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分卷阅读1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 ? 书名: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文案 一个如此破败不堪的我如何拯救一个支离破损的你? 当丧神御姐处心积虑接近假面小公子。 她接近、试探,究竟意欲何为? 他利用、隐藏,到底所谓何事? 他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答:“苦海无边,不服,所以来战。” 菜鸟编剧打开记忆的大门,解封一段关于救赎的往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娱乐圈 商战 搜索关键字:主角:曾安岑,文沛然 ┃ 配角:安静,小旭 ┃ 其它:娱乐圈 ================== ☆、前篇 车子在崎岖但是很平坦的山路上行驶,一面是陡峭的山壁,葳蕤的草木,触手可及;另一面是清澈的小溪流。从峰峦起伏中释放出来,导航提示我到达目的地。眼前是一座基础色调为白色的三层别墅,依山势而建,简约淡雅。我和霍海推门进了院子,一个粉妆玉砌般的小人正在荡秋千,旁边的男子穿了一件棒球服,挽起的裤腿露出好看的脚腕,右耳上的黑色耳钉闪闪发光,格外显眼。我认识他,他是文沛然,曾经的偶像小鲜肉,如今的实力派型男,也是我的新boss。那个耳钉我也见过,来之前我看过一个八卦贴说这是他的粉丝送给他的,他戴了许多年。 小女孩见我们来了,敏捷地从秋千上跳下来,蹬蹬地朝我们跑来。文沛然在后面唤她:“running 你慢点,小心点,你还剩着病呢!” “海叔叔好!”她礼貌地跟霍海问好,也不怕生,转过来跟我说话。 “你就是编剧姐姐吧,不好意思,麻烦你专门赶来。都怪我生病了,爸爸才找你到家里谈工作。”蹦豆儿一样大的小人,奶声奶气地说着大人的话,闪闪的眸子里满是歉意。我本不喜欢孩子,但是却第一时间被她吸了粉。她说爸爸的时候,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文沛然。她是文沛然的女儿!我不是文沛然的粉丝,但是他的八卦也略有耳闻,据说他有一个女儿。有传言说是收养的,有绯闻说是私生女,也有人说他隐婚生子,几个版本不一而同。 在我的大脑高速处理各种信息的时候,文沛然请我们进去谈。我是一个新手编剧,文沛然的经纪人海哥来找我当编剧的时候,我受宠若惊。怕自己不能胜任,我跟他老实说:“我只参加过几次青春偶像剧的编剧。”海哥,告诉我,文沛然就是想拍一部青春偶像剧。 文沛然和海哥去沏茶,我打量着屋里的装饰。最显眼的是一个大大的橱柜,橱柜里大多数都是吉他,还有一部分是荣誉证书。我本来以为不是音乐方面的奖,就是表演方面的奖。结果,却发现齐刷刷都是马拉松的证书。小粉人在我旁边学着我的样子也在看。 “我爸爸厉害吧,这都是我妈妈给她的情书。” “情书?这是情书?” “姑姑,你没有谈过恋爱吗?怎么连情书都不知道?我妈妈喜欢跑步啦,爸爸想妈妈的时候,就去跑步,然后就能看见她了,然后会给她发一张情书。只可惜,我是个小孩子,不能跑马拉松。” 文沛然沏完茶出来,对小粉人说:“running,婆婆烤了草莓蛋糕,你去帮爸爸拿来一点好不好?” running领了父命,在爸爸宠溺的注视下像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文沛然给了我一些一些手稿还有一些材料,他希望我把这些整理成电视剧的初版剧本。他告诉我合同方面的事请跟海哥谈,情节方面跟他谈。 从文沛然家里出来,海哥对我说:“这个故事要好好写!”语气里是他平时少有的严肃。 我抱着沉甸甸的资料回到我的出租屋,也是我的“工作室”,开始我的闭关生活。突击了一部分资料,再结合我在网上看到的各种新闻,我大胆地猜测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文沛然深切经历过的生活。 现在,我把我听到的故事,转述给你听。 ☆、第一章 前一秒迎面而来的还是无限春风,下一秒迎面而来就疾风电掣,受了惊吓的白马突然疯了起来,不时地前蹄腾空想要把马背上的文沛然掀翻在地。文沛然心中竟有一丝开心:如果真的埋在春天里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然而他只是有一秒这样想,不由地抓紧了缰绳。忽地缰绳被拉住,瘦小的人被拖出去几十米没有放手,趁马儿一时松懈,一抹红衣掠上马背,坐在文沛然的后面,。马儿受惊未定,还在不停地跳跃,一声清脆的口哨,马儿蓦然停住,放下前蹄一阵嘶鸣。惊魂未定的文沛然以为是训马师及时赶了回来,却看见一个红裙女子正在抚着马儿的脖颈。马儿一副温顺的样子,仿佛好像刚才发狂的不是自己。助理和剧组工作人员围上来检查文沛然是否受伤,他拨开人群向她走去。 “是你!”女生抬起头,文沛然不由地惊讶。 “你还认得我?”曾安岑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也十分惊讶。 “我昨天才见过你,怎么能不认识你?哦哦,你看不见,你面试的时候我在单面镜后面。” 原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来,他是指昨天见过自己。 的确,曾安岑昨天去应聘了文沛然的助理,面试官是由经纪人霍海担任的,因为她很特别,所以文沛然记住了她。 与一般的应聘者不同,曾安岑的眼睛里没有急切的渴望,如同平静的海面——幽蓝、无浪。她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霍海看了看她的出生日期,原来是天秤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张氏风向星座冷漠脸。很显然,这种面相并不适合做助理。霍海看了看简历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子,若不是她们的右眼下面都有两颗显眼的痣,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照片上的人穿着最常见的那种黑色西装,黑长的头发规规矩矩的塞在耳后,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面前的人,穿了宽大的t恤衫,破洞牛仔裤,一头浅浅的金发。 “你的简历上写着你以前是在银行上班的?为什么离开了?做助理,你没什么经验吧!” “对,上个月还是在银行上班的。我的确没有做助理的经验。比起我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岗位,你应该更好奇我为什么来应聘这个岗位吧?” “说到你为什么要来,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银行上班应该是稳定收入又高,做助理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有意思。你要知道,做助理是不可能红的,我见过好多小姑娘小说看多了,来应聘助理想找机会上位,都是无功而返。” “你是说我想火想疯啦啊!我要是真想火就不来这里了,说实在的你家艺人也不怎么太火,我不指望他带我火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2 。”曾安岑斜着嘴角笑了笑。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我来着就是想好好工作,没想红,也不是为了见明星。我要是相见明星,就不如去机场守着了,虹桥一姐亲测有效。”与一般的竞聘者的极力讨好和夸夸其谈不同,安然的回答让他看起来是一个话题终结者。隔壁房间的文沛然,通过单面镜观察着面试的情况,当面试到曾安岑的时候,他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面试出来的曾安岑有些后悔,自从辞职以来,自己说话越来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工作人员告诉她回去等电话,这样大概没有机会了吧。看样得换一个方式来接近文沛然了,或者干脆放弃自己子虚乌有的猜测,趁着还有时间去周游世界也行。妈妈的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打进来。“死丫头,你怎么把那么好的工作辞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可是你妈。” “我自己凭本事找的工作,凭什么要跟你商量辞职的事?” “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老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 “对,就你命苦,谁都不苦?我自己长了这么大,就一点都不苦。怕苦?你不生啊!”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曾安岑挂了电话。曾安岑是从小镇子里出来的,能在大城市里谋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家里人的骄傲,他们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工作辞掉,更不想她的解释。她也本不想这样刺激妈妈。她是个苦命的人,双亲早逝,把弟弟妹妹拉扯长大后嫁人,婆婆是个悍妇,小女儿生病,最后扔下了不到一岁的曾安岑出去打工。后来,家里条件渐渐变好,她才把曾安岑接回家。因此她对曾安岑充满愧疚,这是她的死穴,只有这样她才能不继续唠叨下去。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文沛然用一边粉色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翻着茶几上的合同。 “又都是电视剧的合同啊?我不是说不想接电视剧了吗?我最想做的还是做音乐。” “又没有说拍电视剧就不让你唱歌了,只是暂时没有好的合同,有的话我肯定给你接。你怎么又穿了一套kt猫?你怎么就这么喜欢kt猫?你看看你家里连马桶上都贴满了kt猫!你收敛点吧,微博上好多人都说你是娘娘腔了。还有一些公众号和大v开始揣测你是同性恋了。” “怕啥呀,反正我也不红。况且,那么不正好,省得哥你买水军刷热度,刷关注度,我给你和公司省了不少钱呢。” “炒绯闻什么的,是有限度的,让人半信半疑最有话题度,你这都快让人炒成真的了。” “这就是哥要解决的问题了,哥也是发了薪水的人啊。啊,对了。助理就要那个,就是那个戴了蓝色美瞳的姑娘。” “那个不行,我看着她奇怪,不像正经来工作的人,我害怕她是哪个小报派来的狗仔。” “就要那个了,有个性,我觉得挺好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跟哥顶嘴的时候我就有战友了。” “不行,太危险了。我觉得她目的不单纯。” “我的合同我自己做不了主,现在我的助理我也做不了主了呗?哥,你要不调查她一下,你要是有证据证明她是狗仔再否决我也行。” “你为什么非要用他不可?” “因为,哥,你坚决不用他。” 霍海办事果然有效率,没过多久便拿了一份曾安岑的资料给文沛然。曾安岑的背景很简单,金融系专业,大学毕业进入银行工作,后辞职前来面试。 “挺好,背景挺单纯,不是狗仔啊。”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霍海指了指曾安岑的资料上优秀事迹那一栏。两个月前,曾安岑所在网点遭遇抢劫,曾安岑主动用自己交换客户,成为劫匪的人质,后又智擒劫匪。因此受到奖励。 “这么拼命的人,她跟我说她是因为发色的问题才辞职的,你能信吗?”霍海说。 文沛然仔细看了看资料,若有所思。 “这么拼命,那就一定得用他了。” 霍海没有答应文沛然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他说再看看吧。 文沛然正在拍一部电视剧,这是一部古装戏,第一场戏就是一场骑马的戏,霍海要求使用替身,导演也同意了。可是偏偏文沛然不同意坚持自己拍摄,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意外。 安抚完马儿之后曾安岑独自拴了马儿,准备处理手上的伤口。她的虎口被缰绳磨得血肉模糊,她看了看伤口问:“你们剧组有救急箱吗?”。霍海听见之后跑去拿要救急箱。 “你想死啊!”不是怀疑的口吻,不是质疑的语气,而是笃定的判断。文沛然紧紧地盯着曾安岑说出这句话,想要把她看透。 曾安岑抬起头来,微微一愣,随即说:“算不上找死,我小时候跟爷爷学过驯马,现在虽然生疏了,也不致于丧命。再说,你这也太狗咬吕洞宾了,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干嘛咒我。” 文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救急箱来了,药水洒在曾安岑受伤的手上,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没坑一声,绑好了绷带之后,自己默默走了。文沛然盯着曾安岑的背影出神。 晚上,曾安岑失眠了,她来影视城已经混了几天了,因为择床,她这几天睡得都不好。今夜尤其不好,她眼前总是浮现出白天里文沛然盯着自己的眼神,他说:“你想死啊!”没想到,第一个看出自己内心想法竟然是他。不是妈妈,不是妹妹,不是朋友,而是他 。 因为睡得不好,曾安岑的头有些痛,伸手拿处手机翻着微博。看着文沛然这几天的更新,照片里的他笑得如阳光一样灿烂,或许自己多想了。曾安岑去应聘文沛然助理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曾经有人问过她,如果生命所剩的时间不多,你会去哪里她说去片场,因为在那里,一个黑屏就可以是十年后。如今,她已经应聘过助理,去过片场看拍戏,甚至阴差阳错救了人,还了他一份恩情。虽然面试也没有什么结果,但完成了自己的几桩心愿,或许也该收拾收拾出去走走了。 ☆、第二章 第二章你的秘密,我守口如瓶 曾安岑拿起手机准备订机票,恰好此时有个电话打来。 霍海通知她:你被录用了。 “哦,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多谢海哥帮忙了。”安岑皱着眉头接电话,倒是看不出来有多高兴。 “不用谢,我们也是互惠互利,再说驯马这项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嗯嗯,我也是跟你客气客气,你也不用太当真。” 霍海一时怔住,笑了笑挂了电话。 因为曾安岑“美救英雄”这件事过后,霍海对曾安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高高兴兴地招了曾安岑作为沛然的助理,还准备给她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3 不错的待遇,直接跟随文沛然进入剧组。文沛然嘲笑他没有原则。用霍海的话说:“人家姑娘都舍命相救了,我再怀疑她就太不是东西了。” 放下电话的曾安岑,还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去当什么助理。本来就是抱着买彩票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连再来一瓶都没有中过的人,这次竟然中了。刚毕业的时候投了几百封简历才找到一份工作,如今这份工作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拿到,倒是幸运。不过,自己的好运貌似来得太晚,不过,来都来了,就好好做吧。曾安岑心里想。她喜欢让命运帮他做决定,即使命运对他从来都不公平。 第二天就曾安岑就正式上班啦。合同、签约、代言这些事情都由霍海来处理,于是曾安岑则负责订酒店、扛东西,她这个助理就彻彻底底沦为了一名保姆。即便如此曾安岑把助理的工作干得很好。职场的经验是相通的,助理的工作对于曾安岑来说是游刃有余的。工作之余,曾安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此次前来最初的目的,细心地观察着文沛然的生活。 那一天他们刚到一个新剧组,曾安岑又华丽丽地失眠啦。曾安岑在床上辗转反侧煎了几遍鱿鱼,终于穿上衣服,准备出去逛逛。月色如水,酒店门口的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文沛然竟也没睡,端坐在树影里。 “好巧啊,你也失眠!不习惯这里?”文沛然主动给她打招呼。 “是啊。你怎么也失眠?” “我这是祖传的。”文沛然开起了玩笑。“谢谢你那天救我。” “哦,不用客气,海哥已经代你谢过。”曾安岑虽然是文沛然的助理,但是从入职以来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其他交流甚少。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不聊工作的事。 “海哥本不想招你的,后来招你当助理就是为了表示感谢,可是相处这么久,发现你好像不是我的粉丝。所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奖励。” “是,我以前是你的歌迷,现在是你的影迷。” “不是吧。我又不红。”文沛然用面试时候偷听到的话来揶揄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曾安岑,曾安岑感觉欺骗这双眼睛的主人有些于心不忍。 “ 我当真是你的粉丝啦。从第一次听你的《卑鄙》开始,那次还是老师在课间的时候放的。其实,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你的歌迷,因为我在音乐方面是白痴我不能分辨出什么歌好听,什么歌不好听。什么歌,听久了,听熟了我也就觉得好听了。不过,你的那首《出卖》真的很好听,那首歌陪伴着我走出了最艰难的日子。但是我还是喜欢看电视和电影看电视,因为我能轻易分出哪个喜欢哪个不喜欢。” “我恰恰相反,我一直不喜欢拍戏,我只喜欢唱歌。可惜我现在只能演戏。” “对啦,你的马术是在哪里学的,那么好!” “算不上马术,都是一些野路子。我跟爷爷学的,小时候经常跟他一起放马。”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天空开始泛白。文沛然开始萌生困意,他准备回去少睡一小会儿,然后开始一天的拍摄。他告诉曾安岑,今天不用她去片场了。他给她安排了一个新任务:取东西——一个抱枕。他说:“你坐飞机回去,越快越好。”到底是什么抱枕,竟然这么重要,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多问。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知道何时保持沉默,如何保持沉默。 文沛然的家,着实吓了曾安岑一跳,满屋子都是hello kitty的logo。连马桶上都是。她很快在他的卧室找到了那个绿白相间的抱枕,那是一个胶囊的形状,上面有英文字母:prozac。触目惊心的几个字母。proac是一种药:氟西汀,俗名:百忧解。曾安岑即使有一天忘了dog、apple怎么拼写,也不会忘记它的拼写。这是一种治疗抑郁症的药。 曾安岑当天就赶回了剧组。 “很特别的抱枕!你喜欢凯丽.费雪?我也喜欢她,一个用生命在搞笑的艺人,据说她有个百忧解的模型,后来用来装骨灰了。”曾安岑抱着抱枕,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喜欢她,不过这个可不是用来装骨灰的哦?” “她这种有趣的人,明明身患抑郁症却最搞笑的一面留给观众,大概都是是拿自己来献祭才能达到做到吧。”说这句话的曾安岑在灯光下特别的耀眼,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如黑夜里的灯塔。文沛然从一开始认识曾安岑,她就每天瞪着蓝色的眼睛。 “你长年带着蓝色美瞳,对眼睛不好吧。”文沛然心里想着嘴里也就问了出来。 “没有啊!我天生就是蓝瞳。不信的话,你扣个看看!”安然的眼睛天生是蓝色的,而她的父母则都是汉族人。刚出生的时候,家里人还以为医院报错了孩子,要不是除了眼睛她跟爸爸的百岁照长得一样,大家都要怀疑她不是亲生的了。医生说她这是一种罕见的返祖现象,大概是因为曾安岑的祖先有蓝瞳的血脉,直到她这里才成为显性基因。 “你的眼睛很漂亮!”文沛然说。 “很高兴,你多年以后还这么觉得。”这句话曾安岑是在心里默念的。她想起,文沛然对她说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那时她还是因为是蓝眼睛被同学耻笑,一度觉得这双眼睛是耻辱。文沛然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夸她眼睛好看的人。 “要不我还是扣个试试吧?”文沛然作势来扣曾安岑的眼睛。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要不要改成,当年文沛然去村子里受了安岑的气,一直在假装打击报复她。一开始她以为去抱枕是无理取闹,后来才发现是真心需要。) 影视城里的日子像曾安岑想得那样无聊,闷热的天气使得她愈加地不舒服。她淘了小风扇、冰枕等一系列小物件为自己跟文沛然解暑。有探班的日子会好过些,朝气逢勃的女孩子们,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穿上最美的衣服,去见见最爱的人。自己也是在这样的年纪开始认识文沛然的,只是她在聊天的时候撒了谎,她从未是文沛然的粉丝。但是这次探班的人有些特别,是文沛然的哥哥和嫂子。曾安岑本想回避一下,却硬生生撞上他们。曾安岑索性大大方方的打了声招呼:“老师、师娘好。” “曾安岑,你也来这里旅游?”老师诧异的问道。 “哥,你认识她啊?她是我现在的助理。” “我当然认识她,她是我以前的学生,得意门生。”老师后面那四个说得意味深长。高中的时候,曾安岑觉得将来自己会成为一个金融白领。穿着当季最流行的高定套装,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乘坐顶级的商务舱去谈天文数字的生意。所以,那个时候的她特别努力,文易然很难想象到她现在再这里。 “哦,怪不得她说他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4 生物老师在课间放我的歌,原来哥你就是那个老师啊!” “你怎么来着当助理了?我记得你不是在银行工作吗?