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妻日常》 分卷阅读1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 ? ☆、矛盾(修) 薛离近日又与薛央起别扭了,不过是因为一些子琐碎的事。 薛家清明祭祖,备好了一些祭品还有青团,原本这事因由薛家长子,也就是薛央的爹爹亲手操办的。可大奶奶说他近日忙于朝中之事脱不开身,便将此事交给了薛家次子,也便是薛离的爹,薛越。 不过她爹也在前几日因为生意去了金陵。 在这个士农工商的时代,薛越这个商人自是不受自家待见的。自小大奶奶对长子的偏爱让他养成了一种谦逊自卑的心态。 大奶奶说一他便不敢说二。 虽说一人支撑起了这整个薛府的开支,也凭着自己的头脑让这薛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却仍是不受待见。 平日里就连薛央见了他,也总是仰着鼻孔走路。 有些大事好在是有薛离强行把持着,不然,恐怕这诸多商铺的总产权都要归到她大伯名下了。 她虽然穿来这个年代的时间不算久,但好歹也算是融入了这里。这薛家上下,虽说对她的评价不大好,但薛离也乐的自在。 毕竟对于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她也不需要太过于亲近。 今日的事,也是因为薛央的小表弟来了薛家,非要抓着那祭祀用的青团往嘴里塞。 薛离眼疾手快的将盘子端走,那小表弟愣了愣,随即张着嘴大哭了起来。 光打雷不下雨,倒和薛央一个做派。 薛央气急,让薛离把盘子拿过来:“不就是几个青团嘛,吃了可以再让厨房去做。” 薛离也不想同她争辩,只道:“他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也跟着一块儿不懂事,客厅桌子上一大堆的瓜果糕点,你且先带他过去,吃些糕点压压饿心,待会饭菜就熟了。” 那小表弟还是哭个不停,薛央伸手就要过来抢,薛离频频退让,最后那小表弟也加入了争夺青团的阵营中。 一人抱着她的大腿,一人去强夺她手里的盘子。 分工倒也还算明确。 末了,那小表弟许是恼了,张嘴对着薛离的腿咬了一口,隔着衣裙薛离都能感受到口水渗透到肌肤里的恶心感,还有疼痛。 她疼的大叫,忙让他松口。 听到动静的秀儿从厨房跑过来,她将方才洗菜弄湿的手往围裙上擦干净,便过来扯抱着薛离大腿咬的魏明,他仍是不松口。 顿时大院里一团乱。 薛央终是将薛离手中装着青团的盘子抢了过去,薛离也被咬的站不住了。 大奶奶听到动静过来,那张本就生的刻薄的脸此时盛满了怒意。 她在四人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了需要秀儿搀着才能勉强站着的薛离身上。 “你,给我过来!” 秀儿原是想扶着薛离一块儿过去的,被大奶奶制止了:“又不是什么娇娇小姐,不过是咬了一口罢了,莫非还瘸了不成?” 薛离心里有气,还是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 打她穿到这具身体上,就未曾见过这个大奶奶给她好脸色看过。 不过就是嫌弃她是次子所出,并且她的爹爹还是个低贱的商人。 薛离同她去了前院,大奶奶只是让她跪在那里,她则坐在前坐,一手拿着青玉茶盏,混浊的双眼在薛离身上打量着。 薛离被看的心里发怵,遂将眼睛往下低了低。 好半天,大奶奶才开口:“二姐儿被许了婆家的事你可知晓了?” 薛离点了点头:“回大奶奶,前几日爹爹已经和离儿讲过了。” 大奶奶将那茶喝干净,合上茶盖,放回手边的小几上:“那你可知对方是谁啊?” 薛离顿了顿:“离儿愚笨,还望大奶奶给指个清明。” 大奶奶那双因为年老而干瘪的眼皮往上抬了抬:“我谅你也是不知晓,对方可是这卫国的太子,下一任皇上。” 薛离听的心里一惊。 以往看电视她并不觉得皇上有多厉害,凡是古装片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皇上,许是看多了,也就免疫了。 不过自她来这儿以后,便知晓这官职有多重要了。 她大伯考了十多年的科举,都没考出个名堂来,许是后来终于意识到自己脑瓜愚笨,便拿了家里一大半的地产,来这上京换了个一官半职。 他虽说脑子不好使,但拍马屁的本事却是一流。仗着这个本领,他也算是站在了朝堂之上,能见着皇上了。 薛离听到大奶奶的话后惊了一瞬,却也没说什么,面上表现的与平常无二:“那离儿还应当好好祝贺姐姐才是。” 大奶奶轻哼一声:“明日是你大伯的生辰,太子也会前来,你莫要添乱便是。” 说罢她便朝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看见你我这脑仁子就疼。” 薛离起身道了一句是便出去了。 甫一出门秀儿便同她埋怨,那薛央的小表弟还是把青团给吃了。 薛离也无心再管这事,一来说了他们也不听,二来毕竟薛央如今攀上了太子这根高枝,她惹不起。 薛离让秀儿去将锅里正热着的鸡汤端到揽月楼去。 秀儿道了句是便往厨房走了。 难得今年的清明没有下雨,薛离又让秀儿去厨房做了些青团,待会一道带过去。 原本清明节是由家中男子去祭祖的,只是薛离她大伯因公事脱不开身,她爹也因金陵下了一场大雨,回不了。 她的大哥又驻扎前线,府中便没有男子了,祭祖的任务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薛家几个姐妹儿身上。 秀儿将祭品和纸钱带了过去,薛央同她的小表弟一路打闹,时不时的停下来嘲讽薛离几句。 他们二人两张嘴,又都与大奶奶一样,嘴巴刻薄,薛离也不想同他们争辩,一路全当没看到。 到了位置,薛离将东西拿出来,一一摆上,并插上香烛。小表弟看见那些丰盛的祭品眼睛馋,非要吃正中间的那只烧鸡。 方才在府中让他吃了那青团已经是薛离的底线了,如今还敢在她薛家的祖坟上不敬。 薛离肚里闷着火,让秀儿拦着他,别让他靠近。 她自己拿着点燃的香对着坟头拜了三拜。 卫国虽说也是男尊女卑,但好歹有的地方还是通人情的。 就好比这祭祀先祖,女子也是可以去的。 薛离将手中的香插在坟前,又为薛央点燃了三支,递给她。 薛央却不领情,只瞪了她一眼,也不接她手中的香:“你让秀儿放开魏明。” 薛离一挑眉:“我就不让。” 这儿毕竟不是薛府,没有大奶奶给她撑腰,薛离自己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揉捏。 薛央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恼羞成怒,夺过薛离手中燃着的香对着她的脸杵了过去。 薛离伸手去挡,衣裙被烫穿,皮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 肤也被烫着,她疼的龇牙。 秀儿见状忙过去拦,魏明也过来帮着自己的表姐揍薛离。 周边的丫鬟下人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上前拉谁。 他们回到府中时,四人皆是衣冠不整的,薛离的发簪被扯掉了一只,头发也被拽掉了一缕,脸上还有几道薛央的抓痕,好在她指甲不长,并没抓伤,约莫明日就会消退了。 相比薛离,薛央却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衣服被扯歪了一些。 甫一进去,薛央便红着眼跑到大奶奶跟前告状:“大奶奶,您可得给央儿作主啊,阿明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薛离便生气了,还要打阿明,我去拦,她便连着我一块儿打。” 薛离冷笑:“在祖坟前作乱还撒谎,终归是要遭报应的。” 薛央气急,死命的瞪她。 大奶奶倒也将薛央的话全听进去了,薛离一个次子生的庶女,倒还敢打未来的太子妃,当真是罪无可恕。 她将手中的拐棍往地上重重一磕:“看来平日里倒是我对你的管教太过于松懈了,竟让你生的如此顽固。”她顿了片刻,许是在思考如何罚薛离,末了,她开口道:“听闻你会做菜,明日的宴席便由你负责,若是出了一点儿差错,我觉不轻饶。” 薛离心里压着火,却还是低头应了一声是。 她早就知道大奶奶会帮着薛央,所以连解释也懒得解释。 大奶奶遣退她以后,薛离便想着去揽月楼。 薛离的娘亲绍氏体弱多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便有三百六十天躺在床上。 薛离这副身子也继承了她这一身的病,原本在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她便因病离世了,还是薛离穿到了这副身子上,才得以继续延续她的生命。 薛离突然想着东院那边的野菜如今长的正好,便想着拔一些,待会让秀儿去做一些野菜饼,也一并给绍氏端过去。 她甫一过去,便听见薛央正同她的小表弟讲着故事。她也无心去听,只是在那片草地里挑拣着好一些的野菜。 薛央那妮子的嗓门大,薛离往往在揽月楼里都能听见她在听雨轩说话。 也不知她给那小表弟说了些什么,他吓的窝在那里瑟瑟发抖。 “那揽月楼里住着的精怪只有满月才出来吓人,平日里她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跟活死人一样,还听说啊,她之所以嫁进这薛府,是为了吸我二伯的精气……” 她话还未说话,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只蚂蚱。她自幼便极为害怕着昆虫,顿时吓的上蹦下跳。 薛离心里压着喜意,忙拿着刚挖好的野菜往一边走,生怕让薛央发现是她丢的蚂蚱,又去大奶奶跟前告状了。 ☆、生辰(大修) 薛离回揽月楼时,绍氏正由秀儿搀着,丫鬟碧珠则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鸡汤。 见着薛离了,她那张因为鲜少见到太阳而苍白的过分的脸终是露出了些许笑意:“又去哪玩了,怎弄的一身土。” 她笑了笑,走过去:“我想着娘喜欢吃秀儿做的野菜饼,就去东院那挖了些。” 绍氏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一侧:“过来坐。” 薛离点点头,便也坐过去了。 绍氏也没继续喝汤了,让秀儿将碗放在一旁。薛离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说罢便要搀着她躺下。 绍氏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娘就是在担心啊。” 薛离有些不解:“担心什么?” 绍氏握住薛离的手,不住的抚摸着她的手背:“听说薛央被许给了太子,你如今也已及笄,我与你爹没用,在这薛家也说不上话,如今大奶奶一直不松口说为你寻个婆家,娘就是担心,若是错过了日子,好的就净让别人挑拣走了。” 薛离宽慰她道:“爹去金陵谈生意,那边富贵人家多的是,保不准他已经给离儿物色好了一个夫君呢。” 绍氏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薛离也不敢再留在这儿了,每每绍氏见着她了,总会自责许久。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像大伯母,虽说同样出生小地方,但她爹好歹也是那儿的太守,大小也算个官。 所以在大奶奶跟前也没有说话的资格,有关薛离的婚事,她更是提不得。 薛离同秀儿一道回了她的院子,并嘱咐秀儿待会记得把那些野菜处理了。还让她多备些食材,莫让明天的宴席出了差错,大奶奶怪罪下来,怕又是一顿罚了。 次日一大早,薛离便被秀儿叫醒了。厨房里的下人很多,薛离也只需要做那么两道就行。 好在她以往就爱做饭,虽说来这儿以后便极少饭了,但那些菜谱她早已烂熟于胸。 薛离先做了些蒸春饼,让秀儿端出去,好堵住魏明的嘴。 今日这一上午,他光是跑来厨房烦她就来了十几道。 薛离被吵的头都晕了。 因着薛离平日不得宠,这薛府的下人也没有谁惧怕她。人一旦忙起来了,便爱讲八卦分分心。 “大老爷的生辰居然在清明节后一天,也真是晦气。” 秀儿闻言皱了皱眉头,忙让他们闭嘴,切莫让三小姐听到了,不然又得闹了。 那几个下人也不听:“怕什么,凡事不都有四小姐给我们顶着吗?” 薛离正低头揉着面,本不打算理会他们的,这些下人平日里也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听到他们调侃自己,薛离眉眼微抬:“这倒也是,凡事都有我为你们顶着。” 那几个下人顿时起哄笑了起来,眼底里分明带着不屑。 面好不容易揉好了,薛凝将面团递给秀儿,清了清喉咙,又道:“可若是我顶不住了,便挨个将你们今日说的话一一复述出来,你们也知道,我在这薛府也没啥地位,指不定大奶奶两句话便让我扛不住了。” 那些下人脸色瞬变,薛离沉声道:“还停着做什么,外人的客人可都还等着呢。” 闻言,他们才纷纷动了起来。 薛离做了一道豆腐圆子和茶香排骨,都是她以往爱吃的。做起来也省力的很。 她的厨艺是身为米其林餐厅主厨的父亲教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做完以后她便取下了围裙,让秀儿同她一道回房,为她重新梳妆。 今日她爹从金陵回来,她得去迎。 行至一半,耳边传来脚步声,身旁的秀儿拽了拽她的衣袖。薛离心下明了,顿时低着头,也不发一语。 她低着头,只瞧的见从她面前经过的那人穿着一件金丝挽边,墨绿色打底的华服。 片刻后,秀儿才拉着她站直了身子, 薛离心中好奇,便问她:“方才那人是谁?” 秀儿蹙着眉:“小姐怎可如此称呼太子。” 薛离顿时明了,原来他是太子,难怪阵仗如此大:“看来薛央那妮子当真是与太子有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3 婚约的。” 秀儿伸手轻轻掐了薛离一把:“小姐可别再乱说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告诉大奶奶,怕是又要挨罚了。” 薛离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大奶奶说今日正门贵客多,怕薛越挡了他们的道,便只许他从侧门进。 薛离过去时,他正好也到了。金陵到上京,很长一段的距离,他也被太阳晒的黝黑。 薛离伸手接过他背上的包袱:“路途遥远,怎就不带个随从呢。” 薛越哈哈一笑:“正是路途遥远才不带随从,多一个拖油瓶还不如我一人轻便的来轻便的去。” 薛离笑了笑:“罢了,爹爹,今日是大伯的生辰,待会我们一道过去。” 薛离将手中的包袱递给秀儿,让她放回里屋去。 然后薛离便同薛越一道去了西厢院,那里宽敞,每每薛府有了宴会,都在那儿办。 薛离过去时,所有人都已经就坐了,独留下最后那两个位置空着,正好没有树荫遮蔽,被太阳暴晒的滚烫。 薛离心里有火,特意将靠近树荫的位置给了薛越。 可他的大半个身子还处于烈日之中,薛离看着便心疼。她自己倒没什么,只是她爹爹本来就舟车劳顿的从金陵赶回来,还要受此待遇。 那厢众宾客正同薛贵祝贺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薛央的一双眼睛则一直停留在太子苏桧身上。 苏桧却好似没注意到一般,默默的喝着酒,有时眼睛不小心与薛央对上了,也没任何表示的挪开了。 薛离心中突生一计,她将酒杯里的果酒喝光,然后将空了的酒杯砸到了地上,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薛离上前扶着一脸不解的薛越:“爹,您可是中暑了吗?” 薛越刚想摇头,薛离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心下明了,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故作虚弱的点了点头。 若在平时,大奶奶是不会管的,只是今日这么多宾客都在,还有不少都是朝中大臣,她可不能让这些人觉得自己薛府小家子气:“你爹他怎么了?” 薛离低着头,一脸担忧:“回大奶奶,我爹他是被这太阳给晒的,今日才从金陵赶回来,便坐在这被太阳暴晒的地方,饶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已经有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见薛离坐的位置这么偏僻,还以为他们只是不想干的宾客,谁知竟是薛贵的弟弟和侄女。 大奶奶也觉得有些难堪,轻声咳了咳:“倒是我疏忽了,你且扶着你爹来前面坐吧。” 薛离道了谢便搀着她爹走了过去,在薛央面前停下:“三姐姐,不知可否请你同我爹爹换个位置,他晒不得,我实在担心。” 薛央那张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却不能像平常那样发脾气,毕竟太子也在。 遂勉强攒出一个笑,站起身:“二伯身子不好,我身为侄女,如何又不换之理。” 那日的宴会,其他人忙着说话,薛离和薛央则忙着驱赶蚊蝇和躲太阳。 薛央不时抽空瞪薛离一眼,薛离也懒的搭理她。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薛离早早的就回了揽月楼,生怕大奶奶又留她下来罚她。 秀儿端了些饭菜喂给绍氏,绍氏见薛离过来了,也顾不得吃饭了,忙招呼她过去。 薛离乖乖的过去了。 绍氏一脸希翼的看着她:“听说今日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薛离诚实的点了点头:“是挺多的,先前我还以为大伯的官职小的可怜,却也没想到他马屁拍的如此好。” 绍氏皱了皱眉:“他终归是你大伯,是长辈,你怎可如此说他。” 薛离瘪了嘴:“他们那一家子可没拿我们当一家人。” 绍氏双眼泛红:“都怪我和你爹不争气,才让你受尽白眼。” 薛离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绍氏遇见她了,都会自责一番,她自己看了心里也过意不去:“娘,没有的事,大伯一家都是狗仗人势的人,我不会同他们计较的。” 绍氏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娘倒也放心了。”末了,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那双泛红的眼睛顿时变的明亮:“听秀儿说,不少宾客都还未婚配,你可有中意的?” …… 薛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才十五,竟还是逃不过催婚的恶刑:“娘,离儿就算看上人家了,别人也看不上我啊。” 绍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嘴:“瞎说,我家离儿生的如此俊俏,哪家公子哥看了一眼会不喜欢。” 薛离在她身旁坐下,窝在她臂弯里撒着娇:“还是爹娘对离儿好,离儿谁都不要嫁,就要留在爹娘身边。” 绍氏听后佯装恼怒:“胡说,哪个女儿家会不许婆家的。”眉稍却是带着笑意,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个小女儿。 大女儿自幼便嫁进了宫,他们一年也看不见几次。 这小女儿十二岁之前便沉默寡言,体弱多病的,十二岁那年大病了一场,大夫都说没救了。 大奶奶甚至都开始找地方埋她了。 卫国的习俗自古便是这样,幼童若是突然离世,是不可立墓碑的,随便裹个草席埋了便算完了。 绍氏哭晕了好几回,薛越也一夜之间白了一半的头发。也不知是老天保佑还是怎样,临下葬前一天,薛离突然醒了过来。 大夫说她是哽着气,假死过去了。 醒来以后人变的机灵了一些,话也说的多了,比以前也更粘他们了。 以往的薛离对谁都不亲近,包括她的姐姐。 ☆、指婚 天色渐暗,薛越也从大奶奶那儿回来了。天气热,秀儿去冰窖拿些冰做了冰镇西瓜。薛离忙给薛越拿了一块儿:“大奶奶怎么留了你这么久,莫不是又为难你了?” 大奶奶有气了总爱发在薛离这一家三口身上,她爹更是经常被训的狗血淋头。 薛越咬了一口西瓜:“这倒没有。” 绍氏已有好几日没有见着薛越了,今日他从金陵回来,她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那娘和你说了些什么,竟然拖到这么晚。” 薛越看了薛离一眼,眼神有些闪躲:“就是一些小事,没什么可说的。” 薛离眼睛清明的很,她知晓肯定是有事,只是爹爹不想让她担心便瞒着。 薛离起身:“爹娘若有事相谈,离儿别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薛离刚准备走,便被薛越叫住了:“罢了,你终归是要知道的。” 薛离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薛越,静候他的下文。 他略一沉吟:“你大奶奶想要分家,说是把东面的铺子给我,其他给你大伯。” 薛离一惊,东面只有两家小面馆,大奶奶这心偏的也太宽了一些,分家的比例他们甚至连一都占不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4 。 薛越忙开口宽慰他们道:“也不是现在就分家,娘说等你大哥回来了再说。” 薛离的大哥是大伯的妾所出,那年正室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大奶奶一时着急,便帮薛贵娶了个妾,头一年就生了个儿子,虽是妾所出,但终归是长子,也是薛家的独苗,自然好生呵护着。 只可惜他一心志在护国,不顾大奶奶的阻拦,执意去参军了,现在正在南疆守着呢。 薛离对他倒没什么印象。 只是听秀儿讲,她这个大哥玉树临风,人生的正直,和他爹不同。 薛离听的越发好奇了。 薛越只说让薛离别担心家里的事,这些事他会解决的。 …… 卫国近日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外有敌军如猛虎,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墙,内有叛军奸臣做乱。 薛离她大伯虽说是个空头官员,但好歹也是个官,每日喜皇上所喜,忧皇上所忧。 大奶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薛离悄悄问一旁站着的秀儿:“我大伯他……是喜欢女子的吧?” 秀儿蹙眉,埋怨道:“小姐你这脑瓜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薛离尴尬的笑了笑,坐正身子重新开始自己刚才的工作——嗑瓜子。 薛家每个月都要举办一次家庭会议,来对这个月的财政和人脉作总结,或通知些大事。 这些薛离都没兴趣,坐在她对面的薛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薛离将手里的那把瓜子壳扔进手边的小瓷坛里,冲薛央乐呵呵一笑:“三姐姐,我看你好像挺喜欢我这个位置啊,要不咱俩换换?” 薛央冷哼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那个位置是庶出坐的,想和我换?恐怕你还不够格吧。” 薛离一脸的无谓,依旧笑的格外灿烂:“你不也是庶出吗,你坐的位置,我怎么就坐不得了?” 薛央气急:“你……”她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坐在高位上的大奶奶将这一幕也都看在眼里:“够了,都是自家姐妹,争什么争。”她那双眼睛分明落在了薛离身上,顿了片刻,又开口道,“我今日是想告诉你们,家中的几位小姐儿都已到过了及笄之日,所以我也是时候为你们寻思几位婆家了。” 薛央得意的接下了话茬:“我就不必了吧,我已经和太子有婚约了。” 薛离心里想笑,她早就听秀儿说起了,薛央和太子的婚约不过是皇上和众位大臣喝酒时,喝醉后不慎答应的大伯。 酒醒了以后自然就后悔了,虽说薛家也是大户人家,但终归没什么实力,而且薛央不过是个庶出,哪里够格做太子妃。于是只给了她一个妾的位置,连侧妃都不算,她还得意如此。 大奶奶喝了口茶清喉咙,方才继续开口:“二姐儿年幼便嫁进了宫,三姐儿也有了婚约,四姐儿已经有媒婆上门来提亲了,至于五姐儿……”她看了薛离许久,那双丹凤眼也因为年老而干瘪的眼皮都耷拉下来了,“五姐儿我已经托人去城南李家说亲去了。” 薛越听到后便急的站了起来:“母亲,城南李家的大公子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离儿嫁过去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大奶奶的眼皮子抬了抬:“谁说是大少爷了?” 薛越迟疑了片刻:“那是……” 大奶奶挑眉:“他家不是还有个二少爷吗。” 薛越这下更急了:“那二少爷不是个病秧子吗,都在床上躺了小半年了,太医都说活不了多久了。” “那不正好,你家离儿不也是个病秧子吗,病秧子配病秧子,说不准就生出了个健康的孩子呢。”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薛央便笑出了声来:“大奶奶说的是,薛离,还不赶紧谢谢大奶奶给你寻了个好婆家。” 薛离倒也不慌不忙的问道:“那我嫁过去,可是正房?” 大奶奶垂眸看了薛离一眼,她深知这个原本柔弱的小妮子大病一场后就如变了一个人一样,却不想她能在这种情况下镇定自若,换了别人,恐早就闹起来了:“那是自然。” 薛离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视线却移到了薛央身上:“那阿离便放心了,若是当了个妾,那便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薛央深知她言外之意说的是什么,憋着一肚子的火也不好发作。 会议结束以后,薛越又去见了大奶奶一次。薛离知晓他是让大奶奶改变注意去了,城南李家虽是大户人家,却没什么子孙福,李老爷前前后后一共娶了八房夫人,却只有大夫人和五夫人为他生下两个麟儿,大儿子李邀路子野,坏事干尽,前些日子被仇家打的卧床不起。二子李耽,生的眉清目秀,也算的上是一才子,可惜自幼便落了一身病,终日躺在床上。 薛离听到他模样生的好以后,便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虽说不是外貌协会,但这人嘛,身体健康和模样好,总得占一头。 而且李大人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就算嫁过去,她也不见得会受苦。 那日晚饭薛离谎称生病没去,绍氏听到后,特意起床煮了鸡汤给她送来。 她这些日子身体好些了,总算是可以离开那揽月楼出来走动走动了。 薛离尝了一口鸡汤,一个劲的冲绍氏竖大拇指:“娘亲煮的鸡汤真好喝,比厨房里的那些大厨做的还要好。” 绍氏被她夸的笑的合不拢嘴:“真皮,快些喝汤,小心别呛着了。” 薛离点了头,专注的喝着汤。末了,绍氏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你姐姐她怎样了,这几日天气转凉,她宫里可有分到炭火。” 薛离是记得她姐姐的,十二岁便进到宫,起初是给太子当伴读,后来被皇上瞧上,收为后宫。 只不过她好像不太受宠,不然为何都进宫五年了,出宫探亲的机会却是寥寥无几。 薛离低着头喝下最后一口鸡汤,用帕子擦了擦嘴,继而才开口:“娘,要不要我进宫去看看姐姐?” 绍氏眉间的忧愁依旧没有散:“以往我还准你去,可你现在的性子,我怕你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宫里的娘娘。” 薛离在她怀里蹭了蹭,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娘,您就放心好了,离儿也只有对那些总是欺负离儿的人才那般。” 绍氏沉默片刻,才轻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我料想你姐姐也担心你的紧,前些日子她专门托人稍来了书信,问你的状况,你去看她一看,也好让她安心罢。” 