几板子不可。”破虏赶忙讨好地笑了起来。 说着又转头对姬隐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守规矩,太拘谨了些。朕已经吩咐了吴院使,让他在含英殿待着,不到治好你的腿不许走。这次的事委屈你了,你回去吧,好生修养,伤势一好就给我去吏部好生当差,知道了吗?” 姬隐知道,这次的考验算是过关了。 皇帝离开之后,破虏一把推开侍卫们抬过来软撵,伸手一把将姬隐抱在怀里快步往出走去。 “咱们赶紧回去让吴院使替你看伤,这轿子宫中有规矩,走的慢死了!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实诚,大舅让你跪,你就一直跪,还伤了腿?!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跪过多少次祠堂,顶多跪个一时半刻就跑一边休息去了。还有!你居然敢瞒着我,还敢骗我说是摔了一跤,还不让我看你的伤。我说这些日子,你怎么走路都站不稳呢,你你……”破虏好似脚下踩了风火轮跑的飞快,却还小心不要颠到怀里的人。 听着破虏有力的心跳,姬隐有点心不在焉。 今日过了关,皇帝一定会对他有不少偏斜,想必要不了多少日子,他就能有一定自己的势力了,这本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他脑子里一直转悠着破虏的那句话,扰的他心神不定,十分恐慌。 这次虽然不是他亲手给姬孚下毒,可毒药是他准备好送到柳竺手里的,也是他帮着柳竺顺利把药换了的,可以说姬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一手操控的结果。 他想起破虏说的那句狠毒,还有说话时愤愤的模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确定这个人是真的觉得孩子都是可爱的,都是需要呵护的,对于孩子破虏的耐心和爱护比对大人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这个人知道了,这事是他做的,那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太子妃亲手下的毒,大家猜到了没?哦哦,姬隐心慌了。他会向破虏坦白吗? 【我的的现耽悬疑刑侦新坑求预收】::请戳―《陪你凝视深渊》 作者:柳复雨 文案: 蛇精病天才画家毒舌攻x外表高冷内心温柔的话痨帅警察受 我跋山涉水多年,可能就是为了遇到你,你治愈了我千疮百孔的心,我陪你一起凝视深渊,抵抗那些来自深渊的黑暗。 韩砂戳了戳夏侯影的脑门,笑的志得意满:“我们的名字就注定了要在一起,你看,韩砂‘射’影!” 夏侯影真想给他一个过肩摔扔出银河系,“说了很多次,我姓夏,名候影!还有,糟蹋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天打雷劈呀你!” ………………………………………………………… w?h?奥顿说过: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夏侯影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影藏在人群中作恶的怪物们抓出来,绳之以法,让那些普通却又鲜活的人们能够安心度日。 本文涉及到一部分犯罪心理学,但蠢作者对这方面没有专业学习,所以,我尽量往圆了编,小天使考据的时候,如果实在很生气,请别骂我,你来打我呀【doge脸】! 你们感受过说好停电36小时,突然通知说再加停12个小时的恐怖吗? 这一章可是我插着充电宝,用手机一点一点码出来的,血泪! ☆、留下来吗(捉虫) 论起心眼子, 姬隐可能会甩破虏几千里,可要论起身板力气,破虏能甩姬隐一赤道。 一回到含英殿, 破虏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扒了姬隐的裤子,在看到那双通红肿大的膝盖时, 他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你……你到底有没有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到头来,破虏只扔下这么一句话, 把位置让给一旁的吴院使, 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姬隐原本就心慌着呢,看到破虏干脆利落的跑走,这一刻的背影和上辈子好像重合了起来。 那时候,他第一眼看到这个青年,就分外有好感。也许是冲着他的那双眼睛,也许是冲着他背后的钟府, 又或许是震撼于他为姬康所做的一切, 当时的姬隐下意识就隐瞒了身份凑到破虏的身边, 打探关于他的一切过往和喜好,捧着一颗半真不假的心想要讨好那个落拓飒爽的青年。 起先, 两人也曾相交甚好, 一起醉酒长啸, 一起携手游湖,谈论天下格局江湖轶事,好不快活。 可是,当他一时不慎暴露真身之后, 那个青年一直挂在脸上的爽朗的笑意就全都收了起来,他低沉着嗓音问他:“你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八贤王?听说你修桥铺路无数,兴修水利,改良徭役,寻得粮种能活天下万民?又听说你把持朝政杀伐果断,因为胡家得罪了你,你就杀尽胡家三岁以上的男丁,胡家所有女眷三族以内全部充入教坊遇赦不赦?” 那时的自己笑的多么尴尬,嘎巴着嘴想说胡家一点也不冤枉,他们家欺男霸女无算,在当地州府草菅人命刮地三尺,贪墨水利银子,害死上万人,让几十万百姓无家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 可是对着破虏那双清湛湛的眼睛,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个人的眼睛一点一点暗了下来,“你隐瞒身份接近我,我不在意,可我钟破虏绝对不会和一个杀人如麻连幼童都不放过的人做朋友。若不是因为你为这天下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救活那么多人,我现在就一剑了结了你!”说着,挥剑斩下一片袍脚扔了过来,“自此,你我恩断义绝,再不要让我看到你。”话音未落,人就几个纵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那以后,那个人就再也不曾出现过,只有时不时传来武林盟主又去哪儿救了什么人,又捉了何等狠辣歹毒的恶人送进官府的消息传来,直至他饮鸠而死,两人再不复相见。 一想到这些,姬隐哪里还躺的住,挣扎着就要起身追出去。 吴院使赶忙使劲给他摁了回去,“殿下不可,您的伤虽然有人做过诊治,但这手法太粗糙了些,怕是……”说着,就发现姬隐的眼神涣散了起来,他赶忙伸手摸了一把姬隐的脖子,触手滚烫,这是发了高热,赶忙冲一边的药童吼了起来,“快,拿我的金针来,七皇子情况不好!” 破虏也没有跑远,他只是不忍心再看姬隐那一身的伤,只能逃出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拳一拳地捶着地板。 生平第一次,他有些怀念甚为聒噪的owl,有他在一边叽叽喳喳,自己的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战神森瑞上将时,那个曾经是多少人造人小男孩心中永远的男神的男人,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槁,和曾经出现在各大光幕头条或者战斗视频里那样英姿飒爽宛若天神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在看到自己到来之后,森瑞眨巴着浑浊的眼睛,嘶哑的说:“孩子,凑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而这句话,就是森瑞一生最后的一句话,也是破虏上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说给自己的话。 这辈子,他出生以后因为精神力强大,刚出生不到两天,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血崩而亡。前后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都死在他的面前,从那以后,破虏就非常畏惧死亡伤病。 每次父亲出征,他心里都悬着一把剑,生怕哪一天就突然会有满身素缟的将士冲进钟府带来不好的消息。 为此,他拒绝参军,拒绝去目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这辈子遇到了姬隐,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还是怎么的,短短时日的相处,他就把这个孩子放在心坎上,捧在手心里。希望他快活,希望他过的好,希望他自己能够保护他。 破虏忽然想起,每次他闯祸惹老爹生气,老爹都会骂他,说他是自己上辈子欠下来的孽债。可能,长平也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孽债? “钟公子您怎么在这儿?赶紧进去看看吧,主子高热昏过去了,一个劲喊着您的名字呢!”许河跑出来就看到破虏坐在门口发着呆,一把拉起他就往里跑。 “什么?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破虏跑的比许河快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内室,刚进去就看到姬隐被吴院使扎了满脑袋的金针,脸色烧的通红,嘴里还喃喃的叫喊着他的名字。 那种语调,好像在哀求,在挽留,带着些许惨烈的痛意。 破虏从来没有见过姬隐这个样子,他一个健步窜上去,伸手握住姬隐的手,“长平,长平,我在这儿呢,我就在这儿,哪儿也没去。” 明明已经昏迷的姬隐在听到破虏这句话之后,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呢喃了一句:“别走。”就再没有动静了。 破虏吓了一跳,赶忙转头问吴院使:“吴院使,吴爷爷,这是怎么了?他,他这是……” 吴院使叹了口气,拿起金针继续慢条斯理的把姬隐扎成了一只刺猬之后,这才一边擦着手,一边冲眼巴巴的破虏说:“七殿下这是急火攻心,又心气郁结,再加上腿伤颇重,这才一时冲了过去。老夫已经替他施了针,等他一觉睡醒,好生吃药调理就没事了。”还有一句话,吴院使含在嘴里没有说,他看着破虏对七皇子紧张成这样,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七皇子本就底子受损,又加上思虑太过,已经出现了气虚血败的前兆。除非他能放开心胸,少思无虑,修身养性个十多年,说不得日后还有机会活过四十。 可是,吴院使看了一眼睡的死沉的姬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他们这群在皇宫做了多年大夫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子,哪个看不出来,这位七皇子是拼了命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出头。 这样的一个人,你让他少思无虑,修身养性? 得知姬隐没事儿,破虏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因为右手被姬隐握的死紧,他也不敢用力抽出来,怕吵醒了他,只能轻声嘱咐许河送吴院使出去,顺便赶紧把药熬起来。 “以前,虽然我觉得皇宫规矩大又死气沉沉,兄弟之间也龌龊多,但顶多也就是这样而已。可是,今天这件事,妻妾争宠居然能争到害人性命的地步,连那么小的孩子和未出生的胎儿都是她们争宠陷害的工具,这太可怕了。”破虏摸着姬隐脸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 “你要离开这儿?”姬隐慢慢睁开眼睛,轻声问道。 “长平,你醒了?”破虏惊喜万分。 姬隐没有回话,他使出全身力气,死死攥着破虏的手,一字一顿的问:“所以,你要离开这儿,离开我了吗?” 破虏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有要离开。” “可是你说皇宫很可怕,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儿,你想去江湖闯荡,你想去当大侠,对不对?”姬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破虏,很害怕这人说是,说他厌恶这个地方,他要离开,从此天高云阔,快意江湖。 破虏看姬隐这个样子,很是心疼,这孩子真的是没有一点安全感,他放轻了声音,“就算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啊,我们说好的,对不对?长平,等你这次养好身子,咱们就跑吧,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这次的下毒事件虽然是柳侧妃做的,可她已经那样了,说的肯定都是真话。那么,到底是谁把毒|药抹到那个葫芦上的?无论是谁做的,这个人都是要陷害你,虽然现在真相大白,可你还是受了连累,又病倒在床了。” 他伸手抚|摸着姬隐滚烫的脸蛋,认真地问他:“有人要害你!如果你继续待在这儿,这次躲过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江湖,那里没有这些尔虞我诈,我会好好习武,保护你,带着你去看遍天下山川美景,自由自在。” 姬隐闭上眼睛,喃喃道:“江湖中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你不知道,我曾经托人在江湖百晓生那里买了不少话本,上面说在江湖上,你要是敢一男多娶,整个江湖都会唾弃你,骂你负心薄幸品德不佳。可是,你看看皇宫这个地方,人人都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这次的事情不就是因为这个闹出来的吗?”破虏心疼地摸了摸姬隐的膝盖,接着说:“一个人,就一颗心,怎么分的过来,分不均,自然就会生出事端。这要是在普通人家,顶多就是几个女人吵来吵去,放到皇宫里,动辄就是要取人性命的。” 姬隐心中嗤笑,也只有你的脑子会觉得这次的事儿真多是因为两个女人争风吃醋闹出来的,可嘴里还是下意识问出:“那你呢,你会像太子那样,娶很多女子吗?” 破虏愣了一下,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可是看到姬隐十分认真的模样,他想了想,也认真地回答:“不会!我如果爱一个人,我也会想要她的一切,并且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那如果你娶的妻子不能生育呢,你的香火怎么办?你爹逼你纳妾生子,你怎么办?” “哈哈哈,这算什么事儿,娶妻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是两个人相互爱慕,想要在一起的啊!”破虏想起森瑞和他的爱人,就是因为在一起不能生育,就要被zheng府强制拆散,他咬牙道:“人既然生而为人,是因为我们有理智,有高于繁衍和欲|望的道德约束。如果娶妻只是为了生孩子繁衍后代,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姬隐接着追问,“如果那个人不好呢?是个坏人,心狠手辣,满口谎言呢?” 小孩子哪里这么多为什么,自己的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怎么回答啊? 破虏挠了挠头,咧开一口白牙,“魔教圣女配正直大侠,也是很棒的配对吧!再说了,哪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她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我要是爱上她,就会盯着她,不许她去伤害别人。保护她,不许别人来伤害她。”处男了两辈子,连个恋爱ai都没有养成过的破虏被姬隐问的心里都快泪流成河了,他只能根据自己看的那些话本,给出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答案。 可这个不靠谱的答案却让姬隐非常满意,他转了转手腕,和破虏十指相扣,冲着他笑了起来。呐,你说的,如果你爱上一个坏人,你会保护他不被人伤害,也会看住他不去伤害别人,总之不会因为他的曾经,就直接放弃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对吗? “我很想跟你一起走,可是,破虏哥你知道吗,我走不掉的。” 破虏皱着眉头瞟了一眼窗外高大的宫墙,压低了声音凑到姬隐的耳边,“没事儿,这宫墙也不太高,等你身子一好,我背着你,咱们趁夜就能逃跑了。” 这什么脑子啊! 姬隐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破虏,“我说的不是这个。破虏哥,皇父已经再三说要我身子一好就马上去吏部就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长平聪明乖巧?不过说起来皇宫真的是很没人性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得打发出去开始工作了。 看他这样姬隐就知道这人没想明白,他只能一点一点掰碎揉烂了跟他说明白:“太子独大,皇父心中不安,他选中了我,要扶植我起来对抗太子。” 平衡! 上辈子军|部和zheng府就经常搞这个,zheng府觉得军|部掌握军权还老在外面搞事,不行,得在政令上面卡一卡他们;军|部觉得zheng府都是一群软蛋,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不想着打回去,还要搞什么和谈,还敢卡拿军资,找打吗? “可……可你还这么小?” 姬隐笑的十分苦涩,“在皇家,除非还在襁褓中的幼儿,没有谁是小孩。破虏哥,我走不掉的,皇父要用我,我不可能拒绝的。我只是一个没有母族势单力薄的皇子,皇父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要让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听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谁说你只有他一个依靠的,你不是还有我吗?” “你不是要去当大侠闯荡江湖吗?”姬隐摩挲着破虏的手,“你要留下来,留在这个你很讨厌的地方,保护我,帮助我吗?” 一边是姬隐灼灼的目光,一边是自己多年的梦想,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虏纠结地陷入了沉默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加快时间线,小攻和小受马上都要长成帅帅的少年啦,可以正式开始谈恋爱鸟 卖萌打滚儿给新坑求一发预收 【古耽小甜饼新坑】:《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谢谢各位小天使砸雷和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对于大家的厚爱,我必须用日更来回报啊!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唐陆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读者“就是个废柴柴”,灌溉营养液 读者“蔓菁”,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婚事问题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 一阵春风吹落无数桃花,纷纷扬扬落在树下的一个长身玉立,黑发披散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声素衣,眉眼如画, 这一场桃雨衬得他简直恍如仙君。 “长平长平长平……”一个粗嘎沙哑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眼前仙境一般的画面。 听到这个声音, 树下的少年扯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眉梢眼角微微飞扬,晃花了一旁正在修剪花草的宫女们的眼睛。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还披头散发的?”伴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个宽肩细腰,眉目阔朗的英俊少年,介于青年和少年的形貌,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意, 一双晶亮的眼睛,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赞一声, 好一位俊俏儿郎! 此人正是年方十六的钟破虏,他冲过去一把捞起姬隐就往室内走, “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迎亲的吗, 你还这么不紧不慢, 衣裳也不换,头发也不梳,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什么桃花,年年看也不腻。许听事许听事, 麻溜儿的过来给长平梳洗!” 凑近了听,这把破锣声音显得更加刺耳了,姬隐苦笑着揉了揉耳朵,放轻了声音对破虏说:“破虏哥,御医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大声说话,少说话的吗?你听听,你现在声音都变成什么样了?”五年过去,姬隐的声音也不复儿时的柔嫩,虽然带着微微的沙哑,破音却不严重,反而有种低沉的磁性。 破虏白了他一眼,直接扑到衣柜里翻腾起来,“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一口一个‘破虏哥对破虏哥好破虏哥怎么说怎么做’软萌萌的人哪儿去了,现在变得又嗦又婆妈。哎,你说你衣柜里怎么都是些青色白色的衣服,今天咱们可是要去帮我二哥迎亲的,你穿这些去可不合适啊!”他伸手冲许河招了招,扯了扯自己枣红色的衣摆,“看见没,就照这个颜色,给殿下找一套能上身的衣服出来。” 许河忍笑看了一眼乖乖梳头的主子,二话不说转身去把自己早就挑好的绣金大红色锦衣捧了出来,“三公子,您看这套怎么样?” 这个艳丽到花里胡哨的衣服很得破虏的眼缘,他赞许地冲许河笑了笑,一把拎起来抖两抖,就凑过去帮姬隐穿戴了起来。 五年过去,姬隐早就对破虏的审美观不报任何指望了,任由破虏给他意痢 “破虏哥,现在才卯时,不是说今日的吉时是酉时二刻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现在出个宫可不容易,咱们得赶紧收拾停当了,然后去向大舅请辞,按着你的性子肯定还得去户部转悠一圈把事情都吩咐安排停当了才能走吧?你算算,折腾完这些都什么时候了。再说了,这可是我二哥和芳菲姐成婚大事,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你鬼点子最多,得赶紧去帮我二哥那个榆木脑袋出谋划策,不然他肯定会被女方拦在门外不许进去的。” 破虏打量着眼前收拾停当的姬隐,因为还未及冠,一头黝黑的头发被玉环束在脑后挽了一个纂儿,一身正红色的锦袍更加衬的他肤白如雪,眉眼精致,明明是一种浮夸花哨的衣服,但是姬隐气质沉稳文雅,没有纨绔子弟的轻浮,反而多了几分纯稚可爱,像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姬隐扯了扯衣袖,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颜色过于浓重的衣着,尤其是这衣衫的红色总会让他想起上辈子破虏扔到他怀里的那截袍脚,也是这般红如鲜血。 可是看到破虏明显很是喜欢的样子,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扬起笑脸,“袁姑娘不是一直住你们家的吗?当初不是说好在外面找个宅子找几位命妇陪伴充作娘家,谁会难为他啊?再说了,二公子可是去年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几首催妆诗而已,还能难倒他?” 钟平胡,钟家二公子,长的酷似其父,当初殿试的时候,除了皇帝之外,宣政殿所有的官员都被这位据说东林第一公子的人给吓着了。这些年破虏在宫里进进出出无人不识,他们以为钟平胡怎么着也是个类似其弟模样的翩翩佳公子,再加上在书香墨池里沉浸多年,最差也该是个温雅斯文的年轻书生吧? 哪里料到,这位一站出来,活脱脱一尊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一双虎目散发着刺棱棱的光,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再加上身高八尺有余,真正称得上是钢筋的骨架,顽石一般的皮肉,哪怕身着儒雅的学子袍,都掩盖不去他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味道。 当时就有不少等着见识这位据说百年一出的东林第一学子的老臣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倒不是说钟平胡长的貌赛钟馗,反而此人长的那叫一个五官端正,英气勃勃,可这……这哪里是什么书生,分明是一位虎将嘛! 倒是皇帝很是高兴见到这位多年不见的外甥,再加上外甥也确实争气,无论是诗文,策论都让那群刚刚还略带偏见的老臣们拍案叫绝,状元这个头衔拿的毫无争议,让皇帝觉得分外长脸。 破虏长叹一声,“前些日子,不知为何芳菲姐越临近婚期就越发沉默,还偷偷哭了好几场。被大嫂看见之后,悄悄告诉我爹,说芳菲姐怕是看别的姑娘从娘家出嫁,她有些感怀自身。我爹思来想去,还是对袁家那群不要脸的弯了腰,好说歹说才求得人家答应让芳菲姐从族中出嫁。袁家那群人有多难应付你去年跟我也见识过了,我二哥让他酸文假醋还行,应付那群不要脸的人他可没辙,想要让这昏礼顺顺利利的还得靠咱俩。” 对于袁芳菲此人,因着姬隐是外男,虽然去过钟府多次,他始终没见过,她开不开心,姬隐才不在乎。可钟平胡是破虏的二哥,又加上此人确实有才,他有心招揽的话,这个面子就得给的足足的。 御书房。 皇帝翻开着手上的秘折,越看越气,最后一把掀翻了御案,冷笑道:“好好好!朕的好太子,好岳丈,好臣子!好啊,真好啊!”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发花,他一把捂住心口,摇摇欲坠。 伺候在一旁的胡忠赶忙冲上去扶住皇帝,“陛下,陛下,御医是怎么说的,天大的事儿您可都不能再生气了,您这样……要不,奴婢还是传吴院使过来一趟吧?” 皇帝摆了摆手,刚刚就是一时气急,有点闭过气了,“去把暗格里的那瓶子药给朕取来。”现在情况越发危险,自打那次连折两大臂助之后,太子着实在蛰伏了两年,可从前年开始,太子不知是想通了什么,动作越发的明显,笼络朝臣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这满宫上下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太子的暗探,现如今不到请平安脉的时候,若是召见吴院使,想必要不了一时半刻,就能传出他命不久矣的流言来。 胡忠看着皇帝的这个样子,抹了一把眼泪,跑去取药去了。 “陛下,要不奴婢想办法悄悄带吴院使过来一趟吧,这个药……”胡忠虽然总想着给自己找退路,在几个皇子身上下注。可他好歹也是陪着皇帝几十年的人,要说忠心他有,要说感情肯定也是很深的,他着实信不过那些方士进上的什么延年益寿的药丸子。 皇帝一接到瓷瓶,就迫不及待地取了一丸药塞进嘴里。说来也神奇,刚刚还被气的脸色灰白,两腮紫红的皇帝在咽下这丸药不到片刻时间,脸色的灰白之色就慢慢褪|去,脸色也变得红润健康起来。 看着皇帝一脸舒坦到有些飘飘欲仙的样子,胡忠心底的担忧愈发深切,这世上真的有药到病除的药物,能够让一个刚刚看着还病入膏肓的人马上精神焕发,有这般神奇效用的真是药吗? 可这话他不能说,那些方士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头肉,陛下对他们的看重和信任不是他这个阉人能开口说三道四的。 皇帝闭着眼睛缓了半晌,这才重新展开笑颜,他翻开被攥的歪七扭八的折子又看了一遍,对胡忠说:“去,把老七给朕叫来。” “陛下,您忘了,两个时辰前七皇子和三公子来向您请辞,说是去帮钟翰林迎亲去了。”胡忠觑了一眼皇帝,“要不,奴婢去请七皇子回宫?” 皇帝一拍脑门,也想起今儿是自己二外甥的大日子,“不必了,胡老伴,你亲自去钟府,替朕送上一份新婚大礼吧。”他敲打着折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七啊老七,这几年朕想着法儿的让你在六部轮了个遍,以你的本事,现如今手底下怕也是有不少党羽了吧? 这胡家不是富甲天下还想着要靠水患替太子再捞一笔吗? 老七,你不是一向说自己是个孝顺儿子吗?那这次你就去替君父分忧,把这国库搞的富裕一些罢。 折腾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帮钟平胡顺利把婚事给完结了,姬隐一回宫,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被胡忠带去了御书房。 “老七来了。”皇帝抬头打量了一番今天别有不同的儿子,笑眯了眼睛,“这身衣裳不错,很是衬你。朕早就说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打扮的老气沉沉的,今日这般就很好。” 姬隐无奈地扯了扯领子,“皇父快别取笑儿了,儿着实不喜欢这身打扮。” “哈哈哈,这肯定是破虏那小子逼你穿的吧?朕记得他就喜欢这些亮色,对了,今日平胡的婚事还顺利吗?” “皇父,您是没有见识到袁家族人的嘴脸,袁将军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他们不但不想着抚育其遗孤,还想着利用女子在姑父身上狠狠咬一口。不但克扣了姑父替袁姑娘准备好的嫁妆,还把钟家送去的聘礼都扣了下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这简直是在打姑父的脸。要不是您及时派人送来了御赐之物,那群人打算就让袁姑娘就那么身无寸物嫁进钟家去。” 姬隐想起破虏上前理论时,袁家族长抱着丹书铁券哭的要死要活的模样,忍不住厌恶地蹙起了眉头,“这袁家,好歹也是当初跟着太zu打江山的功臣,怎么到了这一代,就成了这般模样,比之市井刁民更为不如。” 皇帝想起当年袁震贪功冒进被俘,还害的钟沛翻身回去救他,最后为了保全他的名声,自己的妹夫又拿出泼天战功,就为了给他换一个为国战死的名声。自那以后,皇帝对袁家就没有什么好感。 他挥了挥手,“反正这袁姑娘是在钟家长大的,肯定不会学袁家那副腌h样,既嫁了人,以后就是彻头彻尾的钟家人,不会再跟袁家扯上关系了。”对于那些手持丹书铁券的人家,皇帝也是打心眼里厌恶至极,“说起来,你今年也十五了,是时候考虑选妃的事宜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说看?” 姬隐听皇帝这么说,耳边响起破虏那把破锣嗓子,不由得心中一阵酸软。面上还得做出一副羞涩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儿现在六部行走学习尚且来不及,哪有功夫想这个,还是再等两年吧。”未免皇帝再提这个话题,姬隐赶忙转移话题,“不知道皇父今日召见儿,所为何事?” 皇帝暧|昧地冲他一笑,“好好,过两年再说。”他伸手拿起一个折子扔到姬隐的怀里,“看看吧,这胡家是胆大包天了。” 姬隐一目十行的看完秘折,心想哪里是胡家胆大包天,是您的好儿子胆大包天了。克扣河工银子,以次充好,江南本就水患频发,尤其是这条淮江更是每年春天都得闹一次。朝廷是年年拨了数目巨大的银两去修河堤,这胡家也是够狠,以前还只是克扣河工银子导致每年徭役都得死不少人,这次更是过分,居然敢以碎石充巨石,以朽木桩代替重要河段的铁桩,今年这桃花汛一来,河堤就跟豆腐做的一样,冲垮了上百处村庄,至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万人死伤。 一看这个折子,姬隐心里就有数了,这是皇帝打算再次对太子动手了,他这把磨了好几年的刀也该出鞘了。 “此事简直骇人听闻!儿不才,自请前去江南详查此事,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姬隐一撩袍子,跪了下来,语气铿锵地请命道。 皇帝满意地笑了起来,“你有为父分忧的孝心,这很好!这一年你在户部也看了许多,以你的聪慧,想必户部的账目都存在你心里了吧?国库空虚,北疆刚被打退,这南蛮又蠢蠢欲动,难啊!” “请皇父放心,儿定然会想办法让国库尽快充实起来,兵者国之利器,轻忽不得,儿心中有数。” 一番父子相得之后,皇帝下令,敕封七皇子隐为江南巡按,赐尚方宝剑,代天子巡视江南,两日后启程。 离开御书房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姬隐看着银盘似的月亮,想起皇帝最后对他暗示的几位家世清贵却无实权的人家,就知道这是暗示他在这些人家里挑闺女了。 对于什么联姻家世,姬隐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又不是太子,现在狗急跳墙,居然自卖自身,勾|引了好几家闺女非君不嫁,逼迫这些女子的人家站队,当初高洁如雪的形象一去不返。 他想要什么,自然会凭自己的实力去拿到手,若是上辈子,为了讨皇帝的欢心,说不得他就会顺着皇帝的意思,在这几家随便挑一个了。 可这辈子他不能!想想破虏是怎么说的吧,他要一个人,这个人就只能属于他,不能和任何人瓜分,若那样他宁可不要。 现在得想想法子,把这事儿再往后拖,拖到他想出解决的法子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啦,破虏现在是破锣嗓子啦 可以开始谈恋爱啦。 嘛,姬隐该怎么解决皇帝要给他赐婚的事情呢? ☆、送你离开 姬隐双臂环胸, 斜倚在门廊上看着一大早就在庭院中挥舞练枪的破虏,手底下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衣服。 自打五年前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破虏跑回家待了三天, 之后盯着一双黑眼圈跑来跟他说要留下,就放下他心爱的破军, 抛开他日夜念叨的剑法,开始专心致志的习练起钟家枪, 五年来日夜不辍。 虽然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 可姬隐还是知道,破虏为了他,放弃了某些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不知道破虏做了些什么,昨日他去帮钟平胡迎亲,原本还想着该怎么笼络这位日后的能臣干吏,却发现他的态度非常隐晦地向自己倾斜了很多,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就有了不能言说的默契。 钟沛是明打明的保皇党, 绝对不会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 向任何一位皇子有倾斜。可他却任由自己日后可能在仕途上最出息的儿子投奔自己的阵营,要说钟沛不知道自家老二的举动,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那么, 这里面到底是谁的功劳, 简直不言自明。 一想到这些,姬隐的心底就一片莫名的酸软,又洋溢着说不尽的开怀和得意。 罢了,这次就把破虏留下, 不要让他跟着自己去浑水了。 看着破虏收枪擦汗,姬隐迎了上去,“破虏哥,你这枪法是越来越精湛了。” 破虏笑的无比得意,“那是,这次爹回来我跟他比了一场,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我就赢了,哈哈哈哈……”他屈起胳膊冲着姬隐比划两下,“你看看,我现在的体格,是不是很有男人味?” 随着他的动作,汗水在紧致结实的皮肤上滑落,姬隐的视线跟着这些汗水往下走,姬隐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身子微微有些发热,赶忙撇过头去不再看。 破虏上前两步,拦住姬隐的肩膀,“你这身子就是太瘦弱了,你看看,你现在比我还矮了一个头呢。要不以后你也早起,我教你练武吧,强身健体,说不定还能长个子。”他摸了摸姬隐的头顶心,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小时候亏损的太过了,现在都十五岁了,据他目测,这个子也就一米六出头的样子。 刚被破虏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汗味,感受到传过来的体温,姬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当听到什么高一头的话,他瞬间脸黑,斜眼瞪了过去,“破虏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不长心眼瞎长个儿吗?” 破虏知道自己这是扎着姬隐的肺管子了,莫说他这个年纪比他大的人了,就连跟姬隐同岁的六皇子这两年也跟雨后春笋一样疯长个儿,现在也高出他大半个头。 他揉着姬隐的脑袋哈哈大笑,声音粗嘎像个大鹅似的,“我早就告诉你喝奶长个儿,牛奶你嫌涩,羊奶你嫌腥,喝口奶比喝药还艰难。等我以后去了边关,帮你逮只母狼回来,喝点狼奶怎么样?” 姬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就是不喜欢喝奶怎么了,那玩意儿的味道总让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母亲虐待完他之后,总要温柔慈爱的给他喂奶,哪管他都是五六岁早知羞耻的年纪了。 “姑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两天你就别进宫了,回家陪陪姑父吧?”姬隐忍着心底的不舍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次他决不能让破虏跟着去。虽然他的重生打乱了很多事,可天灾可不是他能干涉得了的,若他没有记错,这次水患之后,紧跟而来的就是蔓延整个江南的瘟疫,这种瘟疫极为暴烈,特别容易染人,一旦染上,就会上吐下泻,最快的话要不了一天人就会死。 当初这场瘟疫所害性命多达十数万人,连他这个身在冷宫的皇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这次的事件就是皇帝和太子正式开战的号角,他也是借此出现在皇帝的眼中,自此出头的。 这次的江南之行,他绝不能躲,皇帝的意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也该是时候出现在百姓面前,利用此事好生的收揽一番人心了。此行即是一场关于未来的赌博,他敢堵上自己的性命,却不敢把破虏的性命也一并赌上去,所以这次决不能让他一起跟去江南,必须想法子把他留在京城。 破虏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长平这家伙打小儿就超级没有安全感,这些年来,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哪怕他回家过个年,大年初一的宫宴完毕这家伙一定会想法子出宫去找他,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破虏眼珠子一转,伸手就揽着姬隐的腰,像抱小孩那样把他抱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来,长平,盯着我的眼睛,把刚刚那话再说一次?” 被破虏这样抱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破虏身上那种浓烈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姬隐,他的脑子瞬间变成了浆糊,一双桃花眼泛着粼粼的水光,“你……破虏哥,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就不放!”破虏说着抱得更紧了,还颠了两下,“嘿嘿,快说实话,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就这么抱着你,跑出去让人……”话未说完,破虏就感觉到什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赶忙把姬隐放了下来,眼神左右乱飘,十分心虚的模样。 姬隐眼角微红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室内走去。破虏赶忙十分狗腿地跟了上去,看着姬隐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模样,赶忙解下围在腰间的外套,替姬隐围了起来,还体贴的拍了拍。 这一拍,就拍出了大事,姬隐本就不停地默诵着心经,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破虏这一动作,他再也没有忍住,伴随着一声沙哑压抑的闷哼,整个人都站不住,摇摇欲坠起来。 破虏听到这动静,就知道自己又干了蠢事儿,他嘎巴了一下嘴,看着姬隐眼角微红,紧紧咬着嘴唇,漂亮的眼睛里荡漾着薄薄的水光,衬的一对眼珠子更加的黑白分明,他居然觉得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诱|人的性|感和妩媚,让他的心跳瞬间有点乱了节奏。 他赶忙一把抱起姬隐,快步冲进内室,把他放到床榻上,涨红了脸转身就走,“那个,咳咳,这很正常的,你这个年纪会这样,说明你长大了,咳咳……”我特么的到底在说什么啊,破虏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那个,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人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冲了出去。 许河替破虏准备好浴汤,刚想去请他沐浴,就看到破虏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差点给他撞飞出去。 “三公子?哎……三公子你……”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许河追了两步自觉跟不上破虏那堪称风驰电掣的速度,无奈摇着头朝内室走了进去。 “主子,三公……”一进屋就看到姬隐眼含水雾,满面色地半躺在床上,再结合刚刚破虏那样子,许河就闭嘴了。他虽然是个无根之人,但好歹也在皇宫这无奇不有的地方待了十多年,这男人跟男人之间的某些事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跟着姬隐也有六年了,关于于主子心底对钟三公子的那份情意还是猜出七八分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他低咳了一声,“主子,这……” “你先出去!” “是。” 待屋子里就剩下姬隐一人的时候,他才恨恨地捶了一把床柱,想起破虏刚刚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姬隐忽然觉得无比委屈,委屈到眼睛发涩,鼻腔发酸。他低喘着翻过身去把脸埋进软枕,有点想哭,为什么要是眼前的这个人呢?又蠢又钝不解风|情还是个男人!可悲哀的是,身体的反应是偏不了人的,他就是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白天多看他一眼,晚上都要在梦里折腾半宿。更别提这般亲密的接触,让他坐怀不乱简直难于登天。 片刻后,身体的热意才算慢慢消退,姬隐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衣裳,沉着脸走出去就看到破虏正一边端着点心盘子狂吃,一边比手画脚地跟一边许河说着什么,看样子很是开心。 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两下,质问他到底懂不懂刚刚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想要告诉他自己心底对他充满了各种龌龊的念头,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笑的这么没心没肺。 可姬隐终究是个足够隐忍的人,这几年来他一直做的很好,像一只有耐心的蜘蛛一般,一寸一寸地在破虏身周布下细密的蛛网。他不能着急,不能焦躁,如果真的按照心中叫嚣的巨兽去那么做了,等待他的只能是破虏的厌恶和一去不回。他必须慢慢来,再等等,等破虏年岁再大些,他们相处的时日再长久些,再想办法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破虏。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姬隐才走了过去,“好吃吗?” 破虏刚塞了一块芙蓉卷到嘴里,就听到姬隐阴森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一转头就看到一张冷的快掉冰渣子的脸,马上就噎了个半死,“咳咳……咳,水……咳。”他一边捶着胸口,比手画脚地冲姬隐要水。 看他这副蠢样儿,姬隐心底再多的怨气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赶忙倒了一杯水给破虏灌了下去,“慢点吃,谁跟你抢了?”认命吧,就是这个人了,又蠢又钝还不解风|情,可他这辈子却要定了这个人。 破虏嗓子倒是不噎了,可眼神还是乱飞,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敢直视姬隐。 “行了,吃饱了就出宫回家去吧,在家好好反省你今天的行为!”纵使他再不舍,可这次绝对不能让破虏跟着,若破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正好借着此事,撵他出宫。看破虏这个样子,姬隐重新板起脸来,语气十分冰冷,“你走吧,这几天不想看到你。” 破虏委屈地哦了一声,放下盘子顶着一下巴的点心渣滓,像条可怜兮兮的大狗被赶离主人身边一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姬隐一直板着脸别开头不去看他,他的紧紧握着拳头,牙关咬的死紧,嘴里隐隐泛起了铁锈味,额角青筋都绷了起来。等破虏走的不见人影了,姬隐才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站在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破虏蔫头耷脑远去的背影,好似要把那个人刻进眼睛,烙在心底一般。 沉默良久,姬隐才开口对许河说:“许伴伴,我不管你动用什么什么手段,我下江南这事,能瞒破虏多久就给我瞒多久。” 许河赶忙点头应是,“主子放心,这几日正赶上钟翰林新婚,钟家上下肯定都忙着这事儿。我会吩咐埋在钟府的钉子注意着些,肯定不会让三公子发觉的。” 破虏,这次我是去赌命的,若我赢了,活着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跑掉的,绝对不会,哪怕你从此再厌恶我恶心我,我也要把你把绑在身边,你往后的人生就永远属于我。 可若是我这次输了,那你就自由了,从此天高凭鸟飞,海阔任鱼跃,你去当你的大侠,去完成你仗剑江湖的梦想,再也没有人会绊住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改到喷肝啊 嘤嘤嘤,以后一定清水到死! ☆、无能为力 “你是说你跟七皇子开了个玩笑, 开的有点过头,他气坏了就把你撵回来了?”现如今芳龄十八的丁素薇正处于一个少女最娇艳的时刻,五官长开之后整个人都明丽到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发光。她一脸莫名地瞪着破虏, “然后你跑来问我该怎么办?” 破虏苦着脸点了点头,“我看你们女孩子总是好了闹, 闹了好的,想必你经验丰富?”要不是宸贵妃带着多寿去通州修养身体了, 他干嘛来问素薇, 早就直接去找多寿出主意了。 丁素薇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好了闹,闹了好的,我们那是闹着玩。七皇子都撵你出宫了,这明显是气大发了,我跟他又不熟, 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捻起一颗果脯塞进嘴里, 含含混混地说:“再说了, 你们男人家的事情问我一个女孩子太不合适了吧?平胡哥不是回来了吗,你去问他去啊。” 破虏鼓着腮帮子像个大青蛙似的扑在桌子上, 要是能去他早就去了好吗?二哥这一成婚, 瞬间变身老婆奴有木有, 娘子前娘子后的,他说了十句话人家半句都没听进去,反而转头问他:“老三,你跟我娘子相处时间最久, 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的发饰吗?” 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 看着破虏这么沮丧的模样,素薇也有点心疼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啦,放心吧,就算我和七皇子不熟,但我又不瞎。这些年看来,他对你还是非常重视喜爱的,你不过开了个有点过头的玩笑罢了,想必要不了几天,他就又变成你的小尾巴跟前跟后了。哎,对了,你到底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那样尴尬的事情能说给一个女孩子听嘛,破虏白了她一眼,哼哼唧唧地趴在桌子上继续装死。 “对了,绣儿昨儿个哭哭啼啼跑来找我,说什么你要退婚?你胆子大了啊,这事儿可是姑父和楚叔定下好多年的事情,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可这一大家子人谁不知道啊。你居然敢跑去退婚,你是不是擎等着姑父打死你呢?”说起这个素薇这暴脾气就上来了,想到楚绣儿昨天抱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破虏打个半残。 提起这事儿,破虏的脸色就变得奇差无比。楚叔和楚啸哥早在五年前就专程找上门,两家就当初的一句戏言达成了协议,此事再不能提,就当从未发生过。原本这事儿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就好了,可昨日他一回家,绣儿就红肿着眼睛过来质问他为什么突然上门退婚,是不是想要逼死她。 从绣儿哭嚷中破虏才知道原来两家解除婚约这事儿楚家居然没有一个人告知过绣儿,若不是她前些日子听到父母的谈话,还一个劲儿沉浸在马上要及荆嫁给破虏的美梦中。 当时看着这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破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他总不能赤|裸裸的告诉她,你爹早就打算站到太子的船上,并且还想拿这个婚事要挟我爹跟他一起站队吧?也不能告诉她,自打太子妃去年没了之后,你爹就开打好盘算,只等你一及荆他们就打算把你送进东宫,当第二任太子妃吧? 爹是钟家的掌权人,手握兵权,除了皇帝绝对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自己那么爱重长平,想尽了办法要替他招揽势力,不也只敢悄悄的说动二哥,却不敢拉扯父亲和未来的钟家当家人的大哥么。 随着待在这个时代的时间越来越长,跟着长平的日子久了,破虏也琢磨出不少东西来。皇权的更替是最为残忍也充满血腥厮杀的,楚家现在一门心思就奔着太子去了,哪怕他再疼爱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也不能拉扯父亲下水啊。 一想到自己向来尊重的楚叔居然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居然就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皇宫那样的地方去,破虏心里就分外的难受。 “素薇姐,你知道吗,楚叔打算把绣儿嫁给太子了。”沉默了半晌,破虏一抹脸,语气低沉地说:“太子大了绣儿一轮不止,这五年来那些侧妃良娣孺人是排了队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生,至今已经有了六子三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舍得推绣儿进这样一个明晃晃的火坑?” 丁素薇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她蹙着眉头,迟疑道:“不能吧?楚叔一向最为疼爱绣儿了,太子现如今……” 破虏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长平告诉我的,他说太子的人已经动作起来了,等着太子妃的孝期一过,就要联合余家楚家以太子后院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要求太子再次大婚。不知道太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说通了宁家,到时候宁家也会以姬孚年幼,需得母亲教导抚育为由,推举德才兼备的绣儿为太子妃。” 他嗤笑了一声,“真是猪油迷了心窍啊!”想起姬孚自从毁容之后变得愈发阴森暴躁,照顾他的宫人每月都得死伤好几个,破虏心里就好像吃了秤砣一般,绣儿就要去给这样一个孩子当后母了,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艰辛可想而知。 素薇一把拍在石桌上,柳眉倒竖,大声喝道:“此事绝不可!绣儿她……我要进宫去找陛下,求他阻止此事。走,破虏,大舅最疼你了,你也跟我一起去!”说着,拽着破虏就想走。 破虏赶忙伸手把暴怒的素薇按了下来,他苦笑着说:“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他心里有数的。” 皇帝近些年来越发多疑,别说自己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身边,就连文武百官家里,怕都栽了不少眼线。既然这事儿长平都能打探出来,陛下怎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却没有任何动作,说明这就是默认了妥协了。想起长平给他分析的东西,破虏捏了捏鼻梁,叹息道:“国库,南蛮,科举。” 素薇可不是那些只知女书女戒的深闺女子,她文武兼备,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了。再加上是公主之女,这些年有一半时间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些关于zheng治上面的东西,她那也是一点就通。听到破虏说的这三个词,她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就连她都知道,国库日渐空虚,余家背后却掌握着几支富可敌国的商队,而南蛮蠢蠢欲动不停的扰边,想要平定南边就要钱要粮,可这恰恰是国库最缺的。 而科举的话,余家本就是前朝顶尖世家,这些年来余相把持朝政,为国选材之权一直紧紧攥在他的手里。这满朝文臣或多或少都能和余党扯上不少关系,文臣之间的座师同窗同科织成一张巨大无比却又非常坚固的利益网。 怪不得前些日子听说今年的秋闱主考定下来了,居然不是历年来早就被人默认的余党之人,反而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礼部老大儒。当时娘还跟她感叹,说是这次陛下算是啃下了一块硬骨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硬生生把科举这块儿从余家抢到手里了。 现在,她知道了。陛下付出的就只是默认一桩太子的婚事而已。 “利益交换!可绣儿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拿她去填这个坑!”素薇想起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些年来绣儿像条她的小尾巴一样跟前跟后,不管她是画了画,写了诗,抑或者就算上个马小跑几步,绣儿都能通红着小脸儿,语气惊叹地夸出一朵花儿来。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就要被这群男人拿去当个物件,完成他们的野心,他们的伟业,素薇再也忍不住扑倒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破虏轻轻拍着素薇的背,也不言语。也许是因为他以前身体年龄还小的缘故,周围人都刻意地想办法让他避开了一些晦涩黑暗的东西,随着年岁渐长,这些东西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真……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我赶紧去一趟通州问问多寿,他最聪明了,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吧?”素薇顶着一脸的泪水,惶恐又期待地看着破虏。 虽然很想安慰自家表姐,可破虏还是摇了摇头,想起长平冷笑着说给他听的那些话,他涩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冬月都过去了,多寿这些日子也一直好好的,可严姨却突然提出要带多寿去通州别宫修养身子吗?” 素薇不可置信地瞪了破虏半晌,继而疯狂地摇头,泪水飞了破虏一脸,“你胡说,多寿……多寿他不会这样的。他……他……”素薇说不下去了,想起这次多寿离开之前对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发紧。 “不是多寿要躲,也不是严姨要躲,是大舅的意思。”破虏苦笑着替素薇擦去眼泪,谁人不知陛下最为心爱的人就是宸贵妃,而你又是宸贵妃看着长大的,是她心中认定的儿媳妇。你若是去求她插手此事,她肯定不会拒绝你,到那个时候,陛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想起老爹昨晚专程找他来谈心时提及皇权至高无上的那种苦涩无奈,破虏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素薇姐,这事儿陛下做了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咱们……咱们无能为力。” 素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反身扑到破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边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两人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丛蔷薇花墙旁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人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 昨儿楚绣儿那个贱人跑来抱着破虏哭,今儿你丁素薇又来。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贱人贱人贱人! “姑娘,姑爷……”复雨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就被袁芳菲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哎呀,小姐你的手!” 袁芳菲才发现自己刚刚激愤之下居然一巴掌拍在蔷薇花墙上,手被花刺拉了好长一道血口子。她收起难看的脸色,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回去了。” “哦。”复雨最是心大,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反而小跑凑到袁芳菲身边叽叽喳喳,“姑娘姑娘,你知道吗,姑爷给你带来好大一箱子宝贝,您快回去看看吧。啧,那簪子上的红宝有这么大。”复雨伸手比划了一下,“除了您成婚那日陛下赐下来的物件,还没见过民间有这么大这么剔透的红宝。据姑爷说,这可是夫人临走之前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好东西呢。还有一尊尺把长的羊脂白玉送子观音,据说是百多年前的佛子净真大师亲手所刻,还在佛前供奉了好几十年的,肯定可灵验了。您看过之后我就给您供到睡房,定能保佑您给姑爷生个大胖小子来!” 什么珠宝,什么姑爷,什么大胖小子! 想起那个铁塔似的男人红着脸压着嗓子叫她娘子的模样,还有这些日子一到晚上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袁芳菲就觉得无比恶心。她恨不得尖叫着打复雨两巴掌,让她赶紧闭嘴,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不停往破虏身边凑的贱人,她要她们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人要搞事情了,破虏和姬隐暂时要分开惹。 我家猫又双把蜂蜜瓶子扒拉到地上摔碎了!! 吃的满脸都是蜂蜜,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牙不要了啊! 开柜子的时候怎么那么利索,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 ☆、儿子香火 弦月西沉, 启明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初春破晓的风还带着几许寒意扑撒在众人脸上,带着些微割裂的痛意。 “主子, 咱们这就走吧?”许河看着侍卫们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一切停当可以启程的时候, 凑到一直望着钟府方向不言不语的姬隐身边请示道。 姬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披红挂彩的钟府,跨上骏马一挥鞭子, 窜了出去, “出发!”破虏,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破虏翻了个身,伸手挠了挠肚皮,砸吧着嘴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完全不知道有个人带着对他无尽的不舍已然奔赴险境了。 “三叔三叔, 你就让我吃一块白糖糕好不好?”一个豁牙的胖丫头趴在破虏的背上, 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地撒着娇。 破虏把手里用草叶子编好的蚂蚱递给一边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小丫头, “拿着玩去吧,别耷拉个脸, 这么好看一姑娘, 拉着脸多丑啊。”说着又转头把在背上一扭一扭的胖丫头扯下来抱在怀里, 点着她的鼻头,“看看你那口牙,还吃糖。你现在正换牙呢,再吃糖以后就满口都是这样的黑洞洞, 多丑啊。” 胖丫头在破虏的怀里滚来滚去的笑了起来,“三叔你好讨厌。” 拉着脸的小丫头看着手里这个绿油油胖乎乎的蚂蚱,也忍不住抬起头给破虏一个淡淡的笑脸,轻声问他:“三叔,你说我们这些丫头片子是不是真的就是赔钱货,养着也是白费钱粮?”她认真地看着破虏,希望她最喜欢的这位三叔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破虏蹙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一边传来一个细嫩柔婉的声音,“三娘子,嘴里胡沁些什么呢!”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对年约十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并肩走过来。 刚刚开口的那个看着更加活泼些,她先冲破虏道了个万福,转身就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三娘子的脑门,“从哪儿听来的腌h话,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 另外一个看着更柔婉端庄些的姑娘一脸心疼地把三娘子搂进怀里,“二妹,你小心些,你看三娘子的额头都被戳红了。”说着又瞪了胖丫头一眼,“赶紧从三叔腿上下来,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在三叔怀里猴来猴去的,像什么样子!” 胖丫头一脸震惊地质问破虏,“三叔,我胖吗?”说着眼泪就打起转了。 破虏赶忙安抚她,“不胖不胖,别听你大姐瞎说,小姑娘就是要肉肉的才好看。”他伸手拍了拍正在生闷气的二娘子,轻声问她:“三儿还小呢,你别这么训她。” 说着,转头看着三娘子,认真地问她:“三娘子是家里的宝贝丫头呢,告诉三叔,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三娘子想起说这话的那些人说这话时发出叽叽咯咯充满恶意的笑声,再听到三叔温柔的声音,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钱婶子和刘婶子说话我听到的,她说……她说我们姊妹四个都是赔钱货,现如今养的再金尊玉贵都是瞎抛费,等娘这胎生了弟弟,就会把我们一个个都许出去,给弟弟换大大的聘礼,以后好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三叔,你帮我求求爹爹,让他不要把我许出去,好不好?” 这话一出,三个小丫头都低眉敛目不出声了,就连最小的四娘子都忍不住哆嗦着手抱着破虏的胳膊,把头埋在他怀里,发出嫩|嫩的啜泣声。 破虏简直想骂娘了! 这群人简直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了是吧?私下嚼舌|头也就算了,居然在三丫头跟前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其心可诛! 转头一看,发现大丫头二丫头都是拿着帕子抹泪的样子,他皱起眉头问:“可是大哥大嫂又去搞什么求子的事情了?”看这样子,这几个丫头居然都听过类似的言论,若只是下人们嚼舌|头,别的不说,就二丫头这暴脾气肯定早跳起来把嚼舌|头的人骂个狗血淋头了。 可现如今,连二丫头都一副委屈到只能默默哭泣的模样,这明显不是被闲言碎语伤着了的架势。想起自打五年前大嫂求神拜佛还是生了个四丫头,而且生的时候还难产伤了身子,各种求医问药补药喝了几大缸,时隔五年之后这才又怀上一胎,这重视些是应该的。 他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好老往嫂子的院子里跑,不过也听到一星半点,大嫂自从怀上这一胎,就把能求到的神佛都求了一遍,香油钱不知道撒出去多少,又是布施又是请送子观音的。他一直以为大嫂是被上次难产给吓着了,这么做无非是求个心安,想要顺利生产。 可是,“大丫头,你告诉三叔,你娘是不是又开始求儿子了?”这个大嫂哪哪都好,就是嫁进来十多年,自觉没有为大哥生个儿子继承香烟,时间久了,这性子有点左了。 问起这个,大丫头哭的更凶了,也不说话,就拿帕子捂着脸一个劲的摇头。 倒是二丫头一边哭,一边抓着破虏的袖子哀求道:“前几日,娘请了一个据说十分灵验的神婆,那神婆看过之后,说三娘子是女怨投怀,就该送到佛前去化解怨气。若是继续让三娘子待在家里,娘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下儿子的。这样的胡言乱语照我说就该一顿大棒子打出去,可娘居然信了,昨晚我听她念念有词,说是哪个庵堂更好,这是打算……” 二丫头说不下去了,三丫头伸手摸着草蚂蚱,哭的更凶了。 蛇精病啊这是! 破虏把四丫头塞到二丫头怀里,“你们别哭了,放心吧,有三叔在,你们一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贝,哪儿也不去,就给我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大丫头,带着妹妹们回房洗漱用饭,我找你爹去。”大嫂明显是已经迷失心智了,这事儿只能找大哥说。 破虏觉得心头憋着一股子火气,姑娘家怎么了,谁家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四个大宝贝不得可这劲儿的疼啊。这还有亲娘为了生儿子,想着要把闺女送去出家的事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刚走到松涛苑门口,就看见大哥一脸温柔地扶着大嫂在院子里转圈了,不时的还伸手指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花儿给她看,顺嘴还要念几句应景的诗词来。夫妻两个看着那叫一个浓情蜜意,鹣鲽情深。 看着嫂子高高隆起的肚子和枯黄憔悴的脸,破虏心里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压了下去,他走上前冲两人问了个好,“大哥大嫂好兴致啊。” 钟承志瞪了他一眼,“自打回家来不是吃就是睡,出息了你!” 石晴赶忙伸手拍了丈夫一下,“破虏大小伙子正是能吃能睡长个儿的时候,这是好事。”说着就温柔地替破虏整了整领子,“今晚到嫂子这儿来,嫂子吩咐人做你最爱吃的八仙会。啧,这衣裳是不是小了?我这身子沉没法动针线,今晚我就让人给你重新做两套衣裳你凑合先穿着。哎呦,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看着真不行,要我说,爹这次回来就该好生替咱们破虏挑个好姑娘,他都这么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小伙子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破虏看着嫂子这样,想起自己才三岁的时候,嫂子就嫁进来了。那时候嫂子也就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进门就得帮着大哥照看他这个小叔子,因着亲娘死的太早了,在破虏的心底,他其实一直拿大嫂当娘看待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起笑脸应付走了大嫂,这才拉着大哥到了外院。 钟承志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弟这么板着脸无比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好笑,他伸手给了破虏一个栗子,“这么大个人了,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大哥,生儿子就那么重要吗?你没有看到大嫂这些年生了这么多孩子,身子骨都糟蹋成什么样了吗?”破虏本想着要跟大哥好好说,可是一想起几个侄女扑簌簌落下的泪水,他心头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钟承志被小弟这怒气冲冲的质问骇了一跳,继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他看着破虏被怒气冲红的眼眶,忍不住长叹一声,“破虏,生儿子就是很重要啊。” “你!” 钟承志拍了拍破虏的肩膀,沉声道:“你可知,我现如今已经年近而立,看着同僚们一个个的说起自家儿子如何如何的,我也会眼馋,眼馋的很啊。若我一直无后,那待我百年之后,香火可怎么办?” 破虏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大哥的这种神奇的脑回路,“无后?你都四个女儿了,还无后?什么香火,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一了百了,哪里需要什么香火!” “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你懂不懂?就像你大嫂,你二嫂,她们以后都是钟家的人!待你日后成亲了就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没有儿子,你在同僚面前连腰杆都挺不直!”钟承志也觉得自己的小弟有点问题。 “你想要儿子,可以。”破虏停止跟他争论这个有后无后的问题,“但有必要走火入魔到为了生儿子把三丫头送去出家吗?你还有没有心,她是你的亲骨肉啊!” 钟承志一瞬间红了眼眶,他抬手蒙住眼睛,沉默半晌后才涩声道:“我……没有要送三丫头出家。你嫂子如今情形不好,她年纪大了,大夫说她多思多虑怕会伤身,这胎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既然她信,我……我要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一胎,要她长命百岁的活下去。”他顿了顿,“三丫头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会送她出家。只是让她去庵堂暂住一段日子,待你嫂子顺利生产之后,我就会接她回家。” 破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三丫头那么小,你要送她去庵堂暂住?你就不怕外面有坏人,把她拐走,把她……害了?”他简直想撬开大哥的脑袋,看看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哪怕为了大嫂,也不能就这么把三丫头送出去啊!哪怕,哪怕你暂时把她送去姨母那儿住一段日子,等大嫂生产后再接回来不行么?”你知道不知道,小丫头孤零零被送去寺庙,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钟承志被破虏这种充满鄙夷的语气激怒了,也跟着吼了起来,“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嫂子夜不能寐,日渐虚弱,直至一尸两命吗?”妻子信极了那个神婆的话,他就是想把那个神婆逮回来碎尸万段,也于事无补。人家话已经说出来了,妻子也深信不疑了,并且为此搞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三丫头是他的亲闺女,可他也不能为了一个闺女,就让妻子带着腹中的儿子一起去死吧? “你嫂子现如今已经认定了是三丫头妨克的她不能生儿子,早已打定主意不要她了,你让我……” 看着大哥眼珠通红,满面悲戚的样子,破虏反而冷静下来了,“是不是只要三丫头不是这家人,从此不跟大嫂见面,大嫂的那颗心就能放下了?” 钟承志没有说话。 “分家吧,大哥,把我分出去吧。”破虏伸手按着承志的肩膀,认真地说:“把我分出去,把三丫头过继给我,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跟你和大嫂再没有关系,永远都不会妨克到你俩生儿子了。我带着她离开这儿,去外面住。”他才不信只有大嫂这么认定了,怕是大哥连生了四个闺女,对于这神婆的胡说八道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将信将疑吧。 他不能让三丫头继续待在这样的家庭里,要是大嫂这胎是儿子还好说,万一再生个闺女,大哥大嫂是不是真的就得押着她去出家,甚至要逼死她了? “你!”钟承志张口结舌,他没有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提出了分家和过继。 破虏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苦涩那么无奈,他耸了耸肩,“你看,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反正我|日后肯定是要分家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罢了。再说了,三丫头跟着我这个亲叔叔,总比被送去一个不知深浅安危的庵堂好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走吧,大哥,咱们去跟爹说一声,开祠堂。”他不信都闹成这样了,自家老爹会不知道。他虽然多年来都不理解老爹求子的心情,但他知道,大哥的心态就是老爹的翻版,这事儿都快尘埃落定要送三丫头出家了,老爹还没有阻止,那就说明老爹也是默许了的。 看着破虏挺拔的背影和坚定的步伐,钟承志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破虏要当爹了! ☆、我当你爹 不出破虏所料, 当他对父亲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一向脾气暴躁的老爹居然没有跳起来到处找棍子要打他,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父亲是知情的。 破虏一撩袍子跪了下来,“爹, 你就答应了吧。我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侄女被送到庵堂去的。”他磕了个响头,“您就当儿子要成家立业出门去自己立户了, 我会找个离咱家近的宅子住, 等嫂子顺利生产之后,我再经常带着三丫头回来孝顺你。”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年纪也就比三丫头大八岁,两人虽说是嫡嫡亲的亲叔侄,可他一个还未成家的大小伙子要是带着一个年纪相近的侄女出去住一块儿,人言可畏, 好说不好听。干脆就直接把三丫头过继到自己名下, 成了正经的父女在礼法上就站得住脚了。 钟沛看着这个儿子越发效似亡妻的面容,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她正值豆蔻年华, 分外大胆地拦在他这个外男出宫的半路上, 肃着一张笑脸, 无比认真地说:“钟良臣,我要嫁给你!我要你做我的驸马,我要给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 他没有想到一向安静的像个太子小尾巴的永安公主居然能做出这等冲动出格的举动, 他嘎巴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永安又逼近一步,紧紧攥着拳头,抬高了调门说:“我知道,做你钟家的媳妇就要受得住夫君不在身边陪伴的苦楚,也知道必须得能生儿子多生儿子才行。你放心,沈n麽帮我看过了,说我臀大又圆一看就是生儿子的身板,我一定能替你生一大堆儿子。” 她扬起头,嘴角绽开一点点得意的笑花,“我不是离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性子,你去打仗,我就在家等着你。你要是战死了,我替你钟家顶门立户教导孩子成材。” 当时说这话的永安眼睛很亮,稚嫩柔和的脸上满是比钢铁还要坚定的味道,和现如今的破虏简直一模一样。钟沛叹了口气,沉声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破虏懂父亲的言下之意,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开口:“父母在不分家,儿如果现在分出去,外面肯定会各种猜测是否儿子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被撵出来。可是这样也好,先让周围人把视线都放在我身上也好,总好过三丫头突然被送去庙里,那传出来的话可能就把她一辈子毁了。”这年头什么样的姑娘会被送去庙里,无外乎名节有损或者八字有异的,这样的姑娘以后怎么过活。 相比起一个小孙女钟沛自然更疼爱小儿子一些,他不可能让儿子被外人指指点点,可这小子向来是打定主意不回头的性子,他知道既然都说到他面前了,这小子绝对不会动摇的。 钟沛抬头掐了掐鼻梁,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再过三日,我就要起身去南边应付南蛮扰边了,就说你娘托梦,我此去南边恐有性命之忧,需要家里属蛇属牛的人出去避一避。”破虏属蛇,三丫头属牛,“分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在甜水巷有处三进的宅子,你带着三丫头和家里属蛇属牛的下人一起过去,先在那儿住着,等你大嫂平安生子之后再做打算。” 对于大儿媳妇怀的这胎钟沛是无比重视的,自己都年近半百,居然一个孙子都没有。这些年来钟家为了保家卫国不知道填进多少男儿性命,到了现在就剩下他这一支,大儿子身为嫡长子本就该替钟家传承香火,若这次大儿媳妇还不能生下儿子,他就再不能顾忌儿子的请求,这纳妾一事得马上操办起来了。他不能让钟家就此绝了根,那到了地下,他钟沛哪有脸去见先人?! “三丫头……”钟沛想起那个总是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姑娘,心中也有那么一点酸涩,“三丫头我会过到你的名下,这次就委屈你了。”儿子还未成婚,就先带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说亲怕是要受到不少牵累,哪家好姑娘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娘,还是给一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儿当后娘。 破虏再次给老爹磕了个头,“儿子哪里委屈,这委屈的是三丫头。爹,我去跟三丫头说一说这事,大哥大嫂那边你来说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复雨端着一盘子樱桃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姑娘姑娘,你看这樱桃多水灵,快尝尝。” 袁芳菲揉了揉酸疼的后腰,扔下手里的绣绷子,随手捻了一颗塞进嘴里,“味儿还不错,这才初春,哪里来的樱桃?” 复雨凑了过来笑的有些戏谑,“哎呀,说的是呢。这里面可全是姑爷对你的一片心意,味儿当然好了。这可是姑爷专程托人从南方带来的,还不是听说姑娘喜欢吃樱桃。” 听到复雨这么说,袁芳菲一阵反胃,她抬手一把推开那盘子樱桃,厌恶之情简直显而易见。 朝烟看她这样,心中的担忧愈发明显。原本她看着姑娘成婚之后对姑爷虽说有些敷衍,但看着好歹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她那时还松了一口气,想着姑娘家嫁了人这心就跟着自家夫君走了,时日长了当初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自打三公子前些日子出宫回家住,姑娘对二公子是连敷衍都愈发不愿意做了。这新婚不足一月的小夫妻,正该是耳鬓厮磨的时候,可姑娘已经想办法把姑爷撵去书房睡了好几天。昨儿为着姑爷借醉酒和她行了房,早起之后那是给了姑爷好一通没脸。 想起姑娘昨日看三公子时那柔和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神,朝烟浑身的肉都颤,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去按住袁芳菲的手,别有深意地说:“姑爷的一番心意,您就是再气他孟浪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就看在姑爷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别再怪罪他了吧?说起来,这二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夫君了,不蓄婢不纳妾,花街柳巷那是更不去,一下了衙,不是去给您淘换好物件,就是马上回家来陪您,这满天下能做到这些的男人能有几个?” 袁芳菲很想大吼两句自己要的不是这些,要的不是这个人。 朝烟没有等她发脾气,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三公子虽说长的俊俏可人,可论起体贴温柔却着实比不上二公子,看他三天两头把老爷气的大动肝火就知道了。您已经成婚了,这有些东西还是得忘了的好。”最后一句声音轻的近乎耳语。 一边的复雨没有听清楚朝烟最后说了什么,只听到什么三公子,就赶忙凑上前来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哎,对了,姑娘你知道么,三公子要搬出去住了。” 袁芳菲被朝烟的话激起了火气,刚想着要抬手一巴掌打过去,好叫她知道,主子的事情哪容得一个奴婢多嘴多舌。手刚抬起来就被复雨说的话吸引了全部心神,她赶忙连声问:“破虏要搬出去了?” 复雨一边收拾着绣线,一边神秘兮兮地八卦:“就刚刚的事儿,我刚去老爷院子送您的针线,不小心听到了。”复雨得意地笑了起来,“您知道,我打小儿这耳朵就特灵了,三公子跟老爷要求分家,还要把三娘子过继了,然后带着她一起搬出去住呢。” 袁芳菲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教训朝烟,她所有的心神都被破虏要分家搬出去的事情吸引住了。她抓住复雨的手,高声喝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破虏突然要这么做,难道是发现了她的心思,打算远远地避开吗? 复雨被自家姑娘狰狞的表情也吓住了,再没有吊人胃口的心思,赶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打听出来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袁芳菲听完之后整个人好似抽掉骨头一般瘫软在软塌上,似哭似笑地喃喃道:“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吗?” 复雨一脸莫名地扯了扯朝烟的袖子,朝袁芳菲努了努嘴,“这是怎么了?” 朝烟无奈地长叹一声,拉着复雨出去了,主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迷失了心智,她们这群做奴婢的能怎么办,劝不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一步一步往刀山火海里。 罢罢罢,自己这条命本就是主子给的,到时候就陪着主子一起死,也算还了这份恩情。 “三叔,你要带我走?”三丫头红肿着眼睛问破虏。 破虏一把抱起小丫头,像哄小婴儿一样摇晃着,“对啊,三丫头这么可爱,让三叔好想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三叔还没有成婚,只能死皮赖脸求你爹爹,把你让给我了。从今以后,你给三叔当女儿,好不好?” 三丫头伸手搂住破虏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好啊,三叔以后就是我爹爹了。”这姑娘年纪虽小,可脑子却是十分聪慧的,她知道,这是爹娘认定了她就是个妨克之人,不想要她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破虏身上的气息,想起自小就是这个人最为宠爱她,娘一心求子,对于她这个当中间的闺女本就没有多上心,爹的心思都放在娘身上,对于她们姊妹几个本就没有多关注。只有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三叔,带着她玩,哄她开心,哪怕去皇宫当伴读不能经常回来,可每次归家,总会带好多小玩意来讨她欢心,在这个人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珍宝,而不是别人口中的贱丫头赔钱货。 每次想要亲近被爹娘推开,却被三叔抱在怀里时,她总会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人是我的爹爹该多好。 “哎,乖闺女,咱们去收拾行李,爹带你去个好地方。”破虏重重的亲了一口丫头的发旋,面上虽然笑的开心,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分外难过。 现如今,她曾经臆想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念头终于实现了,她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心。三丫头想起娘大着肚子替她做衣裳,想起爹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想到以后这两人就再也不是她的爹娘,而是大伯大婶婶,她再也忍不住心底泛滥的情绪,抱着破虏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三叔,三叔,他们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我长大以后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我不要像娘一样,也不要像爹那样的相公!” 破虏无声叹了口气,无论怎样做,这刀子是狠狠扎在三丫头心口上了。 “好好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爹,我说了算,咱们丫头以后不想嫁人就不嫁,一辈子跟着爹爹。有这么好的闺女,爹才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 “那我们说好了,不许把我嫁出去!” “没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墙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目送两人远去之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蹲下来哭的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丫头以后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嘿嘿 安顿完三丫头,破虏就该追他家长平去了 ☆、交代后事 等三丫头彻底开怀, 能够一口一个爹爹叫破虏的时候,已经是春末夏初的时节。 这段日子被三丫头的事情占据了心神,待破虏回过神之后, 才发现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姬隐,也没有得到任何从宫中传来的消息了。 “王伯王伯, 我要进宫一趟,你和刘n麽照看好宝儿。”破虏一想到这个就坐不住了, 他得赶紧进宫一趟,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今天早起,他这眼皮子就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这次离家,王伯放心不下,也自请跟了过来, 和宁慧长公主派来的刘n麽一起照看家里的两位小主子。他一边替破虏整理行装, 一边絮絮叨叨, “照我说,七殿下早就离开南书房上朝理政了, 您这伴读也没啥用了, 皇宫那地界咱们还是少去为好。” 破虏应付完絮叨的王伯, 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他想着这次长平气了这么久都不来找他,肯定是气大发了,他还是先去街市上挑点有趣的小玩意儿,也好讨长平的欢心, 让他消消气。 正在珍宝轩挑东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原本笑眯眯陪在一旁的大掌柜听到这动静也如惊弓之鸟一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怎么了?”破虏看着掌柜的这模样忍不住开口问。 大掌柜抹了一把脸,苦笑道:“主子有所不知,这是襄城王来了。” 襄城王?那不就是姬暄么?“他来就来了,你们怎么都吓成这样了?” 大掌柜蹑手蹑脚跑去把门关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替破虏斟杯茶,苦笑着摇头说:“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这襄城王不知怎的,突然就看上了咱们隔壁的茶楼,想要盘下来。嗨,您说说,这要是给足了银子,人家一个王爷,茶楼老板得罪不起,这茶楼再赚钱,拿了银子去别处另开也行啊。可这襄城王居然就给三百两银子,就要盘下人家的茶楼,那座茶楼少说了卖个五千两不成问题,可这三百两……” 大掌柜又摇了摇头,“茶楼老板肯定不愿意卖,可这襄城王恼了,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一群地痞无赖见天儿的上门骚扰。咱们这珍宝轩是永安殿下的产业,襄城王好歹还顾忌一点,没有上门强要,可这些地痞见天儿的过来,搞的咱们这儿最近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嗨……” 破虏皱着眉头听完,把手里挑好的八音盒塞到大掌柜手里,“帮我包好了,我去去就来。”姬暄这些年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过年之前才闹出强纳小官之女为妾逼死人命的事情,身上的官职被撸了个一干二净,又禁足三个月。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刚走进茶楼,就看到大堂中坐着一个快胖成球状的一个年轻人,他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吹着,白胖的脸上满是阴桀的笑意,“怎么着,本王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看样子你是还没想好?”随着他的话音,一边那群狗腿子又摸着棍子冲着茶楼掌柜围了过去。 破虏看他这样子就闹心,上前冷喝一声:“住手!” 要是换成以前那群跟着姬暄的侍卫,这会儿看到这位主儿早就蔫了,可这次跟着姬暄的都是一群想要拍王爷马屁的混混无赖,哪里认得破虏是谁啊,想着要在新主子面前涨脸子,一看有人来出头,马上调头冲过来把破虏围了起来。 “呵,小子哪个牌位上的人,跑这儿来冲什么大瓣蒜?”领头的那个龇着一口黄牙,满口的臭气喷了破虏一脸。 姬暄在看到破虏进来的时候,心底就膈应的要死。这些年来他和破虏姬隐之间的仇怨是越来越深,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说最近的,他为什么被撸官职禁足丢了那么大一脸,不就是破虏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逼纳小官之女的事情,跑去皇父那儿告了一状。再加上姬隐那个贱种现在越发抖起来了,觉得被训斥还不足,居然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搞的他丢了官职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 要知道,自从那年外公和舅舅被罚没家产之后,他这个皇子的日子就过的没有那么滋润了。家里养着那么一批小戏子侍妾,没钱怎么行,就指着每年的那些皇子供奉花天酒地呢,这一罚,银子就断了来源。他堂堂一个皇子沦落到要来强占别人茶楼的地步,都是钟破虏害的。 看着这群混混打算上前给破虏一个教训,姬暄心里乐开了花,任你武艺再强,我这儿人多,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他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很是悠闲地喝着茶,就等着看破虏被打的满地找牙的场面。 看着一旁茶楼老板和几个小二茶博士都是满脸青紫的模样,破虏二话不说,上前就给那个领头的混混一脚踢飞了。 “哐当!”小混子被破虏这一脚踢的在空中打了个转,直接砸在姬暄面前的桌子上,顺带把姬暄带倒在地滚了两圈。 伺候姬暄的两个太监觉得这一幕真眼熟,好似上次被钟三公子踢飞砸过来的是一匹马吧? 等他们把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叫骂不歇的姬暄扶起来的时候,破虏早就把那群混混打的满地找牙了。很明显姬暄还是小看了破虏,他这些年的武艺可不是白练的,别说这群小混混了,就是来上十几个个铁军卫,论马下步战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随着身体长大,破虏的控制力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刚刚不过用了两分力道,想要让姬暄吃点苦头罢了。若是全力一脚飞踢出去,那个混子早就没气了,就连姬暄怕也得被砸个半死。 被破虏这么一砸,姬暄也想起他一次不小心看到破虏飞起一脚直接把木桩踹成两截的情形,这心忍不住就抖了两抖。看到那群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混混们,他不由得唾了一口,废物! 可是面上还得挂着僵硬的笑容和破虏搭话,他可知道,真惹毛了这家伙,人家就是把他揍成猪头,皇父顶多也就是斥责一番了事。 “哟,表弟来了,看我这眼神不好,刚刚没看到你,让这群蠢货冒犯你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大人不记小人过。” 破虏懒得跟姬暄这混账计较,他沉声说:“三皇子,强占民财之举怕是不妥,要不我现在即刻进宫,和大舅说道说道这事儿?” 姬暄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他可不想再被皇父禁足了,赶忙岔开话题,“嗨,好些日子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是跟着老七下江南了,怎么你还在京城?” 破虏一愣,长平下江南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七皇子下江南了?” 看破虏是真的不知道,姬暄想起探子们的回报,眼珠子一转,心里的毒汁子就冒了出来。他凑到破虏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合着你还不知道?你和老七不是感情特好吗?今年春上桃花汛冲了江南三个郡,皇父派老七代天子巡视江南水患去了。”说着好似很伤感地摇了摇头,“嗨,也是老七命不好,代天子巡视州府是多大的脸面,可谁成想,他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破虏被回不来三个字抓住了心神,他上前一步抓住姬暄的领子,厉声喝问道:“什么叫回不来了?!” 姬暄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凑到破虏耳边说:“半月前,江南传来消息,说水患过后起了瘟疫,这瘟疫性子烈,极易染人,染上之后最快半日最慢三日就会惨死。皇父已经下旨,要求封锁江南三郡,许进不许出,所以我说他怕是回不来了。”就算他熬过了瘟疫,还有我派去的人等着取他性命呢。 破虏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他丢开姬暄,转身就跑。 “表弟,你这是干嘛去?哦,你和老七感情好,这是要去救他?”去吧去吧,快去体现你的兄弟情深,和你那个好兄弟一起死在江南吧! 姬暄看着破虏慌不择路的背影,阴测测地笑了起来。笑了半晌之后,他冲着侍立一旁的一个面目普通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招了招手,耳语道:“去吧,告诉你主子,他要求的事情,我替他办到了。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破虏不可能听姬暄那个贱人随便说几句就信了,他跑去翰林院外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下衙的二哥。 他一个健步窜上去,抓住正跟同僚道别的平胡,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道:“二哥,你告诉我,长平,啊不,是七皇子下江南了吗?江南是起了瘟疫吗?” 平胡被破虏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腔调吓了一跳,根本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冲着被弟弟吓到的同僚笑了笑,拉着破虏来到角落处,像小时候那样伸手轻轻地捋着破虏的背,语调温和地说:“呼气吸气,稳一稳,二哥怎么教你的,天大的事情都要先冷静。” 破虏被平胡这种不紧不慢的语气安抚了一点,他粗喘一声,“二哥,七皇子是下江南了吗?江南是起瘟疫了吗?”他期待地看着平胡,希望他能摇摇头,笑话他是不是做噩梦了,骂他胡说八道。 可是看着平胡变得生硬的笑意,破虏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地,喃喃道:“不可能的呀,他不会的。”他想起分别那天,长平明明就是哭过的样子,再结合现在得到的消息,就知道长平是假装生气,就为了支开他而已。破虏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和长平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跟你闹过这么久的脾气,你活了这么多年,心眼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平胡看着弟弟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前些年他离家求学,对于破虏和七皇子之间的情谊也不过是听大哥提过两嘴,想着不过就是同龄孩子能玩到一起罢了。前些日子江南的消息传来,大哥还专程跑来嘱咐他不要在破虏面前说漏嘴,他还有点莫名其妙。 现在看着破虏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终于知道,大哥的担心是对的,破虏和七皇子并不是什么同龄玩伴,而是真正的莫逆之交。 破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浑身的力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被抽走了。瘟疫啊,这个时代的瘟疫意味着什么,跟着长平读了不少史书,破虏想起那些每次瘟疫带走数以万计的人命,再想想长平居然身处死神的包围之中,他的心就好似被看不见的大手使劲捏住了。 他低喘了两声,咬牙站了起来,抬手抱了抱平胡,“二哥,帮我把宝儿送去姨母那里,请她代为照顾些日子。”说完之后,转身跌跌撞撞就跑了。 平胡愣了半晌,才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他这是要去江南找七皇子,刚刚那句话就是提前交代后事! 作者有话要说:  破虏要去找长平啦 某些人的网兜张开了 ☆、为你而来 许河白布蒙面,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屋子,“主子,该喝药了。” 姬隐扯下蒙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摆手拒绝许河递上来的蜜饯,“还是没有找到文先生的踪迹吗?” 许河摇了摇头, “奴婢安排人按照您说的形容,这些日子几乎把苏州附近所有的大山小丘都翻遍了, 也没有找到您说的文先生。” 姬隐摸着腰间的那小葫芦,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不可能啊,当初就是这位文先生献出祖传的药方,这才遏制了江南百姓死绝的困境。后来,江南百姓还为他起了无数长生祠,他的事迹被传唱了好多年,皇父还专程见了这位老先生。 “继续再找, 江南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可都寄托在这位文先生身上了!”姬隐想了半晌, 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咬了咬牙还是吩咐下去不能放弃。 许河挠了挠头,“是。主子, 敢问这位文先生是何人, 主子为何……” “文先生的祖上便是三百年前的药佛文仲明, 你说我找他所为何事?” 许河一听文仲明三个字,眼睛立马放光,“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尽快找到文先生。”文仲明啊, 三百年前被人称为阎王敌药师佛的人,是他祖父日日念叨的人啊。 “胡家呢,还是不肯开仓放粮吗?” 说起这个,许河刚刚还因为要见到药师佛后人的激动就像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灭了个一干二净。他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道:“胡家派人回话,说是胡家主因这场大水损失田产太多,一气之下病倒在床,现在起不了身,神智都不大清明了。”胡扯八道,埋在胡家的探子传话,说这胡家主还见天儿的和他那群小妾们花天酒地呢,哪来的起不了身神志不清! 听到这事儿,姬隐反而轻声笑了起来,“咱们派去的探子到了胡大少身边了没?” “到了,而且十分得胡大少的信重。” “传话进去,告诉他可以开始动作了。”这人可是自己精心调|教两三年,专程替胡大少挑选的人,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他这个当主子未免太无能,还有什么资格争大位。 等到许河离开之后,姬隐摩挲着小葫芦,脸上绽开一丝温柔的笑意。这辈子既然打算把破虏困在身边,那就不能给他离开的借口。上辈子他行事有些急躁,想着快速确立自己的威信,动用的手腕有些过于冷硬,那这辈子就不要亲自动手了,让胡家自己开始闹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他来坐收渔利不是更好? 他把小葫芦凑到嘴边亲亲一吻,“破虏啊破虏,你一定要等我回去,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见你的。”摇曳的烛光下,小葫芦发着温润的光芒,从这小玩意儿上面紫红油润的包浆,就可知它是多么得主人的喜爱和珍视。 通往江南的官道上,一匹骏马正在飞驰,破虏使劲一甩马鞭,心中默念着:长平,长平,你要长长久久,平平安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水患之后紧跟着瘟疫,江南本是鱼米之乡,百姓人口本就多,这次水患一来,死伤无数暂且不说,就说这流民全部涌进了扬州城,灾民一多吃喝就是问题,原本等着朝廷拨发下来的救灾粮,可这粮食经过层层盘剥之后,落到灾民手里的简直十不足一。胡家本是江南巨商,什么叫为富不仁看他们家就知道了,仗着背后有人,先是趁着水患抬高粮价,后是趁着瘟疫垄断药材高价出售。 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打心底里诅咒胡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他们也就是嘴上诅咒,谁也没指望骂就能把胡家骂死了。谁知,前些日子,不知怎么的,胡家的灾祸是一桩接一桩的出,先是喜欢强抢民女的胡二少和其弟争风吃醋,俩人大打出手,胡二少被胡三少给打的昏迷不醒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大夫说是没救了。 这胡二少可是胡老爷最心爱的小妾所出,这小妾脾气骄横霸道,哪里善罢甘休,直接带人上门去找胡三少麻烦,胡三少和胡三少的那个娘也不是善茬,两相打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也不知是谁下手,居然把胡三少给打死了。 胡老爷这辈子娶了无数小妾,可除了正妻所出的大儿子,唯有这两个小妾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长大了,剩下的全部都是一水儿的闺女和四五个还在襁褓喝奶的小儿子。猛然连续折了俩长大成人的儿子,早就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胡老爷这下没抗住,真的病倒了。 这事儿还没娱乐百姓多久呢,就听说胡老爷被一碗药下去,直接嗝屁了,而下药的人就是他的大儿子。 这下好了,家主死了,嫡长子下大狱,胡家群龙无首,那些旁支正想着霸占产业呢,七皇子殿下手持尚方宝剑进驻了胡家,以胡老爷生前有折子,说捐出所有的家产给朝廷用来救灾为由,用一块御赐的上善若水的牌匾拿走了胡家所有的家产。 不管胡家旁支和那些想占便宜的官员们怎么咒骂,百姓们倒是高兴坏了。谁叫七皇子接手胡家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开仓放粮,每家十石粗粮。 十石粮啊!一家五口的家庭掺和着野菜省点吃,可也吃一整年呢! 有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山呼万岁仁慈,七殿下恩德,民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无论当地官员怎么愤恨,可他们现在还真不敢做什么,人家好歹也是皇子,手里还拿着尚方宝剑,随便找个由头宰了他们都没人敢替他们说话。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脑满肠肥的想要刮地皮的,还是有不少清廉怀有报国之心的地方官员的。姬隐这一手,就招揽到了不少官员靠了过来,在这群人的帮助下,放粮放药的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 虽然文先生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扬州城再不复前些日子的死气沉沉了。有粮食填饱肚子了,人心就开始求活了。在姬隐的安排下,病患们被隔离起来,凡是谁家有人发病必须上报,若有隐瞒一律处斩。连续砍了几家人之后,百姓们又见识到这位菩萨心肠的七皇子也并不是一味的软和,赶忙听令行事。 全城的医生都被聚集起来,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每日行诊,哪怕救不下治不好,起码得保证不能让瘟疫疯狂传染。 这些事儿听着不多,可姬隐手边可用的人太少,哪怕有不少低品级的官员靠过来帮忙,也忙了个天翻地覆。 这天姬隐终于抽出空多睡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两个时辰,正在考虑如何措辞,请皇帝多派两百侍卫给他。要知道,他这次虽然行事隐秘,可太|子|党人也不是傻子,怎么胡家一直好好的,他一来江南,胡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拿不到他的把柄,可是只要这么一推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劲就一目了然了。 