难不成你是我弟弟的迷妹,还不承认你高中的时候来给我当课代表是为了要我弟的签名照。” “为爱走天涯,我这不也是跟老师你学的嘛!” 文易然是曾安岑的高中生物老师。当年千里迢迢从一线城市来到曾安岑所在的小县城里支教。支教期间爱上了学校里的语文老师,老师也是个性情中人,从此在县城里安家。曾安岑拿这件事来打趣文易然,老师笑了起来,旁边小鸟依人的师母也笑了。 老师和师母是暑期旅行来到这里的,没有留宿,探完班就走了。 下午拍摄的时候,文沛然很不在状态,一个镜头拍几十条也过不了,导演只好先拍别的戏份,给文沛然放了短假文沛然也给曾安岑放了假。曾安岑实在无聊,去了附近的小酒馆喝酒。 文沛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里。床头放了一张纸条。“感谢你完成了我多年的愿望。”透着文字,他仿佛看见了曾安岑蓝眼睛里的狡黠而诡异的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沛然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在小酒馆喝酒的。 曾安岑刚好来敲门,她笑得阴阳怪气望着文沛然。 “你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 “喂,你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才没有呢,明明是你写了奇怪的东西!”文沛然的语气有点像被老师冤枉没写作业的小孩。 “是这样的,我上学的时候有一个愿望,有人能在失恋的时候,酩酊大醉的时候抱着我哭一场,来证明我是一个多么坚实的肩膀。当然我当时的预设是个女生。结果我们寝室一寝室的单身狗。虽然你是男生,也算勉强完成我的愿望吧。”她昨天跟着他去了小酒馆,看他喝得烂醉,于是给扛了回来。 “谁说我失恋了?我连点绯闻都没有,怎么会失恋。” “你觊觎我师母!别以为我不知道!” “胡说!” “你昨天喝多了,一直在喊我师母的名字。而且,你知道老师最多秘密的人是谁啊?是课代表!我当年曾不幸当过一次偶像剧的小瘪三的角色。偷听到了老师的墙角。” “放心吧,我要是想靠爆料赚钱,我早就去了,肯定不会告诉你我知道。”曾安岑本来就是来探听文沛然秘密的,索性就把知道的告诉他。一来,以正诚意,你看我知道你这么大的秘密这么多年都没有说出去,以后也不会说;二来,秘密是人最不爱分享的事情,也是最爱分享的事情。与其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分享,不如找一个已经知道了的人分享,反正都知道了。想要知道一个大秘密,首先要牺牲一个小秘密。 文沛然从来没见过这个套路,不知如何反驳。即便在一个外人面前,他也不想否定这段往事,如果连他都否认了,那么就没有人会记得了。 ☆、第三章 从那天起,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霍海没有帮文沛然出唱片,但是给他报名一个歌手的选秀比赛。曾安岑打趣他:“人家其他人都有那么故事可以说,你这父母双全,家庭幸福,生活美满的,上去了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呀!”打趣归打趣,安岑对这次的比赛还是很上心。霍海觉得唱片行业不景气,本来就不支持文沛然走歌唱路线,这次给他报名不过是为了让他开心。所以,比赛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安岑在负责。参赛曲目是安岑陪文沛然一起选的。安岑每天陪他练几个小时的吉他。 上台之前,他拉住在做最后的check的安岑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答:“苦海无边,不服,所以来战。”安岑平常一副冷冷的样子,每当她有什么事情不想参与,或是有问题不想回答,就会像个中二病一样说一些奇怪的话,装傻。这一阵子相处下来,他早已发现这个特点。既然,你不说实话,就补要怪我了,我们也算是彼此彼此罢了。文沛然下了决心,背起吉他上了台。 第一场比赛,文沛然表现得很不错,台上的文沛然在曾安岑的眼里闪闪发光。不知道是气氛的感染,还是自己的耳朵开了光,她竟然第一次觉得一首歌好听。 歌唱过后就是讲故事的环节,安岑在心里坏笑,想看看文沛然到底要讲什么样的故事。因为她之前打趣过文沛然,所以这个故事一直是对她保密的。文沛然说:“我今天能够站在音乐舞台上,我要感谢一个人,她就是我的助理。”原来是要走卖腐路线了,讲他与霍海的相爱想杀。没想到,他却接着说:“安岑,我的助理。在我要放弃音乐的时候,她告诉我,我的歌曾经陪伴过她的一段艰难时光。她让我知道继续唱下去的理由。”追光灯已经打在了安岑的身上,强烈的灯光使她局促不安,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会场。她只记得那些已经被粉饰得很好的伤疤被重新□□裸地暴露在聚光灯下。原来文沛然已经认出来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他资助的小女生。他们之间的故事,若是放在这里讲,完全有话题性。热心公益的独立民谣歌手曾经在精神和物质上救助了一个贫穷少女,十年后,少女为报恩成为他的助理,又给他以鼓励。这种充满了缘分的正能量故事,感动了太多的人,除了主人公曾安岑。文沛然甚至做了万全的准备,led屏幕上已经开始放曾安岑小时候的照片,荒草一样的头发,木然的表情,诡异的蓝眼睛。节目是直播的,幸亏节目组只是给她打了一次追光灯,没有请她上台,不然她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多么尴尬。 文沛然顺利晋级了,当天的头条也是他的。霍海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他说:“出道这么多年,你终于开窍了。”重回音乐舞台文沛然本应很开心,但是他开心不起来,他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安岑。霍海知道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良心会受到了谴责,也没有打扰他。安岑来找文沛然辞职。 “我可能不能履行和你的合同了,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是我的错。你如果想走,我也不拦着你。” “怎么,连虚情假意的挽留也不演一下吗?也是,当初留下我当助理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的吗?狡兔死,走狗烹。你也利用完我了,我也应该是走了正是和你心意。”安岑字字控诉,脸上倒不是什么义愤填膺的表情,一副局外人饶有兴致看戏的表情。 “不过,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一定要坚持下去。人最忌讳转性什么的了,一转性就离死不远了,既然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5 出卖了良心,就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要继续加油啊!”以安岑的立场来讲,这些话即使有道理,由她说出来感觉有点阴阳怪气。如果安岑骂李经纬几句,他心里会舒服很多,这几句话听得他倒是毛毛的,直到安岑已经离开,他才缓过神来。 他随手拿起一瓶红酒,却想起来上次醉酒时候安岑说的话,失眠的人就应该喝酒,最好是喝得醉醺醺到头就睡。如果喝完哭得像个傻子一样,就不要喝了,浪费!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呼啸而过,曾安岑的心如同她去面试时一样,老天给她什么牌,她就打什么牌,既然被炒了就去旅行吧。这几个月忙着适应新环境,新工作,她都差点忘记自己来到文沛然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她对文沛然的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粉丝的迷恋。在某种程度来说,他是她的恩人。她最近在他的微博里发现了异样,他经常发一些逻辑奇异,内容晦涩的状态。冥冥之中,她生出了不好的联想,他的情况跟爸爸曾经相似。恰好,工作的合约到期,她就来应聘文沛然的助理,如果文沛然真的是抑郁症,她希望能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如果不是,那更好了。本以为自己能应聘成功是天大的幸运。不曾想如今成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情感脆弱、内心敏感的人怎么会有时间去处心积虑地利用别人?要离开倒不是因为他利用了自己,这些年,她也利用自己,所以让他利用利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他要是没有抑郁症,自己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曾安岑拿出手机想要取关文沛然,却看见文沛然转了一个微博大v的微博,内容是:手上的动脉在哪里?下面的人回复大多都是:别找了,我爱你。转发评论更跟微博内容完全无关,是:我终于也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猛地对出租车司机说,师父请您往回开。她想起8岁那天下午刺眼的阳光,带着深深的绝望。 下了车的安岑疯了一样的奔跑,爸爸的脸和文沛然的脸交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永远记得那一天,郁郁寡欢几个月的爸爸突然开心了起来,不仅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还亲手做了一把小椅子,作为她迟到的生日礼物。她以为自己再也不用按照妈妈的叮嘱看着爸爸了,便开开心心地出去跟小伙伴跳皮筋。 房门没有锁,安岑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偌大的房间,没有开灯,曾安岑打开灯后,找了客厅,厨房都没有文沛然的踪影。浴室里隐约开着灯,她推开门,却发现文沛然躺在在浴室红色的液体里。安岑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那一刻还是瘫软在地上,心里充满了懊恼,她到底是来晚了,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十几年前她跑过了时间,幸免了终身的愧疚。而今天,她跑输了。她眼圈发涩,却落不出一滴眼泪。一把拿出电话准备打120,一边查看文沛然的手腕,奇怪,并没有伤痕。这时候文沛然睁开了眼睛,蹙着好看的眉。看见是曾安岑回来,他眉头舒展开来。 “你没死?”曾安岑猛地抱住了文沛然 “你才死了呢。喂喂,倒霉鬼,你别哭了。我的确是对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至于盼我死吧。”文沛然有些惊讶她的举动,犹豫了一下,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那这里是啥?”安静用手搅搅浴缸里的水问道。 “红酒,我把他们都倒掉了,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因为又吃了药,所以睡着了。” “那么多酒,真的是太可惜了!你不能喝,你可以送给我啊!”此刻文沛然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跟安岑赤诚相待,曾安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暧昧,松开了胳膊。“不好意思。那个.....” “你能回避一下吗?有什么话我换完衣服说。”文沛然的脸涨的红红的,强装镇定说完这句话。 文沛然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穿了一件牛仔裤出来。递给她一杯白水。 “你是不是有抑郁症?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曾安岑本想默默陪文沛然度过时期,自己也做了诸多试探。毕竟,贸然跟一个人说你是不是有抑郁症就跟问一个人你是不是有病一样。这种沟通方式在她的老家是会引起血战的。不过,以前有一个聪明人也告诉过她,你要么完全不要八卦,要么坦坦荡荡去问对方。不要处处试探,大家谁都不是傻子,试探只会让对方心生厌烦。被今天的事情一闹,她索性就大大方方问了出来。 文沛然手里的杯子从左手旋到右手,又从右手旋到左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道:“如果我说我有,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不会。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至于是否离开,也是你自作主张赶我走的。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 “我没有生病。我真的只是天生是个心机鬼。这样的我,你也要帮我做事。”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都是出卖灵魂的事,在哪里干都一样。” “可是我不希望你留下来!”霍海不知道何时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样子与安岑八分相似,个子比安岑矮了几公分。 “你不是极力推荐安岑的吗?现在怎么自己打自己脸?”文沛然一脸狐疑。 “因为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改变主意了!”霍海指着后面的女孩说。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一天,可以在这里写,我绝对不挖坑。 现在也可以写,但是没有人在意小透明挖不挖坑。 能够傲娇地挖坑是我的终极目标。 ☆、第四章 曾安岑知道家人不希望她来当什么助理,却没想到会让妹妹来带她回去。所以,看到安静的时候,她着实惊讶了一下。 “姐,你跟我回家吧,妈妈说你要是不喜欢银行的工作,可以再换其他的工作,不要留在这里就好。”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我不回去。” “姐,你当年劝我的的时候,说得条条是道,如今怎么自己当局者迷了?” “我跟你的性质不一样,你参加的是传销,害人又害己。我这是正当工作。”两姐妹在争论的过程中,霍海已经把安静讲得故事给文沛然。安静大学毕业之后,因为长期找不到工作,误入了传销组织。安岑几次劝阻无效后,竟然在他们集会的时候报了警。霍海说:“这种能够报警抓自己亲妹妹的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 “我要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这跟她能不能在我这里当助理没有关系。” “那这个总跟你有关系了吧!” 霍海拿出手机给文沛然看,是一条新闻,题目是:过气歌手家中深夜惊现辣妹,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过气歌手指的是文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6 沛然,而插图是安岑去他家帮他取抱枕的照片。照片虽然是从远处拍的,但是那个抱枕却不会错。新闻以暧昧不清的文字暗指两人不仅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更是恋人关系,显然是为了蹭热度。 霍海觉得是曾安岑自编自导的新闻。 “你想想你之前也有过女助理,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新闻。她一来就出这种新闻,摆明了有问题。我给你讲,狗仔为了搞个大新闻都是不要命的。前几天,他们为了抓一个恋爱的新闻。故意去撞女明星的车,逼那个男的来帮她解决问题,然后就有能拍到证据了。” 两姐妹的分歧暂时无法达成一致,安静不想在别人家解决自己的问题,便暂时跟文沛然告别去旁边的咖啡馆。 “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丧失理智的迷妹,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安静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你看过节目了吗?” “什么节目?” “算了,看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没看。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里来过一个城里的男生体验生活。” “难道?” “没错,那个男生就是文沛然,他改名字了。而且我怀疑。”安岑停止搅动咖啡,顿了一下说:“我怀疑文沛然跟咱爸爸一样的病。” 安静很激动,皱着眉头,音量顿时提高了:“你也说是怀疑啦,说明你也不能确定。再说,你确定了又如何?你在这又能如何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谁都救不了!你总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当年我的事,你也自以为是地去报警。” 曾安岑还是不急不缓地搅着咖啡,可是说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我没打算拯救世界,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拿掉可能会压倒他的最后一颗稻草。就只是一颗稻草,我想我可以做得到的。你要是替报警的事,我一点都不后悔。你要记恨我就记恨我,用不着拿我拯救世界说事。你要是觉得你有理,你也可以去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你说的肯定有什么不对,可是我又想不出来。反正从小到大,我都说不过你。不过,你也得替妈想想吧!你这个样子她很担心的。” “我什么时候都是先替你们着的。妈妈说她供不了两个学生读书,我就说让你读。害怕她供我读书累,我自己选了免费师范的专业。我以后恐怕不能再为你们着想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即使没有我了,妈不是还有你吗?” “有我没有用啊,咱妈最不偏心了,哪个女儿她都操心。” “可是,以后咱妈的事,只有你能操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铁了心不回家了呗!”安静听了这句话,以为姐姐是撂狠话,也没当回事。很久之后,安静很后悔当时能听出姐姐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如果能够多理解她一点,很少很多遗憾吧。 “你买回家的票了吗?我帮你买票,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凭什么你在一线城市,我就得回家。” “原来你是不想在家待着,找什么借口啊!” “是啊,你知道吗?我在家待着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 “现在找不就行了吗?”咖啡店的门口立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招聘店员的信息。安静指着上面说。 安岑想起来文沛然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便回到文沛然家。 许是天气阴暗,安岑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电话响了,是文沛然打来的。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就是要不要留下来这件事。” 安岑突然才想起来即使跟妹妹据理力争地打算留下来,好像还没有告诉文沛然自己的决定。虽然很生气文沛然利用自己,但是潜意识里是想留下来的。 “海哥,好像不同意我留下来吧。” “不用管他,你又不是他助理。” “我是那种能把亲妹妹送到警察局里的人,你也不在意吗?” “你放心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一起工作,谁也不吃亏。”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隔着电波,两个人的心仿佛又靠近了一步。 “那那个新闻怎么办?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澄清一下?” “算啦,清者自清,过几天自然就过去了。如果还是清不了,还可以搅更混,看不清就更有话题性了。” “看样你已经决定把无用的良心和虚妄的自尊心全都抛弃了。如果是这样的你,我可以留下来。” 那一刻安岑感觉自己才成为了一个真粉,更加坚信自己留下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在有生之年是火不了了,那至少你一定要火啊。她刚走出来,就接到妹妹的电话。 “姐,我应聘成功了。我不回家啦。” 好,大家就在这个城市一起厮混吧。 文沛然本来有一个通告,可是无论安岑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安岑有办法只能去他家。安岑穿了一件红色的针织连衣裙,是妈妈亲手的织的,在路上遇上一个背着琴的人。安岑发觉琴盒有些眼熟,但是她着急去找文沛然,就没太留意那个男生。 安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的裙子正在变短,因为线头被勾住,顺着线头她找到那个人带着耳机,背着琴盒的男生。因为男生戴着耳机,听不见她说话,他走路又很快,等到安静追上他的时候,她的裙子已经成了超短裙。 安岑扯下他的耳机喊:“你站住。” 男生一脸懵看着安岑。 安岑尴尬地指指琴盒,上面挂着安岑的裙子的毛线。 “你知道我叫你多少遍?你挂到我裙子了。”安岑盯着琴盒上的logo,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男生的电话响了,他示意安岑不要说话,伸手接了电话。 “喂,你赶紧把线头给我拿下来啊。” “什么你的琴,我的琴。咱俩分什么你的我的?”男生没有理安岑,在那里接电话。安岑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突然,她想起来,这是文沛然的琴,那把从国外定制的独一无二的琴。平常都被他宝贵地保存在橱窗里,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不行啊,我都到火车站了,不能还你了。” “老板吗?我是安岑,他骗你的,他就在你家楼下。我抓住偷你琴那个人了,你赶紧下来。”安岑对着电话大声喊。 “嘘!”男生赶紧对安岑做了一个手势。“咦,你认识文沛然?” “我是他助理。” 文沛然赶过来的时候,安岑正一只手护住裙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小旭的胳膊。 “文少,你这是请的助理还是保镖啊?力气好大啊!” 文沛然把琴抢回来,一脸无奈看着小旭,“你怎么就偏偏挑了这把琴?换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7 一把不行吗?” “因为这把最贵啊!行,那你把holiday给我。” “算了。送你了。”文沛然又把琴还给小旭。 “喂,你们能管我一下啊!” 文沛然终于看见了她的超短裙,脱了外套扔给她。 “你来干什么啊?怎么又遇上了他。” “你好意思问我,你今天早上有通告你不知道吗?给你打那么电话,你也不接。” “他呀,昨天跟我喝酒喝多了,才醒。”小旭在一旁坏笑。 “走吧,我们快晚了!”安岑拉着文沛然准备要走。 “带我一个,我也去。” 文沛然在场内拍戏,小旭和安岑在旁边观看。 “不好意思,挂坏你的裙子。”。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跟文沛然是好朋友?” “是啊,我们是发小,读书的时候也在一个学校,还组过乐队。那个时候他是吉他手。holiday就是那个时候他用的琴。” “他那么宝贝那把琴,一定很珍惜你们这个乐队。” “才没有呢!他抛弃了我们,我们本来约定好,就只做独立音乐,不去参加选秀节目的,结果他一个人去了。后来,乐队里就剩我一个人有联系了。” “你为什么还跟他做朋友?” “因为,文少有钱又大方啊!”他炫耀般拍了拍身后的吉他。 “哦。” “你不是应该骂我势力又俗气吗?哦什么意思?” “哦是知道了的意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那么多,我已经赚到了,为什么要骂你?” 文沛然回来休息,趁着安岑去拿水,小旭对文沛然说,“你这个助理很有意思!” “你别打她主意。” “怎么?你不是真的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喜欢她吧。” “才没有呢。” “我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挺有缘分的。你想想,她的裙子被我的琴盒挂住而且拖了那么远的概率有多低啊!这就是缘分啊!”缘分?文沛然暗暗想,那安岑的救命之恩也是缘分吧,这可是比挂住裙子打一百倍的缘分。 ☆、第五章 安岑本以为经历过“红酒事件”,儿时的渊源也被重新揭露。跟文沛然相处不会像以前那么疏离。没想到,文沛然竟然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变本加厉地戏弄她。本来那一天文沛然没有安排工作,安岑也难得的有时间休息,她却临时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到我家一下。” “啊?” “我的意思,你能不能到我家来打扫一下?” “为什么不清保洁阿姨?” “你不正好吗?反正已经被拍过了,也不会有什么更深的误会了。何苦让个不知情的保洁阿姨背锅,万一出个什么标题为《当红男星夜会神秘女性,乔装打扮成保洁阿姨》的绯闻多不好?” “行,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去。” 收拾房间的安岑,心里默默叫苦,为什么每次来他家唯一的感受就是太大了。她先放了扫地机器人去“巡街”。文沛然进来指手画脚,“你把被单什么的也给我洗了,洗完要晾在阳台。那样会有阳光的味道。” “什么阳光的味道?那是螨虫被晒死的味道,是尸体的味道。” “不管是什么味道,反正,你给我洗了。” 安岑知道他是故意刁难自己,如果真的气急败坏,就真的中了他的圈套了。况且小时候他也没少吃自己的苦,现在姑且让着他吧。文沛然小时候来村里是因为一个电视节目。城里的小孩子到农村体验生活,文沛然就好巧不巧地住在她家。她不是赶文沛然走,就是拿镰刀威胁他去干活,要不就是早上打扰他的懒觉,一天到晚说个不听,让他崩溃。 那个时候他真是暖啊!从来没跟自己计较,想到这里安岑没继续跟他互怼,按他交代的去打扫。 “你现在的样子跟小时候很不一样啊!小的时候我可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可比小时候乖多了。”他抱着肩膀在一旁监工,一脸得意。其实,安岑跟小时候也是个寡言又敏感的孩子,文沛然在的那些天,她的很多行为都是在节目组的诱导下才表现出来。饱经人情冷暖,事态炎凉的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取悦别人,只是取决于她是否愿意去做。而那时,她有不得不做的理由。电视台要的是收视率,她要的是钱,殊途同归。她没有解释,依旧慢条斯理地说:“你跟小时候也不一样好吗?我以为你是什么暖男呢,原来不过是反射弧太长,十多年了才想起来打击报复!” “你反射弧才长呢!我那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善恶到头终有报,可叹苍天饶过谁?” 两个人就这样地聊起了小时候在山里的日子。做家务的时候,多一个人聊天,平添了许多乐趣。原来两个人的日子也并非像自己以前只认为的那样不堪。 洗完床单,恰好是中午,阳光很好,安岑想起来小时候跟妈妈一起晾被单的时光。她拉着文沛然叫他跟自己一起晾床单。两个人各自拉着一侧,用力得拉平被单,轻轻一抖,甩落颗颗水珠,逆光下的文沛然连头发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行了,行了,你还是回去写歌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安岑古水无波的心里,莫名生出一圈涟漪。 “那个,你还是回房间写歌吧,剩下的我自己弄就好了。” “明明是你把我来帮忙,现在又赶我走?”文沛然佯装生气,狠狠地把手里的衣物仍道盆里。 等安岑全部收拾妥当,外面的被单已经干了,安岑就直接把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单套了上去,正打算在四个角牵一线固定一下。文沛然又突然冒了出来,一下子扑在刚刚套好的被子,赖在上面不起来。她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最爱这样跟妈妈帅赖皮,就没有理他。去整理其他的衣物。待她回来的时候,没想到文沛然已经趴在那里睡着了。是那种蜷缩在一起的睡姿,安岑记得她大学辅修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说凡是这种姿势睡觉的人都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看来这则分析也不准,他竟然能够在有外人的情况睡得那么安稳,简直是没心没肺。文沛然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安岑,没想到自己却真的睡着了。好像还做了梦,又好像连梦也没有,只记得醒来的自己嘴角上扬。来夕阳不舍地洒下最后一抹红晕。 安岑还没有离开,在亮晶晶的厨房里忙碌。安安静静在充电的机器人,窗边的小波斯菊开得正好,空气里弥漫着米饭独有的香味。文沛然最讨厌下午的时候睡觉,黄昏的时候醒来,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醒来之后,他意外地感受到了安宁。 “你醒的停及时嘛!正好赶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8 上吃饭的时间。最后一个菜。”安岑解下围裙,准备离开。 “你做这么多,我也吃不了,不如一起吃啊。” “那好吧。” “饭钱从你的加班费里扣。” 安岑正犹豫着要不要留下,这时门锁有声音,文培然满是防备得走到门口。门开了他被进来的女孩子紧紧抱住。女孩子几乎是像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身上,自顾自地开心地说:“我好想你哦,你不来见我,我只好来见你了。” 文沛然背对着安岑,而女孩子正对着安岑,掠过文沛偶然的肩膀,目光落到她手里的围裙的时候,脸色骤变。 “她是谁?“ “那个,她是。“ “我是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和做饭的。我也是文沛然的......”虽然没有听文沛然讲过,但看女孩子的样子,安岑也明白了几分,为了不产生误会,她提前解释。 没等安岑说完,女孩子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个阿姨的年纪有点小啊!“ “没关系,我的心理年纪大啊。“ “既然,卫生已经打扫完了,饭也做完了,你也应该走了吧。”女孩子坐到餐桌前,以女主人的口气说。 “那个安岑也是我的助理,我已经邀请她留下来吃饭了。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那个时候我不是还没有来吗?现在我回来了,她应该也不愿意留下来吃饭吧。再说,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卓婷拿起筷子挨个品尝菜式。 “哦哦,你们吃吧,我其实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 安岑有些尴尬,匆忙拎了包出门,文沛然想要挽留而伸出的手被门隔绝在里面。同样被隔绝在里面的还有争吵的声音。 如果假期稍长一点,文沛然就会像今天一样在郊区的房子里。只是这个地方在半山腰,人烟稀少,路灯倒是挺亮的,安岑叫了专车,一边走着一边等车来,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去他家,不过是想知道他更多信息,结果什么没找到,倒勾起以前不少回忆。最意外地是偶遇文沛然的女朋友。因为一直知道他对另一个女孩子一往情深,所以从未曾让自己的心思有一丝越雷池。她了解自己,最恨行无果,最怨爱无应。 女孩突然出现,她有点高兴,高兴文沛然能够从年少的感情里走出来;但更多的是怅惘,人们很愿意用时间来衡量感情,那用多长时间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才算情深?白头到老,真是的如同传说中那么纯粹吗?妹妹总是说她想得太多,注定孤独终老。孤独终老这个词,大多被用来诅咒他人。安岑却觉得这是个中性词,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终老的。她甚至羡慕孤独终老的人。 安岑到家的时候,恰好接到文沛然的电话。他说不好意思。安岑把事情梳理了一下,半点也没有找到文沛然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啊,对不起什么啊?” 电话那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 “你是个好老板!我自己愿意走路的,你不要觉得剥削我了,你就把车费补给我就行。”安岑实在不知道这通电话打的是什么意思,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可能愧疚让自己走了很久山路,来表示一下关心。 后来,安岑曾经问过文沛然当时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通电话,被他比钢筋还直的直男思维萌了一脸。 “你女朋友没有误会什么吧?”安岑想从女孩那里知道文沛然的状态,不希望第一印象不好。很多抑郁症患者都不愿意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别人,即使文沛然否认了,安岑还是不甚相信,也许他对自己有戒心。但是如果是爱人的话就不一样了,一个人隐藏得再好,也会被朝夕相处的那个爱自己的人发现。除非,对方并不是真正地喜欢你。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女朋友怎么会有你家密码?” “我们分手已经半年了吧,我也很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来。” “是前女友啊!”安岑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遗憾,她的一条线索又断了。 另一方面,文沛然也是无比遗憾,他遗憾的是安岑遗憾的语气。她就不能表现得欣喜一点吗? ☆、第六章 文沛然自己竟然主动接了一部电影。那是一部银行题材的电影。因为安岑曾经在银行工作过,所以他特意来跟安岑讨论一下银行的工作生活。 “你这次怎么自己主动接电影了?” “想看看我爸爸妈妈的故事是怎样的吧,也想看看,如果我的人生的另一种可能。他们都是在银行业工作的。我小的时候再他们工作的地点玩。他们在前面数钱,我就在后面溜达。他们是大学里的同学。我本来也想考他们的母校的。不过很可惜,我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上,第三次的时候我没去,我去参加歌唱比赛了。我以为我自己比较擅长这个。结果,你看,原来我也不擅长。所以,我现在又开始演戏了,现在只能在戏里实现他们为我规划的人生了。”他故意说得云淡风轻,掩饰其中那么多的失望、不甘甚至和无力。 “哦,那我觉得你应该不用跟我讨论了。你只要好好看看剧本就行了,你的电影不会有什么专业知识,看着酷炫就好啦。你去学学如何安全地吊威亚也许会比较实用。”安岑拿着剧本笑道,安岑不会安慰人。在她心里,最好的安慰人的方式就是帮他所烦恼的事情解决了,就事论事讲剧本。 “咦?果真并没有什么专业知识啊!也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啊!你说我现在毁约说不演了可以不可以?”文沛然后知后觉的翻了一下剧本。 “不能毁约啊,那得赔钱啊,谁让你不看剧本就接戏的?活该!” 与此同时,霍海为文沛然安排了真人秀的录制,因为是情侣真人秀,所以曾安岑不支持文沛然参加,如果文沛然主动参加电影拍摄是想在电影里体验爸妈的生活,当一次她们的乖孩子,她可以理解,但是这次真人秀活动,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一则,真人秀是这个名字很讽刺,明明是写好了剧本,照着剧本演,偏偏要叫什么真人秀。对于文沛然这种耿直的性格来说是一个挑战。二则,这个节目是效仿了韩国的一个综艺节目,在那个节目里有位男嘉宾因为有女朋友还去参加节目被网友在网上骂得特别惨,她不希望文沛然重蹈覆辙。 她问文沛然:“之前说什么只想做音乐,不喜欢拍戏、不喜欢真人秀吗。所现在是在干什么?再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去参加这种节目,被爆出了,对你的人气不好吧。” “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喜欢看我演戏吗?真人秀就跟演戏一样啊。不要担心啦。结婚了人也照样可以演言情剧,我就不能参加真人秀啦?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还会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9 你家密码?” 霍海对此这件事情倒是挺开心,曾安岑只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人家女朋友都没有反对,自己是在没有什么立场说三道四,说多了,她跟网上的键盘侠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强加价值观也是她所不耻的。 “看吧,你嘴上虽然说着不喜欢拍戏,身体却诚实的很。你根本很享受拍戏。” 真人秀的剧组来到曾安岑所在的大学。正是大学的开学季,校园内各种社团组织举着各色的条幅在招新。文沛然在参加了选秀后就没有继续大学学习,经常些无良媒体有心贬低他的文化水平,因此被黑。但是他从来没有后过。但是此刻,他有一点点遗憾,不是遗憾没有大学这一个虚名,而是遗憾没有在校园的林荫道里漫步过,没有在食堂里领略过阿姨的抖勺的功夫,没有用单车载一个长裙姑娘。 “你说我当年钥匙没有参加选秀,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 “呃嗯,如果没有参加比赛,你会上大学,工作,然后升值成为我以前老板,就是那种非让我把头发染成黑色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会再次遇见你?” 没错,就是因为我就故意来到你的身边的!预谋已久的那种!这句话是安岑在心里说的。 “是啊,我就是你的幸运女神!”安岑脸上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肃,说出这样的玩笑。文沛然赶到画风的一丝丝诡异。 ☆、第七章 节目几乎是一边拍一边播的,节目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担心效果不好,安岑发愁;节目效果太好,安岑更愁了。由于文沛然表现太好,在节目中出现了各种粉红,撩的戏里戏外的观众都信以为真,粉丝们希望他们真的在一起。结果,文沛然和女朋友出入的照片被爆出。网络上骂声一片,文沛然被骂虚伪。 偏偏他又没有控制住自己,在微博上他怼粉丝:谁说有女朋友的人就不能参加真人秀了,为什么我们的生活得遵照别人的意淫?一语惊起千层浪,粉丝回复不断:拍节目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这话,拍节目时候自己发合照发微博就挺好的;钱到手了就撇的一干二净,你要真这么不想扯上关系,当时演什么啊?赚钱骗粉丝,你上这个节目就该知道有这个后果,又想赚钱,又想别人不多想,拍完就骂粉丝意淫。” 霍海和安岑、文沛然一起商量这次事件的对策。 文沛然一脸委屈地说:“我也是很绝望啊,我也不想这样啊!” “你是第一天当艺人吗?怎么这么冲动?”霍海脸色阴沉。 “算了,现在责备他已经没有用了,现在想想怎么解决吧!” “不如,就说我被盗号啦,不是我本人说的。” “不行,这个理由最近被用得太多了,强行洗白的嫌疑太大,反而会产生更加不好的反响。”安岑反对这样做。“我觉得什么都不回应比较好,其实粉丝都很健忘的,半年之后他们也许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段期间内,可以请点水军耍一些你在节目中的能够体现你的绅士风度的照片啥的。” “照片?”霍海有些疑问。 “对,比如他在海滩报dy的时候不是用的手掌,而是握了拳头。”安岑信心满满地说。 “这个主意还不错,本来大家都是因为他们太入戏了才反响这么大。这些照片既能让大家看出来他们只是在演戏而已,只是演的逼真。又能体现沛然的风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嘛!”海哥表示对安岑的赞同。 “我有想法事没有用的,刷水军什么的还得靠海哥的资源啊!” “咦,你们什么时候又这么和谐了?” “还不是因为你闯了祸!”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歹我也算当事人,这件事也得有人跟我商量一下吧。她一个乡下来的臭丫头怎么知道咱们的事。”卓婷领着几个助理,浩浩荡荡地也来到了工作室,她把手里的包交给助理,径直坐在文沛然旁边。“不如就由我发消息说,是我支持你的工作,而且是我孤立你去的,行,这真的只是一个真人秀活动。” “他们是我的助理和经济人,我的事情他们自然要参与。你不要来添乱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以前,都是我说的分手。可是她一来,你就要跟我分手,没想到你的品味越来越低了。这个乡巴佬到底有什么好?她能懂什么?” “一个懂得用身体换工作的人,的确比乡下姑娘深谙文艺圈水的深浅。”安静没有说话,文沛然却忍不了了,替她回了一句,这句话保持他一向阴损的风格。 卓婷听完此话,伸手甩了文沛然一巴掌,夺门而出。 “小文,你赶紧去追呀!”海哥害怕她去报什么黑料给小报,想让他去安抚卓婷。 “追什么追,不追了,安岑,你把视频给海哥看一下。”文沛然无奈扶了下额头,进了卧室。安岑把视频给海哥看,视频里卓婷和一名男子相继走进酒店房间,相互拥吻。 “我本来的主意是把这一段视频发出去,然后再发分手声明,就说在节目录制期间两个人已经分手。因为有视频,卓婷不承认分手,就得承认劈腿。所以她一定也会承认分手。可是,文沛然不同意,你现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让他去追她了。” “你以为我让他追是因为想让他挽回感情啊,我是害怕卓婷继续黑他,很明显这次的合照就是她放出来的。你现在手里都有视频了,我们胜算大。我自然不会让他再去追了。” “哎呀呀,你们娱乐圈实在是阴暗了、勾心斗角、两面三刀。”安岑咋舌感叹道。 “你还说这个,你不是适应的很好吗?”对于安岑这种扮猪吃老虎,行为霍海很是欣慰。 “你说,卓婷明明已经有新的恋人了,为啥她还不肯放手咱老板啊?”安岑还有最后一点疑问。 “这个你就不如我知道了,这个男的是nk的高层,人家是有家室的,他本身也是靠岳父起家,不可能娶她。所以,有这个视频在手,卓婷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我去,你这太厉害了。看一眼背影,你就能知道他是圈里哪座神。糟糕,忘了一件事,她只是被气走,并不知道我们有证据。” “放心吧,我一定会润物细无声的让她知道的。” “说起来,有点伤心,没想到,我当助理处理的第一个危机公关竟然是老板的恋人。当年他们肯定也是甜甜蜜蜜,走到这一天带我们这些外人勾心斗角也是悲凉。不过,好在我没看到他们幸福的时候,所以下手狠点也无所谓。” “可是小文就不一样了,他心里肯定也很难受!” 他们两个聊着的时候,文沛然不知道何时出去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0 文沛然在台阶上坐着,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乱乱的。