出发之时秀儿为她收拾行李,将这几天要穿的儒裙和褂子全都叠了起来,也不忘叮嘱她几句:“宫里不同于家里,小姐切莫要小心谨慎些。” 薛离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也要替我照顾好我爹娘。” 薛离才刚让人将她要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5 进宫的消息带给薛凝,她便开心的张罗了起来,还让薛离多带些衣物,多陪她几日。 一晃进宫也有五年了,薛凝没法出去,薛离又因常生病,平日里几乎都躺在床上,也没法进宫看她。 薛离的消息,也都是娘告诉自己的。前几日听说她又被大奶奶罚了,薛凝担心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陛下迟迟不来她的守仁宫,她也见不着他,亦没办法让他准自己回家看看。 薛凝便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的,从小就不能在她身边护着她,心里自然也是过意不去的。 …… 小卿正为即将进宫的薛离铺着床,一旁的薛凝将那件如血一般鲜红的嫁衣从木锦盒里拿出来,芊芊玉手摩挲着上面金丝绣成的牡丹花,苍白的脸上鲜有的露出了笑意。她不得宠,皇上一年都来不了她这几次,不用侍寝的她便迷上了刺绣来打发时间。她是新手,诸多地方都得请教宫里的老绣娘。 ☆、进宫 这件嫁衣还是耗费了她整整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这次她进宫,正好可以把这嫁衣给她。” 铺好床的小卿走过来,看着那件嫁衣:“真好看,阿离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薛凝笑意更盛了:“听娘说,大奶奶已经为她择好了夫婿,是正房,真好,不用像我这样。” 料想到她平日里不得宠,小卿以为她在感叹,便想着开口安慰,不料那句娘娘才刚开口,便被她打断了:“小卿你去厨房熬一锅鸡汤,娘说离儿好完全了,可我总担心,她以往的身子骨,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得多喝点鸡汤补补。” 小卿低头应了一句是,便急急的去了厨房。 那边薛离已经坐轿子进了宫,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对于周边的环境也有些好奇,时不时的掀开帘子打量一下。和故宫区别挺大,不过风格倒一致。 她正看着,轿子突然停下,薛离被猛的颠了一下,不免觉得有些反胃。 外面,宦官儿正喊着太子千岁。薛离愣了愣,都说皇家人性子阴晴不定,却不想自己竟这么倒霉,刚进宫就遇上了。 薛离掀开帘子下了轿子,便瞧见两顶轿子在这条窄小/逼仄的宫道对上了。 太子也未下轿,只是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他的容貌薛离也是第一次见。对视片刻,薛离看见他好看的眉眼微蹙在了一起,显然是觉得薛离这个民女竟然敢和自己对视。 薛离吓的急忙低头,附身行礼,学着那宦官儿说了一句太子千岁。 她早前曾听娘讲过,太子苏桧,虽说不是皇后所出,却是皇上最爱的子嗣,能文能武,在这两项上面,能力也格外出众。听说他十二岁便随开国侯一同出征过,凯旋而归后,便被皇上册封为了太子。 他的性子比皇家人更要阴晴不定,就连给她做了一年伴读的薛凝都说,他的性子,约莫是没有人能摸通透的。 轿中人看了薛离一眼,便放下了帘子。他是太子,避让的那个人必定是薛离。 一直到他的轿子在下一个路口拐了弯,消失不见没了踪影,薛离方才站直了身子。 宦官儿重新抬着轿子,带她去了薛凝的守仁宫。 守仁宫不同于别的受宠妃子的宫殿,这儿位置偏僻,并且朝向还不怎么好,花草也生的矮,杂草倒是疯长,宫里的宫女也不多,屈指可数的。 轿子在守仁宫门口停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薛凝急忙迎了上去:“今日天凉,怎么就穿了这么一点。小卿,快去把厨房里的鸡汤端出来,顺便把我那件貂皮小袄也一并拿出来。” 一旁站着的小卿应了一声就转身去厨房了。 薛凝拉着薛离的手将她往屋里带:“进去再说。” 薛离才刚坐下,小卿便将那个快比薛离脸还大的碗端了过来。看着碗里鲜黄色的鸡汤,薛离咽了咽口水:“这么大一碗,我怎么可能喝的完嘛。” 薛凝一直上下打量着她,时不时的按按她的胳膊她的腿,问她可有哪里不适,听到薛离这样说,她冲她笑了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末了,她又让小卿去厨房将那叠她亲手做的桂花糕给端出来,“你以前最爱吃桂花糕了。” 薛离吃的很慢,生怕薛凝又叫小卿去厨房端什么出来了。吃着吃着,薛离却发现薛凝的眉眼里好似积攒着抹不散的哀愁。 薛离看的一时疑惑,问她怎么了。 小卿将窗子给打开,想让屋子里透透气,薛凝透过窄小的窗子望着窗外的天空:“如今卫国连连战火,我听闻军队要回来了,虽是胜了,但死伤好像很严重。” 薛离知晓她在忧愁什么,不是国破家难,而是她放在心上的男儿郎。 在她给太子当伴读的那几年,便结识了许旸,他有胆识,有谋略,在薛凝心中,他身上带着那个年纪的少年所有的好。 薛凝想嫁的一直都是他,可那时他连个副将都不是,只是帐中某个深得将军赏识的士兵,大奶奶自然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些来他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却依旧只是个副将。 这场战争的惨烈,薛离自然知晓,听说死了不少人。 城中凡是家中有男子参军的,都开始去寺庙里祈祷了,希望她家里的男人孩子千万要活着回来。 西风山上的南山寺早就人满为患了。 薛离顿了一会:“要不我出宫以后,去寺里帮许旸求个签?” 薛凝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 薛凝是她亲姐,两人的体内流血相同的血,薛离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痛。 那天夜晚薛离是和薛凝一起睡的,自从来了这里以后,薛离就时常惊醒。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她一闭眼就是被歹徒推下高楼的那一场景,离的越来越近的地面,她能感受到自己正一点一点的接受死亡。 她做了个噩梦,明明是秋天,汗却打湿了头发。薛凝亲自替她打着扇,不时唤她一声。每每这个时候,她才会静下心来。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薛离刚一睁眼就瞧见身旁的薛凝正用手撑着头,闭眼小憩,握着扇子的手却没停下,一直在摇着。 薛离心下一暖,扶着她让她躺好,并把她手中的扇子也给拿了去。 小卿给她梳妆打扮,她今日穿了一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秀儿说她总穿的素白,如今进了宫,穿着可得小心些了,宫里忌讳多,素白总觉得是晦气。 小卿为她梳了个柳叶髻,在她发间插上了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道了一句:“姑娘,好了。” 薛离照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手艺比秀儿的好。” 小卿低着头:“是姑娘过誉了。” 薛离瞧今日阳光充足,便想着出去晒晒太阳。守仁宫太阳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6 少,小卿开口:“不如小卿带姑娘去御花园转转?” 薛离应的很快:“如此甚好。” 她们一前一后的过去了,才刚到,便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薛离看着那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小卿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小卿带您去那边看看吧,无非是些妃子争宠,莫让它扫了自己的兴致。” 薛离点了点头,有些依依不舍的随着小卿一直走了。她生性就爱看热闹,尤其是妃子吵架,不动手不吐脏字,你一言我一语就足以让对方气的满脸涨红。 她才刚转了个身,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却又有些熟悉的怀抱,小卿正说着太子赎罪。薛离急忙站直身子退到一旁,低着头,也同小卿说着同样的话。 她只能看见苏桧玄色的长靴,面前之人沉默许久:“你只会重复别人的话吗?” 薛离有些怔住,却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他的话。 倒是小卿,生怕薛离会说错些什么,惹恼了苏桧,急忙跪下:“薛姑娘她是昨日才进宫看望她姐姐的,对宫中的规矩有诸多不清楚,还望太子赎罪。” 薛离垂着眼看见小卿一副紧张的模样,心也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 想不到秀儿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那么久,她还是犯了错。 四周仿佛突然静了下来,苏桧抬了抬手:“罢了。” 一直到面前那双玄色长靴离开,薛离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跪在地上的小卿也急忙站起身,拉着薛离就往守仁宫走:“姑娘,太子殿下我们可得罪不起。” 一直到回宫,薛离的脑子都是懵的,她总觉得苏桧的怀抱特别熟悉。 薛凝瞧见她们回来,笑着迎上去,问薛离去哪儿玩了一下。 小卿一阵后怕,同薛凝讲了方才的事。薛凝听完以后伸手拍了薛离一下:“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就偏偏得罪了太子呢。” 薛离瘪着嘴,心里也是一阵委屈,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她竟也不知不觉的成了这十五岁的女孩性子。 薛凝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阵心疼,忙拉着她往屋里走。饭食已经熟了,小卿将饭菜端上来的空档,薛凝同薛离坐在一块,她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离儿,姐姐方才也是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薛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没往心里去。” 薛凝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你也知晓家里的状况,父亲是庶出,自幼便不得宠,母亲体弱多病,几乎都下不了床,而我,虽说有个才人的称号,却也没多大的用处。可是你不一样,离儿,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若是得罪了太子,一切就都完了。” 薛离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哽,鼻子一酸,便扑在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薛离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她竟然变的喜欢哭鼻子了。 薛离在宫中待了有几日了,出宫的日子也逐渐逼近。薛凝对她也是很不舍。 前线传来捷报,军队今日入京。 薛离看了一眼眼含泪水的薛凝,也知晓她心里的担忧和痛,她伸手将薛凝揽在怀里:“放心好了,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李耽 军队是夜晚到的,凯旋而归。 文帝大喜,特意设宴迎接他们。 薛离和薛凝一同前去,薛凝特地让小卿替她打扮了一番。虽说大奶奶已经帮她定了亲,但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次宴会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若是被瞧上了,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薛离他们过去时,宾客也都来了七七八八,舞姬在中间跳着舞,身姿婀娜。 薛离是不得宠妃子的妹妹,身份和那些达官贵人自然比不了,位置也偏的很,位于最末端。 太子苏桧则坐在文帝左手旁的第一个位置,对面便是丞相家的长女,顾丞丞。 薛离却也乐的自在,和薛凝推杯换盏,笑话讲了一个又一个,末了,她喝的醉了些。即使薛凝一再嘱咐她少喝些,她却不听,还以为自己尚是21世纪的那个身体,千杯不倒。 不料宿主的酒量却不好,薛离才喝了两杯橘子酒,便只觉两眼泛晕,双颊酡红, 她却未觉不适,依旧和薛凝讲着笑话,从冷笑话讲到有颜色的笑话。 薛凝见状急忙让小卿带她回守仁宫,生怕让旁人听了去。 回京的将士正好入宫了,白漾是上京出了名的美男子,亦是这卫国的将军,眉目明郎。他身后跟着几个副将,许旸便是其中之一,他偏头看了薛凝一眼,同她四目相对,相似一笑,薛凝终是放下了心。 薛离看着视线直视前方的白漾从她面前走过,心中猛的一痛,一些记忆涌了进来。 夕阳西下,年幼的薛离跟在许漾身后,一口一个漾哥哥。他的一双眼里,却只有那个高高立着,望天沉思的女子。 薛离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身影颀长。 末了,她只觉脚下发软,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她醒来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闭眼小憩着的薛凝。 薛离想从床上坐起来,不料因为躺的太久,腿麻了。 薛凝被动静惊醒,忙起身问她好些了没。 薛离觉得胸口像郁着气,难受的很,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点了点头:“好多了,你别太担心。” 薛凝伸手在薛离披散着的头发上拂了拂,自责之心溢于言表:“都怪我,忘了你那病是喝不得酒的,我看你平日里生龙活虎的,还以为病都好完全了呢。” 薛离费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就为了给她看看,自己的确已经好了:“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挺有力的吗?” 薛凝知晓她是怕自己担心,便也没继续说了,而是将放在案上的那碗药端了过来:“这是皇上特意送的山参,喝了它你就会舒服点的。” 薛离顿时一激灵,也来了精神:“皇上来过守仁宫了?” 薛凝无奈的笑了笑:“你呀,在宴会之上晕倒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若皇上无动于衷的话,恐怕就会落人口舌了。” 薛离叹了口气:“那你还是没同皇上说上话?” “说是说上了……” 薛离眼前一亮:“真的?” 两人这正说着话,大奶奶的书信便送进宫来了,无非是一些薛离性子顽劣,担心她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拖累薛家,让薛凝早些把她送出宫来。李家那边也急着见人。 虽说舍不得,但总归有离别的那日,薛离是下午出发的。 小卿为她收拾好了行李,薛离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宫,说到底,她着实舍不得这个其实也没见几面的姐姐,她只有在她这里,才会露出孩童的天性。一想到回到薛家以后又要面对那害死的老太婆,还有那个喜欢动嘴皮子可又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7 不赢她的薛央。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刺激啊。 轿子绕了好几个弯,薛离都被颠的睡着了。 她正被梦魇缠着,秀儿轻声推着她,唤道:“小姐,小姐。” 薛离从梦境里被推醒,四下看了看,薛府那两个大字被写在牌匾上,黑底烫金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秀儿伸手搀着薛离下轿,甫一进门,便看见了同李家老爷商议薛离和他家耽儿的婚事的大奶奶。 一抬眼就看见了薛离。大奶奶难得冲她笑了一回:“这位便是我的小孙女,薛离,还不快过来,见过李大人。” 薛离乖乖的走过去,在一旁坐下。她今日穿的一件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发髻也梳的细致。 她本就模样生的好,只是从前不爱打扮,穿着也总是很素净。 李素瞧见她这副模样,也甚为满意。其实说到底,以着他家的条件,哪个官家嫡女娶不到。可李耽如今完全是靠药吊着这一条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他得留住耽儿的香火。 他和大奶奶一拍即合,定下了这门亲事,只说越早越好。 薛离也没打算反抗,反正她在这个地方也没喜欢的人,嫁谁不是嫁啊。再说了,万一他哪天去了,自己不可以为所欲为,仗着李家这个大靠山,想干嘛就干嘛吗。 大奶奶这几日一直唤薛离去她的院子,让喜婆将婚礼时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通通给讲了个便。 她正认真听着,那厢大奶奶便冷哼一声:“现在认真点听,到时候可别丢了我薛家的颜面。” 薛离将厌恶憋在心里,面上依旧恭顺,低头道了一句是。 按理说成亲前男女本见不得面,偏偏李耽执意要见薛离一眼。 薛离心下也觉得好奇,却还是乖顺的被李家的下人接了过去。 以往薛离总觉得薛府已经很大了,直到她来了李府,这儿一看就是一品官员的住所,大气且奢华。 薛离四下打量了一下,正观摩着和真山无区别的假山,便被下人带去了李耽的院子。 他的院子和李府格格不入,若说一个是华丽,那他这个,便是清雅了。 她甫一进去,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李耽。他和流言里有很大的区别,他的肤色虽是白的,却白的很好看,白的很舒服。 尤其是望前薛离时,攒出的一抹笑。 他的声音很柔,许是和他常年生病的缘故有关,听着没什么力气:“坐吧。” 薛离便乖乖的坐下了。 有下人将白玉茶杯端到她面前,李耽开口道:“这是花茶,我料想你应该喜欢,便让下人备着了,这是用刚摘下的鲜花晒干后伴着清晨的露水煮出来的。” 薛离将茶杯放在鼻翼间闻了闻:“好香啊。” 看见她这副模样,李耽扬眉笑了:“喜欢就好。” 二人品完茶,薛离开始入主题了:“你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何事?” 李耽听到她的话,沉默了片刻:“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状况,连太医也不清楚我能活几日,这上京城内,没有哪个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病秧子的,我也知道,我父亲权大势大,所以我担心……” “担心我是被强迫的?”薛离接下他的话茬。 李耽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薛离耸了耸肩:“你是病秧子,我也是病秧子,这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末了,李耽突然笑出了声:“早前听闻薛家五小姐性子内向,沉默寡言,今日见着了,却和听着的不同。” 两人正说着话,服侍李耽的下人进来通报:“二少爷,太子来了。” 李耽点了点头:“知道了。” 薛离却心里一紧,经过姐姐那件事以后,她就莫名的对苏桧怀着一种恐惧感,她问李耽:“你与太子殿下是朋友吗?” 李耽笑了笑:“朋友倒谈不上,只是与他有些共同的爱好罢了,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也只是屈指可数。 薛离在心里犯着嘀咕,那他今天来找你干嘛。 苏桧过来时,薛离与李耽已经停止了交谈。许是着了冷风,李耽已经咳个不停,薛离虽说知晓男女授受不亲,但也觉得他这样实在可怜,便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这一幕正好让进来的苏桧瞧见了,他微皱了眉,薛离眼观鼻鼻观心的向后退了退,又向后退了退,直到与李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李耽想起身行礼,被苏桧拦住了:“你有病在身,就别勉强了。”说着,他的视线便移到了薛离身上。 薛离还以为是自己今日的打扮同以往不一样,吸引了他,正暗自得意。却不想苏桧开口:“你也病了吗?”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薛离愣了一会,才知道他不是关心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而是说她没有行礼。 薛离行了礼,苏桧便没有再理会过她。 他们二人在交谈着,薛离也插不上话,她想走,可是又不敢打断他们。 于是只好在一旁乖乖侯着。 苏桧也没顾上时间,想着天色已晚,和李耽说了句告辞便起身打算回去,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薛离。 李耽轻声让下人进来,恐吵醒了他。下人弓着身子进来,低着头。李耽轻声道:“送薛姑娘回去。” 那下人应道:“是。” 几个穿着粉色衣裳的丫鬟进来欲将她抬上轿,她不知是被梦魇魇着了还是怎样,双眸紧闭,一头冷汗。 丫鬟伸手去推她,好一会儿,薛离才醒过来。 那丫鬟停手,道了一句:“薛姑娘。” 薛离揉了揉睡的有些发酸的脖子,视线一抬,却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少了一个人:“太子殿下呢。” 李耽笑了笑:“他已经回去了。” 薛离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那我也就告辞了。” ☆、狩猎 官家的活动丰富的很,这才入秋没多久,宫内便开始张罗着狩猎。以往这些是和薛家没关系的。文帝狩猎大多只带些亲信和各位皇子,受宠的妃子也会带着,那些妃子家中总少不了几个想着攀龙附势的女眷,便也会一并带上。 前几日薛凝出了一趟宫,回了薛家。她这也算是有一年没回家了。 薛越和绍氏自然喜出望外。大奶奶待她不如待薛离,她聪明乖巧,如今又是皇上的妃子,对她说话,也少了那些对着薛离的轻蔑。 薛离听到消息急急的跑过来,正回答大奶奶话的薛凝也站起身,忙迎了过去:“慢些慢些,都成大姑娘了,怎么脚下还是这么不稳。” 薛离冲她笑了笑:“姐姐回来我高兴嘛。” 薛凝无奈的摇头,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傻丫头。” 吃饭期间,薛央总会讨好薛凝为她夹菜,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8 还同她说:“以后我嫁到东宫了,姐姐记得多关照关照我啊。” 薛凝浅浅一笑:“都是自家姐妹,分什么你我的。” 说到底,她对薛央这个妹妹还是有诸多不满的,父亲经常往宫里寄书信,关于薛央对薛离做的事,她也都清楚。可为了不伤和气,她面上还是笑着的。 末了,薛凝突然问起了薛离未来的夫婿。薛央邀赏儿一般的接过话茬:“是城南李大人家的二公子。” 薛凝手下不稳,正夹给薛离的红烧肉掉到桌子上:“什么,城南李大人?” 沉默许久的大奶奶开了口:“这门亲事是我应下的。” 薛凝憋住心中的怒火:“大奶奶,我觉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她在桌下轻轻掐了薛离一把,轻声道,“这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薛离当初是打算告诉她的,可看了看她的处境,觉得还是别给她添乱了。 “这事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我们两家彩礼都谈好了。” 李大人虽位居一品,但他那个二公子约莫着是活不过今年冬天了。若是让薛离嫁过去,恐怕才前脚刚到,后脚就成寡妇了:“莫非爹娘也都应下了?” 薛凝将视线移向薛越和绍氏二人,薛越叹了口气:“我如何能同意啊,你大奶奶她……执意这么做。” 薛凝知晓大奶奶不喜欢薛离,却不知竟讨厌到如此地步,连她的未来也要亲手葬送。 大奶奶冷哼一声:“你倒也看看你妹妹的样子,她这样,能许个一品大人的儿子也是她的福气。” 薛凝听到大奶奶的话更来气了:“离儿生的清雅素净,她姐姐又是宫里的妃子,可以嫁的达官贵人多的是,李家我们就不高攀了。” 大奶奶气急:“你……”却也一时不好说些什么,薛凝是宫里的妃子,她如何得罪的起。 薛离也是第一次看见她温柔娴静的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看大奶奶这样,心里也是一阵暗爽。 薛凝拉着薛离的的手:“明日宫里的皇子们要去城外狩猎,皇上带我一起去,你也随我一同前去吧。” 薛离大喜:“皇上终于见你了?” 薛凝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替薛离把她耳边垂落的青丝绾在了耳后:“那次你晕倒他去过一次我宫里,许是突然记起了还有我这么一房妃子,便常来了。” 一旁的薛央听到他们的对话,急忙开口问:“太子也去吗?” 薛凝应道:“狩猎是皇上打头的,太子自然也会去。” 薛央放下碗筷,走到她身边拉她的衣袖:“好姐姐,你也带我一起去吧,我与太子的婚约也有这么久了,可我就在我的生日宴上见过他一面,还是我爹死乞白赖去朝堂上问皇上讨的,这次,你也一并带我去好不好。” 薛凝被摇的晕了,便答应了。其他几个姐妹见状也想去,被薛凝拒了:“毕竟狩猎不比其他,其他宫的娘娘应是也会带上自己的姐妹,人太多了,未必是好事。” 狩猎那日薛央挑选了好久的衣服,薛离在外等的不耐烦了:“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就走了。” 这招果然有效,没多久她就出来。 穿的倒是繁琐。 今日秀儿为薛离梳妆打扮的时候说狩猎不比宴会,不必穿的太华丽,便为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 两人一并上了马车,到城门口和薛凝会合。自古君王不等人,所以自然也是她们等君王。仔细一瞧,城门口也已经有几顶轿子和马车侯在那里了。 后来又来了一顶轿子,丫鬟走过来,将薛央和薛离往一旁推了推:“将你们的轿子往旁边挪挪,我们要停在这儿。” 薛央不屑的冷哼一声:“这地儿是你家的?” 那丫鬟一脸得意:“你们知道这轿中之人是谁吗?” 薛央故作惊讶:“莫非是天王老子?” 薛离难得的赞同她的说法,轻笑出声,那丫鬟叫道:“放肆!” 薛央倒也不害怕:“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丫鬟神态高傲,鼻孔都要对着天了:“谁?” “我可是和太子有婚约的。” 这边丫鬟正发着愣,太子何时有婚约了? 