对于太子来说,要笼络百官,要私下养兵,胡家是丢不得的钱袋子,自己这一刀砍下去,太子肯定会气个半死,若不想着报复回来,那太子就是圣人了。 现如今,他在扬州城里,这上上下下有无数眼睛盯着还好说,太子不敢对他做什么。可治灾总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他势必是要回京的,现如今他身边只有不到五十个侍卫保护,若不找皇帝多要点人,等他回京的路上,太子随便派一队私兵装扮成土匪来,那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只是这折子该怎么上,上面该怎么写,还得好生斟酌一番。皇帝近年来越发多疑,自己这次治灾办的这么漂亮,收揽到不少民心,肯定扎到了皇帝的肺管子,自己要是措辞失误,皇帝会不会以为自己恃功而骄,想要伸手要兵权了? 正思量着,就听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许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主子主……” 被打断思绪的姬隐忍不住蹙起眉头,不耐烦道:“许伴伴,我不是说了不许……”他话未说完,因为一个高大的身影紧随着许河走了进来。 这人满面风|尘,说是灰头土脸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狼狈。手持一根马鞭,一身早就看不出颜色的外袍,一下巴拉碴的胡子,头发脏乱的像干柴堆在脑袋上,眼珠子通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可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看到这个人,看他这个样子,姬隐忍不住有些恍惚,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模样,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姬康,那这辈子,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呢? 不期然的,一向成竹在胸的姬隐有那么一瞬间的瑟缩。 破虏看到姬隐好生生地披着衣衫斜倚在床榻上的样子,这口吊在心头的气才终于呼了出来。他一步一步朝着姬隐走了过去,嘴角漫上开怀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姬隐的脸,确定这个人还好好的,还活着,“长平,我来看你了。” 听到破虏嘶哑到几乎是气声的声音,姬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死死抱住破虏,他心底叫嚣着,这个人来,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辈子他终于是为自己而来了! “你个大傻子!你是不是傻,这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来啊!你个傻子!”语气有多严厉,姬隐脸上的笑容就有多灿烂。 破虏舔了舔嘴唇上开裂的血口子,拿下巴蹭了蹭姬隐的脑门,“哈,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呢。” 姬隐抱着破虏的脸仔细端详片刻,心疼地摸了摸他粗糙的皮肤,“你骑快马来的?” “那是,我带了三匹马,不眠不休跑了两天两夜,就为了见你一面,是不是很感动?”破虏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他凑到姬隐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姬隐的手抖了一下,他想打这人两下,为他不爱惜身子。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破虏的脸上,“许伴伴,去帮三公子备水。破虏,别睡,你先梳洗一番再睡,洗了睡舒服。” 破虏眼睛已经粘到一起了,他喃喃道:“我先睡会儿,你要是喜欢我的胡子,等我睡着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现在就让我睡吧,我好困。”他撒谎了,从京城到扬州,快马两天两夜怎么能到,他其实已经五天没有合眼了,现在确认长平没事儿之后,提着的心一放下来,这困意就好像潮水一般涌上来把他淹没了。 许河出去提热水了,姬隐抱着破虏,忍不住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傻子,骗谁呢,两天?我可不是第一次出京的小皇子啊。嗯,破虏你都臭了,好臭好臭啊,我替你擦洗吧?”嘴里说的嫌弃,可姬隐却笑的分外甜蜜,他轻手轻脚地帮破虏脱衣服,动作轻柔,手却抖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姬隐不老实了 谢谢大家给的雷和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 唐陆扔了1个地雷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522 13:19:13 读者“西垣”,灌溉营养液+520170517 20:58:32 读者“法兰西节操行”,灌溉营养液+4020170517 10:21:02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6020170517 00:28:46 读者“就是个废柴柴”,灌溉营养液+6620170516 09:23:14 ☆、我师父啊 因着心事儿放下了, 破虏睡的那叫一个酣甜。 一觉醒来身上虽然还有酸软的感觉,但是精神已经好多了,破虏感受着棉被摩挲在身上温暖绵软的触感脑子放空了半晌才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 “许听事许听事!” 许河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跑了进来,就看到破虏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在床上扭成麻花状, “我走的急,没带衣服, 许听事你帮我找套衣裳吧, 长平的太小了穿不进去。” 许河瞥了一眼破虏从脖子到胸膛上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再想起今天一早主子一脸餍足容光焕发的模样,心里就对这位爷的缺心眼感到绝望。他捧着早就赶制出来的新衣上前打算替破虏穿戴起来。 “嗨,不用不用,我又没残废,穿个衣服而已。”破虏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一些红斑, 不疼有点刺痒, 他伸手挠了挠, “这江南和京城就是不一样,这还没到夏天呢, 蚊子就这么多。我睡的这是长平的屋子吧, 许听事你今儿去弄顶帐子来给挂上, 长平那么细皮嫩肉的,我都被咬成这样了,他不得浑身大包啊?” 许河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抽搐着嘴角赔笑, 连声应是。 “对了,长平呢?” “主子一大早就出门了,”许河抬头看了看天,“这都午时了,主子也快回来了。三公子您先洗漱,我下去准备点饭菜。对了,咱们现在吃的喝的都是有数的,您多担待些。”言下之意就是大荤肉菜什么的可没有啊。 “行了,我来的这一路上什么没吃过,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破虏穿好裤子,正打算弯腰把袜子随便套一套的时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拽住他的脚,动作轻柔地替他仔仔细细地把裤脚捋顺了再塞进袜子里。 “哎,你回来了啊?”一看到来人,破虏就笑了起来,他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门,“跟我说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水灾怎么样了,瘟疫呢?” 因着凑的太近,破虏脖子上那星点的红痕清晰地映入姬隐眼睛,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低垂下眼帘遮盖住里面肯定很吓人的渴望,“大水已经退了,可瘟疫蔓延,我不敢组织人手去修整周边的村庄,现如今只能先把灾民们都困在扬州城内,一旦发病就全部送去北区关起来。”姬隐说着,想起那些染病的人上吐下泻不到两天就死,他的心底也微微有些发寒。 对于破虏来说,上辈子生活在大星际时代,瘟疫这种烈性传染病早已消失殆尽,对于人类来说,威胁最大的无外乎星际战争,或者宇宙核裂变射线之类的东西。要是owl还清醒着,好歹可以让他查查资料库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可是自从五年前开始owl一直沉睡,破虏对此束手无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姬隐的肩膀,“那吃的喝的呢?我进城的时候听到全城百姓都在对你歌功颂德哦,你哪来这么多粮食分啊?” 听到这话,姬隐下意识地浑身僵硬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辈子他没有做出任何让破虏厌恶的事情,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才慢慢把胡家的事情说给破虏听。 听到胡家不但依仗着太子在江南胡作非为多年,甚至还借着这次天灾大肆屯粮屯药用人命搂钱,破虏的脸色是越来越差,直至听到姬隐的一番作为之后,他激动地抱起姬隐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哈哈哈……长平你真是好样儿的!就该这么做,让那群喝人血吃人肉的胡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囤积多年的钱粮又回到百姓手里去!”一想到那群行径堪比畜生的胡家人现如今该是何等挖心掏肺的疼,破虏就激动的不能自已,转了几圈尤不能挥洒心中的快意,又狠狠地在姬隐的脑门上亲了两口,“我还担心你向来心软,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优柔寡断呢!” 姬隐刚刚半遮半掩地说了自己来到江南之后的作为,甚至在说到自己下令把胡家众人无论老幼一律押入大牢候审的时候,心中的忐忑几乎要跳出喉咙了。他以为破虏会为此生气难过,觉得他冷血无情,甚至后面该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想好了。 哪料到破虏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他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脑门愣怔了半晌,呆呆地问道:“被押在牢中的胡家人里还有不少妇孺孩子,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破虏抱着姬隐摇晃了半天,他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会!他们吃金咽玉长这么大,依靠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的父兄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胡家的男人逼死了多少百姓,虽然这些妇女孩子并没有亲手作恶,可他们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是胡家害人性命的帮凶。外面有那么多人因胡家而死,他们就算被羁押在牢里,好歹还活着。”破虏叹了口气,“就让律法来判定他们日后的出路吧。” 姬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若是我下令将胡家三岁以上的男丁尽数处斩,给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呢?” 破虏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又绽开笑脸,用脑门抵着姬隐,朗声道:“你才不会这么做的,我家长平这么心软,这种狠辣冷酷的事情你是做不出来的。” 姬隐苦笑起来,他很想说,我做过,上辈子我就这么做了。 “而且,我知道的,咱们长平是有大抱负,大志愿的。你心里装着这天下百姓的兴衰疾苦。”破虏想起这几年来,姬隐把六部轮了个遍,在工部时为了农具的改良而和几位工部老臣据理力争;在兵部时为了打击空饷让士兵们不被刮油太狠能够填饱肚子去打仗不惜得罪一大批将领;在户部时不但要算计国库账目的多寡,甚至大丰年还要抠出银子平抑粮价,就怕谷贱伤农。 他捧着姬隐的脸蛋,直视着他的眼睛,放轻了声音:“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心里是知道的。”知道你心怀天下,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姬隐想说自己才没有,他这辈子只为复仇而来,心里根本没有装着什么百姓兴衰疾苦,可是当看到破虏清亮的眼睛时,嘴边的话哽住了。他不禁扪心自问:若你真的是为复仇而来,只要按照皇帝的心意拿下胡家即可,何必又担心能不能寻到文先生,能不能救下这批灾民?若你只想要皇位,又何必因着一群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孤儿们的哭喊,就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了一大半? “长平?长平?” “嗯?”等姬隐回过神的时候,破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抓着粗面馒头就着菜汤吃的无比香甜。 “许听事说什么找人,你在找谁啊?” “我在找文晗先生,据说他手里有能救治这次瘟疫的方子。”姬隐依旧神思恍惚,他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圈禁在王府里,就等着皇帝一杯毒酒下来的时候,据说不少江南百姓自发上京去跪宫门,就为了替他求一个活命的机会。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那些年没有白活,自己好歹也在这世间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痕迹? 文晗?破虏端起一碗汤恍恍惚惚地往嘴里就灌,“嗷嗷嗷嗷……烫烫烫……” 姬隐的心思完全被拉回来了,一看他那样,赶忙跑去小厨房端来一大瓢井水,“破虏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身边都晃荡着各式各样的人精|子,蠢成破虏这样的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可是看到破虏眼泪汪汪,耷拉个舌|头不停倒喘气可怜巴巴的模样,嘴边的话就换了,“你小心些吧,怎么喝个汤还能烫着?” 破虏把舌|头浸在冰凉的井水里,这才舒服了些。他大着舌|头嘟囔道:“唉哟,还不是你说起文晗,我知道他在哪儿嘛。” 姬隐没有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的人,破虏居然知道,他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把抓住破虏的手连声追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破虏斜了一眼他,“舌|头疼……”本来还想撒个娇,说你关心一个老疯子都不关心我的伤,可是看着姬隐激动的脸色陀红,他不由得在心底唾弃了一番自己的思想觉悟之低,“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一个疯疯癫癫说我骨骼惊奇的老头?” 姬隐哽住了,说实话,破虏这些年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大吹特吹,说什么他三四岁的时候,出门买串糖葫芦就碰到一个看似疯癫实则高人的老头,说他骨骼惊奇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要带他上山教他武艺。当时他还笑话破虏,说这种低劣到破漏百出的话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拐子,得亏平胡哥挂念你,看你一个人出门不放心跟出来了,要不然你早让人拐卖到深山里给野人当儿子了。 “你……是说……那个老疯子?”姬隐觉得世界都奇幻了,他曾经见过文先生一面,一身青袍在大风中猎猎作响,虽然年过花甲,却鹤发童颜,长髯飞扬,修眉凤目面色超然,绝对一副高人风范。 破虏吧嗒吧嗒嘴,“对啊,就是他。他被我二哥撵走之后,还每天晚上偷偷潜进我家,教我习武来着。要不我那手剑法是跟谁学的啊?嗯,他还说我算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什么的,当时我不是打算逃家么,就是准备去找他,跟他一起走来着。”说着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泥哨子递过去,“喏,他给我留了这玩意儿,说我|日后要是想通了,打算跟他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来扬州城吹一吹,不出一时三刻,他马上能赶到。” 姬隐看着手里的这个泥哨心潮涌动。看这哨子,样式虽然丑陋稚拙,可入手温润光滑,就知主人十分爱惜。破虏一直戴着这个东西从不离身,说明他对于江湖的渴望从来没有忘却过,可他却从来没有吹响。 “你……破虏哥,你后悔吗?”姬隐攥紧了泥哨,有些忐忑地问。 听他这么问,破虏先是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答应陪你长大的,我这人毛病虽然多,但是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说着呼噜了一把姬隐的脑袋,笑容却不自觉变得有些暗淡。 姬隐知道了,破虏虽然从未后悔过,但到底意难平吧?他忽然有些惶恐,自己和破虏要的终究不同,他要的东西在朝堂在权谋,可破虏要的是仗剑江湖,快意纵马。现如今他是留下了,可他能留几年,一年?三年?五年? 这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他的! 这个认知让姬隐有点喘不过气,他攥着泥哨转身就走,“破虏哥,你吃完就歇着。” 目送姬隐离开之后,破虏叹了口气,端起瓢里的井水一饮而尽。刚刚姬隐突然变了脸色他是看见了的,也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变脸。原本他想着,长平年纪还小,这些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他好,他没有安全感只能格外依赖自己也是正常的,等长大了,手里多攥点东西有了安全感,这毛病就好了。 可是如今看来,随着年纪渐长,长平这毛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严重了些。 破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分家那天父亲又跟他提起要自己入破虏军的事情,他也早就有此打算,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本想着等长平十五岁一过,能够外出开府的时候,他就打算去边关的。 这些年跟着长平,他也算是明白了,长平背后有大舅推着,不由得他不往前走,不和兄弟们争□□势。可大舅却只是表个态而已,并没有给长平什么实际的帮助,太子有名正言顺的地位和一干党羽帮忙,六皇子虽然插手政事晚了些,可好歹母家在东南军队有着庞大的势力。 唯独长平什么都没有,没有母族帮扶,没有大舅的偏爱,只能靠着自己,单枪匹马殚精竭虑才走到现如今的地步,想要再进一步是何其艰难。 他在zheng事上对长平毫无助益,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军中打拼一番,一来可以满足老爹的夙愿,二来等他手里有了兵权,也好让长平能够在几个兄弟面前腰杆子能硬一些。若不是突发此事,他本想着找个好时机,跟长平谈一谈他要离开京城的事情,可看长平这模样,破虏心里总觉得他要是就这么走了,长平的心理状态可能会崩溃。 破虏成功地把自己挠成一头狮子,转身扑到床上继续犯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思考,要不要参加端午节日万活动,如果参加,三天每天日万哦 谢谢小天使路过君浇灌的40个营养液,么么哒,爱你,比心 ☆、不过分吧 姬隐虽然心里难受,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全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肩上担着呢,现如今哪有功夫胡思乱想, 他在书房里吹响了这泥哨之后就一直在等着。 “哟,怎么是你这个小娃娃, 我的亲亲小徒儿呢?”伴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一个衣着破烂满脸泥灰的老头窜了进来。 人还是那个人, 脸还是那张脸, 可姬隐真的没法把眼前这个头发胡须肮脏凌乱的老头和上辈子见到的文先生联系起来。 老头围着姬隐转悠了两圈,砸吧着嘴,怪里怪气的说:“啧,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哪方深山里出来的狐狸精,把我的好徒儿迷的魂儿都没了。说好了要跟我去行走江湖,一眨眼的功夫, 他就反悔了, 说什么你离不了他。”说着大喇喇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半躺下来, 耷拉着眼皮子开始搓自己身上的脏泥,“呵, 今日一看, 你这道行还挺深。行了, 收起你那副嘴脸,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 听他这么说,姬隐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先是替他斟茶,又把准备好的点心端到他手边放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久闻文先生大名,此次天灾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不说,这瘟疫还要带走他们的性命。隐在此恳求文先生发大慈恻隐之心,救救这疾苦众生吧?” 文晗把身上搓下来的黑泥团成一个个小球摆放在塌边的小桌上,眼皮子抬也未抬,“哈哈,说的多好听。是啊,这瘟疫我看了,烈性啊!啧啧,要不了多少日子,现在染上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百姓是死是活,是你们姬家的事情,是现如今皇位上的人要担待的,跟我这个老乞丐有什么关系呢?” 若不是真的长的一模一样,姬隐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语气狠辣讽刺的老乞丐真的就是上辈子主动献药悲天悯人的老者。他有点拿捏不定,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文先生同意救人。 “是,这天下百姓的生死疾苦确应该由我姬家担待,但是,现如今江南数十万性命都攥在先生手里,您……” “哦,这些人的性命是命,那我文家上上下下近千个族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文晗说着终于抬起眼睛看向姬隐,那眼睛里湛染流露出无尽的杀意和狰狞,“我文家自药佛老祖起,百多年来活人无数,自问对得起天下苍生。可你姬家,为了一个什么莫须有的长生药方,就能干出屠戮文家数千条人命的事儿来!怎么,现在急了,怕这瘟疫害了你这姬家子的性命?怕这瘟疫蔓延去京师,取了皇帝老儿的性命?” 姬隐悚然而惊,这又是哪一出? 在得知文先生居然是破虏的师父之后,他猜测文先生可能会对他没有好感,毕竟人家看好的徒弟一眨眼就被他拐走,还陷入宫廷斗争之中,此人若是对他温和可亲那才是见鬼了。可若说这文家和自家有什么瓜葛,甚至还牵涉到一族人命这事儿,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看这位现如今择人欲嗜的模样,就知道是肯定不愿意出手相救了。姬隐想着,既然上辈子这位文先生愿意献出药方还上京面圣,那这事儿就不是无可缓转的,只不过他没有找到能够打动这位的法子而已。 “请先生告知隐,如何才同意出手救人呢?若隐能够办到,定会替先生办到。”姬隐想起城外的病区里的大火就没有熄灭过,那一具又一具的尸首不停地投进火场里烧成一捧灰,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围在病区外面哭的撕心裂肺。他咬了咬牙,一撩袍子就跪了下来。 看到姬隐跪下了,文晗哈哈大笑,拿起桌上排放的整整齐齐的泥丸子一下又一下打在姬隐的身上,“哎呦呦,我好怕啊,姬家的龙子凤孙给我这个老乞丐跪下了!你们姬家人向来是求人时谦卑和顺,用完后斩草除根,啧,您这一跪,真是吓煞老乞丐咯!” 姬隐是什么人,在冷宫里为了活下去,连太监的胯|下都钻过,这些区区的泥丸子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任由文晗发泄情绪,脑子却转的飞快,文家一族自文药佛之后就真正成为世人心中的神医世家,在前朝时皇家就一定会给文家封个一品的虚衔以示尊敬。 到了本朝以后,因着文家人曾救助过姬家太组,太组上位之后本打算给文家大肆封赏,却遭到文家的拒绝,他们合家搬迁到了江南一代,族中那些没有学医天赋的孩子就全部出去行商赚钱,供给文家人免费为百姓治病。 可是,自从四十年前,文家忽然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遍布全国的大药铺也陆陆续续都换了东家。当时人人都说文家这是活人无数攒够了功德,打算退世隐居修仙飞升去了。对于这样的坊间谣言,愚夫愚妇会信,可姬隐绝对不会信,当时看到这段野史的时候,他还曾猜测过文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仇家,不得不扔下偌大的家产,全家躲了起来。 现如今,他从文晗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四十年前文家人一|夜之间消失和他的祖父肯定是有着莫大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关系。 若是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这次求药怕是…… 看姬隐这种温柔谦卑的模样,文晗心中愈发的痛恨,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四十年前,也是长着这张俊脸的中年人先是温和谦卑的向他祖父求药,求药不成居然恼羞成怒带人杀尽了文家族地所有活口。那一日,当他外出采药归来,却发现自家村子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而那狗皇帝杀了数百人尤觉不足,甚至还派出探子要把所有在外走商的文家人也一并斩草除根,若不是那人相救,他怕是也早就变成一坯黄土了。 一想到这儿,文晗的眼睛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他凑到姬隐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看,那眼神锋利如刀刃,好像要把姬隐乱刀分尸一般。 “若你想要我救这江南百姓,可以!”文晗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当啷一声扔到姬隐的面前,“用这个,在自己身上扎十六个窟窿,最后一下要端端正正扎在心窝子上,我就拿出药方。” 姬隐看着面前这把断剑,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苦笑。上辈子,他明明有和皇帝鱼死网破的能力,为什么乖乖伏诛?不就是因为有人传话进来,说若他不饮鸠伏诛,就要给那些上京替他跪宫门的江南百姓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么?谋逆是要牵连九族的,那时候的皇帝已经疯魔了,他不敢赌,因为他打心底知道,这个人是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他不敢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去搏一把,最终只能饮鸠而死。 想不到这辈子明明想着绝对不要再去考虑什么天下苍生,要狠下心来,去夺位去为帝,却还是不知不觉的走了上辈子的老路。想起病区那日夜不停的大火,想起城里彻夜的嚎啕,姬隐颤|抖着手拿起了地上的断剑,也许自己的重生就是一个笑话,现在死了也好,最起码能换来数十万百姓的活命,而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绊住破虏的脚步,他本来就是一只自在的鹰,不应该是困在囚笼里的家雀。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破虏跨着大步子冲了进来,他一把夺下姬隐手里的断剑,噗通一声跪在文晗的面前,“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因为不放心姬隐,他纠结了半晌还是打算来看看,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什么姬家杀文家一千多人,师父居然要长平自戮的事情。 “师父,你说话能靠点谱吗?”破虏膝行上前把断剑塞回文晗怀里,然后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多日不见,不知道师父现在牙口可好?胃口可好?” 文晗看着这个虎里虎气的少年,眼底一片湿热,这孩子和那人是真像啊,年岁越大越像啊!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破虏的脑袋,“师父一切都好,现如今一顿还能吃个肘子喝一坛春风醉,我的狗儿还好否?” 破虏凑过去亲昵地拿脑门顶了顶文晗的肚子,“我可好了,对了。”他伸手拉过姬隐,给文晗介绍,“师父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长平,他是不是好可爱?啧,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说话还是不靠谱,当初忽悠我说自己是什么天上的老神仙想骗我的糖葫芦就算了,怎么能搞出这样的玩笑,你看长平都吓坏了!” 姬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使,合着自己刚刚那番纠结,那番赴死之前的自我剖白都是因为一个玩笑? 文晗收起了慈爱的笑意,他一把将断剑又丢到姬隐面前,一字一顿道:“狗儿,为师这次可不是开玩笑!” 破虏愣住了,他张口结舌搜肠刮肚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头,“那师父的家人?” “对,我文家上上下下一千三百二十三条性命,都葬送在你这位好长平的祖父手里,就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什么长生方子。”说到这儿,文晗自嘲一笑,他的曾曾曾祖药佛文仲明确实活了一百六十多岁,可那是因着天赋异禀外加好生保养,这天下哪有吃下去就能让人活个百多年的药。 “这把断剑就是他祖父的贴身佩剑,上面可有皇家御制的刻字,他这位皇子想必是能认出来的吧?”说着他定定地看着破虏的眼睛,“狗儿,他祖父用这把剑在我父亲身上扎了一十六个窟窿,下令屠杀尽我族人,现如今我就要这人一条命,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啧,湿乎乎要弄死姬隐 对了,从明天开始,2728293031五天,每晚8点见,咱们日万搞起来!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超感动的,爱你们,比心。我滚去码字了。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2 23:45:19 怎么不加更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5 21:03:5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6 00:38:54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5 23:37:38 读者“怎么不加更啊”,灌溉营养液+820170525 21:03:53 ☆、意外受伤 因着自打认识师父开始, 这老头子永远是满嘴跑火车,一忽儿说自己是什么隐士高人,一忽儿又说自己是当今武林魁首天海剑派的掌门人。刚开始破虏还会被他忽悠到, 时日久了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师父关于自身的任何话了,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说出自己是外星来客什么的呢。 可是看师父现在双目含泪,浑身颤|抖的样子, 破虏觉得, 师父说的可能是真的。 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家外公当年真的干出了杀人全家的事情?! 破虏转头看向姬隐,“长平,你说……” 姬隐苦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回答他:“这剑确是皇家所有, 而且, 极有可能就是祖父的。”那剑柄上还刻着天枢二字, 据记载,太组曾经南征北战之时, 手持一把高人所赠之剑, 剑名天枢, 太组甚为心爱日夜不离。登极之后,太组言此剑杀|戮太过,故而锁入深库,再不得现于人前。 这下破虏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自己尊敬爱戴的师父, 一边是自己宠爱呵护的弟弟,师父背负一家上千条人命的血债,现在想要讨回点利息,是理所应当的,可长平又何其无辜,当年发生那事儿的时候,他连个受精卵都不是呢。 破虏知道,今日若不让师父出了心头这口恶气,那这扬州城里数十万百姓怕是就得挨个等死了。他咬了咬牙,语速飞快地说:“当年杀害师父家人的是我外公,我虽不姓姬,可这血脉是连着的。若师父想要报仇,我这个做外孙的也可负担一二。”说着,一把抢过姬隐手里的断剑,直接就在自己的肩膀扎了个对穿。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太快了,就连姬隐这个最为了解破虏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傻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随着破虏闷哼一声,拔出肩头的断剑,想要再扎一下的时候,文晗才被飙射出来的鲜血激的回了神。他上前一把抓住破虏的手,看着他肩头汨汨流出的鲜血,眼泪刹时间就滚了下来,“你……你这孩子,当真是要气死为师吗?” 姬隐更是被破虏这出吓的肝胆俱裂,他死死的抱住破虏,一手捂住他肩头的伤口,连声大喊:“许伴伴许伴伴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喊到后面,嗓子都破了音,几乎要带出血来。 文晗此刻哪里还有刚刚怪诞愤恨的模样,他被姬隐这声喊大夫提醒,赶忙伸手点了破虏肩头几处穴位,这才止住了不停往外喷溅的鲜血。 “卧槽,你是煞笔吗?怎么我睡了一觉,一醒来你又把自己搞伤了?”owl的尖叫声响彻破虏的整个精神域。 破虏也觉得有些懵逼,他就是想着先扎自己两下,依着师父对他的疼爱,这事儿肯定就先糊弄过去了,给长平争取到想辙的时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下去,居然扎破了肩胛上动脉。他顾不上应付还在继续咆哮的owl,转头赶忙摸了摸姬隐的脑袋,“别怕别怕,长平别怕,就是一个小伤口罢了。” “小伤口你妹啊你伤到动脉了,动脉你懂吗?你特么以为自己是铁血战士啊,还玩什么三刀六洞的把戏!卧槽卧槽,这剑上面还有铁锈,要不是我及时醒过来,你特么就算不死于失血过多,也要死于破伤风了你造吗?”owl一边跳脚,一边启动应急程序,开始给破虏进行全方位的杀菌免疫。 看着破虏这样,姬隐的脸色一片灰白,他根本听不见破虏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依照本能死死的捂着破虏的伤口,两眼发直,嘴里还在嘶喊着请大夫请大夫。 文晗一把掀开姬隐的手,从怀里掏出药粉仔仔细细替破虏包扎好了之后,才一个巴掌扇在了破虏的脸上,“为师教导你多年,就教会了你怎么自戮吗?”他是真的痛心,自己已经年过花甲,一生无妻无子无家,当年肖想过的人早就化作一坯黄土守在北疆,而破虏可以说是他后半生最大的慰藉,是他的心肝肉,是他唯一能够怀念那人的所在。 破虏被扇了一巴掌也不生气,他讨好地冲文晗笑了笑,抖着发白的嘴唇说:“师父,我这剑扎的有点狠,你等我歇歇,我歇个几日再扎剩下的十五下,成不?” 还剩下的十五下?! 文晗简直要被破虏这种死皮赖脸的精神气笑了,他看着破虏说完就用剩下那个能动的胳膊环住身旁的人,一个劲的放低了声音安抚对方的样子,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十年前。 那时候,他不过一未及弱冠的少年,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父祖好生学医,以求日后能够达到老祖的地步,济世活人泽被苍生。可是,一次外出采药回家,就发现文家村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的母亲抱着幼弟幼妹被人扎的像刺猬一样倒在墙角,而他的父亲至死都没有瞑目,心口还插着这柄天枢。 天枢啊!那不就是当年祖父赠给刚刚起义的太组的佩剑吗? 文晗还没有来得及为惨死的家人痛苦伤心,准备斩草除根的侍卫们就围剿了过来。他只能仗着自己对周边山林的熟悉,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躲藏。也就是那时,他遇到了刚刚打退水寇,自江南返京的破虏军,遇到了那个豪爽落拓的大将军。 他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文晗,明知皇帝下令要铲除所有文家人,却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收留了他,将他打扮成小厮藏在自己身边,躲过侍卫们的搜查。那时候的文晗正处于对谁都抱有恶意的状态,对于此人的呵护那是一万个排斥。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哦,对了,他一边抓了人家满脸血痕,一边踹翻了对方端过来的药碗,像个刺猬一样蜷缩在床脚,“你这皇帝的鹰犬狗贼,想要抓我去邀功,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那时候的文晗还是一个读圣贤书,浸泡在药香中长大的孩子,这句话可以说是他生平说的第一句脏话,也是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脏话。 那人摸着刺啦啦的络腮胡,笑出满脸的细纹,一双眼睛里荡漾着包容的笑意,“小家伙,你别怕,我不会害你。你身上有伤,你得喝药治病,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走。”他叹了口气,慢慢伸手摸了摸文晗的后脑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虽然我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可我绝不信文家人能做出弑君的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能说道的东西。等你伤好了,我送你去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躲个几年,等年岁大了,长相变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皇帝的心腹吗?” “哈,我钟家人只是忠于这天下江山,百姓苍生!陛下如今年岁上来了,这性子啊,是愈发的……”说着又转身去端了一碗药递过去,“喝吧,你是文家的小神医,应该知道我这药是没问题的的吧?我有个儿子,比你小不了几岁,生平最怕喝苦药,你怕不怕?” 文晗当日也不过一十五六的小少年,哪里经得起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这么激将,接过药碗闻了闻没问题,一饮而尽后就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粗野的汉子。 “对了,我叫钟钺,你可以叫我钺叔。”钟钺笑着拍了拍文晗的脑袋,转身出去了。 文晗才不会叫什么钺叔,他把头埋进膝盖,哽咽道:“说的好听,忠于天下苍生百姓,我文家也是苍生百姓的一份子,你既然知道我家的冤情,为何不反身去杀了那个狗皇帝替我文家伸张正义?呵,钟狗!钟狗!忠于狗皇帝的一条狗!” 自那日之后,钟钺真的做到了他自己承诺的事情,一边放慢了回京的步伐好让文晗养伤,一边又想尽法子安抚痛苦焦躁的文晗。在他噩梦连连无法入眠时,是这个人抱着他哄他入睡;在得知他不会骑马,又走不了长路的时候,这个人劈砍了不少树木,折腾了好几天,愣是给他折腾出一辆不会散架的马车出来。 当文晗的伤终于痊愈的时候,也到了分别的日子。 那天真是个好天气,碧天如洗,万里无云。 钟钺拿出一封散发着墨香的信笺递给低头不语的文晗,“拿着,这里面是我给你弄的路引,有了这个,你去通州附近的村落随便找个小村子先落脚。”又拿出一个包袱塞到文晗怀里,“这里面有三天的干粮,还有一百两散碎银子银票,别吝惜,该用就用。我这次行军没带多少现钱,等我回京之后,定会想法子托人给你送银子过去。” 文晗拿脚在地上磨出了一个小坑,沉默半晌才冷冰冰地开口说:“你要回狗皇帝身边了?”他想问问这个人能不能跟他一起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看明白了,懂得每有一道旨意下来,这人就要就着夜里的冷风喝半宿的酒是为了什么。“你也不喜欢京城,不喜欢待在那个狗皇帝身边,对吗?” 钟钺叹了口气,笑着给了文晗一个栗子,“我的妻子,我的儿子,我的家都在京城,我不回京又能去哪儿呢?”看着文晗泪眼朦胧的样子,钟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这一别,青山未改绿水依旧,两人却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等文晗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钟钺每个月送来的银子,他就知道出事了。等他打扮成乞丐的样子混到京城,就听说钟大将军在两月前战死边关,留下娇|妻幼子甚为可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文晗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的魂儿都碎了一半,自那天起,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 人人都说破虏像极了他的母亲,可文晗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想说,那是因为你们未曾见过一个叫钟钺的男人,破虏和那人才是如出一辙。 “狗儿,瘟疫药方在此,这瓶药你一日三颗,吃完这伤也就好了。”一想到那个人尸骨无存,文晗就待不下去了,他扔下一瓶药和一张纸,转身就从窗户里窜了出去,“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姬家人,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 “师父?师父?”叫唤了两声,发现文晗已经远去,破虏抓起手边的药方递到了姬隐的面前,“长平,你看,你看,瘟疫药方!哈哈,这一剑扎的还是挺值的嘛。”破虏心里先跟师父道了个歉,实在是人命关天,他虽然进城不久,可瘟疫每天能带走多少人命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既不能让长平死,又不想让百姓死,破虏只能无赖一次,先欺负欺负师父,日后再好生弥补他老人家吧。 姬隐刚刚被破虏安抚的安静了下来,一听他这么说,又气又急,抬起手来想给他一巴掌,可是看到破虏惨白的脸色,他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哆嗦着嘴唇,冲破虏嘶喊道:“你……你知道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吧,就差……”他不由得想起母亲总是咒骂他是丧门星,生来就会把身边亲近之人一一克死。对此,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是想想,自打破虏到他身边之后,受过多少伤,历经了多少磨难,他觉得,母亲的话可能是真的。 破虏冲愣在旁边支棱个手,不知道该干嘛的许河做了个热水的口型,把他打发出去之后,才伸手抱了抱姬隐,亲了亲他高高肿起的脸颊,“你再生气也不能打自个儿啊?再说了,我今天都算好的,就想着随便扎点伤口,好让师父心软,争取点时间让你想想辙。没想到,意外之喜,就扎了一下,师父居然把药方给我了。” “哈哈……确实是意外之喜,要不是我醒过来,你现在早就失血过多死翘翘了,谢谢!” 破虏没有理owl的冷嘲热讽,他把药方递到姬隐的手里,“你看,现在咱们有药方了,你可以救活这一城的百姓了。” 姬隐嘎巴着嘴,他想说,我要救这一城的百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付出这些?可是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拿起药方转身就走,“许伴伴,你留着看护钟三公子,若他有个什么差池,你就提头来见!” 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一直疯魔了一样,非要把破虏圈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做错了。 等到破虏终于吃完药,躺床上了,这才有空跟owl打招呼,“嗨,owl,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见你个头啊!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啊?不是说好了,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吗,你居然能干出往自己动脉上扎刀子的事情!我需要对你的大脑做一个全方位的扫描,我怀疑你的脑子出问题了!” “啊……这个,我先解释一下,今天就是操作失误,没想到那剑看着锈,用起来好锋利啊!我这一不小心,就扎偏了。”破虏沉浸到自己的精神域,就看到owl缩在角落把自己团成了一个蘑菇,他赶忙上前把owl抱在怀里,“好伙计,别生气了,好吗?你能醒过来,我真的很开心。” owl顶着一脸眼泪,转身就给破虏一个大白眼,“你也知道那剑上面有铁锈,那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会造成破伤风啊?你知道破伤风的人会死的多惨吗?求你了,长点脑子好不好,你现在的身体就算经过我的改造,那也就是比同时代的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你身体里面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抗体,破伤风这东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致命的,你懂吗!” 破伤风? 破虏挠了挠头,“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懒得跟你说。”owl拍了一把破虏的脑袋,“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变着法儿的就把自己作死了?我早说过,姬隐这人有诅咒光环,你别往他身边凑,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你这次能为了他往自己身上扎刀子,下次是不是就能为了他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咳咳,那个,确实。没有你在我身边帮忙,我真的会过的很凄惨啊。你一定不能抛弃我。”破虏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现在充能怎么样了?” “关机沉睡五年,让我节省了很多能量。这五年来,能量收集器也积蓄了不少,嗯,应该够我带你再次进行一次空间穿越了。”owl老话重提。 破虏再次歪楼,“那就好,我还打算着这事儿一了,就去边关呢,有你这个大杀|器在身边,我一定能够重现上辈子的辉煌,成为这个时代的战神!” “战神个鬼啦!不过你能有离开那个扫把星的想法,我很欣慰。说真的,哪怕去战场,有我帮忙,你肯定没事儿的,绝对要比在这个扫把星身边安全的多。你打算什么时候走?”owl对于姬隐那是越看越不顺眼,一听到破虏终于要离开这个人了,整个人兴奋的不行,早就忘了要责骂破虏的事儿,转头兴致勃勃地计算起到了边关应该怎么打仗,应该收集哪方面的数据。 破虏抱着owl就地坐下,他想了想,说:“等江南这事儿一了,我护送长平回到京城之后,就向大舅请旨,前往北疆。” “呵,这么干脆?” “我思来想去,可能是一直陪着长平,导致他心理上太过于依赖我了。这样不好,我听爹说了,大舅打算这一两年内就替长平赐婚,他也是到了能结婚娶妻的时候了,我总不能还让他这么死黏着我吧,那他的王妃不得恨死我了?” “哈哈哈……说实话啊,若不是姬隐这家伙的脑电波和荷尔蒙分泌的极其没有规律可循,照他这么粘你的架势,我真的以为他是爱上你了。”owl想起姬隐总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破虏身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永远粘在破虏身上的模样,整个人笑的直哆嗦。 “你确实应该走了,不然再这么下去,等姬隐一结婚,人家老婆看你俩这样,还不得活吃了你啊?” 破虏伸手在owl脑门上凿了个栗子,“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还有,这种话不能说,这个时代你也看到了,有一条全世界默认的规矩,就是男人只能和女人相爱结婚。”破虏想起姬隐那样儿,也笑了起来,“嗨,你别说,照这几年我俩那个黏糊劲儿,他要是个姑娘,我估计大舅肯定早就给我俩赐婚了。” “唉,虽然星际时代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是只要不触及人造人和自然人之间的那条线,什么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谁管你啊,你就是去爱一座机甲,要申请跟机甲结婚,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owl有点怨愤地碎碎念,“早知道会来到这儿,我当初就不该太矜持,cabiel追求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先和她相处试试嘛。” “哈?cabiel?那不是机甲女神吗?她倒追你?我可不信。” owl急了,他跳起来比手画脚道:“你看看我,看看我,伙计,你说实话我哪里不好了?是,cabiel是机甲女神,我承认,谁让她是最新出产的呢,无论外形还是ai肯定都是最先进的。可我也不差啊,要知道我曾经可是伴随着森瑞一起拿下战神名号的机甲哎!而且我还是举世无双的机甲之神索德格斯大师亲手制造出来的,这格调那是相当的高,好吗?!” “好好好,你很棒很棒,cabiel倒追你说明她非常有眼光嘛!”一看owl急了,破虏赶忙举手投降,“伙计,这次真的还得麻烦你了,我爹去了南蛮,那我肯定得去北疆。我希望你能在去北疆之前,把能够得到关于北胡所有部落的消息全部记录下来,尤其是那边的地图,能记录多少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多少。” 他想了想,继续说:“关于北疆的资料,我家里的你肯定都记录下来了。我回京之后,去找大舅问问,看能不能讨到更加隐秘的一些资料。那边气候多变,不是沙漠就是草原,无论是寻找水源,还是确定方向,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次真的得拜托你了,你的磁力场系统修复好了吗?” owl拍了拍胸口,“你以为我这几年的觉是白睡的啊?早就修复好了,不但修复好了磁力场系统,我还把远程射线扫描也修复好了,虽然很费能量,但是必要的时候,这玩意儿可是能救命的哟。” 两人就着去北疆之后应该如何做絮叨了半天,owl小心地戳了戳破虏,“你真的打算走了?” 破虏懂他的意思,苦笑道:“嗨,我不走,长平就始终长不大。再说了,你可知这些年他为了替我挡掉那些明枪暗箭阴谋陷害耗费了多大的心血?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人都能看出我是他唯一的软肋?太子能看出来,姬暄能看出来,姬晔能看出来,余党众人更是能看出来。” “我……我就说了嘛,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这点上,owl找不到姬隐的黑点,只能拿皇宫这个话题黑一黑了。 “长平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等不了了,要不了半年,太子就要迎娶绣儿,这事儿谁都无法改变。楚家也是军功起家,现如今楚啸还掌管着一部分京城守备的权力,一旦楚家彻底站上了太子的船,那太子必然实力大增,对上大舅怕是也不怵,更何况长平一介势单力薄的小皇子呢,太子伸伸手指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 破虏拍了拍owl的背心,“我得去北疆,我要打退北胡,拿下泼天军功,成为长平背后最锋锐的一根长|枪,太子等人才不敢随意动手。” owl不满地翻了翻眼皮子,斜着嘴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姬隐这个家伙。你这爱心得泛滥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你就不能想想你自个儿?当初是谁跟我说的,自己要去闯荡江湖,要白衣仗剑,让江湖中人见了你就口称一声钟少侠年轻有为啊?” 说着,比划了个仗剑而立的模样,“原先死活不愿意去打仗,说什么见多了厮杀,这辈子不想再看,你爹都跟你闹成那样了,打了你多少回,也没见你改主意啊?怎么这姬隐是有毒啊,还是迷魂药,你事事为他着想,这连打仗都愿意去了?你爹要是知道,你是为了姬隐才改主意的,他不得打劈了你!” 破虏看到owl这幅怪样,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你这三头身就别搞什么大侠出场造型了好吗,真的很……” “滚!” “我啊,不单单是为了长平。以前刚来这儿的时候吧,可能是我哥我爹我舅我姨母我身边的每个人都那么宠爱我,保护我,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时代也挺美好的错觉。” “绝对是错觉!这个辣鸡的,封建的,没有人权的时代一点都不美好!” “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有些狰狞的丑恶的东西浮出水面,我才知道自己当年的作为有多么任性。我爹为什么一定要把破虏军让自家孩子来继承?因为破虏军是我钟家人的命脉,是钟家人安身立命的所在。若破虏军的继承人不是钟家人,那钟家在皇帝那里就失去了用处,一个失去了用处,但又掌握了不少皇家内部消息,甚至见识过皇帝所有龌龊和不堪的家族,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消亡。” 说到这儿,破虏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是一种传承,一种责任,并非咱们俩当初说的什么封建王朝的糟粕思想。我大舅的那个性子,这些年越发的像外公了,你看看他做的事儿,明知道太|子|党人在外罔顾百姓生死,疯狂敛财,草菅人命,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管,因为平衡!他怕打破了这种平衡,没了太子还会有其他儿子上来觊觎他的皇位,所以他宁可暂时养着太子这头狼,反正他远在朝堂,一天操心哪些儿子有野心都忙不过来了,哪里理会的百姓的死活?” “所以,你选择姬隐?你不怕他以后也会变成现在这个老皇帝这样吗?要知道,现在这位昏聩的老皇帝,年富力强之时,也是一位挺英明的君主呢。” 破虏笑了笑,没有答话。起码,现如今看来,长平的心里是有百姓的疾苦的。至于日后,谁说的准呢? 太守府。 扬州太守看着坐在上首那位腰悬宝剑,端着茶杯一下一下撇茶汤的少年,再看看他身边围着那几个膀大腰圆,彪悍精壮的侍卫,这身上的冷汗是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 姬隐举起茶盏轻唾一口,闭着眼睛回味了半晌,这才笑眯眯地冲扬州太守说:“啧,白太守好享受啊,这上等的雨前龙井,我在宫里多年都未曾有机会尝一口,您这日子过的,可比皇帝自在滋润多了。” 这话一出,白太守两股战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殿……殿下何处此言,这……这……”他能说什么,说殿下尝错了,这不是雨前龙井,就是普通的茶叶?还是说,这都快入夏了,今年的贡茶还没来得及送入京城? 姬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开始打量这太守府后院大厅,“啧啧,好个富丽堂皇的地界,都说扬州城里富的流油,我还一直不信。想我掌管户部这么久,扬州每年交上来的税银总是拖拖拉拉,今儿上折子说某地涝了,明儿上折子说某地旱了,这旱旱涝涝的,税银肯定就缴不足。一个缴不足税银的地界,哪儿能富的流油,这不是胡扯吗?” 姬隐凑到白太守面前,拔出腰间的宝剑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您说是吧,白太守?” 白太守现在觉得眼前这少年哪里还有刚刚见到时那种心痒痒的惊|艳,说他是地狱而来的恶鬼也不过分啊! 他看着在自己脖颈处明晃晃的剑,只觉得裤裆一热,眼泪鼻涕都要下来了,“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臣万死,但求殿下饶了臣的一家老小,他们……” 姬隐看了一眼旁边的堂屋,听到里面传来支支吾吾的哭喊声,好似听到仙乐一般,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起来。他竖起手指摇了摇:“哎哎,这话儿说的,我何曾对你一家老小做了什么,无非是请他们去内室品茶而已,你这样说,可是指责我动用私刑?啧,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白太守还没喊出口的求饶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嗓子眼里,他是真悔啊。早知道这位不是个善茬,早在胡家出事之后,他赶忙举家回京,求太子相救不就好了。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为了胡家那点家产,想着能不能在七皇子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这就被人抓住了把柄,现在一家老小都陷人手里了。 姬隐翻看着手头的账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乙未年七月,收灾银十万两,自留两万两,送太子府八万两。丁酉年四月,取河工银子十七万两,自留七万两,送太子府十万两。己亥年十一月,截南洋贡银三十四万两,自留十万两,送太子府二十四万两。庚子年……” 伴随着姬隐微微沙哑的声音,白太守的脸色越来越灰白,他是真的想不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的这本私账藏的那叫一个隐秘,妻子儿女一概不知,他居然一进府内,就直接找了出来。 姬隐越看,心头火气越大,这些蛀虫真是乱刀分尸都不解恨。 自从那日之后,他这心底就烧着一把火,脑子里十分混乱,上一刻还想着干脆就放破虏自由,让他快活地去过自己的日子;下一刻就暴怒异常,恨不得建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小黑屋,把破虏锁在里面,只有自己能看到他,他也只能看到自己,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只属于自己。 两种思绪在他脑子里兵戈相对,闹的他这些日子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 这白太守是真撞他枪口上了,原本想着恐吓一番,收缴家产就行了。反正皇帝要的就只是银子而已,他已经动了胡家,再动白太守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可就算早知道这家伙有多贪多毒,当看完账本之后,姬隐心底的火气还是压不住了。 “查,扬州太守白学远尸位素餐,草菅人命,贪赂灾银河工银子无数,着即可撤职,押入大牢,待入京后请圣人查办!其家人,关押府内,等候圣人一并处置。”姬隐说完就走,再看这家伙一眼都闹心。 自从得到那药方之后,这些天姬隐一直忙着全城定点施药救人,忙乱了十多天,这瘟疫才算是彻底控制住了。还没等他歇口气,他上折子求侍卫的事情有了回音,皇帝仅仅又给他拨了五十个金枪卫,还连带着又提了国库的事情。 好嘛,这就是要他赶紧抄没贪官家产的意思。姬隐坐在马车里,看着手头的折子,眉心几乎要皱成一个死结。 要他来弄倒胡家,得罪太子,他干了。要他借着这次水患,抄没江南大部分贪官家产,得罪官员无算,这事儿他也办了。可他是真不明白,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居然只给他派了五十个金枪卫来。 金枪卫,说的好听,看上去也是彪悍雄壮,但实际上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当初也就是为了替皇帝仪仗冲面子,每年选□□外形俊朗,身强体健的青年男子,平日里干的无非就是挂着精美的腰刀打打旌幡,龙旗之类的活计。这样的人,别说遇到太子派来的精兵了,就是遇到街上那群打惯群架的混混们,他们都招架不住! 是自己算计失误,还是折子上的措辞不妥,以至于让皇帝有了除掉他的心? 不可能啊,皇帝那人早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要是除掉他,谁来给皇帝打前战,和太子面对面的硬刚? 指望姬暄?别说姬暄生母也是余家人,皇帝打心眼里就不信任他,就说姬暄那脑子,跟太子对上了,要不了三五回合,就死定了。 姬昀?这位都神隐的恨不得直接在皇宫里出家算了。 姬晔?这位倒是有心计,家世也行,奈何人家有个脑子清楚的妈,闲着没事儿就让姬晔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孝顺和无欲无求,摆明了暂时不想掺和进来,皇帝想用也用不了啊。 至于身子不好的姬康和才四岁的姬旷,就更别提了。 算计来算计去,姬隐只得出一个结论,皇帝这是怕他经过此事心大了,脱离他的掌控,这才想要借着太子的手,好好给他吃一番苦头,让他知道到底该依靠谁,要乖顺要听话。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皇帝之所以这样,就是脑子要坏掉的前兆。想到这个,姬隐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就是他自己坑了自己。他上辈子没给人用过这种药,只知道这药能让人暂时精神焕发,时日长久了,就会让人脑子变坏,性情狂躁,糊涂健忘,却不知道到底用多久才能见效。 罢了,事已至此,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姬隐从暗格里掏出一张纸条,再三看了几遍,心里稍微有谱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若真如传讯所说,太子只派了两百私兵前来半路截杀他,那他若是想想法子,说不定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一想到自己身边只有将将一百侍卫,其中一半还都是只能充门面的货色,姬隐只能长叹一声,难啊。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太子有皇帝盯着,不会亲自带人前来截杀他,要不然任他智计百出,太子也半分不差,人家还有精兵强将在侧,自己要么认命赴死,要么干脆就龟缩江南不出,等到皇帝实在没办法,前来派人接他回京。 姬隐把手中的纸条撕碎了扔进茶杯里,翻身躺下,若他能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那该省多少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破虏蠢萌了 肥肥的一章送上,热腾腾的,超肥 告诉我,你们满意吗? ☆、我护着你 姬隐站在破虏的小院外看了好半晌, 这才抬步走了进去。自打那日拿走药方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儿,也没有看过破虏, 虽然嘴上总说自己忙着救灾,可实际上他是怕, 他怕自己收敛不好情绪,在看到破虏病恹恹躺在床榻上的时候, 会无法控制的想要将破虏关到一个没人知道的, 安全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去。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做噩梦,梦里无外乎是重复上演这几年来破虏为了他所经历的那些伤痛,梦境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充斥着浓浓的血光。折腾了这些天,姬隐也是终于想通了, 他决定放破虏自由。 把心底的纠结痛楚都压下去之后, 姬隐重新挂起温润的笑容推开了破虏的房门,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病重苍白抑或者对他到来感到激动的破虏,哪里料到房间里空空如也。 “来人来人!”姬隐慌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逃避被破虏看出来了, 所以这人就不告而别了?“人呢, 都哪儿去了?守卫钟公子的人呢?” 一旁随侍的金枪卫们面面相觑,七皇子这是怎么了,脸色白的像个鬼一样。领头的那位虽然有点懵,但好歹也是经常随侍龙撵的人, 知道主子问话就得赶紧回答,他凑上前说:“回七皇子的话,您若是要找钟公子,得去北院校场上。最近几日,他天天都在那儿呢。” 听到破虏没有不告而别,姬隐这心就放下了,“校场?他去校场作甚?” 领头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苦笑道:“您是不知道,五天前,钟公子不知道怎么了,非得考教臣等的功夫。咳咳……臣等人学艺不精,不是钟公子的对手,这可能是让他生气了,打那天起,钟公子就有令,凡是不在您身边轮值的侍卫们,每日都要去校场报道,他要练什么兵。” 这眼药上的,姬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指了一个人,“即日起,你就是这群金枪卫的头领。”说完扔下一众莫名其妙的金枪卫转身就走。 当姬隐来到校场的时候,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喊杀声震天响,间或还有一两声破虏那破锣嗓音在吼叫:“没吃饭?!都没吃饭吗?说了保持阵型,你们七八十个打我一个,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了,你看看你们这样儿!我单枪匹马冲过来,一个个都跟见鬼了似的,恨不得扔下枪就跑,我是夜叉吗?” 一走进去,只见一群侍卫们手持长棍,棍子上帮着蘸有红色颜料的布头子,七八十个人站位散乱,破虏就骑着一匹老马,一人一棍就把这群人杀了个七零八落,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破虏训完人,又捞起棍子,给那几个不战而逃的人挨个揍了个满头包,这才策马小跑过来,“哈哈,长平你忙完了?” 姬隐哽了一下,笑点点头:“嗯,忙完了,过来看看你。你的伤?” 破虏跳下马,捞起衣摆擦了把汗,笑出一口大白牙,“嗨,我师父的药很管用,早就好全了。”那衣摆上都是土,这一抹,就抹成了个花脸猫。 姬隐简直不忍心看破虏这邋遢样儿,他掏出帕子凑上前仔仔细细地帮破虏擦脸,“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那边一群畏畏缩缩的侍卫们,再想想破虏刚刚几进几出的英勇,“破虏哥,你好厉害啊。” 破虏冲着姬隐嘿嘿一笑,扭脸冲着那边吼道:“干嘛呢,一个个跟鹌鹑一样!不许偷懒,继续给我练,今儿要是不能把阵型练好了,晚饭取消,都给我饿着!”说完就拉着姬隐来到树荫下,殷勤地端了个冰盆放到他身边。 “咳,那个我先认个错。”破虏挠了挠下巴,“操练侍卫本来不是我的活儿,我给兜揽下来了,越距了,长平你别生气。” 姬隐听他这么说,心里对于破虏这番作为有了点模模糊糊的猜测,“破虏哥,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向我道歉,永远都不需要。” 破虏从盆里捡了块碎冰扔进嘴里,沉吟了半晌,才轻声问他:“太子要对你动手了吧?” 姬隐忽地站了起来,咬牙道:“许伴伴告诉你的?”他今儿来就是为了打发走破虏,想要让他提前回京避开此事的。 破虏赶忙把姬隐按下来,“你别急啊,怎么好好的就急眼了呢。不是许听事跟我说的,是素薇姐。” “丁素薇?” “嗯,素薇姐传信给我,说她前些日子陪绣儿出城上香,大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正好在山顶上看到有一队黑衣人越过无漏寺朝着江南方向去了。她回家之后觉得不对,就去找姬暄套了话,”破虏撇了撇嘴,“虽然姬暄极力隐瞒,可素薇姐还是推断出,这群黑衣人怕是太子派出来,打算在半路截杀你的。” 呵,丁素薇一个姑娘家都能知道的事儿,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姬隐肯定了,不是药出了问题,而是皇帝打算利用太子的人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警告。 他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小葫芦,沉吟片刻,对破虏点了点头,“嗯,这事儿我也已经知道了。破虏哥……” 破虏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铺在石桌上,指着其中一处,压低了声音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从江南回京的路线,走陆路的话定绕不来这里,青羊山!青羊山地势险峻,历来是山匪盘踞之地,这些年来青羊山匪截杀了多少往来客商,你来的时候是身负圣命的皇子,他们不敢动你。可若是你回去的时候,有人买通了这些山匪,抑或者剿灭了这群山匪又假装成他们呢?” 自打那日接到表姐的传讯,破虏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甚至不停的让owl计算各条回京路线的安全系数。奈何这个时代太过落后,从江南回京只有一条官道,其余的羊肠小道不好走就算了,还尽是翻山越岭的。他们这次回京还要押解胡家所有人一起的,那些路人走着都费劲,更别说囚车了。 “所以,我觉得咱们得走水路。”破虏在地图上划了一下,“江南水匪虽多,但水路向来是漕帮的地盘,只要咱们给足了银钱,就可以让漕帮带着咱们一起走。有漕帮开路,那些水匪必然会非常安分。哪怕就是有那么一两拨不长眼的,咱们有漕帮护着,我又训练好了侍卫们,打起来赢面也是很大的。” 看着破虏闪闪发光的眼睛,姬隐甚至都不忍心打破他的这种期待了,“破虏哥,三个月前太子新纳了一位侍妾,姓何。” 太子新纳的侍妾姓何?话题怎么…… 破虏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漕帮帮主也姓何,这两者之间?”不不不,千万不要,走水路靠漕帮可是owl计算出来安全系数最高的路线了! 姬隐点了点头,声音艰涩道:“这位何侍妾就是漕帮帮主最疼爱的女儿,独女。”看着破虏沮丧的样子,姬隐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破虏的脑门,“破虏哥,让你费心了,谢谢你。” 破虏耷拉着脑瓜子,闷声闷气地说:“费心有什么用啊,一点忙都帮不上。”怎么就这么寸呢,太子这么一搞,这条最安全的线路反而成了最危险的。若长平没有查到其中的猫腻,到时候他们傻呵呵一上船,到了人家的地盘,那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难不成,真的要走陆路,去青羊山和那群人面对面硬刚,拼实力?破虏转眼看了看那群训练都做的有气无力的侍卫们,就这德行还跟人硬刚?简直就是去送菜啊! 姬隐心说,有你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抓住破虏的手轻轻摩挲,“若破虏哥真的想帮我,那就劳烦你骑快马回京,去芫荽胡同最里头那户人家,找一个叫章祁豪的人,让他带人提前在青羊山附近接应我。” 破虏定定地看了姬隐半晌,虽然姬隐的脸色是那么郑重其事,不带一点作伪,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又打算骗我离开吧?”就像那次在含英殿,假装生气撵我走一样。“这招用多了,就不新鲜了。” 被破虏这么一说,姬隐略有那么一点心虚。他强笑着弹了一下破虏的脑门,“破虏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疑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骗你离开过了?” “哦,你不承认就算了。”破虏翻身躺在树荫下,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先走的。” 听到这句话,姬隐瞬间红了眼眶,他撇过头去假装看着远处的山,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静默了片刻,破虏才喃喃道:“至少这次别骗我走了,长平。你知道吗,我这次送你安全回京之后,就要启程去北疆了。” 姬隐顾不得自己的尴尬,抓住破虏的手连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要去北疆?去北疆作甚?” 破虏一使劲将姬隐也拉到地上,翻身搂住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要去北疆打仗了,这是我钟家人的宿命。”摸了摸姬隐毛茸茸的眼睛,破虏长叹一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以后我们相隔万里,也许数年都难得一见,你要长大啊!” 姬隐才不相信什么宿命,尤其是这话从破虏的嘴里说出来就更没有一丁点的可信度。他想起前些天自己在马车里的那句感叹,对于破虏的做法隐约有了七八分的猜测,他一把抓住破虏的领子,涩声问道:“破虏哥,又是为了我吗?” 破虏看着姬隐泫然欲泣的模样,怎么敢把实话说出来,他使劲揉了揉姬隐的头发,朗声笑道:“哈,自作多情,什么为了你啊?唉,我爹这些年为了大梁南征北战一身的暗伤,再加上年纪大了,也该退下来了。我大哥吧,身子骨也就那样,我二哥呢,四书五经那是倒背如流,让他骑驴都费劲,更别提上马了。我们钟家就我一个男丁能策马能舞枪,我不去北疆谁去?” 那前些年,姑父为了让你去军队,按着饭点揍你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松口答应了呢? 姬隐原先是想着让破虏能够进入军队,替他掌握一部分兵权。可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的这份心思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是想要破虏离开自己身边,给他自由,可不是这么个自由法儿啊? 北疆那是什么地方,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是大梁面对北胡各部落最要紧的一道防线,北胡那些人茹毛饮血,逐水草而居,人人弓马娴熟,水草丰茂牛羊肥美的时候还好说,一旦遇到什么雪灾草枯,这群平日里放牧为生的汉子们跨上马带着刀,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最冷酷的屠夫。每年冬天,北胡这些平日里互相打生打死的部落就变得空前团结,为了能够填饱肚子,不要命的冲击北疆防线。 一想到这些年来,为了抵御北胡,北疆战死的士兵不计其数,钟家人更是身先士卒,打了几十年,到头来居然就剩下钟沛这一脉,北疆战事凶险就可见一斑。况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冬天因为北边太冷冻死牛羊无数,北胡会有一次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犯边,北疆六关全部失守不说,死的人简直海了去,姬隐怎么可能允许破虏去那样的地方! 姬隐抓着破虏的领子,惊骇的都语无伦次了,“破虏哥,北疆,你,你别去。不行,那儿不能去。” 破虏以为姬隐会闹着让他不要走,可看姬隐这样,尤其是眼神发直,瞳孔都缩成一个小点,很明显是被吓坏了。他赶忙伸手不停的抚|摸着姬隐的背,放柔了声音哄他,“不怕不怕,长平不怕。” 百试百灵的哄劝大法这次却失效了,姬隐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死死地掐着破虏的下巴,“别去那儿,那儿很危险,你不能去!”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像变脸一样,刚刚还有些惊惶的表情瞬间切换到了哀婉凄凉的模式,“你不是说,陪我长大以后,就要去闯荡江湖,当大侠吗?我长大了,我已经十五岁了,这次回京之后,皇父肯定会给我赐爵,让我出宫立府,我长大了!破虏哥,你可以不用管我了,你去当大侠吧!” 一想起上辈子报上来关于死伤士兵书目的折子,姬隐抖的好似筛糠一般,他埋下头,在破虏的脸上使劲地蹭来蹭去,像个吓坏了的小兽,一边蹭一边带着哭音说:“我长大了,你走吧,去闯荡江湖,完成你梦寐以求的大侠路啊!”求求你,不要去北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破虏被姬隐蹭的有点呼吸不畅了,他赶忙翻身坐起来,把姬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长平,别怕别怕。” 姬隐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不去北疆,我就不怕了!”说着,脸色一变,放软了语气,“你不是一直都很宠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的吗?破虏哥,你答应我,别去北疆。” 破虏被姬隐这种无赖劲儿给搞蒙圈了,嘎巴着嘴,半天才捋顺了舌|头,有点哭笑不得地问:“长平你这是怎么了?北疆没有那么危险的,我爹去年才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这会儿他们正忙着为了草场内斗呢,凶险不起来的。” 姬隐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能去,很危险!” “长平,你是不是知道关于北疆的什么消息?” 姬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因为姑父去年把北疆打的屁滚尿流死伤无数,今年冬天北边又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雪灾,导致北胡众部落走投无路,再也不互相插刀子,反而联合起来打算一举拿下南边的花花世界享福,所以这次犯边的战事尤为凶险惨烈。 可他该怎么说,这些事情这辈子还未曾发生,他如果说了,破虏继续追问消息的来源,他要怎么回答?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且不说破虏会不会信,他根本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件事,一旦说破,他和破虏之间的情分就会像上辈子那样,彻底完了,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挽留的可能。 他只能不停地摇头,流泪哀求破虏不要去。 破虏一看姬隐说不出什么来,还以为这又是他留人的新花样,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合抱住姬隐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长平,北疆我是必须去的。你比我聪明,比我懂的多,那你肯定知道,我钟家安身立命的所在是什么。” 一听到这个,姬隐愣住了。 “大舅虽然看上去宠爱我,也尤其信重钟家和我爹。可这是建立在有钟家在边疆浴血奋战替大梁守国卫土上面的。你不是经常替我分析朝政嘛,那你说,若有一日,破虏军不再属于钟家,我钟家也不再是大梁的一根定海神针,我大舅,你皇父,他会怎么对待我家?” “可……可平胡哥,平胡哥不是已经在姑父和皇父的默许下转武从文了吗?你们……”姬隐十分想说服自己,钟家一定会没事儿的,“等我|日后,钟家……” 破虏捏了捏姬隐的脸蛋,笑的无奈极了,“是啊,你日后若是为帝,肯定会厚待钟家,可那也是日后的事儿了。现如今,陛下和太子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看的明白,你觉得陛下能允许钟家人就此一下子退出军队,让他失去最大的依仗吗?” 想起前些日子接到父亲的信笺里面,那些看似絮絮叨叨的训斥里隐藏的信息,破虏这心里就愈发的不是滋味,“我二哥是转文了,可他不过区区一韩林行走罢了,现如今还要靠着你,才能抵御余党的打压,以期日后有出头之日。” 听破虏这么说,姬隐心中窜起一股子毒火,那个男人,那个老家伙!若不是因为他昏聩无能,又想着在自己和太子中间和稀泥找平衡,对于边关不停的告急视若无睹,放纵太|子|党人克扣军粮军饷,怎会引起军中哗变,导致北疆六关失陷,守边军从上至下十六万将士们就此长眠在边关! 这次他治水治瘟,算是立下了泼天的功劳,又砍了太子最大的钱袋子,想必回去之后,那人又会像上辈子那样,一边打压自己,一边又暧|昧的放纵太|子|党人肆意扩张。上辈子北胡犯边六关沦陷之事定会旧事重演。 他决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无法阻止破虏去北疆,那他就要破虏好生生的打胜这一仗,他要破虏平平安安的满载胜利归来! 想到这些,姬隐镇定了下来,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他既然已经知道,就绝不可能让它再次发生。他伸手环住破虏的肩膀,把脸埋在破虏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破虏哥,若你要去北疆,那就去吧!我相信你定能成为大梁史上最厉害的大将军!”有自己在后面立着,无论是谁,都决不能伤害破虏。 破虏虽然不知道姬隐为何突然之间就想通了,但是看他能够接受这件事,他还是很开心的,把自个儿的胸|脯拍的啪啪响,笑的见牙不见眼,“哈哈……放心吧,你破虏哥这些年可不是就涨个儿了。你就在京城等着接到我把北胡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奏报吧!” 姬隐看破虏这幅臭屁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事儿一说,破虏心里梗着的石头就落下了。他一把抓过石桌上的地图,重新铺在姬隐的面前,“行了,你答应了,我这心里也就稳当了。啧,你也别想着打发我走,这次我肯定得护在你身边。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就别管什么囚犯了,我背着你咱们就往老林子一钻,尽走些常人不能走的小道,多花些时间也能回京了。” 姬隐揉了揉眉心,破虏说的简单,若只想着自己平安回京,那他要么偷偷走,要么龟缩在江南等皇帝不耐烦派人来接。可他为什么明知太子会半路派人截杀,还要上赶着往回走呢? 原因有二。 其一,他这次的事情办的漂亮,和近年来行事愈发偏激酷烈的太子相比较,朝堂中定会有不少中立的官员下意识地会向他倾斜。毕竟除了那些铁杆的太|子|党人以外,还是有不少人因为余家势大或者别的原因,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态度。 这些人就是姬隐首要争取到自己阵营的目标,毕竟这些读儒家学说长大的人,肯定不会想有一个初现暴君之相的人来治理国家。他这个时候,必须给自己塑造出一番为了天下苍生,无所畏惧的形象,若是龟缩江南不出,那他的这番功夫就白费了。 其二,就算心里恨毒了皇帝,可姬隐得承认,自己现如今势力还弱小,皇帝在京中擎等着自己带着大笔钱财回去呢,若他就光着膀子回去了,皇帝对他的不满肯定会高涨。 再者说,自己这次江南之行,砍掉了太|子|党羽众多,手里面也拿了不少关于太子罪行的小账,皇帝就等着自己带足了人证物证回京,好在朝堂之上摆出来,给太子狠狠砍上一刀。若他扔下这些,只身回去了,那到时候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放弃他再选其他的傀儡和太子对峙? 姬隐不敢赌这一把。 所以,这次他不但得自己平平安安回京,还得让那群囚犯们也一起回京,一个都不能少。 听姬隐分析完这些,破虏的眉头几乎要皱成一个死结。 他转头看了一眼校场内,连叹气的欲|望都没有了,“就指望着这群人,长平,你觉得可能吗?” 姬隐也很无奈,原先跟着他的那群侍卫们还好,因为他怎么着也是这群人的主子,知道破虏对于他的重要性,破虏既然下令要求他们好生操练,不管练的怎么样,好歹明面上的态度还是挺认真的。 至于那群新来的金枪卫,人家才不管破虏说了什么呢,一看破虏不盯着,敷衍着练了几下,就都龟缩到树荫下纳凉去了。毕竟他们只是皇帝调派来护卫姬隐一段日子而已,日后还是要回銮仪卫的。哪怕就是姬隐亲自下令了,他们都想着能敷衍尽量敷衍,更别提钟破虏这个不知道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了。 两人无语半晌,破虏首先打起精神,“你想法子再拖延半个月,这群人就交给我了,这半个月我会让他们体验到什么叫做地狱!”破虏摩挲着拳头,看着那群百无聊赖的壮汉们,笑的无比狰狞。 “好。正好我前几日查抄了扬州太守家,既然已经得罪死了太子,何妨得罪的更深一点。这些日子,我去把那些凡是贪赂超过三万两的太|子|党羽都给办了,把江南闹个天翻地覆,再拖延半个月不是问题。” 破虏点了点地图,“等这些人训练的差不多了,我先乔装打扮,骑快马顺着这一路去查探一番,最好能得知他们打算在哪儿动手。” “不行!万一你被发现了,他们狗急跳墙,想要弄死你怎么办?对方人多势众,你不能前去冒险!”姬隐不同意,就算这群人还顾忌着钟将军,不会对破虏下杀手,可事情都有万一,太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他,若是破虏被发现了,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丧心病狂到连破虏也杀了。 反正到时候连他的死一并推到山匪身上,钟将军就算心里有数,也没法子找太子要来说法。 破虏拍了拍姬隐的肩膀,“长平,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冲着校场抬了抬下巴,“你看看那些家伙的死样儿吧,就算我再怎么操练,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变成身经百战的士兵。若你想带着人证物证平安回京,那我就必须前去打探到对方的虚实,好提前布置出应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的法子。” “可……” “没有可是,你信我吗?” 姬隐使劲点了点头,这个世上只有眼前这个人他全身心的信任。 破虏笑了起来,咧着一口大白牙,使劲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腿,“你破虏哥这些年的武艺也不是白练的,别的不说,轻功那还是超一流的。”更何况他还有owl这个大杀|器,“你放心,就算被发现了,我一个人没有负累,想跑掉是没有问题的。” 姬隐虽然还是不放心,可看到破虏这么坚持的模样,就知道哪怕自己不同意,到时候这人还是会偷偷去干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应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在姬隐表达出无条件支持破虏的所有行为之后,无论是那群侍卫,还是后头来的金枪卫们,都在破虏的武力威慑之下,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地狱特训。 不管资质怎么样吧,反正这半个月的地狱特训还是很有成果的。 这八|九十号人从一开始拿着枪列阵推进时不停戳到身边友军,进化到了阵型整齐,跑动有条不紊。从刚开始被破虏骑着一匹老马就冲的四分五裂,变成了破虏骑着快马冲进来,也能勉力保证阵型不乱,还能尽力还击的地步。 时间紧迫,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破虏一看差不多了,就收拾了点干粮,一个人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前去查探了。 青羊山。 虽已入夏,可青羊山一到晚上还是山风凛冽,不穿件夹衣就要被吹的直打哆嗦。 可站在山顶上的那个人就潇洒多了,身着一件单薄的黑衣,就着凛冽的山风对月饮酒,姿态好不惬意。 一个满身是血的蒙面人走了过来,敷衍地行了个礼,“大首领,任务已经完成。” 那人转过身来,恰是那天跟在姬暄身边,面目普通丝毫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此刻他笑意盎然,秀气的眉眼弯如柳梢,衬着月光的银辉,居然别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确定一个活口都没了?” 蒙面人点点头,闷声闷气地说:“确定,就连那些襁褓小儿也一并砍了。” “做的好。甲二,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把那群山匪的衣服都扒下来给我洗干净换上。至于,那些山匪的尸首,先不要动,找几间空屋子扔进去,我还有用。” “是。”甲二起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反身回来,“大首领,您是真的选定这个人了吗?” 大首领斟了一杯酒递给甲二,笑着反问道:“难道太子有哪儿不好吗?” 甲二扯下蒙面的黑布,将酒水一饮而尽,“可姬家是我们的仇人啊,您这么做,就不怕日后下了地府,没法向老祖宗们交代?”说罢,将手里的酒杯摔落在地,惊起一片飞鸟。 看到甲二皱的死紧好似两把小斧子一样的眉毛,大首领放声大笑,“我这不就是在帮老祖宗们报仇吗?” “可是……” “你看,我们先帮太子杀尽他的兄弟,然后再帮他杀了狗皇帝,最后……杀了太子。”大首领轻啜一口酒,笑的志得意满,“到那时,光复我大周,还怕下了地府没脸见老祖宗吗?” 甲二揉了揉鼻子,撇了撇嘴,“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这次截杀我是不会动手的,再怎么说,那位也是老主子的血脉,我下不了手。” 大首领听甲二这么说,不由得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可他也是姬家的血脉!他身上流着姬帆那狗贼的脏血!”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知道,当初为了大业,小主子入宫做内应,她牺牲了这么多,我不能下手杀她儿子!” 大首领气急了,这次截杀他带了一百六十号人,还专程带上了甲二,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甲二是他手底下武艺最高强的,他要这次截杀万无一失,要让太子知道他们这群人的本事! 可现在甲二居然说他不插手截杀? 他虽然是大首领,可是因为一直奔走于宫廷,手底下这群人对他是尊敬有余信重不足。想要这些人为他拼命,甲二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也是为什么一路走来,甲二对他态度不好,他却一直包容此人的原因。 看着甲二转身就走,大首领气坏了,不由得吼了起来,“说白了,你就是对那人余情未了!你也不想想,她都入宫侍奉狗皇帝了,早就脏的不成样子,这样的女人你还何必挂念她?” 听到这话,甲二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大首领一拳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我凭什么不能说?”大首领一把挥开甲二,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笑的嘲讽又恶毒,“她当初自请入宫做内应的时候怎么说的,啊?说的好听,什么绝对不会对狗皇帝动心,什么一定会收集到有用的东西,什么一旦有机会就会杀了狗皇帝!我呸!” 大首领拍了拍甲二的胸口,“你扪心自问,这些东西她都做到了吗?她没有!她不但沉浸在狗皇帝的甜言蜜语中,不思复国,甚至还替他生了个狗杂种!哈,说好的有机会就杀了狗皇帝呢?人家都把她拖上|床干了,她那时候怎么不杀?还不是张开双|腿随便狗皇帝怎么艹?” “闭嘴!闭嘴!闭嘴!”甲二通红着双眼,扑上去又给了大首领一拳。 “咳咳……”大首领吐出一口血沫子,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含含混混地接着说:“天下的好女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一直对这个贱人余情未了?是她害死老主子的,你忘了吗?”他今日必定要攻破甲二的防线,若甲二真的退出了,那跟着他走的人可就太多了。到时候,就给他剩下三瓜两枣,他可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成功截杀姬隐。 甲二抱着头蹲在地上,“她根本不是自愿入宫的!她是被你们这群人逼进宫的!她区区一介庶女,亲娘被你们这群人扣在手里当筹码,她不屈服又能怎么样?哈……我们明明说好了,等她一及荆,我就去求老主子,让他给我们赐婚的,我们说好了的。” 大首领冷笑了起来,“哈,贱人的话你也信?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国仇家恨,一心奔着皇妃的位子去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再怎么是庶女,人家也是皇族血脉,你不过一孤儿出身的暗卫罢了,人家真的能看上你?笑话!” 甲二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工笨拙的旧荷包,摸了半晌,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才苦笑着说:“不,我知道的,她说的是认真的。”看着荷包,他的思绪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笨嘴拙舌,每天只知道练武的粗小子,而她是府邸里最漂亮的四姑娘。他是她的暗卫,每日每夜的守着她的安危,两人之间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可她却在一次洗澡时,不小心发现了伏在房梁上的他,一番惊闹之后,两人说了生平的第一句对话:“你能飞天遁地吗?” 看他点头,她笑的眼睛都在发光,“那你能带我和我娘离开这儿吗?”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甲二很想在那个时候点点头,二话不说带着她和她娘一起离开,去哪儿都好,这样她能活着,还能笑的开怀。而不是傻不愣登地摇头,转脸就把这事儿报给老主子听。 她为此被罚跪祠堂,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从那以后,两人每天都会见面说话,虽然一直都是她在说,自己像个哑巴似的听。 这个荷包,是她羞红着脸塞给他,塞完荷包之后转身就跑,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和一句:“等我及荆了,你就去和我爹提亲吧!” 那一面,就是永诀。 他出任务回来,兴致勃勃的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金簪,不停地在心里练习着向老主子求亲的话语,却听闻她自请入宫当内应去了。 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这个荷包了。 一想到这些,甲二抹去眼泪,“不管你怎么说,怎么诋毁她,我的心意不会变。这次截杀,我不会参与。”他绝对不会向她的儿子动手,绝不! 看着甲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首领恨恨地把石桌上的物件挥落在地。 “蠢货!蠢货!蠢货!” 他这边骂的正欢,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一丛树叶不自然地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又日了一个万,啧啧 ☆、蔡恒反击 等到明月西沉, 倦鸟沉眠,山顶上除了肆虐的山风再无任何动静的时候,破虏才哆哆嗦嗦从树上蹦了下来。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嗯, 我的声波收纳器是加载在你的听觉系统上的,肯定不会出错。嗯嗯……”owl摸着下巴一副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他们要截杀的人肯定是姬隐没跑了,什么老主子小主子光复大周, 那姬隐的亲娘就是前朝后裔?啧啧啧, 好一出虐心大戏。”要知道虽然史书上一直记载,大周末帝昏聩无道,最后在姬帆打入京城之后就一把火烧尽了皇宫,据说当时所有的直系皇裔都死在这场大火里了。 而剩下的那些旁系,在姬帆登基之后都被圈禁荣养起来,到了现如今早都死绝了, 里面的猫腻,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刚刚这俩人刚刚的对话透露出一个消息, 姬隐的生母并不是什么旁系后裔,而是实打实的嫡脉。 之所以owl在感叹虐心, 就是因为五年前他开启精神波收集功能的时候, 顺便收集到了不少关于皇宫里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当初大周末帝并不是一把火烧死了全家, 而是被姬帆带着人偷偷从密道进入皇宫,挨个乱刀分尸,最后一把火点起来,假装是末帝走投无路之下引火自|焚。 那姬家人对于姬隐的生母来说, 那就是灭门的仇人啊。她不但跟仇人浓情蜜意,还为仇人生了一个孩子。 破虏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原地跳了几下,让冻僵的肌肉稍微暖和起来之后,这才摸出个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饼子啃了起来,“你消停点吧。”他现在也被这个秘密惊的有点魂不守舍,实在忍受不了owl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唤了。 虽然非常不可思议,可破虏心里知道,这俩人说的是真的,尤其是那个叫甲二的,说起姬隐生母时,那种深情和痛悔是假装不出来的。 那么这事儿,大舅知道吗?如果他知道,就绝对不可能让一个身怀前朝皇族血脉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意味着,无论长平再怎么努力,到了最后也可能会是一场空。 最重要的是,长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当初看到长平满身都是被虐待的旧伤,破虏还觉得他母亲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居然能对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想想,没有人生来就是心理变|态,她会这么做,也是有因可循的。一个花季少女,被迫与初恋情|人分离,还要担负起国仇家恨潜入仇人身边当卧底,最可怕的是,她沉浸在了仇人编织出来的美梦里,对仇人动了情。 为了这份情,她抛弃了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背弃了曾经的爱人,背弃了自己的家族,可最终得到的一过是别人一时兴起的欺骗利用。这样的遭遇,可以让任何一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常人内心崩溃扭曲。 不管这人到底怎么样,她已经死了,破虏更担心的是,长平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而他知道以后又会引发怎么样的后果,破虏不知道,甚至不敢想。 这件事就像根鱼刺一样卡在破虏的喉咙里,又疼又痒,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在查探完这群人的数目和底细之后,破虏一刻也没有多停留,返身回了扬州。 当破虏风|尘仆仆地回来之后,就看见姬隐站在大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心中一片酸软,飞身扑过去将姬隐抱了个满怀,“长平,我回来了。” 姬隐也不嫌弃他这身脏乱,紧紧地回抱过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哈,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破虏想说的太多了,可现在外面人多眼杂,他牵着姬隐的手大步往里走。 姬隐抿嘴笑出两个甜蜜的酒窝,“我就是知道,神机妙算!” 许河低着头屁颠屁颠地跟上,心说,我的主子爷哟,您这神机妙算的太不靠谱了!打前日就说钟公子可能要回来,一有闲工夫就在门外站着,脖子都等长了好几寸。您倒是等人等的心无旁骛了,这附近的百姓就差拿您这望夫石的模样儿当西洋景来看咯。 洗漱过后,破虏看着围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一边招呼着他吃肉吃饭,一边粘在身边轻一下重一下地揉肩捶背,觉得自己刚刚吃进胃里的肉都变成了秤砣,坠的他五脏六腑都翻腾个不停。 “许听事,麻烦你去外面守着,我有话和长平说。”思来想去,破虏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姬隐,他从来不觉得什么为了谁谁好就要瞒他什么事儿,这件事关乎长平的未来,若他对此一无所知,万一以后东窗事发,太子那群人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过来,疯狂的利用这件事来撕扯长平的血肉。 看到破虏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姬隐还以为他查探到的事情对他们回京之行非常不利,虽然心中也是沉了一下,但脸上却依旧挂着甜蜜的微笑,一边替破虏布菜,一边笑道:“破虏哥,你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天大的事儿等你吃饱了再说。” 破虏现在哪里还吃的下去饭啊,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事情,他的胃都快缩成一团了。他伸手按住姬隐的肩膀,嘴里嗫喏半晌,沉声道:“长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答应我,冷静地听我说完,好吗?” 姬隐还从来没有见过破虏这样,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破虏也不管姬隐有没有答应,趁着自己现在勇气还足,一股脑地将那天晚上听到的所有的情景和对话像背流水账一样复述了一遍。 刚开始听,姬隐还一头雾水,这山风冷不冷,那个大头领好不好看,有必要这么郑重地说给他听吗? 可当他听到破虏复述到那句――为了大业,小主子入宫做内应――的时候,他就明白破虏要说什么,也明白他为什么这种态度。 看破虏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地打着转,姬隐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想笑的冲动。 这些事情啊,他早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他娘那个人啊,总是在奢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她不认命,却又没有能力没有心气与命运博弈,一边随波逐流,一边怨天尤人。她厌倦了那种被父族当做棋子傀儡摆布的命运,却又自豪于自己前朝皇裔的身份;她留恋于旧情|人的温存呵护,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心被皇帝吸引;她想要皇帝的宠爱,却又自我造作个不停,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能低头去俯就去哀求去耍手段把皇帝的心抢过来。 她无能又自负,只有在虐待儿子的时候,好像才能获得无上的快感和成就。 至于甲二此人,姬隐想起来了,这人他上辈子见过。 当时他和太子的交锋已经到了白热化,两个人谁也不能进一步,谁都无法退一步。因为皇帝想要搞平衡又想牵制他,就把他娘从冷宫里接了出来,还封了蕙贵妃,表面上给予无限的宠爱。 那一天,他进宫去探望母亲,被她歇斯底里的控诉无能无用之后,心身俱疲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喝闷酒。一个黑衣蒙面人闯进了他的书房,当时他还以为是太子终于找到一位能人异士,居然有能耐穿过他府邸的重重防护,前来刺杀他。 没有料到这位黑衣人站定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走,带你去找钟长川。” 这句话惊的姬隐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咳了个撕心裂肺,他怔怔地看着这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那个时候,破虏早就和他割袍断义,两人已经一年多都再未曾见过了,这个人一来就说要带他去见破虏,而且还很亲密地称呼着破虏的字。 姬隐双眼燃起灼目的光芒,他甚至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太子的阴谋诡计,上前高声问他:“是长川派你来的,对吗?我就知道……我……他没有那么狠心!”他还想问破虏好吗,他是不是也进京了,是不是就在他的王府外面,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没有进来。 黑衣人一挥袖子打断了姬隐的话,“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说,走还是不走?” 姬隐很想点头,他想一走了之,抛开这一切,去见破虏向他道歉,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直到他同意带着自己,两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不管是去大漠还是去水乡,都可以。 可想起手头进行到一半的新法,还有那些因为圈地流离失所的百姓,他苦笑一声,跌坐回去,“我……我不去了,劳烦你帮我给长川带句话,就说我知道错了,我早就开始改了。若有一日他气消了,能不能……能不能……”哽咽了片刻,“回来看看我?” 黑衣人轻叹一声,语气冷肃了起来,“你可是放不下这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姬隐环视了一圈雪洞般的书房,再想想自己简直能跑马的银库,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样,像是有荣华富贵的样子吗?” 黑衣人扫了一眼他身上洗的发白的半旧衣裳,黑布下的最宠蠕动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姬隐,飞身从窗户窜了出去,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事儿,你本该是我的儿子。你……你多留心你娘,她现在已经疯魔了。” 想起这些,姬隐不由得自嘲一笑,是啊,上辈子那个时候,他娘就是疯魔了,她觉得自个儿好歹也算是个公主,哪怕前朝早已覆灭,但怎可屈居为妾,一门心思想让自己扶她成为皇帝的正妻。 为了这个正妻之位,她罔顾人伦,顺着皇帝的意思陷害亲儿,可不就是疯魔了吗? 破虏絮絮叨叨说完,看姬隐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心里急的不行,但脸上还得做出一副万事无忧的模样,伸手把姬隐揽进怀里,“长平,长平?你别慌,咱们提前知道这事儿也好,日后万一此事泄露,太子想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啊?” 姬隐被破虏这一出搞的有点好笑,但更多的则是感动,一颗心几乎要被化成水。 他凑过去轻声问道:“破虏哥,你不怕吗?我可是前朝后人,此事若是被皇父知晓了,不单我得死,你是我最亲近的伴读,怕是也逃不过铡刀。” 破虏愣愣地摇了摇头,“怕啥,要是真的事发了,我就找师父去,给你弄点什么假死药,然后带着你诈死逃亡,嘿嘿,我们浪迹天涯去。” 姬隐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脸色就暗淡了下来,“破虏哥,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娘……她那个样子,什么都瞒不过我的。”