安岑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也在文沛然旁边隔了一小段距离坐下来,没说话。耳边都是风的声音。 “我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没良心的人就不会坐在这里吹风了,她也不是无辜的,毕竟是她把照片卖给了媒体。”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并不是不想让外界知道她是我女朋友,只不过不想让她受太多打扰,她也不计较这些。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总是愿意用分手来说事。上次你遇见她的时候,我跟她说这次分手是真的了,所以她才迁怒你的,你不要介意。” “哎呀,没事,我就是村姑啊!就是我心灵稍稍有一点受伤,你给我发点工伤补助就能马上就好。” “你怎么能这么贪财!不给!” “你不给我就出去唱江南最大工作室倒闭啦,倒闭啦。无良老板带着男助理跑路了,跑路了。拖欠我工资,跑路了。”安岑天生大魔王脸,用这种方式开玩笑,产生了强烈的反差萌。文沛然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啦,你赶紧回房间吧,你要是感冒了,苦得还是我和海哥。” “不行,我还得思考一下人生。” “人生是思考出来的吗?那是走出来的,我们还是去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既然决定卖了,那些无用的东西,就卖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少更一次,不好意思,更新字数少,以后一定补。 ☆、第八章 海哥的在圈里的资源特别强大,配合安岑的策略,这次的风波被完美公关,节目最后以高收视率结束。安岑难道得迎来了自己的假期。黄昏的时候她接到了文沛然的电话。电话那边是长长的沉默,文沛然终于开了口,“安岑,你能陪我去看医生吗?” 曾安岑陪文沛然去看了医生。结果很不乐观,诊断书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诊断书中明确写着重度抑郁症、人格分裂等各种精神疾病。从医院出来,他们除了拿了沉甸甸的诊断书,还有沉甸甸的药。曾安岑深知这些药极其严重的不良反应,恶心、呕吐、嗜睡、头脑不清醒。她不知道文沛然是否能够接受这种副作用。这种副作用充斥着她整个童年,她却不能完全体会这种痛苦。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至亲深受其痛。 在安岑心里人分两种:一种是艺术家天生悲悯而丰富的情感,这是创作的源泉,也是不幸的根源。放任情绪或许能够放大她的才华。另一种是普通人,他们没有敏感的情感,或是能够控制那种情感,活得从而不迫或是甘于平庸。很显然文沛然是第一种,而她是第二种。 “为什么要找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安岑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反正,你知道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又不差这一件!” “哎,就不能说你信任我?好好地表示一下感谢不是更好吗?这些年也不知道你在圈里怎么混的!”安岑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文沛然没有接她的话,眼神虚无,陷入了沉思。 车子驶进院子,安岑拔了钥匙扔给文沛然,文沛然接过钥匙,犹豫着,最后终于对刚刚要转身的安岑说:“能够信任你,我很感激。” 安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继续他们上车时候的话题。路灯下的文沛然的脸被周围的树影遮住。很难想象将眼前这个寡言沉郁的人跟平日里那个臭美又好动的文沛然联系到一起。他一直被冠以“演技不好”,因此被诟病。安岑此刻觉得,他的演技逆天。一个不快乐的人演一个快乐的人,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没事,我也是拿你工资的人,都是分内的事,回头你微信发个红包给我就可以了。” 文沛然点点头,说:“好。”安岑当助理这段期间,无论是请剧组人员吃东西,还是其他要垫钱的事情,她都未曾计较过。文沛然知道她并不是贪财之人,可是偏偏在一些时候主动展现自己的贪财的特性,只不过想让对方心里舒服一点。毕竟,在很多时候钱能解决的事情根本不叫事情。 文沛然要送安岑回家,安岑笑道:“休想套路我,别以为你送我,我就不会收你红包。” 安岑知道他情绪不佳,并不想麻烦他,目送回家。眼前巨大建筑物,一片漆黑,文沛然也逐渐消失进那片黑暗。 那一刻,安岑有一种冲动,想要陪他一起走。可是,她又何尝不是泥菩萨过河呢? 安岑,猛地想起来些什么。登登地跑去追文沛然,一不小心撞到垃圾桶,哐当一声,廊下的感应灯亮了。文沛然在灯光里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安岑。 安岑跑到文沛然面前,还是以往淡然的口气:“你明天有事情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学校逛逛。”好在灯光昏暗,文沛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对于文沛然这种人来讲,平常有社交活动,他们还会表现得乐观向上,自己一人独处就十分危险。安岑担心文沛然独自在家的时候有什么意外,所以并不想让他一个人在家。因为拍摄节目的时候她发觉文沛然对学校生活有所向往,所以她提议去学校逛逛。 虽然出于好意,但着实是个突兀的建议。看着他没有回答,她说:“我也是随口说说,你要是有事情要忙......” “如果要是去学校的话,不如我们去我爸妈的母校吧!” “啊?好!”要知道,那个学校离这里可是几个小时飞机的行程,虽然有些仓促,她还是一口答应了,这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们到达x大学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安岑给文沛然悉心准备了帽子、和口罩,以防被打扰。空气里飘着绵密的桂花香,两个人漫步在校园里,如同一对校园情侣。安岑下了一个校园app,按部就班地一个一个地点游荡。文沛然不说话,放心地跟着她,无声的默契。 安岑看见了一个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海报,拿手机拍了下来。 “就在半小时后进行比赛,是决赛哦,我们来得还挺巧的,我们去看吧!” “啊?” “这种比赛跟你们的不一样,你们唱的是梦想,他们唱的是青春。只是需要票的,我们能不能进去还不一定呢!” 又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决赛的大礼堂。大礼堂是南洋风格的建筑,在夜色在别是一番风味。果然不出安岑所料,前后门都站着检查票的人。安岑踮起脚,隔着古朴的木窗向里面望。 “最后两排人还挺少的,校园活动为了效果凑人数,最后就不会那么严格的验票,我们待会儿溜进去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1 。” 安岑的推测是正确的,快要开场的时候。安岑拉着文沛然从礼堂旁边的小门混了进去。跟她冷冷的脸,冷冷的表情不一样,她的手很温暖。一股暖流从手腕处一直流向心理。为了避免被赶走的尴尬,两个寻了后面的位置。这是一个学院的十佳歌手大赛,台上的选手表现得如何,安岑无从判断,但是她很爱这里的氛围。毕竟,读书的时候只为教授的讲座抢过座位,纯娱乐性的活动从来没有参加过。文沛然的注意力没在表演上,他的目光在安岑身上。以前相处的一个月,重逢后相处的这几月。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安岑,而安岑把自己彻彻底底地看透了。十年前那个一言不合就撤着嗓子干嚎的小女孩是她;那个天天穿着哥特范儿、一脸不高兴的助理是她;现在坐在自己旁边挥舞着荧光棒的小迷妹还是她。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呢? 场上的气氛正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电了。害怕黑暗中疏散会导致踩踏事件,主持人在前面大声地喊“大家都不要动,听从指挥,以免发生踩踏事件。” 大家都很镇定,坐在原地没有动。学生会的人打电话询问具体状况,主持人灵机一动,现场进行接歌词的比赛。主持人唱上句,由第一个举起手机手电筒的人接下一句。安岑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边的是个不能被认出来的主儿,把文沛然的手机举了起来。话筒传到文沛然那里。为了速战速决,不引起什么事端,文沛然第一次戴着口罩唱了歌。好在因为停电,只有微弱的手机光线,并没有人认出来他。 主持人说:“这位同学的声音很像文沛然啊!你以后可以上模仿秀。”安岑在一旁忍住,差点笑出声。 学生会得到通知停电会很久,所以比赛暂停,组织大家安全撤离。偌大的会场上瞬间亮起白光的手机光和红色的荧光棒交相辉映。 “你看这比赛特别吧,你们的比赛能中途停电吗?那个主持人好搞笑,竟然说你的声音像文沛然。今天的月亮很亮啊。”安岑亦步亦趋地跟在文沛然的后面打趣道。今天的她话有点多,文沛然在腹诽,不过这样的她反而有些小可爱呢! 文沛然前面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安岑一时走神,直挺挺地撞上了文沛然的后背。文沛然回头看着正在擦鼻子看有没有流血的安岑,哭笑不得,她果然今晚异常的呆萌。 今晚的夜色也特别美。 人生就是不停地打怪升级,但是生活跟打游戏相比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不能存档、不能暂停。即使生病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两个人连夜赶回去,免得耽误第二天的工作。 刚回到家,安岑就接到霍海的电话,“以后不准带文沛然擅自出去玩。” ☆、第九章 文沛然在剧组认识了一只小猴子,小猴子是从动物园里借的。动物园的经营惨淡,这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猴子,由于营养不良少了几分活泼,安静趴在文沛然的怀里瞪着两只大眼睛,楚楚可怜。 好在剧本里的小猴子也不是太活泼,只需要拍几个镜头就可以了。他似乎十分的粘文沛然,每当文沛然在等戏的时候,他就会来抱住文沛然的大腿。文沛然也跟它特别的投缘,没戏的时候带着他到处逛,最后甚至决定要收养他。 可是饲养小猴子是需要饲养证书的,他犯起了愁,他最讨厌看书和考试了。 “哎,学霸,不如你去考证,考回来我给你涨工资!”文沛然抱着大圣突然灵机一动。 “我考下来也没有用啊,我连小孩子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小动物,我一定不会养的!” “没事,你考下来,我养!” “你养不行啊,你没有证!这就是个死局!” “谁说是死局的?咱们住一块,你考证,我养!” “不好吧,我也是有包袱的人,本来咱俩就有绯闻!” “没关系,小旭最近住我这里,海哥也在。你来了,我家也就算个员工宿舍,没啥误会。” “好,那你说涨多少工资吧!”安岑心里暗喜,脸上还是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看着他这么快就主动进了自己的圈套,她也就安心了。本来她也在担心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而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安岑不负所望,一举考下来了养殖症,愉快地搬进公寓,跟大家成为了室友。安静不想自己租房子,索性也跟着搬了进来。安岑本不想让安静来添乱,但是文沛然却很欢迎她。聪明如安岑,她已经看出来是小旭有意让安静住进来。只是她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熟络起来的。 于是,文沛然的公寓真的就成了集体宿舍。 文易然知道了集体宿舍的事情,十分欣慰,特意打电话前来慰问:“听说,你跟我弟弟同居了。而且,还一起养了猴子。” 曾安岑一脸黑线:“不算吧,我这最多算群居。不仅有我,还有霍海,还有小旭,大家都搬去啦。不过一样养了猴子倒是真的。” 老师:“是吗?”老师挑挑眉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别看文沛然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样子,其实他挺害羞的。幼儿园的时候他暗恋班级里一个女孩子,毕业的时候他想给女生一个送别拥抱,结果,他抱了整个班级的同学。 嚯,这小子桃花还蛮多的嘛!从幼儿园开始,我知道的已经三朵了,还有我不知道的呢。 文沛然给小猴子起名叫大圣。大圣大概是从小受了太多苦,不像大家想像中的那么活泼,大多时候他都是善解人意地呆在文沛然身边,有时甚至能够力所能及地为他递点儿东西。 自从大圣来之后,文沛然的情绪一直都不错。安岑以为文沛然的病情有所好转,所以当安岑失眠去阳台吹风的时候遇见蜷缩在那里的文沛然吓了一跳。文沛然抬起头,眼底是一片猩红,他说:“安安,我不想吃药了!” 父亲有抑郁症,所以安岑知道,治抑郁症的药有副作用,有的会导致头痛、恶心,甚至会导致大小便失禁。这些日子里,她时刻观察着文沛然,她误以为他真的已经好转。却不知道,在大家酣睡的午夜,他一个所承担的这些。她曾经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能够分享他的苦痛的人,这一刻她才发现,难过这种情绪是无法感同身受的。这些日子文沛然与病魔作斗争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有时候,曾安岑也怀疑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在被黑暗、沮丧、低落吞噬的日子里,自己也曾想过一了百了。甚至在诊断出自己有绝症的时候还开心的想过,终于可以结束这百无聊赖的人生了。可如今,自己却一直强行阻止文沛然用最有效、最决绝的方式去跟这个世界做庄重的道别。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感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2 同身受这件事吧。人,生而孤独。她甚至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办法陪他一起难过。 文沛然用蒙了一层薄雾的眼睛盯着安岑又说了一遍:“过了十二点了,已经是今天了,我今天不吃药好不好啊?” “好啊,今天我们不仅不吃药,我还有一个好去处呢?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今天我们不仅不吃药,我们今天还不拍戏了,我们出去唱歌。” 比起心理疾病,人们普遍比比较能够包容生理疾病。白天,文沛还要拍戏,是不可能出去唱歌的。要是直接跟导演说我心情不好,我今天不要拍戏,会被说成耍大牌的。 知道文沛然对藿香正气水过敏,喝完就晕,过半个小时就好。在拍戏的时候,安岑给文沛然喝了三瓶藿香正气水。文沛然在导演的眼前直挺挺地到地,安岑成功地将文沛然弄了出来。 安岑说到做到,带他出来,还当真带他去唱歌。他们来到几公里之外的小镇上卖唱。那是一个文艺的小镇,是全国各地文青圣地巡礼的地方,也是全国落魄艺术家的聚集地。文沛然压低帽檐,拿出吉他熟练的弹唱。在这里,他跟其他人一样,不用在乎任何事情,在乎的只有音乐本身就够了。安岑把帽子仍在文沛然前面,竟然真的有人打赏。文沛然在这里唱《海阔天空》、唱《无地自容》、也唱《卑鄙》,安岑就静静地在一旁听着。等他唱累了,她收拾收拾帽子里的钱拉文沛然回家,回去的路上有架桥,桥上有卖花的阿姨,与其说是卖花,不如说事抢钱。打蔫的玫瑰花用廉价的包装纸随便缠一下,硬塞给过路的女孩,然后眼巴巴等着旁边的男孩付钱。男孩子多好面子,本来只值几角钱的花就能卖十几块钱。安岑一个没有注意,被塞了一支玫瑰花。阿姨看着文沛然说:“20块钱。”安岑想把花还给她,阿姨离得好远,继续念叨着20块钱一支,就买一朵吧。文培然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示意安岑掏钱。安岑突然把花扔在了阿姨的脚边,然后拉着文培然一路狂奔。 “你今天有点反常啊,平常没见过你这么爱较真?不过我喜欢。”因安岑很少有表情和过激反应的时候,第一次看她这样,文培然觉得有趣的很。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倚老卖老的样子。非要跟她计较计较。他们总觉得自己剩的日子不长了,就什么都不在意了。我还未必有她们长,怎么就不能跟他们计较了?“ “不要瞎说,你还年轻呢。” “是啊,我还年轻,还有好多时间可以计较呢。”好在文沛然只是觉得这是她一时口误,没有追问。不然安岑又要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怎么样告诉他更合适。怎么样委婉地对一个病人表达,我要死了。 ☆、第十章 文沛然不想吃药,吃药也会使他心情不好,百忧解并不能解百忧,安岑自然不会强迫他,只是每天绞尽脑汁儿想着如何带他去散心。一部剧终于杀青,难得有几天档期,安岑打算带着文沛然去短修。正苦于如何开口,文沛然倒是自己来问了。 “我看你的微博里有去庙里修行的照片,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行,不过,挺苦的,你可不能当逃兵。” 虽然是短期修行,可是寺庙的规矩样样都得遵守,规矩的标准哪一个都不能降低。每天早上天不亮,他们就要进行早课,饮食方面也是素食的斋饭。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统统不能使用,连演唱流行歌曲也是禁止的。文沛然是第一次来修行,体力方面有些吃不消,几天下来就面如菜色了。不过他还是很有定力,没有一天迟到或者早退。每天早课之前相视一笑,是他们无言的默契。 短修结束的那天,文沛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关希希的后面。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安岑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吃不消!”安岑经常去短修,几天下来不仅觉得神清气爽,甚至连精神都得到了升华。见他扶着腰艰难的下山,安岑伸手夺过来他身上的大背包。关希希的力气有些大了,背包没抢到,却恋人带包一起拉到了自己肩上。她尴尬地松开手,想推开文沛然。文沛然却在她耳畔轻轻说:“别动。”她轻轻推开他,他一脸微蹙着眉说:“前几天吊威亚腰伤到了,当时没在意,就没跟大家说,没想到这几天严重了。” 寺庙建在半山上,那里没有信号,山势虽然不险要,但是他们已经走了一半,进退维谷。安曾一咬牙,把书包扔了,准备背起文沛然往山下走。 “喂,你放我下来,我让一个女孩子背着算怎么回事?”文沛然虽然嘴硬,但是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只得按安岑的安排。女孩子总是娇小可爱,才惹人怜。可是背上文沛然的那一刻安然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女汉子。 安岑毕竟是个女孩子,纵使是个骨骼清奇的主儿,到底没有那么宽阔的肩膀,文沛然努力地保持着身体向后,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重量一样。“你为什么要来帮我?就是因为我以前资助过你?”他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心里却忐忑着不希望她承认这个原因。 “没啥理由的,我心情好就来帮你了。我现在就是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安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文沛然稍稍放下了心。若是她说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般对自己,他此刻恨不得马上下地奔跑了、大跳了。 “你好歹也图点我的美色,你这样大公无私,我会不好意思的。”文沛然没有听出安岑话里的颓废,依旧打趣道。 “我大公无私可以,你就要自私一点的,那样对你的病情会有好处,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是一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人。那个时候我从来不觉得我是生病了,我以为我只是脾气不好。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发现,那应该也是抑郁症的一种,只不过,那个时候我都用坏脾气给发泄出去了,所以病情才没有严重。” “安岑,你能来我身边真好。”文沛然突然接了一句。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曾安岑的碎发。即便负重,曾安岑竟然觉得这条从来没有这么短过,她希望这条路不要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愿意一直成为他的依靠。 身体总是诚实的,一个羸弱的、满目疮痍的身体是无法承担一个快乐的、向上的灵魂的,安岑还是先带文沛然去医院看骨科。 一头花发的医生,眯着眼睛看着片子,对安岑训斥道:“你们这帮年轻人,做什么都没有分寸。都这么严重了,怎么才来医院!你这女朋友太不合格了!” 文沛然在一旁憋住笑,附和道:“就是,就是。她对我就是不用心,我都这样了,她不但没有发现,还让我吃了一星期的素!” 安岑在心里翻着白眼,到底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老爷子看起来真的是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3 为病人着急,继续责怪着安岑,絮絮叨叨又讲了许多日常的注意事项,安岑都一一记下了。 