那厢轿帘子已经被掀开,顾丞丞迈着莲足走了过来,视线在薛央和薛离身上来回移着,许是在想着方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片刻后,她回头冲那丫鬟轻声道:“绘色,我们去那边停轿。” 名唤绘色的丫鬟有些不服气的瞪了薛央一眼,便随着自家主子一道过去了。 薛央还在不服气的嘟囔着:“早知道就把秋霜也一并带来了,她的嘴可是没人敌的过的。” 薛离打断她:“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谁?” “丞相家的嫡女。” 薛央冷哼道:“我可是和太子有婚约的人,会怕她?” 薛离摇了摇头,她还真把那空头婚约当宝了。 一行人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文帝的队伍才缓缓来迟,文帝的龙辇在最前面。许是终于要见到自己的未婚夫了,薛央格外兴奋,甚至将自己和薛离的那些偏见矛盾也都抛之脑后了:“你觉着,今日来的皇子哪位最帅?” 薛离倒也严肃的思考着了,虽说这众多皇子当中,她也就见过太子一位,并且他长的的确丰神俊朗,但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蔑,薛离胡乱说了一个:“我觉得大皇子最帅。” 众人都去迎文帝了,薛央一人在琢磨着:“大皇子自幼便随着随着宫人出宫避难了,已经不见了好些个年头,那会她还没出生呢,怎个还知晓他的模样?” 文帝等到了,自然便可出发了,薛离撒娇一般的要和薛凝共坐车辇,薛凝无奈的笑了笑,也点头允了。薛央也想着一起坐,可看了下空间,她若是也坐上去了,恐怕三人的腿都无处放了,于是生着气的去了自己的轿子。 猎场在上京外的一处树林里,这里平日里有专人把守的,专供皇家狩猎用的。 也为了防一个万一。毕竟想弑君称王的,觉不止一人。 他们到时,营账早已扎好,薛央一味的想去找苏桧,却被几个其他府的姑娘拦住了。大多都是些其他宫的娘娘的妹妹,自小娇纵的养着,倒和薛央是一个性子。想来她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苏桧。 薛央毕竟一个人,难斗三张口,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堵的薛央张不了嘴。 薛离瞧见这副场景倒也觉得有趣,以往薛央在薛家横行霸道惯了,来这儿正好有比她更横行霸道的人压压她。 不过毕竟点到为止,薛央也是薛家的人,她的自家姐妹,虽说薛离挺讨厌她的,但同她争辩的那三个人,她更讨厌。 她走过去,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三人,打扮的个个花枝招展:“不知三位姐姐是哪个娘娘的家眷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9 为首的夏兰冷哼一声:“你又是谁?” 薛离倒也不答,一直沉默着,末了,视线往她们身后看了一眼,才开口:“我是守仁宫薛才人的妹妹。” 夏兰嘲讽道:“原来你是那个狐狸精的妹妹啊,仗着自己心机重,竟然把皇上骗到自己宫,还以为能得宠,我看啊,是做梦。” 文帝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不过来这儿转一转,就听见了有人说自己爱妃的坏话,顿时轻咳了咳:“看来有人怀疑朕的眼光啊,” 夏兰闻声转身,见来人是文帝,吓的急忙跪地,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哆嗦了:“臣……臣女不敢。” 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知道不敢就好,以后最好管住自己那张嘴。” 薛央看见她被训,觉得大仇已报,嘴角也往上扬了扬。 文帝看向薛离时,思索了片刻:“你是薛才人的妹妹?” 薛离欠身行礼:“回皇上,民女是薛才人的同胞妹妹,薛离。” 文帝点了点头,只道是她们二人长的格外相像。 几个皇子也都换上了骑装,身姿飒爽。一旁的薛央激动的冲正翻身上马的苏桧招手:“太子殿下!” 苏桧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薛离也正好将他看了个仔细,今日的他同往日不一样,他穿了一件墨绿色骑装,头发也全都束在了脑后,将那张俊朗不凡的脸展露无遗。 薛离看着他,他也看着薛离。 薛离只是在打量着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两人你不挪开视线,我也不挪开。 还是文帝开了口,打破了这无限的僵局:“今日谁猎到的猎物最多,我重重有赏。” 苏桧是最后一个出发的,他双腿夹紧马腹,没多会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深林中。 文帝命人架起火堆烤肉,其他几个宫的女眷都分批在一起,各玩各的,妃子们则都聚在文帝跟前,恨不得把自己所长全都展现出来,一博文帝一笑。 薛离觉着没趣,薛央又跑去和夏家三姐妹吵架了。 薛离看了一眼和夏家三姐妹吵的正嗨的薛央,这回薛离也不想管她了。她这样的性子,到处惹事生非,竖立仇敌,估计日后也过不好。 ☆、郡主(捉虫) 她是土生土长的内蒙古人,虽说十五岁那年举家搬去了帝都,可马是她从小就亲近的一种动物,她更是在它的背上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 看着那些许久未骑的马,顿时心里痒痒。 她四下看了看,反正无人察觉,她骑马溜达一会应该是无大碍的吧。 思至此,薛离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马房,暗搓搓的打量好了好一会,最后选中了最中间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 趁着侍卫不注意,她悄悄的将马给牵走了。 薛离翻身上了马,许久不骑,的确有些生疏。她调整了一下状态,正拉着缰绳准备前往树林深处,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文帝和众位妃嫔,还有一旁面露讶异的薛凝。 …… 薛离突然感到无尽的尴尬,她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又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倒是薛凝先开了口:“想不到离儿这么久未骑马了,竟然还能爬上马背啊。” 原来宿主从前会骑马啊,薛离暗自松了一口气:“我瞧着太子和几位皇子骑马时的飒爽英姿,一时心痒痒了,就……还望皇上赎罪。”她拉了缰绳将马调了个方向,正欲下马接受责罚,被文帝伸手挡下了:“巾帼不让须眉,朕如何会怪你的,今日若是你能猎得两只兔子,朕重重有赏。” 薛凝连忙冲薛离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过皇上。” 反应过来的薛离急忙低头:“民女谢过皇上。”别说是让她猎兔子了,就算是猎两只蚂蚱她也猎不到啊。 她骑马进了深林,树林里面多的是各种动物和昆虫,好在薛离胆大,不似薛央,见着个蚂蚁都吓的要死。 可这弓箭,她如何使的好啊,她也没用过。 她正忧虑着该如何抓到这两只兔子回去交差,耳边突然传来动静,一只长着灰白毛发的兔子正窝在那里。薛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还不来及等她摆好,伴随着嗖的一声,那只兔子背上突然多出了一支箭,箭尾是黄色的。 黄色只有当今圣上和太子能用,薛离当时也没想到这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奔下马,抓着那只兔子就跑。跑到一半就被捡猎物的士兵抓了回来。 那士兵以为她是刺客,将她带到苏桧面前。 苏桧瞧见她了,将弓箭递给一旁的士兵,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这里是猎场,你进来做何?”一脸的警惕。 薛离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生怕惹怒了他,自己人头不保:“回太子殿下,是皇上准许民女进来狩猎的。” 听到她的话,苏桧有些惊讶:“你还会打猎?” 薛离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大概吧。” 除了前朝出了个巾帼女将军以外,苏桧便没见过会射箭打猎的女子,顿时来了兴致,吩咐随行队伍,让薛离一起同行。 薛离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和苏桧见面,尴尬而又让人手足无措。 到了一片猎物多的地方,苏桧手向后招了招,示意其他人别跟过来,唯独带了薛离一个。 薛离学着苏桧那样,将箭架在弦上,使劲拉弓,一松手,箭像是没力似的落在她脚边。 她能感觉到身旁之人嫌弃的目光,清了清喉咙:“这弓箭着实有些不顺手,不似我在家中用的那些。” 她又试了一次,这次箭倒是射了出去,不过也就半米的距离,她越发尴尬了,但还是在嘴硬:“终于找到感觉了。” 苏桧许是看不下去了,用脚勾住她的腿,让她两腿分开:“腿叉开,背挺直,手用力,视线与箭平齐。” 薛离按照他说的一一做了,可箭还是没射多远。 苏桧看了一眼她瘦弱的胳膊:“你以前当真用过弓箭?” 她是真的用过,打气球的时候用的。 没多久,苏桧就猎到了不少猎物,回去的时候,薛离一直望着他欲言又止。察觉到异样的苏桧转头看着她:“你有什么事想同我说吗?” 薛离扭扭捏捏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分我一只兔子啊,就一只。” 加上刚才她抢来的那只,两只便够数了。 苏桧沉默了一会,冲身旁的随从点了点头。那随从立马从猎物中挑拣出了一只兔子,还有一头鹿,都给了薛离。 苏桧解答了薛离的疑惑:“这算是你今日陪我的酬劳吧。”说完便驾马走了。 薛离看着他已经没影的背影,感慨道:“好人一生平安。” 她甫一到营账,便瞧见那里已经架好了火堆,有随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0 从在那里烤着皇子们刚猎到的猎物。 文帝瞧见薛离总算是出来了,带着薛凝和一众妃子过去了。她往薛离身后看了看,不光猎到了两只兔子,还有一头鹿。 文帝大为赞赏:“真乃巾帼啊。” 薛凝对薛离的表现也甚为满意,同文帝调笑道:“离儿这么棒,陛下说好的赏赐还作数吗?” 文帝大笑道:“自然作数。”他伸手往后一招,随行公公便弓着身子过来了,张着耳朵细细的听着。 “薛家次女薛离,狩猎有功,朕甚欣慰,特立她为平柔郡主,可自由出入皇宫。”薛凝听到心里一阵高兴,握着薛离的手都开始颤抖了。那随行公公一边记着,那厢文帝便继续开口了:“薛才人温柔贤惠,此趟狩猎对朕悉心照顾,特立她为妃,赐号良。” 这一行话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薛凝不过是个才人,竟一下越级到了妃。宫内除了一个皇后以外,便只有一个贵妃,还是太子的生母。文帝不轻易立妃,也很少将哪个妃子提级如此高。 自然是让人眼红。 薛凝拉着薛离的衣袖让她随着自己一块儿跪了下来:“谢吾皇隆恩。” 薛离也跟着道了一句谢吾皇隆恩。 今日只是狩猎的第一天,她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两天才能回去。 薛央听说了薛离被封为了郡主,连忙过来祝贺,连带着之前和她吵架的那三个人。 薛离今日在深林里转悠了一天,本就累到了极致,将他们打发走了以后正打算睡觉,营帐外有随行公公叫了一声姑娘,片刻后,他又自打嘴巴:“平柔郡主可睡了?” 薛离问他:“公公如此深夜来找我,可有何事?” 他的声音极为尖细,听着觉得刺耳:“太子殿下让您过去他那一趟。” 太子?薛离心里一惊,他定是要怪罪自己。若是让文帝知晓,白日她狩的猎不过是苏桧给她的,他定会给自己定一个欺君罔上的罪,恐怕姐姐也会有所牵连。 她过去时,苏桧正同自己下着棋,棋盘上有黑子与白子,他下完白子下黑子,见薛离来了,他也不理她。 直到这盘棋下成了死局。 “知道我今日为何让你过来吗?”他问道。 薛离佯装不知的摇了摇头:“薛离愚笨,还望太子殿下给指个清明。” 他站起身,垂眸看着薛离:“看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如此胆大之人,竟敢欺瞒君上,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薛离害怕的手止不住的抖,她跪地请求苏桧原谅:“民女并没想过要讨封赏,民女只是觉着太子和各位皇子骑马时英武帅气,所以也想试上一试,结果圣上听闻我会骑马,误以为我会打猎,便提了让民女猎两只兔子的要求,民女也只是……” 说到最后,她甚至双眼泛泪,不是装的,是怕的。 苏桧平日里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和文帝看上去无二,所以薛离面对着他的时候,心里总有些畏惧之意。 苏桧沉默片刻,末了才开口:“罢了,这事的确也不全是你的原因,卫国自立国起始,便设了四个郡主之位,平月郡主,平阳郡主,平宿郡主和你的平柔郡主。前面那三个郡主之位已有人选了,最后一个圣上本就打算在这次狩猎上选出。来的这些官家小姐,就数你成熟稳重了些,就算你猎不到那几只兔子,郡主之位依旧是你的。至于你姐姐,妹妹都已经是郡主了,她若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岂不说不过去,说到底,良妃还真得感谢你。” 听到他的话,薛离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趟算是来对了。 她的表情神态全都被苏桧捕捉在了眼里,他微蹙了眉:“这次便饶了你,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撒谎骗人的话,我决不饶你!” 听到他说要饶了自己,薛离总算是放心了,连连点头应着。苏桧摆了摆手,也不看她:“没事就回去吧。” 薛离应了一声就飞一般的离开这里回了自己的营账,刚才还真是惊险啊。 不过她现在成了郡主,一想到以往大奶奶对她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这下可算是解脱了。 那夜她并没有睡好。 一早起来,昨日因军队往南行而晚到的白漾也已经到了,薛离扬着脑袋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许旸的身影,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是担心一向沉稳的姐姐会因见了许旸而心神不定,万一被文帝或是其他妃子瞧出了端倪,那可就完了。 现在这些妃子大多都对薛凝眼红的紧,自然巴不得她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手上。 ☆、病逝 薛离见着白漾时,心里一阵恍惚。她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突然觉得悲伤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每每她见到白漾了,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来宿主还是一个深情错付的人,不过白漾这样的人,的确优秀,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的确深情。喜欢顾丞丞一喜欢就是十多年,从年幼时便已经喜欢上了。 她那个记忆里被白漾深情望着的女子,就是顾丞丞,从薛离看到顾丞丞的第一眼就知晓了。 文帝为了让狩猎带点乐趣,特意让他们分组比试,鉴于昨日薛离的表现,文帝也一并算上了她。吓的薛离一个激灵。 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苏桧,他却根本没看她。不管怎么说,薛离一定要让自己和苏桧一组,这样她不会用弓箭的事才不会被人察觉。 见有女子上场,顾丞丞也毛遂自荐了:“既然有了平柔郡主这个女子,理应再配一个女子才算公平。” 文帝觉得她说的甚为有理,也便允下了。 她虽说会骑马,却也和薛离一样,对射箭毫无所知。 顾丞丞的一双眼睛一直都盯在苏桧身上,似要将他给盯个千疮百孔般。薛离自然也知晓了她想和谁一组。 还不待她开口,苏桧反而自己要求了:“昨日儿臣曾与平柔郡主一同狩猎过,也熟悉了些,还望圣上应允儿臣和平柔郡主一组。” 顾丞丞一脸的委屈,双眼泛着泪光,可把一旁的白漾给急坏了。薛离看他的模样,恐怕现在只恨有外人在,没法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拭干泪水。 想着宿主曾经对他的好,再想想他待宿主又是如何。薛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轻声说了句负心汉便夹紧马腹,进了深林。 苏桧过了一会才跟过去。 薛离不会射箭,便只有乖乖跟在苏桧身边。可能是白漾和苏桧谁都不愿输给谁,除了一个随行捡猎物的随从以外,便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每每苏桧瞧见猎物了,薛离都会屏住呼吸,好似她的呼吸声会吓跑这些动物一般。 苏桧的准头很好,几乎是百发百中。 薛离看着马背上越来越多的猎物,一想到要赢了那个负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1 心汉就觉得高兴。 比赛到了尾声,马匹已经不能承受这些重量了。苏桧看了薛离一眼,问她可介意同乘一匹马。 薛离自己倒是不介意,只是这古时候的繁文礼节,她也着实害怕,万一被人瞧见了,落人口舌了怎么办。 苏桧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问她:“你可想赢过白漾?” 薛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应道:“想,当然想!” 苏桧见她这么说,轻身一跃便坐在了她身后,越过她拉着缰绳。 薛离这具身体应是第一次与男子离的这么近,脸瞬时就全红了。薛离她本身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害怕自己这副模样被苏桧看了去。 苏桧的脸正好在薛离耳边,有时会不小心碰到,他亦也感受到了她身体异样的温度,鲜少有笑容的他嘴角难得的向上扬了扬。 深林里面路本就崎岖,薛离之前也没见过动物刚被猎杀挣扎的模样,说实在的,她的确有些于心不忍,但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动物时,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在马背上又被颠了这么久,薛离的身体本就多病,她来了以后虽说好些了,但依旧是体弱多病的。 她只觉得眼前发晕,心跳加快。 在她身后的苏桧察觉到她的异样,猛拉了缰绳:“你还好吧?” 薛离点了点头,下一秒,便眼前发黑跌落下了马背。 苏桧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两人一起滚落马背,他将薛离护在怀里,薛离没事,他的背却磕到了地上突出来的石子上,闷哼一声。 薛离彻底没意识前,想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这个怀抱好熟悉。 苏桧有些无奈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薛离,她还真是喜欢晕倒啊,这是自己第几次抱住她了。 薛离醒来时,睁眼瞧见的便是月白色的帐顶。薛凝见她醒了,忙指示着小卿去将随行太医叫来。 薛离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一阵酸痛。薛凝瞧见她蹙着眉头好似十分难受的模样,眼泪一下没忍住,落了下来:“都怪我,没能好好看着你,明知你身子骨不好还许你去骑马狩猎。” 薛离见她如此自责,也觉得一时过意不去:“是离儿太自以为是了,仗着身子一时好些了,便贪心了些,姐姐又如何去自责呢。” 她们正说着,太医便随着文帝一同进来了,同行的还有太子,白漾和顾丞丞。 薛离想着起身行礼,被文帝免了:“郡主身子弱,倒是朕疏忽了。” 薛离低着头:“圣上说的哪里的话,这一切都是薛离自己的错,明知道自己身子如何还不知安分,还望圣上责罚。” 文帝叹了口气:“你这副样子,朕如何忍责罚,怕是你姐姐都要心疼死了。” 薛离看向一旁的薛凝,她偷偷拭着泪,薛离心下一疼,双眼也泛起了泪光。 文帝虽说处理起国家大事干脆利落,可面对女子间的敏感,他毕竟还是应付不来。索性将这事交由苏桧处理便出去了,薛凝嘱咐薛离好好休息也一并出去了。 瞬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躺在床上的薛离,和站在床边的苏桧,白漾,顾丞丞三人。 薛离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游离了一会,便落在了苏桧身上。说实话,她现在着实不想看见白漾和顾丞丞。每每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这胸口就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压抑的很。 苏桧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面上绣着一朵莲,针脚很密,手艺也精细,一看就是宫里那些绣娘绣的。 他将香囊递给薛离:“这是天竺葵的香囊,有安神的作用,你且带着。” 薛离道了声谢,一旁的白漾便蹲下身来,问她可还安好? 薛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要是安好能躺这床上动不了身吗。面上却还是带着笑:“阿离没事,有劳将军费心了。” 白漾的面色却变的有些难看,怎么薛离落水了一回,竟真如他们所说的性子大变。 顾丞丞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在薛离身上上下打量着,最后停在了她手里捏着的那个荷包上。 苏桧道了一句:“无事我们便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这话一出,三人才肯离开。 薛离躺在床上深叹了口气,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她的这副身子,她实在担心自己会活不过今年冬天啊。 经过那次狩猎之后,薛离就格外的惜命了,日日在院内快走。若她在院内跑步,恐怕让旁人瞧见了,又得告诉大奶奶去了。她虽说现在已是个郡主了。大奶奶对她也有几分忌惮,但她现在终归还是薛家的人,她的孙女,凡事也都得经过她的同意。 …… 斗转星移,七月流火。 李耽的死讯是在冬天传来的,彼时薛离房里已燃起了火炉。秀儿同她讲时,她着实叹息了好久,她虽说对李耽没有那种情谊,却觉得他也是个君子。 她抱着鎏金手炉,同秀儿说着话:“真可惜,那般的青年才俊,怎的就去了呢。” 秀儿也叹:“李公子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今年的冬天更是寒冷刺骨,饶是李大人将宫里的太医都请去府了也没用,李公子最终还是去了。”末了,她又说,“好在小姐与那李家尚未定亲,更未嫁过去,不然的话,可就……” 她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及时闭嘴了。 薛离虽说与李耽只见过一面,却觉着他这个人是个可交的朋友,谁曾想,他就这么去了。薛离心里堵的慌,便没有开口,单手支颌的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 突的刮起了大风,风雪飘了进来,秀儿连忙过去关上窗子,转头却见薛离身上带着雪,担心她着凉了生病,心里一急,便去寻火炉给她烤烤。 薛离索性起身推开门,同秀儿道了一句:“我想出去走走。” 这几日气温突然下降,薛越一直不肯薛离出门。薛离哪里闲的住,却又怕他们担心,于是只得乖乖的待在家里。 可今日她的心情着实不好,遂想出去透透气。 秀儿自然也清楚,便没多说,起身去屋里取了一件藕色大氅和一把伞。 她为薛离披上大氅,又撑开了伞,伞面很素净,没有任何的图案。 薛离单手拿着手炉,将手伸出伞外,雪落在她手上,转眼就化作了雨水,细微不可见。 秀儿将伞往前方倾了倾,让她的手尽可能的少碰到雪:“小姐,不如我们明日去一趟皇宫,宫里的奇珍异宝多的是,指不定就有能让小姐喜欢的呢。” 秀儿的那些小动作薛离自然也都捕捉在了眼里。知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 便点了点头:“自从猎场回来,便没见过姐姐了,如此也好。” 秀儿老早就备好了轿子,薛离穿的严实,轿内也是,脚炉手炉一样不缺。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2 秀儿拉开轿子嘱咐了薛离几句便让轿夫动作慢些,千万别颠着了。 薛离在轿内小憩了片刻,末了,有轿夫在外面唤她:“小姐,到了。” 她甫一睁眼,便感觉到了一股凉意袭来,伸手掀开轿子,他们已经过了宫道。 薛离下了轿便向着薛凝的守仁宫方向走。她今日来也是突发奇想,并未提前通知她,她也不知晓。 ☆、苏傲 也没派个宫人过来给她引路。 薛离方向感并不差,只是这皇宫着实太大,一个宫连着一个宫,薛离走走停停,发现自己也不知转悠到了哪儿。末了,她发现了一个正扫雪的宫人,便过去想请她帮个忙带路。 那宫人瞧见她的穿着打扮,便也知晓是宫里哪位娘娘的女眷。便应下了。 她带着薛离走了一段路,雪便下的更大了。宫人还未扫到这里来,积雪深的很。她脚下打滑,一时紧张,手里的手炉掉落在雪地里,砸出了一个坑。薛离向前跨了一步,想将手炉捡回来,不料脚下不稳,眼见就要摔下去了。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 薛离抬头,苏桧不知是何时来的,身后跟着几个抬木箱子的宦官儿。 待薛离站稳以后,他松开了手:“你今日怎么来宫里了?” 薛离不确定他是否知晓了李耽的死讯,又想着他们是朋友,便开口道:“李公子离世了,两天前。”顿了一会,她又加了一句,“病逝的。” 苏桧沉默了片刻:“我知道,这些经书也都是我弄来让人替他抄写的。” 原来他早就知晓了。 苏桧看了一眼已经被雪没入小腿的薛离:“你不如和我一道过去吧。” 薛离如今正好也窘迫着,按照她现在的速度过去守仁宫,指不定得走多久了。而且吹了这么一会的冷风,她已经觉得身子有些不适了。 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叨扰太子了。” 苏桧也没再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这次他的步子却迈的很小。薛离索性顺着他踏出的脚印往前走着。 到了书房,不光那些宫人替李耽抄写着经书,苏桧也亲自上场了。 薛离想着自己与李耽也算有缘,便在苏桧的左下侧坐下了。她抄写经书抄的专注,以至于天黑了也没察觉。 宫人将那些抄写好的经书收好,明日一大早便会送去寺庙里为李耽供着。 有宫人去取了清水,为苏桧洗净了手,薛离还坐在原位上没起来。苏桧冲那宫人抬头示意了一下。那宫人便立即去备轿了。 苏桧走到薛离身旁站着:“抄写了一天的经书,累吗?” 薛离诚实的点了点头:“累,只是一想到自己抄写的经书会为李公子供着,便觉着没什么了。” 