他放空了眼神,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曾经很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生下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旦暴露,最尴尬的那个人就是我吗?” 说着忍不住自嘲一笑,“也是,她那个人啊,只能看到自个儿,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想要争宠却没有争上的失败品罢了。” 破虏最见不得姬隐伤心,看他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急的团团转。 “破虏哥,我没事儿的,你放心,该伤心我早就伤心过了。”上辈子已经把所有该为母亲伤心的份儿都用光了,这辈子他能狠下心亲手杀了她,就说明他早就不在乎她了。现如今,他唯一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至于他身世被太子知道后会不会拿来攻歼他,当初那些人为了做的万无一失给母亲弄了完全没有纰漏的身份,就算被捅出来,满朝上下信的人也不多,说不定还会觉得太子这是疯魔了,想出这等昏招来陷害自己的兄弟。皇帝嘛,就算信了也无妨,反正他已经离不开那药,只要这两年他加快步子,到那时候,提前送皇帝去见母亲就是。 姬隐伸手环住破虏的腰,把自己的脸埋进去,“破虏哥,我有你就好了,很满足了,真的。” 破虏心疼坏了,当初说什么要让人家长大,不能再依赖他的言论早就扔到狗肚子里了,一边摸着姬隐的背,一边柔声许诺:“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永远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姬隐的笑容有多么的志得意满,多么的鸡贼。 俩人温情了半晌,破虏这才想起正事儿还没说呢,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绘制的十分精细的地图铺在了桌上。 “哦,对了!对方这次带来了一百六十七人,我看了看,虽然他们人多,个人武艺相对来说也要比咱们这群侍卫们高一截,但是他们走的都是野路子,一群人之间也说不上有什么默契配合。再加上那个甲二不是不愿意参与截杀吗?我看了,他在那群人中间威信很高啊,如果他不参与,想必有不少他的铁杆心腹也不会参与进来。这样的话,我们赢面就大多了。” 他点了点地图中的一角,“你看这儿,是青羊山的后梁,那里地势险峻,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曾经可是青羊山匪的天然屏障。我觉着,咱们要是正面对上,人数就差人家三分之一了,硬打的话怕是有些吃力。与其等人来截杀我们,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我带着二三十号好手想法子从这后梁绕上去,埋伏在匪寨周围,你等我信号,一旦看我带人把里面搅乱了,你马上带人从正面强攻。” 说到这儿,破虏挠了挠眉毛,有点忐忑地问:“长平,你知道怎么指挥人进攻吗?”他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这可是非常紧要的一环。 姬隐笑了起来,“这些年我在南书房也不是吃白饭的,武艺虽然不如你,可策马弯弓肯定是很娴熟的。再说了,你忘了这些年你看兵书,是谁给你一点一点掰碎了揉烂了讲给你听的?” 破虏被提及黑历史,赶忙转移话题,“咳,那个熟读兵书不代表你能指挥人打仗啊?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嗯,纸上谈兵吗?” “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的,你也不想想,论起动脑子的事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姬隐嫌弃地瞥了一眼破虏,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带兵没问题,他上辈子不知道带兵剿灭了多少山匪吧? 破虏就是这么好忽悠,在他看来,长平就是这么能干,超棒的,他要是说行,那肯定没问题啊! 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好说,“你看,这里是那位大首领的居所,我的眼力还行,他这人略有点功夫底子,但是疏于练习,可能连你都不如。等我搅乱了山寨之后,你马上带人就往这儿冲,我会马上去那儿接应你,以我的功夫,生擒下他不是问题,到时候有他在手里做人质,咱们回京之路就要顺遂许多了。” “破虏哥,你打算怎么带人从后梁上去?以你的功夫上去肯定没问题,可那群侍卫?”不是姬隐埋汰他们,练了这么些日子,虽然有些长进,可这后梁陡峭险峻异常,哪怕就是带着攀崖的工具,这些人都够呛。 破虏得意地笑了,他戳了戳地图上后梁处,“这儿地势较为平坦,山壁上凸起的石块也较多,能够落脚,崖上还有一颗特别粗大的老松树,我一个人背着长绳率先上去,把绳子绑在松树上扔下去,他们拽着绳子挨个往上爬总行吧?” “那个大首领不知道这处破绽?” “嘿,他鹊巢鸠占,一上去就把那群山匪给杀的一干二净,人家就是想告诉他这秘密也来不及啊!啧,我那几天仔细查探过了,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他们还没有发现。” 姬隐抿了抿唇,慨然道:“好,那咱们收拾一番,明日就启程回京。”那些人暂时还不大熟悉青羊山,这是他们偷袭成功的有利之处,若再拖延下去,让那群人摸熟了那地界,以逸待劳的话,这场仗的输赢怕是不好预料了。 青羊山。 夜深了,五六个巡逻守备的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闲聊。 “哎,你说咱们到底是来杀谁啊?还得出动这么多人?”说话的是个大龅牙,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囊打开狠狠灌了一口。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一把抢过龅牙手里的水囊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好家伙,你吃独食啊?!” 龅牙赶忙捂住胖子的嘴,“你轻点声,别再把上头的人吵醒了。” 一边的秃头凑上来,谄媚地冲着龅牙笑了笑,“行啊,有你的,居然能藏下这好东西。哎哎哎,见者有份啊!” “行行行,都喝两口提提神。”龅牙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摊开,“啧,花生米就酒,日子越过越有啊。” 看着几个人抢着喝酒,一个唇红齿白秀气的像个小姑娘的少年赶忙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牙哥,大首领不是下令禁酒了吗?咱们这还值守呢,这喝酒不好吧?万一让人知道了,去大首领那儿告一状,咱们不就……” 龅牙恨恨地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说好听了他是大首领,难听点他就是主子的一条狗!人五人六的那样儿,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兄弟们好好的在江湖上浪,想婆娘了就去妓|院耍耍,不高兴了就去宰几个狗官。他倒好,啥也不说,就这么把咱们拉这儿来,一天天就吃猪食!” 龅牙起了个头,一旁的秃头也跟着骂了起来,“就是,就是。好端端跑来打什么青羊山匪,吃饱了撑的啊?人家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了打下这青羊山,咱们损失了多少兄弟?!” 胖子打了个酒嗝,捻起一颗花生米扔嘴里,神秘兮兮地说:“我倒是听说了,咱们这次来啊,就是为了杀七皇子!” “真的假的?” 胖子得意地瞥了一眼拿着水囊的秃子,秃子赶忙把水囊递了上去,胖子满意地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笑着说:“我兄弟你们都知道吧?出息!”他竖起大拇指,“脑子活,能念书,被主子分派到二首领身边去了。他跟我说啊,那天二首领和大首领吵架了,为啥呢?因为二首领不愿意杀这七皇子,大首领不乐意,还想以势压人,就被二首领揍了。嘿嘿,你们前几天也看见了吧,大首领那脸……” 几个人都解气地笑了起来。 那个俊俏少年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儿他站了起来,表情坚定道:“我跟二首领一样,这事儿我不想干,也不能干。”他摸了摸胸口的一个挂件,“七皇子这次救了江南那么多灾民,还弄倒了好多贪官,尤其是他要押解白学远那个狗贼进京砍头,他就是我的大恩人,杀他这事儿我不干!” 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几个人都沉默了,这个总被他们戏称假妮儿的少年曾经也是江南好人家的孩子,就因为白学远那个畜生看上了假妮儿的娘亲,为了夺□□,居然给假妮儿一家安上通匪的名头,想要借此抢人。哪料到假妮儿的娘是个烈性子,得知白学远的意图之后,拿出所有钱财贿赂了牢头,让他想法子弄走了假妮儿,然后当天晚上就一头碰死在牢里了。 “嗨,谁想干啊!要我说,咱们跟着二首领在江湖里快意恩仇是何等的快活,何必要来这儿干昧良心的事情?我陈龅牙虽然手头人命无数,可我敢拍着胸|脯说,我杀的人都是狗官凶徒,没有一条无辜人命。我这人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能够为民做主的好官,这七皇子是个好官!” 胖子苦笑了起来,“可这是主子的命令啊。”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片刻后,秃子忽然冷笑道:“可咱们也不是主子养的狗啊?咱们为什么聚到一起?为的不就是跟二首领,为了个义气吗?这二首领都不打算动手了,咱们也就歇了吧,赶明儿我就病倒起不来,随便大首领找谁去吧。” 埋伏在一旁的破虏本打算上去撂倒这几人呢,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突然就对这位甲二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反正现在天色还早,行动时间是后半夜,他眼珠子转了转,冲着埋伏在一旁的几个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小心隐藏,自己先离开一会儿。 等破虏轻车熟路地找到甲二的时候,就见到他正坐在院子里,摩挲着那个旧荷包,对月灌酒呢。 虽然有点冒险,可破虏觉得,如果能够争取到这个人,那此行说不定会顺利许多。当然,事情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自己怀里还有师父送的好东西,瞬间麻翻甲二那是轻轻松松的。 想到这儿,破虏纵身跳进院子里,看到甲二瞬间抽出腰刀来,他赶忙举起双手,笑的无辜又可爱,“咳,那个,你好啊?” 甲二戒备地抽出腰刀对着破虏,就算破虏表现的再无害,可一个能够悄悄接近自己,如果不是他出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人,单这一点就足够让甲二忌惮了。 “你是何人?” 破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笑着说:“我叫钟破虏,我想你应该知道我。” 钟破虏? 就是太子再三交待,在截杀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下杀手的那位? 关于姬隐的资料太子那是密密麻麻写了好大一张纸,可是关于这位钟破虏就一笔带过,重点在于能不杀就不杀。对于此人,甲二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是七皇子的伴读,是钟家的人,是主子一提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却生不出一丝恨意的钟家。 “你来此何意?”这人如果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婉婉的儿子也在附近 破虏看他眼神乱瞟的模样,凑过去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别找了,长平没来。” “你……” “嗨,那天晚上你和那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破虏端起酒一饮而尽,捞着袖子抹了抹嘴|巴,眉开眼笑道:“好酒,舒坦!” 甲二没有想到自己最隐秘的事情居然被这少年听了去,他握紧了刀柄,后撤一步,起了杀心。 破虏看他这样,赶忙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除了长平,“我知道你不愿意对长平下手,那个,我想和你谈谈,既然你不愿意动手,能不能帮个忙,让你的心腹们放我和长平一马?” 甲二被破虏这种自来熟又理直气壮的无赖给惊到了。以此人的功夫,如果悄悄偷袭的话,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明知道自己这群人过来就是为了截杀七皇子的,不想着提前铲除威胁,反而跑来跟敌人讲条件,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看到甲二一脸无语,破虏那叫一个得寸进尺,窜进一旁的厨房里摸个碗出来,斟了满满两大碗酒,递给甲二一碗,一副好哥俩的语气,“来,咱们走一个?” 甲二很想把这碗酒砸破虏脑门上,可是看到他笑的那么开怀毫无阴霾的样子,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和破虏碰了碰碗,把酒喝了下去。 “嘿嘿,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了啊?” 甲二插刀入鞘,冷笑一声,“你们钟家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大开大合光明磊落,你刚刚没有偷袭我,说明你不是个会下阴手的人。” 破虏被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他摸了摸腰带,心说,这你可说错了,要是我一来你就对我喊打喊杀,这会儿我早把你药倒了。 “那个,喝了碰杯酒,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那个,你看,你的兄弟们也算是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咱们要是真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你这儿肯定是要死人的。我这边呢,都是一群侍卫们,我跟他们也不熟,死了我顶多就难过两天,可你不一样啊,你身边的都是你的兄弟,死一个你都心疼伤心吧?”破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来,你不想对长平下手;二来,你不得为你的兄弟们考虑考虑。我觉得,咱们完全没有必要打嘛。” “呵,没想到你倒是口灿莲花,长了条伶俐的舌|头。”甲二看破虏喝的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我那群兄弟也不过三五十人,我按住了他们,你就那么有把握打掉剩下的人?” 破虏一拍大|腿,“嗨,我家是干什么的,带兵打仗简直小意思啊。只要你们敷衍了事,带人打垮那个大首领,都是小事一桩了。” 甲二摩挲着碗,心中纷乱。他是真的不愿意对姬隐动手,也不愿意拿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去满足太子的私欲。自打老主子没了,婉婉的那群兄弟们为了上位,打生打死好些年,最后被个心机阴险的外室子坐收渔利。对于甲二来说,老主子没了,婉婉没了,那个地方对于他最后的束缚也就消散无踪,从这些年他带着兄弟们奔走于江湖中,远离那些复国之事就能看出来。 对于他来说,什么老祖宗,什么复国,他从来都未曾想过。那天晚上之所以指责蔡恒联合姬家人,也无非是帮自己找个可以退出的借口罢了。 当年之所以帮着老主子也无非是因为人家对他有恩,可现如今的那位算什么东西,一寡|妇所出的外室子罢了,谁知道血统正经不正经呢,这次要不是看在和蔡恒还有点交情的份上,又因着蔡恒那厮拿出当年的情分苦苦哀求,非要他来帮忙办件事儿,他也不会跟来。 杀完山匪之后,他才得知此行居然是为了帮太子去截杀七皇子。杀山匪替周围百姓铲除毒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瘤,就算折了几个兄弟,他心里好歹是顺的。可要他为了太子去杀人,打生打死,还要搭上不少兄弟的性命,这叫什么事儿啊? 最终,甲二还是点了头。 一看对方答应了,破虏简直高兴的要蹦起来,虽然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姬隐的母亲,可破虏此刻还是想感谢这位阿姨,要不是因为她曾经和这位有段情,今天这事儿不可能这么顺利。 “我只负责约束我的兄弟们,至于蔡恒那边,我不会帮你。” “嗨,你这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破虏激动地想要拍甲二的肩膀,被人家一脸排斥地闪开之后,他也不觉尴尬,“那个,甲二叔,谢谢你啊!我替长平谢谢你!啧,要不是当初阴差阳错,长平现在就是你儿子呢。”对于这个深情却又磊落的汉子破虏很有好感,他是真的觉得,如果长平是这人的儿子,那这些年应该会过的很快活很开心吧? 甲二被破虏这话说的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样一种可能。破虏的话像是一种毒|药,飞速地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居然有一种,若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的想法。 得到甲二的承诺之后,破虏发现这人确实说到做到,不到半个时辰,散布在寨子里的守卫就少了许多。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破虏点燃一枚信烟,带着三十个侍卫就冲着蔡恒所住的屋子冲了过去。 也许是老天爷都站在破虏这边,大半夜的,这群人正睡的死沉,听到骚乱之后,不少人还迷瞪着呢,就被破虏带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如非必要,别杀人,打晕就行了!”破虏抬脚踢飞一个裤子都没穿好,提着刀朝他砍来的汉子,砸飞旁边的三个喽,吩咐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蔡恒的屋子扑了过去。 蔡恒没有睡,不知怎的今天一入夜,他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尤其是在得知七皇子一行可能会明日一早到达青羊山附近的时候,这种不安就愈发的明显。 他捧着一盏热茶,把这次的布置一点一点从头捋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之后,这才脱衣上|床,哪怕睡不着也得睡,明日截杀七皇子一事只能成,不能败,他必须养足精神严阵以待。 这才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蔡恒以为甲二手底下的那群人又偷偷喝酒,喝高了就跑出来闹事,本就焦躁的他披衣而起,一脚踹开房门,“大半夜的都吵吵……” 话未说完,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从外面窜了进来,那人笑的肆意张扬,一口白牙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嗨,你好啊?” 蔡恒心中一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破虏飞扑过来一拳打飞,紧接着咔嚓几声,四肢就被拽的脱了臼。 破虏没有想到,蔡恒居然自己出来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前些日子他过来查探的时候,发现蔡恒此人疑心极重,对于身边的心腹也不是十分信任。划出了这片院子作为自己的居所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选择不同的房间入睡。 刚刚他还想着不知道今晚蔡恒住哪屋,这院子里最少有九个房间,自己得加快速度一间一间找过去,免得后面的人追上来,他的处境就有点危险了。 将蔡恒擒到手中之后,破虏这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他右手抓在蔡恒的脖子上,用脚挑起一块石头握在左手上,冲着蔡恒笑了笑,然后使劲一捏,那块石头就变成了小碎块。 他冲着追进来的喽们大声道:“都停住,再上前一步,我这手可就捏下去了!啧,你们要是想试试你家主子脖颈有没有这石头硬,大可继续往前。”说着,又对蔡恒说:“打打杀杀多不好,你看,是不是告诉你的手下,把这手里的武器都扔掉啊?” 蔡恒没有想到这位钟公子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一个照面就把他死死拿下,现在他为鱼肉,人为刀俎,哪怕心里憋屈的几乎要呕血,但还是得照做。 那几个探子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差错了,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明日一早七皇子一行肯定就到青羊山了。扯淡!天还没亮呢,人家就来了,还大喇喇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把这群人都给我绑起来,哎,别挣扎,我这人不喜欢杀人,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就范了,我肯定不会取你们性命。可你们要是不听话,那我也不介意送你们一程。”破虏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笑意,那股子凛冽的杀意简直要铺面而来。 等这群人被绑的像糖葫芦一样的时候,蔡恒见甲二还没带人过来,就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孬种,贱人,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破虏哥!你没事儿吧?”姬隐这边也赶来了,他刚开始也做好了要有一番血战的准备,哪里料到,在接到破虏的信号往上冲的时候,遇到的人没有预计的那么多,虽然也历经了一番艰苦的厮杀,可这跟之前想象的差远了。 破虏一看姬隐虽然身上有不少血迹,可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这心就彻底的放下了。他上前拉着姬隐往过走,“你看,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看着俩人朝他走来的时候,蔡恒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笑容,嘴|巴动了动。 “破虏哥!”姬隐目光刚扫视过来,就发现蔡恒动嘴的这个动作十分眼熟,这是…… 他一个健步窜了上来将破虏推倒在地,紧接着就觉得身上一麻,眼前开始发花,咳了一口黑血之后,栽倒在地 。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破虏还在疑惑长平干嘛推他,就发现他吐血倒地,而一旁的蔡恒哈哈大笑,“终究,终究还是让我成功了!七皇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么么哒所有小天使。 ☆、我心悦你 看着姬隐摔倒在地, 一个劲地往外吐黑血,眼神涣散,气息渐渐微弱, 破虏整个人都要发狂了。 他眼珠子通红,扑过去紧紧掐住蔡恒的脖子, “解药!” 蔡恒艰难地喘息了两声,表情疯狂又恶毒, 他唾了破虏一脸血沫子, “呸,姬家走狗!哈哈哈……没有解药,中毒之人三刻之内必死无疑……呃……”这毒针原本是他给太子准备的,就想着等到日后时机成熟了送太子去见阎王。本来被俘之后他想着给自己用,免得自己要遭受刑讯之苦,却没有想到有这等意外之喜。 听他这么说, 破虏就知道此人是打定主意了, 哪怕这毒真有解药这人也绝不会交出来的, 他手掌一吐内劲,直接把蔡恒的喉咙掐了个稀碎, 看他捂着脖子赫赫叫唤了两声就倒下, 这才觉得心头那股子杀意稍微平复了一点。 “许河, 看好这群人!”破虏抱起姬隐飞身离开,他要去找甲二,但愿那人知道这种毒该怎么解。 甲二因着破虏的那句话把自己喝了个透,正打算脱衣睡觉呢, 就看到离去不就的破虏抱着个人满面惊慌地冲了进来,他真的很想翻白眼,这人属狗皮膏药的吧?自己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他怎么又来了? “你……” 破虏打断了甲二的话,“甲二叔,你快看看长平中的这是什么毒!”他小心翼翼地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姬隐放在床上。 一听到这个名字,甲二的酒马上醒了,他赶忙摸了一把姬隐嘴边的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变得黑透了,“这是……无常鬼!” 破虏一想起自己居然这么疏忽大意,导致长平为了救自己被蔡恒下了阴手,心里头就好似刀割,他仰着脸,忐忑又期待地问道:“无常鬼?甲二叔,你有解药吗?或者说你知道蔡恒把解药藏在哪儿吗?” 甲二闭着眼睛长叹一声,“这毒……没有解药。”没想到蔡恒手里居然有这么霸道的毒|药,中了无常鬼的人,先是血液一点点变黑,不停地呕出黑血,一刻钟之后,脸色会变得无比苍白,这时候中毒的人就会咽气。 这种毒是百多年前肆虐江湖杀人无数的毒婆婆所制,当年她拿着这种毒,杀了多少人,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人人谈之色变,若不是毒婆婆自己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江湖上还不知道要恐慌多久。 他打量着这个脸色开始变白的少年,虽然一点都不像婉婉,可他突然生出一种感慨,若当初自己带着婉婉走了,这少年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破虏一听这个,浑身都软了,没有解药?!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拳,不停地在精神域里催促owl,“求你了,想想办法!” owl的数据跑的都快飞起来了,他拉着哭腔说:“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有一种莫名的能量在飞速地侵蚀着他的生命力,我顶多只能减缓这种能量的侵蚀速度,但是我无法驱逐它!” 破虏狠狠地咬咬牙,他宁愿长平没有这么重视他,没有奋力推开他。换做是他中了这种毒,好歹owl还有一个急救包。 急救包?急救包! 生平第一次,破虏冷硬着语调对owl下了命令,“把急救包给他用!” owl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他高声哭喊起来,“不可以的,先生,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破虏颤|抖着手探到姬隐的脖子上,感受到下面越来越微弱的脉搏,他再度命令owl,“作为你的主人,我有权限要求你做任何事情!” owl哭的愈发尖锐起来,“不可以!急救包只能给你用!这条法令的约束写在我的源代码里,无法更改!对不起对不起……” 哈,源代码? “源代码是吗?” 看到精神域最中间的那块绿色晶石不停地颤|抖着散发出刺眼的光芒,owl吓坏了,他凄厉地哭喊了起来,“先生,你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不能这么做,这会给你的精神力造成无法逆转修复的伤害,你快停下来!” 破虏没有理他,凝神静气地操控着自己的精神力一股脑冲进了owl的本体芯片里,伴随着精神力在芯片中一道一道关卡的钻过去,破虏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在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撕扯研磨。但他没有停歇,一路挣扎着往前走。 “找到你了!”伴随着精神力的冲刺,芯片最中央的那张莹白色的数据网炸成了碎片。 甲二发现自打他说出这毒无解之后,破虏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思虑了半晌,终究还是长叹一声,剥开蜡丸把里面的药塞进了姬隐的嘴里,“尽人事听天命吧!”或许他上辈子真的是欠了这母子俩太多,这辈子都要给他们还债了。 “噗!”破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成功了! 他忍着简直能够让人发狂的头痛,强撑着对甲二扬起一个笑脸。“甲二叔,谢谢你了。”刚刚虽然沉浸在精神域中,可外界发生的一切破虏都看在眼里,对于甲二的行为,他是由衷的感激。 甲二摇了摇头,“给我这药的人说这东西能解百毒,不过无常鬼……”他叹气道:“也就指望老天爷能发发慈悲了,你在这儿守着他,我去熬点解毒的汤药来。” 转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开的甲二没有发现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在破虏和姬隐交握的双手中若隐若现,伴随着这道光芒,姬隐逐渐恢复了有力的呼吸,脸上的死白色也慢慢开始退却。 “谢谢你,owl。” owl操纵着自己的本体在破虏的胸口上使劲捶了几下,哭着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失去了急救包,你在这个时代一旦受到了致命的伤害,我也没法救你啊!” 破虏强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哈,没事儿,你多攒攒能量,到那个时候再带我穿越一次就好了啊。嗯,到时候我听你的,你想去什么样的时空,咱们就去什么样的时空。” “呸!你的精神力受创严重,还下一次穿越呢,你不知道穿越的要求是你的精神力要健康完整吗?你这样,就算我带你成功穿越了,也会变成一个傻子智障!不过我看你现在就已经是个傻子智障了!”说完之后owl再也不想理破虏,跑到角落开启睡眠模式,拒绝短时间内再看到这个人。 破虏也不恼,他笑呵呵地摸了摸姬隐开始回转温热的脸蛋,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挺值的。”这次不但解了毒,对于长平的身体也进行了全面的修复,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他早夭了。 头疼的简直要炸裂,破虏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马上沉睡,让自己的精神域在睡眠中自行修复,可他们现在身处敌营,刚刚一时的疏忽就差点葬送了长平的性命,他现在还哪敢睡过去。只能慢慢的调节呼吸,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头疼而抓狂到去撞墙。 姬隐感觉自己睡了好沉好沉的一觉,醒来以后看着头顶上灰不拉几的帐子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对了,自己是被蔡恒射出的毒针扎到了,这里…… “长平你醒啦?” 姬隐一转头就发现破虏坐在床边上,一脸激动地看着他。 “我……”自己不是中毒了吗?虽然当时他很快就失去意识了,可昏过去之前记得自己的情况,这几年琢磨下来,他也算是用毒的好手了,中毒以后身子给出的反馈让他知道,这毒性子十分霸烈,可是他现在身上感觉十分轻松,就连以前睡醒以后必定会有的眼花胸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你的运气真的超级棒!”破虏竖起大拇指,“虽然中了毒,但也因祸得福,甲二叔一颗特别厉害的丹药给你吃下去,不但解了毒,还治好了你以前的暗伤呢!”反正前天甲二已经带人走了,这个功劳安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看着破虏硕大的黑眼圈和红通通的眼珠子,姬隐心里分外的难受。他多了解这人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语气语调分别都代表着什么,姬隐一清二楚。 破虏在说谎! 就在刚刚,他想起自己中毒以后的情况和上辈子为了收集破虏消息得到的江湖传说无比相似。再加上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破败的就像个漏斗,再好的补药吃下去也留不下一二分。 无常鬼的剧毒加上国手都没办法治好的暗伤,甲二的一颗药就全部解决了,这是在开玩笑吗? 肯定是破虏做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救了他的性命。若是放到从前,他可能会为破虏对他有隐瞒而分外不快,甚至还会想尽办法探查出破虏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现在,他觉得什么秘密什么隐瞒都不重要了,既然破虏想要隐瞒,那就一定是有他的苦衷,自己何必要戳穿。 看到破虏脸上的心虚都快绷不住了,姬隐赶忙转移话题,“那些人呢?” “甲二叔带着他的人先走了,蔡恒的人被我关起来,等你醒来以后看你的意思办。”他挠了挠头,“蔡恒,被我掐死了。”他有点心虚,这个蔡恒挺重要的一人,要是留着,长平说不定能从他那儿掏点消息出来。 姬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自己中毒以后,破虏气坏了,这才把蔡恒给咔嚓了。他哪里舍得怪罪破虏,赶忙凑过去抱抱他,“无妨,他不过一个小喽而已,知道的东西有限,杀了就杀了。” 感受到破虏身上传过来的体温,姬隐忽然就想起自己中毒那一刻的感受,他向来是不曾怕死的,可那一刻他却怕极了,当时他想张口说话,可是身子已经麻痹了,最想说的那句话不曾说出口。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怕不是要死了,而是居然到死都没有把该说的那句话说出口。 一想到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变动,姬隐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抱着破虏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破虏哥,我喜欢你!” 破虏也跟着笑了起来,揉着姬隐乱糟糟的头发说:“我也喜欢你啊。” 姬隐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就被破虏这句话给冲的溃不成军。 他叹了口气,直接扑上去紧紧吻住了破虏的嘴|巴,原本只想着用这个动作表达一下心意的,奈何这一亲上去,感受到破虏温热的鼻息和柔|软的嘴唇,姬隐的理智刹那间灰飞烟灭。 破虏脑子在姬隐吻上来的那一刻就彻底死机了,整个人瞬间化身雕像。 直到被姬隐压|在床上,对方的舌|头伸了进来,试探地舔舐着他的上颚时,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破虏赶忙伸手推开了姬隐,在看到两人嘴唇分离时扯出的那道有点淫i的银丝时,他的手又僵住了,整个人好像烧了起来,脸红的几乎像是染了朱砂。趁着这个档口,姬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再度凑了过来。 姬隐轻轻地用嘴唇摩挲着破虏的脸,一点一点下滑,最终来到了不停抖动的喉结处,他轻笑着咬了一口,感受到破虏的反应,满意地笑了起来,“破虏哥,你看,我说的喜欢是这种。不,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是心悦你,想要你!”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破虏的脑子几乎要变成浆糊,他张口结舌半天,才终于吐出一句话:“可……可我们是兄弟啊?” 姬隐收起了刚刚暧|昧的笑容,十分认真地看着破虏,眼底荡漾着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 “可我的贪婪已经不满足于兄弟了。”他伸手摸了摸破虏湿漉漉的眼睛,“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他咽了咽唾沫,强忍住内心的冲动,“破虏哥,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是就忍不住了。” 破虏这才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咯着他的腰,作为一个正是容易激动的少年,破虏马上就明白了姬隐的言下之意,也明白了那是什么。 他不自觉地垂下了眼帘,“你……”孩子,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误的信息,让你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居然想要一个男人?!破虏不由得开始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给了长平不正确的暗示,把他带歪了。 “你一定会说,我还小,肯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者以为我是想要留你在身边,所以才这样。”姬隐往前挺了挺腰,笑的意味深长,“可是,破虏哥你看,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就是心悦你,想要你,我每次做梦梦到你,都会忍不住扑上去,吻到你喘不过来气,扒开你的衣服,舔遍你的全身,然……” 姬隐的声音低沉又微微沙哑,带着蛛丝一般的网子把破虏裹了个结实。伴随着这种带着引诱意味的话语,再感受到姬隐在他身上轻轻的摩挲,破虏有点惊恐地发现,他居然也起了反应,大惊之下他一把掀开压|在他身上的姬隐,转身就跑走了。 看着破虏佝偻着腰仓皇逃窜的背影,姬隐翻身躺下,伸手蒙住有些湿润的眼睛。破虏哥,你可以去北疆,也可以去江湖,可是最终你还是要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在一起! 京城,东宫。 太子看着手里的折子气的脑门青筋直跳,这个蔡恒,当初临走之前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什么一定能够截杀七皇子,让他在京城里等着听好消息。 哈,好消息? 这就是他送给自己的好消息?! 一百来号人提前埋伏,不但没有截杀成功,反而被人家一锅给端了! 太子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了地上,颓然地喘着粗气。这次老七的事情办的漂亮,他一回京,皇父肯定要给他封赏,最差也会封个郡王爵位。现如今,那种儒生老臣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模糊,前些日子居然还有个老家伙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当着满堂朝臣,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昏聩暴虐,有桀纣之象?哈,你们怎么不看看到底是谁把我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白纱蒙面的男孩走了进来,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看,语气阴冷诡谲道:“我这位七叔能耐啊!不但解了江南之危立下泼天大功,回来的路上还顺便把青羊山匪给剿了个一干二净。啧啧啧,这下好了,不但江南三州,就连青羊山所在的定州百姓都要对他感恩戴德了吧?” 看到来人,太子的脸色好多了,他上前拉着男孩的手,慈爱地问他:“孚儿怎么过来了?” 这个白纱蒙面的男孩就是姬孚,他摸了摸脸上的白纱,轻声说:“父亲,三日后是母亲的周年,我想去无漏寺住些日子。”母亲的孝期一过,父亲就要去楚家提亲了,对于姬孚来说,他着实不想看到那般光景。虽然随着年岁的长大,已经知道当初母亲喂他吃下的那碗蛋羹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或者说让他失去了什么,可那毕竟是亲娘,也许曾经有过恨,可这份恨意随着母亲的去世,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提起这个,父子俩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点奇怪。 沉默了片刻,太子看着姬孚泪盈盈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带足了人手,万事小心。” 姬孚把手里的折子放到太子的手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最后一点暖乎气儿都没了,“这次七叔可真的是要志得意满了,这一出戏肯定能让不少酸儒拍手称赞,巴不得跟着他走吧?”这话简直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对于姬孚来说,给他下药的柳侧妃早就死的渣都没了,阴差阳错害了他的亲娘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可唯独姬隐借着此事彻底起来了。若说小的时候不懂事,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对于当年的事情有了自己的猜测,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姬隐,他肯定不干净。 既然恨不了别人,他就只能恨姬隐了,要不是因为他那个葫芦惹事,自己怎么可能被毁容,彻底断绝了往上走的路? 说起这事儿,太子也忍不住想叹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蔡恒那厮居然这般不顶用,现在倒好了,自己不但丢了胡家这个钱袋子,安插在江南的不少人手都被连根拔起,而老七呢,这势力马上就得涨起来,和自己怕也是不相上下了。 “父亲,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楚元旭在给楚霆议亲了,那姑娘是宁嫔的外甥女。”楚霆就是楚啸的幼弟,也是姬孚的伴读。 太子悚然而惊,“从何处听来?”不可能啊,他在楚家安插了那么多钉子,怎么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姬孚冷笑道:“楚霆那个蠢货,被我发现偷偷向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叔献殷勤,我套了几句话,他自己说的。” 若此事当真,那就是楚元旭这老贼想要左右逢源,脚踩两条船了! 太子有些坐立不安,自打柳家倒了,他在军队中一直无法插上手,好不容易楚家自己靠了上来。看在楚元旭与楚啸父子二人掌管一半京城守备的兵权,为了自保他甚至不惜拿出太子妃的位置来加固与楚家的联系,联姻听着好听,可他却处在有求于人这一方,这个联姻就让他如鲠在喉,现如今楚元旭还给他来这一出。 一想到姬隐马上就要进京,而姬晔这个时候还跑来挖他的墙角,太子焦躁地在厅里走来走去,“这老匹夫!孤定要他知道厉害!”你不是想脚踩两条船吗?那我就要你一条也踩不着,结结实实地淹死在我面前! 愤怒的太子没有发现姬孚听他这么说,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自打那日说破之后,破虏就一直避着姬隐,他不停地责问自己,是不是因为的原因,长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个时代可真的容不得同性之间的感情,要是这事儿败露出去,长平的一切就都毁了! “呵,到这地步了,你还给人家操心呐?” “owl你醒了?哎哎,你不是阅览群书么,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给长平掰回来。”破虏顾不得很owl拌嘴,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停地追问着owl。 “第一,我是个战斗机甲ai,先生您询问的这件事超出了我的知识框架。第二,身为机甲战神,我只知道同性相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提醒您一下,性向这个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破虏疯狂地挠头,“可是……”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跟他来一段,反正你现在的身体年轻也有需求,姬隐的长相可以打个9672分,你和他上|床也不亏。” “闭,闭嘴,谁要,要跟他上|床了啊?”被owl这么一说,他又想起那天两人之间暧|昧到发烫的氛围,那种被人舔舐上颚的酥麻感,还有姬隐仿佛染上胭脂一般的眼角和盈满水汽的眼睛。 他好像有点不对! “那你就直接拒绝他好了。”owl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破虏一脸绝望地看着振振有词的owl,“如果能拒绝,我早就拒绝了好吗?”他今天早上刚刚鼓起勇气对姬隐说:“那个,我们不……”这特么才刚开了个头啊,一听到不这个字,姬隐他就哭了啊,哭的眼泪飞溅啊! 都这样了,他怎么还忍心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去睡了他,多睡几次!”不知想到了什么,owl的语气变得恶狠狠。 破虏的脸都快裂了,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说你,这些年为了人家操心劳力就算了,还三番五次救人家性命,这次更是连自己的救命东西都拿出来了,还伤到了精神力!”owl看了一眼头顶上有些微裂痕的晶石,伸出手在空中一挥,整个精神域瞬间想起了各种嗯嗯啊啊的暧|昧叫声和一些十分香|艳的画面。 他指着这些画面说:“你都付出这么多了,不睡回来简直就是煞笔!姬隐长的真的挺好,这次经过急救包的改造之后,无论是皮肤质感还是身体的柔韧性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一定会让你在床上得到足够的快gan!老处男看这儿,好好学学,学会了就给我去把姬隐上了!” 破虏大张着嘴|巴,虽然一直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发生关系,可那都是理论上知道,那些年都忙着打仗了,他还真没有见识过如此立体清晰全视角全方位的男男啪|啪|啪。 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哦,那样…… 不对不对! 破虏使劲摇了摇头,把精神域里的东西撤消了个一干二净,他刚刚居然把画面上的两个人替换成了自己和长平!!! 钟破虏,你禽|兽啊你!长平才十五岁,你居然yy他? “其实,我觉得你对他是有意思的。”owl可能找到了人生新目标,打了鸡血一样想要劝破虏去把姬隐给办了,“真的,你要是对他没意思,早就扭头走人了。我记得上辈子有个女明星前来演出劳军,人长的那叫一个好看,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你了。给你当众示爱,结果你还不是一句话就给人顶回去了。” 被owl这么一说,破虏也恍惚想起这件事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可那不一样,长平和她不一样。” “啧,哪里不一样了?” 是啊,哪里不一样了,破虏生平第一次被owl问到哑口无言。 这一路回京,破虏的躲闪姬隐都看在眼里,虽然一直摆着我不着急我不焦躁我不担心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都快冒火了,虽然早就做好戳破之后破虏会躲开他的准备,可当真正遇到的时候,姬隐的心里还是难受的不行。 一进京,破虏撂下一句自己回家收拾行李,就跑的没影了。 姬隐心里憋气的都快挠墙了,但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温良恭谦君子如玉的模样。谁叫他这次的事情办的太漂亮了,一回来,皇帝就给他赐了亲王爵位,还加封户部尚书。这在皇子中间除了太子以外,他就是独一份啊,无论是真心看好他站过来的,还是想着阿谀拍马凑过来的,他都得好生应付着。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姬隐就得到风声,说钟家三公子已经入宫请命,打算去北疆了。 姬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生疼,破虏这是打算一直躲着他,再也不见了吗? “更衣,我要入宫一趟。” 许河知道主子要去干吗,他吭哧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主子,钟公子去了瑶华宫。” 听到这个,姬隐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都要走了,知道跑去跟姬康道别,却不愿意来见自己一面,难道真的就这么接受不了男子的爱意,是不是他还觉得恶心龌龊? “罢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这静也没静成,小米子快步走了进来,“主子,曾太师来了。” 要是别人姬隐这会儿心情不好,肯定就直接打发了,可曾璞这位老者,对他不但有授业之恩,还是天下文臣的心中的魁首,自己现在正想着法儿的多争取一些文臣的支持,对曾璞不可不敬。 他叹了口气,重新挂起笑脸,“快快有请。” 曾璞怀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看到姬隐之后笑的无比开怀,“前些日子听说你这次做的事儿我就高兴坏了,当时本想着来见你,可看你这门庭若市的,老夫就没有来凑这个热闹。今日看你闲下来了,专程来找你浮一大白,不怪罪老夫不告而来吧?” 姬隐赶忙上前扶了曾璞的胳膊往里走,“曾师说的哪里话,您能过来,学生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你啊,哈哈哈……就是嘴甜!” “学生油嘴滑舌,还不是为搏曾师一笑?”姬隐转头吩咐小米子,“去,上些精致的小菜来,要清淡些,才配得起曾师的这坛子三味珍。” “好鼻子好鼻子,我还未曾开封,你就闻出来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关于江南后面处置的办法,不知不觉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曾璞晃了晃坛子,“今天这酒喝的畅快。”伸手拿出一片香叶塞进嘴里,“行了,这酒也喝尽了,老夫这就告辞了,答应好你师母不得晚归,她可是只正经的河东狮哟。” 可能是心里有事,姬隐这酒喝的几乎上了头,看曾璞嘴里说着妻子是河东狮,可脸上却带着得意又纵容的笑,他忍不住轻声问道:“曾师和师母青梅竹马,历经风雨数十载仍旧恩爱如初。学生心中有惑,还请曾师指点迷津。” “哦?说来听听。” “学生心中思慕一人,想要与他携手白头,可前些日子我向他表露爱慕之情以后,他却一直避而不见,敢问曾师,他这是拒绝学生的意思吗?可若是他拒绝了,学生还是放不下,又该如何?” 曾璞摸着胡须沉吟片刻,认真地看着姬隐说:“两情相悦,这个词里重点就在于这个两字。”他自问算是了解这个学生,聪慧多智,胸有城府,但也为人执拗,他这么说就是希望姬隐能看开些,有些东西是没法强求的。 “若对方只是一时的羞涩,殿下耐心等候,总会有云开月明的一日。”看到姬隐被他那句话说的脸色煞白,曾璞有些不忍,赶忙又安抚了两句。 曾璞离开之后,姬隐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云开月明吗?”但愿破虏是真的因为羞涩才躲避自己的吧。 瑶华宫。 姬康有点诧异地看着一进来就扑倒在桌子上,耷拉着脸闷闷不乐的破虏,这人向来傻吃傻乐的,出什么事儿了,还能把他难为成这样? “破虏,你是为何事烦心,说出来,我或许可以为你参详一二。” 破虏有气无力地转头看了一眼姬康,五年过去,当日那个病弱的少年早已有了青年人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形瘦削却不矮小,一身月白的衫子衬的他好似画中仙人一般。 “说实话,这位姬康也不错,长的好看人又体贴温柔,这些年对你那叫一个好,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他?”那天之后,owl就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品评身边的男人。 刚开始破虏还会跟他争两句,时间长了,他学会了无视。 “多寿,你说……这男人和男人……可以,那个,嗯,在一起吗?” 姬康被破虏这个大雷惊的气都闭住了,他把开始哆嗦的手藏到了袖子里,开始疯狂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破虏看出来了。 “破虏,你这意思?”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强笑着说。 破虏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到姬康十分淡定的模样,他这羞涩就消退了不少,伸手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道:“就是两个男人相爱,然后在一起。” 姬康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空白着表情,连嘴都张不开。 破虏没有发现姬康的变化,这事儿憋他心里好些天了,不能跟哥哥们说,不能跟素薇姐说,想来想去也就是多寿最好了,聪明又贴心,自己来跟他树洞一下应该没事儿吧。 “就是那个,突然有个很好的人,就是那种我以为是兄弟的人,喜欢我。那个……我该怎么办啊?” 姬康简直想拔腿就跑,可刚刚发过一场烧的他身子虚软无力,别说跑了,走都走不了。 “唉,我个人呢当然是无所谓爱人是男是女的,可这个世道你也知道,这事儿一旦露出去,那种流言蜚语和各种压力,我能扛得住,我怕他扛不住。咳咳,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有没有那种爱慕之情,可这些日子我想了想,要真的跟他在一起也挺不错的。”破虏这会儿完全把姬康当成了一个树洞,絮絮叨叨说的语无伦次。 姬康在听到破虏这番话之后,心中激动的几乎要脱口说自己扛得住。可当他摸到自己枯瘦的腿,心中的热潮就被一盆冰水泼的彻底熄灭,前些日子,吴院使终于给他下了论断,说他顶多再有三五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光景,那也是侥天之幸了。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耽搁破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破虏说:“说真的,我觉得长平长的很好看,咳咳,我喜欢长的漂亮的人。”破虏承认自己颜控,“我不忍心让他伤心,可他决不能跟这些东西沾上边,我这很纠结啊。” 自从听到长平二字,姬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破虏后面说什么他再也听不清了。只是自嘲地笑了起来,姬康啊姬康,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破虏跟你相处十多年,若他真的对你有好感,你又不瞎怎么能看不出来? 想起几年前姬隐大摇大摆到他面前示威时说的那话,姬康不由得心头发紧,那个人居然真的敢!他若是真心暂且不说,若是为了让破虏死心塌地为他效命才这么做,那这个人简直太龌龊太恶心了! “破虏,你怎么知道老七喜欢你?” 破虏摸着鼻梁子,抿着嘴笑了笑,“那个,就是,他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说的?”想起破虏今天进宫是为了什么,姬康连忙追问,“你告诉他要去北疆的事儿了?他知道以后才跟你说的?” 破虏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想起自己说要去北疆之后,长平那种惊恐担心的样子,这么上下一联系,破虏就知道为什么长平那天会那么失态了。不知道怎的,他居然有点小开心? 看到破虏这一脸喜意还不自知的模样,姬康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这明显是对姬隐有意思的架势啊! 他定了定神,摆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破虏,你也知道这世间对于龙阳之情有诸多唾弃厌恶,老七,”他顿了顿,“老七他要的东西就注定了他的名声决不能沾上一星半点的不对,他现如今年纪还小,可能混淆了一些东西,正好你要出发去北疆了,两人暂时分开些日子,等年岁再长大一些,他就会发现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啊?混淆?一时糊涂?”破虏听到姬康这么说,心里有点难过。 看着破虏这样,姬康愈发下定决心要让破虏认定他的话。他一直觉得姬隐此人虽然有些阴险毒辣,可他这些年在政事上的作为和对百姓的呵护自己还是很欣赏的。他以为姬隐再怎么过分算计,也不至于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可对方还真的就这么不要脸的用出来了。 破虏一向天真纯情,姬隐这是在刻意勾|引,自己决不能让他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表白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的想睡我?!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明儿见 ☆、是我的命 破虏对于姬康的话还是非常信服的, 回到家以后思来想去,觉得多寿说的十分有道理,长平现如今还小, 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多同龄男孩子都可以结婚生子了, 但是,在感情方面上都还处于一种冲动的没有理智的状态。有时候他们也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是真的产生了爱情, 还是错觉, 这样的话确实应该冷处理。 可是也许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表白,又或许是这个身体也正是荷尔蒙过剩的年纪,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感情上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到那一天的情景,然后就开始神不守舍了。 他的这种状态很快就被最为细心的宝儿发现了, 虽然姑娘年纪还小, 但是因为前些年的遭遇, 这孩子敏|感又多思,自然能发觉破虏这次从江南回来以后有了很大的变化, 尤其是闲着没事儿就爱发呆神游。 看到破虏行礼收拾到一半, 又开始发呆傻笑, 宝儿忍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回过神来,看着宝儿纯洁的眼神, 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猥琐了,赶忙抹了一把脸,恢复正直的模样,“没事儿没事儿,对了,宝儿你行礼收拾好了吗?” 宝儿皱着小脸叹了口气,终于肯定自家爹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爹,这话你已经问了我六遍了。” “哦哦,”破虏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那个,我不是怕你忘带东西了吗?北疆那地方啊,气候可多变了,热的时候热死人,冷的时候穿再多都冷,你一定要把薄厚衣服都给我带全乎了,那地方可没有京城繁华,缺什么马上就能买到。” 宝儿翻了个白眼,“这话您也说过四遍了。我说,您到底是怎么了?” 破虏无语了,只能嘎巴着嘴拍了拍宝儿的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天像个小大人似的操心,多不好。你今天字儿写了吗?书背了吗?分给你的小马刷了吗?” 呵,一言不合就用这招,我又不是你!宝儿再度翻了个白眼,但是她自认是个很贴心的孩子,看到破虏被她问的有点恼羞,还是体贴地闭了嘴。 破虏看她抱个布偶坐在软塌上一脸乖巧贴心的样子,心不由得化成水,他扔下手里的活计,凑了过去蹲在宝儿面前,轻声问她:“宝儿,北疆真的很苦,你跟我过去以后,没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也不能经常穿戴漂亮的新衣裳新首饰。有时候要是战事吃紧,我可能一走就是一两个月,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真的要去吗?” 宝儿眨了眨眼,郑重地点头,“嗯,我要去的。我和爹爹是一家人,你不是说过一家人就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吗?” “可是,那里人生地不熟,闹不好你得跟着我吃糠咽菜。如果你留在京城,我就送你去姨奶奶那儿,有你素薇姑姑陪你玩……”说实话,对于此行破虏虽然觉得没啥,但是宝儿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去了边关得受多大罪啊。 宝儿眼泪开始打着转,她定定地看着破虏,“爹,你也不要我了吗?” 就这一句,破虏马上举手投降,“好好好,咱们一起走。” 看着宝儿马上收起眼泪,狡黠地笑了,破虏哭笑不得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就会闹我!”从长平到宝儿,一个个都这么能变脸,这份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真是让破虏不由得感叹这些小孩子了不得啊。 “哎呀,我的发髻,都给我揉乱了!” “哼,叫你知道爹爹的威严!” 父女俩正玩闹的正开心,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承志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老三……” 一看到承志,宝儿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喊出那个早就刻进骨子里的称呼。她低着头,对破虏轻声说:“爹,我先告退了。”说着,又冲承志道个万福,“大伯安好。”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听到宝儿喊爹的时候,承志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还没来得及,就听到自家闺女冲他喊大伯,这一声大伯就好似一盆带着冰茬子的水,给他当头浇了下来。 破虏也看出大哥的失态,心底不由地叹口气,真是自作孽。 “大哥,你这急匆匆过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破虏问话,承志才回过神,“我听说你要带三丫头去北疆?” “大哥,她现在叫宝儿,钟宝儿。”提到这个破虏连跟大哥生气的欲|望都没有,每次大嫂子怀孕,大哥都会在书房里整日整夜的起名字,结果生下来以后,一看是闺女,连个正经的小名儿都不给起,就那么几丫头几丫头的叫。 “我问过宝儿,要不要去,也跟她说了去北疆会过的很苦,可她说要跟我一起。更何况我答应宝儿,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的,这当爹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对于弟弟这种讽刺承志没功夫计较,他瞪大了眼睛质问破虏,“她说要去你就答应了?她才多大,她说的话能当真吗?”一想起闺女白净可爱的样子,承志就心如刀绞,北疆那是什么地方,他虽然未曾去过,可自家父亲在那儿常驻了几十年,那地方磨人的狠,看看他爹,明明比陛下还要小两岁,可看上去起码要比陛下大十多岁! “她一个活生生的,知道好赖的人,怎么说的话就不能当真了?” “她……她……那是什么地方!姑娘家怎么能去那儿,待上两年变得又丑又村,以后还怎么议亲?!” “她活生生一个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以后嫁人生子?”想起那天宝儿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着说自己不要嫁人的话,破虏这态度就变得无比强硬,“再说了,如果她自己想嫁人,不管嫁谁,我必定十里红妆送她出嫁。如果她不愿意嫁人,嫁不出去,我这个当爹的养自己姑娘一辈子又算个什么事儿?!”关于这个破虏早有准备,他一个人不愁吃不愁喝,马上还要有能够挣钱的工作,当年母亲留给他的产业,他早就全部转到宝儿名下了。 不管闺女以后嫁不嫁人,有这么丰厚的身家,想怎么过都行。 承志觉得弟弟简直是疯了,他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养她一辈子?家里养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你在人前还能抬得起头吗?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你的妻子儿子能容下她这个老姑奶奶吗?” “如果我未来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我可以选择不娶妻啊,这又算什么难事儿?我家里有这么个大宝贝闺女陪着,我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她一个姑娘家,不嫁人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人生子侍奉夫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毁了她的前程!”承志被破虏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脸色铁青。 破虏觉得现在和大哥说起这方面的话题是越说心越累,他本想着再好好跟大哥说一说,结果眼风一转就看到屏风后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觉得再让大哥这么继续埋汰下去,又是在宝儿心里狠狠扎上一刀,虽然有点不忍心,可他还是祭出了大杀|器。 “大哥,你既然说起天经地义伦理纲常,那我也就说一句,现在族谱上面我才是宝儿的爹,我这个做爹想怎么和自己女儿过日子,谁都管不了吧?”看到大哥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破虏心里也疼的直抽抽,可是有些话非说明白不可,不然日后还有的纠|缠掰扯。 他咬了咬牙,“大哥,自从你那天同意我的提议之后,对于宝儿来说,你就只是一个隔房的大伯。这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再也没有插手管教她的权力。” 此话一出,承志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大锤抡在了胸口,他苍白着脸色,哆嗦了几下嘴唇,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再听着屏风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破虏捂着眼睛跌坐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了,还是带着宝儿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的好。 也许边关的生活水平会很差,可好歹天高云阔,民风自由,宝儿这些年在钟府过的太拘谨太压抑,这性子上就有些偏激狭隘,遇事总爱往最坏的地方想,容易钻牛角尖。去边关也好,看看外面的市井百态,可以好生纠正一下她的性子,这姑娘家可以没有好相貌,没有好嫁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妆,但一定得有开阔的心胸和眼界。 终于到了离京的那天。 因着皇帝还是偏爱这个外甥,舍不得让他从小兵开始干,大手一挥就给破虏个正七品骁骑尉的官职。有了这个官职,破虏这次去边关就不用和那些新征的兵役们一起徒步出发,可以带着家眷,不紧不慢地往边关走。 城门口。 平胡拉着破虏的手,再三跟他交代一定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去了边关以后多学多看,不要心浮气躁贪功冒进。 看着破虏不停往后瞟的样子,平胡想起那天听到的事儿,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拍了拍破虏的背,“大哥……大哥是有事儿绊住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破虏笑了笑,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本来就知道今天大哥应该不会来,他上次说的那话实在是太重了,刚刚他之所以左顾右盼,找的人并不是大哥,而是姬隐。 自从进京之后,他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想着自己都要走了,长平说不定会来送送他,可是没想到,都到这个点了,也没看见对方的人影。 破虏自嘲一笑,也罢,自己一直躲着人家,说不定伤着人家的少男心了,以后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等长平长大了成熟了,对于过去的这段往事能够一笑了之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继续做朋友。 他跨上马,冲着平胡拱手道别之后,一扬马鞭,就这么离开了。 远去的破虏没有发现,有两道视线藏在隐秘的角落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都没有移开过。 “主子,这日头越来越烈,三公子都走没影了,咱们启程回宫吧?”看着姬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一旁撑伞的陶德润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康握着拳头凑到嘴边咳了好一阵,这才任由陶德润扶着他往回走。 在快走下城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又朝着破虏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破虏这一去,怕是没个两三年回不来,而自己的寿命可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了,也许这一次,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能见到破虏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个,姬康的心口闷的厉害,开始了又一轮撕心裂肺的呛咳。 看主子这样,陶德润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把手里的伞扔给一旁的小太监,背起姬康就往马车那边跑。 感受到姬康在自己背上抖的像筛糠一样,陶德润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因着姬康打小身子不好,宸贵妃怕年纪小的太监没法照顾好他,挑拣了好久才终于选出二十多岁的陶德润给小姬康当贴身伴伴。 陶德润可以说是看着姬康长大的,对于姬康这个小主子,他从来都是敬畏中藏着爱护的,因为年纪大经见的多,又日日和姬康相处,对于姬康的心思他也是猜出了五六分,今日看姬康这模样,陶德润心里像是有只发狂的猫在使劲地抓挠。 “陶伴伴,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可你也该知道,当奴婢的可不能替主子做主。”躺在马车里缓了好一阵,姬康终于停下了咳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的陶德润差点跳起来。 他刚刚还想着,主子这身子破败的不成样,活不了多久了,这一生也就这么一个痴念,看主子这么痛苦,他真是恨不得抓着破虏的领子,把主子的心事说给他听。不管成不成,好歹让主子在临走之前能把心里的执念让对方知道。 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主子居然看出来了?! 姬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再也没出声。 日后越发的毒辣,许河擦着脸上涔涔的汗,却一声都不敢出。 这些日子,越是临近钟公子离京,主子心里这焦躁就愈发的明显。虽然那天主子和钟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可看这些日子钟公子不停地避开主子的行为,许河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要让许河说,钟公子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自打有史以来,这男人跟女人在一块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男男相爱毕竟有违伦常。尤其是钟家向来有条默认的规矩,就是必须得多生儿子,没见着永安长公主当年为了生儿子把命都搭进去了么。 “许伴伴。” 许河赶忙回神,凑上前,“主子,奴婢在呢。” 姬隐眼神还留在破虏离去的方向,他摩挲着挂在手腕上的小葫芦,“咱们在北疆有人吗?” “回主子话,咱们的人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渗到北疆了,只不过破虏军那边……实在是查的严,咱们的人几次三番都被找出来拔掉了。”说起这个,许河简直要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这破虏军简直就像是铁桶一样,里面的将领都是身经百战又对钟家死心塌地的,他派进去的钉子,混到低级的士兵里还好说,可想要再进一步,就没可能了。 姬隐摆了摆手,“无妨。”他上辈子就打过破虏军的主意,想尽了一切办法,耗费多年心血,也不过是只在破虏军里扎了两个游击将军而已,游击将军不过五品官,手底下能有多少人,跟他花费的代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你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都警醒着点,若钟公子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 “还有,今天晚上你去一趟芫荽胡同,去跟章祁豪说一声,让他回家告诉他爹,我要他们尽力帮扶钟破虏,只要他们愿意帮这个忙,我就会尽快把皇后的命交到昭贵妃的手里。”破虏,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好好的保重自己。 一听到主子要动用这条线,许河有点迟疑,那一家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子虽然一直用着人家,可给出去的代价也不小。皇后都囚在中宫这么多年了,陛下不照样好吃好喝地供奉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牵制住越来越疯狂的太子?这陛下都不打算动手的人,主子要想弄下来,得花费多少的心血暂且不提,一个不小心还容易把自己都陷入危险的境地去。 再说了,人家昭贵妃心心念念地要帮儿子报仇,可卫国公一家蛰伏许久,可不单单是为了帮一个早夭的皇子讨公道而已。他们要的是什么,许河这个当太监的都能猜出来,主子这次欠了章家的人情,以后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还清? “主子……这章家……”要他说,钟公子此行虽然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人家去的可是钟家世代经营的地界,就冲着他是钟家人,破虏军那帮子人就不可能让他出事。再加上还要动用起所有布置在边关的钉子,许河认为已经足够了,动用章家有些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姬隐淡淡地瞥了一眼许河,语气冷凝地好似带着无尽的刀锋,“许伴伴,你记住,破虏是我心爱的人,是我的命!” 许河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一直以为主子就是年少多情,对钟公子不过就是年少时的一时新鲜当成了深情。他想着,按照主子这势头,以后还不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君不见史书上那么多有龙阳之好的皇帝,哪个为了男人去牺牲自己利益的? 可刚刚姬隐那句话让许河知道,不管日后如何,起码现在钟公子对于主子来说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 虽然不解,但做奴婢的,要的就是一个忠心顺从,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远处,姬隐转身就走。现在已经是五月了,留给他的时间还有不到半年,他要在这半年里彻底掌控户部,有了钱才能提前做好布置让破虏能够兵强马壮地去抵御即将到来的北胡入侵。不但要掌控户部,兵部那块儿也得想办法插|进去,上辈子军械以次充好,缺斤短两的事情,这辈子绝对不能发生。 不管破虏会不会回应他的感情,也不管破虏是不是打算再也不与他相见,姬隐都打定主意,他要让破虏打退北胡,战功彪炳地回来,要他名留青史,成就无上荣光,受世人万年敬仰! 丁素薇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坐在马车上,一旁的红缨担忧地递上凉茶,“主子可是中暑了?奴婢这儿有仁丹,您吃一颗吧。” 丁素薇摇了摇头,她现在五脏六腑都快拧成麻花了,哪里还吃的下去东西。 前些日子她去对着破虏哭了一场,一来是因为破虏要去边关,她心里担忧又不舍;二来就是因为她年纪已经十八,父母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也不停地暗示她要赶紧嫁人。她再次跑去追问姬康,却再次被对方拒绝了。 那天哭完以后,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想嫁给姬康的心思虽然闹的众人皆知,可破虏好歹也是个男孩子,自己在那儿跟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少女心思,这情绪稳定下来以后,脸上就挂不住了。 当时她借口自己不舍得目送破虏离开,他走的那天,她就不去亲自送了。 可那是她弟弟,是她看着长大,从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她到处跑,姬暄欺负她的时候,能替她拼命的弟弟。弟弟要出征,不知道归期何在,她怎么能不去送一送。 因为早起跟母亲又为着嫁人的事儿闹了别扭,她来的迟了些,到城门口的时候,破虏已经打马离开了。原本素薇心里还有点遗憾,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姬康,她心里十分开心,又有点生气,他想送破虏自己可以理解,可他自个儿的身子怎么不知道爱惜。 太医前些日子才说了,今年夏日热的早,姬康的身子怕是不好受,让他尽量不要出门,好生修养。 素薇看姬康看着远方十分专注,没有发现自己,刚想上前打招呼,就发现姬康有点不对劲。 好兄弟要去出征了,他不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看着破虏背影的那个眼神,让素薇觉得眼熟到心惊肉跳的地步。 鬼使神差地,素薇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缩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姬康。越看心里的不安就越明显,这种灼热的欲语还休情思万千的眼神,绝对不可能是看一个兄弟的! 在看到姬康身形摇摇欲坠还看着破虏离去的方向,素薇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那种眼神多熟悉啊,自己每次想到多寿的时候,就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就盈满了这样的柔情。 素薇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抛下矜持,涨红着脸,一边把帕子扭成麻花,一边大声地问姬康,“多寿,我今年十八了,我娘为了我已经交了两年的罚金了!你……你能不能娶我?” 姬康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苦笑着摇头:“素薇,我早说过,你是妹妹。” 素薇脸色白了一瞬,又重新扬起笑脸,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爹当年也说他拿我娘当妹子,可如今你再看看?只要我们朝夕相处,时日久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懂的我都懂,成亲以后我们一定会琴瑟和鸣,你现在身子也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我就能给你生个孩子,我们一家……” 姬康哭笑不得地打断了素薇的话,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吟许久,还是决定就此斩断她的痴念。就像素薇说的,她如今都十八了,若再这么继续下去,以后耽误成了老姑娘,可不就是自己的罪过? “素薇,我心里有人了。” 素薇被震了一跳,脸色惨白着晃了几晃,“你……” “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韶华了,你身份高贵,又美貌多才,你该嫁个好男人,他会疼爱你,呵护你,让你一生都过的快活,无忧无虑。” 素薇再也听不下去了,哭着跑掉了。 那天跟破虏哭完之后,素薇冷静下来觉得姬康一定是在骗她。 也许是因为他身子不好,活不长,不想耽搁自己,所以才说自己心里有人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姬康接触到的年轻女子,除了自己就剩下宫女了,可他原先的那些贴身宫女早在去年就被他放出宫嫁人去了,现在身边的宫女都是些小丫头,他不可能对一些刚留头的小丫头动心吧? 一想到这些,素薇就又重新打起精神,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么,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有打动多寿的一天,反正她这辈子就认定多寿了,大不了就跟他纠|缠一辈子罢。 她一直觉得那天姬康的话是找来的借口,可是现在看着姬康的情形,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多寿对着破虏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意味着什么? 没有什么宫女,也没有什么同龄贵女,姬康心里确实有人了,他没有骗自己。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表弟,钟破虏! 素薇不是那些天真无知的少女,关于史上那些龙阳故事也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归知道,却从没想过那些出现在纸上的文字能够变成现实,还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很想上前质问姬康,问问他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爱上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问问他,知不知道一旦此事漏出一二分,不但会受到世人的唾弃,以皇帝对他的宠爱,必定会害死破虏?! 一想起自己爱慕多年的少年居然恋慕着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她再亲不过的表弟,素薇心里还是燃起了一股子毒火,这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抽痛。 “哇……”地一声,素薇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旁的红缨吓坏了,一边替素薇收拾秽物,一边大声朝车外喊,“老刘头,车走的快些,姑娘中暑了,快些回府!” 瑶华宫。 宸贵妃看着手里的纸条,皱着眉头问侍立一旁的周宁,“周老伴,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周宁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有些羞愧地摇了摇头,“奴婢无能,自认这瑶华宫看的好似铁桶一般,却不知道何时有了旁人的钉子,且不知这钉子是哪个,请主子责罚。” 宸贵妃看着这纸条上一字一句把当年的事情说的一点不差,心里不由得泛起寒意,到底是谁在盯着她,还知道她这么多事儿?而对方把这些东西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却又一字都不写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了半天这脑子都想痛了,她揉了揉眉心,示意周宁起来,“周老伴,我给你三日时间,你给我仔细的查,一定要查出这送信的人!” 周宁领命而去,宸贵妃把手头的纸条凑到烛火旁烧成灰烬之后,心里的焦躁才消退了不少。既然对方已经把这东西送来了,就说明对她有所求,自己只要安心等着,对方一定会现身,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大宫女敛秋低着头走了进来,“主子,宁慧长公主请见。” 一听到宁慧来了,宸贵妃马上就笑了起来,也不说请见,直接扶着敛秋的手往出走去,这位可是大大的贵客,轻忽不得,必须要亲自迎接方显诚意。 宁慧和宸贵妃相见之后,俩人就着儿女互相夸奖寒暄了半晌之后,这才进入正题。 “贵妃殿下,我今日此来……也是为了我那个不孝女。”一想起闺女这几日神色暗淡吃不好睡不香,今日出门一趟又哭着回来,昏睡高烧的样子,宁慧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我这闺女没羞没臊的,她的心意您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听宁慧这么说,宸贵妃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她早就把素薇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看待,原本想着儿子命不长,素薇就算是再喜欢,可这宁慧两口子肯定是不答应的,自己又何必为了一点私心耽搁好姑娘的将来呢。 没想到这真是意外之喜,宁慧居然亲自上门来说了。 “没有没有!您是不知道,我是看着素薇那丫头长大的,这心里啊对她是爱的不得了,要不是我儿身子……”宸贵妃叹了口气,“我早就上门死皮赖脸求你们家姑娘了。您今天这么说,我这心里啊,是又高兴又酸涩的。我儿的身子,你是知道的,他……吴院使说了,若是能寻到那些隐士高人,说不定还能拖个一二十年,可这高人哪里是那么好寻的,陛下撒出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上千了,这寻了多年也没有任何头绪,怕是……” 虽然心里高兴,可宸贵妃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她心里再看中素薇,再偏疼儿子,想让他夫妻和美,能够在有生之年过的快活,但也不能昧着良心就这么含混地答应了。她这辈子受过的苦,何必让人家一个好姑娘再受一遍。 这些事儿,宁慧作为姬康的姑姑,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姑娘死心塌地的看上人家了,她又狠不下心活生生掐死姑娘的心思,看着她日夜神伤逐渐枯萎,只能忍着心痛答应了。 “嗨,您有诚意,我感激不尽。但是,这儿女都是债,她是打定了主意非多寿不嫁,这年纪也上来了,我着实不忍心她再这么蹉跎下去。既然吴国手说了还有一丝希望,说不定日后就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宁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听到宁慧这句话,宸贵妃这心里就踏实了,她抓着宁慧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您放心,要是素薇嫁过来,我和多寿定会好生疼她,让她过的快活无忧。若是……”她攥着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宁慧的眼睛,分外认真地说:“若是日后多寿真的早走,素薇大好年华我也不会让她耽搁,必定给她准备大好嫁妆,像嫁闺女一样风光再嫁出去。” 有了这个保证,宁慧心里就好受多了。自家闺女好歹也是郡主,哪怕守了寡,日后再嫁也有的是好对象,她就怕宸贵妃会不讲理,压着闺女非要给儿子守节,现在得了这个保证,她也松了口气。 两个人就着何时嫁娶,怎么个规格絮叨了半天。 “这两天陛下去行宫避暑了,待他一回来,我就去跟他提这事儿。您放心,这规格一定小不了,我要让素薇大张旗鼓地嫁进来,给她太子妃以下最好的婚礼。”一想到儿子披红挂绿地要成亲了,宸贵妃的这笑意从心头一路蔓延到了脸上,压都压不住。 看天色不早了,宁慧起身告辞,“劳您费心了,我那丫头是个没规矩的,遇到您这样体贴慈爱的婆母也是十足的运气。我这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素薇,家里也该赶紧准备起来了,两个孩子都不小了,赶紧把事儿办了,咱们这心事也能放下了。” 能够尽快办婚事宸贵妃简直求之不得,她一路把宁慧都快送出后宫了,这才返身回来。 这事儿一定,宸贵妃就高兴的不得了,想起吴院使说儿子虽然身子弱,但男精尚且充足,只要不过分,行房没问题,使女子怀孕也是可行的。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娶媳妇,甚至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可能就有大胖孙子孙女,宸贵妃高兴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哼着歌儿回了宫。 回去之后正好看到儿子坐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星,宸贵妃想着这事儿也该让儿子知道,就笑着对他说:“多寿,你猜猜,今儿有什么好事?” 姬康原本看着天空在算破虏走到哪儿了,就看见母亲容光焕发,哼着歌儿走了进来,这样的情形简直前所未见,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喜事,才能让娘这么开心。 他压下心底的思念,饶有兴致地问:“儿愚钝,着实猜不到。” 宸贵妃大声笑了起来,摸着姬康的脸蛋,“我儿好相貌,过些日子穿上娘亲手给你做的喜服,一定是最俊俏的新郎官!” 新郎官?! 姬康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哎呀,要我说,你和素薇那孩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又都是一副好相貌,好脑子,日后生下来的孩子必定差不了!”宸贵妃笑的嘴都合不拢,“等陛下一回来,我就去求他下旨赐婚,最好能够亲自去公主府提亲,素薇能够明知你身子不好,还打定主意要嫁你,就冲她这份心,娘就不能亏待了她。” 姬康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他张口结舌道:“我……和素薇?”他刚想说这不行,一来自己心里爱慕着破虏,二来,他从来都是拿素薇当妹妹的。他若是真的娶了素薇,那简直是在害人家,禽|兽不如! “对呀,你和素薇要成亲了!”说着,看到儿子这些年越发苍白的脸色,宸贵妃忽然哭了起来,“娘是真没有想到,还能有一日看着你娶妻生子。素薇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你们要举案齐眉,恩爱有加,早些生个孩子。若是日后……有个孩子,娘这心里啊,好歹有个安慰。” 听到母亲后面这话,姬康刚刚想到所有打消母亲念头的说法立刻被烧了个灰飞烟灭。自己爱上男人已经有违伦常对不住母亲了,这些年母亲为了他的寿命那简直是操碎了心,他一直担忧,若是有一日自己去了,母亲在这世上再无牵挂,会不会也随着一起走。 看着母亲才三十多岁的人,虽然面容依旧娇美精致,可两鬓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姬康知道,母亲早已为他愁白了头发,若不是敛秋有个能染发的方子,母亲现在肯定是满头华发了。 母亲养育他多年,几乎为他耗干了心血,现如今她所求的只是一个孙儿,这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想起破虏,姬康就做不到明明心中爱慕着别人,还去祸害无辜女子的行为。尤其是那女子还是他素来疼爱的丁素薇。 一边是对破虏的深情似海,一边是母亲充满期待的眼睛,姬康两难之下,原本今日就被太阳晒的有些不舒服的身子就愈发地难受了起来,心中的愧疚为难和痛悔交织着冲击着他的神智。 他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鲜血之后,软倒了下去。 宸贵妃刚刚还笑盈盈地等着儿子的回话,哪里晓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儿子喷了满身的鲜血。她愣了一下之后,扑过去抱住姬康软倒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儿!多寿!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请太医请太医!” 这边姬康倒下了,素薇惨白着脸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整个魂魄都散了似的。 宁慧走进来看到女儿这样,心里不由得拧着疼了起来。她想了想,强撑着挂起笑脸,坐到了女儿身边,“薇薇?” 素薇转了转眼珠子,声音嘶哑地叫了一声娘,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后就再不说话了。 “薇薇,娘今日去了瑶华宫,跟宸贵妃提了你和多寿的事儿。”宁慧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我们说好了,等过些日子,陛下回宫之后,宸贵妃就去提你们的亲事,陛下会亲自来上门提亲,你和多寿,就要成为夫妻了。” 宁慧期待地看着女儿,以为她会高兴地蹦起来,却没有想到女儿的脸色越来越差。 素薇在听到母亲的话之后,有些愣怔,自己和多寿的亲事? 她要嫁给多寿了? 若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她会恨不得笑裂了嘴,抛却所有的矜持,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来舞狮放炮地庆祝,非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得偿所愿,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可是,现在想起今天看到的情形,素薇的心里就疼的像被凌迟一般。她要嫁给一个爱慕着表弟,爱慕着男人的男人了,这简直…… “哇……”地一声,素薇又吐了,之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答应大家的日万,说话算话,搞定了! 么么哒,爱你们,比心 明儿见!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感动到哭粗来 怎么不加更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5 21:03:5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6 00:38:54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7 20:26:0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29 00:38:2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01:43:3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20:44:00 读者“kgfly2012”,灌溉营养液+620170530 10:36:34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2020170529 00:39:00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8 15:16:54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527 22:15:09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525 23:37:38 读者“怎么不加更啊”,灌溉营养液+820170525 21:03:53 ☆、下马之威 京中闹起了多大的风浪, 跟破虏都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边关上了。 北疆有六关,每一关都是防守北胡入侵的紧要之地。除了破虏军镇守的最为要紧的大津关以外, 还有云宁关、曲武关、陇安关、崖门关和天台关,这六关连成一条弧线守卫着大梁的北部边疆, 互为呼应。 这次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派破虏进入破虏军所在的大津关, 反而是把他扔到了旁边的陇安关。刚开始破虏还想着陇安关的领头将军是自己老爹的学生, 他去了之后,应该能够比较好融入进去。 可是来到陇安关,安置好宝儿之后,第一天进关就受到了上面的下马威。 先是按照礼数,前去拜见此地主帅时被人告知裴将军带人巡防去了,暂时不在营地。然后接待他的那人又是好一番吹捧, 什么公子玉树临风一看就有钟帅品格, 什么最近裴将军一接到皇命, 得知公子要来就高兴的不行,什么公子金尊玉贵不容有失。 语气那叫一个温和, 表情更是真挚无比。 破虏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被带到了一处马场, 那人指着马场说,“北胡人弓马娴熟,尤其是马战更是厉害非常。咱们想要打胜仗,就得在战马身上下功夫, 这照顾马可是一点都疏忽不得。下官知道,钟家在养马选马上面可是有着举世无双的造诣,您这一来,让我等简直犹如久旱逢甘霖,可是帮了大忙了。” 破虏刚想谦虚两句,人家说完这些,撂下一句――这马场之事,就有劳钟公子了。说完之后,飞一般的跑没影儿了。 看着对方仓皇离开的背影,再看看被分派到他手底下这队不足二十人的老弱病残,扭头,一旁就是散发着熏天臭气的马圈,破虏简直满脑袋问号。 这啥意思,让他来养马? 上辈子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因为成绩出众,又有森瑞悄悄的照拂,他一进入空间站,直接就上了机甲开始了自己单兵作战成就兵王之路。至于什么新兵进军营会被老兵欺压,扔去后勤部磨磨傲气的事儿也就是听过而已。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体验一把新兵的待遇了。 “嘎嘎嘎……来之前你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还什么重现上辈子的战神辉煌,还让我收集了那么多的对战资料。”owl捂着肚子笑的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对不起,先生,我很想帮你,可是我的资料库里实在没有储存关于如何养马,清理马圈的攻略。” 破虏翻了个白眼,虽然事情有点出人意料,可谁叫他是新兵年纪又小,人家不信任他也是应该的,说不定把他扔这儿来,也是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方式呢。 “咳,大家好,我先做个自我介绍。”破虏再次来回扫视了一眼这些要么缺胳膊断腿,要么瘦骨伶仃看上去风吹就倒的士兵,忍着叹气的欲望,强撑起亲切的笑脸,“我叫钟破虏,今年16岁,从今往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了。作为同袍,我们应该成为彼此的翼助,互相交托性命和后背……” “噗嗤!”破虏激情澎湃地开了个头,下面就有人忍不住笑了。 “公子爷,您要是没事儿,咱们就先忙去了。”领头的那个黑脸汉子扬了扬手里的粪叉子,“您是不用干活,咱们清完马圈,还得去打猪草呢。” 有了出头鸟,下面这群人马上骚乱了起来,不是点头小声符合,就是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 破虏都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下属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直接就愣在那儿了。 领头的黑脸汉子一看破虏这样,心中嗤笑一声不食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呵,就这样的人还大谈特谈什么交托性命和后背,简直是恬不知耻! 原本上峰跟他透露口风说这位公子哥在京城里可是靠山很大的,让他要小心伺候着,他还想来个什么人物呢,现在一看,不过就是一纨绔子罢了,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黑五背起粪叉子转身就走,旁边那群起哄的一看老大都走了,也赶忙跟着走。 “哈哈,先生,您这是被人当成空气了哎,是不是好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对了,owl,你知道能够快速镇压老兵油子和新兵蛋子的最佳手法是什么吗?”破虏冲着这群人的背影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揉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勾拳,直拳,横踢,侧踢…… 伴随着这群人的哀嚎声,破虏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冲着owl说:“你看,武力在军队中不管什么时代都是最有用的。尤其是对于这群老兵油子,他们不像新兵那样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知道生存规则,所以当遇到武力值强大到他们无法反抗的人,就算心里再怎么闹腾,可明面上是绝对服从的。” owl捂着眼睛,十分同情地说:“哎呀,这一拳打下去,他牙都飞出来两颗哎。”可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这些年跟着破虏在京中也是憋屈够了,看到破虏现在神采飞扬,打人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他也开心的不行。“那万一人家只是脸上臣服,心里憋着坏要搞你呢?” 破虏抬脚踹飞黑五砸过来的粪叉子,一个过肩摔就给他扔了出去,“我现在就是个马倌儿,只需要他们明面上服从就行了,至于他们憋不憋坏,我才不关心。再说了,就算他们憋着坏要搞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一次打不服就打两次三次,反正我也不指望带他们一起上战场。” 等俩人唠完嗑,刚刚那群还趾高气昂的人早已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哀惨叫了。 看着这样的情形,破虏想起上辈子他训练新兵的日子,他笑着拍了拍巴掌,然后扬声道:“当兵就该有个当兵的样子!打断上峰说话,此一错!上峰没有说散,就自行其是,此二错!上峰出手帮你们改正错误的时候,居然还敢对上峰动手,此三错!”破虏踢了一脚地上的粪叉子,笑的有点无赖。 “你看看,不尊重上峰的代价就是被上峰打个屁滚尿流。人呐,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 黑五摸了一把生疼的大腿,冲着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自己只是看对方打过来了,下意识抡起粪叉子格挡一下而已,这就是袭击上峰? 不过他心底对于破虏的身手也有点戚戚,自己怎么说当初也是跟着裴将军征战十数年的老兵了,就算前些年伤了一条胳膊退了下来,那也不代表身手退化严重。别说身边这群辅兵了,就算是将军的亲卫营那群大小伙子想要撂倒他也得经过一番苦战的,可破虏就是一个照面,就给他打倒在地,这武艺有点深不可测的味道。 自己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原想着给新来的纨绔子好一通下马威,却没想到反被人家打了脸。 破虏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对于自己被扔到这儿当马倌儿他也不生气,自己就是个新人,上头也有着重重的上司呢,从大头兵开始干起来也没啥。再者说了,那人刚刚虽然是为了忽悠他才说什么养马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破虏认可他这句话。 北胡为什么每次入侵都能给边关带来巨大的损失,而他们跟北胡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把人家彻底打死? 说白了,问题就出在这个战马上面! 人家北胡人以放牧为生,那里的水草丰美,马匹的血统也好,他们会养马,能养出上好的战马出来。那里的孩子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马打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刻进骨子里的。 一旦遭遇雪灾饿肚子,这群人一眨眼就能改头换面,以骑兵的方式跑来四处侵略打劫,因为机动性灵活,烧杀抢掠之后骑马就跑,所以那些小规模的骚扰是屡禁不止。再说大规模的入侵,因为人家有好马,骑兵冲击起来的战斗力是非常可怕的,他们这边一旦遇到对方的骑兵冲过来,甚至得花费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勉强打退对方。 反观自家阵营,因为农耕为生的原因,不少士兵被征入军队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马,更别说会骑马了。而且因为没有特别合适大面积放牧养马的地方,立国这么多年了,就算朝廷年年拨钱,想要多养战马,收效也是小的可怜。 好马太少,劣马过多,大部分士兵又不擅骑射,一旦遇到对面的骑兵冲锋,不就得拿人命去填么? 那人说钟家擅长养马这话是真的,钟家的来历其实全天下人都知道,祖上曾是前朝的普通百姓,家住北疆世代以农耕为生。可叹遇到了一位软弱怕事的君王,人家北胡对于边疆的试探骚扰那叫一个肆无忌惮,钟家的男人都被杀了个一干二净,女子全部被掳到了北胡,给人当了女奴。 后来,这些女奴生下来的孩子因为受到母亲的教导,就趁着一次雪灾,部落中忙乱的档口,跑回了中原。回来之后,这些人就在中原扎下了根,继承了母亲的姓氏。因为他们也是草原上长大的,关于挑马养马这方面他们是熟的不能再熟,这方面的知识就被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 破虏当然也接受过老爹在这方面的教导,再加上有owl全能扫描辅助,他当年为了让自己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有一匹少侠必备的好马做了不少资料集,在养马这方面,他甚至比自己的父辈知道的还要多。 这个臭气熏天的马圈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污染源和传染病的温床,破虏瞄了一眼那些无精打采的马儿,转头一脚踢在黑五腿上,“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要偷懒,不要做一些额外的事情,如有不从,那就等着我按饭点揍你们吧!” 贤王府。 姬隐看着送上来的奏报,忍不住拍案大笑,“破虏哥真的就这么认命去当马倌儿了?他没有反抗,没有去找裴有为告状说理?” 许河也是没想到陇安关的人敢这么干,也没有想到钟公子被人这么下面子,居然还乐呵呵地干的热火朝天。他抽着嘴角嗫喏半晌,这才说:“可能……可能钟公子是顾全大局?” 姬隐嗤笑,破虏是顾全大局的人? 不过,看到上面写的关于破虏对于马场的各种改革,就算姬隐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但他觉得破虏能干的这么认真仔细,肯定不是破罐子破摔给裴有为使气。 破虏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真的有法子让边关的战马上一个档次! 一想到这个,姬隐就兴奋起来了,上辈子北胡闹的那么大是为了什么,其中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北疆的战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约好了似的在秋天挨个病倒,从北疆俘虏里挑出来的人说这是马瘟,是长生天降下来的灾祸,无药可救。