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颗蒜》 分卷阅读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 书名: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别人魂穿人穿妖穿,千穿万穿,为何她穿成了一颗蒜? 这是要长出蒜苗的节奏? 被树神收养的水清怜比格瞬间高冷不止那么一丢丢。 然并卵~ 关键时刻战斗力表没爆,只有挨揍的份。 什么,打她的是神界帝君? 活该挨揍…… #本文又名《蒜你有种》#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水清怜,风痕 ┃ 配角:乔叶,花寒兮。 ┃ 其它:和神仙谈个恋爱 ☆、第一章 土里冒出一颗蒜(一) “轰隆隆——”天色昏暗,成团的乌云在空中相互挤压,仿佛随时会掉下来,阴沉沉、黑压压的空中不时夹杂着闪电,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大地。 大雨倾斜而下,接连下了几天几夜,老天似乎拼了命地要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尽,密集的雨水在泥地里冲刷出一道道浑浊的泥水,水流相互交错形成一条小溪流朝远处流去。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歇,空气清新潮湿,土壤因雨水的渗透变得松软泥泞,似春雨过后蕴藏着无限生机。 空旷的土地上,有一小块土壤突然鼓了鼓复又沉下去,过了会儿又鼓了鼓,地皮似乎快要被撑破。 “呀!”蒜蒜睡了个饱饱的觉,半梦半醒之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她下意识往上探了探,使了几个蛮力撑开了上面的东西顿时觉得胸口舒畅。 蒜蒜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半埋在土里,她努力地拨开一小撮泥土,撑着手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身体从泥里拔·出来。 “啵——”一声,像拔萝卜似的,蒜蒜成功脱身,却被弹出了点距离摔倒在地。“哎哟!”蒜蒜忍不住轻呼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似乎比往常笨重一点。蒜蒜努力爬了起来,看了下自己出来后留下的那个坑。 她没死吗?哪个庸医误诊让亲友们把她埋了?真是庸医害死人!本来还有救却被活埋,本来没死却差点被埋死! 只是家里不缺买棺材的钱吧?怎么随便挖了个坑就将她草草掩埋? 真是太抠门了!呜…… 蒜蒜立在细雨冷风中打量四周,目下无人,目空一切!没错,就是这么高冷,多冷一点不怕你骄傲。 这绝不是蒜蒜爱装逼,而是她想不高冷都不行!放眼望去,四周空旷旷的,一马平川,寸草不生,就她高,就她冷。 你妹!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能事先和她商量一下吗?他们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是不是?我摔!把她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弃尸荒野”有什么区别? 是谁那么有创意运她来这里挖了个坑给她睡觉?这是要她活过来也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麻蛋!真是太狠了! 没办法了!先走出荒野找到人或村庄之类的再说了。 蒜蒜冒着细密的小雨朝着一个她看着比较顺眼的方向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出那片荒野,就在她快累瘫时终于看见了稀稀拉拉的几棵树。 这里的植物有一点奇怪,树叶都长得特别大,蒜蒜躲到一颗树下休息,那棵树叶子不多,可是每片叶子都特别特别大,大到让蒜蒜临走时摘走了一片叶子当雨伞。 一路走去,植物越来越多并且树梢大多开着鲜艳美丽的花朵。 “哇……好大一朵花呀!”蒜蒜驻足在一颗树下仰着头赞叹。硕大的粉红色花朵向下微倾,蒜蒜端详了会儿发现这株花有一点像木槿花。地上躺着几朵因风雨而飘落的花朵,蒜蒜凑过去仔细瞧了瞧。近距离查看才发现这花果然是“巨无霸”型的木槿花,看着似乎比她个头还大。 好诡异!这里的花苗长得好高大,弄得蒜蒜误以为它们都是树。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呀?太离奇古怪了。难道这里是天堂?不对不对,她刚刚才把自己从土里刨出来呢! “你看得见我的花吗?”蒜蒜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询问声。 “谁?”蒜蒜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找声源。 “看得到呀!你的花怎么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 蒜蒜彻底懵了,脑子一团乱麻。她胡乱地猜测自己是否闯进了什么巨人的花园。刚才讲话的人是不是花园的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蒜蒜猫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朝声源迈去。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我新开的两朵花分别是一公一母吗?”那清脆又童音未散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见啦!哈哈哈……真的是一公一母。” 有个男童跟着大笑:“一公一母不好吗?天生一对,多般配!” “什么天生一对?这雄雌花都是我开出来的。”那家伙突然哇哇大哭,“你、你们说,我化成人形后究竟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还是又男又女啊?” “猪头,你别怕!百合花也是开着雄雌花,她们都是女的。你就放心吧!” “什么?!人家还想做个男仙将来泡妞呐!” “这……要不我泡你?” “花呀!我不要被泡……呜呜呜……” 那群人急忙安慰难辨男女、痛哭流涕、受了惊吓的小家伙,同样受了惊吓的还有蒜蒜。 麻蛋!他们在说什么?化成人形后?化成人形!我的指天椒啊!有妖怪啊! 不幸的是蒜蒜已经看见了那不男不女的家伙,那是一株朱顶红花,高高大大的,两朵硕大无比的红花开得娇艳欲滴。蒜蒜看见它的同时,它也发现了在草丛里惊呆了的蒜蒜,双方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突然花妖大瞪着两只小小的眼睛像是准备要放声尖叫。蒜蒜下意识转身、拔腿就跑,绝不给妖怪填饱肚子的机会。 本来蒜蒜是想跑回荒野去重新选个方向离开的,可是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更有乱花迷人眼,蒜蒜悲催地迷路了。她不仅没有离开花林,似乎还进入了它的腹地。 别问她怎么知道那是腹地的…… 一大波长了眼睛会跑会动会说话的花草正在狂欢,它们用自己的叶子兜着水珠对饮。有些花草跳来跳去似乎在跳舞,还有一些花草站在高处像乐队一样在弹奏一些不知名植物搞音乐伴奏,更有一株玫瑰花立在中央唱歌。 蒜蒜目光呆滞地望着它们,尽量放轻脚步缓缓后退,打算重新隐身回花丛中,正退着她背后突然撞上了一个东西。 “我的花呀!这是什么东西?”身后有人大叫出声引得那波狂欢的花花草草骤然安静下来。 蒜蒜被这场面唬得惊慌失措,刚回过神要跑却被人揪住了。 “救命啊!饶命啊!我不好吃,不要吃我!”蒜蒜被拎在空中,拼命扑腾。 然后她就被放下了。没错,就这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 么被放下了。好随便!这?……这么配合? 那些会动的花花草草瞬间包围了蒜蒜对着她指指点点。 “花呀!好大一颗蒜呀!” “娘,这就是大蒜吗?” “是呀!这就是凡间炒菜用的大蒜。” “我去过菜菜源,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颗蒜呢!” “这么大一颗蒜,为啥还没化成人形呢?” …… 她们在说什么?大蒜?她们说她是一颗大蒜? 她们瞎了吗?她可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刚成人! 难道她们能掐会算,知道她小名叫蒜蒜? “喂!你是菜菜源来的吗?那里大蒜多吗?”领头的一株仙人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掐着嗓音试图温柔点。 吓!蒜蒜在一群好奇宝宝的目光中僵硬着脖子缓缓低头打量自己。她全身都是泥,蒜蒜用手在肚子上擦了擦立即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蒜瓣被几层蒜皮包裹着。 呵呵……她真的是一颗蒜。 她居然是一颗蒜?她居然是一颗大蒜! “啊啊啊啊啊啊啊——”蒜蒜猛地抬头大瞪着眼放声尖叫,一时间不能接受这可怕的结果蒜脸一白昏了过去。 花草们纷纷抽气,登时大乱,一个个紧张地凑近突然昏过去的蒜蒜弯腰瞅她,离她最近的仙人掌看着疑似被他吓昏的蒜蒜眼皮抖了抖。 “出大事儿了!刺刺把一颗大蒜吓死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好啦!仙人掌把人丑死了!” “刺刺,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你们欺负人家,人家哪里丑了?” “你脸上疙瘩太多了!” “刺刺太吓人,将来怕是娶不到老婆哒!” …… 蒜蒜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各类硕大的花朵堆成的床上,有一片大大的叶子盖住了她。小屋子像是由藤蔓交织成的,光线透过藤蔓间的缝隙倾泻而下,小门口被层层叠叠的叶子充当门帘遮住了。 迷糊间有一个大大圆圆的不知名物体在她眼前恍,似乎是在打量她。 “你醒啦?我叫聪聪,她们派我来照顾你,据说这样比较不会吓到你。因为我们俩还算得上是远方亲戚。” 蒜蒜这才醒过神来正眼瞧它,居然是一个椭圆形泛着点紫的家伙。“洋葱?”她跟洋葱是远方亲戚?“哈哈哈哈……”开玩笑呐! 聪聪把短短的小手叉在圆滚滚的腰上,“你笑啥?” 蒜蒜看着它憨憨的模样眨眨眼,“你是颗洋葱?” “你才是洋葱呐!我可是风信子的种子。”小家伙不悦地反驳。 “你甭忽悠我了!洋葱就是长你这样的,白中带紫。” “那是因为我的花是紫色哒!” 蒜蒜无视它的辩驳,爬起来抱住它深感同命相怜不由痛哭流涕,“苦逼的洋葱呀!那是它们骗你的,你就是一颗货真价实的洋葱。你还不明白它们为啥让你来照顾我呀?我俩凑在一块就是一盘菜呀!洋葱炒大蒜你吃过吗?” 蔬菜就是专门给人下酒菜的。她这苦逼的命呀!难道这是报应吗?蒜蒜小时候爱吃大蒜,于是她老爹开玩笑似的给她起了个蒜蒜的小名。难道是因为她前世吃了太多大蒜,所以现在挨投生做颗大蒜换她被人吃吗? 大蒜们啊……我向你们道歉还不行吗? “造孽呀!”想到这,蒜蒜愈发悔不当初,“老爹啊!你女儿就要被人拍蒜下酒菜啦!” 聪聪被她嚎哭的声音刺得耳朵生疼,摸了摸比它身材小一号的蒜蒜,“你就放心吧!咱这没锅,炒不了你。” “什么,要生拌?”蒜蒜吓得脸直抽抽,“你们……太残忍了!” 聪聪扯了扯嘴角:“谁要吃你。我们要是爱吃大蒜,菜菜源的大蒜早就绝种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许多人交谈的声音,脚步声离她俩越来越近。 蒜蒜隐约听见它们当中有花说:“是时候把那颗蒜带走了……” 指天椒啊!它们这是要动手了? ☆、第二章 土里冒出一颗蒜(二) 蒜蒜被装进一个小小的框里一脸生无可恋。装着她的那个小框框挂在一株金花茶的枝干上,蒜蒜被它挑着走。 一群花花草草一路兴奋地跟着,花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蒜,你就放心吧!”金花茶微微扭头,“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是啊!是啊!”其它花花草草附和道。 它们都一脸做了好人好事的光荣脸,花草界的红领巾非它们莫属,而那被强行过马路的“老奶奶”除了她蒜蒜还有谁? 她为花草们的热心肠感动,可是她是想回人类的家好不? 一株君子兰看着框里便秘脸的蒜蒜往聪聪身旁凑了凑,“那颗蒜不是一直哭着喊着要回家的嘛?咱们送它回家,它怎么不开心?” “它得了蒜心疯,一直嚷嚷自己不是颗蒜。”聪聪一副真相帝的模样嘴角微勾,“欺负咱没见过真蒜呐?装什么蒜!” 花花草草们朝蒜蒜热情招呼,“大蒜,回到菜菜源帮我们和蔬菜们问个好呀!虽说早分了家,但咱都是草木精灵,欢迎你们来万花海走亲戚。” 一株菊.花挤到花群前,“拜托帮我们菊.花和我们的远方亲戚菊.花菜问声好,我们几千年前还是一家呐!” 叽叽喳喳了好长一段路,金花茶突然停了下来,“大家就送到这吧!我要用幻影移形送这颗蒜回菜菜源了!” “一路顺风!” “大蒜,有空来玩呀!” 就要离别聪聪也有点伤感,“蒜蒜,好歹咱俩亲戚一场,别忘了我呀!对了,别忘了帮我跟洋葱问好!大家都是亲戚。” 一路没说话的蒜蒜一脸抽搐,“都是蒜,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啦!” 在生物学里,大家都是属于石蒜科! 这些花草不停地强调亲戚关系是有原因的。菜菜源是蔬菜的地盘,据说以前花草树木是不分家的,但因为蔬菜被人类当成食物的尴尬身份,它们被其他草木精灵排挤嘲笑。蔬菜中性格比较强硬的大冬瓜就率领其它蔬菜们揭竿而起分了家,从此蔬菜就到了如今的万花海西部划地而居和其他草木精灵老死不相往来,而大冬瓜也成了菜菜源的头。 幻影移形速度极快,不一会儿金花茶就拎着蒜蒜到达了菜菜源边界。 一花一蒜在高高的篱笆墙外等候,黄瓜守卫已经进去通禀了。 不一会儿黄瓜守卫就领着一颗大白菜和一颗老蒜从篱笆内走了出来,它们小小声地交流了一会儿后黄瓜守卫就对蒜蒜她们遗憾道:“蒜长老说你没有蒜味儿,而且它也没有听说最近菜菜源有哪颗蒜走失。菜菜源不轻易收留外菜,我们不能接收你。对不起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 蒜蒜腹诽:她是人,怎么会有蒜味?若说有什么体味也应该是人味啊! 金花茶瞪大了眼,它猜中了开头居然没猜中结尾。 “它就是一颗蒜呀!还有蒜瓣呢!要不你再闻闻看有没有蒜味?” 蒜长老摇了摇头,“不用闻了。菜菜源的每一颗蒜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颗蒜我从没有见过。” 金花茶花脸纠结,“可是除了菜菜源哪里还会有大蒜呢?” 蒜长老想了想,“也许它是某一种和大蒜相像的花种子呢?” “万花海没有她这样的花种子。”金花茶语气很肯定。 蒜长老和大白菜还是没有接收不知名物种的蒜蒜。 这下蒜蒜就成了孤儿。 小蒜头呀……两三家呀……没人收啊…… 她这苦逼的蒜生! 蒜蒜由着花草精们送她去菜菜源是有原因的。她想着好歹大家都是蔬菜,不用担心被人下酒菜不是? 金花茶很仗义,没有任蒜蒜自生自灭,怎么拎着她来的就怎么拎着她回去。 这一次入框,蒜蒜很主动。不用求收留就有人给你个框住,多不容易呀! 万花海的花草精们见蒜蒜去而复返都大为惊异,金花茶向它们解释了来龙去脉。 好在花草精们都很善良,没有赶蒜蒜走,还给她专门划了个坑位。 夜晚,聪聪在蒜蒜隔壁蹲坑,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可怜的蒜蒜,居然无家可归。”她伸过短手很仗义地拍了拍蒜蒜,“不过你放心,大家亲戚一场以后有我一个坑也有你一个坑。” 蒜蒜半身没在土坑里,一脸淡定。经过了这让人精神错乱的几天蒜蒜已经接受了这搞怪的现实。 别人魂穿人穿妖穿,千穿万穿,偏偏她穿成了一颗蒜。想来这都是从前吃蒜太多的报应,好在这里没人爱吃蒜,那她就好好长成一棵蒜苗吧!就算是做一棵蒜苗,她也要是一棵水灵灵、绿油油的大青蒜!别人都是开出花来,就她长出大葱,多另类、多有个性、多特立独行、多别具一格!她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可不一样,哈哈哈…… “聪聪,你真的是一颗风信子的种子吗?”蒜蒜戳了戳一旁准备入睡的姬友。 聪聪一说到这,一脸骄傲。 “当然啦!我的花呀,可是紫色的。等我开出花,四周香气弥漫。别的花可没有我这么香呐!” “那花凋谢了你会死吗?” “开玩笑,我可是草木精灵的后代,我的花朵是不会凋谢哒。开出了花就证明我长大了,再继续修炼就可以修成人形。” “你可以修成人形?那我可以吗?”蒜蒜突然心生期待。 “神界的草木精灵都有机会修炼成仙。”聪聪略有些泄气地看向蒜蒜,“可是修行之路漫长,像我们这种低阶精灵如果经受不住风吹雨打、霜冻雷劈,很可能半路就死去了。” “神界?这里是神界?”蒜蒜不由脸色大变,既惊又喜。 亏她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妖怪的世界呐!老天总爱把惊喜埋在拐角处啊! “是呀!”聪聪憨憨地笑了笑,“蒜蒜你别怕哦!像我们这种有灵识的草木精灵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实神界有很多草木是不开窍的,和人界普通的花草树木没什么区别。” “看来无论是哪儿都要分三六九等的呀!” 原来这个世界分为九天三界:一为人界;二为妖界;三为神界。一界三重天,人妖神各自居住于不同的空间。九天之外是何空间尚不可知,有神者修炼大成而脱离三界去往九天之外却不再归来。 蒜蒜现在所在的神界修行纯正之气,尊崇自然,随天地阴阳变幻修行,故为神仙。 而妖界修行混沌之气以求速成,弱肉强食常有吞噬同族之事,气息不纯,其性躁动嗜血,是为妖类。 他们居住于神界下一层的九天沧州,广袤无垠的妖界拥有荒漠、草地、大海、森林,因而也构成了种类繁多的族群。 神界如今有四大族群,地位最高的是人仙,人仙由修炼成仙的人类和人仙结合所生之子组成,目前居住于神界大陆北部的“水雾银花”。 其次灵力较强的是树仙,树仙是吸收日月精华修成的草木精灵,主要聚集于神界大陆西南部的暮云森林。 而蒜蒜如今所在的地方是花仙的聚集地——万花海。花仙是草木精灵的一种,远古时与树仙同为一族,随着族群的庞大自成一族,但直到三百多年前还是和树仙共居,受树仙庇护,聚集于神界大陆东南一域。 之前金花茶带蒜蒜去的菜菜源则是“闭关锁国”的菜菜仙居住的地方,菜菜仙喜欢以蔬菜形态示人,菜菜源横在暮云森林和万花海之间,拥有狭长的土地。 聪聪他们这种低阶的草木精灵只是万花海那种遍地都是的普通子民,是否能修成花仙全靠天意。 “蒜蒜,快睡吧!明天咱们醒来后我带你去给百合花花仙打工赚仙液,这样我们就可以长得快点。” “嗯!我们一起努力,我要修成菜菜仙做一颗与众不同的蒜!” “嗯呐!” …… 百合花一族是万花海的大族,家族多出花仙,其芳主白蓉更是草木精灵中为数不多的神,就连百花仙主花飞絮都敬她三分。 天刚蒙蒙亮,聪聪就带着蒜蒜去百合花的领地开始打工生涯。她俩一到那却发现早已排起了大长队,那阵势就跟春运抢火车票似的。 果然,蒜蒜和聪聪差点轮不上,她们后面那一批人失望而归。 终于开始了工作,聪聪和蒜蒜的工作就是给还未能修成人形的百合花浇灌仙液(相当于营养液)。总的来说就是一群低阶草木精灵争着抢着给百合花做保姆。 偌大的花园里,有两个百合花花仙给她们这些打工仔派发工具。 蒜蒜阔别人类世界多日,终于看见了两个长着人样的花仙。她们对蒜蒜来说是巨人一样的存在,蒜蒜欣赏不了她们的美。 聪聪推着装满仙液的小车往里面走去,她俩要负责浇灌十二株百合花。 一开始就不顺利,蒜蒜刚舀了一斗仙液要喂,那株百合花就不停地挥舞它的花枝打翻了仙液,“我不喝我不喝,我要出去玩。整天待在坑里,我都快无聊死了!” 聪聪明显有经验得多,“花花要乖乖哒!每天专心修炼,喝得饱饱哒,你很快就能像那两个姐姐一样可以到处走动啦!” “我不听我不听!” 聪聪立即变脸,“不喝我就告诉花仙姐姐,这样别人能出去玩时你就更不能去了。” 蒜蒜觉得百合花“身在福中不知福”。它有家族庇护天天几顿仙液喂养,又有聪聪这样比它们小上许多的精灵照顾,偏偏还爱耍小性子。想出去玩也可以喝饱了再去嘛! 她俩忙活了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 个上午才搞掂那些百合花,真是太难伺候了! 蒜蒜和聪聪各得了一瓶浓缩仙液,回去兑水后可以喝好几顿。 “聪聪,神仙不是有法力嘛?为啥还要咱去帮忙浇灌仙液呢?”回去的路上蒜蒜吃力地抱着那瓶仙液问道。 “其实咱们不是去浇灌仙液哒!我们俩是去陪聊哒!” “啊?” “那些百合花不能乱跑动,每天都需要排解寂寞,仙子们就让我们去陪它们说说话,也让百合花们增长见识。” 正说着话,附近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聪聪,好像有人!”蒜蒜轻声惊呼。 “嘘~”聪聪捂住了她的嘴。 “君上……”一个女人娇嗲的声音从她俩右侧的草丛里传了出来,蒜蒜隐约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喘息声。这这这……打野·战?!太劲爆了! 聪聪放下仙液瓶子,蹑手蹑脚朝那对野鸳鸯靠近,她轻轻地扒开了高高的草丛。 “前方战况如何?”蒜蒜一脸兴奋。 “战况十分激烈!不好,女方已经扒开了男方的上衣,纯洁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聪聪这样一说,搞得蒜蒜的心情也很是激动,“是嘛?那本帅必须亲自观战呀!”蒜蒜也放下了手中的仙液,冲进了草丛里。 草丛路的一男一女果然正在激.烈战斗,唇·舌交·缠,女方骑在男方身上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十分地辣.眼睛。 而那个男子醉醺醺地闭着眼仰躺在地,似乎对女方奔放的行为并不十分抗拒。 “天啊!这不是海棠花的芳主吗?”聪聪因为太吃惊一下子没控制好音量,导致那个女仙一下子就发现她们。 秋茹一扭头就发现草丛里有两颗圆溜溜的球瞪着小眼睛紧紧盯着光·溜溜的她,不仅如此居然还认出了她。秋茹的老脸就像抹了辣椒一般,火辣辣地烧。 “丢死人了!”她慌乱地捡起遍地凌·乱的衣裳裹在身上跑得十分狼狈。 秋茹好不容易从百合花芳主白蓉手里把醉酒的风痕半路截走,本以为能成就一段露·水·姻缘,没想到就这样被两颗球坏了好事。 聪聪目送尊贵的海棠花芳主离去,十分欣赏她极具凌·乱美的服装造型,而蒜蒜一脸花痴地盯着那个被丢在原地的男人。 男人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地,眉头微皱,睫毛长而翘,侧脸棱角分明,刀刻一般俊美,鼻梁高挺英气十足,蒜蒜看着很想摸一摸。他此时衣·裳半·解,醉卧草丛,嘴角坚毅的弧度配上风流不羁的姿态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玉莹……”男人轻声呻.吟,似乎在念着谁的名字。 路边白捡得一个美男,不揩·点油也太对不起海棠花姐姐的一番辛苦了。 “聪聪,你要不要调·戏调·戏……”蒜蒜朝流了一地口水的聪聪挤眉弄眼。 “那多不好意思……”聪聪扭扭捏捏,很好地演示了什么叫“分明想嘴上却说不要”。 蒜蒜白了她一眼,“矫情!”说罢,立即手脚麻利地爬上了男人的下巴俯身想要亲·亲。 风痕迷迷糊糊间觉得嘴巴有点痒痒,随手一拍蒜蒜立即呈抛物线运动。 “啊——啊——” “蒜蒜!”聪聪吓得一个哆嗦,望着空中的蒜蒜狂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同学派对石蒜科有不同观点,勿纠勿拍哟。 ☆、第三章 土里冒出一颗蒜(三) “啊——”伴随着风中破碎的尖叫声,蒜蒜在空中完成三百六十度旋转,看起来十分酷炫。当然,如果不是被人拍飞的话。空中的冷风无情地拍打在她脸上,蒜蒜又旋转了几圈半以后终于离地面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掉进水里,蒜蒜奇迹般地奋力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旋转飞跃,终于要跨过水塘飞到岸上,不成想半路突然杀出一个裸·女。“啊——”蒜蒜措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个女人的额头并被反弹落进了水中,溅起一片小水花。 “谁?是谁偷袭本仙子?”裸·女突然被砸来不及看清对手。 蒜蒜在水中缓缓往下沉,眼看小命就要玩完,突然一个大手捞起了她将她带出水面。 “殿下~”方才那个裸·女叫得婉转娇嗔尾音拖得老长,蒜蒜听在耳里很配合地吐出了一口水。 被称为“殿下”、从水中捞起蒜蒜的男子似乎比那个女的纯情,他刚出水面一见到这阵势立即背过身去轻声呵斥,“月娇,你这是做什么?” 蒜蒜的小眼睛瞪了又瞪。神界的女人都这么大胆豪放吗?她今天究竟走了什么运?连撞上两对野鸳鸯免费欣赏人体艺术。噢,也许也可以说是连坏了两个美女的好事,完成了拯救美男的大业。 蒜蒜偷瞧到那个叫月娇的女人姿态妖娆地走进了水中正朝纯情男走过来,“月娇见殿下这几日为接待神君太过操劳伤神,特来替殿下分担~” 就在那个女人快要碰到纯情男的后背时,纯情男握紧在他手里一直不吭声等着看好戏的蒜蒜一瞬间移到岸上,锦缎舞动间便已穿戴完毕。 “难得月娇如此有心,那从今日起你就负责神君的膳食吧!出了差错,本太子绝不轻饶!”花寒兮语气淡漠。 “殿下!”月娇立在水中看着花寒兮毫不留恋地离去。 “那个女的身材好赞,你太没眼福了!”蒜蒜在花寒兮的手心替他遗憾。 “小孩子不许乱看,小心长针眼。” 切,骗小孩的话。 花寒兮走着走着突然一跃而起飞到一棵高高的玉兰花树梢随意半躺摊平手掌心,蒜蒜在他手上一屁股坐下。 蒜蒜定眼一瞧就傻了。神界的人怎么都这么好看? 美男肌肤莹亮白皙,双眸大而亮像水珠一样澄澈,温柔多情的双眸望着蒜蒜似笑非笑。鼻梁挺直秀气,下颚线条柔美,厚薄适中的嘴唇水润饱满,嘴角微微上翘十分勾人。五官精致绝美,分明是男子的模样却美得足以令女子心生惭愧。 蒜蒜用小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美男,你救了我。我实在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花寒兮这才得空打量他从水里捞起的小家伙。这小家伙圆滚滚的,比鹅蛋大点,豆子一样大的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瞧。 花寒兮端详着掌心上这颗圆圆的小球倍感新奇,“你是什么花种?我似乎没有见过。” “我是新品种,殿下您没见过也正常!” 花寒兮轻笑一下,犹如百花绽放,“小东西骗我,你恐怕不是万花海的花种吧?” “殿下你好眼力,我是一颗独自在外历险的大蒜。你可以叫我蒜蒜。” “一颗名叫蒜蒜的大蒜?”花寒兮被逗得直乐,“好简单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 直白。” 蒜蒜憨笑了几声,“嘿嘿……蒜蒜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水清怜。我觉得这名字太白莲花跟我形象不搭就没好意思跟人说。” “水清怜?”花寒兮沉吟了会儿后笑道,“纵观万花海群芳,大约也只有水中白荷能配得上此名。” “殿下真是和我英雄所见略同。”蒜蒜狂拍马屁。 花寒兮笑得如四月春风般温柔和煦,暖呼呼地令人迷醉。 蒜蒜正犯花痴,远处却传来呼唤她的声音,“蒜蒜……蒜蒜,你在哪儿?” 可怜的聪聪拖着比蒜蒜大上一号圆滚滚的小身体在花丛中一路狂追,奈何个头太小腿太短追不上,只能一路呼喊。 花寒兮用手指戳了戳对着他流口水的蒜蒜,“好像有花在叫你!”蒜蒜这才醒过神来四处张望,然而,啥也没看到。 不怪她,只怪聪聪太袖珍。 “聪聪,我在白玉兰花树上!”视觉搜寻不顶用,只能靠声波传递讯息。 花寒兮看着大喊大叫的蒜蒜心都快化了,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太有趣了。他手掌一朝外,一阵风吹过,树下深陷花丛中的聪聪立即被他吸到手中。 花寒兮摊开手掌聪聪一看见蒜蒜就开心得直蹦,“蒜蒜,你没事?太好了!” “聪聪,我没事。你呢?”蒜蒜暗恼自己光顾着犯花痴,居然把好姬友给忘了。 “我有点渴,嘿嘿。” 两个小家伙在花寒兮的手掌上笑呵呵地看着对方。 不远处突然跑来一群人望向花寒兮,“殿下,宴会即将开始,君上却不知所踪。” 花寒兮从树上一跃而下,“什么?君上不是被百合花芳主白蓉请去了吗?” “百合花芳主说君上早已不告而别。”其中一个男仙解释道。 蒜蒜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君上?蒜蒜记得她和聪聪在草丛外就是听到海棠花芳主娇嗔地叫了声“君上”,她俩才扒开草丛偷窥的。 “殿下,我知道那个叫‘君上’的家伙在哪儿。” …… 蒜蒜和聪聪各被一个女仙捧在手心带路,果然在原地发现了那位把蒜蒜拍飞的家伙。 这家伙倒是会享受!此处水草丰茂,绿意盎然,不远处百花争艳,微风夹带着花香,沁人心脾。他一只手背覆在额头上睡得香甜,即便有这么多男仙女仙围观他睡觉,他也毫无清醒的迹象。 花寒兮朝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快去唤醒君上!” “这……”奇怪的是竟无人敢动,那些侍从都颇为犹豫不安。 这反应让蒜蒜觉得古怪。这家伙不好惹吗? 花寒兮无奈道,“罢了,本太子自己来!” “等等。”既然不好惹,怎么能让温柔善良、刚把她救出水坑的太子殿下招惹拍飞她的家伙呢?蒜蒜自告奋勇道,“殿下,让蒜蒜来!” “你?”花寒兮有些惊讶。 “嗯!”蒜蒜很英勇地点了点蒜头。 花寒兮点了点她的头笑道,“那蒜蒜去试试吧!” 侍女将蒜蒜放下,蒜蒜几个笨笨的小步子跑到风痕的脑袋旁对着他的耳朵大喊,“着火了!” 这招果然奏效,风痕动了动。还不待蒜蒜得意忘形,风痕巴掌朝下一拍,蒜蒜“啊”一声已半陷在土里。 “蒜蒜!”“蒜蒜!”花寒兮和聪聪皆吓了一跳,一旁的侍从们也纷纷抽气。 蒜蒜身子半嵌在土里咬着牙艰难吐槽,“又——打——我!” “是谁惊扰了孤?”风痕半坐而起,语气森寒。 花寒兮上前参拜,“君上,晚宴准备就绪就等您驾临。若您不去,神母太后怪罪起来臣等承受不起。望君上开恩!” 风痕半躺在地,衣裳凌乱,胸膛微露,姿态俊逸风流。他一只手撑在地面,另一只手轻轻甩了甩镶着金边的袖子,不甚在意的模样,“又不是神母太后选妃,她倒是比孤还急。” “小伙伴们,能不能先把我从土里抠出来啊?”蒜蒜见这家伙不肯轻易“就范”,眼看是一场持久战,她实在等不起,“我快憋死了!” 花寒兮赶紧吩咐之前捧着蒜蒜的女仙,“还不快把她挖出来?” “是!” 风痕这才发现他手掌边埋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这是何物?” 蒜蒜对着拍自己入地的“元凶”没好气道,“姐姐是颗大蒜。小名蒜蒜,大名霸气侧漏得很,说出来怕吓到你。” “哦?”风痕笑意玩味,“敢问大名是?” “大蒜头!”蒜蒜正巧被挖了出来站在侍女的手掌上叉着腰隆重介绍自己。 风痕微愣了一下,忽然爆笑出声,眉目舒展,笑声爽朗,清冷的眼眸也难得有了丝笑意。 “这小东西可真有意思。”风痕止住笑声,看着圆溜溜的蒜蒜嘴角微勾。 “菜菜仙多数憨态可掬。”花寒兮温柔地笑了笑。 风痕突然捏起蒜蒜端详,蒜蒜挣扎着用小手拍他的手指。“你要不说自己是颗大蒜,我还差点以为你是神界大陆某个早已消失许久的物种。”风痕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坏蛋,放我下来!” 风痕深邃漆黑的眸子转向花寒兮,压迫的视线令花寒兮呼吸不畅,猜不透他下一刻意欲何为。 “寒兮可愿将这颗蒜送给孤解闷?” 不待花寒兮回答,蒜蒜率先拒绝,“不愿意!大蒜也是有尊严的!何况我已经决定以身相许报答我们太子殿下了!” 风痕不理会蒜蒜的反抗,那双熠熠发亮的黑眸对上花寒兮,噙着淡淡的戏谑。花寒兮很清楚地看见了他眼底的不怀好意。 “君上,万花海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您恕罪。只不过,纵然寒兮身处万花海太子之位亦不能随心所欲。此事,臣须征得蒜蒜的同意才能答复您。” 风痕眉毛挑了挑。这是暗讽他身为神界帝君却随心所欲,为非作歹?好一个温和有礼的花寒兮。 ☆、第四章 风痕选妃(一) 风痕看着略有些紧张的花寒兮低低笑了几声把蒜蒜递还给他,“寒兮不必紧张。万花海繁花似锦,美女如云,孤又怎会寂寞?” 花寒兮神色顿时一松,微微一笑,霎时间花色迷人令人如沐春风。 这番风姿落在了风痕眼里,纵然他阅美无数也不禁赞叹花寒兮令人难以比拟的美貌。花寒兮天然美质,性情宽和,不刻意掩藏本性,不似他那心思如深坛幽井般令人琢磨不透的母亲。这个发现令风痕心情大好。 花寒兮见风痕未再为难于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复又敛眉恳请道:“臣犹恐神母久候,还请君上移步百花仙宫。” 风痕未置一词,自顾立起身来,阳光下他长身玉立,正巧此时花海清风袭来,吹起他那一身华丽的柔缎,衣袂翻飞间那伟岸的身躯似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 乎蕴藏着威震天下的气势。 他的嘴角虽然噙着放荡不拘的微笑,可那如刀削一般的俊美轮廓刚棱冷硬,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气息,令人不敢造次。 蒜蒜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这样的风痕差点窒息。 “走吧!”风痕的戏谑声唤醒了失神的众人,“陪孤去领略万花海的万种风情。” …… 百花仙宫灯火辉煌、载歌载舞,宫中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情景了,今日因神界帝君风痕在此选妃,百花仙宫更是盛况空前。 一听说神后将出自万花海,所有的花仙都沸腾了。众仙笑意盈盈,乐不可支,唯有百合花芳主白蓉忧心如焚。其她花仙看了心里了然,也不说破。 谁都知道,白蓉是神后的第一人选。因为在万花海除了百花仙主花飞絮就属她地位最高,而帝君到来后也仅和白蓉有过来往。 虽然很多花仙意识到神后之位遥不可及,可若帝君除了选后还要择妃呢?于是百花仙宫的气氛还是热烈非常,所有女仙都在翘首以盼等待帝君风痕的驾临。 角落里白蓉急切地追问:“怎么样?找到君上了吗?” “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找到了君上。”百合仙子白萍如实禀报,“姐姐,经查证,是秋茹带走了君上。” “这个不要脸的!”白蓉千求万求才求得风痕与她一叙,谁知秋茹居然趁她拿酒的功夫就截胡。