苏桧望着她沉默了一会:“李耽离世了,你会觉得难过吗?” “当然难过了,所以我今日才会进宫,无非是想同我姐姐诉说一下。” 苏桧的眼眸暗了几分。 薛离接着道:“许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离死别都会让我难过好一阵,更何况李公子也是个君子。” 闻言,苏桧的脸色缓和了些,却也没说什么。 末了,方才那宫人弓着身子进来:“太子,送平柔郡主回去的轿子已经备好了。” 今日进宫一趟,虽说没有见着姐姐,但好歹为李耽抄了好几卷经书,也算是好事一件。 薛离心里舒畅,和苏桧行了礼道过谢便上了轿。 往后的几天,薛离有了闲时便往宫里跑,这眼见就要春节了,每年这个时候宫里都会举办宴会,把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请来。 今年的宴会由皇后带着安贵妃和良妃一块儿准备。 薛凝是新手,诸多事她都不懂,却又怕把事情弄砸,拖累了几位娘娘,便央着薛离进宫帮忙。 薛离也没着手过这种事情,于是和薛凝大眼瞪小眼,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宫人们四处忙碌着,皇后也规划着这次宴会应拨下去多少银两,该准备些什么。 薛凝见薛离实在无聊,便让她四处转转,她自己瞧一会虚心学习下。 薛离正好可以找机会开溜,她抓了一把宫人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麻花,便下了白玉石阶。 走了没一会她便碰到好些个宦官儿将书房里的书成箱成箱的搬出来晒。 薛离嘴里咬着麻花,走过去时还顺便翻了翻那些书,有的都发霉了,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其他宦官儿突然低下身子行礼,说着太子千岁。 薛离转身,也一并跪下行礼,嘴里那半截麻花还没来不及咬下去。 苏桧看见她这副模样,眉眼微扬:“你今日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 薛离起身,吃掉那半截麻花:“不是快过年了嘛,这样心情还不好点,那我平日里不得郁闷死啊。” 苏桧走过去看那些宦官儿们将书放在台子上晒着,时不时嘱咐几句让他们切莫要小心些,莫要弄脏弄皱了。 薛离在一旁看他忙活,平时也没见他对什么事这么上心。早前她就听说过,太子苏桧是卫国自开国以来少有的天才,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曹植的七步成诗更是不再话下。 如此一来,看来他的确很爱读书啊:“下了好些天的雪,难得今天放了晴。” 苏桧将书页抚平:“前几日雪水进了书房,好些书都被打湿了,有些还是遗世孤本,本应当小心些的,还是我疏忽了。” 两人正说着话,薛离突然瞧见远处一抹红色的小身影冲了过来。猛的抱住苏桧的腿,还不及他腿高的苏傲抬头瞧他,嘴撅的老高:“皇兄,你带我去丞相家罢。” 苏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随即蹲下身,替他扣好前襟的扣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国子监吗,怎么,又逃课了?” 苏傲的头摇的向个拨浪鼓,嘴里倒豆子一般的蹦出一大串话:“张太傅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头,见着李蔚从桌子上摔下来了便说是我的错,让我同她道歉,可明明就是她说她可以在桌子上倒立,还非的和我打赌,最后没稳住自己摔倒了反倒还恶人先告状,我一时生气就打了张太傅一拳,张太傅现在正让人同父皇告我的状呢。” 薛离听到他的话,只道皇家人果然惹不得。 苏桧却站起身,牵着苏傲的手往外走。苏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兄,我们现在要去哪啊?” 苏桧淡淡说道:“去国子监,给张太傅道歉。” 苏傲听到后挣了几下,想挣开他的手,发现自己只是做徒劳功。便想着同他人求助,他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薛离。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宫里的,应是哪个娘娘家的女眷。 他立马对着薛离挤出了一两滴眼泪:“姐姐快救我,他要送我去地狱,还让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3 给阎罗王道歉。” 苏桧的手才刚松了一点,苏傲就飞奔扑向薛离,一直抱着薛离的腿不撒手,薛离没准备好,险些摔倒。受到这突然的惊吓也开始了大喘气。 苏桧见状赶紧把苏傲抱了过来,同薛离道歉:“吾弟年少,心性顽劣,还望莫见怪。” 薛离已经缓过神来了:“无碍,是我身子太差了。” 苏傲还在死乞着薛离救救他:“我真不想去国子监啊,我不想读书,我今天约好了和丞相府那个臭小子去踢蹴鞠的,如果我不去他定又要取笑我了。” 薛离看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壮了胆子开口道:“太子殿下,我看小皇子他应也不是无心之举,不如明日再去道歉吧,现在就让他去赴了约。” 苏傲已经有半人高了,若和薛离站在一起的话,估计都到她腰了。 可此刻苏桧还像抱个年幼孩童那样抱着他,看上去不甚别扭,苏桧看上去也没放他下来的念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揍先生了,还是张太傅觉得他还有救肯教他,若你一再维护他,只会害的他日后成不了才。” 薛离见他说的在理,便也没继续帮着苏傲了。却又担心苏桧会动手,便也一同去了。 按理说国子监女子进不得,可苏桧也没说什么,任由她跟着。 到了以后,张太傅正撑着腰和他们上课,苏傲被苏桧揪过去,不情不愿的给张太傅道歉:“张太傅对不起,我错了。” 苏桧拍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我有没有和你讲过,道歉的时候要望着对方的眼睛说?” 苏傲瘪着嘴:“说过。”然后他抬头,与张太傅四目相对,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张太傅对不起,我错了。” 苏桧一挑眉:“这样就完了?” 苏傲反问道:“还有什么?” 苏桧念一句苏傲便跟着说一句:“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绝不殴打先生。” “绝不殴打先生。” “为了以示悔意,我今日会将论语抄写十遍。” “为了以示悔意,我今日会将论语抄写十遍。” 说完以后苏傲才反应过来:“皇兄,你到底是我的皇兄还是张太傅的皇兄啊?” “张太傅的年纪,我也当不了他的皇兄啊。” 他哼了一声就生气的走开了,并不想理苏桧,薛离瞧见他的模样,只觉年幼就是好啊,无忧无虑的,诸多事情都不用顾虑后果,真好啊。 出了国子监以后,苏桧同薛离一道回了宫。雪又下了起来,薛离将脖子往里缩了缩,只觉得这寒风有些刺骨。 苏桧瞧见了,也顾不得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将自己身上的墨黑色金丝滚边的大氅脱下,为她披上:“你身子不好,以后还是别总出来了。” 薛离伸手接了一片雪:“我还以为,我会同李公子一样,活不过今年冬天的,没曾想竟挨了过来。” 苏桧沉默不语。 他已经让随从去叫来轿子了,没一会儿便到了。苏桧让薛离坐轿子回去,薛离哪敢自己坐轿,太子走回去。 推诿了一会,见太子一心让她上轿,便也只得应下了。 她才刚进去,末了,掀开帘子,将手里的大氅递出来:“方才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这个……” 苏桧只看了一眼,淡淡道:“你且收着罢。” ☆、入宫 放下帘子后,薛离望着手中那件大氅,上面还带着些许体温,不知是她的,还是苏桧的。她垂首去闻那上面的味道,也不是她身上的香囊味,想着,应是苏桧身上的,虽不是香料的味儿,却带着淡淡好闻的香味。 薛离坐正了身子,怀抱着大氅,满心的欢喜。可她亦没察觉出自己是在为苏桧而欢喜着。 进了宫,东西也都准备的七七八八。 薛凝带着薛离一道回了守仁宫,只道今儿下午突然变天,她见薛离还未回来,便担心她会受凉。却突然瞧见她手中那件墨黑色的大氅,看做工和面料,应是宫里哪位皇子的。 她却也没这么问,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方才去哪里玩了?” 薛离抖落一身风雪进去了,掐丝珐琅的熏炉放在宫殿的正中央,薛离甫一进门便感受到一股暖意。 小卿见她们回来了,急忙将手炉脚炉都拿了过来。 薛离抱着手炉:“去了一趟国子监。” 薛凝有些惊住:“他们许你进去?” 薛离有些不以为意:“他们见我跟着太子一起,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听见她是和太子一起,薛凝的心一沉,却又很快的起来了。虽说帝王家待不得,可依着薛离如今的性子和身子,有棵大树庇佑着也好。 再者说了,苏桧的性子虽说她没摸通透,却也不代表薛离没摸通透,他那个人,好歹身上带着正气,有勇有谋,薛离跟着他,也不会吃苦。 幸好她不似自己,心里早就装着别人,每每卧榻他人身旁时,总是有些难受。 薛离也没见着她的表情变化,今日着实太冷了,也不知这突然下起的雪,御书房里的书可有来得及收。 想到他今日为那些书暗自神伤的模样,薛离觉得恐怕全天下的事都不会让他这么操心了吧。 彼时被薛离这样想着的苏桧正在文帝的书房内同其他大臣一起。 腹水起了大水,淹死了不少人,现在正起涝灾,不少人饿不住的人开始占山为王,打劫附近的居民,惹的民不聊生。 丞相眉头紧皱:“那些暴民总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如此任由着他们继续下去,恐怕只会弄的人心惶惶,我看不如给他们下个死刑,杀鸡儆猴。” 苏桧开口打断了:“他们也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如果就这样杀了他们,也实不公平。” 听到苏桧这样的毛头小子也敢同自己做反对意见,丞相的确有些不服气:“那依着太子的意思,这事该如何解决?” 苏桧看了他一眼,知晓他是不服气,便继续开口道:“朝廷虽然有拨赈灾银下去,可大多被当地官员一半贪了,一半受贿给上头的官员,实则到百姓手里的,则少之又少,所以我恳请父王,这次赈灾银,让儿臣亲自去。” 文帝听到他的话,也觉得在理,便点头允了。 吞了大半赈灾银的丞相自然对苏桧恨的咬牙切齿。 薛离她大伯最近搭上了丞相这个大头,整日沾着他的光进出文帝的书房。今日一回来,便同大奶奶讲道,当今的太子的确为人傲慢,竟连丞相这个三朝元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话里三分鄙夷,七分炫耀:“我看他若继续这么高傲张狂下去,怕是只会将朝廷中的大臣里给得罪光了。日后冷不能登上帝位还说不准呢。”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4 薛离平日里就对她这个大伯没什么好感,一心想着入朝为官,却半点学问也没,每每别人说起什么理论了,他只会在一旁沉思,然后点点头,道一句,我觉得你说的在理。 其实连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听清楚。 薛离走进去:“大伯这话说的如此响亮,是怕外人不知晓我们家里出了个辱骂太子的逆贼吗?” 大伯倒是还没先反应,大奶奶气的直接用拐杖去戳薛离的脑门:“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她大伯也没想着阻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 薛离此刻对他的厌恶也是到了极点。 大奶奶那一棍她也来不及躲,正中后脑勺,那厢大奶奶正骂着:“你那个废物娘也只配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薛离听见她骂自己的娘,更是气恼,可现在是在薛府,除了远在外地和在揽月楼里躺着的双亲,便没人护着她了,更是没人顾忌她这郡主的名号。 反正只要是欺负她,都有大奶奶护着,别人也不怕。 薛离暗自咬了牙,向后倒去,也没人扶住她,头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原是想着装晕,这下是真晕了。 她昏睡了好一会儿,醒来时,薛凝正吩咐着下人将银碳燃起来。屋子里到处都是人,大奶奶和大伯也都在。 薛离睁开眼,脑后传来的痛感让她闷哼一声。 薛凝听到后过去扶她:“还疼吗?” 薛离诚实的点了点头:“疼。”声音还抖着,就差眼泪没直接流出来了。 薛凝小心的在她后脑勺摸了摸,一阵心疼:“都起包了。” 她回头看向大奶奶和大伯,脸色已变的十分难看:“大奶奶,大伯,先前我敬你们二位是长辈,对于你们对待离儿的态度也都未曾过问,可你们现在竟将她打晕了,实在太过分了!” 大奶奶将拐杖往地上狠狠的砸了一下,站起身:“二姐儿,莫非你封了一个妃就忘了自己的本家?要不要我出去帮你宣传一下你的行为,有了地位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欺负自家长辈。” 薛凝如今对她的话已经无动于衷了:“按照大奶奶这番话,我也应当将这件事告到皇上跟前,参大伯一本,殴打郡主是一罪,买官亦是一罪。” 大奶奶听后气的抡着拐杖就要对着薛凝砸过来,薛凝也不闪躲:“伙同他们欺负后宫妃子,更是要掉脑袋的罪。” 这话直接让大奶奶的手停了下来。 她扔了拐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就养了这么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啊,早知道她们现在这样,就应该在她们出生的时侯掐死她们再送去喂狗。” 薛凝垂首,轻声道:“言语辱骂和威胁后宫妃子,更是有罪。” 大奶奶听完以后直接吓的噤声了。 薛离看着薛凝,顿时觉得她身后冒着金光:“姐,你方才真的好帅啊。” 薛凝过去扶着她:“他们着实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了了。”说罢,她回头看着小卿道,“去弄一顶轿子过来,不要马车,离儿现在颠不得。” 薛离一脸疑惑:“去哪儿?” 薛凝替她把被子掖好:“皇上已经答应我了,许你在宫内陪我,若你再待在这,我始终不放心。” 薛离这已经不算是第一次入宫了,却是第一次在宫内长住下。 薛凝忙让宫人去张罗薛离留在宫内所用的一些必需品。薛离不忍让她因为自己操累:“这守仁宫里什么都有,姐姐不必如此费心的。” 薛凝转手握住薛离的手,柔若凝脂,她就这一个妹妹,从小身子就不好,性子也软弱,受尽了他人的欺负。现在虽说较之前强硬了些,却仍让她放不下心,她早就想把她接进宫与自己同住了,大奶奶的事不过是契机罢了。 “姐姐在宫里孤单了那么久,你好不容易能陪我些日子了,我怎能就这样随意让你过呢。” 薛离听的心头一暖,便卧在她怀里泛红了眼。 宫里的宴会再过五日便要开始了,薛凝最近也比较忙,薛离有时会帮着她打一下下手。 闲暇的时候便会往书房里跑,她对那些古书有莫大的兴趣,往往一看就忘了时辰。 有时她过去时,苏桧也在。他在书架前负手走过,略微扫了一眼那排架子上的书,并没有他喜欢的。 薛离跪地行礼的声音让他的视线从书架上挪开,他沉声道:“听宫人说,你近日每天都来书房,看来这话不假。” 薛离看着自己手里正捧着的书,不动声色的将它们搁在一旁的桌子上:“宫里的人都在忙着操办宴会,阿离愚笨,着实也帮不上忙,遂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了。” 苏桧沉默片刻:“你的伤可还好?” 薛离一惊,他怎会知道自己有伤,却还是低头道了一句:“已无大碍了,谢太子殿下关心。” 苏桧看穿了她的疑惑,不待她问出便开了口:“前几日良妃匆匆的跑到御书房,哭哭啼啼的让父皇准许她将你接进宫来住。”他顿了片刻,视线在薛离的脸上游移,似乎在打量她究竟伤在了何处,“良妃说你与薛家长辈一言不合,便被他们下了重手,一时晕了过去。” 薛离悻悻的点了点头:“大奶奶一直对我不甚喜欢,故……” 她话只说了一半,想着苏桧那么聪明,下半句饶是不用想便知晓了。 苏桧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在薛离手边的桌子上:“这药祛疤痕极管用,虽说不知你伤在哪,你且先拿着。” 说罢他便走了。 薛离看着那精致的小玉瓶,上面还带着苏桧掌中的温度,她忽的轻笑出声,可她伤的是后脑勺啊。 …… ☆、清水 许是天公作美,宴会那日,气温难得回升了。 薛离穿着一件木兰青双绣缎裳,外面披着一件石青色斗篷。薛凝扶着她的手,在她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家离儿真是出落的越发俊俏了。” 小卿在一旁接过话茬:“郡主的容貌,怕是连宫里那些妃子都比不了。” 薛凝听了这话高兴的紧,嘱咐了她几句便一道过去了。 好些个座位都是空的,一般都是妃子的。为了今日的宴会,她们很久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平日里没机会见着文帝,这次自然会好好打扮一番。 掐着点过去才会被文帝瞧见。 薛离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只觉着凡是宴会都无聊。顾丞丞在她到了以后没多久也跟着到了,白漾好似个跟屁虫一般一直跟着她。 可惜了佳人的那双眼里也只有苏桧一人。 苏桧模样的确生的好,面若冠玉,眉似朗星,单站在那里便似一幅画一般。也难怪会将那顾丞丞给迷的神魂颠倒。 薛央今日也来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5 了,同她爹一起,瞧见薛离了,她那双眼里满是鄙夷。 薛离望着她轻蔑一笑,薛央便气的直跳脚。 宴会的内容不过就是吃吃喝喝,聊聊笑笑,到了夜晚,便一齐看了烟火,再各回各家。 顾丞丞坐的离苏桧近,一直偏头不知和他说着什么。苏桧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有时会回个一两句。顾丞丞则一直掩面轻笑,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桧讲了多好笑的一个笑话呢。 薛凝一直在与身旁的才人说话,也顾不得薛离。 薛离便只有喝水解闷了。水喝的有些多了,她便觉得肚子有点难受。询问了宫人距离最近的茅房便起身过去了。 宫内不同于宫外,各个宫的门口都放着壁灯,地位好些的,则放的夜明珠,地位低些的,就只是放的普通蜡烛。 蜡烛也有分三六九等,所以地位低的人里面,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薛离最讨厌的便是这不公平的区分。 前方一道幼小的身影借着暮色跑了过去。薛离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将记忆过了一遍脑子,便记起来了。方才那道小影子不就是前几日才见过面的七皇子,苏傲吗。 她心下虽觉得疑惑,却也没跟过去,他那样的性子,无非是在这人多的地方皮一会。 如厕完以后,薛离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众人正喝的微醺,突的传来一阵巨响,似要把这天也给震破了一般。 火光四溅,宫人赶过去时,七皇子已经晕了过去。 好在距离远,只是被吓晕了,并没有伤着。若七皇子出了事,恐怕当日在场的宫人宦官儿都逃不了。 聚在门外的人听到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薛离抬头的空档,发现顾丞丞正看着她,神色复杂。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苏桧接着出来了,他动作轻缓的关上了门。顾丞丞急忙走过去:“七皇子他当真没事了吗?” 苏桧轻应了一声:“恩。”说完便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站着的薛离身上,他走过去,“你且先回去休息吧,七弟只是惊吓过度,我会看着的。”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以往这个时候薛离已经入了梦乡,今日折腾了这么久,她的困意原本被吓没了。现在苏桧如此一说,她只觉得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 “那我便先回守仁宫了。” 行至一半又被苏桧叫住了:“我给你的药,可还有效?” 薛离扬眉轻笑:“太子殿下的东西,自然有效,你看。”她将手伸了出去,“才涂了几天,哪里还见得着伤痕的影子。” 苏桧因为苏傲晕倒一直紧绷着的脸难得的放松了些:“有效就好。” 薛离又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经过顾丞丞身边时,她的那双媚眼正看着她,带着些许妒意。 春节逼近,各个宫也开始了为春节做着准备。薛离看着守仁宫里做饭的小染正将锅里的各种炸物捞了出来。 将藕片在面粉里滚一圈扔进油锅里,格外的脆生。薛离用筷子去夹,才咬了一口便烫的说不出话了。 薛凝瞧见了,递给她一杯清茶:“慢些,又无人同你抢。” 薛离等着它们放凉些了才又夹了一个,咬了一口,一个劲的夸赞小染:“你这手艺可比御膳房的那群厨子好多了。” 小染恭敬的低着头:“是姑娘过誉了。” 薛凝将她早些日子便准备好的年货让小卿装好:“这些是要给爹娘送去的。”她看着薛离叹了口气,“以往还有你陪在他们二老身边,现在便只剩他们二老单独过节了,娘的病也不知好些了没。” 薛离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再过几日我回家一趟,小住几日,陪陪爹和娘。” 薛凝有些犹豫:“可是……” 说到底,她还是害怕薛离回去了会被大奶奶欺负。她那样的人,最是迂腐不堪。 薛离宽慰她:“我回去了以后就只待在揽月楼里,就算是见着他们了,我也绕道走,行了吧?” 薛凝瞧她的模样,顿时轻笑出声,伸手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刮:“你这个小妮儿。”脸上的担忧也都烟消云散。 她们这厢正收拾着碗筷吃饭,那边文帝身边的宦官儿便让薛离过去一趟,说是文帝有事要问她。 薛凝急的放下碗筷,问那宦官儿:“公公可知是因何事?”以她对文帝的了解,能在这个时候唤人过去,一定是出了事。 那宦官儿沉默不语,故作为难的看着薛凝:“这……” 薛凝转头看了小卿一眼:“去将我那对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给公公拿来。” 小卿低着头,答了一句是便回了屋。 宦官儿这才松了口:“今次一大早丞相家的长女便去了一趟,说是她知晓引爆烟花的罪魁祸首,这会陛下便让奴家来唤姑娘过去了,怕是这两者有何关联。” 薛离心里一惊,正想急着为自己辩解,桌下薛凝握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但凡发生了什么事都别急着去解释,先在心里想好措辞,说出去的话才有说服力。” 薛离点了点头,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小卿从房间里将东西取出来给那宦官儿,薛离这才随着他一道儿过去。 等到到了那里时,才发现顾丞丞和苏桧都在。她的眼神只淡淡的从顾丞丞身上扫过。 文帝到底不是昏庸之人,并没有一味的指责她,反倒让她先讲清事情的发生经过。 薛离抬头,不动声色的望向苏桧。他冲她点了点头,薛离这才开口,道:“那日阿离觉着宴会上沉闷的很,便想着去四处转转,不曾想正好遇见七皇子从我面前跑了过去,我只当他是在玩闹,便也没多想,后来便回了席位,然后便同大家一样,听见那声巨响了。” 文帝听完她的话,这会儿又将视线移向了一旁的顾丞丞身上:“顾家小妮儿,你将你方才同我讲的话,再说一遍。” 顾丞丞莲足微挪,往前踏了一步:“昨夜我中途也曾离开过,许是时间与平柔郡主对上了,正好瞧见她往东面走,行迹略微鬼祟,我虽疑惑过,却也信的过平柔郡主的人品,谁知后来发生的事……” 她说的一脸内疚遗憾的样子,若薛离不是当事人,恐怕她也会信了。 薛离暗自咬了牙,却也无法去辩驳,毕竟那日她离开宴席时也没带上小卿,无人为她作证。 顾丞丞见状,略一低头:“那时天黑,臣女瞧的也不慎仔细,万一平柔郡主只是去那里看看烟花是何模样,那便是臣女多嘴了。” 薛离心里压着火,她如此说,倒是两头都照顾到了。就算七皇子醒来,指认薛离不是,那她也能抽身。 而薛离自己,恐怕等七皇子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有的受了。 文帝视线在薛离游移了片刻,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6 便让侍卫将她带了下去:“既然你不为自己辩解,想来也是心虚,带她下去领二十板子。” 薛离心里一惊,依着她的身子,恐怕还不到二十板子就晕死过去了。 再者她也实在辩解不得,七皇子是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平日里也是宠溺着才会如此娇纵。现下他已经是怒火中烧,若是薛离再出口辩解,恐怕刑罚只会更重。 苏桧应是也想到了这点,挡在她身前替她求着情:“父皇,平柔郡主的情况您应也是知晓的,那二十个板子下去她可真就……” 苏桧话还未说完,便被文帝打断了:“里面躺着的可是你弟弟,年仅六岁的幼弟!” 苏桧似还想说些什么,薛离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 苏桧察觉到,便也不再开口了。 只是那双温润如墨的眼睛此刻却如寒冰一般冷冽,在一旁柔眉顺目,故作不忍的顾丞丞身上扫过。 那二十个板子是实实打在薛离身上的,她疼的紧,却一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知晓,此刻一定有人守在门外,想听她被折磨的叫声。她偏不叫她如愿。 下唇都咬破了,渗出了血,她的后背已经没了知觉,麻木了一般,疼意却还是会传过来。每每她觉得自己就要晕死过去时,传到大脑的疼意迫使她不得不清醒着。 怕是要留疤了,就算是苏桧给她的那瓶药,也怕是没了作用。 不过那药她却也没用过,不如下次试上一试,看能否将后背的伤疤给驱除干净。 薛离却也没察觉,在没了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满心想着的人,不是薛凝,而是苏桧。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小可爱们点个收藏啊,单机好难受qaq ☆、清醒 苏桧一直被文帝押着不许过去,末了,可能是察觉到刑罚时间已经过了,文帝便放了他。 苏桧一路跑到行刑的暗房,胸口的气还没喘顺,便看见了一直站在门外听墙角的人。 见着苏桧了,她急忙弓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苏桧面色一冷:“我见你这么好奇,不如亲自进去尝试一下如何?” 顾丞丞忙跪地:“臣女只是怕那刑罚公公下手太重,一直心存不安,故在门外听了一会,好在,平柔郡主全程没发出声音,想来下手也不重。” 苏桧闻言脸色瞬变,忙推开门进去,薛离正面朝下躺在长椅上,后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水蓝色的衣裙和着鲜血的红,早已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了。 