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自在》 分卷阅读1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 书名: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文案 有多少人打着幌子,做着骗局 说着神圣,背着罪恶 穿着西装,披着皮囊 有人问:你怕死吗,她答:我不怕死,也不怕生 有人问:你信命吗 她答:我信命 有人问:再来一次,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答:我爱的人爱我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短篇合集 ================== ☆、思 酒吧里,烟雾缭绕。充斥着麻痹的味道。男人和女人跳着贴面舞,大尺度的的抚摸,男人,女人,各取所需。灯光闪的有些刺眼。 柜台边。女子用酒精吞噬自己的意识,沉溺其中。一男子走了过来,说,一个人喝,多无聊,一起吧。 好啊。说罢,与男子碰杯。酒箭穿肠的声音,她很享受。 男子把女子横放在床上。开始亲吻女子的唇。炽热的。酒精在体内发作。他像个野兽似的享受自己的猎物。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从脖颈到□□。女子在他身下发出娇喘,这更刺激他的神经。男人的野性爆发出来,两人在床上,一夜的缠绵。 清晨,女子睁开睡眼。酒精的作用使她头痛难忍,喝多了,只有这一点坏处。她看了看身旁穿衣的男子,又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她知道,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只是这欢愉过后,心为什么还如此空虚。 男子临走前,又亲吻了一下她的唇。仿佛是做一个标记,这是我睡过的女人,我的猎物。 女子环顾陌生的房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生活的,她已记不清。 不过,她很享受这种滋味。这种自甘堕落的滋味。 我想吗,想吗,林。 女子去洗手间清洗昨晚的痕迹。她觉得水能冲洗一切,却忘了,伤口只会越洗越疼。 安,你今天有些憔悴,没睡好吗。 嗯,可能吧。 人与人之间的对话,她已经很生疏了。她还是更擅长肉体与酒精的博弈。 她戴上工作证。图书馆管理员。 哼,安轻笑一声。这么圣洁的地方,却有一个这么肮脏的她存在。 人面兽心,说的可能就是她这种人。只不过,兽皮是被人亲手披上去的。而今,再也拿不下来。她也,不愿拿下来。 她是喜欢看书的。从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不管有没有他,都是。 这是唯一一个让她在不出卖肉体时,可以填埋空虚,抚平伤痛的东西。 她读海子。她只读了海子有三次受难,却不记得他还有三种幸福。 其实,她记得又有什么用。人已不在了,空悲切。 安走在海边。海风吹着昨晚男人用力按过的地方,有点疼。她突然就哭了。 曾经,他骑着单车载她到海边。 曾经,他给假寐的她读海子的诗。 曾经,他那么温柔的安抚她的身体。 夜,被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拉至。今晚,她没有去酒吧,没有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意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明天,对她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 安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到无法相信。 这些年,她不停的摧残着这幅躯体。这个,他曾经百般呵护的美丽皮囊,被他折磨的可怕。 她的手停在那一对儿耳环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 她在花店里买了一些花,淡淡的蓝色,却也忧郁。 一头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看多久都不会腻。他还是如此帅气。 泪又落下。这一生,她的泪,全都给了他。 他的墓前,鲜有人来。她去年放在这的花都已枯。如同她自己,用尽办法耗尽精力,好化成枯蝶随风陪他。 她恨他。她的现状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三年前的今天,凄厉的叫声,模糊的身体,颤抖的手,她阻止自己不要想。这就像结痂的伤口重被撕开一样,比新伤更疼。 夜未至,她便去了酒吧。要了两打酒,她想用酒精阻止自己不要想。谁知醉意越浓,忆越重。她发了疯的灌自己。泪在她的眼角如雨般落下,这样的凄惨,你知道吗。 恍惚间,她看见一男子走了过来。这容貌多像林啊。 林,她呢喃一声。男子倒应声了。 安猛地吻上去。男性的荷尔蒙被激发。他把她扔在床上。今晚的她,更显的主动。她帮他脱衣服。面前的人,借着酒精,他看成了林。 她的指甲陷进她的肉里。她享受着这种快感,林。 林。 三年前,他们在一家珠宝店。安看中了一对耳环。 他看她说她戴什么都好看,买给了他。 她欢呼着雀跃,他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呀,跟个孩子似的。 那也是你惯得。 梦醒了,天也亮了,她看着身旁这个酷似林的男子。 她的手滑过他的眉间,鼻尖,嘴尖。如此划过半个世纪。 男子醒了,安乞求他和她在一起,好不好。 男子挣脱她,骂她是神经病,连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懂,可笑。 是啊,游戏规则。她遵守了多少游戏规则,可到头来,她还是输了。 安走在街上,此刻尽显悲凉。 酒精还在发酵。她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十字路口,是红灯。 她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时间在流逝。思,不逝。 小童,快回来,有车。 安,回来,危险。 脑袋像被什么击中。孩子的妈妈在旁哭喊着。孩子如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哭着,妈妈,妈妈。 碰,金属与人体的特有响声。 血,从安头上流下。开出漂亮的红色锦花。 林,林。安发出尖锐的叫喊。没有人回应。她的双手沾满了林的血液。 她悲痛的哀求人们,救救他,救救他。人们恐慌,躲闪。眼里充满惧怕。 上天给了她救赎,剧烈的疼痛使她神志不清。 她仿佛看到了林踏着她用身体铺的红毯走过来。 安。我继续给你读海子的诗吧。 她一直认为,是她导致了林的死亡。所以,她不停的摧残自己的身体。想念越深,伤害也越深。到如今,遍体鳞伤。 安微笑着说好。在众人混乱声中,她离开了。 她,终已凋零。 林墓前的花也枯了。不过一夜,安成了枯蝶,罪孽太深,她入不了天堂。 她只在他墓前陪他。 相思入骨,毁人断肠。 ☆、一枝如画为谁开 七月的林荫道上,到处是槐花的味道,淡淡的,浓烈的。 小小的顾槐踢着足球穿梭于槐树间,笑放肆的在脸上绽放。天真的让人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2 惜。 球撞到什么被弹开。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吊带白裙的女孩。 被撞的地方已经淤青。她只是平静的看书。前额的碎发遮挡了她的眼睛。那应该是明亮的吧。 顾槐前去捡球,怯懦的。 女孩听见草叶击打的声音,抬头看他。深褐色的瞳孔。 对...对不起。 你喜欢继母还是白雪公主。我比较喜欢继母呢。 我...少年呆滞,他不记得白雪公主长什么样。 女孩起身走了。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摇曳。如同飘落的槐花。 那年他八岁。他只记得女孩的问题和留在指尖淡淡的槐花清香。 十二岁,他跟着父母离开了这个长满国槐的地方。 新学校,是一所私立学校。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轻视的眼神,不喜欢飞驰的高档车发出的尾气味儿。 槐花落是他梦中出现最美的风景。白色的裙裾,停留在指尖的味道。他又做梦了。 扣篮。球撞击球筐边被弹开,汗水顺着发梢滴落。 没有观众的演奏,直到掌声惊雷时才知道它的意义。 你不累吗。 恩...惊诧一瞥,是一袭白裙的她。深褐色的眸子。 现在我觉得小矮人更可爱。 恩? 对了,七个小矮人,你喜欢哪一个。 她捡起地上的篮球,轻轻一投。球进的声音。 程汐。 潮涨潮落,一夕之间。 为什么总看童话。 很可笑吗。 没... 很美好不是吗。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也还有小矮人帮你。对吧。 她笑。褐色的眸子在睫毛下弯成美丽的弧度。 五月,程汐转学。 顾槐十五岁考进当地最有名的高中。他的人生似乎一眼可望到边。哪月开,何时败,是安排好的结局。 学校广播通报着违纪的学生名单。他们眼中的坏孩子,在他看来是迷失在自由中的孩子。 程汐。 他脑子一片空白。是那个程汐吗。 一袭白裙,坐在纷飞槐花中看书的她,是他见过最安静的模样。 放学。嘈杂的人群,他只听见鞋跟敲击地板的咚咚声。 她,没有穿白色长裙。深褐色的眸子,从他身边飘过。 我喜欢戴黄帽子那个,你呢。 嘈杂声吞没了他的问句。 你呢。 他的球技比以前好多了,慢慢地,他也觉得无趣,以盲目的方式来麻木自己。 很可笑吗。他对走过来的人说。 你不累吗。哦,我不喜欢小矮人了。 她坐在他旁边,熟练地抽烟。 为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转学吗。那年,我父母准备离婚。没人要我。最后我跟了妈妈,但她几乎不管我。你看,我是不是很自由。 她又笑了。完美的弧度中看不见深褐色的眸子。 她把燃了一半的烟头夹在他手里。活着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第二天,程汐被勒令退学。 高中毕业那天,他给一个号码发了信息。 二十四岁,多么奇妙,兜兜转转又过了一个轮回。时间交错的路口,发着刺眼的光。 他缓缓打开休息室的门,满身是水的女孩蜷缩在椅子上。几分钟前,同事给他打电话说,有人找他。 我没地方去了。好像你就在附近,我就来了。 他打量着这个女孩。涂着黑色的指甲油,左肩膀上有一个刺青,以及深褐色的眸子。 他们说我写的东西空洞,要我推了重写。我不愿意,就辞职了。很好玩吧。 她抬头对他笑。美丽的弧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沧桑的皱纹和因熬夜诞生的眼圈。 他拎起她身旁的包。拉着她的手说, 走,回家。 程汐看着车窗上滑落的水滴,明明无交集,却奇迹般的混在一起。然后,慢慢消失。 他的家很大。是她租的房子的三倍。却同样让人抑郁。 他做了一碗面,没有多余的调料。 她吃的很狼狈。 你手艺不错,我呀只会做泡面。可惜没有调料,有时我三天吃一碗面,但我会放好多好多调料。 我给你放洗澡水。水喷出花洒时,有雨滴落下的声音。 明天去你家把你的东西拿来。 就这么多了,总是没钱交房租,东西少方便带。你不会撵我走吧,我可没钱交房租。 她开玩笑地说了一大堆。 他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走向他。对他说,七个小矮人你喜欢那一个。 他看着这个女子。她早已不是她,却依旧能让他想起国槐树下认真看书的女孩。 顾槐吻了下去,冰凉的触感。那晚,他要了她。 他只见过他三次。八岁,十三岁,十七岁。 若如初见,何来如此之爱。 她肩膀上是槐花,只有一朵,开的浓烈。 她蜷缩在他怀里。 他知道,她不喜欢小矮人,也不喜欢继母,她喜欢白雪公主。 他不知道,七岁的程汐见他的第一眼就满心欢喜。他走后,程汐常常来到槐花盛开的地方。