文沛然本来自己强忍着也就罢了,如今这一确诊,着实变得矫情起来。安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带上飞机,最后把他弄回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 天色已黑,偌大的房子,没有一处亮光。安静回老家去了,小旭本来就是个浪子,也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海哥应该是去谈生意还没有回来。文沛然按了密码,安岑背着他径直走进客厅,打开灯光后。安岑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中年女人端坐在沙发上,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旁边的安静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那个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地方,我先走了。”安岑转身背着文沛然想要溜走。 “安岑,你给我站住!” 安岑无奈回身把文沛然放下来,一道凛冽的目光投向安静。 “你不用看她,她已经两天一宿没有睡觉了,困得我这亲妈都快不认识了!她这次也算有出息,熬了这么久才把你供出来。”安岑妈妈有一项独有的人物属性,那就是不困,这个独特的属性赋予了她一项逼供的技能,那就是熬鹰。她不睡,也不会让你睡,你稍稍闭上眼睛,她就拿灯光晃你一下;你刚刚进入睡眠状态,她就把你摇醒。这一招在两个姐妹身上屡试不爽。 安静许是真的困得山穷水尽了,她们说话的功夫,她“哐”得一声倒在了地上。均匀的呼吸,嘴边是得以酣睡的笑意。安静又费了洪荒之力把安静拖回屋子安顿好。等她回到客厅,文沛然正跟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 “你们聊到哪里了?”安岑坐到文沛然旁边小声问道。 “聊到,我小时候在你家把你家鸡偷偷烤着吃了那段。” “那你先回房间吧,我跟我妈是高手对决,气场太强大害怕误伤你。”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我也实在尬聊不下去了。”文沛然扶着腰,回了自己的房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时候不管我,长大了也就不要管我了。我是成年人了,不用你管!”安岑先发制人,而且发了个绝招。 “这个我想过了。正是因为小时候对你关心不够,所以我现在要加倍补偿给你,多多关心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家!”老妈毕竟久经沙场,临危不乱,武力值一点都没有下降。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可是您教我的,我要留下来报恩!”安岑决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话倒是不假,他当年给你的是钱,用金钱报恩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赔上自己的前途?”老妈见招拆招。 “你以为他只是给我钱吗?他救了我的命。我当初是因为有了他的资助才能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学校。而那个时候,本应该陪在我身边的您在哪里呢?您什么都不知道。”小学对安岑来说是地狱一般的存在。班级里的男生暴虐成性,歧视女生,而且五章六腑里都浸淫坏水。殴打女同学,收取保护费,不给就撕掉你的作业。偏偏老师是个懦弱的神经病,不辨是非,包藏祸心。女生勾心斗角、各自为营、撕起女生来各个都是战神,在男生面前却是唯唯诺诺的。安岑因为天生蓝瞳、与众不同,又是单亲家庭,受到男女两边的排挤。每天都会被花样折磨、欺负。偏偏她又是个不会服软的人,即使受了伤,也是高傲地瞥一眼他们。搞得他们心里发毛,变本加厉地来欺负她。 安岑费之所以能那么盛气凌人,因为她知道她将来是要走出这里的,她不属于这里,留这帮渣滓在这个穷乡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她费了千辛万苦考去县里的重点中学,因为成绩好,学校免了她的学费和择校费。 可是爷爷仍然付不起生活费,她在那一刻才深深陷入绝望,或许她再也离不开这里了,她想:我这一辈子就算完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文沛然像阳光一样照亮她的生活,虽然是用钱。但是,这对于安岑来说,这不仅仅是钱。 即使妈妈回来之后,安岑也从未跟她讲过这段噩梦一般的童年,这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把那道伤疤揭给她看。对于妈妈来说,字字如控诉,她端坐的身体松懈了下来。 安岑接着说道:“没错,现在想想即便是那样,一切都没有到绝境,我不应该放弃希望。就像你轻飘飘的说他只是资助了我一点钱而已。可是当时我是一孩子,即便我熟读世界历史、会背元素周期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要是被打了我该怎么办。因为老师也害怕他们,老师会偏袒他们。而且,你不是也怕他们吗?你不是告诉我说受欺负也要忍着点吗?那次我报了警察,警察说小孩子的事情找家长就好了。你竟然告诉我要忍气吞声,要不然他那个刚出狱的爸爸烧咱家房子怎么办?妈,你有你的难处,我可以理解。我说要转学,你说小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没有为我做的事情,他为我做了,这莫大的恩情,我难道不应该报答吗?” 长时间的沉默,房间如同被冻结住一样,仿佛是被触碰一下,所有东西都会破碎,掉落。 还是妈妈先开了口,“对不起,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解决的问题。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比妈妈想得要坚强,你留在这里吧。我就不带你回去了。我走了。”妈妈眼角似乎有泪花,她轻轻擦了一下,拿起东西要走。 “你不要走。”安岑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明明讲得是她的悲历史,她却像旁观者一样冷静。 妈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安静两天一夜没睡了,你不是也是吗?休息一个晚上再走吧!” “对,对。休息一下再走。”文沛然不知道从那里又冒了出来,伸手来帮妈妈拿行李。提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的伤势,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安岑。 安岑过来把妈妈的东西拎进自己房间。母女两个难得的在一张床上睡觉。 妈妈对安岑说:“安岑,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跟有抑郁症的人一起生活是很累的,你准备好了吗?” ☆、第十一章 妈妈走后,安岑时常想在想,若不是因为生病,她是否会来到文沛然身边。答案是否定的,若是她没有生病,即使她恋慕文沛然,即使她发觉文沛然有抑郁症倾向,她应该也不会。因为,未来那么长,她还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她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她不会用那么大的机会成本就干一件也许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事情。这么一算来,自己的付出着实有些廉价啊! 小旭最近连连对自己示好,安岑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小旭不过是是想方设法在自己这里打听妹妹的喜好。用海哥的话说,小旭有才华,可惜生性太过懒散,所以混到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4 现在这个样子。他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安岑很喜欢这样的人,没有什么野心,也就不会有什么恶意,若是真要把妹妹托付给这样的人,安岑心里却是不愿意的。妹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畅想一下他们未来的生活,简直画面太美,她不敢看啊。 文沛然也发现了小旭的异常。少年怀春全都在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他最近给文沛然的歌里,加之几个人本来就住在一起,文沛然心里已经了然,却又陷入茫然。为什么一想到小旭喜欢安岑,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连带着看小旭也不顺眼了!这小子在我这里已经蹭了好几年犯了,也是时候找个理由把他给赶走了。 小旭这一天,突然一改自己平时邋遢的样子,打扮得春花乱颤的,一脸傲娇地跟文沛然说:“小爷,我今天要去表白了。”正在给照片签名的文沛然,手下一滑,一张照片废了。 “不知道,哪个姑娘要被你辣手摧花了!”文沛然假装不在意地问道。 “等我这爱情冲锋号吹响之后,我再跟你说详情!”说话间,他已经提了鞋,出了房门。随后,安曾也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她跟文沛然说,“我有点事要处理,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如今的“办公室恋情”,不是,如今的“宿舍恋情”已经如此猖狂了吗?为了约会,连饭都不做了吗?这都是什么员工? 小旭来到安静打工的咖啡厅,却发现安静根本没有上班。反倒是安岑坐在门边的座位上。 “安安姐,静静咋没来呢!” “谁是你姐啊?我年纪可比你小。”安岑冷冷一笑,故意拉开距离。 可是这个笑,在门外的文沛然眼里却看成了心花怒放的笑。 “姐,我听安静说过,你们姐妹约定,谁要是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先得到另一方面的认可才可以。”说着,他来拉安岑的袖子,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可是连个衣角都没碰到,手就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顺着手臂看上去,小旭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文沛然,他顶着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小旭,我什么事都让着你。可是,这一次,我不想那么大方。” “安岑,我喜欢你。你看这事咋办吧!” “啊?!”小旭和安岑顿时石化在那里。所幸咖啡厅这个时段人不多,文沛然又带了帽子,并没有什么人侧目。 还是安岑反应快,他对小旭说:“那个,你哥们儿最近拍戏拍得有些走火入魔了。这是练习呢!我先陪他去练练,你再半个小时,安静就来上班了。”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安岑拉着文沛然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喂,被我喜欢就那么丢人吗?为什么要逃跑啊?”文沛然解开安岑拉着他的手,站在街边说什么都不肯走。 透过文沛然丹凤眼里那双清澈的眸子,安岑看到了赤诚和爱意。她知道,他不是在恶作剧。马路上人来人往,穿梭不停,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就像千千万万正在相爱中的小情侣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安岑知道,他们之间不止有一条看不见的沟壑。 她又换上了那副久违了的,冷冰冰的表情。“首先,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被别人肯定,尤其是一个帅哥的爱慕,这极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是你想过没有,也许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一种依赖。你看你这生者病呢,有什么情绪波动都是情有可原的,可是我不能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啊。利用你感情上的失落来达到自己的虚荣心啊。将来,你的病好了,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还得受到道德的绑架,这多得不偿失。” “我真心喜欢的就是你,并不是因为我生病了。我喜欢你救我时候的眼神,对生命充满热忱。我喜欢你在午后晒的被子,都是阳光的味道。你的小傲娇,你的小把戏你怼海哥时候毫不留情的样子。我都喜欢。” “你看,你说这些事情都是依赖,这些也许多于依赖,但爱情绝对未达。抑郁症患者在患病期间,会对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人产生好感。很多时候,病人会爱上医生;学生会爱上老师,就是这个道理。我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对你哥也产生过类似的感情。等你病好了,这种感觉就会消失。”纵使这只是你的病症,我愿意陪你一起病着,可是我是一个骨癌患者,我怎么可能拖累你呢?安岑在说服文沛然,也在说服自己。 “也许你说的对,如果我只是把你当成治病的药,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文沛然若有所思。 “这样吧,或许,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心,我请一个星期假出去走走。” 文沛然当真给了曾安岑一个星期的假。 曾安岑打包行李去了厦门。临行之前,曾安岑约了老师。 “文沛然跟我表白了“ “小然平时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其实他的感情挺细腻的。他认定的人必是深情。”老师一副我早已看透了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他吗?” “老师,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来当助理吗?我现在能够告诉你了。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得了骨癌。我本来希望在最后的时间能够帮他战胜抑郁症。我没有想象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骨癌?抑郁症?“ “是。他若是薄情,我反而坦然,但是如你所说,他是深情的,我害怕我死后会加重他的病情。所以,我暂时离开一下,趁着他对我的感情不深,希望他能淡忘了我。我走之后,你多多照看他吧。” 你放心吧,我会让霍海多注意他的。 此次旅行除了想给文沛然一点空间,也是完成自己多年前的一个愿望。为自己留下一组青春的影像。她有一个喜爱多年的摄影师。那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她接私单,也接杂志封面。本来曾安岑想成为一个小说家,跟他上同一家杂志。要在成为一个能与她比肩的人后,再站到她的镜头前,潇洒而坦荡的笑。如今自己的时日不多,怕是没有机会啦。所以,她只能选择最庸俗而直接的方式去见他了——成为他的客户。 曾安岑此次的拍摄之旅很顺利。没想到金叶林还认识她。 叶林说:“百分之十的概率,你能来,运气不错啊!” 曾安岑笑笑:“不是我运气好,是因为我辞职了。” 曾安岑在银行工作的时候,年假是强制休息的,只提前一天通知。而叶林的拍摄是巡拍,他只有10号到14号在厦门,曾安岑只想在厦门拍。所以曾安岑算了一下自己能跟叶林碰上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十。当时她还把这个事情变成数学题,一道应用题:已知我在3月份每一个周三到周日都有可能休年假,而摄影师会在三月10到1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5 4号在厦门,求我能在厦门拍照的概率如图,概率是0.968%。并发在叶林的微博里。她本来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叶林因此记住了她,拍摄的时候还认出了她。“我喜欢聪明又理智的人。” 夏夜的海滩很美,曾安岑流连在小酒馆里不肯离去,从生病到现在,她第一次对这个百无聊赖的世界感到不合。她不害怕死亡,却也不想死。她害怕时间太短,她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她知道时间不够,她并没有一辈子去陪伴文沛然脆弱如气球的人生。她还有那么多远方没有去过,甚至她留恋着每天刷微博的小确幸。 曾安岑走后,文沛然去了咨询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的确,会看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且,他的情况也符合这种情况。文沛然作为一个病人,谨遵医嘱,他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这只是可怕的疾病。他甚至还请了其他的助理,助理做了和曾安岑一样的事情,然而文沛然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愈发发觉不对劲。那不是他的病症,那是他的心。那颗在胸膛里有节奏跳动着的心告诉他,他爱安岑。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比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心了。 ☆、第十一章 曾安岑失神的时间太久了,等她醒过神来,小桌子前坐了一个陌生人。陌生人表示了对曾安岑的友好,进而进行攀谈。男子执意要送曾安岑回住地,在鼓浪屿她遇见过许多好心又有趣的人,所以也没什么疑心。鼓浪屿并不大,两个人边走边聊,不久就到了安岑落脚的民宿。男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安岑自己示意他不要再跟着自己了,他却步步跟紧。前台的接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安岑一个人。她想了想,敲了自己房间旁边的那个门,里面时常有笑声传出来,至少有三四个人。“开门啊!你们一起玩也不知道叫我,害得我一个人去喝闷酒。”她不知道里面的人不开门会怎么样,她脑子里一直脑补着前几天看的新闻。一个女孩子在酒店的走廊里被掳走。我剩下的为数不过的日子是要陪文沛然的,可不能挂在这里啊。安岑心里默默祈祷着开门。 里面继续欢声笑语,安岑想了想,抬起手想要再敲一边。门却吱嘎一下开了,一副俊颜出现在曾安岑面前,竟然是林叶。 “你们玩这么嗨,也不带我!哼,我可是要生气的。”安岑拨开林叶手臂径直走了进去,赶紧关上门。顺着猫眼,安岑看见男子拿出一个塑封小袋子,骂了一句:“切,老子都准备这么充分了,还是没成功。” 从小酒馆时候,文沛然就在跟着安岑,一路跟到这里就是害怕她出什么意外。他也发觉了男子的异常,若是林叶晚一秒出现,现在英雄救美就是他了。文沛然自然知道塑封袋子装得什么,气不打一处来,又尾随他到了一处僻静处,从后面撂倒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愤然离开,只留给男子一个帅气的背影。活该,这就是流氓的下场。 安岑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打开门伸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恍惚间看见一个背影消失在拐角,有点像文沛然。不,不,不,一定是眼花,他现在应该在出外景拍综艺才对呢。 “谢谢你,及时开门。”安岑向林叶道谢,屋子里的人都是他们一个团队的。 “要感谢你自己反应及时,不然我想帮你都没有机会。”林叶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不要影响旅行的心情,这几年在旅游城市里找艳遇的人逐渐多了,鱼目混珠进来不少流氓。提高警惕的话,你会发现还是好人多。比如,我。我们在玩谁是卧底呢!你要不要一起?” 白天都帮安岑拍过照片,也认出了她,以为是林叶邀请她来的,纷纷起哄。 “我以为你们会住酒店呢!没想到,我们就是邻居! “你一定是看林叶的微博看多了,才这么认为的。他只有有活动拍摄的时候才住酒店。跟我们巡拍都是住民宿领略当地风土人情的。”白天帮自己化妆的姑娘说。本来都是同龄人,上午也熟络了不少,你一句,我一句地就聊了起来。暂时忘了那个消失在拐角处的疑似文沛然的身影。 多亏了哥哥透漏了口风,文沛然才能顺利得找到安岑。他有马上订机票去表明心意的气魄,却没有给她幸福的能力;他不想平白又多一个为他操心的人,与其这样这份心意不如当成是一个病症吧。反正自己心上已经千疮百孔了,再多捅上一刀,也无关紧要。他冷笑了一下,寒意从嘴角眼神到心底,然后给哥哥打电话。 “哥,我明天就回去。” “怎么样了?要到答案了吗?” “没有,我没有见她。我得到了比答案更重要的东西。” 这些天来,安岑的精力不是放在帮助文沛然处理日常事务,就是放在怎么帮他整理心情上,所以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吃点止痛药也就敷衍过去了,如今一闲下来,身体的不适立即显现出来,于是提前结束了假期,回到影视城。哎,我可真是操劳命啊!她心里自嘲道。也不知道文沛然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是否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只能够离开了。 