苏桧此刻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礼节了,抱着她便冲去了太医院。 太医在里面为她上药,苏桧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薛凝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了,同行的还有顾丞丞。 薛凝那双眼睛已经哭肿了,似桃子一般:“离儿她……” 她一直不敢问后半句,只怕答案她接受不了。 苏桧的视线在顾丞丞的身上停留片刻,便安抚着薛凝:“良妃不必太过担心,平柔郡主只是疼晕了过去,太医说没有生命危险。” “疼晕了过去……”薛凝一直絮絮叨叨的重复这一句,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我的离儿得有多疼啊,才会晕了过去。若不是顾姑娘匆匆过去找我,我都不知晓陛下竟然下如此重手。” 听到是顾丞丞过去找的薛凝,苏桧眼底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是他最不耻的行为! 顾丞丞见状,低着头,也开始轻声啜泣了:“都是我不好,若今日陛下问起时,我没有说出实情便好了。” 还不待薛凝开口去问是何实情,那边门便被打开了。女太医冲门外的三人低身行了礼,薛凝却也顾不得这些礼节了,越过顾丞丞便冲了过去,问那太医薛离的情况。 女太医轻叹了口气:“伤的太重,都可以见着骨头了,再加上平柔郡主本身身子便不好,恐怕好些日子都下不了床了,至于何时清醒过来……”她话说的犹豫,三分清明三分含糊的。 薛凝心急,忙问她究竟何时能醒过来? 女太医低着头:“这个微臣也说不清楚,全看平柔郡主的造化了。” 她话音刚落,薛凝郁在胸口的一团气便没缓过来,生生的哽晕了去。 那几日,薛离一直躺在床上,表面上她紧闭双眸毫无知觉。可她一直在做着一个梦,梦境里的一切都格外真实。 就好像正在发生一样,她梦见自己被人从十八层高楼上推下,那种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恐惧感让她浑身发麻。 …… 一转眼,她也昏睡了半个月多了。卫国今年的春天相较于去年来说还是冷了一些,屋子里仍旧要放着熏炉。 七皇子在薛离晕死过去没多久便醒了过来,同文帝讲明了真相。是他自己想放烟花,便趁着宫人们不注意偷偷溜了过去,谁曾想竟爆炸了。 文帝知道真相后罚了他一通,并亲自来守仁宫同薛凝道歉。 薛凝低着头:“陛下言重了。”口气便只带着尊敬,再无半点其他的感情了。 她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文帝也觉着这是自己的错误,便一下将她的级位提了两级。赐为德妃。 守仁宫的宫人们闻言喜形于色,毕竟如今后宫中在她之上的也只有太后和皇后了,就连太子的生母,安贵妃也只是与她平起平坐罢了。 薛凝跪地谢恩,声音却不平不淡:“谢陛下隆恩。” 彼时已离被册封为德妃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薛离却仍旧未醒。那女太医出了名的心直口快,薛凝问她时,她只说若是年末平柔郡主还未清醒的迹象的话,怕是要成为活死人了。 活死人顾名思义,外表看似活着,其实内里已经死了,心脏虽然还在跳着,可是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薛凝听的心里发疼,一直央着她救救薛离。可她只是一味的摆手:“臣也无能为力。” 风忽的大了一些,挣开窗子吹了进来,带着雨水。薛凝的心里顿时一阵哀凉。 她捂脸,轻声恸哭了起来。 爹娘至今还不知晓薛离的情况,每每问起时,她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眼下她也不知还能瞒多久了,娘的身体状况不好,若是知晓了,怕是也会急晕了去。 小卿见状急忙过来,一面轻声哄她一面让小林子去厨房将药碗端来。 平柔郡主昏睡的这半个月来,她家主子也一直没停过药。 她夜里总是睡不着,稍有点动静都会被惊醒,性子也易急躁。 小卿看着也于心不忍啊。 薛凝吃过药后便被宫人扶着回了房歇息了,小卿在薛离的屋子里点了檀香。末了,去将窗子给关牢靠,正打算出去。身后却传来了些许动静。 “水……” 小卿听的不清楚,那动静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7 像是人声,却分外沙哑。她听着听着便愣住了,转过身去,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薛离不知何时动了动。她想睁开眼,可突如其来的光亮却让她轻呼出声,声音也是格外的沙哑。 小卿忙去倒了一碗水给薛离送了过去,她匆匆喝完以后,小卿便小心翼翼撑着她的头,让她重躺回了床上:“郡主略等一会儿,我去唤太医来。” 不多会,薛凝便随着太医一道来了,她听闻小卿说薛离醒了,心里的痰气也终于消了去。 太医在为薛离把着脉,薛凝只敢站在一旁望着,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她。 末了,太医站起身,冲薛凝弓身行礼:“恭喜德妃,平柔郡主已经醒了,只需在床上躺上几日,休养调和,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薛凝喜极而泣,忙让小卿带太医下去领赏。 他们走后,薛凝在薛离身边坐下。她昏睡了这么久,眼睛一时接受不了光亮,太医便用白布给她蒙着。 薛离什么也看不见,只得伸手四处摸索:“姐……” 薛凝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摩挲了一会儿,眼泪如断了线的碎珠一般,一直往下掉,滴落在薛离的手上,格外滚烫:“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薛离笑了笑:“姐。” 薛凝应道:“我在呢。” 四周突然静默下来了,薛离的心也平复了。 得知薛凝被封了德妃,薛离也替她高兴。她入宫数年,终是没像其他妃子那样,被淹没在这偌大宫殿中。 小卿端着药碗进来,一旁的宫人手中端着红木托盘跟在身后。 薛凝过小卿手中的药碗,亲自喂着薛离喝下。她的眼睛得慢慢的适应光亮,如今蒙着白布也看不见。 药苦的她舌尖发麻,她却也一直忍着。 末了,喂她喝完药以后,薛凝搁下药碗,看着薛离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中毕竟不忍。嘱咐她早些休息以后,便由着小卿搀着手出去了。 薛凝回了房,早早的就躺下了,满怀心事。 小卿见状也颇为不解:“郡主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为何小主还是如此闷闷不乐。” 薛凝闭眼深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她是回光反照啊。” 小卿略有些愣住,却也觉得郡主不似小主口中说的那般。她是完完全全的醒过来。 薛离在守仁宫里躺了好些个日子,挡住眼睛的白布终是可以取下了。她尚在适应光亮,还不可出门,便已经整日待在这里面。 期间文帝已经带着七皇子来给薛离道过一次歉了。 苏傲为人娇纵傲慢,能心甘情愿的同她道歉已是不易。 得了免行礼的旨意的薛离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她垂眸看着苏傲。如今的他依旧小小的一团,圆嘟嘟的小圆脸上满是愧疚。 薛离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忍责怪。 文帝默了片刻:“这事毕竟是傲儿的错,你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德妃她的精神也一直有些恍惚。” 薛离低了首:“好在阿离如今也都醒了,过去的事,便伴着风一块儿散了吧。” 文帝也很满意她的乖巧懂事。 片刻后,文帝便带着苏傲一道出去了。薛离胸口突然像闷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清水瞧见了,急忙出去让人去叫了太医来。 清水是薛凝特意指派来照顾薛离的宫人,听说人勤快,又伶俐。 薛离出声叫住了她:“罢了,我只是一时顺不过气来,无大碍的。” 清水闻言这才低着头过去。 薛离见她的模样,面色松了松:“在我这不必拘着。” 清水轻声应了一句是。 却还是低着身子,不敢抬头。 她如此,也说明了她是个懂事的宫人,明白这宫里,有些礼仪是免不了的。 薛离轻抿了一口茶水,便将白玉茶盏给合上盖了:“听德妃说,你年纪虽小,可在这宫里也待了些年头了,想必很多事情你都懂。” 清水的身子越发往下低了低:“清水愚笨。” 薛离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个遍,她这副模样看上去可不愚笨。 “你老家可是在宣中?” 清水明显迟疑了一会:“郡主如何会知晓奴婢的老家?” 薛离轻笑出声:“这还不简单,只要我想知道,有一堆人争着告诉我呢。” 清水却只是低着头,并没再说些什么了。 薛离继续开口道:“我听桂公公说了,你幼弟病重,正愁无钱医病,我已经让小玄子将钱送过去了。” 清水身子一顿,继而跪在地上,再不似方才那般小心了,泪水顷刻便盈满了眼眶:“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她一直在地上磕着头,声音沉厚,薛离听着也于心不忍,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可别继续磕了,万一磕出毛病来了,我岂不是救了一条命又害了一条命吗?” 听到她的话,清水破涕为笑,嘴里却还在说着那句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薛离握住她的手,因常年干活而变的有些粗糙,但终归是十四岁少女的手,也粗不到哪里去。 “以后你便是我的贴身宫女了,是这宫内,除了德妃便是和我最亲的人了,我若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清水听到她的话,也一时感动,伸手擦干了泪:“奴婢一定为郡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闻言薛离便笑了:“死而后已还是免了吧。” 在这举步维艰的宫里,她不见得会待多久,可是薛凝却是要一直待下去的。眼下她虽成了德妃,可毕竟身后没有什么势力顶着。倘若其他宫的小主们眼红,怕是也不可避免的。现如今她身边也应都是心腹,切莫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入夜时分,文帝又来一趟守仁宫。 桂公公亲自布着菜,文帝的口味清淡,御膳房的东西通常是随着文帝的口味做的。 以往薛离还可以让小染单独给她做,只是今日…… 看着这一桌寡淡的佳肴,着实没什么胃口。文帝见她的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扒拉了几下,也没怎么吃,便关切的问她:“我见阿离都没怎么吃饭,可是胃口不好?” 薛凝在一旁为薛离夹了一块红烧肉,轻笑道:“她哪里是胃口不好啊,午膳时还吃了两大碗。她好吃辣,许是今日的菜肴太过于清淡,不合她的胃口罢。” 文帝闻言大笑道:“倒是朕疏忽了,一直以来御膳房都是按着朕的口味做菜,想来也该改改了。” 薛离在一旁接过话茬:“皇上果然英明神武,有如此帝王,天下的百姓怕是有福了。” 文帝看向一旁的薛凝,大笑道:“你这个妹妹,嘴巴像是抹了蜜的。” 薛凝故作埋怨的轻轻掐了薛离一把,眉梢里却还是带着笑:“陛下不必将离儿的话放进心里去,陛下是一国之君,这卫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8 国大大小小的事皆是要经由陛下您的手的,若是因为饭食不合口味累倒了怎么办。” 文帝摆了摆手:“朕也不是什么娇贵的身子,没那么容易病倒,倒是阿离提醒了我,近日傲儿一直不肯吃饭,想来也是觉着太过于清淡的。” 薛离听后只笑了笑,苏傲的性子,天性顽皮,他不吃饭,定是碰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令着他废寝忘食了。 文帝走后,薛离回房小憩了一会。 末了,她被噩梦惊醒,便听见门外清水同小卿和小染聚在一起讨论着苏桧就要回京的事。 近日水患连连,当地官员又一直克扣赈灾银,苏桧便请命亲自前去了。 原本半个月前就该去的,可他放心不下薛离,便让许旸去打了头阵,他又在京中待了些日子,然后才出发。 薛离醒了以后便给他写过信,报平安。苏桧除了刚收到信那日回信过,便再无音信了。 薛离后来陆陆续续又寄了几封,也一直没有回复。 以往她是觉得苏桧不是性子阴晴不定,他只是不愿向人展现自己。或许在他看来,只有与他亲近之人才能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 薛离想,她许是自作多情了。 薛离问清水:“可有说太子殿下的军队何时到京?” 清水替薛离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方才道:“听那些将士们说,大抵明日午时便可到了。” 薛离面上镇定,微抿了一口清茶便同清水说困了,让她给自己备好洗澡水。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收藏领取黄金狗粮 ☆、求婚 第二天一早,薛离便让清水给她梳了个百合髻,金丝八宝攒珠钗松松垮垮的插着,细致中又透着随意,看上去少了些许呆板,更多了些少女应有的俏皮。 内里一件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外面着披着一件水青色的烟罗纱衣。更衬的那张素雅美丽的脸越发娇嫩了几分。 清水取来了流珠耳环为她戴上:“平日里可未曾见过郡主为谁如此上心过。” 薛离笑道:“你这丫头,平日里惯你惯的坏,如今竟倒还打趣我起来了。” 清水故作害怕的低着头:“奴婢有罪。”然后便同薛离一起望着铜镜笑了起来。 薛离在守仁宫一直等到天黑,都未曾听到军队回京的消息。 薛离心有不安,问一旁站着的清水:“这都戌时了,他们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何意外。” 清水安慰她道:“郡主放心好了,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这么说,可薛离还是不放心。一直到清水去找薛凝,央她去劝劝郡主早些睡下。 薛离这才回房。 那一夜她也没怎么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颗心始终都吊着。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薛离越发没了睡意,索性披上外套下床,推开窗子望着窗外,天空刚有一抹鱼肚白,还只是蒙蒙亮,宫内也只有此刻是静的,除了几个早起洒扫的宫人,便没人走动了。 薛离想着她原本的工作,一名普通的小白领,虽说工资不算多,但她自己省吃俭用,却也过的还凑活。 她一向就是个要求不高的人,也不爱与他人交流。可来了这里以后,她好似变了。 她站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一直到清水将热水端进来,发现她已经醒了,着实吓了一跳。 她将铜盆搁在架子上:“郡主今日怎醒的如此早?” 薛离转身,走过去:“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清水将毛巾放在水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拧干。这才递给了薛离。 毛巾温热的温度让她的稍微清醒了一些:“清水,我好想念以前的生活。” 薛离说话间,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架子,铜盆险些歪了。清水连忙将它扶正:“郡主是想念在薛府的日子嘛?” 可是她怎么听说,郡主在薛府时一直被欺负。 薛离摇了摇头,她望着窗外正逐渐升起的太阳:“是更久更久以前的生活。” 她想回去,可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到了白天,薛离方才有些睡意,索性回房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到清水来敲门。 薛离出声让她进来,清水推开门,走到薛离床边,神色有些复杂:“郡主,太子回来了。” 薛离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他平安就好。 可是看清水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便知晓一定是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只管说吧。” 清水低着头,道一句是,便开了口:“原本太子殿下的军队昨夜就会抵达上京的,只是他们在中途路过的一个小村庄里遇见了一个被殴打的小毛贼,太子殿下出手救了他,后来仔细一看,发现……发现他是失踪多年的大皇子。” 薛离心里一惊,早前她便听说过,皇后曾携大皇子苏络回老家探亲,结果中途遇到匪徒,大皇子被宫人带去避难,然后便没了音讯,这十多年了,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在贼手。皇后也哭晕过好几回。 薛离微蹙着眉,早前她与皇后接触过几次,虽说不熟,但也知晓几分对方的性子。 性子要强,凡是大事她都必须握在自己手里,以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这次大皇子回来,她绝不会甘心太子之位让他人拽着的。 薛离一想到这些朝政之事就头疼,索性让清水搬来文房四宝,作画来使自己静下心来。 守仁宫对宫人很宽松,清水的嘴角一时也没了个把门的:“大皇子这一回来,太子殿下东宫之首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 薛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皇后身后有护国公的权势顶着,安贵妃身后却什么也没有。只要他想要回太子之位,也没什么难的。饶是文帝再喜欢苏桧,也抵不住大臣的一再谏言。 清水低头研着墨:“谁都知晓丞相嫡女对太子殿下的心思,若是他松口娶了她,怕又是一番光景了。” 薛离心下一动:“那太子为何不肯松口?” “谁知道呢,许是已有心上人了吧。”清水低头叹息,话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也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小姐,竟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如此重要,都超过了皇位。” 听到她的一番话,薛离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清水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便闭上了嘴,专心研着墨。 薛离带着心事,画的也不知是些什么,索性揉乱扔了。 清水去换了香片,见她的模样,问她可要出去走走,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好些个宫的小主都去赏花了。 薛离应了一声,便去换了一身衣服,同清水一起出去。 行至中途,却与苏桧碰见了。 好些个日子不见,薛离甚至有一种他变了的错觉,看上去好像沧桑了不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19 薛离低身行着礼:“阿离见过太子殿下。” 苏桧的眼神有些复杂,就这样看着薛离,末了,他问道:“你的伤可好完全了?” 薛离轻声笑了笑:“自是好完全了,你看。”说着,她转了一圈,眼前却一晕,向下栽了去。好在被苏桧及时抱住。 薛离涨红着一张脸从他怀里起来,清水在一旁轻笑出声。 薛离急着解释:“我这是有点儿贫血,与伤口没一点儿关系。” 苏桧皱着眉,沉默许久才开口:“都怪我,那日若我执意拦着父皇的话,你也不必遭这些罪。” 薛离知晓他会自责,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一旁的清水壮着胆子开口道:“太医说了,伤口虽然愈合了,可疤痕却消不了,好在是被衣服挡着看不见,可若以后许了婆家……”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薛离挡下了:“清水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一时口无遮拦的,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薛离低着头,只看的见他那双墨色长靴,也不知他的模样表情。 他也一直沉默着,末了,方才开口道了一句:“无论疤痕范围多广,我都不会嫌弃的。” 薛离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张脸顿时涨的通红。苏桧握着她的胳膊,让她站起身,两人四目相对着。 一旁的清水很识时务的走了。 独留下苏桧和薛离二人。四周静的连巡逻侍卫的声音都听不见,只听到见薛离的心跳声。 “你可愿嫁给我?”苏桧望着薛离,一字一句的问道。 薛离顿了一会,一时没有答话,苏桧握着她胳膊的手瞬然紧了几分。薛离吃痛,苏桧这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并非有意的,我只是下意识才……” “我愿。”薛离答了一句。 苏桧那张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许是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他伸手将薛离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一次不是她摔倒或晕倒,而是他主动抱她。 “等皇兄的事处理完了,我便让父皇将你许给我。” 薛离毕竟有些担心:“大皇子的事……” “无碍,你不须担心,这些事我自会处理的。” 那几天清水一直拿薛离打趣,薛离说两句她不听,也就由着她了。 薛凝难得的得了空,特意过来看看薛离。小卿将她最爱的醪糟汤圆端来:“这可是德妃特意为郡主准备的。” 薛离走过去抱住薛凝:“老天可真不公平,姐姐人长的漂亮,心地还这么好,这让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啊。” 薛凝伸手在她额前点了点:“真皮,这嘴巴一天天的跟抹了蜜似的。” 薛离笑了笑,便过去吃汤圆了。 薛凝这厢正说着:“今日爹娘会进宫一趟,你可要把你病了的事给藏好了。” 薛离抬头:“你没与爹娘讲吗?” “娘的身子我哪敢讲,怕是才开口她便吓晕了去。” 薛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说爹娘怎么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还以为他们又有了小弟弟呢。” 薛凝伸手轻轻掐了薛离一把:“你这个小脑袋啊,何时能沉稳一些。一会爹娘来了,你这张嘴可得把上门。” 薛离点了点头:“知道了。” 薛越和绍氏是下午来的,薛离一眼就瞧见了跟在他们身旁的薛央。 薛离也懒得搭理薛央,将薛越和绍氏带进了屋:“今日风大,怎么不多穿一些。” 绍氏握着薛越的手,甜蜜一笑:“穿了的,只是进宫之前给脱了,你爹啊,非说我这样穿着好看。” 薛离调笑般的看着薛越,打趣道:“想不到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爹和娘的关系越发好了,打算什么时候给离儿生个弟弟啊?” 绍氏佯装恼怒,轻轻拍了薛离的胳膊一下:“怎的还敢拿你爹娘打趣。” 薛离抱着绍氏的胳膊:“是离儿的错,爹娘先进屋吧,可别冻着了。” 然后薛离便以身挡着了薛央:“谁说许你进了?” 薛央看着薛离,面上带着不屑:“我此趟进宫可是听闻太子回来了,特意来见他的。” 薛离不用想也知道,她又要用那纸婚约来压她了。 “太子住在东宫,你怎么不去东宫找他?” 薛央那张脸顿时变的煞白:“那些东宫的看门狗,不知我的身份,竟不让我进!” 薛离心里觉得好笑,还不待她继续开口,薛越便出声让薛离和薛央赶紧进来,外面冷。 两人这才进了屋。 ☆、苏络 薛越特意给薛离带了桂花糕,是秀儿亲手做的,原本今日她是打算一起来的,只是因为不慎染了风寒,薛越让她且在家里休息一天。 薛离听后有些担心:“病的重吗?” “倒是不重,就是一直咳嗽。” 闻此薛离方才安下心来。 薛离如今也有十六了,薛家也已经来了好几位上门提亲的人了。因着薛凝德妃的称号,达官贵人也不少。 绍氏将那些画像递给了薛离:“这个是我与你爹挑选了好久,大多都前程似锦的青年才俊,你嫁过去,我与你娘都放心,你仔细瞧瞧,看心仪哪个?” 薛离也没看画像,便将它们折好放在一旁:“爹,娘,离儿还不想嫁,离儿想多陪陪你们和姐姐。” 绍氏叹了口气:“怎么能不嫁,娘可不想耽误了你一辈子。” 薛凝在一旁轻笑出声:“离儿哪是不想嫁,无非是自己心仪的人不在这画像中罢了。” 薛离急忙开口打断:“姐姐休要拿离儿打趣。” “怎的,只许你拿别人打趣,还不许别人拿你打趣了?” 薛凝早就听清水讲过她与太子的事了,如此也好,苏桧那个人虽说性子难以琢磨,但却一身正气,只要他对薛离是真心的,她便放心了。 绍氏见状忙问薛离心仪的是谁,他们好找媒婆去提亲。 薛凝但笑不语。 薛越和绍氏并没有在宫中待多久,戌时便回去了。薛央没有如愿见到太子,也一直嘟囔着。 薛离没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住所,清水已经燃了沉香。 她喉头一紧,便咳了起来。 清水见状忙过去搀着她。薛离摇了摇头:“许是今天被冷风吹了一会儿,休息一夜便好了。” 薛离遣她出去,清水虽说有些担心,但还是出去了。 薛离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她的身子,在哪里都是拖累。 大皇子才回到皇宫,便已经有不少达官贵人进宫祝贺了。 文帝甚至还特意设宴。 请来的也都是些二品以上的官员。薛离品着果酒听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全然不把苏桧放在眼里。 的确,苏络是护国公的外孙,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0 他母妃又是皇后。而苏桧呢,除了有一个是贵妃的母亲,还有一个已经死了十多年的太傅外公。 明眼人站队自然都会站到苏络那一队去。 薛离的视线停在苏桧身上,他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一直在喝酒。 相比他的沉稳,苏络就格外嚣张,许是在外流浪久了,突然就成了一朝皇子,母亲还是皇后。自然是一股子狗仗人势的姿态。 皇后坐在文帝左侧,按理说倒酒有专门的倒酒宫人,可皇后竟亲自给文帝倒起了酒:“络儿如今的年纪也有二十了,之前听他讲,他还未婚配,我觉着这是好事,婚姻之事本就应当交给父母做决定。” 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络儿可有心上人。” 皇后闻言,顿时冲一旁的苏络说道:“络儿,你父皇今日打算在这宴席之上给你择一良配,你且先瞧瞧,看有无喜欢的。” 