君上迟迟不来,是不是对她有所不满? 看着志在必得的白蓉,白萍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白蓉不知道,多年前她曾和帝君有过一段情。虽然短暂,但是白萍一直认为风痕是曾为她动过心的。他会不会选择她? 突然周围的乐曲声停了下来,众仙窃窃私语气氛高涨透着兴奋。 白萍走过去询问围在一起讨论的几个女仙:“怎么回事?” “听说君上回来了。” “宴会就要开始了?啊!我突然好紧张……” 一位仙子捂着发烫的脸颊羞答答道,“君上……不知君上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俊美无匹……” 因为风痕的失踪宴会已经延迟了太久,他一回来司仪官便宣布宴会开始。 百花仙主和神母太后率先出席接受众仙朝拜,为了拖延时间,神母太后说了许多场面话。时间拖得越久那些有心竞舞比美争夺神后之位的仙子们愈发心情紧张、急不可耐。 而风痕此时正一脸冷淡地让侍从给他更衣装扮。 第一次见识神界建筑的蒜蒜好奇地拉着聪聪凭着袖珍的小个头在百花仙宫胡乱穿梭游玩。 “蒜蒜,这是百花仙宫。我们不可以乱闯,你忘了殿下刚才嘱咐我们一定要待在他的寝宫吗?” “咱们这么小个,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蒜蒜不以为意。 “可是……” “没有可是!” 莹白的珍珠、光华的琉璃以及明亮的夜明珠装饰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远处传来悠扬的乐曲空灵虚幻、神秘浪漫,令人如痴如醉。 蒜蒜带着聪聪溜进了宫殿里的一间房,没想到正好瞧见了坐在地上独酌的风痕。她刚想和风痕打招呼,却见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帝君为何迟迟不出?” “母后不必动怒,儿这就出去。”风痕神色淡淡,似乎对今晚的宴会兴趣缺缺。 “你是在怪母后逼你来万花海选妃?”神母虽然在质问语气却透着无奈。 “选?”风痕讽刺地笑了笑,“母后心中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吗?你儿子还需要选吗?” “白蓉清丽无双,即便在美女如云的万花海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百合花又是万花海的大族,可与花飞絮的牡丹花一族相抗衡。她无疑是神后的最佳人选。” “既然如此,劳烦母后出去宣告就是,孤又何必故作姿态多此一举。” 蒜蒜看着不可一世的风痕忽然替他感到悲哀。原来风痕即使是神界第一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啊?可怜的风痕,居然被他老妈逼婚。 “你从前不是最喜爱美貌绝伦的花仙吗?不要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和那些花仙的事。” 风痕当年确实放荡不羁,醉卧花丛。可惜都不过是露水情缘,他贪恋她们的美色,她们痴迷他的权势,你情我愿,谈何天长地久?可笑! 看着风痕脸上的抗拒,神母努力变换了一下呼吸决定退让一步,“好!你若不想迎娶白蓉也可在万花海众仙中另择春花。” “母后,婚姻并非儿戏。孤无法天长日久地对着一个孤不喜爱的女人。保卫家园应不惧生死,方显男儿本色。为逃避战事利用婚姻捆绑一个无辜女子的年华,孤枉为帝君。” “那帝君有何打算?如今妖王重提婚事,难道你又想拒婚?”神母声调上扬,颇为不悦。 “春煜晟凶狠贪婪,一味求和只会助长他的气焰将神界推入深渊。”一个弑兄夺位的恶徒,对付他只能以暴制暴。 “那好!你若不想迎娶妖族公主春紫莹,那便从万花海中选出神后。一可绝了春煜晟的念头;二也可扶持一股新势力与花飞絮对抗。花飞絮暗中与春煜晟来往,此事不得不防。万花海毕竟是神界三大势力之一,用神后之位笼络万花海是我们当前最好的选择。” “母后,神界子民贵为神仙何惧下界妖魔。对付春煜晟这种暴徒,必须用武力制服他,让他胆战心惊不敢再以卵击石,招抚求和只会让他以为我们不敢与他对抗进而得寸进尺。他若不服,百年前孤的军队是如何让他臣服的,今日也可如法炮制。” “住口!”神母太后见他仍未吸取教训气得怒火攻心,“你还敢提当年攻打妖族之事。就是因为你陈兵云河攻打妖族才害得神界无数士兵牺牲,就连你父君也为你的冲动付出了代价。如今春煜晟都出关了,可你父君却仍闭关休养。当年只要你肯低头做出一点点牺牲,何至于如此惨重?” “母后,你明知春煜晟当年提亲并非出于和平之意。这只是他故意要我们放松警惕、发动战争的策略!如若他真心求和,又怎会在婚礼前夕杀了身为新娘的玉莹想反咬我们一口?孤当年必须先发制人才能打得他措手不及。” 玉莹?蒜蒜记起来那是风痕方才在草丛中呼唤的那个名字。原来玉莹是他的未婚妻啊?想不到他还挺痴情的。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春玉莹。你怜惜她,却不心疼你父君?他爱子心切,恐怕想不到在儿子心里他还不如一个已经死了的妖女!” “母后……” “若你还是他的儿子,那就从这走出去,选出你的神后!” 风痕清冷的眼神微微波动,透着刀锋般凌厉弧度的俊美脸庞此刻黯然神伤。 蒜蒜同情心泛滥,“君上好可怜啊……” “君上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 酷好有担当……”聪聪赞叹道。 蒜蒜一瞬间出戏,“酷在哪里?” 聪聪一脸自豪,“妖王春煜晟狼子野心,当年明着求和却暗中备战被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如今的君上识破,君上拒婚主动陈兵云河攻打妖族。妖族被我们打得丢盔弃甲、死伤惨重,最后不得不向神界俯首称臣。” 蒜蒜看着对风痕一脸崇拜的聪聪同情地摇了摇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永远都只能被忽悠。 “按他们母子俩的对话来看,真相明显不是这样。君上似乎很在乎那个死了的妖族公主春玉莹啊!既然这样又怎么会拒婚?” 神母早已让所有的侍从退下,此刻却听到如蚊吟般大小的私语声。她朝着声源怒喝道:“是谁在那里?出来!” “遭了,被发现了。”蒜蒜小小声地哀嚎。 蒜蒜和聪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惧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断更,周五恢复更新。 ☆、第五章 风痕选妃(二) “聪聪,我们俩要快点滚出去了。不然……” 聪聪抖着圆滚滚的身子吓得眼泛泪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蒜蒜的提议并立即付诸了行动。她两手抱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地上率先“滚”了出去。 呃……曲解原意了哈? 蒜蒜想了想,忽然觉得这样的见面方式也挺有创意。而且,还很有诚意。于是也有样学样地跟着“滚”了出去。 尊贵的神母太后和神界帝君本来以平视的视线搜寻目标,不想却听见地上传来滚动声,而且滚动声中还伴随着几声小孩子的痛呼声。母子俩就这样傻眼地看着两颗“球”从柱子后滚了出来。 蒜蒜和聪聪滚到风痕和神母跟前停下,行跪拜礼,虽然对方根本看不出来。“拜见君上、神母太后。” 风痕看着搞怪的两个小家伙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 神母怔愣地看了风痕一眼才又低头看向地板上的两颗球,“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神母太后,我们俩是宫中的盆栽尚未发芽,却受君上及神母神力庇护突然生出了灵识,故而嗅着仙气前来谢恩。”蒜蒜灵光一闪编出了一个故事试图诓骗过去。 鬼灵精的小家伙,随口胡诌哄骗母后,简直胆大包天(顽皮可爱)。风痕看着两颗小球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笑声引得神母回头用眼神警告他收敛点。 “不许戏弄哀家。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不好好待在土里生长,怎么到处乱跑?” 神母虽然在教训她们,但语气软化,就像对熊孩子的调皮很无奈一般。蒜蒜大着胆仰头看了神母一眼,发现神母其实很年轻,三十岁左右,绰约多姿,仪态万方,明亮的大眼睛如秋水明净的水波,没有蒜蒜想象中的凌厉。 “母后勿怪!她们是花寒兮养的花种。花寒兮忙于筹备宴会,这一葱一蒜是来找孩儿玩耍的。”风痕伸手把地上的蒜蒜和聪聪抓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是呀!我们要和君上愉快地玩耍。”蒜蒜立即顺着杆往上爬。风痕虽然看起来酷酷的,但其实挺仗义呀! 神母望向风痕眼神有丝怀疑,但未多做计较,“好了好了,哀家不怪你们。” “拜谢神母太后!以后我们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待在土里。”大号点的聪聪甜甜一笑看起来乖巧可爱。 神母欣慰一笑但很快隐去,她眸色一转看向风痕,“众仙皆等候多时,帝君该出席宴会了。” 风痕方才还含着笑意的眼眸瞬间冰冷,他凉薄一笑,“如母后所愿!” …… 司仪官一宣布竞舞开始,有心竞选神后的花仙们纷纷涌入舞池,百花争奇斗艳,缓歌慢舞,翘首以盼,只等帝君到来携手共舞。 有人春心萌动,亦有人在旁看戏。舞池旁无心争夺神后之位的仙子们虽然不身处其中,但讨论的热烈程度也不遑多让。 “兰芬姐姐,你怎么不去竞舞?” “这还比什么?哼,谁不知道神后之位是白蓉的。” “我看未必,听说从前君上风流倜傥。据传昙花芳主月影、风铃花芳主泠鸢、荷花芳主冷芙、百合仙子白萍、杏花仙子雨红香等花仙皆曾与当年仍是神界太子的君上有染。” “什么,白萍竟与君上有旧?她姐姐白蓉可知道此事?” “谁敢和她说?” “啧啧……” 群芳正窃窃私语,高台上却忽然出现一抹颀长孤傲的身影。风痕一出现立即引起骚动,他头戴金冠身着华贵的绣狻猊衣裳外罩薄纱,仿佛置身朦胧雾气之中,缥缈虚幻,却又璀璨夺目,看起来是那么高高在上令人难以触摸。他冷冷地看向舞池下千姿百态的百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正在翩翩起舞的花仙们,有的仍陶醉于舞蹈,有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风痕的到来。 风痕缓步从高台上走下来,离阶梯最近的两个花仙一左一右在他两旁舞蹈,风痕仪态优雅地微微颔首,两个花仙停下朝他行礼。 离风痕较近的一波仙子将他围成一个半圆,白蓉率先出来围着他起舞。风痕神色淡淡地观赏了一会儿便抬脚往前走。 白蓉没有想到风痕居然不选她,她一直以为大家心照不宣。 人群里传出娇笑声,白蓉敏感地听到有人说:“我就说吧!君上未必会选她。” 白蓉努力压制下羞愤交加的情绪,并未停止舞蹈而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退到一旁与其她仙子共舞。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鹿死谁手! 蒜蒜站在风痕肩上有些不高兴,“刚才那个美女跳得多柔媚啊!我还没看够呢!” 谁知风痕不屑一顾,“哼!故作娇媚,令人作呕。孤不喜欢自以为是、装模作样的女人。” 风痕话刚落下,另一个美女便鼓起勇气上前,腰肢纤细柔软一折一扭间曼妙多姿,轻盈优美,气质幽雅绝俗,让人觉得很不真实,五官精致出尘更在白蓉之上。 “这个漂亮,这个漂亮!”聪聪都激动坏了。昙花芳主月影是聪聪认为除了万花海太子花寒兮之外最美的花仙了。一看见月影上前来,立即替她拉票。 风痕轻声咳嗽,略有些不自在。昙花不愧是月下美人,花开之时极致而又短暂的美丽惊心动魄、令人为之倾倒,而身为昙花芳主的月影更是极具昙花之美。风痕在年少时也曾迷恋月影的美丽,可以说她是在风痕遇见玉莹之前,所有的女子中唯一令他差点动了真心的女子,可惜后来相处日久风痕发觉月影过于多愁善感又常任性胡闹,因而渐渐疏远了。此时两人近距离相见,风痕感到有些尴尬。 然而风痕还是未多做停留。月影不顾周遭的眼光立即停止舞步痴痴望着风痕离去的背影涌出了热泪。 蒜蒜在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 风痕肩上越过他的头发看着楚楚可怜的月影都跟着心疼她的眼泪。 多美的人儿呀!风痕真狠心! 蒜蒜尚沉浸在我见犹怜的情绪中,聪聪突然猛拍蒜蒜的身体,“快看!快看!非礼君上的海棠花芳主也来了。” 蒜蒜一听,赶紧回头看好戏。 海棠花芳主秋茹对着风痕一脸媚笑,舞姿大胆奔放,只差贴着风痕舞蹈了。 风痕眼神冷冷地瞥去另一个方向,秋茹就跟着旋转到他眼神所在的方向。 风痕只觉得不耐烦。 满脸都是伪装出来的多情,满眼都是无法掩藏的欲望,再美丽再热情也无法使他燃烧出爱情的火焰。 一个又一个舞姿动人心弦的花仙在风痕面前展现自己的美丽,可是风痕脸色淡淡皆不为所动。 直到他在一个身材稍微高大一些的花仙跟前不停打量,才迎来了竞舞的高潮。然而当大家定眼一瞧,均吃了一惊,抽气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什么,君上居然喜欢男子?” “天啊!峰回路转啊!” 没错,竞舞场乱入了一枚男子。风痕一站在他跟前,他几乎紧张地晕厥,显然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没做好心里准备。 不要说他,就连来自新世界的蒜蒜都很吃惊,“君上,你的口味很特殊啊!” 风痕冷冷地用余光瞥了蒜蒜一眼,蒜蒜被冰刀刺得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发四!我绝没有瞧不起这种取向!只要人畜无害,蒜蒜尊重每一种爱情。君上,勇敢踏出这一步。我支持你!” “听说辣椒拌蒜很好吃。”风痕语气很冷淡,蒜蒜听着却感觉中了弹。 “君上,我去了。你保重!”蒜蒜做出垂死状,假装昏死过去。 风痕顿时觉得世界清净了。 “兄台,舞跳得不错……”风痕话到一半对方已经激动地抢白。 “君……君上,君上您高贵不凡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小仙……小仙已经心有所属了!” 风痕太阳穴直抽抽。你心有所属关孤何事?孤是来赶你走的好吗?! “放心!孤,爱好女!”风痕面色如霜,“孤只是好奇你怎会入场?”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那个男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君上,小仙入场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参加了竞舞,所以小仙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哦?君子不夺人所爱,那女子是何人?孤不选她就是。” 男仙往旁边一指,“雏菊仙子樱瑛。”那个叫樱瑛的花仙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风痕,就像在睁着眼睛做梦,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风痕这才微微一笑,“放心吧!” 众仙知道闹了个乌龙都松了一口气,舞会又恢复酣歌热舞的模样。 风痕环视一周,凉凉一笑,突然转身离去。花仙们皆猝不及防,那些竞舞的女仙更是大吃一惊,当中甚至有人捂脸哭泣。 “君上,他是不想选了吗?” “这是怎么了?” “何苦戏弄我们……” 宴会上宾客的讨论声几乎将音乐声掩盖过去。 神母对这突然的变故也有些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想到风痕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变卦。 神母客气地跟万花海之主花飞絮解释,“仙主勿怪,君上今日略感不适。哀家去瞧瞧他。” “下臣岂敢言怪。不过是一个舞会,君上能赏脸出席已是万花海无上的荣幸。”花飞絮笑得落落大方,似乎并不在意。 神母也得体地回以微笑,一背过去立即一脸阴霾。 花飞絮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可心里却尽是嘲讽。 万花海要是出了个神后,表面上自然是整个万花海的荣光,可是于她而言有何好处?若白蓉当上神后,百合花一族是神后母族,她这万花海仙主该如何统御她们?曾经的下臣突然凌驾于她之上,她又将如何自处? 花飞絮心里不满,可面上又极力促成此事,两不得罪。 风痕抗婚最好不过。她正好可以借机向神后提亲,让寒兮尚神母的爱女风慕岚。 …… 神后这一次可不是发怒这么简单了,她黑着脸冲进后殿一看见风痕的背影声音发颤含着哭腔,“你非要气死我不成?” 她突然出现把正和聪聪在水盆里玩水的蒜蒜吓得摔了一跤。 风痕缓缓回头,神色淡然,“母后不必忧心,孤已有定夺。” ☆、第六章 风痕选妃(三) “怎么?”神母微愣,忽然大喜过望,“帝君看中了谁?” 风痕轻轻挪开,那叠放了无数枝粉红荷花的花盘呈现在神母面前,蒜蒜和聪聪待在里面给荷花泼水保持新鲜。 “这里总共有十二枝荷花,待会儿孤会挑选出十二名花仙。”风痕手一挥,他的贴身侍者炎华便捧着一个精致华丽的宝盒出现并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呈给神母看。里面不是别的,正是神后的后冠——凤羽花冠。 “这是孤给她们备下的礼物。可惜礼物只有一份,不知谁人可得?”风痕的眼眸忽暗忽亮,浓密的睫毛柔化了他的棱角,将眼里冰冷的刀锋和那丝妖诡掩藏。 “痕儿,母后不问缘由便责怪你。都是母后的错。”神后对于风痕的突然“懂事”很是欣慰。 风痕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母后为儿操劳,儿怎会不知。” 蒜蒜小手泼得都快断了忍不住催促风痕,“君上,再不出去荷花都要焉了。” 风痕宠溺地瞟了蒜蒜一眼便对神母说:“母后请!” 神后满脸慈爱,“帝君先去吧!母后不急。” 风痕没有推辞,走得极是干脆。炎瑛侍者捧着鲜花和蒜蒜她们跟上风痕,炎华侍者带上凤羽花冠紧随其后。 …… 风痕回到高台之上,看到底下议论纷纷,一片喧哗。风痕笑得极淡,对于他们的不满不以为意,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炎瑛侍者。 台下的人像水波一样漾开,一波接一波安静下来,后边的人一抬头才发现风痕已去而复返。 炎瑛侍者接受到风痕的暗示立即捧着荷花走到台前朝下朗声道,“今日百花争艳,群芳共舞。上向往之,奈何不善舞蹈。上特备莲花十二枝赠予佳丽,获赠者可竞一物。” 炎瑛侍者话刚落下,炎华侍者便上前打开了宝盒,只见盒内装着一个光华璀璨的金冠。莲花状的金冠静静躺在盒中,周身的花瓣像凤凰的羽毛,用珍珠及红宝石点缀而成,炫丽奢华,流光溢彩,贵气逼人。 “天啊!凤羽花冠!”不知是谁突然惊声呐喊。 这一句话立即在人群中引起巨大的反响,纷纷大喜过望。 许多竞舞的花仙原本失落的心情因为凤羽花冠的出现顿时喜出望外。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 风痕坐在宝座之上笑意玩味地看着台下众仙的反应,他抬起手轻轻一点一枝荷花便从炎瑛侍者捧着的盘子里飞了出来。 台下众仙屏息以待,那枝荷花在台上转了转便朝下飞去,飞到了杏花芳主雨红香的手里。 众仙高声喝彩,雨红香更是激动万分。 人群里兴高采烈的余音尚在,第二枝荷花便已飘下飞到兰花仙子兰芳手中。 第三枝第四枝第五枝……盘子里的荷花越来越少,气氛越来越紧张,其中最难耐的便属白蓉。 不一会儿,盘子里仅剩一枝荷花。 白蓉心情又紧张又难受,想到自己向来争强好胜不落于人后,她要是一枝都得不到那简直颜面扫地。君上是她唯一倾慕的男子,她白蓉堂堂一个花神难道还配不上他吗? 只剩最后一枝,风痕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抬眸看了白蓉一眼,嘴角闪现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但很快消失。 白蓉在那一刻紧张地忘了呼吸。 终于最后一枝荷花还是出发了,它在空中转了一圈路过几个仙子的跟前似乎有意戏弄。 猝不及防之下,它已选好主人。白蓉下意识握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知荷花已到手,还在追寻空中荷花的身影。直到她周围响亮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痕也给了她一枝。这发现让她如释重负,看来事情还是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在高台上坐着的神母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炎瑛侍者将花盘递给一旁的侍女后宣布,“持花者可上前来。上特备‘霜天晓’一盏,若有不触碰杯盏亦不使用法术,便能饮井霜天晓’者。上即将炎华侍者手中金冠相赠。提醒诸位,须独自解决,不得求助他人。” 霜天晓?不用说台下众仙,就连高台上的花飞絮母子乃至神母都十分惊讶,谁都没想到风痕会这么大手笔。霜天晓可是帝君百年神力所化之物,饮下者可涨三百年功力。万花海百年仙力就能幻化成人形,三百年功力未必比那顶后冠的诱惑小。 可是不能碰杯盏又不能使用法力,怎么能喝得到呢? “手不能碰,那嘴唇能碰杯盏吗?”十二位被选中的花仙中有人发问。 炎瑛侍者温和一笑,“亦不能。” “能用勺子吗?”当中又有人发问。 “用勺子如何能饮尽杯中仙液?” 是呀!如果不能碰到杯身,那么杯底的仙液也无法舀尽。 “不能碰又不能用法力,谁能喝得了?”白蓉质疑道。 风痕笑得高深莫测,“既然有此一试,则必有其法。若无人能解,孤自会让人演示。众仙子误虑,孤并非有意为难。只是今日如此小事尚且难解,将来若众仙子身处高位又该如何面对各方艰难险事?” 他说得好有道理,众仙竟无言以对。 蒜蒜半躺在水里暗笑。这可是委婉一点的讽刺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你们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想当我的神后?明晃晃打脸啊! 来自新世界的蒜蒜见多识广,已经猜到了答案。 可惜人在紧张的时候最容易陷入思维死角,即使贵为神仙也不例外。 十二位仙子苦思冥想,时间过了许久,仍无人想出答案。她们身后的群仙从议论纷纷到静谧无声,似乎都等得不耐烦了。 风痕微微抬了抬手,炎瑛侍者便遗憾道,“若无人能想出答案,恐怕君上也只能暂时留下金冠了。” “再等等!”白蓉满头大汗,不甘心地请求。 炎瑛侍者回头看了风痕一眼,风痕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还有一刻便到子时。若到子时众仙子仍无人能解,那君上也只能无奈收回金冠了。” 到了这一刻,一直在旁看热闹的蒜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恐怕是风痕早设计好的套路,绝不是刁难发泄那么简单。否则炎瑛根本不会问都不问,光看风痕的眼色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蒜蒜猜想就算有人想出答案,风痕也肯定还留有后招。反正就是不能让人当上神后,但是又不是他的错就对了! 无论如何仙子们都只能怪自己才情不足,不能胜任。 想到这,早已料想到大结局的蒜蒜已经没了看戏的兴趣,她朝捧着她和聪聪的仙子撒娇道,“姐姐,我饿了。带我下去喝水好不好嘛!” 在一旁当了很久背影板的侍女捧着花盘站在一旁太久也有些累了,见君上的两只宠物提出这样的要求立即应允。 “小仙这就带你们去喝点仙液补补身子。” 聪聪原本昏昏欲睡,一听说有吃的立即醒了过来。“太好了,姐姐快点!” 侍女将蒜蒜她们放在桌子上便要去寻仙液,却正好发现君上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雾气的仙液。 难道这是君上吩咐侍从给这两只宠物备下的? “这仙液似为上佳之品,快喝吧!” 蒜蒜闻了闻,觉得光闻着就浑身舒畅,便立即低头饮用。 “好好喝~” …… 原本定下的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时间一晃就过。 “子时已到,众仙子恐怕无缘得此金冠了。其实只要一根中空植物茎秆便可解决。”炎瑛侍者遗憾的声音敲打在白蓉等人心上,一时间诸女纷纷恍然大悟,却又不免失魂落魄。原来如此简单!曾经她们离那顶后冠那么近,如今却只能抱憾终身。 “等等!”神母突然出声,“君上只是与诸位玩个小游戏。君上,您年轻尚轻怎么也糊涂了?您不是还有要事宣布么?” 风痕斜斜睨了神母一眼,带着揶揄,“多谢母后提醒!孤的确还有喜事要宣布。炎瑛还不快宣孤的旨意?” 炎瑛会意抬手一挥空中立即出现几行字以及风痕的神印,“花寒兮领旨。” 从头到尾一直觉得事不关己的花寒兮吃了一惊,他茫然地看了同样倍感意外的母亲一眼便立即走下高台朝风痕跪拜,“花寒兮在!” “花寒兮品行高洁,且言必行行必果,孤特封尔为云河星君,不日随孤返北庭赴任。” 花飞絮没有料到风痕居然出其不意地捅她一刀。明着赏赐,实则要拿寒兮做人质。“求君上垂怜。下臣仅有寒兮一子,怎忍母子分离?” “仙主言重了。寒兮已成人,怎能事事依赖母亲?仙主该让他出门历练了。否则如何成才?” “这……”花飞絮深知风痕决心要摆她一道,不可能退让。虽然极不情愿,但她当下无法抗旨不遵。看来寒兮必须得到慕岚公主的心才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恩赐”,花寒兮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看着情形也不好回绝,他沉默了一下便硬着头皮道,“下臣领旨谢恩!” “爱卿不必多礼,请起!”风痕声音一如既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 地冷峻,然而脸上却挂着浓浓的笑容。 花寒兮刚站起来,风痕冷冽又夹带着丝笑意的声音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孤还有一物要赠予白蓉芳主。” 白蓉还没从失落的情绪中出来,惊喜却从天而降。 风痕看着她暗暗期盼的目光笑意更浓,“芳主多日来殷勤款待,孤无以为报,特将‘霜天晓’赐予芳主以聊表心意。” 白蓉颇为惊讶,不过也不失欣喜。虽然错失了神后之位,但获得“霜天晓”也算意外之喜。 然而回去放置凤羽花冠,负责送来“霜天晓”的炎华此时一脸为难地看向风痕。 出了何事?意识到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风痕又补充道,“若芳主不弃,孤明日特请芳主对酌,到时一同将‘霜天晓’赠予芳主。” “谢君上隆恩!”面对风痕的邀请,白蓉又重燃了希望。果然,她还是离后位最近的人。 风痕把该说的话说完便率先离去,他一转进后殿,炎华便跪下请罪,“君上恕罪!臣看顾不力,‘霜天晓’被蒜蒜她们喝光了。” “什么?” ☆、第七章 风痕选妃(四) “勺儿误把霜天晓当成普通仙液给蒜蒜她们喝下了。”炎华说完悄悄看了风痕一眼神色有些古怪,“君上,还有一事……” “说!”霜天晓都没了,还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吞吞吐吐的。 “蒜蒜喝了霜天晓后变大现在被卡在杯中出不来!” “……”还有这种事?风痕简直哭笑不得。 蒜蒜和聪聪喝仙液喝得尽兴,聪聪更是一脸满足醉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蒜蒜喝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发现杯底还有积液就爬进杯盏之中“蹲坑”。两只小脚把剩余的液体吸了个精光后,蒜蒜也就醉了过去。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样尴尬的一幕。 风痕看着原本装着霜天晓的杯盏,如今却装着一颗蒜。而且,还是一颗得了便宜还骂骂咧咧的蒜。 “哎哟!我去!老天这是要给我束身收腰吗?勒得也太紧了!我只要我的水桶腰!呜呜……” 风痕腹诽:你原本就没有腰!哪来的水桶腰? 风痕的怨气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升腾起来,刚才还耍嘴皮子的蒜蒜却突然哇哇大哭。 风痕扶额。这又是怎么了?该哭的难道不是他吗?他牺牲百年神力辛辛苦苦炼化而出的霜天晓原是用来安抚白蓉的,如今居然被这两小只家伙喝光了。一颗蒜变成了一杯蒜。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好疼啊!救命啊!”蒜蒜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喊。 侍从们有心搭救却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她们能把杯盏化成粉末,但与此同时蒜蒜也就成了蒜沫了。 “孤倒有一计!”风痕语调微有笑意,蒜蒜把这微笑定义为胸有成竹。 “君上请说!”蒜蒜用满含期待的目光看向他,却正好对上风痕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 “掰开蒜瓣儿!”风痕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蒜蒜一脸惊恐,“君……君上,你好狠的心。” 风痕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颗蒜变成一家蒜!多好!” 蒜蒜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君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风痕微微瞪大眼眸,“谁让你喝了孤的霜天晓?” “别这样小气嘛!你再弄一杯不就好了?”蒜蒜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个人抽气的声音。 “你说得轻巧!霜天晓,顾名思义,乃君上在破晓时分用自己的神力日积月累炼化而出的霜露,一次只能炼出一滴露珠那么大。”不待风痕作出反应,他的迷弟炎瑛便率先跳出来教训蒜蒜。 蒜蒜微微紧张,虽然心虚但绝不露怯,“我又不是故意哒!不知者无罪!” 风痕唬人脸,“你闯下弥天大祸,孤必须治你的罪。不然如何跟白蓉芳主交代?” 蒜蒜忍着被卡在杯中的疼痛抱着自己的蒜头哭得凄凉,“你们欺负俺没爹没娘没人撑腰呀!你好歹给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呀!大人欺负小孩,你们好不要脸啊!哇……” 隐约间蒜蒜似乎瞅见风痕的嘴微微抿了一下,后又艰难放松下来。他这分明在忍笑呀! 蒜蒜抹了一把蒜泪一脸天真地望向风痕,“君上,你是逗我呢?” 风痕吓唬小孩脸,“谁逗你?孤明日便把你交给白蓉让她处置你!” 蒜蒜只觉得蒜生充满了无望,想不到她蒜蒜居然会为了一杯水死翘翘。好特别的死法! “放过聪聪,全是我一人儿干哒!”蒜蒜豪气冲天,一脸悲壮。她顶包的所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留下聪聪为她歌功颂德。姐没见过江湖,江湖却传遍姐的传说。二十年后,姐又是一枚女汉。 而此时的聪聪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不仅没有感动到哭,还一脸满足地抹了抹嘴角流下的口水。 “君上,这事全赖我……”勺儿被小蒜蒜的义气感染,终于战胜自己说出了真相。 谁知蒜蒜也很给力,“君上,她说的没错!” 勺儿:“……”好像有哪里不对?不是应该有情有义,有难同当吗? 风痕挑了挑眉,“同伙一个都不能放过!三个同伙犯案,那就全饿三顿!” 蒜蒜脸皱成一团,“君上,你不能殃及池鱼!” 风痕眯了眯眼,“孤偏要烤鱼。你能奈我何?” 好任性!你赢了。 蒜蒜使劲撒娇卖萌,“君上,既然判了刑。可以解铐了吧?” 风痕手指一点,杯盏立即化为乌有。蒜蒜还没笑出声,风痕又补了一刀,“损坏孤的杯盏罪加一等!饿四顿!” 说完甩袖走人,身后只余蒜蒜的哀嚎声。 深夜,人声鼎沸的宴会终于曲终人散,蒜蒜和聪聪被风痕送回花寒兮的寝宫。两小只蹲在花寒兮给她们特备的盆栽里呼呼大睡,徒留风痕自己头疼该如何收拾残局。 “君上,霜天晓已无,明日你该如何跟白蓉芳主解释?”炎华侍者有些担忧。 风痕揉了揉太阳穴后凉凉一笑,“不解释!” “啊?”炎瑛和炎华均有所不解。炎华追问道,“君上有何打算?” “这世上除了父君、母后以及孤,有谁见过霜天晓啊?孤指着一杯仙液说它是,它便是!” 炎瑛和炎华面面相觑。这是要以假乱真? “放心吧!以白蓉的功力,这杯霜天晓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白蓉在意的不是能不能增长功力,而是她的脸面。孤特意宴请她,并以霜天晓相赠,足够她扬眉吐气了。” 风痕话刚落下,外间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婉儿和勺儿的劝阻声,“太后,君上已歇下。容小仙通禀。” “让开!” “太后……” 风痕目光微凛,有些不耐地朝外扬声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 道,“母后请进!” 神母面色如霜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惊恐的侍从。风痕冷冷地对那群战战兢兢的可怜虫吩咐,“全都退下!” 生怕被强行围观神界最高贵的一对母子发生冲突,包括炎瑛、炎华在内的所有仙仆全逃命似的跑了。 不一会儿寝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神母表情非常严肃,而风痕却有些满不在乎。 “母后深夜来此有何要事?”虽然心里清楚,但风痕还是不得不“例行公事”。 “帝君为何将哀家蒙在鼓里?” 风痕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他的爱护,可事实上她虽然身居后位多年但对政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从前她在父君的保护下,安逸自在,无忧无虑,不想风云突变有朝一日父君居然会倒下。风痕能理解她的不安和忧虑,但这并不表示她能左右所有的事。 “母后,孩儿必须向您坦白。孩儿从未想过要用后位扶植起一股新势力,答应您来万花海只是想借选妃之事探知万花海各族的算盘。