她选的晚班的飞机,因为她希望早一点见到文沛然,却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本来是大家都应该睡下的时候,刚走进客厅,却听见小旭跟安静在吵架。 “喂,离我远一点好不啦。我特别讨厌你,我得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懂?”安岑一手拿着水杯,对小旭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怎么办啊?我可是非常喜欢你。” “对不起,你的退而求其次的喜欢太廉价啦,都不如街边的大萝卜贵。” “哦,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你以为我追不到你姐,才来追你的,我只是觉得你姐挺有趣的,可我从来没有说喜欢她啊。她和文沛然才最合适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姐不合适,而不是你不喜欢她。” “哎呀,我怎么就说不明白了,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行了吧。” 小旭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安静对面,安静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安岑过来,坏笑了起来。 “郭晓旭,你啥毛病,我又没得罪你,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狼嚎。趁我不在说我坏话。”安岑没敢大声说话害怕吵到文沛然,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弱。 “哼,姐,我们走。不理这个神经病。”安静挽着安岑的胳膊,狠狠踩了小旭一脚,走了。 得嘞,一下得罪两个。小旭心里叫苦。 听见了客厅的吵闹,文沛然把虚掩着的门关上,关闭了床头的小夜灯。你回来了,真好!他拉上被子,带着笑意入睡。 第二天,安岑像往常一样准备了早饭,小旭和安静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塞满了东西,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6 顾不上吵架。海哥主张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吃东西。汤碗在安岑面前,文沛然伸手过来舀汤的时候,目光跟安岑有一秒的对视。安岑不知道如何回应,索性低头喝粥。 “那个,谢谢你,那几天陪我对戏,我那场戏拍完了,效果很好。你以后不用再陪我了。” 这是暗示安岑,不要因为咖啡馆那天的事尴尬,那件事已经成为一场戏,翻了过去。得到了这样的安慰,安岑把想要离开的话咽回了肚子。 能陪着你就行,看着你好就好,你喜不喜欢我,那都不重要。即使,有那么一瞬间是失落的。 ☆、第十三章 安岑有跑步的习惯,她喜欢跑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跑步是一项很简单的运动。跑步既不需要任何器材,对场地也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在跑步时,还可以思考一下人生。在安岑的带领下,文沛然也爱上了跑步。在家的时候,他们就围着小区晨跑。出差的时候,他们就去公园里跑。恰逢市里承办了马拉松赛事,安岑给自己报了名,文沛然不服气,非让安岑也给他报了名。 马拉松不就是应该一群人穿上运动服,在发令枪枪打响后一起向终点奔吗?结果到了现场,两个人傻眼了。现场是各种奇装异服,大晴天穿雨衣,光脚的,穿玩偶装的,扮演恶魔的,天使的、小蝴蝶的,甚至还有带着二哈跑的。安岑本来还害怕文沛然被发现,引不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如今,看来,他也太泯然众人了! 文沛然毕竟训练的时间短,跑了一个小时的时候,脚下如同踩了棉花,每一次呼吸肺部都产生如同撕般的痛。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停下来,他却停不下来。脑子里闪现出:不行了,我跑不动了,身体还是会机械地向前奔。安岑在她不远的前方,她的呼吸依旧有规律,步伐也很平稳。只是她的双颊涨的红红的。高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上下摆动。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就跟每个朝阳初升的早晨一样。为了节省体力,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得没有说话,粗重的呼吸声是彼此的回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辆救助车从他们身边开过。每来一辆车,文沛然心里就会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声音告诉了他一百个要上车的理由,另一个声音却只是阻止他上车。身体让他选择了后者。到达最后一个救助站的时候,安岑向救助车招了手。车上有许多提前上车的选手。看见安岑上了车,文沛然心里有一些遗憾,本来想着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跑到尽头的。 在最后一个站点上车,安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最求有始有终,总是在强求自己,到最后发现,即便不认输,也得认命。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多久了,已经有了那么遗憾,那为什么还要强求最后的这一站地呢。况且,她现在身体状况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即便她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还是那么有精神,那么健康。有个医生曾经对她说过,最怕你们这种平常连个感冒都不得的人了。这种人,一得病就是个大的,一语成谶。 下了救助车安静已经疼痛的不能动弹半分了,也不知道是病痛还是运动之后的劳累。她在终点静静地等文沛然。文沛然的身影在安岑的眼睛里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又渐渐模糊起来,在文沛然到达她面前的时候。安岑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迷糊中她听见文沛然的呼唤。 “你这这个男朋友也太狠心了吧。女朋友都骨癌晚期了,你竟然让她陪你一起跑马拉松!”医生大声训斥着文沛然。“还有那个组委会也是,也不知道参赛前的健康检查是怎么做的?”文沛然坐在病床前,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的都是医生的话。。之前他一直好奇,她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感情,他以为安岑是因为自己家境的原因。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她原来是为了自己。 安岑已经醒了,看着他在盯着自己,故意恶狠狠地用东北腔说:“你瞅啥?” “瞅你这个傻子咋的?有病你为什么不早说?” “哎,医生真是个大嘴巴啊!”安岑扶额遗憾地说道,感觉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八卦。“医生跟你说到什么程度了!” 文沛然没说话,眼睛里满是心疼。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要装作这样坚强的样子。少年被贫穷折磨,读书被校园暴力,被亲生妈妈抛弃,爸爸几乎死在她眼前。辛辛苦苦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该有的生活,她却得了绝症。 “看你这表情,是都知道了。” “我觉得你应该再做一个细致的检查,也许是误诊呢?你不能因为只是生了个小病就拒绝我的感情。” 安岑无奈地笑了笑,“我之前已经详细检查过了,不可能是误诊。而且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而是不能接受我自己。能来到你身边帮助你,我曾被自己感动得要死。可是后来想想,我对你的爱太廉价了,若不是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不可能扔下好不容易得到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因为觉得反正要死了,什么都带不走,不如就来帮帮你。我对你的爱,就像吃饭后用□□换的饮料,买化妆品送的小样,都是顺便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太当回事。” “你这个骗子,笨蛋,你明明把最后的,最宝贵的时间给了我。”说到这里,文沛然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起来。衣服擦干了他的眼泪,他抬起头来,努力表现得跟安岑一样轻松:“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我!无论是疼了,痛了,还是痒了。刚才我被医生一顿臭骂,说我这个男朋友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称职。” “那咱俩个算扯平了,你上次腰扭了,不是也害我被医生骂?” “你昏迷了那么久,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文沛然走出病房门,蹲在墙边哭了起来。 病重后的安岑已经不能走路了,安静带了妈妈来照顾她。安岑对妈妈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态度不冷不淡的,好在有安静在中间打圆场。 妈妈本想带安岑回家。可是,文沛然认为这里的医疗水平更好,希望他们留下来。安岑说要考虑一下,可是他和海哥出去采办生活用品的功夫,病房里就空无一人了。他给安岑打电话是关机,给安静打电话是关机,给阿姨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就那样就走了,毫无声息地走了,就跟她当初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生活里一样。她去问护士病人去了哪里。护士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只是换个地方再抢救一下。你也要好好治病哦。”她竟然在纸条的后面画了一个调皮的吐舌头的笑脸。文沛然疯了一样地想要找到安岑,他给海哥打电话。 海哥长叹一口气:“小文啊,知道你最近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你的原因吗?那是因为安岑她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7 告诉我你的病情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都顺着你。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安岑不是你不想放手就可以的。你还是趁早放下执念的好。况且,我真的不直道她去了哪里。一个存心躲着你的人,怎么会让我知道她去了哪?” 你为什么要走啊?难道看不到你,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不会,我只会更担心!你可以给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我怎么不可以陪你呢?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十四章 文沛然知道安岑八成是回老家了。安岑的老家,文沛然不是没有去过。只不过已经是十余年的事情了。他只记得当时坐了飞机,又坐了客车,坐了拖拉机,最后又走了一段山路才到达她家。连村庄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安岑当年好像跟她说过,传言那里是末代皇后婉容最后的葬身之地。通过这个线索,他搜索到大概的方位,跟海哥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就踏上了寻找安岑的路。 十年了,不仅村里发生了变化,连进村的路也面目全非,庆幸的是路变得没有那么崎岖了,路上也没有他曾经坐的拖拉机了,甚至有了通勤的公交车。记忆中安岑家的老宅在村口,从公交车上下来,文沛然看见的不是记忆中的破旧平房,取而代之的是一幢二层的小楼。小楼坐落在院子里,院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葡萄架甚是茂盛,整个院子都显得清凉了许多。院子里有小孩子在跳格子,旁边的大人坐在轮椅上看顾着他们。 文沛然上前拍拍大人的肩膀,想问一问原来这家的人去了哪里。轮椅上的人一回头,竟是他信心念念想要找的人。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安岑人瘦了一大圈。安岑也没有想到文沛然回来,两个就那样望着对方。目光如院子外的阳光——热烈又刺眼。一丝笑意像清风一般浮上嘴角,“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安岑因为高兴,忘记了自己的情况,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差点跌倒。文沛然伸手揽住她的腰,重新把她放到轮椅上。 “笨蛋,我可是来过这里的呢!怎么会找不到?”文沛然居高临下揉揉安岑的头发。 “来来,孩儿们,来吃西瓜了。”安静托着一大盘切好的西瓜来到院子里,看见文沛然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扔了! “你来干什么?”安静的眉头微蹙着。 “你们不亏是好姐妹,问的问题都一样。我来干什么啊?我当然是来讨债的。你们两姐妹在我家混吃混喝那么多天。我打算在你家都蹭回来。”怕安岑赶他走,文沛然先下手为强地表达了自己赖在这里的决心。 安妈妈恰好在这个时候喊:“宝贝们,晚饭好了,快进来吃饭吧。” “刚来就有饭吃,真好。”不待两姐妹说话,他推着安岑进了房间。 许是爱屋及乌,第一次跟文沛然见面的爸爸跟他一见如故,文沛然顺利地得以留宿。晚饭过后,安岑引文沛然去他将要留宿的房子,房间在二楼,房子应该是为安岑特意改造过,她自如地通过坡道在前面为文沛然领路。那是一间装了榻榻米的房间,窗台很矮,除外是在触手可得的青山。 “你家这房子设计得有趣,有机会你把设计师介绍给我。”文沛然放下行李,说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曾安岑笑了。 “你设计的?你不是学金融的吗?建筑设计也会?” “也不能说是我一个人设计的,我设计了草图,请了学建筑设计的朋友给改了改。家具都是我爸自己做的,软装什么的大都都是出自我妈之手。哦哦,建筑队是我妹妹的朋友。” 这不仅仅是一座房子,这是家,安岑全家人通力协作建筑的爱巢,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文沛然很安心,竟然难得睡了一场好觉,明明晃晃的眼光照进屋子里他也没有醒。若不是安岑划着轮椅来敲门他怕是要昏睡一天。 “我妈说,你是客人。要好好招待你。”她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坏笑。匆匆地洗漱了一下,便被拉上了车。 车子颠簸着向更深的山里驶去。后来,连车都走不了了。安妈妈和安静在前面探路,文沛然背着安岑在后面跟着。 “安岑,我好心来探病,你不是想把我卖进大山当童养夫吧?”路越来越窄,文沛然心里越来越好奇,心里有一丝怯意,想到以前看见的那些报道说,那些被卖到大山里的童养媳,文沛然开始脑补一万种可能。 偏偏安岑又故弄玄虚,捂住了他的嘴,文沛然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别胡说,冲撞了神灵,我妈是想带你去看神仙!” 到了地方,文沛然才明白神仙。那是一个“神婆”住处。 安岑低低地跟文沛然说:“我妈说你是魔怔了,所以非要带你来这里。她说我爸自从来过这里就变好了。我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拧不过她。你就配合配合她,好好演戏,终于到了飙演技的时候了,我看好你啊!” 看着穿得花花绿绿的大娘在自己身边又唱又跳,文沛然觉得安岑一定是在整他。 “大神儿”在文沛然的头上点了红色朱砂,念念有词。为了憋住不笑,文沛然差点憋出内伤。 大神不亏是大神,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文沛然是恶灵附体,所以精神不振,她已经为他驱除恶灵,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安妈妈跟着大神去捐烟火钱。 安岑看着文沛然五彩斑斓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坑我?”文沛然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东西,竟然一定都没有擦掉!“不过,还是谢谢你,还有阿姨!”文沛然严肃认真的表达了感谢。“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受如此折磨!但是阿姨觉得我才不是罪有应得的坏人,她认为我只是丢了魂,找回来就好了。而你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刚才坐在神坛的时候我就想通了,我才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接受治疗就好了。安岑,你也一样,只要接受治疗就好了啊!” 安岑一直害怕自己离开以后文沛然的情绪会有所波动,如今看来,他似乎变得坚强了。在自己身体渐渐变弱的时候,他的精神越来你越强,命运待我还是不薄的。安岑心里得到莫大的欣慰,看样子,老妈这点烟火钱没有白花。 ☆、第十五章 天很蓝,云很近,坐在树林里仿佛能够感受到万物的生长,听见他们伸展筋骨清脆的声音。文沛然推了安岑去房子后面的树林里乘凉。文沛然待在这里已经有一星期了,以前,来个电话如果是男生都是要被爸妈叫来三堂会审,不讲个清楚明白,晚上是万万不能睡觉的。如今,生了病,招惹来个陌生男子,他们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多问过安岑,就任凭他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8 住在家里。不过早上的时候,爸爸好像单独叫了文沛然聊天。 “你爸爸今天早上跟我说了很多。”安岑没有问,文沛然自己倒是先说了。 “我爸爸是不是还跟你喝了酒?他那个性子,若是能跟你聊那么久,要是没点酒可不行。” “你就不好奇,你爸跟我说什么了?” “还能说啥?我爸是万年老中医,有病治病,没病养生,准是给你炖心灵鸡汤了!” 安岑猜对了一半,安爸爸的确给他了一些关于克服抑郁症方面的建议。 很多人以为抑郁症患者的问题是无法感知快乐,其实抑郁症患者只是在某一段时间无法感知快乐,而在极少数的时间里,他们对某些事物的感知是异于常人的,甚至是超乎常人的。所以海子才会写出那样的诗句“我有一座房子,面对大海,春暖花开。”只是这种暂时的、飘忽不定的欣喜不能持续,也不能被储存。并不能成为丧气时候的补给。诗人用诗句来储存这些感受、作家用故事储存。而安爸爸告诉文沛然用音乐来储存快乐。 “来来,告诉你,我深得我爸真传,炖鸡汤也是一把好收,给整点补补。我认识的一个大妈,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将儿女都抚养成人,准备安度晚年的时候,女儿却生了病。她在医院足足哭了两个小时,然后回家收拾了住院的东西。以后他每天都在医院哭两个小时,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没眼泪。” “喂喂,你是再喂毒鸡汤吗?” “待会儿,我还没有讲完呢。哭完她就像没事似得,改照顾病人照顾病人,该做份做饭。手术结束的时候了,她吃了一个月的剩菜剩饭,人不但没有瘦,反而还胖了十斤。” “是个不错的鸡汤,能哭着吃饭的人一定能坚持走下去。” “那个大妈就是我妈,那个病人就是我!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误解了我妈,我应该早点原谅她的,就在当年她跟一起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应该原谅她的。” 文沛然第一次进安岑家的时候,安妈妈病不在家,安爸爸的样子很是颓废。村里的人大都不待见安岑家,安岑的爸爸借了村里不少人的钱种植人参,种植不善,加上行情不好,血本无归。村里大多数人都是他家的债主,他妈妈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村里的风言风语说,她大概是跟哪个有钱人去城里了。这种时候离家进城,连安岑也觉得妈妈是逃跑了,按月让人带回来的钱,安岑原封不动给退了回去。后来,安妈妈还是文沛然给找回来的。找回来的那天,文沛然准备杀只鸡庆祝一下,可是安岑用手撑着门半天没让妈妈进门。后来是爸爸出来给安岑拖进了屋子。 “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穷才离开家的。现在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怕穷,也不怕苦。比起穷,比起哭,她更怕自己在意的人一不留神随时就会消失。没有什么会比随时到来的死亡更可怕了,所以她逃了,好在你把她找回来了。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一切觉悟,只是我还是误解了她这么多年。所以,谢谢你,文沛然,你是个好人,会长命百岁的。” 一上午,他已经被父女两个人轮流发好人卡了。 