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夫夫[重生]》 分卷阅读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 《神棍夫夫[重生]》作者:春风无邪 文案: 大混混王征一朝不慎,死了!再醒来却变成了小神棍余丛一。 神棍就神棍吧,好歹还活着。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是怎么回事?被替换的魂魄,会吃人的食人鬼…… 这神棍竟然不是坑蒙拐骗的,还有真本事? 相信科学文明的王征有点懵逼,而最懵逼的是,他竟然把自己掰弯了! 而他弯的对象,还是自己前世的兄弟…… 【求助】重生后和前世兄弟睡了,但我怀疑这是原主的阴谋!我该怎么办? ps:我是直的!在线等!挺急的!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丛一(王征) ┃ 配角: ┃ 其它:灵异,互宠,伪年上,伪年下,自己弯 第1章 余老四 观县有一座叫圩镇的古镇,在山明水秀的古道边,镇上山环水绕的地有座历经数百年的宅子,几经风雨,依然百世不易。但即使是离宅子最近的住户也只知道‘那宅子里住着一户姓余的有钱人’,至于怎么个有钱法,或者为什么有钱?只有坊间流传的各种猜想,其实谁也没有真的去敲过那间宅子的门探究过。 ——因为,那宅子据说里有鬼。 其实这个传言也不假,那宅子里确实有鬼,而且还不少。 这天傍晚刚下过一场秋雨放晴,在如火的晚霞里,因老当家过世离家数月被找回就晕迷不醒的新当家终于醒了。这新当家叫余丛一,排行老四,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据说他出生时暴雨骤然放晴,红霞染了半边天,是潜龙破天之兆,可惜8岁那年被乱了命格,阴弱阳盛,三魂不稳,全靠了老当家费心费力,最后把命搭上才算保住。 余丛一首先是闻到了房间里檀香的味道,他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猛然打了个喷嚏也彻底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映入眼睑的是雕花木床和丝绸幔帐,再转眼就是天花板上奢华的锈花八角灯笼。但他猜灯笼里装的一定是灯泡,不然每晚还得搭楼梯点灯多不方便。 他想着起身坐起来打量眼前这间如同暴发户附庸风雅的房间,一时回不过神来,他的记忆停留在他从30层楼高的屋顶掉下来的那一刻。可他抚过完好的四肢,指尖是温暖的体温,甚至连以前受伤遗留的肩肘炎都好了。 “我这是还活着?”余丛一不可思议地自问,随后再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我真的还活着!” 余丛一兴奋得跳起来,一脚踢在床塌上,脚下的痛觉刺激他的神经让他确切感觉到自己鲜活的生命,他不自觉咧嘴笑出声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头发花白老头,少说也该年过花甲,却目光精邃,炯炯有神。 他下意识地问:“这哪儿?你是谁?” “老爷,我是余忠,您叫我忠叔就行,二爷今早来检查过,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叫余忠的老管家悉心地回答。 “老爷?忠叔?”余丛一的目光定在老头脸上,像看什么稀罕玩意一样看了半晌才说,“别告诉我这是大清朝!电视上不是演过,叫穿越?” 余忠慈目地动了下嘴角,被他这话逗得有些乐了,但还是把笑忍下说:“老爷,现在是公元21世纪,这是您家。” “我家?”余丛一的视线更加奇怪地在房间里乱瞥,最后回到余忠脸上沉着声说,“您也一把年纪了,别嘴巴一张就是一条河,我王征向来恩怨分明,若是您救了我一命,这人情将来一定还上,但是想糊弄我,我会让你明白道上这声征哥不是白叫的。” “老爷,您的大名不叫王征,叫余丛一。”余忠淡定地纠正道,床上余丛一的眼色瞬间冷起来,像是被激怒地拧起眉头喝道,“老子在道上混了二十年,从来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什么时候成了什么一?” 余忠面不改色地竖在床前,把背挺得笔直地回:“老爷,太老爷临终将余家家主之位托付给老爷您,您是余家新任的当家,打小在圩镇长大,今年才二十二,别说在道上混了二十年,成年前您都没离开过观县几次。” “狗屁!”余丛一骂了一声脏话,把眉头攥得更紧,怀疑地瞪着余忠,又隔了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我只记得我叫王征,没空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我要走,你别拦着!” “老爷,余家乃相传数百年的阴阳世家,但今非昔比,到您这一辈子嗣就只有三弟兄,大爷早年离家从商,二爷没有继承余家的灵脉,三爷是太老爷的养子,除您之外再没人镇得住余家这宅子,您不能走!”余忠上前一步加重语气挡在余丛一面前,见余丛一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他笑着拿出一面手掌大的镜子,玻璃的镜面镶在古铜的八卦阵中间,正对着余丛一的脸。 余丛一越加疑惑地将目光转向镜中,许久之后才终于彻底萎下来,十分不确定地问余忠,“这世上真的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老爷,您不是借尸还魂,是命中有此一劫。”余忠严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剪报在余丛一面前展开。 剪报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普通报纸上一栏普通的讣告,不过讣告的名字是王征而已。余丛一像是要用视线将这张巴掌大的报纸烧出两个洞一般,双眼瞪得一眼不眨,房间里静谧得令人发慌。余忠一言不发,像是在等他接受事实。 然而,这个事实余丛一有些接受不来,散乱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此起彼伏。他记得他叫王征,有个一方大佬的养父,从小在弱肉强食的黑社会里打滚。他有四个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同手足,后来老三越级坐上老大的位置,他也让得心甘情愿。最后因为他三弟毫不留情地清除他养父的余党,逼得他养父的兄弟姜扬狗急跳墙拿他当挡箭牌,诬陷他背叛养父出卖兄弟。他一生视养父为天,视兄弟为地,顶天立地,从未做过背叛出卖的事,却被逼得从30层楼高的屋顶不慎跌下去。 坠落的感觉他还深刻地留在记忆里,真实得如同刚刚发生,他仿佛还看到了自己摔碎的画面。他不应该还活着,谁从30层楼的高度摔下去都不应该活着,可他他不止活着,还活成了另一个人。他回忆着镜中那张明显与记忆不符合的脸,细碎的短发,轮廓分明的五官,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那张脸他并不陌生,他清晰地记得他从高空坠下时,镜中的那张脸正好抬起头来迎上他的视线,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在急速的下坠中将这一幕看得如此清晰,只是那张脸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脑中,就如他看到镜中的‘自己’一样。 终于,余丛一的视线转向头发花白余忠,放缓语气问:“忠叔,其实您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 是谁?对吧?” 余忠没有回答对与不对,只是语重心长地再次说:“老爷,这是您命中的大劫,并非人为的结果。是命!” “别再跟我提命,老子不信!”余丛一刚压下的脾气又涨起来,可对着一个年迈的老头他还是强忍下来,放平语气继续说,“忠叔,我不管是借尸还魂也好,还是命也好,总之我只记得我是王征,那我就得去了结王征没了结的事,我当不了你家老爷!” 余丛一说出这话已经想好了如果余忠不让他走,他要怎么忍着不以强欺弱地对一个老头动粗。可是余忠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接着前面讣告的事说:“老爷,这讣告已经是半年前的了。” “你说什么!”余丛一觉得他坠楼不过是眨眼之前的事,现在忽然就变成了半年前,而混社会不是个能消失半年来酝酿的职业,也许一夜之间就能将他过去二十年的奋斗重新洗牌。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挫败感瞬间破土而出,提脚踹在旁边的楠木柜上,有种再也回不去的绝望和到底怎么回去的茫然。最终他还是坐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盘扣丝绸睡衣,大老爷们似的对余忠说:“我知道今天说不清楚,我走不了,说吧,余丛一究竟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忠上前耐心地由头开始解释,“老爷,余家乃几百年的阴阳世家,捭阖阴阳,镇鬼守衡,承一方福报,化凶煞戾气,以——” “打住!”余丛一朝余忠抬手,听着跟念经一样的话他是半句也没听懂,头疼地捂着额说,“给我说普通话!” 余忠顿了顿,没露出什么的不妥的神色继续说:“老爷,余家守着这块地数百年,到您这儿是宿命所归,您当家的一天余家就是您的责任,并且必须将这份责任传承下去。” 这话余丛一勉强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他明明不是余丛一,凭什么被算计到这里来归什么宿命?向来不信邪的黑社会又怎么可能传承这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责任?不过他也明白现在是别人的地盘,已经不是他说什么就算什么的时候,于是脑子难得地转了个弯,问道:“这个传承是什么意思?收徒弟吗?就算传承下去了?” “恐怕不行,余家灵脉是血脉相传的。” 余丛一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血脉相传?那岂不是要他找个人生孩子?他一生什么都想要,就是没想过要孩子,立即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怎么这么麻烦?” 说这句时余丛一的表情何止是麻烦,赫然一副头痛得不行的样子,余忠不得其解地问:“何来的麻烦?” “哪儿不麻烦?生孩子就要娶媳妇,娶了媳妇就要爱她哄她讨好她,要一心一意,还要被管这管那,更不能去拈花惹草,到处都是麻烦!”余丛一用这不是明摆着的眼神对着余忠。 余忠眉头蓦地一收,抿着嘴露了个憋笑的表情,余丛一不屑地看过他质问道:“我说错了?” “没错,希望老爷将来娶妻之后能做到您现在说的。”余忠像个长辈一样欣慰地笑了笑,“若是太老爷年轻时能有您这样的想法,恐怕也不是如今这样了。” 余丛一眉头微沉,随口一接,“你太老爷年轻时是个花心大萝卜?” “老爷,那是您的父亲!”余忠严声指正他。 对于这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余丛一找不到真情实感,可余忠严厉的样子他也有些失言的窘然,于是正了正色,“那余丛一,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去过c城?” 余忠思忖片刻回道,“半年前,太老爷过世,您悲痛过甚,离家散心了一段时间,您去了哪里我们并不清楚。” 这就和打太极一样的回答余丛一觉得跟废话差不多,逼供他有无数种方法,可没有一种是只动口不动手的,他想着怎么从余忠嘴里问出原由,忽然一人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对着他吼,“忠叔,他要知道就告诉他!有什么好瞒的?” “三爷?”余忠诧异地回头看着刚进门来的年轻人,露出了和余丛一刚开始时相似的头疼。而他背后的人就像瞪仇人一样地瞪着余丛一说,“什么离家散心!你就直接告诉他是他自杀了三次都没有成功,被大哥关起来后逃跑的!” 余丛一不可思议地瞪圆了双眼,本来就不清晰的思路被绕得更加扯不出头了,这个余丛一因为他爹死了就自杀了三次?然后跑出去正好和坠楼的王征遇上,最后该不是为了寻死主动跑到王征落下的地方被砸死了,然后王征就借尸还魂到他身上,所以造成了他现在这样子?但这个猜测仔细一想又很不可能,一个人的重量从30层楼的高度砸下来不可能把人砸死了,身体还完好无损。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变成了余丛一?难道真的只是巧合?或者说意外? “老爷,您不必太过在意,这都是过去的事,重要的是您现在活着,活着就得向前看,王征已经死了,这阳世的牵扯也就断了,您只能是余丛一。”余忠劝解地说。 余丛一勾着嘴角朝余忠和另一个男人发笑,笑得嚣张,“忠叔,你这是承认我是王征了吧!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一个人的真正死亡是当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现在我还记得我是王征,你就不能说王征已经死了,王征的感情还在我心里存在,我就不可能是余丛一。是这个理吧?忠叔。” 余忠丝毫没有被说破的窘迫,反而慈眉善目地笑了笑,“老爷,理是这个理,可是你也不可能是王征了,就算你换了个名字,你依然是余家的当家,灵脉不是身外物,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余丛一被这老头的强盗理由彻底惹火了,霍然站起来要跟人打一架似的说:“老子不信这个邪!我今天要走,你们觉得能留下我就试试!” 说完他踩着要去大杀四方的脚步冲向门口,余忠并不拦他,但他还是只到了门口就兀地僵住,因为门外凛然立着一只堪比成年雄狮的不明黑色物种,头抬起来快到他胸口,朝他张着满口獠牙的大嘴。面对巨大的‘怪物’他不由得认了一回怂信了邪,梗着脖子一动也不赶动地问余忠:“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第2章 替死鬼 圩镇是个地势非常奇特的地方,处在山峦与平地的交集之处,本来式微的山势陡然而起,又仿佛被鬼斧拦腰斩断,山尾齐齐断成一条笔直的悬崖,突兀又浑然天成地在圩镇中间形成一道形似斧刃的屏障,分隔东西。一天之中太阳东起西落,圩镇总有一半在阴影之下。 余家宅子就处在这阴影断绝之处,背靠斧口的山崖,向外有一江环抱,整个镇子都被江纳在其中。环水生气,余家就是阴阳交替相融的中心,确实是鬼灵精怪聚集的好地方,幸好余家干的就是这行,不然住在这里恐怕几代人都要鸡犬不宁。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 可惜余丛一并不知道,他只觉这是什么还没有被发现过的凶兽怪物,勉强维持着强硬的态度与之对峙,要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怪物’看起来能把他扯成两半吞下,而他背后余忠的声音却不紧不慢。 “那是您的狗,老爷。” “狗?”余丛一的嘴角轻轻抽了抽,这大概是他见过最不像狗的狗,若不是余忠在胡说八道就是那老头眼瘸,不然这浑身黑毛拖地,眉心长着第三只眼睛的怪物,除了都是四条腿外他哪里都看不出来像狗,脸倒是有点像变异过的猴子。他勉强相信了余忠的话想绕开这大黑狗出去,可用两条腿站起来比他还高的‘狗’却亲切地靠过来,低下大脑袋蹭在他腰上嗷嗷低吼,他脑中立即盘旋出一副血腥的野兽吃人画面,只得继续僵着不敢动。 半天大黑狗还不消停,他不得不再次向余忠求助,“忠叔,能不能让叫它别挡道!”故意扬起的声调像是强调他并非在胆怯。 “老爷,它只听您的话,除您之外别人也看不见它。” 对于余忠的话余丛一连半个字都没信,看不见怎么知道这里有什么?他恶劣地露出一丝浅笑,试探地朝面前的大黑‘狗’伸出手,当成他弟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结果出乎意料,大黑狗不止没怒,还偏着大脑袋使劲往他掌中拱。他突然得逞地瞟向余忠问,“既然除我没人能看见它,那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 “老爷,我确实看不见,我知道它在那里只是因为他额上的印记。”余忠解释。 余丛一忙往大黑狗的额头一瞥,果真有个像卧倒的‘8’一样的符号微微泛着光,稍不注意就能忽视。他抱着怀疑求证的想法对大黑狗命令了一声,“喂,去舔他的脸。” 大黑狗拱开余丛一,果真朝余忠走过去,伸出长长的大舌头舔在老头满是折皱的脸上,垂涎的唾液泛出一股残暴的食欲感,余忠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老爷,我确实看不见也感受不到,请您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余忠生硬地将愚蠢两个字替换下来。 余丛一也觉得很幼稚,收起笑意,突然听到屋里一直当背景的男人嘲讽道:“余丛一,你脑子是太久没用放坏了吧!既然不想活了,还醒过来干什么?你以为这就能对得起谁了吗?” 对这莫名其妙的控诉余丛一只觉得虚火上升,他一脚踹在脚边的门上回头瞪着冷眼看他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那张脸看起来白得有些异常。不过此刻钉住他目光的不是男人的模样,而是那如同有形的恨意,让他不禁想起郑峪翔走的那天,似乎看他的眼神也和这男人的眼神一样,最终让他懒得计较地反驳:“我不是你恨的那个人!” 余丛一这话像是戳在了对面的人心上,盯向他的视线犹如两把尖刀直插到他身上,一忍再忍,忍得开始牙疼,差点挥拳打过去。余忠一把老骨头连忙拦在两人中间,“老爷,三爷,您们都冷静一点!老爷,这是您三哥余锦荣。” 余忠劝得苦口婆心,余丛一闷哼了一声算作发泄,毫不理会地转身往外走。 外面是一座两层的小楼的楼上,屋外连着下楼的楼梯。此时太阳刚落下最后一丝余晖,青砖黑瓦的房屋围起来的院子幽暗地呈现在灯笼的光线下,斑驳的岁月痕迹仿佛诉说着宅子里几经沧桑的故事。 余丛一走下楼梯院子里站定,眨眼间就被层层围住,吵吵嚷嚷如同集市,可他很确定站在楼梯上时院子里是没有人的,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都散远了,老爷大病初愈谢绝见客。” 余忠苍老的嗓音却浑厚有力,忽地响在余丛一身后,吓他也肩头一颤,回过头发现那个老头不知何时提着红灯笼站在他背后,他甚至觉得余忠比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更吓人。 人呢?余丛一回过神发现围在他周围的‘人’又如出现时一样,眨眼就消失了,他冷不防地想:该不是见鬼了吧? 余丛一正思考着令他毛骨悚然的事,走廊里又突兀地冒出来一个黄衫人影,他还没看清是个什么样黄影就在他面前一闪不见,他心里不禁地万马奔腾: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结果他还在惊诧中,黄影消失后走廊里冷不丁地又冒出来一个人影。 好在这个人影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男人,双脚落地,也有影子,他暗暗地松了口气不想理会地打算绕开,男人却直接挡在他身前,眼神实在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得体。 “余老爷,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余丛一拎着视线盯着敢拦他去路的人,虽比不上余锦荣那么白,但在他看来仍颇有些‘小白脸’的味道,他蓦地地掀了下嘴角,却是有人抢在他前面呛了一句。 “不请自入也是你的为客之礼?”余锦荣不知什么时候倚在楼梯处的柱子上,看人的眼神淡得如同隔夜的冷开水,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对着闯进来的男人。 实际上余家宅子没得到允许是进不来的,只不过现在这允许不是作为一家之主的余丛一允许的,从余丛一的角度来说不请自入也没错。 “余家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我进得来就不是不请自入,我也不是来作客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余老爷。” 来人一点不客气地反驳回去,余丛一觉得他无论是做客还是请教这态度都是不合格的,蔑笑地开口道:“我说兄弟,你老师没教过你向爷爷请教问题要把腰弯下来嘛!” “余丛一!” 那人要是鼻子下有两撇胡子此刻一定被吹飞了,余丛一看他生气就感觉被一股真气顺了经脉,斜着唇角用下巴指着人说,“要叫余老爷!” “老爷,这是从金陵城来的李爷,李泉。”在气氛即将崩溃之际,余忠连忙拿出他老人家的架势挪到两个年轻人中间,轻咳了两声。 余丛一装作看不懂余忠他老人家息事宁人的眼神,偏偏要挑衅地绕过余忠凑到人面前,“我只泡过温泉,没听过李泉。” 李泉这回倒是没怒,反而蹙起眉头,感觉到了余丛一的不妥,丝毫见不到传闻的沉默寡言,还满身痞气,像个江湖流氓。 另一头的余锦荣嫌气氛还不够僵地朝李泉看过来,审视了半晌煞有介事地问:“李爷来得真是稀奇,从大城市来观县这种小地方,是不是南京城的路太好走磨不平你脚板上的疤啊?” “都说余家最防不住的,是余老四的腿和余老三的嘴。”李泉僵住脸望向余锦荣,那是恨不得一刀子捅上去的表情。几年前一次事故,因他判断出错误入虫坑,最后能活着出来全靠踩着他师弟的背,他的脚被虫子咬伤留下一溜的疤,而他师弟整个人都烂在虫坑里。不过这事在圈里传得人尽皆知倒不是因为他师弟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 的死,而是因为他师弟是个兔儿爷,还曾想强了他。 余忠眼见话越说越离谱,忙岔开道:“李爷远到而来,先进屋里坐下歇会儿再说?” “不必了。”李泉显然是真的被余锦荣的话激怒了,连嗓音都毫无声调地冷下来,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摊在手上问,“这符是出自余老爷的手吧?前几天在观县一个车库里有两人被杀,这符落在现场,余老爷能否解释一下?” 余丛一侧目不屑一顾地斜向李泉,根本不看那张符纸,即使看了他也不懂,“你是警察吗?先把证拿出来看看!” “余丛一!”李泉的眉头快要打成结,在他看来余丛一这是对他的故意刁难,顿时印象坏到了极点,觉得余丛一就是被圈里传得再神乎其神也盖不住这野狗般见人就咬的脾气。 好在有余忠打圆场,他把符纸接起来却是拿给了余锦荣,再才说:“李爷,这事恐怕有误会,我家老爷自太老爷过世已经卧床半年,今天才刚清醒过来。”可他刚说完,拿着符纸的余锦荣却点了点头。 对于余丛一大病的消息李泉很意外,他稍作思忖后问:“那这符有没有落入他人之手的可能?” “不可能。”余锦荣扬起他被屏风挡了似的嗓门肯定地说:“他的符从来都是现画。” “你确定?”李泉怀疑地确认道。 余锦荣立即不屑地一瞥,“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李泉噎住不出声,余锦荣暗暗地盯着符纸出神。 余丛一在旁边感觉听了一个只有他不懂的笑话,对符的印象他还停留在电视里穿着黄袍神神叨叨的道士那种类型。此刻三人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封建迷信,他觉得好笑又无聊,心想一群神棍,然后不想跟着浪费时间地转身就走,耳朵却不由自主被灌进了李泉的声音。 “七天前,观县城里的地头蛇大风哥在车库被车库的管理员梁文富所杀,致命伤是腹部被捅了七刀,但是他的头顶、眉心、舌头、喉咙、胸口、肚脐、下身各被刺了一个绿豆大的孔,共七个。”李泉说了一半顿了一下,“梁文富对杀大风哥供认不讳,却说清这七处刺孔,而和符纸一起发现的还有这块手表。” 余丛一悬而未决的脚步突然停住,回头看过去,李泉掌中的手表不偏不移地撞进他眼里。 “符纸当时被这块表压着,你们见过这块表?或者听说过王征吗?” 余丛一两步跨回去抢过李泉手里的表,看到手表背面刻着的‘王征’二字,他问:“这是哪儿来的?” “余老爷见过这表?”李泉惊喜地看着余丛一。 余丛一的指尖磨着表上的名字,整颗心地提了起来,“你刚说命案现场?还有谁死了?” “就观县的地头蛇大风哥和一个管理车库的老头。” 余丛一听到完全不知道是谁的人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确实认得这表,因为这表是他买的,买给他二弟18岁的生日礼物,因为摔过一次把后盖划裂了,他二弟说什么也不肯换,还直接在裂纹上刻了他的名字,戴了十年,也在他眼前晃了十年。顿时手表在他手里捏紧,他二弟那么宝贝这块表不可能随便掉在什么地方,刚落回原处的心又揪起来。想到那人走时的决绝和看向他时仿佛此生不见的眼神,他没有料到他们真的就那样‘此生不见’了,而那个说爱了他十几年的男人在知道王征死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顿觉心里被什么重重地扎了一下,心里念着那个看他最后一眼却带着恨的人的名字——郑峪翔! 第3章 替死鬼 三年前观县通了高速,这条县级道就少了大半的车辆通过。此时天刚黑下来不久,郑峪翔开着租来的面包车毫无目的地飞驰在不算宽阔的公路上,这种把命系在车轮上的感觉意外的让他觉得平静。 尤其是今晚。 他束着很久没剪过的头发,下巴挂满胡渣,一副颓废的模样,可仍旧掩不住他眼神中的戾气。 就在刚才他杀了一个人,一个只能靠轮椅度过余生的男人,确切地说他并没有动手,只是和姜扬逼死王征一样,他做了同样的事情。再强悍的人也有弱点,就如他的弱点是王征一样。 其实说起来他并不恨姜扬,从十岁被收养开始就泡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自然明白其中的规则。可不恨不表示他能让姜扬活着,王征死了姜扬就得偿命这也是规则。此刻他回想起姜扬从30层楼高的地方落进满街霓虹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年前王征在时代大厦的楼顶意气风发地对他说‘总有一天整座城都会成为我王征的地头,其中一半永远是属于你的。’ 那时王征的笑耀眼得一发不可收拾,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当年幼小的王征搂着他的肩膀说他们是兄弟了,一辈子的兄弟,那一幕他一直都记得无比清晰,和此刻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似的疼一样,深入骨髓。 他常弄不清究竟有没有当过王征是兄弟,也许从王征第一次对他笑开始他的感情就已经偏离了轨道。然而之后的十几年里这份感情他却掩藏得很好,即使看到王征床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嫉妒得想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弄死,也没让王征看出分毫。他明白王征当他是兄弟,只当他是兄弟,如果不是一年前那一晚王征喝得太醉,他们没有闹到那种地步,也许他们还是兄弟,更或许王征也还活着。 想到此他不禁自嘲地一笑,即使再来一次他也能猜到王征同样会一拳打得他鼻血直流,然后叫他滚。而他能做的最多是厚着脸皮不滚,再眼睁睁看王征继续和不同的女人上床。 “王征,你他妈真够混蛋的!” 郑峪翔咬牙彻齿地骂了一句,随手取出一根烟,可咬在嘴里火还没点燃,车灯的光线里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站在一片血泊中间,他慌忙急转方向盘。这山上的路是从坡上硬凿出来的,两边都是岩壁,他本来就开得快,这一下直接撞烂了车头,车身侧翻在地。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没受什么伤,侧躺在已经变形的车里冷冷一笑,心想自己果然命太硬,连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点起刚才没来得及点的烟,静默地僵着不太舒服的姿势抽完,四下依然没有动静,甚至连路过的车都没有一辆,这时他才不得不从车里爬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公路中间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他用手机照明缓缓走到刚才女人出现的位置,蹲下来发现路面上有一层干涸的血迹,覆着一层薄薄的泥土掩盖。他肃起眉头心下觉得这事过于诡异,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上偶尔有车祸逃逸也不奇怪,像这样做些简单的善后没有人证物证很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 难追究责任。 可他刚才分明看到的是个活人,地上还有一大滩血,眨眼的功夫就干涸成这样是不可能的。还有刚才的女人透着一股诡秘的怪异感,就如鬼片里的女鬼一样,他不禁后背一寒,不由环顾四周,黑灯瞎火的连半点光都见不着。 难不成真的见鬼了? 郑峪翔如此一想,又立即摇头,心说怎么可能,他活了28年都没见过怎么就赶上了今天!可又找不出原因解释他所看到的。 这时,与他来时同方向终于开过来一辆车,他站到路边招手求助。 然而,当车靠近时,车灯的光线照到路面血迹的位置,已经消失不见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不过这一次她是趴在血泊里,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缓缓地爬过来,眼神痛苦地盯着他,如同垂死的挣扎。他脚下不自觉往后连退好几步,而那辆车连减速都没有地轧过女人从他眼前呼啸而过,尾气都消失得干净。 公路上又恢复一片安宁,郑峪翔却没办法安宁下来,若不是还能瞥见远去的车灯他甚至要怀疑刚才所见都是幻觉,或者真的只是幻觉?他再次环视周围,黑黢黢的一片,连自己的双手都只看得出一个非常模糊的轮廓,此时此刻天地间犹如只有他一个人。 郑峪翔混了二十年黑头一回地思考起鬼怪来,自从他来了观县似乎总在发生一些不能理解的事,比如为了找姜扬他搭上了观县的地头蛇大风哥,然后没几天大风哥就死了,他恰好看到了大风哥死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当然他并不是没见过尸体,怪异的是他身上不知从何而来贴了张符纸。当时在车库里他确信在他身周十米都只有他一个人,而那张黄符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贴的。于是他连忙把黄符扯下来扔开匆忙离开了车库,然后发现他戴了十年的手表莫名地不见了,他倒回车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转眼之间,郑峪翔还没思考清楚就感觉气温骤然下降,他莫名地犯晕,踉跄地蹿了好几步勉强站稳时,面前赫然多出来一个人影。谨慎的本能让他连忙往后退开一步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影,动作却瞬间硬生生地僵滞。 深夜的光线并不足以让他看清对方的长相,可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就是他在车库里看到的大风哥的尸体,一种诡异的直觉。 操!郑峪翔在心里骂了一声,一时难以理解眼前的状况,慌忙摸出打火机,啪啪打亮后顿时觉得不如黑点的好。 一张煞白的脸与他近在咫尺,几乎只稍一抬头就能碰在一起,肚子上一大团发黑的血迹不住往地上滴,整个头看起来像一锅烧沸的血水,咕咕地从七孔往外冒着血泡,映着张白脸和雪地里的红梅一样分明。 “我操!”这回郑峪翔骂出了声,毫不犹豫地把打火机朝对方砸下去,却透体而过落在地上,于是他再骂一声转身拔腿就跑。他没有功夫细想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事。 沿着空旷的公路他没命似的往前跑,周遭一片漆黑他也不知究竟跑了多远,只觉跟在他背后的东西渐渐远了。他喘着粗气停下来,视线绕了一圈,一股难以言说的熟悉感油然而生,直到他看到那辆撞烂车头的面包车时,浑身的神经瞬间都被冻僵,丝毫动弹不得。 接着,大风哥煞白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翻起的白眼不知盯向何处,但却精准地抓起他的手,他能感觉到手掌传来的冰冷,如同冰块划过掌心,顿时毛骨悚然。可是因为太黑,漆黑的身影被模糊视觉放成最恐怖的错觉,他感觉自己就如案上等待解剖的尸体一般,无法动弹,感官神经却变得要命的敏锐,掌心摩擦过的尖利触感扩大了数倍,最后毫无预兆地深深刺穿他的皮肉。 他紧咬着牙忍着没让自己叫出来,如果他能动,他一定会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枪,对准那双白眼扣下扳机,只可惜他不能。直到大风哥的身影转到了他背后,尖利的磨擦出现在他的头顶时他才清醒地意识到生命的威胁,嘴里不禁骂起来,声音是他现在唯一能动用的武器。可他越是想忽略,感官越是集中在头顶,再轻微地刺激他都觉得像是被刺刀划过。 当头顶传来剧烈地刺痛时,他却坦然地一笑,像是死亡带给他的不是痛苦而解脱。 终究他还是没死,只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深深地刺穿,从头顶到眉心,然后是舌头,往下是喉咙和胸口,再是肚脐,最后一下竟然刺在他的命根上,他有一瞬间想这该不是某种让他阳萎的针灸吧!好在刺了七次就结束,他大概没有阳萎也还活着,被刺过的地方连痛都不觉得,只觉有股凉凉的触感从他的身体里溢出来。再然后仿佛仪式完成,禁锢他的力道骤然松开,几乎是同时他背后刮起一阵冷风,接着响起一声凄厉地嚎叫,然后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首先,郑峪翔立即回过头,但身后空无一物,环顾四周除他之外再无别人,连大风哥的身影也消失不见。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如同毛衣针一样的黑色铁针,再摸了摸他被刺穿的地方,除了手心上有个血印之外,其余全都像是他的幻觉,安然无恙。 他不觉地愣住不动,刚刚所发生地一切都在他的常识之外,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真的见鬼了,可他并不相信世上有鬼。半晌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把那根铁针收起来,随即又发现身后一米处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他过去捡起来借着手机的光线打量许久,即使不确定他还是认为和车库里那张黄符有什么关联,他想了想将符纸也收进了口袋。 而后,郑峪翔打算离开时又看到了先前血泊里的女人,但这一次不在血泊里,而是在公路的远处,如同歌剧舞台上的演员,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他细想了刚才的经历,全是由他在公路中间看到这个女人开始的,他思忖着手伸进了衣服里握着枪柄,然后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那个郑峪翔怀疑是鬼的女人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她只是像带路一样把郑峪翔领到了路边的一处灌木丛,接着就消失不见。 郑峪翔用手机照过去,看到了被杂草掩盖的尸体,他上前轻轻地拨开,露出的脸正是带他下来的女人。从来他都不喜欢管闲事,但刚才的经历让他觉得如果丢下不管,那个女人一定会缠着他不放。虽然他还是不愿相信他看到的女人是鬼的事,但在多年的电视剧教育下他还是想象出了一个车祸藏尸的前因后果,最终他蹙起眉将女尸抱起来。 他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死了多久,但从公路上的血迹来看时间应该不短,可他抱起来的女尸除了冰冷之外却一点不僵硬,甚至像是抱着活人一般,还能感受到女人独有的柔软。好在他是个正常的同性恋,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最后将女尸放在开始看到女人的血迹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 若是有车辆经过一定能够发现,但之后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郑峪翔安放好女尸,准备去车里取行李离开时脚下忽然失去力气,脑子天旋地转起来,往前蹿了几步栽倒在地。他蓦地伸手往腰上摸去,温热的血液一下就浸透他的手,他记得那是车子撞上时被擦破了皮,可现在却像被砍了一刀似的往外涌着血。他眼中映着远远靠近的车灯,心想要是车上的人没有发现他,直接从他身上辗过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那样死后见到王征是不是很丑? “翔子!翔子!” 郑峪翔的意识开始模糊,蒙胧中听到了王征的声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看到王征将他抱起来,想他终于来接他了,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出场就要死一次的攻~~~ 第4章 替死鬼 余丛一在看到郑峪翔的手表后雷厉风行地放弃了马上离开余家的念头,然后和李泉面对面的坐下来,一改见谁咬谁的态度。李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余老爷,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换命?” “换命?我只听过买命!”余丛一首先的反应是‘余丛一’和王征的命互换了,那真的‘余丛一’岂不是替他死了?但他立即否定了这种猜测,转而另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横空出世——不是‘余丛一’替他死了,而是他替‘余丛一’活着! 李泉面色一沉,装作没听见地转而望向桌子另一边的余锦荣继续说:“我受人之托来观县取一样东西,大风哥是中介人,正好在约我见面的前一天被杀,而且死得很古怪。”他又顿了口气,“恰好,你们余家的符落在现场,我想我来要个解释很合理吧?” “李爷,你自己弄丢的东西来余家找?难怪你师傅一把年纪还要再收个小徒儿,真替你师弟不值。”余锦荣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刻薄。李泉的拳头捶在桌上,“余老三,你别太过分!” 余锦荣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摆弄起面前的茶杯,像是在说你有本事你就揍我,李泉捏得拳头发白倒也没有真的动手。 余丛一没空看旁边两人针锋相对,他认真地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什么杀人案件他是完全没有兴趣,可为什么郑峪翔的手表会落在现场?那块表曾经被他扔过一次都被郑峪翔找回去了,肯定不会是郑峪翔弄丢的,他不由得担心郑峪翔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又跳到了‘余丛一’身上,既然那张符只可能是‘余丛一’画的,但又显然不是他,也就是说真的‘余丛一’还在人世,最近还出来玩儿过!而‘余丛一’的符和郑峪翔的手表放在一起,他立即得出了一个简单直接的结论——‘余丛一’难道想给他家翔子也来个借尸还魂? 去他大娘的!余丛一心里大骂了一声,愤然而起,对着李泉说:“既然这玩意确实出于余丛一之手,那我一定还你一个明白!” 余锦荣和李泉都惊异地瞪着余丛一,显然都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沉稳,这既不是以前的余丛一,也不是刚才的地痞流氓。 “走啊!”余丛一对坐着没动的李泉喊了一声,然后阔步走出宅子大门,若无其事地抬眼望了望天色,刚黑下来的天空一片昏黑,远山的轮廓起起伏伏,默然落在他眼里,他倏地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欣然,莫名地想起郑峪翔说的那种没有争端的平静生活。 然而平静不过两秒,柱子后面突然蹿出来一个满头黄毛的人影,上来就抱住他的大腿,哭喊:“四哥,求你求我!” 余丛一动作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黄毛被他一脚路开,在地上缩成一团。他冷眼一瞥,那一团五短三粗,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刚从山西煤窑回来,不放弃地又朝他爬过来。 “四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梁胜啊!你初中的同桌,喜欢偷你钱的那个!” 余丛一掀起嘴角冷笑,他自然想不起什么初中同桌,可敢这么直白地承认喜欢偷他的钱他还是头一回见,想到刚被这哭兮兮的玩意抱过大腿,他连揍人都不想动手,嫌弃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离他远点!可对方却不依,又对着他的腰蠢蠢欲动,“四哥,我爸死了还要缠着我,每天晚上都来吓我,你要帮我!求你救救我啊!” “谁是你哥,叫余老爷!”余丛一觉得变成了‘余丛一’他最满意的事就是别人都管他叫老爷,就像是古时候的大地主一样,让他有种他能上天了的错觉。 梁胜禁了声,抹干净眼泪鼻涕,盯着余丛一考量半天最终还是叫了一声,“余老爷。” 余丛一对梁胜稍微满意了一点,可这一点马上又被梁胜哭没了。 “余老爷,以前是我不对,你会救我的是不是!你不是专门驱鬼的大师嘛!你帮我除掉我爸!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了!” “闭嘴!”余丛一不耐烦地想,什么驱鬼的大师?他连驱虫都不会,鄙弃地对着梁胜说,“你爱找谁找谁!别在老子面前说什么‘除掉你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养你这么大就是恩情!我不爱听这!” “不,不,不是我——”梁胜立即瞪着小眼紧张起来,语无伦次了半天才说出来,“我爸,是他活该要去惹大风哥,杀了人被打死是他自找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你爸是梁文富?”李泉冷不防地接了下句,梁胜立即朝他点头,然后去观县的车里就多了一个拉低颜值的梁胜,还坐在余丛一旁边令他浑身不爽。 车里,李泉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往后瞟,突然问道:“梁胜,你还知道什么?你爸,梁文富他为什么要杀大风哥?” “我,我!我怎么会知道!”梁胜的视线直勾勾地定在车前的公路上,浑身都绷直了。 “李爷,你怎么不直接问他你要的东西在哪儿?”余锦荣兀地插了一句进来。 “余老三!”李泉把这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斜着余光瞟过余锦荣,终于没忍住反击了一句,“一辈子都离不开余家大宅30里,三爷你是不是也很没趣!” 隔着座位余丛一都能感觉前排两人间的空气中夹杂着不断交战的脑电波,他正好奇余锦荣一辈子离不开余家大宅30里是什么意思,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下来。 “你刹什么车!”余丛一吼了一句,视线从车前窗望出去,发现公路中间倒着一个人,身下一大片血迹。李泉率先下车,他也好奇地跟下去,结果在看清路中间那人的模样时骤然怔住,脑子里轰的一声就什么也不剩。 王征过去的一生重情重义,为了他的兄弟随时随地都能把命豁出去,对兄弟他看得比自己还重,从未有负过兄弟丝毫。而王征草草结束的一生,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他二弟,因他离开王家的郑峪翔。 此刻余丛一急张地冲上去伏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 下身查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不停地喊道:“翔子,翔子?” “王征。”地上的人眯着双眼,梦呓般地叫了一声就闭起眼睛失去了意识。 “喂!翔子!”余丛一嘴里骂着脏话把郑峪翔翻过来,最先映入眼睑的就是郑峪翔腹部染红衣服的血,他抬眼看到李泉,喊道,“去医院。”意思是帮把手。 李泉却不理他抓起郑峪翔的手看了看,蹙起眉头并不理他,而是起身望着公路的前方说:“等等,前面还有个人,我去看看。” 余丛一竖眉,冷眼一横,目光落在梁胜身上,可梁胜的反应却比李泉更糟,神情呆滞得像个木偶一样跟上李泉。他又骂了句脏话,俯身一把将郑峪翔抬起来,怕压到人的腹部只能横抱起来,可一个一米八好几的大男人他抱起来并不轻松。最后把郑峪翔塞进车后座时,他不由的庆幸这具躺了半年的身体居然还这么有力,随即他坐进驾驶座,一股风似的地把车开走了,留下李泉和梁胜目瞪口呆。 “最近的医院在哪儿?”余丛一不放心地朝后座的郑峪翔瞥过一眼,向旁边一直在车里纹丝不动的余锦荣问道。 “这是谁?你认识?”余锦荣反问道。 “老子问你医院怎么走!”余丛一狠狠吼了一句,车子开得飞快。 “又没岔路,你眼瞎?”余锦荣偏头目光从后座瞟过。 如果余丛一不是正在开车一定已经对余锦荣动手了,他狠狠地瞥向副驾,“有多远?” “半小时。” 他们到达医院时只不过用了15分钟,急诊的医生被郑峪翔一身的血吓住,连忙询问血型准备输血。可当他揭开郑峪翔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凝住。郑峪翔身上除粘在皮肤上的血迹之外,只有腰侧一道半掌长的擦伤,还已经结了血痂。他顿时一眼瞪向旁边架好血袋的护士骂道:“究竟有什么伤要问清楚!就这点擦伤挂什么血袋?” 护士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心说是你自己没问清楚,凭什么怪在我头上。 被拦在门外的余丛一终于一声暴喝吓住不让他进的护士,大步冲到医生面前满眼阴沉地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不用输血就不用,看看是不是伤到了内脏!”话语间透着浓重的威胁。 医生不由吞了吞口水,壮起平日趾高气昂的胆说:“你先去挂号,再详细检查。” “挂个屁的号!先检查。”余丛一拎住医生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扬起拳头,连旁边的护士都吓得一颤。 医生心虚地提高声调说:“各项检查都是要排队的,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余丛一这拳终究没打下去,因为病床上的人突然坐起来,淡然地盯着病床前的两人。 “翔子,你没事了?”余丛一立即松开医生,转过身关切地注意郑峪翔的动作。 郑峪翔轻揉着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差。他抬眼瞥过余丛一,心底不禁警觉起来。这世上除了他的养父和恩师之外就只有王征会这么叫他,很显然面前的人不是其中之一。随即他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医生说:“我没事,不用检查了。”说话间他微微欠身,像个绅士一样,加上他有一张英俊好看的脸,即使一身狼狈也难让人不生好感。 像余丛一这样无理的患者家属和像郑峪翔这样不愿接受治疗的患者医院里都很常见,因此医生也没阻挠,他一眼睨过余丛一,对郑峪翔说:“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这话说得倒几分真心。 郑峪翔点点头说:“我只是血糖低,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十分钟后,两人并肩从医院出来,郑峪翔停在路边抄着双手对余丛一问道:“我们认识?” 当然认识,二十年的兄弟,你下面的毛我都认识!余丛一想这样回答,但话到嘴边又生硬地咽了回去,并不是他想隐瞒,只是照实说,不是郑峪翔不信,换他,他也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郑峪翔不急不缓地继续询问。 “翔子!”余丛一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郑峪翔慎重其事,他很清楚不管编个什么样的故事郑峪翔都挑得出破绽,从小他脑子就比不上郑峪翔灵,索性不如直截了当,以情动人。于是,他情真意切望着郑峪翔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可能不信,但是每个字都是真的!” 郑峪翔蓦地一笑,别有兴致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你都说我不信了,还有必要说吗?” “我不开玩笑。”余丛一双手握住郑峪翔的肩膀,像说临终嘱托似的说,“翔子,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从楼顶摔下来就变成了别人,但我是王征,虽然身体并不是以前的,可我真的是王征啊!” 郑峪翔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片刻,挥开肩膀上的手突然笑了一声,像是大冬天从门缝灌进来的冷风,冷得余丛一后背冻起一身鸡痱子。 “无稽之谈。” 郑峪翔把余丛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显然对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住,然后直截了当地转身走人。 “翔子!”余丛一立即拉住要走的郑峪翔,“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可以理解成是借尸还魂还是什么的,但是你要相信我!” “借尸还魂?这世上真有这种玩意?” “我也觉得不可能有?” “既然如此,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都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王征,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郑峪翔故意倾着身凑近了余丛一,他习惯性地露着微笑,却让人下意识地脚底发寒,然而余丛一却丝毫不受他的威胁。 “后果?什么后果?老子找你找了一年,就差把地给翻起来了!你告诉我有什么后果?我不过就骂了你两句,揍了你一拳!你把老子的手都打断了,都还没跟你算呢!”余丛一越说越气,把他从郑峪翔走的那天起就压着的火都勾了起来,“你说,要不是你,你——,操!你不那样我能揍你嘛!还给我不辞而别!有种了啊!巧得我今天一出门就逮到了你!告诉你,这回想都别想跑!” 一年半前余丛一还是王征,道上耀武扬威的征哥,而郑峪翔是他一同被收养的二弟,两人打小混在一起。直到一年半前那个晚上,郑峪翔说要退出,问他要不要一起。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也不想让郑峪翔走,一生的兄弟没有半路就散了的。再后来他们都喝多了,他醉得不清不醒地被郑峪翔压在沙发上摸老二,摸完还吻得他头晕脑账。接着他们就打了一架,可明明是他被打得更惨,郑峪翔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混蛋!他拿人当兄弟,兄弟却想睡他,最后居然还骂他混蛋!骂完还离家出走!有这么不讲理的事? 余丛一觉得这回他一定要纠正一下他二弟,让他明白兄弟和女人有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 么不一样。女人可以换,但兄弟不能,两回事不能混在一起了。 郑峪翔任余丛一激动的说完,然后眯着眼斜勾起嘴角,这个动作让他那张好看的脸平添了一股邪性,然后就这么直直把这张脸凑到了余丛一跟前说:“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你是王征,然后呢?躺下给我操吗?”两人近得再近一分就能亲上。 余丛一瞬间怒目沉眉,他认识的郑峪翔是个永远都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清心寡欲得像个古代专门读书的少爷,怎么就突然变得跟个老流氓一样!他都要觉得这副躯壳内也和他一样换了个魂。于是一把揪着人的衣服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老子姓王名征,认识你那年11岁,见到你第一面时正被罚光屁股站墙角,结果跟你打招呼被你一脚踢了鸟。” 呵呵呵呵! 旁边的车里突然暴出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接着车窗落下来,余锦荣强忍着笑盯着路边的两人,余丛一立即怒地一脚踢过去。 “使劲踢,反正车不是我的。”余锦荣满不在意。 这会儿余丛一不想理余锦荣,手还捏着郑峪翔的衣领不放,“翔子,我们找地方坐下慢慢说,今天一定把话说清楚了。” 郑峪翔却突然眉间一收,低头一瞥,他捂着肚子就见血从指缝冒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余丛一:翔子,翔子,我真的是你征哥! 郑峪翔:你怎么证明? 余丛一:给你看我唧唧~ 第5章 替死鬼 “翔子!”余丛一惊恐地盯着滴在地上的血,连忙扶着郑峪翔又回头往医院里去。 “医院治不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余锦荣轻轻吐出一句。 “你有办法?”余丛一忙停住问,不过一晚上他建设了二十几年的现代科学文明就已经塌方了。 “先上车。”余锦荣不动声色,余丛一想了想拉开车门,也不管郑峪翔是否愿意,直接将人塞进车里。 虽然余丛一有一堆疑问想问余锦荣,不过此时没有闲心,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压住郑峪翔的伤口。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实在很难相信,刚才在医院里分明只有一道擦伤,现在却是一道翻起白肉的口子,而且血泛着黑还怎么也止不住。 “血止不住,你开快点!”余丛一冲前面开车的余锦荣吼。 余锦荣目光一瞥,“暂时死不了,你看后面有没有什么有字的纸,烧成灰捂在伤口上。” 余丛一这回没有跟他较劲,在后备箱里翻出一本像是古籍的书,想也没想就撕了几页下来,却发现没有点火的工具。于是朝余锦荣吼:“打火机。” “没有。”余锦荣回答得很干脆。 他气得直想给余锦荣一拳,但看在余锦荣递了一盒火柴地份上压了下来。他连忙点起书页,听到余锦荣在前面说:“直接放到伤口上烧,再用纸灰捂住。” 他听话地照做,发现火焰在伤口上的颜色变得发黑,没两下烧成一层灰,他揉成一团捂上去。 郑峪翔立即强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哀嚎,力气大得他几乎按不住。余丛一压住他的一条腿,另一条腿就猛踢过来,他干脆把人放倒躺在座椅上,他就坐在郑峪翔身上。可制住了腿,那人手又不安分起来,掐得他的肩膀生疼。 余丛一忍着疼一只手无法推开抓住他不放的人,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压在对方腰上的手,指缝间还能感觉到血在往外浸,掌中的温度就如火碳一样烫手。而郑峪翔突然蹭起脖子一口朝他的肩膀咬下去,他嘴里大骂起来却没有动,直到肩膀被咬出血郑峪翔才卸下劲,瘫软下去。他缓了口气,见郑峪翔腰上的伤口血已经开始凝结,他怕他的皮带磨到伤口于是解了他的裤子,再转身问余锦荣。 “这究竟是什么伤?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你怕?”余锦荣轻笑一声,不急不缓地看着余丛一着急的模样。 “我怕个屁!治不好翔子,该怕的人就是你。”余丛一狠狠地吼过去。 “我怕什么?你再自尽一次?余丛一,爸生你养你最后为你而死!却没把你教好,让你这么不忠不孝!你不怕?”余锦荣声调越扬越高,最后把车停下来,回头冷冷地盯着他。 余丛一也彻底被他骂昏了头,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别再拿余丛一来说,我是王征,这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他要是有事,就让你一命抵一命!” 余锦荣突然讽刺地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要是没有余家你早就死了?” “重点是我还活着,你们做了什么我会慢慢算清楚的。”余丛一松开一哼,“别废话,开车。” 余锦荣轻笑了笑,像是全然不介意余丛一的粗鲁,边开车边说:“他的七魄没了,断了身体的阳气,阴气渗进五脏六腑,熬不过今晚。” 余丛一双眉紧蹙,勉强能用平静地语气说:“放屁!” “你很怕他会死?”余锦荣的语气显得寡淡,眼中却带着几分认真的疑惑。 “因为我们是兄弟。”这一句是余丛一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大有随时可为兄弟赴死的气势。 “兄弟?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余锦荣冷着眼,比他的声音更冷。 “兄弟是生死相交的义气!跟血缘没关系。” 余丛一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回想起几年前那个深秋的暴雨夜,他和郑峪翔被仇家追杀,最后两人逃到郊外一座山上,郑峪翔强撑起骨折的腿背着中枪的他,从没路的山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来,将他从鬼门关里硬拽了回来。 “余家和兄弟如果只能选其一,你选哪边?”余锦荣突然地对余丛一问道,一改之前的鄙弃的态度严肃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余丛一有些不习惯,但他的答案却不假思索。 “兄弟。”对余丛一而言一起长大的兄弟确实比凭空冒出来的余家要重要的得多。 “上回你选的余家。”余锦荣轻声呢喃,余丛一没听清地望向他,他突然顿悟似的说:“也许有人能救他,但不是我。” “谁?” 余锦荣没有回答,车子拐进了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里停下来,四周漆黑偏僻实在太适合打击报复。余丛一盯着他警惕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余锦荣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说:“火葬场。” 对于火葬场的印象余丛一还停留在很多年前,他养父除了四个养子,还有一个亲儿子,但在12岁时被人害死了,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愿踏足那个地方。现在他还谨记着那天站在他最小的弟弟墓前曾发过的誓——此生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兄弟。 “你最好有个理由,不然我也可以送你去火葬场!”余丛一狠狠地瞪着眼,仿佛鼻息间已经闻到了尸体烧焦的味道。 “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 要送去送余承骞,他要住在这种地方关我什么事?”余锦荣靠着椅背不紧不慢地往后座撇了个头。 “妈的,余承骞又是谁?”余丛一感觉一下子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姓余的了。 “余家老二,你二哥。”余锦荣说着拿出手机,迅速拔了一个号码,在响得昏天暗地之后终于有人接听。 “干啥?” “余丛一有事找你,楼下!” 余锦荣一句话说完就挂断,扔下一句,“带他下车。” 余丛一狠狠一眼刮过去,他觉得要是跟余锦荣一起的时间久了,保不准哪天一冲动他就会把人灭口,能做到像余锦荣这样谁都想找机会灭口的也是不容易。 这时余丛一见楼上的窗户灯亮起,一个人影在玻璃里面探头望了一眼,接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路从高处亮下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把郑峪翔从车里扛出来。 “丛一?这人是谁?” 面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余丛一难以生出亲切,他眉头一抬,回话的却是余锦荣。 余锦荣伸出脑袋对车外的人说:“二哥,老四交给你了,给二叔打电话。”说完就猛踩油门,一眨眼就扎进黑暗里,连尾气都没留下。 余丛一扛着郑峪翔冷眼打量着面前顶着一头凌乱头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如果穿戴整齐看起来会像个教书匠,但现在看起来像个失意多年的教科匠。他先是骂了余锦荣一句再对余承骞说:“他身上有伤,先上楼再说。” 自家老弟满口的粗话让余承骞脸上微露愠色,但仍然笑着替他打开门说:“这一单元都没人住,不用小声。” 余丛一暗地抱怨没有电梯,又不得不跟余承骞爬楼梯,好在只是四楼,但背着一个大男人也不轻松。余承骞先他一步进屋敞开了大门,他跟进去激情的重金属音乐就直接扎进耳朵里,甚至感觉背上的人也抽搐了两下。他终于知道为何整个单元都没有人住,这要换作是他早就提刀大杀四方了。再看房间里面,宽敞得夸张的客厅全是各类游戏周边,墙上贴的也是让人血脉膨胀的卡通人物海报。显然这一切与余承骞谦和有礼的外表完全不符,卡通在余丛一的认知里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先把他放下来。”余承骞热情地腾出最长的沙发,意示余丛一把人放上去。 余丛一向来拒绝好意,但实在被音乐声吵得脑仁疼,出口的就是,“把音乐关了,吵死了!” “抱歉,我忘了。”余承骞挠了挠头,转身去关音箱。 余丛一则将郑峪翔放下来,再回头对余承骞问:“余锦荣说你能救他?”对于他的称呼余承骞轻蹙了下眉头,重点却没落在他的问题上,反问道,“这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问你能不能救他,一句话给个干脆!”余丛一急躁地逼近余承骞,就在刚才他注意到郑峪翔的伤口开始再次裂开,浸出了几颗血珠,他没心思跟人慢慢解释一个前世今生那么复杂的前因后果。 余承骞怔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怎么了?”目光斜过去打量着沙发上半躺的男人,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的岁数,长得可以说很帅的男人,衣衫不整混身是血,面色苍白困倦像是晕了过去,而他弟赤着上身,满脸急欲攻心的怒火。好歹他还是个留过洋的医生,这个状况出现在这个时间,一个好看的男人和他家老弟,他能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敛下眉毛语重心长地对余丛一说:“丛一,我知道爸过世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糟蹋别人!” 余丛一顿时眉毛一挑,说实在的他没听明白余承骞的话,只觉得都是废得不行的话,打断道:“说重点。” 余承骞稳了稳情绪,转身朝沙发走过去,然后蹲下去轻轻地揭开男人的衣服,呈现在他眼中的伤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问余丛一,“这究竟怎么回事?不要动怒,我要听原由。” 余丛一张了张口硬是把脏话收了回去道:“我清楚怎么回事还找你干嘛!” 就在余丛一刚说完,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又一次突然睁开眼,有过一次经验,余丛一立即上前将人紧紧压制在沙发上,嘴里吼道:“你快想办法啊!” 被钳制住的郑峪翔张开嘴,就如饿极的野兽急切地想撕咬什么,可嘴里空无一物,难耐至极干脆对准自己的舌头咬下去。余丛一发现他的意图心里一惊,可双手腾不出来,他便凑过嘴去咬住他的唇,隔开他的牙齿,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这一幕在余承骞看来是这样的,衣衫不整的男人正被他弟压在沙发上,他弟掐着男人的双手强吻下去,对方正在拼命挣扎。他连忙甩开胡乱的联想,在一堆手办下找出手机给名字存成二叔的号码拔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征:哦,你就是翔子?长得真好看!比大刘家的闺女都好看! 郑峪翔盯鸟。 王征: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一辈—— 郑峪翔朝鸟头一脚踹去。 多年之后,郑峪翔默默地想,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惦记上那玩意了!真没劲!他怎么没趁早给折了,害得这么多年他都不省心。 第6章 替死鬼 余承骞虽然是余家的人,但跟普通人一样在学校里长大,接受现代教育,并看不见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从小观望着他家四弟艰难的成长过程他甚至有过庆幸的心理,但庆幸过后又开始心疼,所以对余丛一他向来有种能称之为宠的纵容。这会儿见着郑峪翔腰上的伤,根据多年的耳濡目染还是知道这与他在医院里见的不一样,拨了他二叔的电话,祈祷他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叔这会儿还在服务区。他焦急地等电话接通时转头看向余丛一那边,冷不防地被激烈的画面惊得一抖。 余丛一贴着郑峪翔压在沙发上,相互不肯放弃主导权般地缠绕在一起,看起来激情又热烈。可实际这如同充斥着荷尔蒙的画面,却更像两只相互剔牙的野兽。 余丛一感觉他的腮帮子已经开始发酸,再下去可能他和郑峪翔一会儿都丙缺两颗牙。再三思考之下,他缓缓躬起腰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迅速提起膝盖用力顶在郑峪翔腰侧,对方吃痛地往前倾,嘴自然地张开。他立即抓起沙发边的小人偶塞进郑峪翔嘴里,再抽出他的皮带迅速捆住那双手乱动的手,终于松了口气,回过头正好见余承骞拿起手机递给他。 “二叔有话跟你说。” “我爸是独子。”余丛一记忆搜索不出叫作二叔的人。 “是堂弟。”余承骞解释道,根本没想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而是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嘴里的人偶,一声痛呼,“余丛一,你干了什么!我的泳装miku!我要跟你决斗!” 余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 丛拿着手机转向另一边,没理余承骞莫名的叫喊,开口就道:“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听怎么救人!” “老四?”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余丛一实在无法想像以前的‘余丛一’是沉默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他多说几句就让人下巴掉地的。 “你就当我是余老四。”余丛一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好,但他确实已经在尽量压制了。 电话里轻嗯了一声,如同想到了什么,感叹道:“承骞说你忘了过去的事,有的事能忘也是好的。” “别说废话。”余丛一生硬地打断对方的话,他一点也不想了解‘余丛一’ 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只想尽快找到救郑峪翔的办法。 “呵呵!话倒是变多了!不管怎样没事就好,你要问的事老三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我那个队友正好离观县不远,但是逆道而行是有报应的,你可要想清楚。” “队友?”余丛一自动过滤了报应二字,脑中闪现出一个不入流的神棍团伙,自然地冷笑一声。 “别笑!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记得要喊张哥。” 哪来那么多哥?余丛一抽搐着嘴角,从他变成余丛一后他哥就多得跟雨后的春笋一样,遍地都捡得到,这让当惯大哥的他很难适应。可惜对方没等他表达不满已经挂断电话,他转向余承骞问:“他是谁?靠得住?” 余承骞还没从他深度痛苦的情绪里回来神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还被沙发上男人咬在嘴里的人偶,魂不守舍的,却也回答了余丛一的问题。 “是爸的堂弟,也算是在国家单位工作,大名余岱延,比老三可靠多了。” “俞岱岩?他不是残了吗?”余丛一最先想到的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武当三侠。 余承骞像听了个冷笑话一样地笑了一声,“跟你一个姓,不是那个俞。” “我管他是哪个余!他说要发个号码,你看看!” 余丛一说完把手机扔给余承骞,因为小人偶快要被郑峪翔咬烂,他掐住郑峪翔的下巴说:“我说你是属狗的嘛?” 郑峪翔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想挣脱再往余丛一身上咬一口,余丛一脾气一上来干脆把自己的皮带也抽下来绑住他的脚,郑峪翔就像一条鱼一样在沙发上弹跳几下终于放弃了挣扎,转而幽怨呆滞地瞪着双眼。 而余承骞捧着从郑峪翔嘴里掉下来的人偶,快要魂断气绝般,隔着眼镜泪眼婆娑。 屋里突兀地安静下来,余丛一直直地盯着郑峪翔,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人一遍,郑峪翔那双仿佛深水幽潭的眼睛空洞得什么都不剩了,他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挤到沙发上坐下,提了提郑峪翔那被解开快从胯上掉下去的裤子,脑子里突袭一样地就跳出了那晚他和郑峪翔大打出手前的画面。 那天向来都无欲无求得像个性冷淡的郑峪翔跟嗑了春|药一样,他半昏半醒地感觉下面被一股温热包裹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美人,压着那颗脑袋挺了两下,结果看清趴在他腿间的那张脸时如遭雷击。他惊着把那颗脑袋拎起来却被发疯似的郑峪翔压到了沙发上,掐着他的双手吻下来,然后用比他那些情人还旖旎暧昧的口吻对他说,“王征,我爱你。” 登时他五雷轰顶地跳起来和郑峪翔干了一架,最后被郑峪翔折了一条手臂衣衫不整地倒在沙发上,他对着郑峪翔骂,“老子他妈的当你是兄弟,你他妈当老子是女人,你恶不恶心!我操!你气死我了!”他扔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滚!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征,你他妈真混蛋!” 这是郑峪翔走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决绝得像是被伤透了心一样。之后他冷静了,反省了,心想兄弟不就啃了他几口嘛,有什么大不了,就算真捅了他那也还是他兄弟,他想着要给人道歉,想着不想失去好兄弟,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人了,直到王征死。 “翔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有话没跟你说清楚。”余丛一怔怔地对着郑峪翔开口,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进去。 “老四,你真的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余承骞仿佛突然从绝望的深渊里回过神来,把他手里的人偶揣进了裤兜里,凝重地望着余丛一。 “我这条命本就是兄弟的。”余丛一坚定地回望着余承骞,即使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他依然是义气的征哥。 余承骞看着他不说话,然后眉头深锁地转进厨房,余丛一以为他要去拿宵夜,他确实饿了,于是喊道:“带我一份!” 果然余承骞出来时端着两只碗,余丛一伸手接过来却见一碗白水,“这是什么?” “盐水。”余承骞简洁地回了两个字。 余丛一见他抬起郑峪翔的头就将水往人嘴里灌,并且几乎没有洒出来的,显得很有技巧。郑峪翔喝下去后毫无反应,抱着怀疑求证的心态试探地喝了一口,结果噗地一口吐出来骂道:“妈的真是盐水!” “你以为我开玩笑?”余承骞淡笑着收起碗,余丛一鄙夷地瞟过他,要不是开玩笑会谁会真的端一碗盐水给他? 余承骞善解人意地递上一瓶矿泉水说:“喝口水。”余丛一接下来也没注意水瓶被打开过,咕咕地喝了一大口,余承骞说,“你先睡一觉,我替你看着他。” “我不困。”余丛一警视着余承骞,结果对方只是象征地问一问,他一说就直接转身回了卧室,进屋前还替他把灯关了,咔嗒一声他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嘁! 余丛一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注意到失去光线的屋子仿佛都古怪起来,很快他就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过去丰富的经验让他立即明白问题所在。还是王征的时候,可以说在情|事上他很不克制,于他而言女人就如同他对权力的追求,能够让他得到满足,他喜欢漂亮的女人对他撒娇,喜欢他被崇拜的感觉。所以欲望上他从来都遵从身体的反应,可此刻却完全不合时宜。 卧槽!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咬着牙强撑起身,结果一分神又跌坐回去,手正好落在郑峪翔敞开的裤裆处,顿时对方发也一声低吟,就是这一声勾起了他心底压制的邪火。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从来没委屈过自己这方面,也不懂得忍耐,更别说此刻在他身体里不断咆哮的药效。他不怀疑自己是中了药,就在余承骞递给他的那瓶水中,郑峪翔喝的说不定也不是盐水,因为那人一直冰凉的身体开始有了躁热的温度。 漆黑的房间里,余丛一的手摸索到郑峪翔露出的腰上,指尖发颤。男人的身体没有女人的柔软,可在欲望的鼓动下他也觉得异常地惹人。对同性恋,或者对男人与男人之间他并不陌生,他家五口喜欢男人的就有三个,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 边也曾有人为了刺激与男人上床的。但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违反生理构造的事都是不合理的,不是吗?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受不了身上欲望的蛊惑,仿佛心底有只野兽急切地需要挣脱牢笼、破体而出。 不对!这是兄弟!不是别的什么人! 理智从欲望的墙角冒了一个头出来,他立即像触电似的缩回来靠着沙发的一角,手不自觉地隔着布料抚慰自己,心想他就是冲进里面的房间把余承骞办了也不能动郑峪翔! “操!难怪他要锁门!” 余从一顿时心里的怒火和欲|火烧到了一起,手却如何也安抚不了他的ak47,目光总控制不住的瞟向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即使黑暗中他也能看出那人身体的轮廓,和那双握着从裤子里直直伸出来的长|枪,上下动作的手。 “松开我!” 躺着的人冷不防地开口,吓得余丛一一惊,微弱的光线下郑峪翔睁着眼如火如荼地瞪着他。 “翔,翔子!” “我叫你松开,快点!” 郑峪翔语调平稳,丝毫不像刚才失神的模样,他手脚都被绑着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靠到余丛一身边直接用双臂套住他的脖子,贴到他耳边继续说:“放开我,我帮你!” 那声音轻挑又暧昧,比起以往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对人冷眼旁观,将所有感情都内敛深藏的郑峪翔,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热情的、还带有一丝淫靡魅惑的男人。 余丛一被陌生的刺激冲晕了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也许是因为药效的原因,他竟觉得郑峪翔此刻看起来异样的性感迷人。而郑峪翔直接侧身坐进他的腿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嘴里模糊地混着一声低喃。 “王征,我想要你!” 余丛一感觉脑袋一热,下意识地就把绑住郑峪翔的皮带解开了,也因此踏上了一条越走越远的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余承骞:余老四,你伤我老婆,决斗吧! 余丛一:谁tm碰你老婆了! 余承骞举初音手办。 余丛一:翔子!快醒醒,你把人老婆咬成两截了! 第7章 替死鬼 第二天,余承骞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看了床头的手表,时间才刚过4点,还没天亮。他起床打开房门先是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原本打算开灯的手僵住动作喊道:“老四?” 余丛一没有应声,只是抽着烟,余承骞就见黑暗中一点红光忽明忽暗,终究还是按下开关。灯光亮起来他就看到余丛一坐在地上,穿着他的背心,而郑峪翔也穿得很整齐,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丛一?你没事吧?”余承骞有些心虚地询问。 “没事。”余丛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撇开嘴角阴森地一笑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但拳头却一点不慢,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小腹。 余承骞完全没有避开的机会,弯腰捂住肚子却又被余丛一猛然抵住胸口压到墙上,听他狠狠地说:“姓余的,这笔帐我会跟你算清楚的。” 余承骞推开他的手,反倒愠怒地回道:“我是你二哥!这笔帐你真还算不清的!”说完他撇开余丛一径直朝大门走去。 门外的人等了半天也丝毫没有不耐烦,仿佛在等屋里的人做好准备,见到余承骞开门微微朝他一笑。余承骞连忙抱歉地说:“你是张哥吧?快请进!” “叫我张春就行。”自称张春的人朝他点点头,走进来目光定在余丛一身上问:“那位就是余队所说的老四?” 余承骞关上门回头答道:“舍弟,余丛一,他就这狗脾气你别介意。”瞟过余丛一那阴沉得和他几世仇人的模样,他摸了摸他兜里的手办。 余丛一看着张春走到他面前,他不由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穿着件在这个季节显得太厚的黑色外套,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却显得很老沉,眼角浮着一股浣洗过沧桑的淡漠,但说话时带着笑又让人自觉亲切。他不由放缓了语气问道:“你真的能救他?”他指着沙发上身着的郑峪翔。 张春伫在沙发前回道:“这我说不准。” “那余岱延让你来干什么?”余丛一急躁地脱口而出,其实他这一句只是纯粹的问句,可被配着他凶神恶煞的表情说出来就像是讽刺。好在张春并不介意,他弯腰凑近郑峪翔腰上的伤口瞧了一眼,却发现周身都是深深浅浅纵情的痕迹,了然似的瞥了眼余丛一,然后仿佛自问又像在问别人一般地说:“他这是?” 余丛一瞪着双眼有种作案被查的慌张,强忍着拽开张春的冲动,并不想掩饰得太明显。张春突然回过头对他问道:“你对他做过什么?” “关你屁事!”余丛一立即气急败坏地吼回去,上前拉了张春一把。可对方却纹丝不动,连表情都跟着消失不见,语气冰冷得像换了另一个人,冷眼瞥向郑峪翔说:“关他的事。”接着稍顿了一下继续冷声说:“我要一支没用过的毛笔和一根侵过尸水的红绳。” 张春突兀的态度转换让余丛一和余承骞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同时认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张春这种人。 “我去隔壁火葬场借。”余承骞迅速回过神来,直奔下楼。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余丛一没话找话,“你是道士吗?做这行这个多长时间?好赚钱吗?”在哪里发财算是他以前的行话,套近乎专用。 对方却对他的话罔若未闻,反而命令道:“搬两把椅子过来。” “我在问你话!”余丛一不自觉就大喝起来,他受惯道上的谄媚不习惯被人命令,更受不了的是别人拿他不当回事。但张春丝毫不理会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理着口袋里的东西,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余丛一顿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抽搐着嘴角最终还是妥协去搬了两把椅子摆在客厅中间,愤愤地道:“椅子来了。” “把他抱起来坐在椅子上,两把椅子要背靠。”张春保持着面无表情,抬头瞟了一眼。 余丛一心里暗想等翔子没事了再找你算账!手上已经按照吩咐摆好凳子把郑峪翔抱起来。他的手一触到郑峪翔的皮肤,凉得几乎毫无温度,他慌忙抬头看着张春说:“他的体温越来越低了。” 可张春仍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立即眉头一凛再次心里暗念了一遍等翔子没事了再找你算账!然后他扛起郑峪翔放在椅子上,虽然郑峪翔浑身冰凉,但脸色却不像昨晚那样灰白,双目轻闭就像睡着一样。 郑峪翔确实是睡着了,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了王征,两人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曾经无数个日夜他也做过这样的梦,却不如这一次真实,他甚至宁愿沉迷在梦再也不要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2 醒来。由于一夜的激情他现在浑身找不回一丝力气,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但他能清楚地听清外界的声音。 “他能不能活过来全看你。”张春的目光落在余丛一脸上,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余承骞带着借来的东西进门。 余丛一还在想张春的话是什么意思,张春已经接过余承骞带回来的东西,终于他从衣兜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挑出了几个小玻璃瓶,眼也不抬地说:“给我一个干净的碗。” 余承骞立即拿了碗给他,态度就像实习时对带他的老师一样,眼睛专注地盯着张春手里的瓶子。虽然他学医但对张春从玻璃瓶里倒出的东西却完全看不明白,不禁问道:“这些是什么?” “三月三的洞泉蝌蚪。”张春仍旧低着头将小瓶中的黑色粉末倒入碗中,和进碗里的黑色液体转身抬起郑峪翔的下巴就往他口中灌,动作比余承骞还要娴熟。 余丛一愣愣地盯着郑峪翔,见他即使闭着眼睛也不断干呕,忙问:“你给他喝的什么?” “药。”张春只回了冰冷的一个字,接着又掏出一只小瓷壶,盖子一揭开就蹿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余丛一先骂一声再又问道:“这什么鬼玩意?” 张春冷声答道:“冬蟾血。”说完解开郑峪翔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的红印,他却视而不见地用毛笔蘸上血依次在郑峪翔的眉心、头顶、舌尖、喉咙、胸口、肚脐各点了一下,最后手落郑峪翔的裤子上,余丛一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精魄在生殖轮,还差一点。” 张春毫无感情地平铺直叙,仿佛那里与眼角眉心也没什么区别,余丛一的手却紧紧了,最终咬着牙说:“我来。” “点在头上。” 张春毫无犹豫地直接将毛笔递过来,他窘迫地接过来,然后他俯身挡住身后两人的视线,浑身发烫,满脑子都是之前两人纠缠的画面,小心翼翼地掏出郑峪翔裤裆里软软的东西用笔尖往上戳了一个红点又匆匆地塞回去。 “你坐到他背后的椅子上。” 余丛一把毛笔还给张春后,张春又吩咐了一句。 “我坐下?” “你当真是余家当家人?你不知道你把自己七魄引到了他的身上?” 张春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余丛一还想问个明白,却被余承骞一推按到椅子上。接着张春将红线的一头绑在郑峪翔的中指上,另一头则让余丛一攥在手里握住。然后用小刀划破郑峪翔的手指,血不见浸进红线而是沿着线流向另一头,跟有意识一样顺着线往上爬。 “不能放手。”张春一脸慎重地嘱咐道。 接下来的事余丛一都恍若做梦,先是张春在郑峪翔的胸口用小刀划了一条口,等血流出来,又用毛笔蘸上蟾血混上去在郑峪翔胸前画了一幅如同医生开方子的符文,再转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问:“他本已被阴气侵蚀心脉,救回来也非死非生,若不是因你的阳罡体质他的三魂已散,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余丛一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不然我坐下来干嘛!” “阴魂阳魄,他失了七魄相当于是断了阳气,离了阳世,好在及时用符固住他的魂,腰上的伤流血不止是符从他体内驱除来的阴气。”张春定了定神,突然地问:“谁让你给他止血的?” 流血不止他又不是白痴!余丛一心里想,但随即又觉得似乎不对劲,而张春继续给他解释。 “止血相当于堵住了阴气的出口,阴气积于体内影响了固魂的符的效果,若不是你及时把你的精元射进他的体内,镇压了阴气,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唯一救他的办法是将你的七魄锁在他体内,从此你们七魄共有。虽然余当家天生阳罡之躯,但七魄离体对你也是会有影响的,并且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但若你死了,你的七魄会完全归他所有。”张春背书一般的叙述结束,还特地加上一句,“我说得明白吗?” 余丛一没明白的挺多的,什么阳魄阴气,阳罡之躯,七魄共有他都不明白。但是他总是听懂了两样,一是精元,二是他不该给郑峪翔止血。他想了想就算他不知道什么阴气,可余锦荣不应该不知道,却误导他去止血?还是说余锦荣和他一样无知?他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和余锦荣好好讨论一下,向来他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最后他回答张春,“明白,意思就是我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是捡的一条命,能换关翔子一命算赚了!” “不过,他的身体并无法承受你极阳的七魄,若完全接纳你的七魄可能会导致三魂飞散!” 余丛一眉角一抖,腹诽这不就是同生共死的意思?后面那句不要行不行?而张春没再说什么,俯身同样在他心口处划了一条小口,然后用蟾血混合画了与郑峪翔胸前一模一样的符文。接着又回郑峪翔面前伫立不动,仿佛变成一尊雕塑,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凶狠,瞪着郑峪翔向是瞪着十世仇人一般,电灯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闪烁。 也许余承骞看不见,但余丛一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的灯光被以他背后为中心蹿起的黑气挡住瞬间变得什么也看不清,如同咆哮的狼群一般四处乱撞,还伴着低嚎的吼声。他感觉手中的红线越来越重,仿佛被人用力拽着另一头与他在拔河,又好像有什么沿着那条绳子攀上了他的手臂,然后爬满了他的全身将他牢牢地捆住,他很想回头去看郑峪翔,却一丝也不敢松懈。 最后他听到一声嘶吼,分不出究竟是谁发出的,房间里那些黑气就如同被吸风机吸走,一股脑地消失在他身后的位置,手中的红线也轻下来,他整个人一下从窒息的空气中放松下来。 张春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地,余承骞恍然未觉发生过什么,只见灯泡闪几下人就倒下了。他上前扶起张春问:“张哥,你没事吧?”他的想法是这人面色苍白四肢发凉肯定严重贫血。 “没事。”张春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余承骞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他古怪地看了张春一眼接起来就听到余岱延的声音。 “承骞,你张哥去了没?” 张春一听不由分说抢过手机,对话筒冷冷道:“姓余的,别再给他找这种事,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扔回给余承骞,走到沙发边躺下去,虽然他很想撑到身体的疼痛过去,但还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余丛一这时回过神来,什么都顾不上连忙转到郑峪翔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终于回了一点生气。他松了一口气,嘴角爬了一层笑意,感激地对张春说:“兄弟,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张春嗯了一声。 “这分恩情我一定记着,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到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3 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余丛一拳着双手朝张春躬身。 张春揉了揉眉心艰难地坐起来,没理余丛一背的电视台词,揉着疼痛的肩膀反问道:“结束了?”他缓了缓劲站起来裹紧身上的外套,仿佛很冷一般,接着走到郑峪翔面前看了看说:“他让我转告你,你们的七魄相连,最好不要长时间相隔两地,不然会很麻烦。”说完他微微一笑,还拍了拍余丛一的肩膀,仿佛有一腔话,最后却只道:“保重。” “什么麻烦?”余丛一感觉张春这一句透露了许多消息,但他抓住的重点只有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张春不好意思地一笑,余丛一想再问清楚,对方已经不理他地转过了身,到了门口又想起似的地回头对屋里的两人说,“我告辞了。” 余丛一不可思议地瞪着张春,他觉得这人就像身上有个人格切换的开关似的,一眨眼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余承骞深有同感地看了看他,然后跟上张春说:“张哥,我送你下楼。” “不用。”张春回过头冷声说了这一句,直接出去将门关上,砰的一声像是惊醒了太阳,东方开始泛出一片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张春带夏树打酱油~~~ 第8章 替死鬼 阳光穿透玻璃照进窗台,郑峪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就嘭的一声滚到地上。他扶着酸软的腰坐起来,发现自己赤着上身盖着厚厚的棉被,捂出了一身汗。起身打量着陌生的房间,他记得他的车撞了,然后遇到了应该是鬼的女人,再然后——。他立即摊开手,掌心的血洞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点疤都没有留下。在他诧异之际,耳中隐隐听到争吵的声音。他站起来放轻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房间靠近,但争吵声在他看清屋里的人时嘎然而止。 余丛一狠狠一脚踹在房门上,抓起他的手腕怒冲冲地说:“翔子,我们走!” “丛一,你这不能怪我,昨晚我问过你的。”余承骞挡在门口不让,余丛一顿时又火冒三丈地吼,“我操!你那叫问我过吗?你怎么不直接说给老子下春|药了?” 春|药两个字刺进了郑峪翔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把视线集中在余丛一脸上,思绪越沉越深,最后仿佛掉进了深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虽然当时他没分清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是谁,可清醒后一想就明白。所以昨晚只是因为‘下药’,这个认识他竟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翔子,不要理他,我们走!”余丛一拽着郑峪翔就往外走,郑峪翔却定着脚一动不动,视线从屋里另外两人脸上扫过,问道:“我能不能问问,王征和你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面前两人眉目间隐隐的相似,要说不是兄弟他到觉得像是骗人,可他从没听过王征和这余姓一家人有什么关系。 “你要我说几次?”余丛一现在又急又躁,睖过郑峪翔,拿墙壁出气,“我就是王征,因为我占了他弟的身体,现在要我去给他爸守孝三年!够清楚不?” 郑峪翔淡然地点头,轻撇嘴角轻笑着说:“这也是应该的。” “你他妈根本不信我!”余丛一无人发泄地愤然转身,一口气冲下楼,然后在路边停下来,蹲在路边抽烟,心想好在他从郑峪翔的烟揣进自己兜里,不然他现在能把楼给掀了。 当余丛一抽到第三根烟时,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他起身往旁边挪开两步,冷眼瞟过车里下来的一老一小两位警察。 老警察也瞅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单元铁门,门铃一连按了几次都毫无反应,继而向余丛一询道:“请问你住这里吗?认不认识住在这楼上的余承骞医生?” “我住那边的火葬场,不认识你说的余承骞。”余丛一微微抬眼,嘴角扬起诡谲的笑,这让看起来已经快要退休的老警察老脸一沉。对此余丛一不禁笑出声,转身的脚步才迈开他身后紧闭的单元门就不合时宜地打开。 余承骞急急忙忙冲出来,一眼瞥过边上的警察大步上前拦住余丛一说:“大哥让我给你的,并让我转告你别忘了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余丛一低头看到余承骞递过来的钱包,接起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的证件,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信用卡。他抬眼笑着说:“替我谢谢他,再转告他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是可以改的。” “你别胡闹,以大哥的脾气吃亏的只会是你。”余承骞微微蹙起眉头,满眼都是操心和无奈。 “那我们走着瞧!”余丛接过话将钱包在手掌上拍出一声闷响,抬头正好见郑峪翔出来,“翔子,我们回老家。” 然而郑峪翔没机会应余丛一的话,出门就被边上两名警察堵住,“余医生,我是县局的警察老李,以前跟你爸打过交道的。” 他身上穿的是余承骞的衬衣,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膀,明显刚洗过,和余承骞相差不多的体型让衣服显得很合身,加上他俊朗帅气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很像风度偏偏的年轻医生。 “我不是余医生。”郑峪翔瞟过老警察脚步不作停留,他不喜欢警察,任何一个黑社会都不会喜欢警察,尤其是快退休也还没升上去的老警察。而老警察对此感到很诧异,却见顶着一头凌乱头发,穿着动漫人物t恤的余承骞朝他走来。 余承骞客气地说:“我是余承骞,您有事吗?”但心里想的却是昨晚的动静不会是又被周围的居民投诉扰民了? 老警察花了一会儿时间来接受余承骞与他听闻的差异,再才开口说:“昨晚发生了一起案子,想请余医生协助调查。”作为警察的开场台词,老警察说得过于客气。 余承骞锁眉侧目,余光窥见余丛一和郑峪翔已经走远,心中思忖起郑峪翔的情况和余锦荣难得的出现在城里,以及过去的经验来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为难地说:“不知是什么案子,上楼坐?” 老警察吁了口气盯着余承骞说:“余医生,我也不拐弯抹角,在观县清楚余家底细的人不多,我也是曾和令尊打过一次交道才略知一二,务必请令尊出手再帮一次忙。” 虽然余承骞并不管余家老宅里的事,但外人相求于余家的时候却找的总是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为人谦和有礼,明显比他专横独栽的大哥让人觉得更好说话,况且余老大一年在观县的日子也没几天。至于乖张的老三和寡言的老四,那基本就没外人乐意主动与他俩打交道。 余承骞面露悲色看着老警察,“实在抱歉,家父半年前已经过逝了。” “抱歉,请节哀。”老警察立觉失言欠身。 余承骞点头表示不在意,两人沉默地对望一眼,老警察不放弃地又问:“那令尊可有传人?” 说起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4 家的传人,除了余锦荣就是余丛一,可这两人却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余承骞越加为难地摇头说道:“有是有,可我请不动人。”老警察精邃的目光顿时有些疑惑,余承骞低头想了想说:“刚才走过去头发短的那个,叫余丛一,就是你要找的传人。” 老警察疑惑地盯着前方的背影半晌,余承骞又提醒道:“他的脾气不怎么好。”老警察点头跟余承骞道了句谢,然后和小警察一起开车追上去。 余丛一丝毫不知自己被余承骞出卖,并且出卖的不只这一件。他围在郑峪翔身边,就像缠着别人家闺女不放的流氓,心里牢记着张春说的不能长时间分隔两地的话,却硬生生被他理解成了要随时随地拴在一起。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郑峪翔都无动于衷,让他很暴躁。 “余丛一,昨晚在县郊国道发生了一起杀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得不说老警察很擅长利用身份,余丛一愣了半秒盯着拦住他去路地老警察,想他昨晚干过的坏事就只有一件,可那轮不到别人来管,于是说:“老头子,你可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先要查清楚咯。”作为当惯大哥的黑社会来说,进一趟警察局那绝对是件大事,一般的事下面的小弟都顶了,轮不到他去。 “进了局里就清楚了,上车!”老警察还算客气,没有上前给他带手铐。 边上一直跟着的小警察连忙给打开车门,讨好的态度不像面对嫌疑人,倒像是见了他大爷。余丛一的目光瞥到他身上,还憨傻地笑了笑。 “话可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定不了我的罪,就请你们局长亲自送我回来。”余丛一满不在乎地坐进车里又探头对车外的郑峪翔喊道:“翔子,我回来慢慢跟你说。” 郑峪翔什么也没回,只留给了余丛一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然后拐进一条小路。警车开动余丛一只能眼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仿佛有什么从他心里被拽出来,越离越远,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并不属于他的情绪,让他莫名地不安起来,顿时翻腾起来想要下车。 “停车!”余丛一怒喝了一声。 开车的老警察突然目光一瞟,盯着一份随意扔在空着的副驾座的报纸,版首就是一份通缉令,发现上面被通缉的嫌犯照片确实很像刚刚离开的年轻人。他突兀地把车停下来,余丛一立即要开车门下车,他没有打算阻止只是叫了一声,“小余老爷。”然后把报纸给余丛一递了过去。 余丛一警觉地看了老警察一眼,然后古怪地接过报纸,一眼就看到了版头的新闻和通缉令。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只是有个断腿的男人从30层楼掉下去摔死,疑是被杀,嫌犯是个年轻好看的男人。但是断腿的叫姜扬,而嫌犯叫郑峪翔。用报道上的话来说嫌犯是个毫无经验,或者叫愚蠢的人,他的样子、如何进死者家,又如何去的楼顶全都有迹可寻,警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嫌犯。但是他知道,郑峪翔若要杀人绝不会留下半点线索,根本不可能犯这种错误,除非他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余丛一紧盯着老警察,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了一团。 老警察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看着余丛一,“这是今早的报纸,那个姜扬本来就不干净,和大风哥一样都是本县的毒瘤,你那位朋友长什么样子我刚也没看清。” “你威胁我?”余丛一不屑地笑。 “不敢,我这是在求小余老爷帮忙。”老警察热切诚肯,藏着老狐狸一样的眼神。 余丛一不动声色地怔了一下,然后又坐回来把车门关好,真跟大老爷一样地说了句,“开车。” 第9章 替死鬼 车里,余丛一如一尊满身肃杀的门神巍然不动,弄得坐他旁边的小警察都远远地靠到了窗边。而实际余丛一此刻心里如同万马奔腾,他不用想都能猜到姜扬为什么会死,若是他和郑峪翔的位置反过来,他一定也会豪不犹豫地为兄弟报仇。可是他不懂郑峪翔居然会干出这样的蠢事,居然报仇报得在报纸上有名有姓还有脸,像是深怕谁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一样。 他说不上此刻他到底是在气还是在恼,他既怪郑峪翔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又恨自己当初说了那些无情的话让郑峪翔走得义无反顾。可是他更多的是庆幸,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他还能活着,活着见到郑峪翔,活着知道郑峪翔为他做了什么,活着知道郑峪翔从没负过他心中的那份情义。 “余老爷,余老爷?” 小警察叫了两声余丛一才反应过来。 “到了,您请下车。” 余丛一淡然地瞟了一眼大门上的警徽,下车后就被老警察引到了一间角落里的小茶室。老警察热切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小余老爷,我先跟你说下案情。” 老警察开口就让余丛一暗自抽了口凉气,上辈子作为十几岁就当惯了警局常客的混混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警察向自己‘坦白交待’的,顿时乐得不行,拍着桌子笑起来,抬了抬下巴,跟他才是警察似的,“你说。” 老警察怪异地对余丛一抬了抬眼,先是从一个文件夹里抽了几张照片出来摆到茶桌上说:“昨晚和凌晨在县郊国道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晚上接到报案的车祸,受害人是住在车祸附近的一名妇女,另一具凌晨4点在车祸现场附近,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车祸受害人的衣服纤维。” 余丛一低眼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立即眉头一紧,那个车祸的女人他没见过,可另外一个却是昨天抱过他大腿的梁胜,脑子里立即产生了郑峪翔是否和车祸有关的联想。 老警察注视着余丛一继续说:“但古怪的是车祸的受害人死亡时间超过18小时,距发现尸体的18小时前是白天,不可能途中一辆车都没有发现路中间的尸体。” 听到这里余丛一又是眉毛一敛,昨晚发生过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郑峪翔,他记得在见到郑峪翔时李泉确实说过马路上还有一人,可他当时的注意都在郑峪翔身上没有仔细看过,不确定老警察说的受害人是不是李泉说的那个,更不敢确定郑峪翔是不是与其的死有关系。还有梁胜,昨晚都好好的,他把车开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梁胜死了,那李泉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意外? 老警察着重地指了一张局部放大的照片,“这是今天凌晨发现的尸体,名叫梁胜,没有固定职业,经常混在各个娱乐场所。致命伤是腹部被石头砸出的伤口流血致死,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头顶、眉心、舌头、胸口、喉咙、肚脐、下体各被刺了一个孔,一共七处,与七年前的另一起案件死状完全一样。” 余丛一有种会头痛的预感,老警察盯了他一眼,又拿出两张照片出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5 来,对着其中一张一指,“这个人叫刘卫峰,外号大风哥,是观县数一数二的地头蛇,七天前在本城一家叫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的地下车库被杀,身上和梁胜同样的位置有七处刺伤。”老警察停了一会儿,又指向另一张尸体照片,“这是梁文富,生前是金碧辉煌的车库保安,梁胜的父亲,被指谋杀刘卫峰,后被刘卫峰团伙打死。” 余丛一实在没有当侦探的基因,再听下去恐怕都要弄不清自己是谁了,他连忙捂着额头让老警察打住,“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你跟我说的这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老实说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吧!” “小余老爷,今早发现梁胜的尸体后,我们立即赶到了现场,然后接触过尸体的一名警察在回来之后就开始七孔流血,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老警察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这,你不该找医生吗?”