十六岁,程汐为了他的学业辍学。她去刺青。为什么刺槐花。他的名字里有槐字。 ☆、命定的结局 天,开始下起小雨。男孩撑起伞,将女孩很好地保护起来。女孩顺势挽起男孩的手臂。这亲昵里有绝望的味道。 拐进小巷,男孩突然把女孩按在墙上,任性的吻了下去。无力是这个吻带来的唯一感受。只是片刻的惶恐。女孩便迎合了他。 雨越下越大,女孩挣脱了他。 陈颖,我想给你个家。 平淡的话语。此刻,是苍白的挣扎。猎物被捕食前的最后一丝反抗。 他爱她。 别离开我,好吗。 女孩笑了笑,没有回答。于他,却是最好的回答。 今夜,注定有人无眠。 陈颖出奇的到了学校,没有睡觉。当然,也没有听讲。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空洞的眼神,读不出波澜。静静地,如同猫,不温顺,是可怕。 你没事吧。 没事。 是真的没事。她只是想起昨晚男孩那句,我想给你个家。 噗,她笑了。家,是她曾经费尽心思想要挣破的牢笼。现在呢,自由了,可自己要去往哪里。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懦弱。吸烟,喝酒,只是她逃避的借口。明天是什么样,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她也不能改变什么。她是宿命论者,走一步,算一步。 这是陈颖单身最长的一段时间。她交往的人中,有人评论她,是只滥情的鸟。她是认同的。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栖息地之前,她不会停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3 而这次,她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等等那早已剥离的颓废的灵魂。 陈颖。有人叫她。她回头,撞上男孩清澈的瞳眸。她愕然。 男孩是罗铭。一个和她处于两个世界的乖巧孩子,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 从现在起,你要开始学习。 那是一双干净的眸子。有着陈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闪闪发着光。那是希望。 陈颖没有回答,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罗铭也没有叫住她。 他俩就这样心照不宣的离开。他笃定她会来。她一生都认为他是个疯子。 第二天放学后,陈颖果然留下。她想触碰一下男孩眼中叫希望的东西。 陈颖基础太差,简单的方程配平都不会。罗铭无奈的破口大骂。以陈颖的性格,她会加倍的还回去。但这次她忍了。犯了错的猫接受主人的批评。她温顺,不可怕。 也许,她想获得依靠。也许,是命运的决定。 陈颖本是聪明的,没有几天就学的差不多了。 罗明又给她一堆如天书一样的方程式。陈颖抬头, 如果我配平了,你会走吗。 他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话语。却答道, 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一直在这。 话被吞噬于风中。少年四目相对。当时他们不清楚,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二模分数出来,陈颖的成绩依旧平平。可以说,不堪入目。 她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突然又站起来,她被自己吓到了。 我是在失望吗。她自嘲。曾经,她在期末考时旷考与别人打架。如今,自怨自艾。 她害怕这样的自己。 陈颖没有上学,她去了酒吧,点了一杯高浓度的威士忌。她还是对酒精更游刃有余。她一个人喝过两个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电话响了。 喂。 回来,给我回来。 罗铭。手中的酒杯掉落在桌上,溅湿了衣角。陈颖慌乱的收拾着。酒保看着她。她低下头,她从来没如此狼狈过。 罗铭还没挂断电话。在酒吧外的树下,他静静地听着女孩的无措。他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凭什么。 她憋着一口气。这几天的压抑,她想爆发出来。 话音落,她的手臂被另一只手拉住。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我喜欢你。 这不是他想要的告白方式。可这是他急切想要她听到的事。一见钟情,多年后,他认为这只是命运。 陈颖惊讶的看着他。对于他的喜欢,她是猜到的。 她挣脱了他的手。 是吗。那你陪我喝啊,你喝过我,我就跟你走。 好。 高度的威士忌,罗铭喝了一杯脸就开始红。 而陈颖,面不改色。第二杯,第三杯…罗铭发疯似的灌自己。面前的人,开始模糊不清。他只有一个念头,带她离开,离开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陈颖看着这个疯子,有一丝心疼。她咬了咬嘴唇。她妥协了。 付了钱,拖着不省人事的疯子出了酒吧。 他确实是个疯子。一个爱他的疯子。也是他的奋不顾身,注定了她会为他遍体鳞伤。 陈颖在那天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毁了她一生的决定。 她返校上学,他继续教她。 如果我配平了,你会走吗。 你喝过我,我就跟你走。命运拉扯着命运。 毕业,罗铭去了h大。有名的高校,学的网络。 陈颖凭着最后的努力也去了当地一所二本院校。她已经很满足,和大多情侣一样。他们的异地恋开始了。恋情,从那天开始,就心照不宣的承认了。 本性难移。离开了罗铭的陈颖,又开始混迹酒吧。深v的连体短裙,大红的唇色。妖娆,能撩动所有男性的荷尔蒙。 她认识了当地有名的混混。林含,一个身上有狼刺情的人。他在捕捉猎物。性感的陈颖不像其他女子散发着楚楚,她有一种让人想抚摸的欲望。 又一个人啊,我陪你。 陈颖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也笑笑,手绕过她的腰间。女人最敏感的部位。 忙音。这是罗铭听到的第五次忙音。 罗铭渴望听到他的声音。握着手机的他是无力的,有时候,他觉得这是命运开的玩笑。他从没去找她。他在等待命运自己宣判。 就你还想睡我啊。陈颖躲开林含的吻。略带讽刺的话让林含窝火。 怎么,多少女人享受我的抚摸,你的小白脸不可能来,不寂寞吗。 寂寞。陈颖靠近他的耳边说。你永远也比不上他。陈颖转身离开。发香留在林含胸前的刺青上。 手中的酒杯被林含捏碎。玻璃刺烂皮肤。肮脏的血流了出来。 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他望着女子妖娆的背影。 机场。陈颖头发散乱的坐在候机室,素颜,仍挡不住精致的面容。她略带憔悴。 十几分钟前。她接了罗铭朋友的电话说。罗铭在医院,伤得很重。 当时她正在上课,容不得多想,她冲出教室。满脑子都是男孩闪着光亮的眼睛,她害怕那抹光亮消失。 医院。罗铭躺在床上。左手打了石膏。额头上围了一层纱布,依稀能辨认出血迹。 窗外的阳光美得夺目。 陈颖闯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男子闭着眼,阳光柔和的打在脸上。风吹动发梢。他在想什么。 罗铭听到声响。看到陈颖的一霎那,他的眼里闪着泪光。 陈颖扑过去。抱着他小猫般的呜咽从埋在他颈间的女子嘴里发出。 他们说,你流了好多血。 没事,他们骗你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罗铭用手笨拙的安抚她。 她的头发凌乱,沾染了尘土。 陈颖去了洗手间,打了一通电话。 才几天没见,想我啦。 林含,你可真比不上他。挂断电话,林含玩味的笑了。 罗铭在陈颖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这是他们度过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后来,陈颖在文章中写到:那时,你听我吵,你任我闹。如今想来是回光返照。 不行。 罗铭的手还打着石膏,却执拗的要带陈颖出去玩。陈颖自然不愿意。 他看着面前的人,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挽起,一身居家的服装。他觉得委屈了她。可又无能为力。他现在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废人。罗铭低下头。 好吧,只有今晚。陈颖像哄孩子般哄着他。 公园。罗铭带她去了当地最美的公园。今晚,会有一场烟花。 你会娶我吗。罗铭和陈颖漫步在公园的路上。她挽着他的右臂,问他。 我当然会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4 娶你呀。熟悉的声音让陈颖战栗,是林含。 够了,你还想怎样。 林含摇摇头,我还没玩够呢。 七八个人走过来,他们身上都带着刺青。和林含一样,他们都是猛兽,而猎物是罗铭。 陈颖被林含拉到一边。罗铭被他们围殴。他倒在地上,身体被他们随意践踏。旧伤还未愈合,又添了新伤,石膏上沾满了血迹。 这次,陈颖看的清清楚楚,他流了好多血。 罗铭。她哭喊着。歇斯底里。 林含抬起她泪流满面的脸。怎样。 绝望。陈颖眼中只有绝望。她看着快要死去的罗铭。一个可怕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那是一种可怕的声音。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再找他。 一个微笑。一个早已预料到结果的微笑,一个猛兽捕捉到猎物的胜利的微笑。 林含挥挥手,他们停止了疯狂的厮打。 陈颖含泪看了一眼罗铭。那是她的最后一眼。罗铭挣扎着想要站起,如同醉酒那一次。他要带她走。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陈颖的背影从他的视线消失。他有预感,她要永远从他的世界消失。疼痛感占满了全身,他闭上了眼睛。 酒店。林含携带战利品订了房间,今晚,他要开始享受猎物。 陈颖坐在床边,听着浴室淋雨的声音。罗铭,这是命吗。 漫长的一夜。 罗铭在医院紧急抢救。他的家人在门外焦灼。红色的手术灯隔着阴阳。而陈颖在接受命运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清晨,阳光刺眼。陈颖活了下来。林含仍在熟睡,甚至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林含,说到底是个混混。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是他的规则,也是曾经陈颖的规则。不过自从遇见罗铭之后,她只属于他。 所以,陈颖并不怪他,但不会原谅他。 五天后,罗铭清醒过来。母亲喜极而泣,父亲长舒了口气,他的兄弟也在,他寻找着,少了一个,陈颖。 他突然想起那天那个眼神,那个以后经常在他梦里出现的眼神。他想要站起,可身上的绷带像无情的枷锁牢牢拴住他。命运扼住了他的咽喉,无力的反抗,只会伤害自己。 几天后,瘫在床上的罗铭认清了这个事实。她离开了。 初愈后,他开始酗酒,学会了抽烟。 他的身影出现于各酒吧。他听着刺激的音乐,喝着烈酒。他的肉体与灵魂脱离,如同一具行尸。有时候,他也问自己,你的灵魂哪去了。而这样做的原因不过是侥幸希望能碰见她。 陈颖退了学。宿舍的东西,她只带了些衣服和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羁绊过多,会让她退缩。 她去了西藏,一个虔诚的地方。她想洗去身上的污秽,她自知罪孽深重,她毁了那个眼中闪着光的少年的希望。 命运被命运选择,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而罗铭,你要重新点亮你的希望。她祈祷着,这是她的自我救赎。 