边关的将领们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止战马一匹接一匹地死。 因为死的战马太多,到了北胡入侵的时候,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骑兵营一个个都四分五裂了。当初姬隐还曾怀疑过,是不是太子勾结北胡,在给北疆的草料里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北胡人潜入进来给战马下了□□。 可是,现在想想,太子此人虽然上辈子到最后都几近疯魔,能做出当庭殴杀言官的事情来,可在大是大非上,姬隐得承认,姬昊此人绝对是有着无可撼动的立场的。 再说北胡下毒的事儿,别的兵营还有可能被细作混进去,可破虏军却绝不可能的,上辈子破虏军的战马虽然死亡数量比其他兵营要好不少,可那也死了接近一半。 这是不是说明,确实是有马瘟,没有人在里面做手脚? 姬隐对于破虏总有一种奇怪的信心,他莫名就觉得破虏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拿起密信又看了一遍破虏堪称鸡飞狗跳的闹腾,姬隐把信笺贴到心口,笑的心酸又自豪。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弼马温!!!! 大家都是宝宝,所以,祝大家节日快乐! 啊最近看各种悬疑文,越看越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写好那个悬疑坑 现在问问各位小天使,你们下一篇想看什么?这一篇存稿差不多了 我要开始想下一篇了,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么么哒。 ☆、两位师兄 自从那次把二十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之后, 破虏这个写作骁骑尉读作弼马温的小官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上任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好马劣马先全部迁出来,手底下的人全部动作起来,按照他给出的设计图重新修整马棚。刚开始还有人叫苦连天地想着法儿的偷懒, 可在被破虏狠狠收拾过几次之后,这群人不管心里怎么想, 明面上对于破虏的命令执行的那是相当彻底。 “五哥,咱们就真的任由这位公子哥儿跟这儿撒泼, 变着花儿的糟践我们?”左右张望半晌之后, 没有发现破虏的身影,一个小矮子磨磨蹭蹭凑到正在摔泥的黑五面前。 黑五没有理他,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计。 旁边一个缺了胳膊满脸刀疤的汉子也凑了过来,“公子哥儿懂什么呀!我觉着吧,他这几天不停地糟蹋我们,让我们干这个干那个, 累的跟狗一样, 就是报复咱们那天没有舔他屁|股!” 黑五一边摔着手里的泥, 一边瓮声瓮气地说:“你们都聋的?没听到人那天说了,他叫钟破虏!” “哈哈哈……这世上姓钟的多了去了, 难不成他是钟帅家的公子?”刀疤脸笑出一口黄牙, “要真是钟帅的儿子, 就不至于被发配到这儿,跟着咱们这群等死的人一起过活了。人家得跨骏马持银枪打胡人去,还在这儿弄的一身粪臭?” 再说了,人人都知道, 钟家人必定是要来北疆的,就说现如今大名鼎鼎的钟帅不也是十二三岁就来了北疆,跟着老钟帅奋勇杀敌了?可现如今钟帅都多大年纪了,也没听说哪个儿子跟来了。 倒是有小道消息说,钟帅的大儿子身子不好,二儿子又转武从文,这老三好像是送进宫里给皇子当伴读去了,当时他们这群崇拜钟帅的人还感叹,说钟家这百多年的传承,怕就是要断在这儿了。 黑五要是说这位真是钟帅的儿子,那就只剩一个三公子了,人家好好的皇子伴读不当,跑来这儿吃沙子掏马粪? 黑五叹了口气,他当初也这么想的,觉得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可看人家那天的身手,再看看最近做的一些改动,还有旁边那群在斑驳草地上肆意撒欢儿精神许多的马儿,黑五就算再不懂养马,也知道这些天的改动都是有道理的。 “姓钟,名破虏,年约十六七,身手好,还懂养马。你要是没被马粪糊了心,就该知道这位是谁了。” 小矮子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五……五哥是说……”天啦,自己居然跟钟帅的儿子交过手!小矮子傻笑起来,完全忽略了那天一照面就被人踹飞一丈远的事实。 刀疤脸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他要真是钟帅的公子,怎么就到这儿了?”他伸手指了指中军大帐所在的位置,“要正经论起来,那位和钟公子可以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就把自家师弟扔来养马修马圈? 关于这个,黑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钟家的儿子来了边关没有去上阵杀敌,反而被扔来干这腌h活计,要是说出去了,外人会不会觉得钟帅的儿子是个畏战怕死的孬种?到那时,钟帅的面子往哪儿搁? 对于裴有为来说,钟帅不但是恩师,甚至还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节礼寿礼从没落下过,怎么这次就干出这样打钟帅脸面的事情来?难道是打仗打糊涂了,还是这位钟公子有什么不妥? “都聚这儿干嘛呢?又皮痒痒了?”伴随着一声暴喝,破虏扛着一头熊回来了。 要是黑五说那番话之前,这群人可能一听这动静马上变鹌鹑乖乖去干活。可现在他们正心痒痒的厉害,刀疤最是胆大,他谄笑地凑上前,“唉哟,上峰好本事,居然猎了一头熊!” 破虏被他这扑面而来的热情惊了一跳,再一看周围那几十道热辣辣的眼神,他觉得汗毛都快竖起来。这怎么了,吃错药还是被人下降头了?这些日子这些人明面上看似对他敬畏有加,实际上那态度十分排斥和厌恶的,怎么一眨眼,都跟大变活人似的了? 也许是破虏惊骇的表情有点太明显了,刀疤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头了,挠着后脑勺只会傻笑了。 倒是刚刚那个结结巴巴的小矮子胆子挺大,凑到破虏身边,双眼发光地看着破虏,“请问,您是钟帅的公子吗?” 破虏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若说刚刚黑五那些猜测虽然有条有理但毕竟只是猜测,可当破虏点头承认之后,这群人呼啦啦就都围了过来。 这个拍了拍死熊说公子好本事,那个说公子那天身手了得以后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那个小矮子偷偷凑到破虏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那表情跟吸了什么仙气儿似的。 破虏被大家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搞的懵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些人都是自家老爹的迷弟啊? 想要搞好工作,只有严肃冷酷的命令可不行,尤其是在军队里,这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地方,长时间的冷硬只会让这群人心底压抑的火山越来越炽热。现在有了这个好时机,破虏赶忙利用了起来,他拍了拍小矮子的肩膀,“我这一身骚臭味儿,你不嫌呛得慌啊?” 小矮子神情迷醉道:“不……我闻到的是钟家这些年的杀气和胡人的鲜血!” 呵,都出现幻觉了。 破虏踢了踢脚边的死熊,冲黑五说:“五哥,兄弟们这些日子辛苦了,我猎了头熊回来,你忙活完了带人去收拾了,咱们晚上给兄弟们好好补补。”此话引起了众人热烈的欢呼。 要知道这年头在边关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见天儿就是白菜萝卜粗粮饭,想见点油星子都难。以前他们还能去附近的林子里逮点野鸡野兔什么的改善改善,可今年入夏以后热的邪乎,已经出现了旱情,那些野物最是敏锐,一看势头不对就赶忙转入深山里去了。深山里可到处都是狼群,老虎黑瞎子,他们这点本事可不敢往里闯,这都素了好些日子了。 一听破虏说要拿这肥熊给他们吃,众人能不激动么,看着死熊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刚刚众人簇拥上去的时候,黑五一直沉默不语地站在远处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破虏,这少年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不像钟帅,可看他这么笑哈哈地跟众人打趣,一点也没有嫌弃大家腌h的样子,黑五却很自然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钟帅。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黑瘦少年,一家人都被北胡给砍杀了个干净,他和一众年幼的孩子被绑的像粽子一样,若不是钟帅带人来的快,他们早就成了北胡人过冬的口粮。 自那以后,他就死皮赖脸地想要跟着钟帅,从军打仗,干死那群胡人为家人报仇。钟帅也没有看不起他这个目不识丁的黑小子,不但抽空教他识字练武,还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给他,好让他这个新兵蛋子不至于饿肚子。 可叹他不争气,当时同村的少年裴有为跟着他一起去的钟帅身边,他是怎么都学不会那些曲里拐弯的东西,学了好多年也无非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认识一些简单的字,武功学的到是快,可也就只能出一把死力气罢了。 不像有为,脑子活,学东西快,跟着钟帅也就不到十年的光景,就能带兵布阵样样精通。这才二十多年,就已经走到了他企及不到的地方。 黑五突然有些羞愧,感觉自己辜负了钟帅的期待,看着破虏一会儿工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他拔腿就想走,哪料却听到那少年一句――五哥。 五哥? 黑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破虏是在叫他。 “公子不可如此,您称呼我一声黑五就行。” 破虏笑着走过去给了黑五一个大大的拥抱,“前天接到爹爹的来信,我才得知您居然也是我的师兄之一,我这做师弟的叫你一声五哥那是理所当然的。前些日子对您动手,是我失礼了,你别怪我哈?” 黑五愣愣地摇了摇头,“钟帅……还记得我?” 破虏竖起大拇指,对他说:“爹在信里说了,您作战奋勇,对于和北胡交战又有十分丰富的经验,让我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跟你学学呢。” 那一瞬间,黑五的眼圈就红了,心里一阵潮热,他没有想到钟帅居然还记得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他揉了揉鼻梁掩饰自己的失态,摆着手苦笑道:“我就是块朽木,当不起钟帅这番夸赞。要说你想学什么,还得去找裴将军,无论是对敌经验还是排兵布阵,他都比我可强太多了。” 听他这么说,破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想起老爹的信里说的那件事,不由得握了握拳头。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而已,正忙着遮掩自己失态的黑五并没有发现,等他说完话之后,破虏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初,毫无阴霾。 “哈,爹说了,你们二人都是他们心爱看重的弟子,不分上下的。对了,五哥你待会记得把熊掌砍下来给我留着,我听说裴将军巡视回来了,也是辛苦非常,我带这对熊掌过去给他补补。” 黑五看破虏没有芥蒂的样子,沉吟半晌后,才有点艰涩地说:“我托大叫你一声破虏。破虏啊,你被安排到这儿,可能是老裴疏忽了,你……”虽然对于裴有为的安排十分不解,但一边是恩师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黑五还是不希望因为这一出给两人造成什么隔阂。 破虏摇了摇头,“嗨,我当您要说什么呢,难为成这样。您放心,我爹给我来信解释过了,让我来管战马是他的主意。五哥,不是我吹牛啊,我这养马的本事可比我爹还要强多了,只要你们跟着我好好干,不出三年,我定然让这马场里的战马数量翻一倍有余!” 黑五马上就被破虏带偏了话题,他抓着破虏的手连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来这马场是自请的,为的是什么,就是想要在这方面有一份贡献,奈何自己对如何养马真的是一无所知,摸索了好几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那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破虏拍了拍胸口,“你看看,这马跑的多欢快?马儿就得跑,跑开了才能多吃长的好,你们以前把人家圈起来,那不是养马,是养牛呢。” 看着黑五这么容易就被拉开注意力,不再提裴有为,破虏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爹爹在信里说这位黑五是可信的,但破虏这些日子每到晚上都悄悄去查探过了,这陇安关绝对有大问题,上至裴有为,下至一些丁卒都有不妥。再怎么说,爹和这位黑五也是多年不见了,这人和裴有为又是同村又是并肩征战多年的,他着实不敢赌这人的人品。 作者有话要说:  嘛,两个师兄,会不会都有问题呢 对了,我现在特别纠结一件事,就是存稿足,大家每天追,只有一章是不是很不爽,我想着一天双更 但是,这样就更不满一个月,这文就完结了,我好想拿一个那种全勤的小红花哦,感觉那样很自豪的样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纠结,去吸猫 对了,我最近打算搞几个新坑的类型和文案出来,大家到时候帮我选一选,爱你们,比心 ☆、国虫禄蠹 柳州, 兴南坝。 幽幽的烛火下,钟沛打着赤膊,就着烛光眯着眼睛看着手头的这封信, 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混小子!” 一个身形清癯, 容长脸庞的中年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钟沛这样, 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公子来信了?” 钟沛把手头的信递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进之,看看吧。” 崔固拿起手头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越看这心头的火气就越发大, 当看到陇安关居然给余家通往北胡的商队私开关口的时候, 忍不住拍案而起, “禄蠹!”说完就扶着桌角,咳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钟沛走过去帮他拍背, “你不是早有猜测, 应该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让你少动气,多养性!我还指望你好好的再活个几十年呢,没了你这位鬼策士,我以后打仗可就艰辛咯。” 崔固咳了半晌, 这才摆着手示意自己无事了、 “咳咳,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这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是真没想到裴有为能干出这事儿来,当初……” “人心难测啊!”钟沛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当初七皇子查出他大肆吃空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他捆了自己的副将到我这儿来负荆请罪,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儿的哭着说自己管教不严,辜负了我的教导和信任。当时虽然我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他呈上来的证据堪称铁证,那个副将也是老实认罪了,我就帮他说了话。” 想起自己当时还在皇帝那儿给裴有为求情,再看看这人现在做的事儿,钟沛就恨的牙疼。 “可是看看他现在干的事儿,可比吃空饷严重多了!居然敢私放余家商队进北胡兜售盐铁!”说着一拳砸碎了桌角。 这次反而换崔固来劝钟沛了,他乐呵呵地抖了抖手里的信,“行了,别气了,好歹咱们还有破虏这么好小子,说起来我上次见他都是七年前了吧?真是没想到啊,当初哭着喊着不要当兵要去闯荡江湖的娃娃,现如今不但进了军队,还能粗中有细查出这么多东西来!” 想起当初他进钟府去见上峰,还没进内院呢,就看到一个毛头小孩鬼哭狼嚎地跑出来,自己的上峰手持大棒在后面穷追不舍。 小子喊:“我不要去打仗,我不要学钟家枪,我要练剑!” 上峰吼:“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子一个出溜,钻到他背后,露出一个头:“你才舍不得!” 那时候上峰被气的像个大□□似的,崔固想到这个画面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别说,当初我一见那小子,就觉得他机灵,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这些年也没少骂他,可是你看,现在不就应验了我当初的话?” 对于儿子这次的作为钟沛也很是得意,他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嘴里却尽是嫌弃,“他就是一时小聪明罢了,还嫩着呢。” 崔固点了点信的最后面,“矫情!行了,咱们还是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看这架势,你这位好学生可是正经站到太子那边去了,帮着余家往北胡私贩盐铁,这罪名要往大了说,可是等同通敌叛国啊!” 自古以来,盐铁茶这三样对于北胡来说是非常稀缺也非常重要的物资。 游牧民族因为饮食问题,想要不生病就少不了茶,因着从前朝开始,茶这东西就已经开始民间自营了。不管朝廷再三申令不可把茶叶贩卖到北胡去,可那群逐利的商人还是为这其中的丰厚利益铤而走险,这茶叶的交易在边关属于屡禁不止,到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这盐和铁,朝廷一直把控的很严格。 草原上不产盐,但人又不能不吃盐,把控了盐就等于在北胡那群部落的脖子上套了一条缰绳,不管他们怎么闹腾,也不敢太过火。 铁更是重要,北胡本来已经有了规模巨大的骑兵,要是再拥有大量的锋利的兵器,这仗可怎么打?把铁器私下卖给北胡,不就等于是资敌肥壮,等人家兵甲齐备了,再加上威力十足的骑兵,那群垂涎中原丰饶富足的野蛮人还不得一鼓作气杀进来? 这事儿到底应不应该捅,又要怎么捅出来,这才是崔固需要考虑的。 要知道,因着裴有为的姿态做的足,满朝上下包括陛下都知道裴有为对钟沛这位恩师那叫一个恭敬爱戴。这事儿捅出来,太子余相肯定好不了,裴有为最轻也被夷三族,而到那个时候,裴有为的恩师钟沛会怎么样? 陛下会不会因此怀疑钟沛也在这里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瓜葛? 钟沛一看崔固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把信笺拿过去凑到烛火旁烧了个一干二净之后,才对崔固说:“行了,你这就回去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写了秘折奏给陛下吧。照实说,不用替我开脱,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师父教导失责。” 听钟沛这么说,崔固惊的简直要蹦起来了,半晌后才他艰涩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钟沛爽朗一笑,“知道什么?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事每隔半个月都会出现在陛下的案头上?还是知道你是龙影卫其中之一?”他又不傻,就算当年没有发现,可是两人朝夕相处二十多年,要是还发现不了,那就是眼瞎了。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刚接手破虏军,他爹身边原本的那位军师就醉酒落水而死,而就在他对军务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就有一位自称是父亲提前安排的军师前来请见。 崔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看着这个粗豪的汉子,嗫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这些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刚开始他被陛下派到钟沛身边的时候,是抱着完成任务监视钟沛一举一动的想法的。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相处日久,自然就被钟沛那一腔对百姓对江山的大爱所感染,这立场早就偏向了钟沛。 他还是会把钟沛的一切都告知陛下,但是,除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任务以外,他是真心实意在辅佐钟沛,也是一直替他考量的。 钟沛当然知道,要不然他何必现在把这事儿戳破。 他拍了拍崔固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进之,我一直是拿你当朋友看的,我对陛下的忠诚也是无需质疑的,所以你我二人的感情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产生变动。今天之所以戳破,我是怕你因为顾虑我,把这事儿隐瞒下来,到最后反而把你陷进去。” 崔固鼻子一酸,他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文人,看着落叶流水都得感叹一番,就算经过龙影卫的训练,但也跟那些从小被培养出来,完全没有个人情绪的杀人利器不一样。 他沉默了半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恢复镇定地跟钟沛打趣,“那我真的就上秘折了,你就不怕陛下从此……”对于你这个对他有恩,从小陪伴一起长大,还娶了他亲妹子的人,他都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专程派了我潜伏在你的身边。你就不怕这事儿爆出来,以陛下日渐多疑的性子,会不会觉得你也有了异心? 钟沛飒然一笑,“我钟沛向来站的端走的直,这些小事何须畏惧!” 既然说开了,崔固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堵着的大石头没了,看他还这么乐呵的样子也忍不住想要调侃一番,“哦?你不畏惧,干嘛放纵破虏一直站在七皇子背后?” 钟沛脸色微微一红,粗声粗气地说:“那是混小子自己的决定,跟我没关系!”当初看老七没有什么存在感,想着儿子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卷入夺嫡乱潮,他才默许的。 后面是真的没想到,那么一个势单力薄的皇子居然真的能一步一步走到台前,虽然走的艰难,但是其能力和心性就值得人赞叹了。当时他有想过让破虏赶紧离开七皇子身边,可是恰逢太子的行为是越来越不妥当,儿子也不愿意,钟沛这才不得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崔固点着钟沛,笑的不能自已,“你啊,还老说自己大老粗,实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上心里鬼精鬼精着呢。” 要崔固说,哪怕太子对此事毫不知情,是余钧那老儿鬼迷心窍干出来的,但就这一条,他就不会支持太子登基为帝。一位帝王若有这么一个骄横跋扈又自私贪婪的外家,还没有能力约束劝解,那这国家必将陷入大乱。 现在陛下的那群儿子里,除去年纪太小基本没什么可能的,剩下的也就一个七皇子能拿得出手,为人聪慧稳重,性子宽厚却不优柔。看他这些年干的事儿,也是心中有黎民疾苦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势力庞大的母族,这在当皇子的时候也许是非常大的弱势,可一旦上位之后,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看看陛下对余家的放纵搞出来的这些事,崔固是真希望下一任帝王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外戚。 破虏既然站到了七皇子的背后,又来了边疆拼战功,等以后若是七皇子真的上去了,那钟家还能再屹立数十年不倒。而就算上去的不是七皇子,只要不是太子,破虏手里有兵权,又有钟家这块招牌,就算荣华不再,新帝也不至于对钟家动手的。 “太子,怕是真的不成了。”崔固感叹。 钟沛想起出京之前陛下给他的暗示,也摇了摇头,“是啊,陛下迫的太紧,以至于太子是心性不稳,看看他这几年做的那些事儿!”要他说,对于太子和七皇子他是向来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太子能干出纵容胡家和江南官员肆虐百姓害人无数的事儿,而七皇子却反而解决了这件事。 就冲这点,钟沛心里还是更看好七皇子的,要说被压迫,七皇子当年在冷宫里,遭遇的事情难道不比太子的情况更加险恶?人家能挺过来,为何太子就挺不过来? “你这要说的话都摆脸上了,要我说啊,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就是一开始被摆的太高,突然蒙受挫折,这心里啊就受不了了。”崔固拍拍衣摆,起身往出走,“行了,我回去写折子了,你也赶紧给破虏去封信,让他小心行事,查探消息是很要紧,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钟沛想起儿子信上对于自己的本事夸夸其谈的那股劲儿,忍不住又笑骂一声,“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以后,在保证日更的前提下,如果可以就会一直双更 爱你们,么么哒,比心 ☆、驯狼成狗 随着夏日越来越热, 这边关仅有的一条河已经干的河床都皴裂开了,周边的百姓为了打水浇田,每天十二个时辰, 陇安郡那几十口公井处就没断过排队的人。可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两个多月一滴雨也未下, 这井里的水也是越来越少,打水的队伍更是能排出几里地去, 有时候还能为了一桶水打的头破血流。 关隘这处倒还稍微好点, 也许是因为正好在水脉上面,又或者因为背靠丰石山,这井水的供应还算能跟上。尤其是自从那天破虏扛着熊掌去拜访过裴有为,俩人相谈甚欢之后,马场这边的水一向是送的足足的。 就是这天气越来越热,马儿有点受不了, 草料也不肯好好吃, 想带出去溜溜都扯不动, 一定要在新建起来的马棚里待着。 黑五擦了把汗,急匆匆地跑进破虏所住的帐子旁边, “破虏?” “哎, 我在呢, 五哥你进来吧!” 黑五一进去就看到破虏正在往身上穿一种奇怪的紧身的衣服,上面花花绿绿的,“你这是?” 破虏勒紧腰带,捡起一个背囊往身上捆, 他冲着黑五笑道:“正好五哥你来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准备点不容易坏的干粮,我这次怕是得在外面待上十天半个月的。” 一听破虏要走,黑五就急了,“你去哪儿?你现在可走不得,我找你来就是跟你说说,咱们这马好像出问题了。有几匹母马是不好好吃,每天焦躁的不行。我以为是发|情了,就挑了几匹健壮的种|马过去,可它们居然把那几匹公马给咬的头破血流的。你快跟我去看看,是不是犯什么病了。” 这事儿破虏早就知道,他递给黑五一碗水,示意他冷静下来,“那母马就是发|情了……” “那怎么……” “您先听我说完,我这次出去就是为这事儿的。咱们这儿仅有的几匹种|马,啧,要么太瘦,要么太肥,要么个儿小,看着就不大好。这几匹发|情的母马我看品相还是挺不错的,人家这是看不上你给配的种|马呢。” 这里每一匹马可都是黑五的心头肉,母马不好好吃饲料他愁的挠头,可这母马把种|马给伤了,他更着急。听破虏这么说,他抽搐着嘴角问:“合着这马也知道好赖?那以前配种,不也好好配成了?” “这几匹母马都是新长成的,品相又好,人家看不上那些差劲的种|马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说着,破虏看黑五奇怪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前儿我还听你们争论楼子里的哪个姑娘好看,哪个姑娘香软呢,要给你们一个烧火的老n麽,你们愿意?” 黑五被破虏这番比喻是彻底搞无语了。 “行了,您这几天盯着点,给那几匹母马少给点干粮,多给些鲜草,每日都记得让人晒些温水给它们洗澡。”他拍了拍身上的行囊,“我呢,这就出发给咱们这几匹挑剔的小美人找最俊俏健壮的夫君去。” 送走一脸懵逼的黑五之后,破虏随便牵了一匹马就离开了营地,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京城。 皇帝将手里的折子扔到地上,一脸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对姬隐说:“看看吧。” 姬隐捡起折子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看,反而是快速地瞄了一眼上首的皇帝,若说两三年前这人年近五十看上去还像三十许的俊俏大叔,现在鬓角出现了无法遮掩的花白,耷拉下来的眼袋和青黑的眼圈擦粉都遮不住,鼻翼和嘴角那几道深深的印痕给他添加了几分阴桀的感觉,尤其是从前那双清凉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了。 看着皇帝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填了一颗白莹莹的药丸,之后一脸迷醉地半躺在圈椅上,姬隐瞟了一眼角落处正散发着幽香的熏炉,嘴角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 看完折子之后,姬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哑巴了?说话啊!” 姬隐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说:“事涉储君,儿不敢轻易开口。” 皇帝看姬隐这样心底嗤笑,当年一见面就哭着喊着说太子不忠不孝的人不正是你?自己的这个儿子啊,能忍能狠,又有心机胆魄,是条有能耐的狼。 “说吧,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遵旨。”姬隐跪下磕了个头,这才将想好的话一一说出:“儿觉得,此事必要严惩!现在已经入夏,要不了多久冬天就要来了,每年冬天北胡都要犯边,今年肯定也不例外。余家商队居然敢做出这等事体,让北胡那些人拿着咱们大梁的铁去制了武器,反身过来攻打大梁,此等行为与通敌叛国无异!臣建议,凡是参与此事之人,通通夷三族以警示后人!” 姬隐舔了舔嘴唇接着说:“余钧身为宰相,不知约束家人,臣要参他管教不严,纵人通敌之罪,请陛下将其罢官,押入大理寺仔细审问,看看还有谁参与其中,定要将这些国虫禄蠹连根拔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看着这个儿子慷慨陈词的模样,皇帝再次感叹,这真是够狠的,砍断了太子放在江南的一只手尤不满意,还想着要将太子的双|腿也一并砍去。自己也想这么做,可现在不行,若是真的照姬隐说的,现在就将余家连根拔起,这朝堂的动荡暂且不说,就说太子和姬隐之间的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老七是头狼啊,自己可得把他驯成狗以后,才能彻底铲除太子。 “行了,朕知道了,你起来吧。” 听皇帝这语气,姬隐就知道自己这话纯粹就是白说,他也不着急,反正皇帝不做的事情,自己以后终究会做,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挺没有必要的。 看姬隐低着头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皇帝一拍脑门,对他说:“这段日子忙忙乱乱的,朕都忘了你该大婚了。怎么样,有中意的没?” 姬隐一听这话,头恨不得缩进腔子里,一副十分羞涩的样子,“儿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政务上面,哪有心思想这些儿女私情。” 皇帝哈哈大笑,“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成家了才能立业嘛!”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卷轴示意胡忠给姬隐拿过去,“看看,这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位贤淑贵女,一个个都是美貌多才,温柔似水的性子,你拿回去看看,挑一个出来。” 姬隐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前些日子不少权贵人家跑来打探他婚事被皇帝知道了。这是打算给他强行配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所谓的贤淑贵女,要么是家里清贵的都没人在朝为官了,要么是名头好听但实际上早已落寞的勋贵人家。 皇帝是怕他势力越大越不好控制,想着从根源上直接解决了他日后和有权有势的人家联姻的可能性。找个父族式微的女子占住了正妃之位,就算有再多想要巴结他,跟他联姻的权贵人家,也不可能再把嫡女嫁给他为侧,甚至有时候为了脸面,连庶女怕都是不愿意嫁进王府。 姬隐心里心念急转,但脸上还是一副羞涩中带着矜娇地接过了那些画卷,“谢皇父挂心,儿,儿会仔细看的。” 皇帝看姬隐这样,满意地笑了,你再怎么能耐,再有多大的野心,现如今朕还是皇帝,想要让你如何你就得如何。把狼驯成狗可不是一件轻松活儿,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一点一点磨去他的狼性,让他知道只有顺服主人才是正道。 “对了,你都已经开府建衙,又开始跟着理政了,朕就提前为你取字吧。” 姬隐一听就知道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又要发生了,他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把婚事糊弄过去,根本不在意皇帝到底要给他取个什么字,反正不管他叫什么,在破虏的眼里,他永远是长平。 皇帝提笔一挥而就,把写好的条幅让胡忠拿下去给姬隐,笑的无比亲切慈祥,语重心长地对姬隐说:“大智若愚这四个字送给我儿,望你好生体悟。至于字,你就叫守愚吧!” 果然是这个字! 姬隐一脸激动地谢恩,表示感谢皇父赐字,又表达了一番自己有了字,就是成人了,以后做事会更加稳重,定不会辜负皇父的这一番看重和栽培。 出宫之后,姬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一上车架就把怀里抱着的条幅和画轴全部扔到了许河手里,“回府,今日我要静心,谁也不见!” 许河一脸为难道:“可……可章公子求见。” “章祁豪?”这人就是卫国公的收的义子之一,为人老实稳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传声筒,行事也十分的有分寸,从来不会主动往姬隐身边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规矩地要求见面? 许河把冰镇好的西瓜切好了放在姬隐的手边,有点期期艾艾地说:“是那位章曜章公子。” 姬隐一听到这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字就皱起了眉头。章曜,此人乃卫国公章峥的嫡长孙,据说乃百年难出的一位神童,五月能言,八月能走,三岁就能出口成章,六岁就可赋诗,十二岁的时候不但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写的一笔让众儒老拍案叫绝的柳体草书。 这辈子姬隐虽然没有见过章曜,可上辈子这位可是他的准大舅哥,一个目下无尘,极度傲慢的男人。 上辈子他为了利益和卫国公章峥唯一的嫡孙女章彤定了亲事,还没来得及成亲呢,那位章大小姐就跟他闹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闲着没事儿就要他做小伏低,但凡不如她的意,就哭着喊着要去找陛下告御状,要退婚。 那时候的姬隐正被太子闹的头大如斗,哪里有功夫应付这样的大小姐脾气,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说章彤急病而死,京城里忽然就流传起他克妻的传闻来。要不是他私下的探子告诉他,这位章大小姐是跟着一个江湖少侠私奔了,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当年,这事儿出了以后,不知道这位章大公子是不知道实情还是怎么的,在他第二次被赐婚之后,一边以前大舅哥的身份不停地训斥他,一边又写诗作赋纠结了一大帮子酸秀才不停地骂他负心薄幸,顺利地搅黄了他的第二门亲事。 现如今,不知道这位章大公子找他又是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渣爹,没毛病 ☆、心里难过 破虏背着行囊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丰石山脉北面, 在这边居然有一片水草丰茂的草原,在别处早已草皮枯黄的时候,这里可能因为山脉环绕, 居然绿草如茵,在东南角还有一处绿汪汪的小湖泊。 破虏一边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搭建树屋, 一边问owl:“它们最近有回来这边吗?”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owl不再隐藏自己, 本体芯片跳到地上,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化成了一个液态金属状的小男孩,他伸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最新鲜的粪便还是三天前的,你就耐心等吧,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怎么也会回来的。” 看着owl在那儿摇头晃脑一副安逸的不得了的样子, 破虏心底有点内疚, “对不起啊, owl。如果当初听你的话去一个中等文明,你早就能以机器人的身份出现在现实社会中了。” 被破虏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搞的有点不好意思, owl挺着小胸|脯干咳两声, “那个, 也没什么,反正只要能源不枯竭,你别再作死糟蹋你的精神力,等你的这个身体老死了, 我再带你去中等文明好了。” owl突然想起一件事,扑到破虏怀里抓着他的领子连声问:“你这次出营地,是不是没有向上峰请假?私自出关,你就不怕裴有为找你麻烦?!那天一见面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别落他手里啊!” 破虏拍了拍owl的脑袋,转身又忙自己的去了,“你就放心吧,裴有为巴不得我闲着没事儿到处跑,不要待在军营里,免得他做事束手束脚的呢。” 想起那天送熊掌去的时候,对方话里话外都一个劲暗示着军营苦累,实在舍不得师弟上阵搏命,安排到马场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最后一边说什么年少多情,一边提了不少陇安郡好玩的地方,其中有不少名字一听就是青|楼,再结合他查探出来的东西,破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他们私放出去的商队的那些车子里面,除了一点点茶砖,剩下的全部都是食盐和铁块!”owl砸吧砸吧嘴,歪着脑袋问破虏:“他这行为不但是现在,就是放到星际时代那也是非常严重的间谍罪了吧,尤其是在战争时期私通敌方,这最少得关在流放星开三百年以上的荒才行哦。” 破虏愣了一下,苦笑道:“他这样的行为,一旦被皇帝知道,可没有咱们星际时代那么温柔了,直接就是……夷三族。” owl飞速翻看了一遍大梁的律法,结合上面那些错漏百出,前后矛盾的律令,得出结论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破虏:“不,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律,他要……诛九族!” 看破虏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owl赶忙安慰他,“这又不是你的错,法律是皇帝和朝廷百官定下来的,裴有为能做这么大的官,这些东西他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知道,还敢犯法去干,这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干嘛替他操心。” 破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个人犯了大错,就要带累多少人跟他一起赴死,这样的法律……” owl对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破虏,说实话对于这个时代,破虏是融入的越来越深,而他却一直游离在外,哪怕资料库里存了那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资料,可他却很少去翻阅并且归纳分类。 直到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犯了间谍罪通敌,在这个时代不但自己得死,妻子儿女父母族亲甚至岳父岳母家都不能幸免,跟着一起死。 破虏心里有事,树屋搭了个地板就再也不想干了,他翻身躺下来,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蓝盈盈的天空,轻声说:“你知道吗,当年在南书房跟着长平一起学梁律的时候,看着上面一连串的夷三族诛九族连坐之类的惩罚,我当时的三观都差点碎掉了。” “后来,长平看出我的不对劲,他曾经悄悄跟我许诺过,若有一日,他能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一定会召集全天下所有对刑法有研究的人,一起好好地改出一本不这么残忍的梁律出来。”想起姬隐凑到自己耳边,声音轻细却带着无比坚定的说出这番话的情形,破虏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很不喜欢姬隐,可现在正是转换话题的好时候,owl捏着鼻子昧着良心附和地赞了两句:“他有这份心,挺好的挺好的。”他一拍脑门,“对了,你那天向皇帝告别的时候,我趁机去御书房后面的书库里翻找北疆秘密资料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一件事情。一件十分重要,和姬隐有关的事情!” 看着owl一脸你快来问我啊,你要是问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的模样,破虏很是捧场地满足他的倾诉欲:“是什么?说来听听。” owl凑到破虏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不小心扫描到了几张美女人像图,虽然这个时代的绘画方式失真的太厉害,但这难不住我啊!经过我的模拟修改,大概她们的真人是这样的。”owl一挥手,五个或清秀婉约,或明丽端庄的少女投影就出现在了破虏的眼前,“根据那几个搬运画卷的小太监们说,这些妹纸可都是皇帝挑选出来,打算让姬隐自己选妃的。” 看着这些风|情各异但都算得上美人的少女投影,破虏喃喃道:“是啊,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选妃多正常啊。”明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为何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受,心脏好像缩成一团,有一股莫名的酸涩顺着喉管一路攀升到了眼眶和鼻腔。 owl没有发现破虏的不对劲,他指着投影继续说,“经过我的综合分析,这些女孩子虽然长的漂亮,但是家庭条件好像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这位。” 他伸手点了点中间的那位,“她算是长的最漂亮的,嗯,面部比例可以说跟丁素薇不相上下了。但她的家庭跟丁素薇比可就差远了,她是家里的长女,嫡长女哦。可她才四岁的时候,她娘生儿子生到一半没了,一尸两命。不到两年她爹就娶了新人,后娘一进门吧,这妹纸的苦难生涯就开始了,刚开始她爹好歹还挂念她,等后娘接二连三地生了四个儿子的时候,他爹乐成傻子了都快,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闺女。” owl说起八卦来简直口沫横飞,一双镭射眼亮的简直像两颗小太阳,“她家刚开始也挺好的,威远侯府哎,当初还是跟着太zu打天下的,家里又有丹书铁弧2还经过她爷爷和她爹这俩纨绔败家子的折腾,家里也就名头好听,为了过日子这些年一直是当铺常客。她后娘为了替几个儿子攒娶媳妇的聘礼,不但私吞了她亲娘留下来的嫁妆,还打算远远地把她嫁给江南的富商家去。” 伸手给投影放的更大了点,“嘛,这姑娘前半生可能太苦逼了点,但是没关系,很快她就要被高富帅迎娶,走上人生巅|峰了。这五个姑娘里面,皇帝打算先给姬隐选一个正妃,最有几率选中的应该就是这位,剩下四个呢,都有一半的几率成为姬隐的侧妃。人家这就要妻妾成群,说不定等你打仗回去,人家孩子都一长串了。” 被owl这一通长篇大论搞的破虏心里简直酸的都要抽抽了,他抬手蒙住眼睛,闷声道:“owl你什么意思,我懂。” owl一点也没有心思被戳穿的不好意思,他今天就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话题一转突然到了姬隐娶妻这块儿了,还不是被他发现破虏这些日子一空闲下来就往南边看,有时候提笔写个开头却又住笔不动。那些细碎的,隐藏在暗流中的东西,他作为一个智能ai虽然没法体会到其中幽微的感情,但却能分析出,破虏是在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深渊。 他对于自己的信息素分析仪一向是非常自豪的,可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不知道是机械出故障了,还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太古怪了。 尤其是姬隐这个人,平时信息素紊乱就算了,可那天他跟破虏表白的时候,自己全程监控,发现他的大脑信息素分泌简直毫无规律可循。刚表白的时候多巴胺的分泌简直爆表地高,可血清素的数值却低的可怕,但一眨眼的功夫,多巴胺的数值就像是坐跳楼机一样,嗖地降到了最低值以下,就算精神域先天畸形导致神智不正常的人,也不该是这样奇葩。 他总觉得这人有时候比神经病还神经病,破虏如果真的爱上这样一个人,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非常辛苦。他认为先生就该活的开心,过的自在,遇到合适的人了一起携手甜蜜地过完这一生,而姬隐绝对不是一个好对象。 破虏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树叶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owl的意思他懂,懂的不能再懂了。 在这个时代,不说别的就看看自家老爹,看看大哥,就知道人们心中的伦理道德标杆是什么,大男人必须娶妻生子,不然就是对不起天地伦常对不起列祖列宗。 再看看那些史书上说的,文正帝再深爱何湘不也照样有三千佳丽,孩子更是生了足足六十七个;有名的公子睿把自己和随风君的爱情搞的天下皆知,到最后还不是一边给随风君写了满坑满谷的情诗,一边又娶了妻妾六人。 长平作为一个皇子,一个想要皇位的皇子,婚事本就不由得他自己,更别提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再无旁人。 那些说的深情动人的情话,只不过是对方年少冲动在荷尔蒙的冲击下毫无理智可言的梦话而已。 破虏吸了吸鼻子,他知道,这些都知道,也早就告诫过自己,可为什么听到长平要娶妻了,他这心里就好像被彻骨的寒风吹破了一个大洞,难受的都快要哆嗦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说:  一更 ☆、国公下套 姬隐打量眼前这个比上辈子第一次见面要稚嫩很多的年轻人, 相貌虽然有些变化,可这通身趾高气昂,目下无尘一副尔等凡人不配跟我说话的气质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微微一笑, 摊手示意章曜先坐下,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曜公子今日过来, 所为何事?” 章曜也在打量着这位爷爷看好的皇子,可看了半天, 除了长的十分俊美之外, 也没看出什么人君之相来。尤其是当姬隐声音轻柔地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心底就更加看不上,一个皇子贵胄居然是这幅谦卑的模样,简直毫无风范。 他摆了摆手,根本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客厅中央, 对姬隐说:“某今日此来, 是为着替祖父向贤王殿下传一句话。他想问您:重臣之孙女与落魄勋爵之女, 孰重孰轻?” 啧,果然又是上辈子这一招。 他深知卫国公此人权势欲|望向来很强,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被先帝打压的狠了, 到后来就一门心思放在怎么往上爬了。当年想法子钻营拿下了东北的部分兵权之后犹不满足, 看皇后与皇帝成婚后好几年还没有孩子,又看出皇帝想要铲除当年对他不敬的官员。 章峥就十分有眼色地自荐成了皇帝铲除旧臣的一把刀,以此作为交换,送小女儿入宫为妃, 这一出可正拍在皇帝的心坎上了,投桃报李之下,皇帝不但给卫国公的闺女封了昭贵妃,甚至允了她在皇后刚刚显怀之时也跟着怀孕。 但天不从人愿,卫国公没有料到皇后狠起来那就真的是不顾一切了,就在他拼了老命为七岁的外孙在群臣中造势的时候,皇后居然明目张胆地派人淹死了二皇子。 卫国公的美梦至此破灭,又正赶上皇帝坐稳了皇位,这把曾经用钝了的刀看着就不那么顺眼了。这老贼也是聪明,第一时间把明面上的势力交给了不成器的嫡长子,自己哀哀叫唤着老了,然后龟缩府中,避开皇帝的事后算账。 对于这样一个人,姬隐才不相信这老贼要的只是一个未来皇后的位置。当年棋差一招也许是因为经见的还不够多,现在又藏在暗处看了将近三十年,想必他也早该看出来了,皇后和太子这位子能不能坐稳,决定权掌握在皇帝手里。 若全力扶植自己上去了,那时候他大权在握翻脸不认人了,卫国公又能怎么样。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暗中的套,以求能挟制住他,让他就算成了皇帝也无法毁约。 他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轻笑着抬了抬手,“曜公子的话还未说完吧,这大热天的,您喝口凉茶消消暑,然后慢慢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眼前这人笑的还是那么的谦和又俊美,章曜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子寒意顺着脊椎一直冲到了脑门。他看了看室外明媚的阳光,轻轻哆嗦了一下之后,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端起凉茶轻啜一口,这才定下神来把祖父交代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殿下如今可进不可退,但独木难支。深宫阴冷,贵妃失子之后多年来郁郁寡欢,正有一腔慈爱无处安放,若殿下愿以慰贵妃慈母之心,这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呵,这不就来套了? 把闺女嫁过来再生个儿子还觉得不妥,要吸取上次的教训。本朝以孝治国,他若是认了昭贵妃为母,哪怕以后登基了也得在章家的掌控中,到时候昭贵妃成了皇太后,只要她活着自己就绝不能对皇后和章家起杀心,否则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他是皇帝,也扛不住百官的弹劾劝诫。 这老家伙可以啊,钻在家里琢磨了这么些年,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点东西。 可章峥他算错了一点,自己和皇帝是不一样的,皇帝当年为了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可以诱骗余家大小姐,为了稳定朝堂可以纳一堆重臣之女。可自己绝不会攀着女人的裙带往上走,他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若章彤不是章峥的孙女,就冲着她一定会跟人私奔这出,自己娶了她也无妨,一来给皇父那儿有个交代,二来,也不算辜负了自己对破虏的那番情意。 但是看章峥这架势,一旦给了他机会,明日必会成为第二个余钧! 自己上位以后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有功夫去和外戚这种东西扯皮。但是,现在还不能一口拒绝了,免得章峥恼羞成怒在后面给他使绊子就不好了。 这边姬隐脑子转的飞快在想辙,那边章曜连喝三盏茶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本以为自家抛出这般香甜的诱饵,急需助力的七皇子一定会装装矜持,然后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谁知人家老神在在地不知想什么,倒是他被架到火盆上面烤了,祖父一直说他聪慧有余,但为人处世太差了,不敢交托重要的事情。 今天这事儿是他自己请命要到手里的,为的就是向祖父证明自己办事也是稳妥的,出门之前还掷地有声地发了宏愿,说此行必定不会辜负祖父的期望! 章曜急,姬隐可不急,他晾了人家半晌,这才笑着说:“卫国公一番好意,隐心里分外感激。”挥了挥手,示意许河把东西呈上来,“今日皇父召我进宫就是为了我的婚事,圣人早已把人选给我圈定了,这身为人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皇父既已决定要为隐做主,我这里……”姬隐抿着嘴羞涩地笑了起来,“隐心中对于国公的建议那是迫切想要答应的,可皇父那里,我一个做人子的,着实不好大喇喇去说自己的婚事。” 听他这么说,章曜心头的鄙夷之情又更上一层楼,这是既想要好处又不愿意担风险,小人! 换成以前章曜可能早就一声冷哼扭头就走,可这次来之前祖父再三交待,让他一定要跟七皇子打好关系。现如今打好关系实在是不行了,他看着这个人就觉得肮脏恶心,但决不能跟他闹僵了,一想到祖父殷切期望的脸,章曜扯出一个万分僵硬的笑脸,语气艰涩地说:“殿下的意思我懂了,这就回去禀告祖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有法子让您心想事成的。” 姬隐看章曜这样儿还有点新鲜,上辈子可能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上至章峥下至章曜章彤,看他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施舍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尤其是这个章曜,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臭气熏天的狗|屎,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如今看他在自己面前弯腰伏低,这种感觉还挺好? 送走章曜之后,姬隐揉了揉眉心,示意许河赶紧把那些打开的画卷给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破虏就离他又远了一点。 许河抱着画卷收好以后,凑到姬隐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竹管,“主子,咱们的人被揪出来了,宸贵妃没要他的命,让他传了这个东西出来。” 姬隐示意他不用紧张,“既然派他去做了那事,被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你传话给他,让他别怕,我没打算扔掉他。”打开竹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绢,把上面的内容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姬隐满意地笑了起来,“想不到那位在宸贵妃心里居然这般重要,这都过了二十年了,提及那人的名字,一向有心机有气度的宸贵妃居然也会沉不住气。” 姬隐伸手把薄绢扔到茶盏里,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点一点化开之后,这才问一旁的许河,“那人情况现在如何了?” 提起这个,许河的脸就变成了大苦瓜,他为难地说:“主子爷,不是奴婢们不尽心,实在是这位疯癫的厉害,奴婢们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给他送饭的小太监都被他一拳打了半死,好好的饭菜也不吃,非得倒在地上了,他用手抓着吃。” 许河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他捞起袖子,胳膊上几道皮开肉绽的血痕,“昨儿我想着这人日后要送去见宸贵妃的,总不好这么肮脏样儿。就着人烧了水,想帮他沐浴一番,结果您瞧瞧,这给我挠的!要不是奴婢跑的快,这脸都能给他挠成棋盘咯。” 看他这样,姬隐十分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你放心,就是这满天下的人都嫌他腌h,独有宸贵妃一人绝对不会嫌弃他。”想起那人双目失明,神智不醒嘴里却还一个劲儿地喊着“桃儿”“桃儿”,语调凄凉却又分外地柔情百转。姬隐莫名地眼眶一酸,自己这就要当一回月老成全人家的情意了,不知道谁来成全他呢? 看他表情骤然变动,许河就知道,主子这是想起破虏公子了,他赶忙开口安慰,“嗨,要是三公子在就好了,这疯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能徒手猎熊,还能降服马王的人呢。” 提起这个姬隐的表情就好了许多,尤其是想起信件上说破虏给新到手的马儿取名长安的时候,那种好气又好笑却隐含着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 上辈子,两人第一次相见,破虏就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身边那匹乌黑发亮的骏马说这是他兄弟,叫长平。这辈子,把本该送给一匹马的名字送给了自己,一扭头给马起了个相差无几的名字。 若是七八年前,他听到这个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是被破虏侮辱了,现在却觉得十分暖心。 姬隐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北方的天空,心底默念,破虏啊破虏,你给爱马取名叫长安,是不是你心底也在惦记思念着远在京城的长平呢? 有了这一出,姬隐的情绪就好了很多,他笑着对许河说:“明日我要亲自上门探望病重的五哥,你去库房搜罗一圈,把下面进上来的好药材不管治什么的,都给我挑出来,我要大张旗鼓地进宫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婚事迫在眉睫,姬隐怎么办捏 ☆、二哥来信 听着大哥在上首抑扬顿挫地念诵着圣旨内容, 破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他来边关也有一个多月了,白天要想着法子改进战马质量,晚上睡一半起来还得到处跑, 好不容易把余家和裴有为通敌的证据搜罗的整整齐齐呈上去了,想着这次皇帝肯定是要下狠手惩治这些人了。 结果呢, 听听圣旨上说的,裴有为私通北胡, 克扣军饷军资贩卖给北胡, 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触犯十恶,着夷三族,九族流放遇赦不赦。 然后呢,余家呢,提都没有提到一个字! 哪怕这次圣旨上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儿, 不但表彰他功劳巨大, 又什么少年英才, 最后不但赏了银子珠宝,还升职了, 从一个七品骁骑尉擢升为从五品游击将军, 连跳三|级也没让破虏的心情好那么一丁点。 宣完圣旨以后, 钟承志看着弟弟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很想上前踹他一脚,接到升职的圣旨还这幅不满的死样子,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人家会不会以为你嫌赐下来的官位还不够大,对圣人有所不满? 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把裴有为带下去关起来,承志只能抽空横了破虏一眼,带着侍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压着颓然的裴有为走了。 破虏耷拉着脑袋,对身边一一前来恭贺他的人敷衍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半晌,这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一出中军帐,就看到黑五虎目圆瞪,眼珠子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 “破虏,圣旨……” 破虏点了点头,有点不忍心看这位师兄的脸色,“没错,陛下自从上次喝兵血事件以后,就觉得裴有为此人不妥。我这次身负皇命,就是为了来查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铁证如山。” 黑五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喃喃道:“贪墨军饷三十二万两白银,杀良冒寇八百九十七人,私通北胡贩卖军资军械无算。” 破虏想说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出来的,背后站着余家站着太子呢,可圣旨上既然已经把这些都栽到裴有为身上了,那就只能是裴有为干的,自己多一个字都不能说。 看着黑五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哭的涕泪横流,破虏的心里也是分外难受。当日他也曾怀疑过黑五,这人和裴有为感情深厚,曾经给裴有为做过十多年的副将,若说他对裴有为的这些行径一无所知,破虏刚开始根本不信。 可经过这些日子和黑五的相处与各方面查证,黑五还真的就对裴有为私下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爹在信里说这个黑五性子憨直,勇猛有余,脑筋不足,这话简直太委婉了。 他上前拍了拍黑五的背,把他拉着站了起来,“五哥,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你伤心成这样,你……” 黑五冲着地上唾了一口,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恶狠狠地说:“老子才不是为他这狗贼伤心!我是为师父伤心,我是为裴叔裴婶伤心!师父一辈子行的端做得正,为了天下百姓和胡人打了这么多年,要是知道自己的学生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他老人家该多伤心啊!裴叔裴婶都是被胡人乱刀砍死,裴有为的小妹妹还被那群畜生给……他这么做,裴叔裴婶还有裴小妹在地底下都闭不了眼么?!” 他是真的恨啊,恨自己愚钝,跟在裴有为身边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要是自己脑子稍微聪明那么一点,早就在裴有为出现不对苗头的时候,及时劝诫,现在那人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一想起圣旨上面说夷三族,再想起前些日子裴有为找他喝酒时提起自己马上又要当爹时那快活的样子,黑五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他知道,裴有为干出这样的事情确实该死,他不死,就对不起每年战死的弟兄们,对不起这天下百姓。 可那些孩子…… 破虏自己心里也乱着呢,哪有心情去安抚别人,他拍了拍黑五的肩膀,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钟承志把裴家都关押好了之后,找遍了整个营地,才在一个草垛子后面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破虏。 “破虏,你今儿个……” 破虏眼都没转,意兴阑珊地抢过话头,“是是是,我知道,我今儿接旨的时候表情不对,我应该笑,应该得意,应该感到无上荣光!” 承志被破虏这话噎了一跟头,本想发脾气,可是看到这才短短一月,弟弟就晒的跟个黑猴似的,心就软了下来。他凑过去坐到破虏身边,轻轻地呼噜着他的脑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得顾全大局。这次宣旨明明有礼部那么多官员,陛下为什么派我这个工部员外郎带人过来?为的不就是你吗?” 破虏忽地坐了起来,“我顾全大局了呀,今儿圣旨上说什么都是裴有为做的,黑五来问我的时候,我不就顺着圣旨说了吗?” 看弟弟咋咋呼呼的模样,承志反而笑了起来,自打为了生儿子这个话题俩兄弟闹翻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弟弟这种亲昵的表现了。 “是是是,你顾全大局了。可你这心里也得顾全大局啊,你想想,你呈上去的东西堪称铁证,可陛下为什么一股脑全都推到了裴有为身上?还不是因为秋闱将近,而太子又马上要和楚家姑娘大婚,一边是君王,一边是储君和权势滔天的余家,有些东西一旦这个时候掀开,咱们大梁要面临什么样的危机?” 破虏白了承志一眼,心说,我早就跟着长平学了不少东西,不再是当年你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小白了。这些年陛下又不是吃干饭的,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把余家这个毒瘤拔了,又何必在长平稍微有点势力起色的时候,一转眼又跑去给太子撑腰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跟大哥争辩,也不想去历数余家这些年在边关肆虐到底直接间接害死了多少士兵。 他的这位大哥现如今可能是待在工部那样一个死水潭似的地方太久了,又一门心思奔着生儿子去,政绩上没有什么成就,当初恩荫进了工部,一进去就是六品的员外郎,干了十年了,现如今还在原地踏步。 位置上不去,看见的永远都是自己身边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这眼光就越来越窄,当初还能给他分析夺嫡之间的各方势力暗涌分析的头头有道。现在嘛,好像人生的真谛奥义和追求就剩下生儿子生儿子生儿子了。 承志看破虏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就想着换个话题,好缓和一下兄弟感情的僵硬,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破虏,“看看吧,你二哥给你写的信,” 嚯,这么厚!这不是信,是一本书吧? 破虏不可置信的模样取悦了承志,他朗声笑了起来,“前些日子你二嫂查出身孕了,你二哥现在脑子不对劲,逢人就说自己要当爹了,我都快被他念叨的烦死了。因为你离的远,他想说的话可能多了点。” 破虏甩着手里这厚厚一沓信纸,抽搐着嘴角说:“这不是多了点,而是太多了好吗?”看看这密密麻麻的字迹,破虏都要眼冒金星了。 随便瞥了几眼,通篇的――我要当爹了,我马上要当爹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当爹了,我从来没有当过爹呢,我真的要当爹了――重复了起码上百遍!真是状元郎的好文笔,明明就是一句我要当爹了,居然能用各种不同的语调,文字,写了足足上千字。 再翻三五页,上面就是关于女人怀孕以后情绪变化以及口味变化,紧接着就是关于袁芳菲的一百问: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喜欢去哪儿玩,喜欢哪种花。发脾气了怎么哄,不开心了怎么哄,不想吃饭怎么哄,不喝安胎药怎么哄。 最后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好像惹娘子生气了,这段时间问啥都不说话。他想着破虏和娘子一起长大,知道的肯定更多,希望破虏能够仔仔细细一点不漏的把上面的问题都回答了――看在即将给人当叔叔的份上,不要嫌弃他嗦。 破虏大略看完这封堪称书册一般的信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哥……吃错药了?” 承志想起二弟一忽儿高兴一忽儿沮丧在屋子里团团转的模样,也笑出了眼泪,“他这是第一次当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惹的弟妹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他问你的事儿估计跟问我的差不多,可我一大老爷们,弟妹到咱家的时候我早搬去外院了,没见过几次。你跟弟妹一起长大的,心疼心疼你二哥,就给他一一都说了吧。” 哈,我哪儿知道这么全乎去啊! 小的时候可能还比较熟,后来他进宫当伴读去了,俩人之间的接触少的可怜。那时候二嫂正是少女心思多变的时候,我说她喜欢穿花裙子,吃特别甜的红豆糕,你信吗? 看到气氛比较好,承志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最挂心的那件事,“三,宝儿……她好吗?” 破虏把那沓子信卷吧卷吧塞到怀里,笑着说:“嗨,好着呢,野疯了都。前天我回去,她正跟着狗娃子学骑马呢,快活的不行。”说起这个破虏就很得意了,想起那天宝儿骑着一匹脏兮兮的骡子,趾高气扬地说什么世间第一女将军之类的,他就知道带宝儿一起过来是没错的。 “狗娃子?” “哎,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子,可祸害了,见天儿带着宝儿上山抓鸟下河摸鱼的。” 承志张口就想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个乡下野小子,你居然放任他和大家小姐一起厮混着玩耍,这,这…… 可是想起那天弟弟说的那番话,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自己终究是隔房的大伯啊。心中苦笑,脸上却还得温和地试探着说:“女孩子家的,玩闹玩闹也好,身子骨强健。可也不能闹过头了,你经常在军营没法管教她,我这次过来带了两个老n麽,她们年纪大,经见的多,知道怎么教养小姑娘。还有两个小丫鬟,女孩子大了,总有不方便跟父亲说的私房话,你看,是不是给送过去?” 听到老n麽破虏就脑袋疼,可兄长也是一番好意,况且姑娘大了有些事儿还正经不好自己经手,有个年长的女性帮衬着也好。 他点了点头,看着大哥高兴的样子,还是先给打了预防针,“丑话说前头啊,这老n麽来了就是为了照顾宝儿的起居日常,别的绝对不能插手,要是倚老卖老想要管东管西的话,我可就给你送回去了?” “好好好,没问题。”承志心想,你又不常回去,这老n麽既然到了三丫头身边,就是为了管教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去的。又不会虐待她,想来只要细心引导,还是能把丫头的性子给掰端正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嘛,二哥变傻爹了 ☆、故人玉佩 承志这次来身负皇命, 留了三天就得走,也来不及去郡里看一看宝儿,最后留下一句:“你大嫂下个月临盆, 等给你生了大侄子,我再派人送红鸡蛋过来。”就带队走人了。 破虏现在是听见大哥说侄子就头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大嫂说不定还会生个闺女出来。 “嗯, 你猜的没错, 这次你离京之前回钟府的时候,我顺便扫描了一下,你嫂子现在怀的还是个闺女,就是营养有点没跟上,体型比较瘦弱。”owl砸吧着嘴,“这胎儿的性别是父亲决定的, 看你哥这接二连三都生闺女, 我觉得他的精|子注定了就只能生女儿。” “哦, 谢谢你科普。”破虏绝望地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这尼玛是怎么样的一种运气哦。 “行了, 人都没影了, 还杵这儿干啥, 赶紧回营地去。你是不是忘了你升官了,现在不但要管辖马场,手底下还有五支百人小队等着见你这位新上峰呢!对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 把士兵训练计划给列好了。按照我的估算,这上面的训练量应该没有超过这个时代的人体极限,你就放开了去训,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人权,他们就算累成狗也没关系。” 就在破虏意气风发开启了他在大梁战神的第一步时,瑶华宫的宸贵妃也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那个藏在幕后一直给她发信的人。 “主子,七皇子求见,说前来探望小主子的病情。” 宸贵妃正心烦着呢,哪有心情应对这些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她挥了挥手,“不见,就说五皇子吃了药睡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了,不方便见人。” 周宁没有领命而去,反而是凑到宸贵妃耳边轻声说:“他让老奴转告您一句:宸贵妃这些日子不就是在等我出现吗?” 他? 宸贵妃悚然而惊,第一次收到那信的时候,她把满宫上下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过了一遍,心中也有那么几个怀疑的目标,尤其是怡妃。 她本来认为怡妃这是放弃了姬暄,又派人爬上龙床,去母留子之后,就想着要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来威胁自己,想让自己站到她的阵营里去。 可她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姬隐,毕竟那些事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候别说姬隐了,就连姬隐的生母都还不知道在宫里哪个角落猫着呢。 虽然想不通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这人还是得见的。 “请吧。” 姬隐一进门就看见宸贵妃仪态万方地坐在上首,手里端着一盏茶轻轻地吹着,从容慵懒的紧。 他先是示意许河等人把提着的药材献了上去,“隐见过宸贵妃殿下,祝殿下年华常驻,芳龄永继。” 宸贵妃的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这个近年来越发风头健旺的皇子,长身玉立容貌俊美,身上别有一种暖如秋阳的味道。不由得就想起自己还躺在病榻上,苍白瘦弱的儿子,这心里真叫五味陈杂。 “起来吧,坐。” “谢殿下。” 姬隐的姿态做的很足,这个女人在皇帝心里的位置是所有人都高攀不上的,就算现在皇帝的脑子都快被药搞坏了,可那人对宸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非常。而且他深知此女性格坚韧却又性烈如火,自己就算手握着对方的把柄和软肋,可也不能轻易激怒她,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拉着同归于尽可就不美|妙了。 “隐今日此来,为了给五哥送来这些药材,这都是我门人从各地找来的上等珍品,希望能让五哥的病情有所起色。” “你有心了。”宸贵妃脸上也是一副温柔婉约,好像对晚辈的心意十分喜爱的模样。 姬隐也不想跟这样一个女人打太极,他打发走自己带来的人,环顾了一圈,直接开门见山:“我偶然得一妙方,或许对殿下有用,不知……”看了周宁一眼。 宸贵妃知道,这是戏肉来了,她摇摇头,“周伴伴是本宫的老人了,七皇子有事但说无妨。”今日知道发信的那人会来,自己早就把这满宫上下的婢女太监找借口谴了个一干二净。 哦?也就是说这个周宁对宸贵妃的往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姬隐玩味地看了一眼周宁,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玉佩递给他,示意他呈上去,“隐派出去找药材的人在深山里找到了一个人,他身上挂着这块玉佩。”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可宸贵妃全部的心神都被周宁拿过来的这块玉佩吸引住了。 这是一块半月形淡青色的蓝田玉,玉佩虽然缺了角,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上面刻的是一树桃花,桃花下是一个扎着双髻的女童。 就是这么一块雕工简陋,玉质一般的玉佩,就让宸贵妃整个人都抖的像是筛糠一般,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周伴伴,周伴伴,快去把我的那块拿出来!快去!” 周宁在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整个人也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般,脸色变得无比古怪,看着又想哭又想笑的,被宸贵妃这么一吼,他赶忙飞快跑进内室捧着一块类似的玉佩出来了。 宸贵妃越摸手头的这块玉佩心里越惊骇,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矜持和端庄,看周宁捧着玉佩过来,她直接一个健步窜过去,从对方手里抢过自己的那块玉佩,然后,低喘着抖着手,把两块玉佩往一起凑过去。 咔哒,合上了。 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宸贵妃虽然心里早有预感,可是看到两块玉佩真的能合成一块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抱着玉佩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主子……”周宁也跟着跪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是当年他亲眼看着男主子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上面那个扣到一起就能严丝合缝的小机关,也是他陪着男主子去人老木匠家偷师学来的。 “周宁,是他,这就是他的东西,这个才是真的!”宸贵妃哭的发丝散乱,哭声里几乎要带出血来,“我就知道,当初死的那个不是他,他说好要回来娶我的,他从来不会食言的!” 姬隐在旁边就着主仆二人的哭声,喝了两盏茶之后,这才开口打断了他们:“才见着一个玉佩就哭成这样,如果见到真人,你们是不是得哭的死过去才行?” 这话一出,就好像按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刚刚还哭的撕心裂肺的俩人,一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宸贵妃瞪着红肿不堪的眼睛,表情如梦似幻,“你说,他的人?” 周宁更是膝行过来,不停地给姬隐磕头,“求七皇子大发慈悲,告诉奴婢,戴这玉佩的人,他的尸……尸首在何处?等奴婢将他好生安葬之后,下辈子做牛做马以报您今日的恩情!” 姬隐揉了揉眉心,这什么理解能力呀,“哪来的尸首……” “尸首都没有……”周宁颓然扑倒在地。 宸贵妃更是哭的几乎要呕出血来,“我的渊哥,那贼子居然害的你连全尸都不能有,我此生必要将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姬隐简直要被这俩人的脑子气笑了,“人还活着!” 话音刚落,这俩人就好像吃了什么仙药一般,噌地蹦了起来。尤其是宸贵妃,一手攥着玉佩,一手死死地抓着姬隐的胳膊,眼睛里像烧着一团烈焰一般灼灼地盯着姬隐,“七皇子,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今日送来我的旧物,这个恩情我记着,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借此想要利用我!” 一个早就被认定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活着? 就算当年自己看出那具被毁的七零八落的尸首不对劲,可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那不是林渊。哪怕心里一直怀疑,甚至认定了凶手是谁,默默蛰伏以待复仇的那天,可对于林渊的死活,宸贵妃心中其实早有论断。 如果真是那人派人去追杀渊哥,又能弄出那么一具瞒过众人眼睛,甚至让林夫人都辨认不出真伪的替身尸首,那当年渊哥就算一时逃脱了追杀,肯定也逃不了多久。 再说了,若渊哥真的活着,那么这么多年他肯定会想办法来找自己给自己传信的,何故二十年都没有音讯? 姬隐叹了口气,“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也承认,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利益。可林渊还活着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宸贵妃眯着眼睛看着姬隐,想听听他怎么把这话圆回来。 “当日,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被困在一个深崖下面,四周都是峭壁。您肯定要说,以他的功夫,区区深崖怎么可能困住他。可是他断了一条腿,还摔坏了脑子,若不是那崖下有活水有活物,他就算没有当即摔死,也早就被饿死了。” 宸贵妃松开了手,喃喃道:“他断了腿,还摔坏了脑子?” “我知道您还是不信。这样吧,您身边这位周听事看样子也是那位的故人,就算过去了二十年,想必认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吧?您不便出宫,让他跟我走,我来安排见面指认,对于周听事,我想您应该是信任非常,不至于怀疑我和他串通骗你吧?”都走了九十九步,也不差这一哆嗦,反正自己所求的事情,现在还不着急做。 周宁自打听到林渊还活着,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这会儿一听完姬隐的话,直接就扑到宸贵妃面前,哭着说:“主子,您就让我去看看!奴婢跟了男主子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不至于让七皇子糊弄过去。若……若真是男主子,那简直是……”周宁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宸贵妃摸着手里的玉佩,轻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么么哒所有小天使,明天见! 谢谢所有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天使,爱你们,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01:43:39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0 20:44:0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31 20:54:2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2 21:51:14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3 20:44:27 huahu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4 00:15:27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4 20:43:21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4 21:03:03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120170604 00:16:37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3 22:45:04 ☆、情比金坚 看着姬隐带着周宁远去的背影, 宸贵妃摸着手中的玉佩,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不是什么宸贵妃, 只是严太傅的孙女,一个叫做严桃的小姑娘罢了。 林渊则是她家隔壁允德候世子, 俩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 感情十分深厚。那时候,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爽朗可爱的渊哥,就等着一及荆马上嫁过去。 当时,祖父身子不好,又有曾璞能力卓绝,可以一力教导太子殿下,严太傅就辞官回家, 在家含饴弄孙好不快活。可太子殿下觉得严太傅在理政和为君之道上甚有见识, 时不时就会微服前来讨教。 她当年也曾在家中偶遇过几次太子, 当时只觉得这个少年郎长相俊俏,为人谦和有礼, 气质高华满腹的锦绣, 甚至因为听祖父说起太子殿下被陛下打压的喘不过气, 还对太子有那么一两分的同情。 严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位太子殿下扯上什么瓜葛,只一心绣着自己的嫁衣,等着嫁到隔壁去,和渊哥举案齐眉, 鹣鲽情深,生一堆可爱的胖娃娃,恩爱到白头。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马上要及荆,严林两家开始商量他们婚事的时候,祖父急病离世,她要守孝一年,这婚事就拖了下来。 当时渊哥说迟一年也好,让她再长大些,他也趁机去边关好生拼搏一番,多杀些胡人,不提什么世子妃,自己给她挣一份脸面回来,让她成为全京城贵女都羡慕的新娘子。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等来的不是白马银枪的小将军,而是一副残破到不忍目睹的尸体。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这个事实,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圣旨,说封她为宸贵妃,着一月后的良辰吉日从安定门进宫。 她怎么可能答应,当年和渊哥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现如今他去了,自己要在他还未入土就另嫁他人? 严桃哭,闹,甚至悬梁过一次,她想着干脆就这么随着渊哥去了也好。 可是面对母亲的哭泣,父亲的哀求,甚至一干弟弟妹妹们惊慌失措地跟着闹的时候,她妥协了。唯一答应嫁进宫中的要求就是,她要以未亡人的身份悄悄替林渊守一天的灵。 当时的严桃心如死灰,守灵时想着当年说好生同衾死同穴,现如今她要毁诺嫁人了,就满足一下最后的愿望吧。可当她爬进棺材里,想要搂着怀里这具尸首睡一觉的时候,忽然发现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体身高有点不对,渊哥没有这么高。 她赶忙爬出来,在尸体腰间摸索半晌,终于发现了那块刻着桃树和女童的玉佩,可这块看似一模一样的玉佩,却无法跟她怀里的那块合到一起! 自此,严桃心里就起了疑惑。 “母亲?” 宸贵妃的思绪被这一声呼唤打断了,她赶忙擦了擦眼泪,转过去娇嗔道:“这大厅有热风吹进来,你身子刚刚有点起色,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跑出来作甚?” 姬康披着大氅,脸青唇白的样子很是弱不胜衣,他慢慢走过来拉住宸贵妃的手,“我刚刚在里面都听见了,您找到他了?” 宸贵妃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忽然娇笑起来,哪怕她发髻散乱,妆容也花的糊了一脸,可此刻的她却显得那么鲜活,那么可爱。 “你看!”她把玉佩举起来,“这次的玉佩是真的,能合到一起去呢。” 姬康看着这块玉佩,心里却不知道是该替母亲欢喜,还是该替父亲悲哀。 当年看到每年春天母亲都哭的不能自已,幼小的姬康心疼不已,在他的追问之下,母亲没有一丝隐瞒,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姬康是个早慧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长,又或许是上天看他没有一个好身体,就给了他聪慧的脑袋做补偿。他总是能在最细微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许母亲对于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皇父做的还有所疑虑,但姬康却早就根据母亲的说辞和自己悄悄查证的一些东西得出了结论。 林渊死的莫名其妙,怎么好好一个早熟沉稳又武艺高强的人会突然冒失地跑到北胡的地盘,还遇到了野熊,轻易地送掉了性命。 为什么林渊的尸体刚运回来第二天,皇父就迫不及待地向严家下了圣旨,要求纳母亲入宫? 为什么母亲嫁入皇宫不到三个月时间,一向只担任虚衔的允德候为什么会突然被皇父加封东南按察使,一家子都搬去了东南福海郡,时隔二十多年都未曾回过京城?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当年对林渊下手的绝不是什么猛兽之流,而是他皇父派出去的人。 姬康是个敏|感的孩子,母亲毫无疑问是爱他的,甚至不惜用生命来爱护他;而父亲对他也是绝对尽到了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相比其他兄弟来说,他长这么大,可能得到的父爱是所有兄弟加一起都比不了的。而正是他的这种敏|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就像是一个错误,父亲是母亲的仇人,而母亲又为仇人生下了他,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从来没有自己就好了,这样母亲就不必一看到他,就想起父亲干的那些事情。 知子莫若母,宸贵妃一看儿子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有点好笑地惦着脚,把儿子搂进怀里,像小时候拍哄他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温柔地说:“母亲一直觉得能够生下我儿,是我一声最大也最高兴的事情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你,娘可能早就自绝在这阴冷可怕的地方,哪有命活到今天,还能等到他?” “多寿,你记住,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他做了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也许是娘的仇人,但他也是你爹,这十多年来他疼你入骨,这点你不要忘。娘可以恨他,但唯独你不能,这些东西都属于上一辈人的恩怨,你只要过的快活,这就是娘最大的心愿。” 姬康把脸埋在母亲馨香的怀里,他想,若这次老七真的替娘寻到了林渊,那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他,无论他是不是抱着什么利益交换的目的来,就冲他替我娘了了这桩夙愿,我也会想法子让他以后的路走的稍微顺畅一点。 老七,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娘,否则五哥一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狠辣的心机手段! 姬隐当然没有骗宸贵妃,当年他想利用宸贵妃的势力,奈何人家根本不鸟他,他才想着走偏门,看能不能抓到这个女人的软肋和把柄。恰巧,下人在他名下的一个赌馆里抓住了一个欠债不还的烂赌棍,就是这位烂赌棍一边吼着要见五皇子,一边说自己知道一个消息,五皇子肯定愿意替他还债。 若只是一个烂赌棍哪怕就是允德候的小儿子他也懒得理,直接打断腿扔出京城就行了。可他的那番话引起了姬隐的兴趣,抱着听听也无妨的想法,姬隐见了这位名叫林湛的年轻人。 也是林湛告诉了他当年的往事,想着借由宸贵妃当年和自己大哥的那段□□,想要敲诈五皇子一笔。说自家父母是知道儿子没死的,可是人在哪儿就得自己去找,未免惹起皇帝震怒,他们一直在私下寻找,终于在半年前,于林渊失踪附近的北岳山的山崖下发现了疯疯癫癫重病濒死的林渊。 因为上辈子发现的太晚了,等林湛偷跑出东南,想着来京城花花世界玩一圈的时候,林渊已经死了三月有余,姬隐只能遗憾少了这么个威胁宸贵妃的把柄。 这辈子他在拥有人手之后,第一时间就撒了探子在北岳山去寻找林渊。但由于上辈子那林湛被吓唬的不清,说话含含混混颠三倒四,具体位置他也不清楚,这一找就找了足足五年。 在看到屋里那个缩在角落,双手抱膝,头发腻成一缕一缕像个乞丐似的男人时,周宁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主子爷!”就算时隔二十多年,可是透过那肮脏纷乱的头发,周宁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林渊,他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屋里窜,却被姬隐一把拉住。 “你!”周宁对姬隐怒目而视,他以为对方这是要提条件,“七皇子可否等奴婢查验过后,再提条件?” 姬隐嗤笑一声,叫了一旁的许河:“给周听事看看你的胳膊。” 许河屁颠颠跑过来,一把捞起袖子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您看看,您看看,这都是那位挠的,他现在疯的厉害,谁也不认识。有人要是敢凑近他,肯定要被挠个满脸花,小多子那天还差点被他打死呢!” “听见了?”姬隐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周宁。 周宁知道这是错怪了姬隐,可他心里着急啊,尤其是听到主子爷嘴里不住地喊着“桃儿”,那种凄厉的嘶喊让他的心口都疼了起来。 “七殿下,我慢慢过去,我就想跟主子说说话。您放心,要是主子不认识我,给我打死在这儿,我也认了。” 得,好意劝阻人家不听,随他去吧。 姬隐比划了个请,周宁风一样窜了进去,在离林渊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下了,他哭着说:“主子爷,主子爷?您看看我,我是狗宁子啊!” 一连呼喊了好多遍,林渊才有了一点反应,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周宁。 许河在外面幸灾乐祸地说:“嘿,不识好人心!等着挨打吧你就!”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他住嘴仔细看,“我觉着……林渊怕还是有一定神智的。” 林渊虽然眼神依旧涣散,可也没有像许河期待的那样暴起打人,他看了周宁半晌,声音艰涩地开口说:“宁子?” 周宁的眼泪鼻涕不住地往外流,他又哭又笑地又凑近了一点,“对啊,主子爷,您看看我,我是狗宁子啊,汪汪汪!” 林渊忽然沉下脸,一声暴喝:“不许学狗叫,你是人!早跟你说了,直起腰,不要捡秽物吃,你是人,你是……我弟弟。” 周宁这下哇的一声哭了,直接扑到林渊身上,一个劲地摸着他肮脏的脸,“我的主子爷,您认出我了,您认出我了!我是周宁啊,您还记得我!” “宁子……我给桃儿挑的镯子,你送过去没有啊?” 周宁抹了一把脸,笑着说:“送过去了,送过去了,严大姑娘爱的跟什么似的呢。” 林渊一听,嘴边慢慢绽出一朵羞涩的笑话,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却像个青涩的,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低声说:“咳,那你先回去帮我准备聘礼,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去娶她。你……你让她别着急,我很快就回去了,让她等着我。” 周宁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点头,“好好,主子,我这就去跟严姑娘说,您放心,她等着你呐,一直等着你呐,等你一辈子,下辈子都一直等着你呐!” 姬隐忽然觉得看不下去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许伴伴,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对了,新坑我想好了,还是继续写古耽,一个主要撒糖,附带一点玻璃碴子的小甜饼 嗯嗯,书名就叫:《被我渣过的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如果小天使们觉得还凑合,我就去开坑存稿惹,哈哈哈哈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不敢看信 当宸贵妃看着周宁满面笑意回来的时候, 她的心就猛然跳动了起来。 她忍不住赶忙小跑过去,拉着周宁的手连声问:“是不是他?是不是……” 周宁扶着宸贵妃坐好了之后,这才把自己跟林渊相处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主子爷看着有点痴傻,不过还认得老奴, 尤其是听到老奴自称狗宁子,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想起林渊那气哼哼的样子, 周宁抹了一把眼泪, 又哭又笑地说:“主子爷一直念叨着您呢,还记着给您买簪子那事儿。” 宸贵妃听到林渊一直念叨着自己,还说自己一定会等着他,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喃喃地说:“我对不起渊哥,我没有等他, 我食言了。” 周宁赶忙安抚她, “您也是不得已, 这严家上上下下都跪在您面前了,威胁您不进宫他们就自绝在你面前, 这能怎么办?我想就算主子爷知道了, 也只会说您做得对。他这个人啊, 最不看重外在,只看人心,这二十多年,您心里哪天没惦记着他了, 有这个啊,他就满意了。” 宸贵妃笑了起来,好像看到那个皮肤黝黑,剑眉星目的少年郎对她说:“你学那些作甚,琴棋书画尚可陶冶情操,这绣花儿不顶吃不顶喝的,还把你弄一手血窟窿,无非是让衣服好看些罢了。你以后嫁给我又不是来当绣娘的,随便装装样子,糊弄糊弄你娘就行了。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想给我做衣裳,能穿就行,我知道你的心。” 是啊,那个人最在乎的不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自己的一颗心么? “周伴伴,你安排下去,把准备好的那个御医用上,从明儿开始,我因为照顾五皇子病倒了,会染人。你就在一边守着,陛下来了给我挡住了。那个学口技的人能使了吗?” 周宁躬声道:“回主子话,调|教了五年,现如今能使了,她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好,明日就让她睡我床上,直到我回来,一步都不许出帐子!你留下,看着他,我带敛秋出宫!”一想到要见到活生生的林渊,宸贵妃这心就激动的直哆嗦,她抿了抿鬓角,有点忐忑地问一旁的周宁,“宁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说着,还转了一圈,带起摇曳的裙摆,像个爱娇的小姑娘。 周宁在一旁笑眯了眼睛,不住地点头,“好看好看,主子和当年一样好看。您可不知道,当年您和主子爷并肩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心想,这是菩萨怜惜我,派身边的金童玉女来接我上天享福了吗?您啊,不管过多少年都好看的紧,和主子爷是绝配!” 宸贵妃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裙子,忽然起身就往内室跑,“哎呀,我这身显得太老气横秋了,我得找身新衣裳。敛秋敛秋,快来帮我找身鲜嫩的衣裳出来!” 看着宸贵妃活泼的背影,周宁背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多不容易啊,两个好人阴差阳错的错失了这么多年,不过终究苍天有眼,还是让主子多年的等待和煎熬有了一份好的回报。 陇安关。 破虏自从升职以后,就一直想着要提升手底下士兵们的作战能力。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马匹供他们练习――就算他从丰石山北面弄来了三百多匹骏马,可那是野马,没有经过驯化,没有骟过,这群驴都骑不好的人还想骑着新马练习? 因为这次寻马有功,裴有为的副将刚被擢升就赶忙给破虏许诺,一旦这些马匹驯好了,优先给他手下拨二十匹。等以后马崽子多了,每年给他固定给一百匹。这马上有马了是天大的好事啊,就算只有二十匹,那也可以组成一个骑兵侧翼了,在一旁策应步兵,实力大大提升啊。 可有马却没有人会骑战,这就尴尬了。 破虏和owl研究了半天,最终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每天正常操练,谁的完成率最差就要被选出来当马,完成率最好的就能当骑兵。两个士兵抬一个骑兵,然后组成方阵,互相练习骑兵对攻,为以后成立骑兵小队做准备。 这些人刚开始还练的好好的,尤其是每天为了能够被人抬着打仗,这早上的体能训练那叫一个积极,对于破虏传授的马战诀窍也学的很认真。可是今天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心不在焉,就算对战的时候眼神也一个劲儿往他身边乱飞。 在对战时又一次因为不专心两队互相撞了个七零八落的时候,破虏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给躺在地上唉哟叫唤的人一人一个大毛栗子,敲的咚咚响。 “看什么看,我这边长花儿了?还是有什么青|楼美娘子,把你们魂儿都勾没了!”这些人咋回事,今天没吃饱饭饿着了么,怎么一个个都往他身边看,那垂涎欲滴眼冒绿光的样儿,也忒渗人了。 当初那个迷弟小矮子这次也被破虏带到手底下了,他仗着自己跟破虏更熟悉,谄笑着凑了过来,“将军,那个……”他抬了抬下巴,“就是你这次抓回来的马王?” 破虏扭头一看,长安正在树下面甩着尾巴优哉游哉地啃苹果呢,“对啊,怎么着?” 小矮子从怀里掏腾半天,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三四块都快化了的琥珀糖,“您能让我摸摸它么?不白摸,我给它吃糖!”那眼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想摸个什么绝世大美人呢。 破虏冲着长安招了招手,长安也十分听话,哒哒哒地慢慢走了过来,拿大脑袋不停地顶破虏的后背,“行了行了,今儿吃的苹果够多了!你知道这苹果多珍贵嘛,这可是我哥从京城给我带来的,贡品!我都没舍得吃,你一天就一个,再多没有了。” 一听没有好吃的苹果了,长安唏律律叫唤一声,转身就想走。破虏赶忙拉住它,“兄弟,你看,他要给你吃糖,你让他摸摸?” 长安歪着脑袋凑到小矮子手边嗅了嗅,矜持地张开了嘴。 小矮子捧着糖有点不知所措,“将军,这……这啥意思?” “你不是要摸嘛,喂糖吃,就允许你摸两下。” 小矮子赶忙跟进贡似的把手里的糖块送到长安嘴边,看它摇头晃脑的模样,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情,伸手摸了摸长安那黝黑发亮像缎子一样的皮毛,然后激动地满脸绯红,冲着其他眼巴巴的人说:“我摸到了,我摸到马王了!” 看着那群人也从怀里拿出糖包,破虏这才明白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原来这群人一直听说破虏降服了一匹举世罕见的马王回来,心痒痒的狠却一直不得见,今儿这长安是钉好马掌了,第一次跟着破虏出现在这群人面前,这些人能不激动么? “啊……我至今都不明白男性的某些癖好,星际时代飞船和光速巴士已经那么普及方便了,可总有些男人要省吃俭用,跑去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悬浮车,甚至是老式的仿古的四轮车。现在看来,这东西应该是写在基因里的,不论经过多少世纪的变迁,男人对于私人专属座驾的那份狂热,永远不会消退。” owl冲着破虏调侃道,“先生,我记得您可是花了大半辈子时间,收集了无数这些东西,基本上百分之八十五的薪水都用在这上面了吧?一朝化为乌有,心疼不?” 破虏翻了个白眼,强压下心中抽搐的刺痛,强笑着说:“哈,我现在有长安,那些东西都是浮云。” 看着那群人跃跃欲试地想要往长安身边凑,破虏赶忙去挡住了,“一天就能吃一次啊!糖吃太多坏牙口。”看着这群人瞬间变得蔫哒哒的样子,破虏眼睛一转,“不过,我会根据你们平日操练的成绩,每天选出最优秀的人来给长安喂吃的,摸摸他。” “如果训练的好,一个月后,最优秀的二十个人就能得到自己的战马!”看到众人乌拉拉地叫唤起来,破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边的长安,“行了,时间到了,大家赶紧去吃饭。” 看着长安不用缰绳牵也乖巧地跟着破虏离去的背影,小矮子把摸过长安的那只手捂到胸口,一脸迷醉地说:“天呐,我真的摸到马王了。那可是北胡王庭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抓住的马王!那是天上麒麟托生的马王,可不是凡马!” 做人呐,不能太n瑟,小矮子话音刚落,就被那群摩拳擦掌的壮汉们给按倒在地,一顿臭揍。 破虏带着长安来到他们平日最喜欢待的地方,看着远处徐徐消失的太阳,破虏笑着对长安说:“哈哈哈,听说你是麒麟托生?” 长安唏律律一声,砸吧着嘴回味刚刚那矮子给他的糖,嗯,很甜,要是里面再有点芝麻核桃就更好了。 破虏看着长安黑黝黝又纯真的眼睛,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浑身伤疤,眼睛和长安很像的孩子。他拍了拍长安的脑袋,对他说:“长安,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你除了我,还有个兄弟,叫长平。”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被捏的皱皱巴巴上面还有不少汗渍,却依然没有开封的信笺,苦笑着说:“看,这就是你那个兄弟给我的来信。我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打开以后,里面的内容就是关于他要成亲的消息。” 长安歪着头凑了过来,看了破虏半晌,忽然伸出湿漉漉的舌|头,温柔地舔舐着他的手背。 破虏摩挲着信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打开,直接又塞回怀里,抱着长安的大脑袋,把脸埋在他飘逸的鬃毛里。“我觉得自己其实很懦弱,对吧,长安 片刻之后,有一滴晶亮的水珠顺着长安的鬃毛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么么哒,所以小天使,咱们明天见 谢谢小天使给投的雷和营养液,爱你们,比心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5 21:37:24 读者“ssssssshir”,灌溉营养液+4020170606 14:41:10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4020170605 21:37:36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5 20:15:06 ☆、天生一对 听着里面闹腾的动静, 姬隐忽然捂住了心口,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脏刚刚有那么一瞬,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了一下,攥的又酸又疼。 要是换做以前, 他肯定要赶紧检查自己的脉象以及手中的茶水,可这次他莫名觉得和破虏有关。 “许伴伴, 那信确定送到破虏手里了吗?” 这事儿可不能糊弄, “回主子的话,信送到了,我们的人说亲眼看到三公子拿着那封信进帐子了。”他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短短一个多月,花费了不少金钱,撒出去不少人脉, 这才建立起了一条从陇安郡到京城的通信路线――听上去是为以后打仗好做准备, 许河承认这以后肯定很有用, 但实际上就是主子为了能够经常给三公子写情信罢了。 听许河这么说,姬隐的心里就踏实了, 他端起凉茶喝了一口, 舒坦地叹了口气。破虏, 不知道你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会不会为我的情意动容呢? 一想起自己为了写这封情信,琢磨了大半个月,遣词用句之雕琢,他当初给曾师教的课业都没有这么精心的。姬隐不由得有点羞涩, 他两辈子加起来说的甜言蜜语那是真的数不清了,为了笼络下属,为了结交百官,甚至当年为了诱骗破虏的时候,那甜言蜜语简直张口就来。 可这次正经要写情信了,明明心里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可提起笔却重如千金。