余丛一皱着眉盯着老警察,觉得这老头一定老糊涂了,“我又不是医生。” 老警察立即转为一脸悲痛,乞求地望着余丛一说:“我知道你是余老先生的传人!你不能见死不救!” 这会儿余丛一的头真痛了,终于明白老警察找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见过张春之后他原本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重塑,可明白归明白,但他确实什么也不会,找他也是白搭,只能见死不救地说:“你还是另请高明,我帮不了你!” 老警察表情一愣,突然扑通跪到余丛一面前,让余丛一吓了一大跳,就算他性格恶劣也没有让比他爸还大一轮的老警察给他下跪的恶习,他立即站起身对老警察说:“警察先生,你这样把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任人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男人的行径。”这话是他养父说的,他只是复述一遍。 “那个躺在床上的是我的亲侄子,我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尊严能换他一条命没有不值。”老警察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余丛一眉角微沉冷漠不下去,旁边一直沉默的小警察也附和道:“余老爷,这案子明显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你可听过剔魂针?” “什么东西?”余丛一觉得听这名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斜眼瞟过还跪在地上的老警察对小警察说,“叫你老大起来,一把年纪不嫌腰疼!” 老警察不用小警察叫,自己站起来欣喜地说:“小余老爷,你愿意帮忙了!” 看着老警察笃定他绝对能行的表情,余丛一觉得他说什么这老头也不会信,于是故作高深地说:“不是我不帮,只是你我没这个缘分,你再去找余承骞吧,就说我说的。”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学得跟路边的算命先生七八分像,老警察和小警察都一脸窘相,他却不当回事地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他认为颇有文化的台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后悔无期。” 余丛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局,没人多看他一眼,出大门的那一步让他有种又回到他还是征哥时的威风。不过一想到郑峪翔,他的威风瞬间落地,心里大喊着:老子这回非揍你不可! “余老爷,真巧。” 李泉跟剪辑似的忽地就出现在余丛一面前,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巧。余丛一冷眼审视着他随口回道:“不巧,你才来,我要走了。” “余老爷,我们坐下来谈谈?”李泉有些明白了余丛一的行事风格,四个字——凭他高兴。果不其然,余丛一不想理他地瞥过眼回,“没空。” 李泉没打算跟余丛一争执,而是拿出一份报纸递给他,面色不改地说:“这个郑峪翔余老爷不觉得很眼熟吗?” 余丛一瞟过报纸,缓缓抬起笑得森冷的脸,“都他妈用这招!” 李泉不解地盯着他,“你别误会,我还不缺这点奖金,不过这个姜扬就是大风哥替我联系的卖主,余老爷现在想不想跟我聊聊?” “什么意思?”余丛一怒瞠双眼瞪向李泉暗藏笑意的脸,他感觉李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揉在了一起。如果那什么大风哥还是梁胜的死都和郑峪翔,还有他现在这身体的原主扯上关系的话,他没办法当作与他无关。 隔了一会儿,余丛一眼神缓和下来说:“你选送我去个地方?” “上车。”李泉什么也没问地回了两个字,余丛一跟着转身就是一辆红色的牧马人赫然在目,并不是昨晚被余锦荣开走的那一辆。 上车后余丛一随口地说:“这车不合适你。”他并没有讽刺的意思,确实是李泉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关键是白得让女人嫉妒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写字楼里朝九晚五的青年白领,不适合这么粗犷张狂的车。 “不是我的车。”李泉冰冷地回答,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伤心事。 余丛一对李泉有什么伤心事没兴趣,倒是换了一个正经的问题,“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梁胜怎么会死的?”问出来后他发觉他并不怀疑李泉,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李泉眉头倏地往上一提,余光终于斜到了余丛一脸上,“我不清楚,黑灯瞎火的,我和梁胜一转眼就走散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死了。”昨晚余丛一把车开走之后,他先是打电话报警,然后梁胜忽然不见,他在路边左等右等,等得遭了鬼打墙,跑了几里路才出来,最后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搭上一辆送猪的拖拉机回城,弄得他一身猪屎味,回想起来他就想干掉余丛一。 余丛一瞟了眼李泉那恨不得带他一起去撞车的表情,换了一个问题,“那姜扬呢?怎么又扯上他了?”提到这个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怀恨,虽然现在人死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解恨。 “我没见过姜扬,本来和大风哥约好一个星期前与姜扬见面的,但是在见面的前一天大风哥就死了,然后姜扬就失去了消息,看到报纸我才知道姜扬死了。”李泉说着斜眼瞟向了余丛一,目光精邃,“所以,余老爷,你的那位朋友在哪里?我是不是能见见?” “你觉得他拿了你要的东西?”余丛一冷笑。 “不然?他手掌上的伤,你没注意到吗?” “什么伤?”余丛一回忆起来,郑峪翔的手昨天晚上确实好像有什么伤,可是今早起来不见了,所以他不确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但笃定地对李泉说:“不管怎样,我保证他绝对对你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余丛一不屑地扭过头,“不凭什么,我说没有就没有。” 李泉觉得余丛一那股凭他高兴的劲又上来了,放弃争辩,换言问道:“那余老爷,现在去哪儿?” “前边左转。”余丛一脱口而出,他心里想的是去找郑峪翔,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郑峪翔去了哪里,可他的意识里好像系着一条线,就是知道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6 峪翔在哪里般,他想着那股仿佛有什么离体的缺失感又冒出来,心里涌进了一阵不属于他的情绪。 十多分钟后,李泉在余丛一的指挥下三弯四拐,终于在一条低矮杂乱的老旧小巷口停下来。 “老城,人多楼旧,最好的藏身之所。”李泉点评般地赞赏了一句,已经猜到余丛一的目的。两人下车,余丛一不理他地走进热闹嘈杂的小巷,挤着密度过剩的人群,最后往巷子深处一间破旧的招待所拐进去。 余丛一进门就一掌拍在柜台,活像要打家劫舍地说:“是不是有个头发很长,个子很高的男人住这里?” 前台小妹被他吓得一跳,眨了眨眼半天也没找出话来回答。 “有没有?”余丛一不耐烦地追问,小姑娘终于象征地摇了摇头。他高高弯起嘴角冷笑着,“真的没有?”恐吓的意味很明显。 结果小姑娘吓得哭起来,声音响得传遍整条巷子,门外的人听到都侧目望进来,余丛一甩头狠狠瞪出去,就一眼望见了对门小饭馆里的郑峪翔,正悠闲地吃着一碗面条。 第10章 替死鬼 余丛一抢劫一般地杀进了对面的饭馆,径直走到郑峪翔坐的桌子对面,坐下。 “你以为你躲这种破地方,我找不到你?” 余丛一怒不可遏的样子,郑峪翔却淡然地抬头瞟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问:“吃饭没?” 如果余丛一是易燃品现在一定已经烧起来了,可是他的滔天怒火还没出口,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郑峪翔对着他一笑,他瞬间就泄了气。他沉默地想从他醒来到现在粒米没沾,不说还好,一说真的挺饿,但他不是来和郑峪翔吃饭的,于是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扔,“给我解释一下。” 郑峪翔没看报纸,而是打量着余丛一,半晌才说:“小学没毕业吗?哪个字不认识?你要是想当个好市民,也跟我没关系。”他的眼神就如寒冬的雪,捂热了会化,但放着又觉得冷。余丛一觉得倏地吸到了一口寒气,双手一齐拍在桌上,差点把郑峪翔的面碗都震得一跳,郑峪翔不慌不忙地扶住又吃起来。 余丛一立即跳起来,“没关系?你打断老子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脱老子裤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你最后说的什么?走了会更好!就你他妈这副怂样?畏畏缩缩地在这种地方躲一辈子?还真是好!” 郑峪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如同汛期的河水一样交织着过多的情绪而变得浑浊,接着恢复成不变的淡漠说:“要我再重复一遍跟你没关系?” “跟我走。”余丛一拉起郑峪翔,瞪过周围盯着他俩的人,不用他开口那些人就主动地缩回目光。 郑峪翔不忘拿走桌上的报纸,留了十块零钱,再反拉起余丛一重新回到对面的招待所,走进一间房里重重把门关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抱着双臂背靠房门开口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余丛一直接扒开郑峪翔的衬衣,露出他胸前暗红的痕迹,昨晚他就发现张春画在他和郑峪翔胸前的符文像是渗入皮肤里一样,即使洗干净血迹还是能隐约看到。 他粗鲁的动作和那些还没散的红痕显然触怒了郑峪翔,只见郑峪翔顿时目光黯然一凛,十指已经掐住他的手腕,接着猛然用力往后一扭,牢牢将他反押住。他脸贴着墙,就如警察抓小偷一样的姿势被抵压在墙壁上。当年他们训练时擒拿和枪总是郑峪翔玩得最娴熟,若现在郑峪翔手里有一把他身上说不定已经开出一个血洞。 郑峪翔冷厉地盯着余丛一的后脑勺说:“小子,昨晚的事我都没还跟你算!这会儿一起结?” 余丛一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明白郑峪翔指的是哪一件,撇过脸对他嘿嘿一笑,“翔子,那是被余承骞算计的。” “算计的?”郑峪翔扬起声调用膝盖顶在他腰侧,其实作为一个男人一晚被上几次顶多是后面和腰有点难受,况且开头的人是他,此时再来计较显得很矫情。他不过是不能接受自己把别人当成了王征,更不能接受醒来之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郑峪翔突然拽下床边不知是否有用的电话线绑住余丛一的手,马上听对方喝道:“翔子,你妈的想干什么!” 他又一脚踹在余丛一的膝盖窝上,余丛一立即双脚不支向前跪下去,他再用余出的电话线绕上余丛一的脖子,淡漠无情地威胁道:“你最好一字不差地交代清楚,你冒充王征究竟想做什么?” 余丛一倏然笑起来,仰头正好对上站在他背后的郑峪翔低头垂下来的视线,故作深沉地说:“兄弟是一辈子的事,可如果我今天死在你前面,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把我的牌位供到那群狗日的堂口。” 这一句是王征和郑峪翔被追杀那次,王征以为自己快死时对郑峪翔说的话。 郑峪翔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冷冷地凝视着余丛一问:“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你非要我说你大腿根有个被你自己割出来的‘十’字伤才肯相信我?”余丛一忍不住破口吼道,而郑峪翔被他这一吼就愣住了,他腿根确实有个‘十’字形的伤,是他和王征被追杀那次,他被毒蛇咬了为放毒血自己割的,结果下手太狠留了疤。王征知道是因为当时要替他吸毒血,他不肯才割伤放血的,但最后王征还是替他吸了流不干净的毒血,而他光着大腿直接在王征眼前硬得从底裤里钻了出来,这事就成了两人间的禁忌,没再提过,确实除了王征没有人知道。 余丛一见郑峪翔走神,举着脑袋精确地顶在他下巴上,双手趁机挣开电话线反手擒住他径直往旁边的双人床压上去,两人便暧昧地叠在一起。“现在信了?”他翘起嘴角勾勒出王征标志性的痞子笑脸。 郑峪翔盯着他,仍旧不为所动似的答道:“纯粹无稽之谈,滚开!” “可这是事实,我也以为我死了,可不想还能再回来见你!今天你不说你信了,我就不松手!”余丛一十足无赖的语气,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架势。 “王征。”郑峪翔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声,余丛一顺口应上一句,“好兄弟,说你信了。” “他在你后面。”郑峪翔的视线越过余丛一眺向房间的另一头。余丛一感觉浑身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是从前他还不会信,可这会儿他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冷不防地冒出个不知是什么的鬼,嘴里大骂着放开郑峪翔跳起来,“什么玩意敢冒充你征哥!” 然而他转身却只看到狭小破旧的房间,他求证地又看向郑峪翔,却见对方坐起身来不咸不淡地说:“我真看见了!” 余丛一醒悟过来他这是被捉弄了,一个猛扑压住郑峪翔的双腿,拎起他的衣领说:“死小子,敢耍我!”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7 他说着作势要一拳揍下去,郑峪翔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中仿佛藏着历尽悲伤过后的绝望,缓缓地说了一句,“其实我真觉得你有点像他了,特别是发火的时候。” 余丛一瞬间僵住动作,像是从郑峪翔眼中看到了王征的模样,他泄气地翻身与郑峪翔并排躺在一起,感觉有口难言,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魂魄拎出来给郑峪翔瞧个清楚,免得他说什么都不信。 彼此静默了半晌,余丛一突然坐起身认输地说:“老子认了!郑峪翔你给我听着,我叫余丛一,跟王征没半点关系。我就是想跟你做兄弟,大不了我们再喝一次歃血酒。行不行?” “可我不需要兄弟,我要的是男人。”郑峪翔说着凑近余丛一,声线变得暧昧,“王征没对你说过我们当初为什么翻脸?” “翔子,你别这样。”余丛一压着嗓子,看郑峪翔这模样他实在很想一拳揍上去。可郑峪翔仍旧越凑越近,最后几乎贴着他的唇说:“因为我准备下药迷奸他,可惜被他发现了。” 余丛一的嘴角向后抽了两下,脑中浮现起当时的场景,郑峪翔咬着他下面的画面实在太过记忆深刻。他拎起郑峪翔狠狠往床的另一头摔过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郑峪翔,你妈的给我清醒一点!我说我是王征你不信,即然不信就当王征死了,那就别拿话来试探我!” 他说着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的符文印记,“由于这狗屁的符我们的命被拴在一起,从今往后除了有我的地方,你哪儿也别想去,这辈子我们还是兄弟!” 郑峪翔盯着余丛一,先是微微蹙起眉头,然后笑起来,笑着笑着就从床上弹起来把余丛一逼到了墙根,两人紧贴着胸口。他故意地压着嗓子说:“想跟我做兄弟,那先把昨天晚上的帐结了再说。” 余丛一觉得他家翔子的内在一定也换了一个人了,那几乎快在贴到他脸上的唇让他浑身的血都流得加快了速度,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跳出昨天晚上郑峪翔动情时的样子,顿时脑门一热。可是贴着他的人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我会吻你?” 操!难道不是吗?余丛一心里骂。 郑峪翔却冷不防就撤了,余丛一感觉胸口突然凉下来,离了他两步的人望着他正经得不能更正经地说:“其实我是想上你!” 余丛一脑子里登时五雷轰顶,强制冷静地抖了抖衣服,“正经点,这事你没得选,今后你得跟着我。” “把烟还我。”郑峪翔突然笑了一声,靠着床头坐下来,一条长腿踩在床上搁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两根平常夹烟的手指。 余丛一盯着人发愣,他有时觉得自己很了解郑峪翔,可有时又觉得从来都猜不透郑峪翔的心思。过了片刻他抽了两根烟,一根塞进郑峪翔嘴里,一根自己咬着,先点燃了再把打火机凑过去给郑峪翔点。但是郑峪翔却错开他手里的打火机,拉着他的衣领让他勾下身来,直接凑到他嘴上的烟点,点完后又靠回去满眼沧桑望着他不说话。 余丛一莫名觉得很恼火,郑峪翔惹了一身的麻烦,他焦躁得心脏都要在胸腔关不住,可正主还这么不急不忙的,他狠吸了一口烟站在人面前质问,“姜扬的事,是你做的?” “嗯。”郑峪翔咬着烟,垂着眼没看余丛一。 “谁让你动手了?” “他该死。” 郑峪翔不咸不淡地答,余丛却一肚子的火要往上蹿。 “他该不该死不重要!重点是你他妈把自己弄成了通缉犯!你告诉我,你不是有意的?” 郑峪翔终于抬眼瞥过余丛一那咬牙切齿的劲,对他一笑,“我怕王征隔得太远,不知道我替他报仇了!” 余丛一登时心间一抖,捏紧拳头,不过此刻他想揍的却是自己,让郑峪翔如此犯傻的自己,脑子里忽地响起郑峪翔走的那天对他的说那句—— “王征,我爱你!” 郑峪翔看着发愣的余丛一摁灭了烟头,从床边拿了一个牛皮纸的包裹,塞到余丛一手里,“你二哥叫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余丛一咬着烟说得含糊不清,手倒是迅速地拆了包裹,里面是两本封皮都磨烂了的书,旧得像是放了个几百年一样,他随手一翻感觉他从来没有识过字,顿时眼睛发疼,“给我干什么?” “叫你学习。” “学什么?鬼画符啊?我闲得!” 余丛一直接把书扔到床上,没再看一眼的打算,郑峪翔却捡了起来认真地翻了翻说:“别扔,看着挺值钱的,说不定是什么孤本。” 终于看到了郑峪翔见钱眼开的精明样,余丛一终于打消了郑峪翔换了内在的念头,只见郑峪翔把书又包起来塞进一个不大的行李袋里,提起来走向门口,他正想去拦上去,郑峪翔却转回头来说:“走啊,你不是叫我跟你走吗?” 余丛一一愣,然后喜出望外地跳过去搂着郑峪翔的脖子,笑道:“翔子,你这是认我了吗?” “翔子是你叫的?叫翔哥!” “休想。” “我比你大,不该叫吗?” 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余老爷恨不得去改身份证,老爷什么的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嘛! “真不叫?如果你叫了我可以教教你跟男人做怎么才更爽。” 郑峪翔撇过头,就着被余丛一搂脖子的姿势,嘴唇刚好贴着余丛一的耳朵,他轻轻吹了一口热气,余丛一立即松手一脚朝他踢过来骂道,“欠揍是不是!” 余丛一骂完却拉住郑峪翔的手三两下给他戴了块手表,郑峪翔收回去一看,惊喜地问:“怎么在你这儿?” “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  郑峪翔:叫翔哥。 余丛一:休想。 郑峪翔:我比你大,你不该叫吗? 余丛一看裤裆,看完再扒郑峪翔裤裆:给我看看! 第11章 替死鬼 李泉坐在车里,嘴里叼着烟微微低头,指尖拈起火柴的动作很优雅,然后轻轻一划火光燃起。烟刚点完余丛一和郑峪翔就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他刚看到两人进了房间就没再跟上去,现在两人看来似乎有点意见不合?远远看着在吵什么,不过隔得太远他听不见。 余丛一堵在郑峪翔面前,拦路抢劫的架势,“你等等!先回答我除了姜扬,还有没有别的?” “什么别的?”郑峪翔不解地反问。 “比如车祸撞人什么的?” 郑峪翔盯着余丛一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故意凑近把声音压到了暧昧的程度说:“放心,我手上从来没亲手沾过人命,姜扬也是他自己掉下楼的,我不会做让王征黄泉不安的事。” 不会个屁!老子就是在黄泉这会儿被你气得要爬出来了!余丛一心里骂,可郑峪翔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从来不怀疑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8 自家兄弟,于是轻舒了一口气。 郑峪翔突然眉毛一抬瞥向那辆红色的牧马人说:“车里的人是谁?一直在看你。” “和姜扬约了买卖,结果买卖没成姜扬就挂了,他觉得他要的东西在你手里。”余丛一说话间一直盯着车里的李泉。 李泉捏着烟狠狠抽了一口就摁灭剩下的一大截扔到窗外,然后下车朝余丛一和郑峪翔走过去,“余老爷,你不是想过河拆桥吧?” “我们之间有桥可以拆?”余丛一巍然不动地盯着他。 李泉虽然和余丛一并没什么交情,但传闻或多或少总听过,他想不通中间是哪里传错了才让他没能事先了解这小痞子一样的余老爷。他默默地告诫自己淡定,然后笑道:“我只是想和余老爷的朋友聊几句而已,不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余丛一双手插在口袋里,转向身边的郑峪翔,一副放心交给你了的表情。郑峪翔蓦地朝他一笑,然后换到余丛一前面,对李泉问:“我们见过?” “算是,不过当时你昏迷着,李泉,白水泉。”李泉朝郑峪翔伸出手,结果没等郑峪翔握上来就被后面的余丛一挥巴掌打开,“别来这套!有话说话!” 郑峪翔瞥了余丛一半眼,直接把李泉被打开的手拿回来握了握,“郑峪翔,嘉峪关的峪,飞翔的翔。” 李泉诧异地打量着面前两人诡异的互动,紧接注意到了郑峪翔手腕上的手表,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方便。” 显然人来人往的路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况且郑峪翔上了今天的头条,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一个刚看过报纸的人。 余丛一半点没有这是别人的车的客气,领着郑峪翔率先坐上去,叉着长腿,靠着椅背,像是带着情人等小弟上来开车的老大。郑峪翔坐得靠他很近,近得两人大腿紧贴着大腿,本来跟以往兄弟间的亲密动作没什么不同,可是那只该死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腿上,还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害他的老大气势顿时撑不住,把腿收回来,避开了郑峪翔的手。经常昨天晚上的事后,他已经没办法完全像以前一样笔直地看待郑峪翔了,更是不敢细想他和他最重要的兄弟之间到底有了什么本质的不同。 好在李泉上车化解了他的异样,随口聊了两句李泉就把车开出老城区,找了个人少的路边停下来。 李泉转过身来看着后座的两人,然后拿手机调了一张照片出来递给郑峪翔看,“你见过这样东西吗?” 郑峪翔凑近手机,还放大了仔细看了又看,然后摇头说:“没有,这是什么东西?” 余丛一好奇地往李泉的手机瞟了一眼,看到两根黑漆漆的,像针一样的东西,不过要粗得多,然后就听李泉说:“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剔魂针?” 郑峪翔若有所思,余丛一却随口回答:“听过。”车里另外两人的视线都朝他移来,他讪讪地解释,“之前有个小警察问和你一样的问题。” “警察?”李泉的目光不觉沉下来,剔魂针不是锈花针随便一说都会知道的,他来的时候他师父交待无论如何也要把东西带回去,却不想过还有其他人关注这东西。 “剔魂针是什么?”郑峪翔好奇地问。 “据说能剔出人的三魂七魄,传说是东汉一个炼丹师制造的,用来取人魂魄炼丹。”李泉回答。 “神经病。”余丛一插嘴骂了一句。 李泉暗抽了下嘴角,他也觉得那像是神经病才干的事,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回:“不管来历如何,现在剔魂针失踪了,还有两个相关的人被抽走了七魄。” “七魄?”郑峪翔转眼看向余丛一正好收到余丛一向他转来的视线。 余丛一问:“怎么被抽了七魄?”对七魄这个词他现在脑子里还一直接转着张春说的他的郑峪翔七魄共有。 李泉刻意地盯着郑峪翔,但除了纯粹的好奇没从他眼里看出别的,权衡了一下解释道:“根据记载剔魂针能取生人三魂七魄,而七魄的脉轮正是眉心胸口这几个位置,与大风哥和梁胜身上的刺孔正好吻合,无疑是被抽走了七魄。” 郑峪翔视线微微一沉,他终于明白昨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从余承骞告诉他的寥寥数句中整理出了一条思路,虽然一切都与他以前的认识不一样,但现在他也不得不接受他是被大风哥的鬼魂抽去了七魄,然后才有了他和余丛一后面的事,甚至因此两人的性命相连,而这所有事的开端都从那天他在车库里目睹了大风哥的尸体和身上被贴了一张符起。 “我听说过一种换命术,需要人的49魄作引,虽然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如果真的碰上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李泉继续说。 “你是你,什么我们!” 余丛一不服李泉的归纳,李泉眉头一凛,脸上表情不见起伏地沉下嗓音来说:“余老爷,剔魂针是不会自己动的,大风哥死时那张符总不至于凭空而来。” “别给我绕弯子,老子根本从来没听过什么大风哥,他死不死跟老子有狗屁关系。” “我只是陈述事实。” “就是我真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啃手指!” 两人没由来的就吵起来,李泉微笑地望着余丛一,他看起来确实比较年轻,但实际比余丛一大了十来岁,这句要换过来他对余丛一说才合理,于是收起笑意说:“余老爷,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去你家喝过满月酒。” 余丛一的脸立即皱得很难看,李泉有种报复的快感,继续道:“难道余老爷是打算否认这张符不是你画的吗?” 李泉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像警察亮物证一样呈到余丛一面前。余丛一眉头微蹙,没什么感想,郑峪翔却怔怔地盯着李泉手里那张符出神。他的记忆力很好,虽然没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确实要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况且那张符最后一个像8的收尾他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他在车库里扔了的那张,顿时余光瞟了一眼余丛一。 车里的气氛僵了片刻,李泉轻吁一口气放平的语气说:“余老爷,我不怀疑余家的人,但现在谁也说不准剔魂针还会出现在哪里,况且你也不想不明不白地丢了自己画的符吧?”他意有所指的盯向了郑峪翔腕上的手表。 余丛一也下意识地望向了郑峪翔的手表,‘余丛一’画的符不可能凑巧和郑峪翔的表在一起,而郑峪翔被抽走七魄,若是大风哥和梁胜也被抽走了七魄,那是不是三人都是因为那什么鬼的剔魂针?为什么他会变成‘余丛一’,郑峪翔又怎么恰好在观县?姜扬又怎么会有剔魂针这种东西? 所有的问题搅在一起就像有人给他织了一个天罗地网,那股被算计的不安始终都萦绕在他心头,仿佛面对一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9 个看不见的敌人,随时随地都有陷阱出现在他面前,他怀着不安不由自主地转眼朝郑峪翔望去。 郑峪翔收到余丛一的目光,安慰地握起他的手环到了自己腰后,看起来像强要了一个余丛一搂着他的姿势。而余丛一眉头一紧一松,感觉手里被塞了根又细又尖的东西,却见郑峪翔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仿佛什么都胜券在握一般。他突然就冷静下来,心里蓦地涌出无穷无尽的庆幸,他想变成了余丛一也不尽是坏事,至少他还能活着,还能再像从前一样与他最好的兄弟举头并肩,想到此他冷不防地笑起来。 李泉诧异地看着到两人暧昧的动作,听郑峪翔开口道:“李先生,第一,我没在姜扬那里见过你要找的东西,第二,我也对你要找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更从没听过。” “那姜扬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李泉没好直接问是不是他杀了姜扬,郑峪翔坦然一笑,“他是自己摔下楼的,我并没有动手。” “那大风哥死的那天,你是不是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李泉继续问。 “没有,我去的时候只见到了两具尸体。”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李泉在手机上一滑,翻出了另外一张照片,“大风哥死的那天,因为一只戒指落在卫生间被一个包房服务员捡到,然后那个服务员被打了一顿,还被逼脱光在酒吧大厅里跳舞,隔天大风哥就在车库被杀,凶手正是那个服务员的父亲。” “这就是那个服务员?”郑峪翔审视着手里里的照片。 “对,他叫梁超,在大风哥死的会所里当服务员。” “我见过这人。”郑峪翔不只见过,还亲眼见到这人去姜扬家里偷了什么东西,如果凑巧可能偷的刚好就是李泉要找的剔魂针,“就在大风哥死的那天,我在车库里见过他,当时,他就像被催眠一样,视线发直,一步一癫地走出了车库。” “等等!”余丛一插道,“怎么又扯出来一个梁超?难道是他剔了大风哥和梁胜的魂?” “是魄。”李泉纠正余丛一定义,“死于非命者阳寿未尽,魂魄无法远离死所,所以会杀人制造新的枉死者代替自己,俗称找替死鬼,我怀疑有人利用这一点收集人的七魄。” “为什么?为了那个什么换命术?”余丛一异常的不屑。 “这只是我的猜测,梁胜死亡的时间正好是大风哥的头七,如果大风哥真的变成了鬼要找替死鬼的话,头七是最好的时机。”李泉分析道。 “可是为什么大风哥找替死鬼要找梁胜呢?按理来说找梁超不是更合理吗?”郑峪翔觉得有跟线头在他眼睛总是抓不住。 李泉接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梁胜实际上并不是梁文富亲生的,而且据说他们父子三人关系并不好,梁胜长期打骂梁文富和梁超,大风哥若是真的要报复的话,应该找梁文富疼爱的亲生儿子才对。” “你是说梁胜和梁超是非亲兄弟?而且梁胜经常欺负梁超父子?”郑峪翔蹙起眉摸了摸下巴,“大风哥死前羞辱过梁超,梁胜也长期欺负梁超,有没有可能——” “梁超才是凶手?”余丛一随口接了一句,郑峪翔夸赞地朝他一笑,“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梁超住哪儿!”李泉说。 “去看看。”郑峪翔接道。 “看个屁!”余丛一直接给了郑峪翔的脑袋一巴掌,“郑峪翔,你凑什么热闹?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了吧!” 郑峪翔微扬起嘴角,把余丛一拍他那只手拿下来,捋了捋他到肩膀的头发说:“要不,你给我剪个头发?” “你早该剪了!”余丛一对郑峪翔的发型嫌弃得不行,实际上他见了人第一眼就想给人把头发给剔了,反正以往他的三个弟弟都让他剪过头发,几年练下来如果失业也能去理发店当个初级发型师。 郑峪翔直直地望着余丛一,像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笑得弯了眼,可惜余丛一没有领会到他的情绪,把手又伸过来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别可惜了我家翔子这么帅!报纸上的照片太没水准了!” 李泉抽了抽嘴角,实在没眼看嫌通缉令拍得不好看的余老爷,转过身发动车子说:“我先去洗个车。”然而没有人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求评论从来没有求到过~~ 是不是因为作者不够萌~~ qaq~~ 第12章 替死鬼 郑峪翔说要剪头发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剪得极不讲究,余丛一半路下车买了趟东西,然后趁李泉去洗车,他就借了根水管在角落里把剪头发的事搞定了,甚至还刮了郑峪翔许久没打理过的胡子。 洗完脸,郑峪翔扫了扫没了头发挡风的脖子,看着和头发长长前几乎一样的发型,一脸可惜地说:“王征死的那天起我就决定头发再也不剪了。” “不剪个屁,像女人一样。”余丛一随口骂道,但实际上郑峪翔绑个小辫的样子男人味十足,还留着点小胡子,帅得别有风情。不过他就是看不过眼,觉得那不是他心中的翔子,这会儿剪了头发他终于觉得顺眼多了,还顺手往人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评价道,“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李泉恰好走过来,觉得余丛一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若不是他知道那是郑峪翔真认不出是之前那个男人,眼镜掩去了眼神的锐利,剪短的头发显得精神得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严谨内敛的精英气息,与之前那不修边幅的落魄浪子形象简直天差地别,换了个人似的。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余丛一剪头发的技术水平竟然还不错,虽然更多的归功于郑峪翔的底子,但他剪得至少没减分。 余丛一像是从李泉眼中读到了夸奖,自满地拍着郑峪翔的肩膀展示他的成果,说:“李爷,要不我也帮你剪剪?开业酬宾,免费!” “谢谢,不必了!”李泉当机立断地钻回车里,等外面两人也跟着上来后他才知道余丛一准备有多充分。 郑峪翔一身从头到脚,除了内裤连袜子余丛一都买了,然后坐盯着旁边的男人从头换到脚,一身休闲西装把郑峪翔的精英范称得更明显,最后居然连发胶都备着,本来垂到眉上的头发被郑峪翔全梳到脑后,露出脑门突然就平添了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势。 “都按你以前穿的牌子买的,看来我没买错。”余丛一欣赏着他家帅得男女通杀的二弟,怎么看怎么骄傲。可是郑峪翔却不满意地凑到了他耳边悄声地说:“你忘买内裤了。” “给老子正经点!”余丛一一掌把郑峪翔推正了坐好,心想要怎么才能把他二弟这没事就撩他的毛病治好。 李泉十分无聊地去猜郑峪翔到底说了什么不正经的话,一路都他忍不住揣测后座两人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0 关系,他觉得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又不敢确定。余家数百年其他人不说,但是家主是不可能不结婚生子的,因为家主不仅仅只是为自己延续子嗣,更为了延续整个余家。如果两人真的如他所想的那种关系,余家肯定是不可能接受的,可看余丛一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又觉得是他想多了,作为余家的当家,再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或者余当家只是随便玩玩?是个花花公子? 李泉的思绪越绕越远,还是差点开错了路才回过神来,将车停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说:“梁超家就在这楼上。” 入秋后天黑越来越早,此时已经亮起了路灯,余丛一抬眼望向7层高的楼房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才问李泉,“你来过?” 李泉点头,“前两天为了找姜扬我跟踪过梁超,结果他居然一整天都没下过楼。”他说得有点挫败,然后瞥了一眼狭窄的公路,“3单元32,你们先去,我找个地方停车。” 这条路虽然窄,但停个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可李泉宝贝他的车就跟宝贝情人一样,郑峪翔刚下车他就开出去找位置停车了。 李泉一走,余丛一就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东西,那是郑峪翔在车上把他的手拿到身后偷偷塞给他的,凑到路灯下他顿时双眼一亮,一根铁针一样的玩意,赫然是李泉给他们看过的剔魂针。表面黑漆漆的看起来至少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却不见锈迹,一头如针尖,另一头盘着几圈螺旋纹,顶上像一只小蛇昂着头,个头比普通筷子要小上两圈。 “这哪儿来的?” “捡的。” 余丛一不相信地瞪着郑峪翔,要是能够随便捡得到李泉何必千辛万苦到处找,想起昨晚的事郑峪翔也说得不清不楚,他顿时冷眼一横,“郑峪翔,给我说实话!” “我说是捡的,就是捡的。”郑峪翔语调不着起伏地回了一句,余丛一虚火往上升起来,审人似的逼视着面前若无其事的男人说,“别糊弄我!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郑峪翔朝余丛一招了下手,那张嘴角带笑的脸即使上辈子直了快三十年的余丛一仍觉得好看,他凑过去以为郑峪翔有什么至关紧要的话,结果对方却贴到他跟前,压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忘了?” 那吹在余丛一耳边的热气让他不自觉一阵毛骨悚然,脑子却又不由得地想起那沙发上肉欲横陈的画面,怒道:“说正经的。” “正经的。”郑峪翔真的正经起来,“我觉得我好像见鬼了,小余,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望着余丛一,像是很困惑,但余丛一听入耳的只有‘小余’两个字。 “小余?信不信我揍你。” “那叫你什么?” 余丛一认真地想了想说:“余哥。” 郑峪翔两步跨到他面前,直接搜他的身说:“身份证给我看,比我大就叫你哥。” “男人在外混靠的是气势,不是身份证上的年龄。”余丛一拍开他乱摸的手,义正言辞地说。 “嗯?”郑峪翔轻轻一笑,眯起双眼朝他靠手,双手已经搂住他的腰,“什么气势?证明给我看!” 说话间两人的嘴唇已经碰上,余丛一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压着嗓子吼,“郑峪翔,给我放手有人来了。” 郑峪翔满不在意地松开手,余丛一鼻子哼着气转过身,李泉正目瞪口呆地站在他身后。 “原来你们真是?”李泉惊讶之后一脸笃定。 余丛一冷冷睖他一眼,“关你屁事!”他这么说只是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却忘了这会让人误解越深。 郑峪翔更是再自然不过地看了看李泉说:“走吧,上楼!” 于是三人一起摸着黑爬上了路灯早坏的楼梯,停在一扇满是锈迹的铁门前,六只眼睛互看了一眼,即使是普通人也都感觉到了那扇门里阴森的寒气。 余丛一毫不在意地上前,粗鲁地拍得铁门嘭嘭作响,但是许久都没有回应,最后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接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挂着一对熊猫眼从门里伸出头来,被余丛一人高马大的架势吓得脖子往后一缩,语句不顺地问:“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余丛一不管对方是否邀请他进屋,一只脚卡住门缝,硬是把门掰开了,三人就和土匪一样的闯进去。 灰暗老旧的两居室里透着一股浓重的纸灰味,门口就摞着的纸钱跟搞批发似的,余丛一冷眼看向开门的男人问:“你就是梁超?” “我都已经跟警察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男人瑟瑟发抖地站在门边,死死盯着余丛一,像是很怕他。 余丛一随意地打量了一遍屋里的陈设,他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这副窝囊懦弱的模样,自己地拉了一把椅子到屋中间,坐下来,和他是主人一样地看着郑峪翔和李泉,眼神好像在说你们有什么就快问,他不说我就替你们揍他。 对余丛一完全放弃了思考的态度郑峪翔没什么意见,李泉倒是像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样诧异地吃了吃惊。然后郑峪翔就转向梁超,亲切得跟和平大使一样对人说:“你不用怕,我们不是警察,也不是大风哥的人。” 显然这一句还不足以梁超放下戒心,郑峪翔继续道:“实际上我们也是被大风哥坑苦的人,他收了我们的钱却吃了我们的货,现在人死了,我们钱也没了货也没了,没办法回去交待。” 郑峪翔说着朝前逼近一步,梁超立即紧张得绷紧身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紧张。”郑峪翔松开了一点和梁超的距离,“你不知道什么?是不是大风哥跟你说过什么?还是你见过什么?” 梁超不住地摇头,说什么不紧张,他看着郑峪翔就像看着一个戴着好看面具的死神。 “你真的不用紧张。”郑峪翔推了下眼镜,伸手向余丛一说,“把烟还我。” 余丛一还是靠着椅背大喇喇地姿势,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点燃了再才递给郑峪翔,然后他自己再点了一根瞟向李泉问,“抽吗?” 李泉摇头。 梁超注视着当自己不存在般的三人,郑峪翔吸了一口将烟朝他递过来问,“来一口?冷静一下?” “我不抽烟。”梁超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郑峪翔又满不在意地收回去,然后连吐了五六个烟圈,拉家常一样的开口,“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嗯。”梁超下意识地往后退。 “其他人呢?” “都死了。” 郑峪翔立即眉头往上提了一下,惊道:“都死了?” 梁超双眼圆瞪。 “那站在那边的是什么人?”郑峪翔嘴角勾笑,朝着厨房的门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1 口抬眼望去,除了他以处屋里的另外三人都是一惊一颤,反应最大的是梁超,他慌张地望过去问道:“什么人?没有人!在哪里?” 郑峪翔一脸不解地说:“刚刚还在那里,怎么不见了?” 梁超浑身发抖地跌坐到地上,抱着腿整个人都卷缩起来,嘴里念叨起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梁超,你是不是也看见了?”郑峪翔蹲下来平视着梁超,像诱导小孩张嘴拔牙的牙医一样,“大风哥?还是梁胜?” “我爸!我爸他在屋里!他一定想找我当替死鬼!一定是!”梁超颤着肩膀惊恐地盯着郑峪翔,像郑峪翔就是缠着他不放的梁文富一样。 “为什么你觉得你爸会找你当替死鬼!因为你对他见死不救了吗?”郑峪翔实际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是试探梁超的,却不想试探出了超他所料的答案。 “不!我没有!”梁超这一声提高了嗓音,“是他叫我跑的,不是我见死不救!” “他叫你跑的?所以说大风哥死的现在你也在场,是不是?” 梁超立即双眼一瞪,往后退了半步,“不,不在。” “那他怎么叫你跑?” “因为,因为……” 郑峪翔拍了拍梁超的肩膀,温柔细语地说:“因为是你杀了大风哥?你爸是替你顶替的,对吗?” 梁超瞪得眼珠几乎要掉下来,郑峪翔紧逼不迫地继续,“是不是因为大风哥叫你去偷东西?在一个断腿男人的家里?” 郑峪翔的问话不只梁超,连李泉也差点把眼睛瞪出来,片刻之后,梁超慌张地摇头,要把头从脖子上摇下来一般。 “你是不是用过你偷来的那东西?” 郑峪翔最后一个问题,梁超却突然停止了动作,直直地盯着他。几人都注视着梁超,没发现郑峪翔说话间一旁的卧室门底下的缝隙缓缓地伸出来一股黑气,像是一条细长的触手轻轻地缠上了郑峪翔的脚腕。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作者不是修文狂魔~ 只是回头反省了一下~ 剧情大体没变~ 只是修改了描写~ 希望主角不会再看起来那么暴躁了~这两天眼睛发炎没能码字!otl 第13章 替死鬼 陈旧的老楼房内,本来就粗造烂制的家具在浓重的纸灰味下显出一股行将就木的衰败感,横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长年累月在灯管里积了一层黑灰,早不复当初的明亮,把整个屋子里都映得昏昏暗暗的。那股浓郁的黑气就贴着暗沉的水泥地面,如同蝮蛇一样游到郑峪翔的周围,看起来不慌不忙似的从脚踝钻进了裤腿里面慢慢地往上攀,无声无息。 余丛一吸光了最后一口烟,半灭的烟头往上一弹,零星的火光在空中碎了个干净,啪!落到地上时他倏地站起来一脚踩上去,然后径直走到梁超面前,居高临下地在地上磕了磕鞋尖,撞出规律的轻响。 梁超瞪着他视线还没找到落处,他就倏地弯下腰拎起人的衣领,张着嘴吐到唇边的话却戛然而止。他斜眼往头顶望去,日光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伴着嗞嗞的电流声此起彼伏。 别是灯要歇了吧! 余丛一心里刚冒了这个念头,灯管就倏地暗下来,最后一声嗞嗞的电流声消散,屋里屋外都黑得像浸进墨里一样,除了黑什么都没有,将之前在屋外就感觉到的森冷寒气放大到了极致。 这情节实在太像他印象里的鬼片,他连忙丢开梁超去摸兜里的打火机,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倒是脚下冷不防地被两只冰凉的手掌扒上,他登时眉头一紧,毫不犹豫地一脚把抱着他小腿的不知什么给踢开,然后喊道:“翔子?你怎么样?” 等了一会儿,余丛一没有听到郑峪翔的回应,他心头一颤,终于在裤兜的深处摸到了打火机,他忙不迭地打起来,漆黑的屋子被一束火光照出淡淡地暖光,他立即看到了僵坐在地上的郑峪翔,被一堆黑糊糊的东西层层缠住。 “翔子!”余丛一一步跨到郑峪翔面前也没顾上那黑糊糊的是什么,伸手往上一抓,结果什么也没抓住,那黑东西像气一样的散开了,而他的手靠近的地方黑气全主动地四处退散,他立即明白过来,那东西不管是什么,总之很怕他。有了这种可以完全不把敌人放在眼里的底气,他就注意到了郑峪翔的表情。 郑峪翔一手撑着地,半仰着上身坐在地上,紧锁着眉留了一簇余光朝余丛一瞟过去,这感觉比他被大风哥拿剔魂针扎的时候还要强烈,他浑身除了眼珠外哪里都动不了,而缠在他身上的黑气像有无数细小的触手要从他身上的毛孔扎进身体里一样。而当余丛一靠过来时,他终于感觉那股巨大的压力轻了一毫,喉咙一滚,求救的声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小余,我动不了了。” 余丛一怔了一刹,穷死地勾起了嘴角,虽然郑峪翔的语调不轻不重,表情淡漠如常,可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害怕。曾经他二弟被二十几人提着半米长的西瓜刀包围没有害怕,被枪指着脑袋半挂在窗外没有害怕,居然怕这不知是什么的玩意?余丛一感觉又新鲜又意外,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郑峪翔除了没钱外另一样害怕的东西。这良好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就问出来,“翔子,你怕鬼吗?” “这世上有鬼吗?”郑峪翔反问,他活了二十八年都觉得没有,可是一晚上他的认识就被颠覆了,这会儿让他说没有他还有点说不出来。余丛一嫌戏不够地干脆蹲在他面前,松了松发烫的打火机,屋里一下又漆黑一片,接着他又把火打起来,笑望着他说:“好翔子,叫一声余哥来听听?” 郑峪翔当然也注意到缠在他身上的黑气在余丛一靠近之后都安分下来,没了那股想往他身体里钻的劲,可又像不舍似的绕在他身周不肯离开。他面不改色地对上余丛一的视线,从容得跟他躺在太师椅上似的,挑起眉角说:“你靠近点。” “干什么?”被骗过无数次的余丛一警觉地迟疑了一下。 “你不是要听我叫你哥吗?”郑峪翔嘴角擒着若有似无的笑,猛地瞥到一条黑糊糊的东西勾到了他的脖子,顿时脑袋都麻了半边。 余丛一仔细地分辩了片刻,他想要是郑峪翔真打算叫他不听岂不是亏了?而且郑峪翔的害怕已经明显地摆在了眼角,于是他放心地凑过去,不慌不忙地跟人讲条件,“叫吧,叫了我就帮你解决这玩意!”说着他的手往郑峪翔耳边拂过去,那股黑气不等他碰上就先散开,算是证明他能说到做到。 然而,郑峪翔突然掀了下嘴角,刚刚余丛一的手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发现,在他们接触的瞬间缠住他的力道就会松动,于是他盯着余丛一凑近的下巴仰起脸来一口咬在了嘴角,没怎么用力,但他四肢的禁锢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2 就像受了什么攻击一样,眨眼全都退去,他立即掀翻余丛一,反将人压在地上,余丛一手里的打火机一时脱手,落地上,熄了。 “小余,你还早呢!” 四周又骤然成了绝对的黑暗,余丛一半点也没有算计不成的恼怒,而是安静地躺着任郑峪羞压着他的胸口,语气平静地问:“现在怎么办?先把打火机找到,太黑了。” “你掉哪儿了?”郑峪翔摸了摸身周没有摸到,又不想松开余丛一探远点,他不确定松开余丛一那些东西是不是又要缠上他。 突然一束光朝他们射过来,接着李泉拿着手机的样子凑进了光线里,盯着地上一坐一躺的两人,没忍住说道:“这种环境你们也能谈情说爱?” 余丛一坐起来,打量着没什么事的李泉惊异地问:“你没事?” “发生了什么?刚刚灯突然灭了,手机半天也按不亮,我就听见你们在说话。”李泉警觉地打量着四周,“是不是屋里有什么?” 借着李泉的手机照出来的光,余丛一还能看见围在他们周围乱窜的黑气,但是李泉看不见?李泉没关注他的疑惑,直接拿手机往四周照了一圈,然后语气严重地说:“梁超不见了!” “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应该还在屋里。”郑峪翔沉着声,端详着四周,然后发现之前摞在门口外的纸钱少了一大叠。他突然拉着余丛一站起来,往屋里一直关着的房门看过去,李余拿着的手机随着他的视线把门照亮。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小心地朝着那扇紧闭的门靠近。郑峪翔看着身边打算随时朝他伺机而动的黑气,果断地拉住了余丛一的手,手指紧紧地扣上去,余丛一转头瞥了他一眼,还露了个有我在你放心的微笑。 李泉已经放弃了去管那不分场合的两人,举着手机朝余丛一看过去说:“余老爷,开门。” “你叫我开就开?”余丛一不介意打头阵,虽然面对的都是未知的事物,可他就是有种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放在眼里的底气,他不爽的只是李泉命令他。 郑峪翔捏了捏被他紧扣的那只手说:“小余,开门。” 这回余丛一不爽的是郑峪翔的称呼,但他还是探出手去拧住门把手,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门里面红红的火光。然后见里面没什么危险他猛地将门甩开,三人往里看进去,最先入眼的就是一脸诡异的梁超跪在屋中间,往一只火盆里一张一张地扔着钱纸,嘴里还念念有词。 余丛一首先把这间并不宽敞的房间看了个遍,窗户上挂了好层窗帘,整个房间除了梁超和火盆就是一张供桌,桌上摆着一块没有名字的牌位,面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他拉着郑峪翔直接走到梁超旁边,梁超却像没发现他们,连头发都没的动一下,他就跟砸场子似的一脚踢开梁超面前的火盆,终于把他之前没有出口的话说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不懂?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没事?” 梁超不看余丛一,而是慌张地把火盆搬回来继续往里扔纸钱,余丛一怒目微沉,再一脚干脆将火盆踢翻,然后一只手就把梁超拎起来,威胁地说:“问你话,这是什么破玩意?”他指着旁边的供桌,还不爽地踹了一下,牌位在桌上晃了两晃最终还是没倒,而梁超整个人都恐惧至极地发起抖来。 火盆被踢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冰冷阴森的束白光和几处零星的火光,不用渲染就是绝佳的恐怖效果,李泉试着拉了下房间里的灯绳,可惜灯并没有反应,他也不知道是停电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郑峪翔进屋一直关注的是牌位上的符,他环视了一周发现房间外的黑气并没有随他们一起进来,徘徊在门口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他也没多思考这点,松开余丛一的手就将供桌上的牌位拿起来,盯着上面的符然后对李泉说:“把你那张符给我。” 李泉和余丛一都是一愣。 “之前你给我们看的那张。”郑峪翔以为李泉没想起来重复了一遍,李泉随即把符纸拿出来递给他。他接过来和牌位上的符对比,李泉默契地把手机的光照到符纸上。 郑峪翔盯着两张符不动,半晌后眉头狠狠地蹙起来,符上画的符文虽然不一样,可是笔迹却十分相似,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模仿,那两张符多半出处同一个人之手。想到些他不由把视线移向余丛一,李泉说过这符是‘余丛一’画的。 “怎么了?”接到视线的余丛一松开梁超,梁超就跟个布偶一样跌落在地,没了反应。他转身凑近了郑峪翔看到那两张他觉得一样的符也立即想起了‘余丛一’,瞪着眼想看清楚点,可眼睛瞪圆也没看清楚,于是伸手去拿,不想那贴在牌位上的符纸没生根,被他的衣袖轻轻擦过就揭了起来,忽地飘起来瞬间燃起一团青焰,眨眼化成灰烬没了踪影。 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囧’的表情,李泉吼道:“余老爷,你怎么这么手欠!” 余丛一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可他还没开口那块没有名字的牌位就自己裂开了,郑峪翔惊得手一抖,牌位从他手里跌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接踵而至的是一阵乍然而起的凄厉哭嚎,尖锐刺耳。 三人都盯着地上已经裂成两半的牌位,李泉还十分配合地把光照过去,于是余丛一和郑峪翔都清楚地看到了从牌位里钻出来的一团不成规则的东西,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张血淋淋的大口,如同刚刚进过食的野兽对他们咆哮。 “你们看到了什么?”李泉故作镇定地盯着在地上自己抖起来的牌位,喉结上下滚动。余丛一朝他瞥过去,故意夸张地说:“美女,胸大腰细,厚嘴红唇!” 郑峪翔瞪着那朝他掀起獠牙的‘厚嘴红唇’,手伸已经伸到腰后迅速拔|出来一把迷你勃朗宁,把余丛一挡到身后对准地上的牌位正要开枪,余丛一却拦住他说,“让你余哥来!” 实际上余丛一并没有什么把握,他体内的血却这样的环境下沸腾起来似的,有股说不出的力量往外涌。他换到郑峪翔前面,一脚踩在那牌位上,冷眼对着面前狰狞成只剩一张大嘴的怪东西,接着一爪抓住那东西的头顶,哂笑道:“孙子,还不跪下叫爷爷!” 余丛一喊完台词,提着那几乎没什么重量的东西往外甩出去,那东西落地却像几百斤的重物摔在地上,都被摔变了形。不过很快那东西又自己起来,眨眼间敛起煞气,巨嘴缩回到正常的大小,自行揉捏出一个人形,接着端端正正地在余丛一面前跪下,五体投地地说:“余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大驾亲临,望您恕罪!” 第14章 替死鬼 如果说之前余丛一只是有底气,现在则变成了神气,跪在他面前的若是换他以前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3 的小弟,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此刻让他这么神清气爽。被鬼害怕让他感觉像是登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他环抱着双手,仰起下巴低眼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东西’问:“你是什么——鬼?”他暗自衡量了一下措词,最后的话拐了个弯。 那什么鬼抬起头来,竟是个面容好看得有些像女人的男鬼,红唇白面,要是再胸大腰细的话就和余丛一对李泉说的差不多了,可惜他只有干瘪的身材,罩着一身月白的袍子,瞪着一双桃花眼望着余丛一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祸国殃民的气质,完全没有刚刚的可怕。 “余老爷,小人和您说过的,小人是民国21年梨花班的沈白玉,被奸人所害,流离世间,您不记得了吗?” 沈白玉恭敬得和跪在佛前的信徒一样,余丛一的双眉往眉心收紧,下巴抬得更高了两分,神气的目光沉下来说:“没问你是谁!”他不满完回头瞥了眼郑峪翔,“翔子,交给你来。” 郑峪翔已经收好枪,瞥过沈白玉走上前去,随意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戴回去,好似平时在家电视看久了般,接着停在那个叫沈白玉的鬼面前说:“你要不要先站起来?”虽然这鬼现在看起来挺像人的,可他没忘刚才那能一口吞下他的大嘴,下意识没靠沈白玉太近,而这个跪着的姿势让他感觉若是下面的鬼有什么动作会让他防不胜防。 然而沈白玉的视线转向郑峪翔,一瞬之间就从信徒变成见了骨头的野狗,那随时都想扑过去咬一口的欲望再明显不过,甚至是不由自主地跪走到郑峪翔跟前,抬着死气沉沉的桃花眼露出一丝贪婪的精光。 郑峪翔很没气概地往后退了半步,若是换个人敢这么看着他,他腰上的勃朗宁早已往那人头上穿了个洞,可从他不用试也明白,物理攻击对这些物体起不了作用。这种不能还击的感觉令他非常的不爽,更令他不爽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体好像只喜欢他,之前的黑气是,这鬼也是,余丛一不说,连李泉和梁超都没事,就他突然就成了一盘招阴物喜欢的菜。 余丛一注意到了郑峪翔眉头微蹙的表情,也不说破,只是上前冷不防地拎起沈白玉扔远,然后毫不掩饰他的嚣张地蹲到沈白玉面前,抓着沈白玉的头发恐吓,“给我好好交待,你在这干什么?不然让你再死一次!” “余老爷?”沈白玉爬起来,不急不恼,揉正了他被摔扁的脑袋继续跪着对余丛一回道,“您真的忘了吗?是您把我收在牌位里的,还叮嘱我看好那个人,别让他在您来之前被别的鬼弄死了。” 沈白玉看向卷缩成一团,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梁超。余丛一又头疼起来,沈白玉说的‘余丛一’显然不是他,可那个‘余丛一’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梁超死?梁超为什么会被别的鬼弄死?难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余丛一’? 余丛一把装着满脑子疑问的脑袋转向郑峪翔,见郑峪翔还在刚才的位置不肯挪动半分,他朝人朝过去一只手,“有你余哥在,怕什么!” 其实郑峪翔谈不上是怕,只是对于他的谨慎,对于原来他以为不存在,现在也一无所知的‘物种’他潜意识地不愿靠近。但看到余丛一伸到面前的手,他还是往前挪了两步将那只手拍开,然后俯盯着沈白玉,一手抱着另一只手的手肘,空出来的手掌捏着唇角思考起来。不过他思考的方向与余丛一完全不同,他想的是梁超。 整件事的开始是大风哥丢失的戒指被梁超捡到,然后梁超被大风哥欺辱,所以梁超怀恨在心杀了大风哥?正好梁文富被撞见,于是梁文富为了包庇儿子承认自己是凶手,最后被大风哥的手下打死么? 这个思路初想起来合理,甚至在见到梁超时他也这么认为过。可仔细一想,大风哥的死因只是腹部中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杀人手法,而且在随时有人经过的车库,处处是监控,如果凶手真的是梁超警方不可能查不出来。 那么,大风哥真的是梁文富杀的话,那梁胜的死又是为什么?或者说背后还有隐藏的凶手?目的呢?难道真的是李泉说的需要49魄的换命术而进行的无差别杀人?因此他才会被毫无相干的牵扯进来?但他其实也不算毫无相干,姜扬和大风哥有联系,按李泉说的剔魂针应该一开始是在姜扬手里。 郑峪翔突然静止不动,脑子里有道白光一闪而过,若是不把问题想这么复杂,他面前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世界,他是不是可以放开逻辑想远一点?于是,他脑子里突然跳出堆在门口那一摞钱纸,他做了一个最大胆也最可能的猜测。其实凶手就是梁超,因为怨恨杀了大风哥和梁胜,甚至因他在车库里正好在杀人现场撞见了梁超,所以他才会有大风哥和梁胜一样的遭遇,而警方查不出来原因是梁超用了某种并不科学的方法,比如利用‘鬼’!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如果在一天前他还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现在他相信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因为‘鬼’此刻在他面前就有。 “借你的手机用用。”郑峪翔转向靠着墙正在发神的李泉。 李泉回过神来一怔,他除了人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到,余丛一和郑峪翔在他眼中就像是对着空气演喜剧,此刻他抬眼瞧了瞧郑峪翔,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问了可能也没什么结果,于是把当成手电用的手机交给了郑峪翔,没有开口。 拿到手机后,郑峪翔仔细地在房间里四处检查了一遍,不想梁超根本没有做什么隐藏,墙壁上大方地画满了诡异的图案,像是什么符咒。他斜起嘴角把梁超从角落里拉出来,扔到和沈白玉并排。梁超立即浑身发抖要往远处爬,像是很怕沈白玉,结果被余丛一怒声喝下,不敢再动了。 郑峪翔这回注意没在沈白玉身上,那股紧张感也就没了,他直直地将光照在梁超的脸上,问:“梁超,其实真正杀死你爸的人,是你,对吧?” 他的意思其实是梁超用了某种办法让梁文富替他杀了大风哥,然后害其被大风哥的手下打死。梁超却瞪着他瞳孔急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话,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旁边的沈白玉接了话。 “嗯,是的。”沈白玉朝着郑峪翔吞了吞口水,又瞥了眼余丛一,乖乖地视线缩回来继续说,“不只是他爸,还有他哥,都是他杀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养怨气。” “怨气?”郑峪翔好奇地问,“什么是怨气?” “你不知道吗?”沈白玉像是摆在面前有个大便宜似的蹭起来又想往郑峪翔靠近,结果被余丛一打压回去,他又乖乖地跪好,“枉死之人留连人世不肯散去的怨念,但又不够形成厉鬼的就结成了怨气,外面房间的黑气就是怨气的结集。”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4 那怨气能够杀人吗?”郑峪翔又问。 “当然不能,但怨气能侵入人类的身体,控制人类心中的恶念,只要恶念产生就会被无限的放大,最后做出疯狂的举动。” “所以,梁超是用怨气控制他爸,然后杀了大风哥的?” “不是哦。”沈白玉突然不配合地露了一个邪笑,薄唇间往外冒了点鲜红的舌头,舔出了一丝水气,直勾勾地盯着郑峪翔说,“你让我吸一口阳气我就告诉你!” 不等郑峪翔反应,余丛一已经一巴掌招呼在沈白玉的脑袋上,那颗本来无形的脑袋就打成了一个腰子的形状,“小鬼,你再说一次试试!” 沈白玉的浑身的邪气瞬间收得不剩一毫,捏正了脑袋又五体投地,情真意切地朝余丛一磕头说:“对不起,余老爷!小人知错了,求余老爷原谅。” “别让我再看到下次!好好跪着。”余丛一又拿出他征哥的气势,沈白玉端端地跪正了回,“是,小人不敢了!” 郑峪翔诧异的盯着沈白玉,觉得他就像是唱戏一样夸张的演技,可面对余丛一那股恭顺又不像假的,他压下冒出个头的念头,思绪转回来,见余丛一不耐烦地摸出一根烟,但没找到打火机又烦躁地把烟塞回去,然后对着沈白玉问:“那梁超是怎么杀大风哥的?” “大风哥不是梁超所杀,是被梁超的父亲所杀。”沈白玉回答。 这个回答让郑峪翔又开始疑惑,“因为梁超他爸杀了大风哥,所以梁超杀了他爸?”这个猜测他觉得不可思议。 “正是如此,小爷真聪明!”沈白玉一眨眼又忘了余丛一的存,连说话的表情都变得轻快起来,“梁超的父亲因为撞见梁超被大风哥欺辱,一努之下趁大风哥没有防备将之所杀,而后大风哥的手下赶来,他驱走了梁超后被数人围击。” 说着他突然停下来又朝郑峪翔舔了舔唇,笑道:“不过梁父被打死的原因并非大风哥的手下怒不可遏,而是因他们都被梁超控制的怒气侵入,丧失了理智,梁父最后死的样子可惨了。” “为什么?他老爸不是为救他吗?”余丛一完全无法理解地瞪大眼睛。 沈白玉的表情正回来对余丛一回道:“余老爷,您知道大风哥是怎么欺辱梁超的吗?不对,那并非叫欺辱,而是两人共赴云雨。” “什么共赴云雨!”余丛一更加难以理解了,“给我说现代语!” 郑峪翔按着余丛一动怒的肩膀轻声说:“就是一起滚床单。” “操!”余丛一骂了一声,“那大风哥的口味真重!梁超是个男的!” 郑峪翔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余丛一立即大事不好地转头解释,“不是,翔子,我的意思是梁超那干巴巴的身——” “你的意思是梁超不是被强迫的?因此他爸毁了他搭上大风哥的机会,所以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郑峪翔无视了余丛一,朝沈白玉提问。 沈白玉朝着郑峪翔嗒着嘴凑近,“谁知道呢!人类比鬼复杂多了。” “你不曾经也是人?”郑峪翔饶有兴趣地问。 “时间太久,许多事不知不觉就忘了,连我为什么徘徊人世也不记得了。” “你不是说你被奸人所害吗?” “对呀!不是奸人所害,我这么如花似玉怎么会英年早逝?” 郑峪翔突然笑出了声,仿佛找到了与鬼交流的技巧,突然声音往下一沉,“为什么你会对梁超的事这么清楚?” “当然是余老爷吩咐的,让跟着小——梁超!所以皆为亲眼所见。”沈白玉的余光小心地瞟向了余丛一,好在余丛一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仿佛陷在什么思维当中没听到他的话,可郑峪翔的视线朝他投过去,他立即抬眼对望回去,然后蹙着眉头问:“那你怎么会在这牌位里?那张符是什么?” “余老爷,您失忆了吗?”沈白玉小心地抬头看着余丛一,“您说这叫埋伏,然后就将我收在这牌位里交给梁超,还对梁超说我能镇住他体内的怨气,让他给我多烧点钱,您看!” 他说着双手往上一挥,掉了一片的冥钱下来,飘飘洒洒地乱飞。 余丛一顿时觉得那个‘余丛一’不只是软弱,脑子还有问题,越来越搞不懂他究竟想搞什么。而郑峪翔敛回了思绪,再次问沈白玉,“剔魂针呢?你见过吗?” “什么剔魂针?好像很吓人的东西!”沈白玉睁着大眼睛,没听懂地反问。 “黑色的,像针一样,这么长。”郑峪翔用手比了比长度,“你有没有见梁超拿过?” “没有。”沈白玉摇头。 听到郑峪翔提到剔魂针,李泉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挤到余丛一和郑峪翔中间问:“怎么?是不是有剔魂针的线索了?” 郑峪翔往旁给李泉让了让位置,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却瞥到沈白玉在李泉靠近时往后缩了缩,甚至连离他也远了,像是李泉身上有什么他怕的东西。 这时,几乎被遗忘的梁超突然发现一串诡异的笑声,本来呆滞的样子现在却像感染了狂犬病一样张牙舞爪起来,他的脸部扭曲成正常人无法达到的样子,七窍往外冒出一股黑气迅速缠绕上他的身体,连门外徘徊不敢进来的黑气此刻都士气鼓舞似的冲进来,全绕到他身上,顿时将他裹成了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冲着几人张着巨口咆哮。 郑峪翔已经摸到了他的枪,虽然子弹对鬼没用,但对人一定有用,眼开梁超已经挥舞着长长的黑气朝他们甩过来,他将子弹上膛,手机丢还给李泉正要开枪。余丛一突然握住他拿枪的手往下压,接着抬腿朝梁超扫过去,梁超径直地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声重响。 余丛一轻而易举地又把梁超拉起来,裹在梁超身上的黑气片刻散得无影无踪,露出梁超狰狞的样子。 “别出声!” 郑峪翔突然朝余丛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几人都安静下来,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等外面响起敲门声时李泉把手机的电筒也关了。外面的敲门声不急不徐,却一直没有人说话,郑峪翔以为他要一直敲下去时却突兀地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就响起了细小的开锁声,但显然开锁的不是钥匙,隔了好一会儿门锁才咔嚓一声。 门外的人好像在铁门开后就失去了耐心,干脆地将里面的木门一脚踹开,紧接一道光射进来,光后面是举着枪的人影。 第15章 替死鬼 四下都沉寂在一阵若轻若重的脚步声中,从门外进来的人小心翼翼地一手举着枪,一手握着手电筒托着拿松的手,同时瞄准一个方向,动作是受过训练的专业。那束强烈的白光警觉地从在外面的房间里晃了一圈,最终落在那扇敞着的门口,光源平稳地朝里面的几人靠近。 余丛一屏着呼吸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5 即松开梁超,手伸到郑峪翔腰上去摸枪,借着从门框里透进来的微光他看郑峪翔按住他的手轻摇了下头,他瞪着眼表示他没问题,事实也是与人动手他比对付鬼更顺手,可郑峪翔不肯松手,还抬起膝盖往他身上顶了一下,不轻不重,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偏偏就顶在那个不能说的位置,恰恰地让他松了手,他顿时咬牙后着裤裆。 而梁超在被余丛一放开之后,刚刚散去的怨气又开始往他身上结集,他慢慢地从破布偶变成能动的木偶,姿势怪异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过另外几人并没有注意到他,郑峪翔不理余丛一愤慨的眼神看向沈白玉之前所在的地方,可没看清沈白玉是不是还在那里,他以为是鬼隐在黑暗里就看不见了,不然怎么吓人,于是凑近了黑暗极轻地说:“你不是想吸阳气吗?先去引开外面的人。” “真的吗?” 沈白玉的回答倏地响起,却是从郑峪翔的耳后传来,郑峪翔顿时身后升起一股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寒意,不过那股寒意很快就离他远去,他撇过头就见沈白玉从门框里飘了出去,但外面的灯光丝毫没受他的影响。隔了片刻外面客厅的另一头响起几声叮叮咚咚的碰响,光束立即朝声音响起的方向转过去,拿枪的人身影逆光暴露出来。 郑峪翔和余丛一默契地对了一个眼神,两人一齐往门外迅速地蹿出去,直冲向拿枪的那人。 然而,余丛一已经先一步到了门外,郑峪翔却突然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外面的人在那头没有发现却感觉到前后有人,立即把灯光转回来,枪口直瞄向他身后的人,当机立断地扣了扳机。 “翔子!”余丛一发现郑峪翔的异样,放弃了外面的人反身扑向郑峪翔,接着一声枪响,他扑到郑峪翔倒下去时感觉子弹擦着他的肩膀穿过。 郑峪翔身体的僵滞在摔在地上时恢复过来,余丛一趴在他身上却怒目瞪着他们头顶的方向,他仰头看过去只见站在一步之外双眼发直的梁超。余丛一向是怒极的野兽般刚撑起了上半身就直扑向梁超,嘴里怒骂着:“你他妈有完没完!”然后先一拳击中了梁超的腹部,再是一脚踢向了梁超的胸口,梁超整个人都离地飞了起来,最后摔在地上少说也断了两根肋骨。 另一边,一直躲在门后一声不响的李泉在余丛一反身扑到郑峪翔时,他就贴着迅速地朝外面的人过去,几乎都没人发现他的动作,他已经搭上了门外举着枪的手,狠劲一捏,那手立即松了枪,他像是毫不费力地把那人的手臂扭到了身后,接着曲膝击在那人的膝盖窝,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身材比他壮硕的男人就被他扭着手反压在地上。 蓦地,屋里熄了半天的灯亮起来,那股索绕不散的黑气这会儿也悄悄的散了,梁超已经被余丛一揍得几近晕厥。 “小余,够了。”郑峪翔看了眼余丛一,眨眼间屋里的一切又变得正常,安静得过分的屋子此刻又从窗外传来马路上的汽车声。他走到了门口,盯着被李泉扭押在地上的男人,居然是那个在余承骞家楼下找上余丛一的老警察。老警察抬眼盯着他看了眼没过多的反就,更令他惊讶的是李泉能够瞬间制服看来身手不错的老警察,并且能把老警察的双手绑了个严实,在他看着那绳结想除了用刀子他可能是解不开的,一时之间对于李泉印象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小余老爷?”老警察不见气恼,挣扎着给自己找了个好受点的姿势,直直地盯着郑峪翔身后,像是看着最后一线生机般。 余从一伫在郑峪翔身后,他十分不爽地搓了搓郑峪翔后脑勺的头发,认出地上的老警察,几人视线一对,刚刚还万分紧急的气氛骤然松懈下来,他想了想对李泉说:“李爷,放了他,好歹也是人民的公仆。” 于是,几分钟后四人如同自己是主人般地坐在别人家的客厅里,而真正的主人还躺在房间的地板里半生不死。 “小余老爷,你在这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老警察最先开口,他刚才显然也看到了梁超,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余丛一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灯亮起来他就找回了打火机,这会儿咬着烟点起来抽了一口,然后还是那副流氓的样子对老警察说:“没什么发现,不如你说说你怎么在这儿?” 老警察望了眼旁边的另外两人,戴眼镜的年轻人背着他坐在余坐一身后,而另外一位端端正正地坐在余丛一旁边,和余丛一比起来就像是土匪和书生。他下意识地对李泉多打量了几眼,刚刚制住他的动作绝对不是什么培训俱乐部里出来的,没有十年八年的专门是练不出来的,他不由地好奇这个看来斯文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隔了片刻他收回目光,直言不讳地说:“小余老爷,既然你人在这里,我相信肯定是有理由的,我手里有一份调查报告,关于姜扬坠楼的。”他说的坠楼而不是谋杀。 这前后不搭的话余丛一却意外地理解了老警察的意思,他把腿放下来撑着手肘,捏开了嘴里烟凑近老警察问:“然后呢?” “报告上并没有确切的人证证明姜扬是被推下楼的,证据只有现场勘测和姜扬扶手上的指纹,和证明姜扬和嫌疑人发生冲突的人证。只要加上两条人证物证说明姜扬是自己坠楼的,通缉令就能撤下来。”老警察说得严肃,余丛一却笑起来,“别糊弄我,通缉令已经发出来了,你改下报告就能撤。” 这回是老警察笑了起来,“小余老爷,什么工作总有不严谨和出错的时候,哪个地方都有错案的可能。” “所以,你想我做什么?”余丛一又坐回去翘起二郎腿,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老警察的目的。 “小侄现在已经命在旦夕,肯请余老爷出手相救!” 果然!余丛一心想,如果他是真的‘余丛一’说不定会雷锋一回,重点他不是,于是只好说:“你没有去找余承骞吗?” “去了,余医生不在,我等了半天他都没回来。”老警察回。 余丛一蹙了蹙眉,“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老警察下意识地环视一周,然后把目光转回余丛一身上说:“我查过大风哥和梁胜的案卷,发现虽然梁超没有作案的嫌疑,但是他却有十分充足的动机,而且大风哥被杀的当天车库监控有拍到过梁超,他的行为看起来很怪异,虽然不能作为证据,可我相信我绝对没有弄错,他肯定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顿了一下又问,“余老爷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和你差不多,梁超就在里面,你带他回去吧,不过大概找不到证明证明他杀过人。”余丛一十分随意地往他背后的房间瞥了眼,“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余丛一说完就起身,警察总归是警察,无论对方怎么说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6 他都不愿带郑峪翔去冒险,虽然郑峪翔说他没有对姜扬动手,可他也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恐怕警察也不能将他的没有动手当作没有责任,所以他并不打算接受老警察的提议。 “等等!”老警察拦住余丛一,“余老爷,你先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余丛一有些不耐烦。 老警察深吸了一口气,“余老爷,我不说什么职责大义,也不望你体谅我作为长辈的心情,但小侄在接触过梁胜的尸体后本来一直没有苏醒,天黑后他却突然瞪起来,不管不顾地从床上跳起来,见人就打,下手也没有轻重,神情暴躁地要往外面冲,全程都不说话,瞪人的目光凶狠,好像被什么附身了。” 余丛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背后的郑峪翔却突然起身转过来,开口道:“等等,小余。” “干什么!你!”余丛一横眼怒瞪向郑峪翔,他觉得郑峪翔简直是嫌没被抓不爽。郑峪翔却朝他一笑,走到他旁边时悄悄地拍了两下他垂在身侧的手背,然后对老警察问:“你侄子什么时候接触过梁胜的尸体?” 老警察诧异地望着郑峪翔,终于知道了这人是谁,若不是听到郑峪翔对他说话他完全没有认出这和报纸上通缉的是同一人,他下意识地瞥了眼余丛一,然后把他侄子的事从头又对郑峪翔说了一遍。 郑峪翔眉角一挑,侧身对余丛一和李泉分析,“如果说梁超就是凶手,而他每回杀人都不会亲自动手,是不是都会有一个被怨气附身的对象?那么那个警察会不会是被梁超的怨气感染了?接下来会做什么?” “可是现在是梁超还有想杀的人吗?”余丛一问。 李泉突然插话,“余老爷,别忘了剔魂针,如果梁超为了报复杀人,为什么要抽走人的七魄?或者说梁超也只是被人利用了,我觉得不管这个思路对不对,都可以去看看!” “可以个屁!”余丛一听到‘利用’两字立即想到了真正的‘余丛一’,难道真的是他在背后搞事?再看郑峪翔,不管怎么说他也不会同意让郑峪翔到警察堆里去冒险,他觉得他家二弟以往的谨慎都没了,完全像是嫌自己命太长一般。而他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已经做不到像王征那样的洒脱,对自己的洒脱,对兄弟的洒脱。 老警察紧紧地盯着郑峪翔,他从几人的话里听出了个大概,更加迫切地想让余丛一去一趟,于是他主动地说:“晚上医院里没有人,我带你们去,我保证不会出事。” “你保证个屁!”余丛一的流氓劲又上来。 郑峪翔突然捏着余丛一的下巴把那怒冲冲的脸转向自己,认真地说道:“我也保证我没事,相信我!” 余丛一直直地盯着郑峪翔仿佛有千言万语的眼睛,忘了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半天没有反应。郑峪翔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支录音笔。他按了一下播放,立即想起老警察的声音,正是说要给改姜扬的案子造伪证那段,他没忍住笑起来,“你还真是不要命,连警察也敢威胁!” 他说着抬眼看向老警察,对方倒是一脸不介意地笑了笑说:“如果这样能让余老爷放心,我没有异议。” “你别这么轻松的样子,不然会让人觉得你不在乎这威胁啊!”余丛一说笑般的,手却十分欠抽地按了下一条,接着房间里响起一个稍微有点低沉的男声。 “翔子,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韩叔那儿,晚点叫人来接我下,没醉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平平淡淡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内容,声音却是王征的声音。余丛一惊异地瞪着郑峪翔,他想不起这句是他哪年哪天说过的,又怎么被郑峪翔录去的,只是他出口的话有些哽咽,“你录这干嘛?” 郑峪翔把录音笔抢回来,一言不发的收进口袋里,屋里另外两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老警察不懂突然怎么了,李泉却想大概是余丛一发现了郑峪翔还有别的男人,可余丛一那样不像是被戴了绿帽子,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走吧,我们先下楼。”老警察看不懂年轻人间怪异的气氛,不想耽误时间的说。 郑峪翔点了下头,和老警察说起接下来的安排,余丛一气冲冲地甩门出去,李泉无奈地想余家说不定要绝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第16章 替死鬼 深夜的马路上三两不时才有一辆车驶过,立在边上的路灯都仿佛昏昏欲睡,光线暗淡得照得人也没有精神。余丛一走出楼道就诧异地惊住,时间像是按了快进,他从上楼到下楼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可外面却已经变成了三更半夜。不过他懒得思考这没科学理论支持的事情,还站在他和郑峪翔站过的那根路灯下,晦暗不明的暖光映着他的头顶,对着电杆他脑子里突兀地跳出郑峪翔忽然贴上他嘴唇的画面,他就像个第三者一样旁观,连他脸上窘迫的表情都映在眼里。 操!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骂的是谁,然后抽出烟来叼在嘴里,抽了点火的那一口他就开始发愣,等烟燃到了头,他脑子里的问题还一个都没想明白。他烦躁地吐了烟头,又咬了一根烟在咬里,拿起打火机却不点。 他突然在心里问自己,郑峪翔是谁? 郑峪翔是他从认识那天起就确定了是他一生一世兄弟的人,他在心里划了一个专属的位置,这些年来谁也没能把人从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撬走,包括郑峪翔本人。他以为那个位置是牢不可破的,兄弟这个词在他的一生之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即使有一天他可能有了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但在天平的两端他还是会偏向兄弟,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将郑峪翔从这个最重要的位置摘下来。 事实上他知道郑峪翔对他的感情比郑峪翔认为的要早得多,只是他一直在回避,一直不愿往他不愿接受的方面想,即使是最后郑峪翔要走他想的仍然是以兄弟的名义留住郑峪翔,想要郑峪翔委屈地继续掩藏着他不能接受的感情。现在想来郑峪翔那时骂得挺对的,他确实很混蛋,尤其是冷不防地听到了郑峪翔不知何时录着他说的无关紧要的话,他甚至不敢去想郑峪翔为什么要录下来,又抱着什么心情带在身边。 可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变回王征了,即使他们有一样的灵魂,但他也不能再坚持自己是王征。而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他还和郑峪翔发生不应该发生的关系,其实从那之后他心里下意识想否定那件事,一面想要认回郑峪翔这个兄弟,总觉得他们还能回到一起叱诧江胡的时候,一面又想撇开郑峪翔对王征的那份他一直逃避的感情。可真地回忆起郑峪翔和王征的过往,郑峪翔对王征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7 的一点一滴从来都不是兄弟的情分。 哪有兄弟会在他喝醉时细心的替他擦身换衣服?哪有兄弟会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整夜守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哪有兄弟会在他找到新女友的时候悄悄转身? 余丛一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因为郑峪翔居然从来没有当过他是兄弟?他又骂了一声,还狠踢了一脚电杆,然后终于把嘴上的烟点起来。不知哪里来的灵感,他突然就想到郑峪翔逼死姜扬之后留下破绽让自己被通缉的原因,夹着烟的手突地把烟捏成了两截,整颗心都沉寂下来。 他想,该不是那死小子根本没打算活下去吧?要不是他正好遇上,是不是过个三五个月他也要从哪里得知郑峪翔横死街头的消息?他的心脏猛地一滞,脑子忽地乱了,转头正想上楼去找郑峪翔问个清楚,却见那人从楼口走出来,直直地走到他旁边站住。他扔了烟,气势汹汹地站到郑峪翔面前,横眉冷对地张了嘴,声音一出口却又软下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翔子,真的不能做兄弟了吗?” 郑峪翔轻轻地撇着头望着余丛一,盯了好一会儿才要笑不笑地回:“什么时候我说过要跟你做兄弟了?” “翔子!”余丛一提起嗓门喊了一声,瞬间又妥协下来,他又不敢确信郑峪翔是不是相信他是王征了,沉着双眉瞪着眼前的人,茫然无措。郑峪翔猛地朝他近了一步,两人只隔着一张脸的距离,只要郑峪翔稍稍低个头两人就能前额抵在一起,可郑峪翔还嫌不够地一手伸到他脑后握住他的脖子,极尽暧昧的姿势,出口的却是兀然严肃起来的内容。 “王征已经死了,你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听到郑峪翔的否定,余丛一倏地怒敛起眉心,他愤然抓住郑峪翔落在他脖子上的手,可火到了一半又没由来地熄下去。他僵着抓住郑峪翔手的动作,还任那只手抱着他的脖子。他望着郑峪翔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的双眼,蓦地开始心软了,软到失去他一直的原则和坚持,登时把心一横,想他都死过一次了,还怕跟个男人谈恋爱?如果这就是郑峪翔想要的,他也没什么给不起的,况且他家翔子比那些女人好看多了! 余丛一还在心里撬自己的墙角,郑峪翔却忽地凑近到他唇边,快要贴上的距离,连他们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他脑子骤然一个短路,想他二弟要是敢亲他,他就敢回亲回去!结果郑峪翔一点不配合,蓦地用脑门敲了下他的额头,从他胸前撤走,然后隔着一步的距离抱着双臂对他说:“但你如果想替他还债的话,我也勉强能接受,你叫我一声翔哥,今后都听我的,我就给你个机会。”那张好看的脸忽地又往他眼前一凑,故意压着低沉却不容反驳地嗓音补充,“包括床上!” “床上个鬼!”余丛一觉得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郑峪翔,他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这把自己豁出去的事业还是先缓一缓,可想到他二弟曾经在他面前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他心里又莫名生出一股对郑峪翔的愧疚,杂多的感情一时汹涌得混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其中分量最重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李泉正好把车开过来,冲两人按了声喇叭,由于梁超放着不管几人都觉得不妥,商讨之下决定老警察先把梁超以嫌犯的身份带回警局,然后再和他们在医院楼下碰头,于是分成两路走了。 余丛一 不清楚他们的安排,甚至没注意到李泉和老警察是什么时候下楼的。李泉把车停在他们边上,郑峪翔露了个那真可惜的表情,然后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他怆然地盯着车门半天都没缓下心里那股乱蹿的火,可要是郑峪翔和他坐在一起有事没事地往上身上瞎蹭他一样有股难言的邪火,思来想去大概不管郑峪翔怎么样他都不能舒心,这结果让他更加的控制不住心里的火。他恼火地揉着他那头短毛,怎么坐怎么不爽地上车一人霸着牧马人宽敞的后座,然后叉着两条长腿,大爷般地抖起来,视线直直地盯着前排郑峪翔若无其事的侧脸,他发泄地往椅背上捶了一拳。 “余老爷,你们吵架别拿我的车出气!”李泉立即出声制止。 余丛一又给了椅背一拳,“谁他妈吵架了?” 若不是真皮座椅够结实李泉真要心疼了,他往后视镜里一瞟,余丛一那两只眼就跟射线一样烧在郑峪翔身上,郑峪翔却一副事不关己巍然不动,他忍不住提醒后座的年轻人说:“余老爷,你也不要太计较,不然等失去再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就来不及了!” 这话余丛一本来应该听进去的,可是李泉这拿他当小辈的语气让他划错了重点,李泉和他前世也没差两岁,他本来就十分不爽‘余丛一’这毛头小子的年龄,李泉这么一说他更觉得浑身没一根筋是顺的,倏地从前排的两个位置中间蹭过去要找李泉理论清楚。副驾的郑峪翔却冷不防地回过头,两人这么相互一凑,郑峪翔的唇恰恰就贴在他的脸侧。 “你是在求和吗?”郑峪翔只留了一个可以说话的距离,擒着浅笑盯着余丛一的脑门。 “和什么和!”余丛一忿忿地笑了出来,然后抬起下巴学郑峪翔一额头撞向对面的脑门,“我们什么时候不和过?” 郑峪翔不回话,只是看着余丛一笑。余丛一下意识地蹙眉,他想起了郑峪翔和王征唯一不和的那件事,就是郑峪翔要走他不许,想起之后的结局他就笑不出来了。 “把那两本书给我。”郑峪翔毫无防备地说起正儿八经的事,余丛一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书?” “包里,你二哥给的那两本。”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看。” “你看得懂?” “没看怎么知道不懂,又不是你!” 余丛一闭嘴,他承认他确实看不来书,什么书都看不来,初中那会儿连小黄杂志都懒得看。于是乖乖地转回去拿郑峪翔带的行李袋,并不大,可他打开发现里面不是什么衣服和日常用品,基本是个袖珍的武器库,都是枪类。郑峪翔喜欢枪,以前还收藏了一屋子,可他不想这人居然这么大胆,公然拎着一袋子武器招摇过市,简直是太不要命了。他暗暗地决定还是不要让李泉知道,省得麻烦,然后拿出那两本用牛皮纸包着的书。他又打开翻了翻,果然还是拆成单个的字他都认不全,更别提那些连字都不是的符文,倏地一收干脆地递给郑峪翔。 郑峪翔接到余丛一递上来的书时碰到了书底下的手指,本来相安无事的,他偏偏要指尖轻轻地勾两下,还挑起嘴角温柔暧昧地说了一声,“谢谢小余。” “谢个屁!”余丛一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郑峪翔就从来没对他说过谢,这一声说得一点不真诚。 郑峪翔掩着笑意坐正,表情瞬间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8 一本正经,翻开书专注地看起来。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看书,像正统文学或专业书籍他从来不看,他只喜欢野史杂记,三教九流之类的。这两本书在他拿给余丛一之前没打开过,只是余丛一说扔了时他随手翻了一下,也没仔细看,此刻翻开他才发现这两本书根本不是什么绝版的古籍,而是一本累积了数十甚至数百年的笔记,越往后翻字迹越新,而且笔迹也不尽相同,一看就是出自多人之手,怕是数代人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最简洁最精髓的东西,不是绝版,而是仅此一份。 他有种误打误撞捡到宝的喜庆,在经历过刚才的事后,他将书上一扫而过的字眼与之联系起来,此刻急切地寻找答案。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些能对应上的,一路过去到等老警察的半个多小时时间里,他觉得他已经踏入了一个新世界,一个他从来不了解,甚至以为不存在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郑峪翔:小余,我觉得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余丛一:我觉得我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ps:抱歉,作者又改了文名!因为实在是没有人点进来~ 首章点击一天涨十几个太虐了!可爱的小天使们无视变化的文名好不好?qaq 第17章 替死鬼 医院大门口这个时候也冷冷清清的,老警察的那辆警车在路边停下来时,几人已经在站在大门口等他了。从老警察的车上一起下来的还有那个郑峪翔见过的小警察,两人一前一后地径直走到余丛一面前,小警察仍跟见了他大爷似的说:“余老爷,您还是来了。” 郑峪翔跟考试前临时佛脚的考生一样,这时才把书起来,余丛一不理小警察,凑过来小声地问他看出了什么没。他没意义地耸了下肩对余丛一笑得诡异莫测,接着老警察就领着他们直奔住院部。 一路上郑峪翔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以前认识的不一样了,但他不确实是因为他共享了余丛一的七魄才能看得见,还是看了几页书五感变得敏锐了,注意到了许多以前没有注意的现象。 就好比他们走到住院部的楼下,路灯下一道阴影忽闪而过,若是以前大脑会自动处理成错觉,可现在他却下意识地追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然后看到墙角的绿化树下有一片比夜更黑的阴影。不过就这么远看他还确定不了是阴气还是怨气。 阴气和怨气看起来都是像黑雾状的东西,可实际上却有本质的区别。阴气是肃杀的寒气,与阳气对立,不属于阳世之物,多在死人较多的地方存在,像坟地或医院之类的。而怨气是产生于人死前过积的执念,不受阴阳的限制。若是被阴气感染会被蚀骨灼心,变得如尸体般的阴寒死气,失去意识,但被怨气感染则相反,就像那些打死梁文富的人一样会无限放大心里的欲念或恶念,变得暴戾,甚至是失去意识的傀儡。 “小余老爷,请。”虽然余丛一看着很不靠谱,但老警察还是始终坚信余家后人不可貌相,始终保持着对待高人般的恭敬,带领几人登上电梯,直达到楼。 这个时候早过了探望的时间,不过老警察拿出警|官|证一晃就得到了放行。 余丛一走过护士站时敏感地听到了后面的护士议论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好帅,顿时觉得一阵不爽,他想了想他不爽的原因,最后觉得是因为郑峪翔毕竟还在被通缉,能低调就应该低调的。于是他抬手就往旁边刚被称赞好帅的男人头上摸过去,毫不客气地揉乱了郑峪翔那整齐梳到脑后的头发,发丝耷下来挡住眼梢瞬间气势弱了许多。可他还是觉得这人太显眼,干脆地把人的头发全捋下来挡在额上。 “你干脆给我头上套个麻袋好了!”郑峪翔抓住那只在他头顶作乱的手,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余丛一却当真地考虑了一下他的建议,并不采纳,另有办法地说,“不如给你脸上多画点麻子好了!” “我长麻子照样帅!”郑峪翔把耷下来的头发分到两边,对余丛一挑了挑眼证明他说得没错。余丛一对上他的脸,想象他二弟长麻子的样子,觉得确实影响不大,于是更加不爽地把人刚理顺的头发又揉乱成了一团。郑峪翔再次抓住了他的手,“你够了没有!” 余丛一没够地把手收回去,冷不防端正了态度,悄声地问旁边的人,“翔子,那书你到底看懂了没有?” “没有。”郑峪翔实话实说,如果他半小时就能真的看懂恐怕这个行业就不会这么衰败了,不过他确实摸到了门,确切的说是这两天的经历让他站到了那扇门的面前。 走在前面的老警察突然停下来,但郑峪翔和余丛一停得比他还要突兀,让后面的李泉和小警察差点撞上他们。 “余老爷,这就是小侄的病房。”老警察站在一扇病房门前,表情凝重地推开。 郑峪翔和余丛一此刻注意的都不是病房,而是不断从病房里散出来的黑气,像个喷气机一样喷在老警察身上,但对方却毫无察觉。郑峪翔转眼看了下余丛一并没有说话,首先跟着老警察一起进了门。 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看起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闭着眼睡得安详,可脸色却灰白得像得了什么重症,整个人还被皮带从肩到脚地捆在床上。这种捆法郑峪翔见过,精神病院里对付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就经常这么做,可这里并不是精神病院。 一屋子的人视线全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各怀心思地细细从头看到尾。老警察最先开口,“小余老爷你发现了什么吗?” 余丛一看向郑峪翔,带着和老警察同样的疑问,只不过他没有问出来,而是和郑峪翔一起抬头看着浮在天花板下的黑气,像是被阻了去路的黑色氢气,掀个缝就能飞上天一样。 目前来说郑峪翔只在粗简的理论,他死搬硬套给头顶上的黑气定义为阴气,再走到床上男人的头前,捏着男人的嘴迫使他张嘴,果不其然看到舌头发黑,再掀了眼皮里面也是被黑气笼罩,而且手脚冰冷,是怨气侵体无疑。现在他再回想被大风哥控制抽走七魄时,他能确定四肢不能动的原因,和在梁超家一样都是被怨气控制了,而后他突然能动,是因为转过身时落在他身后的符。 想到这里他把那张符掏出来,不过暂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符,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应该对付怨气是有效的。他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十分没有职业道德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拎着符往男人的额头拍上去。 屋里的人都没有阻止郑峪翔,除了余丛一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看他和余丛一关系亲近都以为他也是哪家不出世的弟子。眼见着那张贴在男人额上的符突然自燃起来,一簇青色的火焰掀起符纸,没一会儿就烧了个干净。 郑峪翔顿时有些拿不定,因为这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29 他遇到的情况不一样了,当时的符并没有自燃。这时头顶上的阴气像被漩涡吸走一样,一股地都钻进了男人的体内,他顿时眉头紧蹙,想起书上写的‘阴气与怨气相生相克,相生聚阴成魆,相克互乱阴阳。’ 不等郑峪翔想明白,床上的男人突地瞪开眼,首先看到离他最近的郑峪翔,顿时男人直突突地朝郑峪翔吡牙,好在他浑身被捆,最后只能抬起脖子,但病房里的几人都是一惊。 “你给他贴的是什么?”余丛一问,他大概是几人中最没谱的,他心再大也不可能相信郑峪翔看了几页书就成了高人。可看着郑峪翔,落在眼中的却是一副江山在握的神情,面上毫无变化的一动不动。 不过床上被绑的男人却完全相反,全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瞪着郑峪翔,挣扎得连病床都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像是一个不注意他就能挣脱,样子看起来实在不算好。在场的人除了余丛一都开始怀疑郑峪翔了,当然余丛一不是不怀疑,只不过他一开始就知道郑峪翔是个水货,根本没抱过期待。 “小军!小军!”老警察犹豫地片刻最终还是朝着病床上的男人冲过去,但郑峪翔一把拉住他,意示他不要靠近。 郑峪翔虽然不确定那符的特性,但他直觉他并没有用错,那些钻进男人体内的阴气与本来的怨气是相克的,他说不出理由,可就是像有谁这么告诉过他一样。只不过这种办法算是以毒攻毒,所以过程就激烈了些。 啊—— 男人突然叫了一声安静下来,如暴风雨前般的宁静,郑峪翔立即拉开老警察,对余丛一喊道:“小余,借你一口生气。” “什么生气?”余丛一觉得那个‘生气’肯定会让他‘生气’。果然,郑峪翔指着躺着的男人对他说,“你对他的嘴吹一口气。” “吹个屁!”余丛一想也不想地拒绝,他一个喜欢大妹子的直男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男的嘴吹气?郑峪翔诡谲地盯着他问,“真的要拒绝?” “当然,我——” 余丛一的我怎么样还没说出来就被郑峪翔扣住他的后脑,然后嘴被牢牢地堵住。郑峪翔倒是十分正经本分地只贴着他的唇狠吸了一口气就松开他,可是这画面在旁人看起来实在正经本分不到哪儿去,更另人惊呼的是郑峪翔转过身直接捏着病床上男人的嘴,将他吸来的那口气又吐了过去。 “我操!”余丛一没控制住就骂了出声,同时男人体内的黑气随着他的骂声像水蒸气一样地被喷出来,在病房里绕了两圈,眨眼消失了干净,接着男人微微地吐了一口气,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有了热气。 老警察激动地愣了片刻,然后朝病床扑过去,男人还是没有醒,不过是镇定剂的作用,他探到男人鼻间正常的呼吸,喉头一哽顿时老泪纵横。他抹了把脸转身双手握着郑峪翔的手说:“谢谢!谢谢!我姐过世多年,留下小军和我相依为命!多亏了郑先生!谢谢!谢谢!”他像是除了谢再不会说别的词。 “你不必谢我,我们公平交易。”郑峪翔不动声色地回。 “是,我说到做到!”老警察满口的保证,事实上他也没有说假话,只是结果无论成不成功他大概都已经在警局里呆不下去了,但他没有半点犹豫。 接下来,郑峪翔确定男人体内的怨气散干净了,老警察再才送他们离开了医院,然后告别几人和小警察一起回了警局。 郑峪翔看着开远的警车越想越觉得怪异,为什么病房里会有一股正好与男人体内怨气相克的阴气?他只能提出疑问,却不知道从何去找答案。 “翔子!”余丛一怒冲冲地给了郑峪翔一瓶水,郑峪翔不知他一会儿是从哪里买来的,接过来说,“我不渴。” “谁叫你喝了!漱口!” 郑峪翔怔了片刻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漱口,斜眼看着余从一,拧了瓶盖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冷不防地勾住面前的人的脖子就贴着人的唇覆上去,硬灌了人一口水,还弄得到处都是,他却心情舒畅地对人说:“你帮我漱。” “郑峪翔!”余丛一上前一步主动搂住郑峪翔的腰,一副我他妈豁出去了地盯着眼前还沾着水的唇,他吞了吞口水,心里对自己鼓舞我他妈还怕了你了? 然而,李泉就像专业气氛破坏体一样,恰时地把车停到两人边上,还按两声喇叭,放下车窗,眼带微笑地盯着路灯下抱在一起的两人说:“余老爷,有什么事回家再做啊!大马路边的!” 第18章 替死鬼 思想这东西总是污者见污,当心里有了邪念听到什么都纯洁不起来。 余丛一在后座摆出反派大boss的姿势对着李泉的侧影忿忿不平,李泉那句‘有什么事回家再做’其中的‘事’他理解得简单粗暴,然后在内心替自己反驳,他绝对没有想过要做对郑峪翔做进一步的什么,毕竟要他突然从爱好大胸妹子变成对男人有性趣光靠思想建设是行不通的,不过如果郑峪翔像前晚那样主动的话他也许能够接受得快一点。 没发现思想越跑越偏的余老爷越想越对他家二弟不满,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和李泉坐一排?撩完就开始一本正经,算什么好汉!他心里不平,连带着连郑峪翔此刻埋头看的书都令他不爽,余承骞哪儿弄来的破书勾走了他家翔子! 不过余丛一虽然没意识他的某根笔直的神经转了个大弯,但也知道自己想得有点多,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考虑起接下来该去哪儿? 之前老城区小巷里的招待所其实挺好落脚,开个房只要晃一眼身份证,没人去分辨真假。可是现在他对自己一开始的决定有些不明确起来,他真的要带着郑峪翔就这么走吗?之后呢?两人一起躲躲偿偿一辈子?或者杀回老家夺回他的一席之地?显然没一条是可行的,至于老警察说能撤消郑峪翔的通缉令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明白那不是轻易的事。 “李泉,先回余家。”余丛一说出这一句忽地放松下来,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他真真切切放弃了再回去的想法,放弃了王征的一切,他即使再回去也不可能会有人承认他是王征。况且他们现在面对的也不再是以前拿刀枪棒棍的敌人,而是唯物主义不能解释的存在,‘余丛一’显然比王征有用得的多。如果只能以‘余丛一’的身份活下去,那他就活得更像余丛一一点。 ——不就是神棍嘛!我也当成老大给你们看! 车里的另外两人都不知道余丛一在此刻做了一个对他来说无比重大的决定。李泉沉着心事念着他还没有找到的东西,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离开,去余家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而郑峪翔一门心思在书上,况且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还能去的地方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0 。 于是,没收到异议,牧马人就划破半夜三更的秋凉如水,一路无阻地到了圩镇,连警察排查都没有遇上,最后车直突突地停在余家斑驳又肃冷的大门前。 “我说,你会不会开车!要不要我教教你?”余丛一被急刹直接甩到前面的椅背撞了个满脸,揉着鼻子瞪李泉。 李泉回头朝余丛一露了一个实在的笑说:“所以,请系好安全带!”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余丛一这表达情绪全靠吼的说话方式,反正余老爷连他的心上人也吼,对其他人再暴躁他都觉得不必放心上了,简单粗暴总比老奸巨滑好得多。 看着李泉若无其事地下车,余丛一想把椅座的护头拔下来往人脑袋敲上去,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李泉的脑袋感觉不怎么结实。他回身拧着郑峪翔的小武器库下车,脚刚落地就见余忠候在大门口,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一样,见了他就迎上来说:“老爷,您回来了。” “嗯。”余丛一不明地看着这老头,不懂他是神机妙算,还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总不至于他走后就一直候在门前守到现在吧?不然怎么半夜三更等在门外?