经过选妃之事孩儿已看出两件事: 其一,各花族一有得势的机会便你争我夺,明摆着此事对花飞絮不利却无人安抚甚至拉拢她。试问若竞争失败就不怕得罪了她这个万花海之主吗?可见花飞絮在万花海并非一呼百应。 其二,虽然此事对花飞絮不利,可是她仍竭尽全力准备选妃宴会,并将此事传达到万花海的每个角落。可见她目前仍臣服于我、心存敬畏、暂无反义,如果盲目扶持一股新势力与她对抗只会逼迫花飞絮出手打压、生出二心。” 为君者最忌毫无证据的猜忌。易失人心,也易失忠臣。 维持稳定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风痕不能将神界置于内忧外患的境地。 “可是痕儿,神兵在云河边界捉到一只花飞絮给春煜晟传信的灵鸟是千真万确的事呀!” “那不过是花飞絮答应春煜晟帮忙促成我和春紫莹的婚事。”风痕走过去扶着神母坐下,“孩儿把花寒兮带走已是防范之举,切勿再生事端逼迫于她。” 神母打量风痕良久后长吟一声,“痕儿已经长大了……” 风痕微囧,“母后,孩儿已经一千多岁了。” 神母眼睛湿润尽是感慨,“你懂什么?对每一个母亲来说,自己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的。” …… 不管昨天是如何紧张激动,伤心落寞,亦或是惹事生非,到了第二天还是要照常生活。当然也有些生灵醒来就是一番惊喜,比如聪蒜姐妹俩…… “指天椒啊!聪聪你发芽了!”蒜蒜一睁眼就看见聪聪的头顶冒出了绿油油的叶子,不由大喊大叫。 蒜蒜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了聪聪和赖床的花寒兮。 聪聪闻声立即摸了摸脑袋,果然摸着一头叶子,“花呀!我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聪聪兴奋地看向蒜蒜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连连尖叫,“蒜蒜,你长出蒜苗了!” 花寒兮一听立即从榻上爬起来。他一眼瞧过去,果然发现盆栽里的两颗小种子一夜之间都发了芽。 花寒兮惊讶的同时亦有些不解,“聪聪发芽倒不奇怪,毕竟她已修炼多年。不过蒜蒜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一颗刚出土的蒜呀!” “昨夜君上给我和聪聪喝了杯仙液。”蒜蒜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喝光霜天晓的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花寒兮大为惊异,他探了蒜蒜的灵力后更是震惊。究竟是什么样的仙液能让蒜蒜一夜之间有了一百多年的功力? 花寒兮默了一会儿,缩回手对蒜蒜喃喃,“蒜蒜,你长齐蒜苗后就可以化成人形了!” 蒜蒜脸色一顿,蓦然尖叫,“啊——我又是女汉一枚啦!” 作者有话要说:  米粒感冒了,昨天没有更新。希望小天使们谅解…… ☆、第八章 树王乔叶(一) 花寒兮和聪聪看着对照自恋的蒜蒜一脸尴尬,终于聪聪忍无可忍劝告道,“蒜蒜,别戴花啦!那不是你开的花。” 蒜蒜回头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好不容易不用再做一颗光头蒜,我当然要对得起我的发型!” 花寒兮看着给自己的蒜苗挂上一朵黄色小雏菊的蒜蒜啧啧道,“蒜蒜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见谁呀?” “当然是咱们英明神武的君上啦!”蒜蒜越照镜子越觉得自己美美哒。 花寒兮作吃醋状,“蒜蒜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是谁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要以身相许报答我来着?” 蒜蒜安慰式地摆了摆小手,“殿下放心,蒜蒜生是你的蒜,死是你的葱。不过嘛……” 花寒兮满脸都是“你要抛弃我”的神色哀怨地望着蒜蒜,“不过什么?” 蒜蒜臭美地摸了摸自己的叶子嘿嘿笑道,“全靠君上我才能不再秃头,长出绿色生态健康的头发。我当然要前去谢恩啦!” 花寒兮笑道,“那蒜蒜为什么要戴朵花儿呢?” 蒜蒜害羞地捂脸,“哎呀!发芽后第一次出去见人当然要美美的啦!” 花寒兮和聪聪对视一眼后皆一脸恍然。 清晨,百花仙宫。 当很多花草还呆在土里滋润的时候,蒜蒜却兴冲冲地出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长出了蒜苗。 花寒兮的侍女丝萝捧着蒜蒜刚到风痕的宫殿就看见他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出门。 “君上!”蒜蒜兴奋地呼唤他。 风痕一抬眸就发现了不远处的蒜蒜,于是缓步而上与前方的蒜蒜碰面。一走进就瞧见了小家伙头上娇嫩的大葱,更别致的是一根青苗上挂了朵小菊花,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可风痕瞧着又觉得小家伙可爱得紧。 “君上!君上!我发芽啦!”蒜蒜激动地一蹦一跳,笑得乐滋滋的。不仅如此,还特意捧着脑袋转了一圈给风痕瞧个仔细。 风痕用一根手指轻轻拨了拨那新长的几根蒜苗笑得欣慰,“准备可以做葱花饼啦!” 蒜蒜立即防备地捂她的脑袋,引得风痕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又戏弄她!不过配合你演出就是了。君上,你要知道你的唇早就染了蒜味,你是蒜家滴人啊! “君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来得正好,省得孤去找你。” 蒜蒜有不好的预感赶紧找个理由准备开溜,“君上,我想起来我今天还没吃早餐。我先撤了!” 风痕一把揪过蒜蒜,“想跑?跟孤赔礼道歉去。” 百合花领地离百花仙宫不远,踏云追风也只需半刻。白蓉的百合芳舍虽不及百花仙宫奢华壮丽,但简约清新令人心情舒畅。 风痕一行人刚到,白蓉立即出迎。看着盛装打扮的白蓉,蒜蒜差点被闪瞎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2 眼。 “君上再次驾临寒舍,百合花一族上下均欣喜若狂。”白蓉没有夸张,她身后的仙子们一个个眼眸发亮跟狼群似的,恨不得生吞风痕。 待风痕在花厅落座,白蓉屏退左右,众女才恋恋不舍离去。 风痕用眼神示意了炎华后,炎华便将一个白玉瓶放到桌上。 “芳主勿怪,瓶中并非霜天晓。”风痕一语惊人。白蓉脸上的笑差点垮下来,就连蒜蒜都没料到风痕这么直接。 “不瞒芳主,昨夜孤本意当场将霜天晓赠予芳主。不想下人看顾不力,误将霜天晓当成普通仙液给花寒兮收养的两颗花种喂下。故而,孤今日亲自登门道歉。”帝君登门道歉,这话可就严重了。 白蓉惶恐离座,向风痕屈膝行礼,“君上有所恩赐已是下臣天大的福分,下臣岂敢言怪。君上莫要折煞了下臣。” “芳主不必惊慌,孤诚心赔罪。现特意将罪魁祸首带来向你赔礼,另特赠梨花白一瓶宽慰与你。”风痕句句郑重其事,还特意另赠梨花一族的美颜圣品——梨花白。梨花白集结梨花的灵气,梨花族一百年才上贡一瓶。据说只要服用一滴,肌肤便莹白透亮,令人容光散发。风痕这番举动使白蓉既慌张又欣喜。 风痕一说完客套话,蒜蒜就知道自己该派上用场了,“芳主,蒜蒜不是故意的。恳求您原谅!” 白蓉笑得温柔,“你并非有意,我又怎会怪你呢?”看这颗蒜站在风痕的肩上,就知道不能轻易得罪,白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蒜蒜看着她那一脸勉强的假笑就难受。一个平日里清高的人硬装平易近人,实在太违和了。如果可以选,她宁愿白蓉维持她清高的模样。 “君上,下臣愚笨。昨夜苦思冥想都不能想出答案,怎配君上如此厚爱?”白蓉粉面含春,自作多情。 风痕暗笑。他昨晚分明要求“饮尽杯中液”且“不得求助他人”,就算她想出答案又怎样?他早已让人把百花仙宫及附近所有的中空茎秆清完了,她若向长着中空茎秆的花草仙讨要就是犯规。 “无法化解者又岂止芳主一人?得失皆是缘,芳主不必如此伤神。”风痕话中有话,只希望白蓉不要强求缘分,省得自讨没趣。 只可惜白蓉并未领会,还以为风痕对她有意出言安抚,看向风痕的眼神十分热切,“君上有心了!下臣谨记。” 风痕失去耐心。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情之一字,她动,我不动,则无用。 “兰花芳主兰生邀孤午时前去幽谷赏花,看这时辰似乎再不动身就迟了。”风痕恢复清冷疏离的模样起身告辞。 白蓉立即跟着站起来,虽然不舍却也不敢多言挽留。好在兰生是男子,否则她就要烧心了。 “臣恭送君上!” 风痕一行人施施然离去,白萍跑出来追问白蓉,“姐姐,君上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白蓉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他是帝君,谁能捆住他的脚?”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一脸委屈。 …… 风痕本想带上蒜蒜,可是蒜蒜闹着要回去找花寒兮说要陪他去一个什么地方。 风痕耐不住她闹腾就让勺儿把她送了回去。蒜蒜回到百花仙宫,花寒兮正带上聪聪准备出发。 花寒兮看见她回来轻轻戳了她的蒜头一下,“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怎么去了这么久?” 蒜蒜嘟嘴申冤,“不怪我!都怪君上非要带我去给白蓉芳主道歉。” 蒜蒜说完才意识自己还在君上的贴身侍女勺儿的手上,不由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勺儿姐姐,看在咱们一起犯过事儿的份上。你可不要告诉君上呀!”蒜蒜扭扭小身子撒娇。 “这是我将功折罪的机会!我不能答应你,我先走了。”谁知勺儿不打算维护他这个曾经的团伙,把她递给花寒兮一溜烟跑了。 蒜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次觉得蒜生艰难…… 花寒兮决定在离开南部大陆以前背着他母亲前去暮云森林求见自己的生父乔叶一面。乔叶是暮云森林之主,据说他是神妖两界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带领树仙们移居神界大陆西南部的暮云丘陵后,便避世不出。神界大陆其他族群已几百年与树仙没有来往,所以跟随母亲生活的花寒兮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蒜蒜初步判定乔叶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多年来居然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实在太无情了。 花寒兮带上聪聪和蒜蒜在空中踏云追风,不久之后朝下俯瞰发现地上的花草越来越稀疏。 “殿下,我们是不是快到了。”蒜蒜和聪聪站在花寒兮肩上,因为有他的真气庇护所以未受高空劲风摧残。 花寒兮笑道,“过了菜菜源就到了。” 这时聪聪朝下激动大喊,“菜菜源到啦!” 蒜蒜低头,隐约瞧见地上有蔬菜的影子。一到菜菜源领空花寒兮就低空飞行,减缓速度。 谁知他一降低高度,地上立即传来喇叭声。 “快离开我菜菜源领空,否则我们的豌豆军就要开弹啦!” 它们的警告声刚落下密密匝匝的豌豆便从底下射出,聪聪吓得揪紧花寒兮的衣服哇哇大叫。 蒜蒜焦急万分地大喊,“殿下快飞,我们要被打成筛子啦!” 谁知花寒兮不紧不慢地安慰她,“不会的,蒜蒜放心。” 在这紧急时刻,眼见地上的豌豆射到半空,就要打到她们。蒜蒜瞪大眼睛惊恐呐喊,“指天椒啊——” 然而那些豌豆弹!弹!弹!呃……弹不到! 好尴尬…… 地上传来喇叭声,语气愤愤,“天上飞哒!不要以为我们打不到你们,你们就安全了!你们将会带走我们的诅咒!” 蒜蒜莞尔,好想知道菜菜们能想出什么样的诅咒。呵呵…… ☆、第九章 树王乔叶(二) 地上的菜菜仙们气急败坏地朝空中飞人怒吼:“我诅咒你们——只开花不结果,没种子不发芽!” 蒜蒜无语。这是什么诅咒?太没威力了…… 谁知花寒兮反应却很大,“太过分了!我们只是路过,居然咒我们断子绝孙。” 蒜蒜惊呆了!什么,这么恶毒? 聪聪也很气愤,“殿下,飞慢点。就不离开,气死他们!” 花寒兮果然飞得更慢,地上的豌豆军简直气急败坏,双方较上劲,你飞我弹,好不热闹。 就这样,他们一边挑衅地低空慢飞一边欣赏地上弹来弹去的豌豆。蒜蒜看着那些白白浪费掉的豌豆感到很可惜,不知道这规模浩大的豌豆可以炒多少盘菜了。 唉……浪费食物实在太不应该了。 由于花寒兮有意与蔬菜界为敌,导致她们在空中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3 飞了很久很久……飞到花寒兮饿了为止。蒜蒜早已饿得神经呆滞,就像老年痴呆一样傻呆呆地张口直视前方。 花寒兮提议道,“我们飞出菜菜源领空找块地滋润一下。” 聪聪立马一副殿下你永远是对的模样连连附和,“好呀!好呀!” 蒜蒜深觉他二人很般配,是彼此出门旅游的必备良品。一个负责斗智斗勇,一个负责加油助威,再加上她这个路人甲,多圆满的一场戏。 为了斗气,饿死自己,就是完美结局。你俩演的一场好戏,差点要了我的命。 饿啊—— 花寒兮找到一片水洼,他一脸我是老大我罩你的表情戳了戳蒜蒜,“蒜蒜你最小,让你蹲最中间。” 蒜蒜盯着那一片水洼,微微瞪大眼眸,“殿下,这样不好吧?”蒜蒜在水洼边看着自己小小的倒影,一脸苦逼。这哪是滋润,根本就是洪涝啊!她没有跳水自杀的打算。 花寒兮蹲在一旁瞅着神态游离的小蒜蒜,用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恍了恍,“蒜蒜,快跳进去啊?” 同是小种子的聪聪看出蒜蒜的顾虑后安慰道,“蒜蒜别怕,这是快速补水的办法。你不会被淹死哒!” 蒜蒜满脸悲壮地看着他俩,“给我换个坑位不行吗?” 可是花寒兮完全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快跳吧!” “噢……”蒜蒜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跳进了水洼扎进底下的土里,水面只瞧得见几根苗。差点变成干瓣蒜的蒜蒜被水淹没,出乎意料的是身体的每一块地方都被滋润得很舒服,扎进土里的蒜根迫不及待地吸收土里的营养充饥。 没有仙液灵果的补给,她们只能以这种老土的方式补充能量。 见蒜蒜在水里呆好了,花寒兮又催着聪聪扎进水洼,然后自己变回一株墨魁牡丹在蒜蒜旁边扎根。 和预想的不一样,与扎根土壤相比,蒜蒜觉得自己似乎更适合泡在水里。她感到通体舒畅,不过只泡在水里一会儿,她的叶子似乎比往常精神了不少。蒜蒜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她生来就应该待在水里。 蒜蒜太过享受水的浸润,以至于花寒兮呼唤了她好久她才醒过来。 “蒜蒜,咱们要去暮云森林的水瀑结界了。”重新化成人形的花寒兮半跪在地拨了拨蒜蒜的几根苗。 蒜蒜这才恋恋不舍地拔脚从水洼里跳了出来。 她们本已到暮云森林的地界,故而花寒兮没有踏云而行,他带着聪聪和蒜蒜步行而至,大约一刻钟后到达暮云森林边界的水瀑结界。 水瀑结界顾名思义,就是一片水墙,是树王乔叶神力所化,只有暮云森林里的生灵可以自由进出。 花寒兮虽为树王之子,却不是暮云森林的一份子,他被水墙抵挡在外。 聪聪为花寒兮感到心酸,“殿下,我们怎么进得去?” 花寒兮温柔地安慰聪聪,“守卫会替我去传达我的请求的。”可是花寒兮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却出卖了他,蒜蒜预感到事情并没有他说得那么容易。 花寒兮一抬手一道掌力劈向水瀑结界,他刚收回手势立即有两名守卫从水墙后穿出。 没有蒜蒜料想中的呵斥,那两个守卫一看到花寒兮便一脸无奈,“花族太子殿下,你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您又不是第一次来求见了,您也该知道王上是不会见您的。” 花族太子?花族太子!这个称谓狠狠地敲打在花寒兮的心上。树王乔叶是他的父亲,身为树王的血脉,树仙们却特意称呼他为花族太子。如此伤人,如此无情,将他置于何地?这是表明树族从上到下都不认同他的身份吗?每到这一刻,花寒兮就憎恨自己继承了母亲的牡丹花灵力。如果他继承的是树族的灵力,是不是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不久后,寒兮将前往北庭就任云河星君。请帮我转告我父亲,这恐怕寒兮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两位守卫相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穿入水瀑结界。 蒜蒜和聪聪看着一脸伤心落寞的花寒兮同情心爆棚。平日里令人如沐春风的花寒兮在这里这么不受人待见,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守卫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天空突然滴下几滴雨,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飘洒而下。花寒兮用法力给聪聪和蒜蒜化出两个泡泡避雨,却由着自己淋成落汤鸡。 聪聪为他不值,“殿下,不要为难自己。你避避雨吧!” 在泡泡里的蒜蒜一跳一跳地蹦到花寒兮跟前劝他,“殿下,你这样折腾自己,你父亲看得到吗?你光想着你父亲,就不怕你母亲心疼吗?” 花寒兮的眼睫毛这才抖了抖,可他仍倔强地站立在雨中一动不动,直到有一个守卫从里面出来,花寒兮才挪动脚步冲过去迫切地追问:“怎么样?父亲肯见我吗?” 守卫遗憾地摇了摇头,“太子回去吧!王上希望你不要再来了!” 花寒兮猛烈地摇晃守卫的肩膀伤心怒喝,“为什么?” 守卫大哥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没忍心原话转达,他擅自将那句“他不是我的儿子”去掉,“太子,君上说您的母亲会告诉您答案。另外,他再也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和你母亲有关的人或事。当年他为免花树两族生灵涂炭才没有追究到底,不要逼他手刃花飞絮!” 不仅花寒兮,就连蒜蒜和聪聪都被这番话震到了。 这话对花寒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呆愣地松开了对守卫的钳制踉跄后退差点摔倒。母亲从不轻易谈起父亲,但花寒兮怎么也料想不到两人之间有这样大的仇怨。这才是生父不肯见他的原因吗?因为憎恨母亲,连带着憎恨这个女人给他生的儿子。 花寒兮没有像蒜蒜想的那样离去,守卫早已回去,瓢泼大雨中花寒兮独自跪在水瀑结界前。大雨将他的哭泣声淹没,往日颀长有力的身躯此时蜷缩在地,被淋湿的锦袍皱巴巴地贴他身上显得他的背影单薄脆弱。 蒜蒜无比忧伤地站在他身后语重心长,“殿下,咱们回去吧!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参与你的人生,你又何必那么在乎他?” 然而花寒兮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他将脑袋埋入地底,任雨水冲刷。 蒜蒜见自己劝说无效,只能又心疼又无奈地跳回聪聪身旁。 聪聪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花寒兮悄悄对聪聪说:“殿下真可怜!我曾听花族里的老仙背地里议论,树王当年和仙主曾大动干戈,听说伤亡不小。不过正巧当上妖族突然袭击云河边界,上任帝君出面调和要求神界统一御敌他们才暂时放下恩怨一致对外。” 蒜蒜没有想到聪聪居然知道的比花寒兮还多,“那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会打起来吗?” “听说当年树族和花族共居,树族高大并以其繁茂的枝叶庇护树下的花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4 树王和当年的水仙花芳主凌轻月青梅竹马,大约因为爱屋及乌,在凌轻月成为水仙花芳主后,树王允许水仙一族在他的树根下生长。 可是树族长老却希望仙主能成为树族的王后,于是趁树王去北庭时逼走凌轻月和她的族人。凌轻月带领族人出走,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在神界大陆销声匿迹。后来仙主如愿以偿被树族长老迎为王后,却只得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 因为这件事树王和树族长老们起了很大的冲突,不久后树族与花族决裂引发战乱。树族抛弃花族而去,失去树木庇护的花族从此每到狂风暴雨之夜常有死伤。” 说了半天根本没有点到要害啊?这件事看起来似乎都是树族长老的过错,花飞絮似乎是无辜的呀! 树王没有理由迁怒花飞絮呀!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树王钟情于水仙芳主凌轻月,不愿意迎娶更为尊贵的百花仙主花飞絮,又怎么会和花飞絮生下花寒兮? 蒜蒜觉得由着花寒兮这样折磨自己不是个办法。 “聪聪,我们不能穿进暮云森林吗?有话当面说,这样拒之门外让人传话有什么意思?”不管怎样,花寒兮都是无辜的。他不该被树王乔叶这样对待。 聪聪摇了摇头,觉得根本不可行,“外族穿不过水瀑结界的。” “总要试一试。说不定水瀑结界对我们这种小个头没用呢?”这就跟蚂蚁钻墙一个道理。 聪聪想了想,也觉得可以一试。 两小只一蹦一蹦跳到水瀑结界前停下相互对视一眼后就闭着眼睛往水墙上撞。 聪聪感觉自己立刻被弹了回来,而睁眼的瞬间却发现蒜蒜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由于米是一只上班狗,日更有点吃力,为了保持精力和保证质量,米还是打算以后隔日更。小天使们可以先收藏养肥,本文预计十二月初完结。 ☆、第十章 树王乔叶(三) 蒜蒜一睁眼就发现眼前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眼前莽莽原始森林之中,古木参天,枝干苍劲,分枝粗壮,遮天蔽日。此时风雨交加,湿漉漉的森林,给它增添了一丝阴暗诡异,风雨过境,高高的树顶轻轻摇晃发出缓慢沉重的沙沙声都显得那么声势浩大,令人不敢冒犯这古老神秘的峡谷丛林。 唯一奇怪的是,不远处雨势滂沱,而蒜蒜头上却没有一滴雨。她抬头往上瞄了一眼,头顶似乎空无一物,但偶尔却闪过一丝光泽。透明巨伞,还是空中结界? 直到这一刻,蒜蒜才后知后觉、清楚地意识到她是真的穿过了水瀑结界进到了暮云森林之内。 蚂蚁钻墙果然有用。“聪聪,我们真的进来了!”蒜蒜高兴的跺脚,却没有等来好姬友的回应。她疑惑地转头,头顶却突然被黑影遮盖,蒜蒜一抬头发现正有一双大脚要朝她踩下来! “啊——”蒜蒜惊声尖叫,下意识抱头蹲下。过了一秒却发现大脚停顿在半空中,蒜蒜战战兢兢地抬眸打量,大脚突然就移开了,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一个人的惊呼声,“这是什么东西?” 东西?说的是她? 蒜蒜见危机暂时解除,快速起身拔脚就跑。 “站住!”身后传来怒喝声。 蒜蒜吓得玩命地跑,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发现后面居然有许多卫兵,粗粗估算应该不下百人。原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水瀑结界的守卫台。 那些卫兵多数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有两个卫兵弯着腰紧紧追着蒜蒜要捉她,蒜蒜一边尖叫一边慌乱地跑。 一只大手一捞,另一只大手一抓,蒜蒜大瞪着眼尖叫,落空的心脏似乎能从嘴里飞出去,眼见大手就要抓到她,蒜蒜心漏了一拍不受控地作出反应一个跳跃逃了过去。 那两个人还是穷追不舍,蒜蒜一身冷汗,心脏吓得都快停止跳动,大脑出走,只知道不停地往前跑。 “快停下!”卫兵呐喊一声,然而蒜蒜由于惯性还在往前冲。 蒜蒜跑出了几步,忽然脚感觉不到着力点,她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悬在半空的那一刻她忽然往下坠落。 “啊——” 也许是因为守卫台很高,也许是因为蒜蒜个头很小,坠落的过程很长,蒜蒜尖叫不止。 “噗通——”落水的瞬间蒜蒜撞到了一块小石头不幸晕了过去。雨势未减,在地上冲刷出一道道水流,就像蒜蒜从土里冒出的那一天。蒜蒜昏迷不醒地在草丛里的水洼飘荡,不一会儿绕开凸起的碎石被水流冲走。 水流弯弯曲曲,不知将往何处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蒜蒜又太小,守卫飞到下面时蒜蒜已不知所踪。 两个守卫立即跑到守卫台阶梯最下方的一棵约三十米高的杨树前吹了声口哨,大杨树立即缩小化成一位约摸二十七八岁的英伟男子。 “何事?” “守卫长,有一只小小的外族精灵闯入,属下抓捕不力让她落下高台,现已找不到踪迹。” 杨清摸了摸自己的眉尾,“外族精灵怎能突破王上设下的结界?会不会是森林中哪只顽皮的草地精灵?” “听今日去见花寒兮的守卫说,那只小精灵是花寒兮带来的。” “什么?”杨清轻皱眉。 “守卫长,要不要告知王上?” 杨清手一抬,“不!区区小事,无须惊动王上。你们多带点人手再去找。” “是!” 两名守卫退下,杨清这才又摸他的眉尾开始思索。 非树族亦非与树族同生同长的草地精灵,更不是林中鸟儿蝴蝶,一个外族精灵是怎么穿过结界的? 怪哉! …… 此时,结界外的聪聪和花寒兮早已为蒜蒜的消失心急如焚。 花寒兮和聪聪在外边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蒜蒜的踪影,这才真的相信蒜蒜进入了暮云森林。 果然水瀑结界的两名守卫很快出现印证了花寒兮和聪聪的猜测。 “太子,那只小精灵可是您派进去的?”领头的守卫语气带着质问。 花寒兮着急上前一步,“那颗蒜呢?她是不小心进去的,请你们不要为难她。只要你们把她还回来,本太子立即离去绝不再多做纠缠!” 原本还怀疑是花寒兮有意为之的两名守卫脸色一松,而后却开始有些为难,“太子殿下,那只小精灵落下高台现已不知所踪。” “什么?”花寒兮和聪聪同时惊呼出声。 聪聪被吓得哭出声,“蒜蒜你可不能有事呀!” 花寒兮神色一凛,“本太子要亲自去找!” “这……太子殿下,只有王上替您打开结界您才进得去,否则我们也爱莫能助。”守卫没有说的是,何况没有得到树王的允许,外族本就不能随意入内。 他们的话不仅让花寒兮感到无力,亦让他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5 感到屈辱。身为树王的血脉却进不了树族的领地,还有比这更大的讽刺吗? “聪聪,我们走!”花寒兮面色如霜地化出真气罩将风雨阻挡。 聪聪站在他肩上感到难以置信,她想不到花寒兮居然会丢下蒜蒜不管。她用小手揪紧花寒兮的衣肩,“殿下,蒜蒜生死未卜,我们不能走!” “聪聪放心,我不会不管蒜蒜!我们回万花海求援!”我这花族太子进不了暮云森林,身为神界之主的帝君难道也不能吗?恐怕风痕也很想借机探访几百年来“闭门不出”的树族吧? …… 蒜蒜虽然一路漂流而去,但离守卫台也不过两千多米远,只是森林曲折茂密,草地上又生长着许多灌木丛,加上天色渐暗,蒜蒜个头又太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暮云森林多雨,此刻不仅雨越下越大,还电闪雷鸣,睡了一觉的红松木红耀微微打了个哈欠醒来。 这个雷声太响,他这一觉才睡了一百零三年就被吵醒了。红耀很不高兴!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然后低头往下看。我去!居然还是没有一株丝萝攀上他,活了三千多年,他还是注孤生。红耀都开始想把自己变成女的了! 想想当年脚下鲜花围绕的日子是多么美妙啊!如今在这鬼地方,不是清高自诩又爱睡的女树仙就是“软骨头”丝萝女,好没意思! 阔别鲜花多年的老人家红耀不知是不是因为思念太深,竟然真的嗅到了花族的气息。 低头四目寻找间,红耀居然真的发现了一颗花种子,那一刻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花眼! 天啊!这不是王上的“老相好”家的花种子吗?当年突然神秘失踪的水仙花! 地啊!他要赶紧把这雷劈的好消息告诉比他更老的老头子——他家树王! 红耀瞬间缩小化成人形,然而低头刚要捞起那颗奄奄一息的水仙花球,却无意间发现他忘记了给自己变身衣服。 这个发现,让此时光·溜溜的红耀老脸一红,好不尴尬。他果断地变了身衣服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呼……幸好!没有哪个老家伙醒过来!” “老人家”红耀捞起蒜蒜的瞬间顺便临水照树,看了下水中自己帅小伙的模样他很是满意,“嗯!这个美容觉睡得不错!” 话落,林中闪过一道影子,原地只留下一个大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棵树变成人出去溜达了。 暮云森林腹地,森林王宫。 树木习惯了高大。于是他们建的宫殿也是——高!高!高!大!大!大! 高耸入云,藤蔓交织,深刻体现了木料工艺的森林王宫里,其实,不住人。或者说,平常不住人。他们只是建个宫殿摆摆样子。简单来说,就是跟风。别人建,他们也建!不能输! 更多时候他们都在外边蹲坑睡觉。 是不是很有个性? 红耀进到宫殿,穿过大厅,经过中·庭,越过后·庭,来到宫殿后面,在一棵巨衫的树根底下大声吆喝,“王上!红耀有份大礼要送你!” 乔叶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脚下的红耀懒洋洋地回道,“小红,你来啦!” ☆、第十一章 树王乔叶(四) 红耀跳脚表达不满,“又叫人家小红,我哪里小了?请叫我大红!” 巨衫树发出低沉的笑声,“小红你误会了,本王不是以年纪论大小。你个头比本王小,当然得叫小红。” “……”红耀被暴击得无语。男人三大痛——身高、财富、女人。鄙视别人身高就是戳人最痛处。过分! 乔叶看着憋红了脸气鼓鼓的红耀调侃道,“小红是要给本王送什么大礼呀?” 红耀故意用手掌把蒜蒜盖住,“我不告诉你!”他故弄玄虚道,“你闭上眼睛仔细闻闻,猜中了我就给你看。” 乔叶笑骂道,“熊孩子!”即便这样,乔叶还是很配合地闭上眼睛感知周围的气息。树木对于天地间的风云变幻,清风流转,万物生息,感应力都十分灵敏。 微笑着的乔叶,感知到了风从远处带来的新鲜空气,红松木的清香,雨水与泥土交融的味道,还有…… 乔叶猛然睁眼,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树下红耀手中的东西,“水仙!” 红耀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漾开,“咻”的一下,跟前的巨衫已经化成了一个身材颀长、风姿清逸的男子。 乔叶呼吸变得困难,他快速的握住红耀的手,可转瞬又离开,调整了一下气息后,他屏住呼吸轻轻地移开红耀上方的手。 红耀被他感染得心情有些激动,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 两人一起紧张地低头看向红耀手心里躺着的蒜蒜。当看清了蒜蒜的形貌,乔叶的瞳孔骤然收缩。 真的是一颗水仙花球,刚刚冒出不足两寸高的叶子。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乔叶一时间思绪纷乱。 曾经,也有一颗水仙花球长在花溪的浅水岸,而那时候的乔叶还是一棵小树苗。他刚开出灵识时,轻月只是一颗尚未开窍的水仙花球,也是这样,刚刚冒出不足两寸的叶子。 乔叶天天盼啊盼,就等着这颗日夜与他相伴的水仙花绽放。他看着她的叶子慢慢变长,看着她冒出小花苞,看着她开出嫩黄的鲜花,释放出醉人的香气。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修炼,后来他终于长成参天大树替她遮挡风雨。 直到树族的长老发现了乔叶的潜质,把他带走,想要将他培养成下一任树王。 离别时,乔叶向凌轻月允诺,等到他成为树王的那天,他的枝叶将只为她遮阴纳凉。 轻月相信了,而他却没能做到。 是否,她如他期盼的那样,流落在神界的某个角落依然芬芳如故?是否,这个水仙花球将为他带来轻月的消息? 乔叶从红耀手中带走了蒜蒜,他把她放进了一个盛满仙液的花瓶。他惊讶地发现这颗水仙花球不仅气息纯净,天资不凡,更身具一百多年的神力。只不过由于她年纪尚幼,没有修炼的根基,未能将这一百多年的神力消融。 看在她是轻月族民的份上,他就助她吸收了这百年神力吧! 悠悠梦醒间,蒜蒜感觉自己呼吸十分顺畅,好像有某一股灵力流遍全身,身体变得轻灵舒适。蒜蒜隐隐约约听见一个男人在吟诵——“岁华摇落物萧然,一种清风绝可怜。不惧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 一种清风绝可怜! 蒜蒜蓦然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吟诵诗词的声源处。声音的主人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模样,气质却很成熟,仿佛早已经历过世间沧桑变幻,那微微望向窗外的眼神说不清是忧郁还是绝望。青衣黑发,不扎不束,窗外送来清风,长发微微飘拂,超脱尘俗,清逸自在。 乔叶似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6 感知到了蒜蒜的苏醒,他努力释放出温和的气息缓缓回头,蒜蒜看到他的正脸时吃了一惊。 “水清怜这个名字多衬我家水灵灵的蒜蒜呀!说不定咱们蒜蒜前世就是一株水仙花呢!”耳际传来记忆里的声音,仿佛是乘着时光穿梭而来。 眼前的这张脸熟悉而又陌生,说熟悉是因为她前世与他朝夕相处,说陌生是因为她更熟悉他年长一些的模样。 尤其当蒜蒜与那双如春日融雪般透着暖意的眼睛对视时,她就更确认那是她熟悉的眼神。 “老爹!”蒜蒜情不自禁涌出热泪,她想要冲过去抱他,却因前倾而绊倒了花瓶。 这时她才失望地发现,自己仍身处异世。对方很快将花瓶扶正,把她放了回去。 乔叶方才似乎听到她喊了声“爹”,这是……唤他? 莫不是,轻月派她来的? “小家伙,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乔叶表面看似温和从容,但语气却难掩迫切。 蒜蒜不禁哭了起来。眼前这个人是年轻时候的爸爸吗?这是爸爸穿到神界来找她了? “老爹,你是来找我的吗?”蒜蒜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越发哭得伤心,“老爹,你是不是也死了?” 