写了撕撕了写,折腾了这么久唯一能看的这封情信,在寄出去之后,他就觉得特别不满意,总觉得没有达到自己心里要表达的意境。 许河戳了戳又开始笑容迷离的姬隐,示意他有人出来了。 姬隐刚刚收敛好表情,就看到宸贵妃身着一身粉|嫩的像二八少女的衣裙出来了。说实话,姬隐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皇父明明富有四海,想要何等绝代佳人也不过一句吩咐的事儿,可为什么偏偏对宸贵妃此女那般上心,为了得到人家,甚至不顾人伦迫害对方的未婚夫。 就他这些年的观察,后宫里环肥燕瘦,百花齐放,肯定没有一个丑的。宸贵妃嘛,放在这群人里面容貌算是上等,可美则美矣,却端庄地像个庙里的木雕泥胎一般,毫无任何吸引人的动心的风韵可言。 可是看到这会儿的宸贵妃,姬隐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皇父能为了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二十多年。 说实话,现如今的宸贵妃已经初显老态,哪怕这次出来精心打扮过,可微微松弛的皮肤,嘴角脖颈的细纹,以及有点干瘦的脸颊都和那些桃李年华的芬芳少女没法比。 但是,她的眼睛里有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林中仙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的灵动和妩媚。尤其是她出来那一刻转头朝屋里回眸的瞬间,就算姬隐心里只钟爱破虏一人,他也得承认,那一瞬的万般柔情和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当宸贵妃关上身后的门,坐到姬隐旁边的时候,刚刚那些都好像幻觉一般消散无踪,她又恢复了深宫里的那副端庄模样,配上一声粉|嫩的衣衫,显得诡异又违和。 她微笑着对姬隐说:“说吧,你要什么?” 姬隐还没来得及说话,宸贵妃又开口了,“皇帝打算给你选个名头好听但家世落魄,对你毫无助益甚至会拖后腿的女子为妃。以你的本事,想要把这事儿揭过去很容易,不至于为这个动用我,那么,你是想要娶哪家的贵女?章家?冯家?蒋家?韩家?” 宸贵妃说的这些人家都是大梁朝顶级官宦,姬隐摇了摇头,“不,都不是。” “那你……” 姬隐摆了摆手,示意宸贵妃先别急,他指了指内室,“此人我可以给你,若你信得过我,也可以放在我这儿。我会为他延医问药,不说恢复如初,起码再活个一二十年还不是问题。若你愿意和我做笔交易,我不但救这个人,我还能想法子以后把你弄出宫来,到那个时候,你愿意和这位林将军隐居也罢,去游山玩水也罢,都随你的意。” 宸贵妃看着这个姿态雍容的少年,不得不承认此人太会说话,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 可这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肥肉,抛出这么大的饵,要的肯定是更大的利益。宸贵妃笑了,“说吧,什么交易?” “我的心思想必贵妃也是知道的,我要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若你能帮扶我,从此事就可看出我是个有诺必践的人,我不但会履行刚刚所说的那些,甚至还能给五哥封王封爵,倾天下之力去救治他的病症。若日后,他不想待在宫里,你也可以带着他一起走,我绝不阻拦。” 宸贵妃没有说话,她知道姬隐这只是个开头。 “若您同意与我做这笔交易,只需要为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嘛,过些日子您会在皇父身边碰到一个他最为信任的方士,此人会告诉您,五哥身子不好是因为八字带伤,却没有一个命中带柔水的兄弟来弥补帮扶,以至于这些年身子就越来越差。” 柔水?兄弟? 宸贵妃吃了一惊,“你是说,那人是?”看姬隐点头,她的心砰砰直跳,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现在被宫里人尊称为无为仙师的方士居然是姬隐插|进去的钉子! 皇帝的手腕自己是知道的,再加上此人多疑至极,向来那些能到他身边的人方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甚至祖宗八代都被查清楚没有问题才能到他身边的。 这个老七,了不得啊,不但给皇帝身边插钉子,还插了这么重要的一枚钉子,简直就竖在皇帝的喉咙口! 想起皇帝这几年老的特别快,经常精神萎靡,需得不断服用无为仙师所制的仙药,才能容光焕发地处理朝政,宸贵妃压低了声音,“那药?” 姬隐竖起手指放到嘴边,轻轻一嘘,笑的十分意味深长,“那就是仙师,仙师所制的药丸,怎么能不是仙药呢?” 宸贵妃定了定神,一想到那老家伙马上就要被他的亲生儿子干掉了,心中这激动和欢喜简直压抑不住,“你继续说。” “隐不才,恰巧是柔水之命,生母又早逝,您何妨发一发慈母之心,可怜可怜我,让我也有个母亲?” “你是说,你要将你认到自己名下?” “再过个几日,章峥那老贼必定会出来弹跳。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您这个做母亲的看不惯章家的所作所为,觉得他们家的姑娘不好。我五哥身子不好,就得我这个柔水之命的童男子给好生压一压,悌爱兄弟方是正道,我这个做兄弟的哪怕再急着娶妻,不也得先顾着我哥哥的身子吗?” 宸贵妃以为姬隐要的就是推掉那些皇帝圈出来的女子,让她帮忙和家大势大的贵女联姻。却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打算成婚,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拖延自己的婚事? “你……可想好了,在我点头之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她是真想不通,这孩子明明算计周全,满身的心眼子,怎么会看不出他现在就需要有一门家世强劲的亲事帮衬? 姬隐抱着凉茶啜了一口,笑的甜蜜又无奈,“隐心中有一人,怎敢伤他的心。再说了,男子汉生来顶天立地,想要什么就凭本事去拿,何必要攀着女子的裙带往上走,岂不是无耻之尤?” 宸贵妃看着姬隐豪气冲天的样子,居然有点莫名的欣慰。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决定了,本宫自然按你说的来。还有两个条件呢?” 姬隐歪着头想了想,“还有两个条件暂时没有想好,您放心,我绝不会强迫您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宸贵妃深深地看了姬隐一眼,“这人我要带走。”不管姬隐说的再怎么好听动人,她都不想全信他,尤其两人之间就是利益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说牢固很牢固,说脆弱比什么都脆弱。渊哥是她的命,她绝不可能把他放在别人手里。 姬隐耸了耸肩,一撩袍子站起来冲宸贵妃施了一礼,“那隐就先走了,静候贵妃佳音。”说完带着杵在一旁装柱子的许河头也不回地走了。 宸贵妃还以为姬隐要为了这个跟她扯皮,任谁也能想到,林渊此人对于她有多么重要。只要把林渊攥在手里,就等于把她也攥手里了,到时候何必要什么利益交换,直接就命令她去做事就好,何必还要费心费力地跟她结盟? 宸贵妃的疑惑许河也有,他吭哧了半晌,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主子,这林渊……就这么给出去了?” 姬隐步履轻快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在街市上看来看去,听到许河的问话,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对啊,咱们府现在开销已经够大了,又没有什么好进项。他那么一个重病的人,养在府里光每天吃药的钱都够我一个月的膳食花费了,养不起啊。”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许河哭笑不得地看着姬隐拿起一对花里胡哨的孩童泥偶,转过头问:“你看,可爱吗?” 许河愣愣地点了点头。 姬隐越看越觉得这个男童泥偶长的好像小时候的破虏啊,他兴高采烈地对摊主说:“麻烦您再照着我的脸捏个泥偶,我要和这个凑一对。不,还是捏两个吧。” 摊主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位小少爷递过来的两个铜板,战战兢兢地说:“爷,您……您这钱,不够。” 做人奴婢的,要的就是懂眼色,能够为主分忧,许河一个健步窜上去,从袖子里掏出十个铜板递给摊主,“行了,赶紧做吧你就。” 姬隐被人用‘大少爷还拿铜板糊弄人,不应该直接砸银子的吗,真是穷鬼装相’的视线看了又看,也不恼。他举起手里的两对泥偶,笑的开心极了,真好看,放在一起并肩而立,一看就是天生一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我的古耽小甜饼新坑求预收】::《你不黑化算我输[穿书]》 作者:柳复雨 文案: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嘴贱受【穿书,高甜,1v1】 开始存稿了,厚着脸皮求预收啊求预收 霍嘉昱是个知名枪手,有一天他却被绑架穿越到自己写的小说里去了。 当时他恨恨地想:“拯救男配?一个二次元的人物,凭什么要我来拯救他!咦嘻嘻,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他,那我就偏偏要让他黑化!!要是不让你这个男配黑化到天际,就算爸爸输!” 十年后。 面对手持长鞭,笑容诡谲的苏汀。 霍嘉昱一个飞扑,抱着苏汀的大腿嚎啕大哭:“qaq……我输了我输了,你才是爸爸,求求你别再黑化了!” ☆、自此死心 宸贵妃和许河的疑惑到了姬康这儿, 就不再是什么疑惑了。 听着母亲述说关于姬隐的一切行为,姬康轻咳两声,笑了起来, “也许是老七想着欲取先予,以此来表达诚意呢?”啧, 老七啊老七,是说你对我足够了解吗?你这次要是没有爽快利落地把林渊放出来, 你五哥可真的就准备送你一份大礼了。 “是吗?”宸贵妃摸着手里的玉佩, 笑眯眯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多寿,以后你愿意跟着娘离开这个地方,一起去游山玩水,看看外面的风景吗?” 姬康摸着最近总喘不上气的胸口,也跟着笑, “好啊, 那时候娘可别嫌我拖你后腿, 有我跟着,咱们走的怕是比牛还慢。” 宸贵妃捏了捏了一把姬康的脸蛋, 笑的无比宠溺, “小看你娘了不是, 我赶车的本事可好了,到时候娘给你赶车,保证稳当。”说着,想起了什么, 试探地问:“多寿,你那天跟娘说不要成婚,是……” 姬康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经攥的死紧,青筋都贲了出来,可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的样子,“娘,您和皇父纠葛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什么是怨偶。我……我一直拿素薇当妹妹看待的,您让我和她成婚,这不是亲手捏出一对怨偶来吗?” 想起自己的经历,哪怕心中对于孙子再渴盼,宸贵妃还是改变了心意。儿子就这么一个,打落草就没好过,自己吃过的苦头,何必再让儿子又吃一遍呢? 就是可惜了素薇那么好的孩子,对多寿痴心一片,却终究是没有任何结果了。 “娘是在担心素薇?”姬康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母亲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素薇会想不开,“您明日召见素薇进宫一趟吧,我来跟她好好说。” 宁慧长公主府。 这一个多月宁慧长公主的头发是生生白了一大半,闺女听到自己要和五皇子定亲之后,居然不是狂喜,反而是昏迷了半天之后,醒来就好像沾了什么邪祟似的。 一忽儿咬牙切齿脸色铁青,嘴里呜呜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忽儿又柔情百转,笑地浓情蜜意,然后坐在妆台旁边,一打扮就是一整天,等打扮好了以后,就开始伏桌而哭,哭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 宁慧长公主也曾不停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可姑娘就是哭,也不说话。为着女儿的闺誉,就算心里怀疑是沾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不敢请神婆什么的来除一除。只能每天虔诚无比地在小佛堂各种磕头求菩萨慈悲,这心里煎熬的过头了,素薇憔悴的不成样,宁慧这也差不离。 这一天,宁慧刚从佛堂里出来,打算去看看素薇,就听到下人回报说宸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敛秋请见。 宁慧一下子慌了神,当时和宸贵妃说的好好的,等陛下一回京,她就去提两个孩子的婚事,还要尽快让陛下亲自来提亲。结果,第二天素薇就不对劲了,在听到五皇子也病倒在床的时候,宁慧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怕啊,是真怕皇宫里来人,发现素薇不对劲。 这姑娘家被邪祟缠身导致神智不清,万一传出去,素薇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听到敛秋来了,宁慧的脚下一软,要不是林姑姑手疾眼快扶住了,怕是要摔个狠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素薇现在的样子,是真的不能见人啊!宁慧忽然有点后悔,都是她优柔寡断,要是早些悄悄请神婆过来除了素薇身上的脏东西,再多多给人银钱,送出京城也就罢了。这一拖再拖,怕是要拖出问题了。 林姑姑赶忙拍着宁慧的背,“没事儿没事儿,主子没事儿的。敛秋不是旁人,就算宸贵妃知道了,以她的人品,想必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也许是林姑姑分外镇定的气场安抚到了宁慧,她抿了抿鬓角,转身去了会客厅。一进门,就看到敛秋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行过礼之后,脆生生地说:“大长公主莫要见怪,咱们主子多日不见素薇姑娘,实在是想念的紧。这就着我过来接姑娘入宫住两日,您可千万要舍得呀。” 宁慧强笑着示意她先坐下,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我家薇薇她……” “娘,敛秋姑姑。”宁慧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进门的素薇打断了。 宁慧不可置信地看着素薇,明天昨天晚上还只会哭不会说话,怎么今天这就好了的样子? 敛秋一看素薇穿着月白的衣裙,脸色也微微有点憔悴,双颊都下陷了不少,这可心疼坏了。她也算是看着素薇长大的,虽说明面上她是个奴婢,可这心里还真是把素薇当自家姑娘看待的。 她一把将素薇拉到身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蛋,“唉哟,怎么憔悴瘦弱了这么多?” 素薇冲着母亲悄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了。而后就腻到敛秋怀里撒娇,“哎呀,还不是破虏那臭小子,偏偏选了那么热的一天离京,我去送他的时候不小心中暑了,这回来就病了一个月,又吃不到敛秋姑姑做的八宝凉糕,可不就瘦了么?” “好好好,姑娘这次跟我进宫且多住几日,奴婢天天给你做。” 敛秋看宁慧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有眼色地先告辞,“奴婢先去外门口等着姑娘。” 敛秋一走,素薇噗通就给宁慧跪下了,“女儿不孝,让母亲费心劳神,是我的罪过。” 宁慧一把将素薇抱进怀里,轻轻捶了两下,嚎啕大哭道:“你这孩子,是要挖我的心肝肉啊!你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儿不能跟亲娘说的,非得把自己作践成那个样子,你不如拿把刀杀了我算了。” 素薇也跟着哭,母女俩哭了半晌之后,素薇擦干眼泪,冲着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娘,我先进宫,等回来以后再跟您说。”无论未来是什么样,今天进宫之后,就该有个论断了。 当素薇进宫和宸贵妃一番寒暄之后,在对方的示意下来到了姬康的福宜殿。 看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青瓦白墙,还有角落那丛开的极其热烈的牡丹花,素薇心中一片悲凉。 当年的自己多可笑,因着旁人总夸自己长的像朵明丽大气的牡丹花,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少女心思,骄横地铲掉了多寿种在花圃里的一大片向日葵,然后种满了牡丹。心中想着,只要多寿一开窗,就能看见这丛牡丹花,是不是就能想起自己呢? 可是现在想来,那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隐喻的是谁,又为什么要种在这一开窗就能看到的角落,多寿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思,就全都在那片向日葵花里面了。 自己是不是太蠢了呢?明明三个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枉她还自诩最为了解多寿的心思,居然对他的那份情意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不是蠢是什么? “素薇。”姬康披着衣服刚走到窗口,就看见丁素薇站在外面。阳光灿烂到近乎热烈的地步,可素薇站在这样的阳光下,却泪流不止,不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给人一种几近枯萎的感觉来。 他心中一惊,再看素薇的眼神落在那丛牡丹上面,结合素薇如今的状况,他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素薇怕是发现了。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知道了也好,“素薇,进来吧。” 等素薇一进门,他就拉着她坐下来,掏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干眼泪,再倒了一盏凉茶放到她的手边,这才开口说话:“你病了?”这苍白到脂粉都遮不住的脸色,一看就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素薇轻轻地将手边的茶杯推开,低着头想了半晌,声音缥缈地说:“多寿哥,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说着顿了一下,笑的无奈又悲凉,“不,你对别人温柔有余却无丝毫亲近之意。也就是对我和破虏,你才会拿出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替我们着想,替我们收拾烂摊子,从小到大都是。” 姬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倾听素薇的发泄。 “我以前一直对此引以为豪,心中不无得意地想,你们看,多寿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他对你们看似温柔实际上特别冷漠,只有对我不一样。”素薇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帕子上绣着三个小孩手拉手站在一起,绣工稚拙的紧。 “可是,我好像得意忘形了,我们是三个人啊,不是只有你我,还有一个破虏呢。”她忽然转头认真地看着姬康,“多寿,你是不是为了破虏,才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是破虏的姐姐?!” 姬康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语调却十分郑重,“不是,破虏是破虏,你是你。若不是我自己起了龌龊的心思,这辈子你会永远是我妹妹,破虏永远是我弟弟。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们,爱惜你们,直到我死。” 得到了这个答案,素薇心中一直梗着的那块石头就消失了,她自嘲地笑了,“也就是我自己一直自作多情罢了。” 俩人静默了片刻,素薇把帕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刚学会绣花时绣的,从今以后,我怕是不会再来见你了,这个帕子你留下做个纪念吧。” 姬康将帕子收进怀里,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会一辈子都带着。” 素薇看着这个苍白消瘦,秀美耐看的少年,心中疼的好像要裂开一般。从今往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人就要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次见面,即是永诀。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你既然已经决定把这事儿藏一辈子,那就继续藏着,永远永远都不要让破虏知道!”你已经杀了我一回,就不要再把破虏拉下去了。 离去的素薇没有看到,在她离开之后,姬康抚|摸着绣帕上的三个小人儿,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跪在地上给新坑求一发预收 小天使们,明儿见。 感谢路过君的地雷。 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07 12:39:01 读者“兔子大仙”,灌溉营养液+520170606 23:39:36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6 23:39:17 读者“ssssssshir”,灌溉营养液+4020170606 14:41:10 ☆、初次战敌 这些京城里的爱恨纠葛离破虏实在太远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替别人操心,因为他正带着手底下的人奋力杀敌呢。 三日前,因为驯好的马匹终于分拨下来了, 破虏为了让这群人好好练习一下怎么骑步配合,就自请出关去巡视一圈, 外面地方大,能够练的开。 当时他想着, 虽然他手下众人现在还是一群菜鸡, 可这会儿正是夏天,北胡的那群人放羊赶牛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过来关口晃荡。自己带着这群菜鸡演练演练阵型,要是能碰到狼群什么的就更好了,见见血,也能磨练新马新人的心理素质, 最重要的是有狼肉可以带回去吃。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厄金部落的汗王因为今年被邻居打的有点惨, 就想着要讨好王庭的大单于, 让他给自家撑撑腰。当接到搜马队传来的消息,说马王在丰石山附近出现时, 他赶忙派出了自己最能干的儿子呼和鲁, 让他一定要把马王带回来。 呼和鲁因为底下几个兄弟长大了, 开始跟他争夺汗父宠爱,也想要拿下这个功劳好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当一点,父子俩一拍即合。呼和鲁想着这个时节边关的汉军们肯定在忙着屯自己的田,这段时间又不是巡防的时候, 到边关附近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又想要展现自己的勇武,就只带了五十近卫出来了。 当两队人马撞了个脸对脸的时候,破虏和呼和鲁都是一脸懵逼! 说好的放羊/屯田呢?! 要是以前的话,因为不在战时,说不定都会假装没有看见对面,各走各的就算了。可当破虏看到对面一群人骑着的五十多匹马,眼睛就亮的像个小灯泡。 而呼和鲁在看到破虏夸下那匹乌黑油亮神俊非凡的马儿,这眼睛的亮度也不比破虏差到哪儿去。 就在俩人视线交织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火花四溅。 “战!”破虏舔了舔嘴唇,伸手一紧银甲,抬高嗓门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枪就冲上去了。 身后这群人大部分都是跟北胡打了多年交道活下来的老兵油子了,早在看见呼和鲁一行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抽出了武器,开始有条不紊地变换阵型了。再加上这些日子也算是被破虏操磨的挺有长进,骑兵们一上马,步兵们就马上举盾端枪成长蛇形围了过去。 呼和鲁也双|腿一踢,纵马迎了上去。 这汉人所骑定是马王无疑,只要拿下这些人,带回马王让汗父在大单于那里得到了赞赏,解了自家部落的困境,他的位置就再也无人能够撼动! 当他狞笑着挥刀朝破虏脖子砍去,心中不无得意地想,爬虫一样没有卵蛋的汉人,看在你把马王送到我面前的份上,小王就给你一个痛快! “当啷!” 破虏抬手架住了呼和鲁的刀,手腕一抖反而将他的刀震了回去。 “嗨,你功夫可以嘛。”破虏本来以为自己这一下反震最少也该能把这蛮子的刀震掉,甚至对面要是力气差一点,说不定连人都要一起被掀落下马。没有想到这家伙看着蠢了吧唧的,不但力气大,还满有脑子,在刀枪相接的那一刹那,居然能很快反应过来,马上使用了柔劲把他的力气化解了不少。 殊不知呼和鲁心里也十分震惊,要知道他可是部落中最有名的大力士,就连汗王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单论力气也是比不过他的。刚刚那一下他可是使出了九分力,就为了能够赶紧速战速决,在这个靠近陇安关的地方,万一要是被守军发现了,他可就不好走脱了。没想到这一刀下去,不但没把人家怎么样,反而被人家差点掀飞出去,要不是反应快,赶忙夹住马腹借力,他这会儿早就躺地上了。 这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在勉强应付了这一枪的力道之后,他的虎口开裂了,可这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他握紧了刀柄,舔着嘴唇慢慢伏低了一点上半身,再度纵马冲了过来。 “来的好!”破虏以前除了跟老爹还能比划几个来回的马战之外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还从未跟人好好战上这么一场。老爹那个不算,他老人家虽然经验丰富枪法老辣,可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破虏的力气着实太大,每次和老爹打斗的时候都有些束手束脚,这次可总算是能放开手脚来一场酣战了! “好兄弟,咱们上!”破虏一拍长安的脑袋,提枪迎了上去。 可这一正式交手,破虏的心里就有点失望,刚刚呼和鲁那招卸劲儿用的十分惊|艳,他还以为此人除了力气大,在招式和实战上面也有着高超的技艺,是个可堪一战的对手。 横枪格挡住呼和鲁砍来的大刀,破虏居然还能分神跟人唠嗑,“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所以放水啊?别放水,咱们拿出真本事较量较量。” 呼和鲁脸色铁青,要不是实在没有余力他很想破口大骂,他哪里放水了,这人眼睛是瞎的么,自己都已经拼尽全力了,他居然说自己放水?! 不!不要中了这个汉人的奸计!汉人一向狡猾阴险,他这么说肯定是想让自己分神,好尽快擒下自己。 一想到这儿,呼和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大喝一声反手又朝着破虏的腰间劈了过来。可这一时激愤带来的效果只是一时的,刚开始破虏还惊喜,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效了,人家这是打算跟他好好打一场。 结果十多个回合过去之后,呼和鲁的刀风越来越软弱无力,破虏不但能打他个满脸开花,甚至还能不时分心观望旁边的战况。 在打仗这方面,破虏不是新手,虽然在冷兵器时代他确实是第一次正式和敌人打仗,但这些年的兵书和老爹的谆谆教导也不是白瞎的。 这次若是对面来人较多,就算有一千匹良马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心,肯定转头就跑绝不含糊。毕竟他们这边骑兵少,而且马战都不怎么娴熟,跟人硬刚那不是擎等着拿命去填? 可这呼和鲁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硬是只带了五十骑兵就来了,破虏这边虽然只有二十骑,可还有一百三十六人的步兵啊。而且这次为了好好演练阵型,破虏特地让手下把所有的武器军械都带齐备了。 这一百五对五十,而且还是在对面奔波几日有些人困马乏的前提下,要是再不上去好好抢上一抢,可就真的是太怂了! 看到对面五十骑兵虽然勇武非凡,策马跑起来的冲击力不可小觑,但破虏手底下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步兵很快就形成了盾墙,一边收缩,一边呈波浪状慢慢往前推进。 在其余二十骑兵的骚扰之下,这边五十个人马上觉得自己的冲击力大大降低。速度提不起来这骑兵的威力就降了一大半,可每次他们想要提速冲锋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十个像苍蝇一样的汉人打马而来,也不跟你刚正面,就是扰乱一下你的节奏,扭头就跑。 他们一跑,这周围的步兵们又举着盾牌像乌龟一样围了过来,盾牌后面还时不时有暗箭飞过来。 早就习惯了冲锋杀人的厄金族士兵们这下是真的感觉到无比的憋屈,尤其是几次冲锋都被搅散以后,这气势越来越低迷。而他们的战马经过两日的奔波本就有点困乏,再加上好几次加速暂停加速暂停,这马儿的状态下滑的很快。 破虏一看这情况,心里就乐了,他一枪敲在呼和鲁的背上,扭头冲着那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示意现在可以开始加快速度,围剿敌人了。 “嗨,你这个水平也就是开头三板斧还凑合,后面的简直一塌糊涂,这身好力气放你身上白瞎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你们北胡王庭那个所谓的第一高手,军神卓力格图的水平怎么样,有机会我定要会会他。”破虏看着那边都快结尾了,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欺负人,直接一枪横扫,将呼和鲁打下马背。 当呼和鲁满脸鲜血地被挑落马下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输了也就算了,谁能想到汉人们中间居然出了这样一个怪胎,打他打的精神抖擞不说,打完了以后除了脸色微红,额有薄汗以外,居然大气儿都不带喘一口,还略有点意犹未尽的架势。 可他的手下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砍杀过的汉人头颅都能在陇安关门口摆起一座高高的京观! 交战之前他还想着,就算对面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可那又怎么样,无非又是一群来送死的而已。当年汉人五倍于自家兵力的时候,不照样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么? 可是看看眼前的情形,向来都是他们把汉人打的屁滚尿流,什么时候轮到汉人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了? 小矮子凑了过来,使劲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呼和鲁,谄笑地对破虏说:“回上峰,缴获战马五十六匹,其中四匹受伤颇重怕是废了,剩下的都好好的。还缴获马刀四十七柄,珠宝首饰一百六十三挂。” 说到这儿小矮子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这群胡人是真有钱啊,居然挂了满身的珠宝首饰,这些缴获的物资历来是上峰拿大头,他们跟着喝汤。别的且不说,就说那一挂一挂的红宝珊瑚,随便给他们分几个,这一年找姑娘的钱可就有了。 “伤亡呢?”破虏拍了拍长安的背,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塞给它。 “对面死了六个,伤了十八个,咱们伤了二十九个兄弟,其中三个重伤,战死二十七个。” “战死了二十七个?!”刚刚他和呼和鲁打斗的地方离主战场稍微有点远,对于那边的战况也就只能看个大概,他没有想到死亡书目居然这么高。 小矮子被破虏冷峻的表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二,二十……十七个。”妈呀,为什么上峰板着脸的时候这么可怕? 破虏摆了摆手,示意小矮子先把地上的呼和鲁捆起来,转身大步朝着那边走去。 “胡金贵!” “到!”胡金贵赶忙扔下手里的缴获,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受伤暂且不说了,战场混乱的时候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儿。可明明咱们占上风,怎么对面就死了六个,咱们死了二十七个?”破虏有点狐疑地看着这位小旗,当初看这人识字又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每次操练的完成度那都是一等一的,他才给拔擢到小旗的位置上,让他作为自己的副官管教手底下的士兵。 可这次的伤亡对比数字实在是太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提起这个,胡金贵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他摸着后脑勺吭哧吭哧半晌,才开口说:“上峰有所不知,咱们战死的三十七人里面,只有十九个是正经死在对面手里的。剩下的不是自己摔跤钻人马蹄子底下,就是打起来的时候乱跑,被自己人的刀枪给捅死了。”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具尸首,“这两个是畏战而逃,属下怕动摇军心,直接给就地处决了。”要他说,他们这次可以算是大胜中的大胜,就算是三倍于胡人的兵力,可在伤亡三十几个的情况下就砍杀俘虏了对面,这样的战绩就算是放在大津关那也是一等一的功劳。 “这次能获得大胜全仰赖将军您的指挥有方!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跟着您杀了这么一场也算是死得其所。那些死的……咳,死的不知所谓的士兵,都是新兵蛋子,不是您的过失,您别怪怨自己。”看破虏神情不好,胡金贵赶忙又是拍马屁又是找借口安慰的。 畏战而逃按照军法确实应该就地处决,可这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乌龙事让破虏还是觉得分外无奈。他知道新兵肯定很菜鸡,可怎么就菜鸡成了这个样子? 不行,回去还是得加练,加倍再加倍地训练,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许再出了。 胡金贵莫名地哆嗦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热烘烘的日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破败军资 虽然破虏觉得死伤过多有点不满意, 可当他带着几十号俘虏和缴获到的大批物资回去的时候,还是震惊了所有人。 刘德搓着手围着这几十匹战马团团转,那些其他营部的将领也都凑了过来。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破虏就是出去练个兵, 遇到了胡人不说,还逮着了一头大肥羊!当时还有人不服气, 觉得破虏就是运气好,要是他们遇到这群人, 照样能闹回这么多东西来。可当呼和鲁的身份一报出来, 再加上这一场战斗的死伤数字,嚯,众人就都服气了。 要知道破虏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小娃娃,他手里这群兵分到手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当时他们有不少人还抱着看笑话的心,觉得破虏这个小娃娃顶着钟帅的名头跑过来就算了,还仗着陛下的宠爱连升三|级, 这让那些拼搏了十多年还在五六品上混着的人心里能舒服吗? 他们想着, 一个小娃娃面对这群老兵油子, 别说能够建立威信了,先站稳脚不被下面糊弄欺负怕是都得折腾个一年半载的。 哪成想, 人家去了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先是在两三天之内就把那群老兵油子管的服服帖帖的, 一转头又拿到了上次奖励的战马,这战斗力蹭蹭往上走。尤其是这次对战,带着二十骑兵,一百多步兵在草原上和胡人五十骑硬刚, 居然以这么点伤亡代价就赢了下来,还缴获了这么多东西。 几个将军对视一眼,都有点脸红。当初破虏被拔擢之后,明明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按品阶手底下最少该有五个小旗,一千人战兵,八百辅兵才行。结果他们当时不忿,就一个劲儿的撺掇刚刚上位的刘德,随便找了点刺儿头老兵塞到破虏的手底下,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满一个小旗。 倒是刘德,十分能拉的下脸来,一边眼冒绿光地看着这缴获来的战马,一边笑的无比慈爱,他伸手拍了拍破虏的背,“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是好样儿的,没有辜负钟家的名头!” 真的好想要啊,上次破虏逮回来的马是真没的说,可总归是数量不大。其中又以母马居多,还要留下不少上好的种|马给马场,破虏带走了二十匹,剩下的这一个营也分不到三五匹。就连他,不也为了显示自己刚上位高风亮节,把到手的好马让出去了么。 可这些战马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又都骟过,经过胡人精心培育的,到手之后随便训两天就能直接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破虏跟着笑,“哪里哪里,还是上峰教导的好,又有兄弟们帮扶拼命,这才能够安然归来。”看这群人盯着物资快流口水的模样,破虏对于刘德的未尽之言心里有数,他想了想,伸手一划拉,“这次缴获的战马我要十五匹,剩下的就给大伙分了吧。” 说着,又脱下上衣,从那堆金银首饰里揽了一包扔给一旁的胡金贵,然后用下巴点了点剩下的,“这都是好东西,刘叔你拿走给兄弟们分一分,见者有份嘛。” 对于破虏小小年纪就能这么懂眼色知人情,刘德心里那是十分的欣慰。 他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冲一旁那些将领点点头,示意他们自己过来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然后拉着破虏走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他:“那位厄金族的大王子,你打算怎么办?”要他说,这次破虏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位大王子了,虽然厄金族老被邻居骚扰抢掠的事情他也知道,可这并不代表厄金族穷啊! 恰恰相反,厄金族应该是北胡里面数得上号的富裕部落,因为族中有流传下来的秘法,在这养羊养牛养马上面可是绝对的一流,也正是因为这些牲畜养的好,日子好过,一旁的邻居才会闲着没事儿就去骚扰抢掠一番。 刘德转头瞥了一眼被人押下去的呼和鲁,压低了声音对破虏说:“这位大王子可是厄金汗王正妃所出,年纪又是最长,尤其受厄金汗王看重。要我说,这事儿咱们就别往上头报了,直接私底下跟厄金族做个交易,让他们花钱把这大王子赎回去。”最好是花金子,战马,肥羊,健牛之类的。 破虏明白刘德的想法,要是送上去之后,朝中那群老酸儒怕是会一个劲儿的说什么泱泱大国该有气度,到时候又是给人送东西又是花钱,再给人隆重地送回去。他们这群打了胜仗的人不但得不到什么嘉奖,反而还会被扣上一私起边衅的帽子,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 “您看看那边。”破虏冲着一旁的某个不起眼的文书努了努嘴,“自打我带人回来,这位可就一直盯着看呢。刚刚我分珠宝的时候,这位可是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什么,我想无非是记录咱们俘虏了哪些人,计算咱们缴获了多少东西吧。” 刘德又不蠢,他用余光扫过去,果然发现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文书站在角落里,眼神却一直落在厄金大王子身上。 “你是说?” 要让破虏说,他也愿意拿这位大王子去换点实际的东西。不给钱也行,给点牛羊马,牛能屯田用,羊能给战士们补身子解馋,马的作用那就更大了。可是自从owl提醒他,那个文书应该就是传说中放在兵营里的探子,他就知道,这个肥羊他们是吃不了了。 “对,要是我没猜错,这位不是太子的人,就是陛下的人。”破虏苦笑着说,“而且,我想着咱们这儿应该不止一位这样的秘密监军。所以啊,有些事儿是瞒不下去的。”若是陛下的人倒还好了,再怎么也会替自己糊弄过去,奖励肯定是没有的,但这肥羊肉还是可以尝一尝。 最怕的就是这人是太子的,自己可是七皇子背后最显眼的旗帜,想来自己在青羊山搞掉太子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抓自己小辫的机会。 “那……咱们就这么养着这位胡人王子?”刘德被破虏的分析惊了一跳,紧跟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好像眼睁睁看着大批的健牛战马从他眼眉前飞走了似的。 破虏点头,“您回去就给陛下上折子吧,上面把这事儿一字不漏的写了,关于缴获的东西就说我已经分下去了。” 看着刘德担忧的眼神,破虏笑了,“刘叔你放心,陛下顶多明面上骂我一顿,没啥大事儿的。” 一想到自己这群人在边关脑袋挂裤腰上拼死拼活,京里那群酸丁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还要闲着没事儿就给他们找茬,刘德忍不住冲着地上唾了一口:“呸,死酸丁!就该把他们都绑来边关打一次仗,看看胡人是怎么肆虐咱们边关百姓,看看咱们这群将士们是怎么为大梁出生入死,才让他们能过的那般舒坦的!” 破虏笑着冲刘德摆了摆手,“刘叔,那我回去歇着了,今儿打的有点累。” 心累! 回到自己的帐子以后,破虏躺在塌上,心里很不舒服。他们这次打仗可以说是拿性命去拼的,对面是敌人,哪怕不斩草除根,也该借机削弱敌人增强自己吧? 可这一出搞的那叫一个憋屈。 他上辈子作为空间站的将领,应该是站在主舰上指挥战斗的,为什么会到了要亲自架势机甲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地步? 还不是那群政客和军|部扯皮闹的,军|部下令抵抗,一定寸土不让,绝对不许一只爬虫飞进来。 可是政客们觉得军|部的权利太大了,想打谁就打谁,现在是文明时代,虫族已经进化出了自己的智慧和理性,应该属于大宇宙中享受人权的一份子。况且对面也不时地向帝国表达善意,只要接受了这份善意,两个种族和平相处不再打仗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呵呵,你扯皮我扯皮,扯皮到最后,害的还是他们这群奋战在战场一线的人。因为物资被卡拿克扣,战舰在战斗中大面积损坏也无法维修,甚至连机甲都是大家轮流使用,一管子平时吐槽的不行的营养液也得分两三顿来吃,生怕吃太快了物资还没来,没等战死先饿死了。 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是何其相似啊! “先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就算太子要整你,可你不还有姬隐在京城么?你放心吧,他这人就算再蛇精病,这方面还是不糊涂的,不管是为了感情,还是为了让你获得足够的军权能够支持他,他都不会放下你不管的。”owl一看破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上辈子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赶忙转移话题安慰他。 长平? 是啊,长平确实会帮自己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来陇安关之前他是不知道,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除了裴有为这个大蛀虫喝兵血导致士兵们吃不好穿不暖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上面拨下来的军资永远缺斤少两。 你要是缺个一星半点的也就算了。他们这边士兵们在巡防空闲时间,还在周边开荒屯田,虽然因为气候的原因,这粮食涨势不怎么好,但好歹有一口填补。可前些日子运来的军饷和军械,简直让破虏大开眼界。 掺着食盐的沙子,看着像刀却一掰就断的陌刀,打磨的光滑直溜的枪杆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脆的像纸一样的盾牌和几十车掺了一半土坷垃却依然不够士兵们吃俩月的军粮。 想起那些每天打马草还得顺便割不少野菜回来填肚子的士兵们,破虏就觉得心酸极了,“长平跟我说,他在江南拿下了胡家和不少贪官,这国库里面简直是要富的流油了。但是,你看看前些日子朝廷送来的东西,这哪像是富的流油,倒像是刚刚经历过三五年饥荒,扣扣索索找出来应付差事的。你说,这事儿,陛下他知道吗?” owl没有说话。 “哈,他当然是知道的,可他不关心这些,他要的就是在太子和长平中间和稀泥,看他们俩打生打死,而他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 若说以前破虏对于帮助姬隐掀翻太子还有那么一点道德层面的愧疚感,可看到余家商队的行径,再看看这些军资,破虏觉得,要让这样的人上位当了皇帝,那大梁离灭国也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再给新坑《你不黑化算我输[穿书]》求一发预收 马上要暑假了,预收上不去我怕新文再扑穿地心 作者坑品有保障,新坑文案也放上去了,如果有感兴趣的小天使,麻烦给一发收藏 跪在地上感谢大家,么么哒 ☆、姬晔阴狠 远在京城的太子要是知道破虏因为这次军资事件彻底下定决心要帮助姬隐弄掉他的话, 他一定恨不得揪着破虏的领子大喊几声冤枉。 说起来,这次军资出事还真不是他的锅,自打姬隐在江南立下大功回来以后, 皇帝可能觉得两个儿子打生打死还不够保险,一转头把姬晔提了出来, 不但封了肃郡王,还让他总理兵部。 这次军资的事情, 就是姬晔搞出来的鬼。他偷偷卡拿了不少户部拨出来的钱, 给西北六关的军资以次充好,但给自家外祖舅舅的东北军的军资上面手面十分大方,不但给足了,甚至还额外给了不少金银军粮,这是什么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五年过去,当初那个暗戳戳缩在姬暄背后搓火的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眉清目秀的模样像极了宁嫔, 就是这眼角微垂再加上表情阴冷, 整个人看上去阴郁极了。 他不停转动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眼里蕴满了得意的光芒, “确认调换军资的账本塞到太子那边去了?” 一旁的中年文士摸着山羊胡矜持地笑着点头, “殿下放心, 那钉子是老将军十年前埋进去的,一直埋的很深,从没有动用过,太子对他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姬晔想起那边送来的消息, 低声问道:“关于那位好太孙送来的消息,元晦先生你怎么看?” 孙元晦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吐出四个字:“按兵不动。” 就这四个字让姬晔突然拍桌而起大发雷霆,他冷笑着说:“一个个都要我按兵不动!看看姬隐那贱种当初一飞冲天之后,现在是越走越顺,他是名震天下的贤王,有能耐有功劳,我呢?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一介仗着皇父宠爱华而不实的肃郡王!” 孙元晦没有想到刚刚还笑眯眯的六皇子怎么突然就愤怒成了这个样子。要他说,那位太孙毕竟是太子的亲儿子,不管他们这边给人家许下多少承诺愿景,这父子亲亲血脉是割舍不断的,就因为人家一句话,他们就急吼吼地往前走,这事儿大大地不妥啊! 姬晔想起母亲拉着他絮絮叨叨个不停,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没本事的小娃娃,非得听她的话依靠她才能有出头之日。 呵,这夺嫡之事本就是于细微之中见真章,要的就是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母亲毕竟是个深宫妇人,眼界太窄,畏首畏尾的,若自己要还是继续听她的话,以后注定成不了大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太子一旦迎娶了楚家姑娘,老七再取了章峥的孙女,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儿?”看到孙元晦表情冷凝的模样,姬晔想着这位好歹是外公送来扶助他成事的谋臣,平日里也算十分能干,态度就缓和了下来。 他伸手替孙元晦倒了一杯茶,放缓了声音说:“晔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在东宫的探子回报说,这位好太孙已经挑拨了太子和楚家的关系,他既然能这么做,肯定是想着要靠过来的。” “再说了,他一介毁容的嫡长子,后面又有那么多弟弟,这日后万一要是太子上位了,他岂不是要被某个庶弟压|在头上,给人磕头请安?这样的情况还算好的,若那些庶弟不安分,想要上进一步,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我许诺他,等我登基以后,必定封他一个铁帽子王爷,世代罔替,他这人啊,像极了前太子妃,眼界窄,只想要能够拿到手的利益。” 孙元晦还是觉得不妥,这夺嫡争位是男人们的事情,他们之间博弈陷害杀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可要是拿女人来做文章,可不就太过阴损有失风范了些? 看到孙元晦不甚赞同的模样,姬晔心中暗暗啐了一口,酸儒就是酸儒,到了这地步,只要弄死个把女人就能往前走,能砍掉太子和姬隐的臂助,这样轻松的好事何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弃之不用? “您放心,钟府那边的消息绝不会有假,那位钟平胡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娘子,这心里面可是另有其人的。”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不但能毁掉太子和姬隐的联姻,甚至还能让姬隐最大的臂助钟破虏背上勾|引嫂子逆伦背德的脏臭名声,姬晔这心里就有说不尽的得意。 孙元晦看着姬晔这样,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 唉,也是这位六皇子被宁嫔这些年压制的太狠了些,一朝有权在手,这刚愎自用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他不过区区谋臣,说白了跟奴婢也差不到哪儿去,劝不住的。 东大街。 钟平胡拿着弟弟寄来的回信,按照上面所说袁芳菲喜欢的东西,挨个商铺进去买。 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怀里都快抱不下了,苦笑着对视一眼,还是胆子更大的奉笔凑了过去,“爷,要不咱们先把东西送回去,明儿再来买?” “水红色带云纹的缎子,嗯……这个水红……”平胡根本没有听清奉笔说了什么,一个劲昂着头到处找布庄。 奉笔只能提高了音量,“爷,咱们先回去吧,您要再买,咱们也抱不动啊!” 平胡这才发现两个小厮抱着满怀的东西,走动的姿势都非常小心,生怕掉下来点什么。 平胡这才笑着一拍脑门,“今日未坐马车,再买确实带不回去了。行了,咱们这就回去吧。”说着把手里的信笺仔仔细细地折好塞到了怀里。 带着两个小厮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大哥衣冠不整地往出跑,侍墨和奉笔俩人怀里抱了太多东西,这没来得及挪开,就被急匆匆的承志给撞的滚倒在地。 平胡赶忙拉住踉跄着要磕到地上的大哥,“大哥,你这是怎……” 承志摆了摆手,粗喘着气说:“你大嫂要临盆,可产婆说胎位不正,她们揉了半天也不得其法,我得赶紧进宫,求陛下把给后宫主子们准备的女医赐两个下来!” 平胡一听脸色也绷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临盆了,不是离产期还有半个月么? “大哥也总不能跑着去吧?侍墨,快去牵马!” 承志苦着脸,“上头今日才下了令,临近圣寿节,城中一律不得纵马!你没看这几天连牛车都没了?你帮我去隔壁府中请姨母过来压阵,我先走了。”说着风一样地窜走了。 看着大哥疲于奔命的模样,平胡由衷地怀念破虏了,要是老三在,他轻功好,要不了一时半刻就能到宫里了,何必让大哥这么个挣命法儿。 产房里,宁慧看着脸色青白,喊叫都没有多少力气的大侄媳妇,这心里忒不得劲。大侄媳妇如今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这十多年来又接二连三地生了三胎,这身子本就坏了不少,这次怀胎又闹了个鸡飞狗跳的,怀相十分不好,现如今就盼着老大赶紧把女医从宫里请来,否则怕是得一尸两命。 “老参呢?先别去熬参汤了,赶紧切两片让她含着,补补气血!”宁慧转头吩咐了一声,又俯下身子紧紧握着石氏的手,坚定地对她说:“大侄媳妇,你放心,承志去宫里给你请女医去了,你现在放匀了气,再忍一会儿,这女医就到了啊!” 石氏摸着圆滚滚的地皮,声音嘶哑凄厉地说:“姨……姨母,儿,儿子!如果不行,一定要保儿子!” 宁慧简直恨不得扇她一巴掌,可现在不是训人的时候,她只能笑着安抚:“胡说什么呢?这女医的本事最大了,当初我生我家老二的时候,也是胎位不正难产,这女医一来呀,给我这儿揉一揉,那儿推拿推拿,用不了一个时辰,我就顺顺当当地把老二生出来了!” 屋子外面,素薇看着几个表妹都是泪眼汪汪,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轻叹一声,走过去抱起了最小的四丫头,“四丫儿,你别怕,你娘一定顺顺当当地给你生个弟弟出来。”说着又拍了拍大丫头的背。 二丫头听素薇这么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尖声喊道:“素薇姑姑,你说真的吗?我娘真的能顺顺当当生产吗?”说着又咬起手指头,“我……我怕啊……我听说当年祖母生三叔的时候,就是这么生了一天一|夜,到最后三叔是生下来了,可祖母也……” 大丫头平日里最是稳重温柔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是六神无主,只能拿帕子蒙着脸默默哭泣。 这个世道,女人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有多少女人在跨这道坎儿的时候没有过去,直接死在了这上头?!四妹还小不懂事,可她懂啊,若娘就此去了,爹爹正值壮年,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要续弦。 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君不见她最好的手帕交,威远侯府的大姑娘,当初她娘就是为了生儿子,结果一尸两命。刚过一年,她爹就娶了现在的夫人,这夫人进门以后连生好几个儿子,这大姑娘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艰难,上次她俩见面的时候,她还专程拿出自己平日绣好的物件,托自己带出去换钱,可想这人过的什么日子。 娘也是没有生下儿子,现如今正为了生儿子在床榻上挣命。若是……大丫头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四丫头转头看了看面容扭曲的二姐和默默掉泪的大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素薇姑姑,你说是不是因为在心里说了弟弟的坏话,还咒骂了他,他生气就不愿意来了?” 二丫头一把捏住四丫头的手,连声质问:“你咒什么了你!你!” 素薇赶忙掰开二丫头的手,皱着眉头说:“二丫头你做什么?”一看四丫头的手腕都青肿了,素薇简直要气死了,“你下手也没个轻重,你看看四丫头的手!” 二丫头现在整个人都被母亲快死了的恐惧笼罩,根本听不进素薇说了什么,她一把掀开素薇,提着四丫头的领子尖声吼叫:“你说啊,你到底咒什么了?!” 四丫头缩在素薇背后,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就是听牛姑说等娘生了小弟弟,就不要咱们了,会把我像三姐那样送人,到那个时候我就要给乞丐婆子去当闺女,每天捡剩饭吃,喝脏水。哇……” 四丫头不停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像三姐那样被送走!牛姑说女人生娃娃之前要是随便拐一下,这娃娃就都没有了。我不想要弟弟,我就去菩萨那里求她,求她让娘拐一下,让弟弟滚蛋!我不是故意的!” 二丫头一听这个,气的简直要疯了,她扑上来疯狂地捶打着四丫头,“你这个丧门星,你个丧门星,你要害死娘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大丫头也在一边恨恨地瞪着四丫头,看样子也想上来打两下。素薇大喝一声,“够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哪来的什么牛鬼蛇神!大嫂子就是胎位不正,等女医来推移推就好了!四丫头年纪小,受了别人的蛊惑,也不过是在心里说,她又没干什么!你有打她的功夫,不如赶紧去把那个牛姑抓起来,她有问题!” 二丫头一听,剜了一眼嚎啕大哭的四丫头,转身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承志发疯 素薇说的没错, 那个牛姑果然早就人去屋空了。 二丫头带着几个大嬷嬷把府里的女仆全部召集到一起,挨个审问,尤其着重四丫头院子里的姑姑和小丫鬟。 可最让人奇怪的就是, 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位牛姑有深刻的印象。都说是个四十出头,利落干净的妇人, 可这个妇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说话哪儿的口音, 长什么样,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没有,这些人居然一问三不知。 素薇刚安顿好四丫头,过来就听到这些人懵懵懂懂的回答。她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若说她刚开始只是怀疑那位牛姑有不妥,现在是百分百肯定这个牛姑不但有大大的不妥, 甚至她背后肯定有人! 到底是谁要派人来害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 这次大嫂子突然生产本就有蹊跷, 怎么好好的在家里走着, 就能拐那么一下?大表哥对大表嫂的这胎极其看重,自打大嫂子怀胎过了五个月, 大表哥早就吩咐人把府里所有的路都重新修整了一遍, 保证平整好走, 还专门安顿了人负责收拾大嫂子出来走动的那几条路。 而这个牛姑本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为什么要在四丫头面前漏了口风?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简直就像一团乱麻,搅的素薇脑浆子都疼。 她上前拍了拍气的眼珠子通红的二丫头,“行了, 让人把和那位牛姑接触过的人都先关起来,等大嫂子平安生产之后,让大表哥来查吧。” 钟府出的这事儿,第一时间就被探子送到了姬隐的手里。 他看完之后,食指不住地敲打着案几。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对付一个临产的妇人,不管为了什么,单说这手段,看上去就像是女人内宅斗争的味道,阴损小气。 可钟承志的后院那是十分的干净,别说小妾之流,就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再加上钟家本来人口少,奴婢非常少,女人就更少了,除了一些年纪大的老n麽,就只有钟大奶奶和二|奶奶,还有几个姑娘身边的丫鬟是年轻女子。 若说是这位大奶奶身边的哪个人心大了,想要弄死她自己上位,那也不可能啊。看看她身边的丫鬟,除了三五个刚刚留头的小丫头,剩下的不是嫁给府中下人当姑姑,就是已经自梳打算一辈子服侍主子的。 若是外人做的,又是谁想弄死钟大奶奶? 若说钟平胡以后前景可期,东林第一才子,才入朝不久就被拔擢到了内阁行走,这可是通往宰相或者当朝权臣的必经之路,有人想要当他的续弦姬隐还信。 可钟承志此人,胸无大志,才学平庸,在工部十多年了还是个六品的员外郎,很明显在仕途上是没有什么作为了。就算他是国公世子,可就看他那本事,国公府传到他手里日渐没落是注定了的事情,有谁会花这样的功夫,就为了整死他的原配,去给他当续弦? 要是换成别人家,别说什么搞死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了,就是小妾上了头把一家子都杀干净了,姬隐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听都懒得听。 可这是钟府的事儿,钟大奶奶对于破虏的意义姬隐是知道的,说是第二个亲娘也不为过。 他要是不想办法把背后这人揪出来,若这位钟大奶奶这次熬不过去,破虏要是知道了,不但得痛心于大嫂的死,还得愤怒于找不到凶手替大嫂报仇。 姬隐舍不得破虏为此痛苦伤怀,现在破虏不在京城,他就得替破虏守好他重视的人,这个幕后黑手他必须得揪出来! “许伴伴!” “奴婢在。” 姬隐沉吟了片刻,拿出一个小巧的墨玉梳子递给许河,“今天半夜你想法子避开人,去一趟瑶华宫,面见宸贵妃,就说第二个条件来了。”他现在正忙着整顿户部,又往兵部掺沙子为冬日的大战做准备,手底下的暗线基本都被派去了北疆六关,想暗地查访都分身乏术,只能求助于宸贵妃了。 “你告诉她,第二件事就是派人暗中查探出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想要弄死钟承志的夫人。还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人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会不会还有下次的黑手。” 许河拿着这个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玉梳子,感觉简直有千斤重! 这东西当日主子在和宸贵妃达成条件之后,宸贵妃派人送来了两枚,这代表着剩余的两个条件。 这五年来,主子为了找到林渊,花了多大的心血,耗费了多少人力钱财,只换来宸贵妃的三件事。可以说这每件事都是要值得考量再考量的,可第一件事,主子用在了抵挡婚事上面,为的什么,为了钟三公子。 到如今,第二件事要用在钟府,为的还是钟三公子。 许河看着姬隐俊秀的侧脸,嗫喏了半晌才试探地说:“主子,您确定要用了?” 姬隐飒然一笑,“当初和宸贵妃说那三个条件,其实就第一个是真的,第二第三都是我随口说的,没想到她还真的答应了。拿去用吧,我要的不是宸贵妃的三个条件,而是跟她和姬康结盟。” 许河听这话就不敢继续再问下去了,可心里还是在嘀咕,您这话儿说的,哄鬼呐?当时跟宸贵妃说三个条件,不是您衡量了许久,才想出来人家能够接受的数字吗?怎么一转头,到了三公子身上,这些都不值钱了? 当然,这些话许河也就敢腹诽一下,随着主子年岁越来越大,这身上的威严也是越来越重。有时候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许河就算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会忍不住心头发憷,不住地回想自己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钟府。 当胡忠驾着马车,带着两位女医和承志回到钟府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的下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还有几个已经开始搭着梯子开始拆卸平胡成亲时留下来的红灯笼了。 承志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他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小厮,疯了一样往里面跑去。 胡忠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这位钟大奶奶怕是没了,可面子上还得问一句:“小哥儿可知钟大奶奶何在,咱家带着女医来了,你快些带路。” 观言哭丧着脸赶忙跪下给胡忠磕了个头,“胡内官,大奶奶她……她去了!” 胡忠拍了拍观言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转头冲着车厢里的女医说:“二位药监可要进去再看看?” 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啊,人都死了,自己去了岂不晦气? 可死了夫人的这位可是圣人的大外甥,虽然比不上三公子那般深受宠爱,可这分量也不小,不是她们这群医官可以得罪的起的。 俩女对视一眼,年纪较大的那位率先下了马车,“去看看,万一只是一时闭过气去了也未可知,人命关天。” 当看到两位女医款款入内,伸手要探石氏的脉象时,这满屋子的人都停止了哭泣,死死地盯着她俩,就指望着人家能说一句“没事儿,就是闭过气了,扎一针就救回来了。” 两个女医心里也希望真的是这样,尤其是当宁慧长公主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哪里不敢尽心。真的是把石氏从掐脉,到摸脚,再到翻眼珠子,听心音都试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大出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女医叹气摇头,承志整个人都好像瞬间失了魂一般,他轻轻地捉起石氏的手,一边温柔地亲|吻,一边低声喊她:“晴晴,晴晴,你醒一醒啊,你醒来啊!你不是说要跟我白头偕老吗?你不是说等以后儿子娶了媳妇,就把这一家交给她,然后跟我去京郊的别庄悠闲度日的吗?你醒来啊,你醒来啊!你是不是怪我在你生产的时候没有陪着你?你看,我这不就尽快赶回来了吗?你醒来吧,别吓唬我了。” 宁慧拿着帕子也捂了脸,她和这个大侄媳妇的关系尚可。当年钟家没有女主人,石氏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着娘家人也不过一六品小官,顶天了也就管管自己的那个小婢女,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管家。骤然接手这么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还要照看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叔子,虽然尽力在做,可还是不得章法。 当时她看不过眼,还专程每日抽空过来一趟,一边带破虏,一边手把手教导她怎么做一个大家主妇,如何调|教下人,如何管理自家庄铺的收益,还有作为国公世子夫人该有的接人待物的礼仪。 当时虽然觉得这姑娘学习做事上面认真的有点过分,甚至有了求全责备的苗头,可她想着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小官之女,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能够谨慎严苛些也是好的。这些年来,但凡年节或者到他们一家子的寿辰,石氏必定会精心地准备礼物,从无纰漏,在她面前的姿态那也是恭敬非常,一般人家的媳妇对正经婆婆也不过日此了。 石氏没了她也很心痛,可看到大侄子这样,她心里更是难受,本想着上前安慰一番。一转眼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四丫头,哭的都快抽过去的大丫头和摇摇欲坠的二丫头。 这样的场面让孩子看了可不好,亲娘死了本就伤心欲绝,再看到父亲失了神智,这主心骨就塌了。 宁慧赶忙给林姑姑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把三个姑娘带出去。 这边几个姑娘还没走呢,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阵细嫩的像猫儿叫唤一般的哭声。正是这个哭声唤醒了刚刚还神智不清的承志,他一个健步窜到奶娘跟前,极其粗鲁地将孩子的襁褓扯了下来。 “哈!闺女!又是个闺女!”承志惨笑着倒退了两步,“为着这个闺女,我的三丫头被送了人,我的妻子送了命!这不是我闺女,这是索命的冤魂,是恶鬼的化身!” 说着,居然抓着孩子的小腿倒提起来就使劲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老大……这是要疯了。 ☆、怡妃惊魂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宁慧看新生的老五一声哭就唤醒了承志,还想着赶紧跟他说“你又当爹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倒, 你家几个孩子尤其是这刚刚石氏挣命生下来的闺女还指望着呢。”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看到承志居然疯了一样, 抓住孩子的腿就给扔了出去。 宁慧简直被这一出惊的肝胆俱裂,想飞扑过去接住孩子, 却因为那会儿帮着石氏生产耗费了太多体力, 这刚站起来就栽了下去。 “林姑……” 林姑姑当然也看见了,可她揽着浑身发软的二姑娘都走到门口了,她想窜过去接孩子,可离的太远了。 就当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那个光溜溜的嚎啕大哭的孩子可能会在下一瞬间就摔的脑浆迸裂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有个小小胖胖的身影飞一般地朝着孩子落下的方向窜去。 接住了! 四丫头刚刚在离开之前想要凑过去牵住二姐的手, 却被二姐一把推了个踉跄, 她有点委屈, 瘪着嘴想要跟姨奶奶说话,这一转头, 正好看到父亲提着妹妹的脚, 把她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她按着三叔教给她的提气口诀,脚下一蹬就朝着妹妹落下的方向扑了过去。也可能上天注定这刚刚出生的小姑娘不该死,平日里练十次都不见得能成功一次的飞云步,这次居然成功了! 四丫头抱着妹妹就地一个翻滚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这才慢慢地抱着妹妹站了起来,她歪着头懵懵懂懂地看着父亲狰狞可怕的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赶忙抱着妹妹跑到了宁慧长公主面前。 她抬着肥肥的胳膊,把孩子递了过去,“姨奶奶,你看,妹妹没事儿,好好的。” 这个时候,宁慧才觉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胳膊实在抖的不成样子,赶忙示意林姑姑过来把孩子抱走。 承志扔完孩子之后就又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床边拉着石氏已经冰冷的手,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宁慧本来想捶他一顿,可看他这样,就是当场打死了他,说不定还如了他的愿呢。她抹了一把未干的眼泪,不住地说:“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当年承志忽然回家,说自己看上一个姑娘的时候,她和姐夫都还挺高兴,想着承志也十七八了,该到了成家娶妻的时候了。因为承志丧母,她这个做姨母的就得担起一半母亲的责任,相看姑娘这事儿得她来。 当得知承志的心上人居然不是任何一家的贵女,反而是个六品翰林的女儿时,宁慧是反对这门亲事的。并不是说看不起人家家世低微,也不是嫌贫爱富,这位石韩林都快四十的人了,早在二十岁就中举,但为人迂腐过头,折腾了十多年还是个翰林。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姑娘早年丧母,男孩子丧母好歹还有父亲教导管束,可这女孩子丧母没有一个女性长辈教导,父亲又是个迂腐至极的人,这日后的性子还不定是什么样呢。尤其是两家悬殊过大,这姑娘能适应贵人之间的周旋和国公家的生活方式吗? 门当户对这事儿说的不单单是双方的家财,更多的是家风,修养,以及环境。这样的姑娘承志年少时期可能冲动动情,这只是暂时的,等到了年纪都长大了,承志万一变心了,他一个大男人肯定没啥干碍,可这姑娘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但还是拗不过承志的一片痴心,最终还是把这位石氏迎进门了。 刚开始她还担心承志就是一时情热,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也看出来了,承志对这个石氏那是真的忠贞不渝,用不着她替人家操心。 夫妻感情和美本该是一件大好事,可现在看承志这样,简直不止是情深,更像是入了魔障!居然能对自己刚出生的闺女下杀手,若不是四丫头手脚快给接住了,这孩子今儿就得血溅三尺,死在他的面前了! 宁慧扶着身边两位女医的手站了起来,将吓傻的大丫头和二丫头一边一个,转身就走。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承志,刚刚那一幕简直能让她做一个月的噩梦。 素薇一直在门外,毕竟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进不得产房。听到里面的哭声她就知道大表嫂怕是没了,这还没来得及伤感呢,大表哥回来了,之后就是一连串让人心惊肉跳的变动。 一看到母亲出来,她赶忙迎了上去,“娘,你……” 宁慧疲惫地挥了挥手,“你先带着她们几个回院子去,林姑姑跟着去,带着她们去收拾上孝。”宁慧转头看了一眼从破虏宅子那边赶来的王管家,“老王,你去召集所有下人,我要理事了。” 王伯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来,“殿下,您看这事儿,是不是赶紧派人去柳州给老爷报个信?” 宁慧点头,“去吧,报信的人选个机灵的,传话的时候婉转点。”姐夫如今也上了年岁,再加上一身的暗伤,这要是猛然得到丧讯,怕他受不住。 这边钟府里闹腾的厉害,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半个京城都知道钟国公世子夫人没了。 毓秀宫。 三岁多胖墩墩的九皇子姬昂声音清脆地背着三字经,一旁怡妃无比慈爱地看着他,等姬昂把三字经背完以后,她赶忙转头对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旁的皇帝说:“陛下,您看看,昂儿多聪明。” 对于这个老生子皇帝还是十分喜欢的,他伸手拍了拍姬昂的大脑门,看到他充满期待求夸奖的眼神,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好孩子,以后要勤学苦读,这世上的学问多着呢,不能因为会背一本三字经就骄傲自满。” 姬昂转头看了怡妃一眼,看到她轻轻颔首,这才露出一口小米牙笑了,使劲地点头,“皇父,儿谨领训。” 看着姬昂软萌可爱又听话的模样,再想起那些越长大越让他糟心的儿子们,皇帝对姬昂的喜欢又加深了一分。 刚想着再夸他两句,就看到胡忠弓着腰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钟府如何了?” 胡忠苦着脸摇了摇头,“圣人,钟府已经挂起白幡了。” 皇帝年岁大了,这些日子越发听不得人死,对于他来说,石氏不过就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外甥媳妇罢了。可这人年纪轻轻就没了,让他不由得有些感怀自身,自己最近总觉得精神头不够用,先帝当年也不过活了五十有三,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五十大寿了,他着实是怕自己还活不过先帝的年岁。 他一想到死,这就喘不上气了,脸色憋的铁青。 胡忠赶忙上前把备用的药丸给他塞了一颗,“圣人莫要过于伤怀,这位世子夫人也是没福气。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等出了孝您再给世子赐一门好亲事便是了。”虽然知道皇帝不是为了一个外甥媳妇的死才这样,可这会儿怡妃抱着九皇子就在一边看着呢,胡忠也只能这么说。 皇帝服下药之后脸色立刻好了很多,他赞许地看了一眼胡忠,然后转头对怡妃说:“你把老九教导的很好,望你对他多加管束,朕等着他长大成才。” 怡妃在看到皇帝刚刚犯病的时候,心里倏地一下就提了起来,这会儿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九皇子身上。听皇帝这么说,她赶忙拧着帕子定了定神,柔声说:“陛下言重了,这是妾该做的。” 皇帝摸了摸姬昂的头,带着胡忠走了。 等皇帝走的人影都不见了,怡妃赶忙示意宫人把姬昂待下去,转头对一旁的茶姑吩咐道:“你……本宫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陛下的脉案给我弄过来。” 茶姑应声离开之后,怡妃一个人在厅堂里不住地转圈。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陛下的身子会出问题,平日里她见陛下总觉得陛下精神矍铄,气色上佳,就算偶尔有面色憔悴的时候,她也以为是后宫新来的那些小妖精又缠着陛下胡天胡地,在心底也曾狠狠咒骂过。 再说了,三年前她曾想尽一切办法,终于从刘副院使嘴里掏出关于陛下的健康情况,当时刘副院使信誓旦旦地说陛下的身子非常好,再活个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 怎么这才过去多久,陛下的身子就出了问题? 怡妃才不相信陛下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外甥媳妇的死就能伤怀成那样,刚刚那种脸青唇白的模样儿看着甚是吓人。她甚至觉得当时若不是胡忠喂了那颗药,陛下可能今天一口气上不来就崩在她面前了。 这一个认知让怡妃心里越来越焦躁,要知道如今九皇子也才三岁出头,当时她想着刘副院使的医术仅次于吴院使,他既然能肯定地说陛下身子康健还能再活二三十年肯定就是没大差错的。 既然陛下能活那么久,就算老七现在把太子搞下去自己上位,等陛下快升仙的时候,老七都多大了,四五十的人了。 这天下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垂垂老矣的继承人? 而到那个时候,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九皇子正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年纪,陛下就算再糊涂,应该也知道该选谁当继承人的。 但这一切的算计可都是建立在陛下确实能活那么久的前提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宝儿被掳 宸贵妃拿着刚刚送出去不久就又回到自己手里的玉梳子, 有点不明白这老七到底是想作甚。 自从亲自跟姬隐交锋过一次之后,宸贵妃对于这个人就有点把不准脉络,她拿着梳子去了姬康的屋子。 “多寿, 你脑子聪明,替娘分析分析, 这老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用掉这次机会,还是想要试探试探娘亲的诚意?” 听母亲转达完姬隐的条件之后, 姬康心中一动。 他一直以为姬隐第一个条件虽然是拒婚, 可能是因为这些女子都不入他的眼,他想要的是家世更大的贵女来帮扶他。抑或者是不想要皇父用那些家世平庸的女子来占据他的正妃之位,又不想接受卫国公的条件,从此被人掌控在手里,所以才在无奈之下先全部拒绝了事。 可当对面送来第二个条件的时候,他这么上下一联系起来, 就明白姬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娘, 老七应该不是试探, 他就是想让您帮他这个忙罢了。” 宸贵妃觉得姬隐这个人简直有点莫名其妙。钟承志的夫人死不死,是谁下的黑手, 幕后之人想作甚, 这些事情跟他一介想要争皇位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居然值得他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查? 可她既然答应了人家,就算人家想要让她帮忙去查别人家小妾到底穿什么颜色的衾衣她也得去践诺。 等宸贵妃离去之后,姬康这才咳嗽连连地倒在了床榻上。 这一次他是真的确定了,老七就是对破虏动了真情! 姬康|生平第一次憎恨自己身子不争气, 一个垂垂濒死的人,注定了没有资格向所爱慕的人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只能像一只暗沟中的老鼠,偷偷摸摸地注视着破虏。 他很羡慕老七的勇气,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向破虏表达着自己的情意;他也很嫉妒老七的好运和健康,嫉妒他可以粘着破虏,可以肆无忌惮地向破虏表达自己的心意。 姬康咳了半晌,无力地倒在榻上,低喃道:“若有来生再遇破虏,康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权倾天下,只求佛祖能赐我一副健康的体魄。”说完之后又苦笑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沦落到求神拜佛的地步了。 身在边关的破虏还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带着一帮子壮汉们在陇安郡收麦子呢。 因着边关今年出了旱情,麦子的涨势十分差劲,本来这里土质不好粮食的产量就低,这一次干旱就毁了三分之一的麦子。 最过分的是,前俩月人们天天盼着下雨,恨不得给老天爷长跪不起就求他下两场雨,可天就是不从人愿,日头是一天比一天烈。结果这好不容易麦子熟了,眼瞅着要去收割了,从昨儿早上开始,这淅淅沥沥的雨就没停过。 收麦子的时节最怕的就是雨,一场雨下来,不少麦子都要被打落在田里,更别提还会让麦粒子发芽发霉了。破虏带着手底下的兄弟赶天赶地的忙了一天把军队的屯田收割干净了,实在见不得百姓们挣命一样地赶收,又带着人去了郡里帮百姓们收麦。 宝儿举着破虏找人给她扎的绘了彩画的油纸伞,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到了麦田旁边,扬声喊道:“爹!爹!吃饭了!” 破虏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哎,我割完最后这点就来。你把吃的放那儿,赶紧回家去,免得淋雨着凉了!” 宝儿把食盒放下,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唉,爹那我先回去烧水,你忙完了就回家来啊。” 小矮子冲着兄弟们挤眉弄眼了一番,手底下活计不停,笑着对破虏说:“将军,您今年贵庚?怎么这闺女都这般大了?” 破虏瞪了他一眼,“麻溜儿的吧,都不饿啊?” 这好不容易把麦子割完了,破虏刚端起食盒才吃两口,就看见邻居家的淘小子狗娃子拖着鼻涕,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喊叫着:“钟叔,钟叔,你快回家看看去吧,有人把宝儿妹妹掳走了!” 什么?! 破虏的碗都掉在了地上,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抓着狗娃子的肩膀沉声问道:“狗娃子,这话可不能瞎说!” 狗娃子抹了一把鼻涕泡,扯着不停往下掉的裤腰带,扯着哭腔说:“真的真的,钟叔我看的真真儿的。我家茅厕坏了,我肚子疼就去你家茅厕拉屎,刚蹲下就看到宝儿妹妹推门进来了,我刚想跟她打招呼,就看见一个白胡子白衣裳的老头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抓着宝儿妹妹的手摸了半天。” 白衣服白胡子的老头儿? 难道是师父? 狗娃子吸了吸鼻子,粗嘎着嗓子模仿,“那老头说:‘娃娃,你这天生就是药种,待在这乡间当村姑着实埋没了,跟我走吧。’宝儿妹妹瞪了他一眼,说‘老骗子老不休,你再不出去我可放狗咬人啦?’结果,那老骗子哈哈笑了一阵,然后一把卷起宝儿妹妹,两跳三跳的就不见了!” 小矮子一听狗娃子的这番描述,知道破虏心急,赶忙体贴地说:“将军,您赶紧回去救人吧。这剩下的麦子我们来就行,等我回营以后,一定替您向刘将军禀告一声。” 破虏点头致谢,转身就跑。 根据狗娃子的这番说辞,他可以确定这个老头绝对不是师父。师父当年为了收他为徒,死皮赖脸地跟了他两三个月,却从来没有对他来硬的,更别提强迫他,掳走他。 等破虏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扔着宝儿的伞,人却没有踪迹。 “owl,帮我收集周围的气味素,看看那人走了哪个方向。” “先生,西南!” 破虏得到答案之后,吹了一声口哨,正在马棚里吃果子的长安马上窜了过来。破虏跨上马背之后,对他说:“好兄弟,西南方向,咱们救人,十万火急,要快!” 长安唏律律应了一声,好似了解到了破虏心中的急迫,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宝儿看着抱着她的这个笑容阴冷的老头子,从一开始的挣扎连踢带踹,到现在累了乖乖地趴着,她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老爷爷,刚刚是我太失礼了,你别生我气。” 老头儿哼笑一声没有回话,继续往前跑。 “老爷爷,您要带我去哪儿啊?我爹爹就我一个孩子,我要是跟你走了,他不知道,会急坏了的。”看老头还不理她,宝儿眼珠子一转,想起老头掳走她之前说的话。“您说我是什么天生的药种,那是什么呀?” 听宝儿问了这个,老头得意地笑了,他伸手点了点宝儿的眉心,“你这里有个别人没有的东西,体质特异,百万人中都未必能有一个!天生百毒不侵,对各种药材十分敏锐,不当神医便为毒王。” 宝儿没有太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很罕见吗?” 老头哈哈大笑,“我毒王四海搜寻数十年年,就想找个与我体质相同的人来传承衣钵,翻遍了大梁的山山水水都无一合适。不过苍天怜我,此次前来北疆居然有这般收获,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宝儿跟着破虏早就听他讲故事说起当年怎么拜师的,师父又是什么样的,她眼珠子一转,嫩生生地问:“那爷爷您要收我为徒吗?” 老头跑了一会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累了,在一棵树下停住,把宝儿放在地上,扔给她一个水囊,“喝。” 看宝儿喝了几口之后愣怔怔地看着他,老头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哈哈哈哈……苍天怜我,苍天怜我!小丫头,你可知自己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 宝儿以为这人给自己下了蒙汗药,赶忙使劲摇了摇头,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状。 “你喝下去的水里掺着瞬杀!瞬杀此毒乃是我的心血之作,无色无味,只要入口那么一丁点,就会立时七窍流血,命毙当场!”老头子看宝儿脸色红润毫无异状的模样,心中愈发高兴了起来,他一把将宝儿按倒在地,“磕头拜师!” 宝儿小小一个人哪里挣的动大人的力气,她眼泪汪汪地一边磕头一边哭喊:“老爷爷,你放我回去吧,我爹爹找不到我会急死的!我不想当什么神医,也不想当毒王,您再找其他人去吧,世上这么多人,总有合适的呀!” 老头理也不理,硬是按着宝儿行完了三拜九叩,这才得意地大笑起来。 “拿着,这是我毒王传人的凭证。”老头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自顾自地说:“为师本名虞鲲,是第七代毒王。你天生的好运遇到了为师,只要跟着潜心修习,日后定能青出于蓝,光耀我毒王一脉!” 看到宝儿不停地擦眼泪,也不接他的玉佩,老头本来要恼,可是想起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好苗子,万一下手重了,毒王一脉岂不是要断在他的手里? “莫哭了!”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胡须,自己偌大的年纪也不曾有过婚配更别提孩子。接触到的也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的江湖中人,却从来没有哄过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儿心里难过,脾气也上来了,一把抓住老头递过来的玉佩就扔了出去,“什么破烂玩意儿,我不要当什么毒王,我要当女将军,我要回家!” 老头一看宝儿居然敢把毒王身份的象征像扔破烂一样扔了出去,这眼睛霎时间就变得通红,抬起手就想一掌打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谢谢路过君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19:4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0 00:05:50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04:32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9 00:17:52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07 12:39:01 ☆、擒拿毒王 “住手!”破虏骑着长安在owl的指挥下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刚刚看到宝儿和老者的身影时,就见老头抬掌要打宝儿。破虏是习武之人,一看老者这架势就知道人家的武功也属一流, 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一分力道,可宝儿小孩子一个, 又没有内劲护体,这一掌要是打瓷实了, 宝儿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都到这个时候了, 破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克制力气会不会出人命之类的,直接一个飞云步窜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挥掌朝着老头儿的背后打去,只为了阻他一阻。 宝儿在老人抬掌的时候就吓的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人手里了, 哪里料到却迟迟没有感受到大掌落在身上的痛楚。 毒王本只打算给宝儿一个教训, 想着只要打服了, 以后也就好□□。反正但凡还有一口气他就能把人再救回来。却没有想到刚刚抬手,这荒山野岭上居然半路杀出一个人来路见不平, 虽然他背对着来人, 可从来人猎猎作响的掌风中就可以听出来, 此人绝对是个高手。 他阴冷一笑,一个侧身闪开破虏攻击的范围,随手一撒,就有一片淡青色的云雾从他手中飞出, 朝着破虏蔓延而去。 “警告!警告!空气中有毒物质大量超标!开启应急空气膜!”owl的声音变得十分紧张,“先生,我能量不足,这空气膜顶多能维持15分钟,你要速战速决!” 破虏一听有毒气,惊了一跳,“宝儿,跑远点!”说着掠地飞身跃起,挥掌朝毒王打了过去。 宝儿在听到破虏声音的时候,赶忙睁开了眼睛,就见爹爹已经和老怪物战成一团,她忍着心底的惊喜,十分听话地扭头就跑。 毒王没有想到来人面对他的毒粉不闪不避,不但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反而勇猛十足地挥掌如网,兜头打了过来。若说他的内劲高强那是因为有药物辅助的功劳,实际上论起招式拳脚,他在江湖上连三流也称不上。 毒王以为此人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种体质,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再加上对方掌风凛冽,他刚刚分神去看对方双眼额角的时候,一不小心肩膀被掌风刮到,现在是火辣辣的疼,他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先专心动用轻功,左右腾挪躲开破虏激烈的攻势。 破虏的双掌呼啸着在空气中打出了残影,可毒王的内劲长久绵润,轻功又属一等一的上品。虽然对方看似左躲右支节节败退的模样,但破虏心知他才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人家可以一直躲,但他的时间有限,身边到处都是剧烈的毒粉,owl给他的空气膜只能维持十五分钟,若是不尽快拿下此人,说不定今天他和宝儿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时候破虏是真的很后悔自己走的急了,居然没有带上破军。 他的掌法说起来也是练的一般般,师父教的随意他学的敷衍,若不是因为天分够好,就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掌法,他现在顶多就能打出一套王八拳。在近身打斗上面,他最为擅长的是剑法,若此刻手中有把剑,他有信心在七分钟之内就能将对方拿下。 owl看破虏久攻不下,而周围空气中的毒性指数越来越高,他甚至都能听到毒粉落在破虏身周的空气膜上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来。想来想去,还是咬牙道:“先生,用我的本体!” 破虏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心疼owl,得到他的允许之后直接伸手拽下胸口的六芒星,手腕一抖就变出一把剑来。 “咦?”闪躲中的毒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很确定这把剑就是突然出现的,刚刚这个小年轻身上空无一物,这把剑到底是哪里来的? 就是这么一分神,步法有了那么一瞬的停顿,让破虏抓住机会,长剑一抖,翻出骇人的冷意,朝着毒王的胸口刺去。 这两人单打独斗讲究的就是一个节奏,刚刚看似破虏将毒王打的节节败退,实际上却是毒王利用轻功讲破虏带入了自己的节奏,利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和精妙的步法在不停地消耗着破虏的气势和体力。 可是现在破虏抓住这个破绽之后,虽然俩人斗的不分上下,这利剑也从未曾伤到毒王一分一毫,可毒王自己知道,现如今节奏已经被对方掌握。 他看破虏这路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让他难以招架,若再缠斗片刻,输的一定是他。毒王眼珠子一转,变换了刚刚缥缈灵动的步法,身形变得诡谲妖异,总会出现在一些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暗藏杀机的位置。 破虏看他改变步法,心道,来得好,等的就是你变动的这一刻!在看到毒王侧身向左闪避,他扭腰反手,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毒王的肋下刺去。 毒王猛然一惊,怎么这少年刚刚还大开大合的剑法一瞬间就变得这般刁钻诡谲?他赶忙扭腰右斜,却发现那柄冲着他肋下过来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像毒蛇一般悄无声地出现在右上方。而他这一扭腰,就好像自己撞上去似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破虏剑气一震,直接打在毒王的动脉上,截断了他的血流,毒王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破虏才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点到即止的规矩。他只知道此人不但掳走了自家闺女,刚刚还想要打伤她,没当场打死他,还是怕他会不会对闺女动了什么手脚,留他一命以防万一。 不过上次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就算毒王已经昏迷,破虏还是不放心,不但卸了他四肢关节,还把他的下巴给卸脱臼,这才觉得万无一失了。 他提着毒王几个纵跃来到了宝儿身边,一脸歉意地说:“爹来迟了,让我家宝儿受了惊吓,是我不好,对不住啊!” 宝儿刚刚看着破虏和毒王在远处打的难分难舍,心里十分担忧害怕,她自小和破虏亲近,对于破虏当初满嘴的什么大侠,什么江湖也曾分外感兴趣,偷偷看了不少破虏私下买来的江湖百晓生写的话本子。对于□□什么的,天然就有一种恐惧感,她生怕破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人的□□给害了,这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这会儿看到破虏不但打败了坏人,还完好无损地来到她的面前,她这一路上的害怕担忧伤心集体迸发了出来,飞扑进破虏的怀里放声大哭:“爹爹,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我,我怕你找不到我了。” 破虏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头,“怎么可能呢,你是爹的大宝贝,就算追到天涯海角,爹也得把你找回来啊。”这孩子来了边关之后心胸虽然开阔了不少,可这安全感还是很低,总是担心成为别人的负担,担心被别人放弃。 宝儿有点羞涩又开心地破涕而笑,她看到瘫软在一旁的老头,撅着嘴说:“爹,这人说他是什么毒王,非要收我当徒弟,你知道毒王是干什么的吗?是不是就是天天做□□,浑身都是毒的那种老怪物?” 毒王这个名头很耳熟啊,可破虏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 “毒王,三百七十六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中,当时的毒王据说是一长相极为美艳的中年妇人,擅长使毒,更擅长医术。据各路野史上记载的零碎,我分析得到结论,这第一代毒王乃是药王谷药王的独女,自小被许配给其父的大徒弟。但是这药王养出个白眼狼,学了人家本事娶了人家闺女还觉得不够,不满足于在江湖中治病救人却过的清贫淡然,借着出谷救人的机会勾搭上了前朝的一位郡主,回来之后毒杀药王,还想毒杀发妻。” owl说起这些八卦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兴致盎然,“没想到这姑娘是天生的百毒不侵体质,假死躲过了丈夫的毒杀之后,逃亡江湖。潜心修习毒术,最终杀掉了丈夫一家,包括襁褓中的小儿都没有放过。啧,又一出典型的人渣男和黑化女的恩怨情仇啊。” 破虏扯下袍脚包在手上,从毒王身上搜罗各种瓶瓶罐罐,听到owl这种贱兮兮的语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点,谢谢!” “哦哦,重点重点。咳咳,重点就是这位叫虞无忧的妹纸在干掉前夫一家子之后,就建了个叫毒王谷的地方独自隐居了起来,有时候会出现在江湖杀杀负心汉啦恶贯满盈的坏人啦之类的。有时候呢,也会出现救一些身中奇毒或者说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濒死之人。”owl发现破虏的白眼都快飞出来了,赶紧把话题又拉回来,“毒王谷的规矩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只传一人,所以这老头就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人,你现在一剑宰了他,也没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来替他找你麻烦的。” “爹,你看,这人那会儿硬要塞我这个玉佩,说是什么毒王传人的凭证。”宝儿用帕子托着一块玉佩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破虏一看这玉佩就知道是好东西,温润坚密,洁白无瑕,凝滑如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所做。他拿起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这玉佩的花纹里居然暗嵌着两个字:杀、救。 啧,这人家收徒弟虽然行为粗暴了一点,但这信物多贵重多高大上。看看自己的师父,一见面就垂涎他的糖葫芦,死乞白赖地求收徒,心愿达成之后就给个丑了吧唧的泥哨子,差距太大了点。 破虏出来的匆忙,佩剑都没带,去哪儿找绳索去。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把这老头的外套扯成布条子将人捆成了一根□□花,这才觉得有点放心了。 “爹,咱们要把他送官府去吗?”在宝儿的印象中,坏人就是要送去官府,让青天大老爷押入大牢,按律处置的。 宝儿这么一问,破虏也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啊。 送去官府?别开玩笑了,除非他这会儿直接废了这人的丹田,打断四肢,官府的大牢里说不定还能关得住他,要不然人醒了以后,一把药下去,得死多少人? 要么就地杀了?可听owl说,这毒王也就是一个隐居起来自娱自乐的人,心情好了甚至还会主动救治百姓,人家也没有伤害到宝儿,他就直接要取人性命,这说不过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蛊惑人心 想来想去, 破虏还是决定等明日他和宝儿回家之前,给这人把关节接上,然后捆好了扔在这儿, 等他内劲恢复了就能自行离开。 看了一眼逐渐西沉的太阳,再看看奔袭劳累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的长安, 破虏决定今晚先在这儿凑合一宿,明日一早启程回家。这一路上他也看见了, 到处都是密林子, 大白天的路都不是很好走,这晚上就更别提了,他一个人还好说,这不是还有个孩子么,安全第一吧。 可是这北边白天是热的要死,到了晚上可就冷的要命, 明明是仲夏时节, 可晚上就冷好像要入冬了似的。看了一眼宝儿身上单薄的衣裳, 破虏走过去再给了毒王后脖子一个狠狠的手刀,确定他一时半刻也醒不来, 这才转头吩咐宝儿:“你和长安去那边树底下待着, 离这人远点, 爹去去就回。” 听他这么说,宝儿还是有点害怕,她轻扯着破虏的袖子,犹豫地说:“爹, 你……你要去哪儿啊?” 破虏看出了她的顾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天色不早了,爹去捡点柴火,咱们今晚得在这儿过夜。顺便再去找点吃的,填一填你这咕咕叫的小肚子。”话音未落,他自己的肚子反而咕噜噜叫了起来。 宝儿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爹爹的小肚子才咕咕叫呢。”她刚说完,肚子也叫了起来。 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破虏和宝儿面面相觑,一旁的长安也停止了吃草,唏律律地叫唤了起来,好似在嘲笑他们。 看到宝儿通红的脸蛋,破虏体贴地揭过这个话题,他伸手搂着长安的脖子,对他说:“兄弟,我离开一会儿,你帮我守着宝儿,行吗?” 长安拿脑袋顶了顶他,咴儿咴儿地叫了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破虏没有发现,当他离去不久之后,被绑成麻花的毒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宝儿拿出自己荷包里的糖,给长安吃一块自己吃一块,一人一马吃的正美,她就听到耳边有一个沙哑诡谲的声音:“嘿,小丫头,你知道你爹身上有暗伤吗?” 宝儿惊了一跳,扭头四下看了半晌,除了远处的毒王,周围空无一人。她想起狗娃子给她讲的那些在荒山野岭里吃人恶鬼的故事,牙齿打着颤转身就缩到长安的肚子底下,抱着他的马腿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毒王感受了一□□内凝滞的内息,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村姑样的小丫头居然有那么一个剑法高绝的父亲,最让人觉得不解的是,这少年人的剑法居然和那个文老怪如出一辙。 他虞鲲虽然孤拐桀骜,但是对于文老怪此人还是十分忌惮的。他自恃毒术天下第一,医术也是独步江湖,可唯独在文老怪面前还是有点怵。这个老家伙毒术虽然不行,可医术超绝在解毒方面有着极高的能耐,而且这老家伙不但不惧他的毒,反而在剑法和轻功上都压了他不止一头,上次他抓药人被文老怪发现,追着他打了整整三个州才罢休。 更何况文老怪不像他,这个人烂好心的紧,江湖中上至名宿下至小卒,但凡求到他面前,他肯定会出手救治。这个文老怪在江湖中的人缘那是好的紧,这少年若是他的弟子或者亲眷,自己若是伤了他,恐怕文老怪举手一呼,这满江湖的人都要与他为敌。 是,他是毒术高绝,那又怎么样呢?面对江湖中人集体围剿,他单打独斗的一个人又能支撑多久? 所以暴起掳人什么的,就不能再用了。他现在就该趁着对方没有回来,赶紧调息好内劲,把关节接上,走为上策。 可他实在放不下这个小丫头的药种体质,他如今也六十有九的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十年的活头。自己跋山涉水四十多年找传人找的都快绝望了,上天怜惜,让他在快要绝望的关头把这小丫头送到了自己面前,让毒王谷的传承不至于断绝在他手里,这样一份巨大的诱惑放在眼前,他着实是舍不得。 思来想去,虞鲲还是决定搏一把,他凝聚内力成束,将自己要说的话送到了宝儿的耳边:“你可知,你爹爹的暗伤早已埋在他的经脉中,若我所看不错,他定在最近半年内头部受过一次重伤,至今都没有养好。” 宝儿终于确定说话的就是那个自称毒王的怪老头,她不停地默念这:“别听别听,他是在唬你,想让你帮他松绑,他是大骗子,别信。” 虞鲲嘿然一笑,继续幽幽地说:“他这伤啊,麻烦!伤在皮肉骨骼无非一包药粉;伤在肺腑也不过药汤沐浴可救,但是你爹这伤啊,伤在脑子里。你若觉得我骗你,就好好回想一下,这半年来他是否经常头痛欲裂,甚至痛到几近昏厥?哈,我敢说,这满天下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救治他,就连他文晗文老怪也不行!” 关于破虏的脑子有伤这事儿,虞鲲倒不是忽悠,他是真的看出来了,但是后面那句只有他能治却是假的。 宝儿紧紧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那人是个骗子,他说的都不能信。可是眼前却不期然地浮现出这半年来,她经常能看到爹爹龇牙咧嘴地揉太阳穴,脸色苍白,双眼红丝满布的样子看上去分外难受。 她问过爹爹怎么了,爹爹总说是受了凉风,有点头痛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好了。可现在让虞鲲一说,她也起了怀疑,有谁能三五不时地受风头痛? “他这个伤啊,若是放任不管,等上十几二十年,必定会脑浆炸裂而死!”看到宝儿的动作,虞鲲就知道她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赶忙又下了一剂重药。 刚刚脑海里还会放着破虏揉脑袋的画面,虞鲲这话一出,宝儿仿佛看到爹爹揉着揉着,那脑袋就炸开了。她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破虏临走之前交代的不许靠近毒王的嘱咐,快步跑到他身边,扯着哭腔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哈,小丫头就是好骗,只要抓住软肋,不也是手到擒来? 虞鲲这个时候又端起姿态了,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你快说!”宝儿一转眼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她跑过去抱着石头高高举起,“你,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石头砸,砸死你!” “好啊,你别砸,我给他治。”虞鲲很爽快地说出了解决方案。 这下反而轮到宝儿半信半疑了,这人答应的这么干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不行!你,我不能让你治的,万一你起了坏心眼要害我爹怎么办?”宝儿扔开石头,咬着手指头沉吟了半晌,“你把怎么治告诉我,我让爹爹去找文爷爷!” 虞鲲一下子冷着脸,厉声道:“要治他得用我虞家独门绝学金针,这套针法绝不能外传!哼,告诉文老怪?那你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怎么治的!你就看着你爹再过些年,脑浆炸裂,七窍流血死在你眼前吧!” 宝儿毕竟是个小丫头,就算敏锐多思,毕竟经见的太少了,被虞鲲这一套把戏搞的心神大乱,一想到虞鲲说的画面,她无力地坐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虞鲲一看,就知道火候到了,等到宝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既不放心我治他,我又不能将针法外传,那治你爹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宝儿打了个嗝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连声问道:“求你了,你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求爹爹让他放你走,好不好?” 虞鲲扭了扭脖子,让自己能够更舒服一点,等宝儿的神色越来越紧张的时候,这才说:“你拜我为师,跟我学医术。毒王针法只传徒弟,你要是当了我徒弟当然就能学了。