正大口吃肉的苏络听到皇后的话,那双色咪咪的眼睛一直在倒酒的宫人身上打量。 最后停在了与他不过只离了三张桌子的薛离身上:“我要她!”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这一嗓子下来,所有人都惊住了。 薛离被喉中咽了一半的果酒给呛到了,一直咳个不停。 众大臣议论纷纷,苏桧的脸色也变的煞白。 文帝显然很满意他的眼光,薛离模样生的出众,说起话来也是牙尖嘴利的。以往他还担心苏络在乡野同那些贼朋狗友一起,性子也逐渐和他们一样。 可现在看来,还真不愧是卫国的大皇子。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朕便依你。” 苏络那双眼睛一直在薛离身上来回打量,眼神如刀一般,似要生生的将她衣服给剥了去。 薛离觉着恶心。 她不想嫁给这个下流之人。 可她没法拒,这是文帝亲自下的令,若是她开口拒绝了,莫说是姐姐在这后宫之中还活不活的下去,就连薛府,恐怕都会被祸及。 那些大臣都纷纷祝贺着。 苏桧握着酒杯的手越握越紧,最后竟生生的将酒杯给捏破了,手被碎瓷片划伤,鲜血淋漓,他也不觉疼痛。 在一众祝贺声中,他拒绝的的声音有些突兀:“儿臣与平柔郡主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薛离看着跪着的苏桧,心里又是一阵抽痛。他如今的太子之位本就岌岌可危了,若再因着这事触犯到了文帝,怕是就危险了啊。 安贵妃一直同文帝解释:“桧儿前几日染了风寒,只是病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等狂言,还望皇上赎罪。” 顾丞丞在低下不断的摩挲酒杯上的花纹,一双眼睛死命的瞪着薛离。 苏桧的声音依旧坚定无比:“儿臣没有病,这些话也都是儿臣的肺腑之言。” 文帝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苏桧又说出这番话,他自是忍无可忍,摔了手中的酒杯便起身走了。 安贵妃和皇后也一同跟了过去。 没有文帝的命令,苏桧自然也不能起身。直到官员散去。 薛离想在那陪着苏桧,却被薛凝给强拉了回来:“如今你与太子已经站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了,你还这样这么明目张胆的同他一起是摆明了要打陛下的脸,这样于你于太子,都有害。” 薛离一时着急,眼泪也忍不住:“他是因我才这样的,若是陛下罚他该怎么办啊。” 薛凝看着她这样,心里一痛,便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太子是如何聪明的人,他既然能这么毅然决然的站出来,必定是想了退路的。” …… “我没有办法。”苏桧看着蹲坐在他面前的薛离一字一句的说道。 薛离毕竟还是不放心,于是在深夜,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的时候偷偷溜了过来。这儿偏僻,平时除了宴会便鲜少有人经过。 薛离将自己偷偷带来糕点喂给苏桧吃,苏桧吃了一个就皱起了眉:“这是什么味道,怎么怪怪的?” 薛离有些疑惑:“这么好吃的糕点味道怎么可能会怪。”她拿了一个放在嘴里,然后便吐了出来,“膄了。” …… 薛离有些自责的将桂花糕扔在一旁:“我原本怕你饿着,特意给你带来的,早知道就自己先尝一个了。” 苏桧却轻笑出声:“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薛离不懂苏桧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笑的出来:“你这样公然顶撞陛下,当真没有想到对策?” 苏桧的视线在那些糕点上停留了片刻:“之前没有,现在有了。” 一大早,宫内便乱做一团糟。太子在南坪阁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被人发现倒在了里面。 太医为他把脉,安贵妃拿着帕子的手一直捂着胸口,似要喘不过气了一般。文帝在一旁轻声安慰她:“桧儿不会有事的,他自幼习武,身子比普通人本就好的多。” 太医把完脉以后,方才站起身,低身冲文帝和安贵妃挨个行了礼,方才开口道:“太子殿下无大碍,只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发肠胃不适,才会晕倒。” 闻言,文帝和安贵妃方才松了一口气。 清水一大早便去了小厨房,想将前几日那些坏了的桂花糕给扔掉,却发现厨房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足足好几十个桂花糕,一个也不剩了。 苏桧在床上只躺了半日便醒了,安贵妃哭喊着过去,问他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桧摇了摇头:“就是肚子有点撑。” 这么一来,文帝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了。毕竟他现在是病人,他身为他的父亲,心里还是疼他的,虽说气他当众拂了自己的意。 但他若当真与薛离两情相悦,自己也不用在为他费心费力了。 他如今已有十九,却尚未婚配,太子妃一位一直空着。每每文帝提起要为他择一良配时,都会被他用各种话来搪塞去。 不过眼下他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苏桧刚因为这事顶撞了他,若是他立马就准了,岂不是让人觉得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话想反就反。 近日皇后一直领着苏络面见各种大臣,并想让文帝将苏桧手中的事交由一两项给他。 文帝只道为时尚早。 他一直这么推着,皇后自是不愿了:“桧儿是你的儿子,络儿也是,他若不是因为当年那场灾难,如何会成现在的模样,历尽苦难,你不说偏袒他,反倒还偏袒起桧儿来了。”她越说越难过,最后竟还低声啜泣了起来。 文帝平日里最见不得女人哭,忙放下手中的笔去哄皇后:“朕不是偏袒桧儿,只是你也知晓,络儿五岁便流落乡野,大字不识几个,我如何将这些朝政之事交付与他?” 皇后擦干泪水:“皇上如此忧心朝纲,倒是臣妾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1 妇人之仁了,只是皇上也知晓,络儿离开我那么久,他这一回来,我的心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文帝将她揽在怀里:“你的心思朕都明白。” 经过皇后的几番游说,苏络最终还是以大皇子的身份站在了朝堂之上,同苏桧一排站着。每每苏桧说了什么,他都会提反对意见。 有时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虽说有理有据,可总觉得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朝中大臣都说,大皇子在山野住习惯了,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如今倒还说起大道理来了。 谁都知道,那些话是有人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希望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能点个收藏留个评哟,感觉一直在单机,悲伤的哭出声(?;︵;`) ☆、被打 正是春天,海棠花开的正艳,尤其是皇后宫里的。 后宫妃子众多,除了那些稍微得宠的,一个月会有几次被文帝选中,其他的时间里,她们总得靠着一些自身的兴趣来打发时间。 薛凝爱刺绣,安贵妃爱沏茶,皇后则爱种花。 她的宫里种了很多种类的花,木棉,海棠,牡丹等等各色各样的花。每到春日,她宫里都是姹紫嫣红的,香气扑鼻。 清水替薛离倒着茶,花瓣还未完全挑出来,随着茶水一起倒入杯中:“听说今儿个一大早,皇后便给众位大臣发了贴子,邀他们来聚贤宫赏花。” 薛离拿起茶杯,花瓣的香气扑鼻,她突然有些怀恋李耽当日请她喝的花茶。 见薛离有片刻恍惚,清水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郡主?” 薛离回过神来,她将茶杯又放回原位,里面的茶水还在:“下次记得把花瓣晒干。” 清水点了点头,忙将茶杯端着,连着青玉茶壶一起端了出去。 薛离抬眸望着窗外,这个方向正好是聚贤宫,皇后心机不浅,薛离曾听清水讲过。她虽说是护国公的嫡女,可在她之前,曾经还有过一位皇后。丞相的胞妹,顾丞丞的姑姑,顾浅。 她是文帝的发妻,在文帝还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时,她便嫁给了他。 甚至还靠自己家族的关系,帮衬着他,一步一步的坐上了皇位。 她也理所当然的成了皇后,享尽文帝的宠爱。 后来郭贤,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她甫一进宫便仗着自己父亲的关系成了贵妃,得了圣心,宠冠后宫。 顾浅虽为皇后,但为人薄凉,不爱与人纠缠,每每郭贤有意去找茬,她都一味的避着,也不与她计较。 她嫁给文帝年岁不短,却一直怀不上子嗣。后来太医给她诊脉,说是宫寒。便给她开了药。 那药也还有效,喝了一段时间她便怀上了龙种。 本是普天同庆的事,可她肚子里的龙种仅仅留了两个月,便小产了。 再然后,便是顾浅得了失心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内人人都知晓,这其中,必定是郭贤做的乱。她那样的性子,是不会允许有人坐在自己上头的。 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如此。 薛离想着想着手下不自觉的使大了劲,手中的帕子也握出了褶子。 皇后此次召大臣进宫怕是借着赏花的名义来拉拢那些大臣站到大皇子后头。 她站起身,突然觉得胸口沉闷的很,想出去走走,才推开门,清水便匆匆赶了过来。她将一大包晒干的花瓣递给薛离:“这是方才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说是西域使者进贡的,他知晓郡主好喝茶,便将自己的份让人送来了。” 薛离伸手接过,低头去闻,只觉这花有股奇异的香,闻的只叫人心旷神怡。看来西域那边好东西真真是多。 她同清水说道:“你去同东宫的人说一声,让他代我向太子道一声谢。” 清水矮身行礼,说了一句是便直奔东宫去了。 茶包外还带着些许温度,薛离不知是清水的还是苏桧的。只是光如此触碰,感觉到他的温度,薛离便觉着心里一阵悸动。 清水每日都做着为她跑腿的工作,四处打听苏络和苏桧的消息。 女子不得议政,所以她也没办法亲自听到关于苏桧的消息,只得采取此等下策了。 听说苏络在朝堂之上与苏桧的矛盾愈演愈烈,关于苏桧的言论苏络一直持反对之声。苏桧亦是,苏络的提议总是看似有理,可若深究,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朝中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哪边形势好便站在哪边,再加上有那日皇后的劝说,早已有一大半支持苏络了。 但也有少数还是支持苏桧的,他们的眼睛是清明的,分的清谁上位对卫国有益。苏络身后虽说有皇后顶着,可毕竟接触政事尚浅,很多事都只说的出片面,不能深入。再加上担心被苏桧抢去了风头,很多事他不懂亦也会乱说一通。 甫一下朝,队伍便分成了两批,支持苏络的大臣和支持苏桧的大臣。 远远望去,苏桧身旁的大臣寥寥无几。 苏络不尽得意,挑衅的望着苏桧:“二弟,我离开的这些年,你也在东宫待够久了,现在是时候退位让贤了吧?” 不少大臣都蹙起了眉,不管怎么说,苏桧如今还是太子,他如此口出狂言,已是犯了大罪。 苏桧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便走了。 他也极少再往守仁宫这边走动了,薛离知晓他近日为苏络的事头疼不已,故也一直让清水往东宫送参汤。 有些事薛离帮不到他,便只有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了。 …… 清水伸手探着水温,见正合适,便抬手示意正往浴盆里倒冷水的春漏停下。 春漏弓身放着玫瑰花瓣,瞬间便铺满了水面。 薛离站着,清水低着身子一件一件的替她脱掉衣裙。末了,薛离抬脚进入浴盆里。 清水替她按着头,不时问她力道可正好? 薛离闭着眼,轻应了一声。 没多会她便进入了梦乡。 还是清水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苏络不知是何时冲进来的,清水和几个宫人将他拦在宫外。薛离被惊醒,连忙穿上衣裙出去。 此时的苏络正站在守仁宫东院的门外,一身酒气,步履不稳,话也说不连贯:“让你们主子出来,我有话和她讲。” 那边清水正一个劲的同他解释,她家主子已经睡了,并时刻提防着他,生怕他会趁着她们不注意时冲了进去。 薛离皱了皱眉,提步走过去。清水见状,急忙将她往身后推:“郡主你快些进去,大皇子喝醉了。” “无妨。” 薛离越过清水走了过去,立在苏络面前,苏络此时的意识已经开始不清醒了,见着薛离了,他的手就伸了过来,眼见就要碰到薛离的脸了,清水吓的伸手就要将薛离往自己身后带。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2 苏络见状,抬手对着清水就是一巴掌。 清水躲闪不及,左脸狠狠的挨了那一下。他踢脚就要踹过去,被薛离眼疾手快的拦下了,苏络也没将自己的腿收回来,竟直直调转了个方向,对着薛离的肚子就是一脚。 薛离疼的跌坐在地上,眉头皱的很深。 薛凝住在守仁宫西院,待她听到动静过来时,薛离已经跌坐在地了,她用手按着肚子,脸色煞白。 苏络对着薛离的脸又是一脚,薛凝冲过去想拦,却没拦住。 苏络见状笑的得意:“不识好歹的东西,还敢拒绝本皇子,本皇子能看得上你那是瞧得起你。” 薛离被踹的脸颊彼时肿的像包子一样,她却也顾不得疼痛,挑眉冷笑道:“我拒绝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蛮子,这不是于情于理的吗?” 苏络气急,冲过来就要揍薛离,被薛凝宫中的宦官儿给挡下了。 守仁宫乱做一团,早就惊动了宣德殿的文帝,他过来时,正好瞧见苏络被几个宦官儿压制住的场景,而一旁的薛离,也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苏络扬着拳头在那些宦官儿身上胡乱锤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我可是这卫国的大皇子,未来的天子,你们今天得罪我了,我明天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文帝登时大怒,提步踏进东院的门:“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要了他们的脑袋的!” 众人听到声音,也纷纷停下了动作,伏身行着礼。 文帝的视线在薛离脸上扫过,略一抬手:“免了。” 薛离想起身,可肚子刚刚挨了苏络那一下,着实疼的紧。苏络自幼便在乡野长大,体力活没少干,力气也比寻常人要打,他刚刚那一下也是下了大力气的。 那边苏络见着文帝了,脸色也吓的煞白,好像一下就醒酒了。 文帝见他如此模样,怒极反笑:“你这个未来的天子,还会怕朕吗?” 他急忙跪地:“是……是儿臣口出狂言了。” 文帝移开视线不想看他:“知道自己口出狂言就自觉点去领板子吧。” 苏络身子还有些哆嗦,生怕文帝会说出更重的刑罚,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 文帝唤来小德子,让他去司刑司,同那些行刑的人说一声,切莫不要因为他的身份而放水,五十个板子一个也不能少。 小德子点了点头,就要过去,却被文帝叫了回来:“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出清德宫一步,早朝也不用去了。” 小德子低着身子,道了一句是,便退了出去。 薛凝又再次给文帝行了一礼,还未开口眼泪便簌簌的往下掉,如碎玉珠一般:“离儿自小身子便不好,在薛家受尽欺负,我早年便离开家去了东宫,后又入了这皇宫,一年也回不去两回,也没法护离儿周全。原曾想让她入了这守仁宫,我和她也有个照应,可今日……” 她越说越难过,眼泪更是止不住。 文帝见她哭的如此伤心,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心里更是于心不忍,他走过来将薛凝揽入怀中:“络儿自小便在乡野长大,没什么学问,就只有一身的野气,着实需要好好教教,这事是他的错,我定会罚他,给薛离一个交代的。” 薛凝这才在文帝的怀里止住了眼泪,文帝垂眸,以指腹拭去她脸颊的泪水。 薛离见着二人此时的模样,也强忍着疼痛让清水将她扶回了宫。 ☆、怀孕 薛离仰面躺在榻上,清水给她用热水敷着肚子。春漏关上门走了过来:“郡主,皇上和德妃已经回去了,皇上今日在德妃那留宿。” 薛离点了点头,却也没开口。苏络他性子鲁莽倒是给了她机会。 今日他这一闹,不光文帝对这守仁宫会有着亏欠之心,对苏络,日后怕是总有芥蒂。 虽说同为自己的孩儿,苏桧的沉稳能干和苏络的鲁莽无能,文帝是个聪明的皇上,这些区别,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薛离轻声开口:“行了。” 清水这才停下动作。薛离侧了身子,清水为她倒了一杯茶,是前几日苏桧托人送来的,花香四溢,光是闻了就觉得沁人心脾。 清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依着清水来看,皇上就是偏心,他都将郡主打成那样了,而且还出言不逊,说那皇位日后就是他的,这已是大罪了,皇上却还有意偏袒着他。” 薛离轻抿了一口茶,听到清水的话,眉眼略微抬了抬,她将茶杯搁在小几上:“他能上朝已是皇后劝说了好久才让文帝动摇的,如今被夺了去,倒是他自作自受。还有那五十大板,也足够他在床上躺好些日子了,这些刑罚在你我看来可能轻的很,可对他,怕是比死还难受。” 清水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倒是清水见识浅短了。” 薛离也不再做声了,望着面前那杯热茶发起了呆。 ……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今年的春雨倒下的有些急促了,卫国已经有好些个地方连着下了半月的雨,不少地方都被淹了,庄稼坏死,百姓流离失所。 上京这几日的天气也不怎么好,天气闷热的很。春漏为薛离打着扇,清水打开窗子,使得屋子里不再那么沉闷。她将窗子支好:“也不知今年是出了哪门子邪,天气怪异的很。” 薛离单手支颌的翻看着面前的那本女戒,天气直接影响的往往是人的心情。她看的烦了,索性站起身:“我出去逛逛。” 清水连忙去收拾,被薛离拦下了:“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薛离来这里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却仍旧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以往她有了闲时总喜欢窝在家里,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她也没交过男朋友,就这么一个人过来了,没人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别人。 发小总说她是灭绝师太转世,她也不反驳。 薛离顺着石板小路走到了尽头,竟不知何时走到了琉璃湖边了。 她望着清澈可见底的琉璃湖,心里一下泛起了痒痒,似有猫在挠一样,挠的她想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上面。 这宫里的规矩多,尤其是女子,各个规矩光是记下来就让薛离够呛了。 琉璃湖在皇宫最北侧,靠近掖庭,以往这里因着湖水清澈而出名,常有宫女妃子来这儿游玩。后来某个宫的才人在这不慎淹死,次日才被发现,尸体就这么浮在水面,可怕的很。 那以后又接连淹死了好几个宫人,就极少有人再往这儿走了。 薛离觉着这些老祖宗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人,看见这湖里淹死了不少人就以为是鬼神作乱,却不知人心更可怕。 因着这地方许久没人来,就连打扫的宫人也不来了,杂草丛生。薛离往前走了两步,今日的天气着实热的人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3 晕乏无力。她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反正也无人来,倒不如将那些规矩条款抛在脑后,轻松一会。 思至此,薛离脱去了苏白锦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拔开杂草走了过去。 她将脚浸入湖水中,湖水的凉意让她舒服的打了个颤。只觉得整日里紧绷着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 她忘掉了所有烦心事,只觉得若能一直在这里便好了。 许是被凉意刺激着,她越发的胆大了,将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白皙的手臂,瘦的恰当好处,不会像安贵妃那般的瘦骨嶙峋,却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薛凝也常说,她的模样身段,不比宫里哪个受宠的娘娘差。 薛离正玩水玩的起劲,连身边来了人也不知晓。 藏青色的衣袂在她面前晃过,下一刻,她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往一旁倒了去,水花四溅。 苏桧看着全身是水的薛离,眉头皱的很深,脸色也低沉的可怕。以往他虽说也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可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薛离心里一怵,莫非这里还是什么禁地?难怪平日里没人过来。 她吓的一哆嗦,刚想开口,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藏青色的官服。 盖住了她的头,甚至连视线也一并挡住了。 苏桧不发声,薛离也不敢动,只是觉得苏桧的衣服带着些许沉香的香味,好闻的很。 她平日里怎么没觉着沉香这么好闻。 末了,苏桧用他的官服在薛离湿的能淌水的头发上来回擦拭着:“被大皇子羞辱了,所以想不开?” 薛离怔了怔,原来苏桧是以为她想跳河寻短见? 薛离憋住笑,点了点头。 苏桧的手停顿了片刻,前几日他便听说了大皇子跑去守仁宫发酒疯的事,听说还将平柔郡主打了,连皇上也过去了。 他听到消息以后,本来也想去的,可惜因为水患的事情,他一直脱不开身,却也每天都让宫人去打听薛离的伤势,听说伤的不重,他这才放下心来。 “再难过也不应该寻短见,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好久,苏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将已经被薛离的头发弄湿的官服拿开,见她的头发已经不再淌水了,这才停了手:“你身子本就不好,若再因这着了凉感冒了,恐怕又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了。” 薛离低着头,轻声道了谢。 她的头发被苏桧方才那么揉了几下,已经全都散下来了,有几缕还贴在了她的脸颊上,格外狼狈。 苏桧眼神一柔,伸手替她把头发拢在了一起,再取下她头发上的发簪别住。 薛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红了脸,便一直将头低着,生怕被他看了去。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末了,苏桧开口道:“早些回去吧,这个地方不太平。” 言罢他便离开了,薛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也顿时觉得这琉璃湖有些怪,湖水凉的渗人。 她这么一想,就越发的害怕了,连忙回了守仁宫。 …… 薛凝怀上龙种的消息还是清水同薛离讲的。听说昨日夜晚德妃与文帝下棋时,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想吐。 后来太医过来为她把了脉,说是已经怀有身孕了。 文帝自然大喜,守仁宫今日的赏赐就没断过。 薛离听了也一阵开心,她就要当小姨了! 连忙让清水带上桂花糕同她一起去西院。 她甫一过去,便正好赶上了文帝的赏赐过来。 薛离瞧见摆在大院中间的奇珍异宝,一阵惊叹,她来这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贝。 薛凝正喝着茶,一抬眸便看见了薛离。 薛离打着趣般的说道:“我说今儿个守仁宫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要多出个龙宝宝来了啊。” 薛凝嗔笑道:“你休要乱说,还不知是男是女呢。” 薛离走过去:“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个这样好的娘亲。” 薛凝伸手在她额间点了一下:“你啊,也该有个小姨的样子了。” 薛离调皮的眨了眨眼:“遵命,德妃娘娘。” 薛凝无奈的笑了笑。 薛离走过去看着那堆赏赐:“这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宝贝啊,看来皇上待姐姐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薛凝笑道:“喜欢什么只管拿便是。” 她这个妹妹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了,那双眼睛都快把那青香玉茶杯给看出几个窟窿来。 青香玉自古便只有蜀中那边有,听说玉体自带香气,若是用它来泡茶,就算不放茶叶也格外的醇香。 薛离一脸感动的走过去,抱住她的胳膊轻摇了几下:“还是姐姐对我好。” 薛凝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皇上今日过来,你也一并留下来吃饭吧,平日里只知晓待在自己的东院,也不知道过来和姐姐说说话。” 薛离扬眉笑的格外灿烂:“遵命!” 文帝过来时,饭菜已经摆上桌了,薛凝将文帝最爱吃红烧鱼去刺夹给他。 文帝笑了笑,又将那鱼夹到了薛凝的碗里:“你如今有孕在身,应该多吃些。” 薛离故作埋怨的用筷子戳了几下自己碗里的米饭:“可怜我孤单一人要看你们在这秀恩爱。” 文帝闻言大笑出声:“德妃,你这个妹妹几日不见,越发的能说会道了啊。” 薛凝看着薛离,也轻笑出声:“她啊,都怪我平日里对她太好了,以至于成了现在这般口无遮拦的。” 文帝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才好,有朝气。” 薛凝又为文帝夹了一块软炸虾糕:“离儿十六了,已经是大姑娘,爹娘也一直来信,一直催促臣妾为她择一良婿,前几日我曾和陛下提起过此事,不知陛下可有放在心上去?” 文帝咬了一口软炸虾糕,也没直接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问薛凝:“离儿的生日是快到了吧?” 