乔叶愣了一下。这孩子是把他认成了她父亲? “小家伙,你认错人了。本王乃树王乔叶。” 蒜蒜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她爸爸怎么成了树王?还成了花寒兮的爹! “你不是水承陌吗?我是你女儿水清怜啊!一种清风绝可怜的清怜!”怎么穿来神界却不记得自己闺女了? 乔叶听到“一种清风绝可怜”一句便懵了。他最爱这句诗,过去曾以为世间唯有此句能道出轻月的风姿。 他的确曾开玩笑似的说,若将来生了个像她的女儿,便起名清怜。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过去遗失,今日又失而复得的礼物。 “清怜,你是我的女儿清怜?”乔叶都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了。 “是呀!老爹,我是你女儿清怜!”蒜蒜哭得稀里哗啦的。其实以前她并不喜欢爸爸取的这个名字,太文艺了,不接地气。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名字特好!爸爸给她取的名字是世界上最好的。 蒜蒜的妈妈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是因为心脏病发作突然去世的,从此以后爸爸就独自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不幸的是蒜蒜偏偏也和妈妈一样,有先天性心脏病。 爸爸总说,只要蒜蒜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快乐的生活,蒜蒜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蒜蒜相信了。她开开心心地面对生活,很努力地活下去。因为她不能丢下爸爸,让他一个人面对孤独。 可是,最终蒜蒜还是没能长命百岁。刚年满十八岁的她,还是离开了那个世界。也许她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也许是死在了病床上。 蒜蒜其实不知道,她在人间的最后时刻是怎样度过的。因为她是没有知觉地离开的,可是爸爸呢? 他该怎么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 是否老天同情他们,所以让他们父女在此重逢? 蒜蒜用一种含着期盼而又忐忑的目光紧紧盯着乔叶,“老爹!你是我老爹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久等了。 ☆、第十二章 清怜公主(一) 乔叶目光迷离,似乎在看着蒜蒜,却又似乎透过她在想着什么人。 良久,蒜蒜只听到一声叹息,“怎么能不是呢?” 蒜蒜欣喜得抖了抖自己的几根叶子,两只小短手冲着乔叶张开,“老爹,抱抱!” 乔叶的反应有些迷迷糊糊,就像灵魂出走还没回家。就在蒜蒜的嘴抿着抽了一抽,似乎只要乔叶再不回应她,下一刻她就会哇哇大哭时,乔叶无措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圈住了她当作拥抱。但实际看起来,乔叶更像是在做孔雀舞手势。 …… 百花仙宫。 花寒兮留聪聪在外面独自跟在风痕的侍从身后一步步往宫殿走去。其实他也没把握,风痕是否会为一个小小的精灵而摆驾暮云森林。但花寒兮别无他法,与其在那里和树族守卫僵持,不如回到自己的地盘找帮手。 就在花寒兮出神时,他前方的炎瑛侍者突然止步,花寒兮差点撞上他的背。 “殿下,小心!”炎瑛回身轻扶住了他,然后朝前方弯腰施礼,“君上,花族太子已到。” 炎瑛随之挪开,风痕冷淡而又夹着丝轻狂的俊脸立即出现在他眼前。风痕斜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握着酒杯,迷离的眼眸牢牢地锁定了花寒兮,偶尔闪过犀利的光芒。 他打量了花寒兮两眼才用一种慵懒至极的声调询问:“寒兮急忙前来有何要事?” 花寒兮微微垂首看向地面,他斟酌了一下字句才口开恳求道,“君上,寒兮今晨带着蒜蒜背母寻父。树王拒见,蒜蒜为寒兮闯入暮云森林寻父不慎摔下守卫台,现生死不明。蒜蒜虽非上仙,却是为寒兮遇险。故寒兮厚颜前来求救。” 风痕一听立即坐直,“那颗小蒜蒜生死不明?” 怎么会?不久前还在他跟前撒欢呢! 花寒兮急忙回话,“这是暮云森林的守卫对臣说的,不会有假。” 风痕放下酒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没有乔叶的允许,不要说是一颗大蒜了,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这倒怪异得很!” 花寒兮忽然跪下,“寒兮斗胆恳求君上前往暮云森林救蒜蒜一命。” 风痕这才抬眸看向他,眉眼微动。花寒兮这番举动倒是让风痕有些意想不到,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情有义。惯爱算计的花飞絮是怎么养出了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儿子的?有趣,实在有趣的紧。 花寒兮见风痕似乎反应不大于是加注砝码,“君上,您救蒜蒜就是救寒兮一命。寒兮必定铭记于心。” 风痕心里微动,伸手将他扶起,“寒兮如此重情重义,孤又岂是无情之辈。此番南下,孤本也有意造访暮云森林。” 花寒兮松了一口气,难掩欣喜之情,“谢君上大恩!” 风痕嘴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 乔叶带领树族迁居西南一域,与世隔绝已三百余年,风痕自登位以来早已心存探访之意,可近百年来神界太平无事,乔叶也时常上报内政并非不理不睬,百年前神妖大战也有出兵增援,加上树族常年休眠,他也不好贸贸然打扰。 虽然蒜蒜只是一只低阶精灵,可到底是为花寒兮出的事,花寒兮前来求救他给几分面子也是应该的。何况失踪的还是身负他百年神力的小精灵,为免神力无端端浪费,他因此出面也说得过去不是吗? 风痕破天荒地突然要造访暮云森林,花飞絮及万花海上上下下均始料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7 及。 由于百花仙主花飞絮与树王乔叶关系复杂,更何况当年两族大战死伤不小,因而提起暮云森林众花仙的心情均有些古怪。 然而风痕身份尊贵,纵然不乐见此事,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为了安抚花飞絮,神母没有一同前往还是给了万花海群仙些许安慰。 与此同时,收到帝君的使者送来拜帖的树族也因此一片沸腾。无聊到只能睡觉打发时间的树族们,一知道将有热闹可看便一个叫醒了一个,不过片刻向来静谧的森林中便到处都是私语声。 守卫长杨清叫人安顿使者,他本人立即冲去寻找司礼大臣红耀,匆匆赶到红耀休眠之地,不见红耀人影却只见现场留下一个大坑,大坑之中还斜插入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此坑有树! 对此,杨清的反应是——翻了个爽利的白眼。 还有这样占坑的!这年头,谁没个坑啊?谁稀罕! 树族尊贵的司礼大臣红耀没有忙着筹备帝君来访之事,却在森林王宫里忙着照顾一颗蒜。 他给蒜蒜换完仙液立即邀宠脸,“小蒜蒜,看看叔叔多会带孩子。这才多久你的蒜苗就长这么高了。”红耀明知道蒜蒜是因为消化了身体里的百年神力才长那么快,他却还是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惜蒜蒜跟他不在一个频道,“小红叔叔,你帮我跟我的朋友们报平安了吗?” 红耀往自己脑袋一拍,“哎呀!我忘了!莫不是老年痴呆了?我现在就派人去帮你报平安。” 他刚要化出传音的灵鸟,乔叶却从外面进来,“不必了!他已经亲自来看你是否平安了。” 蒜蒜顿时心虚,她还没来得及跟乔叶说她代花寒兮寻父的事。他不会都知道了吧? 乔叶看着蒜蒜闪烁的小眼神嘴角微扬。身为树族之王,只要穿过了水瀑结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蒜蒜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杨清便在门口朝乔叶禀告,“王,帝君送来拜帖,恐怕现已到达水瀑结界之外。 蒜蒜这才恍然大悟。殿下这是带君上来救她的吧? 红耀怪叫一声,“见鬼!” 不同于杨清的紧张,红耀的惊讶,乔叶缓缓回头,了然一笑,气定神闲,“不必慌张,本王这就亲自出迎。红耀,你唤醒众仙在宫中备下酒宴。” 杨清:“是!” 红耀:“包在我身上!” 乔叶点了点蒜蒜的肚子,“怜儿乖乖呆在瓶中汲取仙液,好好养神,不可乱跑。” 蒜蒜乖巧地点点头,“老爹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 乔叶满意地微笑,年轻的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蒜蒜看着年轻版的爸爸又是一阵恍惚。她安慰自己,即使不是亲爹,这辈子是她干爹也不错。 不要难过!毕竟,咱现在也是有干爹滴人呀! 蒜蒜还在神游,高配版“干爹”却已飘然而去。 当空空的屋子里只剩自己,蒜蒜开始内疚。 蒜蒜刚才还在认父的情绪中没走出来,现在见花寒兮随风痕造访,她才想起自己为何而来。 她原本是替花寒兮找爹,现在却抢了他爹。花寒兮会不会怪她? ☆、第十三章 清怜公主(二) 雨后,天空微暗,雨水洗净了森林的每一片叶,乔叶寻着泥土的气息,闻着草木的清香,行走于丛林之中,每到一处,每一棵树都送来他们的问候。乔叶身后,不少苏醒的树木纷纷化成人形,浩浩荡荡的队伍跟随森林之主前去迎客。 距离蒜蒜进入暮云森林已过半日。也许是老天有意配合,风雨停歇,风痕即至。 水瀑结界前,风痕身骑白马身金角龙头的龙马神兽,头戴龙冠,眼里睨着狂妄的笑意,嘴角微挑,看似漫不经心,却仿佛轻轻抬手便能在转眼之间将一切化为灰烬。 他身旁的花寒兮,侧脸线条优美柔和,不带半分邪妄之气,他站在自己的本命法宝“墨魁花”上,清风吹拂他的衣袖,却似乎未能吹走他的忧愁,花寒兮目视前方,神情若有所思,微抿的唇透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炎瑛侍者及炎华侍者身骑重明鸟一左一右立于风痕身侧,其余亲卫则各个都骑着飞天马在风痕身后,年轻君王前呼后拥,场面声势浩大,威风凛凛。 终于,他们眼前的瀑布像帘幕一样缓缓向两旁掀开,风痕微微一笑,淡然的表情似乎在说明他的心情并无太大波动。花寒兮的反应却要大许多,他呼吸沉重,似乎快要喘不过气。 瀑布打开的那一刻,乔叶的身影立即映入眼帘,那个他素未谋面的父亲,一如他想象中的清冷孤傲。 令寒兮失望的是,乔叶的眼神从一开始就只望向风痕。此生父子初次相见,视线却并未交叠。除此之外,花寒兮注意到他们俩长得并不太像,他相貌柔美,而他父亲俊雅。这无疑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感受。 花寒兮努力笑了笑。迎接尊贵的帝君,眼里当只有帝君一人,这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乔叶领着群仙出迎,他来到风痕跟前弯腰行礼,“臣恭迎帝君。” 众树仙齐齐道,“臣等恭迎帝君!” 风痕朗声大笑,从坐骑上一跃而下,转瞬之间便已来到乔叶身边轻扶起他,“事出从急,王叔不必多礼。孤今突然而至,皆因受花族太子花寒兮所托前来救一只误闯入王叔领地的小精灵。还请王叔看在孤的薄面允许花寒兮进入暮云森林搜救。” “君上为此亲临,臣岂敢不从。”乔叶似笑非笑地看向花寒兮,“不过,太子恐怕无需费神了。误闯我暮云森林的小精灵现已无恙,君上与太子可与臣一道前往森林王宫探视。” 这结果倒是让风痕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他早知道树族性情温和善良,不会不顾小蒜蒜的安危任其自生自灭,但他也料不到乔叶会对越界的外族精灵这么优待。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 “哈,小家伙无恙就好!”风痕爽朗一笑,“只是王叔,既然孤已然到此,又怎能就此打道回府。孤不得不厚颜叨扰了。” “西南之地冷清,听闻君上驾临,树族上下均翘首以盼、不胜欣喜。”乔叶冷冷地瞥了花寒兮一眼才又朝风痕笑道,“不管君上因何而至,臣等皆会尽心款待。” 花寒兮看着他眼底的寒意,脸色惨白。自幼缺失的父爱,不断渴望的亲情,不曾存在的完整,此时看来那仿佛从来都只是一场孤独的旅途,无人作伴。 “君上请!” “王叔请!” 乔叶冷情的声音送入耳畔刺得他耳朵生疼,花寒兮抬起沉重的脚步跟在风痕后面踏入他父族的领地。 穿过峡谷丛林,越过水上森林,走进森林腹地,高耸入云,几百米高的森林王宫迎面而来。 粗大的藤蔓相互交缠,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8 叶装饰了宫殿的外墙,宫殿门口树族司礼大臣红耀领着美艳的木棉树女仙载歌载舞夹道欢迎,风痕一边与乔叶缓缓而行,一边接下美人的秋波回以微笑,从容中尽显风流,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 乔叶领着风痕和花寒兮登上高楼进了一间装饰清雅的宫室,一进门就看到了泡在仙液里睡觉的蒜蒜。 花寒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蒜蒜醒醒。” 蒜蒜听到花寒兮的呼唤声立即苏醒,一睁眼就看到花寒兮美丽的面庞,蒜蒜不禁激动万分,“殿下,你来找蒜蒜了吗?” “是呀!蒜蒜,我来接你了!” 接她?蒜蒜的笑容慢慢隐没。 看出了她脸上的那一丝不情愿,花寒兮略有些惊讶,“蒜蒜不愿意吗?” 乔叶含着丝笑意带着丝残忍的声音钻入花寒兮的耳朵里,“君上可看出眼前的小精灵是神界大陆失踪已久的水仙花?苍天怜惜,使我父女得以重逢。君上,您要搜救的小精灵正是臣的爱女——水清怜!” 花寒兮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蒜蒜成了他父亲的女儿?为什么他要求着风痕来到这里?为什么他的父亲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如此爱护,却对他这个一直存在的儿子如此冷漠? 花寒兮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屋子的,等他走到楼下时,他才恍惚地发现他没有跟帝君告退。缓慢苏醒的记忆里,他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蒜蒜的呼唤声,那声音里不知是含着担忧还是怜悯。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个花族太子需要谁的怜悯? 宫殿内群仙言笑晏晏,有的举杯畅饮,有的尽情舞蹈,花寒兮置身于这热闹非凡的宴会中,俊美的容颜渐渐染上寒霜。他冷笑一声,毫不眷恋地离去。 …… 蒜蒜看着花寒兮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离去时,试图叫住他想要解释,可是却怎么也唤不回那个失意人。 “老爹,你不要这样对殿下。他很在乎你的。” 乔叶神色淡淡,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有些事你不懂,日后再跟你解释。” “蒜蒜不必担忧,孤会派人跟着他。”风痕安抚着忧心如焚的蒜蒜,“你好好在这里休养,让孤跟树王好好谈谈。” 蒜蒜乖乖点了点头。风痕便和她老爹很默契地离开了。 然而他们的背影一从她眼前消失,蒜蒜便从水中跳了出来。她要和花寒兮解释清楚,有些事不立即说清楚以后误会就深了。 蒜蒜一路小跑,经过外间的小茶室却听到老爹的声音,唬了她一大跳。 “君上不是与臣约好了私下秘密相见吗?今日为何大张旗鼓出现?” 怎么?难道风痕不是来救她的? ☆、第十四章 清怜公主(三) 蒜蒜往前迈的步子一收,“噔噔噔”挪到墙脚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几根青苗竖得老直。 风痕的声音压得很低,有点神神秘秘的感觉,“花寒兮送来一个表面过得去的借口,孤便顺势而为,大大方方造访,以免生出是非。” 原来她只是君上的一个借口?她还曾幻想……君上也许有一点点在乎她呢!蒜蒜心里被刺了一下,有点酸。 老爹的声音悄然传出,“君上因何事急着见臣?” 蒜蒜伸长脖子往里偷瞄,一偏头正好看见斜对面的风痕。坐在椅子上的他锦衣华服,满身透着华贵之气,蒜蒜斜斜看去能瞧见他俊秀的鼻尖,风痕稍稍偏头,侧脸棱角分明,嘴角坚毅的弧度略有些勾魂,让人很想轻轻吻他的嘴角。 就在蒜蒜忍不住春心萌动时,风痕的视线突然往门口一扫,蒜蒜吓得摆正身体。 “君上务虑,今日私语,必密不透风。”老爹镇定的语气令人安心。 风痕收回视线,看向乔叶,“孤临危受命,年少继帝位,初等宝座人心未稳。妖族蠢蠢欲动,神界恐生内贼。王叔,父君并非如外界所传那样在闭关修炼。实际上,他如今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此事关系重大,就连母后也并不知情。孤不得不趁南下之机,亲自前来请王叔赴北庭救治父君。” 树族是三界最好的灵医,加上乔叶是神界难有敌手的神,当前恐怕也只有他能出手一试了。 蒜蒜听得一阵心慌。完了完了,连神母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被她听了去。现在跑还来得及,可是,他们听见动静会不会发现她?跑还是不跑? 艾玛!可难为死我了! 事关重大,乔叶不由正襟危坐,“帝尊法力无边,三界无不敬畏,强大如春煜晟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论当年二人决战多激烈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呀!” 风痕语气森冷,“正常情况下的确不会,但春煜晟偏偏使出了非常手段。此次他重提婚事,与其说是求和不如说是试探,或者说是威胁。” 乔叶诧异道,“是何手段?” “噬神珠。”风痕的语气听起来略有些咬牙切齿,“他给春紫莹列出的嫁妆清单里有噬神珠的解药——水凝涤魂丹。” 蒜蒜一听立即明白风痕话里所指。妖王春煜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风痕要救父那就只能低头迎娶春紫莹,但同时也会印证了一件事——神界昔日之主命在旦夕。 风痕初登大位,个人的威慑力和臣下的忠诚度也许还有待提高。直白点说,他现在还要靠他爹的余威庇护。纵然少年之主意气风发,百年前曾一举大败妖族,但对于那些资历较老的神仙来说风痕尚有些稚嫩。现今要稳定局面,还需要他父亲,也就是前任帝君风逸的声威来震慑。 如果风逸病重的事传了出去恐怕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以此制造动乱。 “君上放心,臣必定竭尽所能替君上分忧。”乔叶余光瞥了眼门口,“臣女为水仙一族遗孤,不日臣将携女往北庭面见君上及太后。求君上恩赐小女公主仙印及仪仗,群臣观礼,以正名分。” 风痕领会乔叶的用意。树王父女重逢,为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名正言顺,携女前往北庭面见帝君,恳求帝君赐予其女公主名分。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风痕眉眼舒展开,语调微有笑意,“王叔放心,届时清怜公主之名必定传遍神界各个角落。” “女儿,既然知道了。就进来提前拜谢君上吧!”乔叶猝不及防地丢出一颗炸弹。 蒜蒜被这句话唬得嘴巴大张,大瞪着眼睛,一时间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怜儿还不快进来?”直到她老爹又补了一句,蒜蒜才确信自己没有幻听。我去,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在门口偷听? 指天椒啊!摊上事儿了! 蒜蒜心虚地贴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动自己的脚往屋里踱,根本不敢抬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9 头。 风痕看着在墙边慢悠悠挪动自己小身体的蒜蒜,低低笑了几声。其实他老早就知道小家伙在门外偷听了,但是树王承诺此事会密不透风,因而他才没有揪出她这个听墙脚的小家伙。乔叶一诺千金,相信他会管教好小蒜蒜的。 听到风痕的笑声,蒜蒜才觉得气压不再那么低。她大着胆子抬起一边的眼皮快速地偷瞄了风痕和老爹一眼,发现风痕睨着笑看好戏,而她老爹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瞟向她的眼神责怪中含着丝宠溺。 这一发现使蒜蒜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恢复正常的步子低着头走到风痕面前认错,“求君上宽恕蒜蒜无礼的举动。” “清怜公主还是幼童,孤是大人岂能与小孩计较呀?快起来吧!”风痕的语气就像逗孩子玩。 蒜蒜不高兴。谁是小孩子,人家是成年人好吗?初吻都给你了好吗? “怜儿过来。”一听到老爹唤她,蒜蒜立即“噔噔噔”小跑几步到他跟前。 蒜蒜一脸天真可爱地抬头仰望他,却被他抓起来放到了桌上。 “今日事发突然,为父尚未来得及询问怜儿一些事。”乔叶顿了顿,往窗外看了一眼,高楼外树梢随清风轻轻舞动,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在,乔叶受到感染觉得胸口舒畅了不少。视线从外面收回来再看向蒜蒜时,他眼里的那一丝沉重虽然并未隐去,但神情却柔和许多,“你从何处来?族人是否安好?” 蒜蒜脑子有些空白,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目前被认为是水仙花的事情。她隐约想起聪聪给她普及过的乔叶和水仙芳主凌轻月的过往。 啊……原来如此!是认父的事情让她犯了糊涂,使她没有太在乎自己不是颗大蒜的事实。老爹认下她主要是因为她是一颗水仙花球吧? 蒜蒜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回话,“我是在万花海的一片空地上冒出来的,身边没有别人。一开始万花海所有的花仙都以为我是一颗大蒜,他们还把我送去菜菜源。可是菜菜源的蒜长老说我不是他家的蒜,不要我。” 风痕笑了笑,“水仙花球和大蒜长得的确很像,就连孤也没认出来。水仙一族失踪一案一直是神界的未解之谜,现在蒜蒜突然出现足以证明水仙一族并未灭绝,当年失踪之事也有了突破口。王叔应该欣慰才是。” 乔叶点点头,失声笑笑,看向蒜蒜的眼神隐隐含着丝希冀,“那怜儿为何一眼便认定我是你父亲?” 蒜蒜沉默下来,略有些犹豫。她能说实话吗?她突然出现在神界已经够离奇了,如今她还牵涉到神界的一桩大案。没有靠山说不定难活命,何况蒜蒜认定眼前的树王就是她爸爸在神界存在的另一种身份。她不能失去他! “因为在我的梦里,你就是我父亲呀!”蒜蒜灵机一动,用梦示来当做借口。 “梦里?”乔叶眼眸垂下,神情若有所思。蒜蒜微微紧张,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她可怜兮兮地看了风痕一眼,风痕挑了挑眉表示爱莫能助。 良久,乔叶长叹一声,“清怜必定是我女儿。”语气破有深意,就连风痕也不明就里。 看着愁肠满腹的乔叶,风痕很体贴,“蒜蒜,你准备要化成人形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不能乱跑动。孤把你送回去。”风痕朝蒜蒜挤眉弄眼暗示她。 “嗯。”蒜蒜立即领会其意,由着风痕把她抓走了。 乔叶独留在外间的茶室深思。风痕把她带回原来屋子,把她放了回去。 “哇……”蒜蒜扎进仙液里闭上眼睛舒服地喟叹一声。 感觉到风痕凑近的气息,蒜蒜睁开了小小的眼睛,看着风痕俊朗出众的外貌,蒜蒜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君上,你对蒜蒜这样好。蒜蒜忍不住想要报答你。” 风痕原是凑近观察她和大蒜有什么区别,不想却对上了小家伙透着狡黠的眼睛,“小蒜蒜想要如何报答孤呀?” 蒜蒜故作娇羞地捂脸笑了一声,放下手看着风痕两眼发亮,“君上,咱俩‘啵’一个吧!” ☆、第十五章 清怜公主(四) 风痕愣了一下,俊眉微皱奇道,“拨什么?” 蒜蒜扭扭捏捏娇羞道,“就是要你啵人家一个嘛!” 风痕恍然大悟,爽快道,“哦~好!” 蒜蒜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风痕,少女心爆棚,心里无数朵烟花“砰砰砰”绽放。 没有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心花怒放地闭上了眼睛等着风痕亲吻她。 风痕看着闭上眼一脸陶醉、满含期待的蒜蒜,挑起嘴角笑了笑。 蒜蒜闭着眼心怦怦直跳,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风痕凑近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 她呼吸艰难地等待他的吻落下。 然后,蒜蒜感觉到自己的几根蒜苗被他拨了拨。 没错,被拨了拨,拨了拨! 蒜蒜难以置信地睁眼,然后抿着嘴,一脸怨念。 风痕这个智障居然还一脸看我对你多好的表情看着她笑道,“舒服吧?原来草木精灵喜欢别人拨她的叶子啊?是不是和被抚摸的感觉一样?” 蒜蒜依旧怨念脸不言不语,风痕见她没有回应才注意到小家伙不高兴了。 风痕诧异道,“怎么了?”他想了想自以为是地领会到了她的心思坏笑道,“是不是拨的时间太短了?来!孤再给你拨几个!” 风痕刚伸过一根手指头,就被蒜蒜的两只小手抱住了,“谁要你拨人家叶子?”小蒜蒜一脸不爽。 风痕神色不解,“怎么,孤拨得不舒服?” “君上你过来一点点,我有事跟你说。”蒜蒜语气有点神神秘秘的,风痕很听话地凑过来,蒜蒜紧盯着他那那饱满水润的唇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诱哄道,“再过来一点点。” 风痕抿着笑又凑近一点,却在蒜蒜伸长脖子快要触到他的唇时偏过头把耳朵对上橙子一般大小的她。 蒜蒜看着他的侧脸略有些遗憾,但还是极其快速地在他脸上用力地“啵”了一下,声音响亮爽脆。 风痕定在那里愣住,他一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蚊子叮了一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小蒜蒜偷吻了。幸好他当时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拍蚊子的手,不然这里就是拍蒜现场了。 “听到‘啵’的一声了摸?人家是要和你玩亲亲啦!”蒜蒜朝他噘嘴不停示范什么是啵啵亲,“看到了吗?就是这样……么么么哒!” 风痕看着小小的她,感觉自己不可能下得了手。他哪能亲得了这么小的她?一口吞了她还差不多。 “蒜蒜,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 “我都亲过啦!就在你醉酒昏迷把我拍进土里那天。”蒜蒜一脸坏笑,“我的初吻你值得拥有。” 风痕呆了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0 ,他突然爆笑出声,明朗的笑容像午日阳光,灿烂得让人有那么一刻的晃眼。 “小孩子……咳咳……小孩儿的吻也算吻?” 蒜蒜恼羞成怒,“谁是小孩?我……” 蒜蒜无法辩解,气恼之下心一狠趁风痕不备一跃而起扑向他的脸颊狠狠吸吮他的脸,不停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风痕受了一惊,直起身想捂住自己的脸手掌却罩住了紧紧贴在他脸上的蒜蒜。 “蒜蒜,你干什么?”风痕声量略大,惊动了外面的乔叶。 乔叶一进屋就看见这样一副怪异的情景:自己还是蒜球的女儿此时死死扒在神界之主的脸上死命地嘬嘬,而风痕哇哇直叫,想要把蒜蒜揪下来却又不敢用力。 “蒜蒜,快下来……蒜蒜……” “怜儿,你这是做什么?”乔叶轻声呵斥。 蒜蒜嘬了半天,终于心满意足地松了嘴,自己跳回仙液里然后得意洋洋地对她老爹说:“我在戳印。” 乔叶略有些疑惑地朝风痕的脸颊看了一眼后便明白了。 蒜蒜看着风痕脸上那一粒小小的吻痕笑得猥琐,“君上,等我长大哟。” 风痕摸了摸自己脸上有点痒痒的地方,看着双眸熠熠发亮的蒜蒜,太阳穴抽了一抽。 这种误以为自己是一颗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楼下宴会已酣,可是宴会的两位主角却迟迟不来,红耀不得不上楼。 刚瞟了风痕一眼就发现了他脸上那粒红包。红耀暗道,咱这啥时候有蚊子咬人了? 殊不知那只“大号蚊子”正是蒜蒜。 整晚宴会,一个又一个都怀疑风痕被蚊子咬了一口,甚至有树仙还献上花露水一瓶。 * 花寒兮冷着脸一路奔驰,回到百花仙宫时天色已暗,他躲在自己的寝殿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闻讯赶来的花飞絮独自一人轻轻地走了进去,听到响动的花寒兮没有丝毫的反应。 花飞絮坐在床边怜爱地捋了捋他的鬓角,“兮儿风尘仆仆归来,可是累了?” 花寒兮趴在床上抬眸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声音平淡却透着凉意,“你不是应该问我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吗?” 花飞絮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沉痛,她看着自己的爱子笑得慈爱,“不管兮儿去了哪里,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兮儿的家。” 花寒兮闭了闭眼,“你知道吗?他有一个女儿。”他的声音很小,像根脆弱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花飞絮怔了怔,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女儿?” 花寒兮轻轻坐了起来,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还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他刚和他失散的女儿相认了。你见过,就是我屋里那颗蒜。母亲,她是水仙花的种子。你猜,她是谁的女儿?” 花飞絮如遭雷击,“不,不可能!”她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的恩怨,而我却一无所知?”花寒兮的语气明显是压抑着怒气,“为什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三天两头去求见他?” 花飞絮怔怔地望着花寒兮,过了一会儿温柔地摸了摸花寒兮的脸艰难道,“兮儿,谁都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就算他不见你,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花寒兮挥开她的手,朝她怒吼道,“不要骗我了!”他低头苦笑,那笑中带着嘲弄,“母亲,你确定我是他的儿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了……正在努力找状态。 ☆、第十六章 再次成人(一) “……兮儿?”花飞絮目光透着震惊,对于花寒兮的质问她显得有些无措。 花寒兮闭了闭眼,声调微扬含着怒气,“回答我!我到底是不是乔叶的儿子?” “啪!”花飞絮下意识甩了儿子一个巴掌,等到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也愣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因此示弱,“你不是他儿子,那是谁的儿子?整个神界谁不知道我花飞絮是他树族明媒正娶的王后?” 花寒兮跳下床朝自己的母亲怒声宣泄,“是吗?那为何他这三百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如果我是他儿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花飞絮发现了他眼里的泪光想要替他拭泪,又想像他小时候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安抚却发现儿子的个头如今比自己还高,一时之间花飞絮既无措又心酸。 忆起自己当年所受到的羞辱,花飞絮也不免潸然泪下,“兮儿,我只是不想你恨他。” 想到那些艰难的岁月,她哭得愈发伤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和儿子解释,“当年花树两族同栖一处,树族长老意欲通过联姻使得两族犹如一家亲。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父亲与水仙芳主凌轻月青梅竹马,我与他定下婚约后不久才听说他与凌轻月早已有了首尾。当时神界谁不知我是树王的未婚妻,我怎能任由他们如此羞辱我? 于是我主动提出退婚,树族长老一再劝阻并承诺会妥善解决我才作罢。不久后我发现凌轻月在炼制迷魂香,我将此事告知树族长老,因此凌轻月和她的水仙花族人被赶出树王的王庭。 她负气之下带领族人出走之后,树族上下为我和你父亲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就连神界帝后都双双出席了。可是你父亲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让我成为神界的笑柄。婚后不久,你父亲听说凌轻月在神界大陆失踪、生死不明,于是迁怒树族长老和我……” 花飞絮自怜身世,哭得肝肠寸断,惹得花寒兮为之前对她无情的质问感到自责。花寒兮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道歉,“母亲,都是孩儿的错!求您别哭了。” 花飞絮看孩子如此懂事摸着花寒兮的脸颊破涕为笑,“兮儿,你是母亲唯一的安慰。如果当初母亲所受的苦是为了生下你,母亲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眼前强颜欢笑的母亲让花寒兮不由得心疼,“母亲……” 花飞絮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带着恬淡温柔的笑意随意问道,“你刚收养的那颗蒜居然是水仙花?