以你的资质,学成也不过十年的事儿,到时候你岂不是可以亲自救治你爹?” 去学医吗? 宝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以前她的人生就沉浸在母亲的各种念叨之中,不许大步走路,吃饭不许过一碗,笑起来不能露出牙齿,每日得跟着n麽学绣花,学裁衣,学着管束下人,算计家用账目。 母亲说了,她以后要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这些都是为了让她嫁个好人家而做准备。 她不喜欢这些,她想开心就大步跑,尖声笑,她想痛痛快快地吃饭,吃那些有味道的肉菜,而不是被n麽管束着吃那些让人倒胃口的燕窝粥,连油盐都吝惜放的素菜。 她也不是没有抗拒过,可抗拒的后果就是被送去跪祠堂,一跪一整天,只给三碗清水一块馒头,饥饿和干渴打倒了幼小的宝儿。她哭着向母亲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跟着n麽们好好学规矩,以后长成一个合格的贤淑贵女。 若不是三叔带走了她,她可能就要顺着母亲的安排一步一步往下走,直到变成那些千人一面的端庄贵妇人。 自从来了边关,她见识到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做了以前最想做的事。她可以穿着裤子和狗娃子到处疯玩,也可以吃到浑厚肥美的炖肉,她甚至可以明目张胆地在院子里练习骑马,练习钟家枪。 在第一次看到爹爹身披银甲策马而来的时候,宝儿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她这辈子绝对不嫁人,她要跟爹爹在一起,她要成为一名女将军,当爹爹的左膀右臂,跟他一起保家卫国,就算战死,也是死得其所,活的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义。 这个念头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几乎成为了一种梦境一般美好的,值得为之奋斗追逐的目标。 现在,她要放弃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给所有小天使比心,我们明天见 从明天开始,时间线就要加快惹。 感谢小天使的打赏和营养液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0 20:41:02 小猫不爱叫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0 20:43:51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0 22:56:35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610 22:56:35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19:4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0 00:05:50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220170610 00:04:32 读者“huahua”,灌溉营养液+220170609 00:17:52 ☆、你侬我侬 这天, 小矮子刚刚吃过晚饭,蹲在军帐外剔牙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面生的人带着三大车的东西朝着将军的帐子走去。他赶忙上前把人拦住, “什么人?军事重地,尔等岂敢乱闯?!”说着手就朝着后腰摸了过去, 这营口的看守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放陌生人进来。 领头的那个少年赶忙笑着塞了一块银饼子过来, “这位军爷误会了, 咱们不是外人,是来给钟将军送东西的。” 小矮子一把挥开银子,抽出腰刀,声严色厉地继续盘问:“可有何证据?陪同你们进来的人呢?” 这时一个提着裤腰带的军汉跑了过来,对着小矮子鞠躬哈腰地笑着解释,“误会误会, 我刚刚去拉了泡屎, 就先让他们过来了。”说着又比划了一下身边的少年, “这位是贤王殿下身边的冯听事,奉贤王的旨令前来给钟将军送家礼的。” 小矮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军汉, “就算是贤王殿下亲来, 没有令牌也不可在军营乱跑, 你当军令是摆设吗?”然后转头对冯山说:“这位听事,请在此等候,我请将军过来!”临走之前还冲着那军汉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看到军汉瑟缩又愤恨的模样,冯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看来殿下所料不错,这陇安关里也到处都是明争暗斗啊。 小矮子跑到破虏帐子前的时候迟疑了一瞬,自打那天将军去追人,不知道结果如何,反正这心情就一直不怎么美|妙。每天把他们操练的呼爹喊娘,但凡有人不好生训练,这下起狠手来可是丝毫不见心软。 他摸了摸今天被敲了两棍子的屁|股,心有戚戚地喊了一声:“报告将军,有人求见。” 破虏正烦躁着呢,一想到宝儿多了那么个糟心的邻居兼师父,他这心里的恼意就一直徘徊不去。 那天他打了两只山鸡带着干柴火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宝儿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儿一般,一看见他就扑上来,扯着哭腔问:“爹,你的头疼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受伤了?” 破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片刻的功夫,小丫头的思维就跳到这儿了?他赶忙扔下东西把宝儿抱进怀里,不住地安抚道:“不哭不哭,宝儿不哭,你告诉爹,到底怎么了?” 宝儿哭哭啼啼地一个劲儿摇头,嘴里不住地追问:“你头疼肯定是生病了吧,不然怎么会经常痛成那个样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脑子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让他可怎么解释,他的精神域在那次救长平的时候受伤至今未愈,而每次自行愈合的时候都是疼痛难忍,可这跟宝儿哭鼻子有什么关系? “爹的头痛是因为上次救七皇子不小心在石头上磕着了,所以偶尔会头痛,养个一两年就好了。” 宝儿听他这么说,就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抽噎了两声,对破虏说:“爹,我要跟这个老爷爷去学医术。” 你特么的是在逗我?! 破虏的表情瞬间就裂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是跟我说以后要当女将军,跟着我策马疆场的吗?怎么一转眼,你又要去学医术了?再说了,你想学医术,爹送你去师祖那儿学啊,他老人家本事可大了,是药佛的后人……” 宝儿打断了破虏的话,“可师祖也治不了你脑袋里的伤,对不对?” 破虏卡壳了,他这伤别说师父了,就是神仙来了都不知道顶不顶用呢,他这是伤到了精神力本源,想要痊愈只能靠自身的精神力慢慢修复。 可他又不能跟宝儿实打实的说,只能转移话题,“那宝儿你为什么非要跟着这个老头学医?”他得找出宝儿突变的根源来,然后再解决掉这个问题。至于去跟这个毒王学医术,绝对不可能!虽然根据owl收集的资料显示,这家伙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可就冲他今天一言不合就抢人的态度,破虏就不会允许宝儿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宝儿吭哧了半晌,实在敌不过破虏温柔的眼神,就把毒王跟她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然后一再强调,“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学医术,治好你的伤,让你长命百岁的,你一定要信我!” 破虏刚开始听到毒王这番话真的是要气炸了,这种龌龊下作的手段去欺骗诱拐一个孩子,自己当时就该一剑了结了他!可是当听到宝儿这番急切的保证之后,他这心就化成了一滩水,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他伸手将宝儿拉进怀里,笑眯眯地说:“爹爹相信宝儿一定能救爹的,宝儿特别厉害。” 但是心里再怎么感动,这件事他是不会答应的,破虏拍了拍宝儿的脑门,严肃地说:“宝儿,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你知道他或许害死过不少无辜的人吗?你如果想要学医,我送你去师祖那里,可这个人,绝对不行!”说着就朝毒王走了过去,说不得这次他得突破给自己设定的规则,在法律之外动手杀一个人了。 宝儿听破虏这么说,急的又哭了起来,她抱住破虏的腰,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爹,爹你别杀他,我要跟他学医,我只要跟他学医。”想起毒王那会儿跟她描述的画面,宝儿觉得心都在抖,“爹,我跟你保证,我只跟着他学医术,绝对不会学那些害人的东西,真的!” 毒王看到这父女俩拉拉扯扯的,着实有些不耐烦,他肚子鼓来鼓去地用腹语说:“行了,两个小娃娃这么磨叽!文老怪的徒弟跟他一样,都这么迂腐死板!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们回去好了,我在你家旁边买处宅子,在你眼皮子底下教导她,这你总放心了吧?” 他着实是舍不得这么合适的徒弟,这可是老天爷送到他面前的,若是放弃了,简直要被天打雷劈!反正他向来四海为家,跟着丫头留在边关也挺好,这儿山匪彪悍,试毒试药的对象也多嘛。 宝儿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破涕为笑,她拉着破虏的手,一个劲儿地喊:“爹,你听到了吗?他就在咱们家教我,你可以经常回来看我,你放心,我绝对不跟着他学坏。” 破虏看着这个老奸巨猾的毒王,再看看单纯无知到可怕的闺女,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十岁。 可他能怎么办?现在要是一剑砍了这老家伙,闺女肯定要跟他闹个天翻地覆,这丫头的脾气要是倔起来,那简直能上天。要是不答应,直接强行带闺女回家,看这老家伙那死皮赖脸的模样,再想想师父如出一辙的不要脸,他相信自己前脚走了,这老家伙后脚就能跟到他们家去,照样腻在闺女身边。 破虏只能点头答应了,不提宝儿有多开心,破虏先跟毒王约法三章,不许对宝儿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许强迫宝儿学她不愿意学的东西,不许私自带宝儿离开。 一看破虏答应了,毒王高兴的不得了,哪里还管他说了什么,反正到时候自己是丫头名正言顺的师父,他想教什么就教什么。 破虏躺在榻上正思量着要不要请假回家一趟,看看那老家伙到底安分不安分,就听到小矮子在外面喊什么有人求见,他撩开帐子一出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冯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又黑又糙,一张脸除了眼睛那里还透出点白,其他地方黑似木炭的人居然是钟三公子。 看到冯山目瞪口呆的样子,破虏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段日子一直跟着士兵们一起操练来着,这边日头毒辣,晒黑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咳,奴婢给钟将军见礼了。”冯山好歹是许河调|教出来的徒弟,这心理素质没得说,一眨眼的功夫就回过神来,挂着满脸的笑意凑上前,“您在这边受苦了。” 看到冯山,破虏就想起他的主子,然后又想起前几天忍不住还是看了的那封信的内容,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什么想念你宽厚温柔的怀抱;什么想要牵手走到暮雪白头。他这耳朵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握拳干咳一声,眼神有点飘忽,“冯听事,你怎么来了?” 冯山大手一挥,示意破虏往他身后看,“还不是主子爷,他惦记着您呐,怕您在边关这边受苦,专程让奴婢带了好些东西过来。您放心,没有用不到的物件,知道您离不了好肉,这三车东西里有一整车的火腿肉哪。” 破虏被冯山这种暧|昧的笑意搞的有点站不住,他赶忙一把抓住冯山往自己帐子里走,“兄弟们把东西卸下来,带那位听事下去歇息,我和冯听事有要事相商,我帐子周围三丈不许飞进来一只苍蝇!” “是!”一群军汉刚刚听到有整车的火腿时眼睛都绿了,听破虏这么说,就知道这东西他们也有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一进帐子,冯山的笑意可就更明显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主子爷再三嘱咐奴婢,让奴婢一定要亲自交到您手里的。” 破虏一看他这样,就明白这人对于长平和他之间的那点小事儿那是一清二楚的。他有点害臊又有点期待地接过了那个匣子,嘴里还粗声粗气地抱怨着:“他那么忙,何必给我|操心,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想吃好肉了直接上山猎熊猎鹿都能吃。”破虏摸着手里温热的匣子迟迟没有打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如今还好吗?是不是每晚都要忙到深夜?你们有没有叮嘱他每天按时出去走动走动?太子有没有为我俘获厄金大王子的事情为难他?” 冯山笑成了一朵花儿,“您猎的是您猎的,主子爷送您的那是他的一番情意,这不一样。您放心,主子爷说了,只要您在边关好好儿的,他就一切都好。” 可能因为年纪还小,冯山没有许河那么多愁来愁去的东西,他就觉得主子爷和破虏公子从冷宫到如今相守相知,这不容易。既然两个人都有那意思,何必为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畏手畏脚?主子爷日后是要当皇帝的,这皇帝不就是天下最大的那个么,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哪怕娶个男皇后呢,谁敢说什么? 再说了,主子爷俊美,破虏公子……以前也很是俊朗,这俩人站一块儿,多般配呢。 送走了冯山之后,破虏明知帐子里就他一个人,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半天,这才缩到角落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轻轻打开了手里的匣子。 只见匣子里放着一对寸把长的小泥偶,一个转头专注地看着旁边的人,另一个仰头大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这……这分明就是他们俩啊! 泥偶下面还压着一个精美的纸笺,破虏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呢,就听owl抑扬顿挫地念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就算破虏文化课再差劲,那好歹也是被曾师敲打了好几年的,自己写诗词肯定完蛋,但是要理解一首诗所表达的意思完全没问题。 这种含蓄中带着露骨的情话简直让破虏这处了将近七十年的人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好像着了火,每一寸皮肤都敏|感极了,好像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拼命帮他吸收氧气,但心尖尖和嗓子眼里又泛着温润的甜意。 owl看到自己的主人抱着那个纸条像抱着什么大宝贝一样,就这么一点一点团成一颗球状,唯一露出来的耳朵黑红发亮。缩了一会儿又慢慢伸出手,摸索着把身边的那对泥偶也团进怀里,整颗球一摇一晃的,宛若智障。 他翻了个白眼,唾弃破虏那薄脆如纸一样的意志力,“没救了,没救了,开始沦陷了。” “咦嘻嘻嘻嘻嘻嘻……”团子深处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谢谢路过君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1 23:39:48 读者“一只小鱼没翅膀”,灌溉营养液+1020170610 22:56:35 ☆、算计落空 宣政殿。 今日大朝一开始, 就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皇帝还没坐稳呢,姬晔的人带头参了太子一本,说他指使人在兵部埋了钉子, 欺上瞒下,居然敢偷换运往北疆的军资。这等行为简直等同于通敌卖国, 一定要严惩不贷! “皇父若不信,自可派人去查证, 那人虽然看似无党无派, 可实际上他早就投靠了太子,太子甚至还私下纳了此人的亲妹为妾。”姬晔跪在地上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北疆自来是我大梁最重要的一道屏障,战士们浴血奋战多年才保卫了我大梁不受北胡的杀|戮侵袭,本应该是受到厚待。可太子居然为了那么点区区银钱,就敢派人偷换军资, 儿查到, 太子不但将军械换成不堪一击的样子货, 甚至把军粮截留了不少拿去买卖,然后再用陈粮掺上沙土, 送去北疆。” 姬晔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了, “一想到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居然要靠这些搀着沙土的粮食来填肚子, 儿心里就痛的不能自已。求皇父详查,给北疆将士们一个公道!”说着,悄悄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姬隐使了一个眼色。 对于姬晔的小动作站在上首的太子看的一清二楚,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姬隐, 轻轻地笑了一笑。老七啊老七,你要不要附和一下慷慨陈词的老六呢? 姬隐当然看到了姬晔的动作,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外乎是想着,自己的铁杆也在北疆呢,自己若是想帮破虏撑腰,又想砍太子两刀,这个时候就该跟他统一战线,一起攻歼太子才是。 若是没有昨晚接到的那封密信,他今日不介意掺一脚,跟着姬晔去砍太子两刀。可是想到那密信上面的东西,姬隐还是决定继续低着头装死人。 姬晔等了半晌都没有得到姬隐的附和,一转头就看到姬隐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而他那一派的官员也都是好像啥都没听到的样子,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皇帝忍着想打哈欠的欲|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悄悄吸了一口,感觉精神头又回来了之后,这才环视一圈下首,扬声道:“贤王知道此事吗?” 姬隐上前一步,波澜不惊地说:“回陛下,臣这些日子一直在整修户部的账目,忙的分身乏术。那笔军资银子臣在拨给肃郡王之后就再也不曾过问,若真如肃郡王所说,那臣也有监管不力之罪,求陛下降罪。”这态度就是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别跟我扯上关系,当然我也提前请罪了,你要是想拖我下水可就过分了啊。 姬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之前跟太子斗的如火如荼的人是谁啊?抓到一丁点太子的把柄都恨不得把人家两口咬死的人是谁啊? 他今天本来算计的好好的,自己先出头把这事儿揭破了,以老七的能耐和野心,肯定对迫不及待地附和他,然后带着他背后的人对太子穷起而攻之。到那个时候,他再稍微撤出战场一点,围观姬隐和太子的争斗厮杀,不但可以坐收渔利,还能得到皇父的另眼相待。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都把太子送到风口浪尖上,下面安置好了锋利的钉板,就等着老七扑上去扯着太子一起掉到针板上呢,结果老七先撤了?! 姬晔还是太嫩,对于他的想法姬隐那是猜的一清二楚,上辈子这人看似比姬暄高明,实际上也就是个又蠢又毒的货。就这德行还想着坐收渔利,还想得到皇帝的青眼,或者得到大臣们对他的正面认知? 如果不是在宣政殿上,看着姬晔那一脸愤恨又无措的表情,姬晔真想跟他说一句:“你还是回去乖乖听你娘的话吧,虽然她会短视又怂包,可比你这个该冲的时候怂,该怂的时候冲的傻子强多了。你听她的话,说不定还能落个好下场,这朝堂之争不是你有雄心大志就能成了的。” 皇帝也被姬隐这种摆明了耍无赖不想沾事儿的模样给噎着了,但他又不能这会儿冲姬隐发脾气,更不能顺着姬隐的话就给他降罪了。人家说的没毛病,他就是一个总理户部的,负责把军资银子给老六交割清楚就行了,难道还要去兵部插一脚,管人家怎么用这笔银子吗? “太子对此可有何辩解?”皇帝瞪了一眼姬隐,还是把话题扔给了另外一个当事人。 太子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姬晔和他身边几个义愤填膺的党羽,心中冷嗤一声,自己和老七缠斗多年不相上下,看来是给了这群兄弟们一个错误的认知。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个太子也不过如此,老七当年一介光头皇子都能凭借着跟他博弈走到了现在的位置,他们凭什么不能呢? 老六啊老六,你真以为但凡是个人,就能与孤为敌吗?这次,孤教你一个乖,让你彻底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太子~~然走下御阶,站到大殿中间,行云流水般优雅稳重地冲着皇帝施了一礼,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既然肃郡王说了手里有实证,何妨把那个实证带上来,当着圣人的面说道说道,如何?” 看着太子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姬晔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惶,可转念一想,那个人可是他外祖在十多年前就埋到太子身边的。这些年来那人绝对没有一点对不起太子的地方,反而一直扶持太子,甚至帮太子渡过了不少难关,他敢保证那人绝对没有漏出一点破绽。 想到这些,姬晔的心就安定了不少,他咽了口唾沫,“臣查到的人证就是兵部右侍郎赵崇!此人原是太子詹事,属太子心腹之一,六年前被太子安插|进了兵部,这些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从兵部帮太子收刮钱财。太子为了笼络此人,暗中纳其幼妹为妾,这次的军资一事因着臣刚入兵部,对兵部事宜不甚了解,想着谦虚学习就将采办军资一事交给了赵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胆大包天,在太子的吩咐下,偷换军粮军械,此乃通敌卖国之举,十恶大罪!” 姬隐听着姬晔在那里慷慨陈词,心中暗叹一声,老六这辈子跟上辈子也无甚差别,一点长进都没有。自以为是心比天高却偏偏没有能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这眼力见也是差劲的可怕,没发现他搞出这样的事情,十恶都吼出来了,余钧那老家伙站在旁边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吗? 余钧这些年的性子是越发的偏颇激烈,君不见他每次攻击太子的时候,最先跳出来的必定是余钧,因为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余钧才要跳出来,替太子吸引火力,甚至承担责任。 可是看看人家现在慈眉善目的像个佛爷一般,这说明什么? 姬晔没有看到,自从他话音落下之后,太子脸上的笑意就深了那么一点点,他昂着头对皇帝说:“臣请陛下下令将此人带来,以无上龙威震慑,想必此人定会吐露实情。” 太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肃郡王这番话让臣既摸不着头脑又无从辩解,既然他说有铁证,求陛下就按照肃郡王的意思,将此人带上来吧。” 皇帝玩味地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兴奋的都快抖起来的姬晔,心中暗叹一声,本来还以为此子可用,没想到又是一个跟老三不相上下的草包! “宣兵部右侍郎赵崇进殿!” 赵崇是个面容俊朗年约三十出头的美男子,一身正红色的官袍衬的他愈发器宇轩昂正气凛然。 “赵侍郎,肃郡王的话你在殿外可曾听清?” 赵崇目不斜视地跪在大殿中间,语气和缓地说:“回陛下,臣听清了。” “那你可认罪?” 赵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姬晔,语气低沉道:“臣从不曾受太子指使,求陛下明察!” 这话一出,姬晔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哦?”皇帝隐藏在珠冕下的面容有点阴森,“可肃郡王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你受太子指使调换军资,手头还有铁证,这你如何辩解?” 姬晔觉得有什么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他赶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对赵崇说:“这里通敌国之事,乃十恶大罪,赵侍郎可要想好了再说!” 赵崇取下官帽搁置在身前,先是恭恭敬敬地冲着皇帝磕了三个头,转身又冲着太子磕了一个,然后才从怀里拿出一卷破旧的本子,“臣原本出身寒微,若不是吴老将军扶持救助,等不到我中举登科,一家子早就冻饿而死了。为着这份恩情,臣顺着肃郡王的意思一直潜伏在太子殿下身边,替郡王收集情报。前日,肃郡王殿下居然以臣老母亲的性命相要挟,交给臣一卷伪造的账目,逼迫臣在朝堂上站出来指认太子。臣确实受人指使调换了军资,却不是受太子指使。这是臣多年来为幕后之人收敛钱财的账目,请陛下过目。” 皇帝翻看着胡忠呈上来的账本,看了一半就把账本扔到一旁的姬晔身上,“哈!贼喊捉贼!老六啊老六,你是不是觉得朕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就觉得朕是可以随便糊弄利用的了?你要是识字,就给朕解释解释这账目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听到赵崇那番话的时候,姬晔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不对啊,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哆嗦着捡起账目只翻了两页,就软倒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 外祖不是说赵崇这人是绝对忠于自家的吗?不是说手里掌握了赵崇的生母,这人一定会为他们效死,绝无二心的吗? 为什么赵崇不但没有当庭说出背后主使是太子,也没有把他们提前做好的账本呈上来,反而是把真正的东西拿出来了? 他难道不要亲娘亲弟的性命了吗?他怎么敢,怎么敢! 看着上面一笔一笔关于偷换军资运往东北,克扣军饷送往肃郡王府,还有自己和赵崇之间的密信,姬晔的心神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啊,我要跪在地上厚着脸皮求一发新坑的预收,然后再更不要脸地求一发作收 这么不要脸的作者,小天使们不考虑包养一只吗? 新坑:被我渣过得男主都黑化了[穿书] 一朝穿越,霍嘉昱被系统意外绑架变成报社文《逆天为魔》里的小炮灰,他必须阻止男主黑化才能返回现实。 作为原作者,甲鱼太清楚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干脆彻底放飞自我,就差上天。 一开始,甲鱼觉得这种调戏男主的感觉还挺好的。可后来,就哪里都变得不对了…… 因为他发现,只要男主一黑化,系统就会让时光倒流回到开始。 所以,这就是一个,作死n周目,终于把男主搞到比原著还黑化的,被上的,故事。 本文又名 【每个周目票你一遍】 【这是一个被上,啊不,悲伤的故事】 【我有渣男主的一百种特殊方法】 前期温良可人后期无限黑化攻x写手财迷作死受【穿书,高甜,1v1】 ☆、言语交锋 此事最后, 以赵崇受人指使意图陷害储君,但在最后关头及时醒悟,罪减一等, 留全尸。而肃郡王意图攀诬储君长兄,是为不忠不孝不悌, 免其郡王爵位,罚奉禁足三年, 为最终的结果。 大朝一散, 平日里水火不容的太子和姬隐二人竟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走去。 两人对视片刻,姬隐先软下态度,恭敬地冲着太子施了一礼,然后伸手邀请,“太子殿下,可有时间与隐小酌一番?” 太子笑了笑, 点头回应, “七弟客气了, 请。” “请。” 夏天的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宫女们穿着鲜亮轻薄的衫子穿梭期间, 蝴蝶们成群结队地逗弄着各色鲜花, 偶有几只十分好奇地绕着亭子里的两人飞舞。 亭子里有两个年轻男人对坐, 一俊美高洁,一精致貌美,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意,本应该是无比美|妙和谐的画面, 可其中的氛围却好像带着刀光剑影一般,杀气盎然。 太子看着这个连斟酒动作都优雅到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少年,再想想刚刚那个蠢钝的像猪一样的六弟,对于姬隐的评价又高了那么一两分。 “老七,你一定要同我争吗?” 姬隐从一旁的冰盆里捡了块冰放到手心里,垂眼笑着说:“大哥,你可愿后退一步?” “我退不得。”我身后有余家上千条人命,有无数追随者推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是承天之命降生,我怎么退,又怎么敢退? 姬昊也捡了一块冰放到一旁的倚栏上,在太阳的照射下,这块冰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你看,我若退一步,就如这坚冰曝日,唯有消亡。” 姬隐也翻手给太子看水渍,“大哥,我何尝不是?”想起昨晚收到的东西,姬隐替太子斟了一杯酒,十分诚恳地说:“这次的事儿,多谢大哥了。” 太子飒然一笑,“我虽然无时不刻的想要弄死你,但是钟破虏现在可是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他为我大梁守边卫土,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一定要整死他。” 只这一点,姬隐觉得自己就该谢谢太子,在别人看来,破虏只是他的铁杆心腹而已,可对于他来说,破虏是和他性命同等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存在。 私起边衅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皇帝现如今这万事求稳的心态,若太子紧抓不放,咬死了破虏私起边衅,那破虏不但要马上被撸下来,甚至还要在酸腐文人的唾骂下背上贻害万民的骂名。 他要破虏成就无上功德,受万世敬仰,在这名声上就轻忽不得,所以这次姬隐是真心感谢太子的。 姬隐摩挲着酒杯,沉吟了半晌,才试探地问道:“那大哥何妨再约束余家一些?那些和北胡私下通商的行为,您怕是不同意的吧?” 太子心中苦笑,他确实不同意,可那又如何?外公都年近七旬的人了,现在愈发的独断专行,自己每次提及这个话题,他不是声急色厉地训斥他太过于拘泥小节,就是痛心疾首地哭上一场,诉说帮他争位的艰难。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他能怎么办?只能不停地劝诫对方不要太过分,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沉默了半晌,太子率先开口。 “老七,你要的是什么?” 姬隐想起那个总是对这个时代有各种不解甚至失望的人,他笑着说:“我要实现胸中的抱负,我要这天下海晏河清,我要百姓安居乐业,我要开万世太平!” 太子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姬隐在此刻扯下面具,变得极其有攻击性,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一般,气势惊人,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情与自信简直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他忽然就有点心灰意冷,“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很好。”不像自己,当了近三十年的太子,当年也许也曾有过这些豪迈激|情的想法。可是随着现实的打磨和无休止的算计,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登上皇位了。 也许,就是为了活下去吧,只有登上皇位,他才能继续活下去。 姬隐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攻击性,他笑着说:“那么大哥你可愿成全弟弟?” 姬昊明白姬隐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刚刚那番颓然又心灰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又变回曾经那副矜持自傲的模样,他冲着姬隐笑了笑,“我姬昊从来没有接受别人施舍的习惯,我只接受成王败寇!”说完带着文秋就离开了。 “大哥既有这般豪情,做弟弟的怎可不成全你。”姬隐笑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招呼许河上前,“许伴伴,传话下去,今晚我要在贤王府设宴,凡是名单上的人都给我请过来。” 姬晔啊姬晔,你今天这事儿虽然办的蠢,但好歹给我搬开了一块大石头,帮我在兵部清除了很大一块隐患,让我对破虏在今年冬日的安全又多了两分把握。 说不得,我还得感谢你的愚蠢。 愚蠢的姬晔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府邸大发雷霆呢。 “人呢!冰盆子都不知道换的吗?”姬晔一脚踢翻端茶的婢女,“滚!没眼色的东西!” 孙元晦正睡午觉呢,就被姬晔的贴身太监给拽过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姬晔要掀翻房顶的咆哮声。 “殿下,这是……” 孙元晦话还没说完呢,姬晔就一个健步冲上来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晃,“你是怎么安排的?你们选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声不响就敢背叛我?!” 孙元晦睡一半被拽过来,脸都没洗呢,就被姬晔张着血盆大口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 他懵懂地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地说:“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姬晔一把推开他,冷笑着说:“怎么了?哈?你这个给我当幕僚的人,不时刻替我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问我怎么了?”他跑到门口,指着外面,“你听听,你听听!这礼部的人都来拆我的王府牌匾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孙元晦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赶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殿下您要说清楚,我才能给您想办法啊?” 姬晔通红着眼珠子又咆哮了起来,“想办法想办法!就是你们想的好办法,找的好细作!他居然敢当着皇父的面反水!你!你去给外公传信,告诉他,赵崇的母亲和弟弟不用留了,直接杀掉!不!千刀万剐,一定要千刀万剐!” 听到赵崇、反水,孙元晦心底的阴云越来越重,他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冲着姬晔大喝一声:“殿下请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被人这么喝令,姬晔反而怂了,他气哼哼地瞪了孙元晦一眼,然后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孙元晦艰难地从姬晔夹杂着对太子和姬隐的谩骂,对赵崇的诅咒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捋顺了,他这心底是一片冰凉。 “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当日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等北疆为着这些军资闹起来了以后,想法子挑唆更多的武将们一起去告吗?”孙元晦忍了好久,才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问出这句话。 “早告晚告都是告,只要这证据砸瓷实了,想弄太子不也一样?”说起这个姬晔就有点心虚,他一直觉得外公和母亲就是太胆小畏缩,非要躲在别人后面。君不见当初姬隐那贱种一个人就敢当庭对上太子,到最后不但大获全胜,还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赞扬和倾斜吗? 他现在在朝臣眼中就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而已,他们明面上可能会尊敬他,可实际上不会有人往他后面站。若是像外祖安排的那样,挑拨别人去闹了,那到最后就算是把太子砍成重伤,这在别人眼中也看不到他的能耐啊? 孙元晦简直想一口老血喷姬晔一脸,这一样吗?这哪里一样了?! “我现在需要你解释的就是,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人证,居然敢当堂反水?!”姬晔这个时候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当初跟我说的多好听,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赵崇此人最是重孝悌念恩德,他是我外祖一手扶起来的,母亲和弟弟又都在外祖手里,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 他伸手指了指外面,“他不会背叛?哈哈哈哈,他要是不会背叛,我今日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赵崇忽然背叛反水,孙元晦也十分惊讶,这人可是老主子一手培植起来的,插|入太子阵营,埋伏这么多年不敢动,为的就是能够当一柄涂了剧毒的匕首,在合适的时候帮助六皇子给太子心口一记狠的。 这人忽然背叛,当然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若不是六皇子搞这么一出,孙元晦现在早就想法子和东北联系,看看怎么补救了。 可是现在,面对愤怒的像一头狮子一样,只会怪怨别人的姬晔,孙元晦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来姬晔身边也有七八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这人长大的,当初他觉得这孩子虽然有点愚钝冲动,但是有忍心有韧劲儿,只要悉心调|教培养,那些缺点也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缺点哪里是无伤大雅,简直是致命! 而从前他所赞许的那种忍心韧劲儿只是他被宁嫔逼迫,不得不做出来敷衍人的假象而已,一旦有了往上走的机会,他根本忍不住,也忍不了。 冲动! 无脑! 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继承大位吗?真的值得他和老主子呕心沥血去扶持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元晦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由衷的怀疑,若想让这样一个人上位,他们得花费多大的代价和牺牲啊? 发过脾气的姬晔像个漏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圈椅上,孙元晦有自己的思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静的有点可怕。 “先生,钟府那边的事儿,加快速度吧。”还是姬晔先开了口,他想起自己先前埋下的伏笔,急切地想要拿什么出出气。 要是按照往常,孙元晦肯定不会同意姬晔这么阴损下作利用后宅女人做文章的手段,可他现在已经在给自己想退路了,自然就不会再想着惹怒他,“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姬晔斜倚在椅背上,笑的得意又阴狠。他这次栽了,不但栽在赵崇的反水上面,还栽在姬隐的袖手旁观上。老七啊老七,既然你不帮哥哥一把,那就别怪哥哥我心狠手辣,你不是想让钟破虏替你在军中拿权撑腰吗?那我就毁了他,你可别见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一女将 姬晔无意识帮了姬隐一个大忙, 姬隐倒是开心了,可远在边关的破虏这会儿已经哭的快要昏过去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装少女,哑着嗓子问她:“素薇姐, 你一定是哄我的吧?不会的,我……我这才走了三个月, 我走之前嫂子不还好好的吗?”他走之前特意让owl帮大嫂检查过身体,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 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素薇看着破虏哭的这个惨样, 心中十分不忍,她很想说我骗你的,就是开个玩笑,你起来吧。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可能让大表嫂死而复生,这事儿也不可能瞒一辈子。长嫂如母, 破虏身为小叔子又是被嫂子抚养长大, 嫡亲嫂子死了还不戴孝,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 破虏日后的仕途就完了。 她蹲在破虏面前, 掏出帕子替他擦眼泪, 声音温柔和缓,“发生这事儿是谁都未曾料到的,可女人生孩子本就是跨鬼门关,大嫂子这次是没有跨过去。斯人已逝, 你要节哀顺变。” 破虏眼前一片空茫,嫂子怎么就死了呢?她才二十七岁啊,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怎么就死了呢? 嫂子初进钟府的时候也不过和他现在这般年纪,像个稚嫩的小花骨朵,笑起来嘴边有两个米粒似的小酒窝,甜蜜又可亲。年纪小小的她像个母亲一眼,给他做饭,给他制衣,替他张罗一切,好像恨不得把他不曾拥有过的母爱都帮他补偿回来一样。 春日里的夹袄,夏日里的凉茶,秋日里的熏笼,冬日里的热汤,就连怀着孩子的时候,都不忘记替他缝几双暖和的毛袜子。 这么好的女人,她死了? 看破虏这情况不对劲,迷迷瞪瞪的好似丢了魂魄一般,素薇想起自己前些日子那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咬了咬牙,伸手就狠狠给了破虏一巴掌。 “啪!” 也是这一巴掌将破虏从回忆的幻境中带了回来,他这个时候耳边才听到owl急迫的呼喊,“先生,先生,您清醒一下!你快醒醒啊,我顶不住了!” 破虏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域已经变成灰蒙蒙一片,灰气还在不住地往他的精神核上面蔓延,若不是有个小胖子死死地抱着他的精神核,不住地驱赶着缠|绕上来的灰气,他的精神核现在恐怕已经被灰气吞噬掉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精神域中的灰气也好像察觉到主人的到来,赶忙像老鼠一样快速地收缩消散,破虏觉得自己的神智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owl见破虏终于清醒,激动的涕泪横流,他扑过来抱着破虏的大|腿哭喊着说:“先生,您的精神力在上次攻击我的芯片代码时受了伤,这暗伤一直潜伏在你的精神域里。你刚刚收到打击太大,精神力波动幅度激烈,这些暗伤就开始反噬了。” 破虏对于自己刚刚几乎变成白痴的危险好像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owl作为一个智能ai说好听了有自己的思维,说难听点就是一个人造物,他知道人有各种情绪和感情,可有些东西他还是无法体会。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先生您不要太伤心了,这个时代的女性死亡率本就很高,生产途中的死亡率占比最大。你大嫂只是运气不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伤心了。” 破虏轻声回应了一下owl示意自己知道了,抬头看着素薇满是灰尘被泪水冲出一道道泥痕的小脸,他哑着嗓子说:“素薇姐,吓到你了,对不住啊。” 素薇看到破虏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再也忍不住,扑到破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破虏,你要是出事了,我可真的就要疯了。”我已经没有了多寿,再也不能没有你了,你必须得好好的啊! 素薇哭的这么凄惨,破虏反而不哭了。他向来都是个要做别人依靠的人,现在素薇脆弱又绝望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抛开自己的脆弱,变得坚强无比。 他伸手轻轻地拍抚着素薇的背,“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知道,素薇肯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不至于是这般模样。 对于他来说大嫂子的死亡简直像一柄利剑直戳心窝,几乎要摧垮他所有的意志。可对于素薇来说,大嫂子只是一个隔房的表嫂,俩人说亲近有一些,但若说感情有多么深厚肯定是不可能的。 “破虏,破虏,破虏!”素薇揪着破虏的衣襟哭的肝肠寸断,她不住地喊着破虏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抵抗心中那无尽的痛楚。 “哎,我在。”素薇每喊一声,破虏就应一声,没有一丁点的烦躁。 等到素薇终于停止哭泣的时候,破虏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她:“素薇姐,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都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素薇被破虏这么一说,感觉肿痛的眼睛又有了流泪的欲|望,她赶忙扯着破虏的衣角在脸上胡噜两把,哑着嗓子说:“你走之后,我差点就要嫁给多寿了。” 破虏没有插话,他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多寿心里从来拿我当妹妹,我若强行和他在一处,到最后不是求而不得变得阴狠毒辣面目全非,就是他被折磨到恨不能死。我,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坏女人,所以,我和多寿此生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素薇幽幽地叹了口气,把这件事避重就轻地说了出来。 破虏还是个光屁|股小孩的时候就跟着素薇一起玩了,他和素薇还有多寿三人一起长大,素薇对多寿的那番深情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人。 小的时候他还曾跟owl吐槽过,什么近亲结合怕有问题,但是看到周围那么多姑表亲结婚生子也没啥事,他对于素薇的这份感情还是持支持态度的。毕竟素薇开朗大气,多寿温柔聪慧,这两个人在一起看着就很般配。 不过随着年纪长大,他也发现了,多寿对他和对素薇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因为素薇的那份感情就变得有所不同。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破虏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对,多寿对素薇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对待亲妹妹一样,那时候他就有种预感,素薇的这一腔情意怕是要付诸流水。 现在听到素薇这么说,他反而有一种大石落地松口气的感觉,毕竟这种一直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总怕揭开的那天会发生了不得的事情。现在看到素薇只是哭了一场,没有变的要死要活,就感觉踏实放心多了。 看着破虏扎煞着手,满脸纠结的模样,素薇反而笑了起来,伸手捶了他一下,“你个木头脑袋,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不懂。” 破虏下意识摸了摸怀里贴身放着的两个小泥偶,很想说我懂啊,我怎么不懂了? “对了,这事儿……”素薇端起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有点迟疑地说:“要不要告诉宝儿一声?”在礼法上说,大表嫂只是宝儿的一个隔房堂婶,可从血脉上说,这是人家的亲娘啊。 素薇和宝儿曾经也接触过不少次,对于这个总喜欢缩在墙角,安安静静地看着别人的孩子有点不知道怎么相处。这孩子太过于敏|感,和她说话必须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个不小心她就不知道想哪儿去了,能把自己憋的死去活来的。 她是怕这丫头要是知道亲娘没了,前面又出过一起什么女怨投胎的事儿,再联系到她自己身上,这孩子怕就把自己弄毁了。 破虏知道素薇在担心什么,可他从来不赞同为了别人好就要善意隐瞒的行为。再说了,现如今的宝儿可不是当初那个在京城里敏|感多疑的小丫头了,人家都能为了救他放弃理想,转头扎进医学领域奋发向上了,这点伤痛打不倒她的。 “我来说吧。”毕竟那是亲娘,娘没了瞒着孩子算什么事儿呢。 俩人抱头痛哭了一场,这心里都舒坦多了,破虏对于大嫂子的死亡也稍微能够坦然地接受,事实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还得往前走不是? “素薇姐,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这幅打扮,还跑到边关来了?”破虏跑出去打了一盆热水,一边把烫好的帕子递给素薇一边问她,“这报丧的事情,不该由你来吧?” 素薇把帕子盖到脸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 什么?! “你……你要在边关待着?姨……姨母她?”她能放你出来?你今年可都快十八了,姨母这两年来满嘴念叨你的婚事,你不会是因为被多寿拒绝,又不想接受姨母新给你安排的亲事,就逃家出来了吧? 不过后面这话破虏没敢说,怕再扯到素薇的伤口。 不过他不说素薇也能猜到,她拿起帕子扔到破虏的脸上,笑骂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我是那种逃家出走的人吗?” 哦,你是的。 破虏委委屈屈地把再次烫好的帕子递过去,“那姨母能放你过来?你打算待多久?待边关干嘛,跟我一起吃沙子啊?” “你可知,前朝立国初期有个巾帼英雄,曾率三万兵马在这里数次击退北胡来犯,甚至带着将士们一路冲杀,直接把北胡王庭搅了个天翻地覆,为前朝立国初期能够迅速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这个破虏肯定知道啊,这位奇女子出身世家,因家人在乱世中离散,她一个人带着数十家将女使随着前朝元帝揭竿而起。此女有勇有谋,才识胆略一点不逊于当世名将,她从几十人的队伍起步,一点一点扩大到数万人,带着这些人东征西讨,甚至势如破竹一路打进了北胡王庭。 据说当年那位老单于可是被这女将吓的直接尿在王座上了,忙不迭地上了降书带着北胡各部迁徙到更加靠近沙漠的极北面去了。 此女带着泼天的军功归朝之后,皇帝想要罢黜原配立她为后,结果被她当着开国重臣们的面,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挂印而去,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只听说偶尔有渔民在南海海域上见过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只印有血凤凰旗帜的大船,专门打击大小海盗,保东南一地渔民的安全。 这样一位惊天的奇女子,破虏当然是知道的。 难道? 素薇看着破虏不可置信的模样,朗声大笑起来,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她管臻能做到的事情,我丁素薇也定能做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布帛,“看,陛下已经册封我为正五品定远将军,你这个从五品的游击将军见了上峰,为何还不行礼?” 破虏抽抽着嘴角,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前些天吼叫着要当女将军的宝贝闺女投身医疗事业去了,一扭头,当初哭天喊地要嫁给多寿当一个贤妻良母的表姐,画风突变,跑到边关当将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哈哈哈哈哈……当初有人猜宝儿会当女将军,没有哦,我家宝儿投身医疗事业去了 反而是素薇小姐姐要来当大梁朝的第一位女将军惹 ☆、他人担忧 通往陇安关的一条羊肠小道上, 一条长龙般的队伍正在缓慢地前进。 许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想了半天还是跑到姬隐的马车旁边低声说:“主子,天色快黑了, 前面的路也不甚好走,咱们要不今天先在这儿驻扎一宿, 明天一早再继续走?” 姬隐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头四处环顾一圈, 摇了摇头, “不,按照我点的路继续前行,天暗了不好走就把火把给我点起来。” 许河看了一眼人困马乏的队伍,苦着脸说:“主子爷,就算咱们今晚歇一宿,明儿一早上官道走, 要不了半天也就到陇安了。这要是急着赶路, 万一出点什么差错, 您身份贵重,这……” 姬隐笑着瞥了一眼许河, 凉凉地说:“许伴伴, 你心里在想我肯定是急着去见破虏对吧?” 许河讪笑着没有回话。 “许伴伴,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大事上面我何曾有过为私情耽搁的时候?我是急着去见破虏,可我也绝不会拿这几十万石的军粮冒险!睁大眼睛看看,来之前看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是什么地界, 菩萨山!这里地处陇安关附近有重兵在侧依旧山匪猖狂,他们凭的是什么,就是实力强悍又借着菩萨山的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这些年世代为匪,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姬隐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两下,“咱们在这儿,他们的活动范围是这一圈。咱们携带着这么多粮食军械,虽然人多,可在灵活性上就被人甩了一大截。我之所以说趁夜走小路绕一圈,就是为了避开他们。” 许河赶忙一脸惭愧地请罪,“是奴婢无知了,求殿下恕罪。” 姬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河,轻声说:“许伴伴,你跟着我也有十多年了吧。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着想,可有些东西只能我自己给自己做主,你不行,懂吗?” 这话就说的重了,许河一个激灵跪了下来,“奴婢……奴婢也是……” “有些时候啊,你还真该跟你徒弟学学,主子的事儿就让主子自个儿去操心去拿主意。你这个当奴婢的,要的就是忠心和听话,打着为主子好的旗号,一门心思想着要替主子做主,我怕是容不得你了。” 许河无言以对,他知道,自个儿这些日子对于钟公子做的那些小手脚被姬隐看穿了。可他也是担忧主子的前程啊,要知道主子现在正处于夺位的关键时刻,那边回报说陛下的身子怕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 这事儿他们能知道,太子、六皇子、八皇子、甚至九皇子背后的怡妃也肯定能知道。 越是到了这样的关口,主子越是要重视自个儿的名声。一不小心这事儿露了出去,那到时候这群人就会像闻见血腥味的豺狗一般扑上来,不把主子咬死了绝不罢休。 这千百年来史书上的君王但凡沾惹到一点龙阳之好的名头,那就等于跟昏君挂上了勾。不管你做出多大的丰功伟绩,在那群学儒书长大的文人眼里,你就是个昏君,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奸佞! 他一直不着痕迹地想要撕掳开主子爷和破虏公子,不单单是为了主子的名声,也是为了破虏公子。 想想文正帝与何湘,文正帝为人宽厚仁慈,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广开言路,在位十八年间励精图治呕心沥血,不但把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一点一点修复回来,让几近灭亡的魏朝起死回生,可以说若不是有他这个皇帝,魏朝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百六十二年寿命。 可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为什么到现在文人们提起他都是一副唾弃到不行的样子,不就是因为他跟何湘何幼安之间的那段天下皆知的龙阳情意么? 君不见,何湘此人六元及第,为人多才能干,文正帝的那些功劳里都有他的影子。可到最后又如何,文正帝一崩,先帝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鸠杀何湘,且曝尸三日。此人在史书上也被死死地钉在了佞臣卷上,现如今后世文人们提起他,想到的都不是他当年的丰功伟绩,而是一个奸佞小人。 破虏此人他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忍心让他背上这样一个名头,受万世唾骂? 姬隐嫌弃车帘看着许河伤心又无奈的表情,心知这个心腹怕是留不长久了。 对于许河的这些担忧,姬隐能不知道?他若是没有应对之策,何以舍得把破虏拉扯进这样的一个泥潭之中? 许河此人忠心能干,可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操心,这操心过头了怕也不是好事。罢了,这次去北疆,就让许河假死,留在破虏身边伺候吧,自己身边是不能再留了,以免他日后一时冲动,又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姬隐在羊肠小道上艰难前行的时候,破虏正抱着一大堆吃食玩具晃晃悠悠回到家中。 “宝儿,快来看看,爹爹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宝儿瞪了一眼在一旁不住做鬼脸的虞鲲,转身跑了出去,“爹,你回来啦?”看到破虏怀里那堆东西,她简直哭笑不得,“爹,你一年俸禄就一百二十两银子,咱们租的这个院子一年就得三十两,剩下不到一百两得分十二个月花用呢,你怎么老爱乱花!” 破虏早被这小管家婆碎碎念到怕了,他赶忙将东西放到堂屋桌上,举手投降,“没没没,我俸禄不都交给你了吗?”这姑娘不知道是怎么地了,自打来了北疆就把家里的银钱管的紧,不许他乱花就算了,还非得强迫他把皇帝赏赐的好东西全部攒起来,绝对不许乱花用。 宝儿拨拉着桌上这些东西,什么拨浪鼓,吹糖人,小叫叫,摩诃乐,蜜饯,糖糕等等,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你上次去金玉斋赊账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个,宝儿就来气,前天爹一进门就递给她老大一个金镶玉的镯子,嚯,那家伙又沉又俗气。偏偏爹还一副得了什么好宝贝的模样,兴高采烈地让她戴去玩儿。 她也不是说非得管制着破虏,但是离京之前,她从姨奶奶嘴里得知爹爹居然把祖母留给他的产业全部过道了她的名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旦自己日后若是改变了主意,想要嫁人,爹爹就会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宝儿跟破虏也提过两次把产业再转回去,可都被破虏坚定地拒绝了。她也着实不想为了这个和爹爹伤了情分。可她也不能看着破虏变成个穷光蛋啊,况且破虏眼看着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一个没有存银没有家产的男人,能讨到老婆吗?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爹爹能稍微克制些,多攒钱,以后好歹娶妻的时候,面子上能好看点。 “咳咳,那个,我就是……”破虏挠着头傻笑,他就是看那些日子宝儿因为大嫂子去世,哭晕过去好几次,醒来之后也一直心情不好。虽然日常行事看着没大碍了,可他怕孩子心理有阴影,这不是觉得姑娘家都喜欢首饰么,一冲动就跑去买了个最贵的回来,想要讨宝儿欢心。 宝儿知道破虏的意思,她这些日子心里虽然还是难受,可对于娘亲的离世也已经能平静地接受,且不会把这过错往她自己身上揽。 想到这段时间,不但素薇姑姑忙的脚打后脑勺还得抽空来陪她说话谈天,爹爹也是想尽办法要让她开心起来,就连师父那个老不休都别别扭扭地劝解她逗她开心,宝儿的心里就觉得暖融融的。 她扑上去抱住破虏的腰,甜腻腻地说:“爹,你放心,我没事儿了。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力能阻拦的,我也不会因此怪罪自己,你说的对,命理这东西就是神婆们弄出来骗人的,她们要是不鼓吹命理,自个儿就得饿死了,当不得真。” 破虏听她这么说,提了好几天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他一把将宝儿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大笑着说:“我就知道,我的好闺女就是这么聪明!” 宝儿被转的有点头晕,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伸手拍打着破虏的胳膊,“爹,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破虏这个女儿奴赶忙把宝儿放下来,看她嘟着嘴气哼哼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讨好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她身边,再把买好的蜜饯打开递上去,“你说你说,爹听着呢。” 宝儿理了理散乱的裙角,跑过去把看了一圈没有人,这才关上门跑了回来。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精美的纸笺,嗫喏半晌,才皱着小眉头,严肃地说:“爹,对不起,我今早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从你枕头下掉出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看了一眼。”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这个落款的长平,是那个长平吗?” 破虏惊了一跳,脑子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居然,居然被闺女发现了?! 他张口结舌半天,对着宝儿亮晶晶的眼睛也不想撒谎,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到破虏点头,宝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希冀地问:“你是要拒绝他的,对吗?你不喜欢他,以后还要娶妻的,对吗?” 既然话头已经打开了,他也承认了,破虏觉得后面的话就没有那么艰难了。他接过宝儿手里的纸笺,轻轻地抚|摸着上面俊秀刚正的字迹,低声回答她:“不,爹,爹很喜欢他。”是的,他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长平,喜欢到想要和他在一起,喜欢到看见他的字迹都觉得心里开了花儿。 破虏这么一说,宝儿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今天早上她在看到这个纸笺的时候,就觉得胸口好像被重锤擂了一下,好半晌都没有喘过来气。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要只是七皇子单相思的话,为什么爹会把这个纸笺放在枕头下面?那会儿她还可以不停地安慰自己,爹可能就是刚收到这个纸笺,随手扔在枕头下面而已,可现在破虏点了头,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她的爹爹,和一个男人,有了世所不容的情谊!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破虏的胳膊,哭喊着问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是在往一条死路上走啊!爹,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她虽然年纪小,可有些东西还是模模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糊知道一点的,这世上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两个人男人要是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事情,是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她想起在钟府的时候,一些年幼的手帕交们聚在一起最喜欢说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有人就用那种充满嫌恶恶心的语气,讲述了她的一个族兄居然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结果被族老发现,两个人一起赤|裸着身子被打了个半死,那个族兄最后还被出族,最后惨死街头。 那姑娘说到最后,还十分解恨地以“二椅子”“不知廉耻”为结束语再度唾骂了她的族兄一顿,因为她觉得族兄带坏了她们家的家风和名声。 看着宝儿凄厉哀求的目光,破虏攥着纸笺,心里疼的好似刀割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破虏化身咆哮马:为毛所有人都要反对我们!!! ☆、二人定情 陇安关。 西校场上, 一群人结束操练之后,屁颠颠地拿着糖块又找长安献媚去了。倒是小矮子发觉最近上峰的心情好像又不美|妙了。若说前些日子是心里有气,这些天就是心神难安, 一直恹恹的。 虽然在操练上,将军表现的还是无懈可击, 单枪匹马一个人对付他们几十个不成问题。可小矮子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将军的头号迷弟, 对于破虏的心情变化他感受的极为敏锐。 磨蹭了半天, 小矮子还是决定去和破虏说个好消息,希望他能高兴起来。 “将军,你知道吗?当初把咱们军粮军械换了的人是肃郡王,啊不,是六皇子。”他凑到破虏身边,语气十分开心, “这六皇子被参倒了, 陛下怜惜我们这些边军, 专程又派人押运了新的粮草和军械来,据说分量绝对十足。” 破虏叼着一根草叶子懒洋洋地躺在树下, 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过恹恹地应了一声。若换成以前, 他得知这个消息不得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要知道, 秋日了,这军粮是吃一顿少一顿,等气坏再冷一些,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 边关就是要正式进入备战,以防胡人来犯边。他拿着厄金王子是换了不少健牛良驹肥羊,可那点东西怎么养得起陇安关五万大军。尤其是这次给的军械就是一堆样子货,到时候真打起来了,拿那些玩意儿跟人拼命,还不如赤手空拳直接上呢。 可那天跟宝儿说过那个话题之后,破虏的心情就一直好不起来。他知道宝儿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外人的看法,世俗的规矩,可他要为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放弃自己喜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但是宝儿不想听他的解释,也说了,除非他答应再也不和七皇子有牵扯,否则就不会再跟他说话。 冷战开始了,破虏不想让宝儿小小年近就为他担忧伤心,可他又决不能为此放弃和长平的感情。两种情绪的拉扯,让他这些日子都吃不好睡不香,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对啥都没兴趣。 小矮子看破虏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以为破虏是年纪到了,有了羞于启齿的心思,赶忙暧|昧地笑着说:“将军,您这年岁也到了,这军营里到处都是臭男人,看着也伤眼睛。兄弟们打算今日拿了军饷,就去郡里的软香楼里乐呵乐呵。您要不,跟着兄弟们一起去,哪怕不过夜,看看漂亮姑娘这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啊。” 破虏瞪了一眼小矮子,简直要拜服在他的神思路上面了。 小矮子说起这软香楼简直口沫横飞,看到破虏没说话,还以为他是年纪小不好意思,又凑近了一点说:“哎,将军你是不知道。这软香楼的妈妈手里养着一个忒好看的姑娘,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些又穷又丑的军汉,一直拢在手里不肯让她接客。您这身份,长相,我敢打保证,只要您一去啊,梳拢这洛玉姑娘的美差一定是您没跑儿了。” “软香楼?洛玉姑娘?” 小矮子听到破虏终于回应他了,虽然声音有点奇怪,可他这兴致就更高昂了。“那是啊,打您来了这儿,不是窝在军营里,就是回家看大侄女,咱们兄弟一起乐呵您都不参与。要我说这次啊,您说什么都得跟咱们走,去见识见识,也好给咱们分辨分辨,到底是这京城楼子里的姑娘美,还是咱这北疆楼子里的姑娘妙。” “破虏,你要去软香楼梳拢姑娘?要不要,也带我一起去见世面?” 小矮子这才发现说话的人不是破虏,他一扭头,就看到身旁站着一位俊美到不似凡人的少年,这少年满身雍容贵气,一双秀美的桃花眼半眯着,半湿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被这少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小矮子觉得自己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嘴里嘎巴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破虏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长平,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居然听到了长平的声音。可当他听到第二句的时候,赶忙扭头看身边,这头转的有点太急了,好像崴到了脖子。 姬隐这次来到陇安关,交接了押运的物资之后,一刻都未歇,找了个帐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洗涮干净,又找了最满意的一身衣服,这才款款而来,就为了给破虏一个惊喜。 没想到这一来,就听到破虏在跟他的手下谈论晚上去青|楼睡姑娘的事儿,心头这酸气噌地一下就飚到了鼻子了,酸的他五脏六腑都刺刺地痛。可当看到破虏就因为听到他的声音,居然一激动把脖子给崴了,他刚刚升起来的怨气“噗嗤”一声就被浇灭了。 姬隐长叹一声,走到破虏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柔地替破虏按压着脖子上的经络,嘴里的话明明是埋怨,却带着无限的柔情和宠溺,“你啊你,扭个头还能把脖子崴了。我听许伴伴说你生擒呼和鲁是何等的英姿飒爽,看你这样儿,莫不是他吹牛来唬我的?” 自打这将军看到这少年以后,小矮子就觉得身边的氛围好像有点奇怪,空气中仿佛飘散着甜腻的诱|人堕|落的气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自己特别多余,根本不记得还要查来人身份,在冯山和一个年轻人的瞪势下,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掉了。 破虏还有点迷瞪,在感觉到姬隐冰凉的指尖抚触到他后脖子的时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这个时候倒一蹦三尺高了,蹦完以后像条大狗似的蹲在姬隐面前,激动到语无伦次地说:“那个,你……我,你怎么来了?” 姬隐纵容地摸着破虏的脸蛋,感受到指腹触摸到的那种微微粗糙的手感,他心里就好像钻进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蚂蚁,这儿夹一下,那儿钻一下,又酸又痛。 “你啊,怎么憔悴了这么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盒子,在里面挖了一大块散发着香气的膏药,轻柔地给破虏涂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偷懒,每天洗完脸擦也不擦就出门?我给你捎来的膏药你是不是没用?” 破虏还有点蒙,乖巧地抬着脸任由姬隐折腾,嘴里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那是你给的,我舍不得用。” 听他这么说,姬隐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叫嚣,张开双臂将破虏抱了个满怀,“破虏哥,我好想念你。” 破虏也紧紧地回抱过去,低声呢喃道:“嗯,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想到心里都发疼了。现在我是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森瑞上将在失去了爱人之后,那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枯萎到近乎死亡。因为那种绝望的思念就像一柄尖刀,肆无忌惮地在他的精神域里横冲直撞,将他一点一点杀死了。 得到破虏这句话,姬隐的心里简直快乐的要迸裂了。他其实一直有点忐忑,生怕自己是单相思,怕破虏不会接受他,甚至来的路上都会做噩梦,梦到破虏一见到他,就会露出嫌恶的,恶心的,恨不得从不认识他的表情。 可破虏这句话抚平了他心中一切不安和惊惶,姬隐抓着破虏的肩膀,尖声地追问:“破虏哥,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是吗?”他想相信破虏对他也有情意,但又不敢相信,这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破虏本来还有点害羞,他吭哧吭哧半晌没有说出来一个字,整个人都烧的黑红黑红的。可当他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姬隐充满期待忐忑和惊惶不定的眼神,那种好像一个落水的人看到漂浮的横木,想去抓却又怕横木飘走;或者说一个濒死的人正在看一道能够救赎他的圣光。 破虏的心一下子就软烂成泥,刚刚那些羞涩的矫情的混乱的情绪都不翼而飞。他舔了舔嘴唇,认真地看着姬隐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对,长平,我心悦你,爱慕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这一瞬,姬隐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哆嗦着嘴唇半天都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他想大笑,想痛哭,想站起来飞奔几十里地,想把胸中的喜悦吼叫给全天下听。可整个人好像被点穴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破虏,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破虏温柔地凑过去揩掉姬隐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长平,你的回答呢?” 姬隐再也顾不得自己雍容华贵的表现,一头扎进破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破虏哥,我好开心啊!你居然也喜欢我,我就知道的,两情相悦,对的,曾师说了,两情相悦。我会不会是在做梦?破虏哥,我真的好开心啊,我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他在拼命忍耐,心底的欲|望叫嚣着让他吻上破虏的嘴唇,扯开破虏的衣服,把他压倒在地,然后为所欲为。可他不能,现在是在校场上,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他不能毁了破虏,只能不停地哭泣,哭出自己所有的欢喜,让这种梦幻般的喜悦压倒心中的欲念。 破虏被姬隐这语无伦次的话给逗笑了,“你又不是爆竹,还炸开呢?”说着,嘬起嘴吹了一声口哨。 长安摇头晃脑地跑了过来,看到主人和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他歪着头,咴儿咴儿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质问这是谁。 破虏走过去,拍了拍长安的大脑袋,对姬隐说:“长平,这是我新来的兄弟,他叫长安。”然后又对长安说:“长安,这是我……这是我的爱人,长平。” 姬隐恍惚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情形逐渐合二为一,他得到这个人了,上辈子求而不得的妄念,这辈子终于圆满了! 生平第一次,姬隐由衷地感激满天神佛,无论是谁让他重生,他都感激涕零。因为,他让自己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宝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嗯,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在一块儿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顺便再次跪在地上,给我的古耽新坑求一发预收 这个文的存稿马上写完了,写完了这个继续双更发,新坑马上就开,也就是这十天之内了。 如果觉得我这本写的还能看的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请小天使们给我一发预收,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讨你欢心 破虏虽然是个雏儿, 可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他这害羞也丢到了一旁。他抓起姬隐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手心,有点含混但很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在一起了哦?”咦,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长平的手这么白净绵软,还香喷喷的。 姬隐抿着嘴笑了起来, 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嗯, 我许你白首不离。”眼神澄净又温柔, 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意。 俩人执手对望半晌,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破虏翻身而起,窜到长安的背上冲着姬隐伸出手来,“走,长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姬隐也不问破虏要带他去哪儿, 借着他的手劲钻到了破虏的怀里, 感受着从破虏身上传来的温度和隐约的汗味, 他的心里一片安定。 破虏一抖马缰,长安欢快地长嘶一声, 撒开蹄子飞奔而去。 “哈哈哈哈……我好开心啊!”破虏轻夹马腹, 示意长安再跑的更快一点, 然后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姬隐的头顶,“长平,我从未如此快活过!” 姬隐伸手覆盖在破虏按在马鞍上的手,转过头去也亲了亲破虏的脸颊, 笑着说:“我也是,破虏哥,能够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什么都值了。”以前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往,两辈子加起来受到的苦难,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破虏带着姬隐一路纵马跑到了陇安关地势最高的一处城墙上,他一抖马鞭,指着北面的方向,朗声对姬隐说:“长平,你看那儿,再往北走六百七十九里地就是北胡的王庭。” 他伸手把姬隐从马上扶下来,揽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会带着十万兵马踏平北胡王庭,将这一片土地划入你的名下。我要为你开万世太平,让大梁在你的治下再无外敌犯边,我要站在你的身后,让你放开拳脚去实现你胸中的抱负,我要你成为千古一帝,名留青史!” 姬隐被破虏这番豪情感染,也不由得朗声笑了起来,“好,我等着那一天!”你不需要等那么久,以你的本事,只要我为你做好一切准备,到今年冬日,你就可踏平北胡王庭,自此成为大梁史上最年轻最有为的大将军。 破虏摸着姬隐的脸,轻声说:“这算不算是二哥话本上写的,拱手河山讨你欢?” 拱手河山讨你欢不是这么用的,可姬隐还是点头,语气十分认真,“是的,破虏哥,谢谢你。” 两人对视片刻,姬隐看着破虏亮晶晶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心底喷薄欲出的冲动,他伸手扯住破虏的衣襟往前一拉,紧跟着嘴唇就印了上去。 破虏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挣扎,可是当感觉到姬隐的姿势虽然带着强迫的味道,可摩挲在他唇上的嘴唇也哆嗦个不停,他的心就软了,伸手环抱住姬隐,甚至还弯了弯膝盖,好让姬隐亲的不那么艰难。 感受到破虏的默许,姬隐简直欣喜若狂,他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想法,直接伸出舌尖顶开破虏的唇|瓣,蛮横地入侵了破虏温热湿润的口腔。 灵活的舌在破虏的口中来回地舔舐着,也不知道舔到了哪儿,破虏只觉得腰间一酸,这腿就有点软了,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靠在了城墙上,这才阻止了自己软倒的趋势。 “嗯……长平,你,你轻一些。”破虏感觉到自己简直没法呼吸了,他的眼睛里弥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呼吸吞吐间都是姬隐那种略带茶香的气息,伴随着从脊柱一直窜进大脑里的酥麻感,破虏的脑浆直接变成了浆糊,双手无力地搭在姬隐的肩膀,就连推拒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情se味道。 姬隐以为自己在吻到破虏之后,就能填补心中那越来越激烈的渴望,可是随着吻势的深入,他心底的那只怪兽叫嚣着不够,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尤其是银辉般的月光下,破虏的眼角晕上胭脂一般的红痕,鼻腔里逸散出黏腻的哼叫声,都快把姬隐逼疯了。 可是,不能在这里,他不能在这里要了破虏! 姬隐遗憾地轻咬了一口破虏的下唇,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激烈的亲|吻。 破虏低喘了一口气,眼前这才清明了起来,他眨掉眼睛蒙上的水雾,就看到姬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这笑容十分温柔,可他却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你……”破虏摸了摸有点刺痛的嘴唇,“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这么技巧娴熟啊你!“今天还敢怀疑我要去青|楼,我说你,是不是趁我离京的时候找人演练过了啊你?” 姬隐揽着破虏的腰,凑过去轻声说:“没办法呢,自从四年前第一次出精开始,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破虏哥,我会把你……” “打住!”破虏有点不好意思,他还没有强悍到亲耳听姬隐开黄腔,这黄腔的对象还是他本人都面不改色的。他伸手揉了揉耳朵,总觉得长平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就是压低了嗓子说句话而已,居然搞的他耳朵头皮都有点发麻。 姬隐也不想把人逗弄的太过分了,伸手帮破虏拍去背后的灰土,“我这次来,估计待不长久,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在京城里等着你平安归来。” 破虏听他这么说,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马上都不见了。他抓住姬隐的手,低声问他:“那……你能待多久?” “后日一早,我就得启程回京了。”姬隐摩挲着破虏的耳朵,笑的苦涩又无奈,“此次能够出京来给你押运粮草,还是借了老六的光。皇宫里,最近不大安稳啊。”他出京之前,怡妃已经有了动作,居然敢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跑去和太子有了不小的瓜葛。 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宸贵妃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对钟承志的夫人下了黑手,有这么一件事搁在心里,姬隐总觉得不把这人揪出来,或许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破虏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只不过这俩人多日未见,又刚刚定情,一眨眼又要分开了,他这心里有点难受。 他不好受,姬隐心里也不好受。这次他过来,就是想着哪怕远远的看一眼,或者跟破虏说两句话,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人也是好的。没有想到老天爷居然如此厚待他,破虏不但没有厌恶他,甚至还回应了他的感情。 说实话,他才是更不愿意走的那个,他甚至刚刚有种可怕的念头,就是什么也别管,直接把破虏麻翻了带回京,锁到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让破虏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 可如今的姬隐早已不是当年刚刚重生,满身黑暗的戾气,恨不得把想要的全部抓在怀里,锁在身边了。他的破虏是一只雄鹰,合该就在天上去飞,去和狂风搏击,而不是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在华丽的笼子里。 他伸手环抱住破虏,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瓮声翁气地说:“你一定要好好的,破虏哥,你要平平安安地回京来,我在京城等着你。” 破虏虽然伤感,但也只是一瞬,他这个人向来心大,就算和姬隐定了情,也做不出腻腻歪歪的举动来。他拍了拍姬隐的背,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平安回去。” 他拉着姬隐的手往山下走,“你回京以后一定得小心太子和六皇子,素薇姐这次来给我带了个消息,说姬暄在她临走之前跟她偷偷说,让她千万要小心姬晔这个人。这话虽然说的不明不白的,可姬暄的心思你也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就算娶了满府的正妻小妾,对素薇姐的那份心就从来没死过。他既然能说出这话,想必也是知道了点什么。” 姬隐眯起了眼睛,老三这话捎带上了六皇子,还专程要跟丁素薇说一声,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老六那个蠢货,是不是自己太小看他了,以至于他绕过自己的监控,要对破虏做些什么? 他的心里好像冒出来点什么,可是一闪而逝,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 该叮嘱的既然已经叮嘱过了,破虏想起自家闺女,再看看他和姬隐交握的双手,心里有点不安,他嗫喏了半晌,还是把事儿跟姬隐说了。 “你是说,你家姑娘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 破虏叹了口气,一副绝世好爹的模样,“唉,难为她那么个小姑娘自己还没桌子高呢,就得给我这个当爹的操心劳力。” 对于钟宝儿姬隐从未见过,只是听破虏说过几次,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对于这姑娘什么秉性,他还真没谱。不过对于破虏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此人最为重视家人,若是这小姑娘一味地排斥这件事,破虏会不会为了半路来的女儿,放弃和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 一想到这儿,姬隐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对了,今天会有三更。 ☆、许你终生 破虏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孩子这心态应该怎么掰过来呀, 要是继续冷战个几个月该怎么办,说了半天没有得到姬隐的回复,转头一看, 这才发现姬隐有点不对劲,脸色苍白, 眼神阴郁。 “长平,你怎么了?”破虏赶忙停下脚步, 双手按着姬隐的肩膀认真地问:“有事儿不要闷在心里,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坦诚不隐瞒吗?” 姬隐愣怔怔地抬起头,问:“破虏哥,你会为了宝儿和我分开吗?” 破虏有点哭笑不得,“你就因为这个担心成这样了?” 姬隐也觉得自己太矫情,明明刚刚已经互许白头, 破虏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的。可他还是会患得患失, 尤其是一想到上辈子明明他做的是对的, 顶多是手腕狠辣了一点,这人都能和他割袍断义, 这辈子牵扯到了他的家人, 他会不会又像上辈子那样? 他也知道, 自己是在吓唬自己,可是理智完全无法控制心里的各种念头,两辈子加起来,除了破虏他从未真真切切得到过什么。这辈子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人, 他是真的怕,怕极了。 破虏看姬隐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打转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赶忙抓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长平,我答应了和你携手白头就绝不会违背诺言。宝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年纪太小了,想事情过于片面,等日后她长大了自然就能接受了。” “那你爹呢?若是你爹知道了,强迫你跟我分开,让你去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呢?” 破虏想了想,还是笑了,“我爹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打我个半死。可我的人生是自己的,谁都无法替我做主,包括我爹。也许在你们看来孝道大如天,父为子纲,可对于我来说,我爱我爹,但我绝不会因为他的观念,去强行改变自己的生活。”他凑过去在姬隐的嘴角吻了一下,“再说了,钟家的香火又不靠我一个,我二嫂还有三个多月也要临盆了,到那时候我爹有了大胖孙子,顶多打我几顿,也就过去了。” 姬隐被破虏这种笃定的态度感染到了,心中的阴云散去了不少。他歪着头仔细打量破虏,“那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就不会后悔吗?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有自己的小家,不能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女,你不遗憾吗?破虏哥,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但凡有一丁点泄露,你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佞臣小人,你不怕吗?” 破虏摸了摸长安的大脑袋,转头笑了起来,一双清湛湛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得遇一倾心相爱之人是何等的幸运,我又为何要后悔?我有你,有宝儿这个闺女,有长安这个好兄弟,还有一大堆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此生我绝无遗憾。见不见得光,我又没兴趣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昭告天下的习惯,又何必要见光。至于你说被人唾弃,哈哈,我钟破虏此生活的没有遗憾,何惧生前死后的名声!” 这一刻的破虏完全褪|去了少年人的那种青涩,他坚定无畏,飒爽落拓,虽然肤黑如碳,但却俊朗如仙君下凡一般。 姬隐看着这样的破虏,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个人的倾心相待。他使劲眨去眼中的水雾,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约定了此后人生的数十年。 尽管万般不舍,可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天色刚刚蒙蒙亮,破虏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像个护宝的恶龙一般,四肢缠|绕在他身上,把他抱的死紧。 借着帐子外面昏暗的灯火,破虏侧头仔细打量着姬隐的睡颜,不知不觉他认识这个少年已经过去了六年,他从一个畏畏缩缩的受虐儿童长成如今名满天下的贤王爷。小时候精致到有些女气的长相也随着年纪的增长,阔朗地舒展开来,容貌是愈发的精致,可女气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他伸手摸了摸姬隐微微撅起的嘴,白天在将士们面前雍容华贵,气质高华的贤王在他身边睡着也是个孩子样儿,不但说梦话,还非得把他抱个满怀,这要不是北疆晚上冷,就他这个抱法,大夏天的俩人非得出一身痱子不可。 因着相聚时间太过短暂,哪怕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腻在一起,去策马游山,一起进林子打猎,甚至还同吃一碗火夫做出来猪食一样的饭菜,甚至连觉都舍不得睡,生怕少看对方一眼。 可时间是不等人的,分别的时刻这就到了,听到冯山在帐子外轻声叫了一声,破虏叹了口气,伸手摇了摇姬隐,“长平,该起了。” 姬隐迷迷糊糊地抓住破虏的手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含含混混地说:“破虏哥别闹,你再睡一会儿。” “哈,睡什么睡,你该起了。今儿得带人回京去呢。”破虏捏了一把姬隐的鼻子,揉着后腰龇牙咧嘴地起身穿衣服。 姬隐怀里一空,人立马就清醒了,看着破虏动作僵硬还非得自己穿衣裳,赶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抢过衣服替他穿,穿的时候也不忘记给自己找点福利。别看破虏脸晒成黑炭,可这一身肉对比脸来说不知道白到哪儿去了,尤其是紧致结实的腰线,从背后看总让人想伸手去摸两把。 “你还能自己穿衣服,看来是我昨晚做的不够好啊。”姬隐调笑着轻轻咬了一口破虏的耳垂。 大早上的,年轻本就火气壮,破虏被心爱的人这么一摸一咬,昨晚刚刚餍足的身子又开始有点骚动了。他扭头笑着瞥了一眼姬隐,意有所指地说:“回去好好喝些奶,长长个儿,免得你还得垫枕头。” 一针见血! 姬隐气哼哼地抓住破虏一通乱亲,这才抓起衣服给自己穿戴起来。 破虏也毫不害羞地就站一旁看着,要他说自己的小爱人除了个头有点矮以外,外表上没有任何瑕疵,就连这体力和男性的本钱也很足啊。他揉了揉依旧酸痛的腰,心想幸好昨晚他自请在下,要不就长平的小身板,今天别说赶路了,怕是起身都难。这个时代居然没有给男人用的润滑物品,差评! “哎,我说你这床上的花样都是哪儿学的啊?别说是在梦里啊。”破虏想起昨晚姬隐除了刚开始有点激动到手足无措以外,后面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要不是第一次走的特别快,他真得怀疑这人背着他找人实战过了。 姬隐系好腰带,去门口接过冯山送过来的热水和帕子,先帮破虏仔仔细细地擦了脸,这才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卷册子放到破虏怀里,“这里面花样还多着,等你回京之后,我们一起试试。”说着又拿起一旁的梳子,帮破虏梳理那一头刺棱棱的长发。 破虏打开一看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这……这……”为什么这上面上演十八禁的两个小人的长相这么眼熟啊! 姬隐快手快脚地替破虏整理好头发,又贤惠地抓起袜子给他套上,看他这么惊讶,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冯山给我从楼子里花重金买的,不过上面画的虽好,但看着着实没有感觉,我就重新画了两册,这册是给你的。” 奇葩成你这样真是世所罕见啊!谁见过把自己的脸画进春宫图的,眼前的这位就能做出来! 虽然嘴上嫌弃,可破虏还是十分爱惜地把册子放到了枕头下面,打算晚上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毕竟他看owl给的全息投影好像也没啥感觉,反而还有点反感,可是这册子里的画他刚刚就看了两张,微微平息下去的热意好像又涌上来一点。 不得不说什么锅配什么盖。 姬隐十分妥帖地把破虏收拾干净利索了,看那样子还有点意犹未尽,恨不得再能在破虏身上找出点事儿来,继续服侍一会儿。 “主子爷,咱们该启程了。”等在帐子外面的冯山知道俩人肯定难舍难分,可他不得不没眼色地开口叫一声了。这次押运粮草虽然是姬隐监督,可真正押运的将领还是京中五营的副守备,出京之前皇帝就下了令,要求快去快回,人家那边已经整装待发派人过来催了两遍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 这话一出,帐子里的俩人都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破虏先开了口,“你去吧,咱们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姬隐深吸一口气,扑过去将破虏紧紧抱在怀中,涩声道:“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说着又从自己报复里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这都是我从吴院使那里讨来的好药,有活血化瘀的,有止血消炎的,有补养身子的,你……”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要记得用,这些虽然都是好东西,可一旦用上就说明破虏肯定是伤了病了,这么一想他整颗心都缩成一团了。 破虏温柔地笑着点头,示意自己全部记住了。“你走吧,我就不去送你了。”他怕自己看到长平离开的背影,会没出息地哭鼻子。 姬隐扑上去狠狠地吻了破虏一通,低喃一句:“一定要平安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破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送别的话语,想来想去,冲着姬隐的背影吼了一句:“回去记得要多喝奶,长个子呀!”他实在不想每次接吻都得半蹲着了,时间长了大|腿面子疼。 姬隐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不舍难受,步子跨的极大,生怕自己意志不坚定转身就跑回去了。结果听到破虏这么一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大头着地扑个狗吃|屎。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谁上谁下 送走姬隐之后, 破虏也低沉了那么一两个时辰,可是想起这两天俩人相处的那个美,他心里就舒坦多了。反正俩人年纪都不大, 长平的暗伤又都被他治好了,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 在一起腻味的时间还长着呢。 “owl,帮我把这本书里的内容扫描进你的资料库方便我随时调看。”破虏把姬隐留下来的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看的凉水澡都冲了三趟, 这才恋恋不舍地要求owl扫描走,然后原书得收到箱子底下去。毕竟上次看一个传情的纸条都能把闺女吓成那样,这东西要是不小心被她翻出来,还不得吓的精神失常了啊。 “滴,扫描结束。”owl冲破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简直太不争气了!当初我怂恿你睡姬隐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什么人家还是个孩子, 还小!哦, 人家睡你的时候, 你怎么不嫌弃人家小了?”虽然昨晚系统自动启动了主人隐私屏蔽系统,可owl能扫描破虏的身体状况啊, 这一扫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破虏哈哈大笑, 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挺没有节操的, 他摩挲着下巴问owl,“你说要是放在咱们那个时代,就我昨晚这一出,最差得判个垃圾星流放三百年吧?”帝国的法律在这方面一向特别严酷, 与未成年人发生xg关系,无论对方是否自愿都一律算做强jian,而强jian未成年人,三百年起步,死|刑封顶。 “不过,就昨晚来说。”破虏想起刚刚结束的一|夜癫狂,十分满足地叹了口气,“三百年血赚,死|刑不亏啊。” owl简直要给破虏跪下了,“你还有没有点骨气啊,你比姬隐高一个头,力气比他大,体格比他壮,你要是想睡他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不是看你这幅乐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昨晚是给你下麻药了,要不你怎么就到底下去了呢!” “男人和男人谁规定力气大的那个就得在上面啊?我皮糙肉厚不怕痛,长平柔嫩,我可舍不得他在下面,这儿可没有润滑用品。哦,对对,你资料库里有制作这个的资料吗?”破虏两眼放光地看着owl,这次虽然过的很爽,但开头还是有点痛,这很破坏感觉的说。 “先生,再次提醒您一遍。我、是、一、个、战、斗、型、机、甲、ai!”这种问题你该去问情趣服务型机器人啊! 破虏撇了撇嘴,“一个存了很多十八禁全息电影,图片,还酷爱看家长里短,市井话本的战斗型机甲ai?呵呵。” 这个呵呵的嘲讽值有点高,owl咳嗽两声,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反正你最近也用不到,等你回京之后,我相信姬隐为了睡你,肯定能准备一大车的这玩意儿。放心,这个时代虽然人们唾弃龙阳,可有需求就有生产,润滑物品还是有的。” “先生,您不觉得委屈吗?同样是男人,为什么非得是您以雌伏的姿态去承受姬隐呢,您不会觉得伤自尊啊什么的吗?”饱读话本的owl对此简直十分好奇,要知道,他前些日子才看了文正帝和何湘的各种香|艳话本,里面有些写的那叫一个精彩,有些就纯粹是毫无底线的写肉,可无论是那种,里面都会有文正帝和何湘为了谁在上谁在下吵的不可开交的桥段。 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何湘会指责文正帝不让他在上位,是伤害他同为男人的自尊心。 破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两个男人在一起又不像男女,因为性别关系注定了谁上谁下。长平身板不好,我在下位又怎么了?再说了,床事和谐就好了嘛,何必计较那么多?” 就算owl只是个人工智能,可他还是被破虏言语中的那番情意煞到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他嗫喏了半晌,最终只能说一句:“反正你好自为之,我更建议你睡一次姬隐,要不那急救包带来的福利可不就白瞎了?”然后就遁了。 这次姬隐带来的粮草军械军饷极大地缓解了陇安关的压力,甚至让刘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军饷欠发俩月了,要是上面再不拨钱下来,没有军饷又得饿肚子,他真怕哪天睡一半就听到副将闯进来告诉他士兵们哗变了。 这心情一松快,对于手底下的人也就松了不少,尤其是跟七皇子很明显关系尤其亲密的破虏。刘德他虽然是个武将大老粗,要说舞文弄墨那是为难他,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眼子,闻不到朝堂上的暗涌和各方势力的动向了。 虽然现如今八皇子和九皇子在各自亲妈养母的推动之下也蹦q的挺欢,可刘德又不瞎,陛下现如今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哪怕老了老了再偏疼小儿子,但脑子不至于糊涂到把江山社稷交给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原先还看着有个六皇子或可一争,可这指使人贪墨北疆军饷军粮的事儿一出,就算他日后复了爵,这北疆的人都不会占在他那边。而这皇位日后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在太子或者七皇子身上了,太子是正统,身后站着大部分文人,虽然近些年来名声差了不少,又不得陛下青眼,可人家是嫡长子啊,实打实的礼法继承人,这是谁都赶不上的。 七皇子嘛,名声好,能力强,手底下也揽到不少能人异士,甚至还在曾师的偏斜下,有不少文臣也站到了他身后。但看他和太子纸面上的实力,俩人可以说是不分上下,这就看圣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刘德是不会战队的,可也不妨碍他对七皇子释放点好感啊。自打七皇子过来,不着痕迹地表达了想要和破虏小聚的时候,他很是懂眼色地直接给了破虏五天假,美名其曰破虏最近训练士兵们劳苦功高,歇个几天,养养神,为即将到来的北胡犯边养精蓄锐。 送走姬隐之后,破虏还有三天假期,看着拿到军饷都有些高兴疯癫的士兵们,破虏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们先放松几天也好。刘德那话虽然是找借口,可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段时间把手下们训的有些太严苛了,弦儿崩的太紧容易断,带兵也讲究个一张一弛嘛,就让他们去浪吧。 破虏一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直接打包了两件衣服,带着留下来的许河摇摇晃晃地回郡里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个生闷气的小闺女呢。 等破虏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闺女看她的表情有点心虚。他讨好地把零嘴递过去,“不生爹爹气了吧?” 