薛离点了点头:“这个月十五号。” 文帝大笑道:“十五号好,满月,也圆满。” 薛凝也笑:“原本爹娘是打算让她回薛府庆生的。” 文帝连忙摆手:“回什么薛府啊,就在这守仁宫里办。” 薛凝见状看了薛离一眼:“还不快点谢过皇上。” 薛离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行礼:“离儿谢过皇上。” ☆、赐婚 薛凝虽说因着苏傲的事而得了个德妃的名号,可文帝却极少来她这儿来,这次她怀了龙种,也算是子凭母贵了。 文帝走后,薛凝让小卿去她的房里将那件嫁衣给拿出来。 薛离疑惑的问道:“什么嫁衣?” 薛凝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我亲手为你做的嫁衣,原是想着亲手交给你,可总是忘记,眼下你怕是陪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4 不了姐姐多久了。”她说着说着,双眸便泛红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幼时担心你离了我会被薛央欺负,而如今,却又担心你嫁了去,会被婆家欺负。” 薛离反手握着她的手:“不会的,离儿已经大了,成大姑娘了,断不会再让别人欺负的。” 薛凝连连点头:“如此便好,如此姐姐便放心了。” 小卿将嫁衣拿了出来,鲜血一般的红,薛离站起身,伸手触碰着上面的刺绣,针脚细密,图案也无可挑剔:“想不到姐姐的刺绣手艺也这般好啊。”她将嫁衣用手提着,放在自己身前,对着薛凝,“好看吗?” 薛凝用帕子擦拭着泪水,见着薛离的模样又破涕为笑:“好看,我家离儿穿什么都好看。” …… 薛凝乖上龙种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守仁宫,文帝自得了苏傲以后,后宫之中便鲜少有妃嫔怀孕。 前几年倒是有个才人得了龙种,只可惜流掉了。 各个宫的贺礼也是源源不断的来了守仁宫,薛离看着那些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礼盒,放在耳边摇了摇,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这些贺礼中以皇后和安贵妃送的最多。 大抵也是为了区分她们与其他人的区别吧。 不过安贵妃虽然得宠,并且儿子是当今太子,但她的位分毕竟矮皇后一头。便也把握着分寸,将贺礼的数量控制在皇后之下。 小卿将瘦弱粥端进来,薛凝刚舀了一勺子,还不待她放入嘴里,便被薛离拦下了。她问小卿:“这粥可一直都是经你的手,旁人未曾碰过?” 小卿被她问的懵住了,却还是低身答道:“德妃的吃食小卿一直都不敢假手于他人的。” 如此薛离才放心了。 薛凝好奇,问她这是怎么了? 薛离一五一十的同她讲了,她看过不少宫斗剧,后又在这后宫中住了些日子,怎会不知晓后宫女人妒意有多深。薛凝从才人升为德妃,已是让人眼红了,如今又怀上了龙种,怕是连皇后都开始忌惮她了。 薛离只怕有人会在粥里下药,引得她流产。 薛凝闻言,神色倒变的有些沉重了:“还是你想的深,我许是怀孕怀傻了。”她顿了顿,“这十月该如何熬过去,还真难说。” 薛离宽慰她道:“怕什么,有我在,谁我不能伤害我侄子。” 薛凝笑着抚摸肚子:“那我就先替你的侄儿谢谢他的小姨了。” …… 薛离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如今薛凝正得宠,想要讨好她的人自然多了去了。 薛离也算是沾着了薛凝的光,过了一个气派的生辰。 文帝特意派人去了薛府,将薛离的爹娘给接了过来,大奶奶和薛央也连带着一起来了。 许久不见,大奶奶那张脸生越发的刻薄了一些,只不过如今薛离的身份变了,她倒也开始给她笑脸了。 薛离却也不领情,只看了她一眼就去同薛越和绍氏拉家常了。 绍氏近日气色不错,薛离搀着她的胳膊带她去了里厅,清水连忙给她搬来了凳子。 清水也是抽空过来看一眼,彼时守仁宫内宾客络绎不绝的过来,除了御书房送来的饭菜,清水也没闲着,和守仁宫其他几个宫人一起在厨房忙活,各种茶水点心不断的从厨房端出来。 薛离狠下心,将前几日苏桧送给她的那包花茶也贡献出来了。 薛越接过茶盏,在鼻翼间晃过,细细的闻了闻:“好茶。” 薛离嫣然一笑:“孝敬爹爹的肯定得用好茶啊。” 绍氏在一旁打趣道:“光是孝敬爹爹了,娘亲便只能坐在这吃醋了。” 薛离眨了眨眼,过去在绍氏身边坐下:“我可是特意让厨房做了小糕点的,全都是娘最爱吃的。” 绍氏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刮:“你这个鬼灵精。” 他们这边正其乐隆隆的说着话,那厢薛央便搀着大奶奶进来了。两人一看就是亲爷孙,都是鼻孔朝天的高傲姿态。 薛离看的也觉着好笑,今日她是东道主,这两人倒还一副主人的模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清水已经将糕点端到了绍氏手边,见又有客人来了,正准备去搬桌椅来,薛离冲她略一挑眉,她便知趣的停下了。 大奶奶见自己站了许久也没人去搬椅子来,顿时也怒了,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砸,只瞪了薛离一眼,便将视线移向了坐着的绍氏身上,她已经给了薛离好脸色看了,她非但不领情,如今还让自己下不来台。 绍氏被大奶奶看的心里发怵,正要起身把位置让给她坐,却被薛越拦下了,他站起身,走过去搀着大奶奶,扶她过去坐下了:“离儿毕竟还是小孩性情,娘莫要和她见怪。” 大奶奶冷哼一声,就算她薛离再大的本事,她的爹也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了,凡事她不看自己的脸面,也总得要看他的。 薛离见状,也没多说,只让清水再去搬两张椅子来,如今文帝也快到了,她可不能让薛央再闹起来,到时候恐怕哪边都不好看。 宾客也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薛离扶着绍氏和薛越出去就坐。薛凝则坐在正位的左下方,正位是皇上坐的,旁边挨着的,便是皇后了。 宦官儿通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所有人便都静了下来。 坐在大奶奶身旁的薛央正一脸期待的望着大门处,她今日死赖着要一起来,就是为了见苏桧一眼。 如今她也到了婚嫁之时,可宫里一直没动静,她缠着父亲去同皇上讲,她父亲也只说皇上让他别急。 她如何能不急啊,太子妃的位置可是香饽饽,万一被人抢去了她连哭都哭不出。 侍卫进来后,文帝便由着薛凝搀着进来了,绍氏早前就收到了薛离寄出去的信,知晓薛凝有孕在身的事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生怕她碰了或是磕了。 文帝到了以后,没多久苏桧便也来了,穿着一件藏青色蟒袍,眉眼明朗,身后跟着几个宫人抬着一副巨大的山水图,因是送给薛离的礼物。 他们将东西搬进了里厅,清水见状急忙过去帮忙。 苏桧走过去,冲薛凝和文帝挨个行了礼,便去了自己的座位。 薛离喝了口茶水,抬眼时,视线正好对上了苏桧的,脸色一热,便又低头继续喝茶来掩饰着了。 皇后是最后到的,同苏络一起。薛离见他也来了,脸色便变的有些难看了。 苏络倒格外的悠闲自得,好像那五十个板子不是他挨的一样。 他让宫人将自己备好的礼物拿给薛离。 文帝眉头微皱,正欲开口,身旁的皇后却拉着他的胳膊,笑道:“络儿为这礼物可是愁了好几天,因着前些日子醉酒后的无礼,他对平柔郡主本就是满怀愧疚了,陛下此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5 时若是开了口,怕不是又会让络儿为难了。” 文帝听到苏络自己反省过来,脸色也缓和多了,略一沉吟:“你不妨打开看看是什么。” 薛离低头说了一句是,便伸手拆开了盒子。 是一对玉坠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只是玉的本身色泽通透,看上去实属难得。薛离伸手碰了一下,触感凉凉的。 皇后笑道:“这是北海冷玉制成的坠子,这世间也就只有这一对,大皇子可搜罗了好久才找着的。” 薛离欠了欠身:“多谢大皇子的叨念,如此贵重的礼物,阿离也只有怀着感激收下了。” 苏络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眼薛离,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 宴会也不算热闹,都是些达官贵人,毕竟还是端着架子的。 薛离不时往绍氏的碗里夹菜,绍氏佯装恼怒的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自己不吃怎么光顾着为我夹菜了。” 薛离笑了笑:“娘瘦的浑身都没肉了,还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他们正说着话,文帝喝了口酒,清了清喉咙。 他一发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薛凝的眼神一直望着薛离,带着些许暧昧的笑意。 文帝:“今日在平柔郡主的生辰上,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薛离一脸疑惑的等待着下文,在她的生辰上能宣布什么大事? 文帝沉默一会,末了,才开口道:“桧儿。” 苏桧愣了一瞬,站起身离开座位,站在正中间,冲文帝行了礼:“父皇。” 文帝的视线又移向了坐在另一边的薛离身上:“平柔郡主。” 薛离心里总有点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她那日偷偷去见跪在南坪阁的苏桧被文帝发现了,这会要当着众人处罚她? 薛离心里害怕,却还是哆嗦着双腿走了出去。 苏桧垂眸看了一眼她不住颤抖的双手,嘴角不动声色的向上扬了扬,这么小的胆子,平日里还总如此胆大妄为。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文帝的下文。 文帝唤来身边的公公,让他拟一道御旨:“太子已到了成家立业之时,朕今日将良妃胞妹,平柔郡主许给太子,为太子妃。” 周围一阵寂静,薛离像呆住了一般,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 苏桧伸手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继而又松开。薛离这才反应过来,她抬眸望着苏桧,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而一旁的薛央,若没有大奶奶一直拦着,恐怕早就冲了过来。 ☆、大婚 宴席结束后,次日薛离便回了薛家,绍氏为她着手准备着十日后的婚礼。 日子是文帝定下的,他特意让高公公去查了黄历,十日后便是良辰吉日,易婚嫁。 喜婆又来了府上一次,教授她结婚时应注意的礼仪,先前和李耽的婚约她已经大致过了一遍流程。 只是这次讲的更详细一些,甚至连处子之夜的处子血该怎样处理也说了个通透。 薛离虽说来自未来,思想也比他们开放,但毕竟来这里有些时日了,心性也大抵和他们更加接近了些。 她红着一张脸默默的听着。 末了,秀儿推开门,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了,她将碗盅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薛离闻着香味便饿了,秀儿冲她挤了挤眼,薛离同喜婆说了几句好话便坐过去了。 薛离大口的吃着,秀儿不时嘱咐她慢点。 这几日她都在忙着为薛离的婚礼做准备,二夫人什么事都必须亲力亲为,秀儿便一直在一旁跟着。 她与薛离自小便是一块儿长大的,即是主仆,又是朋友。薛离性子温和,对自己这些下人也从不端着架子。 所以她总担心,薛离去了东宫会受欺负。那皇宫是何许地方,豺狼窝,一群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斗的头破血流。 秀儿始终担心薛离斗不过她们。 薛离也瞧见了她脸上的担忧,开口宽慰她道:“秀儿,你放心好了,我命多硬啊,怎么可能会有事。” 秀儿也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薛离,她是新娘子,怎么能有不好的情绪呢。 秀儿冲她笑了笑,便站起身,推开窗子:“小姐你瞧,这窗花可是我剪的。” 薛离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些窗花都极为繁琐,想着秀儿也生了一双巧手:“不错,秀儿的手真真是巧的很啊。” 秀儿轻笑出声:“小姐你且先坐着,我先出去忙活了,还有好些个帖子没有发呢。” 薛离点了点头,她便推门出去了。 眼见着出嫁之日越发的逼近了,薛离心里也莫名的一阵紧张,绍氏宽慰她:“只是出嫁罢了,这是女子一生都会经历的,无需太过紧张。” 说罢,她那双略显混浊的眼睛变的湿润:“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刚出生之时,我虚弱的躺在床上问你爹你的模样,你爹抱着你一直乐呵呵的,说你的眼睛好看,你的鼻子好看,你的嘴巴好看。才几年啊,你就长成大姑娘了,要离开父母嫁做他□□了,爹娘无法一直跟在你身旁护着你了,但你要记得,但凡有了困难,一定要回家。” 薛离双眼泛红的点了点头。 绍氏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取下,为薛离戴上:“这个手镯是娘一直戴着的,能保平安,娘不求你荣华富贵,只盼你平安喜乐。” 薛离心里一痛,扑在她怀里大哭了起来:“娘,我舍不得你和爹爹。” 绍氏将她扶起,用帕子替她擦着泪,轻声哄道:“别哭了,若是哭肿了眼睛,明天上妆就不好看了。” 薛离哽着喉咙点了点头。 第二日,薛离起的很早,秀儿带着几个婢女进来为薛离梳妆。 薛离一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许是着了这一身的红,今日的她看上去少了清雅,却多了妩媚。 秀儿微微屈膝,也一并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铜镜中的人“果然新娘子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薛离嗔笑道:“休要乱说。” 薛离却只觉自己的胸口一直在乱跳,紧张的很。 楼下传来锣鼓的声音,秀儿急忙给薛离盖上盖头,然后搀着她下了楼。 有着红布做遮挡,薛离也看不清此时大堂内是何种热闹的模样,只是闻声便知人多的很。 秀儿搀着她走过去,末了,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伸手。” 薛离一愣,继而将手伸了出去,片刻后,便被一个温暖的手给包裹住了。薛离将头往下低了低,只觉幸好有这红布做遮挡,不然她的窘态可就被别人瞧去了。 按理说姑爷应当对岳父行稽礼的,可因苏桧的太子身份,只跪文帝和生母,便免去了。 薛越嘱咐了薛离几句,苏桧便将她牵上了轿。临上轿前,秀儿百般叮嘱,让她切莫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6 别自己掀盖头,这是不吉利的。 虽说这盖头盖的着实太闷了些,但薛离却还是听话点了点头。 薛府与东宫有段距离,队伍行了好一会儿,一路上薛离都能听见路边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的声音,还有孩童的吆喝声。 末了,轿子停下,婢女上前掀开帘子,苏桧走过来,伸手握住薛离的手,将她扶下轿。 苏桧小声提醒她,道:“待会跨火盆,步子跨的大一些,你这裙子着实太长了一些。” 薛离听闻他如此说,也闹起了别扭,握着他的手暗自紧了几分。 以往因为忌惮他太子的身份,薛离一直不敢太过造次。可现在不同了,她成了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 火盆跨完以后便是行拜堂礼了。 傧相在一旁高喊一拜天地,薛离垂眸看着苏桧那双金丝滚边的墨色长靴,与他朝着同一方向转了身去,拜了拜。 三拜礼过以后,薛离便被婢女扶回了房。 她一直坐在床边,背挺的笔直,丝毫不敢懈怠。 透过红盖头,她能看见喜蜡正燃着,同薛离此刻的心一般,鲜红并且炙热,有风从未关拢的窗子缝隙吹进来,烛火晃动片刻。 薛离也不知自己究竟这样坐了多久,门外才响起婢女的行礼声。 没多会,门便被人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烈的酒味。薛离皱了皱眉。 苏桧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婢女端着红木托盘跟进来,低着身子。 苏桧将放在上面的喜秆拿起来,伸手挑开了薛离的盖头。 眼前终于恢复视野的薛离顿时觉得浑身舒畅,她甫一抬头,便瞧见苏桧正垂眸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惊艳。 苏桧亦是一身红衣,看上去将他那张丰神俊逸的脸衬的温和了一些。 婢女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苏桧端来合卺酒,薛离侧头去喝,额前一缕青丝不合时宜的掉了下来。苏桧伸手替她重新绾了上去。 温热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额头,苏桧顿了片刻,垂首在她耳边轻声唤了一声离儿。 薛离脸色变的通红,也不敢动弹。 苏桧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嘴唇微扬,吹熄了蜡烛。 红纱帐内,春光旖旎。 第二日薛离是被婢女青池叫醒的,说是让薛离赶紧起床更衣,进宫给皇上和安贵妃奉茶。 薛离轻应一声,她倒把这茬给忘了:“太子殿下呢?” 青池弓着身子,答道:“太子殿下一早便去准备了,他见太子妃睡的熟,便让奴婢晚些再叫。” 薛离点了点头,正欲掀开被子起身,可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轻呼出声。 青池忙过去扶她,顺便把床上沾上血的白帕子也给拿走了。 梳洗完以后,苏桧来接她,薛离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苏桧见她紧锁着的眉头,心下便明了了,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抱上了马车。 马车内,苏桧一脸担忧:“若实在难受,我便同父皇说一下,晚些再过去。” 薛离摇了摇头:“无碍的,坐一会便好了。” 苏桧见她面容憔悴,心里也一阵心疼,坐到她身旁,将她揽在自己怀中:“那些礼仪秀儿应该都教过你,待会去了别紧张,挨个奉茶便是。” 薛离点了点头:“我还是有些紧张害怕。” 苏桧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别怕,有我在。” “恩。” 马车停下以后,苏桧先下去,然后便伸手搀着薛离下来了。 承德殿人多的很,薛离一进去就瞧见了一脸怨念的顾丞丞,她身旁则依次坐着薛凝和苏络。 苏络的模样倒和平常无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上位坐着文帝和安贵妃,薛离和苏桧一同过去,跪下。宫人分别端着两杯茶站在他们身旁,薛离挨个奉茶:“父皇,喝茶。” 文帝仰头一口喝下,连连点头:“好,好。” 薛离又端了一杯递给安贵妃:“母妃,喝茶。” 安贵妃走过场一般的抿了一口便将茶盏子递给了薛离。 说到底,她对薛离还是有诸多不满的。先不说她的姐姐夺去了自己的圣宠,她的出身,怎么说也帮不上苏桧的忙。如今他需要的,是一个像顾丞丞那样的太子妃。 薛离也没察觉到她的不满,奉完茶以后,文帝便让宫人赐座。 宫人搬着两张凳子,放在左侧挨着。 薛离和苏桧刚坐下,一道幼小的身影便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两个巨大的风车。 他将风车分别递给二人,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稚气:“皇兄新婚快乐。” 苏桧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那皇兄便谢谢你这祝福了。” 苏傲又将视线移到薛离身上,咧嘴笑了:“皇嫂新婚快乐。” 薛离也不知是不是成亲以后突然母爱泛滥了,面对苏傲的奶音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她微蹲下身,同苏傲平视着:“多谢七皇子。” 苏傲脸瞬的一红,急忙跑开了。 薛凝望着薛离和苏桧二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皇上你看,他二人多般配啊。” 安贵妃声音里带着笑:“那就希望他们二人的关系一直这么好下去。” 薛凝听出了她话里的刺,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一定是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无题 薛离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安贵妃的话外之音,虽然心里不舒服,脸上仍旧是笑着的。 顾丞丞接下了话茬:“虽说但凡男人都有个三妻四妾的,但依着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情谊,怕也是旁人动不了的。” 薛离淡淡的笑了笑,尽量表现的大度不失礼仪:“虽是如此说,可阿桧毕竟是太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我亦不会如此小气。” 顾丞丞见她不进自己的套,也觉着没趣,侧头同安贵妃讲起了茶道来。 苏络的嘴也没闲着,今日皇后身子不适,没过来。少了皇后的督促,他的话语权也自由了些。 “父皇可偏心不得,弟妹原先是我定下的,结果让皇弟截了胡,若是父皇不给我许个娘子,我可不依。” 虽说经过之前薛离的那件事,文帝重重的罚了他。到他毕竟是文帝的亲儿子,又如何会一直罚着。 听到他的话,文帝大笑着点了点头:“朕便依你,改日我同你母后商量一下,看给你许哪个官家小姐。” 薛离在这承德殿内坐了一会儿,便只觉胸口闷的慌。苏桧见状低声问她可还好? 薛离捂着胸口点了点头:“没事,老毛病了。” 薛凝看的急了,便过来搀着她:“胸口又疼了吗?” 薛离怕她担心,攒出一个笑:“没事,就是这屋里太闷了。” 苏桧起身行了礼:“父皇,离儿身子不适,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7 儿臣就先带她回东宫了。” 文帝闻言也是一脸愁容:“太子妃这病,也该找个太医好好看看了。” 薛离矮身行礼:“多谢父皇挂念,这些都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便好了。” 文帝点了点头:“那便让桧儿早些带你回去歇息吧。” 薛凝原是担忧,想和他们一道过去,被薛离给拦住了:“姐姐有孕在身,可不能再吹冷风了。” 薛凝如今开始显怀了,最近几日也没什么胃口,一直恶心干呕的,薛离看着也是心疼。 薛凝笑了笑:“你倒好,自己不舒服反倒还关心起我来了。” 薛离拉着她的胳膊撒着娇:“离儿这还不是想快点见到我的小侄儿嘛。” 薛凝见她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孩童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啦,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风大,可别染了风寒。” 告别薛凝以后,薛离便同苏桧一同回了东宫。上了马车,苏桧怕薛离坐着不舒服,便将软垫放在她身下垫着,又嘱咐车夫慢些。 薛离望着苏桧的侧脸,总觉得她这个夫君越看越好看,越好看她也越爱看。 “夫君。”她唤道。 苏桧以为她是哪儿不舒服了,侧着身子,一脸关切的问道:“又哪儿不舒服了吗?” 薛离摇了摇头:“我有点困。” 苏桧眉梢微扬,便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声音轻柔:“睡吧,到了我叫你。” 薛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就阖眼进入了梦乡。 她醒过来时,已经在卧房了,清水为她端来一碗八宝饭,说是太子殿下特意让厨房做的,怕薛离醒了会饿。 薛离四下看了看:“太子不在宫中吗?” 清水将碗放在小几上:“太子殿下也没交代,只是中午来了个穿着怪异的男子,看上去有点像胡人,太子遣退了下人,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那人没走多久,太子也急急的走了。” 薛离从床上起来,清水忙上前为她整理衣着,今日苏桧回到东宫时,见薛离睡的正熟,也不忍叫醒她。便一路将她抱回了房。 薛离尝了一口八宝饭,心里却乱乱的,胡人与卫国一直都是不和,近日来卫国边界也一直被他们攻略,听说,他们最近好似还与郡国有染。 平日里小心谨慎的他,怎么今日就如此乱来,若让文帝知晓他与胡人有勾结,怕是事情就复杂了。 苏桧是晚上回来的,薛离正好在看书,才看了一半,房门便被推开。 苏桧走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薛离合上那本女戒:“睡不着。”顿了顿,她又道,“听清水说,你今日同一个胡人一起出去了?” 苏桧略一沉吟:“离儿,有些事情你无需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知道吗?” 薛离点了点头,却也没做声。苏桧见状抱住她,在她耳垂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的。” 薛离回抱住他:“饿不饿,我让清水给你留了饭菜。” 苏桧摇头:“不饿。” 薛离见他的样子,轻笑出声:“我让她们去给你备热水,洗个热水澡了再睡觉。” 薛离亲自试着水温,觉得水温合适了方才出声。她遣退了那些下人,走过去替苏桧褪去了衣冠。 许是因为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疤,随着时间的累积,越发深刻了些。 薛离洗了一半就发现苏桧靠在桶壁上睡着了,头发难得的披散着,倾泻在桶外。 薛离看着他的睡颜,他的眉眼和棱角都是锋利的,可唯独睡颜,看上去温顺乖巧。 薛离扬了眉眼,只是觉得这种日子真好,卧榻心爱之人身旁。 …… 苏桧近日一直忙于国事,除了在宫内同文帝议政,便是在外审查。 薛离闲来无事,也便只有看书来打发时间了。 清水近日来也一直往北院跑,每每回来了,都是满脸的□□。薛离只是笑了笑,却也不问究竟。 清水如今也有十四,该懂情爱了。这东宫不比皇宫,不是除了侍卫便容不得男子。 清水这样,不是爱上了这东宫侍卫便是奴才。 清水将自己在后山上采的薄荷叶交给厨房,让他们按照薛离交代的方法去泡茶。 末了,她便回了薛离的卧房,此刻她也已经起了,清水上前为她梳妆,嘴碎的聊起了近日听到的八卦:“听说丞相家的千金在太子殿下迎娶咱们太子妃之后,便一直在家发脾气,东西是砸了一样又一样,前几日皇后频频宣她入宫,我听以往在一块干活的小曹子讲,皇后好像有意撮合她和大皇子。” 薛离看着桌上那把红檀木梳,梳齿紧密,还带着几根她的头发。这几天因为这些琐碎的事她没少操心,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丞相是棵大树,皇后自然会想尽办法的把她给拉过去。