堕落的罗铭,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将他拉出去。对,除了她。 罗铭的邮箱里,一封未读邮件,静静的沉默。而他,已许久不与外界联系。他的世界只剩下酒精与回忆。他成了曾经的陈颖,绝望的,无目的的。 这个邮件,没有署名。却清楚的知道来自哪里。 罗铭,你信命吗。 我信。所以我得过分安逸换来了如今的残酷。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你知道吗,那天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眼中和你一样闪着光。我们的相识是命运,可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我在试着忘记,我知道你不会。你曾经要我好好学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忘记。 荒唐。桌上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像孤苦无依的孩子。惧怕,畏惧着这个发疯的男人。他握紧拳头,显示了他的不甘。他说,我不信命。 这封邮件是陈颖在离开的时候写的。他了解她。她那颓废少年的最后一丝光亮,她不想让他失去。这是他对命运唯一的反抗。时光流水如影,许多往事都在人们心中淡去。 书店,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在书架寻找着,目光停留。他抽出那本书,手指划过一处文字。 他嘴角上扬。 几天后,小说家夕槐收到了一件快递,来自不知名的地址,是一本书,她的书。她花了三年时间写的人生,是她所有的期许。 书中有一页残页,被人刻意撕掉,替代的是一张纸条: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一直在这儿。 她反复抚摸着那张纸条。那个字迹,出自熟悉的人,那个语气,来自所思之人。 泪水夺眶,不可遏制。 她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辗转各地,只有它一直陪在身旁。这是当年罗铭给她补习用的本子。 那些都是真的,她笑。 你不想让我走,我便一直在。因为命运说,你会来。 被撕掉的那页,是这样写的: 那退了色的笔记,还残留着你指尖的味道。 我已经忘了怎么写,等我再把这些配平,你会来吗 ☆、花落之后,也不要哭 这天,童明穿了一套露肩式的紫色礼服,盘了卷发,这是她花了一小时才盘好的,她从来没有打扮的这么庄重。 2014年5月2日,童明翻看了一眼日历。她想,她永远不会忘了这个日子,羁绊了半生啊,终于,要结束了吗?童明苦笑了一声,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礼品盒,打了一辆出租车,奔赴乔辉的婚礼。 婚礼订在酒店,听说是乔辉精心选的地方。她很期待,她想看看那个不甘平庸的男子挖空心思选的地方长什么样。走进酒店的一刹那,童明笑了。她记得乔辉曾经说过,他的婚礼,只需要几张桌子坐满最亲的人,几个花篮装满他的她最爱的花,一条红毯连结他与她白头偕老,一对钻戒以及,她的白纱。这样一看,果然,简单,高雅。 “喂,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个声音,童明再熟悉不过了,下意识的回了句,“你怎么那么有把握。”乔辉一巴掌拍向她的肩膀,说“你呀,我最了解了。” 呵,是吗。他总是这样,一副自以为是了解别人的样子,童明叹了口气那出准备好的礼物“给,祝你们白头偕老,喜欢吗?” “呦,不错嘛。什么时候眼光变这么好了” “一直都很好!” 乔辉看着童明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好好好,你赶快找位置吧。” 婚礼开始了。乔辉站在主持人旁边,申请的注视着红毯尽头,他的岳父牵着他的爱人缓缓向他走来。他的爱人,叫奈奈。那人啊,长得真标致,妖艳的红唇在她的样貌下毫无姿色。乔辉从岳父手中牵过奈奈,那一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5 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尽是温柔。 童明在下面看得出神,红毯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揉进了她的眼中,而他的眼中只揉进了那身着白纱的女子。眼泪讽刺的落了下来。旁边的宾客看到童明这样,忙递了纸巾,“姑娘啊,看别人婚礼都哭成这样了,要是以后自己结婚了那得哭成什么样。” “不好意思。”童明赶快把眼泪擦掉,怕自己的失礼坏了别人心情。哎,怪就怪,她爱的太用心,不容易把他从心里抹去。那年,童明才上初二,马尾辫,黑色眼眶,一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模样。 记忆中第一次遇到乔辉,是个阳光正浓的午后。同名来班很早,坐在属于自己的小角落里。她是个内向的女孩,或许多年后的错过大多也因此吧。微风轻轻吹起窗帘,扬起的帘角扫动着她前额的碎发,一个笑的很干净的男孩于此时走了进来,男孩并不好看。大抵是因为此时此景,让这个男孩闯进了童明心里,从此万劫不复。 童明开始注意这个男孩,在他上课回答问题时,她知道了他叫乔辉,在上体育课时,她发现他喜欢打篮球,在和女同学打闹时,她了解到他喜欢其中一个女孩。童明也好想和他一起打闹着玩,但她不敢。因为自卑吧,她不漂亮,她也不会说话。她只会默默地关注他,将他揉进她心里。 平静的局面持续了两个月,考试后排座位,他和她分到了前后位,上天真眷顾她,但她不会珍惜。 “嗨!”乔辉大方的给她打招呼,第一次与她说话。 “嗯……嗨,”不知所措,童明又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乔辉看她这样,笑了“我又没说什么,你脸红干嘛?” “啊……没……”第一次谈话被童明不知趣的结束。多年后想起来,童明扔自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不大方些。 以后上课,童明都会不自主的向后看,她想多看一样那个男孩,偷乐的时光,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美好。可童明忘了,他也有喜欢的女孩呀,她望着他,而他望着她,多戏剧性的一幕。每当这时,童明都会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对自己说:没事的,本来就不可能的事。 是啊,就算她变了,大方了,漂亮了,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就这样,在欢喜与悲伤中。初中结束了。毕业那天,童明很想送点东西给他,送什么呢。想着想着,一抬头就看见了乔辉,和,他的对象。他终究还是和那个女孩表了白,恋了爱。算了算了,童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她想,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两个多月的暑假,对大多数学生很长,玩的爽啊但后来就无聊了。童明也是如此,荒废了半个月,以至于要开学了她开始后悔虚度了这么好的假期。 报到那天,她提着一个很大的拉杆箱,高校施行寄宿制,没办法,只能住校。 她费力的挤到分班名单前,用那0.6的眼搜索着她的名字。 “哈,终于找到了”她暗喜。眼睛不经意一扫,她看见了那个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心“咯噔”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两个多月没见了,他头发是不是长了,他的她还好吗。童明好想问问他呀…… 有些人此生注定有缘无分,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它让我们相知相遇,所以最后分离,说到底一“命”字 高中生活很枯燥,每天都是机械化的复制,童明有些吃不消。想家,想妈妈每天唠叨自己不吃早饭,想妈妈每天煮的茶鸡蛋……还有,乔辉。自从在分班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乱了。红颜祸水! 就说上天很眷顾她,高中三千多人,童明还真碰到了。这天,童明刚买完饭,迎面就撞见了乔辉,她慌忙收拾了自己,准备好好迎接他的招呼。 但,迎来的只有失落。乔辉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童明的微笑尴尬的落在空中,没关系,他…只是忘了吧。毕竟,她在他心中根本没有什么位置。 此后的一个月,童明再也没见过乔辉。 上天像个小孩,喜欢愚弄痴情人。 没事,她已经看淡了。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学习,她也只能在学习上追赶他了,和他的名次靠得近些,这样就可以多见他一次。这样,他或许会记起她。这样,她也许不会那么自卑,会勇敢与他说“嗨”。 抱着残存的幻想,童明希翼着,执着着。 坚持会有结果啊。高二下学期中段考试,乔辉奇迹般的叫住了去完厕所后路过的童明。 “哎,那个女孩,嗯,对,就你,我们两个以前是不是在一个初中啊?” “嗯?奀……嗯”童明被问得不知所措,幸福来的太突然,她有点招架不住 “嗯什么啊,到底是不是?” 嗯嗯嗯,童明狠狠地点点头。 “我就说嘛,早就看你有点眼熟,就是忘了你叫什么”乔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童明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男孩,嘴角向上弯。“我叫童明。” “哦,你呀。”童明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她呢,你们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问,这是萦绕她心尖的疑问 “早分了。”童明愣了一下,看向乔辉。他说这话时带着笑,但她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心突然揪了一下,比自己痛心还痛。 自从那次聊天后,童明和他的关系好了很多。这是童明梦寐以求的,一切来的太快,她有些招架不住。可以肯定的是,她看所有的东西都是微笑的。 高中学生就是书奴,复习资料做了一本又一本,题海战术压的学生们喘不过气。不过,这些在童明眼中都不算什么。自从重新认识了乔辉,她的生活里都是晴天。那时啊,多天真,多容易满足 时间是手中的风,转眼高考。童明和乔辉又面临分离。记得上次童明说要送他东西来着。不能再软弱了,她暗下决心。毕业那天乔辉收到了一束薰衣草,和一张字条:再遇见!这么丑的子一看就是童明的。她不敢亲手送,放在他的课桌上。 一整天,童明的心都是忐忑的。深夜,童明握着躺在床上,等待着。“嗡嗡”,她赶忙打开手机,乔辉发的,心温柔了一下“你报哪个学校,我们一起吧”。这算不算是告白?那一夜,童明心情复杂的回了句“好啊” 她不知道那两个字代表什么,她只知道,她,已经坠入了深渊。 高考成绩出来了,很幸运,童明和乔辉都超常发挥。斟酌之后,两人选择了武汉大学。童明喜欢小吃,乔辉喜欢拍些美景,武汉再合适不过了。收拾行李去大学的头天晚上,乔辉给童明发消息说:我把你的薰衣草也带去,和你会合! 哈哈,童明噗嗤一声笑了。如果时光能用来翻看,我想,童明一定会把这一页翻烂。 大学的生活果然比高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6 中轻松多了,只要你想,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 童明找了一份兼职,她不想麻烦父母,他们都老了,该轻松些了。乔辉则专攻于考研,他打算到国外留学。