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堂屋里就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钟破虏,你给我滚进来!” 破虏被这声音吼的愣住了,听这声音是素薇姐没错啊,可她什么时候会这么失态地咆哮啊?上一次听她这么吼自己好像还是十二年前的时候,自从她立下豪言壮志要嫁给多寿以后,这姑娘就一直仪态大方的不得了哦。 “爹,你快进去吧,素薇姑姑等你两天了。”宝儿想起自己告知丁素薇那个纸条的事情以后,对方那种简直要吃人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会儿再听她声音里冲天的怒气,宝儿十分后悔自己多嘴。 破虏一头雾水走进屋子里就看到素薇铁青着脸瞪着他,他挠了挠头,觉得有点奇怪。这是怎么了,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位小祖宗了?她不是忙着收养战死遗孤和训练分到她手底下的新兵么,怎么还能专程跑这儿来等他两天? 素薇看着破虏懵懵懂懂的样子,心头这口气快把她噎死了。可理智告诉她,先不能乱,得慢慢来。她示意破虏把门关好,坐下来之后,这才开口道:“ 破虏,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贤王逼迫你了?” 破虏愣了一下,再想想闺女刚刚那心虚的快掉眼泪的模样,就明白素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有点哭笑不得,“你这话怎么说的,长平何曾逼迫过我?” 也怪不得素薇这么想,她和破虏一起长大,这孩子打小儿就没心眼儿,对身边的人特别好,无论是她和多寿年纪比他大的,还是楚绣儿丁秩丁程都是无尽的宠爱和包容。他和姬隐的交往自己也看在眼里,以前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的苗头,破虏也不像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那她只能得出一个被迫屈服的结论。 听到破虏否认,素薇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人在碎大石,她一把抓住破虏的手,厉声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此事的后果,知不知道若是……” 破虏看素薇气都快喘不匀的架势,赶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先别气先别气,喝口茶冷静一下。” 素薇一把打开破虏的手,含泪低声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钟破虏,你若是还有一点男儿的担当,就该把这事儿给我赶紧掐死!”她是真的不敢想象,若破虏和一个男人搅和到一起,日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破虏被打了也不恼,他知道素薇是心疼他,为他好。可有些事,不是因为别人为他好就得听从的。他坐到素薇对面,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素薇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什么名声,什么香火,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活着的吗?” 素薇还没来记得回答,破虏又继续说:“若要真为这些东西活着,你为何又拒不嫁人,反而再三恳求了姨母和陛下,带着嫁妆跑到这边关来当大梁第一女将军?要是按照世俗的规矩,你不该听从父母之命,去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坐享荣华吗?” 素薇想说这是不一样的,她不嫁人顶多是让父母多操心伤怀一阵,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可当她要说这个的时候,破虏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提前开口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我和长平之间的感情也不会伤害到别人,我们不会为了屈从于俗世的规矩,明知道自己爱的是男人,还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那姨夫呢?你就不会伤害到他吗?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让姨夫知道了,他会被伤成什么样?好好一个儿子,跑去跟男人不清不楚,若是这名声一传出来,钟家百年的声誉就毁在你手里了!” 破虏笑着摇头,“钟家的声誉是百年来无数钟家人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这样区区一件儿女私情,怎么可能毁了钟家的声誉?素薇姐,你也太小看钟家这块牌匾的分量了。” 他顿了顿,皱着眉头继续说:“至于我爹,他肯定会伤心,可我是个人,我活着不是为了家族为了父母活着的。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坚持,我爹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时的。”毕竟是亲儿子,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素薇受不了破虏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改主意,一时之间暴跳如雷,“是,你说不娶妻我信,你向来能够说到做到。可是姬隐呢,他能做到吗?他不是要当皇帝的吗?以后当了皇帝,不娶皇后哪里来的继承人,没有继承人,他拿命换来的皇位权柄,难道要随便挑个人扔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肥不肥,就问你们,肥不肥?! 嘛,这几天大概会一直三更,直到完结吧。 提前跟大家说一声,这篇文大概会在二十号以后完结,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走到这儿 鞠躬,谢谢大家。 谢谢路过君昨天的火箭,真的感动到我哭泣。 我会稳定更新,加油码字。 这篇文的存稿已经全部码完,我开始码新坑的存稿 新坑的更新肯定也会像这篇文一样稳定,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爱你们,比心 ☆、牛姑再现 素薇说的这事儿, 实际上姬隐这次来也已经跟破虏说过了,他也许不需要一个皇后去管理空无一人的后宫,但是他需要一个皇位继承人。但是, 姬隐也向破虏许诺,他绝对不会亲近任何女人, 想要继承人,宗室里有的是啊, 挑个聪明伶俐的好生培养, 日后照样可以担负起江山社稷,万民生息。 当时姬隐趴在破虏背上,双手环住破虏,亲昵地在他耳边蹭来蹭去,声音虽然轻柔,语气却无比坚定, “破虏哥, 你要信我, 你我既然定情互许,我就绝不会因为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而背叛你。我爱慕你, 想要你, 只有你一个, 再无旁人,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可以为你顶住全天下的压力。” 一想到这个,明明十分凝滞紧张的气氛, 破虏心中却泛起丝丝的甜意,笑了起来。 “他不会的。”破虏认真地说。 素薇简直要抓狂了,“他说不会就不会?万一他就是骗你呢,想要利用你为他争夺皇位所以随口说出来骗你的呢?好,就算他不愿意娶妻,可他还不是皇帝呢,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别说娶一个了,说不定等你打仗回去,他能娶八个,十个!” 破虏这会儿倒惜字如金了,他想起这两天姬隐那副腻腻歪歪的模样,看他跟手下年纪相近的小兵说两句话都酸气冲天,到最后恨不得把他揣怀里打包带走的架势,一字一顿地说:“我信他,他说了不娶妻,自然是有办法的。” “你……你……”素薇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起自己离京之前还警告多寿不要拉破虏下泥潭,一转头七皇子已经拽着破虏开始在泥潭里打滚嬉戏了,她这心里简直就像是烧了一把火,烧的她恨不能揣一把尖刀回京,直接戳死姬隐那个贱人。 破虏看素薇这样也十分心疼,他虽然对此寸步不让,可语气却变得十分温柔。他放低了声音对素薇说:“素薇姐,你现在还爱慕多寿吗?” 看到素薇蓦然怔住,他叹了口气,“我相信,若你和多寿两情相悦,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反对,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跟他在一起吧?我亦如此,情到这儿了,我就一定要和长平在一起,谁来反对都没有用,因为我心悦他,爱慕他,想要和他携手白头。” 提起了姬康,素薇就想起他窗户外曾经种的一丛向日葵。她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袒露自己爱慕男人的破虏,心中无比酸涩悲凉,这一瞬间她甚至想,若破虏说他爱慕多寿,也许她愤怒过后最终还是会默认此事,甚至祝福他们。 但破虏爱慕男人,这个男人却偏偏不是多寿,一想起多寿为了破虏做过的那些事,那些隐藏在一举一动里的深情,她忽然就很想对破虏说,既然你能喜欢男人,为什么不喜欢多寿呢?他活不了多久了,此生唯一的执念可能就是你,你就不能让他含笑而去吗? 可是看到破虏盈满哀求和伤心的眼睛,素薇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她站起身来,一挥衣袖大步离开了。 “我管不了你,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希望你所信任的那个人,真的能说到做到。” 钟府。 袁芳菲挺着大肚子,看着站在门外憨笑的丈夫,心里五味陈杂。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平胡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塞到朝烟手里,脸还冲着袁芳菲,温柔地说:“我今天被同僚拉去谈事了,你放心,就是一般的酒楼,没啥不好的东西。我没喝酒,可这身上还是沾了酒味儿,冲的慌。我就不进去了,怕熏着你。这些是我拖同窗从东南捎回来的上好燕窝,你让丫鬟给你每晚炖上一盅,补补身子。” 袁芳菲微笑着应了一声,转头嘱咐复雨,“去,给姑爷煮一碗醒酒汤,免得明儿早上起来头疼。” 被娘子关怀的平胡乐颠颠地回了书房,袁芳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摸着高高|耸起的肚皮,心紧紧地揪在一起,不住地干呕起来。 朝烟看着主子难受成这样,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主子这不是害喜,是心病难愈。要她说,这姑爷可以算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了,不沾花惹草,又温柔体贴,对待姑娘那也是深情一片,再好也没有了。 要说刚怀孕的时候,姑娘还有点痴妄,不是对着窗外的残月掉眼泪,就是发狠使劲拍打自己的肚皮,当时朝烟不小心看到的时候,吓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可是随着这一胎慢慢长大,孩子在姑娘的怀中踢踢打打,她看姑娘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好,那些曾经的东西都收到箱子底下再不拿出来看着掉眼泪,对孩子也是万般上心,甚至对待姑爷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夫妻俩看着终于有了那么点蜜里调油的感觉。 可是自从前两个月,姑娘在外面散步赏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n麽,也不知道这老n麽私下和姑娘说了什么,从那天起,姑娘的情绪就不对了。好像总是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尤其是在世子夫人没了以后,姑娘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做噩梦,食不下咽,人也迅速地消瘦憔悴起来。 复雨以为姑娘是被世子夫人难产而亡吓到了,可朝烟不傻,为什么向来与世子夫人不远不近的姑娘,在世子夫人难产那天早上要专程做一套男婴的衣服给人家送过去?去了之后还一个劲的说什么东边院子里的石榴花儿开了,说不定是送子娘娘看夫人求子心诚,给出来的天大的好兆头,让夫人去那边看看。而夫人却在去看花的半路上扭了一下,这一扭,就出了大事儿。 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朝烟浑身的肉都在颤,她是真的不明白姑娘是怎么想的。不是明明都打算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情,一心一意地跟姑爷好好过日子了吗?再说了,就算姑娘曾经因着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想要对楚家姑娘丁家姑娘做点什么,可世子夫人跟这些又有什么干系,她居然能对人家下这样的狠手? 朝烟当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因为袁芳菲根本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的心腹丫头。 她承认自己是曾有过不好的念头,可是随着平胡对她的那种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的体贴和爱护,还有腹中这个存在感愈发明显的孩子,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把那些不可能的,存在于自己幻想中的东西全部都抛却脑后。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顶多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只要她不再去触及这些东西,时日长了,这些东西就会腐烂消散的无影无踪。 可当她调理好心思,打算跟平胡好好过日子的时候,那个自称牛姑的人居然拿出了她早就藏好的东西,里面不但有绣了破虏名字的肚兜,还有自己写给破虏的情诗。牛姑威胁她,若是不照着她说的去做,那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京兆府的大门上。 牛姑说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钟平胡的妻子是个水性杨花和小叔子勾搭乱|伦的贱人,要让袁芳菲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带着腹中的骨肉一起被沉塘! 袁芳菲呕了半天,眼珠子都呕的通红,透过泪水她仿佛看到那天大嫂子血流不止死不瞑目的惨状。 她不想的啊,她也是被逼的啊!况且牛姑说她只是和世子夫人有仇,想要让她尝尝失子之痛而已,没说要杀人性命啊! 朝烟叹了口气,将袁芳菲搀扶着半躺在榻上,嗫喏了半晌,还是开口劝慰她说:“主子,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您这个样子也于事无补。您还怀着小主子呢,哪怕不为自个儿着想,也得为孩子想想。不管发生了什么,这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咱们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行吗?” 袁芳菲拿帕子捂着脸,泪水不住地溢出来,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啊,可她杀了人!当初她进钟府的时候,大嫂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不但没有排斥她这个未来的弟媳妇,反而多加照料,而她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这样一个对她好的女人! 最让她觉得不安的就是,明明已经照着牛姑所说的去做了,可对方依旧没有把攥在手里的那些东西还回来。这段时间府中越是风平浪静,她的心里就越是焦灼如焚。 复雨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姑娘姑娘,刚刚外门传进来一封信,说是袁家的老太太给您送来的。”缺心眼的复雨根本没有发现室内的气氛有哪里不对,反正姑娘最近害口的厉害,总是干呕难受的要哭上一场。 袁芳菲摆了摆手,“放那儿吧。”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袁家人到底送信要干嘛,无非是家里又缺钱了,跑她这儿来打秋风罢了。 复雨把信放下,转身跑出门去采了一把鲜花放在窗台上驱散屋里的怪味,“哎,要我说这袁家老太太也是绝了,三五不时地就要派人上门来打秋风。打秋风就打秋风吧,求人的态度得有啊,姑娘您是没看见,她这次派来的这个老n麽,那叫一个傲气,看人都用眼皮子看,还让我跟您说让您尽快看信,那气派,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宫里那位女主子身边的大n麽呢。” 朝烟拍了拍复雨的脑袋,示意她别火上浇油了,姑娘心里正烦着呢,还提袁家那些破事儿。 复雨吐了吐舌|头,冲着朝烟讨好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嘿,好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最见不得袁家这幅臭德行。当即就想唾她一口,结果没来得及。哦,对了,那人还让我跟姑娘说,说什么她叫牛姑。”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今天有四更,哈哈哈哈哈……我要上天! ☆、解救战马 今年的气候有点邪乎, 往年这个时候,京城里的人家正开始观月赏菊呢,可今年第一场薄雪已经落了下来。 京城都已经下雪了, 这北疆就别别提了,鹅毛大雪都是下第三场了。 破虏呼和着一团白雾, 跑到马场去看了一圈,尤其是那几十匹已经怀孕的母马, 更是需要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哎, 破虏你来了?”黑五正光着膀子煮马粮呢,忙活的一身汗,这大冷的他浑身都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破虏跑过去给黑五塞了一皮囊的烈酒,“喝点,太冷了,驱驱寒。”说着又从大锅里捞了一点糊糊放到嘴里尝了尝, “啧, 五哥这手艺给马做饭屈才了, 你就该跟我走,哪怕不去前线, 就跟后面给我们做这么一口饭, 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黑五喝了两口酒, 把酒囊扔给一旁的兄弟们,笑着敲了破虏一个毛栗子,“你们一群粗汉子有口吃的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再说了, 你们能有这马金贵?” 破虏跟着黑五一路走到了帐子里,这才压低了声音问他:“最近有没有病倒的马匹了?” 黑五眉目舒展地凑到火盆跟前,从炉膛里掏出俩黑乎乎的红薯塞给破虏一个,“还是得照你说的来,要不是你发现的早,解决的及时,咱们这马场怕得出大事儿。” 说起这事儿,黑五真是捏了一把子冷汗。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马场里的马接二连三的病倒,发热,呕吐,鼻子里流出黄白的脓液,三天之内就病死了十多匹。这可急坏了黑五,这些战马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尤其是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又到了北胡来打草谷的时候了,这要是马出了问题,到时候可怎么跟人打啊? 黑五忙不迭地跑去找来了破虏,当时破虏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多发于年轻马匹之间的烈性传染病。他赶忙要求黑五把病死的马匹全部烧死,剩下的马儿全部带出来,把马棚里从房梁到边边角角都撒上干石灰晾着,又在旁边新起了两个马棚,一旦有马儿病倒,立刻送去里面隔离起来。 当时还有人觉得麻烦,尤其是这石灰,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可要是想把两三亩地那么大的马棚里都撒彻底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马场这边本来就是养老的地方,上面每次拨下来的银子大家也会心照不宣的拿走一大部分,就算黑五来了之后,这情况改善了许多,可要想买这么多石灰,银钱不足是个大问题啊。 刘德对此也是含含混混的,他觉得人吃五谷杂粮都能生病,何况是马,让马场里的兽医给好好看看,开几幅药也就治好了。 破虏可没他那么乐观,一看刘德不打算拨钱,而战马的病情又不容耽搁,只能厚着脸皮去跟闺女借了一笔款子买来了足量的石灰。 谁也没有想到,破虏这一招还真管用,虽然被隔离出去的马儿没活下来几个,可这疫病也没有蔓延开来。当隔壁的曲武关传来大批战马病倒病死的消息时,刘德的冷汗差点把棉衣都浸透了。 有了这一出,破虏在陇安关的威信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多人都说不亏是钟家人,这善养战马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刘德此人赶忙把这些事儿给朝廷上了折子,一来是给破虏请功,二来嘛也是为了让皇帝知道,他们这边能耐。还是破虏想的多,在一发现这情况出现,马上给其余五关都去了信,详细地述说了如果出现这样的疫病,应该怎么处理。 一开始,陇安关以外的五关,除了破虏军所在的大津关重视了主帅公子传来的信并且照做了以外,其余四关都没拿破虏的传信当回事儿。直到陇安关战马疫病情况解除的消息传来,而他们这每天都在死马的时候,这四关的主将才赶忙把破虏那封不知道扔哪儿的信刨了出来,紧跟着照做。 姬隐翻看着北疆送过来的消息,当看到此次马疫共计病死战马三百六十二匹的时候,他胸中的喜悦和自豪几乎要压制不出,喷薄而出。 他就知道,破虏一定能成,他那么能干,一定能解了这缺马之危。虽然三百多匹战马病死,朝堂上肯定要吵嚷说什么边军的过错,可对于姬隐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要知道,上辈子就这么一个根本没人重视的马疫,到最后居然弄倒了六关三分之二的战马,几乎有七千多匹! 而这一次,因为破虏的参与,仅仅死了不到四百匹,对比上辈子来说,这点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 冯山隔着老远就听到主子欢快的笑声,他心里这口气就松下来了,自从接到宸贵妃的传话,他心里一直毛毛的。这次带来的消息也并不大好,万一要是正赶上主子生气,他再去火上浇油,到最后吃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当奴婢的。 姬隐刚刚提笔打算给破虏写信,就看到冯山缩着个脖子走了进来。 “说吧,怎么样了?” “回主子话,宸贵妃传话说,六皇子自从那事之后一直蛰伏在府中,手底下的人也按兵不动。唯有一个叫孙亮的幕僚,在那事发生的三天之后一大早就带人出京,朝着东北去了。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钟府情况如何?” “没有任何异动,因着世子夫人去世,除了远在边关的钟老将军和破虏公子以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府中为其守孝。唯有钟翰林,他最近好像和几位兵部官员来往的十分密切。” 钟平胡是他的人,去接触那些兵部官员也是奉了他的命令。 “女眷呢?”姬隐越想越觉得能干出这事儿的人是个女人,他之所以把这事儿交给宸贵妃一来是手头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二来就是女人看女人也许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奈何宸贵妃这些年来待在深宫里,若说跟几位嫔妃玩勾心斗角,或者糊弄皇帝很轻松,可这内宅斗争她好像太生疏了,居然查了这么久,也就得到一点零碎的东西。 “女眷上面,世子的几个孩子都在为母守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人身边原本的那些丫鬟婆子也都被散的散,卖的卖,没剩下几个。至于二房,这位袁安人因为身怀六甲,最近和娘家人走的倒是十分亲近,其余的再没有了。” 钟平胡娶妻那日,他还曾和破虏去袁家迎过亲,就袁家那德行,这位袁安人怎么又和他们搅和来往上了? 姬隐沉吟片刻,吩咐冯山说:“你派两个咱们的人,机灵点,暗中给我盯着这位袁恭人。”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不管是不是,反正有备无患吧。 冯山离开之后,姬隐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画轴,打开之后,其上是一跨骏马持银枪,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画这幅画的人技艺未见得有多么高明,可是倾注其中的感情绝对是十足的浓烈,画中的少年好似活了一般,盯着画外的人笑的无比开怀。 姬隐伸手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庞,呢喃道:“破虏哥,就快了,很快了。再有两三个月,你打胜了这一仗,咱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为了这一战,这半年来他几乎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殚精竭虑地算计,想尽一切办法去扩张自己的势力。 自从利用宸贵妃挡住了皇帝的赐婚之后,他拿出了母亲当年留下来唯一一颗不是害人东西的药丸子。这东西虽然不能保证百病全消,但却可以刺激人体的血气,帮人延续三年的寿命。 这个药丸他本来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可现在不知道破虏做了什么,他的身子十分康健,就连吴院使在请过平安脉之后,私下跑来问了几次他到底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见了什么神圣仙人。 皇帝看到心爱的儿子居然真的在有姬隐压命之后身子逐渐好了起来,这大冬天的都不曾病倒在床,对姬隐的好也不再浮于表面,有了那么一丁点真实的意思。当然,老皇帝对于这位无为仙师那是更加信重了,不但把人家给他的药丸子吃的更频繁了些,对于无为仙师的话那是一百个听从。 有了宸贵妃和无为仙师的耳边风吹着,皇帝对于姬隐暗中做的那些手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让他顺利在这段时间里把户部和兵部全部收拢到了怀里。 就在前天,京城第一场薄雪落下来的时候,姬隐已经暗中把要和北胡打仗所需的一切都准备万全,现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北胡伸直了脖子前来送死了。 他将画卷仔仔细细地收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银屑似飘飘洒洒的雪沫子,心说不知道边关有多冷,破虏有没有收到我送过去的皮裘暖袄,有没有也在思念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异想天开 破虏正跟黑五唠嗑呢, 就觉得鼻子特别痒痒,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才舒服了许多。 黑五赶忙把手凑到破虏的脑门上摸了一把,“你刚来北疆, 可能身子还是受不了这边的冷。”又扯了一把他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地说:“怎么就穿这么点?上头不是发了羊皮袄子, 你咋不穿?” 破虏能说什么,他的身体对于这样的温度抵抗力是非常高的, 没有必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黑五瞪了他一眼, “大小伙子一个还挺臭美!你可别小瞧这边的天气,这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呢,等再过一两个月,你出去撒尿都得带跟棍子,免得尿到一半冻在你的鸟上!”说着转身去内屋掏腾东西去了,“我给你熬一碗姜汤暖暖身子, 你喝了赶紧回去把袄子给我穿上, 冻病了可就麻烦了。” 破虏揉了揉鼻子, 想象了一下自己尿一半被冻住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端着黑五递过来的姜汤一边吸溜一边问他:“五哥, 我听人说今年冷的邪乎, 怕要出事啊。” 黑五又从炉膛里刨出一个红薯, 眯着眼睛语气沧桑极了,“是啊,我打小儿就在北疆住,在这儿也三十多年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天气。冷的太邪乎了,北胡那群狼崽子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帐子里只有柴火哔哔啵啵的声音。 破虏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才十月中旬,这里就已经下了三场大雪,现如今雪都积到人膝盖以上了。他们这里还好说,毕竟关内的百姓都是以农耕为生,就算今年气候不好,但土里面好歹能刨出来吃食攒着,磕磕绊绊这冬天也就抗过去了。 可北胡人不行啊,他们逐水草而居,关口这儿都冷成这样了,那边草原上还不定有多冷。这天气太冷,牛羊马就容易被冻伤冻死,再加上冬日来的早,他们万一储存的草料不够,这牛羊大批量死简直是注定了的事情。 北胡人吃不饱就要闹事,饿绿了眼睛的胡人们对于到边关来打草谷劫掠汉人那简直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到那个时候下至十二三上至四十二三的胡人牧民们都会在各家汗王的挑唆下,摇身一变跨马提刀,冲着边关杀将过来。 因着上次救马有功,皇帝又给破虏提了半品,他现在和素薇是平起平坐,都是正五品的定远将军,手底下共有三千战兵,两千辅兵,配备战马七百二十匹,这在陇安关也是最兵强马壮的一支队伍了。 破虏心里算计着,如果对面打过来了,他要如何最大地发挥手底下士兵们的战斗力,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斗胜果。 黑五看着破虏那根烧一半的柴火在地上画来画去的,抹了一把嘴,凑过去一看,“咦,你这画的是宁当坡?” 破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无意识把心里想的东西都画在地上了,他咧嘴笑着问黑五,“五哥,你和胡人打仗经验丰富,想必是知道,他们在草原上的战斗力着实太足。骑着马冲劲大,跑的快,咱们要是去草原上跟人家打正面,每次都得花三五倍的兵力才能打退。为什么?因为人家打不过就跑,咱们追不上,可咱们的地盘就在这儿杵着呢,也搬不走,人家歇足了气又能来闹。” 黑五想起自己这些年和胡人们打仗的过程,就气的牙根痒痒,“这群畜生向来都是这样,要说狠特别狠,一旦打进来肯定要屠城,杀的鸡犬不留。可要说怂,没人能比他们更怂,一看久攻不下或者势头不对,扭头就跑,仗着有马对草原地形也熟悉,咱们还追不上人家。” 没办法,谁叫人家马多,机动性又强,打不过就跑,想一网打尽着实太艰难了。 “今年这天气,他们必定要来,说不定来的规模还要比往年都大的多。这对于咱们来说是坏事,但也有好的地方。人一多,这心就不齐,他们内部之间的斗争也厉害着呢。人多了,吃喝拉撒都麻烦,他们总不能赶着一群羊当军粮,跑过来跟咱们打吧?” 黑五皱着眉头,颔首示意破虏继续说。 “没有军粮,他们必然只能急行军,跟咱们打不了持|久战。现如今滴水成冰,这个天气咱们只要把城墙外面好好浇上水,等坚冰冻结实了,除非他们有火炮或者重型投石弩床,否则想要正面强攻咱们是不可能的。” 黑五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师弟还是太年轻了,“你说的是好,想着只要他们攻不进来,咱们拖也能拖死他们,对吧?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这么做?你别看朝中那群酸丁,闲着没事儿就骂咱们挑起边患,说边军不听管束,可一旦人家打过来了,他们又比谁都蹦的高,好像咱们要是龟缩城中,不打出去就是怂包,就是通敌,就是畏战,一个个恨不得把咱们打死了事。” 破虏笑了起来,他点了点自己画的地图上的一个点,“我没说要一直龟缩城中,等他们自行退去啊。”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久攻不下,必然人困马乏,后续补给又跟不上,这部落和部落之间的穷富差别也挺大,到时候穷的那边看着富的那边杀牛宰羊,这心里能舒服吗?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心就开始动摇,想着要换地方走人。 趁着他们动摇,主力军出城佯攻几次,吊着他们的胃口不许他们走。这么折腾上几次,气势就衰竭了。我带着人在宁当坡藏着,无论他们是要转去别的关隘还是调头回家,宁当坡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到时候我带人冲出来讲他们冲散,主力军从背后包抄,这就轻松多了。” 黑五觉得破虏简直是疯了,“你的意思是,你带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去趴雪窝子里等着,就等人军心散了调头要走的时候,你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两面包抄?”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北疆什么天气,再过段日子那可真的是撒尿都得小心冻住的冷,一群人跑去趴雪窝子,就不怕还没等人家走,自个儿先冻死在雪地里了么? 破虏眼睛亮的像个小灯泡一样,“对啊对啊,我已经把这个想法写成折子,递交给刘将军了。”看到黑五气的都快翻白眼了,破虏赶忙加了一句:“你放心,我既然能想出这个办法,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 黑五真想给恩师去信一封,问问他,这师弟是不是脑子不大好使。 “我得到上面的消息,再过不了两天,就有一批特别厚实暖和的帐子和军服送来。”破虏摸了摸怀里压着的信,心里有点甜滋滋的,“有了这些白日里在外面也不至于冻坏。宁当坡地势较高,从咱们这边往过看是看不清上面有什么东西的,等北胡攻过来,我就带人从丰石山上绕过去,在宁当坡上挖一些大土窝子,再把帐子往上面一盖,到了晚上也不会太冷。” 这还是那天下了第一场大雪之后,owl吵着闹着要去玩什么雪屋给他的灵感。雪屋的目标太大,地面上不行转入地下总行吧,这大雪天谁也想不到那儿能埋伏着几千兵马。 要是这么一说,也不能说不行。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五咳嗽了一声,甩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们吃饭怎么办?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城下硬抗多久,你们难不成还要在宁当坡上生火做饭?那不擎等着被人家发现吗?如果不生火做饭,就吃雪啃干粮,你们能抗几天?别人家还没走呢,你们先都病倒在宁当坡上了!” 这个时候破虏就必须要夸赞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了,他在地上画了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像一个大陶壶,“这是双层陶壶,我已经吩咐手底下的兄弟凡是会做的都赶紧多做几个。你看,打开这地方,能往里填生石灰,这生石灰遇到雪水那股子热劲足够把内胆里的水给烧热乎了。这东西顶多有点热气,却不会有明显的烟雾,有这个烧水,咱们靠干粮抗个十多天都不成问题。” 他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马棚,“当日我怕石灰太少了不够使,把专程又托人从附近的州府买了不少。啧,这剩下的石灰,将士们每人背上一包,管够用!” 这下黑五可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仔细看着破虏,半晌才喃喃地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要说这东西是恩师教给师弟,他可不信。要知道钟将军这辈子几乎都在跟北胡死磕,从来都是在正面战场上跟北胡硬刚,他刚到恩师身边的时候,对方也曾感叹过,该怎么才能把北胡打死了,不说斩草除根,最起码要打的对方几十年缓不过来吧? 可人人都在想着怎么依靠城墙和北胡打对攻,却从来没有人想着绕到北胡后面去做埋伏,将来犯的敌人一网打尽。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有信心,想出这些奇怪的招数来解决那些看似不可能困难。 “这些……不是师父教你的吧?” 破虏笑了笑,没说话。 “说吧,你今儿专门找我来,是为了啥?”黑五才不相信这小子颠颠跑过来就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肯定是想要让他帮忙干点啥。 “嘿嘿,要不说五哥你英明呢。”破虏赶忙凑过去拍马屁,“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还得咱们刘德刘大将军同意了才行。您在陇安关二十多年,这里的将领不是您的袍泽兄弟就是您曾经的下属,我这招数有点剑走偏锋,所以想让您帮我去说和说和。” 黑五瞪了一眼笑容谄媚的破虏,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好,我就帮你去说和说和,但愿你此行真的能马到功成!” 他是真的和北胡打烦了,若真的照破虏这么说的来,哪怕只是少逃回去五六千的胡人,这边关也能稍微消停个一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东窗事发 就在破虏想着法儿的要缠磨刘德同意他的计划时, 京城里一桩关于他的阴谋悄悄展开了。 姬隐正在和安插|进兵部的下属谈论应该再分派哪些物资运往北疆的时候,冯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子爷……” 这下属也是极有眼色的, 一看贤王的贴身心腹这模样,就知道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 而这事儿却是他不能听的。赶忙起身告退,“殿下, 那臣就下去准备了, 不出半月定把三百六十架投石机准备好分拨运往六关。” “记住,不求量,重在质。器械上用到的牛筋必定得是上好的,决不可为了凑数而以次充好。若是钱资不足,就来户部找我。” 姬隐打发走人之后,这才瞪了一眼冯山, 这小子好用是好用, 就是年纪太小了, 做事有点浮躁。 “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冯山咽了口唾沫, 惊魂未定地说:“主子爷, 咱们的人传回消息, 说是楚家大姑娘出城去无漏寺上香祈福,结果……结果被一群凶徒给,糟蹋了。” 姬隐皱着眉头,“不要卖关子, 继续说。” 冯山心想我哪是卖关子哟,实在是后面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枉他自诩镇定,可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这姑娘当场就拿簪子把自己捅死了,恰巧太孙出城去无漏寺给前太子妃上香,身边的侍卫把那些凶徒给逮了,这些人交代,说是钟翰林的夫人出钱要他们这么干的。” 姬隐心中一跳,这事儿是冲着自己来的吗?钟平胡是他的人,钟平胡的夫人下手害了准太子妃,难不成幕后之人是想挑拨起他和太子之间的战火? 这说不通啊,就算没有这一出,他和太子之间也是不死不休了,这人何必要多此一举?难道是为了砍掉自己的臂膀?也说不通啊,钟平胡如今也不过是一韩林院六品行走,放在他的阵营里也不过是一小卒尔,幕后之人何必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主子爷,现如今余楚两家都已经直奔宣政殿了,说是要为楚大姑娘讨回公道。宸贵妃让奴婢给您传话,说这事儿有六皇子的手笔。” 六皇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姬隐心中的阴云愈发沉重,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事儿明面是冲着他和太子来的,可实际上却是剑指破虏。虽然手里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就是有这个预感。 “冯山,传话宸贵妃,让她替我做第三件事。”这个时候,不管对方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也不能让他们闹到皇帝那儿去,能拖则拖,给他空出时间来,查明一切。“让咱们手底下的暗线把手头上的事情都放下,全力查六皇子和这个袁安人。” 幸好姬隐得到的消息足够快,等到余钧和楚元旭到达宣政殿的时候,上面就传来一个消息,皇帝受寒发热了,这会儿理不得政事。 胡忠忧心忡忡地说:“哎呀,余相爷和楚守备来的不巧,陛下昨夜受了寒,今日一早就发热了,这会儿刚刚服了药睡过去。您二位这会儿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咱家也不敢为此耽搁龙体康健不是?您二位若有急事,不妨等上几个时辰?” 胡忠看到俩人一个气哼哼,一个满脸狐疑却还是坐下来,想起那位主子的交代,悄悄给躲在角落里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一转头又十分殷勤地给俩人上茶上点心。 姬隐第一时间乔装去了钟府,刚进门就看到钟平胡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殿……殿下,您……” “嘘,莫要声张。”姬隐示意冯山派人把平胡的院子先去清场,伸手拉着钟平胡就往里走,“今日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平胡一脸激动,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殿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娘子为人温柔可亲,和楚家妹妹也是一起长大的,俩人情同姐妹又无冤无仇,怎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我已派人拖住余楚二人,你现在赶紧带我去见你的夫人,有些事儿我得亲自问她。”姬隐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算计,可人家既然能算到这一步还大张旗鼓地闹了出来,这就说明袁芳菲此人在这事上面并不无辜。 袁芳菲正缩在床脚摸着高高鼓起的肚子掉眼泪呢,就看见自家相公带着一个俊美少年快步走了进来。 她赶忙擦干了眼泪,强笑着说:“夫君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 平胡一看袁芳菲这样,心疼的不得了,赶忙上前扶着她坐好,柔声道:“怎么又哭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孩子又闹你了?辛苦你了,待孩子生出来,我定要教导他好生孝顺于你。” 姬隐叹了口气,他不是钟平胡,面对妻子就所有的聪明劲都烟消云散了。 袁芳菲的表情一看就是被什么吓到了,他愈发肯定这里面必定有此女的手脚。一想到这其中说不得会牵涉到破虏,姬隐就完全没有心思看这小两口腻歪,板着脸冷声道:“袁安人,我今日此来,就是想问你要花钱买凶,杀害楚家大姑娘一事!你不要想着隐瞒,此事已经闹得上达天听,你若一五一十的说背后隐情,说不得我还会想法子保下你这条命,否则……” 平胡听他这么说就急眼了,“殿下怎可这般,我家娘子不是那种人,定是有人陷害于她。”说着赶忙拍了拍袁芳菲的背,柔声道:“娘子,你莫怕,殿下只是一时急了,这才……” 姬隐心里火着呢,这会儿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哪有功夫去顾虑一个女人的心情,他拍了拍手,六个灰衣人应声出现,“来人,将门外两个丫鬟先给我狠狠的打,若是不招,打死无算。”既然都是跟着袁芳菲多年的心腹丫鬟,想必就算袁芳菲瞒着她们,她们也会察觉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平胡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站起身来就想阻拦。“殿下虽是金贵皇子,可我钟家也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您怎可对我家下人擅用私刑!” 姬隐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地盯着缩在床脚的袁芳菲,“袁安人,若我所得消息不错的话,前日|你去了楚府,和这位刚刚惨死的楚大姑娘相谈甚欢。今日一早,她突然就要出城去无漏寺上香祈福,她一个待嫁的准太子妃,为何城中的大寺庙不去,偏偏在这个关头要去城外的无漏寺?她又是为谁去祈福的?这些事情,您可否为本王解惑?” 袁芳菲听着门外传来复雨和朝烟的惨叫声,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她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嘴|巴抿的死紧,一言不发。 看她这样,就算平胡再傻也看出来自己夫人的状况不对,他赶忙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哀声恳求道:“芳菲,你别怕,我和殿下都是会帮你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做什么?” “袁安人,我劝你老实交代!这余楚两家联手要对付钟府的话,就算我和皇父想保全,怕也是力不从心。你真的要一言不发,直到圣旨下来将钟家打落尘埃,眼睁睁看着你夫君,你公公和你的小叔子搏命换来的一切全部葬送在你手里吗?” 若说听到前面还没有什么反应,可听到小叔子搏命这句话的时候,袁芳菲的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好似小兽哀泣的声音。 姬隐的心沉下去了,这事儿果然是冲着破虏去的,“快说!破虏现如今正在边关为了抵御北胡拼死拼活,你真的要害死他吗?” 袁芳菲尖叫着哭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想要害死破虏呢,我没有!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迟钝如平胡也发现妻子在说起破虏时的态度不对劲了,他心中有点模糊的猜测,惊骇的几乎动都动不了了。 “说!那你就给本王一五一十从头到尾说出来!否则,破虏就要被你害死了!” 在袁芳菲迷迷瞪瞪语无伦次的叙述下,姬隐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而平胡更是被妻子说的这些话给活剐了一遍。 原来,前些日子六皇子派下来的探子牛姑,又借着手里拿捏的把柄,给袁芳菲传信,要求她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赶在太子大婚之前,把楚绣儿弄死,否则就将那些东西公之于众。 袁芳菲自知已经入了别人的套,可她别无选择,现如今她有万般体贴温柔的丈夫,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一个完美到近乎梦幻的家庭,她不想毁了这一切,她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以求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人家能够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把那些东西还给她。 在牛姑的再三催促之下,昨天她终于狠了狠心,借着临盆之前再见一次好姐们,跑去跟绣儿假意说破虏如今身在边关,马上到了冬月,又是北胡要过来打草谷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受伤出事。 楚绣儿对于破虏的感情她是一清二楚的,这话一出口,楚绣儿果然跟着担心的不得了。她临走之前又说了自家婆婆从前一直在无漏寺替公公点长明灯,灵验的很,就是因为有这长明灯,公公百战百胜,和胡人打了几十年也不过有惊无险平平安安。 今日一早,果然听说楚绣儿想要在出嫁之前虔诚地在佛祖面前替父母祈福点灯,出城去了无漏寺。 她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解恨,害怕于自己真的一把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推到了悬崖上,解恨于这个马上要嫁人都还觊觎破虏的女人就要在这世上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哈哈哈哈,怎么样,今天的更新是不是很肥? 么么哒所有小天使,以后估计每天最少三更,直到完结,爱你们 ☆、个中实情 “我没有花钱雇凶, 我真的没有!”袁芳菲哭着扑倒在平胡脚下,“我也是不得已的,相公, 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原谅我吧。他们手里有我的把柄, 我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吩咐啊。若是让他们把那些东西散出去,我肚子里的孩子, 破虏的名声就都完了啊!” 平胡下意识地扶着袁芳菲坐好, 他现在心中一片空茫。怎么可能呢,自己的未婚妻早在入府不久就对自己的亲弟芳心暗许,不但做了那么多首情诗,还把破虏的名字用暗纹绣到贴身的肚兜上面? 而这些东西居然被六皇子派人拿到手,胁迫她先害了大嫂,又害了楚家妹妹? 袁芳菲以为平胡此举是原谅她了, 又哭又笑地扑到他的怀里, “夫君, 你谅解我了对不对?都是我年幼无知,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看看, 咱们的孩子还在动呢, 你摸摸他。”一边姬隐的杀意让她根本站不住,现如今,她只能抓紧平胡,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救。 平胡愣愣地看着怀里哭的花容失色的女子, 那些曾经奇怪的不解的东西,都一一有了答案。 为什么新婚初始,娘子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俩人一起谈天的时候,她总喜欢说起自己和破虏曾经的趣事? 为什么妻子刚刚得知怀孕的时候愁眉不展,反而总是一直看着北边,时不时还要垂泪许久? 为什么当初破虏要求分家,带着宝儿出去的时候,妻子的反应会那么激烈,甚至还为此病了一场? 当时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声不吭就跑了,妻子被接进钟府的时候,陪伴她度过漫长岁月的人不是他,而是破虏。这份青梅竹马的姐弟之情肯定很深厚,虽然也曾觉得妻子对破虏太过重视了些,可是一想到妻子刚进府,他扭头就跑了的过往,就算心里偶有酸涩,可也只是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尽到为人夫婿的责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妻子对破虏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姐弟之情,反而是……反而是男女情意! 姬隐根本顾不得理会这个被绿帽打垮的男人,虽然他心里也十分不舒服,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既然老六把事儿闹到这个地步,后面会怎么做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那人绝不会把那些把柄还给袁芳菲的,他只会等着余楚俩家在皇帝那里把这事儿闹大,要求彻查的时候,先把袁芳菲抛出去,让钟家出一个杀人犯的儿媳妇。 等袁芳菲进了大牢吸引了全京城人的注意力之后,那些情诗肚兜就派上用场了,先在钟府找几个能够买通的下人,最好是袁芳菲身边的贴身婢女,跑去大理寺吼一声自家主子是冤枉的,她没有杀人,只是被人利用了,扭头再把这东西一呈上去,齐活儿。 到那个时候,满京城上下就都知道,钟府出了一个身怀六甲还意欲勾搭小叔子的儿媳妇,出了一个和嫂子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瞒着哥哥私通嫂子,跟嫂子乱|伦的小叔子。 到那个时候,钟家的名声,破虏的名声,就都完了。 姬隐眯着眼睛看了看哭的声嘶力竭的袁芳菲,心道,此女不能留了。他转身就走了出去,示意冯山把懵懂的钟平胡也给带出来。 一出门,姬隐定定地看着平胡,沉声说:“此事,还请钟翰林早做决断!” 平胡愣怔怔地重复,“决断?” 他做什么决断,他现在脑子乱成一锅粥,一忽儿是破虏站在马下,拱着手笑的喜气洋洋,嘴里还在戏谑地说:“恭喜二哥抱得美人归,你可一定要对芳菲姐好啊。“ 一忽儿又是芳菲痛哭流涕地说:“我来这钟府举目无亲,小心翼翼,身边唯有破虏待我好,我不爱慕他,能爱慕谁呢?” “袁安人做下此事,被人捏着要命的把柄,我留她不得,您节哀顺变。”姬隐懒得跟平胡掰扯,现如今牵涉到了破虏,他也不在平胡面前装什么仁厚君主,张嘴就是要人家媳妇的性命。 平胡被这句话给打醒了,他一把抓住姬隐的领子,嘴里恶狠狠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隐摆摆手,示意灰衣人们不必上前,他冷冰冰地说:“若想保全钟家的干净名声,唯有让你夫人现在一死了结。人死了,这外面说什么,咱们都可以说对方是污蔑,毕竟余楚两家为了针对我,设下如此毒计,反而逼死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外面再有什么谣言,也只会止步于谣言!” “那是我的夫人,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你要让她去死?”平胡的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一字一顿地问。 “她若不死,要不了两天,这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钟平胡被妻子戴了绿帽子,钟沛教出来的好儿媳和好儿子名为叔嫂,实则通奸,简直是为人所不耻。到那个时候,她不但要死,还要背负着这些污浊不堪的名声去死,带着你们一家老小的脸面去死!” 姬隐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剐在平胡的心口上,他松开姬隐的衣襟,摇摇晃晃地退到墙角缩了下去,两手抱着头,嚎哭的像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可她是我的妻,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啊,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他使劲摇头,“破虏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妻子啊!”那是他千疼万宠的弟弟啊,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要在事发之后让自己的妻子一个人为此丧命?! 听他这么说,姬隐恨不得一脚给他踢死,“破虏自从十一岁就入宫伴读,他和我|日夜不离,回家的次数都寥寥可数,你说他勾|引袁氏?你是眼瞎还是心瞎,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怎么勾|引你的妻子?!” “若不是他……若不是因为他,芳菲怎么会?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你现在想要杀了她,说的好听,什么为了钟家的名声,实际上你只是为了保全他!”凭什么啊,凭什么妻子深爱的人是破虏,辜负了自己的一腔深情之后,还要为了破虏去死,凭什么! 姬隐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就连破虏的亲哥哥都会这么想,那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不会想是袁氏自作多情,而是会把这事儿添加上自己的想象,勾勒出破虏小小年纪就色胆包天,明知那是亲兄长的未婚妻,还是忍不住去勾搭成奸。 他们不会计较破虏这些年在家的时间不多,他们只会想听到那些市井里最受人欢迎的香|艳的突破廉耻人伦的传闻。 到那个时候,破虏这个人就要毁了! 姬隐一转头,就看到冯山默默地走了进来,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人已经请来了。 “闭嘴!”伴随着一个沙哑又阴郁的声音,头发花白的承志走了出来,他先是向着姬隐施了一礼,“劳烦贤王殿下为了我家的事操心劳神了,此事就交由殿下全权做主,无论殿下想要如何做,我等听从就是。” “大哥?你!”平胡不可置信地看着最近一直龟缩府中吃斋念佛的大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让贤王杀了芳菲? “闭嘴!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了这样的关头,居然还在惦念儿女私情。袁氏有此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你居然还有脸说是破虏的过错,你当你大哥我是死人?若他真的对袁氏有何不妥,我岂能看不出?” 承志身子不好,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就开始眼前发黑,他强撑着对姬隐点了点头,“长兄如父,我爹如今远在边关,这府中就是下官做主。殿下,就……就烦请您送袁氏上路吧。” 既然钟家未来的当家人已经同意了,姬隐也不嗦,直接示意冯山去把这事儿办了。 一看冯山带人就想往内屋走,平胡疯了一般往前扑去,“不!不!大哥,我求你了,她是你的弟妹啊,她还怀着弟弟的孩子啊!那孩子,那孩子都快出生了,他天天都能隔着他娘的肚皮跟弟弟打招呼!你发发慈悲,就算……” 平胡被两个灰衣人拦住之后,转头就给承志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就算真的是她的过错,要让她拿命来抵,也得等这孩子生出来罢,孩子是无辜的呀!大哥!” 承志扶着墙站在一边,喘的像一架破旧的风箱,他看着二弟如今的惨状,心里疼的刀割一般。可如今真的不是心软的时候,当时贤王派人跟他说了这事儿的时候,他就知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袁氏速死,否则这一家子老小都得跟着她交代进去。 他还有四个未出嫁的闺女,若袁氏和破虏被扣上这样的名头,他那四个丫头的一生也就毁了。一个人的性命要紧,还是一家子的未来要紧,承志的选择简直不用多问。 “平胡,你起来吧,这事儿是袁氏自作自受,她不但害了自个儿,害了你,还害了腹中的孩子。”承志也跟着掉泪,“这事儿,你别怪破虏,要怪就怪大哥。当日父亲接了袁氏进府,他常年不在家,这袁氏就该我和你大嫂来教导抚养,是我们疏忽了,才让她走了歪路,以至于到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你大嫂子已经没了,你要怪怨,就怪怨我吧。” 承志真是恨不得把这幕后之人拉出来千刀万剐,虽然他嘴里不住地说让平胡别怪破虏,怪他。可这事儿,说来容易做来难,就算破虏什么都没做,可袁氏终究是要因他而死,一日之间失妻失子,这让平胡不往破虏身上迁怒,怎么可能呢? 就算这事儿被抚平下去了,可平胡和破虏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兄弟情谊了。 尤其是得知妻子的惨死居然是他一向当做亲妹的袁氏下的手,承志就觉得胸口疼的快要裂开了,可看到二弟的这幅惨状,屋里传来袁氏凄厉的哭喊声,他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 再一想到破虏在边关打生打死,回家以后就要面对亲如姐妹的二嫂暴亡,未出世的小侄子也跟着没了,就连曾经亲密无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间的二哥也要恨他,承志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死证清白 京城里最近热闹的紧啊, 先是太子马上又要娶妃了,上至皇宫下至余府楚府都在撒喜钱,让京城里的百姓们跟着发了一笔小财。 他们还眼巴巴盼着等正式大婚那日, 再去发一笔小财的时候,就得知这位准太子妃在去无漏寺给父母点灯祈福的时候, 被一群凶徒抓走,为保清白居然自戮而死。 这群凶徒还没逃走呢, 就被同去上香的太孙派人给抓住了, 据这些凶徒交代,他们居然不是随意抓人,而是被人花钱雇凶,这个幕后的凶手居然是准太子妃的手帕之交,镇国公府二公子翰林行走钟平胡的妻子袁氏。 这下热闹大发了,人们还在议论这袁氏到底是怎么个失心疯了, 跑去雇凶杀害准太子妃的时候, 就听到这位袁氏跑去敲了登闻鼓, 连喊了三声冤枉以后,带着腹中即将出生的骨肉, 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下面的石柱上。 这下好, 余相和楚守备还在宣政殿里哭着喊着要皇帝还楚绣儿一个公道, 严惩袁氏的时候。钟家未来的家主钟承志也带着孝,一头闯进宣政殿,要求皇帝还他弟媳妇一个清白,还钟府一个清白。 “望陛下明鉴!我弟媳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深闺妇人, 和楚家妹妹也是一起长大的,缘何就会对她下这般狠手?弟妹这一胎怀的本就艰难,又多思多虑,最近食不下咽。今日忽然惊闻外面传说她雇凶杀人,这一时激动之下,偷偷跑了出来,带着腹中的骨肉一齐撞死在了登闻鼓下面!” 承志哭的都快扑倒在大殿的地面上了,“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也就此跟着去了!我是个不成器的,成婚十多载至今也只有几个闺女,自打得知弟媳妇怀有身孕,我爹高兴的不能自已,一个劲的说钟家有后了,日后定要细心栽培,为大梁再培养出一员虎将,守边卫土,保家卫国!可谁料,居然出了这等事情,不但让我弟媳惨死,还是背负着这样恶毒的罪名,我二弟受不住这等悲痛,已经病卧在床昏迷不醒。求陛下明鉴,找出幕后真凶,还我弟妹一个清白,还我钟家一个清白啊!” 皇帝看着明明正值壮年,却已头发花白好似老叟一般的大外甥哭的简直没个人形,他这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和这个外甥不太亲近,可钟府对于他的意义太重大了,这事儿处处破绽,一看就是有人意图栽赃陷害,这二外甥的媳妇也太过冲动了些,居然为了自证清白,生生当着满城百姓的眼睛撞死在了登闻鼓下面。 想起钟沛和破虏现如今还在边关苦熬,皇帝就觉得这事儿,必须严查详查,找出真凶,给钟府一个交代! “承志,你且起来,此事朕定会派人详查,必要给你家一个交代。” 楚元旭一听这个就急了,虽然当日死了闺女他心里难受,可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够逼迫钟沛要么站队,要么就连钟家一并砍下去,钟家一倒,站在七皇子背后的钟破虏就没什么用处了,这样的话,也算是对太子有所帮助。 “陛下,臣的女儿死的冤枉啊,前日就是袁氏唆使她出城去无漏寺给老臣夫妻二人祈福的。若说这其中没有袁氏什么手脚,老臣是打死也不会信的,求陛下不要听信谣言,枉纵凶徒啊!” 皇帝瞪了一眼楚元旭,这老贼当日和余钧二人为了科举权利逼迫他同意了太子的婚事,这就抖的不行了,自认为和儿子管着京城一部分守备兵力,这些日子那是上蹿下跳,恨不得明天他就驾崩,太子转头就登基。 要他说,这楚家姑娘死的正是时候,不管是谁做的,只要这姑娘一死,他就能把太子和别家联姻的事情再拖个三年。 皇帝摆了摆手,“爱卿放心,朕一定会找出真凶,给钟楚两家一个交代的。”看到承志还匍匐在地,皇帝示意胡忠过去把人扶起来。 胡忠小跑过去,才发现承志已经晕过去了,而且地上好大一滩血迹,“陛下,世子这是……” 皇帝也看到了承志的惨状,再一对比保养得宜满头乌发还叫嚣着要严惩钟家的楚元旭,皇帝的心已经偏斜的不成样子了。 “胡老伴,带承志去侧殿,招吴院使赶紧给他看看。” 打发走楚元旭和余钧之后,皇帝长叹一声,使劲揉捏着眉心,“桃儿,你觉得此事到底是谁干的?” 宸贵妃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替皇帝揉肩捶背,“陛下,我一介深宫妇人,对这样的事情哪来的什么看法。我只知道您这些日子太劳累了,还是得多歇歇。” 皇帝一把将宸贵妃扯进怀里,嗅着她馨香的头发,喃喃道:“严师的孙女怎么能是深宫妇人,你啊,就是懒得操心这些事情罢了。”亲了一口宸贵妃滑腻的脸蛋,“朕也不想着什么千岁万岁,只要能再活个二十年,朕就心满意足了。” 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宸贵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狠无比,转过头却又是温柔似水的模样,“无为仙师不是说了嘛,让您修身养性,再配合他的仙丹,再延寿二十年也不成问题。您可是答应过妾,要让妾走在您前头的,这保养一事马虎不得。” 说完就转换了话题,“这钟家也是倒霉,永安当日就留下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接连丧妻,老大生了一窝的闺女,老二媳妇怀着全家都盼的男胎,为证清白一头撞死了,钟帅和破虏现如今还在北边苦寒之地守边呢,要是知道这事儿,啧……” 说起这个,皇帝也很想叹气,这些年钟家是不是沾上小人了,先是老大接二连三的生闺女,老二这好不容易马上有儿子了,一眨眼功夫,媳妇带着儿子一头碰死了。当日钟沛出征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人家许诺,说是让他放心,自己定会照看一二,这事儿闹的,等钟沛打仗回来了,自己怎么跟老臣交代啊? “这老二媳妇性子也烈,不过是外面几句传言,事实还没搞清楚呢,这就撞死了,你说说,这简直是添乱!” 宸贵妃心头一跳,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动,反而十分哀婉地叹了口气,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钟家人把自个儿家的名声看的有多重。这袁氏好歹也是钟家长大的,这点子骨气她是学了个干净彻底。听人家在外面说什么钟家这个钟家那个,女人脾气一烈起来啊,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的。” “女人家的名声啊,有时候比性命可重要的多了。”宸贵妃说着眼圈就红了。 皇帝一看心爱的女人这模样,刚刚漂浮上心头的那丝疑惑马上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抱着宸贵妃摇了摇,“这事儿啊,我想来想去也就老六那个没出息的能干出来。阴损下作,拿女人说事儿!他是想着既断太子一臂,又把钟家拖下水,好砍老七一刀,这孩子够毒辣,却眼界太小,朽木矣!” 宸贵妃捂着嘴,眼睛睁的圆圆的,“那您刚刚还说,必要给钟楚两家一个交代?这……这六皇子就算再不成器,那也是您的亲儿子,这万一要是……” 皇帝哼笑一声,“详查,详查个鬼!此事就让吴城背了吧。你去告诉宁嫔一声,让她好好管管她儿子,既然已经禁足,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邸里,愿意搞女人就搞女人,愿意玩戏子就给我玩戏子,再有下次,我可未必会花力气保他!”吴城,宁嫔的长兄,被吴怀达放弃的一个老纨绔。 宸贵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温柔地应是,“那这钟楚两家也不得不安抚一番,妾这就安排人,收拾了上好的东西,派有头脸的宫人去给人家送过去。毕竟,两家都死了人呢。” 皇帝最喜欢宸贵妃的这份知情识趣又贴心能干,他拍了拍宸贵妃的肩膀,“皇后无德,这后宫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去办吧,有空朕再去看你和多寿。” 贤王府。 姬隐接到宸贵妃传出来的暗信之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他最怕的就是皇帝真的要详查,到那个时候,把姬晔逼的狗急跳墙,把那些东西当着满朝堂大臣的面往出一扔。 就算袁氏已经死了,可这些东西但凡有那么一丝丝的口风露出来,人家哪管真假,就算明面上不信,私底下也会传的到处都是。 不过他是真没有想到,原本还在屋里哀哀哭泣想要活下去的袁氏,在他派冯山去了结她的时候,她就问了一句话:“这位公公,你说,若此事暴露出去,真的会让破虏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吗?” 冯山当时想也没想就点了头,这话儿说的,明摆的事儿啊。到时候人人嘴里再过一遍,到最后还不知道发展成多无耻多恶心的话本子出来呢。 也就是这句话之后,袁氏居然擦干了眼泪,拒绝了上吊,转头要求自己碰死在登闻鼓下面。 当时姬隐是绝对不会信的,可这个苦主自己惨死在所有人面前的效果太好了,让他舍不得拒绝。于是一路派人跟着,若袁氏半路反悔,就假装刺客前来杀人灭口,以混淆别人的视线。 哪知这袁氏还真是够决绝,为了保住破虏的名声,居然心甘情愿地赴死了。 姬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若说酸吧,怎么酸,这女人的情意破虏怕是一丁点都没察觉。可若说敬佩这女人的烈吧,这事儿本来就是她闹出来的,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姬隐长叹一声,吩咐冯山,“此事就此打住,一丝风声都不许往北边漏过去。”算算日子,北胡的入侵也就在这段时间了,现如今破虏是真的再也经不起有一次的打击了。 就先等平定了北胡,他再亲自把这事儿一一告知破虏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芳菲,为了破虏的名声,把自己一头碰死了 写这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就是那种无奈和叹息 明明一开始大纲设定要给二哥幸福,要给芳菲悔过的机会,让过去的都过去,他们好好在一起的。 但是,写着写着,这笔下的故事就开始自己走了。 ☆、破虏出战 姬隐的记忆没有出错, 他刚刚吩咐人把投石机分派到六关手里,还没来得及调试,那边北胡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这次冬雪来的太早, 无数牛羊被冻死,连王庭的供奉都次了一等, 普通牧民们的生活简直可想而知。 这边王庭一说要去攻打大梁,胡人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那些头领贵族们是想着要去大梁捞一笔, 金银珠宝软香美玉;而普通的牧民们的要求就简单多了,他们要的就是去抢粮食,能让他们活着度过这个冬天的粮食。 北胡和大梁也算是来来往往打了近百年了,对于大梁六关的实力心里也是有底的。这次他们集结了百多年来兵力最强的一次,要的不是抢一波边关就走,而是想要突破边关的防线, 往膏腴丰厚的内地去, 那里有数不尽的大米白面, 有精雕玉琢的各式宝贝,有大梁水土养育出来的似水美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经过王庭里那些谋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最后定下基调, 派出小股队伍去骚扰钟沛镇守的大津关, 还有地势最为险峻难攻的云宁关、崖门关和天台关。而主力的六万大军则悄悄地直奔刚刚换帅的陇安关,在拿下陇安关之后修整补给一番,直接冲往江南丰饶之地。 这一天,破虏正看着姬隐送来的情书傻乐呢, 就听到营地里想起了一阵悠远苍凉的号角声。 外敌来袭! 他一把将情书塞到怀里,抓起长|枪,将头盔往脑袋上一套,掀开帐子大步走出去,“所有人西校场集合!若有来迟,军令处斩!” 小矮子领命而去,破虏朝着关外看了一眼,心中一片澄静,这一次,他定要打的这群胡人屁滚尿流,让他们最少十年都再无余力侵犯边关! 到了西校场之后,破虏猛然发现这人数不对啊,不是少了,而是多太多了。 因为怕这次胡人来的人多,他不但使劲操练战兵,甚至连辅兵都没有放过,只要他们有空闲,就得跟着战兵们一起训练,就算这样,他手底下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五千出头,可这西校场乌压压一片人,举目望去最起码比五千多出了将近一倍。 “野豆,怎么回事?!”破虏皱着眉头瞪了小矮子一眼,自己这都准备整兵出发了,怎么来了这么多陌生的士兵? 野豆朝着高台侧面努了努嘴,示意破虏往那儿看。 破虏一转头就看到那边站着一个身形高挑银甲长刀的男装少女,他赶忙快步走过去,抓着那人到了角落里,“素薇姐,你怎么来了?” 丁素薇横了他一眼,“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弟兵。你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少了,万一北胡此次来犯集结的人数过多,你岂不是要陷入险境?我来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破虏的脑袋都大了不止一圈,他苦笑着拍了拍素薇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好姐姐,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这可是明刀明枪的打仗!”你要是蹭破一层油皮,回京之后姨母不得活吃了我? “哈,小看人不是!”素薇反手一个刀花甩的猎猎作响,“你是不是忘了我丁家老祖宗也是跟着太组打江山的一员虎将?你钟家枪法是天下皆知,可我丁家的刀法那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我爹身子不争气,不得已走了文官的路子,你觉得这本朝名帅的美名能让姑父一个人独占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素薇向来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他倒是也看见过她跟着丁老爷子学刀,刀法也是相当不错,可这练刀跟实战是不一样的啊。 “姐,我去是杀人的,你……” 素薇推了破虏一把,“行了,别磨叽了,你姐我早就见过血,亲手砍过人了。”想起前些日子为了练兵,自己带队跑去剿灭了三股山匪,当时为了练胆也曾杀了不少人。素薇脸色有点发白,可眼睛里却好似有一簇火苗在烧,“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 论耍嘴皮子说道理,十个破虏加起来也不是丁素薇的对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祭出最后的法宝:“可我此行有军令在身,你呢?” 素薇抽出一封折子扔到破虏怀里,“此行我是你的副将,一切听你指挥。”小样儿,跟我玩心眼。 连杀手锏都没用的破虏只能认了,他摆摆手,示意素薇站到后面去,一个人跨步走到了高台之上,示意野豆开始击鼓。 “咚!” “将士们,此次出战不但关系到诸君日后的功名利禄,更关乎到诸君家人亲眷的性命荣辱!”破虏气沉丹田,看着台下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 “咚!” “我钟破虏自会站在尔等前方,非死不退!” “咚!” “但使边关诸君在,不教胡马度陇关1!将士们,喝了这碗壮行酒,等咱们大胜归来,封妻荫子光耀祖先就近在眼前了!”破虏说完以后,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出发!” 就在破虏带着数千人小心翼翼地翻山越岭的时候,姬隐刚刚从钟府吊唁出来。 这段日子里,钟楚两家可是给全京城的人看了好一出大戏,最后人们在得知居然是六皇子的大舅觉得自己外甥之所以被抹了光头,他们家也受到了训斥,都是因为太子和七皇子联手打压,想着要报仇。 居然丧心病狂到干出这样的事情,就为了让太子和七皇子自相残杀,好让六皇子坐收渔利的时候,大家叹息一声可怜了两位女子,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姬隐看着送他出门的承志,哪怕冷硬的心也忍不住颤了一下,这才多少日子,自己这位大表哥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脸色蜡黄还带着不少深深的皱纹,尤其是走两步就低喘不止的模样,更显得他愈发老迈。 这哪里是个刚刚而立的壮年男子,说他有五十岁都有人信。 “咳咳,还望殿下看在平胡痛失妻儿的份上,莫要计较他的无礼。”刚刚姬隐前去吊唁的时候,平胡说了些似是而非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承志怕姬隐心里不舒坦。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王爷,就算再礼下于人也是看在父亲和破虏的面子上,得罪他不是什么好事。 姬隐摇了摇头,“还望大表兄保重身子,几个侄女还要指望着你呢。”最重要的是你对破虏来说非常重要了,这段日子破虏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了,你要是再没了,他回来以后会被伤成什么样,姬隐根本不敢想象。 承志苦笑着拍了拍胸|脯,“您放心,我这条命且硬着呢。”一想到二弟昨晚说等弟妹七七一过,他就要辞官出家,承志哪里敢倒下。 姬隐压低了嗓音对承志说:“你且放心,老六那边我已经派人死死盯住了,他若不动则罢,若是想要戳破此事,我的人会第一时间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不会让它流出去的。” 有了这个承诺,承志心里就安定多了,现在弟妹已经为她的错付出性命为代价,若是再闹点什么出来,让人死后也不得安眠,他说不定真的就会拼了性命不要,去带着六皇子一起下黄泉了。 姬隐告辞完正打算走,就就听到两声尖锐的哨声,伴随着哨子声周围的百姓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姬隐的手猛然一紧,这是? “北疆八百里加急!闲人避退!北疆八百里加急!闲人避退!”两骑快马横冲直撞地朝着宫门飞奔而去。 承志几乎站不住了,这样的哨音意味着北胡又来入侵,两人并行的八百里加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说明此次北胡入侵的规模怕是比以往都要大的多! 姬隐心口一紧,转头吩咐冯山:“速速传信下去,准备好的事情该动起来了!” 东宫。 余钧哭的涕泪纵横,“殿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此次北胡大肆进攻,正是您动手的大好时机!无毒不丈夫啊殿下!” 太子双拳紧握,脸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问问自己的这位好外公,真的就一点不在乎这天下的百姓吗? “外祖,你可知此时朝堂不稳,会造成何等后果?”太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话。 “殿下,咱们已经失了楚家的臂助,看陛下的意思,是还想拖着您的婚事,让您这几年都不可再有联姻。自打楚家姑娘没了,这京城里到处传说您命太硬,克妻的紧,这是谁放出去的流言,又是为什么放出这等流言,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太子当然清楚,这是皇父再次打压他的信号,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他就该趁着北疆危急,皇父派了大部分京城驻兵前去支援北疆的档口,跑去逼宫夺位! 他是想要当皇帝,想要自己活下去,可这并不代表他为了当皇帝就能丧心病狂到什么都不顾了! “外祖,如今北疆危急,此次北胡王庭派出号称二十万实则最少六七万骑兵大举进攻我大梁。这个时候,若是我逼宫,哪怕就是成了,在这个档口换帝,朝野不稳,人心动荡,若是北胡趁此机会,闯进来了,这遭殃的可就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余钧恨铁不成钢地哭嚎了起来,“殿下,百姓的命是命,您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您的身家性命可是那些贱民可比的?若不趁此机会上位,待钟家父子打退北胡之后,这七皇子的腰杆子可就更硬了,您不想逼宫,可到那个时候,就换七皇子逼宫夺位,等他上位之后,能容得下您这个正统储君吗?” 姬昊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当了将近三十年太子,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承天之命生下来,注定要继承皇位的人。若日后上位的不是他,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想想您的母后,我那苦命的女儿吧!她当了半辈子有名无实的皇后,被陛下打压,被后宫那些贱人们折磨,现如今还被幽禁在中宫像个活死人一般。殿下,求求您,为皇后想想吧!”余钧一撩袍子,直接给太子跪下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实在是了解太子的软肋在那里,虽然太子嘴上一再要求皇后别拖他后腿,可对于母亲他是一万个上心的。皇后这些年被幽禁在坤宁宫,其中的苦楚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余钧这番话算是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 “孤……孤要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1:原句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情况有变 破虏伏在雪窝子里, 嘴里叼着一个硬饼子,手上一刻不停地在地图上划来划去。 素薇凑了过来,“喝点热水, 别硬塞。” “探马有消息传回来吗?” 素薇抓了一把雪在自个儿脸上使劲搓了搓,摇头叹气, “还没有,一刻钟前探马回报, 说北胡这次朝陇安过来至少五六万兵马, 但是行走速度却很缓慢,好似一点也不担心粮草问题,这会儿已经在五十里外驻扎下来了,看架势是打算在那儿过夜。” 再没有任何更加细致的情报传过来了。毕竟过了这宁当坡再往北可真的就是一马平川,现如今大雪覆盖,举目望去一片雪白, 探马不敢再靠近, 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他们这些将将一万人的队伍,怕就会被对方两三下就收拾干净了。 破虏把地图卷吧卷吧塞进怀里, 一口饼子一口水, 含含混混地说:“此事有异, 素薇姐,你若是信我,就带几个亲兵,速速回关内上报刘将军, 说明此地情况。”破虏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他定下此计就是吃定了北胡这次想要捞一票大的,肯定会选中刚刚换帅的陇安关作为首要攻击目标。 原本以为,对方会以急行军的方式,抛弃粮草军辎,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冲击陇安关,以求一举拿下的。但是,对方来势汹汹,却走动的不急不忙,粮草军辎也是一样不落,甚至昨天晚上探马回报,人家还在扎营之后载歌载舞好似庆祝什么一般。 就这么折腾,对面难道不怕久攻陇安关不下,粮草不足,人困马乏的情况下,等其余五关腾出手来集体奔赴陇安,把他们包了饺子吗? 北胡人绝对不会这么蠢,那么,他们这么做,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是说明手头有依仗? 破虏能想到的素薇也想到了,她当年跟着丁老爷子,启蒙用的都是兵书,这实实虚虚战前分析,她虽然没有经过实战演练,可也是背的滚瓜烂熟。 她一把抓住破虏的手腕,蹙着眉头说:“不可,要走一起走!”这小子一向傻大胆,若是没她看着,谁知道会干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出来。 破虏安抚地拍了拍素薇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素薇姐,我并非不信任你的能力,就是太信任了,才派你赶紧回去,告诉刘将军千万要做好准备,这次对面情势不对,你一定要劝诫他守城不出!” 说着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刘德此人性子中庸,最是没有主见,若是上面有不好的传言出来,他为了证明自己,说不得就会派兵出城跟北胡打正面。你正衔虽只是五品,可你身上还有二品郡主爵位,只要你顶住压力,让刘德有所顾忌,安心守城,不需要时间太多,只要我爹一来,就好办了。” 素薇脸色突变,“你是说?” 破虏苦笑,“我也不想相信咱们那位好太子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听我的话,速速回去吧。”他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北胡这样子好像背六关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若北胡真的这么愚蠢又狂妄,早被老爹打的魂不附体跑回大漠深处去了,何必又互相纠|缠苦战这么多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朝中有一位位高权重到仅次于皇帝的人,暗地许诺了他们什么东西。 “那你呢?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和我一起回去了!” 破虏拿根树枝在地上划了几条线,示意素薇看过来,“虽然很有可能那位和北胡商量定了什么条件。可这次我带兵出来的事情,只有刘德和几位主要将领知道,刘德虽然冲动却又怕事,可对于大梁的忠心还是实打实的。所以,我是一支奇兵,既然已经放出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你是要等这边打起来的时候,返身进入北胡境内,去抄他们的老巢?!” 破虏呲出一口大白牙,在雪地里发出渗人的寒光,“嘿嘿,咱们背靠大梁,只要京中还有长平,吃喝咱们是不缺的。可北胡不一样,他们现在离老巢远了,这吃喝除了自己带的军粮,不就得靠那位偷偷派人供给吗?”要不人家怎么会这么嚣张自在,就是因为知道那位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他伸手点了点其中的一条线,“这里,是余家商队打着波斯商人的名头,一直偷偷和北胡交易地路径。等北胡到达陇安关下的时候,你一定要压住刘德,让他就跟北胡耗着。我带人绕到北胡背后,先去剿了他们的王庭,然后再断了这条路。到那个时候,就轮到咱们关门打狗了!” 这计策好是好,可破虏要冒的风险太大了,那毕竟是人家的王庭,还不知道有多少兵力囤积。而且草原上太容易迷失方向,一个不小心,破虏就要折进去。 素薇不赞成这样冒险之法,可破虏主意已定,打仗要的就是一个果敢决断,若说当年在京城里被那些锦绣繁华磨软了心,可一到这充满肃杀烽烟的地界,破虏胸中那种铁血的,干脆利落的一面又浮现了出来。 他沉声说:“丁副将,本将不是在和你商量!出行之前,你跟我说,一切听我指挥,现在,就是军令!我要你速速回关,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有可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素薇从来没有见过破虏这样强势到坚|硬的一面,她愣了一下,知道破虏这是打定主意不会改变了。双脚一磕,挺直了身板应是,“标下谨遵军令!”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素薇带着人猫着腰走的人影都看不到了,破虏才缩下身子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刚刚说的轻巧,可这一仗真的会很艰难,尤其是北胡王庭就算再倾巢而出,人家的大单于又没御驾亲征,整个王庭怎么说也得有个万儿八千的兵力守护。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想要素薇回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因为他们手头的军粮不大够了,素薇一个姑娘家他不忍心她跟着自己吃苦。 “野豆。” “到!” “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每天拨出一千人就在附近小心地给我找活物,哪怕一只田鼠一窝野兔,藏的再深也得给我挖出来,放血扒皮随身携带!” “是!” 破虏将吃剩的硬饼子小心地塞进怀里,现在唯一的法子只有等,等北胡慢悠悠地兵临城下,他们才有机会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进入北胡境内。剩下的日子,能吃口熟的都是享福了,得珍惜啊。 当五天后破虏带着人趁夜绕开北胡的探马,小心翼翼地往北胡境内潜伏而去的时候,远在大津关的钟沛也终于接到了儿子通过素薇之口传来的消息。 “臭小子!胆大包天!”钟沛一脚踢碎了整个案几,愤怒的像一头被吵醒的雄狮一样,“这样危险的事情,居然不跟我商量一声,就自作主张!你他娘的一个新兵蛋子,真以为自己是战神下凡啊,还敢带着那么点人,就想去剿灭人家的老巢!” 崔固正在看地图呢,见他这样,反而笑了起来,“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你当年十一岁的时候,不也随手打了个包袱就想跑来大津关找伯父证明自己?结果还迷路到人家北胡的敖罕部去,差点被人家汗王招了女婿,最后你还不是凭着一己之力打退敖罕所有勇士,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被老伙计当面揭短,钟沛黑炭似的脸膛也涨的紫红,他嗫喏半晌,长叹一声坐了下来。“进之,我是真怕啊!”他怕极了,前些日子接到京中传信,把家里发生的乱八七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连失两个儿媳妇和一个未出生的孙子,还顺便弄倒了两个儿子,饶是钟沛这位身经百战心志如铁的大将军也大病一场,差点就没缓过来。 现如今,他唯一好生生的儿子就剩下破虏了。当初他答应了永安,一定要好好抚育三个孩子,要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如今非但没有做到这些,还让永安拼了命换来的破虏一脚踩在了悬崖上。 他怕啊,怕破虏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是他立时死了到了地府,永安都不会原谅他的。 钟府发生的这些事情,崔固也是知道的,自己的老朋友这辈子也是过的苦,中年丧妻就算了,好不容易养大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没了媳妇现在身体都快垮了。二儿子么,更干脆,媳妇死了一扭头就辞官去了广济寺当了和尚,就剩下个老三,还在刀尖上跳舞。 钟沛如今也五十多的人了,在经历了这些他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也是心智足够坚韧。崔固拍了拍钟沛的肩膀,示意他看自己在地图上标出来的东西,“行了,人破虏已经跑了,你还能把他逮回来不成?再说了,我觉得这小子有本事,既然敢这么做,必定是有不小的把握。咱们这些入土半截的人比不上人家,不得想法子让他走的更顺畅些?” 要他说,破虏此行虽然十分危险,可若是成了,这功劳那是举世无双了。说不得,自己有生之年,还真能见证这大梁也出一个惊才绝艳的最年轻的大将军出来。 “这次北胡派到大津的都是一群苍蝇,今天晚上我就带人出去将他们给剿了。”说到打仗,钟沛的精神头就回来了,“我留一半兵力给你,你替我守住大津,我带一半兵力以最快的速度,声势浩大地赶往陇安,去跟刘德汇合。”就算心里再担心儿子,可钟沛的脑子没有被这种担忧所冲昏,儿子定下的计划挺好,他这个做爹的就得顺着来。 听到钟沛没有急吼吼地想去跟破虏汇合,反而是要按照破虏的计划奔赴陇安,吸引北胡大军的注意力,崔固欣慰地捶了他一下,“好,你放心去,我替你守住大津,绝不让北胡浑水摸鱼从我这儿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计划赶不上变化 明天见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和地雷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4 18:07:06 路过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614 18:10:4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5 19:08:37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5 19:10:37 21676324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11:10:29 一只小鱼没翅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18:36:13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4:35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5:50 路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6 21:09:50 法兰西节操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17 10:03:03 读者“大九九”,灌溉营养液+120170617 04:16:09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320170617 02:00:47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6 10:12:55 读者“夏西西的烂芋头”,灌溉营养液+1020170615 21:21:00 读者“夜的悲伤”,灌溉营养液+1020170615 12:48:03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4 19:25:51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3 21:49:26 读者“路过”,灌溉营养液+3020170612 20:23:22 读者“半生叉子”,灌溉营养液+120170611 23:39:48 ☆、惟有向前 姬隐在接到北边线报的时候, 虽然十分担忧破虏的安危,可心底更多的是无法言表的自豪和骄傲。 他就知道,破虏哥是最好的, 最能干的!上辈子他能以弱冠之龄打服一干江湖高手,顺利坐稳武林盟主之位, 这辈子,也一定能拿下北胡王庭, 成就无双伟业! “主子爷, 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冯山走进来递上一份暗折,“师父临走之前也曾传讯回来,让您一定放心,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会让破虏公子出事。” 嗯,有许河这个能救急的半拉神医跟着, 姬隐心里还是挺放心的。 冯山想起下面送上来的消息, 有点腿软, 可有些东西还不能不说,他吭哧吭哧半晌, 轻声说:“主子爷, 太子派人接触了钟二公子。且看他那样, 怕是要倒向太子那边。” 姬隐正在打开暗折的手就顿住了,他皱着眉头反问:“确定吗?” 能不确定吗?这位据说已经剃度,法号慧觉的钟二公子已经借着给第二任太子妃楚家大姑娘做法师的名头,被太子接进东宫去了。 姬隐长长地叹了口气, 钟平胡这是什么意思?恨上破虏了? 觉得破虏是他的人,想要对付破虏就只能倒向太子,是这个意思吗? 想起破虏当日拉着钟平胡的手,兴高采烈地跟他说:“长平,这是我二哥,他本事可大,脑子特别聪明,会读书,以后一定是个能臣干吏!咳咳,你觉得呢?” 是啊,钟平胡是本事大,脑子聪明,可他这会儿打算用自己的本事,去对付你这个亲弟弟了啊破虏哥。 姬隐简直不敢想象,这事儿若是让破虏知道了,会把他伤成什么样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嫂因为恋慕他,带着腹中胎儿撞柱一尸两命;敬佩儒慕的二哥一转头就把这事儿扣他脑袋上,恨他恨到要去借着太子的手对付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你……这事儿也给我瞒紧了。”姬隐想了想,揉着生疼的眉心说:“东宫里的人想办法也给我把他看紧了,若他要是想对破虏不利……就……先回禀我再说。”到了最后,姬隐还是把就地格杀的话咽了下去,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跟破虏有任何感情破裂的可能。 做下的事情哪怕再隐晦也终有蛛丝马迹,万一哪天暴露出来,到那个时候让破虏知道自己杀了他的二哥,哪怕那人就是想要对他不利,自己只是想要救他,可杀人就是杀人。 那个时候,破虏又该怎么面对他这个杀他亲兄的凶手? 姬隐沉默了片刻,打开手中的暗折一看,刚刚还没平息下去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窜了上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拳重重打在了桌子上,“奸佞误国!” 冯山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腔子里面去,就算他没看暗折的内容,可这些日子不断送上来的消息太多了,猜也能猜到。 “这上面的消息确实是姬暄弄来的?” “回主子爷,是睿郡王避开耳目,专程送到咱们暗点手里的。” 呵,向来英明无双,承天之命的太子爷被自家外祖哭两声,就扭头跑去跟正在入侵的北胡达成协议,想要用北边六关九郡换取人家一句口头上的支持。反而是京城中人人唾弃惧怕的,一个欺男霸女纨绔昏聩的姬暄,在这样的关头,反而送来消息,让他戒备太子和胡人勾连,想要里通卖国的勾当。 虽然姬隐还是不喜欢自己这位三哥,可从这事儿上来说,姬暄就更比太子有骨气的多! 太子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家北胡会满足于北边那九个郡的地盘吗?六关一失,大梁就失去了面对北胡侵袭的最大的屏障。到时候人家若是反水,拿了九郡还不满足,挥兵南下的时候,他这个皇帝要靠谁去抵挡,靠他那个之后阴谋算计手无缚鸡之力的外祖吗? 或许太子不是没有想到,他只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想着先拿下了帝位,扭头再想法子把北胡一举打出去。 呵,北胡要是这么好打发,这近百年来六关死掉的将士们该多冤枉,他们拼了命才挡住虎狼一般的北胡,到头来自家的储君却想着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愚蠢!狂妄!真是昏了头了! 姬隐将暗折凑到烛火上烧干净了,这才开口道:“通知昭贵妃,她当年的恩情我一直记着呢,现如今到了报恩的时候了。让咱们的人,想法子把皇后殿下给昭贵妃送过去,随便她怎么弄都行。” 冯山咽了口唾沫,主子爷这是打算? “派人监视太子和余党的一举一动,但是不要招惹他们,随便他们去闹。冯山,你进宫一趟,让宸贵妃小心避让太子锋芒,最好带着五皇子去别宫居住。” 冯山小心翼翼地问:“那主子爷,万一这太子要是成事儿了?” “成了他也坐不稳!正好,我还不想背上弑父的骂名,他姬昊想做,就让他去做吧!”原本他想着靠毒|药不留痕迹地弄死老皇帝,现如今太子想闹这一出,也算是帮他的忙了。 “你去告诫我们的人,无论太子怎么闹腾,就算他明天登基了,也给我敷衍着。不许主动撩拨,现在最要紧的是北方的战事,尤其是兵部户部的人,让他们给我专心致志地运转关于北面的事情。就算太子一党再咄咄逼人,也得给我把这段日子忍过去!” “是。”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姬隐软倒在榻上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破虏哥在此战中的发挥了。 姬隐从怀里掏出一对泥偶,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咧嘴大笑的小人,喃喃道:“破虏哥,你可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啊。” 破虏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好,他知道此行有多么艰难,可也没有想到会艰难成这个样子。 饥饿、寒冷在一点一点侵蚀着战士们的身体。这一行过来,每个人身上都长了冻疮,干粮吃完了就吃生肉,石灰用完了就直接吃雪。当终于到达北胡王庭附近的时候,他们已经损失了九百多号兄弟,不少都是一觉睡下去再没有醒过来,连战马都死了二十九匹年纪稍大的。 破虏嚼着生马肉,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感觉到胃里稍微有东西垫吧,不是那么饿了之后,这才把手底下的四十多个小旗全部叫到身边,“兄弟们,我知道大家一路行来都很累了,但是,现在北胡王庭近在眼前,只要咱们一鼓作气拿下此地,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暖酒美食供咱们享用。” 看到这群人都眼冒绿光不住咽口水的样子,破虏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没错。 这个时候大家都困乏的不行,意志力已经到了最紧绷的时候,那些什么为了国家为了百姓都是空话,要的就是能够让他们觉得实在的,能尽快拿到手的好处。 “昨晚,我悄悄去探查过王庭内部,这次北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可以说把所有能派出去的兵力全部派出去了,留下的只是不到一万人的样子货!”样子货倒是不假,可这人数破虏虚报了,据他查探,王庭里至少有一万五的兵力守卫。 他笑着呲出一口白牙,“咱们可都是身经百战刀头舔过血的老兵,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别说一对一了,就是一对三咱们也是大有胜算!我昨晚进去的时候,那个肥痴的老单于正抱着天仙似的美人儿,喝着琼浆玉液,吃着山珍海味,只要咱们拿下他,这些东西可就都是咱们的!” “今天,咱们把那些剩下的马肉都让兄弟们吃干净吃饱了,饱饱地睡上一觉。”破虏看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王庭的样子,心中稍定,“每个小旗给我选出二十个身手敏捷胆大心细的士兵出来,今天晚上,我带人先翻墙去弄倒了守城的士兵,你们在城外准备好。一旦看到里面火光四起,就给放开了手脚往里冲。” “我做主,这次进城以后随便抢,抢到手的东西都是兄弟们自己的,我啥也不知道。”破虏最后扔出了威力无穷的杀手锏。 这下一干人都兴奋的不能自已,当兵要的是什么,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的不就是能有朝一日取得战功封妻荫子过上吞金咽玉的好日子吗? 这会儿主将既然已经许诺他们可以随意抢,抢到什么都归他们,这简直是太大的好事儿。王庭哎,就算是胡人蛮子的王庭,那里面肯定也到处是黄金珠宝,只要抢上那么一包袱,自己这辈子就都值了。 等小旗们四散开去通知士兵们的时候,破虏一个仰倒躺在了雪地里,看着蓝盈盈的天,心里五味陈杂。 “先生,您这样的行为简直违反战争公约!您这是在纵容士兵们去烧杀抢掠,这……”owl忍不住还是冒头了。 破虏苦笑着示意他看看周围的士兵们一瞬间好起来的情绪,“这次过来,他们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我不这么做,还没等打进去呢,我们自己就先内部崩溃了。”他知道啊,他怎么不知道了,刚刚那话一出,到时候这群人进了王庭,肯定会打的十分卖力,随之而来的烧杀抢掠绝对少不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再扭头回去? “可,可这样跟……” 破虏摸了摸胸口的挂件,轻声说:“owl,忘记过去吧,我们现在不是在星际时代了,这里就是这么野蛮这么血腥!这里的战争就是这样,没有战争公约,没有俘虏人权,大家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owl沉默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我昨晚扫描的王城结构图已经整理好了,他们的兵力分布图也已经画好了,你……你一定要小心啊。”就转身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情愿效死 是夜。 破虏将自己的部署一点一点事无巨细的安排妥当之后, 带着三百多人腰缠绳勾,冲着北胡王城的城墙悄悄前进。 相对于大梁一直重视的城墙,这北胡王城的城墙就有点太不够看了, 不说厚度也就半米多点,就连高度也不到五米。这样的城墙对于破虏来说无非就是两个纵跃的事情, 他带着绳勾先窜上城墙,还没等这边的两个守城卫发觉, 就飞身窜过去将两人斩首了。 今晚前半夜的月色还特别明亮, 可当破虏准备进攻之时,老天爷都好似在帮他一般,居然漂过来几朵厚厚的乌云,将月亮遮了个干净。 就在一群梁兵攀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破虏已经轻手轻脚地把周围三十多个守城卫全部放倒了。 等到手底下的人都齐了之后,破虏示意所有人把这些死人的衣服全部换上, 然后假装成巡视的队伍, 一路砍杀过去。 原本梁兵们还担心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然后叫嚷起来, 他们这次行动可就失败了。可当看到破虏身先士卒,一刀一个北胡兵的时候, 众人忐忑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眼前的这一幕是多么的热血豪迈, 只见上峰手提砍刀, 对面还没得及反应过来,在刀光闪烁间,就血花飞溅,人头落地了。 破虏秉着呼吸杀人杀的毫不迟疑, 没有发现自己精神域的角落里,owl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头顶那块有裂痕的精神核。 这种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斩敌的手法将一干梁兵的热血都激了起来,他们也放轻了手脚,一部分护卫在侧,另一部分学着破虏的架势,也对着犯困的胡兵们砍杀了过去。 等到将这南门附近的一干守城卫全部拿下之后,其余三侧城门的士兵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敌人已经进来了。 “野豆,你带着兄弟们留下,先悄悄把城门打开,手脚动作一定要轻,千万不能惊动旁边的人!等城中一旦起火,马上就和城外的兄弟们带着人一起朝王庭进攻。”破虏忍着恶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压低了声音吩咐野豆。 野豆抓着破虏的手不松开,颤声问:“那将军您呢?” “别替我|操心,我一个人进可攻退可守,目标也小,就算躲都好躲。你们不用担心我,一旦看到大火,什么都别管,骑兵开路,步兵紧跟其后,来人就砍!”破虏说完之后,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此行就是看准了王庭的后宫去的,这北胡大单于在治理政务上不知道怎么样,反正这享受是肯定没落下。 明明地处北漠草原,这王庭里普通人家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屋子,可王庭却是仿照大梁的皇宫建起来的,那种土木结构的高院大屋建造的十分精美。连带这王宫周围的大臣宅邸也跟着效仿,若不是刚刚看到数不尽的平民石屋,看着这一水儿的雕梁画栋,破虏还真的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到了梁京呢。 一看到这房子,破虏就知道余家的商队到底都给北胡卖了哪些好东西,不过这样方便了他,若这皇宫像民居一样是石头垒起来的他还不方便烧呢。这样看似精美的房屋,耗费了多少上好的木材,烧起来可不容易扑灭,蔓延起来也是忒快。 “owl,测风向。” “滴,测量结束。现在是西南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力4级,二十六分钟之后风力会增加到5级,风速会到达3238k/h。” 月高大风天,放火杀人夜。 破虏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小块像泥巴似的东西,owl一看就蹦了起来,“先生,这种超越时空的烈性炸药哪来的?!”他终于知道,前段时间破虏每天都要强制他进入休眠两小时是为了干嘛。 破虏小心地摩挲着手里这块物件,这东西可真是耗费了他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当时想着从宁当坡冲散胡兵的时候用掉的,现在只能用在这儿了。 “先生,您疯了吗?我还奇怪为什么经过这段时间休养,您的精神核已经修复了许多,为什么最近的伤痕反而越来越明显,原来您是在做这样违背时间空间规则的事情!您就不怕,不怕……”owl说不下去了,他生怕自己一出口,那种可怕的后果就会实现了似的。 破虏咧嘴笑了起来,若是有办法他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姬隐走了以后,他越想越觉得有蹊跷,专门跑去逼问了许河关于京中的情况,这才得知怡妃和淑妃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转身投奔了太子,而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也就是这一年里的事情了。 