但是余忠并不受理他的疑惑,恭敬地将三位爷请进了门,最后在前厅落脚,他微恭着身对余丛一说:“老爷,我去给李爷和这位爷安排房间,您先请他们稍坐一会儿。” 余丛一心里接受了‘余丛一’的身份,进到这大宅内就多了一份安然,起码没像他刚醒来那样一刻也呆不下去。他没把谁当外人招呼,自顾地坐下来,见着那只头上三只眼的大黑狗突然冲进门来时,郑峪翔被吓得手一抖差点掉了拿着的书,连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看得见?”余忠已经走到门外也倒回来,奇怪地盯着郑峪翔,对方却只有一脸不明所以。 余丛一又开始疑惑起来,余忠既然说除他外没人能看到这只大黑狗,可郑峪翔怎么能看见了?他唤了大黑狗到面前,突然觉得这庞大的宠物其实挺憨厚,脑子里突击般地冒了一个馊主意。他转眼盯向李泉说:“去,咬咬那个人的的裤角。” 李泉注意到余丛一的目光,视线不禁在厅里扫过一圈,但除了他们三人什么也没有,“余老爷,你在说什么?” 余丛一对着李泉露了一个没有什么的笑脸,大黑狗却已经到了李泉面前,低下它硕大的脑袋咬住李泉的裤角。李泉只看到裤角自己动起来,他立即抬脚一抖,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余老爷,对待客人你总是如此无理吗?”李泉瞪着余丛一,像是对一个顽劣的少年说教。余丛一却对黑犬招了招手,顿时有股报复得逞的快感,哈哈大笑起来,“我又没怎么你,李爷才是!怎么了?” 李泉真有种看隔壁家顽劣的小孩的感觉,放弃了和余丛一的口舌之争,无视地自己坐下来。好在余忠很快就回来,径直向余丛一汇报:“老爷,房间安排好了,今天太晚,先歇息吧!” 已经将近凌晨2点,如此一说几人都恍然察觉了困意,于是随着余忠走出了前厅。 余丛一打着哈欠非常自觉地往他醒来的小楼走去,走到半路往旁一瞅发现郑峪翔居然没有跟着他来,回过头那人已经和李泉一起跟着余忠走了另一个方向。他也没多想,调头几步奔过去拉住郑峪翔对余忠说:“他跟我睡,你带李泉去吧。” 余忠并没有露出别样的表情,只说:“这恐怕失礼。” “失什么礼!他没长毛的时候就跟我一起睡了。”余丛一不觉得他的决定有什么问题,久别重逢的兄弟睡在一起叙叙旧不是人之常情嘛! 郑峪翔客随主便地没什么意见,然后余丛一不管余忠同不同意就勾着人的脖子把人领走了,余下李泉替那俩人担心被余忠看出来什么,好在余忠什么反应也没有,转身如常地对他说,“李爷,这边请。” 又到了那栋小楼下的院子,小楼的位置在宅子气运走向的起点和终点,余丛一和郑峪翔一前一后地停在楼梯前,不过眨眼的工夫院子里又如赶集般冒出来喧闹的一群,余丛一不耐烦地喝了一句,“滚!” 那一群果然立即滚了,然后他炫耀地拍了拍郑峪翔的肩膀说:“别怕,有你余哥在!” 郑峪翔实际上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他还仔细地盯了刚才冒出来的那群‘鬼’一会儿,总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或者说这整个宅子他都觉得很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怪异在哪儿。抬眼对上余丛一的视线,他忽地咧起嘴角说:“怕什么?怕我趁你睡觉怎么你?别怕,我比你温柔多了!” 这不对点的对话让余丛一肩头一沉,心却提了起来,他绝对没有想任何见色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想跟兄弟叙旧,毕竟从他们重逢到现在都没机会好好说过话。他一边想这满脑子淫|乱思想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家翔子,一边想他豁出去的事业难道要在今晚继续? 郑峪翔却似是而非扬着他标准的勾人微笑踏上了楼梯,根本不理他地自己上楼,进门。他高举心里谁怕谁的大旗,踢踢踏踏地追了上去。 小楼不只是建的位置讲究,屋内的分布也十分讲究,余丛一刚醒时只顾着怎么离开,没有仔细注意房间里有些什么,此刻再看发现其实除了整体风格外,其它的都还挺现代的。比如房间里有电话机,旁边的斗柜上还有一个平板电脑,他拿起来一看居然还连着wifi,左侧的茶室里烧水的也是电炉,甚至还有一个全现代的浴室,足够塞得进三个他的按摩浴缸比他以前用的看起来还要高档。可让他意外的是他觉得最应该是现代的那只八角灯笼,居然真点的是油灯,简直是不怕麻烦。 “还是明天再说吧,翔子,你先去洗澡!”余丛一把郑峪翔的武器库扔在地毯上,仰躺在冰冷的红木椅上打哈欠。 郑峪翔站在茶室的隔断架前,盯着架子上的摆件不慌不忙地回,“你先去,我等会儿。”余丛一见他看得入神,好奇地问,“看出什么了?” “嗯,这只珐琅彩瓷瓶要是真品,价值至少要一千万以上。”郑峪翔一手掐着嘴角望着那只瓷瓶,表情深沉却掩不住眼里的精光。余丛一一看就明白那是他二弟见了钱时的表情,呵呵笑起来,一边脱上衣,一边回,“那我算不算是白捡便宜了?” 根本不懂古董价值的余老爷一路走一路脱地进了浴室,最后舒服地躺进了浴缸,闭着眼回忆起这两天的事,他此刻仍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想他本该摔碎在地上,终此一生,可现在却好好地躺在浴缸里,虽然一开始他愤怒,可冷静下来他还是庆幸自己活着。他并不想死,虽然他从来都不怕死,可谁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死得窝囊。 实际上他很感激‘余丛一’,尤其是在知道郑峪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1 翔替他报仇被通缉后,不管那个小软货想做什么,总归是多给了他一条命,他该感激。 然而,感激过后他又头痛起来,出去兜了一圈回来,并没有什么进展,‘余丛一’也没见着,什么也没弄清,他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会偏偏成了‘余丛一’。 “小余。” 余丛一听到郑峪翔的声音,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门外的人径直走进来坐到浴缸沿上,在靠他脚那一边,转头就能看到他,可却没有看他。 郑峪翔嘴里叼着烟,在这暧昧的环境里脸上的表情却极为严肃,余丛一稍坐直了一点,手伸过去说:“给我一根。” “没了,最后的。”郑峪翔叉着长腿撑着手肘狠吸了一口,连吐四五个烟圈后才心事沉沉地说,“双龙大桥的第三根桥柱下有几条龙?” “龙虎山的斑鸠冬天不生蛋。”余丛一随口地应了下句,这完全联系不上的问答是当初他们用过的对接暗号,不过正确的并不是这句,这是王征没记住随口胡诌的,却也因为这样让郑峪翔正好解救了被困的王征。最重要的是这句错误的暗号没有第三人知道。 “小益真正的生日是哪天?”郑峪翔又问。 “不知道是哪天。”余丛一盯着郑峪翔不肯正眼看他的侧脸,小益是他家四弟,因为是在路边捡的,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日是哪天。 郑峪翔一口将烟吸到了头,然后随手一扔,还碾了一脚,站起来往外走,“你出来我们再说。” 第19章 替死鬼 余丛一呆在浴缸里回味了半天郑峪翔想表达的意思,但没回味出个结果,他三下五除二地跳起来草草冲干净,扯了件浴袍披上就冲了出去。 郑峪翔正泡了一壶茶有模有样地拿着小瓷杯细酌,不过余丛一知道他不过是扔了一把茶叶在茶壶里,再烧一壶水浇进去就算是泡茶。余丛一坐到他对面,拈起他面前的白瓷杯喝了一口,嫌弃道:“你真是浪费!” “困了么?要不明天再说?” 郑峪翔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抬起眼,显得懒洋洋的,眼神又过分的严谨。余丛一登时像被什么击中了心脏,此刻他面前的郑峪翔是他曾经最熟悉的样子,冷清内敛,让人永远看不出他的感情,完全没了之前那股流氓放荡的劲儿。明明是他最熟悉的样子他现在却觉得浑身都不对,一开始他希望的就是郑峪翔还像以前那样,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可现在转变来得太突然,他发觉居然哪里都不对? “翔子!”余丛一只喊了一个名字就没有了后话,他放下的茶杯滚倒在桌上洒了剩下的半杯茶,他毫无察觉地一直死死地盯着坐他对面的男人,眉头蹙得一紧再紧。 “我刚才在房间里捡到了这个。”郑峪翔在桌上摊开一张巴掌大的剪报,揉得皱巴巴的,正是之前余忠给余丛一看过的那张王征过世的讣告。余丛一低眼瞟过去,又把视线转回郑峪翔,“翔子,其实我——” 余丛一的话还是哽在了喉咙里,他不懂郑峪翔现在突然之间拿出以往那一面来对他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他该解释什么。他没有忘记郑峪翔当初离开的原因,或许真有所说的厌倦了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生活,但其中一定有一半王征原因。他懂,可那时他装作不懂,甚至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郑峪翔只是一时糊涂,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郑峪翔一辈子从来没有糊涂,那个人对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清清楚楚。 那现在呢?郑峪翔摆出对待王征时的样子,是不是又要像当年一样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他猝然发现原来让他最慌乱的不是被人陷害,不是一睁眼变成了其他人,而是郑峪翔要离他而去。现在他才弄懂当初他的愤怒不是因为郑峪翔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而是郑峪翔要走,放弃了他们曾经说好的未来,放弃了他。 突然间他觉得有点悲哀,垂着头思忖了半天最终深吸一口气,没由来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点时间。” “同情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郑峪翔微微地牵起了嘴角,像是他以前和人谈生意一般淡淡地轻笑,“你忘了吗?” 见郑峪翔这要和他玩四两拔千斤的态度余丛一顿时烦躁起来,他就差拍桌子地怒瞪着对面的男人说:“谁他妈地跟你说那用的东西!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同情你的?你是要气死我啊!总之,给我点时间,别把自己弄得像以前什么都藏着,像我不许你喜欢谁一样!以后我不会再怪你不正经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其实那也没有想的那么难!” 余丛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段说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手下意识地摸了好几回口袋,结果口袋没有,烟更没有,最后给自己灌了一大杯茶,再杯子往桌上一拍,“老子他妈不是王征,你也别惦记王征了,就惦记我吧!” 郑峪翔猛地神情一怔,身体都僵起来,直直地瞪着余丛一,沉默不动地呆了半晌突然没由来地笑起来,他摘了根本没度数的眼镜放在茶桌上,隔着茶桌把桌子另一边的男人拧起来,目光仿佛跳进了余丛一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游到了那人的心里。 “所以,你现在只是余丛一吗?” “当然,我保证我不会像王征那么混蛋!不会像王征整天跟女人没完没了!不会像王征昧着心胡说八道!不会像王征让你为了他走上绝路!”就这几句话反省下来,余丛一突然发现王征一辈子好像就没干对过两件事,尤其对郑峪翔。 郑峪翔陡然松了手又坐回去,一脸复杂地望着余丛一,“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 “懂什么?”余丛一懂不懂就问。 “什么都不懂!”郑峪翔自嘲地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开过的烟,抽了一根点燃吸着起身往浴室走。余丛一看到烟就像看到仙草一样,他的烦躁急需抽一根给自己安神,等他终于被一口烟安抚了五脏六腑后才回头对已经进了浴室的郑峪翔说,“你不说刚才是最后一根了吗?” 郑峪翔的声音混了着水声一起透出来,“刚才那包的最后一根。” 余丛一听了只是笑,靠着椅子吞云吐雾,暴动的神经终于在烟灭时安分下来,他犯懒地去床上躺下,想着等郑峪翔出来再跟他一五一十说清楚,结果他沾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还一觉醒到了第二天中午。他以前可没这么睡过大觉,不禁地想是因为这两天没睡还是这具身体还在长身体所以睡得多?然后他起来发现床还是他躺下时的样子,没有别的人睡过的痕迹,又想郑峪翔没上床睡的哪儿? 抱着好奇他走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了睡在茶室长椅上的郑峪翔,他走过去叫了一声,郑峪翔立即翻了个身,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自顾地乐起来。 郑峪翔不见狼狈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2 地把地板当床起来,再自然地坐回椅子上,其实他真是困极了,这一觉大概是他这半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此时他眯着狭长的双眼将睡乱的头发往后一捋,抬头看到了余丛一问:“几点了?” “中午了。”余丛一坐到郑峪翔旁边,拿着茶桌上的烟点起来先给了郑峪翔,再自己点了一根问,“椅子好睡吗?” “没你好睡!”郑峪翔的表情比话正经,余丛一听得愣了会儿神,然后笑起来,“谁叫你睡这里的!” “我怕我真把你睡了,你不介意吗?”郑峪翔抽着眼没看余丛一,反而余丛一直直地盯着他,回答不出不介意。 郑峪翔突然灭了烟对着余丛一,“跟你说正事。”余丛一看他严肃的神情,也把烟掐灭地,难得的两人都正儿八经地正经。 郑峪翔将他在车库里发现那张符到前天晚上被剔魂针抽了七魄的事都坦白地告诉了余丛一,然后问他,“李泉手里那张符,确定是‘余丛一’画的?” “嗯,现在按你说早是就碰到过那家伙了吗?”余丛一反问,暗自地开始咬牙切齿,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余老四’一早就已经开始算计他了,从头到尾没一件事是巧合。 郑峪翔习惯地用手捏着嘴角说:“没真见过,但是符我见了两次。”说着他把整件事都加进‘余丛一’重新理了一遍。 首先是他打探到姜扬在观县,大风哥是姜扬以前倒卖古董的同伙,他为了弄清姜扬的住址跟踪了大风哥一段时间。在大风哥死前一天姜扬和大风哥在车库见过面,然后他跟踪姜扬回去,但在他动手之前梁超偷进了姜扬家里偷了一样东西,而他错失对姜扬动手的机会。然后他一时好夺姜扬被偷了什么就跟踪梁超到了车库,但他停车时发生了一点意外,等找到梁超时大风哥和梁文富都已经被杀,他看到像是精神失常的梁超离开。而后他身上就莫名被贴了一张符纸,再后就是手表突然不见。 根据余丛一说的,那符是出自‘余丛一’之手,也就说明当时很可能是‘余丛一’在场,但他没见到人,是不是可能‘余丛一’出现的形态是魂魄?不然难不成有两个‘余丛一’?可问题是‘余丛一’为什么要往他身上贴那两张符?如果梁超是凶手,那大风哥和梁超,甚至梁文富在梁超身上都还能找出动机,可是剔魂针呢?沈白玉在梁超家又是怎么回事?‘余丛一’掺在其中又打算做什么?梁超要七魄有什么用? 或者剔走七魄的和杀人并不是联系在一起的?梁超只是杀了人,而抽走七魄的是‘余丛一’?那余丛一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为了换命?换谁?换王征的吗?可现在王征不是已经变成余丛一的吗? “翔子?翔子!”余丛一推了一把呆住的郑峪翔,对方才抬起头来,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有些问题要先问问李泉。”郑峪翔现在只有一堆的疑问,没办法解决,他十分没劲地往盥洗室过去。里面的洗漱品都是双份新的,也不知是本来就是双份,还是他们睡后有人进来过。他迅速地整理完毕,余丛一又进来,也是看到双份的洗漱品一惊,不过他惊的是幸好昨晚他没做什么,不然神出鬼没的余忠说不定要看个现场直播。 余丛一洗脸刷牙后出去,见郑峪翔对着已经皱成一团的衣服发愣,他心说活该你带一堆枪,然后打开衣柜他也愣住了。 衣柜里的衣服他和郑峪翔倒是都能穿,可是一片扫下来居然满柜子都是唐装,从春到秋季节分明,他实在想不出原来的‘余丛一’到底是个怎么样未老先衰的奇葩,不爱说话就算了,还穿这些?最后他翻遍了整个衣柜总算找到了两套合适这个年代的衣服,他大方扔了一套给郑峪翔,自己随手往头上一套,套头的连帽衫他还真没穿过这么青春活力的衣服,要是再穿双板鞋他也能去上大学了。 然而,郑峪翔嫌弃的把连帽衫给塞回了衣柜,几番为难之下,他给自己选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低调的唐装,素色的长衫倒是尺寸刚刚好。他竖在镜子面前扣好扣子,感觉居然还能看,余丛一好事地也凑过来,盯着镜子里看了半晌说:“要是再戴个小圆眼的墨镜立马就变郑半仙了。” 郑峪翔没墨镜,戴的依旧是他平光的金丝眼镜,他抬头挺胸地笑了笑说:“你是神棍,我是半仙,正好不是?” “正好,简直绝配!”余丛一不知哪根筋在兴奋,搂住郑峪翔的脖子哥俩好地往门口走,开口闭口都先叫声“郑半仙”,上瘾似的,烦得郑峪翔懒得理他。 余忠就像是在屋里长了眼眼,两人走到门口他就立在外面,恭敬地说:“老爷,午饭备好了,李爷一早就在等您,您是先用饭,还是先见李爷?” 作者有话要说:  不求花花了~求收藏行不行~~ qaq~ 第20章 替死鬼 屋外秋高气爽,阳光正好,两个怎么看怎么不搭调的男人从小楼的楼梯一前一后地走下来。李泉立在院子一角的小鱼池边看菊花,听到声音立即望过去,不禁感觉太阳有些晃眼。要说郑峪翔那身看着还能想象一下来自民国的哪家大少爷,可余丛一被他定义成了流氓土匪的形象实在和白色的连帽衫不配,从头到脚都是奇葩的违和感,有种大灰狼装羊的感觉。 “余老爷,你这是穿了谁的衣服?”李泉好奇眨巴着眼打量。 余丛一这时才真正在光线下看清了这座宅子,比起晚上的森冷,阳光下却显得一片祥和。不过祥和到李泉杵到他面前,那一股憋着笑的神情让他如何也祥和不起来。他横了李泉一眼回道:“关你屁事!” 李泉早猜到了余丛一的回答,不在意地接道:“那来说点关我的事的事。” “没空!”余丛一没有半点主人的自觉,实际上他也还没找到主人的自觉,他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跟李泉没什么区别,都像来做客的。刚下楼前他回答余忠的是要先吃饭,不想李泉堵在路上,现在忿忿地想要不要把他泉一脚踢开。倒是郑峪翔客气地对身后不远处的余忠说:“忠叔,能麻烦您饭菜移到这里来吗?” 余忠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面向余丛一询问:“老爷,要在院里用饭?” 余丛一也不是没被人伺候过,可谁伺候得都没余忠这样让他深深地感觉自己像是封建残余,这座大宅子好像除了余忠和余锦荣也没别的人,他不由地想余忠一个人打理得过来吗?这老头好像还能分|身似的地无处不在。他不禁地轻蹙着眉回答,“哪儿都行!诶,李泉你吃饭了吗?” “吃了。” 余丛一本来怀着友好的态度打算叫李泉一起吃饭,却不想还没开口就听到了果断地拒绝。他目光斜向李泉,忿忿地他以为他们已经算朋友了,吃饭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3 居然不叫他!而李泉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憋着笑继续道,“我怕打扰了余老爷你!” 本来态度友好的余老爷双眸冷成了飞刀向李泉横过去,他心里给李泉定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形象,无论李泉说什么他都能想到污得不行的事上。这印象也不知从何而来,反正抹不去了,他嘴里啧了一声,余光往郑峪翔那边斜了斜,见人似乎没有多想,他也自觉地错开这个问题。 于是几人围着院子中间的石桌坐下来,太阳暖得让人觉得世界美好,郑峪翔却突然凑到余丛一耳边悄声地说:“小余,你不觉得李泉长相斯文,思想黄暴嘛!” 余丛一没忍住一时笑喷出来,若有似无地瞟过李泉,越看越觉得那人假正经。而李泉看到余丛一笑得夸张,以为是郑峪翔又给人说了什么不正经的笑话,他浑身正气一凛强行将氛拉回来,摊开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纸在桌上,严肃地盯向余丛一和郑峪翔开口。 “你们是不是可以先把昨天晚上在梁超那里知道了什么告诉我?” “当然,不过李爷,告诉你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怎么分成?既然你也是做生意,我可没白帮的道理。”郑峪翔没有跟人客气的意思,风轻云淡地直盯着李泉,“余家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是我,李爷如果觉得我不成可以去找你觉得成的人。” 李泉考虑了一晚余老爷要在这里撂挑子怎么办,没想到首先面对的问题居然是要跟他分成,他惊讶地看着郑峪翔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有种被狐狸盯着的感觉。他问道:“你想怎么分?” “六|四,我六,你四。”郑峪翔笑看风云般地坐着,大有谈不拢就别谈的意思。 李泉内心一阵苦笑,想在这繁华闹市也能遇上打劫的,他是出门没看好日子还是流年不利?更让他苦的是此时此地排除了嘴贱得没边的余老三,余家就还剩余丛一了,不过他觉得余丛一和郑峪翔根本就没有分别,恐怕余老爷这会儿连晚上睡哪头都听郑峪翔的,心上人要和他分成余丛一肯定不会说他要白干的。他心底深深地吐了一口闷气,无奈地妥协道:“好,但只能分我能到手的那部分。” “没问题,现金,不走明账不收抵押。”郑峪翔展颜一笑,李泉眉头紧蹙,然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将从梁超那里得到的线索和其它的全都串起来,我有一个猜测。在大风哥死前我在姜扬的住处见过梁超潜进他家偷了什么东西,如果他偷的东西是剔魂针的话,极有可能大风哥想以这中间人的身份赚一笔,所以指使梁超去姜扬家把东西偷回来。得手后的梁超回去见大风哥,两人发生不可见人的关系时被梁超的父亲梁文富发现,而梁文富以为梁超被迫,为救梁超错手杀了大风哥。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大风哥是何时被剔魂针抽走七魄的?如果不是梁超或梁文富,有没有可能是第三人所为?”郑峪翔说完想的是那个往他背上贴符纸的‘人’干的,可李泉却立即反驳了他。 “不可能,阴魂阳魄,人死七魄即散,死人无魄,怎么可能抽得出七魄。”李泉说得他很懂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来的时候才听人说的,他倒是认真地盯着郑峪翔想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么说来,最有可能做到的还是梁超?”郑峪翔感觉思路又绕了回来,他仔细地想了想梁超这个人,懂得养怨气,知道剔魂针的作用也不是没可能,或者一开始也不是大风哥叫他去偷的,而是他知道从哪里知道的? “呵,你们怎么不去开侦探社?有关没关的事都弄那么清楚有人表扬你们吗?” 余锦荣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余丛一率先回过头去,看到一片花丛后面余锦荣躺在一把摇椅上眯着眼正懒洋洋地给一只大白猫顺毛,悠闲得像个花甲之年的老头。 “总好过余三爷你整天什么都不做,也亏得有余家养你,这社会可没余三爷这么不知道疾苦!”李泉冷冷地讽刺回去。 余锦荣突然地坐直,放走了怀里的猫远远地盯着李泉,生气的样子也是懒洋洋的模样,然后起身不急不慢地朝几人走来,立在桌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几人,最后目光落在郑峪翔脸上,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然后他盯着石桌上那张画满名字的纸悠悠地说:“剔魂针是蚀阴灼阳之物,只能在至阴体质的人或阴魂手中发挥作用,相关的几人中只有梁超是这种体质,加上他以三魂豢养怨气,恐怕早就不算活人了。” 在座三人对余锦荣的印象都算不上好,但此刻都默契地认真听他说话。余锦荣则十分不屑地瞟过三人,回他之前坐的地方拧了一只小茶壶和一只杯子,再回到三人面前坐下来,没打算请谁喝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换命术各地都有起源,作用也各不相同,梁超家里墙上的图案是起源巴人的一支,虽然仍以魄为引,但只要聚齐三人的七魄即可,而且这种换命术非常的粗糙,准确的来说叫换魂更贴切。” “所以,梁超是准备和谁换魂吗?”郑峪翔问,余锦荣静静地盯着他,又喝了一口茶才回,“恐怕是,去查跟梁超接触的人谁跟他生日相同的,肯定有收获。”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李泉接着问。 “因为他阳寿将近,不是得了绝症就是要出意外,反正活不了几天的。”余锦荣睨过李泉。 李泉不理郑峪翔的鄙夷,他关心的只有一件,“那剔魂针呢?” 余锦荣伸了个懒腰,像是说了几句话就累了一般,“这种换命术做引的最后七魄要为施术人自己的七魄,七日一个回魂,他如果真要换的话,应该就在离上个被抽七魄的人死后的第七天。” “你是说七天后梁超会用剔魂针抽自己的七魄?”李泉已经看到了着落。 但不是都像李泉一样只盯着剔魂针的,郑峪翔审视着正坐他对面的余锦荣问:“余三爷,你又没见过梁超,怎么会对他的情况这么清楚?” “昨晚我在门外捡到一只叫沈白玉的小鬼,晚上带来给你见见?”余锦荣说着对郑峪翔笑了笑,却笑得阴恻。 听到沈白玉,郑峪翔和余丛一都是一愣。郑峪翔倒不是忘了,只是他下意识地以为那只鬼肯定是趁机逃跑了,不过余丛一却想的是那鬼居然敢跟到这里简直想再死一次。 余丛一哂笑着看向余锦荣,觉得好心得不可思议,问道:“你这是助人为乐?还是助鬼为乐啊!” 然而余锦荣像他是个什么毒瘤一样从头到尾没扫他一眼,反转脸对着李泉回答,“呵呵!我只想告诉你们,我这整天什么都不做的人你们都不如!我的猫懂得都比你们多!” 余锦荣鄙视了几人一番又转身回去继续晒太阳,不过在经过余丛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4 一身侧时低低地说了一句,“以后别穿这件衣服。” “啊?”余丛一莫名其妙地扭过头余锦荣已经走开了,像那句话是他听错了一样,他心里纳闷老子穿哪件衣服关你什么事! “小余,我明白了!”郑峪翔突然双眼发亮地一掌落在余丛一的手臂上,余丛一转眼问他,“你明白了什么?” 郑峪翔埋着头看着桌上那张满是名字的纸,经余锦荣分析确实所有的事都变得合理起来,虽然还有疑问,但并不影响前因后果。其实事件事很简单,只不过他们不懂的地方太多,又将‘余丛一’考虑在其中,所以才变得那么复杂,实际上‘余丛一’与梁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梁超策划的。 首先是梁超得知自己快死了,虽然他不懂余锦荣是怎么得知梁超快死了,但梁超自己他认为是生病的机率比较大,如果不是绝症也犯不着换一个身体。然后梁超从大风哥那里知道了剔魂针,于是盯上了大风哥,一步步地算计到现在。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余丛一’在其中到底又在谋划什么?三人的七魄最后的七魄是梁超自己的话,那他的七魄呢?那张符是不是说明他与梁超设计的换命术没关系?他被抽走的七魄在哪里?‘余丛一’手里? 郑峪翔终于抬起头,朝余锦荣看过去,他觉得余锦荣知道的并不只这些,可他想起余锦荣看他的目光,仿佛透着一股难言的恨意,让他觉得恐怕他问也问不出什么。 第21章 替死鬼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观县还是个只有一条街的落后小县城,梁超就出生在街尾防汛的堡坎下。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还很穷,甚至大多数孕妇都是直接在家里接生,梁超的母亲也不例外。在那样的大环境之下并没有认为在家接生是多危险的事,毕竟几千年的历史都是这么过来的,可即使现在也还能碰上突发的特殊情况,二十多年前当然也免不了。梁超的出生就属于那个意外,不只遇上难产,十多个小时没有出来,后来还成了孕妇大出血,到了在家里实在解决不了的情况。当时没有像现代这样完善的急救系统,能做的只有梁文富用被子将妻子一裹,塞进三轮车里拼死拼活地往医院里赶。 县城里只有一家正规的医院,梁文富几乎要从城东骑到城西,好在半夜路况空旷,他一路都骑得风驰电掣。可偏偏空旷的马路冒出来一量货车,不偏不移地将三轮车给撞翻了,就像是看准了一样。幸运的是货车开得不快,三轮只是侧翻过去,而不幸的是躺在后面的孕妇摔下了公路边的堡坎。在母亲肚子里十几小时没出来的梁超被这一摔,出来了,等梁文富下去把大哭的孩子裹起来起发现妻子摔的水泥地旁边竖着几根铁筋桩子,要再往旁偏一点这几根铁筋就会直插在肚子上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然而,梁超一生的所有幸运都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用光了,连算命的都说他是强留人世,往后必多苦多难。这话听来无凭无据却由不得他不信,就在他出生不到一小时,他母亲因大出血不止过世,他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而两个月后他又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缺陷,梁文富单薄的收入负担不起高昂的手术费,便只能带着才两个月的梁超回家。那时梁超太小,用药都是千挑万选,更多的时候梁超只能哇哇地躺在床上哭,就好像被一根又细又脆的绳子栓着命一样,梁文富总担心那根绳子不注意就断在他眼前,因此对梁超宠到了极致。 最终花了比其他孩子多了不知多少倍的心思总算将梁超养到了五六岁,身体总算是稳定了一些,可每天总是免不了要吃药。梁超虽然拿药当饭吃到大,可总是不喜欢的,而梁文富为了让他多吃一口药,甚至做到跪在六岁的儿子面前让他撒气地甩自己耳光,一巴掌下去梁超就喝一口药,喂完之后他还腆着红肿的脸夸梁超打人越来越有劲儿,都是吃了药的功劳。 梁超从有记忆起就成长在梁文富这样的溺爱之下,他从来也不觉得他打了梁文富有什么不对,无论是他病痛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甚至偶尔高兴的时候,他发泄情绪的方式都是在梁文富身上又咬又掐,一眼不合就往梁文富脸上甩耳光,而梁文富从来不责怪他,身上总带着大大小小的皮外伤。隔壁邻居有时会说梁文富宠他宠得太过了,说他不像话,他觉得委屈,梁文富回头就哄他说:“爸爸这点疼又怎么比得上你生病的疼。” 他觉得梁文富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那一点的委屈消失了,在梁文富身上撒气他做得越来越理所当然,一直到了他十岁梁文富也从来没有对他红过脸。可是他却越来越不满,梁文富还要去上班并不是整天都在家里,他不愿整天呆在屋里,他渴望外面的世界。于是在他哭闹了两次之后的某一天,梁文富突然带回家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子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算命先生说收养一个命贱的孩子可以给他压邪,还可以陪他一起玩。这是梁文富告诉梁超的,梁超没有怀疑,他觉得这个小乞丐就是他爸爸带回家陪他的,他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梁超的身体在梁胜被收养后真的奇迹般地开始好转,至少不用整天地躺在床上,甚至还能下床来和梁胜一起打闹。不过梁超的打闹都是真的打,真的闹,他觉得他打梁胜并没有什么不对,他生病了别人就应该给他打。梁胜开始还会向梁文富告状,但是他在后面偷偷听到梁文富对梁胜说:“你哥哥他生病了,你要让着他,不要还手,他已经很痛了,你不能还手打他,知道吗?” 本来就是嘛!梁超心里这样想,之后打起梁胜来更加有恃无恐,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梁胜虽然不还手,却总是躲,他经常一巴掌拍过去落了空。跑不过梁胜,跳不过梁胜,他顿觉心里委屈,一口气不顺就睡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得心脏抽搐,随时要背过气一般。等梁文富回来把他抱上床后,他红着眼告状,“小胜不听话,他欺负我,我好疼!” 那天梁胜被梁文富关在阳台打了一顿,一夜没许进屋,再之后梁胜就再也敢躲他的打了,他觉得很高兴,一年下来连身体也越来越好,后来还能和梁胜一起去上学。 梁超本来欢欣鼓舞地去学校,可不过半天他就发现学校和他想的不一样。 同学们都很讨厌,不和他说话。老师也很讨厌,总是骂他。课上讲的他都听不懂,谁也不关心他,谁也不照顾他。为什么老师不像他爸爸一样顺从他?为什么同学们知道他生病了还是要嘲笑他?那些人他都讨厌死了,可他那么讨厌又不敢打他们,因为他们比他更凶,他们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于是断断续续上了半年学的梁超,终于在一个冬天的下午过后再也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5 不愿去学校了。那天下着小雨,在放学后等梁文富来接他的时候他被平时就喜欢欺负他的几个同学拖到了厕所。那几个同学明明都比他小,却都比他凶,他躲在墙角求他们放过他,可是他他们听不听他说话,他还是被打了,打得他痛极了,生气极了。但是最令他生气的是梁胜明明就在那里,却不肯帮他,看着他被打,他突然觉得梁胜很讨厌,决定再也不要原谅梁胜了。 所以回家之后狠狠地扇了梁胜几个耳光,然后把梁胜关在阳台上一整晚。这是梁胜该有的教训,他想。 之后梁超就再没去过学校,可梁文富觉得就算不上学也不能连字都不认识,所以让梁胜继续去学校,然后放学回来再教他,有不懂的梁文富下班回来会再给他讲。结果是成效虽然不好,但他也不至于是个完全的文盲,起码常用的字他都认得了,不过认识的过程对梁胜来说并不那么愉快。 梁超暴力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习惯,他听不懂或不想听的时候就会往梁胜身上揍,梁胜木木的样子让他打起来很开心。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梁胜初中毕业,本来成绩还算不错的梁胜辍学了。 梁胜辍学后在家的时间多了,最高兴的是梁超,因为他不用再一个人在家里躺上大半天了,有梁胜陪他时他很高兴,可他高兴的原因是随时随地都有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甚至有几次他打得梁胜下不了床。他觉得梁胜躺在床上的样子有些可怜,在梁胜下不了床的几天他没有打过梁胜,甚至还帮他拿饭。可是突然有一天梁胜不见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梁文富还去找过,但是没有找到,他十分不解的想梁胜为什么不回来,他又不是故意要打他的,他只是生病而已。 就在梁超以为梁胜再也不会回来时,梁胜突然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起还有四个流里流气的少年,全都染着一头黄毛,连梁胜也变成了黄毛,看起来丑死了。然后那几人就气势汹汹地在他家里乱翻,抢走了梁文富给他买的零食,抢走了梁文富留给他买饭的钱,最后还打他,把他打趴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脸骂他。 “你平时就是这样欺负我兄弟的!” “叫你也尝尝滋味!” “你知道狗是怎么舔屎的嘛!” “舔一个给我看看!” 梁超感觉地上好凉,脸好疼,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哭,可他一哭就又被跺了一脚,然后有人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接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还没看清打他的人又被往前一推,然而立在他面前的就是梁胜。 “梁胜,你想干什么?我叫爸爸把你关到阳台去!快叫他们滚出去!”梁超看到梁胜就忍不住怒骂,可梁胜没有像平常那样听他的话,而是凶狠地瞪他,像要吃了他一样。 “兄弟,动手啊!怕什么!龙哥给你撑腰,打死这贱人!” 梁超不知道什么龙哥,他只看到他眼前的梁胜缓缓地抬起手来被他一瞪又缩了一点回去,他立即愤怒地大骂起来:“梁胜,你敢,你敢打我试试,等爸爸回来我叫他把你——” 他的话消失在梁胜甩下来的巴掌里,他觉得耳朵里翁翁作响,第一次知道发现被甩耳光原来这么痛,而梁胜像是疯了一样把他摁在地上,疯了一样地打他。他全身每个地方都被打过,疼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看着梁胜带着那几人走了。 那一刻他不禁地想梁胜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死了才好! 然而他的诅咒并不起作用,梁胜总是隔三岔五地回来一趟,每回来一次都和他印象中的梁胜越差越远,到后来他已经忘了梁胜以前是什么样的了。他只记得梁胜每次回来都会问梁文富要钱,梁文富不给他连梁文富也打,可有时梁文富就算被打也不愿拿钱出来,这时梁胜就会拿他下手,往死里打他,梁文富总是求着梁胜住手,乖乖地把钱交出去,可他觉得梁文富没用极了,即不能保护他,也没有足够的钱让梁胜不打他。 当然他更多的还是恨梁胜,如果不是他家收留梁胜,梁胜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或者应该早把梁胜赶出门让他饿死。可惜现在怎么后悔都晚了,当梁文富的工资不够梁胜挥霍时,梁胜把算盘打到了他的头上,居然要他出去上班赚钱,还特别恶心地他说:“可惜你下面有个把儿,不然去卖最合适你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梁超从那时起就认定了梁胜是个坏人,只不过从小装作听话的样子而已,欺骗了他十年,为什么会有这样坏的人? 梁超想不通,可为了不被梁胜殴打他只能勉强接受梁胜的安排去工作,在一家会所里当服务员。那个地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地方,比学校,比那些混混都可怕,但他不能逃,逃出去也会被打,被领班打,被梁胜打。那是他这辈子最恐惧的日子,仿佛全世界到处都是妖怪,时刻都想吃了他,而他无处可逃。 既然不能逃,那就只有接受。 梁超开始觉得在夹缝中生存的方式,他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终于免去了每天挨打,甚至还能偶尔从客人那里得到小费,可惜的是每回都会被梁胜抢走。他心里厌烦极了梁胜,好不容易回家他发现梁文富也一样惹人厌,无论他打他骂他咬他闹,梁文富都一脸纵容地对着他,还总对他笑,他觉得恶心极了。他想梁文富要是真疼他怎么不去杀了梁胜,怎么不多赚点钱,怎么不把他的病彻底治好?说到底还是梁文富太懦弱无能。 于是在他发完脾气给了梁文富一巴掌,梁文富还一脸烂笑地叫他不要气坏身子时,他破口大骂:“你这么没用为什么还有脸活着!” 那天晚上梁文富没有睡,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的烟,梁超半夜起床上厕所是看见了。而在下一次梁胜再来要钱时,把梁文富留给他买药的钱也抢走之后,梁文富从衣袖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直刺向梁胜的胸口。 梁超惊住了,他不想这个懦弱的老男人真的敢杀人。结果却没有让他意外,梁文富本来就瘦,也没什么力气,自然比不过梁胜风华正茂的年纪,最终反被梁胜撂倒在地打了一顿。 之后梁胜拿着钱扬长而去,而梁文富一连几天都没能下床,他站在床前忍不住想梁文富果然还是个没用的老男人。 “超儿,我床底下有个盒子,里面还有些钱,你拿出来去买药,你的药不能不吃。” 梁文富明明自己看起来快死了,还这么对梁超说。梁超觉得梁文富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恶心,但他还是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掏,最终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木盒子,他打开一看,果然有几十张百元钞票,在钞票下面还有一本很旧的笔记本。 他抬眼看了看梁文富,没问他是什么,自己翻开看。里面也一样很旧,但字迹还是很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6 清晰,写得有条有理,工整硬朗,他认得是梁文富的字迹,这种时候他才能想得起梁文富其实当年还是个才子,有个美貌的妻子。想到这些他都觉得恶心又可笑,再仔细看上面写的内容,他却定住了眼。实际他看得不是很懂,什么换命抽魄之类的,但他下意识地把笔记本藏起来带出了房间,看也不看梁文富一眼。 那本笔记梁超偷偷看了很多遍,从一开始觉得是天方夜谭看到了深信不疑,最后仿佛变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时刻都惦念着上面的内容,笔记一直被梁文富搁着是因为梁文富没有找到取得七魄的办法,梁文富没有他自然也没有,所以他也只有搁着。 直接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仿佛拥有他缺少的一切的人,和他出生在同一天夜里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炮灰到底被写成了什么鬼! 第22章 替死鬼 查户口这件事显然找警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余丛一才将查查与梁超生日同天的人给老警察说过去没几分钟,老警察的电话就给他回过来。 “小余老爷,和梁超生日同天的人会怎么样吗?” 老警察回得这么快余丛一不免惊讶, 反问道:“你查到了?” “我查了梁超的户口,他的出生日期和小侄在同一天, 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别紧张,还说不定!你再查查梁超的人际关系中还有没有别的人和他同天生日的。” “为什么要查这个, 小余老爷, 你得告诉,不然我不安心!” 余丛一下意识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坦白地告诉了老警察,“大概来说就是梁超可能快死了,为了活下去他弄了个什么换魂的办法,要跟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换。” 老警察那头好半天都没有声音, 余丛一以为他已经挂了, 正准备收线时突然听到老警察说:“他现在还关在挽留室里, 要怎么换?” “鬼知道,总之可能要等到七天后, 你注意点, 可别让他跑了。” 这回老警察没有犹豫, 表示他会把梁超的人际关系都查一遍,并且不会让梁超有机会逃跑,然后说好有问题及时联系就挂了电话。 实际上余丛一觉得老警察可能和他想的一样,梁超和老警察的侄子生日一样, 恰巧那人在接触过梁胜的尸体后就出了事,如果不是有什么关联怎么会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出事。他觉得梁超要换魂的对象就是老警察那个侄子没跑了,于是他立即去找郑峪翔跟他说这事,可郑峪翔听了却没什么反应。 “你没有什么看法吗?” 余丛一把郑峪翔手里的书摘下来,坐在人对面膝盖抵着膝盖地盯着面前太过专注的男人。郑峪翔抬眼一瞟又把书拿了回来,漫不经心地说:“我查过余三爷说的那个换命术了,确实如他所说,梁超就算真的打算做什么也一定得到七天之后,不然成不了,你别瞎急了。” “我有什么好急的!”余丛一确实没什么好急地,他往沙发里一倒,半躺下去翘起二郎腿。这间书房在他住的小楼地下,还是郑峪翔发现的,说是书房,其实就跟个小型图书馆一样,只不过里面的书基本都是各种古籍或手抄笔记,他是一个字都没兴趣,但郑峪翔却跟上瘾一样,无视他无视得他觉得无聊。他靠着沙发睡了一觉睁开眼,郑峪翔还泰然自若地坐在他对面,他不由地用脚尖踢了踢对面的膝盖。 “翔子,你什么时候看完啊!” 余丛一一副快要无聊出病的样子,郑峪翔瞥过他突然放下书站起来往旁边的书桌走过去。 那张书桌大概还是个古董,桌上挂着几支毛笔,笔架旁还搁着一盒朱砂,另一边的符纸大小裁得刚好,像是专门用来画符似的。郑峪翔拿起笔沾着朱砂花了点工夫才在符纸上默画了一道符,他拈起来觉得好像还不错,余丛一就满眼惊异地凑过来。 “行啊,翔子,你这是自学成才了!” “不知道有没有用。”郑峪翔说着两根手指夹起符纸往余丛一额上一拍,结果他一松手符纸就掉落下来,余丛一愣了半晌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由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郑二爷,你的功夫看来不到家啊!” 郑峪翔眼角往上抬地斜向桌对面,勾起一股就是在勾引你的笑说:“你试试就知道我功夫到不到家了。”他说完目光落在了余丛一两腿之间的位置,余丛一眉角一抖差点用手捂上去,但好在是忍住了。 “别不正经了!”余丛一把掉在桌上的符捡起来,“你画的这是什么?” “引火符。” “我操!我眉毛跟你有仇啊!” “放心,那火烧不了阳|物。” “想烧也烧不起来。” 郑峪翔抬眼往桌对面睨过去,余丛一改了口继续说:“你还会画什么?” 看郑峪翔学画符比看郑峪翔看书有趣多了,半天下来符纸扔了一地都没有一张是成功的,余丛一到最后都不好意思再嘲笑他了,安慰道:“翔子,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至少你画的得起来挺像的,你看我连画都不会画。”他边说边夺了郑峪翔的笔照着旁边的书依葫芦画瓢地画了一张,扭扭捏捏只像了个大概。 郑峪翔拿过那符瞅了一眼就往余丛一头上贴去,“丑死了!”可他说完符纸却没有掉下来,直直地贴在余丛一的额头,而余丛一像被定格一样的僵住了。 两人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声,郑峪翔突然明白画符大概不只是画就行,还需要某种他没有的东西,他在心里已经默默地放弃了这一项技能。而余丛一内心万马奔腾地想他怎么随便一画怎么就成了!但他只能直直地瞪着郑峪翔没一根神经能动,刚他只顾着抄笔画根本没看他到底画的是个什么符,这会儿想问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郑峪翔看向书上余丛一抄的那一页说:“缚魄符,束缚人的七魄,让人的七感失效,像定身一样无法动弹。”说着他的眼睛离开书落在余丛一身上,然后绕到桌对面,笑着把手往余丛一腰上一搂,说道:“任人摆布!” 余丛一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任人摆布,不过他就像魂游在外一样什么感受也没有。郑峪翔抱着他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推,跟着整个人都叠上去。 郑峪翔钳住余丛一的双手压到他头顶,然后用嘴咬下余丛一额上的符纸。可符纸就在离了余丛一的额头时自燃成灰,消失无踪,余丛一却仍然任人摆布的不能动弹,他不由失望地蹙了下眉头。 难道不是揭了符纸就能恢复吗?电视剧真是害人! 郑峪翔立即翻身起来去看书,看到了书上他之前忽略的一行小字‘作用时间两个时辰’。他失笑地呼了一口气转头对一动不动不的余丛一说:“小余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7 ,你还是先睡四个小时吧!” 四个小时后,余丛一起来第一件是就是和郑峪翔闹了一场,本来还挺正常的‘打架’,到最后却打成了一团,两人滚在一起,动作都变了意义。 “翔子,停手!再下去就要成滚床单了!” “我不介意!” 两人一上一下的叠在一起,视线交织在一起,缠绵悱恻地纠结挣扎,最终快燃起欲|火时,余丛一突然说:“可我还有心理障碍。” 郑峪翔愣了一会儿,对着趴他身上的人下巴咬了一口,直接把人掀开坐起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突然反压回去说:“身体没障碍就行了。” 余丛一瞪大双眼盯着郑峪翔越凑越近的唇,神经有些紧张地绷起来,他感觉有什么挤进他的腿间碰到了某个地方,心里不由地想:说不定他其实已经能接受了,他家二弟除了那里多长了一根,实际身材又好脸又好看,连胸他都能摸出来!算来他也不亏。 然而,自己给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身上的人却突然退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闷太久了,出去晒晒太阳。” 我操,郑峪翔你个怂货!余丛一心里大骂,可被他骂的人已经往楼上走去。他恨得牙痒地追上去,前面的人却突兀地在楼梯上停下来,他刹不住地往人的后背撞上去,结果脚下不稳往后摔,郑峪翔风雨不惊拉住他,还故意暧昧地说:“跑什么,我会等你的!” “追得上我再说,谁要你等!”余丛一甩开郑峪翔,几大步地冲到了外面,阳光往他脸上一打他突然回过味来,郑峪翔说的等他指的是那个等他吗?上辈子只爱女人的余老爷觉得自己仿佛好像有点对男人春心荡漾了。 这点春心荡漾让余老爷整天都凑在郑峪翔身边,当然还有原因就是除此之外他也没处可去,这小镇别说什么娱乐了,连个麻将馆都没有,比起跟李泉斗嘴和跟余锦荣瞪眼,还是陪他家翔子看书来得自在。 两人就这么在书房里消磨了两天,余丛一被郑峪翔诱骗画了一堆的符,许多他只知道画,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终于到了第三天,余家大宅一早来了一位客人,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谁?”余丛一带着一身起床气对门外的余忠问。 “他自称姓黄,与您见过。” 余丛一想了半圈没想起哪个姓黄的,啪地把门关上换好衣服,再对着地下室书房的入口喊了一句,“翔子,我出去了,回头叫忠叔给你送早饭过来。” 底下没有回答他也没多管,转身出去,然后在前厅见到了那个姓黄的,居然是前几次一直跟在老警察身边的小警察。 “余老爷!” 余丛一还在门外小警察就迎上来,两眼闪着光,让他觉得这人喊的不是‘余老爷’,而是‘爷爷’。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来这里干什么?”余丛一打量着小警察,觉得他脱了警服看起来顺眼多了,那警察穿在他身上就像件不入流的道具一样假。 “那身衣服是老李为了让我方便进警局借我的,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其实叫黄小仙,黄飞鸿的黄,神仙的仙,走南闯北帮人做点牵线搭头的小买卖赚点路费。” 黄小仙谄媚地笑着,瞬间将之前憨傻的形象过度到油嘴滑舌,毫无违和之处。余丛一斜斜地瞥过他不禁地想原来真是假的!既然不是警察那他混进警局有什么目的?和老警察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余丛一也只是想想,没打算深究,坐下来掏了烟盒瞟向黄小仙。 “抽吗?” “不抽,多谢余老爷!” 余丛一自顾地点起来,然后问黄小仙,“你到底一大早的来干嘛?给我做自我介绍吗?” “余老爷!”黄小仙冷不防地严肃起来,上前走到余丛一面前慎重地说:“我是来告诉您,昨晚梁超在拘留室被杀了。” “哈?”余丛一嘴里的烟差点掉地,他忙夹在指尖问,“被谁杀了?” 本来这不该是个随口能回答地问题,可黄小仙却笃定地说:“老李做的。” “老李?” “就是那个跟我一起去找您的警察啊!” 第23章 替死鬼 老警察杀梁超的动机不难猜测, 之前为了救他侄子都已经用职位之便做交易了,要是知道有人对他侄子的生命造成威胁老警察做出什么也不奇怪。余丛一觉得如果换做是他说不定不用等到昨天晚上,在那天他刚跟老警察说了换魂的事后他转头就将人干掉了。 可是郑峪翔听说后却觉得很意外, 蹙着眉头说:“他就没想过杀了梁超之后的后果吗?梁超就算死了他侄子也不一定没事。” 郑峪翔这话如果让老警察听到大概悔恨万分,不过其他人都只是不解。 “你的意思是梁超没有死得其所?”黄小仙瞪着大眼睛虚心好奇地问。 “不要乱用成语行不行?”郑峪翔眯着眼睛想梁超死在这个时候确实没有价值, 至少剔魂针他们还没有下落,那天离开梁超家时他们就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 没有所获。现在梁超死了, 剔魂针的线索也断了,那他的六成也没了。 近在眼前的钱要没了,郑峪翔满心的郁闷,这时黄小仙又说:“老李在杀了梁超之后就失踪了,现在警局正在到处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 黄小仙这话话了一半突然被四只眼睛直直地盯着, 不由吞了吞口水再继续, “不过, 老李他,可能有点不对。” 两句话也能说得一波三折, 余丛一没耐心地说:“你不能一口气说完?” “听说他杀了梁超逃跑的时候, 把人办公室养的金鱼活吞了。” 余丛一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脱口而出,“好吃嘛?”他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老警察活吞金鱼的画面。 郑峪翔转眼给了余丛一一个严肃的眼神,再问黄小仙,“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梁超家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余丛一很早之前就懂这个道理, 恐怕警察也想不到凶手会躲在受害者家里。而后三人合计了一番决定先去找老警察,就算梁超现在死了他们就好好撒手,而老警察那里说不定还有剔魂针的线索。不过余丛一觉得能活吞金鱼的肯定不是正常人,说不定老警察是被梁超死后的鬼魂附身了。 不想,他一语成谶。 没事喜欢看菊花的李泉被余丛一拽来当司机,几人一起又去了梁超家里一趟。 车停在离梁超家楼下半条街的路口,几人先在车里观察确定周围没有警察蹲点再才将车开进去,然后分成两批上楼。最终四人都站在破旧的铁门前,余丛一问:“怎么进?” 这铁门久经风霜其实已经没了多少作用,他的意思是直接踹开,这点劲他相信他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8 还是没问题的。 “别引起没必要的麻烦!”郑峪翔拦着已经跃跃欲试的余丛一,黄小仙自高奋勇地毛遂自荐,“这锁最好开了,我来。” 几人都配合地给黄小仙让了位置,见他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根细铁丝出来,插|进锁眼里捣鼓几下,然后锁就嗒地一声开了。 “行啊!黄小仙,你谎报职业了吧!”余丛一眼中黄小仙此刻和江湖骗子没什么差别,黄小仙却把他的话当作夸奖地嘿嘿一笑,“余老爷过奖,行走江湖总要留点技艺傍身嘛!” 这话没说服力,不过几人都用不着被黄小仙说服,毕竟黄小仙这技能现在还是很有用处的,没两分钟两层门都被黄小仙给开了。里面的木门往里一推,一股沁人的寒气扑面而来,如同腊月雪天站在冻库的门口一样。 “我们没来错地方吧?”李泉感觉门后边不是屋子,而是西伯利亚。 几人在门口对了个小心的眼神,然后挨个进屋。屋里除了门口外没有一星半点的光透进来,甚至比三更半夜还要黑。 郑峪翔走在最后一个,他刚进屋门就自己关上,随即最后的光线也跟着消失。他出于某种直觉悄悄把手伸到背后的门把上,用力一扭,果然是打不开了,诡异得合情全理。站他旁边的余丛一转身在墙摸索灯绳,他听到嗒嗒地连续响好几遍,然后啪的一声,大概灯绳被余丛一拽断了,而灯始终都没有反应。 “真他妈有鬼!”余丛一的骂声在杂音都消失的屋子里显得突兀又空洞,他没注意到自己骂了一句废话,若不是有鬼也用不着他来。他哼哼着往郑峪翔之前站的位置转过头去,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手伸往口袋里摸打火机,心里想以后要随时备个手电筒才是。 余丛一的打火机还没摸出来,在郑峪翔站过的地方突然就弹出一团火,幽幽暗暗的天青色,没能把屋子照亮反而更像鬼片场景。幸好屋里的几人看起来都像身经百战,全毫不惊讶地看向那团火。火光只能微微映出离得最近的郑峪翔的脸和肩膀,只见郑峪翔拿着两张黄纸像喂食一样喂给了那团青暗的火光,接着火团一下变得明亮起来,像个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 郑峪翔清楚显出来的脸斜着嘴角对余丛一笑了一下,火光下诡异又魅惑,让余丛一心间一抖。 不愧是我家翔子!余丛一在心里腾腾地升起一股骄傲的热气,虽然他不懂但肯定很厉害!他这么认为。 “这是什么?”黄小仙好奇不已。 “鬼火,喂了两张钱纸应该能亮一阵。” 黄小仙瞪圆了眼,惊呼道:“厉害了,你的鬼火!”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几声跑动的脚步声瞬间将屋里的声响都压下来,几人警惕地下意识背靠到一起环顾四周。 火光毕竟有限,光线集中在客厅的中间,再扩散到周围只能把照不到的地方称得更黑,尤其是那扇敞开的门,看起来像是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等着食物自投落网。 “翔子,你赌里面是人还是鬼?”余丛一很不合气氛地坐庄开赌,李泉登时朝他瞪过来批评道,“余老爷,你严肃一点。” “反正鬼就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怕什么!”余丛一挑衅地对着李泉挑下巴,深怕李泉不想跟他打一架似的。而李泉不上道地笑了笑,大有他看不到他骄傲的意思,余丛一立即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欠揍。” 忽然门里面传出一声又长又重的叹惜,在静寂的环境下格外的明显,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接着一个皮球从卧室里跳出来,却没有滚远,而是像有意识一样在几人面前不停地蹦,跟有人拍似的,但明显没有人碰它。 “两包软中华,我赌人。”郑峪翔突然一手搭着余丛一的肩膀,“小余,上!” “装神弄鬼!”余丛一大义凛然地抓起那只自己乱蹦的皮球,然后用力地往球出来的漆黑门洞扔进去,接着他人已经站在了门口,随即照明的鬼火飘到他的肩头,倏地将卧室里的情形照出来。 卧室里面与上次他们来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上回在里面的是梁超,现在变成了老警察,这倒是不意外,只不过老警察的样子实在看起来很——不正常。 老警察怎么说也是个体格正常的男人,而且还一把快退休的年纪,可此刻却一脸童真地拿着一只玩具小汽车在地上滑,他面前还有一地破旧的玩具。像是发现有人闯入,他抬起脸来怒瞋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做什么?” 那张爬满褶子的老脸如小孩一般瘪着嘴,看起来实在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该不是被哪个小鬼附身了吧!这样还算不算人?余丛一心里想这结果郑峪翔算不算赢,里面的老警察突然把手里的玩具车朝他扔来。他随手一接,不偏不移,玩具车落在他手里,可是却像接住了发射过来的铅球一样,差点从他的手掌穿过去,力气大得不像人。 再眼拙现在也看出来老警察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人了,只是若真是被鬼附身,那附他身上的到底是不是梁超?如果是梁超的话那他回来或许并不是为了躲警察,而是梁超要回来而已?余丛一把疑惑都抛给了郑峪翔,反正有什么想不通的都问他家翔子肯定没错,况且郑峪翔现在在他眼中已经是半个内行人了。 郑峪翔蹙着眉推了下眼镜说:“先制住他再说。” 在听话方面余丛一非常的偏颇,无论是过去的王征还是他现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认为郑峪翔说的一定是对的,那不只是他觉得郑峪翔聪明,更多的是信任,以至于只有要郑峪翔在身边他常常都不带脑子。像现在,郑峪翔叫他动手,他毫不犹豫,李泉要帮忙也被他挡回去。而且他今天和郑峪翔一样穿的是一身唐装,休闲运动的款式,往中间一站颇有些宗师的风骨,他一定要帅给他家翔子看一看。 可惜的是,他一动手就暴露了他是个粗人。 老警察体格不差,但动起手来像个小孩,噼里啪啦把地上的玩具往他砸过来,没几下扔完了就跳起来朝他身上扑,毫无章法地又抓又咬,真跟小孩打架没差,他甚至怀疑老警察这几十年警察白当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老警察虽然动作没有章法,但却有一身怪力,几乎能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的力气,挨一下后他就不敢再硬碰了。他没了一开始的胜券在握,但总算还有二十多年的打架经验,那和练出来的招式不一样,上辈子他打过的每一架都是拼命的输赢,讲究的是狠和准。 最终老警察还是被他反押在地上,他缴了老警察的手铐将人铐起来。老警察脸贴着地,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他,还不放弃地拼命挣扎。 “翔子!” 余丛一话声一落,郑峪翔已经在手铐上系了一根黑糊糊的绳子,然后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39 老警察的挣扎立即萎下来,只能幽怨地瞪眼。 “这绳子是什么?”余丛一好奇地拈着手铐上的绳子看了又看。 “泡鸡血的革带。” “什么玩意?你哪来的?”余丛一觉得他听不懂郑峪翔的话。 “镇邪的,找忠叔要的。” 余丛一鄙夷地斜眼地想:你什么时候跟那老头这么好了? “小余,过来。” 余丛一刚鄙夷完就看到郑峪翔朝他伸过手来,他蓦地觉得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不等他弄明白郑峪翔已经拉住他的手,然后他就感觉中指尖被扎了一下,顿时指尖冒出一颗血珠。他眉头轻竖地瞪着郑峪翔,对方却拿他的手指按到老警察的人中轻轻一抹,他立即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为什么老妈要老子又亲又摸别的男人!把老子当驱鬼的道具也不是这么用的!居然还有脸朝我笑! “忠叔说你天生天罡阳气,驱鬼镇邪往前一站就行了,别人学都学不来的。”郑峪翔拈着余丛一沾了血的的手指舔了一口,余丛一身上的鸡皮疙瘩没了,全转移到了心上,又痒又麻地让他想咬人,可那挑火的人还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补了一句,“据说还壮阳。” “壮你大爷!”余丛一感觉越来越不能和郑峪翔好好说话了,但对方瞬间又正经地转回往老警察额上拍了一张符。他肯定那符肯定是他画的,但他不记得是什么作用。老警察在符贴上后立即浑身抽搐起来,拼命地往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这什么符?”余丛一看着有点担心老警察会被弄挂了。 “壮阳符!” “什么?”连李泉和黄小仙都一起瞪大了眼,想壮阳符是个什么鬼。 郑峪翔表情如常地纠正,“是聚阳符,口误。” 这时老警察狠狠地呕了几下,直接从嘴里呕出两条黑得看不清鳞的金鱼,浑着白沫在地上跳了几下倏地不动了。 “不是吧,那两条可是红的!”黄小仙说道,“不对,居然吞了一晚上还是活的!” “金鱼吸阴气,大概是为了压制老李体内的阳气才吞的。”郑峪翔说着看向老警察背后的位置,“这会儿阴气都被逼尽了,里面应该呆不住了吧!” 果然,老警察背上冒起一股黑气,眨眼凝成了一个人形,最终呈现出的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模样。 “这谁?”余丛一问。 “梁超。”郑峪翔回,“小时候的梁超。” 第24章 替死鬼 立在一处的小孩一动不动, 浑身煞白仍能显出乖巧的模样,一声不响地瞪着他们。余丛一好奇郑峪翔是怎么认出这有模有样的小孩是那个阴气沉沉的梁超的。 “他左耳前有个印记,和梁超的一模一样。” 郑峪翔主动地解答余丛一的疑惑, 不过余丛一没想去仔细看什么印记,倒是想知道这人到底整天在观察些什么, 他看着前面那小鬼,怎么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注意他脸上有什么印记, 他只觉得这小鬼怪得很。梁超为了活下去不惜杀人换命, 可这小鬼只是呆滞地瞪着他们,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透着一股蠢劲。 “人死之后魂会变回小时候?”余丛一觉得不能理解,转头向郑峪翔求解释。 郑峪翔悠闲地斜着一条腿站着,手自然地伸进他的口袋摸烟,自顾地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浮在空中的那团火就飘过来给他点烟。他吐了吐烟圈对小鬼说:“你是选魂飞魄散呢?还是老实听话?” 小鬼瞪着两只眼睛一惊, 冷不防地哭起来, 只不过他的哭声阴厉凄惨,听得人毛骨悚然, 除了李泉不明所以地还盯着老警察, 另外三人都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峪翔突然捏着烧红的烟头往小鬼身上弹过去, 烟头从小鬼的身体透过去,最后落在地上时已经熄了。而小鬼的身体像是被火烧裂的瓷器裂出几条黑黑的口子,往外冒着黑气,眨眼又恢复回去。 “小余, 收了他!” 余从一默契上前一把就将小鬼揪起来,像拧着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轻易。他不懂怎么收鬼,凭经验他或许可以再掐死这小鬼一次?他正想,小鬼手中就突然多出一根黑色的铁针,正是李泉要找的剔魂针。 此时余丛一才真信了这是梁超,刚少了些欺负小屁孩的心理障碍,下一刻小鬼就直接拿那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扎在他手背,顿时手背多了一个血洞,但血冒了个头伤口处竟然溜出来一缕带点金色的白色光丝,飘飘荡荡地像是要飞走一般。 “这他妈是什么?”余丛一直觉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下意识扔开小鬼捂住了伤口,可是那缕光丝却捂不住,不及他想到底怎么回事,一声咆哮就破空而出,接着一大团黑色的物体从他头顶落下来立在他身前。 “他妈这又是什么!” 余丛一已经懒得想了,发懵地盯着他前面的大黑团,终于看清那居然是余家宅子里的大黑狗,唯一的不同是大黑狗脑门上若有似无的印记此刻变得像里面开了灯一样清晰,感觉和他伤口中溜出来的光丝有些像。只见大黑狗向小鬼梁超扑过去,一口就整个儿叼起来,小鬼还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大黑狗的嘴里化成了光沫消失不见。 “这又是?”余丛一抬起头,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可他却看到了梁超的人生走马灯,无数的片段映在他的脑子里汇成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不能像别人一样好好的活着! 刹那间他被一股强烈的执念感染,绝望又痛苦。 “小余!” 余丛一听到叫他的声音朝郑峪翔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而在一旁的大黑狗靠到他身边狠狠地蹭着他的腰,那张看起来像猴子般的脸居然也挂着泪水。 “翔子。”余丛一头回感受惘然的不知所措,他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贴着他胸膛的温暖让他从绝望的情绪中回暖过来。他把脸埋进郑峪翔温热的脖颈间低喃地说:“我看到了梁超从小到大的经历,真他妈是个孬种。” 郑峪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忙地推开人问:“翔子,你怎么了?”郑峪翔还是没有回答他,而是抓起他的手紧紧地扣住。 其实郑峪翔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王征哭,王征从来都是一副要操翻天的模样,好像没有什么事会让他难过一般。可当余丛一满脸眼泪地望着他时他莫名地慌了,他一时间恍忽了心里的那个人,他分不清占据着那里的人到底是王征还是余丛一?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咳!咳!”李泉咳了两声,瞟过眉目传情的余老爷和他的心上人,然后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有看到剔魂针吗?” “好像掉地上了。”郑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0 峪翔咽下翻涌的感情,若无其事地捏紧与余丛一紧握的手,然后又松开,如同安慰又向告诉对方他没事。 揭过刚刚的暧昧,几人都弯腰瞪着眼借着不亮的光线在地上搜索。余丛一刚瞥下眼,大黑狗就蹭了下他的小腿,然后他顺着大黑狗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几乎隐形在地上的剔魂针,他下意识地瞟向手背上被这玩意戳出来的伤口,已经凝了一块血痂,那股乱飘的光丝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他懒得弄懂的捡起剔魂针。 “李泉,接着!” 余丛一将那根黑漆漆的铁针在手里掂了掂,蓦地朝李泉抛过去。李泉都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就一抓接住,表情惊喜过后又沉下来。 “只有这一支吗?”李泉疑惑地望向余丛一。 “谁告诉你一定有两支的?难不成我还留一根?干嘛?剔你的魂?”余丛一这么一说,突然笑起来,“别说这主意不错,你不要就还给我。” 李泉盯着余丛一确认他的话是真是假,“我师父说剔魂针是乾坤一对的。” “谁教你师父说的话一定是对的?”余丛一鄙弃地带起一声哼笑。 李泉收回目光也有些不确定,剔魂针是一对没错,但他不知道姜扬手里的到底是一支还是一对,只得将到手的这根收在准备好的锦盒里放好,然后说:“我要先回去问过我师父,也不知这一根能不能交差,总之答应你们的绝不会食言。” “当然,我们也信任李爷。”余丛一那怎么会怀疑你的语气反倒让李泉想赖账都不是。 “这是,就完了?”对这如同大结局的气氛黄小仙不可思议地插嘴道,“这还没动手就搞定了?反派的悔过呢?这编剧不给分!” “闭嘴!你当是华山论剑要论个三天三夜啊!”余丛一睨向黄小仙直甩眼刀。 “难道不是?” “是个屁!”余丛一懒得理黄小仙,转身准备功成身退时见郑峪翔走到窗边哗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这才发现窗户竟然是封死的,一点光都不漏。 郑峪翔费力地去卸封窗户的木板,余丛一不解问道:“翔子,你干嘛,这是?” “突然想做件好事!”郑峪翔最终还是没能徒手掰开一块木板,停一来说,“这屋阴气太重,放着不管恐怕会越来越重,影响到周围了,别愣,都过来帮忙。” 于是四人都充分发挥了助人为乐的精神,不过效率不太平均,李泉一个人就能抵一队专业拆迁队,另外三人连半张窗户都没搞定,他独自就把里里外面的窗户拆完了。三人惊奇地看着他都停下手来,自觉地退,一起用眼神表示‘队长,你上!’ 李泉表现得十分谦虚,但下手十分利落,三两下把窗户上的木板都拆下来,拍拍手说:“完了。” 余丛一忍不住又呛道:“李爷,你不是也谎报职业了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报过我什么职业?”李泉反问。 “那你什么职业?” “保密。” “居然还有这种职业?” 李泉对余老爷竖眉。 屋里的漆黑在窗户都敞开后慢慢明亮起来,等阳光透进来,那阴森的寒意总算消散开去。 余丛一环顾着四周有种恍如隔世般的久远感,他抖了拦衣袖说:“翔子,走了,刚才的拆窗的动静说不定惊动了隔壁,要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不过黄小仙打算跟他们一起走时却被余丛一挡住,“你留在这里,等我们走了就报警。”他这么说也没想改过自新当什么良好市民,只是主动报警省得警察先查到他们头上,可是黄小仙却对他的安排不满。 “为什么是我?”黄小仙问。 “这老警察不是你同伙嘛?你要不管他?” “我们可不是同伙,我可从来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我管你,总之别对警察说提我们。” 余丛一独|裁地决定了黄小仙的去留,往外走时才发现郑峪翔的鬼火不见了,他好奇地问:“你的那团鬼火呢?” “鬼火怎么可能见得了太阳。”郑峪翔随意地回答,他心不在焉地总觉得还差什么没解决,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就在他走向门口时脚下不小心踢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本笔记本。 “什么东西?”余丛一问。 “这是,是做的换命术的笔记!” 郑峪翔翻开他捡起来笔记本定住了眼,本子看起来有些旧,看样式至少有个十来年的年头。走到前面的余丛一和李泉都倒回来,一起看向他手中的笔记。他草草地翻了一遍,只有前面几页有字,记录的正是梁超打算用的那种,除此再无别的信息,他正觉得有些失望就发现本子的皮套夹层里冒出个纸角,忙拆了套子拿出里面藏的那张纸。 纸上只写了八个字‘纳魄归阳承泽破岁’,最后还有个落款。 “魏宁风?”郑峪翔把落款的名字读出来,余丛一眉间一收问,“是谁?” “余老爷,你不记得魏宁风了吗?”李泉的语气突然沉下来。余丛一却不解地反问:“我应该认识?” 魏宁风‘余丛一’确实该认识,李泉诧异地盯着余丛一审视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是那个魏宁风的话,他是你师叔,余家唯一收过的外姓弟子,你爸的师弟,余老三的亲爹。” 余丛一张了张嘴,心说这人身份好像有点多,而李泉的语气半点没有轻松地继续。 “十多年前他抛妻弃子离开了余家,据说是因为,他差点害死余老爷你!” 第25章 替死鬼 从观县回到余宅已经过了半天, 余丛一仍没能从那股不属于他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他都肯定他不会经历那么深刻的孤独与绝望。他不是没有见过像梁超这样的人,但从来没有去考虑这样的人内心是如何的。他觉得梁超懦弱自私, 狠毒又狭隘,可是梁超心里最深的执念却是强烈的渴望, 渴望离开那间狭小沉闷的房间,渴望健康的身体, 渴望和街上走过的人一样正常的工作恋爱生活。然而怀着这么平凡的渴望, 梁超却做了最阴暗的选择。 余丛一感觉自己快要深陷进去,如同一个入戏太深的演员沉浸在别人的感情里,可他又能从旁边的角度去看待这些情绪。梁超心里怀着对这个社会的憎恨,对梁文富的憎恨,甚至对他的憎恨,不过这世上大概只有他知道梁超心里只有阴暗是因为从来不曾有阳光照进去过, 连梁超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梁超这一生最大的悲剧, 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告诉他世界其实很美好的人。 不过现在, 余丛一也不知道他和梁超究竟谁更悲剧。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余忠关于那只大黑狗的事,余忠也不隐瞒地实话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1 告诉他。 那只大黑狗可以算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是余家每代家主的象征, 与每代家主的灵魂相连共生, 虽然到如今余家已经换了数十位家主,可这大黑狗却是如家传宝一样传承而来的。如果余家无主,那么与家主灵魂相连的大黑狗也会随之消失,这也是余忠之前说的余主必须有传人的原因。不过关于大黑狗的来历余忠也说不清, 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大黑狗作为世代家主象征的灵兽,以吞噬恶灵为生,并且会消化所吞噬恶灵的执念。而他之所以会感染到梁超的情绪就是从那股执念从大黑狗身上转嫁而来,如果说这就是所谓余家家主的宿命,他甚至觉得能够理解‘余丛一’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当这个余老爷了。 “不行,翔子,我要跟你说。”余丛一太师椅上坐起来,怔怔地瞪着和他隔了半个厅的郑峪翔。 “说什么?”郑峪翔摘了眼镜,放下书起身走到太师椅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沉重的余老爷。 余从一抬着头,摆着一个大爷般叉腿的姿势,郑峪翔恰恰地就站在他两只膝盖中间,他酝酿了一会儿说:“说梁超怎么作死最终害人害己的。” “你说,我听着。”郑峪翔站着,伸手拉正了余丛一褶皱的衣领,嘴角带着温柔得如窗外秋阳般的笑,余丛一没觉得哪里不对地对着他的视线开口。 “梁超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爸对他溺爱到不正常的地步,突然有天他心脏病严重了,正好老警察的侄子碰到他,送他去了医院。然后吧,他觉得别人身体健康,又帅身材又好,工作神圣正义,兄弟朋友又多又义气,二话不说就给他凑了两万多块的医药费。你说他就是这样爱上人老警察的侄子也算正常,可他想的居然是他要是变成人小警察多好,你说这什么逻辑,简直有病!” 余丛一说到最后一巴掌在自己在腿上拍了个响,愤愤不平地瞪着郑峪翔。郑峪翔失笑地看着他说:“你不是要说吗?评书听过吧,你这太不专业了。” 梁超的故事余丛一觉得他很难心平气和地说,于是用力呼了两口浊气,他长话短说地总结,“反正他就是惦记上了老警察的侄子,突然有天知道了人家的生日他就筹划着怎么跟人换命,然后正在当口上从大风哥那里听到了剔魂针,他就想法设法勾搭上大风哥,再说动大风哥给他制造机会让他从姜扬那里偷到了剔魂针。姜扬他不是那么会算计嘛,居然让个病秧子偷了东西,真是活该!” 混杂着人个情绪,余丛一又停下来呼了几口怒气,看着郑峪翔又想起那人为了他做的傻事,然后再呼了两口闷气。 “然后呢?” “然后,梁超偷回了剔魂针第一个就抽了大风哥的七魄,结果正巧被他爸看到他跟大风哥乱搞的场面,他爸一个激动就捅了大风哥。大风哥的手下恰好找来,他爸怕他被牵连让他先走,接着把大风哥拖到监控下再捅了几刀,最后被大风哥的手下打死。之后梁超带着大风哥的七魄回家,但他不知道他长年累月积累的怨气结成了实体,还吸纳了周围的怨气,而魄属阳,在他身边根本放不住,差点就被他身上的怨气冲散,然后有人帮了他,给了他一个牌位,条件是换他一根剔魂针。” 郑峪翔微蹙了下眉,按沈白玉之前的说法,那个给梁超牌位的人就是‘余丛一’,而换来的那根剔魂针现在在他们手里。 “我也这么觉得。”余丛一看出郑峪翔在想什么,突然双腿一并刚好夹住郑峪翔的腿,他再伸长了脖子对头顶上的人说,“但是现在我真的感激他,如果,如果——” 如果王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郑峪翔因替他报仇而死的话,一定会后悔,后悔关于郑峪翔所有的一切。 “你还没说完呢!”郑峪翔似笑非笑地任余丛一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拉下去,然后余丛一贴着他的唇角有些急切地说:“后来梁超被梁胜打的时候,梁文富的鬼魂出现在他们家里,梁胜害怕就逃出来找余老四求救,结果骑车半路撞死了一个女人。跟踪来的梁□□到那个女人的鬼魂,就跟女鬼交易把剔魂针借给女鬼去找梁胜报仇。后面都是你知道的,梁胜被女鬼杀死后丢了七魄,而我正到遇到了你——” 余丛一最后的声音化作鼻音掩在郑峪翔的唇间,虽然他能这么平淡地说完梁超的一生,可是内心的感触却不如语言这么波澜不惊,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那本就不属于他的感情,也许不是梁文富变态的溺爱梁超的人生也许会有所不同,他想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谁也不能改变,他也摆脱不了湮灭一个灵魂的代价。 “翔子!”余丛一想给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不由自主地就搂住郑峪翔的腰将人抱下来和他一起跌在椅子上,他不停轻吻着郑峪翔的唇角说:“翔子,我难受。” 郑峪翔被余丛一这带着鼻音的委屈低喃弄得心头一抖,他直接跨到余丛一腿上带着人往侧一倒,然后整个人就压在余丛一身上。他一手捂住余丛一的眼睛,另一只手扣住那人的后脑勺,主动强势地回吻过去。 许久之后,两人才喘着气分开,四目相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仿佛视线已经将满腹的千言万语都说完了。 “好点了吗?”郑峪翔终于问。 余丛一没觉得刚才的吻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那撞在他眼里的目光让他烦燥的情绪都平稳下来,甚至有再来一次的冲动。 “好多了。”又隔了半晌才响起的回话。 郑峪翔捋着余丛一不长的头发,手指划人因笑微垂的眉角,然后说:“那你想不想再说点别的?” “说什么?” “在梁超家里捡到的那本笔记,我仔细看了,发现跟余三爷之前说的换命术有出入。” 郑峪翔喜欢穷根究底,却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但梁超已经死,剔魂针也找到了,应该已经没什么值得他再追究的了。余丛一顿时想起李泉最后在梁超家里说过的话。 “你查到了什么?”余丛一问。 “没有,但正是因为查不到才觉得奇怪,那上面记得肯定不是什么换命术,虽然看起来很像。” “你是想说魏宁风?” 郑峪翔点头,对这个只听过一次的陌生名字他却有着深深的忌讳。在经历过梁超的事后,他不禁开始想王征变成余丛一是不是也是一种换命术,有人故意为之。而‘余丛一’和魏宁风又都牵扯在梁超的事件当中,虽然梁超已经死了,可他觉得这件事远没有结束,更像是一个开始。为什么十多年前魏宁风差点害死‘余丛一’?那张藏在笔记里的纸是哪里来的?魏宁风和梁超的事有什么关联? 如果说这是一场阴谋,那他不得不考虑余丛一会不会最终成为某个人或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2 事的牺牲品? “放心,我会弄清楚的。”郑峪翔忽然不想告诉余丛一他的顾虑了,反正说了那人也会抛到脑后,他干脆地把人又压到椅子上,“不如来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余丛一脖子一梗,顿了口气说:“来,谁怕谁!”说着他就要脱衣服。 然而,余老爷刚撑起来,门外就响起敲门声,然后是余忠的声音,“老爷,您有客人。” 余丛一想无论是谁都去自刎谢罪,他幽怨地看了眼郑峪翔跳下椅子说:“可以先留着吗?” “可以,你先付点利息。”郑峪翔把已经跨出去的人又拽回来,抵在椅背上暧昧地欺身靠过去。 “什么?” “叫翔哥。” “休想!” 余老爷不服地咬了郑峪翔的脖子一口。 “你属狗吗?” 属狗的余老爷非常自觉地,“汪!” 郑峪翔笑得瘫坐下来,仍止不住地对余丛一说,“再叫一声。” 余丛一立即学了他刚才的动作,反压回去,“你先叫声余哥来听听。” “休想!” 没谈拢的两人打到了门口,开门时余忠被两个身长180往上的汉子相互扯裤裆的幼稚行为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新篇章,正式开启神棍夫夫模式。 第26章 食人鬼 夕阳落土, 天边一片红霞,余丛一和郑峪翔走下楼时余锦荣正抱着他的猫回屋,在进门是斜斜地瞥了余丛一一眼, 然后掩进了门后。 “小爷!”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余丛一眉角一挑,一个白影突地就从他眼前闪过, 直扑向郑峪翔,但不等他扑上就被余从一逮住, 一把甩开。接着那团白影在楼梯下定形, 竟然是那个自认如花似玉的沈白玉。 “余老爷,对不起,刚刚没看到您。”沈白玉在石板地上也毫不犹豫地跪下。 在这和谐的社会主义社会动不动就下跪让余丛一觉得跟封建残余似的,他恨不得直接把沈白玉提起来地说:“你这么喜欢下跪,干脆跪一晚上吧!” 沈白玉直起身来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下去,“是, 余老爷。” 余丛一想果然是封建残余, 他几步跑下楼把那只鬼拧起来, “世界那么大,你跟到这里来干嘛?以为有人会给你发工资嘛!滚!” “老爷, 他已经在账上登记过了, 欠了324尺功德, 赎完便能转世,在此之前他永为余家家仆。” 余忠的解释反而让余丛一糊涂了,他抽着嘴角问:“什么意思?” “回老爷,这就是余家的职责?” “帮鬼还债?” “老爷, 是捭阖阴阳,镇鬼守衡,承一方福报,化凶煞戾气——” “打住!”余丛一果断地打断了余忠的话,他觉得这个什么职责让他脑仁疼,放弃了考虑,转过头问沈白玉,“你为什么每次见了郑二爷都跟狗见了骨头似的?” 余丛一指向郑峪翔,沈白玉寻着他的手望过去,明显有个吞口水的动作,等把目光收回来才说:“余老爷,小爷身上有您的阳气,却不如您灼得无法靠近,就好比,好比您是太阳,小爷就是晚上的月光。” 余丛一似懂非懂,不过郑峪翔却听得明白了,鬼魂虽属阴惧阳,却不是绝对的,相反适当的阳气反而能增长鬼魂的力量,就像太阳太炽热,可是通过月亮反射过后就恰到好处了。简而言之,他大概就是拜余丛一所赐,真的变成了阴物喜欢的一盘菜,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行了,你滚吧!”余丛一还记得有人在等着见他,喝了一声就往前厅走去。 郑峪翔见余忠随着余丛一的脚步跟上去,他忙叫了一声,“忠叔。”余忠停下来回头看他,他慎重地说,“您能不能跟我说说魏宁风的事?” “郑爷,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余忠毕恭毕敬地拒绝,一成不变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郑峪翔也不好现问下去,回了句,“冒昧了。”然后也往前厅走去。 郑峪翔进屋时余丛一正跟人谈到报酬,余丛一土匪一样的翘着二郎腿斜眼望向和黄小仙坐在一排微胖的中年男人,嘴里咬着烟将土匪演得淋漓尽致地说:“没什么好谈的,老爷我从来说一不二,没诚意就滚吧!” “等等,余——老爷!”黄小仙旁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报酬我们可以慢慢谈,还请余老爷务必走这一趟。”余老爷这个称呼他喊得十分别扭,毕竟对方是个和他儿子比也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 “没得谈,十万,先付钱。”余丛一随便地吐着烟,显得心不在焉。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回道:“先付一半,所里一下没有这么多钱。” 余丛一突然坐直了,对着中年男人说:“先付,就这规矩。” “付六成。”中年男人咬了咬牙。 余丛一突然起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他从来都不做讲价还价的生意。不过他这一走对方急了,忙喊道:“七成!……八成!” 他仍不为所动地继续往外走,中年男人忙追上去说:“全付就全付。” 然而,此刻余丛一已经不买账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要挡着路。” 中年男人表情一懵,立即反应过来,“余老爷,我私人再出一万,我工资不高,还要养家,只出得了这么多了。” 余丛一终于站住,转身盯着中年男人却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两万,真的不能再高了。” “成,现金。”余丛一倏地一笑,侧目对站门口的郑峪翔眨了个眼,对方却摇了摇头用唇型说,“价开低了!”他觉得外面的神棍一笔生意十万太高,换他连十块都要考虑给不给,想难不成其实这个行业很赚钱?看余家这宅子大概真的很赚钱。再看那仿佛被剜了一层肉的中年男人,他也觉得自己少了一层皮,可他没有敲定了的买卖再反悔的习惯,只得咬牙想下回一定开口叫一百万。 原来的‘余丛一’也不知是个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头,没有手机没有社交,连个手机都没有,余承骞给他的两张银|行|卡他还不知道密码,他开口下问余承骞换回一句你的卡密码问我怎么知道?平时只能刷信用卡,好在信用卡免密,但他也不知道额度,什么时候还款,所以这钱对他来说还是挺有用的,虽然少了点。 不过此时银行玻璃,镇上也娶不出这么多钱,于是隔了一天黄小仙才再次和中年男人一起来交钱。 余丛一把装钱的纸袋递给郑峪翔,什么也没说,郑峪翔也什么都没问,直接把钱收起来。以前王征的私人账户都在郑峪翔手里,在郑峪翔离开之前王征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账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3 上到底有多少钱。 给了钱生意算是达成,中年男人坐下来开始讲起故事。 不是余丛一想将这说成是故事,只是一开头就显得很不真实。故事的开头就是这个中年男人,他叫洪珂琛,是市考古所的副所长。他有一个教授级的学长,长他七八岁,都在市考古所工作,名叫李学璋。一星期前李学璋带队发掘了羊宝山一具深洞里的古棺。虽说我国历史上确实有洞葬的传统,但羊宝山并没有发现过洞葬,而发现的棺材奇怪的地方在于没有任何随葬品,洞里独独停放着一口红色的棺材,棺材用料上好、通体红漆仍保存完整。山洞又极深,周围没有能推断年代的物品,李学璋当即决定连棺材一起出土。 更怪的就是棺材出土后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随行的除了个别实习生外都是老手,开棺下地都已经做出了经验,却全束手无策,最终只得决定连棺材一起运回所里,而怪事就发生在棺材到达所里的那天晚上。 那晚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小刘一个人留在所里值班,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有人发现小刘犹如雕像似的跪在棺材前,目光呆滞地瞪着双眼出神。而之前一直无法打开的红棺材不知怎么被打开了,棺材里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性尸体,身穿一件大红嫁衣,光从材质上无法推断出年代。 当天李学璋对棺材里的女尸进行了解剖清理,不出所料的仍没有发现任何随葬物品,让人更惊讶的是女尸的心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截刻成心脏形状的木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女尸胸前竟然没有缝合的切口。也就是说木心脏是在人活着时换上去的,伤口经过良好的愈合。 但是,什么人在一颗木心脏的支持下还能存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坐的几人显然都不相信洪珂琛的说法,洪珂琛长长吁了口气继续说:“就在当晚,红棺材里的女尸消失了,所里的监控录像没有任何画面记录有人接近过棺材,但第二天就只看到了空无一物的棺材。”他顿了口气才继续道,“同时失踪的还有李学璋,门从房间里面上锁,并且我们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一只绣花鞋,与女尸脚上的鞋一模一样。” 余丛一心里一声唏嘘,见洪珂琛的目光扫过接着说:“老李是我的学长,几十年的交情,他也没个一子半女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么不见了。” “失踪不是该报警吗?”郑峪翔接着洪珂琛的话开口。 洪珂琛面色微不可见地一滞,打量起郑峪翔说:“本来对于此类的事,所里是有章程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下来,再者所里正在晋级审查,不得以才来请余老爷帮忙的。” 余丛一缓缓点了下头像是了然于胸,但实际他由始至终都只当成故事在听,此时他还想谁能告诉他故事的结局。于是他故作高深地转头望向郑峪翔,对方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翔子,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郑峪翔干脆地回答。 他凑到郑峪翔耳边,压低嗓音说:“你钱都收了,敢说没有!” “你觉得这点钱能收买我?”郑峪翔嫌弃地看向他。 余丛一想了想确实少了点,不说见钱眼开的郑峪翔究竟存了多少钱,就是他以前也看不上这点钱。只是如今挥霍的日子一去不返,他死皮赖脸地搭着郑峪翔的肩膀说:“下回我给你赚十倍回来,这回先委屈你了。” 郑峪翔倏地一笑,贴到余丛一耳边,余丛一以为他有什么指示,结果耳朵里却被灌了一口热气,然后那人若不其事的移开了。 操!余丛一心里不禁大骂,觉得这人真是没事不撩拨他一下不自在,一眼横向旁边装得风轻云淡的男人,然后起身对洪珂琛说:“洪所长,这件事光说也没用,只有现场看了才好下结论。” 洪珂琛连忙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午后。”余丛一伸了个懒腰,昨晚被郑峪翔折腾画符睡得太晚,他决定先回去睡一觉。 第27章 食人鬼 余丛一睡醒时下午已经过了一半, 他坐起来睁开眼就见郑峪翔坐在床头,手里玩着一根烟,目光深沉地对着他, 如同他是那片让人眼中常含泪水的土地一样。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问:“你看啥?” 趁他睡着在他脸上画王八这人不是没干过,还曾经额头上顶着一个‘王’去见十里八乡的兄弟们, 结果谁也没告诉他,还是他回家洗澡才发现, 当天晚上他把郑峪翔的整张脸都涂黑了。 郑峪翔定身般地连目光都没动一下地说:“你还想回来吗?” “什么意思?”余丛一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 转眼对上郑峪翔仿佛有重量的视线忽地明白了什么,可还是不懂‘还想回来吗’指的是什么。 “不是要去市里吗?这荒山野岭差不多的小镇很无聊吧,所以你去了,还想回来吗?”郑峪翔收起视线起身要走,余丛一忙扑过去拽住他的手。 “翔子,你跟着我, 或者我跟着你, 没有第三条路。”余丛一对郑峪翔的言不由衷像是大梦初醒般突然能够心领神会, 那个问题不管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郑峪翔上面说的那样, 他怕若是在这里松手这人又要一去不回。 郑峪翔背着余丛一四肢倏地一滞, 然后笑意连眼角的睫毛都沾上了, 他回过身抓起余丛一拉住他的手,慎重过头地说了一声,“谢谢。” 从他记事起,他就已经父母双亡, 辗转在各家亲戚之间来来回回,最后连那间他父母留下的小房子也不属于他时,他终于一无所有的被弃在孤儿院里。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他却有种看破尘世般的恣意,那时他大概是孤儿院里有史以来最想直接扔出去的孤儿,别说里面的孩子,连院长都被他揍过。他认为自己无所畏惧,因为他无所留念,世界对他来说是多余,而他对这世界来说也是多余的。他浅薄的见识里还没有生无可恋的解释,可他却潜意识地不断渴望在他不要命地对这世界张牙舞爪时,哪天世界也会反给他一下真要了他的命。但是在那之前他的身边突然多了王征,将他仿佛飘浮在人世之外的灵魂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回了身体里,自从听过了那句‘有我王征在你永远都不会一个人’,他再也没有想过不要命。 而二十年后,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起点,是不是结果又会走到同样的终点?他不敢保证,但至少他再也不想替那人报一次偿命之仇了。 “喂!翔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余丛一跳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好,郑峪翔这两个字像铁锤一样敲在他头顶,如同一年前说要走时一样,他有些后怕,不由地提着嗓子喊起来,“你他妈有什么就说出来!别再跟老子藏着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4 掖着!老子没你聪明,猜不透!” 郑峪翔忽地轻握住余丛一的手,贴上凑近的胸膛,靠到人耳边故意用压得只剩唇舌间的气息的声音说:“我想说我他妈爱死王征了,他怎么能这么惹人爱。” 余丛一张着嘴没发出声来,听到郑峪翔说爱王征,他莫名觉得有点不爽。 “说完了,你睡醒没?可不可以出发了,我的小余老爷?” 郑峪翔还是那暧昧的姿势和声调,拂得余老爷耳朵发痒。两人就这么搂着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余丛一才打着哈欠推开郑峪翔去找衣服。 十分钟过去,终于到了余家大门外,看到洪珂琛的小别克余丛一突然很想李泉的牧马人,可惜李泉昨天把他们送回来就走了,说什么也不肯把车留给余老爷。 “老爷,这您随身带上。”余忠上来,恭敬地给余丛一递上一个黑色小锦囊,余丛一随手接下就要打开,他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三爷说不能打开,您随身带着就行。” “不要。”听说是余锦荣的东西余丛一立即扔开。 “老爷,三爷说话是难听了些,可他心里对您是好的。”余忠捡起来又递给余丛一,苦口婆心地劝解,他实在不想两人的关系比以前还要水深火热。 余丛一皱着眉又接过来,虽然余忠说的余锦荣是对他好,可他觉得指不定里面藏了什么让他倒霉的玩意,所以一拿到他就打开,取出一块像玉片一样的东西,手感却极轻,透体冰凉泛金。他看半天没发现什么门道,倒是余忠微微一惊说:“老爷,您保管好了,这是三爷的命根子。” 余丛一立马嫌弃地又扔回给余忠,命根子他能联想到的只有男人身上某个器官,找不出什么好感,“还给他,说老子不稀罕。” 这回余忠倒是没再劝他收下,而是叮嘱道:“老爷,您出门办事把您的狗带上,能帮上您的忙,还有每月初一您一定要回来。” 余忠这样啰啰嗦嗦让余丛一很不耐烦,但最后一句还是让他压着不耐问:“要是我不回来,会怎样?” “您的身体会非常难受。”余忠诚惶诚恐地回答,像是怕他真的不回来。 仅仅难受没让余丛一放在心上,他挥了挥意思他明白了,接着注意到大门口那只大黑狗从门里走出来,以门为界,它的身形开始变小,最后四肢完全落在门外时他看到的赫然是一只黑猫,琥珀色的双瞳闪着冰冷的寒光。他心里嘀咕这分明是猫,多眼瞎才能看成是狗? 郑峪翔在旁边同样满是惊讶,不过其他人都只看到一只黑突然出现在门口。黑猫无视旁人的视线径直走到余丛一脚边,脑袋拱着他的裤脚喵喵地轻叫。 “这到底是什么?”郑峪翔不可思议地问。 余丛一把黑猫一脚踢开,“鬼才知道。” 或许真的只有鬼才知道!郑峪翔想。 接着几人都上了洪珂琛的车,黄小仙想挤到后座表现他对余老爷的敬仰,但直接被余老爷挡在车门外,义正严词地说:“你大爷我旁边的位置永远是你郑二爷的,懂吗?” 黄小仙似懂非懂,却只能乖乖地坐前面,不时偷偷往后瞟一眼坐在一起的两人,他没觉出不对先被一猫爪子抓过来。他忙往后闪开,然后赞扬道:“余老爷,您这猫真聪明,叫什么名?” “叫你大爷!”余丛一煞有介事地回。 黄小仙十分配合地逗猫,“李大爷,您好!”结果又被李大爷一爪子抓过去,然后李大爷若无其事的蹲在余丛一腿上舔爪子。余丛一不由地想这像猴的狗扮猫真是扮得跟真的一样,赞赏地摸了摸猫头大方地赐名,“决定了,以后就叫你李大爷!” 一车人除了那一人一猫之外,都噗地笑喷出来。 从圩镇到目的地要差不多四小时车程,他们到的时候天刚黑不久,由于老警察的意外郑峪翔那份通缉令的事无疾而终,出发前余丛一就有言在先,‘一不住记名酒店,二不跟其他人接触,尤其是警方’。所以洪珂琛把三人带到他父母以前住的一套老房子,是考古所的旧宿舍楼。 老旧的砖房楼道灯时亮时不不亮,环境谈不上坏,但也绝对不好。最重要的是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这让三个男人如何挤得下去?首先提出不满的是余丛一。 “洪所长,你打算把这床劈成三半睡?” “这房子之前一直是我父母在住,绝对干净。这不住酒店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地方,你看将就几天?”洪珂琛忙解释道。 “睡觉是人生头等大事,怎么将就?对吧,翔子。”余丛一反对得很不客气,他转头看向郑峪翔,却见对方一头栽倒在床,无所谓地回道:“我觉得还行。” 余丛一眼里顿时火星四窜,黄小仙打圆场道:“余老爷,这里离考古所近,也方便嘛!大不了我睡沙发你们睡床。” 黄小仙说完郑峪翔不禁地笑了笑,余丛一立即冷眼横过去,实际上他嫌弃的主要原因是怕郑峪翔又在板凳上坐一宿。他还记得几年前他们在一个镇上办事,因为旅店房间不够,也是要三个人挤一张床,结果郑峪翔硬是在椅子上坐到天亮,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之后他都记着无论上哪儿,再严酷的环境,都必须给他家翔子一个人留一张床。 可现在,郑峪翔居然拆他的台? 郑峪翔从床上起来,搂着余丛一的肩膀悄悄地附在他耳边说:“跟你睡肯定是不一样的,懂了吗?” “给爷严肃点!”余丛一甩开郑峪翔的手,往人腰上戳了一下,也没严肃到哪儿去。 余老爷不爽归不爽,好歹还是接受了洪珂琛的安排,然后在吃的方面就好解释多了,只有四字要领,管饱就行。 最终他们到达考古所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半。在洪珂琛的带领下几个前往楼里最深处的资料室,古旧的桌椅完全应承考古二字,洪珂琛打开一台老式电脑说:“小刘值班那晚监控拍了视频,我打开给你们看看。” 对此并没人反对,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副并不太清晰的黑白画面,镜头固定在一个角度,其中唯一的人物是个留着平头的年轻小伙。一开始趴在桌上看手机,然后像是从手机里发现了什么,他起身走向停放在屋中央的红棺材。棺材架在两条长板凳上,底部是悬空的。他盯着棺材绕了一圈,突然停住动作不知发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直接钻进了棺材底下。 由于角度原因并看不见他在棺材底下做什么,约十来分钟后他终于爬出来,然后就棺盖轻轻一推,打不开的棺材就这样被推开,他立即伸长脑袋往棺材里看去。画面上看不到棺材里面,所以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只见他惊恐地连退好几步,接着慌张地将棺盖阖上,站在棺材前冷不防地跪下去。 看时间他足足跪了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5 有半小时,然后像突然顿悟一般起身在桌上找到一把工具刀握在手里。镜头中能看出他的手在发抖,但最后他还是一刀割破了手心,用血涂在棺材上雕刻的像咒文一样符号上。最后他涂完血也滴了一地,看起来有些渗人,而他僵着身体直直地跪下去,可是动作却极不自然,像是被什么强制屈成下跪的姿势一样,就这样一直僵到被人发现。 视频结束后洪珂琛解说道:“后来我们仔细检查过棺材,发现棺盖的开阖设计了一套机关锁,打开的机关就在棺材底部。可问题是小刘怎么会知道?而且还轻易地就打开了。”他说到最后目光死死锁在余丛一脸上。 余丛一紧蹙眉头,心说就这一段视频哪能看出怎么回事!然而另一边郑峪翔也同样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洪珂琛继续说:“老梁解剖女尸的过程也有视频记录,要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不是也能收到一个评论~~ qaq 第28章 食人鬼 解剖、女尸、过程, 还是只在棺材里闷了几百年的尸体,余丛一想也没想就拒绝。 “不看!” “要看。” 然而,跟他一起开口的还有郑峪翔, 表达的还是完全相反的意见,然后两人四目相对, 火光只冒了个小苗头余老爷就妥协了,“那看吧!”反正是郑峪翔看, 他又不看。 洪珂琛悄悄侧目扫过两人一眼, 眼中闪过微波涟漪般的疑惑,然后随手打开另一段视频,一路快进也看了半个多小时。 余丛一偶尔扫一眼觉得冗长又枯燥,除了李学璋的络腮胡和干树枝一样的女尸外,就属那身大红的古装嫁衣最显眼了。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洪珂琛忙指着墙上禁烟的牌子, 他痞笑着回道:“你也来一根?” 洪珂琛有些生气地竖起眉心说:“这里存放的都是重要资料。” “我是抽烟, 又不是放火。”余丛一没把洪珂琛的警告放在眼里满不在意地抽起来, 这让洪珂琛有些所托非人的担忧。 黄小仙凑到了余丛一旁边低声地问:“余老爷,您觉得这红棺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尸体啊, 不明押着嘛!”余丛一随口回答。 “我是问尸体会是什么人?”黄小仙不泄气地继续问。 “我又不认识!”余丛一毫不负责地说着大实话, 就算是黄小仙也没法将对话在进行下去。而洪珂琛转向了郑峪翔, 他算是弄明白了,传说中的大师指的并不是余丛一一个人,而是两人搭挡,一个从脑一个从武。 于是, 洪柯琛对郑峪翔问道:“郑小哥,你觉得老李的失踪会和这红棺材里的女尸有关吗?” “我觉得。”郑峪翔缓缓转身面向洪珂琛,“洪所长你是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李教授失踪超过24小时了吧?你为什么不报案?” “我,有什么需要隐瞒的?郑小哥既然是行内人就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这事明显在警察那儿说不清楚。”洪珂琛的语气略重。 郑峪翔不动声色,对洪珂琛的话不予回应。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余丛一见没了声便收起脚站起来,“翔子,有什么发现了?”郑峪翔对他摇头,洪珂琛也不开口,黄小仙倒是想说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不如去李教授家里看看,如果他真遇到了什么,肯定有痕迹留下。”黄小仙最终还是提出了建设性的建议,但洪所长却立即矢口反对。 “老李家在城东,过去要大半个小时,之前检查过也没发现异常,我们还是先去看那口红棺材吧!” “棺材有什么好看的。” 这回是余丛一反对,半夜三更去参观一口诡异的棺材实在是吃撑了没事干才有人去,好把吃撑的都吐出来。洪珂琛随即解释道:“棺材就存放在所里,我们看完再去老李家,免得多跑一趟。” 这话也算在理,警察收集证据也不会刻板地舍近求远,但余丛一还是直觉洪珂琛是有意挑这个时候去的,若他真担心棺材里有什么,又怎么会选三更半夜专程去自找危险? “洪所长说得也有道理,先去看看也可以。”郑峪翔突然做了决定,坚持只要是他家翔子说的都有道理的余老爷没了理由再反对,于是几人就跟着洪珂琛一起去了地下的储藏室。 由于已经快到十一点,所里基本都下班了,他们一路下到负二楼群都没见过一个人影。