水仙花已在神界大陆失踪三百余年,突然间又冒出来实在令人惊奇。那颗蒜是从哪里来的?” 花寒兮明白母亲对有关水仙花的事十分敏感,今日事发突然对他打击甚深,虽然他不愿谈起,但还是努力提起精神来。他淡淡道,“她声称自己是从万花海边界的花溪附近的土里冒出来的,当时大雨连绵,周边寸草不生、空无一物。兴许是水仙花休眠的种子借着当日的大雨苏醒吧!” “哦……”花飞絮若有所思,独自沉吟。 “母亲,你说蒜蒜会不会是凌轻月的女儿?”花寒兮心中冷笑,“他可真是偏心!” 他为了私情迁怒他母亲,因此全然不顾他们之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1 间的父子情份,对他冷言冷语,百般冷待,却因蒜蒜是凌轻月的女儿就对她关爱有加。 他的母亲是树族明媒正娶的王后,凌轻月再怎么令他这个树王念念不忘到底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他们背着他母亲偷情,珠胎暗结,有什么资格迁怒他母亲? 花寒兮为自己的母亲不平。 花飞絮貌似不太在意,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她是与不是不重要。只要你父亲认为她是,她便是。” 花寒兮脸色微变,冷笑道,“母亲,你有我,我也有你。没有他,我们也能过得很好!” 花飞絮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兮儿莫要伤神,好好休息。君上不愿逗留此地,明日你就要和他前往北庭了。兮儿独自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说到这件事,母子俩皆有些伤感。花寒兮眼神透着坚毅,“母亲放心,孩儿能照顾好自己。您也要保重!” 花飞絮慈爱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花寒兮乖巧地点了点头,花飞絮优雅转身,身后大门缓缓合上,自始至终花飞絮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然而眼睛却有些失神。 她缓缓前行,思绪纷乱。蒜蒜冒出的地方正是当年她屠杀水仙花族之地,当年她明明清理了现场所有的尸首,没想到居然有一条漏网之鱼。都怪她当初笃定凌轻月伤重必死才没有冒险追去,否则这孽种又怎会留下? 花飞絮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会不会……凌轻月没死? 凌轻月,整整三百余年,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 不行!她必须尽快把蒜蒜除掉,否则,乔叶要是知道是她屠戮凌轻月全族就麻烦了。 花飞絮悔恨交加,她之前要是正眼看那颗蒜一眼早就能认出她是水仙了!如今,白白错失了良机! …… 隔日清晨,露珠亲吻花朵的脸庞,亦为帝君的离去流下离别泪。 风痕头上戴着一顶月白色玉冠,穿着一件用银线绣出繁复纹饰的月白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青玉色薄带,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他看着云端下匍匐跪拜的众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然而却未直达眼底,漆黑的眸子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那些繁杂的送别仪式一做完,风痕便毫不留恋地翻身坐上他的龙马神骑,顺着云盘归去。 风痕用一贯清冷的语气朝他身旁难舍故乡情的花寒兮安慰道,“寒兮,水雾银花繁华热闹,街道连绵不断,车马往来不绝,较之万花海别有一番景象。年轻人应该出门历练一番才能有所作为。” 花寒兮微笑垂首表示回应。他的安静并未影响风痕的好心情,他随意摆了摆手,花寒兮便退下了。 已经开出紫色花瓣的聪聪此时泡在花寒兮手中捧着的仙液瓶里,朝花寒兮悄悄问道:“殿下,蒜蒜真的是树王的女儿吗?” 花寒兮顿了一下,沉默着点了点头。 聪聪轻呼出声,“那你们不就是亲兄妹?” 花寒兮这才回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很久聪聪耳畔才传来他不带感情的声音,“她是树王的血脉,我却不是。” 既然没有同一个父亲,他们又怎会是兄妹? 花寒兮还在出神却被聪聪的痛呼声惊醒。 “殿下,我好疼啊!”聪聪所有的花瓣都在簌簌抖动,浓烈的香气弥漫于云端之上,聪聪周身散发出刺眼的紫色强光。 “聪聪不要动!”花寒兮意识到聪聪有可能在赶路过程中化成人形,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此时同样准备化身成人的蒜蒜却有条不紊许多。 暮云森林王宫,乔叶最后一次给蒜蒜更换仙液。 这是他专门为水仙花配制的仙液,蒜蒜吸收这种仙液叶子才能长得低矮些不与花瓣争辉。乔叶眼见蒜蒜已经开始有些不适,不慌不忙地嘱咐道,“等会儿怜儿会感到浑身疼痛,怜儿须谨记,无论怎样疼都不能肆意抖动花瓣。” “为什么?”蒜蒜看老爹这样语重心长愈发紧张。 “花仙的美貌全赖自身的花朵,化成人形的关键时刻若花朵折损,则美貌亦会大打折扣。”乔叶自幼与水仙花为伴,他知道如何能培育出优质的水仙花。 蒜蒜忍着隐隐的疼痛暗暗憋劲。麻蛋!为了漂亮,她待会儿只能死命忍住了。果然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怜儿,就要开始了。你要忍住!”乔叶看见蒜蒜发出的香气愈发浓烈就知道时候到了,他连忙领着侍女们撤出培育室。 一晃眼功夫,人全跑了,蒜蒜还没来得及回应立即感到全身剧痛。 尼玛!比姨妈痛还痛! 蒜蒜内心吐槽完最后一句,全身就像被火烤一样疼,突然,她听到一声刺耳的惨叫,下一秒才发觉那惨叫声是自己发出的。 蒜蒜疼得冷汗直冒,忍不住想要挣扎,略略抖动了一下她才想起老爹的嘱咐。 不能动,不能动!蒜蒜咬着牙暗暗给自己鼓劲。为了这辈子的颜值,拼了! 就在此时,强光炸裂,蒜蒜觉得自己像是被炸了一样疼,只是这种强烈的疼痛感很快消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替代。 培育室之中,水仙花的香气浓烈四溢,一具身材苗条的女体玉足轻点在地轻轻旋转,腰肢柔软,双腿修长,金黄色的光像丝条一样将她缠绕。 蒜蒜缓缓停下旋转的脚步,轻轻抬手一看,惊喜地发现那是人的胳膊。太好了,自己又是人了!蒜蒜低下头想打量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她没穿衣服! “怜儿?”有人推门而进,蒜蒜吓得瞪眼尖叫,“不要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米打滚求收藏~ ☆、第十七章 再次成人(二) 可惜命运这个老头子在对她叫嚣:你叫啊!你叫啊!叫得再大声也来不及了。 就在蒜蒜尖叫的空挡,侍女们已经一个接着一个,纷纷涌入。 蒜蒜全身无一片遮羞布,她赤·条条、眼睁睁地由着一堆人一起把她看光。 “啊——”除了尖叫,没有什么能表达蒜蒜的羞愤。 相对于蒜蒜的羞恼,那些大姑娘小妹子却毫无羞耻之心。相反,她们盯着光·溜溜的她,一个个都很兴奋。蒜蒜欲哭无泪。姑娘们,非礼勿视知道不? “恭喜公主!” “贺喜公主!” “瞧咱们家公主长得多俊俏呀!” 不知谁摸了一下蒜蒜的后背,“啧啧,看这身皮肤多滑溜呀!” 哇靠靠!说就说,还动起手来了? 没等蒜蒜弄清礼义廉耻这种古老而复杂的东西,侍女们却忽然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你们这是干什么?”蒜蒜抖着声喊,“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2 不喜欢女的!” 侍女们不理会她的抗议,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一阵乱摸。蒜蒜刚想挣扎,侍女们却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作鸟兽散。 一位稍年长些的侍女劝道,“公主可不能胡说!姑娘家不让女子侍奉穿衣还能让男子帮你不成?” 蒜蒜闻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用金丝线绣着树叶纹路的白色长袍。 这穿衣速度可真是够快的! 蒜蒜赞叹之时,一个侍女趁她走神的功夫往她头顶戴了个东西,“公主,快出去给王上请安吧!” 蒜蒜迟疑地打量眼前那一张张笑容洋溢的脸,下一刻忽然雀跃地往外跑去。 她打开门立即看到了那一抹被晨光晕染的身影,“老爹,我长大了!”蒜蒜兴奋地呼唤跟前的乔叶。 厅堂里朝窗外眺望的乔叶顿时转过身,清俊的眉眼看到蒜蒜的那一刻有那么丝恍惚。 此刻仿佛时光倒流。曾有那么一个人也在晨光里难掩兴奋地对他说:“乔哥哥,我长大了!”少女娇艳的容颜青涩稚嫩,笑容里透着朝气,向他跑来的身影是那么活力四射。 纵然他青春未老,那人却已难觅芳踪。 乔叶那从来平静得毫无一丝波澜的眼睛里渐渐染上温柔的笑意,“我家怜儿长得像我。” 乔叶没有说谎,蒜蒜眉目间确实和他有些相像,特别是鼻子和嘴巴的形状。 蒜蒜笑得更欢了,“是嘛?我要照镜子看看!”乔叶化出一面镜子,蒜蒜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 这不看还好,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蒜蒜差点哭出来。这分明就是她前世的样子呀! 镜子里的姑娘穿着一身质地极好的长袍,长发披着,头上戴着用藤条、树叶以及小野花编织而成的花环,活脱脱一副世外仙子的模样。 她那小小的瓜子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镜外的自己似乎在笑,她那亮晶晶的眼珠来回转动透着调皮。 没错,这就是她原本是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皮肤更加光滑白皙,就像丝绸一样会反光,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 这一刻,蒜蒜突然觉得她和神界有着化不开的缘分。 “怜儿喜欢自己的样貌吗?”乔叶看着镜中女儿的模样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蒜蒜看着镜中那两个熟悉的面孔激动得热泪盈眶,“喜欢!太喜欢了!” 镜子里老爹和自己的样子就像是两人前世的合影。 乔叶受到感染,眼眶竟也罕见地湿润起来,“我家蒜蒜真的长大了。”他抬起手给蒜蒜整了整花冠,“明日我们父女二人便要启程赶往北庭恳求帝君赐你公主名分。” “我们明天就要去找君上了吗?”太子殿下不是也跟着君上去北庭了吗?这样说来她不就有机跟他解释了?殿下应该带上聪聪了吧? “嗯,明日我们便要去‘水雾银花’。”乔叶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 树族一夜之间有了一位公主,这个爆炸性消息通过红耀那个闲不住的大嘴巴传遍了暮云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红耀大人,咱们这位公主漂亮吗?” “红耀大人,她真是凌芳主和咱们王上的女儿么?” “这么说水仙花没有灭绝?” “千里寻父!好让人感动啊……” 树仙们凑在一起七嘴八舌,森林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红耀很享受被人群包围的感觉。 “那还有假?咱们这位公主别提多英勇了。她独自穿过水瀑结界大战结界守卫,只身闯进森林腹地,即使身受重伤也绝不妥协、绝不放弃。” “哇……”众仙齐声惊叹,均被蒜蒜百折不挠的精神深深打动。蒜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顿时变得十分高大,比林中最高的树木还高。 红耀不遗余力地替蒜蒜宣扬她的“感人事迹”,他觉得自己很伟大。 “咱们这位公主善良可爱……”红耀刚要继续他的“伟大事业”,突然间心口一烫,感觉到本命法宝的牵动红耀朝围观群众笑道,“说得我都渴了,我去喝点水。” 不待其他人回应,红耀一瞬间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哎哟!红耀大人这是渴成什么样啦?这么急。”人群里有人疑惑道。 红耀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急急穿出水瀑结界,用灵识探知本命法宝所在的方向。 不一会儿,他便在水瀑结界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红耀,多年不见,你可安好?”娇娆华美的女人从树影中脚尖轻踩摇曳而出,瞥见他的一瞬间绽放笑容,惊世骇俗的美貌一如从前,一双丽目勾魂摄魄,淬着勾人的毒隐隐透着危险,却又令人难以抗拒。一缕缕诱人的香气朝红耀袭来,唤醒他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百花仙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红耀语调平淡,透着凉意。 花飞絮话声轻柔婉转,艳色逼人,“听说水仙花并未灭绝,你难道就不担心么?” 红耀轻哼一声,“我担心什么?” “红耀,你心知肚明!”花飞絮袅袅娜娜地围着他转了半圈,在他身侧笑吟吟地睨着他,“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帮着我逼走凌轻月的。” ☆、第十八章 活该挨打(一) 红耀瞳孔骤然收缩,和花飞絮僵持了几秒后,他有些无措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很想义正言辞地辩驳。难堪的是,他无力反驳她的控诉。 “红耀,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花飞絮的眼神带着丝恳切,“水仙花突然又出现,难保不会泄露当年的隐情。如果乔叶知道当年你也有份驱逐凌轻月而害死了她,你觉得乔叶会原谅你吗?” 红耀像被刺了一下,下意识里抖了抖,他忍不住对花飞絮低声咆哮,“我没想害死她,我当年只是想帮你把她赶出王庭罢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耀心虚地低了低头。 当年凌轻月失踪的消息传来,他除了震惊还是抱着丝侥幸心理的。他想,也许她只是躲起来了。可是过了一年,过了十年,又过了一百年……神界大陆再没有水仙花的踪迹。红耀隐隐意识到水仙一族恐怕已凶多吉少,他不敢面对,怯懦地以树木的形态长眠。 “红耀,你要救我!我知道自己难辞其咎,可我当年也只是想让她离乔叶远一点而已,我也料不到她会出事。”花飞絮泪湿眼眶,盈盈美目中闪着泪光,还有丝慌张,令人见之不禁心生怜惜。 眼前这张脸还是一如从前,令人迷醉,当年也曾这般楚楚可怜地恳求他。红耀眉头紧皱,努力定了定神,“收回你的眼泪,摘下你的面具。花飞絮,你从来就恨她,巴不得她死。” 面对红耀无情地揭穿,花飞絮只是淡淡一笑,“是啊!我当时真是巴不得她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3 去死。她和乔叶的青梅竹马之情固然珍贵,可我们之间的同门之谊就卑贱吗?红耀,如果当时他对我不那么冷酷,也许我会退出的。” 可惜,他将她的爱恋弃如敝履,将它狠狠踩在脚下,毫不留情地羞辱她。为什么?她哪里比不上凌轻月?彼时的他是树族的王,而她是万花海的主人,他们本该是最般配的一对。凌轻月陪伴他成长,她亦陪伴他走向王者之路。同门修习法术,几百年日夜相伴,终究只换来他无情的利剑。 “红耀,看在我们师姐弟一场的情分上,帮我最后一次。”倔强的泪水始终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这使她看起来更加娇怜。 红耀看着那一双他曾眷恋不已的眼眸,竟不忍心拒绝,“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花飞絮面上故作惊喜,“红耀,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死活!”即使此刻心内得意,但她依然从善如流地笑着。她手中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里面玉色的汁液偶尔闪动着光,花飞絮将它递给红耀,“这是花族秘药——忘尘水,喝下去便会忘却前尘往事。” 红耀犹豫了一下,挣扎片刻后还是接过瓶子,“你是要我给蒜蒜下药?” 看出他眼里的猜疑,花飞絮直接把话摊开,“师弟,你放心!这药不会伤了她。” 红耀冷哼一声,“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花飞絮二话不说直接夺过瓶子喝了一半,语气带着丝赌气,“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红耀接过瓶子看了一眼,再看向她,眼神复杂,“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话落,立即在花飞絮眼前消失,徒留冷风席卷。 花飞絮看着远处的水瀑结界笑得高深莫测,黑色的血从她的口鼻溢出,她泰然自若地从虚鼎中化出解药一饮而下,然后用丝巾轻柔优雅地擦拭口鼻之中流出的污血。 红耀啊红耀,快点给她喝下这瓶噬魂水吧!我要她和她母亲一样,在这世上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米今晚考试很晚才回来,第一次做了短小君……(捂脸遁走) ☆、第十九章 活该挨打(二) 几百米的高空,蒜蒜正在像只雏鸟一样试着独自飞翔。 “怜儿别怕!为父就在你身旁。”老爹胸有成竹的口吻令人安心。 “嗯!”蒜蒜英勇就义一般朝他用力点头,然后以乌龟般的速度往仙云盘的边缘慢慢挪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挪到仙云盘边上。 蒜蒜大着胆子快速往下瞟了一眼,霎时一阵眩晕,吓得缩了回去。哎嘛!好高,摔下去还不得成一块饼? “罢了!怜儿若不敢驾驭本命法宝,便先使为父的坐骑吧!”老爹虽然板着一张脸,可是眼里却浮着水样的温柔,不仅未因她的笨拙而生气,反而还夹着丝纵容和溺爱之色。 蒜蒜惭愧不已。堂堂树王之女,暮云森林的公主,竟然不会踏云逐风,在空中自由来去,若传了出去她还不把她老爹的脸都给丢光了呀? 不行,人活一张脸,她得会飞! 蒜蒜在云朵上轻轻旋转了几圈,身上便被几段泛着淡淡的金光、犹如薄纱般的披帛缠绕,那是蒜蒜的本命法宝——金丝涤。 蒜蒜的本命法宝与其说是披帛,不如说是其香气凝练之气,看似有形实则无形。草木精灵的本命法宝生而有之,与本体心脉相通。因此,在没有坐骑的情况下,驾驭本命法宝飞行是最容易的,不过聚云飞行较之更快,然而蒜蒜的修行还不够,聚出的云雾过于稀薄尚无法凝成云盘飞行。 蒜蒜迟疑地站在老爹驾驭的云盘边上,握紧拳头抖着腿朝外迈出一步,脚一个悬空,蒜蒜吓得缩腿。“指天椒啊!要命啊!” 老爹在她身后笑了笑,“怜儿别怕,若不慎摔了下去,为父会接住你的。” 对啊!她老爹可是法力高强的树王,还能让她摔成块饼不成? 蒜蒜顿时勇气十足,她默默用意念操纵金丝涤,欣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蒜蒜感觉到金丝涤与她心念相通仿佛是她另外生出的手脚。这下,她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到了实处。 蒜蒜想向外飞,金丝涤果然带着她往外飞去,还不待蒜蒜反应过来,她早已离开云盘独自在空中飞翔。蒜蒜这才第一次体验到做神仙的妙处。 她禁不住兴奋地大叫,“啊!我会飞了!我会飞了!”她远远朝外飞去,迅速往上冲,又快速朝下降,兴奋地在空中来回翻腾,乐此不疲,直到玩累了她才飞回老爹身边。 “老爹,会飞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蒜蒜喘着气手舞足蹈,看起来仍意犹未尽。 乔叶被她活力四射的模样所感染,竟也体会到了那种简单的快乐。“既然怜儿喜欢飞,那便随为父一道巡视暮云森林吧!” “好呀!”蒜蒜简直乐不可支。乔叶驾着云盘往前飞去,蒜蒜跟在云盘边和她老爹一起在空中俯瞰大地。 底下犹如一片绿色的海洋,风吹过,掀起一波波绿浪,阳光映照下,森林里折射出绿光。神秘的峡谷丛林,溪瀑纵横的奇山峻岭,深深地冲击着人的视觉感官。 “这便是你的家!怜儿,你要记住它的模样。”老爹郑重其事的语气令蒜蒜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这就是她的家呀! 蒜蒜怔怔地望着下方的绿色海洋往前飞,突然,一座城池映入眼帘。 “这里怎么会有座城?”蒜蒜的嘴比大脑的反应快得多。 乔叶笑出了声,“树仙当然也会像人那样生活呀!否则苦苦修炼是为了什么?咱们树族在西南一域有九座这样的城池。” “我还一直以为树族每天都在睡觉呢!为什么这些树仙在城里生活,而老爹这些有身份地位的树仙却做棵挨风吹日晒的树?”蒜蒜实在不能理解这样的分配。 乔叶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族群庞大,坑位有限。” 呃,这…… 蒜蒜吐了吐舌,表示理解无能,刚想恳求老爹带她下去逛逛,便看见有人驾着云朵朝他们奔来。 来者在云朵上朝乔叶拜道,“王,红耀大人请您回去商谈明日的行程。” 乔叶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他转头朝蒜蒜道,“怜儿,有空为父再继续带你游览森林,咱们回去吧!” 望见云雾遮掩之下亭台楼阁与树林山水相连,更有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蒜蒜看着有点舍不得,“老爹,反正我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玩会儿吧!” 乔叶想了想点头同意,“不许玩太久,早点回去!” “嗯嗯!” 老爹的身影一消失,蒜蒜便从高空中俯冲而下,离地面只剩十几米的时候蒜蒜听到一声断喝,“哪里来的妖怪?”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4 蒜蒜一走神,金丝涤一放松,她突然往下直坠。 “啊——”蒜蒜只来得及尖叫。 “砰”一声,蒜蒜亲吻大地,脸先着的地。麻蛋! 人群瞬间包围了趴在地上的蒜蒜对她指手画脚。 “这是什么人啊,竟能闯入我树族领空?” “掉哪不好,偏偏掉在大街上。哎嘛,脸铁定成平底锅了! “可怜啊!掉进树林里说不定还能挂树上荡秋千。” “可叹这世上又多了一张大饼脸……” 人群叽叽喳喳聊得很是精彩,更精彩的突然有人指着地上的蒜蒜大叫,“公主!公主啊,您怎么在这?” 人群沸腾了。 “妖怪是公主?不不不,我是说,公主是妖怪?呸呸呸,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主,该不会就是……清怜公主?” “什么,这就是咱们那位‘千里寻父’的公主?” “哎呀!公主,您快起来吧!地上凉!” 我靠了个靠靠!这都能把她认出来?作为树族公主,她第一次正式出现居然是脸着地?呵呵,好隆重! 蒜蒜趴在地上不动本来就是不想有人记住她的脸,现在她想不丢脸都不行了。因为脸已经丢光了! “公主?公主您是不是摔伤了?奴婢扶您起来。”友情协助她丢尽脸面的姑娘拼了命地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最后的尊严啊!请问哪有地洞钻? 抵不过那姑娘的几分蛮力,蒜蒜被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蒜蒜甩了甩头发笑得豪迈,“大家放心,我没有为大饼脸扩大队伍。” 围观群众纷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大胆,谁敢直视公主容颜!”妹子声音洪亮,颇有气势,吓得人群齐齐弯身行礼,“拜见清怜公主!” 妹子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为什么到最后时刻才想起来要挽救她最后的尊严?为什么? 蒜蒜笑眯眯地抬手,“无须多礼,请起请起!” “哎呀!公主,您的脸擦伤了。”妹子思维跳跃比较快,蒜蒜的大脑跟不上她的速度。 “无碍无碍!”蒜蒜尴尬得无地自容,只想快点遁走,“本公主想起来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回见!” 说时迟那时快,蒜蒜瞬间腾空飞得极快,就跟身后有人在追杀她一样。 飞了好一会儿,远离事故现场以后,蒜蒜才吐出了一口气。 “公主,奴婢先给您疗伤吧!”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蒜蒜在空中一抖差点又要掉下去。 她苦着脸扭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妹子,“姑娘,姑奶奶哎!您老有何指教呀?” 妹子略有些着急,“公主,奴婢是您的侍女丝丝啊!你变身时,我还给您戴了花冠呢!” 什么鬼?指天椒啊!不要吧? 她今天究竟走了什么运? …… 晚上蒜蒜躺在大床上一脸生无可恋。不要问她为什么?任谁有一个啰嗦且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侍女都不会想得开,更让人想不开的是这样的侍女还不是独一无二的。是一群,是一群啊! 老爹……你……选得好! 丝丝的好姐妹绵绵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蒜蒜的上方,“公主,红耀大人求见!” 这大晚上的,小红同志怎么来了? “荷花厅煎茶款待!”蒜蒜在丝绵姐妹的摧残下已经有了一点公主的架势——装腔作势。 “是!” 红耀跟在丝丝的后面握了握拳又松开,下一刻却又忍不住再次握紧手心。 蒜蒜,叔叔要对不起你了! “小红叔叔有什么要紧事吗?”女孩年轻雀跃的面孔在他眼前出现的时候,红耀的心疼了一下。 红耀神色如常,“小蒜蒜明日就要远赴北庭了,有一些事你要注意。比如要时刻记住自己树族公主的身份,你的荣辱便是树族子民的荣辱。另外,若他人问起你的身世,小蒜蒜要怎么回答?” “照实说呀!”蒜蒜大大咧咧的模样,毫不在意。 红耀眼神略有丝恍惚,“哦?若别人问起你的母亲还有水仙族的去向,蒜蒜又该如何回应?” “那时我还没生,我怎么知道呢?” 红耀的眼皮跳了一下,蒜蒜一语劈醒了他。 对呀!蒜蒜刚化成人形,若是三百年前她早有灵识,不可能今日才化成人形。蒜蒜恐怕对过去的事根本一无所知,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负故人? 红耀犹豫了一会儿做最后一次试探,“蒜蒜对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所知吗?” 红耀的一再询问让蒜蒜感到奇怪,她疑惑道,“北庭的人对我的身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红耀胸口略微紧了紧,但他用笑声掩盖了过去,“水仙一族的失踪是轰动神界的大事件,蒜蒜作为水仙族遗孤难免引人侧目。” 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红耀如释重负,像被烫了一样从离开椅子,“小蒜蒜早点休息吧!去了北庭切不要太想我哦!” 蒜蒜虽然觉得今晚红耀略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也许他只是担心她吧! 红耀的身影在森林里游荡,近旁树木沉眠,无人聆听他的叹息。他皱着眉头从虚鼎化出那瓶忘尘水,内心挣扎了一下后轻轻拧开瓶塞想要倒掉,一滴忘尘水落下,滴落在一株仙草之上,仙草瞬间枯萎。 红耀大吃一惊,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心里后怕不已。 花飞絮,你这个毒妇! ☆、第二十章 活该挨打(三) 红耀闭了闭眼,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心跳紊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颓废地挨着一棵树坐下。 昔日同他一块修习法术的美丽少女,今日怎会变得如此狠辣无情?当年师兄乔叶要杀她,为了保护她,他不惜将本命法宝赠予她。曾经那么美丽的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狰狞的模样?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红耀难受得只想大声咆哮。 然而,到最后他也没有这样做。 红耀彻夜在森林里游荡,像一缕幽魂。直到晨曦初现,静谧的森林中染上了几分明亮,红耀自嘲一声甩袖离去。 森林王宫前的空地上,树王的车马仪仗已备,银甲卫士及侍女们分立两旁迎候树王及他的爱女清怜公主。 司礼大臣红耀站在队列前,待树王从王宫中信步而出即率众行礼参拜,大礼过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礼乐声中出发了。 暮云森林交由司政大臣翩然、司法大臣木柏及司军大臣英洛一同监理,司礼大臣红耀则随驾而去。 早晨的暮云森林水雾弥漫,如幻如梦,森林上空旌旗飘扬,银甲卫士整齐划一踏在长长的卷云上向北驶去。树族众仙已三百年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纷纷踏云而上给树王及公主送行,森林上空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5 议论声嗡嗡作响,树王的仪驾率先出现在空中,群众霎时间热血沸腾。令他们略感怪异的是树王的七彩重明鸟王驾居然少了三只。 树王的仪仗是七彩重明鸟抬轿,树王的下一级是五彩重明鸟,可如今怎么连下一级的配置都不如了?司礼大臣果然老糊涂了吗?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然而很快便突然止住。原来清怜公主的车驾也腾空了,树王不见的那三只重明鸟正抬着公主的车驾呢!一时间众仙纷纷恍然大悟,公主尚未正式册封尚无仪仗,若树族自备仪仗恐为不敬,可公主若无仪仗也有失威仪,如今公主车驾作为树王仪仗的一部分既符合礼制又不失脸面。 树王携公主北上请封,消息传遍神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蒜蒜她们一路上都少不了围观群众,不论是名门望族还是无名散仙都纷纷涌出夹道欢迎,更有甚者用锁影镜录下传上了各大传媒镜,未能现场围观的神仙们在家用镜子观看了各路吃瓜群众上传的各种路透。 命长得无聊,活腻了的神仙们岂能放过这等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戏? 千年光棍树王再次喜当爹,是不是很戏剧? 名存实亡的树王及百花仙主夫妻俩又该发生怎样的冲突,有没有很期待? 面对突然多出来的这么一个妹妹,花族太子花寒兮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很好奇? 据说这位凭空冒出的公主是水仙花遗孤,牵扯着一桩神秘而又惊悚的失踪迷案,有没有很刺激? 哎哟喂!又有好戏看啦! 蒜蒜没有想到北庭居然这么远,在车里坐了半天她都累坏了。“我滴个老花椒啊!还有多久才到啊?” 华丽的马车里,丝丝给蒜蒜喂了颗葡萄笑着安抚道,“公主再忍忍,红耀大人已经用传音镜联系好前面的驿站了。咱们等会儿在那休息。” 蒜蒜略有些烦躁,“聚云飞行不是很快的吗,怎么飞了这么久都没到啊?” 绵绵给蒜蒜扇着巴掌大的小扇子就像在赶苍蝇,可人却笑得甜腻,“咱们人多不宜飞得太快,一是怕乱,二也不体面。公主要不睡会儿?” 蒜蒜毫无形象地瘫在车座上翻了个白眼。难怪人家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同志们,忘记你们的发型,一起不要脸,快点飞吧! 过了约摸一刻钟,蒜蒜她们仍在飞。蒜蒜看着丝丝和绵绵的小脸蛋,顿悟了人生。真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 蒜蒜无聊地想要拉开车窗朝外看一眼,却被一道尖锐的女声吓得小心脏出走。“公主,外面有人!”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丝绵姐妹没有来得及挽回蒜蒜的形象。 蒜蒜拉开车窗的那一刻,被窗外各色镜子反射的光照得亮瞎了眼。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空中站在小云朵上的路透群众们兴奋得差点昏过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居然第一时间照到了这位水仙花遗孤,虽然出现的时间极其短。 “天啊!我照到了,我照到了!” “我照到她的脸了!” “我也照到了!” “树族公主长得真是……有创意啊!” 蒜蒜本来还被群众们的热情所感动,可听到有人“夸她”长得“有创意”她就不平静了。 什么有创意?有这么夸人的吗?会用词造句吗?漂亮就漂亮,说什么“长得有创意”? “天啊!”丝丝尖叫一声吓了蒜蒜一跳。 蒜蒜嫌弃道,“咋咋呼呼啥?”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丝丝一脸大事不好的模样。 蒜蒜心头一紧,“怎么了?” “公主,你看!”丝丝递过来一面小镜子,蒜蒜接过也不由尖叫一声。 这是什么鬼啊?啊……呸呸呸!她怎么能说自己是鬼? 绵绵坐在蒜蒜旁边禁不住有些激动,“什么啊?什么啊?给我也看看!” 蒜蒜像被开水烫了一样丢掉了镜子,随后大哭,“老花椒啊!没脸见人啦!” 镜子里是别人照下的,她刚才的模样。一头躺乱了的头发,呆滞的眼睛,顶着睡花了的妆,呆愣愣地张着嘴巴,只差一道口水流。不是她眼花,真的是丑爆了! 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新闻大标题里写着——长歪了的树族公主! 你们跟我好好谈谈,哪里长歪了?哪里歪了?哪歪了? 蒜蒜忍不住又拿起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飘过许多叽叽喳喳的小人儿。但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人儿所谈论的内容中,蒜蒜还是get到了评论的关键信息,重点内容,中心思想。 