安岑没有猜到的那一半是关于她自己的。 安爸爸给文沛然看了一个盒子,里面有文沛然的海报、卡片、贴纸,还有磁带。“我们想在最后给安岑最好的,我们也的确那么做了。”安爸托着盒子的手有些颤抖,眼睛也开始湿润。一个大半辈子,饱经沧桑的男人,此时有些不能自控。“可是,有些东西是我们作为家人给不了的。你来了之后,安岑欢喜了不少。所以,谢谢你。”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当好人啊,你应该回去了。”安岑的话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你干嘛赶我走啊?我不走,你一定是觉得叔叔、阿姨对我好。你嫉妒,想早点把我赶走。” “我嫉妒啥呀?他们不过是爱屋及乌,要不是他们喜欢我,才不会喜欢你呢。” “嗯... ...”文沛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才发现安岑话里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你这是跟我表白啊!”安爸爸虽然给他看了不少东西,但他始终也不能确定安岑是把他当什么来喜欢的,如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喜不自胜。 “废话,要不你以为你凭什么在我家蹭吃蹭喝这么多天!”安岑索性心一横,老实地承认了。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一家人就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文沛然是当真把安岑一家当成一家人的,他是来探安岑的病。安家全家对他好生招待不说,还想尽各种办法帮自己克服心魔,把自己心爱的女儿放心交给他这个病人,因为他们把自己当家人,所以他也是。 文沛然又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安岑果然接到了海哥的电话。海哥说,他给文沛然签了一份巡回演唱会的合同,希望他能回来训练。安岑看着在院子里教小孩子弹吉他的文沛然,答应了劝文沛然回去。没有人比安岑更知道文沛然到底有多么爱音乐。即使来这里,他也带着最爱的吉他,有创作灵感了也会马上记下来。这是他难得机会,如果就这么错过,他会一生遗憾的,只是上次跟他说离开的事,他并没有营运而且态度强硬。 如今该如何开口才能说服他离开呢? ☆、第十六章 “我有些想大圣了,你去回去把大圣接来好不好?”安岑跟文沛然说。安岑生病后,大圣就被送到了宠物医院寄养。安岑有几个月没见过它了。 “就算我回去,大圣也得被托运,不如直接让海哥托运过来就好了。再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小动物吗?” 她想让文沛然回去,可惜她这个借口着实是拙劣,文沛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三言两语就堵了回去。既然被识破,安岑索性就直接说了。 “海哥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说有一个巡演的合同,只要你答应,马上就能筹备。” “嗯,我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准备一下。你不是等这一天好久了吗?” 文沛然放下了手里的吉他,因为下手有些重,哐当一声。他平日里最爱惜吉他,是不舍得这样的,安岑下了一跳。文沛然说:“我已经回绝了。海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八层是诓我回去呢!你不要理他。起风了,我去给你拿条摊子。” 安岑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早上的时候她在文沛然的房间里见过海哥邮寄过来的合同,怎么可能是骗他的呢?只不过文沛然是骗自己,让自己安心罢了。 文沛然拿了摊子,蹲下来轻轻盖在安岑的腿上。安岑第一次居高临下看着文沛然,他的眸子一如十年前清澈。十年前,他雪中送炭;十年后,他相濡以沫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19 。如今,他竟然为了陪自己走最后一程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安岑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安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他。小时候,他是小少爷,她虽然表面上对他言辞犀利、多有不屑,其实心里却是怕他瞧不上自己。于是先发制人的瞧不上他。后来,他渐渐有了名气,安岑自知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一直把他当偶像、大神一样供着。后来当他的助理,已经觉得有了万分的福气。没想到,她竟然有在一个安宁的午后跟他一起在这里坐看云舒云展。 安岑向前倾身在文沛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她说:“你先回去,我身体好了,就去找你!” 文沛然没有想到安岑会有如此举动,直挺挺得坐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晕乎乎地。他捂着脸羞赧得说:“好。”随即又反应过来,说:“不好,不好。你休想赶我走。” “不行,你已经答应我了,我得去给收拾行李。”安岑嘻嘻地笑了,按了轮椅的加速键往房间那边冲去。文沛然在后面赶忙去追。 文沛然迈开大长腿,没几步就把安岑抓住了,安岑被文沛然困在轮椅里动弹不得。 “你要是不回去,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开心的。那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为了我放弃了,我会感到自责。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你忍心让我这样吗?” 文沛然没有回答,伸手把安岑公主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啊?你回答我啊!” “干什么?当然是抱你去给我收拾行李了。” “我现在又不是你助理,干嘛要给你收拾行李?” “我不管,你把我赶走了,你得补偿我。” 安岑给文沛然收拾行李,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摆进去,就跟以前一样。文沛然在旁边托着腮,一动不动盯着,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把安岑弄丢了一样。 “你说,你这美人计是谁教的?啊?看你这一张清纯的脸,没想到套路还挺多的。”文沛然是指在庭院里的那一个吻! 安岑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但是语气依旧装得云淡风轻,“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啊!毕竟你感情经历那么丰富!大风大浪都过了,没想到在我这小河沟翻了船。” “所以,你现在是嫉妒吗?”文沛然故意凑近安岑问道。 “都是以前的事情,嫉妒什么?”她伸出巴掌把文沛然的脸推开,害怕离得太近他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的,带着大圣。”文沛然突然又叉开了话题。 “好,我等你,还有大圣。” 安静和爸爸送文沛然去机场,安岑并没有随行,她最受不了离别,所以她总是不辞而别,她害怕说不定哪次分别就是最后一次。 “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去机场接你。”她对文沛然说。 安爸爸的车技很稳,车子在平坦的上路上稳稳地行驶。 安静不再是在家的时候那样轻松,她一脸凝重问文沛然:“你为什么要来?是不是想着,反正安岑也快死了,就陪她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能借着此事写写歌,赚赚不明真相的观众的眼泪。还是你同情她?安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有我们就够了。” 爸爸喝住安静,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爸,你不知道,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上次她就利用我姐来赚评委的感情分。”安静不顾爸爸的阻挡,接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如果,是这样,请你这次走就不要回来了!” “你要不是安岑的妹妹,我现在可能就打你了!”文沛然眉头紧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这么说,不仅是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你姐姐。我对她从来都不是同情,你姐姐是个值得大家为她付出的人,而我爱她。” 安静看着文沛然怒发冲冠的样子,反而送了一口气,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继续说:“你知道吧,安岑不喜欢小动物。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小动物,而是因为小动物的寿命比我们短。我家曾经养过一只小猫,死的时候她哭了好久。后来她再就不允许家里养什么小动物了。因为她受不了跟他们分离。你,既然招惹了她。千万不要半路抛下她不管。她是不轻易打开心扉的人,一旦打开了心扉,就恨不得把心肝掏给你。” “嗯,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打算招惹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章了,终于写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我这个写手也真是清水呢。 ☆、第十七章 无论多么工作多么忙,排练多么累,文沛然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和安岑视频,因为他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为了不使他担心,安岑身边随时带着一支口红,即使不化妆,有口红在,也会多提几分气色。只不过,不熟的人才看气色;相熟的人看的都是眼睛,一个人的精气神儿全都在眼睛里。健康的、精气神儿好的人,眼睛里有星星;否则眼睛里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安岑眼里的星光很晦暗,他知道那是安岑在强打精神。 与文沛然的忧心忡忡不同,安岑对他的状态却很满意。看得出来文沛然的训练很忙,但是那是他甘之如饴的事情。况且海哥按照自己的嘱托也偷偷把合适剂量的抗抑郁药物加到了他的饮食中,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想到这里安岑不禁嘴角上扬。 巡演的第一场很成功,安岑虽然不能到现场,却通过视频直播观看了全过程。体育场上荧光棒闪烁,如繁星点点。她的爱人在台上接受众人注视,唱到动情之处,现场如同万人大合唱。因为是小时候就认识他,后来虽然他成为了公众人物,安岑也曾像一般的迷妹那样买贴纸来追星,也曾因为两个之人的距离对他望而却步。可是这一次,是安岑第一次觉得他们之前隔得那么远,甚至比生死还远。 第一场和第二场之间有半个月间隔,文沛然担心安岑的病情,抽空回去看她。可是安岑却高兴不起来,自己耽误文沛然太多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耽误他! 文沛然知道她担心什么,文沛然揉揉他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我马上就回去,不会影响排练的。” 半夜的时候文沛然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安岑促膝长谈就是在夜里。自己是有入睡困难的症状才会整晚整晚的失眠,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也是病痛才会在半夜失眠吧。想到这里,文沛然披上了衣服。文沛然的所住的房间在二楼,安岑的房间在一楼。顺着坡道他来到了安岑的房间,他轻轻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唤了声“安岑”,里面没有人回应。文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20 他走进房间打开灯,却发现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 文沛然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去了卫生间、厨房、客厅、阳台,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又去安静的房间敲了门,安静睡眼朦胧地开门问他:“你干什么?”文沛然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绷不住了,“安静,你姐不在房间,我到处都找过了!你去你爸妈房间看一下,我出去找一找她!” 文沛然先去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去他们平常散步的小路寻了一番,还是没有。他们重逢以来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现。盯着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脸,卯足劲儿怼人的她;以为自己死了痛苦流涕的她;明明已经生病,却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她。安静打过来电话,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我姐,她不在家,你,你找到她没?你现在在哪里?” “你别着急,我好像知道她在哪里了,我现在马上过去。”说完,文沛然挂了电话往后山赶。后山有一处平坦的草地,离山路不远,晚饭后他们经常在那里聊天。草地上点零星散落着几朵小花,他们曾在那里一起畅想过未来。只是在夜幕下,平时郁郁葱葱的树木显得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无尽的黑暗好像要将人吞噬。草地的一侧是峭壁,虽然有村民在那里放了树枝什么的当栅栏,但是对于安岑来说,还是很危险。文沛然穿着拖鞋出的门,一时也没来得及换,杂草在、树杈划过他的脚面,他也全然不顾地往草地那边冲。 果然,在那里有安岑的身影。背对着文沛然,文沛然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安岑。 “安岑”他硬生生地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当听到这句话时,安岑才缓过神来。曾经她自以为已经看透了生死,无论怎样都无所谓,即使跌入那无边的黑暗也没有什么可怕。如今,寥寥这两个字就把她拉回人间,她可以堕落,但文沛然不可以。 “跟我回家吧。”文沛然一边转过轮椅急匆匆地往回推,一边给安岑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就是身体不舒服睡不着觉,到这里吹吹风,你就算不来,我自己也能回去的。” “哦。” “你放心吧,我不会抛下你的。” “哦。” “文沛然,但是如果我有一天抛下你了,你一定要过得好。” 安岑不是没有提前结束生命的想法。她甚至后悔见到文沛然,因为她原本可以了无牵挂地死去,如今她多了这么多牵挂。但是,此刻她出现自这里缺改变了想法,她要好好的,那样,文沛然才会好好的。 即使她不能好好的了,她也希望文沛然好好的。 “我是真的没有救了,无论吃多少药,做多少手术,结果都不会变的。而你不一样,你是有救的。只要你足够坚强,吃一点苦就会有结果。你一定要坚持住。” “你这么说,你跟那些说抑郁症只是庸人自扰、是矫情的人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你患的身体疾病就可以放弃生命,而我患的是心里疾病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安岑,你这是双重标准,你在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你要求我做到什么,你自己也必须要做到!你这个骗子,您一直告诉我要坚持下去,自己却当了逃兵。你也觉得放弃比较清静吧,不然你怎么会自己去放弃。我告诉你,你休想一个人躲清静,我一定会跟着你。”文沛然积攒了一路的着急、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他无力的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臂膀里。 夜色太黑,看不清他的眼泪。 ☆、第十八章 虽然草场的事情是个乌龙,就像安岑当时误会了所以冲进了文沛然的浴室一样。可是,这件事情也让安岑产生了更深层的担心,如果她走了,文沛然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他这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很不错,都快让安岑忘记他也是个病人了。 黑夜真的是个神出鬼没的怪物,肮脏卑鄙的事情通常发生在黑夜;突入起来的地震总是在黑夜;而病痛什么的也在黑色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安岑最讨厌晚上了。明天,文沛然就要回到乐队准备第二场演唱会了,安岑在房间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身上的每一节骨头,每一寸皮肤都都是难以名状的苦楚。又想到文沛然那日的表现,就更加忧心了。这个时候,文沛然来敲门,他轻声问道:“安岑,你睡了吗?”自从那天起,文沛然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来敲门,确认她是不是还在房间里。 “不,没睡。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是吗?我要去检查一下,看看你这些日子里有没有长进。” “好,那我进来了。”文沛然进房间把安岑抱到轮椅上,准备推到自己房间。安岑却不松手,手一直挂在他脖子上。文沛然低头看了看她孩子般狡黠的眼神,会意了,一路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安岑坐在榻榻米上,把文沛然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拿出来重新整理。 “你不要在帮我付医药费了,我接受自己能承受的价位的治疗就好。我这里还有些积蓄,况且,还有我爸妈。我不能花你的钱。”安岑假装若无其事的提起这件事情。当年让安家破产的人参林场,后来竟然成了摇钱树,因为土地被征用,安家得了一笔钱,不仅还了债,又成了安爸东山再起的资本。不过那都是安岑上大学之后的事了。她知道文沛然他们那行赚的多,花的的也多,他又较真,音乐器材都买最好的,不想让他跟自己有什么经济负担。走了的人归于平静,总不能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活着的人。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你是我的,说到底,都是咱们的。”文沛然知道瞒不住,索性承认了,然后耍无赖。都是孩子话,你的就是你的,我什么都带不走的,而你一定要留下来。东西收拾好了,文沛然伸手又来抱安岑。安岑顺势拉了一把他,安岑本来力气就大,借着体重的力量,文沛然倒在榻榻米上。与安岑四目相对,安岑说,我不想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好害怕,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文沛然伸手把安岑捞进怀里,吻着他的头发,“别怕,有我。”安岑也抱住文沛然,向他怀里拱了拱。 “你不要乱动。”文沛然的耳朵变得通红,气息也有些急。安岑看见他这个样子,偷偷地笑了。 “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文沛然努起嘴,像荷叶上的青蛙。 安岑迎上去用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文沛然的后半句话被生生憋了回去。 “其实,你做点什么什么也是可以的。”安岑也面上绯红,低声说。 伴随着疾病和初为女人的疼痛,安岑度过了一个不寻常的夜。 黑夜从这一天开始,开始变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21 得不那么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开船,没有经验,很短。当然不是男主不行,是我不行啊。 ☆、第十九章 文沛然第三场演唱会结束了,他回来的时候,安岑的病又严重了许多,除了疼痛的症状,又开始恶心。文沛然以为是药物的问题,想拿着药品去咨询医生,被安岑给制止了。她笑了笑,“不怪药,我问过医生了。”安岑的性子倔,他是知道的。只是这种事情上她从来不任性,安家人因为安岑的病情脸上也多了几分阴霾。大家在安岑面前表现得开开心心也不过是害怕她担心罢了。 吃完晚饭,安静趁着安岑不在,悄悄叫了文沛然。安静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纠结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姐,她,她怀孕了。”文沛然本来心里焦躁,黑云压城般的低落,如今安静一句话,如扑棱棱的大冰雹哗啦一下砸到头上,震惊、无措、唯独没有惊喜。