通往储藏室的通道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气,即使灯光大亮也无法肃清的里面阴森。四人最后停在一扇铁门前,洪珂琛来回摸了几遍身上的口袋终于了然地说:“我忘了,前两天红棺送进来时所长把钥匙收走了,说谁也不让进。” 余丛一敛起眼皮睨过去,“洪所长,你这是吃撑了耍我们玩吧?” 洪珂琛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不是,这两天有点乱,一时没想起来。” “谁管你想不想起来,现在怎么进!”余丛一对洪珂琛的理由没兴趣,他只是不满让他们白跑一趟。 “小余,嘘。”郑峪翔突然比了一个噤声手势,努嘴指向面前的铁门,四人同时提起呼吸往那门看去。 那是一道很旧的铁门,旧得像从哪栋老房子里拆下来直接装上去的,与一路走来的风格炯然不同,此刻铁门里面清晰地传来一声一声砰砰的撞响。 “什么东西?”洪珂琛有些慌张地转头瞪向另外三人,郑峪翔低眉瞟过他煞有其事地说,“说不定是女尸的冤魂,正好被李教授放了出来?” 洪珂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目光不敢从那破旧的铁门移开。余丛一甩手一巴掌拍在黄小仙肩后,抬了抬下巴意示他发挥作用的时机到了。黄小仙无意地瞟过洪珂琛,无比纠缠他这到底算不算破坏国家机构的设施,可手已经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打开的!”洪珂琛颇为气愤,另外三人不管他直接跨过铁门走进去,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上去。 黄小仙打头,进去后找到开头把灯打开,接着三人都在门口顿住脚步,同时噤声屏住了呼吸。堆满各种出土物的房间显得很杂乱,先进入三人视线的不是那口刺眼的红棺材,而是一个身穿古代铠甲的男人。他脖子上套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另一头连着一块残缺的石碑,见走进来的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冷哼两声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刺得三人都想捂住耳朵。 “你们看到了什么?”洪珂琛踏进铁门里面,满眼奇怪地盯着三人,战战兢兢地来回扫视,生怕错过了什么没看到似的。 郑峪翔盯着他似笑非笑地回:“看到李教授了。” “哪里?他在哪里?”洪珂琛立即惊慌地问,说话间余光不时瞟向红棺材的方向。 见洪珂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6 琛害怕的模样,余丛一十分夫唱夫随地调侃,“刚刚说得天花乱飞,怎么说到李教授就害怕了?” “余老爷,应该是天花乱吹。”黄小仙思忖着纠正余丛一的用词。 两个没文化的完全破坏了气氛,郑峪翔嫌弃地转身面对洪珂琛故作神秘地说:“他在棺材那儿。” 这话郑峪翔本是因为洪珂琛进来后的样子有些怪异,他有意试探的,却不料一语中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洪珂琛抖着嗓子问。 郑峪翔要笑不笑的装得更加高深莫测,对黄小仙使了个眼色,黄小仙了然地走向红棺材,几下拔了棺钉,撕了封口的黄符,随手一推棺盖就错开露出棺材的内部。 黄小仙倏地往里一瞥,不由赞叹道:“郑爷,你真牛!” 郑峪翔没觉得自己牛,到时有点懵,他不动声色地走近棺材朝里瞅去,躺在棺材里的果然是失踪两天的李学璋。 门不知是什么时候关上的,密闭的空间里静得出奇。余丛一也好奇地朝中间的红棺材走过去,探头往里瞟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皮肤发青,面目可憎,确实是之前在视频里见过的李学璋。 “很好,可以收工了!”余丛一圆满地拍了两下手,转身望向洪珂琛,“洪所长,你要的人找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洪珂琛不可置信地往前挪动脚步,目光不停在红棺材和余丛一之间游移。 “鬼知道怎么回事,接下来可就不归我们管了。”余丛一耸了下肩膀,双手往裤兜里一插就准备功成退场。 “等等!”洪珂琛停在离棺材一米开外不再靠近,伸长脖子往里面瞅了瞅说,“你们不能走,要是老李是被棺材里的东西害死的,那东西会不会再出来?或者老李会尸变什么的!余老爷做生意不是都这么有始无终的吧?” 余丛一想洪珂琛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说:“洪所长,我记得我们谈的只是找到李学璋而已,现在已经找到了?至于其他的可就是其他的事了。”跟着郑峪翔久了他多少也有了奸商的意识,能抬价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啊?”这阴森诡异的气氛下洪珂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余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洪所长?”郑峪翔突然插道,“你为什么觉得李教授会尸变?” “尸变?”洪珂琛眄着眼,瞳孔上瞟地说,“那个他要是被女尸咬过,或者别的,万一被感染不是会变僵尸吗?” “嘁!那是丧尸,国外的好不好!”黄小仙不屑地接了下句,洪珂琛看了他一眼,没了底气地回,“谁知道,以防万一嘛!” 郑峪翔抱手摸着嘴角,视线敛成一条线集中在棺材里面,李学璋的尸体发青还真有点像要尸变,但碰巧之方面他还没学到,于是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了棺材上。 棺材上的红漆很灼眼,有种说不出的艳丽感,他稍稍地往后退了半步想到之前小刘在棺材上用血涂的那些符号,突然灵光一闪,绕着棺材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棺材上刻的符号像梁超那本笔记上面记的。他拿手机全都拍了下来打算回去研究,而另外几人见他的动作都以为他有什么重大发现。 “翔子,怎么了?”余丛一问。 “没什么,棺材挺好看的。”郑峪翔波澜不惊地收起手机,然后对洪珂琛说,“洪所长,就这样吧,回头要是真的尸变了你再来找我们。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报警比较好,现在可是死人了。” 沉闷的地下室突然静谥得可怕,洪珂琛静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郑小哥说得是,现在也很晚了,几位先回去休息吧!” “那就这样吧!”余丛一伸了个懒腰,搭着郑峪翔的肩膀往门口走去,不管他是不是有什么天罡阳气,在这阴森的环境里五感总是不舒服的。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刚进门时那位穿盔甲的战士伸拦住,看着他的深邃双眸泛起寒光,手里扬起叮叮作响的铁链。 “放开在下,在下告知你一个机密!”盔甲战士对余丛一说道。 第29章 食人鬼 余丛一的视线和盔甲战士一触及过, 他勾着郑峪翔的脖子往旁拐了个弯,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还无事地闲聊, “翔子,要不要去吃夜宵?” “喂!在下正与你说话!” 后面的盔甲战士忽地又闪到了余丛一身前, 铁链被抖得叮叮作响,但余丛一仍视而不见地绕过他, 不过这回郑峪翔不配合他了, 脚掌钉在地上没动。 “小余,听他说什么。” 余丛一的肩头一抖,松了郑峪翔转身斜睨着那盔甲战士说:“先说说,你有什么机密?” “你替在下弄开,在下自会告知于你。”盔甲战士抓起束缚的铁链送向余丛一。 “你怎么知道我想听你的秘密?”余丛一不禁笑了笑,他喜欢跟人谈条件, 尤其喜欢对方被逼不断加价码时的神情。 “你先弄开, 在下再告知你!” “不说拉倒, 你继续被锁着吧!” 余丛一大步走向出口的铁门,他一脚踢上去, 门没踢开脚却疼了。 “余老爷, 门是往里面开的!”黄小仙立即上前捏着门把手往里面拉, 可门同样纹丝不动。 沉默片刻,几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盔甲战士,余丛一尤为不爽地森冷轻笑,眼中的寒光并不比盔甲战士温暖多少, “你这是威胁?” “非也,是诚心请求。” 大概这是余丛一见过最不诚心的诚心请求,他刻意地审视着盔甲战士,蓦地地笑道:“别以为没了这铁链你就能逃得出你余爷爷的手掌心!”他说着拎起锁着在火车上战士的铁链,分明不是实物,却意外的重,然后根本不是徒手就能够拉断的东西。 “我是不是该先去练练铁沙掌?” 余丛一没趣地调侃,黄小仙很有建设性地建议道:“余老爷,您牙咬试试!” “试个屁,你的狗牙还差不多!”余丛一愤愤地扔了铁链,将没扯断铁链的劲都集中在脚下,怒地踹了一脚恰好踢在连着铁链的石碑上,紧接是石头碎裂的声音。 最终铁链无损,石碑碎了。 “这是文物,你怎么能随意破坏!根据文物保护法,恶意破坏——”洪珂琛忽然受刺激地严厉指责起余丛一的破坏行为,却顺着余丛一的视线看去,发现对方盯着什么也没有的虚空,猛地将话头打住。 “多谢小兄弟,在下的机密便是红棺里的尸体乃此人于两日前趁着无人偷藏于内的。”盔甲战士朝余丛一拱手道,“后会无期,祝好。” 除洪珂琛外的其余三人都是脸色突沉,盔甲战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了一串叮叮当当的余音在消失。 洪珂琛意识到了几人的异样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7 ,试探地问:“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在?”他连忙四周不停地转头,想到了什么突然惊恐起来,“余老爷,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你猜,是谁?”余丛一倾身凑向洪珂琛,故意放低了声音把气氛压得更诡异。洪珂琛立即一抖,瞪大了眼问,“不会是,是老、老李吧?” “怎么?洪所长害怕了啊?该不是你做了什么害被李教授报复的事吧!”余丛一故意地说。 “余老爷不要胡说!时间不早,我们先走吧!”洪珂琛催促起来。 郑峪翔暗自打量着和余丛一说话的洪珂琛,突然问了一句,“洪所长,棺材里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老李的后事我会料理。” “洪所长的意思是,不用报警?” “这,跟警察备案的事所里会有人处理的,类似的事件也曾发生过的,我们自有程序。” “可如果李教授是被人谋杀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凶手就逍遥法外了?” 洪珂琛忽然生起气来,“凶手根本不是人,找警察有什么用!这都是所里的内务,你们管多了。” “失言了。”郑峪翔用眼神表达歉意,然后回头看向余丛一,“小余,我们去吃夜宵!”说完他率先走在前面开路,之前打不开的铁门被他轻轻一拉就开了,然后他们头也不回地走出考古所。 三人告别了洪珂琛停在街边昏暗的路灯下,黄小仙转着小眼问:“真的不管了?那我们不都成帮凶了?” “狗屁帮凶!你跟警察说证人是只鬼,有人信你?”余丛一毫不客气地回,不过更多的是他不愿与警察接触,不只是因为王征那时养成的习惯,更多的是郑峪翔在风口浪尖,警察对他而言就是一点就燃的炸弹。 黄小仙还想说什么,却被余丛一睖又禁声回去,他悻悻地看着面前挨一起站着的两位爷,识趣地说了声就先走了。 望着黄小仙走远的背影,郑峪翔突然说:“我们去李学璋家看看。” 余丛一斜眼睥睨,怒慎地说:“你有毛病,上瘾了是吧?不是吃夜宵吗?” “回来再吃。”郑峪翔一手勾住余丛一的脖子,“你不好奇洪珂琛杀李教授的理由吗?” 一点也不好奇!余丛一如门神一样的立着,大有威武不屈的气势,可郑峪翔的另一只手却冷不防地搭他的腰,唇快要贴到了他的脸上。 “不然,回来我让你吃!” “郑峪翔,我在说正经事,现在惹上警察麻烦的是你!” “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会被通缉?” 这事就是说上一百回余丛一也不能消气,不只是气郑峪翔,还气他自己。 郑峪翔忽地松开余丛一,没了刚才的暧昧不清,双眼放空地盯着马路说:“再回去我还会做一样的事,你真的不懂。”他相信余丛一永远也不会懂当他知道王征死讯时的心情。 “好好!我不懂,郑半仙现在有什么指示?”余丛一有些受不了郑峪翔这样的表情,不知哪来的理由,那样的眼神他看一次就心疼一次,他暗自地想如何才能让郑峪翔不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去叫辆车。”郑峪翔忽然说。 “遵命!”余丛一转身就跑,郑峪翔在他身后喊道:“笨蛋,方向错了!” “你知道路?”余丛一愣地停住回过身来。 “不知道,但是那边是个巷子。” 余丛一看过去,果然是条路灯都没有的小巷子,他又立马跑回来讪笑地郑峪翔说:“我就说怎么那么黑。” 郑峪翔怔怔地盯着停在他眼前过分年轻的脸,恍然觉得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十来年前,那时王征也是二十来岁,也是这样爱笑,可是却永远都只是他的兄弟。 余丛一拦到一辆出租车叫了两声郑峪翔才回过神来,接着两人去了李学璋家。地址是郑峪翔在洪珂琛给看他的资料中记下来的,出租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当他们下车却发现楼下拉着警戒线,虽然凌晨两点依旧围了几圈的人围观。 两人没敢靠得太近,余丛一在边上拉着围观的人问:“兄弟,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有人被杀了,尸体都烂了。”那人八卦地回答。 “什么人被杀了?这半夜三更的。”郑峪翔同样一脸八卦地继续问。 “谁知道,这年头杀人跟杀猪一样,也不新鲜了。”那人感叹道。 “不新鲜你看个屁!”余丛一语气不善地插道,那人瞪了他一眼,郑峪翔立即拉着他回到路边。 “看来上不去了,回去吧!” “夜宵呢?” “不吃了,我迫不及待想和你睡一张床。” “睡你大爷!” “不睡李大爷,睡你!” 当然结果郑峪翔没有睡成余丛一,两人回去时黄小仙躺在沙发上打呼噜,卧室的门关上还听得清清楚楚,甚至睡到半夜余丛一忍无可忍地爬起来把李大爷扔到了黄小仙脸上,而黄小仙照样睡得鼾声如雷。 余丛一骂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去,刚躺上床旁边的人就翻身压上来,他惊得没反应过来,不安分的手已经掀起了他的衣服,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看到郑峪翔坐在他腰上,双眼迷离,不知道做着什么梦。 “翔子,你干什么?” 郑峪翔像是听不见似的,直接俯身一口堵住他的嘴,舌头撬开他的牙关,直截了当地绕上他的舌尖。余丛一嘴里的声音被堵嗯了令人遐想的呻|吟,他想这人该不是做着对他这样那样的春秋大梦吧!他丢了节操地想别以为你睡着老子就怕你! 可是还不等他出手,忽地地听到身上的人松了口气,在他唇边低喃。 “王征,我好想你。” 余丛一也不知莫名哪儿来的火,抡着拳头往郑峪翔脸上落下去,倒也没用力,郑峪翔梦游似的也没多少劲,摔下去又继续睡,抱着被子蹭出一脸傻笑。 “我操!”他再也睡不着了,坐在床边抽了半宿的烟最后靠着床头睡过去。 隔天余丛一醒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又好好躺在床上,而郑峪翔不知所踪。他跳下床走出卧室,看到郑峪翔坐在沙发上,眼下挂着两大条黑眼圈。他下意识地冷笑了两声说:“翔子,昨晚没睡好?” “动了一晚上,你说呢?像你躺着都不动!” 郑峪翔说的这句刚好被推门进来的黄小仙听到,他瞪大了眼作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是被余丛一扔了个矿泉水瓶过去才回过神来,然后大事不好地开口。 “坏消息,那个棺材里的尸体和洪所长一起失踪了!” 第30章 食人鬼 余丛一回味了好一会儿棺材里的尸体和洪珂琛一起失踪了的意思, “姓洪的他想消毁证据,把尸体沉河了?” “不对!如果他要毁尸灭迹就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8 不会带我们去发现尸体了。”郑峪翔这会儿没戴眼镜,捏着眉心想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他一早起来研究了半天那红棺材上的符号,可都没有找到出处, 让他忽然有些想回去余宅的书房。 “那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诈尸了?” 余丛一随口来了一句,忽然想起他是准备去上厕所的, 忙拐大弯跑进了卫生间, 郑峪翔却从他的话里想到了他一直忽略的东西。 红棺材里本来有一具不腐的女尸,而且只有一颗木脏。如果只是普通的谋杀,洪珂琛是凶手,那找他们来出于何意?他又下意识摸着嘴角想,洪珂琛一开始就知道李学璋的尸体在那口红棺材里,故意引他们去发现棺材里的尸体。李学璋的尸体明显看起来很不正常, 像中了什么毒一般, 假设是因为接触过女尸之后产生了什么异变, 那洪珂琛将他们带去发现李学璋的尸体,而现在李学璋的尸体失踪了。 难道李学璋的尸体真的诈尸了?洪珂琛带他们去发现尸体的目的为的是对付可能发诈尸的李学璋?那洪珂琛肯定知道什么! “黄小仙。”郑峪翔蓦地开口, “尸体怎么失踪的?你在哪儿听来的?” 黄小仙坐到沙发上开始他声情并茂的讲述, “早上我下楼去溜溜, 然后就看到考古所那边有警察,我过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昨晚遭了贼,被偷的就是洪所长带我们去的储藏室,没丢别的东西, 就是那红棺材开着,里面已经空了。” 郑峪翔立即想到若是红棺材空了会被认为是遭贼,是不是洪珂琛隐瞒了红棺材里女尸早已不见的消息? “据说那贼厉害了,储藏室的铁门都被从门框拽下,都来变形了!”黄小仙用表情清楚地表达了那‘贼’的厉害。 “那肯定不是洪珂琛干的啊!他看起来连个门栓都拽不下来!”余丛一从卫生间出来接了黄小仙的下句,说完重重地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委托的内容是找到李学璋,我们已经当着洪珂琛的面找到人了,算是完成了吧!这事是不是该完了?” “还有些事我想弄清楚,你再去睡会儿,我出去一趟!”郑峪翔直接从沙发靠背翻过去,落在余丛一身上。 “去哪儿?”余丛一快被瞌睡压闭上的眼睛忽地瞪大,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郑峪翔,对方却说情话似的放轻了声调对他说,“我保证不是去沾花惹草!” “我跟你一起。”余丛一强打起精神,但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有些勉强,他不禁想是不是‘余丛一’这小子还在身体,老是让他感觉睡不够。郑峪翔看着他的样子笑道:“年轻人觉要睡够,不然那儿长不大!” 两人一人一句余丛一已经被郑峪翔推进了卧室,顺带还把门甩上了,不过最后那句黄小仙还是听得清楚,顿时看得目瞪口呆不能言语。 余丛一被郑峪翔硬压在床上,他嚼着郑峪翔最后那一句问:“你怎么知道我那儿不大?” “你说我怎么知道?嗯?”郑峪翔捏着身下人的下巴,几欲要咬上去。 “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全部!” 余丛一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两下,如果哪天行云流水的弯了,那天晚上的‘第一次’绝对功不可没,他本以为郑峪翔意识不清,顶多就是有个印象,可是全部!他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挺面红耳赤的。 “翔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在打算什么?” 余丛一生硬地绕开了前一个话题,郑峪翔捞起被子盖到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没串起来。” “什么?” “和魏宁风有关系。” 魏宁风?余丛一在脑子里全盘搜索了一遍才找到了这个名字的存盘位置,“你管他干嘛?” “我总觉得之前梁超的事和他有关,而且我在红棺材上也发现了梁超那本笔记上相似的符号,我想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真是闲得!有钱赚吗?” “除了钱我就不能有别的爱好?” “真没看出来!” “没事,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 余丛一只当郑峪翔是又犯了追根究底的毛病,而郑峪翔也没打算解释,趁机往被子下的人嘴上咬了一口说:“午饭前回来,睡吧!” “注意点,别招惹警察!” “啰嗦。” 郑峪翔一巴掌盖在余丛一脸上把人使劲揉进了枕头里,然后他刚起身李大爷就跳上床趴到了他趴过的位置,他鄙弃地戳了下猫肚子,捡起床头的眼镜戴上出门。 黄小仙还站在客厅中间张望,见他出来古怪地问了一句,“这么快?” “你指什么?”郑峪翔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了这个暗示强烈的问题,反倒让黄小仙觉得他刚才的问题暴露了自己开火车般的内在。 “没,没什么。”黄小仙连忙否认,当郑峪翔不和余丛一站在一起时,金丝眼镜和唐装的特性都被显了出来,这人被称得像只不沾荤腥的老狐狸,算计都装得若无其事。 郑峪翔在卫生间直接用手沾着水和发胶把头发都往后梳,再一边问黄小仙,“洪珂琛是怎么失踪的?刚才没说。” “啊?”黄小仙反应过来,“我听门卫大叔说的,洪所长失踪了,到处都联系不上!” “什么时候失踪的?” “忘问了。” 郑峪翔的嫌弃全在看向黄小仙的那一眼里,沉默地出来直接往大门过去,黄小仙忙问:“郑爷,你去哪儿?” “李学璋家。” “我跟你去。”黄小仙回头朝卧室一瞥,出门溜弯总比在屋看余老爷睡觉强。见郑峪翔没反对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人后面,一起挤上出租车。 到李学璋家这回只用了二十来分钟,郑峪翔下车看到楼下的警戒线已经撤了,完全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两人直接踩着楼梯上到三楼,停在李学璋家的大门前,郑峪翔朝黄小仙撇了一眼,意思很明显。 “郑爷,大白天不好吧。”黄小仙显得有些为难。 郑峪翔依旧淡然地说:“不然你来干嘛?” 黄小仙心里不平原来他就是个开门的工具啊!但动作犹豫不过两秒,占了他开门时间的十分之一。 此时上班高锋已过,中午还没来,有人出现的机率并不高,两人安全地打开门,刚刚踏进屋内时鼻腔里立即灌进来一股臭味,有点像坏掉的腊肉的味道。郑峪翔捏着鼻子,注意到地上的脚印立即拉住黄小仙贴着墙站住。 黄小仙压着嗓音问:“怎么了?” 郑峪翔用视线指向地上的脚印,是未干的泥渍,然后他捡起门边的小木凳往里走去。并不宽敞的客厅一目了然,三个房间唯有靠右的一扇门是关着的,他毫不犹豫地就将手里的木凳朝那扇门砸去,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49 响起嘭的一声,然后没收到任何反应。他回头扫过黄小仙点头示意,接着小心翼翼地走向关着的那扇门。 门没锁,是间卧室改成的书房,郑峪翔匆匆地扫了一遍发现书柜里有一半是催眠和心理学方面的书,没有能够藏下人的地方。他转身退出来却看到背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拿着菜刀贴着黄小仙的脖子,目光冷冽地盯着他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郑峪翔站在原地没动,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少年拿刀的手紧了紧,似乎想隐藏自己的慌张。 “我是住在楼上的,你们是小偷?”少年打量着郑峪翔,不并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 “我看起来像小偷吗?”郑峪翔刻意地推了推眼镜,露出一脸欺骗人的笑容,“你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小偷,只是受托来查点事的,他叫黄小仙,我,你可以叫我郑二。” “私人侦探?”这是少年思量了一番得出的答案。 “可以这么理解。”郑峪翔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少年面前,黄小仙惊恐地对上他的视线。 “关于昨晚发生的杀人案,你知道什么吗?”郑峪翔无视了黄小仙问道。 少年的目光立即变得警觉,却把手中的刀放下来,脸上是超出年龄的老成说:“你们是受谁的委托,为什么要查昨天晚上的案子?” 郑峪翔对少年的反问有些意外,“这不能说,但你可以问我其他的问题。” “你们根本不是什么侦探,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被害者的儿子?”少年突然地换了语气。 郑峪翔的意外越加的明显,他没料到少年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回道:“我们确实不是来查昨天的案子的,既然你住在楼上,那你认不认识住在这家的李学璋吗?” “认识,怎么了?”少年想到了什么般的往上瞟了瞟眼。 “他死了。”郑峪翔注意着少年的表情变化,“大前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声音或看到什么吗?” “他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也是被鬼吃了?” 少年的回答完全不在郑峪翔的预料当中,不确信地挑起眉角确认道:“被鬼吃了?” “一个穿红色衣服,像僵尸一样的女鬼!”少年神情激动,说话间拳头已经握紧。 红衣服、像僵尸一样的女鬼,失踪的女尸,李学璋家发现的绣花鞋。 郑峪翔不自觉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望向少年,“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那个女鬼。” “你们是来抓鬼的吗?我听说过有这种组织。”少年过于老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适于年龄的欣喜。 “是的。”郑峪翔慎重地对少年点头,少年随便变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昨晚凌晨,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鬼从阳台跳进了我家,我和我爸正在客厅看电视,她扑过去就咬住我爸的脖子,就像狮子捕食那样,一口,一口硬生生地咬了一块肉下来!吃!吃了!” 少年的声音发着抖,郑峪翔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继续问:“你看清她的样子了吗?” “没有看清楚脸,她身上都是我爸的血。” “那你怎么确定是女鬼?” “因为她穿的是裙子——” 少年说完也意识到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他只是下意识地认为穿裙子的都是女的,于是转言道:“她吃完我爸就从阳台直接跳下去了,我爸,我爸,的身体立即开始腐烂,十多分钟后像死了很久一样。” 他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但身下的双手已经被捏得骨节发白,沉默了片刻他盯着郑峪翔问:“你能找到她吗?” 郑峪翔并不想对这个少年作不确定的保证,只说:“如果找到我会通知你的。” “我的手机号。”少年立即掏出记事本写了一串号码,“我叫贺江,一定要通知我。” 收下少年的号码郑峪翔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昨天之前还有我爸。” 这名叫贺江的少年就像立在寒风中的城门,看着热闹,实际上不是任何人的归处,明明孤独却假装坚强地满不在乎,让他觉得眼熟得很。他静默了片刻撇开了这个话题,因为他太清楚安慰和同情有多无用。 “你是怎么进来的?”郑峪翔问。 “李叔的钥匙都放在门口的信箱里。”贺江说完了眼神又黯下去,“李叔他到底怎么了?我以为他是这几天太忙没回家,直到昨天,我就想他是不是也出事了,可是警察在他家里也没搜到什么,他是被鬼吃了吗?” “应该没有,至于怎么回事暂还说不清楚。” “郑爷,你来看这个!”黄小仙在郑峪翔去过的书房里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郑峪翔先前进去时并没注意里面的东西,此时见黄小仙翻开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是不是李教授的老婆儿子?”黄小仙开口问道。 郑峪翔摇着头说:“洪所长说他没有结婚。” “那可能是情人呢?”黄小仙思路转得飞快。 “这是李叔同事的儿子,叫洪煦,我同学,经常来李叔家玩。”贺江跟过去瞟了眼照片。 “洪煦?”黄小仙疑惑地想,“这么巧姓洪?不会是洪珂琛的儿子吧?” 突然,楼外警笛大作,几人互看一眼默契地把东西还原,消除痕迹后快速地退出去。在楼梯口贺江问:“要不要上我家看看?” 郑峪翔想警察不知道是不是去他家的,于是拒绝道:“不用了,你一个人小心点。”然后他们各走一边,在楼道里他和黄小仙与警察错身而过。 第31章 食人鬼 余丛一猛地惊醒过来, 他梦到很久之前的那一天。 王征和郑峪翔被追杀逃进山里,天下着很大的雨,他们躲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避雨。王征中了枪, 伤口发炎发着烧,郑峪翔背着他走了几里路才找到了这个山洞。他被放下来看到郑峪翔脱裤子在自己腿上划了两条口才知道郑峪翔被毒蛇咬了, 发黑的血被那人弄得到处都是,惨不忍睹。最终他看不下去用光了最后的劲扑到那人身上, 直接扒开了郑峪翔的裤子替他吸毒血。起初郑峪翔拼命地想推开他, 可后来推他的力度松了,也不知是不是没了力气,直到后来他感觉头顶的呼吸都变了,他也不知有没有吸干净毒血,只是眼睛怎么也离不开郑峪翔底裤下竖起来的那一根,他这才发现伤口的位置在腿根, 稍微歪一下就能碰到那发烫的部位。 接着, 两人就在沉默地相互瞪着眼, 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最终是郑峪翔推开他,从衬衣上割了条布随意地将伤口一绑, 说去找路就钻进了雨里, 再回来时雨已经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0 停了。而他迷迷糊糊地听着雨声做了一场梦, 梦到郑峪翔去而复返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莫名其妙地对他笑,笑着就扑下来覆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衣服,扣着他的后脑勺发狂地吻他, 他拽着郑峪翔湿透的衣服却始终无法将身上的人推开。 梦里郑峪翔的吻最后变成了一张大得如同怪物的嘴,仿佛要一口将他吞下般地对他咆哮,他吓得大汗淋漓地坐起来,拎起趴在他身上的黑猫扔开,有些分不清楚刚刚梦里的吻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梦里的梦。 清醒过来余丛一觉得这梦有些莫名其妙,他下床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总算感觉一片混沌的脑子清明起来,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心里就对郑峪翔埋着一颗放不下扔不开的种子,可惜的是上辈子到死他也没想明白。对着镜子擦头发时他不自觉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晃眼一扫还以为狭小的卫生间里还有其他人,然后自嘲地笑起来。他感叹地想就算做不成王征了,但至少他还有机会去做王征做不到的事,说不定这才是他死而复生最有意义的事。 余丛一容光焕发地擦着头发出来,腰上只裹着一条毛巾,奔放得该挡的地方都只挡了一半,正好和刚进屋的郑峪翔和黄小仙碰个迎头,进屋的两人都凝神静气了片刻。黄小仙赞道:“余老爷,我以为你还在发育,原来已经有肉了啊!”他连尊称都忘。而他旁边的郑峪翔更是连吞了两次口水,差点忘了刚才他思考的问题。 “发育你大爷!”余丛一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向黄小仙,“小黄狗!别对你爷爷流口水!你要是敢说你也喜欢男人,我马上阉了你!” “不!不!”黄小仙连忙为自己辩解,“余老爷,您误会了!我只是纯粹的赞美!我黄小仙心如止水,不好男色也不好女色!” “那你好什么?人妖?”余丛一毫无自觉地走过去,他虽然话在这么说,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都是男人无所谓,可是郑峪翔在他走过来时突然捂住鼻子默不作声地往卫生间走去,他无意看到了郑峪翔捂鼻子的手指缝间漏了一点红。 “翔子?你怎么了?”余丛一追上去,结果被郑峪翔堵在门外,只听门里的人骂,“你他妈先把衣服穿好!” 余丛一也不知郑峪翔到底哪里戳中了他的心意,浑身每根逆毛都理顺了似的回卧室穿好了衣服,接着几人终于都衣冠端正地坐在客厅里,郑峪翔真的想不起他进屋时思考的问题了。 “余老爷,有个很不幸的消息您要不要听?”黄小仙故作神秘地乱吊味口,结果被余丛一冷眼敛光一瞪,他立即脱口道,“就是我们见过的洪珂琛他并不是洪副所长,不对,是洪珂琛并不是现任副所长,他三个月前已经被除职了,现任的副所长也姓洪,但不是洪珂琛?” “那失踪的是现任还是前任?”余丛一心里想的是让洪珂琛先付清了钱真是有先见之明,不然一个冒名顶替的副所长他到时找谁要钱去! “都失踪了!余老爷,您知道现任为什么会失踪吗?”黄小仙脑袋往下一沉,眼皮抬起来对着余丛一,表情十分的凝重。余丛一觉得他很有招摇撞骗的天赋,两句就让他想往对面的脑门扔茶杯。 “黄小仙,你这样子说话很容易被揍,知不知道!” 黄小仙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余丛一已经握着眼前的杯子,最终还是郑峪翔着重地归纳总结才让黄小仙的脑门幸免于难。 郑峪翔和黄小仙离开李学璋家后就去打听洪珂琛的消息,结果他们找到洪副所长家的地址却不是洪珂琛家。现任洪副所长叫洪建桥,因为婚内出轨长期不回家,所以他老婆才在今早所里打电话去他家找人时说他失踪了,实际上洪建桥只是住在情人家里并没有失踪,而与珙珂琛和李学璋的事没有多大关联。 不过他人在洪建桥的老婆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洪珂琛的事,在三个月前洪珂琛还是副所长,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所里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错,本来现任所长即将退休,下任所长基本已经确定是他了。可是三个月前所里发生了一起失窃事件,某样出土文物被盗,查出是所内工作人员自盗,后来李学璋举报了洪珂琛,洪珂琛交换文物后就被革职,所里念他多年苦劳没有报案。 而他们再回头去找洪珂琛时发现洪珂琛再也联系不上了,问了很多人都说几个月没有见过洪珂琛了。 “李学璋和洪珂琛?”余丛一学郑峪翔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洪珂琛之前不是说过他们关系很好嘛!你们说他俩会不会有奸|情,洪珂琛替李学璋背了黑锅,可李学璋却不领情,然后洪珂琛一个不高兴就弄死了李学璋?” 郑峪翔眼神如有勾地望着余丛一,要笑不笑地说:“小余,你这样子的思路也是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什么危险!我思路怎么了?” “容易弯啊!” 余丛一坦荡荡地拍着胸脯承认,“老子已经不直了!” 郑峪翔忽地一愣,然后大笑起来,余丛一扑过去掐他下巴,黄小仙十分不怕死地说了一句,“余老爷,您原来还直过啊!” “关你屁事!”余丛一跳起来去揪黄小仙,结果黄小仙泥鳅一样地溜了,三个男人闹成一团,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一惊。 “小余,有人敲门!” “黄小仙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去?” “因为我们都是爷!” 三人都理正了衣服,装模作样地坐好,黄小仙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温柔知性的样子让人顿生好感。 “姐姐,您找谁?” “你好,请问你是余先生吗?” 黄小仙摇着头把女人领到了余先生面前,招呼女人坐下后他殷勤地倒了茶,然后听女人说:“我叫康玲,是洪珂琛的妻子。” 余丛一不由敛起眉头,心想这到漂亮的女人居然是洪珂琛的老婆,嘴上回道:“有事?” 康玲客气地寒暄,“余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既然你知道我,洪珂琛肯定也没瞒你,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余丛一盯着康玲,看不懂她来找他的目的。 康玲对着余丛一的双眼陡然一红,霍然朝着余丛一跪下去,拉着余丛一的裤子说:“余先生,珂琛他去找你一定是信任你,求你救救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大,大姐,你先起来!”余丛一的原则从来不欺负女人,尤其是比他年纪大的女人,他有些粗鲁地把康玲拉起来摁到沙发上坐下,“有什么话你坐着说!” 康玲点头,意识到自己地失礼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说:“珂琛他在去找你时说昨天晚上一定会回家,无论多晚都会回来,如果他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你知道洪珂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1 琛在做什么?” “不!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他在计划什么。” 康玲笃定地盯着余丛一,咬紧了牙又松开,再才说:“他在计划杀掉李学璋,但是肯定失败了,不然他昨天不会不回来!” “李学璋已经死了。”余丛一看不懂地盯着康玲。 “什么?你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康玲对着余丛一的双眼明显地带着惊喜,让余丛一不由地想李学璋难道是个害得洪珂琛一家家破人亡的大恶棍? “真的,虽然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看到了尸体,说不定是被洪珂琛毒死的!”余丛一的语气十分配合康玲的惊喜,可对方却又立即忧心起来。 “不,不可能,他一定还没死,珂琛一定出事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康玲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因为李学璋他不是人!” 第32章 食人鬼【补完】 李学璋不是人? 余丛一的眉头蹙在了一起, 他不确定这一句是单纯的描述还是骂人的话,康玲似乎理解到了他的疑惑,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李学璋他可能不是人类, 因为,他死不了。” “死不了!”黄小仙一声吼差点把康玲吓跳起来, 他还惊奇无比地问:“意思是不死之身吗?” “狗屁!什么不死之身!又不是蚯蚓!你闭嘴!”余丛一推开凑上来的黄小仙,不过黄小仙力争地解释道:“余老爷, 不是, 我突然想起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您没有听过食人鬼?” “什么鬼?把你那江湖骗子的一套给老子收起来,不然我揍你!” 黄小仙这回终于领会到了他老是惹怒余老爷的理由,于是认真地低头道:“我错了!余老爷!就是我听过一个,据记载古有食人鬼,其貌与人无异,却以, 以, 就是专门吃人的, 因为长得和人一样所以混在人类当中,难以发现, 传说它们就有不死之身!” 郑峪翔立即想到了贺江父亲的事, 被穿红衣的鬼吃了?难道说那口红棺材里的女尸其实是黄小仙说的这种食人鬼?真的有食人鬼这种东西吗?他疑惑地想着突然插道:“我去打个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余丛一朝郑峪翔撇过头去, 对方却回了他一个意外的名字,“忠叔。” 余丛一又奇怪了一次他家翔子到底是怎么和那个古怪的老头关系变好的?这头黄小仙的话将他的疑惑压了回去,郑峪翔进了卧室,他回过头见黄小仙一脸杨过见了姑姑的模样拉着板凳坐到康玲旁边。 “姐姐, 您为什么说李学璋死不了啊?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康玲看着黄小仙往后挪了挪位置,接着垂着眼顿了片刻问道:“食人鬼是什么?你们是说李学璋他是食人鬼吗?” “只是想到了这个,并不——” “是不是,你先说说李学璋是怎么回事了来!”余丛一打断了黄小仙的话,直视着康玲。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康玲的视线回到余丛一脸上,下意识地打量着这位过于年轻的‘高人’说,“他和珂琛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不过比珂琛高了好几届,算起来还是珂琛的老师,珂琛一直对他敬重有加,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们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但是又和好了。我以为矛盾已经过去了,可是从几年前开始李学璋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我看到过他殴打珂琛。在我再三追问下我才知道他威胁珂琛做了许多的坏事,有一次他在我们家吃饭时突然发起脾气,珂琛那天喝了酒,他们就吵起来,吵到最后珂琛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中了李学璋的肚子。” 康玲瞪着泛泪的双眼,视线落在虚空之中透着仿佛有什么还在眼前的惊恐,隔了好半天才说:“他明明倒下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可是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地瞪开眼睛,自己拔了刀站起来,他,他肚子上的,伤口,眼看着就,就好了!” 康玲的情绪激动,余丛一转眼和黄小仙互看一眼没有催促她,等她平复好了余丛一才继续问:“然后呢?洪珂琛在那后就一直盘算着除掉李学璋?” “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珂琛一定恨他,几天前珂琛告诉我快要结束了,我不知道珂琛在做什么,只是他最近越来越奇怪!余先生,珂琛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李学璋害死了?余先生!你救救珂琛!他是无辜的!” 余丛一悄悄往后挪了下位置,他实在不想让康玲抓到他的衣角又跪下来,他上辈子最怕的事就是看到女人哭,比如他妈,比如杨珊珊,比如梁诗。他一脚踹向黄小仙说:“小黄狗,快安慰你姐姐!” 交待了黄小仙,余丛一立即溜到卧室里去找郑峪翔,他推开门就见郑峪翔匆匆挂了电话,只让他听到最后一句,“我知道了,会提醒他的。” “你跟那老头说什么,说了这么半天?”余丛一随意地坐在床上,抬头望着站他面前的男人,对方俯下身来在他口袋里摸到烟,抽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他他吐了一口烟才开口。 “没什么,康玲她说了什么?” “她说姓李的和姓洪的其实有仇,姓洪的想弄死姓李的很久了,但姓李的杀不死!你问到了吗?那什么食人鬼?” “嗯,忠叔说有余家曾有手记记载,食人鬼其实是种类似于人类的物种,但特定食物是人类,有极强的力量,并不是有不死之身,而是有异于人类的自愈能力,杀死的办法只有断头和挖心脏。” “什么玩意?”余丛一听得只剩下不可置信。 郑峪翔又抽了一口烟,“确实不可思议,但不知不等于不存在,按食人鬼的特点来看那口红棺材里本来的女尸可能就是食人鬼,心脏被人挖出来替换成了木心脏,但伤口仍然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快速愈合。” 这下余丛一不只是不可置信,他整个人都懵了,已经死得连心脏都没了还能够自愈到底是多神奇的物种,他实在想象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即使说和人类相似他脑中浮现的也是青面獠牙身高两米的那种。 “先别管这个。”郑峪翔三口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摁灭在桌头的烟缸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余丛一,“你这两天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怎么了?”余丛一被这冷不防的问题问得以为他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绝症? “过两天就是初一了。” “今天不是才19嘛?” “农历。” 余丛一倒是没忘余忠告诉过他每月初一要回余家,他本没放在心上,可不想郑峪翔却突然提醒他,心想肯定是刚刚余忠又唠叨了,他不在意地笑道:“这种迷信你也信!我倒要试试不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2 回去会怎么样!” 他以为郑峪翔要趁机教育他,却不想对方却突然揭过了这个话题,莫名地觉得失落,完全没意识到他这就像故意捣乱引主人注意的狗却被主人无视了的行为。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先出去再说。” 郑峪翔留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去开门,余丛一抬着眼怀疑地眨了眨,然后见他捏着门栓又回过头对他说:“我会尽快弄清这里的事,后天我们就回去。” 余丛一虽然并不想回余家,但他潜意识里已经制定了一套他家翔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的方针,这会儿没觉得回去或不回去有什么区别,只是听到郑峪翔这么说他就是没由来的高兴,跳起来扑上前去挂在前面的男人背上。 “翔子,你是在关心我吗?” “难道我的关心不够明显?” 郑峪翔侧过头与余丛一的脸只隔着两根手指的距离,那再正经不过的模样让余丛一突然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他第一次纯粹地从生理上产生这种冲动,可惜前头的人已经把房门打开,他无意地舔了下唇想他是不是已经快、狠、准地把自己给掰弯了,未免太轻易了点吧? 客厅里郑峪翔把还挂在他背上的余丛一拽下来扔在沙发上,客气地对盯着他看的康玲笑了笑,“你好,我叫郑二,是余老爷的助手,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核实一下。” 和之前余丛一和黄小仙随意的拉扯相比,郑峪翔太过程式化的开头让康玲有些压力,她微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定在郑峪翔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她松了松神经,可对方接下来的问题又立即让他精神紧绷起来。 “洪太太,能不能请问一下你和李教授是什么关系?” 康玲的肩膀微微往上一抬,看着郑峪翔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闪烁其词地回:“我们,就是能过珂琛认识的,没什么联系。” “是吗?”郑峪翔对着康玲的视线没有挪眼,动作却是弯下身在康玲面前的茶几放了一张照片。 黄小仙和康玲的视线一起转上那张照片,他和康玲同样是蹙眉一惊,在离开李学璋家时他明明看到郑峪翔把那张被他怀疑是李学璋情人母子的照片放了回去,为什么会突然拿出来。 “这张照片是在李学璋家里发现的,夹在李教授看过的书里,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了什么?”郑峪翔并没说出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是这样的语境很容易让康玲认为他知道了真相,无论这真相是什么。 果不其然,康玲目光闪烁地底下头没有回答,他突然又说:“当然,我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力要你毫无保留地全告诉我们,但是如果你想找到洪所长,有的问题是很关键的,你也希望我们能够帮到你,对吧?” “对,对!”康玲下意识地点着头,终于抬起头再看现郑峪翔,“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我不会隐瞒。” “洪太太,你不作紧张。”郑峪翔突然坐下来,轻推了下眼镜,“我不会探听你的隐私。” 康玲连忙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郑峪翔又问道:“洪所长,或者李教授,他们是不是在研究什么古代术法之类的?” 这个问题让另外三人都意外地瞪向郑峪翔,康玲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回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但是我确实在珂琛那里看到过几幅拓片,听他说是几年前发掘的什么遗址里拓下来的。” “这和拓片的内容像吗?”郑峪翔忽地掏出来几张打印纸,上面是他手绘的一些符号,从那个红棺材结合梁超家里发现的笔记描下来的,他总觉得意示着什么,可惜完全看不懂。 康玲盯着郑峪翔推到她面前的纸,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不太确定,看起来有点眼熟。” “可以把洪所长的研究资料给我一份吗?”郑峪翔十分真诚的问,康玲犹豫了片刻反问他,“你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吗?” “可能是一种能够死而复生的方法。” 第33章 食人鬼 最终郑峪翔还是拿到了洪珂琛的那份研究资料, 本来是他跟着康玲回家去拿,但是余丛一非要跟着,然后黄小仙也要跟着。结果就是三个大男人跟着康玲一起回家, 一不注意看起来他们就像是去打家劫舍,还好康玲住的小区比较安静, 一路没有碰到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拿回来之后郑峪翔就摆了一屋子,但是有许多的名词他都完全不明白意思, 连从字面理解都不能, 最终越看越糊涂,他干脆在卷起来扔在一旁吞云吐雾。余丛一忍不住好奇地坐到他旁边直接抢了郑峪翔叼着的烟来抽,然后问道:“你研究出什么了没?” “没有。”郑峪翔仰头望着天花板,“过两天回去你问问忠叔魏宁风的事。” “问他干嘛?” “好奇行不行!” “那你自己去问,你不是跟他好上了?” “问了,他不告诉我。” 郑峪翔把余丛一抽得还剩一个头的烟又捏回来, 抽完了最后一口在茶几上摁熄忽然说:“我想起一个一直被忽略的人。” “什么人?”余丛一转过身正好凑到坐回沙发的郑峪翔胸前。 “小刘, 那个最开始打开棺材的人。”郑峪翔若有所思地继续, “洪珂琛说红棺材是一开始是没人能打开的,小刘怎么突然打开了, 打开之后他又在棺材里看到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 “所以呢?” “我们去看望他一下。” 郑峪翔对没有回报的生意这么热情, 余丛一感到新鲜得难以置信地说道:“翔子, 委托人都失踪了,后面可没人付你钱了!” “人总有不为了钱的时候。” “那你为了什么?” 余丛一问得随意,郑峪翔转眼盯着他莫名地笑起来,手抬起来落在贴在他身侧的大腿上, 模棱两可地回:“你想知道吗?” “想啊!” “那你叫声翔哥!” 余丛一轻轻一推,郑峪翔就没骨似的往后倒下去,他立即翻过去用腿压住人的大腿,然后攻气十足地趴下去说:“小子,你就是不死心,是不是?” “本来死了,可又被某个混蛋给救过来了,现在吊着半条命。” 余丛一被郑峪翔这意有所指的话说得愣住不知要怎么接下去,被在压在身上的人突然张开长腿往他腰上一圈,两人立即成了一个暧昧到色|情的姿势。 “你要不要帮我把剩下的半条命也救回来?” “怎么救?” “靠近点,我告诉你。” 余丛一对着郑峪翔如同潭水的双眼缓缓地低下身去,却在快要碰上对面的脸时他突然一个狠劲掰开了郑峪翔的腿,瞬间成了他跪压在郑峪翔腰上的姿势,他得意地笑道,“你余哥我可不会每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3 回都上当!” “你真是——”郑峪翔无奈地望着余丛一,省下了后半句,可是余丛一却不依地问,“我真是什么?” “不解风情!” 余丛一还在想他哪里没有解风情了?郑峪翔已经掀开他坐起来,正好下楼买外卖的黄小仙回来,三人草草地解决了早过点的午饭,然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医院找小刘。 出门时李大爷蹭到余丛一的脚边喵喵地不停叫,余丛一踢开它说:“一边呆着。”但是李大爷立即又蹭下来,可怜兮兮地抬着猫脑袋对着他的视线,喵喵地又叫了两声,他就觉得像是听懂了猫在说什么,下意识地默许了李大爷跟在他们后面。 三人走出单元门,就见不远处有个少年来回在路边打转,郑峪翔朝少年远远喊了一声。 “贺江。” 贺江转身看到他们立即朝跑过来,最后直接停在郑峪翔面前,目光扫过三人,然后上前拽住郑峪翔走到一边,低声地问:“李叔真的死了?你确定吗?” 郑峪翔不解地反问,“发生了什么?” “你们走后警察调查了李叔家,说是李叔嫌疑杀人,和多起杀人案有关!” 杀人案?郑峪翔突然脑子里笃定了之前的猜测,如果李学璋不是人,是食人鬼,那么现在他会怎么做? “郑哥,你怎么了?”贺江拉了拉出神的郑峪翔,对方回过神来反问他,“没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不是在查李叔的事嘛,我猜你肯定在考古所这边,运气不错一来就碰到你了。”贺江随意露了个不怎么走心的笑。 余丛一盯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少年眉头突突直跳,也不管两人在边上说什么直接横到中间语气不善的问:“小子,你哪儿来的?”对方立即警觉地打量着他,余光从郑峪翔脸上瞟过答道:“我叫贺江。” 贺江看郑峪翔那一眼让余丛一觉得别扭极了,郑峪翔从小就招路边的花花草草,小学五年级就有小丫头给他写情书,别说是后来长大了。他打量着这少年越看越不顺眼,横眉冷对地说:“没问你名字,做什么的?” “学生。”贺江看起来心平气和地回答,显得过于少年老成。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贺江的态度让余丛一越加看不爽,郑峪翔冷不防掐了他的腰一把,斜眼横过来透着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的意思,他瞬间感觉逆毛都被抚平了。 “你是专程来告诉我这的?”郑峪翔对贺江说。 贺江点头,“我还想问,那个鬼有线索了吗?” “可能接下来就有了,想不想一起去?”郑峪翔盯着贺江,但不等他回答,余丛一先冷哼一声插嘴道:“小子,这不是玩游戏,滚回家看电视去。” 实际上余丛一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比贺江年长多少,显得他这老成的语气就像装腔作势。贺江显然不买账,直接无视他转头对郑峪翔说:“我们走吧,哥。” “谁是你哥!”余丛一叫嚣起来,但不等贺江发言郑峪翔先回他,“你不肯叫还不许别人叫?” 余丛一顿时喉咙哽了一口怒气,心里气得把郑峪翔从头到脚都捏了一遍,眼看着郑峪翔和贺江走在前面,他忿忿地瞪着黄小仙指责道:“现在的学生真没家教。” 贺江这声哥其实在黄小仙看来最多只是客气,他想贺江这家教绝对已经算得上好的,若是反过来余老爷肯定早就先下手为强了,但对着余丛一敢说个不是就灭了你的眼神他违心地干笑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真是个招风的靶子。 接下来黄小仙去所里打听到了小刘住的医院,然后几人打车过去。 出租车里多了贺江让余丛一很不爽,更这让他不爽的是那小子还要挤在郑峪翔旁边,他一路上身周的气压都堪比空气稀薄的高海拔地区。李大爷突然从他衣服里探出一个头来盯着靠窗的少年,他跟着斜瞟过去问郑峪翔,“翔子,这小子是谁?干嘛叫你哥?” “昨晚受害者的儿子。” “这能解释他干嘛叫你哥?” “不然?”郑峪翔斜瞟向贺江,一副要为父报仇似的表情,板着脸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年,倒像个历尽沧桑的老头,他贴到余丛一耳边悄声地笑道,“可能是他迷上我了,你吃醋了吗?” 余丛一突然觉得他家矜持如专门读书的少爷的二弟不只变成流氓,现在还恶化成了不要脸的流氓。贺江听着旁边两人的话,十分淡定地转头望着窗外当作听不见。 到了医院他们直奔向小刘住的病房,但是小刘却不在病房里,问了旁边床的人都说不知道去哪儿了。郑峪翔低眼看了下手表,不早不晚的下午三点半,正想要不要在这里等小刘,就见李大爷蹭着余丛一的腰朝着病房外叫。 由于医院里不让带宠物进去,李大爷就恢复成了原形,除了余丛一和郑峪翔也没人能看得见。余丛一看着门外,仿佛能感应到李大爷在想什么似的。 郑峪翔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外面有什么。”余丛一不确定地答。 “我们分开行动,你和小仙去看是不是李大爷发现了什么,我和贺江去找小刘,半小时后在这里汇合。”郑峪翔分配道。 “李大爷在哪儿?我还以为它走丢了?”黄小仙问,贺江好奇地接道,“李大爷?还有人和我们一起吗?” 黄小仙一副你不会懂地表情看着贺江:“李大爷是余老爷的猫!” 贺江少年一直板起的脸突然笑开,但立即注意到与之前的人设不符又把脸板回来说:“真俗!” “信不信我揍你,臭小子!”余丛一握着拳头朝贺江扬起来,对方却昂着头连眼都没眨一下。 “小余老爷,别浪费时间,赶紧!” 郑峪翔这一催让余丛一越加对这分配不满,显然最理想的分配应该是他和他家翔子一起的,郑峪翔像他胃里的蛔虫一样悄悄地对他说了句,“我只流氓你一个人,相信我!”说完他腰上还被掐了一把,他禁心里狂骂老子才不信你!那个姓贺的小子虽然一看就是个小屁孩,但也是个发育得有模有样的小屁孩,仔细一看还有几分大人的影子。 最终四人分道扬镳,余丛一步履匆匆穿过不时有人来来去去的走廊,黄小仙踩着脚尖慌忙跟上去问:“余老爷,李大爷在这里吗?我怎么看不见?” 余丛一瞅过前面威风凛凛的李大爷,再看黄小仙一本正经地说:“它上了那个人的身。”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的漂亮的女护士。黄小仙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女护士一路紧跟,结果跟到楼道的尽头,女护士转身进了卫生间,黄小仙闷着头没注意,跟进去后里面响起一串惊叫接着被人撵了出来。 “余老爷!”黄小仙苦大仇深地瞪着余丛一。 余丛一忍不住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4 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公猫怎么会去女厕所!换人了。”他说着目光落在另一边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男人身上,因为李大爷紧紧地跟他身后,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声,他立即抬脚追上去。 黄小仙还在刚才的阴影当中,深恐再被骗一次,但见余丛一就快没影,只得无奈地跟上去。 病号服坐进电梯,一直下到负二层,再穿过车库从另一部电梯上楼,最后绕了一个大圈到达了医院的太平间。余丛一和黄小仙掩在墙角,黄小仙小声地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余丛一盯着前面的病号服答。 这时病号服打开了太平间的门溜了进去,余丛一立即看了眼李大爷,果然李大爷立即意会地跟着病号服进了太平间,然后他们等了没几分钟就见病号服出来。 “余老爷,您说他是去做什么?给自己看个好床位吗?” “都他妈死了要什么好床位!” “话说那是谁呀?我们跟他干嘛?” 余丛一这下被问住了,因为李大爷跟着这人,他脑子里就有个跟着这人的念头,为什么要跟他还没来得及想。这时拍了黄小仙一巴掌,然后那人又原路返回,他打算去太平间里看看,结果另一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又跟着病号服原路返回,最后居然回到了小刘的病房,两人见病号服爬上了小刘的床相互瞪大了眼。 “那个人就是小刘?余老爷,您没认出来嘛!” “他又不是长得美如天仙,谁他妈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黄小仙觉得这也是个理由,两人正准备进病房时郑峪翔和贺江正好过来,于是又被叫到了一边。 余丛一对郑峪翔说了他们刚才的发现,郑峪翔想了想说:“那他进太平间里做了什么?” “在一具尸体旁边藏了一包东西就出来。”余丛一虽然没有看到,却能从李大爷的意识里感受到,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具尸体好像穿了一身红衣服,像古代嫁衣那种!” 郑峪翔和黄小仙立即想到红棺材里的女尸,而贺江想的是咬死他爸的红衣鬼。 “那个小刘不是爱上那女尸了吧?他把尸体藏到医院来干嘛?”黄小仙积极的发挥想象力。 “不一定是他。”郑峪翔下意识地又抱着一只手摸嘴角,突然敛着的眉头松了一下,他想起之前看了小刘出事的监控后问洪珂琛要过小刘的资料,其中有一项是小刘是李学璋的学生。这个凑巧他觉得不一定是凑巧。 “现在先别去问小刘,如果我没猜错他可能还和李学璋有联系。”郑峪翔突然说,他这话算是默认了李学璋还活着,但是如果李学璋还活着的话就说明他真的像康玲说的不是人类。他思忖了一下又说,“我们晚上找机会去太平间看看。” 这诡异的提议竟然谁也没有异议,贺江突然说:“如果真的找到那个吃人的鬼怎么办?” “你说呢?”余丛一刻意挑衅地仰了仰下巴,贺江没有回答他,面是捏紧了拳砂低下头去,双目发狠地冷着。 “就这样,小余,你叫李大爷在这里守着小刘,我们趁现在去熟悉下医院的路。”郑峪翔推了推眼镜,几人都同意他的建议转身走向了电梯口。 第34章 食人鬼 街道两边三三两两的灯光已经亮起来, 四个参差不齐的男人在医院的门口站成一排,余丛一低头点起一根烟,还没把打火机收起来, 含着一口烟雾就对他旁边的少年说:“臭小子,没你的事儿了, 回家玩游戏去!” 贺江依旧像个小老头似的面无表情地板着脸,毫无变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不过语气十分坚决地回答:“能让我一起去吗?” 在道上混要勇往直前, 但不是莽撞,这一点王征学了十几年也没完全领悟。但此刻余丛一却觉得贺江难得沉得住气,这种时候居然懂得以退为进,要是贺江现在是跟他叫板吵着要去上阵杀敌他绝对立即把人绑了扔在路边,可现在他不由地多看了这少年几眼,笑问道:“小子, 你杀过鱼吗?这可跟杀鱼不一样。” “我杀过人, 我往他的头敲了一铁锹, 虽然他没死,但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13岁的时候。”贺江无比镇定地说出来, 但旁边三人都震惊地盯着他。 如果换作黄小仙说他13岁拿铁锹敲人脑袋余丛一不会相信, 但贺江说出来他却下意识觉得是真的,但他没过问贺江发生过什么,就像他也绝不愿跟人说起他第一次捅人的事。 因为贺江的话沉默了片刻,最终余丛一看了眼郑峪翔决定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 到时被骂哭可没人管你!” “你哭我也不会哭!”贺江不屑地回了一句,余丛一要不是不想被人说以大欺小一定已经揍他了,于是怀着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大度转身就走。 干的虽然是封建迷信的事,但新陈代谢还是要讲究科学的,来来回回转遍了医院的各个角落四人都饥肠辘辘,周围却没有像样的饭店,好不容易才在一条小巷里面找到一家全国知名的兰州拉面,只能别无选择地进去点了四大碗牛肉面。 祭过五脏庙之后黄小仙饭后余兴地去隔壁福利彩票刮出了50元现金,立即精神抖擞地回头对余丛一说:“余老爷,要不要吃雪糕?我请!”另外三人都嫌弃地转开,但他还是慷慨地买了四支巧乐兹拧过去。郑峪翔和贺江都选择视而不见,余丛一倒是不客气地接过一支。 王征的女朋友们常年在20岁的阶段,所以陪吃甜食他很得心应手,实际上他也觉得挺好吃的,不过平时不大好意思自己去买。 余丛一咬着雪糕踱到郑峪翔面前,对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眉头却皱得难以抹平,他谄媚地笑道:“要吃吗?甜一甜眉头就平了。” “对你的小女朋友们你也是这么说的吗?”郑峪翔蓦地地问了一句,余丛一立即敛神静气地思考了一番,想起王征搂着某个不记得脸什么样的年轻女孩咬同一块蛋糕时郑峪翔黯然转开的眼神,他倏地要将手里的雪糕扔进垃圾箱,却猛不迭地被一只手拽住。 郑峪翔抓着余丛一的手腕,就着雪糕拿在别人手里的姿势在已经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感觉甜得发腻,眉头直蹙地说:“还不够甜。” 余丛一已经完全能够臆想出郑峪翔所谓的不甜是什么意思,他立即勾住郑峪翔的脖子贴着人的耳朵说:“你还想怎么甜?” 后面被甜得牙疼的黄小仙盯着前面还勾肩搭背的两人和仿佛世间万物与之无关的少年,心里忿忿不平地终于塞完了第三支雪糕,再次回到了医院门口。 余丛一一路没有松开过郑峪翔脖子的手此时滑到了他二弟腰上,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5 他撇着头轻声地问:“几把?” “一把半?” “半?” “弹夹空的。” 郑峪翔面色不改地继续,“如果碰到李学璋子弹不一定有用。”他的过去让他不可能有多少正义感,因此他也没有想真的杀了李学璋,况且砍头和挖心脏这两样他都没把握能够没心理障碍的做到,那和逼得人从楼顶跌下去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怕什么,有你余哥在!”余丛一不可一世地昂着下巴对郑峪翔眨了个眼,然后带头走进了医院大门。 郑峪翔的猜测是李学璋并没有死,逃出来后联系了小刘,让小刘替他掩饰行踪,而太平间穿红嫁衣的尸体说不定就是失踪的女尸,而李学璋说不定也躲在医院的某个地方。那俱女尸可能对李学璋有什么重要性,拿到那俱女尸李学璋就很可能主动出来。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趁夜黑人少溜进太平间里确认那俱红嫁衣的尸体是红棺材里的女尸,如果是就打包偷走让李学璋主动找上门,但若不是——就只能到时再说了。 时间八点四十五,四人在探病时间结束的前一刻进了住院大楼,先上楼去小刘的病房外确认小刘还在病房里,然后几人就乘电梯往下。 李大爷凛然正步地跟着几人走进电梯里面,余丛一用眼神询问郑峪翔‘还要不要管小刘’,郑峪翔用眼神回他‘不用管,万一遇到李学璋李大爷说不定有用’。 于是,十分钟后四人和一只另外两人看不见的大黑狗一起穿过负二层,又换了部电梯上了两层但显示仍是负二层。李大爷独自走在最前面,最后停在一扇寒气森森的门前,门牌赫然三个大字——太平间。 李大爷的爪子在门上轻挠两下,余丛一对黄小仙命令道:“开门。” 黄小仙咽了咽口水,他这还是第一次开太平间的门,难免有点紧张,不过好在门打开之后并没看到奇怪的东西,微弱的光线跟寒气一起从门框涌出来。余丛一大致往里面扫了一圈率先走进去,除了温度过低之外,基本没有其它的异样感受,满眼都是尸体整齐地并排陈列在钢架上,脚指都套着名牌编号。 静谧的空间此刻死寂得有些可怕,就如漆黑的深夜被狼群包围的感觉。余丛一随着李大爷路过一具具尸体,最终在一张床前停下来,他往那张床看过去发现盖住尸体的白绫之下露出一角胭脂般的红。这样的环境即使说不怕也免不了会心虚,他突兀地冒出一句,“你们说这尸体会不会我一掀就自己动起来了?”也不知这句是为吓人还是壮胆。 “试试不就知道了!” 郑峪翔抱着手臂看着左右排列的尸体和逛夜市时两边的摊一般,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余丛一心里不自觉地赞叹不愧是我家翔子,然后不顾气氛地挑了个暧昧不清眼,正准备去揭白绫时却有人先他一步掀开了,露出底下大红的嫁衣。 余丛一视线往旁怒红着双眼的贺江看过去,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钢架上的女尸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将那干枯的尸体千刀万剐般。他蓦地笑出声,故意地挑衅少年说:“你想怎么样?分尸?还是剥皮?” 贺江如被定住般地不动,也没理余丛一的话,目光越沉越深,最后仿佛掉进了万年不见光的深渊里,忽地抬起眼来望向了太平间的门口。 所有人都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步伐凌乱又急切,四人互看一眼立即都躲到钢架后的黑暗中。不一会儿厚重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从门外走进来,他先是在门口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接着找到目标径直朝女尸的床位走进来。 来人越走越近,容貌也逐渐清晰起来,看起来有些分不清年龄,大概是个在30多到40多岁之间的高大男人,穿着一件旧棉衣,戴着无框的眼镜没显出斯文,反倒更让上注意他那双过于阴厉的眼睛。男人走到已经暴露在外的女尸跟前,又扯起白绫将尸体裹起来,忽地又顿住动作抬眼往黑暗处一瞪,恰恰地对上了郑峪翔的视线。 “是李学璋!”郑峪翔脱口说道。 “他不是络腮胡嘛?”余丛一不置信地想李学璋刮了胡子居然是长成这样的? 余丛一和郑峪翔的对话虽然没有大声到喧哗,但也没有房间缩小音量,在密闭的空间里谁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李学璋。于是两人直接站出来,李学璋没显出丝毫惊讶,仍旧继续着用白绫将女尸裹起来的动作。 “要不要帮忙?”余丛一站在钢架的另一头开口,像是朋友间的问候一样。 “他们就派你们几个?”李学璋微抬了下眼皮,显得并不在意余丛一。 余丛一闷哼道:“干掉一个偷尸体的变态还嫌多了。”他说着一脚踢在钢架床上,活动滚轮让床撞上旁边的床,顿时乱了一片。 “你不是——”李学璋突然停下动作,定眼认真地打量起隔着两步的余丛一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谁!”余丛一也确实懒得管对方是不是清楚他是谁,他时刻谨记着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从不怀疑自己打架的水平,但是他踹开了面前的钢架全力挥向李学璋的一拳却落空了,甚至连李学璋的衣角都没擦到。他不可思议地怔在当场,但不及他弄清为何失手,钢架床上的女尸突然动起来。 第35章 食人鬼 站在举目皆尸体的太平间里, 余丛一看到尸体动起来首先想到的是诈尸,他的思想角度已经彻底的从唯物主义转向了怪力乱神,这样的转变结果是让他有无限的空间产生尽可能诡异的联想, 比如眼前的这女尸这一乍起他已经把臆想追溯到几百年前。然而避开从钢架上自己坐起来的女尸,他掌心的触感却只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粗话不可抑制地从他嘴里蹦出来。 “我操!你大爷的!” 李大爷大概已经接受了‘李大爷’这个名字,听到余丛一喊出这三个字它非常心领神会又神风火速地扑向破开了白绫跳出来的红衣女尸。然而结果却非常不给李大爷那堪称完美的炫酷动作面子, 女尸如幻象一般地与李大爷透身而过, 李大爷落在地上什么也没有抓着。 顿时,余丛一明白过来,即使他还没学会准确地分别阴气怨气尸气或别的什么,但他十分确定这俱女尸是真的死透了,透得仅仅只是有了些年岁却没有腐坏的尸体,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自然也不是诈尸。可问题是既然只是普通的尸体又怎么能动?又怎么能咬死贺江的父亲?难道说食人鬼连死后都强悍得这么不可思议? 这种学术上的问题余丛一从来不追根溯源, 他的视线再转回李学璋身上时已经意识到这是他长久以来拼命史上的一次大危机, 因为在他已经彻底相信此刻他站在对面的很可能不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6 是人,也不是鬼。 “小余!” 听到郑峪翔的喊声余丛一立即领会他的意图, 反身扑倒了像弹簧一张跳起来直扑下来的女尸, 接着暗哑的枪声在他背后响起, 子弹就擦着他的后背而过直飞向巍然不动的李学璋。他下意识地追着子弹看过去,当然他看不清子弹,只看到李学璋抬起手用指甲背轻轻在子弹的轨迹上一弹,然后本该射在他胸口的子弹就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与此同时余丛一摁着女尸摔在地上, 他发现他看得没错,尸体只是尸体,但是相比别的尸体这一俱的不同在于各个关节都很灵活,几乎与活人无异,实在不像是死在棺材里几百年的样子。 又是一件费解的事!他敛了下眉头再松开时已经放弃了这个不解谜题,非常大而化之地将女尸随手抱起来往旁边的黑暗里砸过去,嘴里喊道:“小子,送给你了!接着!” 女尸在黑暗中撞出一串的突兀地回响,余丛一已经站起来再次向李学璋而去,他握着一把平时可以用来削水果的匕首,可此刻在他手中已经是用来杀敌的武器。他挥出去的刀刃贴着李学璋的脸颊擦过,等他收回来再刺出去时李学璋已经在离他一米之外。 李学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余丛一只能捕捉到一抹快速消失的残影,每一次他追上去的攻击都落了空,反而在攻击相反的方向反被袭击,几番下来他已经完全地落了下风,落了一身不轻不重的伤。 不过他的思想里从来没有认输俩字,再次握紧了匕首矮身躲开了李学璋的一击,然后喊了一声,“李大爷!” 看不见李大爷的李学璋只以为余丛一是在骂人,根本不料他稍稍一个停顿就冷不防地被扑倒,最后四肢被压制地仰躺在地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偏偏又无法动弹,顿时他看向余丛一的目光严峻起来。 一直没讨到好的余老爷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气势,他转着手中的匕首走到李学璋的脑袋前蹲下,心里奇怪为什么李大爷抓不住那女尸却能抓住李学璋。他的下巴指着李学璋的脸,匕首贴着李学璋的脖子,如同电视里话多的大反派一样地说:“别乱动,你以为这匕首削不下来你的脑袋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学璋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他凛着狭长的双眼不复之前的从容,仔细地审视着眼前嚣张的年轻人。 “我不是来让你问我问题的!”余丛一突然将刃口往下压了一成,稍不注意就能在刀下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口来,他蓦地沉着嗓音审问道,“老实交待你偷走这尸体做什么?洪珂琛被你弄哪儿去了?” “你是小洪找来的?他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可惜棋差一着。” “别废话!老实交待!” 余丛一上学时都打架去了,没懂棋差一着的意思,但气势上还是足够的,他手中的匕首倏地脱出去狠狠扎进了李学璋脖子旁边的地面,稍微偏那么一点就割破了那毫无防御的脖子。 “年轻人,想长命就别管太多,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你没见过,也管不着,懂吗?” “放屁!是老子现在在问你,用得着你来教育大爷我怎么做事?信不信我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多废话!” 余丛一说着已经把匕首高高的扬起,下一秒就要往李学璋的心脏插下去一般。他的肩膀突然搭上来一只手,然后郑峪翔蹲到他旁边,意思他不要冲动。 “什么是八鬼归阳?那口红棺材和你们之前发现的无名遗址有什么关系?” 郑峪翔直盯着李学璋,问的却是余丛一完全听不明白的问题,可李学璋却动容地瞪了瞪眼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魏宁风,你认识吗?” 这只有问题的对话余丛一听得云里雾里,李学璋忽然放松了紧绷的四肢笑着说:“我说我不认识你觉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给老子好好说话!”余丛一怒地又把匕首扔得贴着李学璋的脖子扎在地上,然后他注意到李学璋肩膀上的弹痕,衣服破出了一条长口子,向外翻出还沾着血迹的棉花。他突然想起来食人鬼的‘一死之身’,忙用匕首挑开李学璋肩上的衣服,露出来破口下的皮肉完好无损,甚至连疤都没有。他吸着了口落不下地说,“如果我把你的手砍下来会不会立即长出新的来?” “怎么可能!那已经属于超能力了,不过指甲倒是可以的。”李学璋满不在意地偏了偏脑袋,话还没说完突然双臂青筋暴起,十指如同兽爪一样伸出来又长又尖的指甲,登时挣脱了李大爷的压制朝余丛一的胸口抓过去。 “小心!” 郑峪翔推开余丛一用自己的胸口挡上去,尖利的指甲刺进衣服立即在他胸前抓了几条血印,他抱着余丛一一起往后滚,同时反手对李学璋开枪。暗哑的枪声再次破空响过,子弹直接穿过了李学璋的手掌扎进了地面,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李学璋的手被子弹穿出的血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快到李学璋再次动起来时手掌上已经只剩下一层未干的血迹。 余丛一已经不仅仅只是震惊,而是深刻地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个真正的‘怪物’,不知是哪个千杀的告诉洪珂琛来找他的,分明是就往死里在坑他。趁着李大爷再次追下来他拉着郑峪翔往后退,但不宽敞的太平间并没有过多的空间能让他们退,很快他们就没了余地。更糟的是李大爷虽然有在李学璋眼中隐形的优势,却并不能对李学璋造成实际的伤害,加上李学璋像是吃了菠菜就力大无穷的水手似的,李大爷完全扛不住。 最后,郑峪翔射光了枪里的子弹,可李学璋丝毫没有被逼退,两人却已经贴到了墙角。 “小余,刀给我,我数到三你就去开门!”郑峪翔握住余丛一拿刀的手轻声地说。 “你觉得我会扔下你吗?”余丛一不肯松手,反倒用要死死一块的眼神对着旁边的人笑得暧昧。 “别忘了我死你的七魄会跟着散了,我怎么会舍得害死你呢!听话!” 郑峪翔说完一个巧劲就缴了余丛一手中的匕首,直接省略了一和二出口就是,“三!” 没你这么数的!余丛一心里不甘不愿地咬牙朝着太平间的出入口跑去,余光瞟见郑峪翔推动一张钢架床连着床上的尸体朝李学璋撞过去,李学璋的动作被撞得顿了一下,郑峪翔立即喊了一声,“李大爷!” 李大爷应声跳到了李学璋的身前的钢架床后,郑峪翔趁着李学璋被钢架床挡的这一下闪身到了李学璋面前,挥起匕首直取李学璋的脖子。 李学璋轻松地避了过去,立即伸出兽爪般的手抓向郑峪翔的喉咙,但郑峪翔突然被砍了双腿般地身高矮了一截。李学璋风轻云淡地盯着他的小动作,爪子在这一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7 眼间就一收一放,随着郑峪翔躲的方向掏过去。 此时李大爷早有准备地扑向了钢架床一头的底部竖直地往上撞去,床与李大爷透体而过,但床上的尸体被李大爷撞了起来,正好挡住李学璋的爪子,李学璋的整只手都陷在尸体里,这时他才发现尸体的身上居然贴着一张符。 就在李学璋的手不方便移动的片刻郑峪翔顺利地找准了时机,匕首准备地找到了李学璋心脏的位置奋不顾身地穿过胸膛,扎了进去。 郑峪翔立即扔了匕首反身喊道:“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余丛一是很明白的,他已经将太平间厚重的铁门推开看到郑峪翔朝他狂奔过来。眼看他们就能逃出去,可是李学璋的恢复能力远远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李学璋便拔了匕首,轻描淡写地朝出口扔过去,而李学璋的人却比匕首先到达他们眼前。 黄小仙在郑峪翔的声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就跑起来,现在也第一时间不等李学璋动手自己沿墙晕过去。李学璋怒瞪着刺了他一刀的郑峪翔陡然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而易举地将身体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整个拎起来。 很明显郑峪翔的体重绝对不轻,即使是国家的举重运动员也不可能这么直接地把他提拎起来,然而李学璋不只是把他拎起来,还一只手扔了出去。 郑峪翔嘴里停滞的气还没回来就已经被抛到了半空,这一下摔下去不死大概也是半死。余丛一想挽救是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喊道:“李大爷!” 李大爷理解地朝郑峪翔摔出去的方向跳过去,险险地将人接下来,郑峪翔捡了他本来就只剩半条的命。但李学璋的下一个动作已经将能爪子伸下了余丛一的脖子,尖利的指甲已经在上面抓出了两条血痕,不肖一瞬就能划开他的喉咙。 可是那只手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余丛一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贺江双手握着一把刀直直地扎在李学璋的手臂上,血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等李学璋收回手连人带刀地把他踢开,他手臂上的伤口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急速地愈合,满手都是捂不住的血不住的浸出来。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学习进步!工作顺利!世界和平! ps:好久不写动作戏,已经完全不会了~ 就当这是过渡章吧!下章快速解决! 第36章 食人鬼 贺江握着刀从地上站起来, 随意地用手背擦过额角的血毫无惧意地望着李学璋开口:“李叔,杀我爸的,是你吗?” “是。”李学璋钉在原地站着, 如同面向贺江石化了一般,连表情都定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吃肉的时候告诉过被杀的动物为什么吗?” 贺江的视线暗了暗, 然后又立即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李学璋举着刀说:“鬼叔说你们本身没有错, 那我杀你也没有错!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本来就没有正义!既然你把人比成动物,那你们死了也和死一只得狂犬病的狗没有区别!总有一天我会杀光所有的食人鬼,让你们从这世界上消失!” 李学璋听完贺江中二病发的发言嗤笑出声,他直接无视了贺江朝他挥下来的刀,以旁人根本看不清的动作扼住了贺江的喉咙,颇有感慨地说:“我放过你因为你是小煦的朋友, 但是不会有第三次了!这世界其实很公平, 公平得不能再公平!只不过大多数都只盯着自己想要而别人拥有的, 只有贪婪软弱的人才会觉得世界不公平!” 贺江没嚼出李学璋的诡辩是什么意思已经被摔在地上,而李学璋已经出了太平间的大门, 连决定要不要出手阻拦就已经失去了李学璋踪影, 实际上他们也都知道拦不住。 太平间里安静了片刻才响起声音, 余丛一咳了两声爬起来朝郑峪翔摔的地方跑过去。 “翔子?” “我没事。” 郑峪翔的眼镜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他扶着额头站起来还有些犯晕,余丛一扶着他不放心地重复,“你真的没事?” “没——” 郑峪翔的回话还留了大截在喉咙里, 立即感觉扶在他的余丛一四肢一软,他忙反抱回去感觉余丛一浑身都烫得厉害,“你怎么了?” “可能是地下呆太久了,有点缺氧。”余丛一靠着郑峪翔感觉贴着他的冰凉皮肤很舒服,舒服得他不想松开。 这时外面的过道里传来了阵零乱的脚步声,像是一群人在奔跑。郑峪翔看着一时难以复原的状况,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撤退,他作了基础的痕迹处理,却发现另外三人不是伤弱就是智残,他压着扛着余丛一离开就得了的念头把另外两人叫醒。黄小仙还好,被他扇了两巴掌就倏地睁开眼立即起身就逃,跑了两步才反应过来问:“李教授人呢?” 郑峪翔没理他,转头叫贺江,“有人来了,先离开再说。” 贺江愣了半瞬涣散的视线才有了焦距,打量了一会郑峪翔到是没有迟疑,不过他没有迟疑的不是撤退,而是要去把那俱太过显眼的女尸捞起来。 “贺江,你应该也清楚了你爸的死跟那尸体无关,你带出去又能干嘛!” “李学璋一定会回来找这尸体的。” “把尸体留下更能达到你的目的。” 贺江回了郑峪翔一个‘什么意思’的眼神。 “之前的动静一定引来的是医院的人,他们发现尸体肯定会选择报花,结果总会查到李学璋身上,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更能够沉冤得雪。” “那根本不是警察能够应付的!”贺江望着郑峪翔的眼神明显透着对警察的不信任。 郑峪翔突兀地笑了一声,老生常谈地说:“年轻人,这个社会的规则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既然有鬼的存在,就一定有能对付鬼的人存在。” 脚步声已经快到了门口,黄小仙把门掀了一个缝焦急地回过头催道:“几位爷,是医院的保安,要是被逮到怎么解释?之前可没窜过供啊!” 刚还挂在郑峪翔身上缺氧的余丛一兀地蹭起来横眉冷对着贺江,“臭小子!你少废话,你要是非要抱着那尸体就自己去跟人解释,我们可没空管你!” 贺江终于捏紧了拳头,垂头轻喃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要为谁伸张正义。”余丛一对上他抬眼投来的视线,只看到了少年眼中的仇恨,深到好像不仅仅是杀父之仇,余丛一没听清他的话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哥,走吧。”贺江松了手对郑峪翔开口。 终于有了统一的意见,但几人已经从门缝里看到了已经到门前的保安,四人相互对了个眼,余丛一说:“我让李大爷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8 去引开他们的注意,然后我们趁机跑!” 余丛一说完变成黑猫的李大爷已经从门缝里挤出去,大摇大摆地立在门外,冷眼观着一旁略为踌躇的人,然后他就听到了几个声音的对话。 “怎么有只猫?” “从哪里混进来的吧!” “不对,那是黑猫,招邪物的,难道真的诈尸了?” “别瞎说,那个管理员不是说有贼嘛?” “屁,偷尸体偷什么啊!” “那个管理员说是老李侄子,说老李生病来替两天,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他说不定是监守自盗,现不是有那种专门卖尸体的嘛!” “废话这么多!要不要进啊!” “那只猫怎么不动?有点吓人啊!” “……” 有点吓人的李大爷像是被人类冒犯的真正喵星人一样,跳起他高贵的身姿朝着几个七嘴八舌的人扑过去,几人一惊一乍地退开,接着太平间的铁门大开,里面四人倏地跑出来钻着走道的另一头,隔了片刻几人才想起来似的,有人喊了一句,“真的有贼!”再追上去时人不见了,猫也不见了。 四人早就看好了退路,但是李学璋的意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几人在车库里合计了一下,郑峪翔去楼上把小刘带下来,其余三人在外面等他。 “我也去!”余丛一拦在郑峪翔面前,眼里明白地写着‘不然你也别想去’。 “你不缺氧了吗?”郑峪翔笑弯了眼角,颇有些无奈,最终还是点了头。 于是四人约好在医院外面汇命,黄小仙和贺江去引开保安的注意,余丛一和郑峪翔上楼去找小刘。 “翔子,你问李学璋的那个是什么?”余丛一连走连闲聊,他们为了避开监控改走了楼梯。 “不知道,‘八鬼归阳’是洪珂琛那堆拓片里写的,红棺材和梁超的笔记有部分内容和拓片重合,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我猜的没错八鬼指的是各四个出生在至阴或至阳之时的小孩的魂魄,年龄大概在七八岁。”郑峪翔停下脚望着走到前面的余丛一,“李泉说的十几年前魏宁风差点害死‘余丛一’若正好是十四年前的话,我怀疑原因就是‘八鬼归阳’。” 余丛一转眼眉头皱得跟他的脑子一样全是褶子,他挥开大部分的不解,只问了最直接的一个,“八鬼归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到时回去问问忠叔,他应该知道。”郑峪翔推着余丛一转身继续往前走,他对着前面后背低声补道,“我不会让你再出事了。” “你说什么?” “走快点。” 余丛一不太确定郑峪翔最后那句他没听错,结果头没回过去反倒被后面的人拍了一巴掌屁股,那一下拍得不轻不重,恰巧刚到欲望边缘的力度,顿时雄性荷尔蒙漫不经心又争先恐后地从还没移开的手掌漫延到了他头顶,猝不及防得他晕头转向。他心里骂着‘该死’转身面对着后面的男人,直直地勾着对方毫不避讳的视线,仿佛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那人的目光扒了个干净,一只来历不明的爪子欲拒还迎地挠在他心上,让他的‘猝不及防’发酵成了‘磨皮擦痒’。 两人就这么四目交错了半晌,郑峪翔终于开口:“小余。” “什么?” 在一触及发的边缘,郑峪翔破口寻着暧昧的气息回答:“到了。” 然后余丛一就看到郑峪翔错开他,拉开他后面两步的防火门走了出去,他低低地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骂了一声:“郑峪翔,我操|你大爷!”骂完后他想了想,改口,“老子操|你!” 十点钟的住院部虽然已经很冷清,但也还是有不少陪床的家属在的,郑峪翔和余丛一装作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小刘的病房,两人看了眼病房里没有多余的人,郑峪翔用眼神交待余丛一在门在望风,然后他随意地走进去。 小刘在正床上看手机,只是微微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他故意绕到小刘的病床离门远的那一边才转进去,轻轻地停在小刘的旁边。小刘以为他是隔壁床的熟人,直到感觉到旁边的视线他才抬起头。 “你干什么?”小刘拿手机的手还保持着姿势。 “李教授遇到了麻烦,让我来带你去见他。”郑峪翔压着嗓子说得十分小心,小刘的怀疑迟疑了一下反问:“他在哪里?” “已经离开医院了。” 小刘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心下床,披了件外套就跟着郑峪翔出了病房。他出门看到门口的余丛一瞬间察觉出不对,可他刚一挣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他的外套里面,坚硬的触感抵在他腰上,他立即不敢再动。 “别出声,往前走。”余丛一小声的警告,像是搀扶地搂着小刘的腰,而他被小刘的外套挡住的手里其实什么也没有,抵在小刘腰上的不过是他的两根手指,看到小刘如临大敌的反应他默默地心里发笑,还得意地朝郑峪翔投了一个媚眼。 一路上小刘对余丛一的‘手指’尤为忌惮,除了最开始的挣扎之后都唯命是从,直到他们出了医院与黄小仙和贺江汇合,余丛一把手抽出来手指比了一个枪的造型对着小刘的脑门,“嘭!” 小刘盯着他的手差点把眼睛都瞪出来,满脸都写着他居然被两跟手指给骗了。 “对付你两根手指已经够了,别一脸不服!”余丛一摆着不服打以你服的表情扬了扬拳头,“要不要试试?” “不,不!”小刘如俊杰般识时务地连连摇头,然后问,“你们想干什么?” “问你几个问题。”余丛一摸出烟盒塞了一根在嘴里,边点边对小刘说,“别怕,我们不是警察,就算你真的杀人放火了我们也抓不着了。” “那你们是什么人?”小刘脱口问道。 余丛一把点燃的烟递给郑峪翔,对方接过烟优雅地吸过后吐着烟圈。郑峪翔没了眼镜,蹙眉时有股不寒自冷的气息荡在眉间。小刘盯着视线若有似无在他身上的男人,绷着神经莫名地抖了抖。 “你知道不知道李学璋涉嫌多起谋杀,你有帮他杀过人吗?” 郑峪翔吐完烟圈问得轻巧,小刘却大惊失色地立即反驳:“不可能,李老师怎么可能杀人?” “为什么不可能?” “屠宰场每天杀了成千上百,你们也称为谋杀吗?” 第37章 食人鬼 郑峪翔十岁起就混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 看过太多不要命的你争我夺,也见过不少拿人命论斤按两算的,可乍听到这泯灭人性的发言他仍然禁不住感到震惊, 而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听到类似的发言。 不愧是李学璋的学生!他这样想着放下烟头,视线仿佛放大镜在阳光下聚集的光斑快要把小刘的脸点燃起来时, 他突然转了视线。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59 “小余,动手!” 郑峪翔的语气如古代喧读处斩命令的衙官, 这四个字说得一身正气, 小刘脚下一颤硬是想跑都没有移得动脚,他觉得下一秒他就要被这几人砍头分尸。结果那叫‘小余’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螺丝,凶神恶煞地抓起他的手快速在他手背上划出一条血痕,不痛不痒。他奇异地生出了一股失望,隔了片刻才觉得该要挣扎,不过对方没让他把手抽回来, 而是盯着那条又浅又细的伤口快半分钟才扔开, 然后对刚说话的人瘪着嘴耸肩, 他从对方扔开他手的动作中竟然觉出了一股嫌弃。 郑峪翔踩灭了烟头沉思起来,实际上他认为用不着这多此一举的确认, 小刘不像食人鬼, 至少完全不像李学璋, 虽然他说不出食人鬼具体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可是两者摆在一起就能明显的感觉出来。若有时间他是真有兴趣研究一下‘食人鬼’,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心里关心的是那红棺材与李学璋隐藏的目的是不是和余家某个人有什么关系。 洪珂琛给的资料中小刘只是个跑堂的小配角, 他也只匆忙地扫了一眼小刘的资料,现在细想起来小刘为什么能打开其他人都打不开的棺材?他之前的思路被洪珂琛引到了鬼怪之上,以为小刘是中了棺材里尸体的‘邪’所以才能打开,而后的表现也确实像那么回事,所以他一开始完全忽略了小刘。可是见过女尸之后他可以确定小刘没什么‘邪’好中,至少中的不是女尸的‘邪’,恐怕这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人为的,如果李学璋算得上是‘人’的话。 “教你怎么打开棺材的是李学璋,对吗?”郑峪翔瞟过小刘手背上半天都还是一条血痕的手背,目光十分的不解。 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人’变得和‘鬼’一样把自己的同类当成是食物看? “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大概没有人告诉过小刘他一点也不会说谎,这一句会他说得像照本喧读一样。郑峪翔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混过去的,或许是当时他根本不用混,所有的话都有人替他说了。 “那你今天下午去太平间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不,我没去什么太平间!我没事去太平间干什么!” 小刘就像个毫无演技的演员僵硬地跟人对着戏,偏偏他还一副他是演帝的神情觉得他演得无懈可击。 余丛一看得一阵恶寒,蓄了一大截的烟灰都被抖落,他干脆地吐了烟头把人抓起来反押住抵到行道树上怒吼:“给老子说人话!李学璋逃出医院会去哪儿?你们把那尸体藏到医院来有什么目的?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让你开口,反正屠宰场里的不算谋杀,信不信我也把你绑了扔到屠宰场里,让你也试试被人开膛破肚,被吃下腹的感受?你放心,我会趁新鲜帮你的李老师挑一块好入口的给他送去的,不会让你白白浪费的!” “你不用吓我,我是不会出卖李老师的!” 小刘表现出一股顽固的油盐不进点起了余丛一心里想严刑逼供的火,实在是让他控制不住想使用暴力的手。于是他重重的巴掌拍在小刘的脑后,顿时将小刘的鼻子在树干上砸出了鼻血。 “吓你?你的李老师不就是吃人的嘛!就和你吃猪肉一样!你告诉猪你要吃它它会不会被吓到?” “不会。” “不会你大爷!” 余丛一蔑起看智障的眼神仍不解气地拧起小刘的头发,露出他鼻血横流的脸,实在想将满清十大酷刑全部用上。 扫过余丛一那连鼻子都皱起来的模样郑峪翔不由弯起了眼角,然后收起手机脑子里还是刚才翻到的本市晚报的页面,关于某大学教授相关的多起杀人案有只言片语的报道,他走到小刘的面前微微一笑,笑出了一股邪气。 “你觉得人死了会成什么?见过鬼吗?那些被你李老师祭了五脏庙的人没有来找过你吗?你想见见他们吗?是不是还有你认识的人?你的同学对吧?他叫什么?牟宏毅是吗?” 瞪着郑峪翔瞳孔微缩的小刘终于有了演技,眼中染上了惊恐,瑟缩地左右晃了晃脑袋,“你说什么?” “牟宏毅,你想见见他吗?不过他被咬得面目全非可能有点吓人。” “不想。” “那你想不想说说你的李老师去了哪里?想清楚了再说,因为说不定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老师怎么了?不对,你们骗我,李老师那么厉害,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余丛一呼地一巴掌又拍在小刘的头上,差点把那颗感觉不怎么牢固的脑袋从脖子上拍下来,他冷哼着说:“放屁!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你的李老师是能上天还是什么!” 小刘撇过头来瞪着余丛一,眼中写着他李老师就是能上天,那如邪教徒般坚不可摧的信任让余丛一抖了个激灵笑出来。 “他妈的不会还有个‘拜食人鬼教’吧?” “不是没可能,形式上应该是个什么组织,大概不会直接叫这么白痴的名字。” 郑峪翔认真地回答了余丛一的问题,余丛一用眼神给了他一巴掌说:“去你的!说谁白痴!” 被无视的小刘透着一股‘你们问完了吗’的眼神扫过了斗嘴的两人,挣了下发麻的肩膀。站他面前的男人突然朝他凑近了,亲切近人的笑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峪翔余光瞟着小刘的动作,随手捋了下搭下来的一丝头发说:“既然你不说,那我猜一猜。” 小刘吞了吞口水,郑峪翔的笑变得明显。 “李学璋在发现红棺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棺材里有什么,但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等到棺材带回考古所后告诉你打开棺材的方法,并且让你做出中邪的假象让人以为棺材里的尸体是‘邪物’,之后再趁机偷走尸体其他人的猜想就会往‘诈尸’的方向想,而不会怀疑尸体是被盗的。对不对?” “对。” 小刘的回答脱口而出,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把嘴闭成了一条缝。余丛一盯着他,隔了一会儿大笑起来,“其实你真的是智障吧!你李老师找你帮忙真是个悲剧,他这会儿藏哪儿你会不会也一张嘴就说出来?” “不会!”小刘干脆肯定地回答,可惜这回答完他也没反应过来,等被问了下一个问题才知道上当。 “你知道李学璋藏在哪里?对不对?”郑峪翔毫不保留地展现着他让人放松警惕的颜值,小刘紧抿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张开。 郑峪翔忽然到此为止地直起身来,波澜不惊地对余丛一说:“小余,放了他吧!” “就这样?”余丛一问了一句,见郑峪翔对他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0 眨了个眼他就把小刘扔了出去,小刘忙擦了擦鼻血不解地望着几人,深恐他一背过身后身的人就会朝他放冷刀子。 “舍不得走是不是!那你回来,看老子不揍你!”余丛一威胁地扬起拳头,小刘忙不迭地往前跑,慌不择路地进了一条巷子,隔了一会儿又退出来,惊恐地看眼还在原地的几人撒腿就逃。 “翔子,你什么意思?”余丛一瞟了眼远去的小刘问。 郑峪翔拎唇一笑,“让李大爷跟着他,他肯定会去找李学璋的。” 余丛一立即明白过来,只是一个眼神一旁的还是原型的李大爷已经跟上了小刘,他叫过另外两个当了半天背景的人说了句,“解散。” “等一下。”郑峪翔的视线全落在对面少年的脸上,“贺江,你对食人鬼,了解多少?” 老成的少年此时脸上全是阴郁的戾气,刚刚拉长的骨架显得消瘦,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漫无目的的视线隔了片刻才开口:“三年前我亲生父亲死在食人鬼手里,一天前我养父也死在食人鬼手里,我只知道他们潜伏在人类当中,如果不暴露根本看不出来。” “那你那把刀是怎么来的?” 贺江手中的是把像水果刀的匕首,看不出什么不同,他大方地拿出来在几人面前摊开,“这是三年前有人给我的,说我有天如果再遇到食人鬼会用得着,可是,可是——” 少年低下头去,“我爸被咬的时候,我却没有反应过来去拿这把刀,等我想起来已经来不——” 余丛一听到一声轻轻吸鼻子的声音,贺江脚前的地面在路灯下晕开一滴接一滴的湿印,如下雨一般。他就着贺江的手把那把刀一起拍在少年的胸口,“行了,小孩子这个时候该回家睡觉!少想那些血腥的东西!” 贺江瞪着他也不辩驳,只是眼神满是对他的嗤笑。 “瞪我也是这样,要是以前还能带你去见见世面,不过爷我不混那条道了。” “我走了。”贺江收起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余丛一在他身后啧了两声说,“这小子真像老三,以为自己能把天都扛起来,你看他那细腿,逞什么能啊!” 郑峪翔斜瞟过余丛一,当年他养父退位时他已经离开了,并不知道当时的细节,只知道最后他三弟当场逼走了王征自己坐上了老大的位置,而王征这位让得心甘情愿。他想直到现在那人可能也没怀疑过那老大的位置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养父就是留给他家老三的,他们的养父为了那个心尖上的人算计了一辈子,他们谁都不过只是陪衬而已。 “翔子,要是找到李学璋,怎么干?”余丛一想起来仍然觉得浑身都是不服,他打架还从来没输得这么彻底过,满脑子都是要赢回来。 “我有个办法!”郑峪翔咧着嘴。 “什么办法?” “我们是干什么的?” 余丛一偏着脑袋问:“干什么的?” 两人边走边说,郑峪翔转身捏着余丛一没默契的嘴,“斩妖除魔!” “不是鬼吗?” “一个意思,饿了么?想吃什么?” “庙堂口那家烧烤。” 余丛一说的是王征最喜欢去的那家,无数个半夜睡醒来把郑峪翔从床上捞起来下楼坐上一坐,有时就坐到了天明,仿佛世上只要有彼此就算朝不保夕也是太平盛世。 “走,订机票!” “干嘛?” “你不是要吃烧烤吗?” 余丛一突然停下来,郑峪翔的表情一点不像开玩笑,像是只要他说一声走就能立即直奔机场,心脏没由来地突突直跳。情话王征一生听过许多,却没一句像郑峪翔这样让他不上不下的。他隔了半晌突然好兄弟似的挂在郑峪翔的脖子上说:“算了,到了我已经饿死了,再说你去机场不如直接去警察局!” “小余,你真体贴。” “操!”余丛一连忙推开了郑峪翔,浑身过电一样打了个寒颤,体贴两个字真是让他半年都不能好,“正经点!” “要搂着我的是你,推开我的也是你,我哪儿不正经了?” “哪儿都不正经!” …… 一直都没法插|进话的黄小仙盯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越走越远,心里吹着腊月的寒风想:你们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 第38章 食人鬼 凌晨两点, 郑峪翔在唐装外面套了一件不伦不类的风衣,亏得他衣架一样的身材才看起来勉为其难的别具一格,然后从他的微型武器库里给里里外外的衣兜都塞满杂七杂八的东西, 最后还掏出来一小袋子黄豆,余丛一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是什么时候带的。 “你这, 都干什么用的?”余丛一掀着郑峪翔的外套,想不通他衣服里塞了那么多东西居然一点看不出累赘。 郑峪翔放好了最后一样, 立起了衣领抬着下巴说:“到时你就知道了。”挺得笔直的腰杆好像他不是要去‘斩妖除魔’, 而是要上t台。 力求存在感的黄小仙像株削成人形的仙人掌镶在门框里,谄媚地说:“余老爷,可以走了吗?” 余丛一的视线从郑峪翔的衣服里抬起来,瞟着不知拿什么把自己武装得像刺猬的黄小仙问:“可以走了,可是干你什么事儿?”黄小仙被李学璋直接吓晕的样子他还印象深刻。 “余老爷,您要丢下我了吗?”黄小仙立即萎靡地拔了他独家特制的防咬钉子护甲, 不放弃地想着让余老爷领他一起去的理由, “我可以帮您开锁。” 余丛一收起双手插|进兜里突然想起黄小仙的奇怪, 作为一个拉皮条的用得着这么兢兢业业地一路跟来?之前还有洪珂琛在也就算了,可现在要去找的是直接能把他吓晕的食人鬼, 他还要不怕死的跟去, 这售后服务也未免太周道了! “黄小仙, 老实说你有什么目的?” 余丛一杵在黄小仙面前,低眼蔑视地望着黄小仙。黄小仙被他这一眼看得仿佛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了两米,忙回道:“余老爷,能跟着您是我的荣幸啊!” “你不用去拉皮条了?” “余老爷, 好歹我也是混了这么多年,哪用像站街地天天去路口发传单,是不是!” “嚯!说着你还很厉害啊!” 郑峪翔扣好衣服走出来,“多个人也不坏,要是摆不平李学璋还可以当诱饵!走了。” 余丛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地对黄小仙不怀好意地一笑,黄小仙顿时感觉出了这个门前路就是血淋淋的危险,追着前面两人问道:“郑爷,你开玩笑的吧?” “废话,姓李的又不是狗,光啃骨头!”余丛一替郑峪翔回答了黄小仙的问题,黄小仙不禁在心里拜谢他妈把他生得这么瘦,可郑峪翔突然朝他回瞟了一眼,让他又不由担心李学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1 璋可别真的是属狗的,不嫌他没肉。 黄小仙最终没有机会展现他的价值,三人找到李大爷跟踪小刘到达的据点,居然在他们去过的医院里,是医院废弃的原太平间,在医院外面有一个看起来已经没用的铁门可以进去。铁门的位置隐蔽,一般不会有人想到这门还能出入,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可是他们摸进去却发现里面像是刚被抢劫过的屠宰场一样,看得人没由来的胆颤心惊。 