归纳起来就是——树族公主丑!好丑!非常丑! 蒜蒜的心抖了抖。 花椒啊!她……出名了……丑出名了…… 蒜蒜泪眼婆娑地看着坐在她左右两边的丝丝和绵绵,颤抖地伸出手想让人握住安慰安慰她,“快!骗我!骗骗我,骗我说这不是真的。” “公主……”丝绵二人一脸同情地分别握住了她的左右手,就在蒜蒜感觉到了一点安慰时,丝丝哭着说:“公主,面对现实吧!” “……”蒜蒜拔出了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她把全部的希望放在绵绵身上。面对公主脆弱的小眼神,绵绵笑着说:“公主,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洗把脸梳好头,你又是神界小清新。” 呵呵……友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驿站到了。 这一次蒜蒜吸取了教训,重新打理自己美美地下了车,大大方方和围观群众挥挥手。 可是群众们不在乎,他们仍旧痴迷她丑丑的形象。再没有比他们更专一的人了!呵呵…… 好在驿站很大,高高的树木把那些好奇心爆棚的家伙都拦在了外面。 在别人休整的时间里,蒜蒜无所事事,让丝丝给她换下繁复隆重的礼服,穿了件简单的小白衫独自在驿站的树林里溜达。 看着高大的树木,蒜蒜忽然想飞到树顶去玩。她轻轻转身,披着金丝涤飞到树梢。 站在树梢上眺望,满目翠绿,清风拂过,树梢轻轻舞动,蒜蒜忍不住随风舞蹈,金丝涤发出点点金色光芒,飘逸灵动,美轮美奂。 这番风景很轻易引来了别人的目光。 蒜蒜正飞得高兴,一道清冷傲慢的女音在她后侧响起,“你这宝物倒是妙极!赏你一颗仙丹,把它让给我如何?” 蒜蒜听着那道声音,略有些不悦地回头审视声音的主人。 说话的是个着玄色男装的漂亮姑娘,看起来和她一般大,可是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架势,蒜蒜看到了她眼底的蔑视。 开玩笑,这可是她的本命法宝!抢别人的宝贝还一副施恩的嘴脸,你知道爷爷是谁吗?蒜蒜回答地很简洁,“不给!” 对方似乎料不到她会拒绝,略有些难以置信,眼神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6 里泛起一丝敌意,“你竟敢拒绝我?” 蒜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我的东西我做主!怎么,你难不成还想明抢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和我说话?”对方姿态倨傲。 蒜蒜用取笑的语气反问,“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你是哪里来的村姑?这么没见识!我还告诉你,我偏要抢了。若你识相就跪下主动献宝赔罪,否则到时你就算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 “……”蒜蒜真是两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是太不要脸了!蒜蒜此刻超想暴打她一顿,可是她刚化成人形,修为恐怕不及对方,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要硬碰硬。蒜蒜故意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恐怕我做不得主,这事儿得我爹点头才行。不如你随我去见我爹,若你能过了他那关,我自然没有什么话说。” 对方一脸嘲弄,“跟我耍花招?恐怕要你爹点头是假,找帮手是真吧?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凌厉的鞭子朝蒜蒜劈过去。 蒜蒜想要躲开,金丝涤就带着她避开了那记鞭子,可是一记又一记鞭子甩下令人目不暇接。蒜蒜一躲再躲,越来越吃力,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反击恐怕有性命之忧。 蒜蒜心念一动,一时间金光四射,金丝涤打了出去,那姑娘发出一道尖锐的嚎叫。 蒜蒜一看对方停手立即要逃,“金丝涤快带我跑!快!” 金丝涤与她心脉相通,带着她快速飞离。 然而此时,蒜蒜身后传来一道极冷的男音,“伤了人,还想跑?”不知道为什么,蒜蒜觉得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那姑娘急急告状,“哥!快替我报仇,她用那法宝打伤了我的脸!我好像破相了!啊……都是血!” 蒜蒜吓了一大跳,暗恨倒霉,急得冒冷汗。 更惊悚的是,向前飞去的蒜蒜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回去。 那个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听着令人胆寒,“自毁容貌赔罪,孤可饶你不死。” 孤? 蒜蒜颤抖着声音追问,“君上?君上是你吗?” ☆、第二十一章 活该挨打(四) 蒜蒜挣扎着扭头瞥见了风痕那张熟悉的脸。 风痕声音冷冽如寒冰,“既然知道孤的身份,那还不快动手?” 蒜蒜胸口闷痛了一下。这样的风痕令她感到陌生,相识以来她一直以为风痕虽然表面高冷,但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然而此刻,他居然不问缘由就要别人自毁容貌。 “君上,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伤她吗?”蒜蒜质问的语气说不清是受伤还是失望。 风慕岚见蒜蒜要告状立即抢白道,“哥,这丫头对我出言不逊,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出手如此狠辣。” 恶人先告状!蒜蒜被那不要脸的丫头气得直哆嗦。 她急急替自己辩白,“君上,她想抢我的本命法宝。我不给,她就用鞭子抽我。试问我若不反击,又该如何脱身?” 风慕岚捂着淌血的脸颊哭诉,“哥,以我的修为若真想打她,她又怎会毫发无损?哥,你不要听信这个恶毒丫头的狡辩!” 双方的确实力悬殊,若这野丫头不是心存歹念又怎能伤了小妹?风痕思及此面色一寒,“孤给过你机会了!” 话落,完全不给蒜蒜反应的机会就朝她后背劈了一掌。蒜蒜胸口一痛口中喷涌出大量鲜血,金丝涤托着她才使她没有直坠入地。 “君上,君上……”蒜蒜张口的瞬间口中涌出更多的鲜血,泪水模糊间蒜蒜伤心地看着眼前这个令她情窦初开的男子疼得冷汗直冒。 我拿蜜水相交,你却以密箭相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见她口吐鲜血,面白如纸,风痕终是不忍,“女子的容貌是何等重要,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狠毒。无论事出何因,你毁人容貌在先,今日小小惩戒于你,只盼你从此收敛。再有下次,孤绝不轻饶!你快走吧!” “君上,我讨厌你!”蒜蒜哭泣着飞离,大约有伤在身加上情绪激动她忽然晕了过去,重重往下坠。风痕脸色大变立即朝她飞去,这时乔叶突然出现,疾疾飞至半空抢先一步抱住蒜蒜痛呼,“怜儿!” “公主!”红耀及一众侍从跟着乔叶跑了出来,一看到这情形皆吓了一大跳。 乔叶闻见水仙花的香气突然弥漫开来,便知道蒜蒜遇险,他刚追出来便看见女儿从高空中坠落。 风痕一听到那声“怜儿”便受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灵力浅薄的小丫头就是蒜蒜,一时间又懊恼又悔恨。 风慕岚也吃惊不小,她也料不到这个打扮得跟个村姑似的丫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清怜公主。 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拿她出气了。大家都是公主,公主何必为难公主呢?她原本还想讨好一下这未来小姑子呢!现在好了,才第一次见面两人就打了起来。花寒兮会不会怪她?可她真的只是想吓唬她,鞭子的力道她都是拿捏好了的。 “君上,不知小女犯了何罪?”乔叶看着怀里嘴角淌血昏迷不醒的女儿心疼得不得了。 风痕懊恼不已,“孤本只欲小惩并未伤及仙根,怎么竟到了伤重昏迷的地步?”他用手掌覆上蒜蒜的天庭,感知到蒜蒜的仙根并未受损,按理说这点伤并不会如此严重才对呀? 乔叶用木之灵力护住了蒜蒜的心脉后面色沉沉地望向风痕,“还请君上怜臣爱女之心,饶小女一命。不管小女所犯何罪,老臣均愿代女受罚。” 风痕简直无地自容,“王叔言重了!孤方才并不知此女便是清怜公主,出手伤她孤亦十分悔恨。” 风慕岚上前一步讪笑道,“王叔恕罪,此事皆因慕岚刁蛮无礼才惹出是非。方才慕岚无意中窥见清怜持有宝物意欲以仙丹相换,清怜果断拒绝,我二人因此发生口角。慕岚性烈莽撞率先动手,清怜以手中宝物反击伤了慕岚。此时王兄正好前来,惊觉慕岚容貌被毁这才出手伤了清怜。一切都是慕岚的过错,慕岚给王叔及清怜赔罪了!”风慕岚抱拳躬身行礼,乖乖认错的态度倒是与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相去甚远。 这番言辞这番作态倒叫乔叶不好发作了。 乔叶看着风慕岚犹在淌血的脸颊脸色缓了缓,“小女对公主不敬,臣替小女向公主赔罪!”他朝红耀看了一眼,红耀会意立即从虚鼎中化出树族灵药“复颜膏”献给风慕岚,“公主,此药乃去疤修容之灵药,定能修复公主的绝色容颜。” 风慕岚接下乔叶给的台阶笑道,“王叔如此大度,慕岚深感惭愧。” 正忙着给彼此台阶下的两拨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音。 “区区一个王女岂能与帝女相争?以下犯上理应受惩。君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7 上,您真是心胸宽广。”那声音柔中夹着几分媚,娇中带着一丝冷。 众人回头,吸气声此起彼伏。红耀曾以为世间女子能勾魂摄魄者唯花飞絮而已。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他活了这三千多年竟也只是见识短浅之辈? 眼前这女子约摸二十岁上下,尖尖的下巴小巧秀气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妩媚中透着丝狡黠和……危险,容色之艳丽似乎能发出刺眼的强光令人不敢直视。那繁复华丽的长袍下曲线起伏过于明显,与生俱来的性感即使用层层叠叠的衣饰掩盖却仍显得太过直白。 这种女人,生来就是要男人的命! “这位便是下界九天沧州的公主——春紫莹。”风痕清冷的声音稍稍唤醒了在场男子的神智。 乔叶心思微凛,妖族公主怎会与他们同在这驿馆之内? ☆、第二十二章 妖族公主(一) 乔叶虽然疑惑但此刻爱女心切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他淡淡地朝春紫莹点了点头,“难得与公主同聚此地,幸会!”说完抱着蒜蒜朝风痕微微俯首,“君上,小女受伤臣先告退!” 风痕面色略有些担忧,“王叔快去吧!” 乔叶一行人匆忙离去,春紫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挑起秀气的眉头。树王乔叶气质清冷淡泊,相貌俊雅却不失威仪,举手投足间似有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不似她父王那样妖冶邪气,难怪花飞絮钟情于乔叶而无视她父王的一片深情。 风痕同样目送乔叶等人离去,待他们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他便扭头对风慕岚嘱咐道,“慕岚,你快回去敷药。另外,派灵医前去医治清怜公主。” “哥,草木精灵最擅长医术了,哪儿用得着我们呀!”风慕岚对于风痕的提议略有些不以为意。 风痕皱了皱眉呵斥道,“住口!帮不帮得上忙是一回事,派不派人前去就是心意问题了。还不快去?” 风慕岚撅了噘嘴,不情不愿地回去唤人。 风痕看着妹妹的背影略有些无奈,他虽然面上清冷如昔,但剑眉下的黑瞳暗了暗,愈加像摊浓得化不开的墨。他竟然伤了小蒜蒜,小家伙恐怕会生他的气,他要怎么赔罪才好? 春紫莹迷恋地看着风痕刚棱冷硬的俊颜,禁不住悸动。“君上,多年不见!您可安好?”,她冲他妩媚一笑,那双多情的美目闪动着水光,欲语还羞,犹如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湛蓝湖水,发出耀眼的光芒。 眼前不凡的风姿恐怕世间少有,正常男人都难免心生遐思难以自持,然而风痕的眼底却只闪过一丝轻蔑。 春煜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头脑简单了?呵,竟然开始使出“美人计”这种低劣的手段了?他就当春煜晟给他送来个人质了。 “孤仍是太子时,紫莹曾与孤一同在信蕖天师门下修习法术,说起来你我本是师兄妹,紫莹不必如此客气。”对于这段时光风痕并不反感。如果春紫莹不来神界,他也无法与玉莹相识。 “君上怎会突然驾临此地?”莫不是特地来此迎她?她就不相信以自己姿容收服不了这三界第一人的心。春玉莹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何况这个意外已经死了。就算不死,她春紫莹也一定能赢她! “孤得知树王与公主同时到达云河边界,故而私下出迎。”风痕说得有些心虚,其实他本在云河的另一端巡视军情,下属来报乔叶和妖族公主两波人马已至对岸。正巧蒜蒜长歪了的消息到处满天飞,他好奇之下忍不住想来探一探春紫莹的虚实顺便偷看一下小蒜蒜化成人形后的样子究竟有多丑。可是他能说实话吗? “还请公主暂时歇息片刻,孤要去探望清怜公主一番。”风痕猜想此刻蒜蒜应该清醒了,他要亲自去哄哄她。 “君上请便!”春紫莹心内不屑。不就是打了一个以下犯上的下臣之女吗?至于如此上心吗? 蒜蒜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一股灵力注入她的心脉,不一会儿疼痛感骤然消失,她睁开眼睛就看见老爹担忧地瞧着她。 “怜儿,你可还有什么不适?”老爹一见她醒来立即询问。 “没事了!老爹,你不要担心。” 蒜蒜刚想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却忽然瞥见那个打她的凶丫头在她老爹斜后方。 风慕岚收到那道不友善的目光笑得爽朗,“清怜,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咱俩都受了点伤算是扯平了吧?” 哼!全都是你挑的事,要不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君上也不会打我。 “君上驾到!”外面突然传来侍官的通传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风痕一来,包括她老爹在内所有人都纷纷出迎。蒜蒜独自留在屋里用被子蒙住头,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风痕似乎在和老爹商量着要与她独处一会儿。 “孤有些话想单独和小蒜蒜说,王叔可愿行个方便?” 老爹,说不!别答应他。坏蛋,每次见面都打她! “君上请!”老爹答应得很爽快。 蒜蒜哀嚎一声。这就很尴尬了好吗?她爱情的火苗刚被浇灭,这就又见上了? 风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蒜蒜把被子捂得更紧。此时被子就是她的保护壳。 她蜷缩在被子里感觉到自己喷出的水汽都有些发烫了,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偷偷掀开一个角放点新鲜空气进来时,她感觉到被子被人用力往上扯。 蒜蒜下意识紧紧拽住被子的边缘,风痕略有些无奈地调侃道,“小蒜蒜是想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吗?” 紧接着他玩笑的语气钻入蒜蒜的耳朵里,“树族公主面目丑陋的传闻早已令你名声在外,要是再传出你用被子把自己活活憋死的劲爆消息,估计你将会成为神界经典幽默笑话排行榜第一名。做第一很累的,要不你还是守住第二名的宝座吧!” 这个家伙,居然还能肆无忌惮地嘲笑她。哼,跟你不熟! “小蒜蒜生气了?”不自觉地,风痕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宠溺的意味,“要不小蒜蒜也打孤一顿?” 小被子一紧,显然很不给他面子。 风痕语调略有些遗憾,“既然小蒜蒜不想报仇雪恨,那孤走了?” 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哄,年纪大了不起啊?倚老卖老! 听到风痕站起来就要离去的声响,蒜蒜急得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 “打人的时候也不见得这样好言好语好商量。” 风痕背着她嘴角微勾,回身时神色却有些无辜,“慕岚容貌被毁是事实,而灵力薄弱的你却毫发无损,若换做是你,你该信谁?” 蒜蒜委屈地想哭,风痕看着小家伙清丽的小脸皱成一团语气愈发温柔,“出手太重是孤的错,小蒜蒜要孤如何补偿?” 蒜蒜眼珠转了转,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你抱抱我!”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8 风痕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而后语重心长道,“小蒜蒜已经长大了,要晓得男女之防。” 蒜蒜见他不情不愿愈发坚定了占个便宜补偿自己的决心,“我要你亲亲我!”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在跟家长闹脾气非要吃颗糖的孩子。 风痕无奈地上前,折中选择了第一个要求,把小丫头拥进怀里。 蒜蒜把头埋进他怀里然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君上,你有没有后悔打我?” 风痕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后悔又心疼。孤知道小蒜蒜没有坏心眼,冤枉了小蒜蒜是孤不对。” 一听到他说心疼自己,蒜蒜嚎得越发大声。 其实她知道,风痕在不知她身份的情况下已经手下留情了。神界毕竟是个尊卑分明的地方,不管是什么理由,打伤了神界公主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在风痕怀里抽抽搭搭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君上,你以后少冷着脸吓唬人。” 心肠并不冷酷,却总摆出一副冷漠脸,你累不累? “嗯,以后孤不吓唬别人专门吓唬小蒜蒜。”风痕夸赞道,“蒜蒜真有爱心!” “……”又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 风痕没有逗留太久,他除了安抚蒜蒜还要打点好春紫莹那边的一切。神后之位闲置,妖族难免觊觎,然而他就是要利用后位诱敌深入。这是把双刃剑,为不伤及自身,他只得谨慎对待。 乔叶回来时,看到蒜蒜又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丝丝忍不住调侃道,“公主是否钟情于帝君?” 蒜蒜高声反驳,愈发显得心虚,“拥抱是一种礼节,丝丝的思想不够单纯哟!”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喜欢占帅哥便宜?小孩即使揩油那也是纯洁的,我当然要珍惜。 乔叶皱着眉看了蒜蒜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劝道,“怜儿,谁都爱闪耀夺目的东西,然而越是闪耀夺目的东西就有越多的人去抢夺。你轻易就爱上的东西同样也是别人很容易就惦记上的东西。太多人争夺则意味着危险,父王希望怜儿能远离危险。” 蒜蒜心一酸,谁让她那么肤浅呢?偏偏就惦记上闪耀夺目的东西。虽然可望而不可及,可你就是忍不住幻想。 * 花飞絮苦等了一夜,不仅没有收到蒜蒜身死的消息,反而听到她一路北上传来的趣闻。 夜长梦多,她必须及早除掉这个隐患。红耀迟迟没有动手,要么是无心帮她,要么已发现了她要借刀杀人的真相。无论是哪一点,对她都极其不利。 侍从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仙主,月娇大人已到。” “快请!” 月娇刚一进殿,花飞絮便急不可耐地对侍者们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 大门合上,确认殿内仅她二人后,花飞絮便从宝座上快步而下抓住月娇的双臂,“月娇,我要你赶去北庭替我杀掉一个人!” 月娇略吃了一惊但很快隐去,眼神只剩坚定不移的忠诚,“杀谁?” “树族清怜公主!” “仙主要她死,臣绝不让她活!” “很好!”花飞絮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欣慰,“儿行千里母担忧!兮儿独自在外,举目无亲,本仙主派你前去照料。” 她递给月娇一瓶毒·药,“同样的毒·药,红耀手里也有一瓶。你要记住,是红耀毒·杀了他们的公主,与我们花族毫无关系!” 月娇心领神会,“月娇明白!” 红耀,对不起了!是你负我在先,难保将来不会出卖我。 ☆、第二十三章 妖族公主(二) 树族乔叶一行和九天沧州的公主春紫莹同时造访水雾银花,本就繁华热闹的人仙之地愈发显得盛况空前。 妖族自百年前臣服于神界以后便安分守己,近来却突然重提和亲之事。有意思的是,这位春紫莹公主在百年前神妖两界的和亲中曾半路被自己的堂姐春玉莹换下。坊间传言,这位公主一直苦恋帝君。若传言为真,那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树王自与花族仙主决裂后已三百多年避世不出,此次不仅破天荒地造访北庭还带上了一个女儿。更轰动的是,这个女儿居然就是神界失踪了三百余年的水仙花花仙。 事件很轰动,群众很激动。 蒜蒜在穿过云河结界以后才直观地感受到了何为“水雾银花”。 神界大陆是漂浮在九天沧州之上的巨型陆地,云河是自西流向东的大河,于东部奔腾而下,大量的河水经过万里高空化成水汽,东部的河流口岸是下界通往神界的唯一入口。 它将人仙和草木精灵相隔开来分成南北大陆,其支流和湖泊众多,例如流经东南部万花海的花溪,流向西南暮云森林而造就的神界奇观——水上森林,而云河以北支流湖泊纵横交错,分布密集,随着北部陆地西高东低的阶梯式地形倾斜而下,溅起千朵银花,万颗水珠,多地水雾弥漫,故名——水雾银花。 城市高舍,亭台楼阁,街道集市,建于山水瀑布之间,流水环绕,水瀑氤氲,风光旖旎,其间人来人往,更有车马络绎不绝,真正是神仙之境。 蒜蒜在空中从车窗往下眺望,朦胧光影之间只见下境云雾缥缈,城址高楼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如幻如梦,如泡如影。 真是……美得太不真实了! 想不到这里的神仙也和凡人一样残留烟火气,这恐怕是由于他们是人仙的缘故吧?“丝丝,神界也有集市吗?神仙用什么买东西呀?”蒜蒜突然很好奇神界究竟有没有货币这种东西。 “用灵石呀!人仙不像草木精灵那样好静,他们喜欢呼朋引伴,聚族而居。” 绵绵趴在另一个窗口边兴奋地朝下一指,“公主快看,帝君的释天城到了!” 释天城,神界帝都,君上的故乡,位于神界大陆东部的三界中心。 释天城上空,云雾缭绕,色彩绚丽,五彩缤纷的云朵在空中舞动,耀眼的红光,金灿灿的阳光,神秘的紫光……透过云朵交相辉映。 如此瑰丽的景色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蒜蒜再次被美轮美奂的神界风光所震撼。 无极帝宫,建于星夜湖中央,周边湖水环绕,蒜蒜她们与妖族公主一同到达星夜湖畔,出于对帝君的敬重,作为臣子她们只能乘船不能飞行。 一伙人纷纷弃车马登上两条早早为他们备下的大船驶往无极帝宫前的碧月台。 蒜蒜乘着船,远远就看到湖心奢华壮丽的宫殿前锦旗飘扬,不远处仙人身着华丽衣袍在碧月台上恭候。 她老爹领着她登岸,七只七彩重明鸟从空中飞来立在她们跟前高声鸣叫,数只百羽翠鸟从正殿内飞出鸣唱相和,高台上礼官高声传唤,“宣树王觐见!” 百羽翠鸟纷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29 纷跟着叫唤:“宣树王觐见!宣树王觐见!宣树王觐见……” 气氛庄严肃穆,弄得蒜蒜也变得严肃正经起来,她跟着老爹昂首挺胸一步一步往正殿内走去,远远地,她的余光就瞥见了高台上风痕身着玄色冕服端坐于宝座之上,神母太后亦坐在风痕左侧。 “臣乔叶携女清怜拜见帝君!拜见神母太后!”老爹一只手带着她三叩九拜。 等她们把这一套做完,才听见礼官唱和,“起!” 蒜蒜学着老爹的姿势站了起来,那个嗓门大的礼官又唱道,“为君者理应协和万邦,厚人伦于仙风,考树王女于易象,王女柔闲成性,兰蕙扬芳,言容有则,用锡清怜之号。赐之仙印宝册,行五彩凤凰,可封树族长公主!” “叩谢君上隆恩!”蒜蒜父女又是一顿三叩九拜。 从头到尾,风痕一句话都没讲!真是省了不少唾沫。 百仙齐齐唱诵贺词,“敬贺树王!恭贺清怜公主!” “敬谢诸位上仙!”老爹连忙回礼,而她也只能有样学样,谁叫她一个都不认识。 蒜蒜笑吟吟地跟着她爹站到一旁,刚站定就看见花寒兮在对面神色高深莫测地打量着她,蒜蒜刚想对他笑一笑,他便冷淡地错开了眼神。反倒是他一旁的慕岚公主朝她笑得若若大方,蒜蒜立即回以微笑。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不低头。 她们刚册封完毕,礼官又一道道朝外唱和,“宣沧州紫莹公主觐见!” 春紫莹领着一众随从袅袅娜娜而进,不复妖娆,反而端庄,一派落落大方,丽色无双。不像妖女,更似仙女。 “臣女谨遵父命,上达天庭献贡以报帝君庇护之恩,臣女必虔心学礼以教化沧州族民。”声音清亮而不失温柔,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公主不远万里前来,孤必以诚相待,以心相交。”风痕清朗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暧昧。 “臣女怎堪君上如此厚爱!”方才还一副端庄模样的春紫莹语气竟带着丝羞涩,还悄悄给风痕送去一个秋波。 你来我往的,当群众眼瞎呢?蒜蒜很不爽! …… 走形式向来都是无聊而又费力的事情,蒜蒜回到安置她们的宫殿时早就已经累瘫了。 她休息了一下,就让招待她们的侍女带她去找花寒兮和聪聪。 刚到殿外她就听到聪聪嚎啕大哭:“天啊!我不活了,刚变成人就被一群人看光了。” 花寒兮:“没有没有!聪聪快别哭了,侍女们把你围起来了,没有人瞧见你光着身子。何况都过了几日了,大家早忘了!” 聪聪的脑袋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光着身子!光着身子…… “啊——太丢人了!” 蒜蒜刚想让侍女通禀,她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娇娆的女音,“公主为何立于门外?快请进!” 蒜蒜一偏头就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下意识里她蹦出了一句话,“裸·女?” 没错,她认得这个女的!她当时被花寒兮从水里捞出来时见到的那个裸·女。哇,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着和花寒兮关系不一般啊? “请问您是?”蒜蒜忍不住八卦。 “臣原掌管仙牢,现为花庭吏官。我家仙主怜太子独自在外,特派我来伺候!”那女子笑得娇羞。 哇靠靠!从监狱长转岗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这个转业的跨度把腿劈直也不沾边啊!百花仙主用人果然十分大胆。突然派心腹来照顾花寒兮是……咳!画面好不纯洁! 好歹兄妹一场,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花寒兮。唔……算了!搞不好男人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想着呢! 蒜蒜还在做心里斗争却看到花寒兮领着聪聪从殿内出来,他看见蒜蒜旁边的美女后一脸诧异,“月娇?你为何突然现身此地?” “殿下,仙主放心不下您,派臣前来照料!”月娇美女姿态娇娆,神态有点勾人。 “唔,知道了。”花寒兮这个木头却直接无视掉她传达的暧昧信息转而冷冷地望向蒜蒜,“不知清怜公主来此有何指教?” “蒜蒜?”一旁的聪聪望着她一脸惊讶。离别时两人都还是两颗小花球,如今再见都已是妙龄少女了!相逢不相识!蒜蒜和聪聪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 “聪聪,你是聪聪?”蒜蒜刚才还以为花寒兮身旁的紫衣少女是他的某一个侍女呢! “蒜蒜,你好俊俏呀!清丽而又不失娇艳,比百合芳主还要清纯!”聪聪越过花寒兮抓着蒜蒜打量。 “哪里比得你精致俏丽?”蒜蒜被夸得心花怒放。 花寒兮不耐地打断了两人的寒暄,“沐阳上仙邀我过府一叙,寒兮还需乘船前往赴会。清怜公主若无要事,寒兮便先告辞了!” 话落,他完全不理会蒜蒜的反应直接拉着聪聪越过她大步而去。 “蒜蒜……”聪聪一边被他拉着小跑,一边频频回头无措地看向蒜蒜。 原先要好的两个小伙伴突然间和自己疏远了,蒜蒜说不出的失落。 “公主,正巧臣从万花海带来花浆草露,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品茗?” 月娇诚心相邀,她也正好借此机会和花寒兮身边的人亲近亲近,采用迂回路线挽救他们之间的友谊。 “恭敬不如从命,那清怜便厚颜叨唠月娇大人了!” ☆、第二十四章 惨遭毒手(一) 蒜蒜与月娇二人端坐于花寒兮的清风殿中,清风殿果然清风徐徐,伴着花露的清香,奇怪的是殿中不通门窗却不知风从哪里来? “公主,请!”月娇微微起身想要把一杯花露呈给蒜蒜,不想自己的两只脚相互拌了一下有些站不稳,空着的那只手撑在桌面上好不容易站直,杯中的花露摇摇晃晃却泼在了蒜蒜的头顶上,她不由惊呼,“哎呀!” 一杯水从头上淋下,这酸爽! “公主恕罪!”月娇一边道歉一边用手帕给蒜蒜擦拭头发。 蒜蒜看着一脸愧色的月娇觉得自己有义务缓解尴尬,“看来我的头发比我的嘴巴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月娇大人的花露啊!”说完还哈哈笑了两声。 月娇略略绷着的身体骤然松弛,“万花海的花仙常涂抹花露滋养头发,公主不必担心。” “竟有如此功效?那还请大人往我头上多泼点!”蒜蒜装出一脸的渴望笑着打趣,还很主动地把头伸了过去。 月娇被她逗得轻轻笑了起来,“难得公主喜欢,等会儿公主就把我这剩余的花露都带回去吧!” “恭敬不如从命了!”蒜蒜也没跟她客气。毕竟这东西对花仙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加上她还被迫洗了头呢!就当是洗头费了。 “公主客气!”月娇又给蒜蒜重新倒了杯花露,刚打开瓶口阵阵清香便扑鼻而来。那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0 香味还夹着丝清晨露珠的味道,香而润,淡而香,直教人陶醉其中。 蒜蒜从月娇手中接过来轻轻品了一下,淡淡的清香之气充满口腔,花香浓郁却全无甜腻之感,细细品来还有些滑润,真是令人心醉的滋味。 月娇目不转睛地看着蒜蒜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优雅的笑容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小得意。 “公主,这花露的滋味如何?”月娇的尾音拉长,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意味。 蒜蒜将杯中花露饮尽,她回味了一下才对月娇笑道,“真是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呀!” “公主若喜欢,月娇这所有的花露您就都带回去吧!”月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蒜蒜没有推迟,临走时接过月娇给的那瓶花露心情愉悦地离去。 月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摇着一方绣着鲜红月季花的小帕冷笑。 仙主,臣不辱使命,鱼已进网,难以逃脱。 噬魂水从神仙的头顶灌下,不会像直接饮用那样立即暴毙,也不会像普通草木那样立即枯萎,而是浸入头皮之下,慢慢慢慢侵蚀头部,然后才死去。这前后,快则两日,慢则五日,全看中·毒者的修行。 这人是在她这喝的茶却不能在她这里死去,所以直接在茶水中下毒实为下下之策。而这人活着离开了清风殿之后吃喝的东西又何止一样?如此一来便可混淆其中,二来也可尽量摆脱嫌疑。 然而,她要彻底摆脱嫌疑,还要受害人自己给她作证才行。让水清怜带走剩下的花露就是要她及其他人相信,她月娇给她喝的花露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她被泼头顶一事,谁又能轻易想到噬魂水能侵入头皮杀人? 到这一步,后路铺得还是不够平整。她必须要找一个替死鬼! …… 回到安置她们的无暇殿,蒜蒜把那花露分给丝丝她们品尝,众人皆赞不绝口,蒜蒜跟着心里美滋滋的。她甚至已经想好给月娇回礼该送的礼物了。若两人常常礼尚往来,靠月娇牵桥搭线她便有机会慢慢修复和花寒兮的关系。同时她也有了经常往清风殿跑的借口,有和花寒兮直接交流的可能。 夜幕降临,君上在碧月台设下接风宴。 湖面在珊瑚、玛瑙、夜明珠的映照下光华绚丽、美轮美奂。帝宫四周璀璨的灯火和满天的星斗在微波荡漾的湖面形成的倒影,仿佛是有人将一把把碎金以及珍珠撒进湖水中,星星点点,犹如湖底暗藏星空。星夜湖,果真不负此名。 仙女们在湖水之上翩翩起舞,仙乐飘飘,舞姿曼妙,湖面上歌女拖着像白雾一样轻薄的纱裙迎风而立,歌声婉转悠扬,弥漫于缥缈与现实之间,置身于此情此景,真有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虚幻感。 一曲终了,蒜蒜犹自沉醉,恨不得重听一轮。这时,不远处飘来一叶轻舟,有一红衣女子立于舟前吹奏玉笛,觥筹交错的众仙不由纷纷停盏观赏。 倒不是那笛曲多么特别,而是那奏笛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妖族公主春紫莹。 只见笛音反复回旋,在暮色中飞扬,速度逐次加快,似雨打芭蕉,阵阵响,声声急。 