男儿应志存高远,乔辉真映这句话。可每当童明打电话约他出去玩时,他都是一口答应,从不会拿学习打幌子。童明学会收拾自己了,马尾不扎了,散下来烫了几个波浪,化了妆,嗯,其实也是个美女。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啊,在外人看来和男女朋友差不多。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纱。青春就那么几年,童明把最天真,最懵懂,最深情都给了乔辉。 有一次,他们路过了一家婚纱店。童明硬缠着乔辉进去看看,他呦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都喜欢穿婚纱的。童明的指尖与白色的纱碰撞在一起,无声的叮咚。 “这件怎么样?结婚的时候穿上它一定很美,你说对不对?”童明笑成花样的对乔辉说。“嗯,看起来不错。不过,我会给我的妻子买一条比这条漂亮的。而且,还会有刻着我们俩名字的钻戒!”俩人相视一笑。旁边的女店员看着他俩打情骂俏,捂着嘴偷笑,很让人羡慕。当时童明也以为这句话是给她说的,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繁华一梦。 大四那年,乔辉要考研,一有时间就窝在图书馆,陪童明的次数少了。童明并不介意,觉得这很正常。然而就是在这段时间,乔辉碰到了能够陪他走完一生,让童明羡慕一辈子的人。 那天,乔辉去图书馆晚了,座位几乎都没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落座的地方。“不好意思,我坐这里”他对旁边的女孩说。“没事。” 翻开资料书,乔辉抽出空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生。如果说童明的美像天上的繁星,那她的美就是炙热的太阳。这就叫一眼万年吧。乔辉是个很外向的男生,当场就问了女孩名字,叫奈奈。从此他的心就倾了她。 而童明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一直傻傻的幻想着等乔辉留学回来,就问他愿不愿意娶她。以前是多么内向的女孩啊,怎么现在变得一点也不矜持。人呐,变得太快。 直到那一天,童明和同学逛街碰到了他和奈奈。那个瞬间,童明一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她的少年啊,原来一直不属于她。童明淡淡的给他打了声招呼,径直离开了。乔辉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想伤害她。他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的,他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那天晚上乔辉拖童明的室友给她送一些东西。她送他的薰衣草,一封信。信是他用心写的: 童明啊,我知道你恨我,可爱情不能强求。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是从初二开始的吧,痴情的傻子。薰衣草很美,美到让我无法触碰。所以,物归原主。但你要好好照顾它,我出国回来会检查的。 署名是“爱你的哥哥乔辉” 所以说,一个哥哥把所有眷恋都推了吗?薰衣草的话语是:等待无望的爱。当年决定要送他薰衣草,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发现她的爱。而现在确实发现了,未免残酷了些。童明泣不成声,在那个黑夜哭的歇斯底里。 (五) 此后,他俩就没怎么见面,也不再联系了。直到童明收到乔辉的婚礼邀请函。她其实很好奇,中国13亿人,他是怎么联系到她的住址,又为什么笃定她会去? 红毯上的两人在主持人的主持下,开始互带钻戒。钻戒上刻有两人的字母“q”“n”他说到,也确实做到了。童明想,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就是差点运气。 “啪啪啪”全场都在为那一对新人祝福。 乔辉,以后,都好好的。 童明走出了酒店大门,外面阳光很刺眼,她深吸了一口气。这阳光,多像初次遇见少年时的那抹。童明,就带着这抹阳光努力活吧。 我们都是爱情的朝圣者,玩命的在路上奔跑着,弄丢了谁,又找到了谁,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圣光,不得而知。我们多像薰衣草,守候着无望的爱,又担心花落。即使最后花枯萎了,也请我们都不要哭。 ☆、他、她 她: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他:什么赌。 她:赌这次的英语成绩。 他:无聊,不赌。 她:你是心虚了吧。 他:…… 她: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赢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好啊 成绩出来。 她:天啊,不赌了,以后打死也不赌了。 他:愿赌服输。 她:你想干什么。 他:把你卖了。 她:你真打算把我卖了。 他:卖了都不一定有人要。 他:再说,我也不一定舍得。 他:小姐,可否为在下弹一曲《高山流水》。 她:小女拙技,献丑。 他眉间笑意,温柔似水。 一曲罢。 她:敢问公子,为何点一曲《高山流水》。 他:此曲为觅知音佳人之意。 她:是吗。 他:知音无期,佳人无踪。 她:小女斗胆,触了您的伤心处。 他手执折扇,大步离去。 十天后,王爷大婚。十里红妆。一时,京城遍地红。 传言新娘有一双如画的眉眼,弹得一手天籁。 新婚之夜,他揭开她的红纱。在耳边呢喃九字,吻上了她的唇。 “知音为汝,佳人亦为汝”。 他:今日叫你来,可知何事。 她:斗胆,不知。 他:你可知杀手的原则。 她:执行任务绝不留情,即使是对亲人。若被捉住,当即自刎。 他: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人,配得上第一女杀手的称号。 他:我要你帮我完成两件事。第一,杀了靳水。 她:是,拼死也会取他首级给您。 他:第二,我要你活着回来。不管有没有杀了他。 他为魔界至尊,与天族大战身受重伤,困于冰室,昏迷不醒。 她:告诉我,怎样能救他。 药师:无救,几千年来亦是如此。 她:那就这样看着他,我不要…… 药师:慢慢等吧,要变天了,请回吧。 她不甘,她在他旁边独守。冰寒之地,除了他,无人曾在此地久停。 逐渐清醒的他,看到的第一眼,是一位光脚的女子,皮肤冻得发青。 她: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未说完已哭的梨花带雨。 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 他抬手,想拭去她的泪,身体却沉重,每动一次就如刀绞。 他:你想帮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7 我吗。 她:嗯…… 他:那就回去吧。 她:不要,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到这儿……这地面也太滑了,我把鞋脱了才走到这……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像说一个笑话。 她:我很乖的……我什么都不做……我就看着你…… 他:那你就抱着我…… 抱着他,如同经历了四季轮回。春暖,夏暖,秋暖,冬暖。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惊觉自己在床上。 他:你怎么这么沉,旧伤没好,又被你弄出了新伤…… 她抱住他,吻了上去。被吻的人似乎有点不悦,反客为主~ 他是酿酒师,几年前,离乡拜师学艺。师成,在京城开店。喝过他酿的酒的人,都不愿再入其他酒。 无人见过他的样貌,外界猜测,他是年过半百的老夫,无妻无子在此谋生;年轻姑娘猜测,他是一位俊郎,白衣飘飘等待伊人。 她:大师,小女这儿有一瓶酿酒的式样。斗胆向您讨教。 隔着纱帐。 他:姑娘,恕鄙人不能见客。 她:那,您能否先品尝一下。 他伸手接过递来的酒壶。 她:可否熟悉。 他:熟悉。 她:可否说原因。 他:为了配得上所娶之人。 她:若她另嫁。 他:一生酿酒,不知能否。 她:若她痴等。 他:此生只为她酿酒,不知满意否。 她:可否命名此酒。 他:“为汝”。 她:为何。 他:此酒为他初酿,且为她酿。 她:可否娶她。 他:求之荣幸。 第二日,他的店铺不在。京城人大为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睡觉梦见的 ☆、停声 男人用手指不停的敲打桌子,冷俊的眉眼却一直舒展。夕槐慌乱的弄着收银台。她第一次干这个工作,弄错了账,脸一直从眉间红到耳梢。 好了,她长舒一口气。 “不好意思。” 男人接过东西,微翘嘴角。 “您好,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明天麻烦你来一趟。” 夕槐盯着名片发呆。她不知道,她的决定使她的生活起了涟漪。 她穿了一件碎花连体衬衫,橘色唇膏很衬肤色。 夕槐忐忑的走进那家公司,那个男人叫元彧。是一家电台主播,声音苏到心跳静止。夕槐每天晚上都准时准点去听他的电台。当时无关爱情。 咚咚,她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对,是这个声音。 “夕槐小姐,请原谅我的唐突。是这样的,我的搭档辞职好些天,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昨天听到你的声音,觉得很好听。我呢,想让你做我的搭档。” 夕槐听着声音出神,她并未意识到有时,声音也能掀起一段爱情。只是在这段爱情里,她没有主动权。 元彧见她不说话。咳了两声,又说“让你放弃现在的工作确实很难,我可以给你补偿金。你不用担心我会辞退你……” “嗯,我答应你。” “那么,今晚九点,我在这等你,千万不要迟到。” 元彧不清楚为何她会如此快的答应。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他注意了她。这段来不及思考的恋情。 “好,我会的。”夕槐关了门。门前是自由,门后 是她要下的赌约。 晚上,夕槐早早的来到这里。单薄的身影隐隐绰绰,让人想到弱不禁风这个词。 元彧缓缓走来,眼前这个扎着马尾的女人让他想起一个人。 “那我们开始吧。” “嗯……今天,你先看着,我怎么做,以后你就怎么做。” 以后的以后,也是这样,但是,他那样做了,她却不能让他那样照旧。 “你不孤独,雨会亲吻你,即使暴雨,也是猛烈的;风会拥抱你,即使狂风,也是紧紧的;我会在这等你,春秋冬夏。欢迎收听《在漫长黑夜忘记你》我是元彧。” 夕槐看着他,他的声音比收听机里听到的动听,也多了些平常无法听到的悲凉。他,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今天,我迎来了我的新搭档,夕槐。很美妙的名字,夕阳下飘落的槐花。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家好,我是夕槐。” 他的嗓音温暖入心,平复了她的紧张与不安。或许这叫一见仲声。 一个月试用期后,夕槐转正。离开播时间还早,元彧带着她到街边小吃店撸串。 这一个月,夕槐看到了她所不知道的元彧。他会为了工作弯下腰,会为了生活让自己坚强,会打嗝,会睡觉前不洗脚。那些说自己男神完美的人,其实并不懂的爱情。月色被人撩动。 “欢迎大家一如既往的收听,我是元彧。” “我是夕槐。” “接下来现场连线。” “喂,请问您想说什么。” “我想给一个人道个歉,不知道她在不在听,但对不起。” “是动情之人,相信你以后会过得更好,她也会欣慰……” “那么,请问,你的名字……” 元彧被夕槐的突然打断弄得不知所措,这一个月来,他未见她如此失态。 “我叫顾明……” 哄的一声,夕槐的脑子被轰炸,她的失神被元彧看在眼里。 