余丛一找到里面的发电机,但是已经用不起了,也不知是被故意弄坏的还是早就坏了,他们只能打着郑峪翔的鬼火看路。在满地狼藉的地下室里来回了好几圈,终于确认李学璋确实不可能再回来这里,除了一些残余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工具其他什么也没有,大概是知道可能会暴露赶在他们来之前溜了。 “应该不是在我们来之前走的,你看着墙边的印子,地下室里不容易积灰,但是应该空出来有段时间了。” 听着郑峪翔话余丛一沿着地上的痕迹看过去,虽然清理过但还是能看出有许多有棱有角的浅色区域,就是搬走了家具留下的痕迹,从数量和体积来看确实不是几个小时能清理干净的。 他蹙着眉咬了一根烟在嘴里说:“可是李大爷确实是跟着小刘到了这里,小刘进来过后就回了病房没有离开过,要不再去把他逮出来问问?”他说完才把烟点上。 “我猜李学璋可能知道这里会被找到,所以在被发现之前转移了,小刘可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郑峪翔抢了余丛一嘴里的烟,最后视线扫了一圈,“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几人原路返回,站在凌晨的大马路边上,除了路灯连车都难得过去一辆,三人排成一排站着,连打车都要等半天。 “余老爷,您看这个?”黄小仙举着他的手机凑到余丛一眼前,余丛一接过他的手机瞟了一眼。 “什么东西?” 最先映进余丛一眼里的是一张图片,黑黢黢地模糊不清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他手指轻轻一滑看到了图片下面的文字。 ‘xx学校失踪学生某某最后找到的尸体——’ “操,这是尸体?”余丛一脱口而出,那什么也看不清的一坨居然是尸体?他震惊地瞪圆了眼想从图片上看出那哪里像个人,结果是徒然,接着整张脸倏地僵成画像。他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食人鬼,以吃人为生。 一个人一生要吃多少猪肉牛肉?那一个食人鬼一生要吃多少人?想想他意识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数据,这世上的食人鬼应该不只是李学璋一个吧? 余丛一快速地看了一遍黄小仙翻出来的帖子,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小道消息,不一定准确,可是依然看得他粟起了浑身的寒毛。虽然最后找到尸体的案子只有5起,可是帖主总结的失踪有30多起之多,其中大部分是20岁左右的男性。 马路边的三人表情全都冻结,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盯着空旷的马路。余丛一觉得他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回想一下还是止不住的恶寒,那些失踪的人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是因为——被吃了! 被吃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余丛一难以理解地问。 郑峪翔的感受并不比余丛一好多少,“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先冷静一会儿!” 黄小仙接着话说:“我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旁边的两人下意识地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贺江!”余丛一突然惊诧地冒出一句。 郑峪翔问:“贺江怎么了?” “20岁左右的男性,姓李的会不会对贺江下手?” 这个问题谁也说不准,郑峪翔想起贺江之前给过他一个电话号码,也不管这个时候是不是少年该长身体的时候,立即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但是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粗重的喘气声,接着嘭的一声像是手机摔在了地上,伴着一声低低的惊呼,断线。 郑峪翔再打过去时手机已经打不通了,他抬眼望着围在他面前的两人,“可能出事了。” 终于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开过来,黄小仙一个劲步冲出去,像是去碰瓷似的,吓得出租车刹车刹出一声惊叫。然后三人上车,出租车司机严峻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几欲拒载,好在郑峪翔及时春风化雨地报出了贺江家的地址,还扯出送邻居家的老人上医院这种慌话和司机闲聊,司机才没有偷偷拨110。 半夜就是飙车也没问题,所以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贺江家楼下。三楼轻踏着楼梯,脚步却挪得飞快的上楼,到了贺江家门前他们只是象征地敲了敲,没得到回应目光就集中在黄小仙身上。 果然黄小仙还是很有作用的。 不到半分钟三人就进了贺江家的门,老房子里家具摆得满满当当,虽然都很陈旧,可处处透着市井的温馨,一点不像只有两个男人住的地方。不过此刻屋子的主人都不在,东西放得整整齐齐,灯也都是好的,连门口的鞋也全在鞋架上,说明要么贺江没回来过,或者回来了又自己出门了。 “去楼下看看。”郑峪翔突然说。 余丛一不知道李学璋曾就住在下面一层,不解地问:“楼下看什么?” “李学璋原本就住这楼下。”郑峪翔说着拍了拍余丛一的后背推着人往门口走去。 李学璋家拉着警戒线,黄小仙准备上去开门被郑峪翔拦住。 “李学璋现在是嫌疑人,说不定有警察监视。”郑峪翔说。 余丛一问:“那怎么办?” 郑峪翔勾着山人自有妙计的笑容从他的风衣里掏出一张符来,然后抽了根烟顺便把符点燃,符纸烧起的白烟最后凝出了一个人影,居然是那个见了郑峪翔就流口水的沈白玉。 “你老实说你到底弄了些什么玩意来!”余丛一感觉不过几天功夫郑峪翔已经在神棍的康庄大道上遥遥领先地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郑峪翔笑道:“多了!” 沈白玉见了余丛一立即使出他封建残余的一套,二话不说地跪下去,“余老爷,好久不见您了,您可好?” “好个屁!”余丛一见了沈白玉下跪他就头疼,没了心思再问郑峪翔是怎么把沈白玉装在一张符里的,他不耐烦地瞪着跪着的鬼,“滚起来,再跪我——” 沈白玉对余老爷的跪安只是个形式,余老爷的话都没训完他已经转过身扑向了郑峪翔,“小爷!”那一声和对余丛一完全一样,可惜他还没碰到人就被揪住。 余丛一把沈白玉拧起来问郑峪翔:“你弄他来干什么?” “鬼打墙会吗?”郑峪翔直接问沈白玉。 沈白玉回:“会。” “就这屋子,范围不要大了。” “有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2 奖励吗?” “功德一件!” 沈白玉对这奖励有些失望,但看了眼余丛一他还是乖乖地听话,顿时四下没什么变化却蓦地冷上了好几度。黄小仙打了个哆嗦,去开门的手都有点抖,花了近一分钟才把门打开。 门开后屋子里面顿时扑出来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混着如同冰窖里的寒气,三人都在门前一抖,然后顺序地走进去。 郑峪翔走在最前面,屋里的灯是打不开了,好在还有鬼火。里面和上回来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四处都是被搜查过的痕迹,看起来只比被偷过要好一点。和贺江家里一样,没有人在,他们都小心地不去碰屋里的东西,四下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余丛一卷着袖子搭上门把手推开了书房的门,是上回黄小仙发现康玲母子照片的房间,而这一次他发现的是一只鬼,那只鬼他还认识,正是坑了他们就失踪的洪珂琛。 第39章 食人鬼 狭小的书房里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诡光, 仿佛窗户外面的不是亮着路灯的马路,而是无间地狱的某一层,泛着让人脊背发凉的绿。洪珂深的身影就映在窗户的逆光中, 看起来比他活着的时候更像个男人,仿佛剐了一身的罪孽深重由内到外的挺拔起来。 人死之后, 活着的恩怨就该一笔勾消了,理应是这样。可是如果真的勾消了洪珂琛就不该以这种姿态在这里了。 余丛一靠坐在门边的书桌上, 不急不徐地打量着洪珂琛, 发现他的脖子上像是戴着一条黑色的项圈,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可仔细一看才知道那项圈连着一根同样黑色的‘绳子’一直延续到书柜里的一角。 “我说,洪所长你这是怎么了?”余丛一问得一点不当洪珂琛是鬼。 “余老爷,你,我——”洪珂琛那没有了实体的喉咙一哽, 像是哽出了一肚子的死不瞑目, 把后面都话都卡在不进不出的地方说不出口。 “老实说你找我来其实是想我帮你弄死李学璋吧?”余丛一是不喜欢用脑子, 并不是真的没脑子,不急不忙的时候他脑子也是转得挺快的, 现在回头一想洪珂琛刚来就迫不及待引他们去发现李学璋的‘尸体’, 紧接他们前脚一走李学璋就‘诈尸’, 若不是中间差了那么点时间他们应该早就在考古所里跟李学璋干起来了。 洪珂琛点头承认,余丛一顿时就觉得他不顺眼起来。 “谁这么缺德跟你说的老子能对付那玩意的?我是掰那什么阴阳的,不是挖心割头的变态!”余丛一又想起那帖子上渗人的图片心里毛躁起来,恨不得抽一顿造物主, 谁让他造出这么变态的物种来。 可惜谁也不知道洪荒宇宙里到底有没有造物主。 “小余。” 听到郑峪翔的声音,余丛一撇过头去看到门口已经堵了两人一鬼,黄小仙使劲地裹着衣服直打哆嗦地喃了一句,“我要冷死了。” 没人理他,郑峪翔径直地走进去,沈白玉像尾巴一样地跟着,他觉得如果余大老爷能同意沈白玉可以真变成一条尾巴栽到郑二爷的屁股上。 “洪所长,李学璋在什么地方?”郑峪翔省了寒碜,不打算和洪珂琛拐弯抹角。 洪珂琛这会儿可能把他的死不瞑目都已经收拾起来,喉咙总算不哽话了,抬起头打量着一屋子的人和鬼,还有那一团照亮书房的鬼火,然后开口:“几位,实在过意不去,若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把几位牵扯进来,李学璋他,他实在是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于是洪珂琛又开始讲故事,这回故事的开头是他自己。 二十年前洪珂琛读大三,一次市考古所组织的考古活动从他们学校选了几个学生去帮忙,他正好是其中之一,而李学璋也在队伍中。虽然李学璋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一群要么老要么少的人当中相当鹤立鸡群,不只是老教授看好他,当时的几个学生也都对他充满了崇拜,年轻的洪珂琛也不例外。两人就是从那之后熟识起来,一晃过了几年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直到后来洪珂琛结婚生子感情也不减当年,李学璋还成了洪煦的干爹。 本来故事如果就这么继续下去几十年后洪珂琛大概会在临终前感叹一生一知己足矣,只可惜剧情不着痕迹地拐了个弯。 十年前的某一天洪珂琛意外的发现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凶手是李学璋。李学璋在被他发现后不慌不忙地对他说是失手杀了那个学生,而他再三决择之下选择了当李学璋的帮凶。 往往有的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最后就会变得永无止境。 在洪珂琛替李学璋掩盖了第五次杀人后再也沉默不下去,可是李学璋却当场把刀递给他,对他说:“我是只能靠吃人肉活下去的怪物,如果能够选择我也不想这样,把我交给警察你也是共犯,不如你现在杀了我!” 显然洪珂琛并没有杀了李学璋,也没把李学璋交给警察,反而挖空了心思想拯救他。终于黄天不负,四年前他们发掘了一处无名的遗址,在一个极深的地洞里找到几块石碑,确定不出年代,可是他们却在石碑的内容研究出了别样的东西。 ——八鬼归阳。 李学璋在得到‘八鬼归阳’之后就步入了走火入魔的开端,比郑峪翔还要夸张地一头扎进了另一个领域,但是研究了几年发现石碑上的记录并不完整,他不甘心地东修西补自己凑了一个‘八鬼归阳’来,就像练了假九阴真经的欧阳锋最后彻底走火入魔。不过结局并不如他所愿,几经尝试失败后李学璋几乎要放弃,可偏巧这时考古所收到了一份文物,是羊宝山附近的农民在挖水渠的时候挖出来的一个石匣子。 那个石匣子同样看不出年代,只能大概推测是秦汉之前,没有什么工艺。石匣子打开里面是个木盒子,然后盒子套盒子,一共套了七层,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像中学生圆规似的金属物,但却检测不出是何种金属。后来因为无法考据就搁置在一旁,不过研究了几年‘八鬼归阳’的李学璋和洪珂琛一眼就认出那是石碑上所说的——阴阳规。 阴阳规这玩意比剔魂针还要不科学,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石碑上的只言片语解释说是用来‘划阴分阳、刻魂写命’的,不过这八个字连在一起余丛一觉得跟外星语一样听不懂。 李学璋不知是不是懂了,总之盯上了这‘阴阳规’,洪珂琛知道李学璋盯上了,就先一步拿走阴阳规,等李学璋扑了空来找他要时他就装傻,却不想李学璋会转头举报他盗窃,然后事情闹大,以他交还文物后被革职收尾。 再之后的事就是余丛一比较熟悉的了,李学璋带人发掘了羊宝山的红棺材,里面有具没心脏的女尸。而他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3 们不知道的是李学璋在红棺材的刻文上凑出了石碑所缺的一部分,如同欧阳锋彻底练岔了九阴真经变得比之前还要走火入魔。 因为石碑内容的残缺只能解读出是一种古老的‘起死回生’的巫术,而经过李学璋的补充这种古老的巫术变成了‘借尸还魂’的起死回生,其中他一直没弄懂的借尸部分正好被红棺材补全。 借尸最关键的部分就是需要一个‘尸’,显然这尸不可能是红棺材里的女尸,所以李学璋看中了洪珂琛的儿子洪煦。 不知是李学璋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还是对洪珂琛太信任,居然把要人家儿子命这种事也直说了,洪珂琛终于彻底背弃了李学璋。在小刘配合李学璋偷完女尸后,李学璋再次把手伸向了阴阳规,然而本该放回去的阴阳规却不见了。这时洪珂琛终于下定决心要和李学璋彻底了断,他潜回所里正好发现李学璋的意图,可是李学璋却怀疑是他偷走了阴阳规。于是他将计就计骗李学璋喝了他下过毒的茶,然后把中毒的李学璋藏进棺材里,再去观县找余老爷。 “洪所长,阴阳规到底去哪儿了?”郑峪翔习惯性地抱着胳膊一手摸嘴角,李学璋的这个‘借尸还魂’和梁胜,还有王征,实在太像,他不得不想多了。但是他朝正主儿看去却一点没看出那人有什么想法,还不以为然地朝他吐了一口烟,在诡秘的光线下散成一簇如群魔乱舞的白雾,眨眼消散。 洪珂琛回:“我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必要骗你们?我还会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等等!”余丛一突然反应过来,“李学璋需要一个‘尸体’还魂,那贺江是不是——” “不会。”郑峪翔打断了余丛一的问话,再转头问洪珂琛,“洪所长,你是不是知道信在楼上那孩子去哪儿了?那个你儿子的同学。” “贺江?”洪珂琛好像健忘似的想了想,“你们来之前他是来过,机灵地从他家厨房的窗户爬下来,看到了我,就问我知不知道李学璋在哪里。” “你告诉他了?”余丛一怒地起来,“一个跟你儿子一样大的小屁孩你让他去送死?” 他吼完实在觉得洪珂琛看不过眼,硬是往洪珂琛微突的肚子踹了一脚。不只是因为贺江让他想起了他三弟,更多的是他不想看到那个板着脸逞强的少年结局是死在‘怪物’的口中,再被吞吃下腹。 郑峪翔拦腰拉住还不解气的余丛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投了个安抚的眼神,余丛一平静下来再去问洪珂琛,“李学璋在哪儿?” “余老爷,你能先放了我吗?” 洪珂琛不答反而讲起条件,余老爷刚被他家二弟按下去的脾气又涨起来,他拂开郑峪翔走到洪珂琛面前哂笑地拉起那根‘黑绳’,没有实体却稳稳地落在他手中,威胁地说:“信不信我再送你一程,让你直接下地狱!” “余老爷,我下地狱前至少让我亲眼看到李学璋的结局。”洪珂琛又如一开始那般地理直气壮起来。 余丛一的眉头一敛一放,问道:“你,怎么死的?” “那天你们走后我不确定李学璋是不是真死了,可我相信他不会死得这么轻易。果然他实际上早就清醒过来,我们在里面时他一直都只是假装尸体。我刚回到储藏室门口他就破坏了储藏室的门逃出来,然后我被他掐晕过去,再醒来是在他家楼下,正巧在楼梯口遇到贺江他爸,他装作我喝多了扛着我把我带回了屋。”洪珂琛十分平静地吐了一口气继续。 “之后我求他放过洪煦,他不肯,我们就动起手来,最后不知怎么我捅了他一刀子,他扎穿了我的心脏。” 洪珂琛说到最后自己笑起来,笑得像是被吊了数年命的癌症患者终于得到解脱,让余丛一觉得他好像早就不想活了,他莫名地觉得心里泛堵,下意识地去看郑峪翔。 收到余丛一的视线郑峪翔上去握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如冻库的房间里仍有些发烫,贴住他的掌心就贪凉地不愿松开,十指相扣地握上来。他悄然一笑放任他去地看向洪珂琛问:“尸体呢?” “李学璋从来不在这里杀人,我大概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吧!可能是因为这里不好处理,所以他带走了,他看不见我,但是却把我的魂魄困在这里。” 洪珂琛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在说处理尸体,还是他自己的尸体。余丛一抽了抽嘴角想到贺江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跟洪珂琛在这浪费了一二十分钟的时间那小子倒霉的话说不定已经挂了,于是他顺着黑绳找到了书柜里的一只印着青花的陶瓷笔筒。 “这是什么东西?”余丛一终于松了郑峪翔的手把笔筒拿出来,发现里面是一块黑漆漆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那条没实体的黑绳系在上面,他把那黑石头从笔筒里倒出来随手掂了掂,一抛一落掉进了郑峪翔的手里。 郑峪翔拈在手里仔细打量,黑石头上绑了一根红线,红线上缠着几根头发,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最后他伸手问余丛一要打火机,同时结论道:“这是磁石,红线上的头发和血应该都是洪所长你的,是种缚鬼的土方法。” 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眨眼烧断了磁石上的红线,洪珂琛脖子上的黑绳也随之消失,郑峪翔把打火机塞回余丛一兜里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一天写十万,两天就更完~~~~~~tat 第40章 食人鬼 李学璋藏身的地点在城市与郊区的交界处, 是个大概房东租出去就再也不管的仓库,四下并没有几户居民,漆黑得如同荒山野岭。三人两鬼打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一开始还跟他们聊两句,可越开四下越暗, 越暗就越觉得冷,最后在省道路口司机就不肯再走了, 他们不得不动脚再走三公里路。 “翔子, 明天先去弄辆车!” 余丛一走了一路叨了一路,他像领小学生过马路一样拉着郑峪翔,深怕人丢了崴了,郑峪翔惯孩子一样不动声色地由着他。实际上比这难走得多的夜路王征都和郑峪翔走过,可此一时彼一时,余老爷这会儿就是觉得这黑灯瞎火的泥土路他家翔子走不稳。他的心脏仿佛被他攥着的那只手无声无息地捏成了易碎品, 连着手主人的神经, 要是那人哪里磕一下碰一下, 他就要担心他易碎的心脏是不是还完好。这奇妙的心理转变得突如其来,又行云流水, 连个不适的水花都没有溅起就融进了他的五感六识, 和本身就是这样自然而然。 黄小仙瞪着没戴眼镜的近视眼快把脸贴到地上才能勉强看见路, 他没人牵也没人扶,连鬼都不肯多关心他一眼,踉踉跄跄地走着走着就发现火光已经飘远,他忙抬起头喊:“余老爷, 您慢点啊!” 果然前面的两人两鬼和那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4 一团鬼火都停下来,黄小仙麻利地追上去,坑坑洼洼的路他踩得一深一浅差点把他的腿簸出毛病来。他差点摔出一个狗啃屎地堪堪停住,正要感激余老爷‘谈情说爱’之余还能分出耳朵听他的话,结果刚张嘴就被一团东西堵上嘴,摘下来一看居然是一小袋黄豆。 “别出声,那边有人!” 郑峪翔的声音出口鬼火就熄下来,周围立即变得人鬼不分,连喘气声都跟着轻下来。前面已经不远的仓库乌漆抹黑的没有零星半点的光透出来,要不是洪珂琛拿魂飞魄散保证真没人敢相信李学璋藏了一个‘基地’在这里。 此时一个人影在天色的幕布下朝仓库逃命般地狂奔过去,赶着去送死似的。余丛一的视线蓦地扫过眼前的山头,仓库就匍匐在山头下,像是四面漏风的危房在夜风里呼呼作响,一个失神就听成了鬼哭狼嚎,恐怕没谁吃饱了撑得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着实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那个不会是贺江吧?” 余丛一望着那个急急忙忙像是要去送死的人影已经抬脚要追上去,郑峪翔忙拉住他说:“不是,贺江要高点。” 远处的人影只有一个皮影一样的形状,手脚并用地在跑,这样居然也能看得出长短?余丛一眼中闪着我家翔子真是厉害的火花被旁边的人搓了一把头顶的短毛,看出他想什么似的解释,“贺江跑的姿势不是这样的。” 余丛一觉得这解释得问题更严重了,“你整天到底观察了些什么?连个小鬼跑步的姿势都记住了?” “别闹,过去看看!”郑峪翔的嘴角在黑暗中弯得格外明显,他捉住余丛一仿佛肩膀长不住的手,与人对了个完全看不见的眼神往仓库靠过去。 “小煦!” 洪珂琛的声音响起时,余丛一感觉身边陡然惊起一股来自冰天雪地的冷空气,与他们还隔了一个篮球场远的仓库一角骤然透出一道门缝的光,接着洪珂琛就带着一身冻死人的‘寒气’消失在他身边。他本来觉得洪珂琛就算死于非命但也是早就不想活了的结果,对这世界没什么怨恨,顶多有点留恋而已,可那一瞬间敛出的怨气差点他冻出一身冻疮,真不只是有点留恋而已。 “洪煦其实是李学璋的儿子。”郑峪翔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像是投进水里的炸弹,先是往下沉,快沉到底才炸起来。 “难怪!”余丛一盯着前方的门缝变宽,眼见洪珂琛的跟着一个瘦长的身影钻进去,接着光再次被完全隔绝,四下又暗下来,他才反应过来郑峪翔刚刚那句话。 “什么!洪煦是李学璋的儿子?”徒然见到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余丛一情不自禁地想吼一吼,“那姓洪的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刚才那个就是他儿子吧?” “肯定知道,他刚才说李学璋的时候故意隐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郑峪翔抖了抖外套,头顶的再次亮起一团鬼火,他接着说:“那红棺材上记录的‘借尸’必须是有血缘关系的,直系。” 余丛一蓦地沉默下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再重重地吐出来,替洪珂琛叹了一口长气,他上辈子最看不过眼的事有三件,一是出场兄弟,二是打老婆,三就是出轨了。 “黄小仙,你怎么不给点反应?”余丛一转眼看到还没喘匀气的黄小仙,觉得这么大的八卦他不发表意见很不科学。 黄小仙一脸‘我早就说嘛’地望向余丛一,“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然李学璋在书里随便夹别人老婆孩子的照片干嘛!” “你早看出来了不早说?少给自己涨脸了!”余丛一扔了烟头,把快要陷进郑峪翔身体里的沈白玉拎出来,“去,跟去看看姓贺那小子是不是在里边!” 沈白玉顺着余丛一的手就跪下去,回道:“余老爷,我不知道姓贺那小子生的什么样。” “少废话!”余丛一看到沈白玉跪下,拧起的眉头都能把沈白玉给拧细了,他捏着烟头指着沈白玉的白脸,“你再敢没事跪我面前我就揍得你魂飞魄散!” “是,那我跪您旁边。”沈白玉连个停顿都没有,身体一飘移到了一侧,确实没跪在余老爷面前。 余丛一额角的青筋突成了一条蚯蚓,他后面的黄小仙害怕被涉及地往后蹿了两步,蹿出一个平地摔。 郑峪翔的眼镜掉了没找回来,手总下意识去扶眼镜,结果鼻梁上什么也没有,他恍惚地怔了一下。以前他也是戴眼镜的,不是因为近视,只是隔着镜片会让他莫名多一层安全感,像是隐藏住他每每看到王征时如万丈深渊般的眼神。后来他们闹翻离开后他就把眼镜扔了,因为他再也没有必要隐藏了,可多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总是下意识重复推眼镜的动作,这会儿恍惚间他觉得像是回到了刚离开王征那会儿。 “就他。”郑峪翔收起没推到眼镜的手,拿起手机给沈白玉看了一张照片。 沈白玉没机会看清手机就被余丛一抢过去,然后指着贺江的照片问郑峪翔,“你什么时候还拍了照片?” 要是郑二爷再翻点什么东西来,他都要觉得他二弟是看上贺江了! “小余。”郑峪翔猝不及防地严肃起来,余丛一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更加严肃地看过去,听到的却是,“你在吃醋吗?” 不等余丛一回答是不是,他又开始解释,“这是网上的图片,贺江连续两年被评了市十佳中学生,见义勇为助人为乐,老三可没这水平。” 余丛一终于摘了有色眼镜去看手机上的图片,贺江举着除了占地方没什么用的证书板着脸,像是他的笑太值钱,随便在人前笑就是损失了一大笔地抿唇竖眉。他啧了一声才把手机又递回沈白玉眼前说:“看清楚了没?快滚!” “是,余老爷。”沈白玉没有滚,他只会飘,飘得跟帆一样,仿佛还有噗噗的风声。 “该我们了。”郑峪翔把他带的东西有条不紊地掏出来,“还记得在梁超家里我被怨气缠得不能动吗?” 余丛一当然记得,那时郑峪翔还怕鬼,虽然表现得不明显。 “在太平间里李大爷能抓到李学璋,可是却碰不住尸体,所以李学璋还算不算是‘人’另说,但是他一定还属‘阳’!” 始终贯彻他家翔子说的都是对的余老爷雷厉风行地指使黄小仙跑腿,虽然他并没能从根本上理解郑峪说的是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有办法对付李学璋。 黄小仙表现出微弱的不满问:“余老爷,我一个人去吗?” “不然,你还有别的用处?” 黄小仙想他确实没有比开锁更高的技能了,于是乖乖地拿着桃枝和墨线围着仓库走了大半个圈,划出一条‘阴阳线’将仓库的三面都圈住,留出仓库座山的一面。 这片地原本并不是平的,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5 有些不大不小的山包,如今已经被挖的七七八八,看样子像是打算开发,可刚开了个头就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只修了零星几处库房,但真正到完工的只有他们眼前这一处。 仓库背靠着一座山头,但山头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像被一刀切下来似的,一半成了碎石土,一半还风雨不惊地挺立着,仓库就贴着被切的一面。 余丛一现在并不比黄小仙更有用,他只会看,看不懂还会问:“这是干嘛?” 郑峪翔一边用小凿子在满是青苔的山壁上掏洞,一边回:“天为阳,地为阴,这破了的山就像给地开了一扇门,然后在门外边围个栅栏,再在这里放个诱饵,从门里出来的‘地气’就被关在这院子里,明白了吗?” 说得这么通俗,余丛一大概听明白了,黄小仙布置的墨线就是栅栏,而现在郑峪翔掏的洞就是放诱饵的,可是他不懂,“地气是什么?” “包含的多了,只是一个统称,世间万物,生与死都依附着我们脚下的土地,生有生气,死有死气,除此之外还有尸气阴气煞气戾气怨气都脱不了地心引力。” 这句余丛一就不太懂了,他潜意识地开启了崇拜郑峪翔的阀门,满脑子都是我家郑半仙真厉害地搂住了郑峪翔的脖子,“小子,你可真成了神棍了,等会儿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走桃花运?” “我不是你的桃花运吗?” 余丛一一时僵住,心想郑半仙还真是不体谅他曾经那么笔直,没事就要往他心上拂一下!然而放弃了笔直的余老爷给四肢找回知觉正准备占个便宜时,不体谅的郑半仙猝不及防地蹲下去让他的手落了空。 “这又是什么?”独自心猿意马的余老爷觉得有点委屈。 “墓土。”郑峪翔打开从衣兜里找出来的纸包拆开,露出里面黑糊糊的土,他就着纸包全数撒在山壁上,然后又在他掏出的小洞里放了一个纸牌,上面十分工整地写着一句‘十方诸鬼之位’。 余丛一蹙着眉想,这洞怎么像个放牌位的神龛? 事实证明那就是一个神龛,郑峪翔放好纸牌后在正下方点了两只蜡烛,中间插了三柱香,活脱脱就是供了个牌位。 “可以了。”郑峪翔收好东西站起来,慎重其事地握住余丛一的手,“小余,就算收了洪珂琛的钱,你也没有答应要替他杀人,所以,如果最后没能抓住李学璋安全最重要,知道吗?” “嗯,我知道。”余丛一反握住被郑峪翔的手,一路走出去都没有放开。 终于布置完毕,三人一起站在仓库的门前,黄小仙吞了吞口水,他很担心门一打开李学璋就从里面冲出来咬他脖子,顿时有些后悔没把他特制的钉子护甲带上。 郑峪翔上前往仓库门上贴了两张符,看到余丛一好奇的眼神主动地解释,“这是炽阴符,和聚阳符正好相反,是散阳气的。” 余丛一不记得什么炽阴符,他只记得他几乎画完了一本书的符,手酸了两天。接着他用眼神意示黄小仙去开门,黄小仙没底地想要是用的是什么电子锁他还不会开,结果轻轻一碰门就往里松了松,他忙用力一推,门没锁。 三人相互对了一眼推门进去,里面灯光大亮却什么也没有,一望到底的四壁,除了几根支撑的柱子,连本该在里的洪煦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稍微一点动静就是一串半天消不去的空旷回音。 “余老爷,我们走错地方了?”黄小仙问。 “就算走错了也不可能看错!洪珂琛和沈白玉能消失不见,洪煦总不能连个渣都不剩!肯定有什么地下室!”余丛一断言。 确实除他所言鬼能无影无踪,但人总能留下痕迹。郑峪翔发现洪煦进来的那扇小门有一串泥脚印延伸进来,他沿着脚印找过去发现脚印最后在一处打了几转,消失。他蹲下身轻轻在地砖上敲了敲,第一下便听到了空洞的响声,然后尝试地撬起那块地砖,果不其然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第41章 食人鬼 偌大的仓库里悄然无声, 只是夜凉如水的初秋温度骤然降到了三九寒冬,地面上的尘土无风自主地卷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黄小仙哆嗦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在空旷的仓库里惊起一串录音卡壳似的回音, 天花板上挂的灯泡也像是受他的影响嗞嗞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光线明暗间混进了滚滚的黑气, 没两下就完全罩住了如风中残烛般的灯光,四下完全地黑下来。黄小仙深恐一脚踩空掉进了地下入口, 忙地往后退,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屁股先着地地摔下去,他不由地喊了一声,荡起的回声仿佛被无限拉长般,半天没歇下来。 “操,黄小狗, 你别叫了!哮天犬都被你招来了!”余丛一耳膜快被钻破地踹了一脚摔在他旁边的人影, 结果黄小仙在他对面叫起来。 “不是我!余老爷, 我在这儿!” “那他妈这——”余丛一转眼瞪向他旁边刚被他踹了一脚的不明物体,紧接就见那有着人形的影子以极不符合人体学的姿势站起来。他倏然收了没出口的后半句脏话, 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制胜理论, 眉头往中间收紧, 利落地一脚将那不明物体踢飞出去,再回头对郑峪翔问,“翔子,刚那是什么啊?” “外面的布置起作用了, 比我预计的要快,别浪费时间!下去!”郑峪翔一眼扫过周遭,整个仓库都已经灌满了如火场的黑烟,他感觉那个纸糊的牌位效果好得有点过头,当即把余丛一塞到入口处,“小余,快走!” 余丛一立即往黑洞洞的入口跳下去,两步就隐去了身影。郑峪翔再朝黄小仙看过去,黄小仙不用他开口就主动地往下跳,他押在最后,一边走还一边拿着一包墓土,走一路撒一路,像是给后面的鬼怪引路。 入口之下的通道并不长,余丛一很快就走到了头,然后猝不及防地在出口停下来,黄小仙闷着头往前冲刹不住车地撞在他背上,然后同样震惊地瞪圆了眼。 余丛一眼前的是一个地下室,几乎占了上面仓库一半的大小,大概原本就是有的,而不是李学璋自己挖出来的,因为他看到对角贴墙处有石阶,恐怕是李学璋故意地封了原本的出入口,另挖了一个隐蔽的地洞,为的就是不让人轻易发现这里面还有个地下室。此时除了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鬼,真像是黄小仙说的他们来错了地方,不只没有李学璋的身影,连洪煦和那两只鬼都找不到了。 他巡视着这被弄得像个老妖怪巢穴的地下室,当真是处处都透着妖魔鬼怪的气氛,光是中间那围成一朵花的棺材就有能说上半天的诡异。他定目数了数,“好像有八口。” “余老爷,是九口,中间还有一个!” 黄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6 小仙咋呼地叫起来,指正余老爷的不识数。余丛一抬手就给黄小仙的后脑勺一巴掌,他当然没有眼瘸地看漏了那么大一口还红彤彤的棺材,于是打完还不满地加了一句,“闭嘴!” 黄小仙闭了嘴,郑峪翔正好撒完墓土走过来,径直地盯着中间的棺材竖起眉头。 “怎么了?”余丛一问他。 “这些棺材应该年代产地都不一样,可能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我真是多些一举了。” “什么意思?” 郑峪翔没有立即回答余丛一的问题,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中间的第九口棺材上,“中间那个好像是考古所,李学璋住过的那个!” 余丛一本来觉得眼熟,听郑峪翔一说他觉得好像真的就是了,可是李学璋什么时候把棺材给偷这里来的?真是偷了尸体还不够,连棺材都不放过!他想了想说:“这不会就是那什么的八鬼归阳吧?” “这是李学璋的‘八鬼归阳’。”郑峪翔的思路一转,似是而非地问道,“如果说有个被抓住就会判几十次死刑的通缉犯,他要怎么逃才能真正的逍遥法外?”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在黄小仙的脑子里绕出一个结,“怎么逃?出国?逃到南极?逃到火星?”无论是南极还是火星都跟逍遥扯不上边,顶多是躲到了法外。 “笨!”余丛一哂笑地评价了黄小仙的发言,“不管多严重的罪最彻底的解决方法就是抓到凶手,李学璋被通缉,他想要撇清最好的办法就是交一个‘李学璋’出去!” “我怀疑李学璋被通缉可能并不是偶然,若洪珂琛说的是真的,李学璋至少在十几年前就犯过命案,但是十几年都没有暴露,现在突然牵扯进十数起凶杀案恐怕背后有人故意透露,那个人最可能的是李学璋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了结‘李学璋’的恩怨。” 郑峪翔和余丛一的一附一和让黄小仙更糊涂了,“所以李学璋他究竟要做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李学璋主动将自己犯罪的线索透露出去,让自己成为通缉犯,然后他再‘借尸还魂’换成另外一个身份,等警察找到李学璋的时候李学璋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勾消了李学璋所做的一切,而换了一个身份的‘李学璋’成为幸存的受害人,与李学璋做过的一切彻底撇清关系。” 听完郑峪翔的解说,黄小仙点头表示有点明白了,“等等,李学璋准备借的是洪所长儿子,他亲儿子的‘尸’,然后伪装成杀人未遂却把自己弄死了,等着警察来发现,在这里?现在?” 郑峪翔回了黄小一个孺子可教的笑,余丛一突然说:“小刘刚被警察带走了。” 李大爷一直按余丛一的要求盯着小刘,但是小刘去过废弃的太平间后就回了病房没有离开过,就在刚刚余丛一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小刘悄无声息地被两个警察带走,大概是验证了郑峪翔的猜测,大概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查到这里,想到这他不自觉地急躁起来。 咚!咚!咚! 棺材阵里突然传来敲击的声音,三人像是才响起来是在别人的地盘,相互对了个眼神分别每一个棺材地找过去。 余丛一敲到一口棺材时,里面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地回敲了两下,他立即轻声地叫了一声,“这里。” 雕花刻画的棺材前,余丛一和黄小仙一起扶着棺材盖,无声地数着:一、二、三! 棺材打开,郑峪翔准备的道具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棺材里的是个人,还是他们以为活不见人的洪煦。 洪煦四肢被绑着,嘴被堵着,蓦地见了人惊了半秒就拼命地求救。余丛一抽了匕首割开绑他的绳子,然后少年立即摘了堵着嘴的毛巾,从棺材里跳出来跟砸场似的叫嚣起来。 “李学璋,你给我出来!我爸在哪里?你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我们同归于尽!” 少年变戏法地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蜡烛制的火把,动作迅速地点燃,像奥运传递圣火一样的举着,确实像是来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余丛一斜眼望着洪煦心想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要命,像这条小命不是爹妈生的,而是大水冲来的一样不值钱,丢了一条还能再捡一条似的。 “小子,你这么会找死,告诉过你妈吗?”余丛一痞子般地斜着嘴角,直想把毛巾再给这不怕死的小子塞回嘴里。洪煦这样子让他不自觉想起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个总觉得自己有十条命的小子,比洪煦还要小好几岁,可比洪煦还要会拼命,像是深怕挥霍不完那条这世界都容不下的小命一样。那小子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为了防止他趁他不注意又去作死,他在那小子的房门口睡了好几个月。他想起来十分不爽地朝那小子看过去,郑半仙正蹙着眉头一寸一寸地研究这妖怪洞,像他能看出花来似的。 突然,静谧无声地下室里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提起了里面所有人的心脏,同时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地下室唯一的出口像根直通地狱的喉管,黑漆漆的看完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李学璋从漆黑里走出来,不慌不忙地像是早等着出场。 郑峪翔注意到李学璋鞋很干净,不像他们都踩了一鞋底的泥,最重要的是顶上的仓库现在恐怕已经是个名符其实的鬼屋,李学璋若是从外面来不可能这么平静,也就是说李学璋一直都躲在两头不过两三米的通道里。 他不由地沉下双眉,通道不过一米余宽,他们从里面经过即使看不见也不该忽略了一个活人的气息,即使他察觉不到,余丛一的狗鼻子也该能嗅到。或者是他对食人鬼还是了解得太少,想到食人鬼的能力他不自觉一阵战栗。 “李教授,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了!”余丛一完全地变回了征哥的流氓样,一脚着旁边的棺材沿支起他的长腿,一手熟练地玩着手里的匕首,咧开的嘴要是换成一排锯齿牙就是活脱脱的恶魔样,连装都不用画。 “小子,是我以为你们不敢来了,正好都到齐了。” 余丛一注意到李学璋手臂上绑着绷带,显然是被贺江刺伤的地方还没好,心想食人鬼也不是无敌的,于是唇角上扬,眉角却往下沉地勾了一个‘老子会怕你’的反问表情,然后说:“贺江在哪儿?” “死了。” 李学璋淡漠的两个字落地,余丛一已经拧起手里的匕首朝他冲过去。 “小余,等等!”郑峪翔当即拉住了余丛一,“他骗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贺江了。” 郑峪翔的话刚说完,通道转角的柜子突然柜门爆开,一个人影闪出来以迅雷之速朝李学璋扑去,动作快得几乎可以赶上李学璋。最后李学璋避开,那人影停下来余丛一才看清,果然是贺江。 “翔子!” 余丛一背着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7 郑峪翔嚎了一嗓子,人已经冲上去与贺江会师,合力朝李学璋攻击。而郑峪翔转身拿枪对准他们进来的通道某处开了一枪,通道里应声窜起几星火光,接着一张符纸燃起来。 不等符纸燃尽,一股浓浓的黑气就争先恐后地涌进来,顿时在诡异的地下室里四处乱蹿,蹿出百鬼同哭般的凄厉。 郑峪翔嘱咐黄小仙,“别把那袋黄豆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修了下用词~ 第42章 食人鬼 地下室里眨眼间就被无穷无尽般的黑气袭卷, 阴气怨气鬼气,或许还有郑峪翔没察觉到的气交织在一起,活生生地让他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如坠地狱。这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利用的级别, 至少是远远超过了他的级别,以他目前还称不上娴熟的业务能力来说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可能是本来这里就地处极阴之地?或者有什么别的玄机他没有察觉?也许是李学璋藏了这一屋子本来就积阴滞阳的明器如红灯区的站街女勾引着外来的阴气, 再两厢反应将之聚集到一起,瞬间阴盛阳衰到了极致。苦了他这种招阴的体质提前享受了一回当鬼的感受, 倒在地上就差噎了最后一口生气。 当然不只是郑峪翔, 顷刻之间几乎刚刚还直立的活物都各有姿势地倒在地上,全身缠着黑气无孔不入地往身体里扎。而余丛一就是其中的异类,他毫不受影响地走在堪比黄泉的地下室里,黑气自觉在他身周一尺之外不再靠近,拽得他仿佛瞬间长高了两米,不得不俯视众生。 李学璋果然如郑峪翔所说被黑色缠身倒下去, 动作迟缓得像16倍慢放, 最终完全地停滞下来。余丛一的脚步停在他身上, 随手地抛着手里的匕首,眼见着刀刃飞起差点要落下时又被接住。 “李教授, 你有再强的自愈能力, 我刀不拔|出来血也止不住吧?”余丛一手里的匕首和声音同时落下, 匕首直直地插|进了李学璋搭在地上的手掌,李学璋吃痛得抽了下嘴角,但这个动作都被放慢了两拍。 他慢条斯理地绕到李学璋的另一只手边,用鞋底替他摆出一个耶稣受审的姿势, 又抽出一把匕首钉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问:“你会失血而亡吗?” 李学璋紧闭着唇不开口,像是连说话都办不到般,着实地满足余丛一报上回惨败之仇的心情,立即回头要向功臣报喜,“翔子!” 郑峪翔出的高招他本以为那人一定考虑到了怎么保护自己,结果这会儿看去神气活现的郑半仙居然是最惨的一个,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他家郑半仙了,只有个隐约还能看出人形的黑漆漆一团,他不禁地骂了一声,“操!你本事啊你!” 郑峪翔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地狱,所有感官都只剩下又黑又冷这一个感受,压得他不住地沉溺,连呼吸的气都从空气变成了阴气,好像下一刻他就要断绝与阳世最后的一丝联系。突然,有一团火冷不防地烧到他身上,他不觉得烫,倒是暖得刚刚好,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团火抱上去,嘴里喃喃地说:“小余,接吻会吗?” 余丛一直接用行动回到了郑峪翔的问题,虽然这个环境实在不合适做这么旖旎的事,但他对自己‘驱鬼道具’的身份还是很有自觉。看着终于从黑气中扒出脸来的郑峪翔,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指腹抹过那惹人的嘴唇,闭着眼不由分说地亲上去。 十几年前王征的初吻也没有这么小心翼翼,他也不知自己在心里划了条什么界限,总觉得这一吻下去有那么点意义非凡。紧贴着冰凉的嘴唇他浅尝辄止地舔了舔,对方却突然反客为主地张嘴诱惑着他的唇舌。他心里不服地骂‘老子还怕你不成’地大方送上自己的舌头。 郑峪翔感受到对方的热情更加热情地回应过去,然后逮到湿热舌头当机立断地咬了一口,立即尝到一股腥味,他还不够地吸了两下,再舔了舔。 余丛一完全没想原来他真的只是充当‘驱鬼道具’,舌头被咬出血勾引他的人就把他推开了,他舔着舌头骂,“你吸血鬼变的,是不是!” 郑峪翔此时褪了一身的黑气,要笑不笑地望着余丛一说:“小余,你可真是神兽,不过可不许这么把血喂给其他人,我专属的。” 舌头是个神经敏感的部位,被咬出血真不是一般的痛,余丛一大着舌头骂:“操!老子被你咬了还骂我!老子谁也不给,下回再咬我舌头试试!” “舌尖血阳气最重,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郑峪翔大方地把嘴凑过去。 若是换个地方余丛一真要咬回去让那小子知道一腔柔情被泼回来是什么感受,不过现在实在没这个空闲,于是他决定留到秋后一起结。握着郑峪翔的手小心地把人拉起来,余怨不平地嚷了一句,“给你余哥我等着!” 放完厥词的余老爷仍抓着郑峪翔的手,不确定是不是会像上回他松了手那些黑气又会缠回去。郑峪翔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没事,有你的神血能扛一阵,去看看贺江和洪煦有没有英年早逝。” 余丛一确定他松了郑峪翔是真的没事,才转开又被郑峪翔兀地拉住叮嘱道:“不许用亲的。” “废话!老子好歹直过!”会随便是个男人就亲得下口?余丛一觉得他家翔子对他的信任有待提高,对方却笑着塞给了他两张符。 地下室里本来就只差伸手不见五指的光线现在更是聊等于无,唯一能透出点光的是洪煦拿过的蜡烛火把,摔在地上烧得舍无畏无私。郑峪翔踩着这点微弱的火光走到李学璋面前蹲下,李学璋再狼狈也比刚才他刚才要好,至少李学璋还留着几分神智,能用审度的眼神盯着他。 “你以为我要杀你?”郑峪翔平淡得如聊天天气的语气。 李学璋的眼角微微一沉,并不出声。 “李教授,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你费尽心思把洪珂琛逼到想杀了你,目的不就是想一死了之吗?好让你‘干干净净’地摆脱李学璋,然后自己给自己当‘儿子’吗?” 李学璋一声嗤笑,“年轻人,你很聪明,但是聪明过头了!” “哪里不对吗?还请指教了。” “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 郑峪翔忽地一笑,“那我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告诉洪珂琛你要借洪煦的‘尸’就是为了逼洪珂琛对你动杀机,不得己找人来杀人,另一方面你故意泄露这些年你杀人的线索让警方查到你,最后结局就是李学璋以死伏法,谁提起来也不会想到李学璋还活着,对吗?你故意把洪珂琛的魂留在你家里不就是为了让他引我们来吗?至于洪煦他能找到这里,难道不也是你故意引他来的吗?” “对,本来我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8 还认为珂琛找错了人,不过将错就错也不算错,我从来不计较过程。” 郑峪翔嚼着李学璋的话,没嚼出是什么意思,于是继续问他,“其实我不是不能帮你,拿阴阳规换,如何?” “你不是问我魏宁风吗?我不认识他,可是我见过他。” 郑峪翔没想李学璋会突然把话题转到魏宁风,上次李学璋的回答他已经放弃了从李学璋这里打听魏宁风,此刻这句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在哪儿见过他?” “你确定你杀得了我?” “你确定你的脑袋离开脖子还能活吗?” “好,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这种连自己儿子都能下手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阴阳规在珂琛手里,足够吗?” “魏宁风呢?” 李学璋反笑起来,“现在归我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确实,你不该相信我,连这辈子我最疼的那个人我都骗过他豆腐可以壮阳。”郑峪翔憋着笑想王征那段时间顿顿吃豆腐,最后发现真相戒了所有豆制品。 “你——”李学璋被浪费感情的怒火被豆腐可以壮阳噎得悄然无语,瞪着直勾勾要吃人的眼神,突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倒塌声打断。 “小余。”郑峪翔隔空喊了一声,立即传来回应,“我找到洪珂琛了,不过好像有点不妙。” 不等余丛一说如何不妙,密闭的空间里突然卷起一个巨大的旋涡,归处在棺材阵中最中间的红棺材里,不过瞬间四下的阴气都被吸了大半,接着洪珂琛从棺材里直挺挺地跳出来。 确切的说那是被洪珂琛的魂附身的洪珂琛的尸体,洪珂琛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他们到这里的那天凌晨,尸体早已经僵硬了,却被强行地折断关节,像木偶一样的姿势生硬又迅速地向李学璋走过去。 “小余,不能让他杀李学璋!” 余丛一没问为什么,当即就去拦洪珂琛。按理说洪珂琛是鬼,对他来说比李学璋好对付多了,可刚‘吃饱喝足’的洪珂琛和晚上只有一碗牛肉面的余老爷相比力气要足一点,加上还有一个找爹的少年突然见了他爹就脑袋发热,根本分不清状况,见余丛一要对洪珂琛动手,二话不说就扑上去。 “操!早知道刚刚老子就该让你僵着!”余丛一骂脏话也压不住他的脾气,要不是怕被说以大欺小他早对这小子下重手了,可偏巧这还是个不要命的,抱住他的腰就不松手,他要拿刀捅也没松半分。 “你爸他已经死了,你看活人能把胳膊扭成那样吗?”余丛一大骂,而就在他说话间,洪珂琛已经挪着魔鬼的步伐到了李学璋面前。 郑峪翔连尸带魂地踹过去,但无论尸还是魂都不怕他,他不过趁着洪珂琛跌出去找能对付的符,可偏就这个时间一直蛰伏的贺江突然蹿出来,举着他的刀站在李学璋的面前,大有要与鬼相谋的意思。 “贺江,不要!” 贺江扫了眼郑峪翔,满怀的仇恨眼中已经盛不下,他怒吼:“为什么不能杀?杀一个吃人的怪物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可是杀人的罪孽不该由你来背,即使他该死,你的一生也会因为他再也无法挺起胸膛。”郑峪翔真视着贺江的眼睛,他曾经安抚牺牲的兄弟的遗孤,也威胁过敌人的寡母,两者看他的眼神没有区别。正是因为他看过的太多,所以才明白一条命的重量,不是对死者,是对活着的人,对自己。 “我已经做好准备承担了。” 那一刹之间贺江仿佛丢掉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所有东西,带着如同看过百年沧桑的怆然,高高地举起他的刀刺向李学璋的胸口。 不过最终刀还是被弹开了,李学璋突然连着插在手上的匕首一起挥向贺江,紧接缠在他身上的黑气像被吸风机吸进了身体里,在他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抽搐了两下拔出掌上的匕首站起来。 余丛一想,这他妈绝对是被友军拖累的! 李学璋如果之前只是‘人类无敌’,现在已经真正无敌了,他裹着一身怨气,心里的恶念恐怕已经被放大到最大。他一脚踢飞了贺江,再拧着洪珂琛的尸体甩开,径直地走向洪煦。 余丛一忙把刚被他甩出去的少年又捞回来,李学璋不由分说地去抢。余丛一带着一人战斗力瞬间降了一半,郑峪翔举枪对准李学璋的脖子开枪,只不过他的子弹并不是铁砂子,而是混着狗血的香灰,果然李学璋的动作被打得一顿。 “贺江!”余丛一喊了一声,倒在一旁的贺江会意地爬起来把刀朝他扔过来。 然而少年肯定不打篮球,传得没有半点准头,最后刀落在一时谁也捡不到的位置。余丛一连骂人的心都没有了,而李学璋的行动又恢复过来,身上浓厚的怨气散了一点,仅仅一点,但是他非常不爽地返身向郑峪翔而去。 余丛一忙不迭放弃了防守去帮郑峪翔,结果李学璋却杀了个回马枪,直取被他松开的洪煦,他站定之时洪煦已经落在了李学璋怀里。 少年有些头脑不清地靠着抱住他的人,低低地叫了一声,“爸爸!” 李学璋前一刻还想吃光所有人的眼神突兀地柔和下来,一点也不像是抱着养来换魂的替身,倒真像个父亲一般回了一声,“小煦。”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这个故事应该就结束了~ 我好像越来越晚了~ 第43章 食人鬼 地下室里过沁人心骨的阴寒仿佛都在李学璋春风化雨的那一声低语中回暖了, 余丛一觉得这世上真没有什么不懂感情的人,即使是让人想想就寒毛直立的食人鬼心底也有柔软的地方,他莫名地从心底窜起一股无法说清的悲凉, 大约和羚羊看到狮子的舐犊情深产生的它们其实也一样的错觉差不多。 不过换到洪珂琛的角度,叫了自己十几年爸爸的儿子实际是认识多年的‘好兄弟’亲生的, 余丛一恐怕连想都不会想,因为他不会, 他的兄弟也不会。 洪珂琛仿佛被洪煦的那声‘爸爸’叫走了仅存的理智, 但他仅存的这点理智看来也没剩多少,不然不会分不出洪煦那一声叫的也不是李学璋。他望着被李学璋抱着的儿子像是有着千古奇怨一样张着枯木般的嘴嚎了一声,完全不是在人类世界能听到的声音,也听不出他喊的是什么。只见他嚎完就像一个阴气集合体一样机械地朝李学璋冲过去,隔着两米都能感觉到刺骨的恶寒。 余丛一转眼与郑峪翔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两人朝两个方向分开。他趁着洪珂琛缠上李学璋渔翁得利地抓住了洪煦, 可是李学璋就像护着到嘴的肉死不松手, 他硬是没把人从李学璋的臂弯里拽出来。结果是他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69 ‘偷桃’不成功, 反倒李学璋朝他冷眼一对,放弃了扮演黑色八爪鱼的洪珂琛, 对准他的胸口就来了一招猛虎掏心。 李学璋修长的五指伸到余丛一胸前, 瞬间就像是什么有机关的武器指尖倏地伸出又长又尖的指甲, 眼看着要勾到他的胸口。 余丛一暗叫不好,他几乎要忘了李学璋还有这一招,一时避无可避,若是李学璋的指甲足够锋利, 他的胸口可能就要英勇地留下一个被掏了心的洞,死相不免难看。 “小余!” 郑峪翔破口叫出了他的惊慌,余光却扫到那个在利爪下的白痴朝他笑了一下,他无奈又气急地吐了口闷气,若不是他动作赶在声音前面,这会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心思报仇了。 他手里的枪早换成了荷枪实弹,枪口瞄准的方向从李学璋转向了洪煦,在李学璋伸手的刹那他已经扣了扳机。 李学璋察觉到子弹立即抽回手抱着洪煦躲,但措手不及没得完全躲开,子弹最后擦着洪煦的脸颊过去,少年白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险险地躲过了胸口开洞的危险,余丛一当即抽出他从郑峪翔的武器库里摸来的军刺,可还没刺出去他的动作先不由地僵下来。他看到洪煦脸上的血痕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初,只留着一条未干的血迹,就和李学璋一样。 食人鬼的儿子当然也是食人鬼! 余丛一震惊地瞪着双眼,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从洪珂琛的坦白开始他下意识地认为李学璋是为了摆脱食人鬼这个种族才想把自己换到洪煦身上的,就算得知洪煦其实是李学璋的儿子他也没有考虑过别的理由。可是现在,洪煦居然也是食人鬼?那他这十几年吃什么?李学璋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洪煦比较年轻?还是他其实得了什么绝症必须换个身体,像梁超一样?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余丛一感到人生无常,就像李学璋此刻的表情一样,他震惊地盯着洪煦脸上的血痕,好像他精心挑选的躯体结果发现是个山寨货,他出离愤怒地转身朝郑峪翔而去。 余丛一心里又是脏话惊起,李学璋他妈这是脑子短路了吧!不管他这是发现同类还是发现山寨货都不该冲着洪煦吗?去找他家翔子做什么! “干你大爷!”余丛一把脏话也当成了他出招的呐喊,握着军刺追向李学璋,而李学璋现在仍不肯放开洪煦,把少年当成挂件挂在身上,余丛一正觉得有机会,却不想洪珂琛像个智障一样抱住洪煦不松手,就跟古代县官断案,一人扯孩子的一头,谁扯赢了孩子就是谁的。 “姓洪的,你他妈别碍事!”余丛一怒地一脚踢向了洪珂琛,结果洪珂琛的魂被他踢飞了,但尸体还抱着洪煦没有松手,他不解地嘲道,“儿子都不是你的了,你这么执着为了哪般!” 郑峪翔听着余丛一声情并茂的嘲讽分神地笑了笑,趁李学璋应付身后那一串时他迅速地找出了两张符,可惜他不会直接把符飞出去的技能,只能自己冒险往对方地脑门按上去。 然而就在他到了李学璋面前,眼看就要成功时李学璋却选择松了洪煦,抬手抓住了他贴符的手,瞠目相视,他却忽地一笑,早有准备地伸出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将一张缚魂符按到了李学璋的额头上。 李学璋的动作倏然僵住,郑峪翔的气松了半口就见李学璋倏地动起来,那只有着尖长指甲的手转瞬划上了他的脖子,他霎时能想到的只有——缚魂符对食人鬼没用?还是所有符都没有用? 接着,他修长的脖子被划出一条血痕,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翔子!”余丛一望着那深深的血印和郑峪翔翻白的双眼顿时心火烧没了理智,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目光如沉进了深渊般一片黑暗。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失踪的黄小仙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手里还握着贺江的那把刀。他直冲向李学璋,鼓起的腮帮子一缩吐了李学璋一脸黄豆,同时他手中的刀扎进了李学璋的腹部,如果李学璋有肾的话一定被捅掉了一个。 郑峪翔感觉到了进的气忙把脖子收回来,抹了抹伤口发现只是破了皮肉,他拧起衣领捂着血,转眼朝余丛一瞥过去,捂脖子的手差点又掐得自己背过气。 “小余。”郑峪翔已经忘了这是他今晚第几慌了,可他奔向余丛一的脚却兀地顿住。 余丛一额间突然多出一个发着光的符号,与李大爷额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微抬起头动了动唇本该在数十公里外的李大爷突地从天而降,额上的印记同样发着光,如一缕幽魂最后全都归进了余丛一额上的光符里。 顿时,余丛一双眼一瞪,额上的光符就如骤然升起的太阳刺得人都睁不开眼,驱散了地下室里所有的黑暗。眨眼那光收回去,周围里里外外的黑气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 洪珂琛也只剩下一缕魂光绕在洪煦的身上,洪煦像是被光晃醒过来,终于蒙眬地睁开眼望着一缕浅淡的光影。 “小煦,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儿子。” 洪煦瞪着眼看着洪珂琛仅有的一缕魂光在他眼前消失,他伸手一捞只有一把空气,随即他又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转眼看向地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突然站起来。他小心地把扭曲尸体摆成了完整的人形,抚下了洪珂琛无法瞑目的双眼,盯着看了片刻突然瘫坐在地上情绪崩溃地大叫起来。 “小煦。”李学璋伫在洪煦面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洪煦突然捡起落在他脚边不远的匕首,盯了一眼突然不由分说地扎向自己的腹部,嘴里哭道:“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伤口在他把也抽出来后又开始愈合,他惊慌地又一刀插|进去,再拔|出来,再插|进去,一直不断地重复,嘴里仍旧念着不变的台词,那画面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煦!”李学璋终于上前用手抓住了洪煦手里的刀刃,洪煦抬起头来盯着他,泪眼婆娑。 “李叔叔,我是人!” “嗯,你是人,一切都结束了。” 洪煦茫然地望着李学璋,只见李学璋变回如他最熟悉的样子,微微一笑对他说:“对不起,我的孩子。” 李学璋说完这一句抱住洪煦,将少年的头埋进他的肩头,而他的另一只手长长的指甲直直地插向了他的胸口。 郑峪翔看了眼手表,5点45分,正是天开始亮的时候,天亮之时日月更替,从阴归阳正是搭乘曙光的好时候,李学璋大概一直等的就是这个点。他心叫不好,叫了一声余丛一却没得到回应,他忙看过去,发现余丛一虽然无事般的站着,但跟个树桩一样一动不动,并且满脸通红,额上的光符还一直刺眼地亮着。他突然想起余忠说的每月初一,可是明天才是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0 初一啊! 他权衡了片刻还是朝着余丛一冲过去,然而李学璋的自尽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贺江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夺了黄小仙手里的刀直冲上去隔住李学璋的手说:“你没资格自杀,只能死在我手里。” 李学璋抬眼望向贺江突然笑起来,大方地松开手露出胸口对他说:“来,为你父亲报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里,好让他们快点找到我!我本来是想对你下手的,所以你父亲是替你死的!” “闭嘴!”贺江长长的眉毛被他竖着了一个倒立的‘八’,他宣泄着无处发泄的怒火举起刀插向李学璋的心脏,却突然被什么打中胳膊偏到了一旁,他横眼往通道口看过去,两个高大的男人大喇喇地闯进来。 “总算进来了,我还以为是到了阴曹地府!到处的牛鬼蛇神!”其中一个年轻的语气轻松地开口,而他旁边另一个年龄大的径直看向贺江。 “鬼叔!”贺江站起来,被叫鬼叔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贺江盯着他快要齐平的男人,吸了吸鼻子,眼泪一涌哭了出来,“我又没有爸爸了。”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鬼叔,这几天一直被他深埋的情绪顷刻间不受控制地全喷涌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只有一句——他没有爸爸了。 另一头,李学璋和洪煦被另一人绑起来,此刻李学璋完全像沈白玉见了余丛一一样顺从。 黄小仙从边上爬出来好奇地问:“你们是谁?” “食人鬼,猎人!” 那人挑着眉蹲在一旁点了一根烟,五个字已经道尽了所有答案。他吸了口烟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郑峪翔身上问:“你们呢?鬼猎人?还是天师传人?” 郑峪翔对这两人的出现并不觉惊讶,他一早就觉得这世上有这样一群人存在,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叫什么而已。他示意了一下把搂着他不放的余丛一放到了旁边的矮柜坐下,轻声安慰道:“等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去。” “我没事,就是好热!”余丛一说着干脆地脱了自己的上衣,里面的衣服早已被汗湿。 郑峪翔按住余丛一脱最后一件背心的手,“小余老爷,注意形象,要露点了!” 余丛一愣了愣居然把衣服撩回去,像是一点也记不起他一言不合就能去裸奔的曾经,还脑子被烧坏似的特别正经地回了一句,“我只在你面前露。” 郑峪翔挂着笑转身,面向刚才那人时把嘴角收回来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急事,不知两位打算怎么处理这——”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会让死的人不瞑目的。”那人还是蹲着抽烟的姿势。 “那我能再和他说两句吗?”郑峪翔并没打算置疑,而是询问地指着李学璋,那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于是他走到李学璋面前。 “李教授,能告诉我魏宁风的事吗?” “观县,圩镇,余弘安。” “谢谢。”郑峪翔有种受了欺骗的感觉,扯了半天结果还是回到了余家,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感谢了李学璋最后的大方,然后读出了李学璋眼中的请求——李学璋在求他杀了他。 两人隔着半米眼神交流了半晌,郑峪翔最终还是说:“这里面你用来当媒介的阴气都已经散了,符文也淡了,已经不行了。” 李学璋转身看向洪煦,呆滞的少年凌乱的衣衫露出小半片胸口能看出上面一点浅浅的痕迹,像是墨水画上去后被水洗过又没洗干净的印子,他蓦然地眼角滚了一滴泪再不说话。 郑峪翔知道他是真的放弃了,起身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结果都一样,你这么费尽心思是为什么?” 李学璋垂着头,等郑峪翔转身了他才自言地回了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只记得他这辈子只做过人。” 他终于抬起头来对上郑峪翔转回来的视线。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第44章 食人鬼 仓库对面的地平线升起破晓的第一道曙光, 温柔又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夜晚留下的黑暗,从地下室出来的几人并排站在仓库前,迎着太阳。 “小兄弟, 送你们一程吧!” 郑峪翔终于在晨曦中看清了鬼叔的脸,一个普普通通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 眼神仿佛沉淀过数百年的深潭看不出悲喜。贺江这会儿又恢复成了那个全世界都欠他钱的少年,透着一点不上眼的笑对他说:“哥, 这是鬼叔。” “郑二。”郑峪翔省了礼节点头示意, 对方似乎也没和他握个手的打算。不过他没拒绝鬼叔的邀请,想想这里离最近有车通行的公路也还有三公里,让他扛着余丛一走过去挺累人的,他也想出门在外一定要先弄辆车。 鬼叔他们开来的是辆7座商务车,要装下他们所有人还少了一个位置,所以黄小仙被塞到最后面与李学璋和洪煦一起, 中间隔着和鬼叔一起的男人, 车开到半路黄小仙自来熟的已经和人聊到最近出轨的明星的面相了。 郑峪翔和余丛一坐中间, 他一路都握着余丛一的手,汗已经渗湿了他手下的裤子。余丛一就像个人形蒸溜机, 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滴, 由于脱水嘴唇已经开始起皮, 连支起脖子的力气都没了一直靠着他。 鬼叔等红灯时回头看了眼余丛一,没问什么,只是递了瓶水过来。郑峪翔感谢地接过来喂给余丛一,同样也没多问鬼叔他们的事。有的事并不用了解太多, 就像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食人鬼的人永远都不会担心自己会跟饲养的动物一样成为食物,这并没什么不好,他们对彼此不过都是偶然相遇的路人,不究过往和以后。 清早路况良好,半小时不到鬼叔就把他们送到洪珂琛给安排的住处楼下。一路上郑峪翔只顾关心余丛一会不会把自己蒸成肉干,下车时他才想起李学璋的问题,鬼叔递给他一张名片说:“无论食人鬼算不算人,都会为他们所做过的事得到惩罚,别过。” “谢谢。”郑峪翔收起了鬼叔给的名片,接着黄小仙没聊够地从车下来,就此他们这趟生意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他手上的烫手的‘生意’还没结束。 十分钟后郑峪翔终于把余丛一弄到了床上,他拿给黄小仙一张卡说:“去弄辆车来,越快越好。” 黄小仙接过卡视线在郑峪翔脸上飘忽两下,最后还是说:“郑爷,余老爷这是阳气过盛,给弄点阴气压压会好点。” 郑峪翔诧异地斜眼看向黄小仙,还没品出他的疑惑从哪儿来黄小仙已经飞快地乘着朝阳溜远了。 回过头余丛一像只煮熟的虾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若不是他额头上的光符一直亮着,郑峪翔首先想的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1 是要把他送医院,可是现在他也没别的辙,于是退到客厅给余忠打电话。 等电话接通的几秒钟郑峪翔也觉得漫长无比,但总算漫长过后那头果断地接了,他连对方的问候都不听完,抢道:“忠叔,丛一他如果初一没有回去会怎样?是不是发烧,浑身冒汗?” “刚开始是这样,老爷是不是已经有症状了?”余忠的声音难得的显出了一点着急。 “嗯。”郑峪翔这一声嗓音沉得低哑,他顿了顿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能做什么?马上带他回去?” 余忠的声音明显地犹豫了片刻,反问道:“郑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虽然老爷每月初一呆在宅子里较为安妥,可即使不回来也不一定绝对会受影响,即使有也不该太严重,我叮嘱他只是谨防万一。老爷他这是很严重?” 郑峪翔着实没想到余忠留着这一手,不过这时他也没心思计较,如实回道:“怎么算严重?他额头上一直亮着和李大爷一样的符文?” “李大爷?”那是谁?余忠十分不解。 “就是他的那只‘宠物’。” 余忠算是明白过来,隔着电波郑峪翔都感觉到他皱眉的动作,隔了一会儿才听他说:“郑爷,我实话跟您说,老爷他的三魂与七魄虽然从道理上是完全吻合的,但终归缺了余家的灵气,而他本身又是极阳的体质,倘若七魄阳气过盛易造成三魂衰弱,体内阴阳失和身体必然会受影响,若是在家,本宅地处阴阳双合之地,往往没察觉就已经无恙度过了。” 郑峪翔耐心地听余忠把话说完,只是他捏着手机的手骨节突得快要挤破皮肉般,隔了许久他总算松开牙关,能够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出来,“忠叔,你这是承认你们换了王征的命,是吗?” “郑爷!王征的命数已尽,您是望他以王征的名义死呢?还是以余丛一的身份活呢?” “我——” 郑峪翔心里即使激起了所有最粗爆的脏话却也一个字都骂不出口,因为他无法回答余忠的问题。 变成余丛一的王征不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吗?不然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即然这样那他到底在计较什么?可他又不能不计较,他太清楚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就像当年的王征对他,那也是因为他们成了兄弟。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余忠像是故意在等他平复情绪后才说:“郑爷,以您说的状况恐怕不是平常的阳气失衡,恐怕您带老爷回家也解不了。阳气积滞过盛最坏的结果是三魂破散,阴阳相克,若是有足够的阴气平衡他体内的阳气倒是可以一试。不过阴气得是纯粹的阴气,您知道阴气一般都和怨气尸气的混在一起,那些会影响人的心智和身体,除非是体质至极的人身上积攒的阴气,一时您肯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不过您不必担心,老爷的三魂有余家的灵脉相护必定不会破散,不过可能吃些苦头,隔个几年慢慢就养回来了,您不管也——” 郑峪翔直接挂了电话,余忠的话已经暗示得再明白不过,他正好就是那个一时找不到的合适的人,可肉体凡胎,他没有余丛一的神兽体质体内侵入过多的阴气是会死的。 郑二爷怕过死吗?大概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没怕过,可是现在他有点舍不得,舍不得他守了二十年的人换了个身份回来对他若隐若现的暧昧,舍不得他那颗早不在自己身上的心。 “我若死了,变成恶鬼也会回来找你!”郑峪翔锁上卧室的门,趴到床边勾了勾烧得迷迷糊糊的人大方露出来的胸口,隔了一会儿他找了胶布把房间里所有的缝都贴起来,拉起窗帘就只剩一片混沌不清的光。 郑峪翔没有太高明的技能,余家书房里的书大多他都看不懂,他学的多数是那些民间不正统的‘邪门歪道’,现在他只能凭他的理论和邪道自创了一套阴阳平衡的办法。 阳气和阴气实际上无处不在,但很难达到绝对的平衡状态,一般都总是一高一低,比如白天阳气较盛,夜晚阴气较盛,但是相互交替的过程中又有一相对的平衡。要抑制余丛一体内过盛的阳气首先就得有足够的阴气,才能达到阴阳相互制衡。然而阴气或阳气都不会平白无故地聚集在一起,所以要在这人来往复的大都市里聚集阴气他就得成为那个‘缘故’。 简而言之,就是他要让自己变得和余丛一一样,让体内的阴阳失衡,形成阴气过盛的结果。 郑峪翔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首先他在房间的四个角各点了一支蜡烛,然后把所有能招阴气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在床上,然后用朱砂在床单上画了一个铺满床的太极。然后脱了上衣,拿小刀在指尖割了一条小口,用血涂花了他胸口符文,阳魄阴魂,他没了七魄,身上的阳气几乎全来自与余丛一共享的七魄,要阴盛当然要先抑阳。接着他在床头点了三柱香后爬上床,用刀在余丛一的指头划了一条口,然后牵了一条沾过酒精的棉线拴在伤口处,另一头拴在了他自己的指头,之前划过的伤口捏一下就有血冒出来,再与余丛一各占太极的一阴一阳,最后用他自己的血在胸腹上写了六个大字。 十方诸鬼之墓。 和牌位不一样,墓是阴魂的归处。不肖片刻屋里的光线倏地暗下来,混沌不清的光线也消失不见,完全看不出来现在外面才是刚天亮。郑峪翔打坐般地闭着眼睛,他感觉浑身开始发冷,那种感官只剩下又黑又冷的麻木再次向他袭来,可却远远更甚,仿佛沉进了冰封的湖底,冷得发抖,窒息得难受,连意识都开始模糊,只他觉在不断的下沉,如同要这样一直沉进地狱里。 “翔子,翔子。” 他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手,从湖面透下来的光线里勾出一个逆光的影子,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可是却贪念那手的温暖。他紧紧地反握上去,想要逃离地狱一般他拼命地往上游,他想靠那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后终于搂住了那人的脖子,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那张熟悉至极的脸他觉得好像他们遥不可及,又似乎触手可得,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他用尽全力地张开嘴终于找回了呼吸,幸喜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王征。” “翔子?” “我想你!”郑峪翔不由地说了这一句,顷刻间他深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个欲望被无限地放大,盯着眼前他迷恋了20年的人,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朝着那人的嘴吻过去,动作粗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急躁,他压抑了20年的感情一涌而出。 他急切地啃着他的脖子,吻过他的胸膛,嘴里不断地喊他的名字。 “王征,王征!” “翔子,你等等!” 感觉到制止着他的动作,他不由分说地镇压回去,嘴角绽开他从来不曾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2 表露却深刻于心的诡笑,他捏着不知如何躺在他身下的人的下巴说:“等什么?我都等了20年,再等你去上几个女人?” 身下的人瞪着眼没有回应,他干脆地用手后住那双他不想看的眼睛,另一只手缓缓地抚着胸膛往下移,直到握住了某住。 “说说,你这里是不是已经弄脏了?明明是属于我的,谁让你随便用了?我给你洗洗。”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没臊没羞的话,径直地往下到了身下人的腿间,双手捧起来。 “翔子,你别!” “闭嘴,给我躺着!” 他一掌把撑起来的人摁了回去,然后含了进去,直接完全感受到了足够的尺寸,他的唇舌缓缓往后移去,他不容反抗地把那双长腿压下去,在不可描述的地方不可描述,最后终于挺身进去,长腿环在他腰上,他伏在那人身上。 “说你欠|干!” “干你大爷!你轻点!疼!嗯——” “不疼怎么能让你记住谁在干你,从16岁起我就每天都在想把你关起天天把你干到哭!爽吗?快叫给我听听!” “郑峪翔,你他妈平时到底看了些什么片!叫你大爷!爽!爽!爽!爽死你!” “可不是,我爽死了!我他妈看着你睡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有多爽!我他妈那天在楼下的公园里等了你一个晚上!我他妈回去只能看到你的墓碑,你说爽不爽!” “翔子?” “王征,你怎么这么混蛋?说做一辈子兄弟我都认了,你他妈倒是好好活着啊!把自己弄死了,你知道我在你的墓前最想做什么吗?我他妈想一头撞死在你的相片上!” 郑峪翔挺身顶到了最深处直接泄出来,他俯身撑着双手直视着身下的人,望了半天最后喃喃地说了一句,“老子日死你!” 余丛一这会儿是真的没词了,他真不知道郑峪翔在床上跟换了个人格似的,上回那个温柔又热情的人去哪儿了? “小余?”郑峪翔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终于再次把焦距定住时他倏地愣懵了。他身上的寒冷和他压着的人身上的躁热都平稳到常人的体温,相互贴着的地方有些粘腻的液体和涔涔的汗渍,某处还不可言说的镶嵌在一起。 余丛一抽开与他四目相对的视线,眉头一竖,骂道:“郑峪翔,给老子滚开!” 郑峪翔瞬间收起他的茫然,流氓附体地说:“你还夹着我,叫我怎么滚?” “你!”余丛一第一次在床上觉得别人无耻,他忍无可忍地将人掀开,某个地方连在一起他实在没办法好好说话。看到郑峪翔落在床的另一头,他坐起来垂着头抹了一把脸背对着郑峪翔说:“翔子,对不起。” 郑峪翔发现床头柜上的烟,他靠过去借墙角的蜡烛点起来,深吸了一口回:“你没有对不起我,毕竟当年你只承诺了做兄弟,擅自越界的人是我。” “翔子!”余丛一听出郑峪翔话里的自咎,忙回过头去,却看到那人靠着床头毫不遮掩的对着他,微斜着眼角仿佛有勾一样望着他,下巴清晰的轮廓和修长的手指靠在一起,烟头一明一暗,终于放下来时朝他舔了下嘴唇再吐出一口烟,他下面半软的地方不由自主地直起来。 “那我现在承诺你,我不想你跟做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很多要解释一下的,但是我忘了~ 好像想起来了,这回真的完了,下章开始新副本! 还有就是~ 郑半仙那什么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他吸收了过多的怨气,受了影响。怨气能放大人性的邪恶面,前面有写到过~ 第45章 日常一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郑峪翔的脸被烛光映出一个不太清晰的黑白脸,他挑起眼梢把烟摁灭在床头坐直起来,视线始终离不开余丛一的脸, 不确定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不跟你做兄弟,也做不成兄弟了!” “小余?” 郑峪翔动了半天的唇最终只叫出一个名字, 叫得名字的主人开始忐忑,像只屁股上有尾巴的生物爬到他面前, 若是再汪一声就完全与犬科没了区别。 “王征?” 两人对了半天眼结果郑峪翔又叫了一个名字, 余丛一陷在他那看不懂的眼神当中已经从忐忑变成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分不清你是谁。” 郑峪翔眯着眼,肃清他眼中长年累月扒了皮看人的锐利,像是被某个解不出的数学题难住的小学生。余丛一看过去,他家翔子那惹人怜爱迷人模样实在杀伤力太大,乐开了花的胸膛里喷出一腔无处收拾的柔情。他捏着郑峪翔伸在他身旁的脚用力一拖, 床头的人就被他拖到床上平躺着, 他老虎扑食样地扑上去趴在人身上, 声情并茂地表白。 “我不是王征,也不是余丛一, 我是只为了你从黄泉爬回来的小余, 你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全部理由!” 郑峪翔僵得像具躺在解剖桌上的尸体, 余丛一给自己灌了一桶蜜,再透过嘴给他尝着一点一点的甜头,他不是不信,只是过去王征也对他说了无数仿佛情话的对白, 可是终究也只是像。喉咙里的话上上下下了半天他只问出一句:“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这意思!我早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那再直接点,你爱我吗?像老三爱王爷那样?” “应该是吧!我下边有反应了!” 郑峪翔往余丛一的下边看去,果然有反应,他勾腿圈住余丛一直接滚了一个圈,然后就成了余丛一整个人被他锁在身下的姿势。 “你的爱是用这玩意衡量的?”郑峪翔对那‘玩意’斜眼。 “难道不是?” 对余丛一这认真得不行的态度郑峪翔无语又无奈地循循善诱,“那你说说,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翔子?”余丛一有点拿不准,觉得这是他家翔子决定要不要他的考题,他认真地回想了一番他对于爱情的定义,结果发现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地抛弃了这玩意,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好像也正而八经地谈过一次,可那女孩不过是利用他,利用完了就甩了,他还难过了好一阵。那是爱情?他现在想想总感觉有点儿戏,比起他对兄弟的感情来完全九牛一毛。 就感情来讲他心里分量最重的是兄弟,兄弟几人中和他最亲近的是郑峪翔,在他心里占着绝对的位置,所以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一脸笃定地说:“我像兄弟一样可以为你拼命,又像对女人一样想睡你,这就是爱情!” 郑峪翔不禁地怔住,过了片刻勾起的唇角往下落了几分,几乎吻上去地把声音压成只到嘴边的舌音说:“胡说八道!爱情是我无时无刻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3 不在想你,就像你是我的心脏一样,掌管我的心跳,掌管我的生死。” 情话大比拼败下阵来的余老爷感觉脸有点热,可是身上的人冷不防地把唇贴到了他嘴边,继续说:“既然你不会说,不如做吧!” 于是,拿着一张不知道密码的卡,无处可去的黄小仙在门口坐了半天,郑峪翔拿着钥匙出门时被他吓了一跳。 郑峪翔实在是四肢百骸都被满足过了,可以说是误打正着,结果好得有些过分,他可以保证开始他绝对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阴阳调和。不过这也碍不着他美,这会儿见黄小仙坐门边打瞌睡他也觉得格外顺眼,只是把门一关不给黄小仙往里窥的机会,带着笑问:“你是没去还是回来?” “郑大爷!你没给我说密码!”黄小仙郁闷得左眼都快越过鼻梁去找右眼了,控诉道,“我敲了半天门你们都不回个声,结果我去打了三局游戏回来,你们还不给开门!” 郑峪翔给了黄小仙的脑门一掌,接回了黄小仙手里的卡说:“笨蛋,不用密码!算了,现在不急,我去还钥匙,去吗?” 黄小仙感觉他好像错过了一大笔财产,盯着郑峪翔的背影,等人走下楼梯他才匆匆地追上去问:“郑爷,你的卡真不用密码啊?” “不然?”郑峪翔手里甩着钥匙,嘴里吹着小调,脚步都和着旋律地走出楼梯,然后就见贺江站在路边,还是上回碰到他的那个位置,连朝向都一样。 “贺江!”郑峪翔见了谁都掩饰不住他的喜庆,贺江看到他疑惑地抹了抹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郑峪翔终于收起他快要掀上天的嘴角,摆了个头就岔开这个话题,正色地对贺江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哥,我决定跟鬼叔他们一起走,我要加入食人鬼猎人。” 对贺江的决绝笃定郑峪翔丝毫没有感到惊讶,甚至在鬼叔出现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贺江的打算,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这不过才十多岁的少年,像极了他三弟那个时候,仿佛独自能挑战全世界一般地不肯回头。他相信贺江不是一时冲动,将来也不会为此刻的决定后悔,只是多年后的某天回想起来总会忍不住想自己怎么走了这样一条绝情孤寂的路。 “哥,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既然我选择了拿刀,我就会对它负责,之前我确定只是心怀仇恨,可是洪煦他——他让我明白食人鬼也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没有杀过人,甚至对自己也一无所知,没心没肺地向人靠近。” “我相信你。”郑峪翔的手搭在贺江肩上拍了拍,他觉得这个少年真的是一夜长大。 仇恨不能成为支持活下去的理由,那样太难也太危险。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洪煦,不过结果都差不多,不是被杀也会饿死!” “贺江!”郑峪翔开了口发觉其实什么安慰都显得多余。 “李,李学璋他,在洪煦刚觉醒的时候就开始对他催眠,洪煦不记得自己是食人鬼,更不记得自己吃过人肉,那时因为他爸的死催眠失效,他才突然全想起来。其实他,是个特别单纯的人,我英语不好作业不会做,他为了教我每天提前20分钟到教室,结果全是他帮我写的,为了不被老师发现还特意模仿我的笔迹,每天都不忘给我带早饭,还——” 郑峪翔落在贺江肩上的手用力一拽,贺江扑在他肩膀上,少年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瘦。他拍着贺江的背什么也没说,只是最终贺江没有如他所愿哭一场,埋着头冷静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还难得地对他笑着道了声谢,然后转身决然地走了。 “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干大事!”黄小仙见贺江走远,赞叹地说。 “为什么?” “不会笑啊!” 对黄小仙的总结郑峪翔不置可否,他相信贺江能在他自己选择的路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对话终结,两人打了辆出租车去洪珂琛家。 车上,郑峪翔打电话找人帮他在最近的地方弄辆车,对方推荐了半个地球的车他都不满意,最后以一句‘我家小余老爷看不上结尾’。 “郑爷,你和余老爷是不是认识挺久了的?”黄小仙闲得无聊开始八卦。 郑峪翔像是被难到似的蹙着眉说:“不久,才半个月不到而已,发展得好像有点超速了。” 然后拒绝再回答黄小仙问题的郑半仙闭目养神养出一嘴角的笑来,回味着他峰回路转,超了第三宇宙速度的爱情。 洪珂琛家这是他们来第二次,黄小仙敲开了门发现屋里有警察,立即神经紧张起来,要是郑峪翔在这里被警察认出来余老爷能直接把他的魂撕了。不过郑峪翔倒是不在意地意示他进屋,抹过他的背头面面俱到地对屋里的人问好,跟走亲戚似的。屋里的警察对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在他们进屋隔了没多久就走了。 康玲送完警察回来告诉他们警察是来调查失踪的,不只洪珂琛失踪,连她儿子昨天出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回来,她到处都找不到人。 对于康玲洪珂琛和李学璋三人之间的纠葛郑峪翔不想探究,他只是把钥匙还给康玲,“洪所长的委托已经完成了,李学璋不会再回来找你们,至于洪所长到底在哪里,我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找到的,洪夫人,保重。” “等等!”康玲突然叫住郑峪翔,“你能不能帮我找珂琛和小煦?他们肯定出事了,我也可以付钱!” “抱歉,并不是什么活都接的,比如你这件。” 康玲并没有纠缠,知礼地送他们出门。到了门口郑峪翔突然想起来地说:“那个,洪太太。” “什么?”康玲抬眼立即转喜。 “余老爷他有些不舒服,还在休息,可能我们要晚上才走。” 一起一落的情绪,康玲只是点点头,连话也不想再说。 郑峪翔又说:“还有个问题,你知道洪所长为什么会找去余家吗?” 康玲沉思地想了片刻,“几天前有个年轻人,不对——”她发觉自己能想起有个人,但记不起那人长什么样,“记不清样子了,之前考古所因为失窃了一样东西弄得珂琛丢了工作,那人来找珂琛说那个东西,我记得珂琛说叫什么‘阴阳规’。那人叫他把阴阳规藏起来,有人想偷,之后珂琛果然把阴阳规拿回家来,还叫我收好。隔天那人又来了,珂琛把阴阳规给了那人,那人就告诉他去观县找一个叫余丛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求收藏~ 好吧,我知道求不到~ 所以求个作收吧!求小天使给作者收藏破9~ 只要点点作者名字,然后收藏就好啦~~~ 第46章 欲色鬼 踏出洪珂琛家的大门郑峪翔就在想康玲说的那人是谁, 很明显对付食人鬼不是余丛一的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4 专业,甚至差点没命,所以那人让洪珂琛去找余丛一是为了借刀杀人?可这完全说不通, 不说余丛一现在还活着,李学璋也并没有一定要杀余丛一的理由, 这借的刀一点不可靠。 那到底为什么?总不至于是随口指了一个人,食人鬼也带了个‘鬼’字, 谁想完全不是同类, 余老爷根本是个业余?若是这样他宁愿相信那人是想方设法给他们透露‘九鬼归阳’的消息,起码他从李学璋这里知道了‘九鬼归阳’虽然是远古传下来的,但流传经年残缺更改并不是无可能,起码李学璋找到了办法,虽然最后没机会实践是不是能成功。 所以九鬼归阳的作用是起死回生,那么从王征到余丛一是不是用的就是九鬼归阳?那人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个吗?可即使是真的, 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九鬼归阳已经被施术的人改过, 那他现在也不可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余丛一’到底算是谁起死回生了? 郑峪翔脑子里开大会开得一头雾水, 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他肩膀一抖。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隔壁有辆悍马要不要,车主买回来当收藏的, 他可以连牌一起先开走。 “好, 我现在过去。”郑峪翔不自然地掀起嘴角挂了电话。 对选车的要素郑峪翔首先要实用, 可是王征是个光看外表的货,觉得男人就该像悍马那样野性粗犷,但是他换了和女人一样多的车都没有换过一辆悍马。他没问过王征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这会儿只想成全他的野性粗犷,也不管他觉得那车看着有多费劲,在城里开起来有多不实用。 说起来他郑二爷从懂事开始就知道钱的重要性,可实际他赚了小半生的钱却没给他带来想象中的满足感,反而是无处可花的落寞。他想送车送房,送了他的半生家产,可是想送的人不收,还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存款交给他美名曰‘替我存着’。现在想想那时他强买强卖地管了王征的衣食住行,从头到脚,从穿到用,他全包办了,但总觉得自己像个不正言不顺的内务总管。这会儿像是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名分,给人花钱也花得理直气壮起来。 电话里说的‘隔壁’实际上是邻市,隔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黄小仙半路说有新的业务,郑峪翔没留他,两人挥个手就算作别。等郑峪翔把车开回来时已经时值傍晚,晚霞映红了半座城市。 车里除了装着郑峪翔自己还有两大箱子给余丛一的衣服,不说别的,就是唐装那个扣在余丛一手里都要折腾半天,所以他是一次性把余老爷本来的衣柜全给换了。他脑子里想着他亲手选的每件衣服穿在余丛一身上是个什么样,手揣着兜跑上楼,不过刚抬手门还没敲下去,一只沈白玉就从角落里突然冒出来。 郑峪翔的手和视线一起收回来,审视着低着头的沈白玉把沉默的攻击力发挥到了最大。 沈白玉没了平时狗见骨头的神情,差点就像面对余丛一时话不出口先跪了再说地望着郑峪翔,“小爷,我终于见着你了,那地方太可怕。” “嗯?”郑峪翔面不改色地疑惑着沈白玉的话,那地方是指那仓库应该没错,里面有什么对沈白玉来说可怕的地方?其实今早回来时他还在想沈白玉是不是躲在仓库里的某个地方,最后被余丛一那招‘阳气大爆炸’给冲得魂飞魄散了。 “那仓库里的阴气很是奇怪,和平日我见的不一样,连鬼都毛骨悚然,然后我想出去却怎么也出不去,最后到了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若不是我的名字写在余家,我肯定是回不来了!小爷!” 沈白玉的哭诉慢慢变成了流口水,最后干脆地朝郑峪翔扑过去,但是他还没碰到人旁边紧闭的房门突然关了,余丛一浑身都是他再敢靠近一分就灭了他的杀气,他突兀地僵住动作。 “你醒啦?”郑峪翔丢开沈白玉的问题,转眼笑得眼波流转,余丛一却在里面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他要笑不笑地眯着眼不动,果不其然门隔了两秒钟又打开了,余丛一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里走,脚边跟着一只亦步亦趋的黑猫。 “小余老爷,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余丛一的火跟着郑峪翔的调笑冒起三丈,瞬间腰也不痛了,腿也不瘸了,转身把郑峪翔拉进屋来推到墙角,不服地说:“二爷,你躺下来试试,看你会不会别扭!” “又不是没试过,我可比你温柔多了,小子!” 余丛一的郁闷瞬间听乐了,想起那次‘情不得己’现在居然变成了余味悠长,他斜着肩膀望着郑峪翔连眼梢都勾人的双眼说:“二爷,你得给我机会练习,一回生二回熟,不是?” 前边后边不都是一回生二回熟?郑峪翔干脆地把自己挂到了余丛一的身上,搂着他的脸和小时候要糖一样地说:“不要,我会想起他。” “想起谁?” “王征。” 余丛一立即没了下文,不只是因为他觉得王征欠着郑峪翔的情债,还有郑峪翔顶着一张惹人的脸摆出万分委屈的样子,让他严防死守二十年的城墙说破就破。从万里长城到美人床上不过转念之间的距离,一夜春宵就足够他色令智昏了,这会儿让他去祸国殃民他都不在话下,别说只是下位了。 “别想他,只许想我。”余丛一勾着郑峪郑的脖子低声耳语。 郑峪翔脑袋往旁一偏靠在他肩膀上,冷不防地往嘴边的脖子咬了一口,微微弯了弯眼角回,“嗯,说好了。”可不要反悔!他知道余丛一还没理解过来他在下会想起王征,反过来不想的意思就是他只做卖力气的那个,不过为了余丛一明明不服又讲什么君子一诺的表情他决定现在保持沉默。 其实他和余丛一想的是完全是两件事,他想的是他刚替王征报了仇,只觉余生心愿已了,这世界他了无牵挂,那时他前所未有地想王征,想得他发狂。为了堵住心里陡然豁开的口,他把那蚀骨的痛都化成了情|欲,仿佛余丛一的脖子不够他啃一样开始剥衣服。 然而,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打断了旖旎的气氛,余丛一从他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李泉?别理他!” “等等。”郑峪翔按住余丛一正要挂电话的手,亲了亲他因为不满咬得硬邦邦的腮帮子,然后拿回手机接起来。 “余老爷?” “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听到不是余老爷时明显地愉悦起来,直截了当地说:“郑爷,剔魂针这边只有一根交不了差,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我这儿。”郑峪翔说出这四个字后电话里的呼吸明显一抖,隔了片刻李泉不可置信的声音再才传来。 “在你手里!” “梁胜手里确实只有一根,我没抢你的,至于怎么来的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5 也不重要,对吧?” “——对,那你打算多少出手?” “那要看李爷肯出什么价?” 李泉顿了顿,直接说:“我不跟你讨价还价,我说了也算不了,你要是有意思不如自己来谈?我只当个中间人?” “我不想为了块手表的钱大老跑一趟。” “郑爷,你知道这些老玩意都是有市无价,有人想要天价也愿意出。” “所以李爷要几成?” “不要。” 郑峪翔不想李泉这么耿直,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当即挂了电话,余丛一乜眼看着他问:“李泉来问剔魂针了?” 他咬着牙一声轻吟,余丛一问得一本正经,手却在他衣服里乱磨,跟磨痒痒一样。 “我说,你要摸就好好摸,这是想干嘛?手痒?”郑峪翔被磨出了脾气。 “我睡醒发现你不在,以为你又被我气走了。”余丛一终于把手抽回来,正经了几分。 “我是怕你又揍我,这里还痛不痛?”郑峪翔说着手摸到了余丛一那个‘还痛不痛’的地方。 余丛一现在处于不提醒勉强能无视的阶段,现在被郑峪翔一摸,所有的不适都冒出来。他把那碰过他里里外外那只可恶又可恨的手拍开,蹭着几分怒气说:“这他妈真是违反人体构造的事,你说最开始的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郑峪翔被余丛一的问题惊诧得无语偷笑,他不想王征直了小三十年,到余丛一这儿居然纠结出这么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他还真答不出来?要不然去研究一下人类同性恋史? “等我研究清楚了再告诉你!”说着他捉住将他拍开的手,掏出一块手表三两下就戴在了余丛一的手腕上,接着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同款。 “原来那块呢?你舍得扔了?”余丛一看着手表,觉得这真是旷世希奇。 郑峪翔看着他回:“我已经不用假装那是定情信物了。” 余丛一对着郑峪翔那平平淡淡的眼睛,猛不迭地感觉被什么戳中了心尖,他握住郑峪翔的手出离慎重地说:“翔子,从十岁到一百岁我希望都在你身边,一辈子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他刚说完就被郑峪翔扣进怀里吻住,吻完再往他手里塞了一把车钥匙风轻云淡地说:“走吧,找李爷赚钱去。” 李泉离他们在的地方有五个小时的车程,郑峪翔算时间应该11点到,结果李泉等到了凌晨2点。原因就是余丛一见到车时眼睛一亮,郑二爷终于知道了王征那么多年没换一辆悍马的原因——因为以为他不喜欢,于是两人在车里磨蹭半天饿了,然后半路看到高速出口有烤全羊的广告,就拐弯去烤了个羊。 李泉踩着辆自行车站在路边,望着从车里下来的两人,“我还以为你们遇到鬼打墙,走不出来了!” “李泉,你没穷到这份上吧!两个轮就出来了?”余丛一没理李泉的揶揄,目光如炬地定在他的坐骑上。 “余老爷,说好的11点,现在2点了?” “那跟自行车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先去酒店吧!蒋总已经回去了。” 李泉转身将自行车塞进了车里,上车指路。郑峪翔瞟过李泉不由地想:蒋总应该就是要买剔魂针的人,有这么着急半夜11点还来等他们?但话题被余丛一的废话带到了别处,他只得把疑惑留在脑子里打转,然后开车到了李泉订的酒店。 不得不说李泉这酒店订得非常别出新裁,他们进就看到了被子上面铺了花瓣的圆床,余丛一瞪着眼睛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李泉,是不是拿错房卡了?” 李泉笑道:“没错,打折。” “老实说你是不是三年都没做成过生意了?”余丛一对李泉露深切的同情,李泉却乜着吕洞宾看狗的眼神转身往门口走。 “你们睡吧,明早不叫你们,想睡到什么时候都行。” 余丛一没体会到李泉的体贴,势要追问到底地说:“李泉,你干嘛想不开非要这二道古董贩子?又没保障又没钱的,还说不定有什么危险。”他还想说不如趁早转行跟他干,却被李泉回过身来的眼睛盯得忘了说。 “余老爷,这世上有没有轮回转世这回事?” 李泉沉着眉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让余丛一也感受到了这个问题的意义重大,可他不确定该回是还是否,于是试着答:“可能有,你是突然记起你的前世了?” 李泉严肃地正了正视线,“在我大学毕业前我一直做一个梦,梦里的主角是个民国时一大家族里的外仆,从他有记事到死我都像亲生经历一样地梦了一遍,可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的前世。” “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了,那个人长得很像我梦里的人,后来成了我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前天给作收的小天使~~ 么么哒~~~ 第47章 欲色鬼 李泉有个师弟, 三年前死于一场事故,为救李泉葬身在虫坑里,尸骨无存。但沦为谈资不是因为他舍己为人, 而是圈里人都知道金陵城的老徐收了两个半路弟子,其中许家默是个兔儿爷, 为了他家师兄可以名声和命都不要。 不过余丛一那时还不是圈内人,不知道李泉的师弟是怎么名声和命都不要的, 他只听余锦荣提过两句, 于是问:“你有几个师弟?” “两个。”李泉像是一时冲动啃了半个柠檬一样蹙着眉,终结了这个话题,“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 “诶?先说说你说的那是你哪一个师弟?话只话一半在道上是要被打的!”余丛一被勾起好奇,罪魁祸首却不负责,装作没听见地径直出了房间。 余丛一本来心里骂着李泉不厚道, 结果回头就看到郑峪翔剥了衣服光溜溜地站在浴缸前, 这到处都充满暗示的房间浴室都是透明的, 连个磨沙都没有,腿间那羞涩的毛茸茸都清晰地他能拿目光数。而里面的人还要笑不笑地对着他喊, “小余, 过来一起洗。” “洗你大爷!”余丛一脱了外套, 踢开挡路的李大爷直接滚上床。 这世界最容易食髓知味的无外乎是那几样,余丛一觉得虽然中间只隔着一天,但他看到郑峪翔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脑子里不是心猿就是意马, 完全正经不起来。他心里默念好兄弟纲领好不容易躺平了心火,郑峪翔却若无其事地赤着上身爬上床,在隔他半个枕头的地方躺下来,两人都侧头相互对着眼半晌不说话,仿佛两块被钉住的磁铁,明明想要朝彼此靠近又钉在床上不能动。 就在两天前他们还相安无事地在一张床睡过,可余丛一觉得现在再睡一起的意义不一样了,睡法也总该有点不同,于是他提了一个十分有建设性的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6 建议,“我们是不是该抱在一起睡?” 隔着半米的郑峪翔把脑袋转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敞开怀抱说:“来!” 两人都往中间挤过去,然而两个差不多一样长的男人好像除了一上一下实在调整不出一个合适的抱来,最终都无奈地各躺一处又相互瞪眼。 “你说别人是怎么睡的?两男的要怎么搂?” “好了,就这么睡!”郑峪翔翻过去在余丛一嘴上轻啄了一口。 余丛一望着他眯起眼打了个哈欠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被子下的手被伸过来的手轻轻握住,他微抬了抬眼皮看到凑到眼前的脸,唇角微微一扬,反手回握上去,一路好眠地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李泉倒是说话算话没来打扰他们,等他们吃了顿饭主动找上门才带他们去见了买主。约见的地点在酒店附近的茶楼,三人直接走过去,见到人时对方早在包房里喝了半壶茶。 “余老爷,这就是蒋总。” 余丛一不着痕迹地审视着李泉所指的男人,看起来四十上下的样子,西装得体,没有大老板普遍的圆肚子,只是显得很没精神,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像是半个月没睡过好觉。 李泉又转过身来指他这边介绍,“这是余老爷,这位是郑爷。” 事实上在座的几人没一个能在年龄上称爷的,特别是余丛一,乍一看还气势汹汹,可仔细一瞧轻松就能看出他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现在经李泉这么一叫,一桌的人全都成了爷,好像是这个圈不是位爷格调就不够似的。平时余丛一叫叫郑峪翔二爷多是流氓耍赖的时候,这会儿他顺着李泉的话脸皮厚得自然而然,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望着对面的蒋总。 “鄙人蒋安平,比两位虚长几岁,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蒋哥,我不甚荣幸。” 余丛一听着蒋安平的台词差点把嘴里嚼的茶叶喷出来,他下意识地又多看了对面的男人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人像是刚从片场演戏回来,还没找回现代人说话的语气。他下意识地转眼去看郑峪翔,果然那人也跟演戏似的拿腔拿调地开口。 “蒋总,我们都是生意人,这些都免了。” 收到郑峪翔的眼神余丛一随手掏出一根黑漆漆的长针拍在茶桌上,正是另一根剔魂针,丝毫没有李泉小心翼翼的对待,跟哪里捡的破烂一样,“东西在这儿,蒋总你验验货。” 蒋安平诧异地一愣,捡起剔魂针打量了一圈最终还是递给李泉,见李泉点了头他也收起满腹的台词转眼对桌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开口:“余老爷也是耿直人,不过我也是替人出面,他留了个底价给我,要是过了我还得再去问问他。”说着伸出一个手指给出他的底价。 “价格好说,蒋总能不能告诉我们买主是什么人?或者拿去做什么用的?你也知道这不是古玩字画,还有些特别的用处,从职业道德来说我不能随便就交给你。” 郑峪翔的语气透着一股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像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拿去买钱的人不是他。