只是亏了顾丞丞如此心大,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姑姑是被皇后害成如此模样的吗。” 清水轻声道:“照我说,那丞相家的长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年前亲手将自己的姐姐推入河中,原本只是个庶女,就突然成了这嫡女的。虽说有下人为她作证,是她姐姐先动的手,可谁知道那下人是不是被收买了呢,毕竟一个死人也不会说话,没法去解释。” 薛离听后心里一震,她也没想到原来顾丞丞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侧目瞪了清水一眼:“往后这种话切莫不可再说了,不光你人头不保,这东宫也会因着你的一番话而危险的。” 清水连忙低头:“都怪清水话多,清水再也不敢了。” …… 梳妆完了以后,薛离站起身:“你同我去一趟守仁宫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薛凝的肚子也开始大了起来。文帝对她也格外重视,宫人是排了一批又一批的往守仁宫送。 薛离看着薛凝身旁候着的五六个宫人,她们脸上无一不是严肃且认真的神色,看来文帝还给他们下了生死令啊。 薛离打趣她道:“姐姐如今可是正得圣宠啊。” 薛凝嗔笑道:“休得胡说。” 小卿将厨房里端来的人参鸡汤递给薛凝,她一勺一勺的喝着,间歇还会同薛离讲个一两句:“自从怀孕以后,就特别容易饿。” 薛离笑了笑:“以前是一个人的量,现在是两个人了,自然吃的多了些,姐姐可别因为怕胖而少吃,若是饿着了我侄子,我可不答应。” 薛凝连连点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我肯定不会饿着你侄子的。” 薛离和薛凝寒暄了几句,天色就暗了下来,小卿去将轿子叫来,薛离又同薛凝嘱咐了几句,便回了东宫。 那个夜晚薛离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个样子。苏桧被她的动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8 静弄醒了,起身问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薛离摇头:“不知道怎么了,我这心里总是乱乱的。” 苏桧将她抱在怀里,低喃一声:“没事,有夫君在。” 薛离被他这句夫君撩到了,在他怀里闷声点了点头。 末了,苏桧甫一睡着,她便又把他给推醒了。 “你抱的太紧,我喘不过来气了。” …… 第二日一大早,薛离就被急召入宫。小卿出来接的她,一路哭哭啼啼的。 薛离问她怎了,为何如此匆忙。她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才道:“昨儿个您没走多久,我家娘娘就倒下了,太医看了一夜,还是没有……” 薛离心里一紧:“没有什么,你快说啊。” 小卿这下哭的更大声了:“没有保住腹里的孩子。” 薛离的心瞬时咯噔一下掉了下来。 等她和小卿一直进到宫里时,大概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薛凝还昏迷着,文帝也正守在她身旁,薛离见着她这副模样,脚下一软,小卿见状,急忙去搬来了一张椅子,扶着她坐下。 太医已经把完脉了,薛凝是吃了一种名为冰骨丹的药,药体冰凉,若放入热汤之中,瞬间便会融化,孕妇若喝了,不光胎儿不保,以后还能不能怀上都还得看天命。 ☆、小产 文帝见薛离来了,便站起身,让她切莫要照顾好薛凝,她如今身子不好,若是再因小产的事而情绪波动太大,怕是性命也难保。 薛离应了一声,送走文帝后,她便也没了力气,失神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薛凝,她早该想到的,在这个吃人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应该时时守在她身边的。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小卿:“德妃的吃食一直经由你手,怎就让他人有机可乘了?” 小卿已经因为德妃小产的事而难过自责了,这会被薛离这么一问,更是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都是小卿的错,前几日奴婢染了病,娘娘一时心疼便让奴婢休息了几日,不想……” 薛离咬了牙,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那你说说,这几日照顾你家娘娘的奴才是谁?” 小卿低着头:“是小葵。” 一旁十四岁模样的女孩闻言急忙俯身求饶:“这事和奴婢没关系,奴婢是冤枉的,还望太子妃明察啊。” 薛离眼神一暗,她从座椅上起来,踱步走到小葵面前:“你一口一个冤枉,那你不如证明一下,你如何冤枉?” 小葵的身子还在抖,声音也哆哆嗦嗦的:“奴婢……奴婢自然不敢在娘娘的碗里下手脚。” 薛离沉声道:“你自然不敢,但别人敢,你能说,你禁得住威胁和诱惑?” 小葵的身子这下抖的更厉害了:“太子妃……奴婢只是……奴婢什么都没做,还望太子妃明察啊。” 薛离站直了身子,眼神变的锐利:“好,那我就明察,我倒要看看,你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近日顾丞丞总往聚贤宫跑,虽说她中意的那个人是苏桧,可他既然已经有了太子妃,自己自然是不会赶着趟的送过去给他做侧妃。 就凭着薛离那出身,她也不愿与她共侍一夫,还被她踩在脚下。 从小到大,她不过是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身后的一只可怜的蜉蝣罢了,还企图同她站在一起,简直是痴人做梦。 再者说了,大皇子如今回来了,他的生母可是后宫之主,只要他想要回太子之位,就不怕苏桧会拽着不放。 这棵大树,她如何会错过。 前几日她献计为皇后除掉了德妃腹中的胎儿,她对自己,自然是越发的喜欢了一些。 听说她已经去皇上跟前提起这件事了,让他将自己许给大皇子。 顾丞丞虽说乐的自在,却也有些担心:“皇后,德妃可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她如今有太子撑腰,丞儿只怕她会查到咱们这儿来。” 皇后轻抿了一口茶,便合上了青玉茶盏,放在手边:“怕什么,就算她查到咱们这来,莫非还能要了我的命去不成。” 顾丞丞点了点头:“皇后说的对,她除了有个太子妃的头衔便什么也没有了,对我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两人这厢正说着,外边进来一个宦官儿通报,说是太子妃来了。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嫌恶,招了招手:“让她进来吧。” 薛离没一会儿便踏着莲足进来了,行过礼后,皇后也没让人给她看座,她便也就一直站着。 皇后摸了摸自己手中那枚翠绿通透的戒指:“德妃小产,太子妃不去守仁宫陪你的姐姐,怎么反倒来我这聚贤宫了?” 薛离脸上一阵悲痛:“儿臣此时前来只是想问母后一件事。” 皇后一挑眉:“何事?” 薛离沉默片刻,开口道:“母后可知冰骨丹是哪个宫产的?” 闻言,皇后脸色大变,顾丞丞做事怎可留下如此大的把柄,那冰骨丹虽说孕妇吃不得,可她们这些没有怀孕的,吃了则可美容养颜,本就是西域来的奇宝,这宫里只有她和安贵妃宫中有,若是文帝查起,她怕是逃不了干系。 顾丞丞故作惊讶:“冰骨丹?”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皇后,“我听闻冰骨丹只有皇后和安贵妃宫中有。” 皇后见顾丞丞这样,虽说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却也信的过她,轻声咳了咳:“冰骨丹我宫中的确有,三个月前皇上赏下来的,我与安贵妃一人五粒。” 薛离手轻轻的摩挲着袖口的花纹,她见皇后回答的如此爽快,一时也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幕后黑手了。 顾丞丞开口道:“这冰骨丹虽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却因为周身冰凉,不可多碰,一个月最多吃一粒,到现在,皇后和安贵妃手中一人最少还有两粒,毕竟这东西稀罕的很,世间一共都没多少,安贵妃是不会随意赠给别人的。” 薛离眼里几番明灭:“那……” 她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皇后给打断了,她可算是摸清楚了顾丞丞这个小妮子的想法了:“去我宫里把冰骨丹拿出来。” 她们静坐了一会,顾丞丞含着笑让宫人替薛离倒了茶:“虽说我对你有恨,不过德妃这事,着实令人惋惜。” 薛离剜了她一眼,也没开口。 末了,方才那宫人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长方形锦盒拿出来,宫人在皇后跟前打开。皇后往里看了看,又向下一挥手。那宫人便低着身子,将锦盒拿到了薛离面前。 她数了数,有三粒,反倒还多了一粒。 皇后揉了揉眉心:“我的年岁大了,不如德妃,这冰骨丹也算是无福消受,所以吃的少了一些,若你不信,可以去安贵妃宫里看看,说不定她的早就空了。到时候你可别听信了她的馋言,说是送人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29 这玩意贵重的很,她可舍不得。”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依着安贵妃的身子骨,怕是吃的比我还少。” 薛离出了聚贤宫,这心里一直突突跳个不停,若当真是安贵妃做的,她该怎么办。 一面是她的亲姐姐,一面是苏桧的母亲。 她不敢想,只得催促着自己走快些。 她出宫以后,一直呆坐在家中,清水担心她哪儿不舒服,便将苏桧给请了回来。 他原本还在审查军队,听到薛离不舒服,便急急的赶了回来。 “清水说你不舒服?”他蹲坐在薛离面前,看着她问道。 薛离也不回答他。 苏桧伸手想探探她的额头,看是不是病了,被薛离抬手打掉了:“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说罢她起身,唤来下人为自己打热水,洗澡。 苏桧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神色有些怪异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薛离到底怎么了。 薛离故意在里面停留了很久,出来时,苏桧已经趴在她的梳妆台上睡着了。苏桧这几日忙于国事一直早出晚归的,每天也睡不了多久。 薛离走过去,看着他的睡颜,心里乱的很。即使知道他与这事没关系,可万一安贵妃当真是迫害薛凝的凶手,她又该怎样去面对他呢。 她伸手抚上苏桧的脸颊,他的皮肤因为很多事总是亲力亲为在外奔波而不算太白,却很光滑。薛离轻轻抚摸了一会,便觉得苏桧的眼睛动了动,虽然只是一下子,但薛离还是察觉到了。 她松开手,下一秒,手腕一紧,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落入苏桧的怀抱了,踏实且温暖。 他细细的亲吻着她的耳垂,力度很轻的噬咬着,薛离想起来,可苏桧抱的太紧了,她动弹不得。 苏桧的吻一路到了她唇边,方才停下,他眼神迷离的看着薛离,片刻后,俯身吻了下去。 有时他会暂时离开她的唇瓣,唤一句离儿,再继续俯身下去吻。他用牙齿轻咬着,力度把握的很好,不会弄疼她。 他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薛离喘不过气来,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喘/息声。苏桧方才停下。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薛离,声音低沉的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薛离也不做声,许久,才淡淡道了一句:“我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却也不去看他。 苏桧眸子暗了几分:“我知道你累,可……”沉默片刻,“罢了,你先睡吧,我还有公事未处理完。” 苏桧走了以后,薛离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心里放了太多事。 次日她便去了守仁宫,一直照顾着薛凝,她中途醒了几次,每每都是看薛离一眼便又昏死过去了。 文帝也守她很久,直到桂公公上前,说是太子殿下和几位大人已经在书房候着了,他才过去。 薛离是在后半夜睡下的,她实在扛不住了,小卿便劝她睡下了。 一直到薛凝如疯了一般的四处砸东西。 薛离被惊醒,薛凝瞧见她了,突然停下了动作,冲过来抱着她大哭了起来:“离儿,我的孩子没了,他们说我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薛离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没事的,有我在呢,离儿会陪着你的。”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也哽咽了。 薛凝百般隐忍,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文帝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薛离已经哄薛凝睡下了,守仁宫内还是一片狼藉,文帝也有些于心不忍:“听太医说,德妃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薛离点了点头,还没开口眼睛便泛红了。 文帝双手紧握成拳,片刻后,又松开:“放心好了,这幕后黑手,我一定会抓出来,还德妃一个公道。” 他如何心里好受,自己心爱的妃子和他还未出生的皇儿,便因着那些人的一时妒意便成了这个样子。 ☆、回家 小葵没多久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她哭着喊着让薛离救她。 薛离却始终一言不发,她已经给过她机会了,让她说出真凶,她自己没有把握。 现在交给大理寺去审,也好,约莫着今天就会出结果了。 她在薛凝床边坐了一会儿,小卿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是文帝此刻正带人去了安贵妃的永乐宫。 薛离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凶手当真是安贵妃?” 小卿咬着牙,一脸愤恨:“小德子说昨儿个皇上便去查了这事,小葵家中原本只剩下一个病母,都在等死了,可前几日突然有人送给她几张银票,那人就是安贵妃手下的心腹。” 薛离却皱了眉,按理说如果是安贵妃的话,她那般小心谨慎的人,是不可能会让自己的亲信去送银票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薛离起身:“我要去一趟永乐宫。” 小卿不解:“这会子皇上怕是在审讯安贵妃,我们若是去了……” “我们若是去了,才不至于让奸人得手啊,” 薛离目光沉沉。 两人一道过去时,安贵妃正跪在殿中,左右两旁坐着皇后和顾丞丞,文帝则坐于上座。 文帝见薛离来了,毕竟心里有些愧疚,也免去了她的礼:“你只管放心好了,害德妃之人,我决不轻饶。” 顾丞丞一脸悲痛,装的倒是挺像,有风泄进来,皇后咳的很急,文帝开口让她先回去:“太医说你体内有寒气,吹不得冷风,你且先回去。” 皇后用帕子捂着嘴,摇了摇头:“臣妾还不能回去,身为后宫之主,竟没有管好后宫妃子,还发生了这种事,我原本以为安贵妃已经有了苏桧这样能干的儿子,是不会起如此歹心的,想不到……” 薛离开口道:“皇后说的是,安贵妃既然已经有了太子殿下这样的儿子,如何还会去迫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呢。” 文帝一脸不解,她怎么还维护起迫害自己姐姐的凶手来了:“可安贵妃的的确确是迫害你姐姐的人。” 安贵妃虽是跪在地上,可脊背依旧挺的笔直,从始至终都是一句话:“此事不是臣妾所为。” 苏桧也已得到消息急急的入了宫,甫一进来便瞧见了跪在大殿中间的安贵妃,他见薛离也在,心中自是明了了。 难怪薛离之前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吓人。 他跪地行礼,为安贵妃辩解道:“父皇,您与母后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她是怎样的性子您不会不知道,她向来性情高傲,怎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他这话倒一下子击中了文帝的内心,虽说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安贵妃,可她的性子他是明白的,年轻的时候连争宠都不屑,到老了,怎么会和一个还未出生的幼童过不去。 皇后见状开口道:“可这冰骨丹的确是出自安贵妃宫中,还有,陛下昨日可是查清楚了,给小葵家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30 中送钱的,就是安贵妃的亲信,而且她也已经承认了,指示她这么做的,就是安贵妃。” 薛离眸子一沉:“皇后这话恐怕说的太绝对了吧,冰骨丹的确只有皇后和安贵妃宫中有,可据儿臣所知,皇后的身子是无法服用冰骨丹的,怎么就少了两颗?还有那送钱去小葵老家的亲信更是可笑,安贵妃可不是白活了这几十年,若当真想收买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再说了,刑罚下虽说能逼问出话来,可没人知道,那是真话,还是她幕后之人逼迫她说的话。” 皇后自然听出了她说的便是自己,气的嘴巴都在颤抖。文帝毕竟不是糊涂人,之前因为薛凝的事太过于恼怒与伤心了,所以一时也失了分辨的能力。 听薛离这么一说,他反倒察觉出了这其中的蹊跷。 “罢了,你们先回去,我且再让人去查一查。” 说罢,文帝便起身回了承德殿。皇后恶狠狠的瞪了薛离一眼也走了。 薛离上前与苏桧一同搀扶着安贵妃,她应是跪了很久,都站不稳了,苏桧唤来宫人将她搀回房。 薛离也和苏桧过去了。 安贵妃那双眼睛在苏桧身上停留片刻,便落在了薛离身上:“你怀疑过我吗?” 薛离垂着眸子不说话。 苏桧也看着薛离,神色复杂。 好半晌,安贵妃才继续开口:“那亲信的确是我派去的,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小葵说出真相罢了,她在我这宫里伺候了三年,才转过去守仁宫,我如何不清楚她的性子,她是个孝女,皇后既然应下了救治她的母亲,她自然会宁死也帮着她。可我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是用她母亲的命威胁着她。” 薛离手微微握紧:“母妃,我……” 安贵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本就不喜欢你,这样一来,也算是两清了,你也不需觉得内疚。” 然后她便说累了,让秀珠送了客。 苏桧和薛离出了永乐宫,回去的时候薛离和苏桧都沉默着。 好半天,苏桧才从怀中拿出一盒糕点,递给薛离:“他们说,这个糕点吃了能让人开心,我就买了一盒。” 薛离愣了愣:“他们?” 苏桧打开盒子:“小摊贩。”里面的糕点有红有绿,他想着薛离喜欢红色,便拿了一个红色的糕点给她,“你先尝尝,如果没作用的话我再去找他。” 薛离咬了一口,顿时酸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拿着还剩一大半的糕点酸的抖了几下。 苏桧没见过这种架势,还以为她是中毒了,忙扶着她的肩膀:“离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薛离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好酸啊。” 苏桧面色一冷,掀开帘子让马夫停下,薛离忙拉住他:“你去哪?” “我去找那摊贩,胆敢欺瞒太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 薛离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不由的轻笑出声,她让那马夫继续赶路,便放下帘子:“怎么,还想着去诛他九族啊?” 苏桧见她可算是笑了,终是松了一口气:“我就是怕,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因这事烦忧之气哽在心里,哽出病来。” 薛离早就听说了,那些反贼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苏桧这几日又是忙于国事,还要操心她的身体,自己居然还如此对他。 她双眼一热:“前几日都是我不好,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因着顾丞丞的只言片语而如此待你。” 苏桧见她这样,一阵心疼,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你怎么待我都没事,只要你能将心中的气发出来便好,我就怕你气病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待我都会没力气的。” 他的话薛离起初听了一阵感动,末了回过味来,她扬着粉拳对着他的胸口一阵猛捶:“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脸却涨的通红。 她的那点小拳头在苏桧看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调情,他见她捶够了,便又将她抱住,双手在她腰间细细摩挲着:“你现在剩着点力气,到时候再捶我也不迟。” 薛离轻叹了一口气,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严肃正经的苏桧还有这样的一面。 当天夜晚,她也的确没了捶苏桧的力气,他似把这几天的欲/望都发泄了一般。一直到后半夜,他才睡了过去。 文帝说要查明真相,可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的确,一边是皇后,有护国公为她撑着腰,另一边是安贵妃,太子的生母,如今朝堂之争本就愈演愈烈,苏桧可不能再这个时候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而薛凝,什么也没有。 所以虽然他也心里有气,可他毕竟是皇上,一国之君,很多事情他都是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 薛离每天都会去守仁宫看她,这几日下来,她也恢复了不少,精神状况也好多了,只是有的时候总会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呆。 小卿同薛离抱怨:“奴婢害怕德妃睹物思人,便将那些原本给小皇子做的衣服都收起来了,可近日德妃总看着自己的肚子发呆,奴婢也没了法子。” 薛离点了点头:“你去厨房做碗莲子羹过来。” 她进去时,薛凝还发着呆,薛离绕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背:“怎么了,我的好姐姐。” 薛凝回过身来,握住薛离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一个小生命说没就没了。” 薛离走到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只要姐姐没事,离儿便安心了,若是姐姐也出事了,离儿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凝伸手替她抚顺了头发:“放心好了,我不会寻短见的,就算是为了你和爹娘,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薛离的心猛的一揪:“爹娘知道了?” 薛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娘差点没晕了去。” 薛离听后有些担心,娘那样的身子,着实让人放心不下:“那我待会出宫以后回一趟薛家。” 薛凝有些担忧:“可薛央……” 因为薛央,薛离自嫁到东宫起便没敢回过薛家,想爹娘了也是派人去接。 可这次,她是一定要回去一趟了。 她宽慰薛凝道:“我现在是太子妃了,怕什么。” 薛凝点了点头,可还是有些担忧。 薛离出宫以后,便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去薛家。 这几日有雨,道路有些崎岖颠簸,薛离只觉得自己坐的都要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她下了马车,守门的下人见着她了,忙进去通报。 秀儿是最先出来的,搀着她就往屋里带:“小姐,都说今日有雨,你怎么就不多穿一点,你用过午膳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糕点。”末了,她反应过来,又急忙改口叫太子妃。 薛离在她额前点了点:“你这个小灵精。” 她们甫一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太子宠妻日常 作者:扁平竹 分卷阅读31 进门,便遇见了薛央,有裁缝亲自上门给她量尺寸,她举着胳膊转身,看见薛离了,也不行礼,恶狠狠的瞪着她。 ☆、叮嘱 在宫里待了那么些日子以后,见识过皇后和顾丞丞的狠辣,她突然觉得薛央这种明面上的蛮横有些可爱。 秀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大奶奶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隔壁镇的大户。” 薛离点了点头,继而又问她:“我娘呢。” “夫人在揽月楼里躺着呢,我这就带您过去。” 她们到揽月楼时,绍氏见着薛离了,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薛离赶紧过去将她安抚好。 她问薛离:“你姐姐她没事吧?” 薛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姐姐她没事了,现在正在守仁宫里调养身体呢。” 绍氏想到薛凝便觉得心里一阵难过,眼泪瞬间便涌了上来:“你姐姐她命苦啊,在宫中待了这么多个年头,好不容易得了圣宠,怀了孕,眼见就要熬出头了,却又被人迫害成了这副模样。” 薛离叹了口气,她如何不心疼,前几日她甚至还在想,索性让许旸带着她远走高飞。 可这罪名太大,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也承担不起。 在薛家待到天黑,薛离便回了东宫。 临走前绍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切莫要照看好她姐姐。 薛离给了她定心丸,让她好好养病,其余的,她自己会处理。 分卷阅读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