好在自己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元彧接过话“那么,祝你幸福,下一位。” 下班,元彧依旧开车送她回家,这一路,静的只有汽车的引擎声。 “夕槐。” “嗯?”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学会重新开始……” “那你过去了吗?” 过去了吗,这是她无心的一句话,确是他听的最真的一句话。呵,自己都管不了自己 。 第二天,夕槐来工作,除了安静一点,并无异样,仿佛昨夜只是 不应有的篇章,所有照旧。而安静是夕槐特有的保护色,在外人眼里她只是更加乖巧。这乖巧却让人心疼。 元彧节目的收听率直线上升,有些人之间的默契是天生的,有些事情是后觉的。 元彧没有问夕槐那天失态的原因,任何人的过去都值得被保护。 今天是元彧的生日,他没有给夕槐说,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好了,在节目的最后,我想说一件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有人说,在生日这天许愿,愿望会成真。那么,我想请你们见证这个愿望。夕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夕槐没有回答,她静静地看着元彧。一秒,两秒……无声。 或许是觉得尴尬,元彧草草结束了节目。 夕槐忘了昨天晚上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8 节目是怎样结束的,她只记得昨晚她离车回家时,他的一吻。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这就是真的……” “也许是日久生情吧,也许是我真的想让过去的过去……” “请你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吗。那晚,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段话。这些作为挽留的掩饰与借口。可夕槐没有用,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夕槐从那天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他倒不急不慢,给她端茶倒水有条不紊。 转机发生在那次醉酒,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成了泪人。 那天,他断断续续说出了他的过去,他隐藏很好的过去,在她面前一一揭露,如同一层一层剥去伤疤,将长出的新肉再次鲜血淋漓。她好像明白了他,又好像越发看不清他。 她抱住他说“如果你想走,我会随时放你走。”这句话,自然元彧没有听到。 那天节目尾声,如他一般,她说“我接受你,元彧。” 他没想到幸运来的这么快。他也不知道那天夕槐说的话,和她以后的决绝。 他只知道浪漫的求爱,让他忘记了过去的伤痛。跌入爱情的谷底是自焚。 那一年,元彧给了她最浪漫的婚礼,白色的流苏婚纱。 第二年,他带她去日本,赏漫天飘落的樱花,以及她桃红色的石榴裙。 第三年,他带她去西藏,布达拉宫的壮美让夕槐感慨爱情的力量。 他搂着她说“我也可以给你建一座。”她低笑不语,注视着满天的云朵。 第四年,他去开会,遇到一个人。那夜,他未归。 第五年,他提出离婚。 她答应了他。元彧想拉住她说句“对不起”。她没给他机会。 夕槐辞了职,她对他说,“我打了个赌,事实证明我输了。” 这场赌,在他抱着她哭诉的时候就已注下。她在赌,他的一生是否还能遇到那个人。 不过万幸,她并未全盘皆输。 至少,她还能在玉石俱焚前逃脱。 第六年,夕槐换了许多职业,过着漂泊的生活。 第七年,她已经两年没再听那个声音。她喝了点酒,打开了那个电台。 依旧是那个声音,不过,身旁的人换了。 我们其实都是过客。 她想说,你知道我听到那个名字时为什么会失态。那是我暗恋了五年的人。我以为会和他共白头,却彻彻底底的输给了缘分。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是月老打盹时出现的,睡醒了就消失了。 最后,我放手了。你是我的赌约,所以最后,我也放手了。 “节目最后,我依然想说,夕槐,不管你在哪,我都欠你一句对不起。若你听到了,给我个消息,我会说到你原谅我为止。” 夕槐按下了静止键,那一刻,全世界停声。 “我从未恨过你。” ☆、箴默不言 凤呼啸着天际,死一般的冷寂。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为什么不可以。” 他摇晃着她。怀里的人被压的喘不过气。 “没有什么不可以,赵默。你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没人和我玩吗……” “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要你。”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在哪里出生吗,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是从垃圾堆捡的,后来啊,我就到孤儿院了。” “赵默啊,你不明白,你父母会明白。” 赵默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一个魁梧的男人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她抽出她的手,满是泪痕的脸颊让她心疼。 她柔软的唇舔拭着泪痕,咸咸的。曾经他说泪是甜的,她笑,你骗我。 那晚,她给了他,她的第一次,用来安抚他。 “秦箴,把这些书摆好。” “好。”秦箴千辛万苦找到这个工作,工资不高。对于她已经足够。 她不曾给自己半点心疼,她一直都这样自力更生。 因为贫穷,她不能给自己买一直想要的白色长裙。 他不一样,一挥手就能给她上百条长裙。他们是两条平行世界的人,时空错乱走了一起。缝隙修好,又要各走各的。只是在这条缝隙的末端,她给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赵默醒来,刺眼的阳光打在空荡的床上。残留着她的发香以及陌生的味道。她还是走了,这么不留痕迹的决绝。 “你好,请问这里怎么走。” 是初见的第一句话。女子怯懦的指着地图上标示的地方。 在手机百度横行的年代,仍然用纸质地图的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脱落。却有一种世俗凡尘不曾有的清心。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而后一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是他永远不懂的字句。 她认识他后,经常给他写信。 书信。 她不喜欢用电子设备。 她曾经喜欢一个人,她模仿他的字迹,写的很别扭。她认为通过字迹可以认识一个人,也许她觉得自己永远都走不进那个人的心。 赵默喝了一口凉水,淡淡的,这是她带给他的味道。 秦箴喜欢喝凉水,但总是在水里加两块冰糖。赵默笑她,冰糖不会化。 她总说,会化的,只是化的有点慢。慢慢的,它就不会那么快消失。 那时的他总是笑着摸她的头,安抚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的特别,不曾想到冰糖和凉水的关系是他们的关系。 “秦箴啊,我发现我也喜欢上喝凉水了。”他想把这句话说给她听。 那天之后,他派人找遍了这座城市。而一个人是一粒尘埃,如何能抓住它不远走。 她能通过报纸了解他的消息,他却只能大海捞针。 赵默大婚,新娘是上市集团老总的女儿。不说大家闺秀,也是贤良淑德。但在这段婚姻里,看不到爱情。 他牵着新娘的手,冰凉。但不是他喝的凉水的味道,那里还有甜味。 新娘穿着白色一字肩婚纱,出尘绝艳。 而这件婚纱,是他为她挑的。 秦箴曾抚摸这件婚纱,一遍一遍,留下眼泪。他亲吻她的泪,对她说,你的泪是甜的。 试穿这件婚纱时,她在他面前跳的像个孩子。她让他给她照张相,他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却不想,那次是她的绝笔。 赵默脸上显过一丝苦涩的笑,被外人夸大描摹成幸福的象征。 “你应该多笑笑,你笑的时候很好看。”秦箴在那晚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给新娘带上婚戒,面前的人娇艳欲滴。 他单膝跪地说出“我爱你”。却不知台下的白衣女子已在心里练习了千万遍。 “我也爱你。” 秦箴破费给自己买了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9 件白色长裙。流苏边,是她小时候想要的款式。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付钱时,她没有心疼,只是有些后悔,没有留一张穿婚纱的照片,和他。 赵默的生意越做越好,也有了孩子。孩子像极了他的眉眼。 也许孩子是纽带,他开始试着接受妻子。 岁月平添了沧桑,也给了他责任。 利益场中的身不由己,给了他权利和财富,夺走了他的爱情和自由。 他开始明白那个晚上女孩的话。女孩为了安抚他,出卖了身体和灵魂。那个夜晚的温存至今还能感到。 那天晚上赵默做了一个梦。梦里女孩穿着一袭白纱,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他接到那个电话时,正在开会。很紧急的会议,他按了禁声。 会议很成功,他又谈成了一份合同,这份合同能保证未来五年公司的股份。 那通电话来自医院,他连夜驱车前往。却也只在太平间里见到梦中的女子。 她出了车祸,里面的通信录里只有你一人。我们以为你是她的家属,她好像想给你说点什么,但很遗憾,她还是…… 请你节哀。 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赵默晃动着这具冰冷的尸体。和她生前一样,同样的冰冷,同样让人不知所措,来不及告别。 赵默在她的墓前放了一束百合。很奇怪,她给他说过,她死后在她坟前放一朵花。她说那样就知道是你来过了,因为他只说给了他一人。 他当时打她,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他前往她住的地方。她的遗物很少。 几叠书信。 一张地图。 一袋冰糖。 ☆、夕阳无归人 安歌按下快门,画面在那一刻静止。这张照片是他最喜欢的一张。没有任何渲染,只有飘扬的白色裙摆和凌乱的恰到好处的发梢。干净到没有任何瑕疵。 安歌是业余摄影师。有时间就到山上来采风。 他看过最美的晚霞,被浓雾笼罩的山峰,触碰过最近的云层,听过天渐明时的蝉叫。 他的生活过的如他的名字一样诗意。 安歌。 安歌送好音。 他欣赏着照片里那个女子。一样的干净素染。 他邀她看如火的晚霞。 她答应了。 她锁骨上有一个刺青,一朵槐花。怒放的,不加雕琢,只是静静的开着。并不让人感到厌恶,反而觉得她有轰烈的过去。 她叫雅南。 安歌给她夕阳的故事。他说,夕阳是为了告知晚归的恋人,它每天如此,却等不到自己的良人。 他有动听的嗓音。她想听从他喉咙里发出的美妙的歌声。 安歌羞涩的开嗓,他第一次在女生面前唱歌。咿咿呀呀,五音不全,是她的天籁。 他们没有留联系方式,经常在山顶遇见。这般叫什么……缘。 他喝醉了。 雅南把他背到山下最近的旅社。她固定的驻扎地。依然要了一所单间,她没有多余的费用。 她近距离的看着他,急促的心跳声让她感觉如此不真实。她亲吻着醉酒男孩的眉头。他的皮肤很有弹性,像刚出水的女人。 她给了他一杯醒酒的茶。 你知道吗,你的皮肤让许多女孩儿都羡慕。 那你知道吗,你的嘴唇很想要让人去抚摸。 安歌喝醉了酒,脸颊绯红。 你想抚摸它吗。 雅南亲吻上他的嘴,凉凉的,像两片拥抱的花瓣。 她的身体有一种风的美感,柔软和空洞。他并不想放手。 就像晚霞,每天都有,但又是不同样的。你说,它能否等到归人。 你真的以为我喝醉了吗。 安歌对穿衣的女人说,她的锁骨是那样好看。性感又迷人。他在上边留了记号。 雅南突然大笑,你猜猜。 