曲只是凡曲,偏偏人却是不凡,十分美貌,两分才情,便是十二分的惊艳。 蒜蒜黯然之下第一时间扭头观察风痕的反应,不出所料,他的目光锁定了春紫莹,眼里尽是赞叹。 她听侍从们说,妖族称视春紫莹为妖族第一美人,号称“光艳耀九天”。九天,可是包括人、妖、神三界了。不得不说,听起来太狂妄。花寒兮带来的花仙们原先听了还嗤之以鼻,如今见到春紫莹本人都只剩下赞叹。 美人的确是美人,衬得她跟个村姑似的。 “用尽三界赞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紫莹公主的美丽。”春紫莹在上岸后,风痕如是说。 唉……死心吧! 幸好陷得也不深。 奇怪的是风痕没有像蒜蒜所想的那样和春紫莹腻歪,相反,风痕似乎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例如,第二天早上风痕拉蒜蒜来做大灯笼,还是白日点灯。 “君上,臣女此行特带来我沧州佳酿赤介。不知君上可愿摆驾驿馆与紫莹一同畅饮?”春紫莹笑得爽朗大气。 风痕轻轻笑着,眼风斜斜瞟了蒜蒜一眼,“清怜初初成人,不宜饮用烈酒。” “哦,清怜勿怪!”春紫莹皮笑肉不笑,显然嫌她碍眼。 然而风痕却打算半路开溜,“孤与树王尚有公务相商,还请清怜代孤招待紫莹公主,孤去去就来。” 蒜蒜极其无语。她恐怕还没春紫莹熟悉释天城吧?风痕一离开,气氛由尴尬变得特尴尬。 …… 风痕回到星夜湖湖底的珊瑚宫,乔叶也正好诊治完毕。 风痕急急问道,“王叔能解否?” 乔叶一脸愧色地摇了摇头,“君上,神界与妖界所修法术不尽相同,噬神珠凝练之气须得妖族之法才能化解。微臣只能尽量舒缓,若要痊愈还需另想他法。” 风逸脸色清白地躺在冰玉床上,气息奄奄,昏迷不醒,风痕看了心不由揪紧。父君遭此劫皆因自己当年谋算有失,防范不足。 看来,还是得从春紫莹身上入手。 乔叶继续用草木灵力灌入帝尊风逸的心脉以及命门缓解噬神珠的侵蚀,风痕不便打扰便回去找蒜蒜和春紫莹两人。 谁知远远看见两人,便看见蒜蒜捂着头躺在地上边打滚边喊疼,而春紫莹想要抓住她,却被她大力推倒。 “啊——”她痛苦的嚎叫声尖锐而又吃力,似乎痛不欲生又快要脱力。 “蒜蒜!”风痕瞬间来到两人身边蹲下将蒜蒜抱在怀里,可是蒜蒜却发了疯地想把头往石栏杆上撞。 风痕大力抓紧她,蒜蒜还是疯了一样想要往那撞,“放开我!头好痛,头好痛!” “蒜蒜,你怎么了?”风痕焦急地追问,蒜蒜却只能痛苦地哀嚎,似乎无力回答他的问题。风痕立即扭头森冷地盯着春紫莹狠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惨遭毒手(二) 春紫莹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呀!她刚才还和我说笑,突然间就喊脑袋疼了。” “君上……君上救我!”蒜蒜头疼得眼神失焦,她几近掐着风痕的手臂无意识地求救。 风痕立即用手指抵住蒜蒜的合谷穴给她灌入灵力,蒜蒜感到头部的胀痛感渐渐舒缓,过了一会儿疼痛感消失,蒜蒜原本就已脱力的身体一放松立即昏了过去。 “蒜蒜?”风痕见她突然瘫倒在他怀里不由心慌。 “君上,她没事了吧?”春紫莹在一旁略有些担忧地询问。 这个丫头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她就有口说不清了。毕竟事发时只有她二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1 风痕探了探蒜蒜的印堂穴,发现她气息稍弱,但已平复。“神识减弱,恐怕是头脑受创所致。”风痕语气淡淡,然而望向春紫莹的眸光却闪过一丝猜疑。 “君上怀疑我?”春紫莹笑意微冷,不自觉地释放出一种凛冽的傲慢。 “就目前而言,你恐怕很难摆脱嫌疑。”风痕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似乎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那么,君上认为紫莹该如何为自己洗清嫌疑?” 风痕似笑非笑地望着春紫莹却并没有回应什么,他只是抱着蒜蒜站了起来,而后微侧过头用余光瞟了春紫莹一眼,“跟孤来!” 春紫莹还没领会,下一刻风痕已抱着蒜蒜飞离,眼见风痕飞远她才忙着追去。 风痕没有将蒜蒜送回安置她们的无暇殿,而是无声无息地把她抱进自己兆阳殿的东阁。 炎华侍者见他突然将昏迷的蒜蒜抱了回来不由吃了一惊,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春紫莹紧随其后。 “炎华,你悄悄去打探清怜公主平日的饮食以及她从进入无极宫以来都见过什么人。”风痕略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派人把清怜公主重伤昏迷的消息传遍无极宫的每一个角落,同时留心各方的反应回来报与我知。” “是!”炎华没有多问,立即去办。 风痕坐在床边给蒜蒜喂下了一颗仙丹,待见她印堂不再暗沉才松了一口气。 “紫莹如何才能自证清白?请君上示下。”春紫莹站在一旁姿态放低。 风痕悠然地看着她,眼底漾起笑意,“公主只要对外声称知道凶手是谁不就行了?” 春紫莹微愣了一下,思量着他话里的意思。“君上是要凶手自己露出马脚?” 蒜蒜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只是虚脱地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声。 她努力撑开眼皮看向风痕,“君上,有人要害我?” 风痕赶紧把挣扎着起来的蒜蒜压了回去,“别动!可别浪费了孤的筑元丹。” “君上,是不是有人要害我?”蒜蒜记起方才头疼欲裂的滋味还心有余悸。到底是谁跟她过不去? “清怜公主身份特殊,作为水仙一族的遗孤自然引人注目,包括你的敌人。”春紫莹淡淡地说道。 春紫莹盯着蒜蒜抓着风痕的那只白嫩嫩的小手,觉得她依赖风痕的模样可恶至极。 “难道害我的人和当年水仙族失踪一案有关?”蒜蒜心漏了一拍,突然有些害怕。 风痕摸了摸蒜蒜的脑袋安抚道,“小蒜蒜放心,有孤在谁也伤不了你。蒜蒜脑部的创伤还不算重,明显是刚被人暗害。蒜蒜这两日和什么人亲近,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蒜蒜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来到无极宫的这两日见过的人都挺友好。 “这两日我吃的都是些仙浆玉露以及灵果,算不上有多特别。” 春紫莹冷笑一声,“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不容易引人怀疑。清怜食用的东西都是谁经手的?” “我的贴身侍女丝丝和绵绵。”蒜蒜皱着眉替她们辩驳,“丝丝和绵绵是不会害我的,她们都是我老爹的心腹。” “哦?那清怜就没有新结识什么人?” “我昨日在清风殿中饮用了几杯花露,可是那瓶花露不止我一人饮用。”月娇不会害她吧?她们无冤无仇的。 …… 树族清怜公主刚来北庭立即被人暗害的消息不到一会儿便传遍了释天城。 水仙灭族论又再一次成为众仙激烈讨论的热门话题。 水仙独苗苗差点不保……水仙失踪与北庭有关……各种阴谋论滋生,成为神界最新的头条。 乔叶一听到女儿被害的消息立即赶至兆阳殿,刚进门便看见乌压压一屋子人,不止帝君就连红耀、花寒兮等人也早已赶到。 风痕见乔叶一脸焦急立即宽慰道,“王叔不必慌张,清怜现已无碍!” 蒜蒜已能站立,她扑进乔叶的怀里嚎啕大哭,“老爹,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要害我女儿?”乔叶沉声怒喝。 “炎华,你来说。”风痕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暗叹了一声。 炎华侍者看了树王乔叶一眼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经涞岳神医诊治后发现公主的症状是中毒所致,但却难以辨别是何种□□。所幸涞岳神医在公主的头皮中发现了残余的微量毒素。” “是何毒?”乔叶与红耀异口同声追问。 炎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红耀一眼后才朝一旁身着白衣的涞岳拜道,“涞岳神医,烦请您释疑。” “君上、树王,臣不才,不知是何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该毒不必口服仅透过皮肤便可伤人,且是草木而制。”涞岳轻轻抬眸看了乔叶一眼便又垂下。 乔叶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压抑着怒火沉声问道,“凶手是谁?” 草木而制?相较于乔叶的愤怒,红耀心内忐忑不安。他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炎华接过话,语气略有些遗憾,“君上、树王,搜查的卫兵来报,红耀大人屋后有一片仙草疑似被毒死。臣与涞岳神医方才去看过,经神医用试毒水验过发现,仙草挥发的光晕与清怜公主头皮上的余毒极为相似。” 一石惊起千层浪! 谁也料不到此事竟和树王的心腹大臣红耀有关。窃窃私语声在兆阳殿东阁的瀚缘阁内此起彼伏。 蒜蒜只感到手脚钻心的冷。神医说她头皮上有毒的时候她还怀疑过月娇,可万万没想到害她的人也可能是她亲爱的小红叔叔。 昨日她回去的时候是洗了头的,所以她的头皮接触过的东西除了月娇的花露还有洗头水。 而当时,听说她被花露淋头后,催促她把头发洗干净的正是她的小红叔叔。 蒜蒜狐疑地看了月娇一眼,作为嫌疑人之一的月娇此时立在花寒兮身后,她一收到蒜蒜打量的目光立即回了一个微笑,那笑极为坦荡。 丝丝她们方才拿来了月娇给她的那瓶花露,神医验过了,并没有毒。昨日,蒜蒜是亲眼看见月娇泼她的那杯花露是从这瓶子里倒出来的。这意味着,泼她头发的花露和瓶中的花露并无不同。 “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不容易引人怀疑。”春紫莹的警告言犹在耳,难道真如她所言吗? 不,她不相信小红叔叔会害她。如果小红叔叔想要她的命,当初就不会救在他树根下昏迷的她。 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红耀平静地看着乔叶的眼睛,“王,红耀若有意杀公主,绝不会等到今日。” 不待乔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炎华又再次把怀疑的对象直指红耀,“不幸的是,卫兵在您枕下搜出了原本装这□□的空瓶。” 月娇暗暗得意,嘴角不自觉挑起。方才红耀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2 听说水清怜中毒便急急赶来瀚缘阁,而她便趁乱将□□撒在了红耀屋后的草地上,并且将空瓶藏在了他的枕头下。之后,才赶回清风殿随她家太子殿下来到瀚缘阁。只是可惜,这丫头命大,她竟未得手。若要再次下手,可就难了! “本公主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的出处。”一直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春紫莹突然语出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如果追得辛苦,也可收藏养肥。本文预计12月初完结。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支持。 ☆、第二十六章 花寒兮顶罪(一) 春紫莹话一出,月娇的心颤了颤,不过一回神便又一副淡定的模样。此事仅仙主与她知晓,旁人晓得什么事? 此时最激动的莫过于蒜蒜了。要知道,这事关她的安危。若揪不出这个人,那么自己将处于一种被动的危险之中。 希望春紫莹有大招! “还是自己招了吧?省得本公主拿出证据,到时叫你难堪!”春紫莹用她那细长的眼睛神态妩媚地朝花寒兮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又略过风痕淡淡地瞧向红耀,那眼神娇媚而又犀利。 众仙屏息,顺着她的眼神游走了一圈最后又落回红耀身上。 红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坦然地直视春紫莹的眼睛,“红耀暂居的‘四亩田’独立于小树林中,四周并无守卫,人来人去,谁进谁出,恐无人知。凶手若要嫁祸红耀,有何难事?” 春紫莹红唇展露,笑得如春花明媚,“红耀大人,紫莹只是要凶手招认,并未要您替自己辩驳呀!” 一直沉默的乔叶出声打断了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无需多说!本王的兄弟,本王自然信得过!”他深深地注视着红耀,语气笃定。 红耀为着这句话,喜笑颜开,他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脸上的那种喜悦纯粹而又干净。 蒜蒜眉心微蹙,情不自禁地看了风痕一眼。坐在上堂的风痕接到她无助的目光,回了一个微笑,示意她安心。 君上,难道知道凶手是谁?事发后,他没有和她多说,只是不停安抚她,想要让她安心。 “寒潭谷已多年不曾有神仙造访了,想必谷底的雪兽已饿得慌!再不招,孤可绝不轻饶!”风痕语气森寒,纵然心中无鬼听之亦不由胆寒。 寒潭谷,那可是用来关押犯了重罪的神仙,被谷底的雪兽吃了可会形神俱灭的。 “月娇姑娘……” “哈?”见春紫莹突然见到自己,原本就被风痕唬住了的月娇不由心神一颤。 意识到所有的目光都向自己投来,月娇努力平复自己心底的慌张,娇艳的面孔一脸茫然。 春紫莹径直朝月娇走去,花寒兮惊讶之下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月娇,目光里含着询问,试图通过眼神交流快速得到答案。 难不成凶手竟是月娇?那杯花露果真有问题吗?可是月娇为何要对蒜蒜下此毒手? 不止花寒兮百思不得其解,就连蒜蒜也想不透。 难道…… 兄妹二人突然默契地看向对方,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花寒兮:母亲! 蒜蒜:花飞絮! 一想到合理的人,蒜蒜也就想到了合理的动机。花飞絮和那被认为是她母亲的凌轻月可是情敌! 蒜蒜心思转得极快。丝丝给她科普过,花飞絮一直被怀疑和水仙一族的失踪有关,只不过水仙一族出走以后,她一直在树族王庭,有诸多的证人。更重要的是,当时花飞絮待嫁,花族的事务由百合芳主白蓉代为执掌,花飞絮和白蓉面和心不合,所以在此期间花飞絮若派人追杀水仙全族,不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毕竟,水仙族有上千人,若没有一支军队也不可能让她们无声无息地在神界大陆消失。因此花飞絮才最终安然无恙,她唯一的罪名只是将凌轻月逐出树王王庭罢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花飞絮就没有杀她的心思。在爱情里,女人发起疯来,可是会很可怕的。 一想到这里,蒜蒜顿时浑身发毛。 好在春紫莹冷冽的声音把她从冰窖里拉了上来,“月娇姑娘,是谁指使你下毒残害清怜公主的?说吧!只要你指出幕后主使,君上定会饶你不死!” 月娇唬了一跳,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调整只剩一脸惊讶,“紫莹公主为何要冤枉我?” 风痕深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冷冷地看向月娇眼神微微一眯,“还敢装模作样?来人,将此恶女拿下!” “是!”金甲卫士从左右两侧涌入,二话不说就把月娇驾着往地上摁。 “君上,下臣冤枉!”月娇吸了口凉气急急辩解,心内慌张无措,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她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乔叶一看这情形,心内顿时明了。 红耀想不到花飞絮居然不死心,非要置蒜蒜于死地,心内又悔又恨。 春紫莹兴致勃勃地朝月娇柔媚一笑,“月娇姑娘,兴许你方才太慌太急,竟不小心踩了那些被毒死的仙草一脚。百密一疏,以后做事千万别那么急。” 搜查的卫兵查验草地时十分仔细,竟留心到最外边的一株仙草被人踩了一脚。 得知这一细节后,风痕早早让涞岳神医在瀚缘阁的入口处撒下薄薄的一层试毒水。 清怜公主中毒发作的消息一经传出,凶手必定会混入人群前来查看。 月娇一进入瀚缘阁脚底踩上试毒水后便挥发出和蒜蒜头皮上同样的光晕。可惜人多嘈杂,又在脚底,不仔细留意根本不会发现。 “所有人进来时仅你一人的鞋底对试毒水有反应,你还有什么话说?要不要脱下你的鞋,再用试毒水一试?”春紫莹鄙夷地看了月娇一眼,轻蔑一笑。 其实原本风痕在没有得知仙草被踩一事前,早已想用此招唬凶手使之慌张而露出破绽再锁定目标,只是没想到月娇会犯这样大的失误,让他们抓到把柄。 蒜蒜心里后怕不已,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毫无防备之下,就差点被人害死,而且还是不轻易能想到的手段,想到这里蒜蒜又后怕又愤怒,“月娇,我与你无冤无仇,到底是何人要你置我于死地?” 乔叶闭了闭眼,沉声道,“还能有谁?花……” 答案呼之欲出,花寒兮情急之下抢白道,“是我!” 蒜蒜脸色大变,震惊得大叫出声,“殿下?”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显得十分震惊。 花寒兮看了乔叶一眼,看见了他眼底的怀疑和轻皱的眉头。 他知道,父亲想说,除了花飞絮还有谁? 他也知道,指使月娇下毒的人就是他的母亲。除了母亲,没有人能让月娇冒着天大的风险在帝宫内杀人。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罪名落在他母亲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3 头上。因为,他不能任由母亲被治罪被伤害,更不想亲眼看见父母亲相互厮杀的场面。 “我恨她!”花寒兮声如蚊呐,不知为何那语气竟让人有丝心疼。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扭头直直地盯着乔叶的眼睛放大了声量,“我恨透了她!恨她一出现就万千宠爱于一身!恨她轻易就得到我求而不得的一切!”花寒兮用力喊出这几句话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我要她死!”他的语气显得极为疲惫。 ☆、第二十七章 花寒兮顶罪(二) 殿内噤若寒蝉,本以为下毒背后必定含着重大隐情,甚至可能与水仙族失踪案有关联的众仙对于花寒兮突然的认罪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皆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蒜蒜极力稳住心神,她看着眼前神态平静的花寒兮,无法相信他那一番认罪的说辞。蒜蒜可以相信是月娇要害她,也会相信指使她的人是花飞絮,但是她没有办法把花寒兮联想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凶手。 她眼中的花寒兮,应该是那一个为见父亲一面跪在大雨中重情重义的花族太子,而不是此刻跪在这里说恨她要她死的罪人。 “殿下!”聪聪从一旁冲出来哭着跪在花寒兮身旁抱住他,“绝不可能是您指使月娇给蒜蒜下毒的!” “就是我。”花寒兮说得很平静,他倔强地跪在那里眼睛看向地面。 “既然幕后真凶已俯首认罪,那此事便算了结了。”风痕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睥睨着下方的一切,他深邃的目光中带着探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略有丝冷酷味道的微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拿下!” “君上开恩!”聪聪朝风痕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想要替花寒兮求情。 眼见金甲卫士要将花寒兮拿下,月娇也急忙揽下罪名,“君上,此事全是月娇一人所为,与我家殿下并无关系。殿下怜爱月娇,情急之下才想要替月娇担下罪名,求君上明察!” 风痕喜怒难辨,他淡淡地笑了笑,冷冷地回应,“哦?那你说说看,你为何毒害清怜公主?” 月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咬牙道,“皆因昔日她坏了我与殿下的好事!清怜公主想必心知肚明。”说着她转头瞪了蒜蒜一眼。 蒜蒜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所指何事。那时她还是一颗蒜球,被君上拍飞以后砸到了月娇的额头。 蒜蒜此刻心里很矛盾,月娇明显是故意把这模棱两可的话抛给她。她要不要给月娇一个合理的动机?其实她很清楚月娇不可能为这件事而要她的小命,背后真正想要她死的人恐怕就是花飞絮,可是她又不能置花寒兮的安危于不顾。 “君上,确有此事!然而,清怜不认为月娇大人会因这区区小事而想要清怜的命!而花族太子曾收养清怜一段时日,虽然情谊短暂,但毕竟曾朝夕相对。清怜认为太子殿下不至于如此狠辣无情,还请君上命人彻查,找出背后真凶!”若不揪出真正的主谋,她亦寝食难安。 蒜蒜悄悄抬头向风痕看去,只见他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含着丝责怪。 怎么了?难道君上不希望她出来求情? 三个女人都在设法替花寒兮脱罪,谁知他丝毫不领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的确是寒兮所为,君上不必再费心查证。臣,认罪!”他执拗地朝风痕磕下头。 听到这里,风痕似乎很满意花寒兮的表现,“抽去月娇仙根将其打回原形,将花族太子花寒兮钉在斩仙台上用抽骨鞭重挞三十鞭!”他语气中带着冷酷。 蒜蒜心一紧,刚想要跪下求情,却瞥见风痕冷冷地看着她,向她投来一记责备和警告的眼神。 君上到底要做什么? 金甲卫士无情地将花寒兮和月娇架起来就要带走,蒜蒜看向风痕又看向花寒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月娇发了疯似的挣扎,“君上,此事与殿下无关,均是月娇一时心生恶念。君上……” 花寒兮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这判决的结果。 聪聪跪在地上抱着花寒兮的腿不撒手,“君上饶命啊!”就算是神也受不了三十鞭抽骨鞭啊! “君上!”蒜蒜情急之下就要跪下求情。 “慢!”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乔叶突然出声制止,“君上,此事系臣家事,还请听老臣一言。” 风痕点头,笑道,“王叔但说无妨!” “臣未尽父职,亦难辞其咎。太子的三十鞭里应有十鞭惩治臣失职之罪。另外,清怜有惊无险,太子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若清怜愿谅解,可否免去十鞭?”乔叶朝风痕行了礼,姿态虔诚。 不止风痕,一旁看戏的众仙皆料不到乔叶会替花寒兮求情,纷纷露出讶异之色。 就连一直波澜不惊,仿佛置身事外的花寒兮也不由神色大恸。 蒜蒜不知为何,竟也涌出了热泪。 风痕忽然大笑,看向乔叶的眼神深了几许,“孤能谅解王叔爱子之心,然而天庭亦有法度。花寒兮既为主谋,理应重责。孤枉顾法度,重罪轻责,却严惩从犯,岂不有失公允呀?” 乔叶立刻上前拱手道,“君上,臣不敢徇私枉法。只是臣认为清怜既无大碍,此事宜大事化小,还请君上三思。” 花寒兮抬头看了乔叶一眼,红通通的眼底似乎涌起了惊涛骇浪。 风痕静静地看了乔叶好一会儿,气氛僵得让人害怕,直到蒜蒜朝风痕跪下,“君上,花寒兮曾救清怜一命,此事就当是我还他昔日的恩情,求君上从轻发落。” 出于女人的直觉,蒜蒜觉得风痕会顺着台阶而下。 果然风痕叹了一口气,从宝座上走下来将蒜蒜扶起,“既然清怜公主都不愿深究,那孤便也只能从轻发落了。将凶犯月娇废去灵力押入仙牢,主谋花寒兮于明日上斩仙台受十鞭抽骨鞭。” “谢君上不杀之恩!”花寒兮感激地看了蒜蒜一眼,由着卫士将其拖走。 蒜蒜顿悟。原来君上是要花寒兮欠她的人情呀! …… 一出闹剧,有惊无险。 晚上蒜蒜借口身体虚弱赖在风痕的东阁不肯走。 蒜蒜回想了一下春紫莹的种种表现,愈发觉得自己是傻子,“君上早知凶手是月娇,却为何独独瞒着我?” 在灯下看书的风痕挑了挑眉突然伸过一只手掐住蒜蒜的脸颊,“不瞒着你,怎么能当头一棒把你敲醒,让你从此吸取教训?傻丫头,以后可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蒜蒜抓住风痕掐着她的手嘟着嘴,“君上,你相信凶手是花寒兮吗?” 风痕瞥了她一眼,又掐了她的脸颊一把,“花寒兮一直渴望得到王叔的关爱,若是杀了你,王叔岂不是更不待见他?先不论人品,就冲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4 着这一点,他也没那么傻!” 蒜蒜捂着自己的脸呼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那君上认为是谁?” 风痕坏坏一笑反问道,“蒜蒜认为是谁?” 一说到这,蒜蒜握紧拳头愤愤道,“明摆着是花飞絮!君上你为何不继续追查下去,反而急着处置无辜的花寒兮?” 风痕略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明显在蔑视她的智商,“孤是直接处置花飞絮更易使她收敛,还是处置她的独子更易使她忌惮?”风痕戳了戳她的脑袋,“做任何事都不要忘了最终的目的。无论使用什么手段,这件事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花飞絮不敢轻易再动害你的心思。孤此举也是提醒她,她儿子在我手里,她最好收敛点。真当孤是摆设么?” 蒜蒜慢悠悠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傻愣愣地盯着风痕的脸瞧。 “君上,你很信任春紫莹吗?”不自觉的,蒜蒜的语气含着丝嗔怪。 风痕俊眉微皱,黑漆漆的眼眸瞟向她,“你是指今日之事?” 蒜蒜委委屈屈地从鼻腔里憋出一个音,“嗯~” 灯光下的风痕目光悠远,柔和的光线洒落在他那美玉一般精雕细琢的俊美容颜上,“孤需要让自己信任她。”风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花寒兮顶罪(三) 需要?蒜蒜轻轻一笑,现在需要将来也是可以不再需要的。 这时风痕点了点她的脑门,“天色已晚,小蒜蒜好好休息。孤也要回自己的寝殿了。”说罢,把书合上就要站起来。 蒜蒜一见他要走,眼疾手快地想要飞扑进风痕的怀里,却正逢风痕站了起来,蒜蒜擦着地滑过只来得及跪在地上抱住风痕的大腿献上自己的膝盖。 “君上,你不要走!”蒜蒜扯着嗓子嚎,就像在敲鼓喊冤。 风痕僵住,一脸懵圈,然后低头看向她,“小蒜蒜……你的膝盖还好吗?” 蒜蒜趁他失神,手脚麻利地攀着他的身体一路往上抱住了他,“君上,我怕黑。” “屋内灯很亮啊?”谁知风痕不解风情。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蒜蒜见他不吃这一套开始耍无赖,“不管!我就不给你走!” 风痕想要推开她,谁知蒜蒜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住他不放。风痕无奈道,“小蒜蒜不要闹了。男女授受不亲,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你之前还说小孩的吻不算吻呢!抱抱小孩算什么?”蒜蒜拿他之前的话噎他。 风痕无可奈何,只好妥协,“好了好了,孤待你睡着再走。” 蒜蒜这才乐呵呵笑开却不撒手,“我要你抱着我睡!” 风痕皱眉,蒜蒜抿着嘴佯装要哭。 风痕拿她没办法,笨手笨脚地抱着蒜蒜坐在垫子上,那姿势就像那还不懂得该怎么抱孩子的新晋奶爸。只不过,他抱的是个巨婴! 蒜蒜躺在风痕怀里迷恋地看着他的俊颜傻笑。风痕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停盯着他瞧,那双笑眼扑闪扑闪地透着光。 风痕用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怎么还不睡?快闭上睡觉!”那模样像是不会哄孩子睡觉只能轻声吓唬。那生涩的模样,竟难得有些可爱。 蒜蒜一把打掉他的手,找点话题想要和他谈谈人生,“君上,你知道我父王为何对花寒兮不闻不问吗?” 风痕随意看了她一眼,居然用食指拨了拨蒜蒜的睫毛。蒜蒜眨眨眼抬手揉眼睛的空隙就听见他说道,“王叔对你母亲有情对我父君有义,这样的品性却对自己的儿子拒之千里,其中必有难言之隐。” 蒜蒜停下揉眼的动作,仰头看他,“你猜是什么难言之隐?” 今日老爹愿意替花寒兮挨十鞭抽骨鞭,就说明他并非丝毫不在意花寒兮的存在。 “那要看花飞絮做了什么……”风痕微微抬起下巴,棱角分明的弧度尽显男性的魅惑力。 “男人会因为厌恶孩子的母亲而疏远自己的亲生子么?” 风痕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道,“也许不亲近,但不至于不在乎。某些情况下另当别论。” “例如……” 风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已窥破一切却不直接戳破,“无端的猜测往往易生是非。你与王叔本是父女,有话不妨直接说开。” “哦。”蒜蒜闭紧嘴巴。 话题终结者。 “睡吧!”风痕轻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蒜蒜躺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蒜蒜爬上一棵树摘果子,忽然腰部传来异物感,似乎有条蛇缠上了她,蒜蒜低头正巧看见那条蛇在她的腰间蠕动朝她吐着鲜红的信子。蒜蒜吓得摔下地面,出乎意料的是身下没有传来疼痛感,反而以缓慢的速度躺进了一团棉花里。此时胸前由热变凉,蒜蒜突然睁眼醒了过来,却看见风痕正蹑手蹑脚地要把她放到床上。 风痕见她熟睡后,刚想把她抱回床上,谁知蒜蒜的背刚贴上被子就醒了过来,那圆溜溜的眼睛在无辜地望着他。风痕那一刻,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迷糊间,蒜蒜轻轻揪住他的前襟不放,充满了依赖感,“君上,有人要害我。我害怕……” 风痕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然后软化。小丫头是拿怕黑当借口吧?一不留神差点被人害死,恐怕现在心里还惧怕不已。风痕一下子明白了她赖在他这里不走的原因。小丫头是觉得他在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吧?居然如此信赖他么? 风痕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仿佛一下间,他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了责任。 他犹豫了一下,在她身旁躺下轻轻把她抱进怀里,“睡吧!” “嗯!”感觉到安全后,蒜蒜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从知道有人想要杀她以后,蒜蒜就像一只惊弓之鸟,面色所有的淡定都只是伪装。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呆在风痕身边会更有安全感。也许是因为他是神界第一人,也许是因为他的强大,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照顾……她也说不清。 …… 狱中的花寒兮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尽管周遭污秽潮湿,但他依然风华绝代。 北庭的仙牢在阴暗的地底,共七层。第一层为石牢,第二层为水牢,第三层为铁牢,第四层为冰牢,第五层为火牢,第六层为刑牢,第七层为死牢。 花寒兮在第三层的玄铁狱,每一间玄铁牢房相互独立隔得老远,各自飘浮在空中,尽显寂寞。月娇的哭泣声隐隐约约,令花寒兮无奈。 卫兵突然现形,“树王来访,太子见否?” 花寒兮略有些惊讶,下一刻便忍不住欣喜,“有劳!” 卫兵押着他到了第一层的白石狱中的一个小屋,乔叶坐在那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5 里,一旁的桌上放着酒杯。 方才还满心期待的花寒兮此刻却有些手脚无措,他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乔叶神色自若,姿态清闲自在,“这青叶酒醇馥幽郁,你品尝看看这酒与万花海的花酿有何不同?” 他的淡然处之,令花寒兮紧绷的身体舒展。花寒兮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轻酌一小口,清香溢满口鼻,香浓甘醇,回味无穷。 花寒兮刚放下酒杯,去瞥见乔叶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如何?” “清冽甘醇,饮之唇齿留香。”花寒兮实话实说,并非客套。 “从前你母亲也这样说。她不喜欢带着甜味的花酿,反而喜爱清冽的青叶酒。” 乔叶这样淡然地谈到他的母亲,倒让花寒兮一瞬间反应不及。 乔叶慢慢抬起头来,淡漠深邃的眼眸令人不能轻易读懂他的寂寞。 “我与她同在树族大长老了空师尊门下修习法术,彼时她是花族年轻的女王,而我只不过是众多树王王储之一。那时的她,像个假小子,整日女扮男装跟我们这些师兄弟厮混在一起。那时的我们恐怕想不到有一日彼此之间会反目成仇。” 花寒兮几乎忘了呼吸,也忘了回应乔叶的诉说。他沉默地聆听关于父母亲的过去。 乔叶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痕迹似的。 “你长得很像女扮男装的她,只是比她更英气一些。几百年的同门之谊,我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亦是出生入死的战友。王者之路上,血雨腥风,她与红耀不离不弃助我登上王者之位。如果她不对我动情,该有多好?” 不知是不是他幻听,花寒兮竟听出了一丝遗憾。 母亲是因为曾付出太多却不可得,后来才心生怨愤吗? “我没有留意,她渐渐呈现出女儿姿态。我没有想到,那是为了我。初登王位时,应该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那时我有她有红耀还有轻月……拥有一切。” 