孩子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不是我不喜欢你,只是你妈这个情况。文沛然抚额沉默了良久,终于咬牙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可是我姐打定注意的事,谁也拉不回来。而且,我感觉她是早有打算的,可能是害怕对孩子身体健康不好,她早就背着我们悄悄把药停了。身体再痛,她都忍着,要不是前些天体检发现了,我们都不知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我爸妈也是愁的要命,你怎么能哎,也不能怨你。”安静说到这里已经语无伦次了,眼睛里打了好几圈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是孩子的爸爸,这事我去说。” 安岑正在看电视,一个跟小孩子有关的综艺节目。安岑对综艺节目一向不感冒的,现在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安岑,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小孩子的。”文沛然攥赚拳头终于鼓起勇气来说。 “嗯,不过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很喜欢小孩子的。我都去检查过了,宝宝很健康,比我健康,你不要担心。”安岑继续看着电视,一下子说了很多,看样子她早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可是,安岑,你的状况你自己是知道的,这样的话,你就不能接受治疗了。” “是谁告诉你我怀孕了的是安静吧!要她多嘴,我去找她算账。”安岑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转了轮椅想要走。 文沛然一把拉住了轮椅,“安岑,你怎么就装听不明白我说话呢?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我这个人比较贪心,我不仅想要孩子好好的,也希望你好好的。我一辈子,就贪心这么一会。老天都那么照顾我,不仅给了我一个孩子,还让他身体健康。你们怎么就不能满足我的最后一次贪心呢? 文沛然怎么会想不到安岑的意图,她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我希望你所有的贪心都能心想事成,只是,你想过没有,即使将来这个孩子出生了,健康的成长,我可能也没有办法面对他。因为他不是在父母的盼望中出生的,他的出生被给予了过多的厚望。这对他不公平。” “那都没关系,他只要健康就够了。”安岑打断了他。“我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文沛然看着安岑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陷入了沉思。 到底,他该怎么办呢? ☆、第二十章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安岑就一直在网上给孩子买各种东西,小衣服、小帽子、小袜子,从刚出生穿的,到几岁的,应有尽有。本来害怕文沛然看出端倪都藏了起来。如今反正已经知道了,安岑索性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按照使用年龄的顺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一是因为跟文沛然怄着气,更是因为不想因为孩子的事情跟他起争执,所以安岑就免了跟他散步的每日必修课,专心在房间里织起毛衣来。说来也怪,从前跟老妈学织毛衣,学了n多天,连个平针也没有学会。妈妈嘲笑她手脚不分丫。如今,不但学会了平针、八宝针,竟然也学会了织各种花纹。这件毛衣是给文沛然织的,本来想着他回来让他试试大小,还可以调整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她就只能凭感觉来了,只希望是闭门造车,出门合辙。 安岑织得正开心的时候,文沛然敲门进来了。看见半屋子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小孩子衣服,惊了一下,想说的话就噎在肚子里说不出来了。既然来了,正好试完衣服再走吧。于是安岑招乎文沛然过来试毛衣。与其说是个毛衣不如说是个马甲,因为还没有缝袖子。文沛然蹲下来,安岑小心翼翼地把还带着织针的“马甲”套在他身上。 因为有织针,所以文沛然看起来像穿了一身硬甲,“有点大吧”他问。 “正好,正好,不大,我要给你织得就是那种宽松版的。”安岑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你买了这么多衣服,大概够孩子穿到成年了吧”环视一周后,他问。 “没有,小孩子读书之后就有自己的审美了,我只给他买到读书前的衣服。”安岑一边把文沛然的硬甲脱下来,一边说。“不过,我给她写了好多封信,那些信应该可以读到成年。” 那些衣服、那些安岑手写的信件,无不刺痛文沛然的心,眼睛一涩。他怎么忍心劝说安岑放弃做母亲的权利。 他真的做不到。 “你又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怎么买的啊?” “所以,我男女都卖了。”安岑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成果,自己开心得也像个孩子。 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安岑,老天总是吝啬给他们再多一点幸运。文沛然有些惘然,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安岑,安岑却生病了。安岑有了宝宝,可是安岑生病了。他们本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安岑生病了。他终于懂了生命的意义,可是这是以另一个生命的陨落为代价的。 “不要只买衣服,我们再看看有什么玩具要买的吧!” “所以,你是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了?” “那个”因为受了气氛的感染,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原来自己潜意识里也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理智和情感交战,经安岑这么一问,他迟疑了一下。 “这个,明天我们再去做一下检查,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从安岑房间出来,文沛然拨通了那个他滥记于心却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 “爸妈,你们辛苦了。”他对着电话说。 ☆、第二十一章 因为怀孕了,安岑的身子又惫懒了许多,更不愿意出去,网上的购物欲望被激发了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天都有安岑的快递送上门来。 “叮—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22 —”门铃响了,安岑从屏幕里看见是快递小哥,正准备飚起她的轮椅去拿。哪知道文沛然已经先她一步拿到了快递。他故意拿快递在安岑面前摇晃,安岑本来就比文沛然矮十几厘米,她站起来也拿不到的,何况她坐着。她作势抢了几下,没抢到,就不抢了,佯装生气,把轮椅转到了另一边。心里却在犯嘀咕,她最近买的东西都是大包裹的,这个看起来好像是什么文件! 文沛然看她生气了,蹲下来哄她:“你呀最近脑子里都是快递,也不想想别的。这个不是不给你,这个真的不是你的快递,这个是我的快递。” “是吗?”封皮上赫然写着收件人:文沛然。安岑瘪瘪嘴又问:“你买什么了?” “没买东西,是这个!”文沛然说着从打开了快递,里面掏出来一个酱红色的本子。 是户口本! 文沛然让家里人寄来了户口本。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图。 “你愿意嫁给我吗?”文沛然单膝跪地,像变魔术一样从手里拿出一个戒指。爸爸妈妈和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眼里含着泪,嘴上却是上扬的弧度。 “文沛然,你知道的,我撑不了多久了。婚姻就是个形式,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安岑,没有答应。她不想文沛然成为鳏夫。 “笨蛋,你不为我们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吧!你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为黑户吧!” 安岑知道大家都不赞成她把孩子生下来。而且,说实在的,虽然孩子现在是健康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她的身体状况到底能撑多久,医生也不知道。她之所以没有把孩子拿掉,她是想赌一把。这是一场豪赌,她没有太多胜算。因为这个原因,她始终也没考虑过,孩子生下来后的身份问题。如今,文沛然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所以,你是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了?”安岑高兴得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 “对,我同意。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岑小姐,你愿意嫁给我——文沛然为妻吗?” “我愿意。”她的丈夫不会成为鳏夫的,他不会只有一个人,因为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安妈妈和安静看到这里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相互递纸巾擦眼泪。安爸爸转身离开了房间,安岑知道爸爸心里苦。本来女儿应该正常的结婚生子,如今一切却被病魔驱赶着进行。 “明天我们先去领证,然后去做身体检查。” “好!” 其实这几天来,文沛然想了很多。即便是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孩子不能留,他还是忍不住想象小孩子是男孩是女孩?出生后会像谁?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叛逆?会不会嫌弃他爸爸妈妈给买的衣服?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他意识到了自己爸妈的那一份苦心,他们不是因为想干涩自己的自由才来约束自己,他们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容易一点,在他们的庇护下,所以才一直不希望自己搞音乐的吧!所以他才能鼓起勇气给爸妈打电话,当然也是因为需要户口本。 ☆、第二十二章 安岑家离县区的民政局并不远,驱车20分钟的路程。为了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文沛然带了墨镜和口罩。安岑偷笑,在县区里这种打扮比他本人直接出现还显眼。见安岑在笑,文沛然不明所以,有些迷茫,“你笑什么?” “没什么,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民政部门在二楼,没有无障碍通道,文沛然把安岑抱到二楼。到了二楼,他终于知道安岑笑什么了。因为,整个二楼空荡荡的,除了工作人员就只有他们两个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安岑摘了他的口罩和眼镜。 “反正待会儿拍照也得摘。” “你这流程挺熟悉啊?昨天晚上在网上搜的?”文沛然打趣她。 “这还用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两个人把户口本交到工作人员手里的时候,小姐姐连头都没有抬。当她翻到文沛然的户口本的时候才抬起了头,“你跟最近挺火的那个歌手重.......”她大概是想说重名,结果当她的目光扫过文沛然的时候,一下子停住了。这哪里是重名,这不就是本人吗?文沛然嘘了一声,用手指做了噤声的动作。小姐姐捂住了嘴才不致于喊出来。她瞄了一眼安岑,或许是自己生病了,所以情感比较脆弱、比较多疑,她在工作人员那稍稍的一瞥里看到了失望。一般女粉丝的心理都是除自己没有女生配的上自己的爱豆了,当然男的除外。小姐姐从里面递出来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文沛然提笔给工作人员签了个名。后面的流程都很顺利,安岑拿着红色的小本子感慨万千。一年以前,她怀着一腔孤勇来到文沛然身边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那个时候想到的最好的结果,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很可惜,她的人生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着急。成熟比童年来得早,理智比感性来得早,约束比自由来得早。只有一点真好,你和宝宝都比死神来得早。 街边对面有卖酸姜的,安岑家乡的特产。是安岑小时候最爱的零食。她和文沛然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就送了文沛然一捆酸姜。结果文沛然当成了杂草,以为那是杂草,以为安岑在耍他。让他在脚底下踩了个稀巴烂。这也是安岑那个时候总是看他不顺眼,找他麻烦的原因。文沛然看她盯了那么久,也想起当年的事情。 “你等会儿,我去买一捆儿。”说着,他已经冲向马路对面。 “你慢点!”她刚说完。迎面泼来的水浇得她一脸懵。 “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你抢我老公!”泼水的女孩子,伸手来抓安岑。安岑坐在后车座,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只能往里面挪。突然女孩的的手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文沛然及时赶了回来。“住手!”他厉声道。 水虽然不多,但是安岑只穿了一件白t,被水一浇格外明显。 他脱下外套给安岑披上。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文沛然努力压住怒火问。 ☆、第二十三章 女孩好像也对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有些后悔,低着头,听见文沛然跟她说话,她才抬起来。 “是你?”文沛然记得她,她是自己粉丝群的群主,去年的线下活动他见过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没有成年的样子。文沛然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好。 安岑对女孩招招手,说:“你上车来吧,外面挺晒的。” 女孩看了看文沛然,文沛然点了点头。 女孩子想去后座,文沛然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女孩塞了进去。他可不敢让她再接近她太太了。 “你是小文先生的粉丝吧?我好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 作者:西关17 分卷阅读23 像在群里见过你。” 女孩没有说话。 “你的视频做的不错。”她由衷地夸了她,女孩还是没有理她。只发出一声冷哼,大概的意思是:那是当然的事情了,不用你说。 安岑继续唱独角戏,“我大概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泼我了。因为我——一个瘫子,竟然就这样把你们的青春偶像给抢走了。我要是什么天后巨星,也就罢了。我不但不是,还不比常人健康。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不仅瘫痪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得了骨癌,晚期。你们还是有机会的。”安岑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她看。文沛然不忍心她这样做,想要制止她说下去。安岑摆了摆手。女孩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她以为安岑会像其他人一样,告诉她不要追星,那些都是不切合实际的。她没有想到她的“情敌”竟然这么坦诚,而且还鼓励她。 她终于说了话,“我是觉得很不公平的,我们粉丝为他做了那么多,结果他却娶了你,心里觉得委屈。” “你是一群的群主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文沛然一共有五个粉丝群,也就是还有四个群主。你觉得你在她们当中按贡献量排第几?” “第二吧,五群群主文案写得特别溜,而且每天都写,不断更。这一点我不了她。” “那如果,文沛然娶的是她,你会觉得心里舒服吗?” “不会。”女孩,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看,你是因为他娶得不是你而生气,而不是因为他娶得是我而生气。那你为什么要向我泼水呢?你应该向他泼。”安岑指了指文沛然。 这是什么情况,结婚第一天安岑就指使小孩子谋杀亲夫!文沛然一定是娶了个假媳妇。 “你看,泼他,你不舍的吧。泼我又不应该吧!所以,下次别干这种事了啊!”安岑绕了一大圈,终于把话给聊了回来。“行了,你走吧,我们待会儿去医院,就不跟你聊了。” 女孩恋恋不舍地下了车目送车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应该换个爱豆了。这个爱豆的眼光太不好了,找了个像神经病一样的女人。 “安岑,我开始后悔娶你了。你刚才竟然甩锅给我!”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这一招叫围魏救赵。一次性解决问题。这姑娘大概过几天就会退群了。她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因为你的审美配不上她高尚的剪辑。” “你说的也太玄了吧?我不相信。”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行,赌什么?” “就赌,你得如期彩排,不能推迟演唱会。” ☆、第二十四章 安岑是抱着孩子去现场参加文沛然的巡演的最后一场的。孩子的乳名叫running,奔跑这是安岑的最爱的运动。这也是安岑的期许,对文沛然和孩子的期许。 舞台上的他光芒四射,就像他当年来到镇上撕裂她黑暗的日子,撒了无数的春光。怀里的孩子塞了耳塞,但还是异常的活跃,在襁褓里扭动着身躯,仿佛能够听懂爸爸的音乐一样。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第一次重逢、他们第一次吵架、他们第一次当爸妈,往事如走马灯一般一遍遍在安岑脑海里闪过。 文沛然,你一定要继续接着唱下去,带着running走下去,无论多么艰难。而我只能做那个打捞你上岸的人,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一份。安岑在手机打下这些字,然后存到定时发送里。她这段时间存了好多信,有给文沛然的,有给running 的。还有爸爸妈妈妹妹的,她有那么牵挂,但是也就是牵挂罢了。 这是我看到的,安岑的最后一封信。 而为什么文沛然想拍一部戏的原因是海哥告诉我的,,那是是因为一张纸条。一张藏在了折纸玫瑰花里的纸条。running有一天无意间把妈妈留下来的折纸玫瑰给打开了,发现了里面的字。上面写着: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我们能有一个在山林里的房子。电视里播的电视剧是你演的,我写的。然后我们全家人在一起看电视。 后来文沛然找到了安岑存在电脑里但是没来得及写完的剧本底稿。找到底稿的那一天,文沛然整整一天没有出房间。最后是running敲了好久的门,他瞪着猩红的眼睛出来的。 他说:“我对不起安岑。不是因为我没有在她生病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而是我从来没有问过,除了我和孩子,她有没有未了的心愿去完成。我记得她是个病人,她是妈妈,我忘记了她也是她自己。” 再后来,就是我被海哥邀请来编一部剧,文沛然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我想那就是安岑在底稿里写的软盔甲。幸而她为他留下了软盔甲,而我才能为他们编一部青春偶像剧。 没错,就是青春偶像剧。也许故事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过了青春的年龄。但是对爱的执着、对梦想的坚持、对苦难的负隅顽抗才是青春的定义,这跟年龄无关。我为自己参与了这样一件事情感到自豪。《我只是不能陪你一起难过》这是安岑底稿的题目,我没有改。这个题目其实不适合做电视剧的题目,可是当我渐渐发觉这个故事就是他们的真实的故事时,我不忍心去改它。是啊,安岑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放弃了所有,来到文沛然身边,她能都够给文沛然做的,她都做了,除了抑郁症所承受的痛苦,她没有办法承担。她大概也是因为遗憾不能陪他一起难过才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吧。我怎么忍心把这样的名字改掉。 我把最后的整理好的稿件交给文沛然。 我想跟他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最后,只能说:“开机顺利。” 人生若是像剧本一样能改,那会怎么样呢?我想。 分卷阅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