许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许多人为了她的身体去喝酒,然后假装我醉了。用这种肤浅满是破绽的借口去获得自己的欲望,她不想去追究。因为她自己也迷恋这种快感。她本身就是一个欺骗。 我说我昨晚也喝醉了,你信吗。 他们相视一笑。 我发现你还是一个幽默的女人。 为什么用“还”。那你对我的初印象是什么。 清纯,妩媚。 都不是。 安歌在她的耳边说。你让我想到了夕阳。也许我一生都得不到。 她又笑了。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雅南没再去那座山顶。那里也没了她的气息。仿佛她从不曾来过。 但她确实来过。安歌的照片就是证明。 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顾。 今晚有时间吗,老地方。 不去山顶的时候,她有一个固定的玩伴。她却不是他唯一的玩伴。 在等待他开门的时候。她点了一只烟。烟雾从她酒红色唇中吐出。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吸烟。 你在担心我的健康。 雅南喜欢他的声音。磁性。 你还没放下。 顾撩动她的头发。他们在一起缠绵。整整一夜。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呼吸声。 顾是雅南最爱的男人。她第一次见他就爱上了他的声音。他并不英俊,但有她喜欢的沧桑的轮廓。他有未婚妻,马上就结婚了他说。他还给了她请帖。 你不怕我去抢婚。 你不会。 你总是自以为很了解我。 顾对她的确足够了解。不然他不会和她长久的保持这种关系。她是没有留恋的女子。 他亲吻着她锁骨上的槐花。那是为他刺的。 你变了。 那可能是你很久不见我了。 不,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 那从前是什么感觉。 是槐花的清香。 现在呢。 说不出的感觉。是夕阳的味道。 夕阳的味道。她想起一个人。她笑出声。 他问她笑什么。她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无关的人不需要知道。 以后还回来吗。 如果你妻子不追着我打,我就来。 或者我可能永远不会再来。 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东西给你。 一家复古的西式餐厅。他们并没有点什么。 顾给了雅南一个盒子。她打开。是一条刻着她名字的项链。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说过你想要一条。 那是以前。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她把项链放进盒子里装好。就像从未打开一样。 她离开了。 顾来到湖边。有这座城市最美的湖心亭。 此时是黄昏。暮暮朝朝。今晚没有晚霞。盒子被他扔到湖里。随着涟漪一直飘,飘出他的世界。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雅南又来到旅社。她很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0 清楚自己要什么。男子如水的皮肤,和他讲的夕阳的故事。 她的房间被长期租用。她说她不喜欢别人占用。 她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她在试着去回想男子的味道。 床褥换了好多遍。她没有任何感觉。 还是自己老了。雅南安慰自己。 她撕开一张补水的面膜。长久的工作让她的皮肤失去了这个年纪应有的弹性。她想问他保湿的方法,想和他□□。 你让我想到了夕阳。也许我一生都得不到。 也许能得到呢。 她穿着一次性拖鞋随性的寻找着。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以前无聊的时候是怎么过的。除了和顾□□,她能想到的只有喝酒。 原来我是这么无聊的人。 一张相片。 落了灰,清理了一下。白色的裙摆,凌乱的发梢。 定格了那晚的夕阳。 安歌留下的。她笑。 ☆、心痛 皮带鞭打在皮肤上发出尖锐的叫声。她再一次祈求他停下来。她在一家公司做清洁工。显然这个职业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一群与垃圾为伍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肮脏腐败的恶臭。地位和气味是评判他们的第一印象。 但她依旧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一个女人失去了追求相貌的权利,那么与她而言,生命的意义也就失去了一半。 她在绝望中挣扎着,血从烂了的肉里流出来。那些是旧的,她并不悲伤。因为新的血液会经过循环再次流淌出来。那些是香甜的。 男人打累了,他躺在地上睡着了。她把他拖到床上,她是如此的爱他。她记得第一次相见的那天,他一身运动装。身体的肌肉轮廓被宽大的衣服遮盖,他的锁骨露在外面,是那么性感。她想去触摸。 现在的他满身酒气,但锁骨散发的迷人不会因为酒精而失色。她没有触摸它,她满身血迹。她怕玷污它。 她清洗着伤口。伤口可以愈合,但疤痕不会消失。即使用了去疤产品,疼痛感也不会消失。她浅笑。 她突然很享受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打扰,看清水缓缓流过模糊的血肉。掺杂着血的水顺着手臂滑到指尖。曾经和自己至亲的东西就这样再无交集。都常说殊途同归,其实只有分道扬镳。 她和他的相爱是冲动。但这种冲动她不知道如何释放。只有任他一遍一遍的抽打自己,她看着他夜夜带不同女子回家,她放纵他只为她爱他。 她承认她自私,却逼迫自己成为圣母。她清洗好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真正属于自己。她的房子是租来的。她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她面临失业。而他是没有工作的,最近他经常去酒吧,没钱了就回来打她。 他用喝完了的酒瓶,碎玻璃渣溅了一地。他喝醉了站不稳,有时也会弄的满身伤痕。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也许他早已经厌倦了她,只是少了合适的理由和契机。 为了所爱的人,一个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昨晚又打你了。 没。不小心弄的。 顾清。你还要忍多久。赵阳抓住她的手腕。他喜欢她。爱这种东西有时可以超越年龄,身份,地位。 你弄疼我了。你应该去和那些穿着西装的人应酬,而不是像我这样穿着下贱的工服做着肮脏工作的人。 她听过太多的污言秽语。此时此刻,她全说给了他。她是拼尽了所有力气。他走了,留给她一句有困难找我。 她瘫软在地上。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可以离开他,和赵阳远离这个充满黑暗龌龊不堪的城市。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那里有阳光,有暖风,有浅流。 她不能。 她收到了这个月的工资。工资不多,但能够让她买一条新裙子,如果他不找麻烦的话。 她一直想穿一件碎花裙参加同学聚会,虽然她不能带男朋友。 她回家,把工资分好。一九分。应该能维持他的几夜狂欢。她很期待他能在带着她去打篮球。每一个扣球,投篮,动作她都记在心里。那时他们还都是未经世事的孩子。社会的险恶,人情的冷淡,人性的无知,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互相相爱,要在一起。现在呢,从相敬如宾到相敬如冰。到底是谁遮住了谁得眼睛,到底是谁给谁的心灵蒙上了一层纱。 你个□□,就这么点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小白脸的事儿。 他拎起数据线往她身上打,他看着她身上鲜血淋漓,顿时有了快感,打得更凶。他对她早已没有了兴趣,因为生活,她的皮肤开始粗糙,她的脸变得暗黄,她有了鱼尾纹,甚至,她有了白头发。 她只是他发泄的玩物。 他打累了。最后又骂了一句□□。 她疯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大街四处游走。她的头发散乱,就像一个女鬼。 深夜,她没有地方去。那个家,她不想回去,至少是今夜。 身后一紧,有人抱住了她。 今晚去我家。 赵阳横抱起她。她是那么瘦小,小的他不忍放下她。 他给她擦拭伤口,一下,两下。温柔的,轻轻的,有凉凉的感觉。 你有没有给别的女孩擦过伤口。 没。我是孤儿。 他给找来换洗的衣物,男士衬衫。宽大的套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你还会回去吗。 嗯。 你会被他打死的。 她没有回答。 清晨,她还是走了。昨夜的一切都是华而不实的梦。梦里人叫不醒。梦外人无可奈何。 她回到她的家。家里还是昨天出走时的狼藉。她把东西都复回原位。如果不是命运,她可能是一名家庭主妇。做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每天给归来的丈夫准备晚餐,给刚出生的孩子换尿布。她喜欢孩子,软软的,就这样一点一点长大,她觉得很可爱。 你终于回来了,昨晚去哪快活了。 他晃悠着酒瓶子。看来昨晚他又去酒吧了。酒精麻痹他的神经。 他用酒瓶子打她,酒水混合着血水发出难闻的气味。玻璃渣陷进她的肉里。她没有哭。 呲,一声尖锐的叫声。血从他的胸腔里流出来,慢慢的,慢慢的,浸满了全身。他倒下,到在她面前。 人之将死,会看到最想看到的东西。他看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空空,只有她惊恐的声音。 她抱着他的尸体蜷缩在角落。一点一点亲吻他的眉目。 你杀了他。 她的声音是阴冷的。冷到让人窒息。置身冰窖里能感觉到什么,不是冷,是无望,无力的盼望。 赵阳把他们两分开。他紧紧抱着她。你去报警,这里出了命案。 她空洞的眼神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1 着他,在他面前按下了110。他知道她会报。 你会恨我吗。 不,不,也许会。她语无伦次。手上沾满了血迹,脸上,头发上,她无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 我爱你。 警车的轰鸣声。冰凉的手铐套上他的手,也禁锢了他的心。 你有没有给别的女孩擦过伤口。 没。我是孤儿。 有多少人有光鲜靓丽的外表,内心却如此的麻痹空虚。他照顾她,是再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可她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想拯救她。 我会等你的。 不用了。毕竟,你不爱我,不是吗。 是啊,她又没爱过他。笑着笑着,她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她哭了吗,可她没心痛。 ☆、清风配柳枝 “不可以!”卉柳冷峻的话语让人发怵。手却没有停下,如跳舞一般拿捏着琴弦。看不清她的面容,飘动的帷幔微微显出曼妙身姿,她不再说话,但透过琴声能够听出她的微愤。 卉柳的琴技天下一流,据说她通过琴音与人交流。曾经多少王权贵族,门阀子弟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芳容。没有一人慕音而来,何为俞伯牙钟子期,她不再试图用琴声与他人交谈。很久很久,卉柳真正的琴音未曾出现。 “为什么?”玖风也显得不悦,手中的酒杯被打翻。她本生的玲珑剔透,喝了酒脸颊微红,愈发可爱,更多的是傲气。 “没有为什么,凭你是女儿身。”卉柳话语极其平淡。