太子又要娶楚家妹妹,皇帝若是一死,长平在军队中没有人替他撑腰,到最后上位的一定是太子。若太子上位,长平的下场简直可想而知。 亏他那天还兴高采烈地跟长平夸口,说给他三年时间,他定能替长平取下北胡王庭。 若是真的还有三年时间就好了。现如今,他走到了这一步就决不能退,必然要借此一役彻底拿下北胡王庭,在军队中建立无上的威望,让长平仗着他的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当一声裂天的巨响之后,猎猎的大火借着风势忽悠悠烧了起来的时候,破虏脸色猛地一白,忍不住呻|吟着喷出一口鲜血来。 “先生,您没事儿吧?”owl看到精神核上又扩大了不少像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哭叫的声音都赶忙压低了不少,好像生怕自己声音再大一点,那块晶核就会碎裂开来。 破虏抹了一把嘴,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咧着嘴笑了起来。 “先生,已经成功了,您休息一下吧?啊?” “不行,城中的驻军数目还是太大了,我可不想惨胜。”破虏伸手拍了拍哭的稀里哗啦的owl,忍着一波又一波刀剐似的头痛,提着刀几个纵跃就冲着皇城正门跑了过去,“我得把这个门拿下来,好让将士们顺利地冲进来。” 当野豆带着一干将士们满身灰尘血迹地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破虏正站在皇城门上冲他们笑呢。 “将……将军?”若不是破虏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野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扎的像刺猬一样,一脸灰土都遮不住煞白的脸色的人居然是他的将军。 破虏点了点头,伸手把肩膀处的一根羽箭拔了出来。啧,这群胡兵还真不好对付,明明都瞌睡的快倒在地上了,结果他刚杀了十几个,猛然一阵头痛袭来,一不小心踉跄了两步,踢到了一个昏昏欲睡的胡兵。这下好,人家三十多个打他一个,任他武功再高,这车轮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啊。 “你……你……”野豆哭着就想往上跑。 “行了,赶紧往里冲,拿下北胡大单于,你们的功劳就够吃一辈子了!放心,我穿着铠甲呢,没有伤到要害。”破虏懒得跟他们磨叽,扶着城墙慢慢坐了下来。他也没说瞎话,这些箭确实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可失血还是让他有点软。 等许河跟着后续队伍冲进皇城的时候,就看到破虏坐在地上,一身红黑相间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爷,您……”许河赶忙背着包袱跑了过来,一剪子剪开破虏的衣服,就看到那一片血洞刀剑伤痕,他抹了一把眼泪,掏出各种药粉就往上糊,“您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你……你这样,让主子爷看见了,他不得心疼死啊!” 破虏嘿然一笑,“这事儿不许偷偷告诉长平啊,等我回京的时候,伤就好了,你别告诉他,让他跟着担心了。”看到许河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破虏赶忙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也是命啊。我武功高强,先来多做点,他们就能少死一些。” 话音未落,就听到野豆一声大吼:“将军爱我等如子,愿为将军效死!” 破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群人已经捆着北胡的大单于出来了。几十个小旗围在他旁边,一个个都红着眼眶看着他。 随着野豆吼出了第一声,其余的人也跟着吼了起来,“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声浪一波一波地传了出去,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北胡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皇帝驾崩 拿下了北胡王庭, 本该是大功一件,破虏又受了伤,本该好生修整一番的。可破虏一想到自己老爹他们还在陇安关面临着北胡的大军压境, 他这心就怎么都放不下。 被许河硬压着修养了三天,破虏就再也躺不住了, 硬是抗住许河的泪眼,起身把自己收拾停当, 准备出发去截断北胡的粮路。 “通敌该死!”许河骂骂咧咧地替破虏收拾着行李, 若不是太子通敌,私下给北胡供应军粮。破虏打下了北胡王庭,就该好生歇着,等六关军队将北胡打的屁滚尿流才是,而不是伤才刚结痂,又得启程去打仗。 破虏好笑地拍了拍许河的肩膀, “这次我让野豆带三千兵马在此驻守, 你也留下吧。野豆这人冲动, 你细心,一定要帮我看好了这群人, 一点关于王庭的事儿都不能漏出去!”这次许河跟着他穿越了大半个草原, 腿也冻伤了, 至今走路都不大利索,就更别提骑马了。 许河还想争,破虏瞪了他一眼:“这是军令!” 就在破虏带着五千人马往粮道赶的时候,京城里闹的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先是在某天大朝会的时候, 昭贵妃居然拿着一柄匕首顶在皇后的脖子上,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宣政殿。 当时众人正在为边军龟缩不出和北胡骑兵对峙一事吵个不休,这个站出来说边军此举简直是灭我大梁国威,必要严惩。 那个站出来痛哭流涕,说什么大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龟缩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军汉该有的气魄。任由北胡在城下叫骂不休,甚至骂到了陛下的脸面上,这些人都不出兵,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是欺君大罪! 偶有几个站出来为边军说话,认为钟沛老帅此举定有深意,让大家稍安勿躁,结果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一个大朝会吵的好像菜市口,那些平日里儒雅贵气的不得了的文臣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吵架吵的脸红脖子粗,看那样子要不是皇帝还在上面坐着,他们就得上演全武行了。 正闹的欢腾呢,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女声:“陛下救我!” 众人转头一看,下巴都差点砸在大殿上了,一个身穿贵妃袍服的老年女子手持匕首,正挟持着当朝国母走了进来。 这个众人都认不出来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正是隐居数十年的昭贵妃章氏,她瘪着嘴阴森森地笑着说:“我的好陛下,咱们多年不见,您龙体可还康健?” 皇帝正被大臣们吵的头昏脑涨,想甩袖子走人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看着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的老妪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拿着利器架在另一个脖子上。 “护驾!护驾!”胡忠一看这情况,赶忙喊了起来,就算知道这位昭贵妃也就是一个弱女子,可毕竟手持利器,万一想不开冲着皇帝来了怎么办? 昭贵妃哈哈大笑起来,“胡老伴,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谨慎。莫慌,我就是来跟陛下见最后一面,好歹夫妻一场,怎能不告而别呢?”说着又转头看向一侧脸色苍白的太子啊,“哎呀,也顺便让太子殿下跟他的娘亲告个别。我可不像咱们这位皇后那么不人道,让母子最后一面连个话儿都说不上。” 太子是真慌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昭贵妃,您放了我母亲,有事好好说,想要什么孤也可以替你办到。” 昭贵妃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好殿下,我要什么?我要的是娘的命啊!”说着就哭嚎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儿,你的二弟,就因为年纪和你想近,人又聪慧,就被你娘活生生按在水里淹死了啊!” 皇帝虽然厌恶皇后,但是现在太子越来越不好掌控了,皇后不能现在就死,他赶忙站起来吼道:“章氏,放了皇后!谋刺国母,你难道想让朕将你章家夷三族吗?” 昭贵妃轻蔑地笑了起来,“章家嫡女临嫁之前病没了,章家却还不想放过和皇家结亲这等美事儿。我本旁支,就因为长的和章家嫡女有八分像,章国公就拿我来填这坑。我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家里自有父母为我定下的好亲事,国公爷怕我不听话,居然派人扣押了我的父母兄弟,逼迫我嫁进皇宫。” 昭贵妃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就连姬隐都没有想到此中内情。不过他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为什么上辈子他被章彤和章曜惹怒了以后,拐了个弯去整章家,可昭贵妃察觉了之后,居然没有一点要跟他决裂的模样。 “他们若好生对待我父母兄弟也就罢了,可我儿没了之后,他们觉得我没用了,居然把我爹娘兄弟就扔在关押的地方,活活饿死了!”说着,章氏的眼中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对太子笑着说:“当日,你娘派人压着我,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讲我儿淹死。今日,我就让你看着,我是怎么杀掉你娘的!” 话音未落,昭贵妃手里的匕首使劲一拉,太子还没来得及上前救人,就被皇后脖颈中喷出的鲜血浇了满头满脸。而昭贵妃也紧跟着口吐鲜血,软倒在地了。 这一出简直就像是个无厘头的闹剧,惊呆了朝堂所有人。 就连太子抱着皇后的尸身发出尖锐的哭嚎声,都没有让众人回过神来。 皇后被刺也极大地震撼到了皇帝,当天晚上皇帝就倒下了,太医院所有人把乾元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皇帝病倒还没两天呢,京城里的人还商量着要不要准备点白布白纸之类的,免得山陵崩了他们没有准备。结果不到两天,就听到太子带兵攻入皇宫,当着满朝大臣将皇帝给砍了。 姬隐听到这个消息笑了起来,不枉费他想尽办法把皇帝给救活了过来。 当日皇帝病倒之后,太子觉得比起逼宫,肯定是趁机想法子偷偷弄死皇帝最好,反正皇帝病倒了,若是一病不起就此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比起逼宫这样要在史书上记一笔的名头,顺理成章的登基可是好太多了。 姬隐怎么能容许太子就这么轻松地达成心愿呢?他在得到线报之后,一扭头就让无为给皇帝的药里加了料,这药是以燃烧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命为代价的,让皇帝能够在短时间内觉得神清气爽,身强体健。 再加上宸贵妃的挑唆,说什么皇后一没,这拴在太子脖子上的链子可就断了。又假装无意识地提及最近楚家人骄横跋扈,居然不给她面子,居然在她的瑶华宫外驻守了不少面生的侍卫之类的。 皇帝此人最是多疑,又兼之刚从鬼门关逃回来,怕死的紧,派人一查,果然如此,这心里可不得不稳当? 皇帝醒来了,太医们也说这次不过虚惊一场,太子本就有点心虚,皇帝又开始针对他做出了想要剿灭他的部署,再加上余钧一直撺掇,亲娘还死在皇帝的嫔妃手里,太子这一激动,就咬牙干了。 京城里面的人还懵逼着呢,刚刚准备好白布白幡就听说圣人又好了,赶忙把这犯忌讳的东西收起来,以免上面知道了,怕是不喜。 结果一眨眼,这些东西又特么得用上了! 可太子毕竟是逼宫得来的皇位,老圣人被儿子杀了,这国孝得怎么戴可愁坏了所有人。 你说要是照着往常的规矩,圣人山陵崩了,他们不得为了表达出哀痛,怎么盛大怎么来,最好在路边天天大哭才对。可现如今,新帝还没来得及登基,老圣人还是死在新帝手里的,这要是哭的太伤心了,会不会让新帝不高兴?可要是不好好表达自己的哀痛,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他们愁,太子的几个兄弟们也快愁秃了。 姬昀这个没啥存在感的皇子那是哭了个痛快,虽然自己是个小透明,可爹是皇帝跟哥哥当皇帝那是不一样的啊!亲爹在位的时候,就算他再透明,身上没有差事没有爵位,那好歹也是皇子,底下的人就算心里再有什么小九九,也要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不敢怠慢他。 可如今,虽然是亲哥当了皇帝,可这亲哥一不是同母,二不是很熟,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其他几个不醒事的小皇子虽然也哭,但心中还懵懂着呢,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姬暄也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他是真的以为太子没指望了,还转头跑去老七那里告了密。这一转头,太子把爹杀了,自己当皇帝了,那等人家登基了,不得马不停蹄地收拾他啊? 姬晔则是把新换上来的家具又砸了一遍,自从那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完全没有上位的可能了,除非皇帝一脑抽。可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好歹是个安慰是个希冀不是?一眨眼的功夫,爹没了,太子要登基了,他这是又气愤,又幸灾乐祸,若不是国孝当前不好到处跑,他非得去看看老七现在是什么脸色! 至于姬隐到底有没有为此沮丧苦恼呢,很明显没有。 在听到皇帝死了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还在安顿北疆战事。等礼部的人战战兢兢过来请他去宫里哭丧的时候,他睁着眼睛就说瞎话:“皇父崩逝,隐心中哀痛万分,已于昨夜病倒在床,现昏迷不醒,怕是没法去宫里哭灵了。” 对于这样不要脸的行为,礼部官员连个屁也不敢放,讪笑着说:“贤王殿下一片孝心,想必先帝在天有灵也会知道的。孝重在心,不在行。”说完夹着尾巴就跑了,现如今的情势他一介五品小官是真的看不懂,还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送走了礼部小官之后,姬隐又回到书房,对着一干追随他的臣子说:“本王前日得到消息,小钟将军年轻有为,能力不俗,已然带着人将北胡王庭剿灭,现如今那里已经不是北胡王庭,而是我大梁的国土!” 这话一出,让这群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追随姬隐的人中间以前或许还有借势的,抱大|腿拍马屁的,可皇帝一死这些人就散的差不多了,现如今留下的那是真正的铁杆,看重姬隐品行能力的人。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朝姬隐拱了拱手,“敢问殿下,如今陇安关战况如何?”既然北胡王庭已经被剿灭,那陇安关一战许胜不许败,只有胜了才不枉费小钟将军拼死换来的战果,一举将北胡这块心头大患铲除干净。 “陇安关……现如今战况胶着。”姬隐背着手顺着窗户朝北面看去,心说,此战能否一举大胜,就看你的了,破虏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钟沛知情 素薇骑在马上, 一身银甲红袍好似战神下凡一般,她左手一提马缰,闪身躲过对面砍过来的长刀, 扭腰转臂,反手挥刀斩断一颗胡兵的头颅,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策马又朝着右边冲去, “钟帅, 咱们顶不住了,撤吧!” 钟沛一看两边打着打着都疲了,素薇又是一身血迹斑斑的样子,皱着眉头大吼一声:“鸣金,收兵!”传令兵赶忙鸣锣传信。 对面的胡兵看汉人们跑了,意思意思地追了一会儿, 就开始在城下又叫骂了起来。 二人带队回到关内之后, 钟沛看了一眼素薇这幅模样, 笑着打趣道:“没想到原先娇滴滴的小素薇,如今上了战场也是女战神啊。” 素薇爽朗一笑, “姨夫, 要我说你就该坐镇中军, 而不是跟着我们这群不成器的老跑去身先士卒。”战场上刀枪无眼的,姨夫如今也五十多的人了,她是真怕出个什么意外,破虏回来了没法跟他交代。 钟沛好笑地拍了拍素薇的脑袋,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别给大人操心。” “姨夫,你说,咱们还能再拖多久?就这两日的战况看来,他们已然是察觉到了点什么,这万一?” “哈哈哈,小丫头就是经验不行,你没有发现从昨日开始,北胡营地的炊烟就少了三分之一吗?”说起这个,钟沛简直得意地不行,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名字还真没起错,能干,有本事,破虏这事儿啊还真应在他身上了。 “您是说?”素薇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自打破虏走了,一点信儿都没有传来,她这心就一直悬着,生怕有个什么万一。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跟着破虏一起去,一边又唾弃自己瞎想,要相信破虏的本事。 这会儿听钟沛说北胡营地的炊烟少了三分之一,这说明什么?说明破虏不但好好的拿下了北胡王庭,还一鼓作气把对面的粮道给断掉了! 钟沛看着素薇大笑着策马跑进了营地,自己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若不是发现了炊烟一事,他今日也不会非要亲自出战,就是为了吸引北胡人的注意力到他的身上,让他们以为自己这边快忍不住要出来决一死战了。 破虏这会儿正躺在帐子里听owl碎碎念呢,“你说说你,这次截粮道对面也就一群散兵游勇,顶破天不超过两千人,还都一大半是民夫!你们这边五千人,还有三百多骑兵,你就是躺在一旁看着,他们也能把这群人给拿下了!你说说你,逞什么能啊,非要亲自上阵!很好,伤口崩开了,现在出现了发炎的征兆,开心不?” 破虏头痛的厉害,实在不想让owl继续吵下去了,呻|吟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民夫就算帮北胡运粮,那也是受太子之命没办法。可他们都是我大梁的百姓,手下的人跟北胡打了这么久,本就心里有火,我要是不出去盯紧了,万一他们杀红了眼,到最后把这群百姓也给咔嚓了呢?” owl简直要给破虏这种大爱无疆跪下了,“我的祖宗,您先爱护爱护您自个儿,再去爱护别人,好吗?先是为了姬隐,你给精神核伤上加伤,扭头就为了你手底下的兵把自己搞的差点失血过多,临了临了,您还要为这群愚民们再把伤口崩裂了,您可真行!” 破虏懒得跟owl辩解,他费劲巴拉地从怀里掏出几个精致的小瓷瓶,随便挑出两个往嘴里倒了点药,一卷褥子倒头就睡,“行了,消停会儿,让我睡一阵,明天还得往陇安打呢。” owl是真的很心疼破虏,可这家伙是个什么拗脾气他是知道的。当初明明有机会先走,他不,非得把走人的机会让给那些有孩子的士兵,自己跑去跟敌人同归于尽了。现如今,这毛病又带到这辈子来了,也是造孽! 破虏本以为自己还有一场苦战要打,结果到了陇安关附近,才发现这场仗都快到了收尾到时候了。老远就看见素薇挥舞着长刀,带着一干人将小股的胡兵追的屁滚尿流的。 他赶忙策马上前,带着人将这一小股散兵剿了个粉碎,“打完了?”这样忒快了吧? 素薇看到破虏的时候高兴的想要扑过来,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还骑着马,这一扑差点大头着地摔个结实。 “咳,我都出马了,能不赢吗?” 破虏赶忙吹捧,“那是那是,我素薇姐就是管臻第二,妥妥的!” “嗨,糊弄你玩儿的。”被破虏这么一说,素薇反而不好意思了,她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是贤王殿下派人送来了兵部新制出来的一种弩床,劲道十足,这群胡兵最近被饿惨了,想要背水一战拿下咱们关口进来补给。正好就被咱们用来试了这新武器,你是没见着,这玩意儿劲道太厉害,一根儿臂粗的□□射出去,能把十多个胡兵串成糖葫芦!这八十架弩床齐发,对面才冲了一半,就被串死了不少。马也被惊着了,光死在他们自己坐骑底下的胡兵就有许多。” 破虏听到姬隐居然派人送来这样的大型武器,高兴的不行,“他人呢,来没?” 素薇这才想起这人跟那个贤王俩人的事儿,她皱着眉头说:“没!人家是大忙人,金贵的很,怎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破虏看到素薇撅着个嘴气哼哼的样子,摸了摸鼻子,赶忙转移话题,“我爹呢?” “应该先回去了,我是带人出来打扫战场的。”钟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经过一场恶战之后精神头有点不济,就提前回去休息了。 破虏策马小跑起来,“走走走,我好久没见我爹了,赶紧回去跟他老人家说说话。” 结果俩人并肩回到关内的那一刻,破虏就看到城墙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遥望着这边,在看到他的时候,高兴地挥舞着手臂大喊了起来,“破虏哥!破虏哥!” “你不是说他没来吗?”破虏激动地策马狂奔了起来。 素薇哪里知道这人居然后面跟来了,明明送东西的时候,就是几个兵部的官员,队伍里没见这人啊? 破虏刚刚跑到关口城门处,刚想张口让姬隐往里站点,小心掉下来,就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痛的好像要裂开一般,紧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姬隐原本是不该来的,现如今太子准备登基,正是想着法儿的要清算他的时候,他应该在京城里跟太子掰手腕才是。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特别特别想念破虏。最后想着与其在京中跟太子瞎闹腾,还不如去边关等破虏大胜归来,他要第一时间给破虏办个举世无双的庆功宴。 这么一想,他带着几个心腹就悄悄出京,奔着陇安关过来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城墙上看着,就是想着若破虏回来了,能够第一时间迎接他。没成想,今天居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的见到破虏,他激动的恨不得从城墙上直接跳下去,落在破虏怀里,倾诉他胸中快要炸裂的思念。 结果,刚刚还好好的,破虏还在跟他挥舞手臂打招呼,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破虏身子一晃,从长安的背上摔了下来。 那一刻,姬隐的心跳都停止了。 “救人啊!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冯山也快被姬隐吓的心跳停了,刚刚若不是他一把抓住姬隐,自己的主子爷真的就从这五丈多高的城墙上跳下去了! 破虏迷迷糊糊似醒未醒的时候,就听到owl在他耳边喊:“先生,先生,你先别睁开眼睛,继续装晕!” “怎么了?”破虏把意识沉浸到精神域里,就看到owl咬着手指头,一脸紧张。 “咳咳,三天前你精神域暴动昏迷,军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你爹都绝望了,姬隐也崩溃了。扑到你身上疯了一样的亲你,当着你爹的面啊!”一想起那修罗场般的场景,owl就替破虏头皮发麻。 破虏听他这么说,整个人也僵硬了,尤其是owl觉得自己描述不那么精确,还把录像放给破虏看。当看到姬隐抱着他哀嚎哭叫,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破虏几乎要跟着哭起来。 “他……” “接着看接着看。”owl刚刚还紧张的不行,这会儿就恨不得搬个小板凳磕瓜子了。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姬隐扑在自己身边,一边使劲亲|吻他,一边喃喃地说:“破虏哥,我两辈子加起来,费劲心机,唯一能够得到的就是你!我卑劣阴毒,狠辣虚伪,可是破虏哥,我把心底最后的热乎气全都给你了!你休想丢开我,碧落黄泉我都要跟着你!”说着,就掏出匕首想要往脖子上戳。 若不是震撼中的钟沛终于回过神,姬隐早就血溅当场了。 说实话,看到这儿的时候,破虏心里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他知道姬隐肯定是爱他的,可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爱到这般疯狂。当说那句话的时候,姬隐脸上的表情阴狠又绝望,像是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打散了一般,那种心碎到极致的模样,让破虏感觉自己好像被活剐了一样,痛的几乎站不住。 “哎,没想到姬隐居然也是再世为人?他会是哪个时光虫洞里跑出来的?” 破虏摇了摇头:“他就是他,不过……是重活了一辈子。”他伸手抚|摸着自己好像正在呼吸一般起伏的精神核,以前那些似是而非的疑惑都有了解答。 为什么长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除了在他面前,总是聪慧沉稳的连许多大人都比不得?为什么自己说要来边关,长平好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吓的魂不附体?为什么长平对他的了解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好像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他以前常常自嘲,说放不下长平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现如今,一语成箴,说不得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了他,辜负了他,这辈子是专门来还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为姬隐的勇气点个赞,当人老子面就给人啃了一通。 么么哒,爱你们,最近开始码新坑了。 新坑的更新还会像这文一样稳定,620号开坑,如果有兴趣的小天使,请支持一发,爱你们,比心。 ☆、舍身挡剑 一想到姬隐还以为他要死了, 破虏就顾不得owl的再三挽留,马上睁开眼醒了过来。 “破虏哥?破虏哥!你醒了!”第一个发现破虏醒来的就是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的姬隐,在破虏刚刚一睁开眼, 他就疯了一般扑上来,像八爪鱼一般将破虏紧紧抱在怀里, 又哭又笑活似个疯子。 破虏赶忙回抱住姬隐,柔声安抚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破虏哥好好的呢, 长平你别怕。” 看到儿子终于醒来,钟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俩人抱在一起腻腻歪歪的样子,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差点把他气的背过去。 “咳!” 俩人还抱在一起。 “咳咳!” 俩人继续黏糊的好似连体婴儿一样。 “钟破虏!”钟沛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飞旁边的铜盆,大吼一声。 破虏这才发现老爹已经在一旁被他们这对狗男男气的须发皆张要吃人的样子了。他赶忙拍了拍姬隐的背, “长平, 你先出去, 我和爹有事要说。” 姬隐知道他的意思,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放任破虏一个人面对钟沛的愤怒。他凑过去亲了亲破虏的脸颊, 转身一撩袍脚, 就给钟沛跪下了。 “钟将军, 是我勾|引破虏在先,你若要罚,我替破虏哥受着。”说着伸手拉住破虏的手,十指交缠, 认真地说:“可若要我们分开,却是万万不能的。” 说实话,跪在他面前的这个要不是皇子,钟沛早就给他剁成肉泥扔出去喂狼了,还容得下他这么大喇喇的说要定了自己儿子? 破虏也赶忙跟着帮腔,“爹,我和长平那可是真心的,您要是想打我,没问题,只要能让你出了这口气就行,再说,您也不会打死我吧?”说着说着,破虏就嬉皮笑脸上了。 “我……我……”钟沛一把抽出佩剑,指着破虏的胸口,“有你这么个丢人败兴的玩意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待我先宰了你,然后再自|杀去向你娘请罪!” 破虏没有想到自家老爹居然气成这样,还要来真的,眼看着那剑冲着他的胸口就来了,他愣怔着没有躲开。 “嚓!”伴随着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姬隐咳嗽了起来。 破虏和钟沛同时愣住了。 钟沛刚刚也是气的失去理智了,他这剑来势极狠,在看到儿子竟然不躲不避的时候,他再想收剑已然来不及。当时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冻住了,却没有想到姬隐居然一个翻身扑在了儿子身上,用身子将他这一剑拦了下来。 姬隐咳了两声,看到破虏睚眦欲裂的模样,轻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幸……幸好你无事。” “叫大夫啊!爹,你快去叫大夫啊!长平……长平,你醒醒,你醒醒!爹,你快去叫大夫啊!事后你若想打死我都行,你现在叫大夫啊!”破虏的呼吸都停顿了,刚刚俩人还腻腻歪歪抱在一处,一眨眼,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场面? 破虏抖的像筛糠一样,看到姬隐闭着眼睛软倒下来,他想摸摸他却怕不小心给姬隐伤上加伤,脑子一片空白,支棱着双手,除了喊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沛也被床榻上渐渐蔓延开来的血迹吓蒙了,被破虏这连声的尖叫喊回了神智,两步并作一步跑了出去。 “长平,你别睡,你千万别睡!”破虏小心翼翼地摸这姬隐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这会儿是真的体会到了姬隐之前的心情,那种剜心一般的痛楚,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先生先生,您别怕,没有伤到要害!这一剑擦着他的脾脏过去的,但是没有伤到脏腑!顶多会失血,但是只要医生来的及时,给他止血,就会没事儿了!”owl扫描之后赶紧安抚破虏,他现在是真的被这俩人搞怕了,生怕破虏再一个激动,这精神域出现动荡,让精神核碎了,这人就完蛋了! 有了owl的这番话,破虏才算冷静了一点,他不住地追问,“你确定吗?确定没有伤到脏腑吗?” “确定确定!不能更确定了!放心吧,那个急救包改造过的身体素质绝对好,只要医生待会儿给他止了血,他再修养十天半个月的,这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别说发炎了,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听到这个破虏放心了,他摸着姬隐的脸又哭又笑,不住地亲|吻着对方的嘴唇,“没事儿的没事儿的,长平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钟沛生喊完大夫,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这幅德行,他是真想打死他,但又心酸的不得了。 永安啊永安,你说咱们儿子,怎么就走了这条路呢? 也许是姬隐舍身为破虏挡剑的情意震撼到了钟沛,抑或者是那一幕堪称生离死别的一幕触动了他,自打那天之后,钟沛就再也没有对俩人喊打喊杀,顶多是视而不见罢了。 对于能有这样的结果,破虏心里那是万分的满意,反正人生还长着,自己又是亲儿子,只要缠磨个十几年,总能让爹接受这件事的。 等姬隐一觉睡醒,就看到身旁躺着正在打呼噜的破虏。 冯山看主子醒了,赶忙示意小太监去把药端进来,自己投了热帕子,上前给姬隐擦脸,“主子爷,您这一出可把人吓坏了。” 姬隐干咳了一声还有点懵懂,他就记得钟沛对破虏喊打喊杀的,后面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我……我这是怎么了?”左肋下有点刺痛还有点麻木的闷意,说着又凑到破虏的心口听了听,“破虏哥呢,怎么又昏睡过去了?” 冯山一边帮姬隐擦脸一边讲那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讲的那叫一个高|潮迭起峰回路转的。 “嘿,冯山,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说书天赋的哈?” “破虏哥,你醒了?”姬隐哪里还顾得上听冯山瞎扯,转头就把破虏抱了个满怀,脸凑过去使劲在破虏的脸上摩挲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虽然对于冯山说的那些就跟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没有什么感触,可只要破虏没事儿,姬隐就觉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扑上去的。 破虏给冯山使了个眼色,反手也把姬隐抱进怀里,像抱一个小婴儿那样,轻轻地摇晃着:“没事了没事了,长平不要怕。”说着就想起姬隐扑上来替他挡剑的那个画面,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就这小身板还替我挡剑?!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你!”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若是老爹那一剑再偏斜半寸划破了姬隐的脾脏,就如今这个医疗水平,他又没了急救包,到那时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姬隐死在他的怀里了! 一想到这些,破虏哆嗦着手把姬隐抱的更紧了一点,恨不得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里合二为一似的。 姬隐还是第一次被破虏大声吼,他抬头愣愣地说:“可我不能让你死。” 破虏听到这话原本还想继续训斥两句,可是看到姬隐半张脸被他的胡茬蹭的通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看上去懵懂又无辜,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他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噗嗤”一声就熄灭了。 “唉……”他长叹一声,在姬隐的脑门上使劲亲了一口,“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那是我亲爹,他还能真的杀了我吗?你平日里走个路都慢吞吞的,这时候身手怎么那么利索?你要是不扑上来,我早就闪躲过了,还用得着你受伤吗?” 这句纯粹就是说瞎话,当时他也是被老爹的狠劲给惊到了,若不是姬隐扑上来挡了,那剑可就真的会穿胸而过了。可他好歹有内劲护体,顶多就是受点皮肉苦,可姬隐不一样啊,破虏这会儿都不敢想象,若是姬隐真的死在老爹手里,他眼睁睁看着亲爹杀了自己的爱人,那他该如何自处? 姬隐没有说话,他缩进破虏怀里,把耳朵贴在破虏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胸口处,听着里面坚定有力的蹦跳声,那种萦绕不去的恐惧感才稍微消退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伴随着火塘里哔哔啵啵的声音,气息交缠,有说不尽的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宝儿传话 因为打胜了这一仗, 破虏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反正他现在是伤员,清理战场这样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 每天除了抱着姬隐卿卿我我, 就是指挥着冯山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啊, 来张嘴。”破虏端着一碗奶白色的液体,牟足了劲要给姬隐灌下去, “你尝尝你尝尝, 绝对不腥气。这玩意儿可是大补,你这次流血那么多,就得好好补。” 姬隐按着肋下的伤口,像条蜗牛一样,不住地往床脚蠕动,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说完就把嘴|巴闭的死紧。 敌退我进, 破虏端着碗继续往姬隐身边凑, 殷勤的不得了,“尝尝, 你尝尝嘛。这可是我专程派人给你弄来的, 数量不多, 你先凑合喝着。等我伤势好了,就亲自替你抓两只母豹过来,这豹子的奶说不定效果更好。” 如果眼前逼他喝狼奶的人不是破虏,姬隐早就一刀子把人给捅死了。 看到姬隐气呼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破虏心中的恶趣味更加高涨,他干脆将碗里的狼奶喝了一大口,伸手将姬隐扯进怀里,嘴对嘴就喂了过去。 “唔。”姬隐下意识就想吐出来,奈何破虏经过上次以后这技术也在梦里演练的更上一层楼了,俩人都是容易情动的年纪,当破虏的舌|头一伸进来,姬隐原本推拒的动作就软了下来,非但没有再觉得狼奶恶心,反而因着破虏这一出觉得心底一片火|热。 他将破虏喂过来的狼奶咽下去之后,一个翻身将破虏压|在榻上,反客为主地进攻了起来。 破虏眯着眼睛笑,无限纵容地任由姬隐在他身上肆虐,甚至还放软了身体,支起一只手护着姬隐,以防他太过激动崩裂伤口。 有了破虏的配合,姬隐的进攻变得更加顺利,他不住地用舌尖摩挲着破虏的上颚,挑|逗着破虏随他一起陷入爱欲的旋涡。在看到破虏微眯着眼睛,鼻腔里溢出黏腻的哼声,臀|部下意识地上挺摆动的时候,姬隐笑了,凑过去轻轻咬了咬破虏的耳垂,声音沙哑又低沉:“破虏哥,你想要吗?想要我吗?” 破虏毫不害羞,笑着回亲过去,屈起膝盖微微磨蹭了一下姬隐早已急不可耐的地方,“要你。” 正当俩人浓情蜜意,姬隐刚把手搭到破虏的腰带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咳咳,主子爷,钟帅有急事请您前去帅帐相商。” 两个人瞬间都变成了雕像,姬隐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喘着粗气扑倒在一旁。 破虏也很失望,但是一听到老爹的名字,他就是再不爽也得认了,“行了,快些去吧,我爹这么大喇喇找人请见,肯定是有要事找你谈。”说着扬声对帐子外面候着的冯山说:“去找野豆,我让他找人给长平定了个带滚轮的椅子,你推着他去帅帐。” 破虏的体贴和爱护一瞬间驱散了姬隐对于吃肉不成的阴郁,他摩挲了一把破虏的脸,凑过去亲了亲,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扬声叫太监进来伺候他更衣。 姬隐前脚刚走,宝儿就带着贴身跟宠一般的毒王跑了进来,“爹,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赶忙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挡住刚刚被姬隐种了草莓的地方,“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跟着毒王学了大本事的原因,还是年岁渐长,反正宝儿现在的模样跟一年前在钟府里那种阴郁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示意毒王别跟给她脚底下拌蒜,然后抓起破虏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祖父派人把我接进来的,说是这次北胡被你们打的太惨了,怕郡中还有细作会狗急跳墙,军营里比较安全。”又换了一只手,漂亮的小脸皱的像个包子,“气血两虚,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破虏被宝儿这幅神医的架势逗乐了,“你学医才多久,有半年没?” 毒王很是矜傲地抚须而笑,朗声说:“哈,我虞鲲的徒儿那必然是天赋异禀的。莫说她已跟着我学了五月有余,就算只学了一个月,也比你这军营里的庸医强上百倍。” 宝儿把药方开好了递给姬隐留下来伺候破虏的小太监,然后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还有,喝药期间禁房事。” 房事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直接把破虏砸的头破血流,他扭头就喷了毒王一脸唾沫星子,“她还不到十岁的一个孩子,你都教了点什么啊?” “学医不分性别年龄,你是我爹,但我给你看病的时候,你就是个病人。”宝儿戳了戳破虏的脖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盒塞过去,“喏,拿去抹上遮一遮,免得让祖父看见,又得把你打个半死。”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说的破虏那叫一个心虚。 毒王一看破虏吃瘪,笑的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 宝儿虽然可以自己嘲讽破虏,但却看不得毒王嘲讽自己老爹,转身就把人推出去了,“师父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爹说点私房话儿,你不许再偷听啊。” 毒王对于心肝宝贝的小徒弟那是顺从的不得了,嘴里嘟哝着:“我知道你要说啥,哼,这事儿还是我偷听来跟你讲的,这会儿有了亲爹不要师父了。”嘴上骂骂咧咧,可动作上却没有挣扎,被宝儿随随便便就给推到帐子外面去了。 破虏看宝儿这么神神秘秘的模样,笑着逗她:“怎么,有什么秘密要跟爹说啊?” 宝儿想起师父昨晚跟她说的话,看了看破虏这幅样子,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爹,你知道吗?二婶娘没了。” “什么?”破虏猛然坐了起来。 宝儿赶忙取了个软枕塞到他背后,又不住地拍抚着他的胸口,“别急别急,爹爹你别急,听我说完。” 破虏满脑子都是二嫂死了这件事,他喃喃地念叨着:“怎么就死了呢?难不成也是死在难产上了?不应该啊,预产期不该还有一个月的么?” 宝儿简直不忍心告诉破虏下面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打算等破虏伤势好了再跟他说的,可昨晚师父复述祖父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肉跳的,虽然语焉不详,但她还是觉得早点告知爹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就是这样,二婶为了保全钟家的名声,带着肚中的孩子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的石柱上面。”对于这位二婶,宝儿没有多少感情。一来年纪差距在那儿呢,二来这位仪态端庄容貌美丽的女子素来跟她们一家也不是很亲近,以前在钟府也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当时虞鲲只不过是睡不着,仗着轻功高绝在军营里到处乱晃,恰巧听到一星半点的东西,里面涉及到了破虏,就赶忙跑来跟徒儿显摆了。 因此,宝儿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爹,师父偷听到祖父说一定要找你算账,你这些天小心点。”虽然不明白二嫂死了,祖父为啥要找爹爹算账,可宝儿还是觉得让爹爹有点提防的好。 对于这位从来就不曾亲近她,给她好脸色的祖父,宝儿肯定是无限偏向破虏的。 破虏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嫂因为外面传言说她害了绣儿,一扭头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撞死在登闻鼓上了?二哥因为二嫂和孩子的死,心神剧痛之下,跑去广济寺出家当了和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六皇子的大舅舅想要报复太子和长平,才搞出来的? 这简直就像一个匪夷所思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一表忠心 姬隐本以为帅帐里应该有不少将领们在等着, 对于钟沛为什么请他过来,他也知道的。 他们打下了这样一场百年难见的胜仗,无论是为了嘉奖, 还是为了事后关于北胡的处置问题,肯定都是要上面人拿主意的。而如今皇帝驾崩了, 太子虽然要准备登基,但他可是弑父的主儿, 这皇位来的不正, 天下悠悠众口难堵,这些人也就没了主意。 结果一进帅帐,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除了站在上首的钟沛,旁边站着一个青袍文士,这大帐里再无一人。 钟沛一看姬隐进来, 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了下来, 瓮声瓮气道:“多谢殿下帮我钟家解围。”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内情时, 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虽然对于皇帝送来的消息什么吴城干的之类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当时想着其中必有隐情, 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阴毒到简直要让钟家遗臭万年的隐情。 虽然对于姬隐和最出色的儿子勾搭到一起, 钟沛心里说没有怨气厌恶是不可能的。可是对于姬隐这次为钟家解困的行为, 他是一万个感激,若不是姬隐出手够快,万一被六皇子算计得逞,让钟家背上这样腌h龌龊的名声, 他钟沛就算立马死了,都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姬隐摆摆手,示意冯山先出去,尔后柔声对钟沛说:“老帅不必多礼,此事是我该做的,你且先起来吧。” 若说那天须发皆张吼叫着要杀了破虏的钟沛虽然外表老迈,可精神头十足,眼睛湛亮有神,一看就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那如今短短三天未见,这钟沛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愁苦的表情让脸上的皱纹显的愈发深刻,铁塔似坚|挺笔直的身板一下子好像被压塌了一般,背也驼了,眼神更是浑浊的好像迟暮的老叟。 对于眼前这个人,姬隐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上辈子,这人就是皇帝手里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在最紧要的关头按照皇帝的吩咐站到了太子那边,害的他功败垂成不说,也是这人带着毒酒来要了他的命。重生而来之后,他曾想过要报复,甚至最为暴虐的时候,还想着要让钟家身败名裂被世人唾骂万年。 可这一切都在破虏到了他身边之后改变了,他爱上了破虏,为了破虏甚至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就为了替钟家解围。而因为和破虏的关系,眼前这个不招他待见的老者也算是他半个父亲。 崔固一看俩人之间气氛有点别扭,就赶忙上前把钟沛扶了起来,打着哈哈道:“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贤王殿下为钟府解困,此举于您也许是举手之劳,可对于钟府来说堪称是再生之德了。”说着,也跟着躬身拜了一拜。 这私房话说完了,就该说点正事了,崔固拿出一沓折子递给姬隐,示意他翻开来看看,“在我等眼中,殿下才是真正胸怀天下万民的仁君,这太子倒行逆施,不但私下勾连北胡,想要将国土拱手相让讨好胡虏不说,还弑父夺位!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有资格登基为帝,抚育万民呢。” 崔固看钟沛像根柱子似的,站在一旁发呆,赶忙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示意他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两句。 “哦,是极是极。”钟沛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把嘴闭的跟蚌壳一样了。 若不是姬隐面前,崔固简直想要捶钟沛两下,明明私底下为了报答人家做了那么多,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各位将领,又是联络与钟家有旧的官员,就为了扶姬隐上位报恩。这会儿到了正主面前,不想着表表功,反而跟个傻子似的。 “殿下,您请看,这是北疆将领们的一番忠心,大家都觉得您才是当世仁君。就算那戾太子抢先登位,我等也不会认可。只要您振臂一呼,想要拨乱反正指日可待。” 姬隐抚|摸着手中这些折子,心中五味陈杂。 说实话,他是想过要借北疆重兵的势回京夺位,可此事说易行难。他和人家也没什么交情,毕竟太子虽然搞了那么多,但人家也是当了三十年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别看人人都说什么弑父,什么通敌,这个世上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的,只要太子顺利抗过初期的这点臭名声,坐稳皇位之后,这些历史还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对于底下的这些将领来说,其实他们并非真的会因为太子弑父就想要推翻他。就算是对于他跟北胡勾连差点害死他们心里会有怨恨,可真要去做点什么,却未必。 那如今为什么一个个都在折子上义愤填膺地要拥立他上位?其中除了有一部分可能是为了从龙之功,但更多的是看在钟家父子的面子上,才想要跟他去冒这一场风险。 他是真的托了破虏的福,这辈子才能走的这么顺畅。 钟沛看着姬隐心里也感觉怪怪的,刨去人家勾搭他儿子这事儿,站在一个忠心天下百姓忠心于大梁的朝臣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好帝王人选。比起那个为了登基就不顾百姓死活,勾结北胡差点坑杀十万边军,割地求和的太子来说,姬隐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 先是治理六部整顿空饷,又是下江南救了数十万百姓,这次与北胡一战能够打的这么顺,这个人简直居功至伟,太子闹腾着想要篡位的时候,这个也在争帝位的人却没有闹,反而把这事儿放在一边,忙着管束户部和兵部,让北疆的士兵们有饭吃有衣穿。为了让北疆的将士们少死一些,居然拿出自己历年来攒下的私房钱,专程托人做出了这几十架弩床紧赶慢赶地送到边关。 这人或许有自己的毛病,也或许日后会变成先帝那个样子。可如今看来,他起码是心怀百姓疾苦,想要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的。 若不是偶然得知此人和儿子的私情,钟沛肯定能高高兴兴地拥立此人为帝。 姬隐将手里的折子收拾好,放到怀中,然后冲着钟沛深深地施了一礼,“钟帅和众将士们的情谊,我姬隐没齿难忘,日后若事成,绝不会辜负你等的一片苦心。” 送姬隐离开之后,崔固一把拍在钟沛的肩上,低声吼道:“你傻了啊?说要拥立人家为帝,背后替人家忙了这么多,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表功,反而在那儿给我装死!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位要不了多久可就是皇帝了,你不趁着现在赶紧表表功,让人家记住你钟家的功劳,好福泽后人。难道要等人家登基当了皇帝,再跑去跟人家讲功劳?!” 崔固简直恨的牙痒痒,自己的这位老友绝不是那种愚痴武夫,他心里的心眼子多着呢,这些事情他明明知道,为什么到了紧要关头反而缩了呢。 钟沛何尝不知道,若不是有儿子那一出,他今天肯定要明晃晃但又不失委婉地给自己表功,好顺利地给自家捞点福利。 “唉,进之,我都快绝后了,哪来的什么后人需要福泽啊。”钟沛也是憋的狠了,眼前这人不是外人,他长叹一声,将其中的内情说了一遍,“你说说,老大身子骨不行了,老王传信给我,说太医吩咐了,老大伤了心脉,最好清清静静地养上八年十年,或可能寿终正寝。” “八年十年之后老大都四十多的人了,续弦一事怕是没有指望了。老二……”说到平胡,钟沛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老二遁入空门,他的脾气是最执拗的,就算我以命相挟,他怕是都不会还俗了。” “老三……这老三!”一想起破虏又是跟男人搅和在一起,又是让袁氏倾心到入魔的地步,钟沛虽然很想相信他的人品,可还是会忍不住暗中嘀咕,觉得肯定是儿子哪里做的不妥,对袁氏太过狎昵没规矩,才让人家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崔固还当什么事儿呢,笑着拍了拍钟沛的肩膀,“嗨,年轻的时候谁没为私情糊涂过。那位是什么人?人家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这三宫六院的美人花儿见的多了,哪里还有功夫缠着你家破虏啊。” 钟沛知道崔固最是足智多谋,一听这人好像有办法,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现如今正是少年情浓的时候,你要是硬来想棒打鸳鸯,说不得越打人家越黏糊。你啊,就先别管,等这位登基以后,咱们上折子请立皇后。皇帝立后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他还能跟咱们来硬的?” “可……可是?”钟沛想起那天姬隐给破虏挡剑的架势,觉得崔固这话虽然有道理,还是觉得想分开俩人不容易。 崔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之后接着说:“你放心,这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爱的感天动地恨不得下一秒就山无棱天地合都不分开的。可是,少年不定性,等你回去之后把他拘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你一个当爹的要求他不许乱跑,还能不成了?等那位娶了皇后又纳了嫔妃,这破虏虽然会伤心,可伤过之后也就想通了,会乖乖娶妻生子的。” 钟沛觉得崔固说的十分在理,现在没有必要非得上赶着去拆散人家,这少年男女在一处还有闹别扭分开的时候呢,更别提两个男人了。赶忙殷勤地给人家端茶倒水,“要不说文人就是诡计多端呢,若是此事成了,我那两坛子藏了三十年的秋月白就归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破虏伤心 姬隐一进帐子, 就发现破虏的表情不对,看着阴郁伤心的紧。他赶忙凑过,双手捧着破虏的脸, 柔声问他:“破虏哥,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二嫂死了,我二哥出家了?” 姬隐心里一紧, 示意冯山去外面看着, 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才拉着破虏的手,认真地说:“破虏哥,我想告诉你的,可你身上有伤,我怕你听了不利于养伤,本打算等你伤势好一些再仔仔细细跟你说的。” 破虏想起一向娇俏的不得了的二嫂居然撞的脑浆迸裂而死, 对他十分疼爱的二哥也因此颓然出家, 他心底的火气就根本压不住, “不是吴城干的,对吗?” 姬隐沉吟半晌, 还是把这事儿从石氏难产说起, 事无巨细地跟破虏说了一遍, 就连平胡愤而投靠太子的事也一并说了。既然破虏已经知道,这些事儿早说了也好,免得破虏高高兴兴回京,就要接受这样大的打击。 听完姬隐的话, 破虏整个人都木了。 大嫂子是二嫂害死的,绣儿妹妹也是二嫂害死的,就是因为二嫂一直恋慕他,二哥得知真相无法接受,出家还不算,为了出这口气还调头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居然就是自己! 破虏简直快疯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不是破虏哥的错,不是破虏哥的错!”姬隐捧着破虏的脸,一字一顿道。 “不是我的错?”破虏懵懂地反问。 “对,不是你的错!我的破虏哥爽朗大气,对待所有人都真心相待,温柔贴心,可这不是你的错!袁芳菲此人偏执敏|感,她不是爱慕你,只是拿你当成了一种寄托,一种执念。”姬隐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破虏的额头,就像他当年安抚自己时一样。 “可我二哥怪我了,我爹也怪我,说不定连大哥都怪我。”破虏瘪着嘴,眼泪掉个不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宝儿说爹要找他算账,是不是在爹的心里,也觉得他勾|引了二嫂? 姬隐像只啄木鸟一样,不停地在破虏脸上亲|吻,笑弯了眼睛,轻声说:“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不是破虏哥的错。你站的端行得正,光明磊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也许是姬隐的声音太温柔,眼神太温暖,破虏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了脆弱的一面,他把自己缩进姬隐的怀里,像孩子那样哭了起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自打那天哭过之后,破虏就一直懒洋洋的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就连被钟沛私下质问到底有没有对袁氏做什么越轨的事儿,或者给人家什么暗示,他也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算钟沛明显还很狐疑的模样,他也没有任何辩解,就是笑着叹了口气而已。 京城。 姬昊穿着合身的龙袍,在御书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文秋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圣人,余相求见。” “让他给朕滚进来!” 余钧迈着八字步刚走进御书房,就看到自家玉树临风的外孙气的脸色铁青,眼睛里冒着森森的寒光。 他居然被这样的姬昊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弯腰行礼,“老臣见过陛下。” 姬昊完全没有兴趣跟他你来我往,直接抓起案几上的折子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朕的好外祖可否替朕解释一下,这科举作弊一事到底何解?” 也不怪姬昊几乎快被气死,自打杀了老爹坐上皇位,这三个多月以来他心中始终盘绕着一团阴云。他自知皇位来的不正,因着又是弑父又是砍杀手足,就算他不停地给自己找遮羞布,但总觉得朝臣对他不够恭敬,态度还是太敷衍了。姬昊就想着借这一年的春闱好生招揽一批年轻的俊杰,作为天子门生,待过上五年十年把朝中这些老东西替换掉,他这皇位可就稳当了。 哪里想到,自己的外祖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收受贿赂,私卖试题,大举舞弊! 一个江南盐商家大字刚刚能认全的人居然力压江南无数学子,成为今年春闱的会元! 滑天下之大稽! 江南文风鼎胜堪称全大梁之最,这满朝上下的文官有一大半都是来自江南一系,江南的学子们也最是矜傲。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猫腻,一众学子就抬着孔夫子的雕像闯了礼部,要求给一个公道。 按理说,出了这事儿就该马上及时上报,姬昊再作态以此为借口罚下一众不服他的官员,顺势收拢学子们的心。 可余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瞒了下来不说,扭头还吩咐楚啸带着京营守备将带头的几个学子当场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这下好,别看这些学子们读圣贤书长大,手无缚鸡之力,可胸中却自有一腔热血。若说皇帝这位置来的不正当他们顶多是心里唾弃一番,可为了实现胸中的抱负,还是会老老实实上京赶考为求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个功名的话,这事一出,彻底点燃了学子们的怒火。 现如今,满京城到处都是学子们在到处呼喊着暴君昏官一说,还有几个性子烈的学子扭头就撞死在正德门口了。 虽说秀才造反三年,十年不成。可现如今姬昊要面对的可不单单是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秀才们。 姬隐去了北疆可不是服软,人家只是蛰伏起来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这事儿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没两天,这从北疆发来的檄文就一路快马传进了京城。 对于这群大部分来自江南一系的学子本就对姬隐这个恩人有好感,再加上人家督战北疆,带着六关把大梁百年大患北胡给铲除的干干净净,换取大梁最少五十年太平。姬隐那边檄文一发过来,说要清君侧,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的时候,这群学子们就跟磕了药似的,集体打了鸡血在京城里慷慨激昂地吼了一番,扭头就奔着姬隐的队伍去了。 姬昊现在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当初登位之初,他本想着先好生给几个兄弟们都分封一番,以示自己宽容厚道,悌爱手足。 尤其是老六,虽然知道这家伙心里还憋着坏呢,说不得自己一个疏忽就会被他扑上来狠狠地撕咬一番。但是人家的外祖吴怀大还带着三万精兵在东北抵御野贞人呢,他若是把老六杀了,万一这老家伙愤然反了可怎么办? 结果他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安抚兄弟们,自家外祖已经带着人把兄弟中三个成年的都找借口下了大狱,扭头就给弄死了,理由是谋反叛逆,于狱中畏罪自尽。 当时姬昊被气的一口血喷出来足足昏迷了半日,可事情已经做下了,外祖也是一心为了他,他难道还要杀了外祖不成? 坏事来的总是特别快,这吴怀达也算个有决断的人物,当初还帮着自家外孙,想着法儿要扯姬昊和姬隐下来。老六的死讯刚刚传出来,这老家伙马上就调头和姬隐勾结在了一起。 现在后有姬隐带着北六关的将士们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定州,眼看着要不了两天就能攻到京城。前有吴怀达的东北军一步一步朝着京城而来,这意思不言自明。 余钧捡起这些折子一一看完之后,脸膛也是气的黑红发紫,“谋逆!他们这是谋逆!请圣人发雷霆之威,派遣楚家父子带兵前去将这些逆臣剿个干净,还天下一个太平!” 哈?楚元旭和楚啸? 这俩在姬昊登基之后如愿掌控了京备营十万兵马,可这大帐不是拼人数的。人北疆过来的将士可是血里火里过来的,跟胡人那样疯狗一样的外敌打了数十年磨练出来的。 京备营,哈,十万大军就是说着好听,里面除了一大堆功勋人家塞进去混资历的纨绔,就是奔着能吃饱饭去混日子的流民们。北疆这次虽然只来了五万兵马,可人家兵强马壮又勇悍非凡,对付京备营这群废物点心,以一敌三都是很轻松的事情,更别提东北那边也来了一万兵马。 就楚元旭和楚啸俩比废物点心稍好一点的将领,别说打仗了,父子俩连剿匪都没有剿过,还想跟钟沛带领的北疆军队刚正面,活腻味了? 姬昊疲惫地揉着眉心,他想起那次和老七在御花园中的对话,知道这次怕是真的要应验了成王败寇一事。 “外祖,你且起来吧。” 余钧还在那里咒骂钟家咒骂姬隐,就听到姬昊疲惫地说:“你回去之后好生收拾东西,今晚我送孩子去你那儿,你带着他们往南边走,借着咱们通往东洋的商船,能走多远算多远吧。” “陛下!您这是……”余钧跺着脚,气哼哼地说:“现在这般紧要关头,您怎可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就算咱们一时打不过,还有这铁桶一般的皇城依助,就算……就算耗也能耗死他们。”嘴上说的硬气,可底气虚的紧,连一旁的文秋都能听出来,骄横跋扈了一辈子的余相爷这是怕了。 “耗?皇城就这么大点,人家占领了大半江山,到底是谁耗死谁啊。”姬昊瘫坐下来,冲着余钧摆了摆手,“您回去吧,晚上我就派人把孩子送过去。”到了到了,姬昊还是想着保自己一家香火。并非是他不相信老七会斩草除根,老七要做仁君,不管心里怎么想,明面上肯定会善待他留下来的孩子。 可吴怀达也要来了,他这个人虽然滑溜,但是对于老六这外孙还是相当疼爱的,外祖杀了老六还不算,居然带着人悄悄一把火将老六一家子包括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烧成了一捧灰。吴怀达进京之后,能不想着要报复吗?到那个时候,老七只要顺水推舟一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一家子怕都得死在吴怀达手里。 到那个时候,黑锅让吴怀达背了,好处都让老七拿了,这样血赚的买卖,老七不可能不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么么哒各位小天使 明天更新结束,这篇文就此完结了 爱你们,比心。 ☆、心神俱伤 广济寺。 承志半弯着腰, 跟着一个小沙弥走进禅房,就看到自家原本铁塔一般的二弟现在剃光了头,一身宽大青灰色的僧袍衬的他瘦的好像就剩一把骨头了。 “二弟, 跟我回去吧。爹和破虏马上就要进京了。” 平胡眯着眼睛正在数珠子,听承志这话眼皮子都没有翻动一下。 承志惨笑着坐到一旁的蒲团上, 咳了半天,继续说:“你大哥我不傻, 前几个月你出入今上潜邸是为了什么, 我也明白。你恨破虏,恨得要借今上的手杀了他,对也不对?”一想起父亲信中所说这俩月来了最少五批杀手,这些人不但想要贤王的命,还捎带脚的要弄死破虏。再一联想二弟前几个月常驻东宫,这里面微妙的关系, 承志虽然心如刀绞, 可也不得不承认,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平胡忽然暴起,一把扯断了手中的念珠, 通红着眼珠子低吼了起来,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若不是他对芳菲有所不轨, 怎会……怎会……”怎会害的芳菲走上死路,怎会让他到了如今这妻子皆死家破人亡的地步?! “那我夫人的死,我又该去怪谁呢?”想起袁氏临死前交代的那些事情,承志心中闷闷地疼, “平胡,母亲临死之前将他交到你我手中,当时你才七岁,还是懵懂不醒事的年纪。你曾哭着向母亲保证,说要爱护幼弟,要他快活无忧地长大成人。破虏是我二人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你一清二楚,你扪心自问,他可真的会对袁氏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吗?” 平胡冷笑道:“我离家读书时,他就是个五六岁的娃娃,那时候看着好,日后未必。他?他干的不合规矩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也说自己对于内宅之事不曾注意。你敢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他真的不曾对芳菲做过什么吗?”他的芳菲性子柔婉乖顺,胆子又那么小,若不是有人给了她暗示和希冀,她怎会一步一步陷的越来越深,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是你亲弟弟!!”承志被平胡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坏了,呛咳着吼了起来,“你只凭着自己的臆想,就要为了一个害死亲嫂的女人,派遣杀手去杀了他吗?” “我没有这样的弟弟!我没有这样的弟弟!”平胡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句话,“从他勾|引嫂子开始,他就不再是我弟弟了!”看着苍老的不成样子的大哥,平胡心里一半是冲天的愤怒和怨恨,一半是酸涩的痛楚。 为什么?明明是破虏害的他没了妻儿,大哥却一心护着那个小畜生?同样都是兄弟,为什么大哥却站在了破虏那边?! 一晌沉默。 看着平胡慢慢恢复平静,跪在地上捡佛珠的样子,承志慢慢开口:“那你为何在人家上位之后,不但没有留下来,反而又回了广济寺,粗茶淡饭地当你的和尚?”承志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问他:“那位勾结北胡,差点坑杀十数万边军一事,你可曾参与进去?” 平胡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你最好不曾参与进去!”承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扭头说了一句:“爹他们三日后攻城,若你参与过此事,等爹回来了,你自己给我去跪祠堂。不要以为剃个光头披件□□就四大皆空了,你只要身上流着钟家的血,就决不能干出卖国之事!” 京城郊外。 素薇一掀开帘子,就看见破虏缩在帐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在雕木头。 “呵,这不是咱们英勇无双的小钟将军吗?眼看着要攻入京城了,你不带人备战,跑这儿猫着玩木雕?” 破虏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素薇觉得这段日子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破虏素来是个活力无穷像小太阳一样的人,可自打前几个月跟姨夫一|夜长谈之后,人就变得懒散又沉默。若不是她曾经见过破虏和姬隐并肩站在一起,破虏开怀大笑的模样,她真的得怀疑是不是俩人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破虏心中郁结。 “我听说你把手底下的兵都塞给黑五,不打算参与这次攻城了?” “嗯。” “为何?”这可是在世人和未来皇帝面前立功的好机会,就算你跟那位有不能说的关系,也不能仗着这个就缩着发懒吧? “我伤势未愈啊,素薇姐。”破虏换了个姿势,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继续专注地雕木头。 唬鬼呢你? “宝儿的医术治了你三个多月,你还伤势未愈?”素薇见不得破虏这样,她着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破虏这样一个永远光芒四射的小太阳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幅模样。破虏明明在笑,可素薇却心疼的厉害,她觉得破虏心里有个硕大的伤口,正在汨汨地流着血。 “啊,我是心气儿受伤了。你就别操心了,这等着抢功劳的人多着呢,我去分一杯羹人家说不定心里还骂我呢。素薇姐,你别担心,我就是这一仗打的太累了,想歇歇。”破虏知道素薇在担心自己,可有些东西注定了只能腐烂在心里,就算亲密如素薇,他也不能说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身边一切事情所有人都隔着一层膜,除了在长平面前他才觉得心会活过来,情绪是鲜活的,长平的气息和话语能让他感觉到什么是快乐,甚至连逼长平喝奶都能让他笑个不停。可一旦离开了长平,他就什么都不想干,谁也不想见,连跟人说句话都觉得费劲。 owl为此担心的不得了,闲着没事儿就盯着他的精神核看,生怕哪天没注意那个小东西就啪嚓一声碎掉了。 破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连他放弃攻城,昨天被老爹叫过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甚至上手敲了他两棍子,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放在以前,他肯定嬉皮笑脸地跟老爹腻味,像条泥鳅似的左躲右闪,让老爹举着棍子追他追出八里地去。 可这次,他看着老爹气哼哼的样子,心里一点感触都没有,甚至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他只是知道身体有点疼,但是不想躲也懒得躲,脑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居然还在计算老爹的棍子下落速度以及敲打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力。 “你若有事不方便告诉我,多跟……贤王殿下说说。”素薇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主动劝诫破虏往姬隐身边凑。实在是破虏最近的状态十分不对,让她心惊胆战的,既然姬隐能让破虏恢复正常,有些东西她不想再计较了。 “哎,我知道,你别操心了,我跟长平好着呢。”说起姬隐,破虏的笑意就鲜活了许多,他摸了摸手里初现雏形的木雕,笑出了一点点雪白的牙齿。 是啊,好着呢,好到你不去攻城抢功劳,缩在帐子里,顶着一脖子密密麻麻的吻痕,在这儿给人家雕木像呢,能不好么? 素薇前脚刚走,姬隐后脚就带着一身血气和风|尘走了进来。 他凑过去狠狠地亲了破虏一口,“今天都干什么了?”对于破虏的状况姬隐更是清楚的很,他从前还曾想过,要建一个不为人知的屋子把破虏关进去,让他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眼中见的心中想的只有自己。 可是如今破虏这样,就已经是他曾经渴望而不可得的样子,除了他谁也看不见。姬隐非但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般狂喜,反而担心的不得了。看破虏这样,他宁可还像从前那样,破虏交游广阔,喜欢所有人也被所有人喜爱,让他打翻一桶又一桶的老陈醋,也好过现在死气沉沉。 破虏伸手搂住姬隐的脖子,缠|绵地吻了回去,“嗯……你吃薄荷糖了。” 姬隐笑着啄了他两口,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糖块塞进破虏的嘴里,“许河做来解暑的,给你也有一份,你不吃。” 破虏含着糖块,因着受伤捂了一个冬天,人瘦削了不少,皮肤也白了回来。这眼波流转之间居然别有一种娇憨妩媚之意。他举起手中的木雕,含含混混地显摆,“看,像不像你?” 姬隐看着破虏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抓着破虏的手轻轻摩挲,“像,好手艺。” “嘿嘿,等我回京以后,就摆个地摊,白天出去卖木雕赚银子,晚上回家给买米吃。” “行,那你得好好卖,家里等着你赚银子买米下锅呢。” 破虏拿着自己雕刻出来的木像,嗤嗤地笑了起来。 他真的好喜欢长平啊,俩人就是这么东拉西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瞎话,都觉得心里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甜滋滋的热气。 “破虏哥,你跟着我也曾见过老八老九,你觉得他们哪个更适合培养起来?”现如今大局基本上已定,他登基上位是妥妥的事情。那么这继承人的事情就得考虑起来了。 余钧虽然丧心病狂到把成年的皇子都给杀了,可五岁的老八和四岁的老九在姬昊的力保之下,余钧还是妥协了,只是被圈禁起来而已。 破虏翻着眼皮子回想关于这俩小孩的记忆,“老八嘴特甜,会说话。”以前他在宫里的时候,这孩子只要见了他,一口一个表哥,态度好的不得了。“老九嘛,有点笨笨的,明明跟老八就差半岁多点,可跟人家那份机灵劲儿比起来,差远了。” 说实话,要论讨人喜欢,肯定是老八姬旷,就算知道这孩子白皮黑馅儿,但破虏对他还是讨厌不起来。因为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长平,爱屋及乌嘛。 “那就选老九。”姬隐亲了破虏一口,“老八虽然聪慧,心眼多,只要好好培养,以后说不定还是个盛世之君。可他背后站着沈家,沈家可是仅次于余家的百年世家,就算近些年来低调蛰伏,可这下面盘根错节的势力可是不小。我可不想自己累死累活十多年,把天下搞稳当了之后,下任皇帝又被外家操控着败我的心血。”余家这个血淋淋的例子摆着呢。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老九?”破虏虽然喜欢老八,可若真的要选继承人,他是更偏向于老九的,因为那孩子心中有自己的坚持。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 老九虽然看着有点笨笨的,但这孩子心里明白事儿,自己曾经跟他接触过几次,有一次在假山附近听到这孩子在哭自己的亲娘,他本以为这孩子是个狼崽子,就算怡妃现在再怎么花心血,日后都要反咬她一口的。 哪里知道探子事后回报,说经过几次暗中的试探,这位九皇子心里知道亲娘是被怡妃弄死的,可对于怡妃的养育他并非不念其恩德。 尤其是这次被余钧圈禁之后,他每日都会安慰以泪洗面的怡妃,甚至在宫人们对怡妃不够恭敬时挺身而出护着怡妃。余钧跑了之后,他们被人遗忘在冷宫里,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每日偷偷钻出去偷了吃食回来给怡妃,才让怡妃不至于饿死在冷宫里。 这样一个孩子没有强势的外家,虽然看着蠢笨了些,可心中自有锦绣。日后就算不能当一代盛世皇帝,但做一个守成之君那是绰绰有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不负钟家 就算京城中人不管是忐忑还是欣喜, 姬隐带人破城这一日还是来了。 这一仗注定了是非常艰辛的,虽然京备营那群人不顶事,但皇城当初建立起来的时候, 为了保证成为皇家最坚固也是最后的一道防御,城墙就高达六丈有余, 其上有各种攻防器械,八座城门那也是选了上好的铁木制成, 就算用攻城锤使劲敲打半一刻钟都不带破损的。 这样坚固的城池想要攻打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姬隐早就做好了苦战数十日的准备。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连续攻打到第四日的那天,钟沛刚刚集结人马来到了十多年都未曾修整过,相对较为破旧的延平门。刚刚整军准备攻打的时候,就发现延平门上出了什么事儿,崔固的眼神最好, 他看了片刻, 策马来到钟沛跟前, 大声说:“钟帅,延平门上突然出现一股队伍开始砍杀守城卫士!” “天助我也!”虽然不知道这股人哪来的, 但是不趁着对方混乱攻打过去, 就白瞎了老天爷给的好机会。钟沛举起长|枪大吼一声:“将士们, 杀!” 姬隐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延平门已经被彻底打开,钟沛已经派人冲杀进了皇城,而崔固则是策马回营,请姬隐跟着赶紧一起进去。这个时候, 人家就注定了是未来的皇帝,钟沛不来拍马屁,他来帮着拍总行吧。 听到崔固说什么“殿下安排妥当,奇兵出现的分外及时,让这次攻城十分顺利,果真是天降明君。”之类的,姬隐心里还懵懂着呢,他什么时候在皇城里藏了这么一支奇兵,他怎么不知道。 冯山看到姬隐冲他使眼色,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懵着呢。 “崔主簿过誉了,此事却不是本王安排的。”姬隐不想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殿下过谦了。定是城中官员心折于殿下的德行,这才想要迎您入城吧。”崔固多会说话啊,一转头又把功劳按在姬隐的脑袋上了,“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先进城如何?” “好!全军进城!”不管是谁干的,又是为了什么,反正现在皇城已经打破,是时候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向人们宣布自己的回归了。 钟沛看着自刎于龙椅上的姬昊,长叹一声,转身就走,“吩咐诸将士,此役大胜殿下定有嘉奖。决不可在皇城中浑水摸鱼烧杀抢掠,违者,军法处置!” “是!”刘德这次也跟来了,像条跟屁虫似的在钟沛身边蹭前擦后,这明明是传令兵该干的活儿,他抢先干了,还干的乐颠颠的。 钟沛带人刚刚退出大殿,就看到黑五一声血迹,沉着脸冲他跑了过来,“恩师,请您快去延平门一趟!” “发生了何事?”钟沛看黑五这样,心中一悸,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二公子,您快些去吧,说不得还能见上最后一面。”黑五想起那个剃着光头,穿着青衣,身中数刀躺在城墙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心里替钟沛难受的紧。 一听这话,钟沛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老二……老二不是在广济寺出家了吗,怎么会…… 黑五牵过一匹马,把缰绳塞到钟沛的手里,“恩师,您快些去吧!” 钟沛跨上战马,蒙头蒙脑地冲着延平门狂奔而去。 延平门。 破虏站在一边看着,无论是二哥一边吐血喘息,一边费劲巴拉地咒骂他,还是大哥抱着二哥哭的撕心裂肺,他都感觉自己和眼前这两个人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 “平胡我儿!平胡我儿!”钟沛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一把扒拉开柱子一样的破虏,扑过去将满身鲜血的平胡抱在怀里,哭的老泪纵横。 平胡在看到钟沛到来之后,停止了对破虏的咒骂,他笑了,笑的像个讨功劳要糖吃的孩子一样,“爹……爹,我事先……事先不知道,呃,太子和北胡有勾结,你……你信我吗?” 钟沛使劲点着头,“爹信你,爹信你!” “我……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钟家的……的教诲,我没有……没有辜负爹爹你给我起的名字。” 钟沛手忙脚乱地想要捂住平胡身上不住淌血的伤口,奈何这伤口太多,他一只手用不过来,“爹知道,这些爹都知道,平胡我儿是好样儿的,是钟家的好男儿!”说着转头冲一旁的破虏吼叫道:“杵在那儿干什么!你不是,你不是拜了个什么医仙师父吗,你快点给你二哥治伤啊!” 破虏低着头一语不发。 承志看爹这气急了的模样,赶忙把手里的瓷瓶拿出来,“这是破虏给的,说是……说是或许能够一救。可……可……” 钟沛一听有救命的东西,抓过来就想给平胡往嘴里塞,却被平胡一把打开,“爹,我……我不要他救。我就算……就算死,也不受他的恩惠。” “你……你这是何苦啊平胡!”钟沛爬过去把药瓶子捡了回来,“都这个时候了,你先活下来,再跟破虏计较不行吗?” “不行!”平胡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冷,他抓着钟沛的袖子,使劲全身力气说:“爹,我……我死了,你把我和……和芳菲的尸骨一起烧了,随便找个地方葬下去。我,我……我,呃,我不想死后还跟这人待一处,不清净。” “你!”老二这是在剜他的心啊,钟沛哭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半截身子都进土的人了,不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面对儿子兄弟阋墙的惨剧。 “二哥,祖坟你放心待着。我,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去那儿打扰你的。”破虏终于开口说了到这儿之后的第一句话。 得到这个承诺,平胡开心地笑了,他摸着钟沛的脸,“爹,我……我要去见芳菲和孩子了。我……我好开心啊。我钟平胡……没,没有辜负钟家的……”话未说完,平胡的手就掉了下来。 在钟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破虏愣愣地离开了。 当姬隐得到这支帮助他夺下延平门的奇兵是钟平胡组织起来的,并且在夺城门的时候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他一介就会花拳绣腿的文官居然身先士卒,被砍了数刀身亡的时候,他愣住了。 许河叹了口气,那会儿他也在城墙上,看到平胡公子他就觉得不对,一边驱赶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边赶紧去请了破虏公子。 他本想着,怎么也是亲兄弟,到了这样的关头肯定是该见一面的。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平胡公子宁可去死都不愿意接受破虏公子的药,那药他也曾见过,那可是文药佛的后人在江南一行的时候给破虏公子保命用的。其珍贵程度,就算是找遍天下恐怕也超不出三颗。 一想到钟平胡那些恶毒的咒骂之词,还有逼迫的破虏自请永不入祖坟的行为,许河的眉头就皱成了一个死结。 “请主子爷降罪,是奴婢做错了。” 姬隐听完许河的述说,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虽然预料到了平胡对破虏有怨气,却没有想到这不是有怨气那么简单,简直是恨不得破虏当场就死那儿。 破虏有多么重视亲人,钟平胡此举简直是当胸给了破虏一刀,顺势还在里面搅了一搅。一想到破虏最近的状态,姬隐就不安极了,“去,将破虏带进宫来!” 钟府。 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面像个石雕一样的破虏,承志眼眶就红了,“起来吧,别跟爹赌气了。他就是气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破虏冲着承志安抚地微笑了一下,扭头又发呆去了。 那天爹带着平胡的尸体回了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破虏痛骂了一顿,最后甚至还说出让破虏去跪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承志一想到当时爹那种悲伤气愤到理智全无的狰狞,再看看破虏如今行尸走肉模样,承志的肉都在跳,他心中隐约有种可怕的预感,他们的家怕是从此要散了。 “破虏,你不要跟爹计较,他就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你这已经跪了两日不吃不喝的,再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住啊!”承志凑过去将破虏搂进怀里,颤声道:“你二哥就是再怎么不对,他现如今已经没了,你别怪他,好吗?” 破虏像小时候每次犯了错撒娇一样,笑眯眯地在承志怀里蹭了蹭脸,轻声说:“二哥问爹信不信他,爹说信。我也问过爹这个问题,信不信我,信不信我从来不曾对二嫂有不轨的行为。可爹他,不曾信我。”他眨了眨眼睛,笑的像个懵懂的孩子,“大哥,你信我吗?” 说实话,承志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疑虑,据袁氏说她爱慕破虏近十年,这么长的时间破虏就一点都不曾发觉吗?若是发觉了却没有揭破,还任由袁氏越陷越深,以至于酿成这般惨剧,破虏到底在想什么? 可最终承志还是说服了自己,破虏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个孩子也许调皮没规矩,可他是一个光明磊落到让人自惭形秽的孩子,那样龌龊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他做的。 承志还没有开口,破虏又继续说:“你肯定会说信我。但是,你也曾怀疑过我吧?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大嫂的死,你也曾怪怨过我。因为罪魁祸首现在都死干净了,你心中郁结无处排遣,怪罪我是最好的最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吧?” 承志想否认,可是在破虏清湛湛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中,他发现自己连摇头都是那么困难。 破虏自嘲一笑,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要回家 许河来到钟府的时候差点被钟沛撵出去, 可许河是什么人,跟着姬隐历练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主子爷的登基大典了, 作为贴身大太监,许河的范儿还是拿捏的十足。 到最后, 一通软硬皆上,加上钟沛根本比不过的嘴炮, 把人家气的拂袖而去之后, 许河随便抓了个小厮,带着他一路到了祠堂,这才看见憔悴了许多的破虏。 “哎呦呦,我的爷,您怎么这样了?”许河尖叫就就扑到了破虏的身边。 “啊,你来啦?长平还好吗?” “好着呢好着呢。”许河想要使劲把破虏搀扶起来, “您别跪着了, 咱们进宫去, 主子爷让奴婢接您回宫去呢。” “回去?”回啊,原来皇宫才是他应该回去的地方吗? “是啊。”许河这劲儿本来就不大, 没把破虏扶起来, 反而差点自己带个狗吃|屎。 对啊,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的容身之地了,长平的身边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破虏笑了笑,反而把许河扶着站起来了。 “走吧。”说着,嘬了一声口哨, 正在破虏院子里吃草的长安欢快地叫了一声,跑到破虏身边不住地用大脑袋顶他。 许河一看破虏行走动作别别扭扭,就知道这是跪的狠了,他不好明面上骂人家的爹,可心里不住地嘀咕,这哪里是亲爹哦,怎么舍得对亲儿子下这样的狠手。 俩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钟破虏,你敢!” 破虏转头,看到气的脸色铁青的老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爹,你来送我吗?” 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弓腰驼背的老人,破虏不由得想起自己一岁半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亲爹。那个时候,爹虽然人又粗糙又邋遢,可眼睛湛亮有神,铁塔一般的身子立在那儿,看着就是顶天立地的一个好汉子。 可是现在……爹老了啊。 钟沛看到破虏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飚了起来。 他这些日子也会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能对破虏说出那样狠绝的话。听到大儿子说老三跪在祠堂里不吃不喝的时候,他的心也疼得直哆嗦。 前一刻还想着要去看看破虏,一转眼看到满府挂的白幡,想起胎死腹中的孙子,在他怀中咽气的二儿子,还有老二至死都不愿原谅释怀的表情,下一刻就觉得火冒三丈,认为破虏就是在跟他赌气,那就让他赌气好了,哪有做老子的给儿子去低三下四的。 “钟破虏,你不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这是要去哪儿?” 破虏摸了摸怀中的小泥人,笑出两颗小虎牙来,“我要回家啊。”对啊,他要回家,长平的身边才是他的家。 破虏这句话像是一柄大锤抡在了钟沛的胸口,噎的他差点背过去。他颤|抖着手,指着破虏,“好,好得很!你若是今天踏出这门一步,从今往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再也不配姓钟,永远……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钟沛觉得自己好像疯了,明明想着要留下儿子,嘴里说出的话却像锋利的刀刃一样,肆无忌惮地朝着破虏划去。 破虏愣了一下,笑弯了眉眼,而后一撩袍子就给钟沛跪下,结结实实地磕了九个响头,“那……您老保重。”说完,起身拍了拍长安的脑门,一人一马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破虏此举惊住了钟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王管家拖着瘸腿,跑到门口,对着破虏的背影抹眼泪,“三少,您……您照顾好自个儿啊!” 破虏转头冲他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就这么不急不缓地消失在了王伯的眼中。 从钟府到皇宫就算再近也有三里地,许河是驾车过来的,他想扶破虏上马车却被破虏推开。 “我……想走着去。” 虽然破虏还是笑眯眯的,可许河却已经哭的泪流满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破虏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面,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血痕,看的他这个旁观的人都痛了起来。 当破虏带着长安慢吞吞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只见宫门口站着一个素白的身影,手中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整个人在这阴沉的夜色里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长平,我来找你了。” 姬隐走过去拉着破虏的手一同往皇宫中走去,“破虏哥,我来接你回家。” “以后我住皇宫里,进出不方便,还能去卖木雕赚钱吗?” “知道你不喜欢拘束,我在皇宫附近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从御书房打了地道,我一下朝走一刻钟就能回家。” “里面地方大吗?有校场吗?长安得天天跑动,不然再吃下去会肥死。” “大,我专门给长安建了好大一校场,你练剑跑马都没问题。” “那宝儿呢?” “嗯,也给宝儿建了好大一个药房,她已经住进去了,就等你呢。” “那我要是赚的钱不够养活咱们家,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我当皇帝也能赚钱,帮你贴补家用。” “哎呀,我这样就跟你走了,算不算私奔啊?” “不算,我派人赶制了喜袍,是你最喜欢的大红色。今晚咱们就拜天地成亲,有皇天后土的见证,不是私奔,是合理合法的一对。” 许河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幻觉,他居然觉得破虏公子在跟主子爷牵手的那一瞬间,脚下的刀刃就消失的一干二净,脚下那种渗人可怖的血迹也慢慢变成了美丽娇嫩的花瓣。 夜风轻轻地吹来,两人对话的尾音被吹飞四散,将整个夜色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正文至此完结了,待会还有两个小番外 最终,唯有阴狠狡诈的姬隐姬长平给了破虏圆满的从头到尾毫不犹豫的信任 所以,他在的地方,对于破虏来说才是一个家 ☆、番外1 三年后。 姬隐在大朝会上把提议他该娶后的大臣们挨个喷了一遍, 这才神清气爽地散了朝。 走在暗道里,他转头问冯山:“朕让你准备的吃食,送过去了吗?” “回陛下的话, 今儿一早就送过去了,皇后殿下整整吃了两大碗呢。”说着, 冯山笑了起来,“殿下还让奴婢转告您, 今天下了朝早点回家, 他给您准备了惊喜。” 姬隐听他这么说,赶紧加快了步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秀美的宅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看看!足足一百两!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爹不但会打仗,这赚钱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还未进门, 就听到破虏充满活力的叫喊声。 “那是, 长川做什么都没有不成的。”姬隐推门走了进去, 就看到破虏拿着两张银票,在那儿n瑟的简直要上天。 一旁的宝儿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扭头对姬隐说:“父亲, 您说老实话, 是不是您偷偷派人假扮成波斯商人买爹做的那些破烂了?” 姬隐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凑过去亲了破虏一口,转头瞪了宝儿一眼,看破不说破, 惹你爹生气就那么好玩? “哈,长平才不会,对不对?”三年过去,破虏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俊朗的男人,他笑着蹭了蹭姬隐的脸颊,又冲宝儿挥舞手里的银票,“明明是你爹我做的东西太惊|艳,人家波斯商人爱的不得了,把存货都买走了,说是要带去波斯贩售,还跟我签了供货单子呢。” 宝儿如今也是一个明媚大方的姑娘,她撇了撇嘴,在姬隐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充满压迫的眼神中,很是敷衍地笑着说:“哎哎哎,是我小人之心,行了吧?啧,你们腻味吧,我给多寿叔配药去。” 宝儿离开之后,姬隐抱着破虏来了一个深吻,然后才喘着粗气说:“你要给我什么惊喜?” 破虏把两张银票塞到姬隐怀里,笑弯了眉眼,“咳,当初我一个人一匹马就找你去了,你不但给咱们买了宅子,还要接受宝儿这个拖油瓶,辛苦你了。这个,这是我赚到的第一笔大钱,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姬隐简直哭笑不得,你拿我拐着弯送到你手里的银子来给我当惊喜? 破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玉质看着就不咋样的玉簪放到姬隐手里,认真地说:“当年成亲什么都是你置办的,我也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这个簪子是我攒钱买的,就……就当聘礼给你补上,成吗?” 只要破虏送他,别说充满仪式感的簪子了,哪怕就是一根树杈子,姬隐都会当成宝贝收起来。他笑着低下头,“那长川帮我戴上。” 破虏有点紧张,说实话俩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吃姬隐的喝姬隐的住姬隐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从未想过要给姬隐买点什么。 今天得了银子之后,路过一处脂粉摊子,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正在骂旁边的老实男人,“你说说你,我嫁给你三五年,替你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你个没良心的,连个簪子都不愿意给我买!当年,你家穷的都快饿死了,我当了大半嫁妆才没让你们一家子都饿死。你当初娶我就没有给我买簪子,现如今还这么扣扣索索的,你没良心啊你!” 破虏刚开始还听的津津有味,后来才想起,大梁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这俩人定情成婚的时候,是要互相准备簪子为对方插戴上,这是许诺白首之盟的意思。 当初他和长平成婚的时候,他有点昏昏沉沉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姬隐一个人花了心思准备齐全的,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起给姬隐买一支簪子。 想到就做,因着银子实在不太多,他挑了好久才挑中这个看着样式古朴大气的簪子。生平第一次跟人小摊贩讲了两个时辰的价,最后在小贩快哭的情况下,以三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下来。 不是他抠门,实在是长平上位之后的这三年,全国到处都得花钱,修桥铺路,建立蒙学,大肆建立慈幼局收养弃儿和孤寡老人。这一笔一笔都是大花销,国库的银子跟流水一样往出花,长平的内库里面都能跑马了。 而两年前多寿又病倒濒死,若不是宝儿恳求毒王出手,怕是人早就没了。多寿续命得用上等好药,为了他的病,宸贵妃和宝儿俩人几乎散尽嫁妆,这才算是把多寿从鬼门关拉回来,顺利续命十五年。 破虏现在是真的心疼银子,每花一分钱都觉得肉疼。尤其是当得知姬隐为了省钱,不但将宫女放出去一大半,还将一大半皇宫全部封存起来,甚至连自己的膳食都减到了两菜一汤,破虏就心疼的不行。 这一切就因为姬隐曾经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世界,而他随口说了些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但这人却上了心,一步一步朝着他说的那样去努力,甚至还很歉意地告诉他,现在有些东西实现不了,但是他会努力去做,让破虏不要心急。 面对这样的贴心呵护,和那些隐晦又深厚的爱意,破虏每每想起都觉得鼻子发酸。 多幸运,能遇到这个人。 一|夜癫狂之后,现在已经长的个头和破虏相差无几的姬隐温柔地抱起瘫软在浴桶中的破虏,将他擦干之后,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后腰。 “长川,你是不是厌烦了如今的日子?”对于破虏的心思姬隐简直是一个超级敏|感的雷达,他觉得破虏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 破虏舒坦地呻|吟一声,像烙饼似的把自己翻了个面,示意姬隐给他揉揉腿,“别胡思乱想,和你在一块儿,我每天都很开心。” 姬隐伏下身子压|在破虏身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破虏哥,咱们不是说好的,想什么都要让对方知道吗?” “嗨……你也太敏|感了。”破虏凑过去啄了姬隐两口,“我就是最近老听见有人吵吵着让你娶后,觉得烦。” 明明长平一上位就把姬昂接到身边亲自教养,还立了皇太弟,明晃晃告诉天下所有人,这继承人就跟这儿放着呢,别瞎比比。这群人就跟吃错药了一样,不好好操心粮食丰收没丰收,堤坝修筑的坚固不坚固,非得盯着长平的私生活,瞎比比的可欢快了。 说到这事儿,姬隐就气短了,虽然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奈何他是皇帝,总有那么一撮人想着攀女人的裙带得荣华富贵,一看他至今没有皇后,这就闹个不停。 他总不能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就给人杀干净吧? 破虏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我大哥今儿来了,名义上是来看看宝儿,实际上就是劝诫我,什么阴阳交合才是正道啊,什么后宫无主天下不安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娶不娶老婆,关天下百姓毛事儿啊?难道你娶个老婆,粮食能增产,还是水患能少来几次?” 姬隐有点难过地抱紧了破虏,“对不起。”和我在一起,注定了让你受这些委屈。 “甲二叔传信来,说江南出了一个什么什么百花教,专门招揽江湖好手,他去打探过,这群人还闹腾着要光复大楚呢。哈哈哈哈……楚朝都灭国七百多年了,这群人也忒逗了吧?”破虏不想再提这些烦心事,砸砸嘴转移了话题。 这事儿姬隐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据说他们还有什么宝藏,有钱得很!”说起钱,破虏的眼睛就亮的跟灯泡似的,“哎,要不我去帮你把这个什么教给剿了,这银子带回来用处可大了去了,总比他们在江南蛊惑人的强吧?” 姬隐看着破虏亮晶晶的眼睛,心知破虏这是找借口,想要避开最近漫天乱飞的立后的传言。 就算心中万般不舍,但他永远无法拒绝破虏的要求,只能一个翻身压了上去,“让我满意了就答应你。” “哈,来就来,谁怕谁!你个小矮子!” “胡说,我现在可不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 ☆、番外2 姬昂站在御书房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最最最苦逼的帝国继承人了。 要说他那位好七哥也是正经厉害,十六岁就登基为帝,上位后规范商户, 平抑粮价,治理水患, 修整司法,改良官员考核制度降低豪门世家在朝堂的影响力。在位十四年时间就把皇父万年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齐整, 如今这大梁是无限接近于海晏河清, 盛世太平。 可这人对自己要求高就算了,人家天赋跟那儿放着呢,对他这位继承人的要求更高,他当了十四年的皇太弟就没有一天能好好睡够四个时辰的,何其苦逼! 有时候他真想抱着七哥的大腿嚎哭一场,自己就是个凡人, 跟您这种天降的明君比不了啊! 冯山对于姬昂苦瓜似的表情视而不见, 笑眯眯地一摆手, “殿下快请进,陛下等您多时了。” “老九, 给我滚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男音。 姬昂绝望地瞥了一眼冯山, 愁眉苦脸地走了进去, 就看到自家温文尔雅的七哥狂暴的简直像一头狮子,“见过陛下。” 惨惨惨,看这架势,要么是又接到五哥跑去找破虏哥的消息, 要么就是破虏哥没有按时来信,这三十岁还要独守空床俩三月的男人真的好狂躁啊。 自打十一年前,破虏哥借着去铲除百花教的名头闯荡江湖,一开始还挺好,不到俩月就回来了,那时候每天还来信,七哥就算狂暴也只是偶尔为之。 可这次去江南勾起了破虏哥要当大侠的瘾头,在京城待了不到三个月,又找了个由头跑出去了,嗯,这个名头就是底下又有人吵吵着要求七哥立后。 自此,但凡有人吵吵立后,破虏哥就抓着这个,嘴里说着想去散心,实际上带着宝儿姐跑到江湖上浪去了,从一开始浪一个月就回来,变成俩月,仨月,甚至半年。 朝臣们都还奇怪,怎么每次提起立后没两天,陛下就对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挑毛病,姬昂这个知道内情的娃在同情自己的时候,也很幸灾乐祸地看着这群人被七哥指使的团团转,忙的脚不沾地吃饭都得抽时间。 刚开始还好,七哥虽然舍不得,但也总是纵容着破虏哥出去浪,对他这个皇太弟也顶多是挑点毛病。从四年前开始,宸贵妃跟着情郎撇下五哥游山玩水去了,五哥就巴上了破虏哥。 这不,人家一伙人走了三个月都没回来,破虏哥给七哥的信也从刚走的三天一封,变成半个月一封,七哥心里的老醋都不知道打翻了多少坛,他这个皇太弟彻底变成了出气筒。 姬隐想起姬康托人给他带的那充满挑衅和讽刺的话,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老九,你今年多大了?” 合着您把我养大的,却不记得我的年纪?七哥,你是真行! 姬昂心里吐槽,嘴上还得乐呵呵地说:“七哥,我今年十九了。” 姬隐掐指一算,“你四岁就跟着我上朝听事儿,十岁开始理政,该教你的我都教你了。你如今年纪也到了,回去准备准备,我禅位给你,你好好当这个皇帝吧。” 姬昂差点被这一出吓断气,“怎……怎么好好的,您突然就要退位了?” 姬隐才不会说自己想做的基本上都做完了,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靠时间去一点一点实现的改变。现如今有个贱人凑到破虏跟前去了,一起游山玩水,吃喝谈笑的,他忍了四年,憋了一肚子怨气,终于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不得马不停蹄地去守护属于自己的宝物吗? “咳,我当年登基时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不也好好地把大梁治理的井井有条?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学的也挺好,是时候该亲自上手磨练磨练。嗯,皇后的事儿你自己看着挑,别挑家世太大的,剩下的随你。行了,就这样,回去吧,朕要写圣旨了。” 姬昂被姬隐这一出神转折砸了个满头包,人家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这传位的话才说出去,第二天大朝会上就扔出来了,也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说完一抬屁|股就走。 当下面的朝臣还懵逼的时候,姬昂站在宫门口,看着自家可怕的七哥指挥着冯山装了几大车行礼,这就要走。他是真想哭一哭,今儿被朝臣问的脑袋都大了,他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做好当皇帝的准备啊! 姬隐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玉佩扔给姬昂,“天影卫我都交给你了,这是令牌。嗯,我带走几个护身,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有事儿找我就让天影卫传讯,我要是有时间就回你,没时间就算了。” 姬昂鼻涕都快下来了,什么叫做没时间就算了! 姬隐这会儿正处于要见到亲亲爱人驱赶姬康这个小人的兴奋之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朕的将军跑路了 作者:柳复雨 ,哪里有心思管姬昂的死活,转身往马车上一跳,“冯伴伴,启程!” 冯山看到姬昂苦瓜也似的脸,忍笑给人施了一礼,“陛下,您保重。”尔后扬声喊:“启程咯!” 姬隐拿着镜子左照右照好半天,没有皱纹,没有白头发,还是那么俊美好看,嗯,比姬康那个小人好看! 破虏,我来实现当年许下的诺言,陪你一起闯荡江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更√ 哈哈哈,姬隐终究做到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要去陪伴破虏闯荡江湖了。 全文至此彻底完结,给所有陪伴我走到这儿的小天使们一个爱的么么哒。 鞠躬,谢谢大家一路陪着我,爱你们。 新文今天已经开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小天使们继续支持我。 咱们下本再见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