蒋安平大约被他这道貌岸然的大义惊到,肃然起敬地审视了他两遍,最终也没看出他这清高是真是假,下意识地问:“不知郑爷谋何高就?” “蒋总这是不信我?其实我做什么不重要,可做人总要有点原则,你说是不是?”郑峪翔往后面的椅背轻轻一靠,风云不惊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可以抽身走人。 蒋安平为难地低了低眼,思忖了片刻说:“这我确实不清楚,曾受人之恩才答应代为出面,如果郑爷觉得是价格上的问题,不够的部分我可以补。” 郑峪翔微微一笑,还是那么视金钱如粪土地伸出一根手指,谈笑间就给原本的价格加了一倍。 蒋安平犹豫半晌最后还是一锤定音地回:“好,没问题。” 耿直如蒋总当场开了支票就带着剔魂针离开,干净利落得像是要立即与他们撇清关系。 郑峪翔突然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蒋安平,“蒋总,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 “什么?不明白郑爷的意思?”蒋安平质疑地反问。 “只是看蒋总气色不太好,担心你撞上什么邪了。”郑峪翔收回打量蒋安平的目光,蒋安平身上沾上的阴气忽隐忽现,已经侵入了体内,肯定不止一两天的事。 蒋安平假笑一声,“最近有些忙罢了,我告辞了。” 在蒋安平匆匆离开包房后李泉成了被审问的对象,余丛一单脚踩在椅子上,膝盖上搁着他像是没处放得下的手臂,用活灵活现的流氓样问李泉,“这个蒋总是干嘛的?该不是他也为了去换谁的命吧?” 李泉也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职业道德,然后捡着能说地说:“蒋总有个儿子,一年前病死了,隔了没多久就托人到我师父那里要剔魂针,别的我不清楚。” “八成就是!”余丛一完全认定蒋安平就是没打算干好事,说什么替人出面,不过都是掩饰而已,不然谁嫌钱多花也不会花两千万买一根黑黝黝的铁针回去,拍蚊子都嫌小,不如买个瓶子什么的还能当装饰。 “两根剔魂针是不是都在蒋安平手里了?”郑峪翔突然问。 李泉点头,“本来我将之前那支拿给他时他也没说什么,但是隔了两天再找到我说必须要一对。” 郑峪翔立即眉头轻蹙,李泉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却听他说:“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 “什么逛的地方?”李泉还没从前一个问题里跳出来,没懂郑峪翔问的什么。 “昨晚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大片的湖。” 郑峪翔很兴致地松了眉头,像是在考虑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李泉惊异地望着他,“你们两个要去游湖?”实在是有伤风化,这半句李泉留在了嘴里。 “不行?”余丛一没想去游什么湖,只是对李泉的质疑下意识反驳。 “行!我带你们去吧,算尽地主之宜。”李泉认输地说,余丛一眼神凝成的飞刀忽然直奔而来。 “哥去约会,你干嘛去?” “余老爷,你懂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余丛一想,他真不知道怎么写,然后三人一路吵吵嚷嚷地走出茶楼。 秋阳西落,在钢铁丛林里拉出层层叠叠长长的影子,郑峪翔看到脚下的影子突然扭了一个奇怪的阴影,他猛地回头,余丛一和李泉正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已经找不出刚才的奇怪是不是他的错觉。 “泉少爷,李先生让我告诉您,让您请余老爷回家里做客。”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突然迎上来挡着他们的去路。 这男人说话的语气让余丛一立即想到了余忠,虽然看起来比余忠年轻许多。李泉不理男人头疼地转向余丛一和郑峪翔说:“我爷爷他,你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7 们不愿去也没事,我爷爷那儿我回去说一声就是。” 余丛一看着李泉拧着眉头不情愿他们去做客的样子,立即热情友好地勾住他的脖子,哥俩好地说:“怎么不愿意,李爷别这么见外!”他决定了才回头问郑峪翔,“你说呢,翔子?” “去吧,李爷可是刚帮我们宰了蒋总一笔,应该登门拜谢!”郑峪翔把不正经的话回得一本正经。 李泉瞪着眼一脸欲说还休,无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家在市区一个临湖的别墅区,交通方便却又地处幽深的绿化之中,稀稀拉拉几幢房子,唯独李家别具一格,是座古风古朴的林园,一股子要活生生把时间拉退两百年的迥异,连门前的路都是青石板的。 站在门前余丛一觉得比余家还要铺张浪费,好歹他家是在偏远地区的乡下,而这里却是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他忍不住地想李泉那小子这么土豪居然拿自行车和他装穷。 他们到的时间正好赶上晚饭,李泉爷爷亲自在大厅里迎接他们,然后转头就带他们坐上了饭桌。桌上没有余丛一想象的一大家子的封建,除了他和郑峪翔就只有李泉和李泉爷爷。 李爷爷是个健谈的老人家,不只关心了余丛一的猫,还在桌上怀念了一番他的父亲当初怎么替李家看的风水,最后把李泉的从小到大都念叨了一遍。 李爷爷老伴早逝,膝下二子一女,但都不在身边,这一大座宅子平时除了他只有李泉还偶尔住上一段时间,因为李泉父母早年离婚各有新家庭,李泉从小就成了爹不疼娘不要的那个,所以基本是在李爷爷身边长大的。 席到最后李爷爷语重心长地感叹,“淼淼这孩子在那之后就不怎么爱跟人交往,跟家里人也谁都不亲,我不指望他尽早找个对象成家,好歹能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也好,一个人怎么让人放心!” “爷爷!你跟人说这做什么?”李泉打断李爷爷的话。 “我说错了?你自己说说你整天在家里做什么?年轻人要多出去走走!” “我不是每天都按你的要求出去骑车了?” “我是叫你去交朋友,跟人说话,跟人去玩,去嫖去赌爷爷都支持你!” “这像亲爷爷说的话?” …… 李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忙带着两个听笑话的人逃出来,余丛一非常不负他所望地笑个不停。 “李泉,你到底有多缺水?淼是那个三水吗?”余丛一难道记得一个这么偏门的字。 李泉斜着眼不想他竟然笑的是这一件,顿时无话可说地问:“你们是睡一间还是两间?”但不等他问的人回他先抢道,“还是两间吧,我爷爷思想比较传统!” 李泉安排的客房是两间没错,但是两间连在一起,背后共用一个平台的两间,非常方便暗渡陈仓。 关上门,这古风古韵的阁楼没让余丛一产生什么诗情画意,他马不停蹄地扔下李大爷就偷渡到隔壁,大煞风景地拉郑峪翔玩扑克,输的人脱衣服。 快十二点的时候,余丛一已经输得连皮都脱了好几层,打着哈欠直接在床上躺下,大有鹊占鸠巢的意思。郑峪翔突然拍了他一下,他霸着枕头说:“我就睡这里。” 郑峪翔却正经地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余丛一立即坐起来仔细一听,确实有什么声音,若隐若现,不像是人发出的,如鬼哭一样的呻|吟。 “穿衣服,出去看看!”郑峪翔说着已经下床,等余丛一迅速套好衣服两人一起出了房门。 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鲤鱼池边上的一间屋子,郑峪翔记得是李泉住的,正好在他们住的阁楼对面。这时一个妇人匆匆地跑过来从他面前过去,他转眼就看到白天去接他们的男人。妇人停在男人跟前,虽然尽量地压低声音,但他还是听到了一点尾音。 “泉少又犯病了!” 李泉有什么病?郑峪翔思忖地盯着池子对面的房间,房间里溢出一层又细又纯粹的阴气,如果李泉有什么病的话那绝对是被某个厉害的鬼缠上了。他和余丛一换了个眼神,从廊桥穿过去,后面的男人连忙追上来叫他们。 余丛一没理会男人,他径直冲上去,直接使用暴力把门踹开,然后看见屋里的床上李泉赤祼的躺着,身体被扭成差耻的姿势,而他身上伏着一个浑身凝着阴气的漆黑人影。 第48章 影子鬼 余丛一要大杀四方的气势硬是在一眼之间就化成泡影, 他实在不确定是心理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还是视觉受到的冲击比较大,呆滞地立在门框里成了一只木鸡。 这时之前一直追在他们后面的男人过来, 倏地把他从门里拉出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门关上, 掩耳盗铃地说:“余老爷,少爷这是, 这是老毛病了, 您别进去,过了晚上就没事了,您们回去休息吧!” “大晚上的,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要是老毛病,你家少年就是早就有事了!让开!”余丛一怒地推开隔在他与门之间的男人。 郑峪翔倏地拉住准备硬闯的余丛一,“小余, 等等!” 余丛一转过头看了一眼, 郑峪翔向男人递了个抱歉的笑然后拽着他就走, 他不解地问:“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鬼身上有烟火气,阴气很纯。” 余丛一更加不解, “什么烟火气?” 两人并着肩, 郑峪翔的手伸到他后面贴着他的背搓了一把他的头发解释说:“烟火气算是阳气的一种, 如果一只鬼身上有烟火气,不是有了修为,就是有人供养,最麻烦的是又有修为又有人供养!” 余丛一一脸‘我操’的表情, 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说李泉养了只鬼来干他自己?他有病?” “别乱说!”郑峪翔把口没遮拦的余丛一拖回了房间,关上门压着人贴到门板上继续说,“我要是死了,也会变成鬼回来干你!” 余丛一立即笑起来,勾住郑峪翔的腰,腿往他的腿间挤进去说:“我说小翔儿,你死了我也死了!两个鬼干得起来吗?” 郑峪翔顺着余丛一的手脸藏到他耳边若有似无碰着他的耳廓,边咬边说,“那并不是无解的!” “什么!”余丛一蓦地把郑峪翔推开,严肃地瞪着面前满眼狡黠的男人,他意识到郑峪翔说的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小翔儿是个什么玩意儿?乱给你男人取什么小名!”郑峪翔捏着余丛一的下巴,再次向人压上去,声音又暧昧起来,“对面的声音还在,我们不如来跟他合奏一曲!” “合你大爷!跟你说正经的!”余丛一恼火地把郑峪翔掀开终于离开了门口,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望着朝他缓步走过来的男人,心里一股无名的火,可又说不上来怎么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8 了,最终还是自己压下来,假装严肃地换了一个话题。 “真的不管李泉了?好歹也是认识一场!” “有什么事也肯定不是一时半会,你现在去想干什么?看现场gv吗?” “gv是什么?”余丛一问完就立即明白过来,冒出一股少年儿童般的新奇说,“我还没看过,找一个来瞧瞧?” “你确定?”郑峪翔挑着眉角问。 然而,一晚上过去余老爷确定他是再也不想看了,尤其是和郑峪翔一起看,他一边觉得自己前世在欢场都是浪得虚名,一边感叹人类的创造力,然后伸着懒腰打开自己的房门。 李泉准备敲门的手差点落在他脸上,他惊异地瞪着李泉还是白得让女人想揍他的脸,没有看到什么要精尽人亡的迹向。 “你没事?”余丛一不由自主地问。 李泉眉头一挑,反问:“我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 余丛一的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又冒出来昨天的男人插话,“泉少爷,有个姓蒋的先生找您。” “蒋总?他还有什么事?”李泉奇怪地转眼对男人说,“你让他稍等一下,我马上去。” “可是,可是早餐好了,先生让我来叫余老爷。”男人不肯走地继续说。 “老吴,你这干嘛?我和余老爷一起去!”李泉有些愠怒地瞪着像是怕他们要图谋不轨的男人。 余丛一看得出来被叫老吴的男人是想阻止他和李泉提昨天晚上的事,他疑惑地又问李泉,“昨晚,你真的没事?” “昨晚我怎么了?送你们进房间我就回去睡觉了,没偷偷给你们房间按摄像头!”李泉突然偏着往余丛一背后的房门里望,“倒是郑爷怎么了?还没起来?” 见李泉坦然的样子余丛一觉得如果不是他演技太好就是真不记得昨天的事了,要不然被他闯进去看了现场正常人应该都做不到一大早装没事地来敲他的门。 “应该还没醒,昨晚睡晚了!”余丛一坦荡荡地回答,他们昨晚除了看片确实没做过别的,只不过看的时候他燃起了对人类身体的质疑,郑峪翔闲得没事说要验证那个倒立的姿势,他一个情绪激动踢到了他家翔子那里,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实际上他很想为自己的失误负责,可是郑峪翔眉头都拧在一起地说:“我看到你更疼!” 想到这里余丛一推着李泉的肩膀往外走,“我们先去。” 李泉讶异地瞟着他,“不叫郑爷?” “不叫,谁叫他闲得蛋疼!”余丛一觉得这么说一点毛病也没有。 闲得蛋疼的郑二爷听着门外走远的脚步声,慢条斯理地坐在桌边用一张符纸裹着烟点起来,轻轻地抽了两口,然后看着烟火把符纸燃完,烧出来的烟在他的眼前积起来不散,像是有意识一般缓缓变成了一条游龙,缓缓地从门缝里钻出去,他打开门跟烟一路追去。 在前厅看到蒋安平,余丛一觉得这人才像是被鬼折腾了一晚上的那个,脸色发青,眉间一团黑气,见到他先是意外地一惊,接着跟解放区的农民见了红军一样地抱上来。 “余老爷,没想到你在这里!” 余丛一把树懒一样的蒋安平从身上扒下来,抬着下巴笑道:“嚯,蒋总这话从何说起?买定离手,出手的买卖要退钱,可没这规矩。” “不,不是钱的问题!”蒋安平丝毫不想再维持他刚从片场回来的形象,毫不讲究遣词用句地说,“我知道余老爷你是高人,想请余老爷帮我看看,我家可能有鬼!” 余丛一目光一凛,蒋安平这样子确实比李泉看起来更像是见鬼了,可昨天蒋安平也是这样子,虽然今天更严重了,可若是要他去驱鬼什么的昨天为什么不说?非得等到快不行了才开口? 蒋安平见余丛一盯着他不说话,立即意会地表示他的诚意,“当然,余老爷开个价,我一定说一不二!” “哦!”余丛一故意地挑高了声调,满眼好奇地接着蒋安平的视线问:“你的资产有多少?”他还记得洪珂琛的时候郑峪翔说他开少了,现在想来确实少了,所以他没打算跟姓蒋的客气。 蒋安平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立即沉下来变得更难看,他见过黑的,但绝对没有见过这么黑的,忙解释,“余老爷!我不过走了几年运,这几年房市不景气,套得厉害,看着好看,实际都是银行的钱。” “蒋总这就没意思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余丛一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领转身要走,蒋安平立即叫住他,“余老爷,等等,我确实拿不出太多,多数都是公帐,我不能随便动的!” 余丛一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蒋安平,“蒋总,股份什么的也是转——” 他话没说完蒋安平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他突然脸色一改大笑起来,“蒋总,别这么严肃,我开个玩笑而已,股份什么的你给我我也不能要,是吧!你看,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将来说不定我也要找蒋总帮忙!” 李泉看着余丛一搭着蒋安平的肩膀往厅里走进去,他觉得余丛一这套路好像经常在港产的黑帮片里经常见到,先吓你到哭再跟你谈交情,实在不像是余家当家能用得这么溜的招。他慢步地跟进去,蒋安平已经坐下来平静了没起只跌的情绪,娓娓说起他见鬼的经历。 “大约半年前,有天我回家发现脚下有个影子一眨眼又就不见了,我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可后来又有一次我在镜子里又看到房间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因为我住的地方树比较多,我以为是什么的影子也没在意。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多,有时甚至能看到有人影在屋里跑过,每次都是一眨眼就不见。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平时又太忙,那个也没影响我什么,所以我也没管。可是,可是直到昨晚——” 蒋安平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却半天没有吐出来,最后呛得咳起来,李泉拿了一杯水给他,“蒋总,你喝水。” “谢谢!”蒋安平拿起水杯起酌了一口,咳顺了嗓子继续说,“昨晚上,大约十一点的样子,我准备去睡觉,突然听到书房里有声音。我开始以为是,是小偷!然后我就悄悄去书房查看,结果开了灯发现书桌上的东西全摔到地上,可是书房里一个人也没有。那间书房书柜都靠着墙,书桌在中间,沙发靠着窗,没有能藏得下人的地方,我正奇怪的时候,突然发现我面前有一个影子,像是我背后的灯投进来的影子一样连在我脚上,可是我背后是楼梯,根本没有灯,灯在书房里面。我吓得惊在当场,而那个影子却突然地自己从地板上站起来!对!他站起来了——” 蒋安平下意识地停下来又喝了一口水,眼中满是惊恐地望着余丛一,“然后,然后他向我走过来,他的样子也开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79 始变,变着变着到我面前时竟然,竟然跟我一模一样,跟照镜子一样!” “然后呢?”蒋安平半天没有下文,余丛一正听得起劲忍不住追问。 “然后,然后我关了灯,就感觉它跑了!但是他一定还在我家里,余老爷你一定要帮我抓到他!”蒋安平又激动起来,给余丛一展现了一番解放区农民对解放军的热情。 郑峪翔不动声色地在边上站了半天,思忖着蒋安平的话,蒋安平说的是‘抓到他’,不是‘杀了他干掉他除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过年了~ 提前祝小天使们春节愉快,阖家团圆!咱们明年见~~ 第49章 影子鬼 郑峪翔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绕过茶桌站到余丛一身后,余丛一把激动得双手握上来的蒋安平推回他的位置,脑袋往上仰, 直直撞上郑峪翔垂下来的视线,他掀唇一笑, “你起来啦!” 本来严肃正经的气氛下,郑峪翔突然弯下腰抱住余丛一坐的椅子, 连人带椅地挪到与蒋安平之间能再放下一把椅子的地方。好在楠木够结实才没被他这一下推散架, 倒是余丛一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晃下地去,不明所以地转头看过来。他无事般地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插在余丛一的椅子刚放过的地方,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蒋安平说:“蒋总,你继续。” 这自己的崽儿连碰也不给别人碰一下的母猫行为郑峪翔也做得这么面不改色,李泉在桌对面差点笑喷出来,不得不转过身去才能维持住他脸上的表情。 蒋安平也瞪着莫名其妙的眼神实在没懂郑峪翔这是在干什么, 视线在余丛一和他身上来回绕了两遍, 然后思路回到正题二话不说地又写了一张支票递到郑峪翔面前, “郑爷,这是定金, 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六成。” 接过蒋安平手里的支票, 郑峪翔扫过一眼唇角微扬地说:“蒋总耿直, 我们也不好在推辞,这事我代表余老爷接下,我是余老爷的助手,请蒋总关照了。” 郑峪翔说完还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点头礼, 学得和蒋安平一样像是刚从片场回来。余老爷斜着眼想他什么时候请了个助手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助手就转过身来把刚收的支票塞进他兜里,然后当着另外两人的面贴到他耳边,用开八国峰会和同伴耳语的严肃悄声对他说:“我蛋还疼,怎么办?” 余丛一的眉头凑得跟嘴里被塞了一口黄莲似的,直想把那还抿得正儿八经的唇给扯出个相配的角度来,那人却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他煞有介事地端起架子,伪装成黑猫的李大爷突然出现在厅里,绕着桌脚转了一圈最后在蒋安平脚边嗅了嗅,然后走到他跟前蹭着他的小腿,他把猫拎起来说:“宝贝儿,你这是饿了吧!蒋总,不介意我先去喂个猫吧?” “当然。”蒋安平看着余丛一手里的黑猫,表示在这里等他。 李大爷不食人间烟火,完全不用喂,余老爷那声宝贝儿喊的是他刚请的助手郑半仙,李泉也顺便跟着他们一起去吃了早饭。 饭桌上李泉好奇儿童一样地问:“余老爷,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姓蒋的人傻钱多!”余丛一十分严肃地回答。 “这点我同意!”李泉立即赞同地附和,然后把问题转向郑峪翔,“郑爷,你呢?” 郑峪翔捧着碗喝了一口豆浆,皱着眉放到余丛一面前,“甜。”余丛一习以为常地端起来两口灌下,他才回头对李泉说,“他没说实话,如果他早发觉家里有什么的东西,因为太忙这种借口放着不管明显说不过去,况且大半年再忙也总抽得出时间来,所以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当然蒋安平隐瞒了什么并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蒋安平拿剔魂针打算做什么,蒋安平所说代人出面的话他并不相信,即使再人傻钱多也没有眼也不眨地替人出一千万的道理。本来蒋安平不来他也打算找个理由找上门去的,现在算是捡了个方便,还能顺便赚上一笔。 于是,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郑半仙和余老爷在早饭过后和蒋安平一起去了他家。 蒋安平住的地方比较偏,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半山腰上,确实如他所说的树比较多。 余丛一觉得何止是多,都快接近深山老林了,要他说闹中取静才叫值钱,比如李泉家那样的,在这种地方建再大的房子都像个捡钱发财的暴发户,和余家倒是跟两兄弟似的。 “蒋总,你住在这种地方,见鬼真不是你的错。”余丛一下车看了眼周围的树影,房子虽然修得气派,但三面都被山环住,像是嵌在了山里,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出来这地方风水不太好。 蒋安平将车靠在门前,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上前开门引两人进屋。 房子是栋两层的洋楼,从外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别墅没什么不同,走的欧美田园风。可是进屋之后郑峪翔立即觉出了不对,首先让他感觉异常的是屋里的空气,就像房子太久没有人住刚进去就会有一种空气沉寂的阴冷感,这明显和蒋安平所说的话不符。若不是这房子根本没人住就是被东突厥呢布置了什么造成了这种阴冷感,他倾向后一种可能。 另外就是这房子太静了,硕大的房子里没有一点人气,四处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家具,左右对称得像镜子的反射一样,连装饰都是一样的。 “那是,你儿子?”余丛一突然开口。 郑峪翔顺着余丛一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挂在正中间楼梯墙上的巨大画像,几乎占了整面墙,画上是一个少年安静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微笑。他盯着画像异常的感觉更甚,那幅画像有些像中世纪贵族家里挂人像油画的那种感觉,可他莫名地觉得这画像和遗像似的。 “确实是犬子。”蒋安平凝视着画上的少年,仿佛那并不只是一幅画像,而是画里的少年就站在楼梯上,隔了半晌才又说,“不好意思,这里除了平时打扫的人之外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要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蒋总还是先带我们到处看看吧!”郑峪翔收起视线说到正题。 “也是,两位请跟我来!”蒋安平在前面带路,领他们从楼下到楼上,各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行话说反常即是妖,可有时太过正常也可能有‘妖’。这栋房子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室内结构来看都是个聚阴纳祟的地方,但到处走下来郑峪翔却发现意外的‘干净’,虽然透着一股阴冷,可是却没有发现哪里有阴气邪气,实在有负他刚进门时以为进了鬼宅的期望,让他觉得异常的反倒是人为的东西。 首先,屋里的装修都很新,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没有撕干净的标签,就算蒋安平住在这里也肯定没住多久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0 。在房子里到处都摆着画像上少年的照片,和一些完全不可能当作装饰的小东西,比如用过的铅笔直尺之类的,无论是过道还是房间里无处不有。 然后,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是全木的合叶形式,虽然漆着白漆和整体风格算不上违和,但窗户关上屋里就成了一个不透光暗室,正常来说现在不可能有人会做这种设计。 最后又回到前厅,郑峪翔怎么也想不通地视线到处乱扫,希望能找出点什么来。突然见余丛一仰着头说:“蒋总,你这屋顶上画的是什么啊?” 他猛地抬头看上去,发现天顶是圆弧形的,上面画满了彩绘,恍然惊觉他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由于先入为主他没有跳出这是住宅的观念,现在换个角度来看他发现整栋房子的布局完全就像是一座陵墓。 “蒋总,我们到处都看过了,你这房子里干净得很,恐怕是帮不了将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郑峪翔漫不经心地接过余丛一点好的烟,夹在指尖望着蒋安平。见蒋安平不回话他转身拍了拍还在研究那幅画像的余丛一,“小余,走了。” “我觉得那幅画有点怪!”余丛一咬着烟,话说得有点口齿不清,郑峪翔朝他吐了个烟圈不说话,要笑不笑把嘴抿成一条缝,他立即明白这人说要走是骗人的。 果不若然,他们还没挪开脚蒋安平就先开口,“等等,还有一个地方!” “蒋总,你这样我们就不好办事了,要是蒋总不信任我们,我们也不勉强,你说是不是?”郑峪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随意地瞟过蒋安平。 “不是!”蒋安平提着一口气像是要解释,可终究只说了一句,“跟我来。” 蒋安平领头走到楼梯中间的画像前停住,在画框边上碰了一下,画框里面的画骤然往旁边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郑峪翔回头审视了一下整体的结构,猜测这下面应该就是‘墓室’。 余丛一并着郑峪翔跨进了画框,悄声地对旁边的人说:“翔子,你说他不会也像李学璋在下面弄了什么变态的玩意儿吧!” “看了就知道了。”郑峪翔挑着眉角斜向余丛一。 余丛一觉得他是明知道却故意买关子,不屑地嘁了一声,拉住贴在他手边的手说:“小心梯子!”郑峪翔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勾了勾,勾得他胸口发痒。 台阶的尽头是一扇门,凑近了余丛一才发现那居然是石门,惊讶地暗骂了一声。蒋安平伫在门前,手贴在门上像是要蓄够了力气才打得开门,余丛一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门推开,紧接一股强烈地阴风吹出来,刺得他一个哆嗦,然后就被满眼的阴气捂住了双眼。 郑峪翔此刻终于知道上面那么干净的原因,恐怕聚集起来的阴气全都被集中在了这里面。 “翔子!”余丛一用视线指向门框的地面,有一条明显的红线将门框连起来。郑峪翔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贴着他的肩膀轻声说:“你可是我的护身符,拉紧我。” 余丛一不由地挑起嘴角,紧了紧握着郑峪翔的手,扬着老子能带你日天般的笑意,牵着‘怕鬼’的郑半仙走进了阴气快要被压缩成液体房间,四下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蒋安平完全不受影响地走在前面带路,一点不像后面两们‘大师’那么艰难,他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回头喊:“余老爷,这边走。” 听到蒋安平的声音余丛一终于找到了方向,但视线还是被阴气挡得只能看到身前三十公分,他感觉郑峪翔突然僵住了动作,忙转身凑近,发现郑峪翔脸色发白,牙齿搕得直响,像是大雪天淋了一桶冷水一样浑身冷得直抖。 “翔子?” 他叫了一声郑峪翔也没回答,只是朝他贴上来,他直接捏着郑峪翔的下巴对唇吻上去,只当他看不到蒋安平对方也看不到他,甚至还自己咬破了舌尖,缠得两人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直到他感觉到郑峪翔的呼吸恢复了暖意才松口问:“怎么样?” “我没事,快走!”郑峪翔推着余丛一。 “你确定?”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余丛一不由地笑了一声,拉着郑峪翔朝蒋安平的方向走过去,那头又是一道石门,门外又是‘干净’得什么也没有,所有的阴气仿佛都被关在刚才他们经过的房间,如同一道关卡一样。他无视了蒋安平游移在他和郑峪翔身上惊异的目光,越过蒋安平从门里走出去,他以为他已经想到了最令他吃惊的画面,结果跨过门还是被惊住。 他眼前的是一间他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的充满未来感的房间,在庞杂的仪器中间有个像个虫卵的椭圆体横在金属台上,一面是透明窗,可以看到里面灌满了蓝色的液体,像泡药酒般泡着一个裸身的少年,样子和上面画像上的少年一模一样,他立即想到李泉说的蒋安平已经死了一年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初二了~ 还是祝小天使春节快乐,新年学业进步,工作顺利!钱多多多~~~ ps:大概我说送红包也不会有人理我吧~ 第50章 影子鬼 余丛一还没从一秒灵异变科幻的跳跃中回过神来就听蒋安平主动地解释起来。 “这就是我儿子!”蒋安平凝望着容器里的少年, “他叫蒋浩昕,从出生起就有心脏病,可他从来没让我操过心, 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有次我上班到很晚才回家, 他在门口等着我,见到我就抱着我的腿说爸爸你不要这么辛苦了我一点也不怕疼, 可以不用每天都吃药, 那一瞬间,我——。” 蒋安平情不自禁地哭起来,陷在不能自拔的回忆里,“那一瞬间即使再累我都觉得值得,从来没有人那么教过他,也没人在他面前说过他治病需要多少钱, 可他那么懂事, 那么乖, 过去的十几年再难再累的时候我都靠他撑过来了,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却, 却——你们不知道, 那是多好的孩子,如果你们知道一定能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舍不得他,我的昕昕是这世上最乖的孩子,最后还对我说叫我不要难过, 不然他也会难过!我怎么能不难过,我怎么能——” 看起来强硬的男人蓦地捂着脸哭起来,郑峪翔打破了蒋安平的悲恸看向容器里的少年说:“所以,你保存着他的尸体是打算招魂复活他?你在看到的影子就是你儿子,你请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帮你抓住他,对吧?” 蒋安平诧异地把脸转向郑峪翔,笃定地反驳道:“不对,那不是,那个影子鬼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凶手?”郑峪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瞥下因惊讶瞪起的双眼,蒋安平的答案确实与他的猜测截然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1 不同。可如果说那个影子是害死蒋安平儿子的凶手,那蒋安平要抓‘他’做什么?以蒋安平对儿子深情的程度,难道是觉得凶手死了不够,连鬼也不放过?虽然蒋安平看起来确实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可他直觉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我确实打算为我儿子招魂,这房子就是为这布置的,可是我用尽办法都没有成功,后来有人告诉我说我儿子的尸骨未入土,魂灵无根脆弱,需要慢慢养。他教了我一个方法,所以我一直以为那个影子是我的昕昕回来了,我还高兴了许久,可是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他的脸。”蒋安平仿佛给他埋藏的秘密开了一个洞,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态度,自己噼里啪啦地自己抖出来。 “你不是说那个影子最后变成了你的样子吗?他的脸不是你的脸?”余丛一皱着眉视线斜向蒋安平。 “是,虽然是我的样子,可他的脸上还有一条伤口,血淋淋的,连颧骨都碎了。”蒋安平惊恐地瞪了瞪余丛一,像是想起了那血淋淋的脸,隔了片刻继续说,“和那人死时一模一样!” “害你儿子的凶手?”郑峪翔见蒋安平又停顿不说,诱导地接着问,蒋安平点了点头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个名字。 “景——琦!” 蒋安平像是跨过了最大的一个坎,后面的话就顺多了,“本来我已经找到了器官源,只要能换心脏我儿子就能好,可是那家机构却在手术前突然被警察查封了,因为一个叫景琦的快递员,若不是他我儿子现在说不定已经完全康复了。” “等等!”余丛一截住蒋安平的话,“被警察查封?蒋总,那什么机构是违法倒卖器官的吧?” 蒋安平的表情一滞,然后不在意地说:“你情我愿的事,又没有强买强卖,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叫你情我愿,把你心脏挖出来你愿意?”余丛一咬牙切齿地怒瞪着蒋安平,捏紧拳头像是随时要打上去。 王征从小就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几岁时就懂了社会最不讲的就是理,最没用的就是正义,可正是因为这些都没用,他才给自己定了许许多多的原则,把自己框在里面不至于让自己走到最黑的地方。蒋安平的话恰恰踩到了他的底线,他不由地想蒋安平这样的‘人’与食人鬼有什么区别? “小余!”对于王征的原则郑峪翔和余丛一一样清楚,知道余丛一现在想的是什么,他用手安抚地蹭了蹭余丛一的手背,见余丛一余愤不平地泄下气来瞪蒋安平,他也跟着把视线转过去。 “蒋总,景琦是怎么死的?” “郑爷,你怀疑我吗?” 郑峪翔和蒋安平的视线在空气里撞出一片火花,蒋安平嘲讽地哼着冷气说:“可惜他是自杀的,因为之前的案子闹得很大,全国都有报道,所以他自杀的案子查得很彻底,可是结果是景琦只可能是自杀,结案结得非常低调,相比他成为‘英雄’时的无人不知,他的死几乎是无人知道,若不是他死在我眼前可能隔几年我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那个活体器官买卖的案子郑峪翔确实有听说过,不过只当作一则无数社会新闻其中的一条没有多看两眼,他唯一的印象是报道的主角是个挺不怕死的小年轻。蒋安平抬眼盯着他,像是积了许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倾述对象,非常不以为意地继续说:“其实在昕昕走后一个星期,我确实想过,甚至去找过他,不过在我见到他前他就跳楼了,巧的是正好在我去找他的那天,我刚到他家楼下他就跳下来摔在我眼前,他的脸在花台上磕出了一条口子,和我看到的影子鬼脸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余丛一现在看蒋安平已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停用收了钱就不能不管的职业道德说服自己,但也顶多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连语气都没客气一点地问:“那个快递员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怎么知道?”蒋安平的视线上瞟,像是余丛一的问题冒犯了他一般。 “蒋总,如果按你说的你见到的影子是那个自杀的快递员,正好死在你面前,那他为什么自杀就是问题的关键,他会出现在你家里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明白吗?” 余丛一威胁似的对蒋安平说完,蒋安平的视线闪了闪随即又强硬起来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抓到他问问不就行了,这里是最后的地方了,有没有?” 余丛一自然地瞥向郑峪翔,把问题交过去,见他习惯性地一手抱胳膊,一手捏着下巴,审视着蒋安平半晌后说:“蒋总,那个教你怎么招魂的人是谁?教你的办法是什么?” 蒋安平立即警觉起来,“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觉得没有关系?”郑峪翔的声音跟着表情同时沉下来,“人死即灭,七魄消散,三魂各归各路,若是无怨无仇无憾是不可能招到魂的,况且七日回魂,头七是最好的时机,若是那时你都没有成功,之后就不可能了。” 他说着停下来,立着颀长的身姿杵在蒋安平面前,严肃地继续道,“换句话说,你现在招来的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 “我——”蒋安平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惊恐地对着郑峪翔,最终还是没有把喉咙里的话说出来。郑峪翔也不在意他的话,摸出了一张符折成一个三角形递给蒋安平说:“这是袪邪符,你贴身带着,能让你暂时碰不上了那些东西,不过作用时间不长,至于那个影子是不是你说的景琦还需要再核实,今天就先这样。” 蒋安平还在为郑峪翔说的‘不可能’魂不守舍,完全没意识到他花出去的钱可能就跟流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怔怔地把他花大价钱请来的两位高人送回了城里。 蒋安平离开后余丛一忍不住问郑峪翔,“翔子,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 “小余老爷,我不知道。”郑峪翔实话实说地回答,转脸对余老爷露出一脸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无奈。 余丛一硬是从郑半仙耍赖似的眼神里看出了色|诱的意思,他努力地摆正自己的心思说:“真的知道?那那个把儿子尸体冷藏起来的变态怎么办?” 郑峪翔的表情不变,语气却严肃起来,“再说,先弄清那个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来,我相信蒋安平的直觉,那个影子应该就是叫景琦的快递员,不过蒋安平肯定隐瞒了什么与景琦相关的没说。” “你也有没谱的时候?”余丛一莫名地觉得心花怒放,献宝地说:“要不,我去把蒋安平弄的那一屋子的阴气全灭了?” 郑峪翔勾着他的脖子,说情话般地说:“我的小余老爷,你怎么知道你灭的阴气里有那个影子在里面。” “那怎么办?” “其实鬼和人一样,流连人世总是有理由,支撑他们的往往是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2 死前的执念,只要找到源头就有化解的方法,也不一定要灰飞烟灭,先去查查那个快递员为什么要自杀。” 不正经的郑二爷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起鬼魂心理学,余丛一接不上话地沉默下来,隔了一会儿拖着郑峪翔说:“去问问李泉,有没有认识的人能拿到当时的案宗的。” 于是,两人回了李家,余丛一用了两个给李泉干白工的承诺换了李泉一个人情,隔天李泉就拿着拷贝来的景琦举报抓获器官买卖团伙案的案宗,还有一份作为证据的沾血合同的照片。 整个案子从旁观的角度看下来,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可作为案子的主角却是惊心动魄。从头说起来,起因只是一份因为景琦不小心送漏的快递。 第51章 影子鬼 景琦是个孤儿,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等到被领养的机会。成年后就离开了孤儿院,在一家快递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就一直干下来, 直到一年前的某天,有一份快递因为太小夹到了他三轮车的椅缝里, 过了三天才发现。景琦觉得过意不去又害怕被投诉,所以他对那份快递很上心, 因为快递上的地址不够详尽, 电话又打了很多遍都打不通,快递又在他手里滞留了两天。 最后,他决定把快递退回去前再打一个电话试试,结果他一天下来打了七八次最后一个电话,终于有一次有人接通了,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先听到对方说了很奇怪的话。 “我害怕, 我不卖了, 我不要——” 就这么没头没尾了一句话, 可是景琦听出了声音里的恐惧,作为一个刚出社会两年, 又从小在社会关爱下长大的年轻人, 景琦的心里有一股回报社会的正义感。当他再拨那个号码变成无法接通时他产生了一系列号码主人遭遇不测的联想, 思前想后他决定报警,可是仅凭一份没人收的快递和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达不到出警的标准,于是他再三思量后决定拆了那份快递,发现里面是一张房卡, 再没有别的信息。而寄件地址是一个区域,寄件人电话也是空号,不过还在本城,巧的是那一片他还挺熟,知道哪里经常有快递员出没。 他就一处处地找过去,最后果然让他找到了房卡上那家名不经传的宾馆。他思量之下没有拿房卡去前台问,而是直接上楼去找到房间,发现房卡居然还能打开门,不过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不像有人住过。他心想谁开间房放着这么多天没人住?心里越加觉得有什么异常。 就在他在房间里到处找线索时,房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景琦没有打算开门,可门外的人却自己把门打开,他诧异之迹根本来不及躲,和进来的人碰个正着,然后那人对他说了一句,“以为你不来了。”他发觉不对立即往外跑,不想房间外面还有人,他刚跑出门就被抓住,口鼻被什么一捂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景琦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马桶,没有窗户,头顶亮着一只勉强能看清手掌的昏黄灯泡,而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 接着,他醒没多久就有人开了门进来,递给他一份合同让他签。他疑惑地看了那份合同立即就傻眼了,那份合同表面上是一份保险合同,但实际的内容却是器官买卖,合同乙方将自己的所有器官以不菲的价格卖出去,所卖的钱会以保险的名义交给合同上所写的受益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让景琦彻底的懵了,给他合同的人却没有逼他马上在签字,只是告诉他可以慢慢考虑,而且每三天还有一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机会。 之后的三天里景琦都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有人按时送饭,可都是从门缝里塞进去的,他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更没人跟他说过话,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呆,待久了他仿佛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无数的鬼影在向他呲牙咧嘴。此刻他才开始明白对方不逼他身体不合同的原因,这样的环境下再强悍的人意志也总有被磨光的一天。他知道如果他不在合同上签字对方是不可能放他走,可是如果他签字了更不可能走得了。 三天下来,景琦想明白那一次打电话回家的机会是他唯一可以获救的可能,他就靠着这点意志强撑着。等到三天过去他终于等到打电话的机会,他被人带到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和他这三天睡的房间差不多大,不过这间有窗户,虽然窗户被木板封住了。 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有人拿来一个手机给他,他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他自己的手机,不过里面的信息全都被删光了,只留着通讯录。他在监视下拔了他们快递群里一个管理的电话,假装说话地靠到了被封的窗户旁,透过线一般的小缝看到了外面街上的招牌,东天超市旁边是贝贝母婴,对面有一家新疆大盘鸡,再旁边有家致尚美发,街口有家建行,他所在的窗户下面有个灯箱,写的是洪欣纹身。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黑话’,外行大多数都听不懂,景琦用‘黑话’隐约地说了他遇到了麻烦,再聊天地报了他看到的招牌,而他几天不去上班突然打电话说要辞职,只要是和他熟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于是,他挂了电话半天后同意了签合同,而就在他签过合同的几个小时后他所在的地方被警察找到了,一个泯灭人性的犯罪团伙落入法网,而年仅20岁的景琦成为了一时的风云人物。 “送快递的可真是厉害,凭几个招牌居然就能找到地方!”余丛一听郑峪翔讲完之后由心地赞叹。 郑峪翔同意地点头,“在那种情况还能想到把合同签下来当证据,说明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而且心思敏锐,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他觉得是被那个团伙的漏网之鱼灭口还差不多,可是翻着李泉给他的案宗,他的眼睛都快钻进电脑里也没有找到景琦自杀案的始末,只有寥寥几句的时间地点,根本看不出他自杀的原因。 “李爷,全都在这里了?”郑峪翔终于把视线从电脑里移出来。 李泉无奈地点头说:“嗯,帮我拷资料的人告诉我说那个案子因为有些原因被加密了,他的查阅等级不够看不到,我已经尽力了。” 郑峪翔知道警察那一套,放弃地想只有另找办法了。李泉却突然转向余丛一说:“余老爷,你怎么不找你大哥,他认识的人比我多,我记得前两年他还被评了我们市的优秀企业家,明明不是我们市的人!” “我大哥?”余丛一没反应过来他还有个大哥,皱着眉地脑子里扒了扒才想起他现在是余家老四,上面有三个哥,而他那个大哥他居然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心想老子都不认识他,怎么找他帮忙! 于是,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3 这件事就这么搁下来,郑峪翔从其它地方入手,找到景琦以前的同事挨个地问下来,结果得到一致的答案是景琦不可能自杀。两天下来毫无进展,他不由地想景琦如果不是被灭口,就是遇到了什么不科学的事实,景琦确实是‘自杀’,只不过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是被某些东西胁迫。可如果是这样那要查的难度就更大了,景琦可能在任何地方招惹任何鬼,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根本不可能查得到。 郑峪翔想来想去没想到解决的办法,这天早上终于放弃了早起,太阳透过窗户撒进来一层暖光,他侧过身把旁边的余丛一捞过来,从他的嘴角吻到了耳边,“小余,你这里好了吗?” 余丛一要醒不醒地贴上他的胸口嗯了一声,他的手已经把从怀里人的衣服掀起来,亲吻一路向下,最后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 余丛一在一阵颤栗中清醒过来,迷着眼轻吟了一声,房门却突然咚咚地响起来,吓得他差点萎了。 “余老爷,有人找你。”李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余丛一咬着牙好半天才调正了声调,“谁?” “蒋总,还有你大哥。” “等,等一下!” 下面不肯松开的嘴倏地地用力,余丛一硬是没忍住地声音抖了一下,也没听清李泉说的到底是谁,反正他这个时候谁也不在乎。等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他掀了被子把伏在他腿间的人拉起来,“你欠干是不是!” 郑峪翔抓住余丛一的手压到了他头顶,余丛一实际的表情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符,欣然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郑峪翔如人所愿地压上去耳语地说:“小宝贝儿,别说话!做!” 两人七搞八搞地出来没有做到最后,但出去也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等着见余老爷的人已经快要坐不住直接闯他房间里去找人了。 余丛一大喇喇的痞子样踏进前厅的门,抬眼就被和蒋安平坐一起的男人定住目光,那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眼熟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他想半天他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直到那人开口他猛地明白过来。 “余丛一,好好坐着!” 余丛一刚靠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就被对面的男人一声喝住,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眼熟,因为他长得和余承骞7分像,和他5分像,不出离这就是他那个不认识的大哥,他忙转眼去看一旁的李泉,心骂你大爷的叫他来干嘛!李泉意会地耸了耸肩表示与他无关。 “余丛一,别以为爸不在了你就能无法无天!” 余丛一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他没姿势的坐姿,他又不是小学生还要被管教坐相,再说就是他小学时老师也管不住他的坐相。于是他非常不屑地望向对面的男人说:“你谁呀?” 然而,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而是端端地坐着直视他说:“我叫余肃之,你大哥,想起来了没?” “不熟,有什么事吗?”余丛一抖着腿漫不经心地回答,余肃之却冲着他一笑,转眼望向靠在门外没进来的郑峪翔。 “你不想认我没关系,不过你的事我倒知道的不少。”余肃之不动声色,收起他炮仗一样的嗓门。 这下余丛一坐直了,望着余肃之问:“你想说什么?” “跟我过来!”余肃之突然站起来无视旁人地往屋外走,经过门时对郑峪翔说了一句,“你也来!” 郑峪翔和余丛一在门口对了个见机行事的眼神,然后跟着余肃之走出去。 三人站在院子中间,余肃之来回地打量着面前站在一起的两人,半晌之后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纸递给余丛一。 “什么东西?”余丛一不解地问,余肃之不答,只是将那两张纸塞到他手里。他满眼疑惑地摊开,第一眼双手就倏地捏紧,牙齿咬得一声响,连忙惊恐地抬眼去看郑峪翔。 郑峪翔注视着余丛一投来目光的双眼问:“怎么了?” “没什么。”余丛一掩耳盗铃地想将手里的纸张收起来,却被郑峪翔眼疾手快地抢过去,他脱口喊道,“翔子,等——” 然而,郑峪翔已经看到了,那是一张死亡证明,证明死亡的人是郑峪翔,死亡时间是半个月前,正好是他逼死姜扬出车祸的那天。 第52章 影子鬼 郑峪翔盯着手中的薄薄一张纸无比地茫然, 有种像看恐怖电影一般的代入感却又清晰地明白那不是真的,可是又挑不出证据来证明这是假的。他回想着那天的事,先是车撞了然后他清醒过来从车里出来, 然后遇到了一个女鬼,之后又被剔魂针抽走了七魄, 七魄随肉身死亡而消灭,而活人失去七魄也就灭了七情六欲, 断了与阳世的联系, 所以他是死了吗?死亡证明上写着他因为脑死亡后造成的器官衰竭而死,他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胸口,感受到了确实的心跳。 我真的死了? 郑峪翔蓦然抬起头望向余丛一,眼中无穷的恐惧无所遁形。他害怕眼前的人只是他做的一场春秋大梦,实际上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正躺在某个冰冷的路边腐烂,那里没有余丛一, 也没有王征, 只有当他见到王征的坟墓时漫延至骨髓里的绝望与后悔, 而他至死都再也没有见过王征。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余丛一的手,像是在确认这人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轻声地喊:“小余, 我是不是在做梦?” 余丛一夺回郑峪翔手里的死亡证明, 不屑地在手里抖了抖,翻到下面一张纸,是张通缉令撤消的通知,他指给郑峪翔看, “翔子,你看,这摆明着是假的,有这东西你的通缉令就撤消了,合情合理合法,比找警察内部操作简单多了!”他说着转身余肃之挑了挑眉,“我说的是吧,余老大?这是你弄的?” “不是,是真的!”余肃之没有顺着余丛一的话接下去,“死亡证明是医院开的,不过‘尸体’在当晚就莫名地失踪了,但死讯证明绝对不会错,据说当时已经收入太平间里了。” 余肃之停顿下来思忖了一下,接着着:“我不知道余忠和承骞是怎么告诉你们的,现在我要说的才是实话,他们说的你们可以不管。” 余丛一和郑峪翔都有一肚子的质疑,却在听到余肃之最后的一句时倏然安静下来,两人一齐看向余肃之,对方沉着唯我独尊的双眸说:“所有的事都是由老四而起,从你变成余丛一起,到和他七魄共用同生共死,都是老四设的局。” 余肃之的视线从余丛一转向郑峪翔,他这一句透露的信息有点太多,余丛一一时理不清楚地问:“你是说,都是那个‘余丛一’做的?他不是死了吗?” “到现在,你还认为所有人都是‘死’就是死了吗?”余肃之意有所指地反问。 余丛一明白过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4 来,人死后会因为执念变成鬼徘徊人世,而像‘余丛一’这种能把别人的魂换到自己身体上的,若想要变成什么样的鬼恐怕不费吹灰之力。也就是说从李泉在大风哥和梁文富的死亡现场发现郑峪翔的手表和余家的符起,都是余丛一搞的鬼,为了让他找到受伤的郑峪翔,再迫不得已两人七魄共享,最后两人拧在一起为余家卖命。 如果都是余丛一,那当时给他们下药的也是余老四?想到这里余丛一不由得心情变得复杂,被人下药肯定是生气的,可是如果没有那次恐怕他和郑峪翔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他猝然对余老四的混帐行为是该谢还是该怒为难起来。 余丛一的思路歪到了西伯利亚,郑峪翔的心绪却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他从相信余丛一就是王征那一刻起所担心的,现在全都成了现实,所有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被人故意安排。 “余丛一,他为什么?做这些总有理由吧?”郑峪翔收起烦躁,静观默察地看着余肃之。余肃之不理他,反倒转眼望着余丛一,像是能从余丛一脸上看出余老四的理由一般,半晌才淡淡地吐了一口气不屑地说,“我要是知道能让他有机会弄这么多事出来?” 望着余肃之那一副老子就是这么了不起的神情,余丛一不买帐地问:“那你是来干什么?专程送两张废纸给我个看?” 余肃之面不改色地维持着他俯视的态度说:“今天我来是因为蒋安平说另一根剔魂针是从你们手里买来的,听说你们在李家顺路来看看你躺半年有没有半身不遂。” 余丛一突然觉得余承骞果然是余家几兄弟里最好说话的,余肃之和余锦荣一样嘴上功夫从来没有修过客气这一门的,他呼呼地吐着心里的闷气,忍了十多次下一秒就动手的冲动闭了嘴,因为他一开口不是想说话,而是想咬人。 “蒋安平说的替人出面,那个人是你?”郑峪翔突然打破余丛一和余肃之之间的对峙,捕捉到了余肃之话里的关键,心想蒋安平难道买剔魂针真的只是替人出面的? “是,剔魂针本是余家之物,但三十多年前不慎丢失,最近听说有人要出手才找了老徐帮忙,那两千万回头还我!”余肃之坦言地回。 “余总不是只出了一千万吗?”郑峪翔斜眼睥睨,余肃之坦荡荡地承认,“那一千万也是蒋总替我出的。” “可惜,我不是余家的人,没帮余家找回失物的义务,更没把我的钱拿出来给余总你的理由。” “我有个问题!”余丛一的思路陡然从西伯利亚拐回来,打断两人冷不防地插道:“这张死亡证明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死亡证明证明的是死亡,如果是真的,那是指郑峪翔是真的死了的意思? 余丛一越想越糊涂,郑峪翔和余肃之都转眼朝他看去,他已经将手里的两张纸捏成了一团朝余肃之扔过去怒道:“这他妈的余老四到底在什么地方?老子不再弄死他一次就跟他姓!” “给我好好说话!”余肃之接住余丛一扔过去的纸,怒气毫不逊色地说,“你已经跟他姓了!别跟我嚣张,你威胁不着我!” 余丛一突然想起余承骞把证件拿给他时他说的话,不由得一声冷笑,“名字随时可以改,你也别嚣张,同样也威胁不着我!” 两人一触即发地再次对峙起来,郑峪翔垂着眼熟视无睹地问:“是八鬼归阳吗?” 差点打起来的两人都朝他看过来,他抬起眼说:“从姜扬坠楼到后面通缉令出来,中间有一天的间隔,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我原以为那一天是在余承骞家昏睡过去的,可是如果那一天的时间是在车祸发生之后,我完全没有印象发生过什么,我只记得我的车闯上了山壁,之后醒过来又再晕过去,等再有印象时已经在医院里了。” “我没有看到车!”余丛一猛然醒悟过来,“我发现你躺在公路上时并没有发现附近有发生车祸的车,我还以为你是被车闯了,司机逃逸了!” 三人对了一眼,已经有了答案轮廓。大体就是郑峪翔在发生车祸后到被余丛一发现他这一天空白的时间里,郑峪翔先是被人发现,然后送往医院后死亡,之后‘尸体’又失踪,其实是被带回了他撞车的公路处,与正好经过的余丛一相遇。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郑峪翔真的死了吗?不,一定不是,他明明活着,他的身体是那么清晰的温度,烫在他的身体里! 余丛一控制不住地想。 “八鬼归阳是邪术,被魏宁风带到余家的,当初差点害死了老四,他居然还敢碰!”余肃之接着郑峪翔之前的问题,他猛不迭地又从百宝箱般的衣兜抽出一本破旧的古书来,郑峪翔感觉他就是专程来给他们送资料的,送完后继续说,“二叔跟我说过你当时的状况,是不是——” 余肃之的声音拖长,郑峪翔巴巴地睁着眼等着他说出年所以然来,结果只等来一句,“你自己看吧!” 郑峪翔拿着书并没有看,而是直视着余肃之慎重其事地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余丛一是不是永远都是余丛一了?” 余肃之不禁地审视起郑峪翔,隔了半晌才回,“我只是个商人,知道为什么老四是当家吗?因为他远比我厉害。” 余肃之这话等于是说他不知道,郑峪翔从不信邪的黑社会一步跨到了另一边的世界,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仿佛一朝之间对身周的许多事物都失去了信任,他恐慌地担心他的小余也可能有一天会突然变回原本的余老四。他倏地捏紧了拳头,隔了半晌再望着余肃之说:“余总,既然你和蒋总有交情,我代蒋总请你帮个忙。” “什么?”余肃之别有兴趣地对着郑峪翔的视线,郑峪翔回道:“之前有个器官买卖的团伙因为一个快递员暴露,后来那个快递员自杀了,我想要那个案子的案宗。” “就这?”余肃之肃着就这点小事的表情风清云淡地带过去,然后三人回到屋里与其他人相互寒碜了一番,余肃之就挥挥衣袖毫无不舍地走了。倒是蒋安平迟疑地问余丛一是不是想到解决影子鬼的办法了,余丛一敷衍地回了句,“差不多吧!”就送走了蒋安平,然后和郑峪翔关起门来研究那本古书。 无论是之前从梁超那儿拿到的笔记本,还是洪珂琛和李学璋研究了几年的资料,其实都不过是‘八鬼归阳’的凤毛麟角。真正的八鬼归阳就像古代的武学一样有数种变化,但又百变不离其宗。 简而言之要启用这种巫术基础条件是需要生辰在极阳或极阴时的八个小孩的七魄,在人死七日内招魂还阳,而这八个小孩里其中有一个是祭品,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所以活一个就需要另一个替死,换种说法其实就是用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5 他人的命给自己‘续命’。而梁超用的和李学璋用的都是从其中演变过来的,所幸他们都没有真的启动,不然恐怕结果就算达到了也没有真正‘续命’的效果。 “翔子?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没有?”余丛一的忐忑明摆在脸上,他害怕郑峪翔突然告诉他‘其实我已经死了’。 “什么也没看出来!”郑峪翔合上书,他确实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看不出自己是不是确实死过一次,也看不出王征是不是被八鬼归阳将命续到了‘余丛一’身上。他只是有种强烈的不安,仿佛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是幻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崩塌。 他扔了书转眼深深地望着余丛一,如同要将自己塞进余丛一的眼里一般,最后抹着余丛的的嘴唇说:“小余,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离开我!” “我发誓,不管上天入地,还是变成恶鬼,我都不会离开你。”余丛一承诺。 第53章 影子鬼 余肃之那这点小事的态度确实不是夸张, 当天下午余丛一就收到了他叫人送来的档案袋,交过手时还满口地保证,“余总交待, 如果余先生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余丛一接过那人和档案袋递过来的名片,看了眼居然是公安厅的人, 他下意识地想问问郑峪翔的通缉令撤销了是不是真的,幸好他忍住了, 若万一没撤销他这一问反倒暴露了。他并不信任余肃之, 可是在这件事上却很希望余肃之是可靠的,就算没有余肃之,他也总是要想办法解决通缉令这事。 他随意地把人送走,然后拿着档案袋回到房间交给郑峪翔,那人正走火入魔般地在研究那本‘邪术’,让他忍不住想余肃之把那本书交给他家翔子安的就不是什么好心。 “别看这了!”余丛一上去把郑峪翔手里的书和边上写写画画的草稿纸都抽走, 再把档案袋往他面前一丢, “郑半仙, 给我认真工作,好歹收了姓蒋的钱, 砸了招牌以后怎么做生意!” 郑峪翔抬起头来看到余丛一脸上煞有介事的表情, 捡起摘在一边的眼镜重新戴上, 夹着戾气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谁送来的?你大哥?” “谁是我大哥!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嚣张不起来!”余丛一对郑峪翔‘你大哥’这称呼异常的不满,他大喇喇地坐下把档案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放到郑峪翔面前,而那本‘邪书’被他远远扔到一边。 “我的小余老爷,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郑峪翔没理面前的案卷,侧身突然握住余丛一的脖子把人带到他跟前,他用额头抵着余丛一的额头,用暧昧得不像话的声调说,“你是怕我用这去复活王征吗?” “郑峪翔!” “放心吧,他早被老三烧成灰了,我想也办不到!” 余丛一心里莫名地窜起无法自行熄下去的怒火,他觉得郑峪翔不是随口说说,如果王征的尸体还在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去复活王征,虽然他现在就是这里,可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是王征,这想法让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无法安宁。他抬手用同样的姿势抱着郑峪翔,贴得更近地说:“翔子,你看着我,我就在这里!” “我当然看得到你在这里,我就怕——”你突然不在了!郑峪翔把后面的话留在了余丛一的唇上,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的不安,就仿佛此刻他们在鳄鱼张大的嘴里,下一秒就会被吞噬,如果没有退路他希望至少在被吞下前能把余丛一推出去,不过这话他永远不会告诉此刻在他怀里被他温柔亲吻的人。 “余老爷,谁说的要认真工作,小心砸了招牌!”郑峪翔突然扼住余丛一伸进他衣服里的手,装得一本正经,然后推开余丛一坐正去看余肃之叫人送来的那一叠案卷。 余丛一心火怒烧地瞪着只管放火不管灭的郑半仙,心里响起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卧槽’。 认真工作的郑半仙看完案卷之后眉头蹙成了两条战壕,案宗很齐全,包括调查时收集的证据,可越是齐全越是证明景琦确实是自杀的,没有任何的他杀可能。 其实整个案子非常简单,就是景琦跳楼后被人发现报警,警察迅速确认了身份展开调查,然后发现景琦租住的地方收拾得很干净,他身上新换了一套新衣服,跳楼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虽然没有留下遗书,但警察查到他所有的存款都在他跳楼前转到了一个捐款账户,而前一天还向工作的单位辞了职,理由是他要去别的城市发展。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漏洞,就算认识景琦的人都觉得他不可能自杀,也说明不了景琦不是自杀。 但是案卷上没有景琦自杀的原因,连猜测可能的怀疑都没有,仿佛这是个不解之谜一般。 “怎么还是没他自杀的理由?”余丛一翘着二郎腿听郑峪翔给他讲完,发表了他毫无意义的评论。 郑峪翔眉间的战壕蹙得更深地说:“更奇怪的是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敏感点,就是一庄普通的自杀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为什么会被设限?” “可能是李泉的关系不够硬,人家故意这么说的!”余丛一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地点头。 郑峪翔什么也没说地看着余丛一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拿起已经空了的档案袋往桌上抖了抖,果真如他所料地抖出来一张卡片式u盘,他有条不紊地拿过电脑插上。余丛一突然按住他插u盘的手,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的眼神望着他。 他顺势把按住他的手抓起来凑到嘴边亲了一下,“乖,等会儿再疼你!” 余丛一嘴角轻抖,一脚踩到郑峪翔坐的凳子上,把被亲的那只手抽回来掐住郑峪翔的下巴,土匪老大似的说:“小翔儿,你刚才是在嫌弃我吗?” 郑峪翔突然张开双手,等着人投怀送抱,“来吧!” “干什么?”余丛一被他的动作弄得兀然一愣。 “你不是欲求不满在找茬吗?” “是啊!” 余丛一立即扑过去跨坐到郑峪翔腿上,两人叠在一起又乱搞了半天,郑峪翔终于衣衫不整地回到电脑前,头发乱了,眼镜也不知哪里去了,余丛一坐在他背后,搂着他的腰,头搁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盯着电脑。 u盘里存的也是一份案宗,与景琦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大概上过社会新闻的那一类案件。长话短说地总结起来就是某姓严的啃老青年游手好闲嗜赌成性,因找父母索要赌资不成挥刀捅伤了他的父母和他的嫂子,还有他的侄女,其中受伤最重的是他年仅9岁的侄女,身中13刀,伤及脊椎,即使脱离危险今后也只能一生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而在这个案子后面还有一个案子,小女孩的母亲在案发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拔了小女孩的氧气管,在小女孩身亡后,她调快自己的吊水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6 速度,造成心脏骤停,无人急救死亡。 郑峪翔看完后久久不能平下哽在胸口的那口气,他觉得他仿佛看到了小女孩的母亲在某个深夜拔掉小女孩氧气管的场景。余丛一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安慰地抚着他的胸口,突然看到电脑上滑过的名字叫道:“停!” 郑峪翔停住滑鼠标的手,余丛一眯着眼看着电脑屏幕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捅人的凶手也叫严嘉杰,不会就是那个快递上的人吧?” 郑峪翔猛地想起来,立即打开李泉拷回来的那份案宗,找到了作为证据拍下来的那份快递的照片,果然收件人名字是‘严佳节’,名字是打印的,很可能是输入时选错了字。他顺着这两个‘严嘉杰’是同一个人的思路找出了景琦捐款的去向,出他所料又意料之中地发现景琦捐款的账号正是网上在严家事发之后为小女孩及其家人捐款的账号,而景琦自杀的时间在小女孩死后的第二天。 把这几个案子串起来,郑峪翔觉得大概已经找到了景琦自杀的理由。那个器官买卖团伙虽然是非法的,但也并不是在街上撸一个人回去强买强卖,他们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所有卖器官的人都是自愿的,至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开始都是自己同意的。无论严嘉杰是出于什么理由会去卖器官,最后都因为景琦暴露了整个团伙而被解救出来。然后严嘉杰伤人,小女孩的母亲杀死小女孩后自杀,这些事若是从景琦的角度来看,他是不是认为自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会不会觉得明明自己救了别人,可却因此害死了另外的人? 郑峪翔把电脑和资料都扔在一边,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呆住愣神。余丛一从他嘴里把烟拔|出来替他把烟点再给塞回去,然后说:“在想谁?” “景琦!”郑峪翔吐了一口烟突然站起来,扒不开挂在他身上的超重挂件,只好带着一起往门移去,“你说,景琦是因为这个原因自杀的吗?” 余丛一终于骨头重新长出来似的站直,认真地回:“翔子,你还记得王储死后老三的反应吗?” 郑峪翔从余丛一怀里抽身回头,望着余丛一难得肃静的样子。 王储是他们养父的亲儿子,12岁那年和他家老三一起遇到危险,只能救一人的情况下他们养父救了他家老三,从那以后王储就成了他家老三不能提的禁忌,更因此一生都觉得自己欠着他们养父一个儿子的命。这种并非自己所为,却不得不背负着别人的性命的沉重可能真的能够压垮一个人吧? “去看看吧,这上面正好有严家的地址。”郑峪翔收起情绪打开房门。 严家住的地方是许多发展过快的城市都有的特色——城中村,狭窄的巷子霸气狂野的悍马完全开不进去,余丛一不得不把车停在外面,牵着郑峪翔走进路灯基本失效的窄巷,把眼睛差点瞪出眼眶才好不容易在墙上找到了严家的门牌号。 斑驳的铁门前,余丛一叼着烟满眼不忿地站着,一副流氓上门收保护费的样子,郑峪翔拉拢他敞开的外套说:“小余同志,我们现在不是来恐吓良民的,能不能有点老爷的气质?” “你叫我一声哥就有了。”余丛一吐了烟头用脚踩灭。 郑峪翔被余丛一嘴角的笑在心里勾起一圈圈的涟漪,他感觉自己的底线已经跌进了地狱,为讨眼前的人一笑哪怕断筋截骨他也毫不觉得疼。于是转眼似笑非笑地叫了声,“小余哥?” 余丛一欣喜地忘了反应,不可置信地愣了两秒再想抱上去表达他的心情时,郑峪翔已经转过身去敲门了。 门响了两个后就有个苍老憔悴地老头来开门,隔着一层铁栏门打量着他们。 “你们找谁?” “请问这是严妍家吗?” 即使郑峪翔慈爱得如同圣父耶和华门里的老头也是瞬间脸色一冷,因为严妍是那个被亲叔叔捅伤后又被亲妈妈拔氧气管而死的小女孩的名字。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郑峪翔几乎已经用上了他这辈子最低眉顺眼的态度,但是门里的老人仍然没有好脸色地瞪着他。 “我没什么好说的!都过这么久了,你们还来干什么?”老人愤恨地瞪着郑峪翔,大概是被骚扰得太多对谁都没有了好感。 “您认识景琦吗?” 郑峪翔的问题刚出口,门里的老人表情立即一滞,然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若不是隔着门郑峪翔觉得他会挨上两巴掌。 老人歇斯底里地骂道:“我不认识他!他救了人!他是英雄!他怎么不来救救妍妍!如果不是他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出了事再来看看有什么用!他死了是活该!活该他多管闲事!你们滚!” 老人怒地退回去把门甩上,就他关门的时候,郑峪翔透过门缝看到了屋里躺在床板上的瘦得脱形的老妇人,只是一眼他仿佛看到了妇人日复一日夜不能眠的生活。 余丛一肃着表情呼了口气,他一直忍着没对老头骂回去,这会儿拉起郑峪翔往巷子外走。 这世上有太多的可怜人,他们可能不讲理,可能是非不分,但是确是真的可怜。但余丛一没想去同情,他觉得同情不过是面对比自己弱小悲惨痛苦的人产生的扭曲的优越感罢了,比嘲笑还不如,因为嘲笑对方至少有理由骂回来,可是同情往往会让人觉得越加不堪。 回到车里,两人都抽着烟,仿佛要将刚刚的积闷混着烟雾吐出来。良久郑峪翔正要说回去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起来看到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想了想会有谁会给他打电话再才接起来。 “你好,我是景琦的朋友,请问你是郑先生吗?” 电话里是个女孩的声音,郑峪翔想起他前两天去找景琦的同事时留过自己的电话,于是回道:“我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的声音骤然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说:“我有景琦不是自杀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满20万了~~ 虽然更得有点慢 但即使单机我也会努力码完的!为我自己撒花~~ 第54章 欲色鬼 晚上十点约年轻姑娘见面这种王征做惯了的事, 现在和郑峪翔一起余丛一就觉得没一根筋是顺的,他还记得郑峪翔从小学四年级起收的情书就没断过,若是全部积起来恐怕能垒一层楼高。所以进门时看到了那个叫苏媛的姑娘, 他就两步追上去十指相扣地握住郑峪翔的手,乜着这人已经写进我家的户口本的眼神走过去。 郑峪翔纵容地任他牵着, 只是这毫不掩饰他们有奸|情的态度反倒让苏媛尴尬地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不知所措。 “你们好,我叫苏媛, 是景琦的朋友。”苏媛掩耳盗铃地把视线抬高定在走到桌前的两人脸上, 可脑子已经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7 已经挥不去那双十指相扣的手。 余丛一被郑峪翔推到卡座的里面,上辈子加这辈子他进咖啡厅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感觉身上的寒毛都不法融入这种地方的气氛,他懒散地靠着椅背在桌上翘起腿对苏媛说:“你是景琦的什么朋友?为什么会给我们打电话?哪里来的号码?” 苏媛的眼神抖了抖,她不确定面前的两人谁才是和他通电话的郑先生,被一串省了客套的问话弄得有点紧张, 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郑峪翔, “我是景琦的同事, 平时关系比较好,前两天你们来的时候我有事请假了, 今天回来听说你们在查景琦的事。” 说着她突然双手拍在桌上, 身体往前一倾, “景琦他绝对不可能自杀!他一定是被害的!” 郑峪翔扶了下眼镜不动声色地看向苏媛,“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苏媛忽然低下头,整个人都椅背缩,声音没了刚才的高亢变得颤抖起来, “他,他在出事前的一个月才跟我,跟我求婚,说等他——” 等他怎么样淹没在苏媛的哭声里,她趴在桌上捂着脸不住的抽泣。余丛一不由得坐直了身,手往对面伸过去又收回来,最后僵硬地说了一句,“诶,你不要哭了!” “不是我要哭,我忍不住!”苏媛微微抬起头来抹着停不住的眼泪瞪余丛一,却越抹越伤心。 余丛一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粗人,粗得认为只要是女人都应该好好呵护的那种,“那你哭够了吧!”他把桌上的纸巾盒推过去,转眼看着郑峪翔意示他说点什么,郑峪翔回了他一个‘这不是你的专长’的眼神,他骤然无话可说。 结果两人硬是等到苏媛哭完,见对面的姑娘抬起脸来余丛一问:“哭够了?”苏媛用纸捂着鼻子点头,他继续说,“够了就好好说话说!” 苏媛被吼得一愣,看着和她明显差不多大的男人又点了点头,瞬间恢复成一开始严肃警觉的态度说:“景琦没有亲人,他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照片。”她从提包里拿出一张小心保存的照片拍在桌上推到对面两人面前。 余丛一低头一看,居然是被蒋安平泡在玻璃罐里的少年,照片上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舞台上拉小提琴,少年脸上安静恬适的笑有着一种让人不忍破坏的美好。 “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查到,照片上的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就在景琦出事前不久病死了,那个有钱人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景琦出事的前一天来找过景琦,我在屋里听到那个人很生气地说景琦害死了他儿子,还对景琦动手了!第二天景琦就——就跳楼了!”苏媛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去找过警察,他们都不相信我说的,咬定景琦是自杀!可是景琦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虽然他从小没有亲人,但他比谁要都坚强,他那么不容易地长大,有什么事会让他选择跳楼的!不可能!不可能!” 苏媛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人都朝她看过来,郑峪翔安慰道:“苏媛,你听我说。” 果然,苏媛冷静下来抬眼望着郑峪翔,仿佛在等着郑峪翔告诉她景琦确实不是自杀的,景琦没有抛下她。 “无论景琦是不是自己跳楼的,他都一定很感激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郑峪翔满眼蛊惑地望着苏媛,“如果还有机会能让你见到他,你愿意吗?” “什么?”苏媛瞪着郑峪翔,仿佛对方说了什么外星语一般让她茫然。 郑峪翔突然凑近了对面的姑娘,故作神秘地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苏媛愣着半天没有反应,仿佛大脑还没把郑峪翔的‘外星语’翻译过来。郑峪翔不急不躁地等着她,手还在桌下无事地挠了挠余丛一的大腿,弄得他旁边的人倏地浑身紧绷,狠狠掐住他的手挨着给他的手指动刑,顿时桌下响起接二连三的骨节响声。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苏媛考虑了半天反问道,郑峪翔微扬着嘴角轻笑道,“只要你信,你就能见到。” 苏媛立即斩钉截铁地点头,“我信。” “明天晚上十二点,在景琦跳楼的地方,你相信就带一件他重要的东西过来。” 郑峪翔说完直接拉起余丛一起身,任苏媛对着他们的背影发愣,走前绅士地去柜台结了账,顺便替苏缓再点了一杯热功克力。回到车上余丛一才想起来对他说:“是不是该把她送回家?” “她应该就住附近。”郑峪翔的双眼往旁一斜。 “你怎么知道?” “她穿着拖鞋,地点也是她选的,正常来说肯定会选她自己熟悉的地方。” 余丛一没趣地发动车,嘴里不满地念叨,“我说要送妹子回家,你不吃醋?” 郑峪翔勉强地保持着微笑地表情配合地转向余丛一说:“嗯,以后不许送妹子回家。” 余丛一往旁斜了斜眼,“感情演得不到位,重来!” “咳!咳!”郑峪翔清了清嗓,垮着一脸被始乱终弃的表情说,“小余,除了我你不许送任何人回家,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懂了吗?” “郑老二,你——”余丛一实在不舍得错过郑峪翔的表演,结果一不小心闯了个红灯也没止住他的笑。 等余丛一笑完了才强装正经地问:“现在去哪儿?” “回去睡觉。” “不去找蒋安平问问吗?” “不用,景琦确实是自己跳楼的,就算蒋安平隐瞒了什么也证明不了什么,除非所有警察都是智障。” 余丛一从来不怀疑他家翔子的判断,长年牌他家翔子说什么信什么的状态,于是换了个问题,“那你叫苏媛明天干什么去?” “那个影子鬼无迹无踪,我们找不到他就只能让他主动出来了,如果他对苏媛有所留恋的话。” 这话余丛一听懂了,郑峪翔是打算利用苏媛引景琦的鬼魂现身,他瞥向副驾见那人靠着椅背懒懒地伸了伸腰,不由地鄙视起郑峪翔利用无辜妹子的行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他拯救了无数姑娘的荣耀感,不然放这人出去沾花惹草肯定是个万人遭殃的祸害。 回到李家时已经是凌晨,本该在夜色中沉睡的宅子却是灯火通明,余丛一进门就逮到了‘跑堂管事’老吴问:“有中央领导要来慰问吗?这是忙什么?” 老吴脸色一凛,忙说:“没事没事,二公子一家回来了,余老爷你们早点休息吧!” 听到是家事余丛一也不好再问下去,只是屋里吵吵嚷嚷肯定不是因为高兴,他搂着郑峪翔绕过前厅直接进了内院,结果还是不小心听到上回那个跟老吴报信的妇人在走廊角落里和另一个妇人闲话。 “奕少他真的那什么了啊?” “那还骗你呀,都脱光了在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8 泉少屋里!” “李先生说什么了没?” “能说什么,两个都是孙子,可谁都知道李先生偏心泉少!” “那泉少他……” 余丛一和郑峪翔各进了自己的房门,不过郑峪翔刚脱了外套,余丛一就从另一边进屋来,眼里的八卦一点没比刚才的妇人少,他翘着腿坐下来边点烟边说:“翔子,你说李泉那个到底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李泉不是有个从小梦到大的师弟嘛。”郑峪翔有条不紊地脱衣服,直到脱得只剩最后一件时转向余丛一,“要不要一起洗?” 余丛一还想着李泉的师弟,随口回道:“你说个一起洗的理由?” “浴缸装得下两个人,省水!”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得余丛一觉得不能反驳,于是本着节约水资源的想法跟着郑峪翔进了浴室,结果又精疲力尽地半夜才睡,然而早上天刚亮就有人来敲门。摸到手表看才刚六点,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余老爷差点把表往门砸去,好在及时想起这是他家翔子买给他的,起床气结在他眉间结了崇山峻岭,他爬起胡乱地穿上衣服绕回他自己房间开门出去。 老吴站在门前恭敬地说:“余老爷,李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嗯。”余老爷打着哈欠出门,装模作样地去旁边敲郑峪翔房门,“翔子,起床了没?” 郑峪翔在他敲完门后就把门打开说:“早啊!” 余丛一嘿嘿一笑,好像完全没有他刚把人差点从床上掀下去那回事。 “小余老爷眼睛这么红,是不是没睡好?”郑峪翔装得完全是那么回事地说。 余丛一也特别不要脸地配合他,“我做了个梦,梦到有个美人非要跟我一起睡!” 老吴在一旁差点把头低得快要贴向地面,郑峪翔斜瞟了他一眼说:“走吧,李老先生找你肯定有什么事。” 会找余老爷的事也没有别的,老吴把两人带到一个房间,里面站着一屋子的人,除了李泉爷爷和李泉,还有一对像是夫妻的中年男女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李爷爷看到余丛一先迎上来,“余老爷,劳烦你来看看。” 余丛一和郑峪翔被一屋子人让到了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是个二十多年的男人,脸色发青,浑身罩着一股污浊的黑气。 “这是舍孙李奕,昨天晚上才回来,一早起来就成了这样。”李爷爷痛心地说。 余丛一心说骗鬼吧,昨晚闹得那么大的动静,他不聋都听见了!不过好歹这是爷爷辈的,他的流氓脾气收敛了一些,视线悠悠地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李泉脸上,隔了一会儿才说:“李老先生,能不能请你们出去一会儿?” 李爷爷犹豫着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小奕他,没什么事吧?” “现在不好说。”余丛一故作高深地晃了晃脑袋,看着李爷爷赶着一屋子不愿走的人出去,他突然叫道,“李泉,你等等!” 等多余的人都出去后,余丛一扔了他的大师风骨,叉着长腿坐到床沿上,床上躺的人身上的黑气仿佛都随着他这一坐抖了抖,往远离的地方退去。 李泉忍不住问道:“余老爷,我堂弟他到底怎么了?” 余丛一突然又端起他的架子,给自己点了一根提神烟说:“翔子,你给他说是怎么了。” 郑峪翔顺着余丛一的装模作样审视着李泉,“李爷,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李泉不解地反问。 “你师弟,他在哪儿?” 这个问题仿佛是个无解的题难住了李泉,他茫然地把视线在屋里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遍,最后说:“他死了。” 郑峪翔突然拉过李泉,毫无预示地扒了李泉的衣服,这动作不只吓到了李泉,还惊得余丛一嘴里的烟差点掉出来。 “这是什么?” 李泉的衣服扒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在心脏的位置有个颜色乌青,像螺旋一样的印记从骨肉里透出来。 “胎记,从小就有的,不过好像变大点,我记得小时只有一点的。”李泉坦然地回答,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郑峪翔厉声地问:“谁告诉你这是胎记的?” “这就是胎记——”李泉说得自己也不确定起来,这是胎记,从他有记忆起他就知道,就仿佛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般的道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怀疑。可是突然有人提出来他才恍然惊觉其实他一直都在怀疑,这个‘胎记’太不合理。 “不然,这是什么?”李泉抬起头迷惑地瞪着郑峪翔。 郑峪翔突然想起在梁超家时,满屋子的怨气只往他身上钻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比较受那些东西的欢迎,而是另外两个人都无法接近。余丛一是体质原因,而李泉是因为已经被‘占领’了,只不过他身上的那股阴气全都敛在他体内,长年累月几乎已经与他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所以难以被发现。 郑峪翔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对着李泉说:“你体内养着一个鬼,大概和你的‘胎记’存在得一样久。” 第55章 欲色鬼 郑峪翔的一句话像是什么咒术一般让李泉定住了身, 怔在原地半天才想起把衣服拉拢,仍没回过味地对郑峪翔问:“什么叫我体内养着一个鬼?你能不能从头解释一下?” “我能解释就不是半仙,是大师了!”郑峪翔的指节在眼镜框下轻轻一顶, 颀长的身姿立在李泉面前,脊背挺拔得一点不像刚强扒了别人的衣服。其实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一点, 上回蒋安平来那天,他趁人都去了前厅在房里点了根寻踪符, 结果把他引到了李泉屋里, 发现了柜子里供的牌位,他看得出是某种‘养鬼’的阵,可是却解释不出到底是哪一种。 李泉直接从字面理解了郑峪翔的意思,视线转向他认为的大师。而刚看他家翔子当他面脱别的男人衣服的余大师此刻正看那个‘别的男人’异常不顺眼,他夹着烟睨着李泉刚被郑峪翔碰过的脖子说:“我还不如我家半仙儿呢,别看我!” 郑峪翔对余丛一那点小心眼的心思心领神会, 过去和他一起坐到床沿, 完全置床上还被阴气缠身的人不顾, 拈过余丛一嘴里的烟抽了一口,抬眼望着李泉, “李爷, 你要是有心要处理这事儿就实话实说, 我们不会跟谁透露什么,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我有什么没说实话?”李泉感觉像是被冷不防地泼了一盆脏水,一直以来他最恨的就是那些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般指指点点的议论,郑峪翔这态度让他觉得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郑峪翔没跟李泉一起动怒, 他扳起余丛一的手指轻轻吐了个烟圈刚好套在无名指上,然后随意得连视线都只是轻扫过李泉说:“你房间的柜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89 子里供着一个叫许家默的牌位,你要说你不知道?” 李泉的表情倏然僵住,看郑峪翔的眼神已经不只是动怒,冷声说道:“郑爷,你都是随便偷偷进别人房间的吗?” 郑峪翔不理李泉的指责,终于直视着李泉问:“那是养鬼的供法,你也不知道?” “什么?”李泉眉心的沟壑一收一扬,声调都跟着拔高了说,“养什么鬼?” 郑峪翔跟着他陡然而起的声调也挑起了眉角,“你真不知道?” 李泉的惊讶确确实实,郑峪翔深敛着眉头想分辨其中的真实性,虽然他对李泉谈不上了解,可是李泉这不会隐藏情绪的性格不用多了解就能看出来。若李泉确实不知道或者这是李泉绝对不愿对人提及的事他再问也得不到答案,于是放下这个话题话锋忽转地问起了他们被请来的正题。 “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 “你是说昨天晚上的事和——,有关系?” 郑峪翔不想他有心绕开的话题李泉却主动地转回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一撞,李泉终于理正了自己的衣服回忆地说起昨晚的事。 “昨天下午二叔他们一家一起回来,晚饭过后我们都在前厅陪爷爷聊天,大概十点钟时准备散了回去睡觉,二叔叫了半天李奕都没找到人,都以为他是偷跑出去玩了也没在意,结果我回屋一开门就看到他——”李泉的话突兀地停顿下来盯着余丛一和郑峪翔,鼓了鼓气才继续说,“我看到他在我房间的床前,跪趴在地上,正在,在自、慰——” 余丛一和郑峪翔不约而同地双眼一瞪,都想起前两天那晚同样在李泉的房间看到的类似情形,登时有种不好说破的尴尬。而李泉像是说出了最难出启齿的话舒了口气,但目光还是刻意地避开现在还躺在床上的李奕。 “这李奕他是有病?就算他吃了西班牙金苍蝇也不至于回不了自己屋吧?为什么非得在你床前?”余丛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床上的男人,视线重点落在他的裆处。 郑峪翔揉着余丛一的短毛把他的脸扳回来,“小余老爷,你的重点能不能对一次!” “哪里不对?” “西班牙金苍蝇!” 李泉不耻下问地请教,“西班牙金苍蝇是什么?” “改天大爷送你两盒,试试就知道了!”余丛一审视着李泉,觉得他实在是表里不一,心想这人满脑子小火车居然不知道西班牙的苍蝇?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郑峪翔忽地又转回正题,省得余从一越扯越远。 李泉顿时眼睑一凛,气氛倏然严肃起来,“我当时有点生气,冲上去骂李奕,结果我刚走近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弹开了,李奕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也看我不太顺眼,但也不至于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所以我想他可能撞邪了,想出去叫人,可房门却不知怎么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我叫人也没人理,给你们打过电话可也没打通。” 说到这里郑峪翔基本已经确定是怎么回事了,而李泉又歇了口气,他就算生气也从没过激的眉间瞬间敛出了一股戾气说:“我就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地在那里看他搞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而且我发现他不是在自|慰,是被什么给——,不过那个我看不见!” 余丛一觉得他的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才忍着没直接对李泉说‘你也被鬼上过’这话,他的想法简单粗暴,都是在李泉的房间里,而李泉房间里供着一个鬼,这个鬼肯定是个喜欢男人的色鬼,可能还对李家的男人情有独钟。 郑峪翔却朝他摇了摇头,对李泉说:“许家默,就是你师弟?” 李泉猝然一怔,头往下垂地回:“是,你觉得李奕是被他——” “不是!”郑峪翔肯定地回,“你愿意说下你师弟的事吗?” “余老爷,给我支烟!”李泉向余丛一要了根烟,抽完后自顾地找凳子坐下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喜欢男人,他死的时候要我答应他这辈子都不结婚生子,还要把他的牌位供在我屋里,每天用血点香保他魂魄不灭。” 郑峪翔惊讶地问:“你都答应了?” “嗯。”李泉轻点着头,表情看不出情绪。 这一声轻嗯让郑峪翔头疼起来,他站起来面向床盯向躺着的李奕,不由又抱着胳膊另一只手摸下巴,镜片反射不出李奕身上的浑浊的阴气,他能确定昨天晚上那位不是李泉的师弟是因为李奕身上沾的阴气和那晚李泉身上那位完全不一样,如果下流一点的形容就是压了李奕的那位是已经美人迟暮饱经沧桑,而李泉那师弟是刚刚开始挂牌出台的头牌。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李泉把许家默供在他屋里,怎么可能又再来一只‘色鬼’,按他听来的李泉那师弟的人品,恐怕有只多看了李泉两眼的苍蝇都会被他咬死,何况敢在他的地盘提枪。 想到这里郑峪翔突然看了眼余丛一,不禁想若不是一般的鬼干不过余老爷,说不定这会儿他家余老爷也趴下了。 余丛一忽然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站起来对郑峪翔说:“翔子,别废话了,先看这货还有没有救,完了回去睡觉,晚上你不是还要去那什么嘛!” 这才是真正的正题,郑峪翔却没去看床上的人,而是蹙着眉对余丛一擒起嘴角,笑得一脸邪气。余丛一不妙地眼角微微往下沉,已经预感到郑峪翔的主意。果不其然,郑峪翔上前抓起他的手,他放肆着脸上的痞笑说:“郑半仙,我哪天要是被你弄得肾虚了可怎么办?” 郑半仙的笑收起来,回答得义正言辞,“没事,我不虚。” 余丛一把将手抽回来,正要退开就被郑峪翔拉住,还往他领口里塞了一张符纸,动作活像是给脱衣|女郎的胸口里塞钱一样,他心里一声响彻天地的‘卧槽’,把符拿出来,再用刀尖在指头轻扎了一下,等冒出血珠后点到符纸上。 然后他走到床前‘啪’地把符拍在李奕的脸上,符纸在他离手时瞬间自燃烧成了一股白烟全数钻进李奕的鼻孔里,接着李奕身上的黑气就像受惊似的诡异地跳动起来,陡然一声惊嚎破空而起,那股黑气犹如冲天炮一柱升天,最后撞在天花板上散开消失。 郑峪翔看到李奕身上的黑气已经散干净,心想神兽血果然比旁门左道强多了,安慰地抹了抹余丛一刚被扎过的手指,转眼对李泉说:“给你个友情价,打个九五折吧!” 李泉下巴一掉,“还要收钱?郑半仙你用得着这么财迷?才从蒋总那儿赚了两千多万!” “李少爷,这种生意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一回,若不是看你介绍蒋总的份,连九五折也没有。”郑峪翔挺直了背拂了下衣服,道貌岸然地一毛不拔,他推着余丛一走到门口又突然朝李泉回头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0 ,“对了,其实这事前因后果都不清楚,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出说不准,你要想彻底解决还是问问你屋里供的那位吧!” “等等!”李泉叫住已经手搭在门上的郑峪翔,“我师弟他真的还在吗?” 这回是郑峪翔怔住了,他度量地审视着李泉,有种不可思议的疑惑,就好像他枕着一床的美刀睡了二十年却不知道那钱也是能拿出去花一样。他不由地问:“李泉,老实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李泉脸上腾然升起一股被别人当成白痴的怒气,“我应该知道什么?” 郑峪翔不以为然地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截断香和一张符递给李泉,“凌晨三点,香灰泡符纸,喝一口试试,要是见到了谁,你直接问他。” 郑峪翔开门出去时李泉还在发愣,背景里传来陌生的男声说:“操!怎么回事!” 门外不远处,李爷爷和李泉二叔一家凑在一堆,见门打开忙跑过来。 “舍孙怎么样?” “小奕没事吧?” “我哥呢?” 余丛一装模作样地点头,“暂时好了,以后注意点别什么地方都乱撞。” 中年男人连声应道:“知道了,我会好好说他的!多谢余老爷!” 一家人都急着进屋去看李奕是不是真的好了,郑峪翔兀地叫住李泉爷爷,“李老先生,有几句话想问下您。” 李泉爷爷转过身上让其余几人先去,然后面向郑峪翔和余丛一说:“什么问题?与李奕有关系?” “不,和李泉有关。” 只是这一句老人脸上的皱纹仿佛都颤了一下,李泉爷爷盯着郑峪翔半晌才松下了提在喉咙的那口气,“从年龄来说你们该喊我声爷爷,我以爷爷的身份替淼淼感谢你们,也求你们什么也别问,我只望他能按自己的心意多活一年是一年。” 第56章 欲色鬼 车水马龙的大街边上, 余丛一很没形象地蹲在路边,他嘴里叼着眼望着来来去去的车和人,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李泉爷爷最后那一句。 多活是一年是一年。 这一句如果说的是年老多病的老人理所当然, 可李泉太年轻了,年轻得偶尔感冒一回都是大病, 实在是和这句话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命吊在了一要不知何时会断的细绳上。 余丛一抬起头看向旁边靠着车向路人摆造型的郑峪翔, 实在是忍不住憋闷地说:“真的不问李泉的事了?” 郑峪翔素质良好的没把烟头扔地上, 而是摁熄了丢进垃圾桶里,然后面向余丛一,“放心吧,李泉不是真傻,他只是装傻而已。” 余丛一恍然大悟地站起来,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着头, 郑峪翔却补充了一句让他刚刚的大悟又懵住。 “谁也没办法让一个装傻的人变聪明。” “这什么意思?” 余丛一越加不解地耷着脑袋像在深思熟虑, 郑峪翔又靠着车, 视线没着落地盯着来往的路人反问:“你觉得被一个鬼附身一二十年会毫无察觉?” 鬼附身其实也有很多种,有强占身体夺人意识的, 也有细水长流依附着活人慢慢把人的意识消磨殆尽的, 还有一种是以自身为媒介与鬼共生共存的。但无论是哪一种, 除非是智障,不然多少都会察觉到异样,何况这么多年的时间。 “你是说附在李泉身上的鬼有二十年,可他师弟不是几年前才出事的吗?难道是他被两个鬼附身了?”余丛一终于从深思中抬起头来, 郑峪翔却呼了一口气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车里塞,嘴里说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李泉他师弟。”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余丛一扒着被关上的车门把头伸到车窗外,郑峪翔当街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带你划船去,我看了好几天了。” 于是余丛一跟着郑二爷不务正业地浪荡了一天,回来时已经错过晚饭时间,两人只能在大排档吃了顿接地气的晚餐,然后赖着不走地等凌晨。两人坐一起除了情话好像没了别的话题,可一天下来台词早背光了,只能用视线相互诉说此时无声胜有声,连旁边桌都感受到了仿佛渗进空气里眉来眼去。 好在郑峪翔的手机响起来打断了空气里的暧昧,也省得隔壁桌拿啤酒瓶来敲他们的脑袋。 “余老爷,你们在哪儿?” 余丛一把手机拿起来李泉的声音就急不可待地传出来,他心里恍然多了一股面对将死之人独有的祥和,连对李泉说话的语气都轻缓下来,仿佛顷刻间有了海纳百川的气度。 “吃饭,你有事?” “就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余丛一笑得往后一仰,瘫着姿势仿佛桌下不够放他的腿似的翘起来,“我家半仙跟在我边上,你这替谁问的?” 李泉的声音在余老爷流氓的调笑下沉默了片刻,再响起时已经肃清了玩笑,“我在我房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应该是李奕昨天掉的。” “什么东西?” “一个木盒子。” “就只有盒子?” “对,不过盒子上贴着一张符,被撕破了。” “明天拿过来看看。” “你们晚上不回来?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李泉仿佛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似的,余丛一本着对将死之人的祥和跟李泉说了地址,没等到半小时李泉就到了,急吼吼地把他说的那个木盒子拍到了郑峪翔面前。 “就是这个,这绝对不是我的东西,下午阿姨打扫的时候在床底下扫出来的,平时除了打扫没有人进我房间。” 其实不用李泉说郑峪翔也看得出来这个木盒子不是会随便掉的东西,他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十公分见方,通体漆黑,若他没走眼十有八|九是阴沉木,而贴在盒子上已经断成两截的符是张封印符,虽然各家的符都有所差别,但大体还是相同的,他确信没有认错。 “你确定这盒子是李奕掉在你房间里的?”郑峪翔把盒子放下去后对李泉问。 李泉肯定地答:“我确定,大概好几年前他也做过同样的事,不过那次什么也没有发生,倒是他自己病了一个月没能起床。” 余丛一嗬嗬地笑直了身,侧脸看着李泉说:“你是不是从小欺负他欺负多了?现在才要这么整你?” “我又不是你!”李泉不屑地冷眼横向余丛一,头回余老爷没和他对呛,而用不和他计较的眼神看着他,他新奇又无趣地继续说,“小时候我父母分道扬镳后我就被丢给了我爷爷,相比之下我和爷爷比较亲,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这个听起来不像理由的理由却很好理解,如果李家只是普通家庭这大概没什么好计较,可如果有了一大笔‘遗产’,那这点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1 亲近就很有计较的价值了。 郑峪翔猜测李奕可能是想让李泉做点出格的事好让李爷爷对他失望,结果不想李泉屋里养着一只更厉害的反倒让他自食恶果,若是李奕知道李爷爷都已经主动劝李泉去嫖去赌,会不会觉得这回他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爷,你来不是为了把这个盒子给我们看吧?”郑峪翔突然定住目光观察着李泉问。 李泉落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他竖起眉心对着余丛一,目光的焦距却不知散在什么地方,怔了好一会儿才说:“余老爷,有没有可能鬼可以像人一样生活的?比如说尽量晚上活动,不去人多的地方,白天经常躲起来睡觉这样。” 从来没有补过基础课程的余老爷茫然地回瞪着李泉,最后还是转眼看向郑峪翔说:“翔子,你觉得呢?” “从理论上说鬼是可以现形的,只是一般的鬼做不到,不过长时间在人面前现形并不只是道行问题,有人的地方就有阳气,对鬼总是会有伤害的,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个鬼能办得到,除非本来就是以阳气为食,被人供养的‘家仙’,但这绝对不是十年八年就能达到的程度。” 余丛一和李泉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不过李泉的眉头皱得更紧。余丛一没想出结果,开口问道:“这意思是说李泉他师弟一时半会儿还现不了形?” 郑峪翔关爱地捉起余丛一的手握住,抿关唇忍着没笑出声,余丛一斜眼瞪他,正准备为自己的智商讨回公道时郑峪翔的手机又响起来。 郑峪翔扫了一眼号码发现是苏媛,他拿起手机没接地站起来,“十一点过了,小余,我们该走了。”说着他又转向李泉,“李爷明天我们回去再说。” “是蒋总那事?我和你们一起去!”李泉像是很不想回家地站起来。 郑峪翔犹豫地点了下头说:“也行,你在这儿等下,我去开车。” 李泉目送郑峪翔拉着余丛一离开,隔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他们的车开过来,他刚抬脚准备走就被人喊住。 “等等,你们还没买单呢!”