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我若参军,定给你打出一番天下。”玖风眉眼一眨,想要听屏风帐里女子的夸赞。 “我不管你要如何如何,但参军这件事你别想!”卉柳断了琴声,空气凝结只有断断续续的残音。 卉柳向帷帐深处走去,“你若参军,就别来见我了。”她没有回头,这句话说的不留余地。 玖风更是疯了,把桌子上的酒壶挥洒一地。 “小二,再上两壶酒。” 小二进屋见这满地狼藉,碍于情面,也不敢造次生事,默默把东西收拾好离房。 “这年头,这种女人不好伺候。”小二与干杂活的伙计抱怨。 “你忍忍吧,这是我们的命。留着力气干活养家!” 伙计挑着水慢悠悠地说,干活久了,已经见怪不怪。 “哎,看你是新来的。提醒你一句,这女人好像和清风阁的卉柳有关系,不好惹呀!” “卉柳琴技很好那个,听说她可是名姬,怎么和她有关系。” “谁知道呢。都传她们是……算了,干活干活。”伙计挥挥袖子继续挑水。像他这个年纪,早已对八卦不感兴趣,他们的社会观只是赚钱照顾一家老小 。 “凭什么,卉柳,我以为这世上你最懂我,为什么不让我参军……为什么……”玖风桌上的酒壶换了一壶又一壶。她一次一次的呢喃,“为什么……” 意识越来越模糊,玖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头很痛,她扶额。 “现在什么时辰……傍晚……糟了,报名的时辰要误了!” 玖风起身要走,身上的披风滑下,她从来不穿披风……卉柳! 玖风顾不得那么多,拔腿跑向军营。还好,赶上了。她在签字时,笔顿了顿“你若参军,就别来见我了。” 别去见你,卉柳,我从没想过你会用下三滥的招数。那…就别怪我无情! 她铿锵有力地写下“玖风”两字。没有先前幻想的欢喜,更多的是失望与伤心。 玖风不再去清风阁。整整一个月。她把自己关在家里,练习枪剑。她在这方面有底子,从小她就有行侠仗义为民除害的愿望。她去拜师学艺,师父嫌玖风是女儿身,她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磕了三天三夜。师父叹了口气,终是收下了她。 也许玖风天生是学武的料子,不到一年就出师。但她并不会谋生,第一个接济她的人是卉柳。 “你剑舞的不错。” “嘿嘿,你琴弹的也很好。” “其实我特别羡慕你这种人,随性洒脱。” 往事的一幕幕,过往的一句句,都随着舞剑涌来。玖风的剑越舞越乱没了章程。 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仅舞得好,我也能打仗…… “卉柳,你再不接客,我就要做亏本买卖了,就算你是名姬,不能赚钱弹琴弹的再好也没用!” “葵娘,你的损失我给你补上,你也知道,我不缺钱。”卉柳低头弹琴,完全没看到葵娘紫青的脸。 “你!……” “我付你双倍。两天后,我去接客。”葵娘摔门而去“你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是什么样吗!你好自为之!” 帷帐里的人只是低头弹琴,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喂,他们都说你弹的好,我根本听不出哪里好,它们没有感情。” “你……说的它们……” “琴声啊,我听不出你在说什么。” “你……想听它们的故事吗。” 五年,从她弹琴起五年,那是她第一次倾注所有感情的弹,不为什么,只为一个能听懂故事的人。那天弹后,很长时间她不能弹琴。 卉柳琴下压着一份字据。两天后……她就要正式参军了。 “小二,包一壶酒!”参军的前一夜,玖风思索着怎么着也要跟自己点好的。 “您嘞,收好。” “我没要肉啊,我也没钱。” “有位小姐说,给您照旧。” 小姐玖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卉柳。她虽然不想收,但忍不住肚子咕咕叫也就要了。 玖风边走边吃,衣服上沾了一片油渍。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去找我了。” 卉柳站在她家门口,穿的很厚,但掩不住她的瘦弱。 玖风本来想给她道歉,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来干嘛。” “怎么,不邀请我去屋里坐坐。没记错的话,你的房子好像是我买的。” 玖风自知理亏,但也不能输了气势。昂着头挺着胸进屋了,只是……手里拿着烧鸡略显滑稽。 “明天你就要参军了。” “是啊,要不然我天天练剑。” “还有时间,你再想……” “没什么好想的,卉柳!那天你给我下药我已经忍了,哦,今天你也下药了是不是,故技重施呀!不好意思啊,我书读得不多,但这个军我一定要参。” 玖风说的是那样决绝。凛冽的话语如同剥筋抽骨,让人喘不过气。 玖风自己也觉得说的话有点过分,她刚想要说点什么,却猝不及防的挨了卉柳一巴掌。她第一次打人,打的是她。 “好,你参你的军,我弹我的琴。这一巴掌算还清你欠我的。” 卉柳走了,单薄的身影埋没了她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2 自尊。 玖风站在原地,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疼。 那一夜,下雨了。 “上战沙场!报国立功!”士兵的吼声在耳边回荡。玖风如愿的参了军。 她像男人一样杀敌,她的剑上沾满了叛贼的鲜血,她的身上也有了数处刀上。每一次濒临生命的边缘,玖风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既然参了军就要像男人一样活着。她也必须活着,她要活着让那个人看看。她要自豪的站在她面前说“我,玖风,不止会依赖你。我还能参军打仗!”,她要喝着庆功酒对她说“巾帼不让须眉”。 鲜血再一次洒在她脸上,此刻玖风只有一个想法,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回到她身边。她,想听她的琴了。 “今天,第五十九天了。你还活着吧……” 卉柳望向塞外的方向,明明很近,她却不能过去。 “呦,最近很上心嘛,要不要……” “葵娘,我只卖艺,也给你赚了不少银子。” “是吗,我这记性。不过上战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这话是故意说给卉柳听的。她不是不知道外人的评价。只是这些流言你在意它有何用,它会越描越黑。况且,它并不是谣言。 她,有一句话。 “卉柳,以后我给你捧场,你接济我,怎样,这交易不亏。” 卉柳看着面前天真的姑娘“好啊,一次一百两!”那是她已经是盛名天下的名姬。 “卉柳,为什么你弹琴总不好听。” “那是听它们的人没有感情。” “你给我弹就很好听啊。” “你愿意一辈子听我弹吗。” “好啊!” 第一百九十五天,玖风在参军的第一百九十五天凯旋。 “卉柳!我回来了,请我喝庆功酒!” “哎哎哎,吵什么吵。”葵娘扇着扇子不情不愿的走到玖风面前。要不是怕她吵到客人,她才不愿意见这个穷丫头。 “卉柳呢?”玖风着急的往屋里探。 “她不干了。要找她上前面的客栈去。我还要做生意。” 虽然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她仍是蹦跶蹦跶向客栈跑去,她想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给,这是她的东西。”管账房的伙计给了玖风一个包裹。她打开包裹,是一千两银票。 静静地,就这样静静地。一刻钟后,玖风问“卉柳……呢。” 卉柳!玖风凄烈的叫声在空中回响。也只是回响,没有人回答她。 “半个月前,卉柳去给一位门阀子弟弹琴,第二天在床上自尽了……” “她不是不卖身!” “好像是葵娘偷偷收了钱……” “混帐!” “不是说好你弹你的琴,我参我的军……”玖风跪在她的墓前。 她曾经也是一位盛名天下的名姬。现在呢,你看她的墓多凄凉。 在穷困潦倒时玖风没有哭,在和卉柳吵架时她没有哭,在遍体鳞伤不能动弹时她没有哭。此刻,泣不成声。 她,欠一句话。 “你就甘愿一辈子在这儿弹琴” “不然呢,这可以养活我们两个。” “那……我一辈子在这儿陪你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百合 ☆、做梦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清瑶手被人抓住,她本能的反抗,却是无能为力。她是看不见的,不知道反抗的下一秒会发什么。随遇而安,她想。 玩捉迷藏吧,你们藏,我来找。 捉迷藏我…… 清瑶被人推着走,渐渐的,没了支撑,推她的人走了。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游戏还在继续,没办法,她摸索着,是一个台阶,或者是一个楼梯。她踉踉跄跄的往上走,不能分清哪里有遮掩物,哪里不宜栖身。捉迷藏,她为什么要玩嘴角抽搐,一丝苦笑。 五,四,三,二,一。 我要开始找了。 清瑶向上走,她别无选择,只能向上走。 啊,痛。她绊了一跤摔在台阶上,那种无力感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再体会到。 像掉入深深流沙,越挣扎越无力。 像被海藻缠住脚踝,想要解开却无法呼吸。 像被下了迷药,意识不在清晰。 哈,我找到你了。 清瑶坐在台阶上,她已无处可逃。 我输了。有什么惩罚。 回答一个问题。如果重新选择,你的愿望是什么。 重新选择,愿望,呵,什么愿望。她极力阻止自己去想,可阻止有什么用。她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影子,那个人的笑容,那个人的语气…… 我想我爱的人爱我…… 我爱的人爱我,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她就笑了,接着就哭了,泪流满面。 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清瑶擦着满脸的泪水。她是做梦了。 是啊,又做梦了。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点了一支烟,是他最喜欢抽的牌子。 原来抛开一切资本,从新开始,我想要的不过是“我爱的人爱我” 。 这么肤浅的愿望,她自己都嘲笑自己。 离开他五年了吧。 那时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每次醒来枕头都会湿一大片。 她学会了抽烟,抽他最喜欢的牌子。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喜欢抽烟。 原来自始至终他的心都不在这儿,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她吻他时感觉不真实。 你怕死吗。 清瑶满身伤痕,看着躺在她面前的男孩儿。 她触碰到从男孩儿身体里流出来的温热的血液。 他没死,对不对。不然怎么会有温度。 他没死,对不对。不然怎么会侧眼看着我。 你看他没死啊。他的目光中还有光彩。 他没死啊。他的手还试图握着我的手。 你看,他开口说话了。 啊,有人踩上了清瑶的伤口。她痛的叫出了声。 撕裂般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哀嚎。分不清,怎么分的清呢。 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的清吗。 你怕死吗。 死是什么,疼吗。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生,我只怕没有你。 匕首□□男孩儿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清瑶全身泡在血里。 血…… 那天醒来,冷汗,泪,全都黏在皮肤上,很是难受。 难受,比不上心里。她抱着自己哭了很久。 最怕做梦了,所以她总是晚睡。一觉可以睡到天亮,无梦。 而梦啊,不知道会在哪个夜里重新袭来,再一次洗礼你。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3 你握着回忆,它走了,你放手,它握着你。 