追来的服务员大哥打量着李泉。 “什么!”李泉此刻的表情和听说他体内养了个鬼时一样惊讶,他磨着牙掏出钱包替那两人给了饭钱,然后走到车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郑峪翔从车窗里转过头来说,“多谢李爷请客。” 谢个鬼啊!李泉狠狠在心里飙了一句脏话。 以前的老街区路灯本来就昏暗不清,还隔着老远才有一个,他们差点看漏了等在路边的苏媛,好在余丛一眼神好。 车在路边停下来,三个大男人一起从车上下去,苏媛被这气势惊得往后一躲,在认清了余丛一和郑峪翔才松了口气,可转念又忐忑起来,这场景看起来若是他们要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她恐怕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郑峪翔在最前面,看苏缓抱着一个纸箱子,缓解她紧张地闲聊道:“你带了什么?” “你不是说要带景琦重要的东西吗?我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把能带地都带来了!”苏缓忙要把箱子打开郑峪翔看。 郑峪翔说:“现在不用,走吧。”他说着走在前面,突然听到背后余丛一冷冷地吼了一声,“给我!”不看他也知道是余丛一又在毫不温柔地发挥他那女性都需要呵护的骑士精神。 苏媛觉得这人跟抢劫似的,她犹豫了一下手里的箱子已经被抢过去,他还没回过神,抢箱子的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人。 “走吧,他们要不见。” 苏媛又是一惊,她只听到声音还没看清说话的人长什么样,那人已经从她身旁走过,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她忙扫视一周,两头都是被昏暗的光线映得更黑的长街,她心慌地匆匆追上前面的人。 他们要去的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在走到某栋楼底下时,苏媛突然停下来盯着一处花台静默不动。余丛一顿住转过身来对她喊道:“苏媛?” 苏媛一动不动地盯着花台说:“他就摔在这里。” 余丛一看过去,若有似无的光线下只有一片斑驳的地面,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他走到苏缓面前安慰地说:“他不在这里,走吧!” 苏媛倏然抬眼望着余丛一,莫名地觉得心头一暖,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楼门里。 景琦住过的地方是最早的一批电梯房,电梯基本处于还没有完全失效的状况,运行起来哐哐作响,在静寂的环境下不由让人胆寒。等了两分多钟,老年电梯才蹒跚地下来,四人进了电梯,门关上时余从一乌鸦嘴地说了一句,“这破电梯要是中途坏了怎么办?” 郑峪翔有种要成真的预感,忽地一笑,接着电梯里的灯就在他的笑容里闪了闪,熄了。 他们被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间,紧急联系怎么按也没有反应。 “该不是见鬼了吧?”余丛一又叨了一句,李泉立即怒道,“余老爷,你不要再乌鸦嘴了!” 狭小的空间里一片漆黑,除了没有手机的余老爷外另外三人都拿出手机当电筒,光线稍微让人安心了一点。苏媛下意识地往余丛一身边靠了靠,不安地说:“会不会真的有鬼啊?” 余丛一大喇喇地一笑,“你觉得没有,那你今天是准备来做什么的?” 苏媛瞥他一眼不说话了,但还是不敢大方地站出去,拼命地往余丛一和电梯轿厢之间的缝隙缩。余丛一往旁让了一步把她拉出来说:“别躲了,要是真有鬼也是从外面钻进来的。” 苏媛反应了一会儿从外面钻进来的意思,再看余丛一背后的金属壁,顿时一惊忙跳到了轿厢的正中间,感觉哪里都不安全。 “小余,你别吓她!”郑峪翔瞥过余丛一,转身递给苏媛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说,“拿着,别弄丢了,不会有事的。” 苏媛捏着符纸点头,可心底实在不能因为一张薄纸觉得有底,他盯着郑峪翔,见他把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但是没有一个键亮起来。 “让你余哥来!”余丛一突然上前拉开郑峪翔,狠狠地踢了电梯门一脚,结果啌地一声闷响,电梯骤然往下坠去。 李泉丢了礼节地骂道:“余丛一,你就是个祸害!” 余丛一毫不在意地朝李泉斜眉一笑,“那可不一定!” 余丛一的话刚一说完,李泉身上倏然生出一股黑气,在电梯轿厢里绕了一周凝出一个人形,然后眨眼没了踪影,但不到两秒下坠的电梯停住了。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余丛一挑起眉头,一副全在他算计内的表情。 不等他的笑收起来,他眼前登时现出一个有些透明的人影,惊得他瞪着眼半天忘了反应。 余丛一不是被人影的出现吓到,而是被人影的模样惊艳住了。 人影有些透明,可一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2 点也不妨碍看清他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样式复古的西装笔直地立在余丛一面前,不苟言笑却无端透着一股让人心慌的笑意。 余丛一觉得自己也算见惯了美人,无论男女,可比起面前的这位他都觉得逊色,抛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情结,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一个人的好看往往都多少有些外因的称托,比如气质修养,或者衣着打扮,可是他面前这位即使穿得像乞丐佝偻在路边,也能够让人一瞥就移不开眼。 “我是许家默,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第57章 欲色鬼 五尺见方的电梯里, 余丛一却觉得逼仄得四肢都无法伸直的压抑,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哪里来的鬼,而是要勾他魂的无常, 他有些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办了。 “小余!” 听到身后惊起的声音余丛一轻舒了一口气,然后一只熟悉的手抱上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逼仄的压抑感顿时散开,接着感受到了郑峪翔胸膛的温度, 他吐了口气说:“翔子, 还是你最好看!”这话他不是违心的,就算有世界认证的标准,可心偏了什么永恒不变的真理都能被扭曲,他连性向都可以弯,何况只是他的审美。 郑峪翔的手从余丛一眼睛上移开,顺着那头短毛滑到脑后, 然后换到余丛一身前审视着许家默, 隔了片刻他突然转身面向电梯门去按了顶楼的层数, 无视了许家默。 “你有何不满?”许家默身上戾气倏起,狰狞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看, 反倒有种被他掐死也无悔的甘愿。 郑峪翔的视线越过许家默, 落在了一脸警惕的李泉身上, 注意到他看过去,李泉立即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进来了?” “对呀,对呀!是不是有鬼啊!”苏媛紧接着李泉询问,目光四顾, 她已经不是觉得哪里都不安全,而是哪里都很危险。 “已经没事了。”郑峪翔把脸转回来,无意般地扫过许家默,刚刚还要大杀四方的戾气眨眼被收得干净。许家默退到李泉身边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沉寂的轿厢里只有电梯运行的哐哐声。 余丛一斜瞟着许家默,贴到郑峪翔的耳边说:“翔子,这个许家默就是李泉那个师弟?他是不是整过容?” “我怎么知道!”郑峪翔为了不笑出声,眉头都蹙得发疼,余丛一的手指压在他的眉间全然不顾后面两人一鬼的视线,一下一下地撵平了他的皱纹说,“整了也没你好看!” “小余老爷,你说这话违心嘛?” “肺腑之言。” “难得用对一回成语。” 电梯的哐哐声适时地停下来,电梯门半到一半卡住,要开不开地怼动给本来就诡异的气氛硬添了一股恐怖感,郑峪翔推着余丛一出了电梯门挤出去,“你先走。” 余丛一诧异地看了眼郑峪翔,视线下意识地转向许家默,接着李泉了苏媛都走出电梯,不等郑峪翔出来电梯门就倏地关上,接着门上显示的楼层急速地下降。 苏媛慌张突兀地叫了一声,余丛一没被电梯门突然关上吓到,倒是被她吓得一惊。李泉忙趴着电梯门问:“怎么回事!” “没事,走吧!”余丛一抖了一下怀里的箱子,他不是不担心出事,但他更信任郑峪翔,余光扫过李泉往通向顶楼的楼梯走去。 大概是有人跳过楼的原因,古旧的楼门上新装了一把锁,把门锁得严严实实的。余丛一突然有点想黄小仙,他揪着锁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箱子交给李泉说:“你们退后点。” 李泉和苏媛都看明白他的打算,退到了台阶下面,那锁虽然是新的,但门是木门,锁扣都是靠几根螺丝固定的。余丛一退后两步,一个余氏弹腿门扣松了两分,他一鼓作气连踢四五脚,然后揪着锁硬是把锁给摇下来。 “这样算是破坏公物吧?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苏媛良心不安地说。 余丛一开了门回过头看着苏媛,“有我在,怕什么!” “余老爷,你是黑社会的吗?”李泉非常顺口损了他一句,却不想余老爷一副你真有眼光似的眼神看着他回,“你真有眼光!” 李泉无视了余丛一说:“要不要等郑爷?他真的没事?” 余丛一顿了一秒,跨到门外的脚又收回来,“那你们在这里等,我去看看!” 苏缓立即朝余丛一靠过去,明显地表现跟着他比较安全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那一起再回去!”李泉也跟着说。 余丛一斜着眼朝两人看过去,不耐烦地说:“你们当灯泡不这么积极做什么!” 两人顿时表情僵住,不知该说什么好的瞪着眼,他留了一句,“别跟来!”就走了。 从楼顶下来只有一层的高度,可是余丛一却觉得他是下到了地下100米,推开楼门的瞬间他不禁地打了个寒颤,一眼忘去像是楼里起火一般到处是滚滚的黑气。他眉头一紧脚步倏地快起来,慌乱得落脚忽深忽浅,七零八落地响到了电梯门前。电梯显示在18楼,而他现在在28楼,他扒着电梯门想直接把门扒开从电梯井里跳下去。好在电梯老旧也还没老旧到那种程度,他扒了两下没有扒开。 余丛一突然松了手端端正正地立在电梯门前,四周的黑气如同朝他咆哮的野兽,想一口吞了他又不敢上前。他眉心与大李爷一样的符号突兀地闪起白光,四周的黑气都同时退避三舍,他慌忙转身朝楼梯跑去。 郑峪翔为时不长的入行时间里第一次遇到这种等级的‘鬼’,此时此刻他没时间反省是他太高估自己,还是太小看许家默,或者他错得最根本的原因是觉得许家默其实算不上‘恶’,可是他实在在太低估一个近一百年的鬼的怨念。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许家默确实很认真地说了他所谓的交易,只是无论许家默能许诺给他的是什么,他都没有办法答应许家默帮他干以命换命这种事,然而他只表达了一下他的不乐意许家默就立即黑化。 没有余丛一在身边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满是窟窿的破袋子,什么都能往他身体里钻。在电梯门关上时他偷偷贴了一张散阴符在电梯壁上,没想派上了用场。他随手按了一个楼层,电梯十分按程序控制地在那一层停下来,不等电梯门全打开他就慌忙地冲出去。 这栋是居民楼,从电梯出去两边有都逃生梯,郑峪翔慌不择路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看到防火门就往里钻。他冲进去看到楼梯,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往上跑,因为余丛一在上面。可是他上了两层楼就发现不对,楼道里已经模糊的楼层数一直都是19,连模糊的痕迹都是一样。他倏然停下来没打算再爬两层试试,对于自己的记忆他还是自信的。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3 他不急不缓地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一盒没开过封的烟。他咬着一根在嘴里才想起打火机在余丛一身上,于是放出一团用来当路灯用的鬼火,把这烟点得超凡脱俗。 “实话说,我并没有你期望的那个能力,你若是想记李泉多活几年,不如你离开远点!”郑峪翔靠着栏杆自言般地说,楼道里的声控灯忽地熄下去,只剩下那一团诡异的鬼火亮着,映得他的脸渡了一层磷光。 许家默的身影猝然显现在郑峪翔面前,仍然带着一身怀恨全世界的戾气,他瞪着郑峪翔,“我办不到!那还不如我们一起灰飞烟灭!” 郑峪翔觉得如果余丛一在这里一定会说许家默有病,不过他倒是很能够理解许家默的感情。一个人如果长时间求而不得某样东西最后产生的执念会可怕得超出想象,他不由地假设若那时死的是他,或许他也会像许家默一样回到王征身边,做和许家默一样的事。 “人活着不能贪心太多,死了就更不应该了。”郑峪翔说着突然吐出嘴里的烟头,那一点红星朝着许家默飞过去,可惜没有靠近许家默就先被一股骤起的阴风挡住,如被刀整齐地切过,火星与烟头分开两个方向摔在地上,碎灭了。 而许家默身上的戾气陡然一收,完美得几乎没有缺点的脸忽地一笑,“如果我可以告诉你余弘安的事呢?” “余弘安?”郑峪翔在脑子里把所有可能的脸都过了一遍也没找到能和这个名字对上号的,隔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地想起余弘安是谁。 “对,他是怎么死的你不好奇吗?和余丛一有什么关系你不想知道吗?”许家默说着突然把一身肃杀的寒气撕开,随唇角一起一扬的眼中带着戏谑,他凑近郑峪翔问,“你不是爱他吗?” 郑峪翔感觉自己就像挂在屋檐角上被风吹动的铜铃,控制不住自己叫嚣的内心往着堕落的地方偏移。他盯着许家默敛起眉心,紧抿着唇一点也不敢松,他怕一张嘴就会回一声好。可他又控制不住去想许家默的话,仿佛一直被淹在水下的石头终于露出一丁点的踪影,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不知该不该抓住。 突然,郑峪翔面前如同落下来一颗陨石,直砸向许家默,若是许家默慢一瞬恐怕都要被砸废弃,因为砸下来的那一颗‘陨石’周身都布满了一股要毁天灭地的热气,灼热得连他都感觉到不适,连周遭的黑气都知趣地散开得老远。 接着,那个人影在他面前站起来,缓缓转头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小余?”郑峪翔轻叫了一声,突然感觉到不对,在他面前的虽然有着和余丛一同样的模样,可却没有实体,分明不是‘人’,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惊道,“你是余丛一?” 第58章 影子鬼 余丛一扶着栏杆停下来, 弯着腰喘得连肺都快吐出来,他从顶楼跑到一楼再爬到顶楼,来回了三趟终于耗光了体力歇下来, 可他的翔子还是没有摸到半点踪影。他相信郑峪翔还在这楼里,可几乎每层楼他都找过了, 电梯现在也变正常了,楼道里他跑了几遍也没有遇到人, 这感觉让他有点绝望。 他嘴里的气终于喘匀一点, 自言地骂起来:“我操!他大爷的,余爷爷的男人也敢碰!” 放开了顾忌,他狠吸了一口气准备嚎一嗓子,不过吸进去气不及吐出来就被面前骤然刷出来的‘人’把气呛在喉咙里,他猛地咳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横眼瞪着赶着来吓他的许家默。 “吓死你爷爷了!” 对余丛一的骂声许家默没有任何的反应, 余丛一朝着他浑身唯一动起来的手臂看去, 只见他拧袋子一样拧起来一条人形凑到余丛一眼前。 余丛一定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终于看清许家默提着的是个魂,一个快再死一次的魂, 他莫名其妙地问:“这什么意思?” “有人让我拿给你的。” 对着许家默冰封千年的脸, 余丛一心里不屑地想难道神棍界讲究过年过节送鬼当礼品的?不过他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节, 瞪了半天也没有瞪时许家默那迷着阴气的眼里,他沉着声问:“我家翔子人在哪儿?” “不知道。” 听到一句和许家默的脸一样冷的话,余丛一甩开被他拧着的那只鬼,猛扑上前去揪许家默, 可惜许家默消失得太快,他的手落了空只能骂道:“我警告你!他要是少根毛我也让你再死一次!” “不知道。” 许家默的身影又出现在离余丛一两步远的位置,连表情都没变地重复了上一句。余丛一被他这态度激得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他怒瞪着眼考虑怎么样才能干掉许家默。 这时被他扔开的那只鬼突然缓缓地爬起来,往他的方向瞟过一眼,瑟瑟发抖地想要逃。 “要跑了。” “老子看到了!” 余丛一仗着腿长跨了两步台阶踩住了那只鬼的脚踝,弯下身去对着它的脸端详了一会说:“你是景琦?” 他猛地想起来这里的目的疑惑起来,他们因为找不景琦的踪迹才想了办法来这里招魂,可是现在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为什么景琦会在这里?在前两天他和郑峪翔打听景琦的时候也来过这里,他确定当时这栋楼里没有任何阴气怨气的存在。他想着视线斜向许家默,景琦被许家默带过来,是许家默找到了景琦,还是他一直都知道景琦在哪儿? 他越想越觉得迷糊,如果许家默和景琦扯上了关系,那是不是和景琦自杀也能扯上关系?那蒋安平是不是也和许家默有什么关系? 越想越复杂的余老爷果断放弃了深究的打算,他脚下的景琦突然颤抖地抱住他的腿问了一句,“你是来杀我的吗?” 余丛一斜着的眉角微微一抖,视线落在了景琦脸上,“你自己跳的楼关我屁事?还是说你想再死一次?”他看景琦这样也跑不了,于是松了踩景琦的脚,烦躁地地摸向裤子的口袋,结果摸出来一只空了的烟盒和打火机,他眉头一蹙将烟盒往楼梯下扔去,又斜了一眼跟镶在画里似的许家默,接着景琦巍巍颤颤地站起来。 “我是自己跳的。” 景琦佝着身狠狠地把头低下去,余丛一突然就觉得很不爽,虽然一直郑峪翔都在强调他是自杀,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地想抽他一顿。他没好气地吼,“你好端端地跳什么楼?” “因为,因为——”景琦终于抬起脸来对着余丛一,结果因为了半天捂着脸哭起来。 余丛一的烦躁仿佛已经从脚底升到了头顶,爬遍了他浑身所有的细胞。他强压着审视起景琦,发现景琦很瘦,瘦得还没有脱干净身上的少年气,尤其是望着他的双眼有一股青涩的茫然,像是自己也不清楚他自己为什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4 么要跳楼似的。 景琦哭够了终于歇下来,难得余丛一有耐心地没打断他,然后他抹着根本没有眼泪的双眼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正确的,我没有做错,我救了那里许多可能会被人取了身体某个重要部分的人,可是后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做对了,我害了严大叔一家,我害死了妍妍,她才是最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错也没有!” 没有郑峪翔在身边余丛一的智商有明显的提升,他把之前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问:“严妍不是被她叔捅伤,后来又被她妈拔了氧气死的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景琦怔怔地瞪着眼对着余丛一却没有看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天我看到了,我就在门外,严大叔不许我去看她,我只好晚上溜进去,我刚到门口,隔了窗口看到了,可是我没有阻止!她,她就算能出院以后也只能躺在床上,一辈子动不了!不能说话!脸也被割花了!你知道吗?她妈拔掉氧气管的时候,她笑了,她看到我,对我笑了——” 余丛一听景琦哽着嗓子说出来的话他特别想抽烟,无奈地闻了闻手上沾的烟味说:“所以呢?因为这样你就不想活了?” 他直直地盯着景琦,见景琦的视线往许家默那边瞟了瞟,许家默仍旧不为所动地僵成一幅画,连衣角都是固定的。 景琦继续说:“还有一个孩子,一个等着做心脏手术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已经得救了,我去看过他,他可聪明了,虽然生病还年年考第一,像盛开的太阳花一样一直在笑。一个杀人犯的心脏救一个好孩子你觉得对吗?可是当时他还没有杀人!可是如果他不被放回去他们都不会死!我本来以为我做了一件好事!所有人都夸我!我明明是按老师教的做的,我们都是社会养大的,长大了也要回报社会!他是这样教的!可是我做了!却害死了他们!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他流不出眼泪的脸哭得五官扭曲在一起。 余丛一蓦地吐了一口气,手抬起凑到嘴边想吸一口,结果发现手指上夹的是打火机,他一手将打火机捏起来,然后拳头砸在景琦脸上,景琦轻飘飘往后摔在地上。他骂道:“放你的狗屁!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警察都该去跳楼!那么多打杀抢劫的不都是他们没有提前抓到坏人才发生的嘛!你为了这种事就去死?对得起谁?然后呢?死了良心就安了吗?还是仍然怨气难平,所以跟着蒋安平?想吓死他?” “啊?”景琦完全地被打懵了,不明所以地望着余丛一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他被鬼缠上了,我想告诉他,可是他听不到我说话!” 余丛一惊讶过后笑出声来,“你还真是,都成鬼了还要见义勇为!党的教育真彻底!” 景琦拎着一脸我做错了嘛的表情瞪着双眼,许家默突然从画里活过来,上前又把他拎起来对余丛一问:“你话问完了?” 余丛一朝许家默斜瞥着眼,“干你什么事?” “回收。”许家默冷声回答。 “回收?”余丛一的视线在景琦和许家默脸上来回反复,终于看明白许家默所说的回收是什么意思,他一手拉住许家默的手笑道,“我要不让呢?” “试试。” “你当爷爷怕你!” 许家默扬唇冷笑。 余丛一怒火不负责地一烧,骂道:“郑峪翔到底去哪儿了?” 许家默不出声,余丛一突然拽着他的手往后拽,鬼没有实体的优势在余老爷面前完全失效。 余丛一拿出以一敌百的气势抬拳往许家默身上揍过去,然而许家默却只闪不还手,只要余丛一脱了手他就消失不见。对着许家默消失的地方余丛一骂:“怂货!” 景琦随即也他拉起来,同样骂了一句,“你也是怂货!” 余丛一想郑峪翔说不定和他错过现在已经到顶楼了,于是他决心再爬一次。等他再次从18楼爬到顶楼,摸到顶楼的门时才想起他为什么不坐电梯? 入秋后的天气到半夜即使是南方也还是有些冷,余丛一从被他踢坏锁的门走出去,不由地抖了下肩,果然看到郑峪翔和李泉他们站在一起。他随意地把景琦往地上一扔,眼里只看得到他家翔子地走过去,“翔子,你去哪儿?我到处找你!” “迷路了。” 余丛一当然不相信郑峪翔这骗鬼的话,任着他人替他拉正弄乱的衣服,握住他发热的手紧紧扣住,四目相对,仿佛一刻钟的离别就有千言万语。他不受迷惑地追问,“一条楼梯通到顶,你迷到哪儿了?” “你心里。”郑峪翔这句回得一本正经,却肉麻得连他身后的无关人士也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余丛一横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人轻声回,“回去再跟你算!” 郑峪翔笑着任他发泄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然后禁止他发言似的把他拽到了背后,不由笑得更甚,眼角却止不住地下沉。 余丛一看不到郑峪翔的眼神,他上前把踢了踢景琦说:“起来,看看这谁!” 景琦缓缓地起来抬眼环顾一圈,最后目光定在苏媛身上,跟被定身似的愣住,满脸惊慌。 苏媛正收拾着她带来的那一箱子东西,突然转向余丛一问:“怎么了?景琦的魂被招来了吗?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余丛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余光瞥向景琦,那鬼瞪着苏媛惊慌半天却对他说:“不,我没脸见她,我不要见她!”景琦说着就要逃,好在他手快给拧住。 “是不是景琦在这里?他真的在?真的人死会变成鬼吗?景琦?你在这里吗?” 苏媛说着哭起来,余丛一觉得她还真是和景琦绝配,都是说着说着就哭的类型,他倏地地把景琦推到苏媛面前。苏媛看不见景琦,目光没有落处地到处转动,最终没有找到景琦地身影,抹起眼泪。 余丛一突然说:“他就在你面前,没胆子现身,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真的吗?”苏媛脸上露了一秒的惊喜,然后又凄哀下来,伸手在什么也感受不到的空气抓了一把,眼泪不住地往外淌,半晌过后只说了一句:“景琦,你还好吗?” 这一句出口,一人一鬼都哭起来,余丛一心烦地转向郑峪翔问:“翔子,烟呢?” 郑峪翔把烟掏出来叼在嘴里,余丛一拿打火机点上,他再把烟塞到余丛一嘴里,轻说了一句,“风大,有点冷,我们去里面等。” 余丛一瞅了瞅面对面哭的一人一鬼,会意地挂在郑峪翔身上钻回楼梯间里。 李泉莫名地被晾在一边,他看不见景琦,眼中只有苏媛一个有在哭,可是余丛一的话也让他知道这里还有一只鬼,突然他有种自己是这世上最被人嫌弃的那一类——单身狗,他不由地想他是不是也该给自己找个对象了,“结婚生子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5 不包括谈恋爱吧?” 他这么一念,忽地感觉浑身一凉,瞅了眼苏媛的面前,也往着楼梯间跑去,心想果然是降温了。 关着楼门,三个大男人在台阶上坐一排吞云吐雾。余丛一给旁边两人说景琦自杀的理由时仍咬牙切齿地觉得无法理解,郑峪翔的手按在他的头上拍了拍说:“所以蒋安平没有说慌话的部分是他其实见过景琦,甚至带景琦见过他儿子,让景琦内心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儿子!” “是这样?”余丛一吐出一个烟圈缓缓扩散。 “若景琦说的是真的,蒋安平家里的黑影不是他,那到底是什么?教他修那个聚阴气坟墓的又是谁?”郑峪翔说完猛吸一口烟对着余丛一那个快散得没影的烟圈又连吐了好几个烟圈,直接从中穿过去。 李泉无语对两人连个烟圈都玩得这么污的行为不耻,余丛一挑衅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我看景琦不像是会说慌的人,不,鬼!” “直接去问蒋安平就知道了。”郑峪翔突然站起来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一点,于是说,“现在就去!” 余丛一和郑峪翔对了默契的眼神,然后转头对李泉说:“李泉,你送苏媛回家,我们先走了。” “凭什么是我?”李泉不满地反问。 想起许家默,余丛一冷哼道:“看你不爽!”说着就和郑峪翔一起下楼。 李泉那股他是被人嫌弃的念头又升了起来,心里呼呼地吹起比楼外还冰冷的秋风。 第59章 影子鬼 夜半三更半山上只有零星几点的光, 阴森森的别墅大门前郑峪翔和余丛一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两人同样的动作抽着烟,连吸气的频率都诡异地统一一致。最后先是余丛一扔了烟头转头对郑峪翔说:“翔子, 这蒋安平不会被鬼叼走了吧,这个时间总不能是还在加班!他好歹是总了, 会忙成这样?” “怎么不可能,老总不都挺忙的?”郑峪翔侧目盯着余丛一, 用脚尖辗灭了烟头, 余丛一不同意地反驳,“你不也当过郑总!有半夜两点还上班嘛!” 郑峪翔掐着余丛一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趁着黑灯瞎火嘴对嘴地吐了他一口迷魂烟,然后说:“怎么没上过,半夜三点都还去砍过人呢,你以为都是你啊!” “我怎么了?”余丛一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 挽救道, “我哪回没跟你一起?” “我想想。”郑峪翔转回脑袋认真地跟有模有样, 但是半天都不见开口。余丛一没听到回答,干脆地勾住他的脖子, 打算亲自动口去去撬他的嘴, 二话不说就对着唇堵了上去, 纠缠了一翻才说,“你看,你开不了口叫我帮你啊!” 郑峪翔盯着余丛一只能看清个轮廓的脸,觉得他对打情骂俏越来越娴熟, 于是直接就着被搂的姿势把人往台阶上摁下去,“不要在别人的坟前勾引我啊,不然憋着了你不好接受也不好!” 听到坟前两个字余丛一下意识地骂了一声,回头看了眼那仿佛眨眼就变成妖魔鬼怪的房子,迅速地拉着郑峪翔回到车里。借着车里的灯外面的森冷也回暖了一点,郑峪翔拿起手机给李泉打电话。 那头李泉才刚把苏媛送回家,听说他们没进去门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来接我,我带你们去,蒋总他家不在那上面!” 这个消息郑峪翔不觉得意外,事实上蒋安平说他一直住在这地方他才觉得奇怪。不过余丛一单方面地对李泉的语气不爽,他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突兀地响起来,仿佛惊得四周的孤魂野鬼都退了半里。 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开车先去接李泉,然后再转去蒋安平家,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快到三点。 余丛一打着哈欠把车停下来,“为什么要一定要赶在今天?翔子,我好困!” “不想说起来白跑一趟!”郑峪翔说着开了车门,“你在车上睡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不要,我一起去!”余丛一硬掐灭了嘴里的哈欠跟着跳下车,和郑峪翔走到了一起他突然想起来,“对了,景琦呢?该带他一起来,免得蒋安平不承认!” 郑峪翔抬起手来指尖夹着一张符,“我在他身上贴了召唤符!” “你什么时候贴的?”余丛一根本不知道什么召唤符,只觉得他家翔子果然比他聪明。 蒋安平已经李泉的敲门声吵起来开门,这个时候从床上起来恐怕没几个人能心平气和,他努瞪着门外的几人说:“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郑峪翔没打算和他绕圈子,直接将他指尖的符点燃,等符纸烧尽他空出来的指尖拧着凭空出现的景琦,景琦还一脸茫然地眨眼,没明白是什么状况。 “发生了什么?”蒋安平看不到景琦,只是奇怪地瞪着郑峪翔的手茫然。郑峪翔接着又在景琦背上贴上一张现身符,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景琦在蒋安平眼中有了实体。 蒋安平惊吓地说:“这,这,你们抓到他了?” “蒋总,大半夜的,外面挺冷。”余丛一突然插了一句毫不干的话,蒋安平却立即反应道,“请,请进!” 蒋安平这个‘家’显然才像是人住的地方,几人走进去却突兀地定在玄关处不动。当然主要是因为走在最前面的余丛一定住了,他后面的人都跟着一起愣住,不明所以。 不过郑峪翔也看到了让余丛一发愣的原因,在玄关的对面端正地立着一个少年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淡淡地微笑,正是别墅里画像上的少年。接着少年发现了他们的视线,偏着脑袋问:“你们看得见我吗?” 除了余丛一和郑峪翔,能看见少年的还有景琦,他站在余从一和郑峪翔之间盯着少年突然又抽泣地哭起来,伫在原地不肯再走。 余丛一兀地扬起唇角对蒋安平说:“蒋总,你在家里藏了些什么宝贝啊!” “余老爷说什么!” 郑峪翔转身审视着蒋安平说:“蒋总,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蒋安平确实满眼不明白地回:“知道什么?” 郑峪翔确定了蒋安平没有心虚,再才说:“你儿子,其实一直在你面前。” “什么!”蒋安平像是只会说这两个字,他激动地拉住郑峪翔的衣服,“他在哪儿?” 余丛一忙回来拽开蒋安平的手,还像衣服上沾了什么地拍了拍郑峪翔被捏过的衣服,然后说:“他就在你身后!” 蒋安平忙地回过头,环顾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又转回视线怀疑地看向余丛一。 “爸爸他,看不到我!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发现不了我!”少年委屈地垂下眼,替蒋安平解释。 余丛一回道:“那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不能离开这栋房子,自多我死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6 后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一睁眼我就回来了。” 郑峪翔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过快,之前的疑惑仿佛一下子都得到了解决一般,让他觉得反而更加疑惑。余丛一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大摇大摆地自主走进屋去,像他才是主人,兀自在沙发上坐下来似笑非笑地对蒋安平说:“蒋总,你说我要是把你儿子的魂也找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再给点东西出来?” 蒋安平脚下装了马达似的冲到余丛一面前,喜出望外地问:“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余丛一不动声色地端起他老爷的架子,蒋安平立即拿出支票本,“你要多少?” 对蒋安平这人傻钱多的行为余丛一很不屑一顾,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的空位说:“蒋总,坐。”真成了他才是主人,蒋安平不安地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他继续说:“这回我们不要钱,你就说说你干过什么缺德事。” 蒋安平的脸猛地黑下来,余丛一都感觉瞪着他的人是关公,好半晌蒋安平才说:“什么缺德事?我从没干过!” “蒋总,你可要想清楚了说,不然就见不到你儿子了!”余丛一脸上的笑容明显了一些,玄关外的少年倏地飘到他跟前。 “你能让我爸爸看见我吗?” 余丛一直接无视了少年期待的目光,不耐烦地换了换他叠起的二郎腿。蒋安平终于说:“余老爷,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余丛一用微笑表示他对蒋安平态度转变的满意,斜着嘴角一笑,郑峪翔已经坐到他的另一边,接着蒋安平的话回答:“你见过景琦,对不对?” 郑峪翔这句接得自然而然,蒋安平一点不觉突兀地低着头回:“见过。” “那他的自杀,蒋总是不是也出了一分力?”郑峪翔故意拖长了音调。 蒋安平吃惊地怒瞪着眼抬起头来,但过了片刻他长吁一口气放弃了什么般地说:“我那时想不通,就去了!我责怪他,带他去见昕昕,甚至昕昕死后我也想过要杀了他!可我只是想想,没想到他真的会自杀,我叫他去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最终还是噎在蒋安平的喉咙里,他说不出来他只是说说而已,也无法否定他真的恨不得景琦去死。可是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那人不会死时就能心安理得地咒诅他早死,但真当那人去死时又会觉得不安,不愿承认那是他的错,‘谁知道他真的会死’就成了安慰无数良心谴责的理由。 蒋安平压抑了半天接着说:“所以,我希望你们帮我抓到那天的影子鬼,是想能够超度他,好让他瞑目。” 余丛一笑得往沙发背一躺,他冷眼横向蒋安平怒道:“你觉得他能瞑目吗?蒋总,你从白手起家做到今天,你觉得那是景琦的错吗?” 蒋安平沉默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还在门廊呆滞的景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蒋总。”郑峪翔把话接过来,平和的语气降下了被余丛一带得高压的气氛,“我们不是来跟你讨论对错的,景琦说在山上别墅里一直在出现的影子不是他,所以想问你,那别墅的布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蒋安平又是一惊,张着嘴硬是没说出话来,郑峪翔循循善诱地继续问:“有什么让你不好说出口的吗?” “我,你真的能让我见到我儿子吗?”蒋安平像一个拿着足够筹码却害怕换不到等值金额的赌徒,不由地再一次确认。 “我保证。”郑峪翔一言即诺地点头,蒋安平安了安心,高速过呼吸终于说了现来。 “十多年前我遇到一个人,他教了我一个走偏财运的方法。” 郑峪翔的眉骨往一的提。 “就是养‘家仙’。” “家仙?”郑峪翔不由地视线扫了一周,只有一股浅淡的阴气,多半是蒋安平儿子那小鬼身上的,于是问,“什么家仙?” “鬼。”蒋安平重重地吐了一个字后顿了顿,“那人给了我一个牌位,教我怎么供养,后来我真的生意越做越顺了。” 郑峪翔蹙着眉总觉得什么地方很怪异,问道:“教你布置别墅的也是十几年前那个人?” 蒋安平点头。 “是谁?”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两次看到他都是晚上,他来找我的。” “等等,他主动来找你?蒋总你给了他什么报酬?十几年前你没有现在的资本吧?” “他说他是为了救一个人,我很理解那种为了某个人愿意付出一切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多问。” 郑峪翔的眉头越收越紧,都快要两只眼睛翻过鼻梁在一起了,思忖半晌最后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仙?” 蒋安平的犹豫在余丛一威胁的眼神下作废,起身带着几人进了书房,他在书架某处掰了一下再将书架往一旁拉过,露出了书架后面的小隔间。 隔间里的东西很简单,最显眼的就是供在正中间的牌位。 郑峪翔的视线直直地钉在牌位的名字上,因为那牌位上的名字也是——许家默。他好像终于挠到了痒的地方,心里默念着许家默三个字,把头转向了李泉。 李泉突然说:“烟呢,给我两根,我出去抽会儿烟。” 郑峪翔直接把烟盒递过去,连余丛一口袋里的打火机也一并摸出来给了李泉。 再次回到客厅里少了李泉,一直在像是程序死机的景琦终于重启成功,呆呆地从玄门走进来,然后站在少年鬼的面前,深深地鞠下一躬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像只氢气球的少年鬼定住视线看着景琦,像是在思考,愣了一会儿问:“哥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才应该谢谢你!” 他明显地知道景琦是谁,景琦惊奇地直起身来不明所以,他轻轻地一笑解释道:“因为哥哥才让我爸爸没有变成犯人,没有让我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活下去,那是不对的,不是吗?都是因为哥哥,这些才没有变成真的,所以我要谢谢你。” 少年的笑仿佛有种魔力,明明是这里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可却比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豁达。 景琦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少年轻轻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却没有碰到,只得收回来继续说:“哥哥,我死是因为生病,不是因为哥哥你,哥哥你没有错,社会老师最后还告诉我哥哥是好人,我们应该像是你学习!我爸爸都是因为我,哥哥如果要恨可以恨我,所以,你能原谅我爸爸吗?” 景琦对着少年瞪大了眼睛,忽地泪水涌出来,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流淌不止,而他的身影仿佛随着流出的眼泪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了无形的灰烬消失,唯有地毯上留下的浅浅湿印和一句若有似乎的低喃。 “我没有——” 第60章 欲色鬼 出了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7 蒋家的大门, 余丛一把蒋安平给的支票塞进郑峪翔的上衣口袋里,他觉得蒋安平若是再激动一点可以把全部家产都送给他,虽然不过是给他儿子贴了一张现形符。 “翔子, 你觉得我们这到底干的是什么?”余丛一突然异常地不解,说他们是除魔驱鬼, 可他们刚刚把一只鬼从眼前放过了,现在想起蒋安平看到他儿子时的眼神, 他真的开始怀疑起来, 这世上到底是人比较恶还是鬼比较恶? 这个问题郑峪翔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不过他也是两样的迷惑,甚至比余丛一迷惑得更多。他想为什么会有鬼的存在?是为了弥补活着时的遗憾吗?还是为了等着遇见曾经错过的人?而他走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明白过。他转眼望着余丛一终究心里想的一句也没说,只笑道:“当然是为了赚钱!比以前刀尖上的生意好多了,不犯法又安全。” 余丛一觉得郑峪翔说得十分有理,眨眼就被郑峪翔嘴角擒笑的模样引得抛开了那些没答案的问题, 两人勾勾搭搭地走到车旁, 视线环了一圈没发现李泉, 他说道:“李泉是不是先走了?” 郑峪翔正想回答‘可能是’,就听到不远处的树丛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和余丛一随即对了个眼神, 朝着树丛潜过去。可是他们没有发现什么恶人恶鬼, 却看到李泉半躺在草坪上,映着昏黄得让人得老花的灯路下他眼眶发红,衣衫凌乱。 “李泉?你被抢劫了?”余丛一随口一问,眼神比他的语气更贴切他想表达的意思。李泉反应迟钝地过了半晌才抬起眼来, 目无焦距地对郑峪翔说:“我用了你给我的香和符。” 余丛一抓住了个最不重要的重点,“你上哪泡的水?” “直接吃了。”李泉意外地回得很认真,没了平时三句话就和余老爷呛起来的趋势。 “你真厉害!” 余丛一真心实意地赞叹,而李泉起身整了整衣服没说他吃了之后怎么样,丢下他和郑峪翔径直地钻进了车里,跟出门偷完萝卜回窝的兔子似的。他和郑峪翔相互相交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跟着回到车里,等车开了一段路才听李泉悠悠开口。 “我看到许家默了。” 李泉一开口就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余丛一不由得眉角猛跳,想的却是他们到李家第一晚看到的画面,再联系刚才李泉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做他想地就结合在一起,满脑子都是某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可惜李泉接下来并没有说他想听的部分,而是从最初的记忆开始说起。 “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做一个梦,那个梦像连续剧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让我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不过说是一生,其实却很短,梦里的最开始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父母卖到一户有钱人家当仆人。他本来还觉得给人当仆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每顿都有吃的。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那家有个非常跋扈的小少爷,每天都欺负他为乐,并不是那种小孩子间的欺负,而是羞辱人的,伤筋动骨的欺负,甚至在长大之后还打算强、奸他!不过他逃跑了,但不是因为差点被——,而是因为他误杀了那个少爷。在他逃跑的路上还救了一个病重快死的少年,他们到处躲藏躲过了日本人,最后却被那家人抓住,可笑的是他并没有死在那家人手上,而是死在被救他的少年手上!那时他19岁。” 李泉的表情淡得如果长风不见风拂过的湖面,没有半点表情,眼神却像是沉进了无底的深潭里。余丛一盯着前方开车,心里想如果李泉说的那人就是许家默,那许家默像现在这么变态他完全能够理解其中的原因,若换作是他,恐怕仅仅是变成鬼回来报仇完全平息不了他的愤怒。 李泉歇够了又继续说:“大约是在六七年前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和我梦里的男孩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都一样,我一度怀疑那是他的前世。可是慢慢地我发觉他很奇怪,白天几乎不出门,也很少与人接触,我们一起几年从来没有去过公共场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性格孤僻,但有的时候一旦产生怀疑,就会觉得任何细节都可疑,我总觉得他不像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在怀疑他,那不久之后我们发生了意外,他是为了救我死的,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一块。” “那个‘他’就是你师弟?是许家默。”见李泉安静下来余丛一问道。 “是,他承认了,他从来都不是人。”李泉说这一句时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 车里就在李泉这个冷笑里沉默下来,等到李家后他们下车时李泉才说了下一句,“余老爷,你们有办法能够救他吗?” “救他?”余丛一转回头觉得听到的是一个笑话,“他不害人就是好事了!需要谁救他?” 李泉蓦然地垂下头,没了后话。 余丛一故意地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李泉,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师弟他对你做过什么!” 李家的路灯很不省电费,隔着老远余丛一都察觉到李泉红了下耳根,然后整张脸都僵起来回道:“我以为那是我做梦——” “我懂的!”余丛一笑起来拍了拍李泉的肩膀,不由地打起哈欠,“睡觉去了,明天再说。” 不等李泉那句道别余丛一毫不停留地转身和郑峪翔往里院走去,走了两步余老爷发现他家翔子似乎也心事重重。 他往旁的脖子勾过去拉进了郑峪翔的侧脸,他贴在人耳边调笑地问:“小翔儿,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郑峪翔似乎这时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转眼对上余丛一的视线,不客气地说:“你!” “我怎么敢惹你不高兴!”余丛一一本正经地当了一回事,郑峪翔不由得一笑,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奔浴室里,折腾到天亮才躺上床,然而第二天又是被吵醒的。 “余老爷,余老爷!” 余丛一被拍门声吵醒,根本不想看时间知道他睡了多久,只是浑身都是起床气,郑峪翔把他摁回床上,“你睡,我去开。” 郑峪翔从里到外穿整齐了才打开门,见老吴使劲地拍着他隔壁的房门,他打断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敲了。” 老吴没明白地想为什么他敲门把隔壁地给敲起来了,但正敲的却没起来,不过一想也觉得郑峪翔和余丛一没区别,于是说:“我家泉少出事了,麻烦你和余老爷去看看!” 郑峪翔抬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他直接走出门说:“我跟你去就行了,别打扰余老爷,他累着了。” 老吴下意识地往他背后看了看,想余老爷怎么累着了,不过他只瞟到一个影就被郑峪翔把门关上,只好收回视线带着郑峪翔过去。 李泉瘫坐在他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8 房间的椅子上,一屋子人都围着他,除了李家的人,还有医生。郑峪翔走进去,围在一起的人给他让出一条路,但他停在李泉而前椅子上的人仍像看不见他一般,一动不动地愣着,双目无神,跟老年痴呆似的。 郑峪翔仔细地审视着李泉,眼睛睁着明显不是睡着,可是眼珠不会动也不会眨眼,又完全不像醒着,这状况比老年痴呆还不如,完全像是缺了魂。可是他还没学会看活人,看不出李泉到底是不是真的少了魂,最后绕着李泉走了两圈停在了李泉供许家默牌位的柜子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他的情况怎么样?”李爷爷等不下去地主动问郑峪翔。 “李老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是坚持李泉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吗?那你今天就不应该叫我来!”郑峪翔默默地关好柜子,回头看着李爷爷。 李爷爷眼眼盯着李泉一言不发,可是一屋子都因为郑峪翔的话望着他,连李奕都直瞪着眼,不过嘴里的话不太好听。 “他这不是要死了吧!都翻白眼了!” “滚出去!”李爷爷怒骂了一句,像是还想再给他一巴掌似的,李奕骂骂咧咧地退出去,他继续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郑爷说。” 一大屋子的人都奇怪地看了眼郑峪翔,最终还是都退出去,郑峪翔站在边上静默,等李爷爷开口。 “这说起来已经是快百年前的事了,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是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李爷爷的开头很平淡,可是眼中的情绪却有明显的起伏,“我父亲说我们家欠着一个人的情,他曾承诺过将来李家会以一个子孙作为偿还。” 李爷爷轻吸了口气顿了片刻才吐出来,“李泉就是那个偿还给那人的子孙。” “那,那个人是许家默?”郑峪翔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李爷爷惊讶又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我父亲告诉我,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国难,一夜之间死光了所有家人,他病重之下以为自己也要死时被一个人救了。救他的就是许家默,在那样朝不保夕的年代里许家默一直没有扔下他,就在眼看着能够逃脱的时候他们被抓了。抓他们的人是许家默以前的主人,那是我父亲才知道许家默是因为杀了人逃出来的,所以他对许家默产生了畏惧,在抓他们的人给了他和许家默各一把刀,告诉他们只要杀了对方就放走另外一个人时,他把刀挥向了许家默,然而许家默却把刀收了起来,告诉他趁机逃跑,可那时许家默被他刺中了。” 李爷爷和李泉讲从故事里两个主角不同的角度说出来,仿佛成了两个故事,郑峪翔听完下意识地去摸烟,没找到的手在衣角磨了两下插|进裤兜里,然后他对李爷爷说:“许家默死后就变成了恶鬼,要你父亲许诺他送一个子孙给他——”睡这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不是的。”李爷爷的反驳掷地有声,然后回想了片刻继续,“许家默的魂是被招回来的,就是那个抓我父亲和许家默的人招的,我只记得他姓景,对许家默有股执念,甚至在他临死前还打算给许家默的魂还阳,结果害人害己,最终也没有成功。” 郑峪翔眉头一收,不想李爷爷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惊讶。 “没成功的原因说起来还是因为余老爷他父亲,那是大概30年前,八个被他弄来的孩子死了七个,最后一个被余老爷父亲救走,还带回了余家。” 郑峪翔兜里的双拳忽地捏紧,“那个孩子是不是叫魏宁风?” “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后来入了余家的师门,余老爷他父亲亲自带了好多年,上哪儿都不离,再后来好像因为什么离开了余家。” 所有的关键都对上了,郑峪翔肯定李爷爷说的那个小孩就是魏宁风,三十年前,八个小孩,许家默,姓景。他感觉仿佛一瞬间什么都清晰了,又越加了迷惑了。脑子里刚要找到一个线头,房门突然被推开,余丛一拿着手机冲进来。 “翔子,忠叔说魏宁风回余家了。” 第61章 余老四 李家的秘密就像久未有人踏足的房间积起的灰尘, 当门被打开时以为是重见天日,结果转眼又被扫进了另一角的黑暗里,再次无人知晓。 收拾好行李后, 余丛一和郑峪翔去向李泉道别,不过李泉还是那副连眼都不会眨的傻样子, 道别只是他们单方面地说一句保重。在决定回余家之前郑峪翔试过去找许家默,可是他的业务水平还远不够找到一只不肯现身的鬼, 而李爷爷又死守着秘密, 他即使有心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别担心了,许家默不会轻易让李泉出事的,就算李泉真的怎么了,许家默大概也会想方设法让他活过来。”郑峪翔安慰从出门起就垮着脸的余丛一。 “你怎么知道?”余丛一对郑峪翔的安慰表示怀疑。 郑峪翔摸到车门的手又收回来,认真地对着余丛一说:“那天许家默说的交易是,他不惜毁了整个李家换李泉一人的平安, 懂了吗?” 余丛一不懂, 他一向认为冤有头债有主, 不该波及无辜的人,可是郑峪翔投向他的眼神又让他觉得他其实懂, 为了某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感情。不过他莫名有种诡异的错觉, 就好像突然接受了一些他明明不赞成的想法, 又好像总有什么让他感觉烦躁,不知从何而来,却消之不去。上车之后他仍没弄清他心浮气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最后干脆地都归结到余忠告诉他必须回去的理由上。 对于余锦荣他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甚至是见到就觉得有些不耐烦,他本该快想不起余锦荣的样子了,可听到余忠告诉他那个叫魏宁风的说如果他不回去就送余老三去地下陪他爸,他蓦地就感觉有什么乱了,脑子里满是余老三挥不去的影子。 “小余,停车!”郑峪翔突然说,余丛一不解地向旁边侧过视线,把车靠边停在紧急停车带,而郑峪翔直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我来开。” “为什么?我开得好——” 郑峪翔直接打断他,“你知道你有几次差点撞上旁边车道的车了嘛?” 余丛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路上发生过的惊险,若不是王征从还不够年龄领证起就开车,恐怕真的已经撞上了好几次,他有些发懵地瞪着郑峪翔,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郑峪翔不理他地直接下车转到驾驶室那边打开车门,伸手替他解了安全带,强硬地说:“坐过去,好好睡一觉。” “翔子,我——”余丛一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向郑峪翔解释,可他开口又不知道究竟要解释什么。 郑峪翔突然拉起他的手叠到自己胸口,“我知道,不管怎样,这是他仅存于世唯一的痕迹,我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99 哪里也不会去。” “什么意思?”余丛一完全没摸到头脑,抽着嘴角瞪着郑峪翔。 “坐过去!”郑峪翔挤到被余丛一占满的驾驶座,伸手把余丛一往旁边的副驾推,余丛一不得不爬过去,等车再次开起来,他锲而不舍地问,“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爱你的意思。”郑峪翔认真地开着车,可这三个字仍被他说得像是施过魔法,余丛一像是一贫如洗时中了头等大奖一样发傻地笑,还笑得停不下来。 “笑够了吗?” “这是你第一次说你爱我。” 郑峪翔心尖轻抖,微蹙着眉余光瞟向余丛一,然后明白过来余丛一的意思,他不是没有说过‘我爱你’,只是他每次说的时候心里头想的人都是王征。 顿时车里的两人怀着完全背道而驰的情绪沉默下来,直到他们在服务站停车休息,郑峪翔准备开门下车时,余丛一突然拉住他把他摁在椅子上。 “翔子,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 余丛一没了再说的机会,郑峪翔冷不防地扣住他的头吻过去,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会看到,当然若不是外面有人会看到,大概两人没那么轻易分开。 后半的路程两人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没事损两句,再下流两句,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余家大宅前。 一路八|九个小时的车程,两人都想进门就去找床,然而余忠像是真能算到他们几点几分会到似的,车刚停下来余丛一就看到余忠立在车前,如同倚门盼游子的老父亲一般。 “老爷,您回来了。” 余丛一毫无忌惮地扣住郑峪翔的手嗯了一声就往大门进去,余忠却收不回落在那相互紧握的双手上的视线。 “老爷,要不要准备宵夜?”余忠追上前去问道。 “不用,姓魏的人呢?”余丛一没有回头,边走边回。 余忠的视线终于顿了一下,说道:“魏爷他休息了。” “一个被逐出门的人也好意思来休息?”余丛一的火气莫名地一下蹭起来,余忠立即解释道,“是太老爷交代的,若是魏爷回来余家就有他的一席之地。” 余丛一对魏宁风更谈不上什么感情,甚至连对余锦荣那点看不惯都没有,可是这会儿提到这个名字他就是觉得有想要把人抽筋剥皮般难受。之前他也不是没听过魏宁风的名字,但听了很多遍都没有现在这么深刻的感觉,那股说不出的恨就像被大风吹来似的无从追溯。 于是,他终于在这宅子里找到了他老爷的气势,“现在我才是当家,我说了算!把他给我赶出去!” 余老爷这是气话,他一时忘了他是受什么威胁回来的,若真的抛开余锦荣的命,他大概能够冲到魏宁风面前把人拖出大门扔在路边,可是他细想起来发现自己居然接受不了余锦荣会死这个假设,心里某个地方突突地跳了两下。 “老爷,您不喜欢魏爷,也要替三爷想想。”余忠情真意切地说劝道。 后悔?他有什么好后悔的?他让他后悔的人在他手里握着。余丛一脑子里不断地对自己强调,不理余忠地拉着郑峪翔往他的小楼走。 余忠又在后面喊,“老爷,我去替郑爷收拾房间。” “不用,他跟我睡。”头回余忠没阻止成,这回余丛一更不觉有什么不妥,可是余忠却没有妥协地追上来说,“老爷,你们,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总是不方便的。” 听到这话余丛一突地停下来,扳着郑峪翔和他一起面向余忠,慎重地宣布:“忠叔,这是陪过我后半生的人,你认我就得认他,这事没商量。” “老爷,这——” “没有别的可能!”余丛一打断余忠的话,不管不顾地把郑峪翔拖上了楼,从头到尾郑峪翔都由着他没有出声。 然而,当两人并排地躺在一张床上时都默契地沉默着,像是各怀心事,又像是累着了。只是半夜三点郑峪翔突然睁着眼睛转向枕旁的人,余丛一也转过头来盯着他,都是没睡。 漆黑中对着彼此浑然不清的眸子,又像是拿刀砍在电线上,燃起噼里啪啦的火花,欲望在唇间一触及发,仿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感情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依靠身体来表达。 郑峪翔伏在余丛一身上来回地摸索,如同在找最能让他心安的地方,可是他发现就算将自己陷在身下那人的身体里,将他的命门都咬在嘴里,还是堵不住他强烈的不安,自从那天‘余丛一’出现过之后。 “小余,小余!”郑峪翔不停地叫着余丛一的名字,最后一下仿佛将自己也留在身下人的体内一般,余丛一却突然抱住他,舔着他的耳廓,用混着情浴的声调低沉地坦白。 “翔子,我好像能记起余丛一的事了,如果我变成真的余丛一,我——” 郑峪翔浑身过电一般地,把已经蹿遍每个毛孔的不安倏地切变成恐慌,拔地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提示 前方有狗血 能够淋头那种~ 请注意避闪! 第62章 余老四 余丛一保持着情|色的姿势, 双眼从刚刚的迷离中拨出来一股凛然的严肃,他看不见郑峪翔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郑峪翔瞬间僵滞的身体, 他也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要怎么说,那股来历不明的混乱感受越来越严重, 仿佛他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谁一点点地挖走。他只能更紧地搂住郑峪翔,想要堵住被凿开的缺口一般, 用发哑的嗓音说:“翔子, 我不想。” 这几个字像是在表达他的害怕,又像是在企求原谅的借口。 郑峪翔终于从他身上撑起来直直地望着他,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隔了许久之后从他身体里退出来,然后听你在他身上紧紧地回搂住他的脖子说:“我也不想。” 两人就像是海上遭遇风暴的小船一般,依靠着对方想要得到一点的安全感, 可是在狂风巨浪中那点安全感谁也无法从中得到安慰, 所以不自觉地想到更多。 郑峪翔的手缓缓地从余丛一的肩膀滑下去, 抓起了余丛一的手贴到他的胸口,“小余, 你不是王征, 也不是余丛一, 你是只为了我从黄泉爬回来的小余,我就是你留在这里的全部理由。无论如何都忘了这一点。” “我怎么忘记!”余丛一盛满的柔情溢在了郑峪翔的眼里。 “不是要你记在脑子里,要记在心里,刻在骨髓里, 记住我抱你的感觉,记住我的吻,记着我——” 后面的话都淹在了两人的唇间,新一轮杀伐的又将开始,这回郑峪翔毫无温柔,激烈得仿佛是想让余丛一再也忘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0 不掉他的触感一般。 “小余,记住,我永远都在这里!不要再抛下我了!” 回应他的是余丛一压抑的低吟。 第二天,余丛一好不容易从散架的意识里清醒过来,郑峪翔愧疚地和他在床上又腻了半天才起来,等到了太阳都撒进了窗台他们才一起踩着阳光下楼。 余丛一在楼梯上就看到了院子里和余锦荣对峙的男人,相互地梗着脖子像是都准备好了暗器随时要取对方的命门。男人看起来才四十出头的样子,甚至更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就能够当他爸的年龄,浑身都透着一股愤世嫉俗的倨傲,倒是那拿眼底看人的劲和他对面的余锦荣有几分相像。不用多想他就认为那是魏宁风,因为这宅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唯一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就只有魏宁风了。 从楼上一路下来余丛一的目光都钉在魏宁风的身上,等他终于走到离魏宁风的身后,他前面的人忽地朝他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撞上就起碰在一起的两根电线,顿时闪起了火花。 魏宁风从头打脚地打量着余丛一,眼中不再是愤世嫉俗,而是明确的恨,像是和他有杀父之分一般。 “余丛一!”魏宁风直面向余丛一,突然哂笑地说:“ 你真是有本事了!” 余丛一毫不示弱地立在魏宁风身前,流氓老大似的用下巴对着他满不在意地笑道:“没点本事怎么对付你!” “你——”魏宁风的冷笑和声音一起卡在嘴里,接着被突如其来的痛呼代替,他怒瞪着余丛一,对方却二话不说地又上来一拳。 余丛一本着动手不动嘴的原则连招呼也不打地就出手,他们从体型上讲魏宁风不占什么优势,而从经验上讲,魏宁风好像更不占优势,三两拳之下就把他打得直不起来。 “你——”魏宁风好不容易从痛中挤出来一个字,余丛一立即又扬起拳头朝他挥过去,他再次地被打趴在地上。 法师打架居然动手!魏宁风有着类似的想法,他擦着嘴角爬起来,瞪着余丛一的双眼已经不能用怒来形容,恐怕余丛一换个姓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诅咒一遍。 而旁边的余锦荣看好戏般的哈哈大笑起来,十分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活该!” 活该的魏宁风顿时有种要气绝的感受,这不是他四十多年来遇到的头一遭,气不过地把牙咬得直响。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送你出去?”余丛一流氓得十分专业,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魏宁风,不望抬脚踢一踢,“我送你的话可就不保证出了门你还能用两只脚站起来!” “你——”魏宁风这次是自己截住了后面的话,他警惕地注视着余丛一,最后不可置信地哂笑了一声说,“他找了个你这样的,真不知是到底在气谁!你今天赶我走了,可别后悔!” 魏宁风虽然一身狼狈,但退场却走得神气活现,他在出门的走廊里瞟到躲在柱子后捂眼睛的余忠,挑衅地朝他老人家冷笑了一下。而余丛一在魏宁风走后也没有熄下他心里的那股来,心不平气不各地斜眼朝余锦荣扫过去,对方却在接住他的视线时突然移开目光转身走了,他顿时感觉心里的火气更盛。 “小余。”郑峪翔拉起余丛一破皮的手,抬到嘴边在血凝起来的伤口上舔了舔,余丛一心里被猫抓似的心里抖了抖,盯着郑峪翔扫过他手背的舌头终于从莫名的情绪里拔出头来。 “发泄高兴了吗?”郑峪翔对上余丛一的视线,拉出去能当桥柱子的男人委屈地撇着眼,着着撒娇的意味对他说,“没有!那个姓魏的比余老四还要惹人厌。” “你看他不顺眼是一回事,可是我们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余丛一记得,不过郑峪翔提醒了才记起来,他也没弄清楚怎么他见着魏宁风的第一反应是想揍一顿,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反省,魏宁风从他们扯进余家起就有着摸不清的联系,他家翔子还挖空心思地到处去打听,可是现在却被打就这么打跑了,顿时松了郑峪翔向他认错道:“我去追他回来!” “你别,我去。”郑峪翔摁住想往外奔的余丛一,纵容地说,“免得又被你揍跑了!” 余丛一的反驳不知为何在郑峪翔的眼里销声匿迹,他心里对郑峪翔说的都是对的行事标准也有些摇摇欲坠,他不安地拉住郑峪翔的手,同样说不清自己在怀疑什么,只是不安地恳求,“快点回来,我们一起吃早餐。” “嗯。”郑峪翔握着余丛一的脖子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额头,然后往大门追出去。 余家宅子外的石板路边,魏宁风坐在一张长条凳上,余忠小心地给他的嘴角上着药,他还不时的咳几下打断余忠的动作。 “小少爷,您何必呢,太老爷已经没了,也不可能回来了!” “不要你提醒,反正是他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不用擦了!” 郑峪翔听完那两人的对话见魏宁风蹭起来,挥开余忠的手走出去,转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冷哼了一身转头就走。他忙地追上去,不理余忠叫他的声音。 魏宁风走到镇子口的河边终于停下来,回头望着郑峪翔说:“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郑峪翔下意识地推了下眼镜,出乎意料地惊奇魏宁风会认识他,而魏宁风不答他的问题,反倒闲聊地扯起了别的话题。 “你知道吗?余家那宅子里住的都或多或少有点不正常,就像诅咒一样,尤其是当上家主的,最后总是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郑峪翔不明白魏宁风没由来地为什么扯起余家当家的情史,魏宁风看着他突然故意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疑惑地蹙了蹙眉,魏宁风又自己回答:“因为他们都喜欢男人,却有着必须传宗接代的责任。” 魏宁风说着停顿下来,像是深有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注视着郑峪翔又问:“你不信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余家福荫数代,总是要付出点代价,而这代价在外人看来其实很轻?不是吗?” “这,难道不应该考虑遗传问题吗?”郑峪翔很严肃地表示,魏宁风却很散漫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都跟着灵脉一起遗传,也是够巧的。” 郑峪翔还在想魏宁风说的那个到底算是巧合还是遗传,魏宁风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不客气地问他说:“你抽烟吗?” 他直接把烟递过去,但是摸了一遍身上的口袋发现没有打火机,却见魏宁风把烟接过去然后撕了一张空白符纸,空手在符纸上画了数笔,接着手指夹着符纸一抖就燃起来,他假装平常地在心里目瞪口呆,心想他什么时候能学会这个。 “按辈份我该叫你一声叔吧?我在余家的书房里看过你写的手记,很有用。”郑峪翔借魏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1 宁风的火也点了烟,两人彻底地拉起了家长,与余丛一那和人势不两立的态度比起来,他们这样看起来完全像两兄弟。 “是吗?余家那四个可从没人这么喊过。”魏宁风深深地吸了口烟又猛地咳起来,像是要把肺出来一般,整个人都弯下去。 郑峪翔斜瞟着他没有说话,等他咳完了才问,“很严重?” 魏宁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远方,隔了片刻回道:“可能吧,反正几十年没好,也没死。” 郑峪翔不由地转过头看着魏宁风,突然领会到了他眼神中的茫然,不期待活着,也不主动寻死,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一般。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魏宁风感受到了郑峪翔的视线,也转过眼来。 “八鬼归阳。” 魏宁风一愣一笑,然后说:“你还真是会问!那个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但是据我所知,用过之后还这么活蹦乱跳活着的,只有你和那个下手没轻重的小子!” 郑峪翔的凛然目光一沉,指尖的烟被他捏得折了,却没说话等着魏宁风继续。 “但是也不算完全成功,你也察觉到了吧,每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你真的确定吗?” 这个问题狠狠地戳中了郑峪翔心上最疼的地方,他扔下指尖的烟收起眼里的茫然,说:“为什么?开始不都是好好的吗?” “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的人不活,这是逆道,若是真的那么轻易,这世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魏宁风的闲聊语气忽地严肃起来,“你不想余丛一变回原来的余丛一吧?我可以帮你。” 郑峪翔盯着魏宁风审视地片刻,用他说过的话还回去,“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和你一样,为了一个人。” 魏宁风说的那个人是谁,郑峪翔心里早有答案,虽然他只听过只言片语,但是魏宁风的眼神的透露得太明显。他突然想起魏宁风之前说的余家当家都喜欢男人的话,如果说余老当家真的也喜欢男人的话,或许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无论真相如何,大概都逃不出爱恨的理由。 “余老当家年龄应该不过才50多吧?他是怎么死的。”郑峪翔不由地问出口。 像是郑峪翔讲了一个笑话般,魏宁风捂着胸口放声大笑,只是越笑越像哭,笑到一半又猛地咳起来,咳得呕心沥血的,眼眶湿了一圈。郑峪翔分不清他是咳得太狠了还是笑得太狠了,好半晌他终于平静下来,长吐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开口。 “余弘安的一生都为了余家而活,从生到死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了余家能够延续下去,他用自己的命换余丛一的后半生平安,可是余丛一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第63章 余老四 余家现任和前任当家的往事概括起来就是余老当家为了余小当家什么都不要了, 结果余小当家却也什么都不要,像个离不开爸爸的小孩一样,地狱黄泉也要跟着去。 余家的每代都有一位极阳体质的传人, 以化煞为福,但多数都是长子。可到余丛一这一代, 他爹也就是余老当家余弘安,前面两个儿子都没能继承余家的灵脉, 时隔6年才等到余丛一才出生。幸运的是余丛一不只继承了余家的灵脉, 还是百年难见的纯阳体质,带着功德出生,而不幸的是在他年幼时被阴气冲撞,体内的阳气受阴气压迫而爆发,最后逼散了阴气却导致他变成阳极阴虚的体质,三魂不稳, 多年来全靠余父的小心照料才没有出意外地长大。 然而人自有生死, 余弘安为了余丛一能在没有他的庇护后也能安然地活下去, 最后以自己的魂魄为引为余丛一聚齐了三魂固身,但他却长辞于世。偏偏余丛一不领情, 他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余生他不只不珍惜, 更辜负了他父亲的期望没有担起余家的责任, 反而用起邪门歪道来逃避。 这些事从魏宁风嘴里说出来余丛一完全是个罪不可恕的祸害,郑峪翔并不想反驳他或赞同他,只笑不语。不过余丛一小时候的事他已经不只听一人说过,魏宁风口中的被阴气冲撞显然不是凭空发生的, 原因总逃不出和魏宁风有关系,不过他没打算说破,而是直接地拒绝道:“抱歉,你和余老四,我比较愿意相信他。” 魏宁风也不生气,反倒好奇地问:“你见过他?”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这样算不算见过?”郑峪翔故意地说,然后从石头上起身往余家的方向回去,不管魏宁风接下来要往哪里走。 实际上郑峪翔确实见过余老四,在许家默现身那天,他有道高一尺的余老四做后盾,逼得许家默交出了景琦的魂,然后在许家默走后,余老四跟他说了余丛一的事。 若要从头开始说就是王征死的那天,与余老四命运般地遇上,王征不甘的魂魄脱出就落在了一心求死的余老四手里,而王征的魂魄正好与他的命格奇迹似的匹配,之后就有了后面的事,而郑峪翔早在到观县之前就落在了余老四的视线里。从余老四遇上王征那一个刻起,所有的事都是被余老四牵着往前走。 郑峪翔的那份死亡证明是真实的,他的心脏确实停跳过,可是却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可也算不上还活着。他的七魄离体但阳寿未尽,三魂不散,正好成就了与余丛一完全相反的体质,与余丛一七魄共享让他能够‘活着’,又刚好能够制衡余丛一的极阳体质,让他们成为一个共生体。 余老四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把余丛一留在余家,为了余丛一真正的担负起余老爷的责任,因为他若是没有了余丛一的七魄支持会死,而王征的三魂在余丛一体内并不稳固,如魏宁风所说还阳这种有违道法的事哪有那么轻易,余老四也没有能够彻底解决这一点的办法,只模棱两可地告诉他如果余丛一能够成为真正的‘余丛一’,可能就不会再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什么叫成为真正的‘余丛一’?郑峪翔下意识地逃避思考这个问题,或许这仍然是余老四的算计,可是他仍然觉得庆幸,如果没有余老四,他死后是不是能够在黄泉找到王征呢? “翔子!” 郑峪翔进门余丛一就迎上来,显然是在等他,甩开了脑子里的疑惑,他抬眼一笑上去拉起余丛一的手说:“饿了吗?” “你说呢?忠叔都再热过一次了,走吧!”余丛一不提魏宁风,甚至连脾性好像都温和下来,反扣住郑峪翔的手领着他走到餐厅。 桌上只有他们两人,早餐冒着新鲜的热气,余丛一十分体贴地把郑峪翔按到凳子上,拿着碗给他盛粥。郑峪翔有一刹那的错觉,他觉得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余丛一把粥碗递到他面前,然后坐下来随手拈了一个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2 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蹙着眉说:“居然是酸菜馅的!” “给我!”郑峪翔侧脸望着余丛一,但余丛一却没把包子给他,而是幅嫌弃的样子两口吞了下去。 “小余?” “怎么了?” 郑峪翔说不出他怎么了,王征不挑食,唯一不吃的只有酸菜,因为他妈最喜欢做菜的时候加酸菜,自他父母出事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若是不小心吃进嘴里也会立即吐出来。 “好吃吗?” “还行。” 余丛一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郑峪翔满怀心事,这几天总是走神。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地吃完了早餐,郑峪翔没事又钻进地下书房里,余丛一跟着去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就跟身上有钉子似的,给自己找了个刚才没吃馄饨的借口上去了。 郑峪翔看着余丛一最后的阴影也消失在楼梯上,他下意识地掏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翻了几页书也没有压下烟瘾,他妥协地放下书也上楼去,结果一出去就在阳台上看到余丛一在余锦荣的房门前来来回回,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余锦荣抱着猫躺在摇椅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余丛一站在他跟前往下盯着他,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为什么要进这个门。余锦荣不耐烦地直起来瞪着他说:“余丛一,是专程来跟我瞪眼的吗?” “没什么!路过。”余丛一也发觉自己的异常,转身准备往外走,余锦荣却突然站起来叫住他。 “站住!” 余丛一站住了,回身对着余锦荣的视线,余锦荣走到他面前,冷不防地抬手在他的胸口拍了拍说:“余丛一,你今天忘了吃药了吧?” “三哥!”余丛一慌地往后退,下意识地喊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称呼,余锦荣更是像被这一声‘三哥’定住似的,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说,“你还记得我是你三哥?” “不记得。”余丛一别扭地把头扭开。 余锦荣登时笑起来,嘲讽道:“余老四,你把自己玩脱了吧!” “玩你大爷!”余丛一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感觉,怒气蹭地往上涨,捏紧拳头强忍着没往余锦荣那欠扁的脸上呼上去说,“就当老子走错房间了!” “余丛一!”余锦荣看着余丛一又要走,冷哼地笑道,“那么多房间,你眼瞎了才走错到我这里的吧!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抵消吗?你错的可不止这一件!” 余丛一要走的脚步终究顿下来,然后又回到余锦荣跟前,盯着他的手和手里的猫说:“我不是余丛一,不可能变回余丛一,只是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我就算全记起来,那也不是余丛一,还是我。” 余锦荣怔了片刻蓦然一笑,“所以你是专程来告诉我这的吗?我不稀罕!滚!”他说完又坐回摇椅上,转头紧闭着眼不看余丛一。 “三哥,当我替他最后一次叫你,还有对不起。”余丛一蹙着眉顿了一下,然后转身终于走出了房门。 郑峪翔的烟瘾不知不觉地散了,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敞开的房门,看到余丛一走出来他也没动,不过余丛一低着头完全没有发现他,转过去了另一个方向。他脚边突然蹿过来一只毛绒绒的东西,惊得他回过神来发现是猫形态的李大爷,好像扮猫出去走了一趟回来的李大爷迷上了猫这种生物,只是它从来不叫,最喜欢趴在余丛一的窗台上晒太阳。 他把李大爷捞起来,对着‘猫眼’问:“你知道你真正的主人在哪儿吗?” 余丛一莫名地打了个喷嚏,骂了一句谁在想他,然后巡着那不属于他的记忆找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伫在被锁着的门前,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钥匙在哪里,他急躁地踢了旁边的架子一脚,架子要倒不倒地被他扶住,然后正好看到了藏在架子夹层里的钥匙。 事反常态必有妖!余丛一心里不好的预感接连不断,可他也没打算在这里止步,他拿出钥匙去看锁,不出所料刚好能够打开。他从门走进去,一路是往下的台阶,漆黑一片,他没有鬼火也没有手机,干脆摸着黑往里走,心想这里面肯定也没什么妖魔鬼怪。 不得不说余丛一对危险的直觉从来都很准,台阶的尽头是一个房间,他竟然在门口摸到了开关,轻轻一按,灯亮起来,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呈现在他眼里。 整个地下室并不大,四壁都是隔音材质,风格偏现代,靠着墙的是整整一面墙的电影光碟和一个投影仪,完完全全是个小型的电影院。 他脑子里没有这个地下室是谁弄的的记忆,只是下意识地把视线定在投影仪上,仿佛那里面有什么要告诉他的东西。他过去打开了连接投影仪的电脑,没有密码,他直接进去,然后桌面上唯一只有一个视频的图标,标题写着‘给吾儿丛一’。 “不会是说你不是我亲生的这种话吧!”余丛一打开视频前自言地喃了一句,然后视频里直接跳出为一张人脸,接着人脸缩小,坐到了沙发上,露出了上半身,他不由地转眼看向房间里的沙发,发现视频就是在这屋里拍的。 视频里的人是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甚至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看着镜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第一句是,“丛一,对不起。” 余丛一愣在屏幕前,他没有哭,可是他的脑子里却跳出了‘余丛一’对着电脑屏幕掉泪的画面,虽然他对余弘安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那悲伤仿佛能渗透进他的情绪一般,他不由地吸了一下鼻子,听完余弘字有条不紊地忏悔。 余弘安是从他遇到魏宁风的那一年说起的,那年他18岁,魏宁风8岁,他把魏宁风带回余家时魏宁风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亲自照料了三个月魏宁风才能从床上起来,之后拜入余家,成了余家唯一的外姓弟子,和他连吃睡都形影不离,甚至是他结婚后,有了子嗣后,魏宁风有时也会懒着他留他一起睡。 到魏宁风20岁那年,那年余丛一刚出生不久,余家上上下下除了魏宁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余丛一百日宴那天正好是魏宁风20岁的生日,他觉得双喜临门高兴过了被魏宁风给灌醉了,可是却没有魏宁风想的那么醉,那天的事他都记得,记得他和魏宁风睡了,记得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之后的细节余弘安都一笔带过,只说魏宁风在那之后就经常不回来,走到余丛一8岁那年,魏宁风做了一件极为大逆不道的事——他想杀死余丛一的母亲,再换魂到她的身上。 余丛一震惊地瞪着眼,他实在无法想象魏宁风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做这种事,也更能领会他对魏宁风的那股厌恶从何而来。 好在最后魏宁风没有成功,甚至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3 被阴气反噬落了病根,不过余丛一比魏宁风伤得更严重,因为魏宁风拿他当作吸收阴气的载体,最后害他成了几乎体内存不下阴气的体质。而除了余丛一还有一个人因此再也离开不余家,魂魄都靠着余家地处的阴阳混合的特殊位置才勉强地活下来,那个人就是余锦荣,魏宁风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孩,被他当作祭品使用,最后被余弘安收养。 余丛一喘平了气,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不过倒是意外地弄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魏宁风带回来的其实有两个一般大的男孩,但是其中一个在还没到余家时就逃跑了,还偷走了他研究的笔记,那个男孩就是不久前死了的梁胜,而给梁文富算命的先生其实也是魏宁风。 屏幕上的视频黑下来,余弘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余丛一坐在电脑前发了许久的愣,然后突然地跑出去,他觉得有一大堆的无缘无故的感情需要发泄。他一口气冲进了地下书房去找郑峪翔,却发现郑峪翔不在里面,接着回房间,院子里,前厅,到处都找了一遍,他终于确认他家翔子不见了。 第64章 余老四 余丛一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 所有关于余老四的记忆姗姗来迟地渗进他的脑子里,那种感觉他曾体验过一次,李大爷吞噬了梁超的魂那次, 而这一次他不只是被余老四的记忆所感染,更加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余老四的感情, 那种失去某个人后而产生的茫然无措。 他烦躁地垂着脑袋使劲搓头发,想让不断翻滚的记忆停歇下来, 然而他的手揉不进脑子里, 他粗糙的动作终究都于事无补。在淹没他的杂乱记忆里他迫切地想要找见到郑峪翔念头就像破裂地表长出的新芽,让他在苍茫一片中看到了唯一鲜艳的颜色,仿佛那是证明他不是那个‘余丛一’,而是王征的唯一凭证。 “老爷?”余忠突兀地出现在余丛一的身后,“您怎么坐在这种地方?起来吧,地上凉。” 余丛一抬起头来望着余忠满是皱纹的脸, 有一瞬间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认识, 接着茫然地问:“忠叔, 我到底是谁?” “老爷,您就是您, 别人认为您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您自己希望您是谁?” 余忠的话与余丛一刚醒来时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不过余丛一也没想起来跟他计较,反复嚼着他的话,半晌之后终于收起视线站起来,眼中的茫然退袪, 正色地问道:“忠叔,魏宁风在哪儿?” “在他在的地方。”余忠像个刚下山的老道一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不过余丛一意外地没怒,脑中反而立即反应出来一个地方,于是又问,“那翔子呢?” “郑爷没有在房间里吗?” 余忠一句反问让余丛一的稍微回暖一点的心瞬间又沉进了冰谷,他一手捏着太阳穴想郑峪翔会去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谁也不告诉悄悄离开?还是说想像当初那样一声不响地离他而去,让他翻遍了整座城都找不到人? 余丛一牙一咬,手一捏,转身往镇上走去。 “老爷,您要小心!” 听着余忠远远的叮嘱,余丛一丝毫没有停顿,他快要被郑峪翔惯得只知吃喝睡的大脑突然灵活起来,这几天的变化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何况是看人从来都带着透视镜的郑峪翔。如果郑峪翔发现他从‘王征’开始偏向‘余丛一’时会怎么做?而他为什么会突然觉醒关于‘余丛一’的记忆?那天郑峪翔留在电梯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上下楼跑了三遍,怎么可能跟郑峪翔错过?期间发生了什么郑峪翔也从来没有提过,他不信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郑峪翔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余丛一突然停下来,拧着眉头想以他家翔子的前科,不告诉他的事多半是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比如其实他并不算变成了真正的‘余丛一’,或许某个突然的时刻他就会魂飞魄散,或者他成为真正的‘余丛一’,不只是继承余丛一的责任身份,还有余丛一的记忆和感情。 “去他大爷的!”余丛一大骂一声拔腿跑起来,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王征,不是余丛一,是那个11岁就和郑峪翔说好要当一辈子兄弟的王征,是那个死了之后才后悔辜负了郑峪翔的王征! 翔子,你不要又丢下我!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对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宁愿那时从楼下掉下来就死透了! 余丛一最后在余家宅子背后山上的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来,余老四的记忆也不是只有坏处的,至少能让他知道魏宁风从余弘文死后就和余老四水火不容,从余老四遇到他起魏宁风就无处不在,最有用的是他知道魏宁风在圩镇唯一可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他眼前的院子。 这院子本是余丛一的爷爷建来避暑的,魏宁风被余弘安赶出余家后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数年来只偶尔回来一次,回不了余家也只能住这院子。余老四会知道是因为余弘安常在魏宁风不在的时候来这里,余老四曾经偷偷跟着余弘文来过两次,好奇余弘究竟来做什么,结果余弘安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发呆地坐上半天就回去。小时候余老四不懂余弘安是为什么,可是长大后懂了,那是想念一个人。 余丛一轻轻推开院子的木扉,踏着满是厚厚落叶的石板路走进去,上面覆着一串浅浅的脚印,看不出来是谁踩上去的。他停在门前喊了一声,“魏宁风!” 声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在门上,不牢固的木门颤悠悠地破开,屋里除了厚厚一层灰尘在浑浊的空气里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魏宁风难道不在这里?余丛一心里疑惑着走进去,他立即发现了地上的脚印,根据鞋底判断至少有两人进来过,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些细小的像花一样的脚印,他立即想到李大爷,可随即又想起余锦荣也有一只猫,会不会是余锦荣带着他的猫来过? 嘭! 一声细小的撞落声,不等余丛一去分辨那小脚印到底是哪只猫的,李大爷就主动地前来投案自首,蹭在他脚边转圈。他倏地把猫提起来审问道:“你家老板娘去哪儿?” 李大爷伸着爪子抓了余丛一的手一下,轻叫一声。余丛一能领会到它的意思,可并不是真的能够听懂它说话,某些复杂的信息是不能通过领会就明白的,比如郑峪翔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从李大爷这一抓明白了一件事——老板娘他不见了! “你大爷的!怎么不看好他!”余丛一吓唬地扔开李大爷,正准备从屋里退出去,李大爷却往相反的方向跑过去,他顿住动作回头问,“那里有什么?” 余丛一朝李大爷在的地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4 方过去,发现那里有个后门,门后是片满是荒草的空地,空地的另一边是一个山洞,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从洞里渗出来的阴邪之气。 他翻遍全身终于从某个口袋里摸到了打火机,然后打着走进了洞里,不知洞里有多大他为了省气,打着走一段把路记下来又熄一段,走了大约几十米视野就开阔起来,再往前没多远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到处都是人工修缮过的痕迹。 洞里的空气似乎每一寸都渗着要换手束缚去危害世界的阴气,余丛一举着打火机环顾一周,最后被洞中间祭台一样的建筑钉住视线,他脑子里的记忆又不受控制地主动跳出来,这个地方就是余老四小时候差点死了的地方,那个石台上曾经躺着是他母亲的女人。 他小心地走过去,发现石台上还能看到写在上面的符纹,墨早已侵进石头里面,再抹不干净。 打火机打得太久,余丛一的手猛不迭地被烫了一下,他忙熄了火着给手散热。然而就在他熄火的片刻时间,一片漆黑的山洞里四周都亮起幽蓝的鬼火,把整个山洞都照出一股诡异的恐怖感。接着,魏宁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隔着半个山洞的距离对他说:“余从一,我不想和你说废话,要么你交出‘余丛一’的三魂,要么让你男人的七魄灰飞烟灭。” 余丛一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捕捉到了魏宁风话里的关键,立即紧张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端立着,静静地望着魏宁风。 “你不信?”魏宁风证实自己一般地抬手拎着一只像发光的灯泡似的东西晃了晃,随即作势要摔在地上。 “我怎么信你那是郑峪翔的七魄?”余丛一装作不为所动地僵住动作,跟柱子一样立即中间,他脑中关于余老四的记忆很杂,一时根本没法从头到屋理一遍,现在他只能从那一堆杂乱的记忆里到处翻找。 郑峪翔车祸后被送到医院,在被下死亡证明后带走‘尸体’的人是余老四,在那之前抽走郑峪翔七魄的人也是余老四。 “你以为你的前身有多厉害?不过是个离不开父亲的混账而已!”魏宁风不屑地掀起了嘴角,偏偏他是世界冠军却被拿去和小学生选手相比一样。 余丛一是不知道余老四有多厉害,只是魏宁风越这么说他越不敢妄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于是他说:“如果能把他的七魄还回去,是不是能够解除我们生死同命的关系?” 魏宁风突然不说话,仔细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瞪大了眼,最终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更加不屑地冷笑起来,“余家人果然都薄情!” 余丛一压抑的脾气终于到了临界点,他径直朝魏宁风冲过去,拎起魏宁风的衣领怒道:“就算余家的人再薄情都比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强!” “恩将仇报?”魏宁风拽住余丛一的手比他怒得更厉害地说,“当年你妈已经快病死了,若不是你捣乱,她现在可能还活着!” “少胡说!你明明就是想杀了她,变成她!她就算活着那也不是她,魏宁风,你想让人叫你‘妈’吗?你真是变态!”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魏宁风惊悚地一抬眼,然后像是突然泄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余丛一都觉得手里的人变重了,魏宁风却哭一般地说,“也难怪,在你们的眼里,我从来都不是好人,可我就不能突然想做一件好事吗?” 趁着魏宁风失神余丛一立即着手去抢他手里的‘灯泡’,谁知魏宁风反应迅速,他刚要碰到时魏宁风就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抛出去,等两人都听到一声脆响后才反应过来。 然后,碎成一地的玻璃渣里,一团发着光的团子升起来,越涨越大,越大越透明,光也越弱,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山洞里,毫无痕迹。 “魏宁风,老子操|你大爷!”余丛一破口大骂,挥起拳朝魏宁风揍上去。 第65章 余老四 郑峪翔突然在中庭的鲤鱼池边停下来, 回过头李大爷仍然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李大爷像是在监视他。他高高地俯视着跟前岿然不动的黑猫,李大爷也仰起脑袋对着他, 他确认了他的猜测,而唯一能命令李大爷的只有一个人。 他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不过换了个方向,不打算再从大门出去, 而是绕了个弯, 绕到后院去翻墙,这种事他得心应手得和睡觉差不多,李大爷被他毫不费力地甩掉了。可是出了余宅他却没由来的地茫然起来,如果余老四的魂还留在阳世,那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地大白天上街,更不可能跋山涉水去很远的地方, 最好的办法附在什么上面, 若是死物从行动上来说就太被动了, 最方便的肯定是某个人。 以余老四的能力要强占一个人的意识有多大可能?郑峪翔满脑子都塞着疑问走在几乎没人的街上,突然一人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他猝然惊奇地瞪起双眼。 “黄小仙?” “郑爷, 真巧!” 若这是真巧, 那巧的只有他们这么冷不防地遇上,郑峪翔不信黄小仙出现在圩镇会是凑巧,于是说:“余老爷现在没空理你,你的生意做不成了。” “我不找余老爷, 我找你。” 黄小仙讪讪地笑着,像是藏着什么大买卖在找合伙人一样,郑峪翔审视着他问道:“找我,做什么?” “不对。”黄小仙挠了下头,换了一个说法,“是有人叫我来找你的。” 郑峪翔狐疑地蹙着眉,表示他的问题——谁? “余老爷。” 黄小仙的笃定让郑峪翔不由得怔住,对黄小仙所说的‘余老爷’他衡量了一番确定指的不是余丛一,那么就只有余老四了,他没有犹豫地跟黄小仙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招待所。 从房间里的味道和桌上的方便面盒子可以看出黄小仙至少在这里睡过一晚了,面对乱七八糟的床郑峪翔实在找不到能坐的地方,干脆地靠在墙边,开口道:“余丛一他找我干什么?” 黄小仙拨了拨床上那一堆挪出小块能坐的角落,看郑峪翔没有想坐的意思,他干脆自己坐下去,酝酿了片刻说:“其实,其实,我,这段时间我被余老爷附身了。” 这个开场白郑峪翔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反倒解释了他脑中一直以来的疑惑,黄小仙为什么会跟着他们,还有余老四能一步步地把他们往陷阱里引,明显是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他意外的只有余老四为什么要让黄小仙现在把这说出来。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余老爷他怎么了?不是,为什么会有两个余老爷?”黄小仙的讲述突然变成了问题,满眼的好奇对着郑峪翔。 “你先说余丛一叫你来做什么,其它的不用管!”郑峪翔心烦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5 意乱也没了和黄小仙慢慢解释的心情。 黄小仙眼中露着不平哼了口气,再次酝酿了片刻,“就是前几天,我一觉睡醒了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睡到了几个省外的地方,然后见到了变成鬼的余老爷!当时我以为余老爷他,他出了什么事早死了,来找我帮他寻个好的坟地——” “说重点!”郑峪翔果断地打断黄小仙的瞎扯。 黄小仙被郑峪翔陡然的一吼吓得噎了口口水,顺了顺气再才继续,“然后余老爷告诉我说他快不行了,魂差点被打散,他的遗愿还没完成,只能暂时回复到肉身,但是这样会和体内现在的魂魄冲突,最后的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其中一个灰飞烟灭。这是他的原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啊?” 黄小仙不明白的,郑峪翔却很清楚,因为‘余丛一’还活着,所以余老四也算不上死,魂归属不到阴魂,可‘余丛一’体内又有魂魄填补,余老四的魂也算不上生魂,完完全全成了在夹缝中不阴不阳不生不死的存在。但如果余老四的魂回归到‘余丛一’身上,就如同一个瓶子当只有唯一一个塞子时瓶子能够勉强用,可当有两个塞子时,最合适的一个才能真正堵住瓶口不漏水,瓶子自然会选择最合适的一个,而现在最合适的一个余老四自己也说不清会是谁,又或者两不相让,最后两败俱伤。 郑峪翔的眉头都快结在了一起,他从一开始的不安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生长,此刻猛不迭地被毫无保留地揭开,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早已发霉腐烂的内在,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被掩盖了疮口的一场大梦。可是拥有过再失去,他怎么甘心。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发现指尖夹着一极烟凑在唇上吸了一口才察觉没点,他一手把烟捏成一团随手一扔,然后问黄小仙,“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连叫我来圩镇找你都没把话说完就消失了。” 黄小仙坦言,却不是什么好的答案,郑峪翔已经不能再皱得更紧的眉头轻抖了一下,又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三天前。”黄小仙挠头想了想。 三天前差不多是郑峪翔在楼里见到余老四的那天,那天的余老四他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想想似乎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是他面对是个影子,再‘祥和’的魂身上都多少会沾着阴气的,可是那天余老四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却因为许家默身上的阴气太强忽略了这点。 如果那天余老四已经快撑不住了,都已经跟他说了余丛一三魂不稳的事,为什么不全都告诉他?想到这他不禁一声冷笑,余老四不说的原因再简单不过,那天若余老四说了自己为了不灰飞烟灭要去和他家小余抢肉身,他一定会当场先让余老四灰飞烟灭。 “三天前你是不是也在平江?”郑峪翔思忖着突然开口,黄小仙头还没点完他就倏地转身往外冲。 黄小仙忙追上去,“唉!郑爷,怎么了?” 顾不上搭理黄小仙,郑峪翔一路疾风火速地跑回余家,进门迎头遇上余忠。 “郑爷,您上哪儿去了?老爷刚在找您。” 郑峪翔特意地停下来盯着余忠打量,接着急急地回了一句,“有事。”转身就往余丛一楼下那间地下书房跑去。他恍然之间发觉仿佛身边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谁也不能绝对的信任,无论余老四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在这里的理由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不想让那个人再离他而去一次,如果这次—— 他下意识地截断了自己如果不行的想象,埋头钻进成堆的书里,捧着余肃之给他的那本古书一本一本地对照,最后把整个书房都翻了一遍,画了半本笔记,他还是没有找出有效的办法。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山,郑峪翔抱着头把脸埋在桌上,突然一只猫跳上书桌,他恍眼以为是李大爷,结果抬起头就看到余锦荣站在桌前。 余锦荣抱着双手,戏谑地说:“你求我,或许我能帮你。” 郑峪翔盯着他冷声出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最严重的大不了是毁了余家,我一样能帮你。” 余锦荣说得余家毁了也不值一提般,自顾地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书桌上的猫随即跳过去缩在他腿上,仿佛真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值一提。郑峪翔推正了眼镜,头一回如此认真地打量余锦荣,对余锦荣他的第一印象是敌意,被余锦荣的对他的敌意而带起的无法友好,但总体来说除了那点印象之外谈不上别的,也没别的可以谈,但他却无法忘记余丛一在余锦荣的房门前来回徘徊的样子。 “你恨余家吗?”郑峪翔问。 余锦荣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恨吗?” “我恨什么?” “那我恨什么?” 郑峪翔难得地也有无法把话说下去的时候,他端详起余锦荣,过于苍白的脸,垂着眼的对着腿上的猫,眼中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余锦荣的恨,虽然他并不知道余锦荣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他最终放弃了猜测,起身直接把余肃之给的那本古书摊到余锦荣面前说:“以前的余丛一和现在余丛一,你希望留下的是谁?” 余锦荣轻轻地往书上瞥了一眼,立即把视线撤回来惊讶地问:“这书怎么在你这里?” “你大哥给我的。”郑峪翔如实的回答,余锦荣却因这一句在他淡漠的眼里瞬间浸满了悲伤,脱口说道:“还真是谁都惯着他!” 郑峪翔还没明白余锦荣这一句的意思,对方突然接过他手里的书站起来,一改懒散的态度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前几天宅里发生了一件事你和余丛一都不知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都得留在余家,余丛一把这家当下去,并且传下去!” 郑峪翔敛着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余锦荣怆然一笑,“因为我也惯着他。” 从余锦荣的笑里透出无法细说的纵容,郑峪翔却心领神会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余锦荣说的‘他’显然是指余老四,这所有的事在余锦荣的眼里仿佛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孩闹的一场别扭,而他却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闹’下去,顿时心里翻起五味杂陈的反应,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摘了眼镜,只回了一个字。 “好。” 这一个好字落地,李大爷正好出现在书房的楼梯上,像是专程等着他回答这一声似的,郑峪翔发现李大爷就听到楼梯上的巨大怪我朝他嚎了一声,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李大爷出声,接着它转身往外跑。 余锦荣看着空无一物的楼梯问:“怎么了?” “好像在叫我跟他走。”郑峪翔思忖着,心里空地升起一股预感,他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6 追着李大爷而去。 “什么在叫你?”余锦荣没听懂郑峪翔没头没尾的话,可对方已经冲上了楼梯,匆忙得脚步一刻没慢地回了他一句,“小余出事了!”他愣了片刻也拔腿跟上去。 “郑爷,您急着去哪儿?” 听到余忠的声音,郑峪翔朝他瞟过去才发现黄小仙跟着他过来了,这会儿在院子里和余忠一起点灯,他没有停留地说:“出去一趟!” 黄小仙立即摞了余忠的挑子去追郑峪翔,“郑爷,你等我一下!” 接着余锦荣也跑过来,余忠喊住他,“三爷,出什么事了?” “老四可能出事了,我去看看!” 最后余锦荣也追出了宅子,只剩余忠独自提着一盏灯,怔了一会儿又开始不慌不忙地点灯。 而李大爷带着郑峪翔,郑峪翔又领着余锦荣和黄小仙,最后一起停在余家宅子后山上的那座小院里。 第66章 余老四 山洞的里还有一个山洞, 余丛一眼里只剩下震惊,他瞪着眼扫过洞里的东西最后视线停在前面魏宁风的背影上,“这些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魏宁风故作哂笑地回过头。 实际上余丛一很清楚是什么, 整个山洞的空间很宽敞,比起外面的粗糙的灵异感, 这里隔着的一道山壁就像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充斥着未来世界的错觉。他瞪着洞中间的一堆装置中极为眼熟的柱形玻璃缸, 和里面泡在溶液里的‘人’, 自然地就联想到了蒋安平给他儿子建造的‘坟墓’,如出一辙。 “魏宁风,你真他妈是变态!”余丛一没忍住骂出了他的心里话,若不是有了前车之鉴,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把魏宁风摁在地上,非得揍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不过, 但魏宁风又一个一个发光的罐子说那才是郑峪翔的七魄, 他不敢再冒险试一试魏宁风有没有说谎。 七魄属阳, 一是离体或者身死就会破散,想要保存必须由特殊的方法, 一旦出了差错就再也无法找回, 就像之前被魏宁风摔碎的那个‘灯泡’一样。他即使有九十九个的怀疑, 剩下的百分之一也让他压下了心里的爆动,无奈地跟着魏宁风进了这个洞中洞,不想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你说的你自己吧?”魏宁风反问地盯向余丛一嘲讽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比如把他冷冻在这里的是你!然后你还想做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 “什么!”余丛一的震惊比第一眼看到玻璃缸里的‘人’时更基,他确实想不起来,就像记忆的某一部分被故意抹去了一样,这大概是余老四不愿让他知道的,又或者是余老四在魂的状态下做的事,无法在他脑中形成记忆。可是他却记得玻璃缸里的是谁,是余老四宁愿大逆不道也要追随的,他的‘父亲’。 “既然你不愿想起来,那我慢慢告诉你,当着你爸的面。”魏宁风立在玻璃缸的前面,转眼凝视着被泡在溶液里的男人,目光沉得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情绪。 余丛一虽然没有见过余弘安,脑子里却满是余弘安的事,要说余弘安有多疼余丛一,恐怕比起梁文富更过之不及,只不过余老四的教养好,从小也什么不缺,所以心理没有梁超那么扭曲,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正常,比如这对余弘安过度的依赖,依赖到要生死相随。 “怎么?害怕了?”魏宁风没了那股要与余丛一你死我活的狠厉,反倒放松下来随意地靠在玻璃缸上,看起来像是靠着里面的‘人’。 余丛一也干脆地找了个地方大喇喇地坐下来,“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余老四做的事都和我没关系,你要报仇恐怕找错人了。” “错没错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还分得清你自己到底是谁吗?” “你什么意思!” 余丛一还没坐热又被激得跳起来,魏宁风却不理他的问题站直起来,向他走近了一步,“第一件,你既然那么痛恨八鬼归阳,却将它用在自己身上!” 余丛一愣住,这他并不惊讶,其实早在他刚醒来时他就已经猜到,他根本不是积了什么德老天给了他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魏宁风又走近一步,“第二件,你爸对你要求,你一条也没做到!第三件,生死由命,你却私藏着你爸的七魄打算复活他,这是余家的大忌!” “你认错吗?”魏宁风已经走到了余丛一面前,虽然比不上余丛一的高大,但板着长辈的严肃让余丛一有些无话可说。 半晌后,余丛一突然想通了似的笑起来,“只有这些?” “第四件,你勾结恶鬼,利用蒋安平拿他儿子做实验!” 余丛一不解地眉毛一抖,魏宁风斜起嘴角冷哼,“怎么,也不记得了?蒋安平的儿子你忘了,许家默也不记得了?” 蒋安平的儿子和许家默余丛一都没忘,可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和他有关系。魏宁风替他解释道:“告诉蒋安平怎么复活他儿子的是许家默,但授意许家默这么做的是余丛一!不过不想蒋安平会去找你,最后让蒋安平见到了他儿子,放弃了复活。” 余丛一想了想总算是有些明白了,总结起来就是从头到尾没一件事不是没被算计过的,“蒋安平头天都没提他家的事,第二天才突然找来,是你跟他说来找我的?” 魏宁风笑了一声表示默认,继续道:“三天前我终于找到弘安的魂魄,而他为保全弘安的七魄不惜自散三魂,最后差点灰飞烟灭,只能借着最后一点力量回到你这里,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余丛一下意识地这么问,可心里已经弄懂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余老四的事,全是因为余老四的记忆被余老四的魂带来的,而属于王征的魂可能会被挤出去,可能会飞散,总之他可能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他不由地捏紧了双拳,脑子里满是郑峪翔的样子,从小时候抬着下巴的嫌弃到伏在他身上低语的深情,他一丁点都舍不得放弃。 想都别想!余丛一在心里咆哮,眼神前所未有的深沉起来,他端立在魏宁风面前,瞬间换了个人格似的。他知道魏宁风没有骗他,那些感受他比魏宁风更清楚,于是他说:“所以,你带我来要做什么?” “跪下,给你爸磕头认错。” “就这样?” “然后,回去,按着你爸的遗愿,好好地守着余家,结婚生子,把余家传承下去!” 这话说到最后余丛一终于听出了问题,魏宁风所说的到底是指他,还是余老四?身体先一步地感知到危险,下意识地往后退开,然而他虽然眼疾手快,却没能避开魏宁风向他甩过来的符,那符碰到他身上就粘住,接着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起来。 魏宁风喊:“过去,跪下!” 余丛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7 一动作不受自己控制地朝着玻璃缸走过去,对着里面的男人直直跪下去,不由自主地磕头。魏宁风走到他身旁,冷不防地笑起来,最后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和余家,他选了余家,我和你,他选了你!现在我唯一还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让他能死得瞑目了!” 余丛一惊地抬起头瞪魏宁风,可除些之外他再动不了别的地方,他看着魏宁风关掉不知运行了多久的冷冻装置,然后打开玻璃缸,里面的溶液瞬间泄出来流得满地都是,而魏宁风接住了里面倒下来的‘人’。他的心就跟着魏宁风的动作一步一步地紧张起来,最后察觉时已经是不能抑制的慌张。 “魏宁风,你要干什么!”余丛一不禁大怒地吼起来。 魏宁风完全不理余丛一,他抱起四肢还柔软的余弘安小心翼翼放到旁边的石台上,拿出不知何时准备的毛巾,细细地替他擦干了全身,眼神专注得像是在擦一件易碎品。擦干净后他又变戏法地拿出从里到外的一身西装,有条不紊地替他换上,端端正正地穿好后他才想起来似的,转头回了余丛一一句,“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魏宁风!你敢!”余丛一没由来的怒火烧遍了全身,他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魏宁风云淡风清地回答,慢条斯理地继续着他手里的动作,给余弘安系了一条领带,整个一套看起来像件礼服,他盯着已经毫无生气的‘人’,却如同只是睡着了般,轻轻地抚着余弘安的发间满意地笑了笑,低语地自言了一句,“师兄,等我。” 魏宁风转身从角落里提出一个大塑料桶,盖子刚一拧开余丛一就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魏宁风!你住手!” 魏宁风没有住手,他把汽油绕着石台浇成了一片,余弘安身上也浇遍了。最后他把威肋余丛一的那个‘灯泡’放到了洞口的位置,回到余丛一面前说:“这是郑峪翔的七魄,我没有骗你,开始碎的那个是你爸的。” “魏!宁!风!” 余丛一仿佛听到了脑子里有什么裂开的声音,五脏六腑被从中溢出来的火烧起来,但接着又是无穷无尽的漫天洪水将他吞没,他感觉呼吸都被夺走了,身体不断地往下沉。可是他又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动起来,不知如何挣脱了束缚,带着出离的狂怒向魏宁风扑过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碰到魏宁风,就见魏宁风手里的火星一闪,轰的一声烧起了大火,‘他’瞬间一怔,看着顷刻间烧上石台的火和火中的余弘安,‘他’放弃了对魏宁风的仇恨,转身向石台的方向扑去。魏宁风却一把抱住‘他’,‘他’怒地狠狠地揍向魏宁风,对方却不避不躲,结实地挨了‘他’这一下,忽然把‘他’往外一推,自己跌进了火中。 余丛一再次回过头时,魏宁风已经爬上了石台抱起已经成了火人的余弘安,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胸口插|进了一把刀,他愣愣地呆滞在原地,望着已经看不见余弘安的大火,如同竖在这山洞已经千百年的石像,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同一句话。 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 第67章 正文完(修) 黑漆漆地洞口映在微弱的天光之下显得更加漆黑, 迎面而来的阴气让站在洞前的郑峪翔一哆嗦,他下意识地抱了一下胳膊,站在他旁边的余锦荣说突然说:“我进不去。” “什么意思?”郑峪翔奇怪转眼, 余锦荣一如既往冷清得如雪山上的孤石,说出的话也透着寒气, “字面意思,你们进去。” 余锦荣将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木盒子递给郑峪翔, 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郑峪翔没有再回答一遍, 也没问余锦荣为什么进不去,一把接过盒子头也不回去冲进了山洞里,他正准备点团鬼火当手电筒,黄小仙就匆匆地追上来拿手机照路,他索性省了那点时间。 往里没走多久郑峪翔就到了洞的尽头,比起入口这里要大得许多, 但也一眼就能望完, 里面什么也没有, 除了洞中间有个像棺床一样的台子其他什么也没有,他和黄小仙绕着洞壁走了两圈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黄小仙忍不住说:“余老爷是不是没有这里, 要不他来过又走了?” “他一定在这里!”郑峪翔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打火机, 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余丛一的那个。黄小仙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他的直觉不停地告诉他余丛一肯定在这里,于是他又沿着洞壁一寸一寸地摸过去,他如果余丛一在这里他却看不到,一定哪里还有别的入口。 不等郑峪翔把洞壁摸完, 洞里兀地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隔着洞壁传进他的耳中,他慌忙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贴着耳朵去听另一边的声音。 李大爷突然穿墙而出,绕着郑峪翔走了一圈,然后推着他往着石壁上拱。 “他在里面吗?” 李大爷点头。 郑峪翔觉得他一直喧嚣的脑子蓦地静下来,一时间所有的想法都被清空了般,有条不紊地在洞壁上寻找入口,不过黄小仙先他一步惊喜地叫起来,“在这里!郑爷!” 黄小仙蹲在地上掰开一块石头,露出的却一个像保险柜一样的密码锁。郑峪翔看过去不禁怀疑,“这个你会开?” “应该会吧?” 黄小仙的回答非常不确定,郑峪翔还是安静下来不去打扰,可是等待的时间心里又燃起控制不的焦急,他忍无可忍地想转移自己的注意。于是他摸出一根烟走到一旁用刚捡的打火机点起来,一口气就把烟吸到了头,然后垂头蹲在路边,像个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小混混,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慢长,最后当洞壁那边又响起一声爆炸,他终于连假装冷静也装不下去。 “还没打开吗?”郑峪翔急蹿到黄小仙身后,黄小仙被他吓得一抖,话没说出口就听到咔嚓一声,他一直没对的那一转被郑峪翔这一吓给吓对了。 洞壁上被凿得横七竖八的岩石裂出一条不规则的缝,里面的火花就像急着逃命一样地挤出来,燎得候着开门的两人都慌忙往后躲,但还是被烫得不轻,黄小仙哇哇地大叫起来。 等裂缝完全地敞开成了一道门,燎出来的火舌也收了回去,但里面的火势看起来已经比得上火葬场了。郑峪翔不慌不忙地回头在身后环顾了一圈,看到了他之前发现的那件军棉衣,不知放在这里洞多少年了,棉花全结在了一起,拿起来都硬得搁手,不过也正是这样才不容易被火烧起来。 郑峪翔顾不上棉衣上刺鼻的味道穿起来,然后闷着头就往另一边的火里冲。 “郑爷,不要去!”黄小仙拉住不要命的郑峪翔说,“你要是出了事余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8 老爷就算做鬼也不会放地我的!” “放手,不然现在就让你去做鬼!”郑峪翔横眼怒瞪着黄小仙,他此刻没截眼镜,目光直接瞪得黄小仙一愣,他立即甩开黄小仙不管不顾地就冲进去。 “小余!” 郑峪翔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他,实际上里面的火倒没有在外面看到的那么严重,至少不是整个空间都烧起来了,全都只围着中间那一处,和一些可能是刚才爆炸的残骸,但由于山洞是密闭的,大火一烧就有点缺氧。 他一眼就看见了大火边缘发愣,连衣服烧起来也毫无反应的余丛一,他奋不顾身地冒火冲过去扑余丛一身上的火,怒道:“你不要命了!” 余丛一毫不反应,仍然保持着动作,连视线都没往郑峪翔身上移一下,郑峪翔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大火的中间他看到两个抱在一起只能分辨出人形的火团,其中其中一人胸口插着一把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不见脸,他却觉得那个人在笑。 “小余?”郑峪翔强行地把余丛一的脸扳过来,余丛一像是这才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认识他般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我不是他,带上那个,你自由了。” 余丛一说着视线转向了出口处的角落,角落里还发着白光的一团完好无损,魏宁风搁在那里时大概也是算过会不会被涉及的。 郑峪翔莫名地一愣,脑子里下意识地屏蔽了那句‘我不是他’,问道:“那是什么?” “你的七魄。” 郑峪翔瞬间明白过来,他和余丛一因为七魄共享所以性命相连,生死同命,早在他第一次到余家就查到了那并不是无解的,而且很简单,只要能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七魄,只是一般会用到这种方法的都是七魄已灭的,他也没想过他的七魄居然还在。但让他无措的不是余丛一要把七魄还给他,而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已经不是他要找的人了。 半晌之后,郑峪翔兀地冷笑一声,却还是下意识地再问了一句,“你是余丛一?” “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郑峪翔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倏地褪尽,凉得血都冷下来,他望着余丛一问:“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魏宁风为了让我回来,为了带走我爸,为了让我扛起余家的责任,他用我爸逼我回来,逼我做回余丛一,我别无选择。” “你别无选择?那他呢?你从头到尾问过他吗?余老四,别把自己的懦弱怪到别人身上!” 余丛一放空了视线,对着郑峪翔却看不见郑峪翔,整个人像木偶一般地木着。郑峪翔深吸了一口气,强着心里数种左突又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那他去哪儿了?” “会慢慢的,消失。” 郑峪翔感觉连心脏地跟着抖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如同最后告别一般地说:“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余丛一皱着眉,他不想郑峪翔会提这样的要示,下意识地想拒绝,可却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郑峪翔先是轻轻地拉住他的手,然后用力一拽,他就整个人撞上了郑峪翔的胸膛,分明是他完全不可能有的动作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抵抗。接着郑峪翔的手穿过他的腰,紧紧地环住他,隔了一会儿他听到郑峪翔低语的告别心里不禁地一颤。 “小余,再见了!” 郑峪翔松开了手,两人着着半步地距离相互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动,最后郑峪翔又忽地笑了笑,转身要走,余丛一没由来地抬了抬手,却没有来得及拉住郑峪翔,因为郑峪翔没有走出去,反而回过身来‘啪’地一下在他额上贴了一张符,他立即清醒过来,可是身体却动弹不了了。 “还记得缚魄符吗?”郑峪翔摸正下巴对着余丛一笑得眯起了眼,“余老四,其实我很感谢你,你一定很懂我的心情。” 余丛一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他唯一能有的动作。 郑峪翔收起笑意,打开余锦荣给他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通体漆黑,像圆规一样的东西。这是曾经在洪珂琛手里的东西,被余老四弄到手,然后偷偷放在了余锦荣的房间里。阴阳规的作用分阴阳画天命,但传说只是传说,谁也说不定。他趁着余丛一不能动,抓起余丛一的左手,在他手上生命线上找到一个位置,然后将本来只是有一条细小分叉的掌痕划开,分成了两条断裂又险险连接的线。接着他又将阴阳规的另一只角握起来,扒开了余丛一的衣服露出胸口,将那根细细的铁针扎进了余丛一的胸口,落进去一寸再扒出来,带出一滴血。他将那滴血装进了早准备好的瓶子里,然后抬起头对余丛一说:“抱歉,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余丛一的瞳孔又是一缩,接着他额上的痕迹倏地亮起来,郑峪翔这才有空注意李大爷,果然李大爷额上的印记也亮着来,整个身体都跟着发光,最后凝成了一束光扎进余丛一额前的印记里。接着又是一片煞白的光闪着郑峪有收到睁不开眼,他只感觉体内的血都被大火在烧沸一般,体力不支地和余丛一一起倒下地去。 白光散尽时,郑峪翔趴在余丛一身上凭着最后的执念缓通过地睁开眼,余丛一的样子已经恢复如常,但失去了意识,而整个洞里像是被净化过一样,所有的阴气邪气都散得一干二净。 郑峪翔艰难地爬起来,虽然阴气是散尽了,可大火还在,他听到那一堆不知是什么的仪器发出危险的噪音,指不定还会爆炸。 “小余!”他探了探余丛一的呼吸,还好还在,立即凭着最后的力气把人捞起来,将身上的棉衣穿在余丛一身上,捂灭了他身上衣服着着的火,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情况如何架起余丛一就往外走。 终于出了火圈,黄小仙庆幸地迎头冲上来,那一刻郑峪翔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一起架着余丛一出了洞口,几乎同时背后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炸,他被被冲击带得飞扑前去,再爬起来时整个山洞都颤起来。 “这不是要塌了吧!”黄小仙乌鸦嘴地刚说完就有石子开始往下掉,他骂道,“擦!真的要塌了啊!” 郑峪翔没了力气,他被刚才飞出来的碎片扎中了大腿,突然顿住动作把余丛一交给黄小仙说:“你带出去!” “可是郑爷,你怎么办?”黄小仙不肯走。 “你先走!”郑峪翔不由地吼了一声,黄小仙注意到了他受伤的腿咬着牙不肯走。 这时余锦荣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冷眼地看了一圈,走到郑峪翔面前架起他的胳膊,冷声说:“你死在这里,我怕他又是下一个余老四了!” 郑峪翔惊异地看了一眼余锦荣,没有拒绝他的动作,挂在余锦荣的脖子上他完全没了力气。余锦荣立即骂了一声,“你出点力,我背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09 不动你!” “废话,我能出力就不需要你了!”郑峪翔无力地说。 余锦荣难得地没有把郑峪翔扔出去,里面的山洞已经开始塌方,瞬间都没了打嘴仗的时间,拼着争生死的力气拼命地往洞口冲。就在他们已经看到洞口时塌方的碎石已经砸到了他们的脚后跟,但也许是他们的命数都还未尽,洞外突然有人朝他们冲过来。 郑峪翔只来得及看清来人好像是余承骞,然后就被扔了出去,最后他摔在洞口外,碎石恰恰地塌到了洞口停住了,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他呼出最后一口气晕了过去。 两天之后,郑峪翔裹着半身的纱布坐在一张病床前,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床上躺的是余丛一,身上的烧伤并不算严重,可是却一直没有转醒的迹向。 郑峪翔醒来就一直坐在床前一步也没挪开过,他希望余丛一醒,又害怕他醒,矛盾的心理像两口相互开火的炮台把他烦乱的心思轰得更加乱七八糟。他握着余丛一被阴阳规划过的那只手,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伤口却一真浸着血迹不见好,他若有似无地磨着那条细细的伤口,嘴里轻声地喃着。 “小余,你听到我叫你了吗?”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郑峪翔发现他手掌上的伤又有血浸出来,他忙拿起棉签小心地沾去血迹,然后再上了一层药。就在他上药的时候余丛一的指尖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小余!”郑峪翔惊喜地一愣,隔了片刻才把视线转向床上的脸。 余丛一迷茫地睁着眼睛,四处打量地转着眼珠,然后问道:“我怎么了?” “小余?”郑峪翔的惊喜变成了小心翼翼,他试探地再叫了一声,余丛一却对他的称呼没有反应,他愣了片刻蓦地松开了握着余丛一的手站起来,虽然早有准备,他还是说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强忍着说:“我去叫医生。” 郑峪翔脚下虚浮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却突然听到背后的人喊他,“翔子!” 他蓦地一僵,动作古怪地转过身望着床上的人问:“你叫我什么?” “翔子。” 那一瞬间,郑峪翔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一声‘翔子’,他瘸着腿扑回床前,可是动作却无意识地僵住不敢再靠近,害怕他刚才听到的只是他的幻觉。 “你再叫我一声。” “叫什么?要我叫你翔哥吗?” 郑峪翔在两天前被余老四那句‘我不是他’冻住的心终于回暖过他,他终于敢俯身贴着余丛一的脸,整整一本的台词全堵在喉咙里,拎不清哪一句是最重要的,最后只好由着动作去表达。他捧着余丛一略显苍白的脸,轻轻地吻上去,终于找到了他此刻最想说的那一句,“我怕你回不来,我却不知道这回应该去哪里找你了。”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答应过你的都不会食言。” 两人四目相对,双唇再次不由自主地双唇碰到了一起,郑峪翔正要深入浅出的时候,余丛一突然一声叫停。 “怎么了?痛吗?” “不是,魏宁风给的,你的七魄,你忘了拿了。” “这种时候你非要说这!” 郑峪翔又准备亲下去,余丛一却不肯地扭开,“说不定还找得到,没有坏,我们去找找!” “不行!”郑峪翔把准备爬起来的余丛一摁回床上,整个人压上去制住他的动作,“你在哪儿,我在哪儿,生死同命是余生我对你的承诺,从今往后,无论生死,无论人间地狱,我都陪你一起,懂了吗?” 余丛一直接用行动回答,他搂住郑峪翔的脖子,主动地凑上唇亲过去,献上了他所有的深情。 翔子,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啦~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鞠躬! 新文《本文作者穿越了》求各位小天使赏光光临~ 作者穿进自己的小说里,不过那个‘本文作者’和作者一点关系都没有哦~~下周开,求收藏求撒花~ 第68章 番外一 余丛一回家休养之后, 郑峪翔给他定了‘三戒’,戒烟戒出门戒上床,‘上床’不是一个动作, 而是一个名词。戒烟戒出门他都忍了,可是这最后一样他不得不说郑峪翔是故意的, 那人仍然三言两语就要撩拨他一下,可偏偏就是撩完不上,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郑峪翔受伤留了什么后遗症。 然而实际上郑峪翔连被烧伤的地方都没有疤留下来, 再过一段时间皮肤颜色长得一致了可能大多数就都看不出来了。余丛一非常不服的一早穿着一条三角晃到了郑峪翔睡的床前,因为郑峪翔这回一回来就在外间的椅子上铺了一张床,他们已经分床睡了快一个月了。 余丛一掀开一个被角钻进了郑峪翔的被窝里,已经快要入冬的天气他光着走过来沾了一身的寒气,郑峪翔被他冰得一哆嗦,他还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郑峪翔的衣服里说:“翔子, 我冷。” “哪儿冷?”郑峪翔按住余丛一不安分的手, 把他在被子里抱紧。 余丛一动不了, 仍不安分地用下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郑峪翔身上边蹭边说,“这里冷, 不只冷, 还痒!你帮我挠一挠!” 郑峪翔感觉血气猛地往上涌, 他不自觉地僵了一下,然后在余丛一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作怪!”说完他连人带被地一起拆开钻进了浴室里。 余丛一望着紧闭的门上透出的模糊人影,心里乱七八遭地冒了一堆的念头,然后踱到了浴室门前信誓旦旦地说:“翔子, 你是不是萎了,你老实告诉我,我保证我不会介意的。” 郑峪翔隔着门都想把他下面直直的那个甩给余丛一看,可是他忍着没出声,用手磨着根部那片刚刚冒出一片小草的黑草地,心想为什么被火烧过的毛这么难长出来? 门外,余丛一听不见回声,以为郑峪翔在里面想不开,立即扒门进去,幸好门上没装锁,他一拉就开,郑峪翔连忙拉起裤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一脸慌张的余丛一。 “翔子?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 余丛一不住他的话,佯装关心地凑上去,伸手就往郑峪翔身下一摸,虽然一触即离,但他还是摸到了硬度,立即满眼的憋屈望着郑峪翔,心想他家翔子是不是不想要他了! “这事隔几天再说,你的伤才好!” 郑峪翔的话毫无说服力,说到伤明显郑峪翔的伤比他严重,刚回来时身上都是绷带,跟个木乃伊一样,还瘸着一条腿。但是郑峪翔说不服他就亲上来,完全没安抚到他,反倒让他更上火,结果两人在浴室里七搞八搞了半天,最后他是出来了,可是郑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0 峪翔连个人鱼线都没露。 这天,南方湿冷的天气难得的阳光明媚,余丛一陪着郑峪翔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余忠突然过来对他说道:“老爷,三爷在山上呆了快一个月了,您劝劝他回来吧!” 余丛一抬眼瞥了瞥余忠立即把视线转向郑峪翔,虽然他很确定自己到底是谁,可是脑子里余老四的记忆还在,提到余锦荣他面对郑峪翔就没由来的心虚。这会儿见郑峪翔没听到般地连视线都不给他一个,他下意识地请求道:“翔子,我去不去?” 郑峪翔终于把书放下,拉着余丛一的衣服把人勾到了眼着,暧昧地说:“去吧,不过你肯定劝不回来!”他毫不避讳地看了眼余忠,不是他故意这么说,而是他知道余锦荣想做什么。 余丛一拎起嘴角一笑,站起来当余忠不存在地凑过去亲了一口郑峪翔的唇,低声地在人耳边说:“我又不想他回来!” 余忠的老脸显不出情绪,但是余丛一起身走后他对着郑峪翔诚肯地说:“郑爷,您和老爷怎么样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老爷既然接了余家这担子,身后就不能没人,希望您能体谅。” 郑峪翔眉头一紧,迎着余忠的视线说:“我会记着的。” 余丛一不知道郑峪翔替他记着了什么他两世都没想过的事,他扒着没被完全清理干净的石头钻进了那个差点活埋了他们的山洞,他打着电筒找到了一堆乱石中的余锦荣。 余锦荣坐在一张软垫子上,怀里抱着一只猫在发愣,中间的石台上点着一盏长明灯,灯后是一个小匣子。余丛一不知道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环顾一周发现四周的乱石上都贴满了符纸,还布置着一些乱七八糟他不明白的东西。 “你来干什么?”余锦荣没好气地瞥过余丛一。 “忠叔叫我来劝你回去。”余丛一不在乎余锦荣的语气,随意地找了块石头坐下,大喇喇地点了一根烟轻吸一口,“不过你回不回去是你的事,我没想来劝你!” 余锦荣斜着眼哂笑一声,“你是来找这个的吧!” 余丛一看到余锦荣拿出来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双眼一亮,“怎么在你这里!” 说着余丛一已经扑上去抢,不过余锦荣忽地一收,他没得手,又怕像魏宁风那样不个没注意就捽出去,只得悻悻地退回来。 “你怎么样才肯给我?”余丛一硬着嗓门说。 “我留着除了威胁你又没别的用!”余锦荣说得一本正经,余丛一差点扑上去揍他,他却笑起来,“陪我聊聊天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活该,你这叫自作自受。”余丛一觉得余锦荣这确实是自找的,虽然他看不懂余锦荣究竟在这儿摆了什么阵,不过他还是知道余锦荣摆这阵是为了余老四,想到这儿他又觉得头疼起来,余家几代人前前后后太多的事都让他找不出个原由来解释,于是又坐回来翘起二郎腿抽烟。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你根本就不明白。”余锦荣难得地收起他雪岭孤石地高冷,叹着人间烟火的浊气望着余丛一。 余老四的记忆会感染余丛一,但是现在更像是一个资料库,余丛一不能立即反应出关于余老四的事,可是如果从中去查找还是能找到一些深刻的,比如余锦荣离不开余家的原因。 因为十多年前,魏宁风和余老四那次两败俱伤,其中的受害者还有一个余锦荣,余锦荣是那次魏宁风准备的祭品,最后因为余老四的破坏魏宁风失败,余老四阳极阴虚,而余锦荣是魂魄脱体。至于余锦荣能平安活到现在主要原因是当时余弘安强行把他的魂魄限制在体内,简而言之,余锦荣实际上只是附身在一直植物人身上的孤魂而已,没有了余家阴阳之气相护,就会体魂相离,最后都不能存活。 “我是挺不明白的,你现在究竟是想做什么?”余丛一皱着眉,烟头掉了一大截烟灰。 余锦荣靠着垫子,回忆般地开始说:“魏宁风是我父亲。” 这个开头让余丛一一惊,好在余锦荣把话转了回来。 “并不是亲生的,但是是他把我从人贩手里救了出来,那两年他确实像父亲一样的照顾我,还帮我找过我家,只可惜后来没有找到,他把我带回了余家,问我愿不愿意帮他。当时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即使他告诉我说我会死,我仍只想着只要能报答他。可惜终究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存在。” “你难道不恨他?”余丛一不可置信地问。 “恨,可我也感激他!”余锦荣吸了一口气,“我也恨余老四,可我同样也心疼他。” 余丛一怔了半晌,仍然无法理解余锦荣地评价了一句,“你们真他妈的全都有病!” 余锦荣忽然对着余丛一笑了笑,这是余丛一头回见他笑得这么真,然后听他说:“如果这是他们如愿以偿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愿意偿还,反正我活的这二十年都是白捡来的。” 有一瞬间余丛一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针扎了一下,余锦荣突然把那个光团子朝他扔过来,他立即惊得什么情绪都散光了,慌忙地接住,确认了完好无损地在他手里他才算心落地。 余锦荣说道:“滚,别来了!” “谁他妈想来!” 余丛一小心地收好他的宝贝从洞里原路又扒了出去,他把郑峪翔的七魄握在手里,心跳没由来的加快,像是他手里握着的是郑峪翔一般,迫不及待地冲回了余家。 然面在余家大门口就遇到了余肃之一家,他们一家三口开了两辆车,带了三个‘随从’,那排场实在像极了封建残余。 “丛一,过来帮忙!”余肃之见他毫不客气地吩咐他,递了一个大箱子给他。 余丛一问:“什么东西?” “草莓,悦悦每天要吃的!” 听着余肃之的话余丛一不自觉地瞟向了旁边的女人抱着的小男孩身上,三四岁的样子,接到他的视线,圆嘟嘟地小脸立即摆了一个露大门牙的笑,朝他伸着手喊:“师叔,师叔!” “是四叔!宝贝儿!”女人立即纠正道。 余丛一从余老四的记忆里拎出了一个小屁孩的身影,知道了这孩子叫余悦冉,孩子妈姓冉,名字取得显而易见,他实在不敢想像余肃之这种人会干这事。 余悦冉挣着要下地,他妈妈不得不把他放下来,结果他一下地就冲过去抱着余丛一的大腿,仰着小脸说:“师叔,我们去玩儿吧!” 余丛一不喜欢小孩,他觉得小孩就像易碎品一样,深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这会儿被余悦冉抱着大腿觉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余肃之倒是非常体谅地把他手里的箱子又抱回来,还十分大发慈悲地说:“你带他去吧,小心点!” 得到支持地余悦冉更起劲了,两腿不着地地挂在余丛一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1 腿上说:“师叔,我们快走,去玩上回那个!” 余丛一瞥了一眼周围几人,发现他完全地被当成孩子保姆,根本没有注意他这边,他不得不小心地把小孩从他腿上扒下来,拦腰抱起来进了大门。 郑峪翔在屋里拿着手机查怎么能加速毛发生长,门突然打开他忙放下手机拿起一旁的书,可是等余丛一进来他却发现还带了一只小的。 余悦冉警觉地看着郑峪翔,像是分辨他是有害还是无害的昆虫一样,然后对余丛一问:“师叔,那个是谁?” “你四婶!” 余悦冉觉得他被难住了,“可是他是男的。” “爱情是不分男女的。” 余悦冉有模有样的点着头说:“原来是这样。” “你还知道爱情?”余丛一觉得有意思了。 余悦冉一脸骄傲地说:“当然,我就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 郑峪翔终于问道:“这早熟的小孩哪儿来的?” “余肃之的儿子。”余丛一慎重地看着郑峪翔表示他没有开玩笑。 “余肃之居然也能有儿子?” 这个问题余丛一其实和郑峪翔一样充满了疑问,他觉得像余肃之那种人孤独终老才是正常的结局。不过余悦冉没空管这个问题,他一心惦记着余丛一要带他去玩。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余丛一把小孩放下地来,他实在不知道余悦冉要玩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余老四的记忆里也搜不到。 “就是那个,好多的人,没有脚,会飞的人!” “谁没脚还会飞啊!”余丛一觉得余悦冉是在胡说八道,余老四还在的时候至少也快一年前了,两三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记得住那么久的事。可是他又立即不确定起来,如果是这样那这孩子也不应该记得他啊,可是居然一眼就认出来,难不成这孩子是个天才? 余悦冉认真地回:“地下,门后面。” 这回余丛一和郑峪翔都大概理解了余悦冉的意思,没有腿会飞的‘人’其实不是人,而是鬼!这孩子有阴阳眼,能见到鬼。 “嚯!小屁孩胆真大,你不怕啊!”余丛一明白过不不由地笑起来,梁悦冉十分认真地回,“不怕。” “那一会儿可别哭啊!”余丛一兴致勃勃地又把梁悦冉抱起来,对郑峪翔喊道,“翔子,我们带小朋友玩鬼去!” 郑峪翔对余丛一的话不禁地抽了抽嘴角,他刚起身就见李大爷不何从哪冒出来,像是听到玩要一起去般蹭着余丛一的腿。梁悦冉突然地缩着腿往上爬,像只爬树的猴子,惊慌地叫起来:“师叔,有怪兽!” “鬼都不怕,怕什么怪兽!”余丛一揉了揉李大爷的漆黑的大脑袋,“看,他比你爸温柔多了。” 余悦冉怀疑地瞪着眼,余丛一把他抱到李大爷跟前,他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果然不可怕,而且还软软地,他干脆地从余丛一怀里蹦出去,整个人都趴到了李大爷背上,大笑道:“师叔,好好玩!” 李大爷居然任他在背上乱蹭乱蹬。 余丛一没有反应过来,郑峪翔却脑子里如雨后春笋一样冒起了遍地的想法,余忠明确的说过李大爷除了余丛一外没有人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原因虽然不确定,但多半是因为他和余丛一共用七魄。可是现在这孩子不只能看到李大爷,还能碰得到,如果说只有继承了灵脉的余家子孙才能看到李大爷,而为灵脉是不是也可能隔代遗传? 郑峪翔那天晚上查了余家的家谱,发现果然并不是每一代余家当家都是嫡传的,于是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余丛一压到了床上。 “小翔儿,你终于忍不住了?”余丛一任郑峪翔压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说。 郑峪翔不理他的话,半真半假的说:“小余,忠叔余家不能无后,你可要加把劲早点怀上!” “忠叔是不是又跟你说了——” 余丛一突然地正经起来,然后后面的话全被郑峪翔堵在了嘴里,在那人的柔情下他立即把什么都忘光了,郑峪翔吻着他,一边握着他的手压到了头顶上。然而突然郑峪翔却停下来,他立即感觉他的双手被衬衣绑在了床头,他感觉不妙地瞪起眼。 “翔子,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你了!” 郑峪翔一笑,没有立即干他,而是下床去关灯,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所有的感官都敏锐起来,身上的一点刺激都比平常突显了数倍。他感觉到郑峪翔伏在他身上,湿热的触感从他的嘴角一路向下,最后到了最私密的地方,许久之后那里被填满,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跟着律动起来。 “小余,叫一声翔哥来听听!” “叫你大爷!快放开我!” “你叫了我就放!” 郑峪翔狠狠一顶,余丛一声音都发颤起来,不由地叫了一声,“翔哥!” 郑峪翔立即满足地更加卖力,最后停下来时他已经大汗淋漓,趴在余丛一身上还不肯离开地啃他身下的人的嘴角,“宝贝,你那里真是越来越会吸了!” “你放开我啊!我还有更厉害的——” 余丛一的话刚刚说完,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那微弱的光在黑暗里仿佛成了一盏明亮的灯,郑峪翔起来准备去关手机,可就是他拿起手机那个瞬间,手机屏幕上的光打下来,余丛一还是看到了他那一片春草初生的草原,先是憋笑,然而最终没有憋住,不禁地大笑起来。 “小翔儿,这就是你憋了这么久,又关灯又绑我的原因?哈哈哈!我真不嫌你没毛,真的,哈哈哈哈!” 郑峪翔狠狠地掐了余丛一那里一把,坐在他腰上一边蹭一边接了李泉的电话。 “余老爷,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李泉没管接电话的不是他叫的人,接着说:“我想请你们收服许家默。” 郑峪翔怔了片刻回道:“我们明天过去!” 李泉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郑峪翔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又趴下去,余丛一问:“是李泉?” “嗯。”郑峪翔回了一声,动作没停。 “他有什么事?”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余丛一一愣,郑峪翔已经又顶了进去,他嘴里只剩下喘着气的轻吟。 作者有话要说:  李泉的番外下章开始~ 再求一次,新文《本文作者穿越了》求各位小天使赏光光临~ 作者穿进自己的小说里,不过那个‘本文作者’和作者一点关系都没有哦~~下周开,求收藏求撒花~ 第69章 番外二(补全)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狗血,请注意避闪! 夜色之下, 湖畔边别具一格的庭院住宅沉寂在一片阴气之下,即使头顶三把火,浑身阳刚气的人从大门走过也能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寒气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2 , 尤其是这夜半三更的时候。 李泉神情疲惫地把手机放下来,靠着铺了软垫的椅子微微地抬起眼, 许家默就站在他跟着,盯着他给余丛一打完了电话, 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含笑对着他,好像纵容孩子捣乱的大人般,可许家默那张好看的脸挂着的温柔却令他惶恐无比。 “满意了吧?你要是觉得还不够,还要找谁都由你去,只要你自信他们能镇得住我。”许家默俯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李泉完完全全地被他困在了椅子上。 “阿默, 你不要这样。”李泉眼中已经透不出情绪, 唯有语气中带着点悲哀, 他望着许家默,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家默的样子几乎渗透了他所有的记忆, 从懂事以来的梦到后来陪他一起寻找真相的阿默, 再到后来无法释怀的内疚与后悔,那里面每一个画面的许家默都是令他心疼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许家默一手抬起李泉的下巴,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 轻声地说:“不要怎样?”李泉眉头一蹙,他把脸凑得更近,低下屈起长腿挤进李泉的腿间,突然地伸出舌头在李泉唇角舔了一下,“你都要再杀我一次了,还不许我睡你,淼淼,你要我什么都顺着你,总得给点好处嘛,是不是?” “阿默!”李泉下意识地抵住许家默的胸口,只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许家默拿开了,然后唇齿仿佛都陷进了许家默嘴里,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可是却能挑起他的感官。他不喜欢男人,他很确定,不然那几年他不可能跟许家默到最后几乎要不相往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却已经完全习惯了许家默,这几年晚上的那些‘梦’他分不清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做梦了。 “怎么了?你要用符用咒还是什么驱邪的东西往我身上贴都随你,只是在我灰飞烟灭前你都是我的,你的出生就是为了成为我的人,你是为我而生的。” 李泉在许家默温柔的情话中被抱起来,然后被许家默放到了到贴着符纸的床上,枕头下还露着一截桃木剑,只不过这些对许家默都没用,他本来就只刚刚避体的衣服被许家默褪下来,混身都覆盖着冰凉的触感,却被弄的每个神经都亦步亦趋地颤栗起来,最后深入到他的体内,他只能屈着双腿咬着牙忍着不出声。 可是他越忍着,许家默越是不肯放过他,在就这么出来时他终究没忍住叫了一声,眼中全是生理的眼泪让他看不清许家默的脸,下面的律动却丝毫没有停歇,耳边不断重复着熟悉的声音。 “淼淼,淼淼!” 李泉眨着眼,他不知道眼前的是幻觉还是臆想,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耳边是许家默的声音,不停地喊着他的小名。他就站在他现在住的房间的门外,瘦小的个头盯着房门踌躇不前。 “淼淼,淼淼。”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上前去推开了那扇门,小心地跨进去,里面除了正对门有一个神龛和一个磕头的垫子什么也没有,他以为那里供的是家里哪个祖先,进门先跪下磕了三个头才到处去打望。 那时的他看到神龛上的牌位没有什么意识,可是现在从旁观的角度却清楚地看懂了那牌位上的名字——许家默,只可惜那时他并不知道谁是许家默,顶多只是好奇地想了想许家默是谁,转头就忘了这个名字。他本来身高不够,踮着脚才能看到牌位上的字,现在失去了兴趣,站回来时没有站稳,神龛被他撞得一抖,不知怎么就掉出了一块玉玦在他脚前。 李泉的双眼突然从迷离中找到了焦距,他突然想起来他早就见过许家默,就是那天他捡到那块玉玦时,有一个好看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在他的胸前画了什么,然后他带着那块玉玦离开了。但是后来那块玉玦不见了,他怎么也找不到,时间久了他就忘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早在你七岁的时候,你的心上就写了我的名字的,这辈子你都是属于我的,你也没有下辈子了!” 李泉感觉身下一抖,又出来了一次,他喘着气,“我,我——”他不成调的话说了两次最后全被许家默堵在了嘴里,在他快要窒息时许家默才放过他。 “阿默,你有什么遗愿未了吗?”李泉终于喘平了气,望着还伏在他身上的许家默。 “你啊!”许家默笃定地回答。 李泉怔了怔,最后终于泄气地说:“那要是我死了呢?” “有我在,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许家默一直温柔轻浅的笑意瞬间沉下去,眼中抹了一层凄凉地说,“至少我不会让你变成我这样。” 李泉突然不懂许家默到底要做什么了,他有种特别压抑的无力感,仿佛手脚都被束缚着,他的痛苦他的愤怒全都无从发泄,他恨许家默,怪许家默,可是又心疼许家默,想帮许家默,所有的感情汇到一起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像只角落里充满气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李泉想起第一次真正意义见到许家默,那年他刚大学毕业,许久都没有做过纠缠他十几年的梦,可是他却放不下梦里的主角,尤其是他在图书馆里发现一本书,上面看到了他在梦里听到过的名字,更是确定他的‘梦’不只是梦,于是下定决心要去找到当年的真相,弄清梦里那人最后的结局。 许家默就是那时出现的。 那天是惊蛰,傍晚时下着小雨,天阴沉沉的有些暗,路灯还没开,李泉从图书馆里冲了来,他没打伞,想跑到车站,结果一头撞在一人身上。那人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下一动不动,见他跑来也不让,像是在等着他撞一般。 他不想淋雨,急忙地道歉就要跑开,只是下意识地看了被他撞上的人一眼,然而只是这一眼他就忘记了天还在下雨,直愣愣地盯着雨中的人半晌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家默。” 仅仅三个字,李泉之后的三年就和许家默绑在了一起,许家默不喜欢出门,不喜欢见人,他就常和许家默一起呆在家里,或者晚上去图书馆找个角落,后来还和许家默一起拜了老徐做师父,一起干起了‘寻宝’的生意。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许家默这人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习惯许家默都知道,他甚至想象过他和许家默老了每天一起逗鸟喂鱼的情景,而打破他这种幻想的是他们一起后的第三年开头。 他生平第一次被男人表白,是他大学的一个学弟,以前在学校认识的,学弟毕业要回老家,跟来对他表白,吓得他以为自己喝醉了。本来他已经拒绝,可是许家默不知什么时候在边上,他更不知道怎么惹怒了许家默,只知道那天许家默当着学弟的面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摁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差点强上了他。 从那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3 之后他和许家默的关系仿佛被冻住似的,两人仍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仍然每天见面,却能连续一个月不说一句话,他实在受不了了也找许家默谈过,吵过,甚至打过,可许家默从来都不给半点反应,该做什么照旧,直到一年后出事。 “阿默,小时候我做的梦,那些事是不是真的?”李泉突然问,许家默趴在他身上紧紧地搂着他,隔了片刻才回答。 “是真的,你想听吗?我为什么会被供在你们家,又为什么会被养在你这里。”许家默突然撑起来,用手指了指李泉的胸口。 许家默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病秧子哥哥,下面两个穿开档裤的弟弟,在那个慌乱贫穷的年代他一贫如洗的父母根本无法养活四个孩子,算来算去一家之中除他之外谁也丢不出去。七八岁的许家默其实已经完全地显出了他的好看,好看除了看之外没任何作用,可是却可以卖个好价钱,当时有梨园的老板跟许家默的父母买他,不过在他父母眼里戏子和婊子没有分别,本着最后一点亲情没有同意,再三思量之下他被买到了城里一个大家族里,按他父母的想法,给人当仆人总是靠自己的力气活,要比当戏子强。 许家默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甚至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任何的概念,对他而言长什么样子远比不上一个馒头更有吸引力,这大概是他短暂的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当时买他的那家人姓景,和景琦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可当年的事却和景琦也毫无关系。 景家有两个同年的少年,比许家默小三岁,一个叫景少恭,一个叫景少擎,两兄弟同母所生,性格长相却都南辕北辙。景少恭是哥哥,嚣张跋扈,暴躁张扬,在他十岁生日那一年见过许家默后,许家默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从最开始的找茬欺负发展到后来被他要到房里打骂羞辱,许家默甚至想不起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少爷。 景少擎常常跟在景少恭后面,对景少恭欺负许家默从来不插手,也从来不出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地默默看着。许家默曾经一度以为他和景少恭是不一样的人,只是和他一样面对景少恭不敢出手而已,直到他16岁那一年,终于找到了机会逃离景家,却在最后关头差点被发现时碰到了景少擎。 许家默在那一天真正的认识到人究竟能有多可怕,景少擎知道他要逃走,他以为景少擎会叫人来把他抓回去,可是景少擎却帮了他,带着他从后门逃出去,那一刻他第一回觉得景家原来也有好人,可下一刻景少擎却把他带到了景少恭的面前。 景少恭在外面弄了一套房子,没有了景家的人景少恭更加肆无忌惮,他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景少恭脱光了衣服抽鞭子,而景少擎仍如平常一样,默不作声地静静看着他们。 那之后许家默整整三年都没有离开过那套房子,甚至没有离开过房间,他身上的伤三年也从来没有好过,直到景少恭16岁那一年。 正好那天是景少恭的生日,都快过午夜的时候他突然撞进了许家默住的房间。那时许家默已经完全是大人的样子了,只不过手脚都是铁链,他挣不开。而景少恭那天似乎特别高兴,拿着酒瓶进屋来捽碎了也没生气,还和颜悦色地坐到许家默身旁说着醉话,甚至连许家默摸走了他藏在身上的钥匙也毫无知觉。 再后来的事就是景少恭突然蹭在许家默身上,脱了自己的衣服,在许家默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景少恭已经脱了裤子坐在他腰上。 许家默贫瘠的人生中几乎都在无知和疼痛中度过,即使他活了19年,那种事对他而言仍如不可名状的洪水猛兽,身体所有的反应都令他慌张不已,他下意识地推开了景少恭。酒醉的景少恭身若无骨地摔到了床下,头恰恰地砸到了他自己捽碎的酒瓶上。 景少恭死得太突如其来,许家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确定景少恭已经没气,忙用钥匙开了锁他的铁链逃走。可是他打开门就看到景少擎就站在门外,如平常一样一动不动,只是在幽暗的夜色下他看起来像鬼魅一般。 这一回许家默没有再相信他,直接从他面前逃开,而他也一直盯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在逃出去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终于自由了,可是我还没有逃出城日本人就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当时我想原来景少擎还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李泉对着许家默的双眼,明明对着他,可那双眼中沉浸的阴森却把他的影子挤到了安放不进的角落,他知道许家默说的是历史上的哪一段,对他而言,对他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而言,那段历史可能只是一个印记,会悲愤会震怒会痛惜,可这些都不是许家默眼中的情绪。他不由地伸手揉到了许家默的脑后,他想告诉许家默那都已经过去了,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对真正经历过的人大概永远都过不去。 许家默大概也不想再提,一句话带过就说到了李泉的曾爷爷,那时李泉的曾爷爷还是个少年,病得快死又无人理会的少年,没死的原因是许家默救了他,可是许家默最后却死在他的手里。 “我带着他终于逃到了海边,那里有一艘出海的船,我们终于混了上去,我本以为我们终于安全了,可是船上却碰到了景家的人,因为我杀了他们家少爷,所以景家的人要拿我偿命。”许家默忽然笑了笑,把李泉握在他脑后的手拿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亲,“你看,这都是命,注定的怎么逃都逃不掉的,你也是我的命。” 李泉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成功,最终被许家默挨着舔了一遍,在颤抖中听完了许家默说的故事。 在许家默被景家的人抓住后,又见到了景少擎,那时他才知道景家的人已经在这场灾难中死了大半,景少擎做为家里最后的嫡系男丁带着剩下的人准备逃往海外,换句话说景少擎成了景家当家作主的那个人,所以在处置许家默的事上景少擎说了才算。 然而景少擎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决定,他给了许家默和李泉的曾爷爷各一把刀,告诉他们想活下去就杀了对方,他们两人只有一人能活,而许家默并没有打算对李泉的曾爷爷动手,一直在寻找逃走的机会,可就在他找以机会的时候李泉的曾爷爷一刀捅向了他。 再之后许家默就死了,就算景少擎随便把他的尸体扔进海里,他顶多也就变成孤魂野鬼。可是景少擎却总是出人意料,他不只没把许家默的尸体扔进海里,甚至还一路带上了岸,最后找了大师给他招魂。结果那个大师只是个半吊子,让他阴差阳错成了得到了一般鬼魂数百年才能修到的力量,他顺理成章地让景家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迅速衰败。然后那个一直被景少擎安排给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4 他守灵的少年,许家默对他谈不上恨,可也无法原谅,就在他准备杀死少年时,少年和他作了一笔交易,他附在少年的玉玦上回到了海的另一边。 李泉现在已经完全地弄清楚了当年他曾爷爷和许家默之间的交易,李家近百年的时间一直供养着许家默,而许家默保李家百年家业昌盛,代价是李家百年内的嫡孙许家默可以任选一人,成为他增长修为的祭品。 “不过有一件你可不知道!”许家默突然又动起来,李泉被他的突如其来弄得蓦然一惊,完全顾不上他说的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呻|吟着听他继续说,“你毕业那年,李奕弄了一只欲色鬼在你房里,若不是我吃他,你可就被他给睡了。” “唔——你说,什嗯?”李泉不成调地发问。 许家默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加快了动作,迷离地痴笑道,“多亏了他,不然我怎么会忍不住现身去找你!怎么知道你能让我这么快活!” 李泉完全失了理智,他听不清许家默说了什么,所有的意识都沉浸在感官的刺激里,最后究竟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完全不知道。 余丛一和郑峪翔到李家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傍晚,李家除了李泉和许家默谁也没在,两人一进门就古怪地盯着李泉。 “许家默,在房间里。”李泉亲自给余丛一和郑峪翔倒了茶,结果两人都嫌弃地摆手,连闻都不愿一下,他只好坐下来说正经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无论他是人是鬼,三年前他确实救了我,可是如果要陪要李家所有的人,我——” 李泉最终没有说出口,余丛一紧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郑峪翔推到了一边,然后上前对他说:“李泉,如果李家和许家默只能选其中一个,你选哪边?” “当然是——”话到了嘴边,李泉却犹豫了,他瞪着郑峪翔对自己没出口的话不可置信,他其实到了嘴边的是‘许家默’。 郑峪翔接过余丛一点的烟抽了一口,然后说:“实话说我并没有把握能对付许家默,你若想选李家,那对付许家默全靠你。” “什么意思?”李泉忙问道。 “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收了许家默,若想阻止他只能靠封印,但是需要你把他带到封印之中。”郑峪翔风轻云淡地弹了弹烟灰,旁边的余丛一像是被什么呛到一样,噗的一声喷出来。 “小余,你怎么了?”郑峪翔忙问。 余丛一盯着郑峪翔怔了片刻,正回了表情说:“没事,你继续说。”郑峪翔当真转回去继续说。 “如果是你他大概知道那是封印也会进的。” 郑峪翔算到了李泉会同意,但是他没有算到李泉最后会主动地留下来。 当晚凌晨,郑峪翔和余丛一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告诉李泉把许家默带到符阵的中间,点燃符纸就出来,可是他们在李家阴森森的大门外等到了天亮都不见李泉出来。 余丛一伸着懒腰转头看副驾的郑峪翔问:“你搞这么多事干嘛?直接把他带出来他就能知道真相了。” “小余老爷,你不懂爱情!”郑峪翔对着余丛一的愤愤不平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脚,余丛一立即踩了刹车把车开出去,嘴里说道:“我懂爱你就行了!” 野性难驯的越野车张狂地开进了天光里,而一墙之隔的宅子里还是一片昏黑,李泉点了郑峪翔设定的符纸,按郑峪翔的说法只要宅子里的阴气不破,许家默就再也出不了这宅子,十年、百年,甚至永远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会选择留下来,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离开。 许家默走出房间,一路都带着轻笑地走到了李泉面前,往他脖子上套了个什么东西,他拎起来一看发现是当年他在神龛那里捡到的玉玦。 “这是?”李泉不解地问。 许家默搂着他的腰笑道:“你的,我很高兴你愿意留下来。” 李泉冷笑一声,忽然有什么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推开许家默,一个转身就再抓不住那个念头了。许家默再次靠上来搂住他,低声地在他耳边说:“没关系,我们的时间长得很。” 许家默说完抬起李泉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下去,嘴角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 在他的身后一只绕着灯火的飞蛾突然飞起来,飞出了屋檐,却一下飞进了光明里,它茫然失措地又跌回宅院里,飞进了一扇半开的窗子,最后停在一盏油灯的碗沿上,而在灯的前面一口被暖光染上一层黄的棺材。 第70章 番外三 一大早, 盛夏的阳光就晃得人睁不开眼,王硕和王书益被王海云从福利院领回来,七弯八拐到了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前, 两小孩都被眼前的房子惊呆了,呆在院外的铁门前不敢进去。他们所在的县城也有别墅, 但是比起这栋房子来就像是农村的小洋楼一样。 其实这别墅并不算过于夸张,在c城来说也只是好一点的别墅而已, 但在福利院长大的两个孩子哪里见过, 他们预想的新家能一人有一张新床就已经顶天了。 “进来。”王海云对着发呆的两孩子吼了一句,对于他们这种反应他有些难以理解。 王硕拖了拖王书益的手才跟着进去,一路被领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房间很大,摆了两张双层床,还有一个大衣柜和两张双人沙发,中间仍剩余了大块地方。住惯了福利院拥挤的八人间, 王硕和王书益都显得很欣喜。而且福利院的床都是70公分的铁床, 睡上去会咯吱作响, 比起这至少一米二的实质木床实在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王硕甚至想就这样跳上床去滚两圈,但也只是想, 没敢行动。 这时从门口进来另外两个男孩, 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王海云看着四个孩子,说道:“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弟了,自己认识一下。”说完便转身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四个孩子围成一圈相互看了看对方一眼, 其中一个稍高一点的开口说道:“我叫王征,来了一年了,十二岁。”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样子却很深沉,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接是是王征旁边的男孩,他看了王硕两兄弟一会儿才说道:“郑峪翔,十岁,上星期刚来。” 王硕愣了一下,明白接下来该自己了,先笑了笑以示友好,然后说道:“王硕,九岁。”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书益,正想开口帮他介绍却听到他小声地说:“我叫王书益,八岁,王硕是我哥哥。” 王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另外三人,很有风范地说道:“那么我是大哥。”然后依次从郑峪翔指过去,“二弟,三弟,四弟。既然是兄弟那就握个手吧!”说完首先伸出手来。 另外三人相互看了一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5 眼,王硕跟着伸手搭上去,接着王书益愣了一下也把手搭上去,郑峪翔最后。 王征笑着说道:“好兄弟,一辈子!” 八目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王硕突然笑了一声,于是四人一起跟着笑起来,房间里回荡着小少年爽朗的笑声,四个孩子就从那天起开始了今后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独有的心性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很容易沟通,四人坐在房间中间的地毯上聊了一会儿就熟络起来,说起了彼此的过去。 王征是王海云手下一个兄弟的儿子,他父亲一次去外省送货出了意外,母亲又早死,王海云便收养了王征,王征原不姓王而姓袁,被收养过后主动改了姓表示对王海云的赤胆忠心,从他的言表当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王海云的敬仰和崇拜。 郑峪翔同样也是孤儿,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推来让去最后干脆被送到了福利院,一个星期前被王海云收养。 四人相似的命运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懂得了惺惺相惜,在一起也相处得甚为和睦,甚至比起兄弟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情感。 房间里早已准备了他们所需的一切,四个孩子还重新分配了床铺,王硕和王书益一床,王征和郑峪翔一床,而王硕和郑峪翔睡下面。 他们刚收拾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看了四人一眼说道:“你们,下来吃饭。”说着看到王硕和王书益又皱了皱眉头,指着他们说:“你们,先给我洗干净换身衣服再下来。” 王硕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旧的一身衣裳,王书益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眨了眨眼,轻声叫了一声:“哥哥。” “房间有浴室。”王征连忙指着一边的玻璃门说。 王硕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然后拉着王书益往玻璃门走进去。接着里面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王征颇为无奈了看了一眼,说道:“要不要帮忙?” “不用。”王硕刚回了一句,脚就从浴缸沿上滑了下来,啊的叫了一声。 “你们都下去。”门口的男人朝王征和郑峪翔吼道。 “是,韩叔。”两个孩子回了一句便走出房间,王征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回头往浴室看了一眼。 被叫韩叔的男人原名叫做韩靖东,是个长相和做事很狂野的人。王海云上位时出了不少力,现在算是王海云的亲信。 韩靖东回头望了一眼过道另一头阳台上的王海云,耸了耸间,悻悻进了房间往浴室进去。当他推开门,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白瓷的浴缸里泡着俩孩子脱下来的衣服,王硕踩在马桶上怎么也够不到淋浴的喷头,而王书益抱着王硕的双腿支撑着他倾斜的身体。 “这不是用来泡衣服的,给我下来。”韩靖东吼了一句,把王硕扯下来。看着两个赤条条的孩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面前,他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浴缸里的衣服捞起来扔在地上,又冲两孩子吼道:“给我进去,洗干净再出来。”边说着拿起沐浴乳往浴缸里挤,挤完后把喷头取下来扔在地上,转身走出去。 王硕和王书益洗完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湿漉漉的头发甚至都没用毛巾擦一下,身上也滴着水。不是他们不擦,而是没找到毛巾在什么地方,于是便直接走到外面的房间。 王硕到处翻了半天,身上的水都已经干了还是没找着毛巾在哪儿,幸好是夏天才没至于感冒。他气急败坏地扯过被子就往头上擦,当然他用的是郑峪翔的被子,擦过了自己的头发再给王书益擦。 接着,两人兴冲冲地打开衣柜,望着里面挂满了春夏秋冬的各种衣服,王硕随便挑了一件t恤就往身上套,王书益却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 直到韩靖东再次出现在门口,瞪着扔在地上的一堆衣服,吼道:“行了,穿好衣服下楼。” 王书益吓得往王硕身后一缩,随便换了一身衣服跟他走出去。 一楼宽敞的客厅里,四个孩子并排坐在长沙发上,沙发是深棕的牛皮,刚坐上去时有股冰凉的感觉。韩靖东审视一般地站在对面盯着四人,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捏着下巴。 也许是太紧张的原故,王硕觉得全身都是汗,用余光瞥了几眼其他人,全都和他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王书益坐在他旁边不时用指尖抓几下他的衣角。 王海云等这种沉默快要破裂的时候缓缓从楼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四个孩子,严峻的表情如同在宣示不容反抗的威严。 他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目光却没落在四个孩子身上。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沉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你们是我王海云养的狗,死了也是我王海云的死狗,背叛会让你们生不如死。”说着他往前倾了倾身,盯着一旁的孩子们脸色温和下来,“当然,你们也是我的儿子,做好儿子的本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四个孩子同时抬起头来,只有王书益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没人说话,此时四个孩子对于王海云的话虽理解得并不透彻,却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各自领悟出了不同的含义。 “叫爸爸啊。”韩靖东在一旁提醒道。 四人都看了韩靖东一眼,王征首先做表率,喊道:“是,爸爸。”他其实已经喊顺口了,并不觉得别扭,只是这么慎重有些不习惯。 郑峪翔除了王海云将他带回来的时候见了王海云一次,之后再没见过,连话也没说过几句,心里练习了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爸。” 王海云靠着沙发,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变化,接下来轮到王硕,王海云的目光自然落到他脸上。 王硕微低着眼睑,心里不断回想着记忆里爸爸模糊的样子,张了张嘴唇却没发出声来,朝王海云看过去,一副实在无能力的表情。 王海云长呼了一口气,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又是失望,又是难过。他站起来说了一句:“算了。”然后转身又上楼去,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他的儿子小时候赖着他的腿不放喊着爸爸抱抱的模样,心底一阵叹息。 “小硕,叫声爸爸你又没亏。”韩靖东对王硕挑了挑眉,王硕抬眼看向他时,他又淡然一笑,“好了,今天起,我会好好指导你们的人生。放心,我没你们老爸可怕。” 四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叫了一声:“韩叔。”最后却突兀的落下一句‘老师好!’在场四人都齐刷刷地盯向沙发一角的王书益。 韩靖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拍着王书益的头说:“同学好,改天给你发红领巾。” 王硕连忙拉了拉王书益的衣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叫韩叔。”王书益转头看着王硕一脸茫然。 “你们都叫我韩老师好了!”韩靖东不以为然地说着。 除了王征脸上一阵恶寒,其余三人都信以为真似的看着他。 韩靖东低头看一眼手表,突然声音严厉起来,吼道:“时间到了,吃饭去。”全然没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6 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四人都不敢怠慢,纷纷站起来,在韩靖东的带领下走进餐厅。 餐厅的十人长桌只坐了左边的四个位置,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比起福利院的伙食来说好得就像满汉全席。王硕迫不及待地端起饭碗,却又不由看了看将椅子抽到一旁坐下来的韩靖东。 “吃吧,我又不是地主,不会苛刻你们吃饭的。”韩靖东笑了笑,一副大赦天下的表情。 “你不吃?”王硕疑惑地问了一句,其它还想问王海云会不会来吃的,却没问出口,对于那个已经成为父亲的男人他有种由心的恐惧。 “这是给你们长身体的,里面都加了饲料,我肯定不吃。”韩靖东撇着嘴嫌弃一般地说。 桌上几人都瞪了他一眼,王书益将端起的碗又放下,可怜巴巴地望着王硕,那时电视上打多最多的广告就是猪饲料了,他担心这是要把他们养肥了给杀来吃了。 韩靖东笑起来,原本王海云让他来带孩子还觉得是件苦差,现在他突然觉得变得有趣起来。 “小益别听他的。”王征安慰地对王书益说着,然后端起饭碗往嘴里扒了两口。 王硕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吃吧,我们都吃。”王书益这才点点头,趴在桌上扶着碗小心翼翼地往嘴里扒饭。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桌上的饭菜还剩了大半,韩靖东朝厨房喊了一声祥姐。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厨房里出来,韩靖东指着餐桌,说道:“收了。”四人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韩靖东板起脸厉声吼道:“把碗放下!” 四人不敢再动把碗筷放好,韩靖东接着说:“给我记住了!不是摆在你面前就是你的,也可能转眼就会失去!” 韩靖东说话的时间,祥姐已经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四人都摸着半饱的肚子愣在当场。 四人中除了王征之外,基本都弄不清王海云到底是做什么的,而现实与他们想象中的家有着很大的出入。王征之前的一年是跟着王海云的另一位亲信姜扬,但也只是陪他逛逛走走,没事去喝茶打牌之类的,并没做什么实质的事,自然也没有不给饱饭的经历。 “别怀疑,这只是在告诉你们不是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韩靖东站起来,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现在休息一小时,下午带你们去玩。” 四人面面相觑,有了之前的经历自然不敢相信韩靖东所说的玩是他们理解的含义,但面对此时的韩靖东又不敢多问,只得乖乖地回到楼上的房间,关上房门坐在中间的地毯上,四人都沉默不语。 “王征,你来最久,王,爸是做什么工作的?”郑峪翔打破沉默,语气完全不像十一岁的孩子,此时深沉的感觉比王征更甚,说是二十一岁都不为过。 王征愣了愣,打量着其余三人,半晌才道:“你们都不知道吗?”他顿了顿,像是考虑怎么开口,“其实我也只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以前我亲老爸说过王海云是非常有钱的大老板,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郑峪翔将信将疑地盯着王征,低着头没有说话。王硕倒是努力消化着黑社会和大老板这两个词。 虽然都是孤儿,但王硕所在的县城比较淳朴,相对另外两人来说单纯了许多,他印象中黑社会就是在街上欺负他和王书益的混混,但是他始终无法将王海云与此联系在一起,所以他更倾向于大老板这种说法。 “哥哥,黑社会是不是强盗?就像阿里巴巴和强盗里的坏人一样?”王书益一脸认真地拉过王硕小声地问道。 “嗯,就当是吧。”王硕想了想,点着头说。 “那我们遇到坏人了?”王书益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担忧地说着。 对面的王征和郑峪翔哑然失笑,王硕却认真地思考起来,王海云是不是坏人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之后很长的时间。 “走了。”韩靖东毫无声息地推开房门,朝里面喊了一句。四人都疑惑地朝他看去,王硕愣了半秒,他不耐烦地吼道:“快点。” 出了别墅,韩靖东带着四个孩子在城里绕了一圈,才把车开到了江边,四人跟着他上了一艘小型游轮,只有两层,里面的装潢却富丽堂皇。 除王征之外,其余三人完全没有坐船的经验,更别说这么华丽的游轮了。于是刚到船上就一脸兴奋,忍不住到处乱窜,被韩靖东呵斥之后才乖乖跟他上了顶层。 顶层的甲板大半的位置都摆着餐桌,整齐的排成长长两列,边上的栏杆下满是盆栽花草。船尾的部分是间独立的茶会室,虽然不算宽敞但也并不小,大约四十来个平方,视线极好,三面都是窗户。除去靠船头的一方其余三方都靠墙摆了总共十多张沙发,每两张沙发间都有张古朴简洁的实木茶几,四角空余的位置各放着一盆绿色植物,地上铺着红褐的地毯,上面映着黑金相间的古典花纹。门开在船头的一方,与门对立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水墨百骏图,足有两米多长。 王征没有另外三人的玩心,打量了一周问道:“韩叔,我们跟来干什么?” 韩靖东扶着栏杆眺望着岸上,说道:“游江。” 对他的话王征显然不信,不屑地转过头,趴在栏杆下看着脚下滚滚的江水。 “你们在这里呆着,天黑了就开船。”韩靖东转身对着甲板大声说道,接着又看向王征交代了一句:“你看着他们三个。”说完就大步走向楼梯去往下一层。 看到韩靖东离开三人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兴奋起来,欢快的在甲板上乱跑,王征无聊地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去,不一会儿另外三人就围了过来。 “王征,韩靖东带我们来干嘛?”郑峪翔首先开口。 “对啊,征哥!这船是做什么的?”王硕接着问道。 王书益转了转眼珠,小声地说:“哥哥,我们会被卖掉的。” 王征无力地往椅子上一躺,闭着眼睛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显然被当成了指明灯的王征此刻却是这样的回答,三人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学着王征都拉了一把椅子出来四人各据一方,靠着椅子一起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直到天色暗下来,船上的彩灯霓虹都亮起来。侍者也陆续上来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他们在餐桌中间的空隙里排了两排长形方桌,往上面摆起各种各样的菜色,中间穿插着漂亮的鲜花。四人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香味不禁咽起口水,中午那顿实在没吃饱,过了一下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韩靖□□然跑上来,看到四个瘪气的孩子在发呆,拍着桌子吼道:“想吃饭就给我起来!” 四人一听,立马跳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韩靖东。 “跟我走。”韩靖东微微一笑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四个孩子对望一眼立即跟了过去,一直到底层一扇宽大厚重的门前停住。 这一层是最底层船仓,除了几个透气孔之外没有其它窗户。原以为会是比顶层更华丽的餐厅,四个孩子心中不由充满了期待,但看到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7 守在门前的两名黑衣男人把门推开时,里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喧嚣,心里一阵失望。 韩靖东二话不说直接走进去,四个孩子在后面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跟着进去。刚踏进门内,大门又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只剩下房间里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房间很大,几乎占了游轮的整个底层,虽然是底层但装修绝不比上面两层逊色,场中央有个圆形的舞台,此时两名穿着暴露的女郎在上面大跳艳舞,但却没吸引到多少人的注意。围着舞台四周有五张大得离谱的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全都兴奋地用力吆喝着。 “过来。”韩靖东提醒着傻愣的四人,然后往房间最里面的吧台走去。 四人跟着韩靖东来到吧台前,里面站着两个年轻的男人,身上穿着黑色马甲和白色衬衣,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到韩靖东恭敬地叫了一声东哥。 韩靖东轻嗯了一声,对着柜台里的男人伸出四个手指,男人立即心领神会地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抽了四张一百的人民币,韩靖东不由分说地接过来给面前的四个孩子一人发了一张。 四个孩子在韩靖东面前站了一排,不解地望着他,王书益打量了手中的纸币半天,他的人生中从没见过这么大张钱,所以不禁有点发抖。终于他下定决心地抬起头问道:“这是拿来买吃的吗?” 另外三人虽然没问出口,此时却也是同样的想法,以孩子的心性比起饿肚子来其余的事都会显得无足轻重。 “当然,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把它输光,二是让它变多,不然都没饭吃。记着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没做到,全都没饭吃。”韩靖东加重语气,用力吼道,深恐这几个孩子听不明白。 四人都无奈地点了点头,即使别的不明白,那句不能吃饭还是能懂的。 韩靖东对一旁站得笔直的侍者招了招手,一个同样打着领结的年轻男人小步跑过来,打量了几眼四个孩子,眼中满是吃惊和疑惑。韩靖东不理他的疑问,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地说:“你带这四位小爷去见识见识,告诉他们要怎么玩。” 男人懵了两秒,眼前的孩子不过才十来岁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不应该出入这种场合的,但转眼看到韩靖东又不敢多问,只是点着头恭敬地应道:“是,东哥。” 韩靖东满意地看了一眼男人,接着对四个孩子说:“完了来这边找我。”说完转身去了吧台旁边的休息区。 跟着男人在房间的五张桌子都绕了一圈,每到一张桌子男人都仔细向他们解说,也不顾他们是否真的能听明白。一圈下来,四人都大概知道了这个房间其实是间赌场,虽然有五张桌子,但实际玩的却只有三样,金花、骰子、比大小。四人忐忑不安地各选了一张桌子,挤了进去,王征选了看起来最花哨的骰子,郑峪翔选了技术性最强的金花,王硕于是拉着王书益选了最简单易懂的比大小。 王硕将所有的钱又全压在最少人下注的那格,他赌的只是运气,而且是孤注一掷。显然他的行为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有过一次经验,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对于这种注视也变得习惯。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洒脱干脆的豪气惊异到边上这群老赌徒,爱赌的人是不可能不计较输赢,这是王硕所不懂的。 又是叮的一声,发牌员保持着微笑说道:“时间到,开牌。”看牌器轻轻一挑,纸牌不偏不移的翻过来。整个房间都注意到3号桌沸腾起来,甚至引来了边上走动的人过来围观,发牌员笑出声来,说道:“先生真是鸿运当头!” 王硕点点头,他明白他又赢了,但是当发牌员把那一叠纸币推到他面前时,他呆住了,反复数了好几遍,不过都没能数清楚,他觉得这应该算是完成了韩靖东的要求,今天的晚饭有了着落。 王硕抱着那叠钱对王书益说道:“小益,走了。”说着另一只手拉住王书益。 “再见!”王书益不忘对那位好看的发牌员告别。 “等一下!赢了钱就想走啊!小鬼。”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挡住王硕和王书益,长得人高马大,几乎比王硕高了一半,并不算难看,却一脸暴戾的表情让人难生好感。其实他是因为最近输得太厉害,今天好不容易小赢了两把,却因为王硕一来就立马又背了,两把都输了不少,现在王硕赢了就想走人自然心里不服,况且对方还只是个小屁孩。 “我们要吃饭去了。”王硕被他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吃饭?你懂不懂规矩啊!”男人怒喝道。 王硕摇摇头,他所了解的规则就是输光和变多,不然不能吃饭,而男人凶狠的气势让他心虚,力量的差距让他不自觉害怕。 “你耍我啊!”男人瞪着王硕,扬起手就想一巴掌打下去。如果他能多思考一下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样一家地下赌场能让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进来,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来这里赌的人也不会更不能将自己的孩子带进来。 所以当他才扬起手时就被人拉住,拽到一边。 “动手之前要看清楚什么样的人是不能动的,什么样的人是碰不得的。懂吗?”韩靖东一脸说教地对王硕和王书益说,两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韩靖东一笑转头瞪着刚才的男人,冷冷说道:“滚!” 男人自然不会滚,只是垂头丧气地退到一边愣在当场。在c城有眼色的都知道王爷是能一手遮天的人物,而韩靖东是王爷的左右手,但其实真正见过王爷真面目的人不多,可说起韩靖东却没人不认识,道上的人都形容他是个像疯狗一样的男人。而此时韩靖东维护的两个孩子男人看不出门道,但显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即使再不满这世道的不公平,却也不敢表现出一分来。 这里‘王爷’自然指的就是王海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赐了这么一个外号,原本只是尊称他一声爷,却因为姓的原因叫起来就成了封建社会的王爷。 王硕此刻不禁有些崇拜韩靖东,那个男人看起来明明比韩靖东更高大,但面对韩靖东却恭敬唯诺,不敢多说一个字,孩子小小的脑子里隐约形成一个想变得和韩靖东一样厉害的想法。 “哟,收获不错。”韩靖东摸着下巴看着王硕手中的那叠纸币说道。 “那个大哥哥给的。”王书益指着刚才那桌的发牌员。韩靖东漫不经心地抬眼望过去,却不由怔在原地,还是王书益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韩叔,可以吃饭了吗?”王书益拖着王硕的手望着韩靖东。 “怎么不叫老师?”韩靖东一脸失望的表情。 王书益往王硕身后缩了缩,微微低着头不出声。 “韩叔,小硕!”王征忽然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头摇得和鱼尾似的,在韩靖东旁边站定,叹着气说:“输钱原来也这么难啊!” 韩靖东笑了两声,说道:“输光了?” 王征无所谓地点点头,丝毫不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8 觉得输光有什么问题,他可是想一把输光的,结果居然输了四五把才算输完。 “小硕可是赢了!”韩靖东说着随手往王硕头顶摸过去,王硕却头一偏躲了过去。 “真的?”王征惊喜地望着王硕手中那一大把钞票,笑了起来,半真半假地说道:“小硕,不分我点!我可是你哥。” 王硕笑了一下,转眼看了看韩靖东。 “既然是你赢的当然是你的,你想怎么花都行。”韩靖东压着声音吼道,对于王硕这种没底气的表情他觉得很不顺眼。 得到同意的王硕正打算将钱分给王征时,韩靖东却拉着他往吧台那边走去,说道:“先别急。” 韩靖东把王硕手中的纸币拿过来递给吧台里的男人,没多久就听到吧台里的男人说:“东哥,一共460,除本钱还余260,要提出来吗?”韩靖东点了一下头,男人应了句好,手就不停忙碌起来,不一会他捆了两叠百元钞票递过来,说道:“一共是二万六千元整,请您收好。” 韩靖东看也没看男人一眼,直接将钱接过来递给王硕,说道:“这是你们的了。” 王硕完全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么多,也不明白26000到底是多少,只觉得那足有五公分的一叠纸币耀眼得很,不敢去接。 “拿着,这就吓到你了?”韩靖东吼道。 “我,我,谢谢!”王硕小心地接过那叠钱,手不住地发抖,如果不是王征帮忙扶着,钱差点就掉地上去了。盯着看了半天王硕终于缓过神来,突然就笑了,然后慷慨地拿了一叠塞给王征,说道:“征哥,你的。” 王征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来,拍着王硕的肩膀,满面笑容地说道:“今天起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硕点着头说:“好!”其实这句话他只在电视上听过,并不是很清楚具体含义,只是觉得听起来特别有气势,一般拜把子的时候都会说,而那一刻起王硕也真把王征当成了兄弟。 韩靖东默默在一旁看着,瞪着就差磕头起誓的两人,“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对啊,我们去找小翔。”王征反应过来,捏着那厚厚一叠纸币脸带微笑,这一年的时间他跟着姜扬钱也见过不少,但从来都不会经过他的手,刚才拿着那一百块的时候唯一的想法是输光,因为他并不喜欢赌,甚至是厌恶,当年他的亲老爸就是个赌鬼,也是因为他老爸嗜赌才害了他妈妈早逝。但对于这叠纸币,除了本能对钱的喜爱之外更多的是王硕用这叠钱传达的情义,对于从小就在黑社会里耳宣目染的王征来说王硕分给他那一半的钱币就相当于王硕一半的命,他自然是要拿命去还的。 2号桌,围在一起的人看到韩靖东自动让出了空位,郑峪翔正好在他们的对面,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牌。他面前已经叠了好高三叠的纸币,几乎全是十块的。此时桌上的大部分都已经弃了牌,除了郑峪翔只剩下两人还在坚持,郑峪翔露出一脸孩童天真的笑容。 “你笑什么?小子!”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突然对郑峪翔喊道,他捏着手中的牌似乎很是心虚。 “我牌好啊!”郑峪翔说着又数了十张十元扔到前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嘴角又是一阵笑意,像是偷藏了骨头的小狗似的。 王硕不禁好奇他有多大的牌,想要挤过去看看,韩靖东一把拉住他让他别动。 这时另外一个还没弃牌的人,眼珠谨慎地来回打转,思考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定,将牌扔在桌上,此时就只剩下郑峪翔和胡渣男。 “叔叔,你要跟吗?”郑峪翔对着胡渣男喊道,声音不是之前那样深沉,而是脆生生的童音,没有任何杂质掺杂其中。 胡渣男犹豫了一下,同样数了十张十元扔过去,郑峪翔又看了看牌,再偷笑了一下,将面前足有五六公分高的钱币全推了过去。胡渣男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手抖动着抚着面前的钞票,不知道是要跟还是不跟,当然他也不能选择看牌,按照规则看牌必须出到场上的一半,而现在这一半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如果看牌输了损失更大,他思考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弃牌,因为郑峪翔笃定的眼神他实在无法想象是装出来的,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城府能深到这种地步。 看到胡渣男把牌扔到桌上,郑峪翔笑出了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不同花色的547眯起了双眼,将牌反扣到桌上。发牌员立即将牌收拢,一整桌的纸币全堆到了郑峪翔面前,他一张一张整齐地叠起来。 “翔子,可以走了。”韩靖东喊了他一声。 郑峪翔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几人,王征兴奋地跑过去盯着郑峪翔面前那一堆钞票,说道:“哇!翔子你好厉害!赌神啊!” “那是!”郑峪翔得意的一笑。 “干得不错,小硕和翔子以后就都来这儿做事吧!”韩靖东随口一说。 郑峪翔雀跃不已,“真的吗?韩叔。”像是巴不得在赌桌边上生根似的。 韩靖东盯着郑峪翔,顿了一会儿才说:“你要真喜欢,改天带你看看真正的赌场。”四个孩子其中三个都一脸唏嘘,王硕甚至还没领会到赌场的概念,更别说真正的赌场了。朝靖东脸色又突然沉下来,说道:“好了,先吃饭去。” 这话就如同解放的号角,四个孩子几乎都欢呼起来,韩靖东领着郑峪翔走没人敢拦,他们在柜台换了钱,郑峪翔捧着整整四叠人民币不知该放在哪儿。韩靖东说帮他保管被他一口拒绝了,最后找来一张报纸包着抱在怀里。 那一天,王硕和郑峪翔各领会到一个道理,一个是‘让很历害的人害怕的才是真正厉害的人’,另一个是‘赚钱并不难’。 韩靖东带着四个孩子划着小艇上岸,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问题,这不禁令四人都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吃到一半饭菜被强制收走。于是急忙商量着吃什么,包里的钱揣着满满的,都恨不得把所有想吃的都吃一遍。 走到闹市区,韩靖东只说两个小时后来原地接他们,便把他们扔下。四个孩子站在路口争论了很久都没结果,最后决定用石头剪刀布解决。王书益获得最终决定权,他拉着王硕的衣角说:“我们去吃汉堡吧!”曾经无数次他和王硕站在县城唯一一家kfc外流口水。 这个提议倒没人反对,于是四个孩子在商业区找了好几遍才找到一家麦当劳,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王书益一直小声地提醒王硕这和县城那家不一样,王硕坦然地安慰道:“汉堡都是一样的。” 四个孩子中最高的是郑峪翔,王征和王硕差不多,但他们都比柜台高不了多少。王硕特别豪迈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小叠纸币对服务员说:“我要汉堡。”再转头对王征和郑峪翔一笑,潇洒地说:“我请客。” 服务员诧异地盯着柜台外的四个孩子,再看那叠至少有十张的百元纸币。 王硕眨了眨眼,小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19 声地问:“不够吗?”他长这么大就花过两次钱,两次都是他和王书益捡了半年的矿泉水瓶,卖了之后去福利院不远处的小书店买了两本儿童读物。而县城里那家kfc在他看来是非常高档的地方,一百元能买多少东西他没有真实的概念。 王征连忙拉住王硕准备再掏钱的动作,将王硕放在柜台上的钱收回大半,留了三张,对服务员说:“我们要四个汉堡,不五个,还是六个吧。”他说着想了想又放回一张在柜台上。 服务员一脸哭笑不得,极力保持着职业的笑容说:“小朋友,你们要什么汉堡?饮料需要吗?” 王征又想了一下,说道:“就要普通的汉堡,饮料就要,就要……”他仔细盯着柜台上的产品展示,不知道要点什么,这也是他头一回来。 “四个,不,五个鸡腿汉堡套餐,其它都不要。”郑峪翔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利落地说完,收回两张百元塞给王硕。服务员终于松了个气,开始点餐,而其余三人都惊讶地看着郑峪翔,尤其是王书益一脸崇拜。 这顿饭不知道吃了多久,餐厅里所有的品种几乎都被他们点了个遍,最后剩了一大桌,四人都躺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王征最先反应过来,叫了其余三人起来,在餐厅所有服务员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地走出餐厅。此时街上人影稀疏,已然深夜,来到韩靖东说好接他们的地方,不出意料并没人在等他们,四个孩子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征在这个城市生活得最久,即使认识市区的路,但却并不知道王海云住的叫什么地方。王书益提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找警察叔叔送他们回家,但被王征和郑峪翔一口否决,王硕也下意识觉得麻烦警察不太好。 不知又过了多久,四人都开始眼皮打架,郑峪翔提议先找个地方睡觉,这回没人反对。王硕和王书益本能的觉得是找个避风的巷子或屋檐下躲一晚,而王征在脑中搜索着有没有他认识的人住在附近,但郑峪翔却带着他们去了一间旅馆。 然而现实往往很残忍,郑峪翔惊讶地发现原来钱并不是所有情况下都无所不能的,当旅馆的老板苦口婆心地劝说四个迷足的孩子回家,丝毫不为金钱所动时,郑峪翔有些迷茫。 老板见劝说无果,最后只得无奈地拔打110求援,四个孩子一听,立马一溜烟地逃了出来。 重新回到街上,夏夜的风吹来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凉爽,四个孩子并排走在马路上,不时一两辆汽车擦身而过,扬起地上的纸屑。那一夜谁也不觉得孤单,谁也不觉得害怕。 王海云坐在车里抽烟,看着四个孩子从旅馆出来,韩靖东开车缓缓跟在他们后面。王海云看着王硕疲软的样子还不忘拉着王书益,心里泛着说不出的滋味,他正打算让韩靖东把车开过去时,三个打扮流气的少年朝四个孩子走过去。韩靖东看了看王海云,不以为然地问:“怎么办?” “别管。”王海云继续抽着烟,望着前方。 “哇,少爷们,玩得开心吗?”一个满脸痞气的光头两步跟上去,正好□□四人中间,右手抱着王硕,左手抱着王征。 四人一齐盯向突兀闯入的人,王征一脸警觉地打量着他,这时后面两人也跟过来,熟络地搭着四个孩子的肩膀,其中一人碰到王书益时,他一声惊叫,连忙退开。 “别害怕,哥哥只是想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那人满头的黄毛如同鸟窝一样。 王硕推开手还搭在他肩上的光头,说:“我们不去。”他说着拉过王书益护在身后。 王征和郑峪翔也跟着退到一边,与三人面对而立,沉默了一会儿,王征说了句:“我们走。”然后一手拉王硕,一手拉着郑峪翔离去。 “嘿,等一下。”光头喊着又跟过去,三人拦着他们的去路,光头接着说:“我准你们走了吗?”他打量了四个孩子一圈,继续说:“既然你们没时间陪哥哥玩,那就拿点钱当补偿吧!” 王征冷哼一声,忍不住跳脚骂道:“放屁!要打架你就来啊,老子不怕你!”王征骂着就朝光头撞过去,王硕和郑峪翔同时想去拉他也没拉住。 动起手来自然就收不住,另外两人也朝他们挥起拳头,王硕和郑峪翔一人应付一个,王书益躲在旁边。在孤独院时郑峪翔也是最爱打架的那一个,但毕竟都才十来岁,最多和同龄人打能占上风,三人除了王征,另外两人没几下就趴下了。 而一直躲在旁边的王书益谁也没注意他,看到路边的电话亭他忙跑过去拿起电话想了想,然后按下119,只听到嘟的一声急忙说道:“警察叔叔,有坏人在打我哥哥,你快救救他!” 王书益的声音响起,对方三人都敏感地停手,其中那个黄毛丢下郑峪翔朝他走过去,王书益吓得电话一下没拿稳掉了下去,看着黄毛走近,他一咬牙掏出王硕放在他那儿的一叠钱递过去,说:“钱给你,不要打我哥哥。” 黄毛一把抓过钱,厚厚一叠,少说也有好几千,兴奋地大叫:“大哥,果然是少爷,竟然带了这么多钱。” 光头一阵狂喜丢开王征,朝王书益那边过去,王征却不肯放手,即使已经鼻青脸肿,他仍死抱住光头的腰,手肘用力朝光头后背咂去。光头大怒,转身一膝盖踢在王征腹部,骂道:“跟少爷们借点钱光,是长你们的脸。” 王征腹部一痛,哇的叫了一声,吐了一口酸水,王硕和郑峪翔同时喊道。 “征哥。” “王征!” 郑峪翔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肚子站起来,朝光头扑过去张嘴就咬,光头吃痛地嗯一声,骂了句脏话。 一直制住王硕的人突然松手,转身拉过郑峪翔,一脚踹在他腰上,这一脚把他藏在衣服里面的四万多块全踹了下来,深蓝色的纸币顿时散了一地。 对方三人都红了眼,都迫不及待地朝那一地的钞票涌去。郑峪翔趴在地上,死死抱着满怀的钞票,恶狠狠地瞪着视线全落在钞票上的三人,如同一只不要命的斗鸡。 如果说刚才的打斗只是为了吓唬几个孩子,那现在被钱烧红了眼的三人全都下起了狠手。郑峪翔被三人围在中间一顿狂暴的踢打,没几下他便满脸是血,却仍没放扔下手里的钱。王征怒目圆睁,发狂般地冲撞过去,扑在郑峪翔身上替替挨打。 这状况让王硕有些发慌,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翻起来的地砖冷不防就朝其中一人的头砸去。那人在头上摸了一把,顿时手掌全是血,王硕显然被吓住,瞪着他不敢砸第二下。那人一连几耳光甩在王硕脸上,王硕被打得头脑眼花,感觉鼻子一酸,鼻血就涌了出来,那人却不解气,一把抢过王硕手中的地砖,高高举起。 郑峪翔红着眼,突然高声喊道:“喂!钱给你们,别打了。”那人却不听,朝郑峪翔笑了一下,准备一砖拍下去。 “找死!”王海云坐在车里骂了一句,韩靖东迅速按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神棍夫夫[重生] 作者:春风无邪 分卷阅读120 下车里某个按扭,一阵警铃声猛然划破寂静,他冷笑着看王海云气急败坏地冲下车去。 王硕意识到不妙,却无力反抗,但最后地砖没落在他头上,而是砸中了他的肩膀。听到警铃声,三人都慌了手脚,急忙逃窜,黄毛还不忘再捡几张地上散落的纸币,可惜就是这个动作让王征拽住了他,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王硕失去支撑倒在地上,最先看到王海云走过来,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安心,一种有所依靠的感情油然而生。但王海云只是停驻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漠然说了一句:“没用。” 接着韩靖东过来,拉开还和黄毛扭打在一起的王征,黄毛在看到韩靖东时双腿开始发软,啊了几声一个字也没吐出来。他清楚的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并不是警察,但却比警察更令他害怕。 韩靖东二话没说法,蹲下去一手捏住他的膝盖,一手抬起他的脚腕,接着啪的一声,伴随着凄惨的叫声。 四人都愣愣地看着韩靖东,整过过程他都显得很平静,好像折断的只是一根枯枝,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直到断了黄毛的两条腿,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转身看了四个孩子一眼,说道:“上车!” 然后目不斜视地跟随王海云回到车上,不理身后东倒西歪的四个孩子。 而这一天就是兄弟四人最初的开端。 分卷阅读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