一支烟燃到底了,她熄了烟头,再次入睡。 女孩儿和男孩儿在床上缠绵。男孩儿握住女孩儿的手,十指紧扣。 你为什么喜欢我。 女孩儿在他身下,脸颊绯红。 为什么喜欢。她想说听见他声音那刻起,她就想把自己给他。 她听着男孩儿的呼吸声,触摸着真实的肉体。她说不出任何话。 她再次吻上男孩儿的唇。心跳,呼吸,她只想证明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男孩儿走时在她额头上留了一吻。 这一吻,充满温情,她看来。 这一吻,没有温度,他看来。 女孩儿揉了揉酸痛的腰。她把第一次给了他。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是浅浅的吻痕。她是他的了。 她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他太忙了,她想。 她给他发短信。一天一封。她有好多好多话给他说。 今天工作很顺利,什么时候见个面。 给你织了条围巾,是你喜欢的深蓝色。 买了条白色流苏长裙,我小时候就想买。 养了只猫,很可爱。 …… 他从没回过她。她去他单位找他。同事说他很早就辞职了。 辞职时间是那天。 她笑了。今天天气很晴,她去了公园。 第一次见到男孩儿是这里吧。 清瑶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傍晚,阳光熹微,细风清凉,眉清目秀的他走了过来。 那是什么感觉呢。不惊不艳,是命运刚好的样子。 命运是什么样子。 她追了他一年。他的最爱不是她。 他收了她送的领带。他吃了她做的蛋糕,她是第一做啊。他定做了一条刻有她名字的项链。 他和最爱吵了一架。最爱说,在她和事业面前选一个。 他暴怒,摔门而出。 他给她打了电话。 她进门时,满屋的啤酒味。让人作呕。 他邀请她喝酒。 她的衣服被撕烂。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羞耻的低下头。 一夜旖旎之后,都是梦。 ☆、来信 清第一次收到顾的来信是在12月1日,他记得很清,那天下了初雪,都是白茫茫的。没有人去打破,没有人去玷污,他就在这样神圣的时刻读了这封信。 陌生人: 你好!喜欢读书吗?你是读安妮宝贝,郭敬明,韩寒,还是金庸武侠?男生的话读武侠比较好吧,行侠仗义,多好。 真希望你是个男生呢,这样我们就可以畅谈武侠秘籍。不过,你可能不喜欢我吧。我喜欢读安妮宝贝,她的每一篇我都有看,我买了全套,虽然我没有钱,书还是买的起的。我最喜欢安生了,一颗诡异的散发忧郁的植物。想变成她那样为了爱的人漂泊,哦,对了,我还没有爱人。 你觉得猫和狗哪个可爱? 我喜欢狗,狗比较衷心啊。猫很好玩但也只能拿来玩。你养宠物吗?猫还是狗?兔子还是蛇?我不养宠物,你可以教我吗? 你平时早睡还是晚睡?我这么晚是不是打扰你了?可是我还是想和你说话,我这边的天已经黑透了,黑的耀眼。有时我真想飞上去摸一摸它,看看女娲是怎么补天的。你那边的天是什么样的,白的还是黄的还是绿的?我还没见过绿的天,你见到了给我拍下来。你知不知道我的地址啊,差点忘了你不知道。你太逗了。 好无聊啊。才打了这么多字,已经可以看到光了。你说我是不是手残。算了不写了我睡觉喽,不要吵醒我,我有起床气。 安好。 2000年12月1日 顾 顾写信的口吻就像一个不经世事得孩童。他也因此把她定义为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清给她回了信,已经很久没人好好给她写信了。 顾: 你好!这样称呼你可以吗,你留了名字。 我不太喜欢读书,很久没读书了,不过我可以恶补金庸的书然后和你畅谈天下。 我养了一只猫,看你的信你好像不喜欢猫。它是流浪猫蛮可怜的,给它起了名字叫小怜。 我是写稿子的,一般晚上工作,和你一样喜欢清静你可以给我发邮件或者微信,那样你就可以随时联系我,但我也不喜欢被人扰梦。 安好。 2000年12月7日 清 清寄这封信时没渴望顾再回信。有谁会把时间花在写信上。 陌生人: 你好! 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你,清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就好像那明明是一杯染墨的脏水你非要说是一杯凉白开。最让我生气的是,你竟然不喜欢读书。那么美好的东西你竟然不读!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要喝口水压压火。 还有你不能看动物可怜就叫它小怜,你又不知道它喜不喜欢。它万一是个男孩儿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不过看在你肯给我回信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你是写稿子的,写的稿子可以给我看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没用到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你知道吗,没人喜欢和我说话。他们说我有自闭症,自闭症是什么上网查了查看不懂。 你能够永远和我聊天吗? 安好。 2000年3月9日 顾 清接到顾的回信是两个月后,本以为石沉大海竟又奇迹般的捞了上来。她对这个女孩儿有了兴趣。她可能不仅仅是十二三的少女。 顾: 你好! 陌生人这个名字很好听。 小怜是母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嫁不出去。倒是你,年龄应该很大了吧,记得你说还没有爱人。 还有你还能给我写信,不用担心自闭症。向你保证,你不是。 这次给你寄的有我出的书,也没人看。只要我手还能动,以后写一篇给你寄一篇。 安好。 2000年3月16日 清的生活很糟糕,他的稿子又被编辑退回。原因很简单,写得太平淡不符合大众口味。东西一定要给别人看吗,思考了一夜,他笑了,还是给别人看的,不然他吃不起饭。就这样衣不暖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他想起了顾。那个曾经让他打发生活女孩儿。 清越来越烦躁,洗了个凉水澡后他写了一封信。 顾: 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觉得我食言了没给你寄书。如果是的话写封信给我。 最近生活也不怎么好,我辞了工作,女朋友觉得我穷也跑了。说实话,没有钱给你寄信。 我们能见一面吗? 安好 2000年5月3日 清 这次邮件寄出后很快有了回复,而且是很多封。 陌生人: 你好! 我们都是陌生人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伊人自在 作者:苏夕槐 分卷阅读14 ,天知道见了一面之后会不会再见。你的书很好看,怎么会没有人看呢,那是他们没有品位。 对了,我养了一条狗。还是不喜欢猫。它是雄的,实在不知道叫什么,就叫了它阿雄。我买了一件白色流苏长裙,换季大减价,想等到夏天再穿。到时候给你寄照片。 我找了一份工作,在餐厅当服务员,洗盘子的那种。我没上过学只能干这个,他们说不体面我倒觉得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 安好 2000年3月25日 顾 陌生人: 太糟糕了,我忘了你的地址,可能永远也寄不过去了。不过没关系,我以前也犯过这样的毛病。 我用这个月的工资去旅游了,去了西藏,十七岁就想去的地方,真的很美,想和你一起去看。 附赠西藏的美景。 安好 2000年4月26日 顾 陌生人: 终于找到你的地址了。把之前的几封都给你寄了过去, 现在下雨了,这样的天很有魅力。明明没有交集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可最后还是要消失的。我给它们拍了照。 感觉自己也要消失了,拥挤的人群没有和我一样的,他们都很健康,有人陪他们玩,去ktv,去爬山。 还好,去医院看了一下,没有自闭症,医生说我有抑郁症。 安好 2000年5月10日 顾 清收到这些信是欣喜的,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在脸上绽开。 顾: 很久不回信我以为你出事了,看到你的信很高兴。 又找了一家出版社他们肯出我的书了,样本出来第一个就发给你。下次去西藏带上小怜和阿雄,有高原反应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想和你见个面这件事你还没回我。敬候佳音。 安好 2000年5月18日 激动是迷失一切的源头,清只顾着高兴,他没看见女孩儿无力的诉苦。她的抑郁症。 清早早的就准备去西藏的衣服和药用品。他去买了西装剪了头发,在那之前他需要和女孩儿见一面,他要确定和她的关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只和他通过几封信的女人会让他如此着迷。 清: 我没法和你见面了,他们把我锁在了家里。你知道整片的黑暗是什么感觉吗,我把你给我的信又读了一遍。我想你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你说你是一个写稿的。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还没见过你魅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不过还好有吃的,无聊的时候可以通过吃东西打发时间。我最近又长胖了,试了试那件白色长裙,还可以穿。下次给你拍张。 这封信是找人代替我送的,你不要介意。 安好 2000年6月13日 顾: 为什么?你知道我为了这次见面准备了多久吗? 我在这边买了一套房子,房间不大,但能够住下我们两个。小怜和阿雄也有自己的窝,你不是想看它们在一起会不会吵架吗? 顾,别人不能阻碍我们。我要去见你。我会治好你。 安好 2000年6月21日 陌生人: 你好! 别来了,我搬家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是找不到我的。 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有缘分。也许我不该一时贪玩给你寄信。我们都很痛苦对不对。知道吗?我最近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活,它们几乎成了我的饭。你知道整天吃药是什么感觉吗?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2000年7月3日 顾 清看到这一封信时快疯了,她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了吗! 顾: 你不是说要去西藏吗!你不是说要穿那件白色长裙给我看吗!你不是说要见我吗!你都忘了吗! 不对的!事情不是朝这个发展的,这和预想的不一样!清!我需要见你! 2000年7月11日 清 清: 你是清吗?顾在信中是这样称呼你的,你不介意吧。 我是顾的表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很不想给你说这个消息,但你执意要见顾,我也没办法。而顾最后也说让我给你写封信。 不知道你有没有搬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 顾有抑郁症,病情很严重。我们万不得已搬了家,谢谢你一直给她写信,她的病情也一度好转。 上天是不公平的,对不起,我们没能留住她。请节哀。 2000年8月3日 顾的表姐 陌生人: 你好! 喂,你不是说要见我吗,怎么不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你不是要看我穿白色长裙的模样吗? 算了!我自己去找你吧,我还会带上阿雄。对了,你没搬家吧。 2001年12月1日 分卷阅读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