长久的沉默,乔叶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爱过她吗?”花寒兮指的是他的母亲——花飞絮。 乔叶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深爱作为我朋友的她。” 只爱身为朋友的她,不爱身为他妻子的她?花寒兮体会到了母亲的怨恨。 “蒜蒜的母亲为何能心安理得地在我母亲拼搏得来的土地上安身立命?”虽然他语气很平静,但是言语间难掩不平之气。 “在争夺树王之路上,轻月的确没有你母亲对我的帮助大。但是,她为了我争夺水仙族芳主之位,拼尽全力只为能与我并肩作战。她没有高贵的血统,并非生而为王。她没有你母亲出身高贵,亦无你母亲的权势。可她依然能为我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乔叶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疏离,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不曾妥协,我也不是丝毫不顾虑她的感受。一开始我不想亵渎她,因为我不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可是她固执地要嫁给我,我和轻月也曾妥协,允她为王后,轻月为侧妃。然而飞絮明面上同意,却背地里和树族长老合谋将轻月逐出王庭,害她举族失踪,从此销声匿迹。” 花寒兮眼里睨着泪光,“所以,为这事……你恨她也恨我?” “婚后,我的确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全拜长老们所赐!就是你夸赞的青叶酒,让我无意识地背叛了轻月。轻月失踪的消息一传来,在无休止的争吵中我们开始决裂乃至大动干戈。我停止战争,不是因为帝君调和,而是因为她说她怀了你。 你出生那天,虽然我与你母亲不和,但我还是派七彩重明鸟去为你鸣唱。可是,她却让重明鸟给我捎回了一封信……” 乔叶手中突然化出一封血书,他将那封血书递给花寒兮。 为他停止战争,在他出生那天还派七彩重明鸟前来为他鸣唱,收到母亲的这封信后却从此对他不闻不问。花寒兮看着那封血书,不由开始害怕。 他努力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封血书。 那是从一个女人衣服上的袖口扯下来的一块布。割袍断义么? 锦缎上字字泣血: 我欲以命相托,怎知所托非人。 我欲以心相交,奈何遇人不淑。 我欲以情相付,不知谁人可托? 那人姓乔名叶,夺我心失我魂。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断魂。 乔叶,此子系我与他人所生。他将替我给你带去无尽的羞辱! …… 看到最后,花寒兮手一抖,血书从他手中飘落。 作者有话要说:  米回来了! ☆、第二十九章 花寒兮顶罪(四) 乔叶深深地望着失神的花寒兮,“很震惊吧?那一刻我也是这样的反应,甚至更复杂,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滋味。我为一己私情致使战乱,族民对我不满,了空师尊懊悔选了一个多情人为王,红耀埋怨我,飞絮与我反目成仇,轻月不知所踪,到头来就连你也不是我的骨肉。从拥有一切,到最后几乎一无所有。” “……”花寒兮怔怔地望着落在地上的血书,胸腔里有一股气在乱串,搅得他胸口发疼呼吸艰难。 花寒兮僵着身体动弹不得,他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甚至觉得正有双手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感到窒息。 气氛有点压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多年,为何不追究?为何……默认我的存在。”平淡的语气,就连花寒兮都惊讶于自己的坚强。 乔叶苦笑,“战争的疮痍让我翻然悔悟。即使我身为他们的王,却并没有资格为一己私情而不顾族民的死活。”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下,花寒兮抬头和乔叶对望了一眼,看似平静的眼眸里暗藏汹涌的波涛,“既然如此,今日为何救我?” 乔叶看向花寒兮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舍不得!到最后一刻,突然害怕那只是她的气话。” 花寒兮深锁的眉头突然紧缩,看向乔叶的眼神很复杂,那眼底透着期许、依恋和……畏缩。 “为何不曾求证?”最终花寒兮还是问出口了。是不是和他一样,生怕听到那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答案? “心灰意冷间只想获得平静。”不想再听到和花飞絮有关的消息,更不愿再见她。甚至因此,对花寒兮的身世,他感到羞辱之余还松了一口气。 “孩子,蒜蒜都不曾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你就更不必参与其中。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 毕竟水仙花族才是当年最大的受害者,既然蒜蒜都不曾执着于复仇,其他人就更没有理由再生是非了。 那种窒息的感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6 觉加剧,花寒兮用一种虚弱至极的口气回应道,“我明白,你放心。” 乔叶那死寂的眼眸有丝皲裂,他看着对面无助脆弱的花寒兮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轻抚他的头。然而,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别怕!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 花寒兮对上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的迷茫,此时他全身冰凉,不知身在何处,对面人的脸庞甚至有一刻是陌生的。 “让过去过去……”迷迷糊糊间,他只知道复述乔叶的话。 “嗯。”不带情绪的回应。 …… 天亮的时候,乔叶去帝君的东阁接蒜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帝君也在。 蒜蒜的睡姿向来挺好,但总有特殊一点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完全是趴在风痕身上,而变身人肉床垫的风痕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这本来应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却因为风痕胸前衣襟上的一大摊口水而变得有些囧。 更囧的是,蒜蒜嘴角的口水还正在持续往下淌。 这就是为什么,蒜蒜醒了却还没有放松对风痕的压制。因为一旦她起身,那么她嘴角的口水就会跟着被拉成长条。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形,蒜蒜执着地趴着不动。 直到……风痕咬着牙道,“用孤的衣襟擦擦嘴角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蒜蒜当然不能客气。她很配合地抓起干净的一角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 侍女勺儿进来禀报的时候,看着貌似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事情的两人吓得根本不敢直视,“君上,树王亲自前来接公主回去。” 风痕一把推开蒜蒜坐直,手忙脚乱地擦拭自己胸前湿哒哒的一块衣料,却发现怎么也弄不干。 最后还是蒜蒜一脸羞涩地劝他,“君上……要不你换件衣裳吧?” 勺儿快速地偷瞄了风痕一眼,心道,我果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勺儿!” “啊?”正胡思乱想,浮想联翩,尽情开发脑洞的勺儿被他一唤不由唬了一跳。 风痕用眼神示意她给他更衣。 勺儿立即冲进东阁的尚衣轩拿出了一件玄色锦衣。 蒜蒜为弥补自己对风痕衣裳的摧残,一脸狗腿道,“君上,我来帮你穿吧!” 风痕略有些不悦地鼻腔中哼出一个音,“嗯!” 勺儿把衣服递给蒜蒜,站在一旁不停偷瞄,愈发觉得他二人举止暧昧。真是了不得! 乔叶在外间等候许久,不由觉得奇怪。虽说这是帝君的殿宇,但毕竟是自己女儿暂居的地方,怎么竟要他这个父亲在外面等这么久? 不成体统! 乔叶径直走了进去。这不进还好,一进去可不得了。 乔叶刚到内殿就看见蒜蒜正姿态亲昵地给帝君穿衣裳,而侍女则在一旁用暧昧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他们二人。 帝君怎会在此?难不成昨夜…… 怒火中烧,乔叶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叫出声,“蒜蒜!” 蒜蒜正圈着风痕的腰部要给他系腰带,老爹突然出现大叫一声唬得她僵住,正好呈拥抱风痕的姿势。 乔叶一看这情形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你们?” 蒜蒜和风痕异口同声连连摆手,“不不不!” 蒜蒜弯着腰看了风痕一眼又看了她老爹一眼,吓得放开风痕的腰带往旁边跳开一步。这种被捉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尴尬!好复杂!好着急! 风痕急急忙忙自己动手把衣服穿好把腰带系上,一脸蜜汁尴尬,根本不敢看乔叶的眼睛。 乔叶忍不住跳脚,“实在不成体统!” 蒜蒜意识到他误会了急忙解释,“老爹,你不要误会!我们就是抱着睡了一晚什么也没做!” 乔叶大瞪着眼睛“刷”的一下看向风痕。 风痕脸上尴尬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情急之下竟然越描越黑,蒜蒜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乱蹦的小心脏朝乔叶挤出一个笑容用极快的语气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爹,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晚趴在君上身上睡觉弄脏了他的衣服,然后为了赔罪我主动帮君上换外衣。至于我为什么会趴在君上身上睡觉呢?全是因为我怕黑,所以让他陪我!您放心,我们俩纯洁的很。” 风痕用手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唉~更加解释不清了! 蒜蒜瞟了她老爹一眼,发现他只剩下一个表情——呆滞! 怎么,她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 乔叶此刻深感自己教女无方。女儿这么主动这么奔放,他这几千年的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乔叶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蒜蒜嘱咐道,“女儿啊!你先出去逛逛,为父有事要与帝君相商。” 蒜蒜愣了一下,“这……不太好吧?”老爹要和君上说什么?再敢靠近我女儿,打断你的狗腿? 呵呵,大概不会这么直接,但估计意思也差不多。 见她还在这里逗留,乔叶瞪了她一眼。 蒜蒜正犹豫,瞥见风痕朝她轻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蒜蒜这才抬起脚,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一步一回头。勺儿一见气氛不对,立即很识相地跟着蒜蒜后面离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的时候,气氛很有些尴尬。 风痕身份更为尊贵,乔叶不好教训。而乔叶是风痕的长辈又是他的臣下,面对类似于被女方家长抓包的事情不好摆帝君的架子又不能失了威严。 于是两人之间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风痕硬着头皮主动开口解释,“王叔勿怪!昨日清怜受惊不小,不敢离开孤半步。孤这才待在她身边一夜都不曾离去,还望王叔体谅。” 不知为什么,解释完后风痕紧张地看了乔叶一眼,那神情就像一个等着恋人家长肯定自己的样子。 乔叶凝眉,深深地看了风痕一眼后目光垂下恭敬道,“君上可知清怜年幼,尚不解男女之情。君上为三界第一人,华贵出彩,自然引得少女倾慕。若君上无意,臣大胆恳求君上勿再让清怜多生绮念。” 风痕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最后他叹道,“王叔,孤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乔叶低着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 “谁道王者无情乎?”风痕缓缓走向门外,乔叶跟在他后面。风痕在门口停下抬头望了望天,“王叔,帝王亦有心肝。孤也时常感到疲惫,就连在母后面前孤也不能放松。清怜……蒜蒜是当前唯一能令孤卸下防备的人。纵然是帝君,也需要偶尔打盹。您应深有体会!” 风痕回头望着乔叶,表情认真,“无论将来如何,孤必不会亏待蒜蒜。” 乔叶这才抬头深深注视风痕的眼睛,“望帝君不忘初心!” 儿女总会长大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7 ,她们总会拥有一部分父母不能参与的生活。无论多么不舍,她们迟要也要展开翅膀向远方飞去。但,他仍要风痕给他一个承诺。 蒜蒜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对她有所隐瞒。本来蒜蒜很想追问下去,然而午时正是花寒兮要上斩仙台的时候。 蒜蒜到时,斩仙台周围早已水泄不通。花族太子因妒生恨下毒暗害亲妹,经生父树王及其妹清怜公主求情,帝君特赦由三十鞭抽骨鞭降为十鞭。由于所涉及人员都是神界的上层人物,围观现场异常火爆。就算花寒兮此次能逃过一劫,也难免颜面尽失。 蒜蒜看着被捆仙锁绑在斩仙台上的花寒兮,下了决心要暗中调查当年水仙族失踪的真相。否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第一鞭朝花寒兮挥下去的时候,蒜蒜没有听到花寒兮的哀嚎声反而听到了聪聪的尖叫声。 不远处的聪聪目不转睛地盯着刑官手里的鞭子,第二鞭挥下去的时候聪聪哭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看。 蒜蒜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没办法!有些事是不可以一再退让的。 很快,花寒兮又挨了一鞭。 “啊——”这一次,一直咬牙不吭声的他已经开始熬不住了。抽骨鞭,鞭鞭见骨,法力也无法快速修复受损的皮肉。 蒜蒜也不忍心看血肉模糊的花寒兮了。 刑官再一次高高举起手中的鞭子,蒜蒜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忍不住睁开眼睛往斩仙台上瞧。 人群一阵骚动。 风慕岚出现在半空用她的神鞭缠住了那要抽打花寒兮的抽骨鞭,“谁敢虐伤花寒兮,本公主便与他为敌!” ☆、第三十章 神界绯闻(一) 风慕岚真是够彪悍!众目睽睽之下,令人胆寒的斩仙台之上,居然敢劫法场? 蒜蒜都不知道该佩服她胆子大还是鄙视她没脑子了。风慕岚这样做对花寒兮有什么好处?不连累他就不错了! 可惜风慕岚可不管那么多,脚踩聚云团手拿神鞭气焰嚣张,“本公主命令你们放开花寒兮,否则别怪本公主手里的鞭子不长眼睛。” 群众讨论声此起彼伏,掩盖不住的兴奋,都有些小激动。 真是大场面啊! 蒜蒜在人群里翻了个白眼。唉,谁给风慕岚惯出的这一身毛病。 监官和刑官都有些为难,一旁威风凛凛的卫兵则岿然不动。 “公主,您就不要为难下官了。帝君有命,臣岂敢不从。”监官言下之意,这都是帝君的意思,你有本事回去找你老哥算账,为难他们这些小虾米有什么用? 风慕岚可不管那么多,她从聚云团上一跳而下立在花寒兮跟前,“本公主要你放你就放,不然本公主就拦在花寒兮跟前,看你们谁敢打过来!” 蒜蒜越过风慕岚的肩膀,看见她身后的花寒兮望向风慕岚的背影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花寒兮和风慕岚有什么故事吗?否则怎么会让风慕岚这“女英雄”救美? “公主,寒兮谢过您的一番好意。然则,有罪必罚,寒兮理应受惩。”伤痕累累的花寒兮声音虚弱,平静地劝风慕岚离去。 “你想挨打,本公主还不给呢!来呀,看谁敢打我!”风慕岚盛气凌人,显然是飞扬跋扈惯了的。 “你看孤敢不敢?”风痕的声音响起,蒜蒜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风痕的影子。 风慕岚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那种娇蛮任性的神态,满不在乎地拦在花寒兮前。 蒜蒜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怕风慕岚如她方才猜测的那样,会连累花寒兮。 果然,风痕含着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慕岚公主押在花寒兮面前,孤要让她亲眼观刑!” “是!”卫兵齐声应喝,气势如虹。 “哥?”风慕岚难以置信地大叫一声。 卫兵迅速压制住风慕岚,她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叫喊,“放开我,放开!” “行刑!”风痕冷酷地命令道。 刑官得到帝君的指令,丝毫不敢怠慢,高高举起抽骨鞭,重重挞下,声音响亮,花寒兮的哀嚎声前所未有的凄惨。 蒜蒜心一紧,很是不忍,不由开始埋怨风慕岚的多事。风慕岚亲眼看着抽骨鞭一鞭鞭抽打在花寒兮身上,既心疼又愤怒,却根本无能为力。 眼见花寒兮遍体鳞伤,鲜血淋漓,风慕岚哭着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哥,求你了!他会死的!” 鞭子的抽打声和花寒兮的惨叫声相互交织,听起来既瘆人又凄凉。 看着昔日姿容绝代的花寒兮此时如此狼狈,蒜蒜心里也很不好受,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就在蒜蒜开始心慌想要去找风痕给花寒兮求情时,十鞭抽骨鞭已经抽打完了。花寒兮无力地垂下头,已然昏迷。 “殿下!”聪聪领着一群侍从一拥而上抱住重伤昏迷浑身是血的花寒兮七手八脚把他抬走了。 蒜蒜目送着他们离去,犹豫着要不要跟去探望一下,待她目光转回斩仙台时却发现台上早已空无一人,众人一哄而散。 风慕岚去哪儿了?希望君上能好好教训她一顿,不要再仗着自己是帝女就目中无人肆意妄为。哼!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回去吧?”丝丝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蒜蒜一扭头便发现丝丝和绵绵在她身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分明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丝丝和绵绵相互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事瞒着她。 蒜蒜立即心领神会,“你们跟踪我?” “公主,王也是担心您。”绵绵赔着笑跟她解释。 老爹是担心她再次重蹈覆辙遭人暗算吧?有人保护也好,她被整了一回也是怕了。 蒜蒜掩嘴笑笑,“知道啦!” 气氛缓和,丝丝和绵绵也跟着笑开了。 她想,现在她若出现在花寒兮面前恐怕会有些不合时宜。蒜蒜眼睛转了转,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她要去看君上到底要怎么教训风慕岚! “走吧!我们去君上那里看热闹。” 蒜蒜没有去风痕的兆阳殿,而是领着丝丝和绵绵去了兆阳殿的东阁再抄小路绕道悄悄进入兆阳殿的后殿。 她暂居东阁,侍卫不会拦她。但想要正大光明的进入主殿,她得经过君上的同意。太麻烦了!君上恐怕是不会让她进去,更不会当她面给风慕岚下脸的。 蒜蒜三人蹑手蹑脚进入,隐约听到风痕的声音便立即在门外听壁脚。 “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风痕语气冷凝,“你盘算着若救下花寒兮最好,就算救不下你为他公开与孤作对,他也必然感激涕零。哼!你可真是孤的好妹妹。” 什么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8 ?亏她还以为风慕岚只是自以为是、行为莽撞呢!原来也是心机婊一个。蒜蒜心下冷笑,越发不待见风慕岚。 “哥,我为自己的幸福付出行动有什么不对?”风慕岚死性不改,嘴上倔强不服输。 “身为帝女却知法犯法,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图劫走犯人闹得人尽皆知,孤岂能轻饶于你?”风痕冷着脸怒气不减,“炎华!” “在!”炎华侍者应道。 “传令下去,慕岚公主枉顾法纪,大闹刑场,□□一百日以儆效尤。” “得令!” “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蒜蒜听进耳里,忍不住幸灾乐祸。没想到你这刁钻泼辣的丫头也会有今天! “帝君!”一道久违的女音突然传入蒜蒜的耳里。神母太后怎么来了?这下好了,风慕岚的助攻来了。 风慕岚一见有帮手立即哭诉道,“母后,兄长好狠心,竟要囚禁我一百日之久。” 果不其然,神母太后一听就责怪风痕,“帝君何必小题大做?岚儿有错你教训一番也就罢了。怎么竟要囚禁我的女儿?” 呵呵!蒜蒜总算是知道,风慕岚这刁蛮任性的个性是谁惯出来的了。 风痕冷笑着,威严的语气中带着嘲弄,“小题大做?母后,劫法场可是重罪,按律应与被劫犯人并罪论处!慕岚本该同受十遍抽骨鞭,孤已然徇私了。” 风慕岚一听到风痕想要抽她十鞭抽骨鞭吓得躲进神母的怀里。 “看你把你妹妹吓成什么样了?”神母十分护短,对风痕说话的语气中透着责怪和对风慕岚的纵容,“她还不懂事,你就不能睁着眼闭着眼?我女儿虽然任性了一些,但也不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她毕竟没有真的劫法场嘛!充其量也就只是用言语吓唬行刑的官员。至于要□□一百日嘛?” “不懂事?母后,你的好女儿都六百多岁了。您还当她是小孩呢?花寒兮才有她一半大。您这样惯着她,难怪她嫁不出去。”风痕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的妹妹。 “你!”风慕岚气得直跺脚,在她母亲怀里不依不饶,“母后,兄长他羞辱女儿……” “孤有说错吗?整日飞扬跋扈、蛮不讲理,水雾银花哪个男人不躲着你?也就花寒兮这种爱心泛滥的烂好人才愿意搭理你。久久才冒出一个愿意搭理你的男人,也难怪你那么稀罕!” 蒜蒜在外边捂着嘴偷笑。真是想不到,君上居然也这么毒舌! 风慕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我那是专情执着,哪像你风流成性?只许你一边勾搭春紫莹一边跟水清怜成双成对,却不许我喜欢花寒兮么?” 蒜蒜躺着中箭,细细一想却忍不住吃醋。原来在别人眼里君上是这样对待春紫莹的?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神母不耐烦地打断没完没了斗嘴的一双儿女。 风痕和风慕岚看了对方一眼各自冷哼一声。 蒜蒜竟觉得孩子气的风痕有些可爱。 “帝君既然已经下令,哀家也只能遵从。只是希望这百日岚儿在她殿中能行动自由。”犟了半天,见儿子只是转移话题,神母知道他不会在惩罚风慕岚的事上让步,也不好再僵持。 “母后……”风慕岚还是有些不甘心,仍旧朝自己的母亲撒娇。神母悄悄瞪了她一眼,她才消停。 “只要她乖乖待在她自己的宫殿中,任她怎样孤也不管。”风痕答应得爽快。 虽然蒜蒜觉得君上处罚太轻,可是也好过有罪不罚。□□对风慕岚这种嚣张跳脱的个性来说,也是很煎熬的吧?这样安慰自己,蒜蒜心里好受了不少。 “岚儿,还不快快谢你兄长?”神母用眼神示意风慕岚。 风慕岚刚想行礼,风痕便抬手制止了她,“小妹,今日之事只是小事。孤最在意的反而是你对花寒兮的情意。孤不反对你追求花寒兮,前提是你要清楚他是否真心待你。 花寒兮与我们联姻,他母亲无疑乐见其成。然而,花寒兮本人在这件事上究竟是什么态度?小妹,你要清醒地认清自己的地位。帝女的身份,注定了你的婚姻逃脱不了政治的牵绊。因而你选定的夫婿,最好诚意十足且不具威胁。 花寒兮一行初来北庭便频频对你示好,然而每每都是他身边人出面,他本人待你倒是一般。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真心相待?” 蒜蒜心一紧,越发觉得复杂。花飞絮究竟要做什么? 风慕岚沉思了一会儿后才做出回应,“不管他究竟有意无意真心无心,本公主早晚都会得到他的心。”语气信心满满,似乎胜券在握。 “岚儿别怕,有你哥哥和母后替你撑腰呢!”神母温柔安慰。 “希望如此!”风痕轻哼了一声。 神母见好就收,“哀家乏了,岚儿也不要再烦扰你哥哥了。” 风慕岚乖乖行礼,“慕岚告退。” 风痕点了点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蒜蒜也趁着这动静蹑手蹑脚地领着丝丝她们离去。 “砰!”谁知她们正猫着腰要走,身旁的大门却突然大开。 蒜蒜三人一扭头就看见风痕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们仨儿。 场面惊悚,而蒜蒜她们仨的姿态又太搞笑,气氛说不出的怪。 风痕眯着眼睛锁定了蒜蒜,眼神危险,“怎么,这就走了?” 完了!蒜蒜自觉不妙。 风痕幽森的眼神被长长的睫毛掩盖,偏偏他又生的极俊美,由下至上缓慢打量人的样子既让人畏惧又极具魅惑感。 蒜蒜仨儿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迈不开脚,呆呆地看着风痕心内惶恐不安。 ☆、第三十一章 神界绯闻(二)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被抓包啊!要抓包为何不在谈话时抓?现在全都听完了。这下好了,大哥你要灭口不? “清怜公主还是一如既往有着听壁角的爱好呀?”风痕的音色很淡,却透着犀利。 蒜蒜哈哈一笑,“哪里哪里,谁还没点爱好呀!” 说完,蒜蒜很想咬自己的舌头。 风痕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眉毛一挑,笑得很无害,“既然如此,那公主别急着走呀!” 不知为什么,蒜蒜觉得风痕笑得很渗人。 “你们不是喜欢听嘛?有爱好就要坚持。”风痕指了指墙壁,“来来来!贴上去站直,将你们的爱好发扬光大。” 虽然风痕面上说笑,可蒜蒜仨丝毫不敢怠慢。“刷”一下,三人列队一样贴上了墙站得笔直。 风痕很满意地笑了笑,“勺儿,给清怜公主她们倒杯茶放头上,好让她们渴了有口水喝。” “是……”勺儿在殿内回得有些迟疑,不一会儿就见她捧着一套茶具出现了。 这是要她面对“杯具”啊! “一个时辰喝一口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39 ,喝多了你可要倒满,茶壶里没水了就不招待了。记得不可怠慢,若是洒了一滴你可要再满一壶水赔罪。” 蒜蒜默默看了那壶茶,壶身可不小呐!粗粗估算,直径估计有她大腿那么大。 “是……”勺儿抱歉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就倒满了三杯茶一一放到她们头上。 蒜蒜略忧伤。唉,果然斗不过这千年老仙啊!吐槽是吐槽,却丝毫不敢动弹,生怕洒出一滴水。 风痕刚想回屋,路过蒜蒜身边挑了挑眉,“清怜公主的视线一直瞟向孤,是否有话要讲?” 蒜蒜轻轻摇了摇头,突然“啪!”一声。头顶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当头淋下。那酸爽,真是甘甜极了。不能浪费,蒜蒜伸出舌头舔了舔。 风痕大瞪着眼,一脸嫌弃,“捡起来!” 蒜蒜抹了抹脸,在风痕饶有兴趣的目光下弯腰捡起了茶杯默默递给勺儿。 勺儿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麻溜地倒满水放回了她的头顶。丝丝和绵绵姐俩纹丝不动,只敢用余光瞟几眼。 小样,可别栽在姐手里。今日让我罚站,明日让你跪搓衣板。 发现蒜蒜看着他眼睛发亮,风痕笑了笑,“清怜公主的视线都不舍得挪开了,看来真是有话要说呀!进来吧!别忘了带上你的茶杯,别浪费。不过洒了也不要紧,孤这里茶水多的是。” 天啊!这家伙可真是会折磨人! 蒜蒜动作小心翼翼,笔直得像根棍,头顶着茶杯一小步一小步地紧紧跟在风痕身后。走着走着,风痕突然止步。蒜蒜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赶忙刹住脚步,头顶的茶水再次华丽丽地当头淋下。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风痕笑得幸灾乐祸,“哎呀!清怜公主怎么这么不小心?勺儿……” “在!”勺儿看着一脸狼狈,额前贴着几根乱发的蒜蒜忍不住抿嘴偷笑,然后又倒满了一杯茶放回蒜蒜的头顶。 蒜蒜顶着茶杯可怜兮兮地跟着风痕往里走,“君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婚后不晚。等着姐把你拿下,让你知道姐的厉害。 风痕回头,一脸夸张,“清怜公主言重了,孤还要和你成双成对呢!怎舍得责怪你?” 蒜蒜喜道,“此话怎讲?” 难不成他早已“芳心暗许”? 风痕笑漾满眸,登时溢出一丝暧昧,“你没听到吗?孤既勾搭春紫莹又与你成双成对,如今我俩成双成对了,就差去勾搭春紫莹了。” 什么,勾搭春紫莹?可是……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有点不爽? 蒜蒜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语气试探,“君上生气啦?” 风痕笑得一派悠然,却难掩那股隐藏在潇洒背后的凌厉,“生气?捕风捉影之人无德,制造流言之人才真正有罪。” 制作流言的人?她和春紫莹才刚来释天城,居然就有人误会君上与她二人有私情。这股流言确实传得太快了,有点不合常理。除非有人故意放出风声谋求利益,否则没有人会无事生非。可是这样的绯闻对谁有好处呢? 蒜蒜略略想了一下,猜到了一个人,“春紫莹?”难道是因为她在君上这留宿一晚的事刺激了春紫莹,她才想要通过绯闻扳回一城? “不要小看这些小绯闻。谎话说多了便会成真。人人皆以为孤对她有意却又与你出双入对,若孤娶了她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若不娶那是孤朝三暮四辜负了她。如果你是春煜晟,你会怎么做?”风痕语气懒洋洋的,可却让不敢忽视。 蒜蒜心凉一截,“不管真假,为女儿名声计,要求您给春紫莹一个名分?” 春紫莹果然是奔着神后之位来的,出手这么快。 风痕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那你说孤娶还是不娶?” 问她? “不娶!我才不希望你娶她呢!”蒜蒜脱口而出,不经意间语气里带着丝醋味。 风痕定定看了她一眼,居然笑了,“你要孤拒婚?这样可能我和春煜晟又要打起来了!” “你要是娶春紫莹,我就打她!”蒜蒜一把拿下头顶的茶杯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一饮而尽。 风痕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蒜蒜也想要神后的宝座吗?” 蒜蒜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神后的宝座呢!我只要你!” 风痕长长的睫毛微动,那双冷淡的眼睛看向她忽然生出一丝光彩,但很快又重新染上幽黑的颜色。 看着女孩目光灼灼的眼睛,风痕竟忽然有些遗憾。可惜,你晚来了一步…… 风痕错开了眼神,语气轻松,“陪孤去赴约吧!今晨春紫莹送来请帖邀孤上门一叙。” 蒜蒜在他逃避的那一刻生出些许失落,但下一刻便又为他的邀请心生欢喜。至少,他宁愿选择她也不要春紫莹。 …… 帝君摆驾春紫莹所在的驿馆,街道车水马龙,围观群众又激动了。 蒜蒜第一次在陆地上近距离地观察释天城的街道,路面干净宽敞,亭台楼阁精致华丽,路人锦衣华服仙风道骨。 蒜蒜下马车的时候,风痕特地过来扶她下车,然后携手往驿馆大门走去,那一刻蒜蒜竟生出一种被他呵护的错觉。 两人款款向前走去,远远便瞧见春紫莹婀娜多姿的倩影,她一看见风痕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了,然而一看到风痕身旁的蒜蒜忽然僵了僵。 但很快又姿态娇娆地朝风痕屈膝行礼,“紫莹拜见君上!” “无需多礼!听闻公主带来沧州美酒佳肴,孤心想不可独享便携清怜一同前来。公主不会介意吧?” 蒜蒜瞟了她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春紫莹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纱衣,纤腰紧束,尽显风流。站直了看倒没什么,她一蹲下来从上往下便能看到她的深沟。卧槽! 蒜蒜偷偷看了风痕一眼,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那个地方。 春紫莹缓缓起身不徐不缓地笑道,“人多热闹,紫莹原先还担心太过冷清呢!” 美酒佳肴?蒜蒜腹诽,可别是迷魂酒吧? 春紫莹的驿馆里到处都是瀑布水塘,后山还有温泉,倒颇有仙境的模样。 春紫莹将酒席设在瀑布旁的观赏台上,酒过三巡她拿着酒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像朵摇曳的牡丹往风痕的方向飘去。 “君上,紫莹敬您一杯……”春紫莹叫得娇娇娆娆,突然脚被桌腿一拌就要撞进风痕怀里。 蒜蒜察觉到她的意图,急急忙忙拦在她跟前,却突然被她胸前波澜壮阔的风光一顶,蒜蒜被弹倒在地。 你没看错,是弹!蒜蒜暗叹,好胸器! 那个大波还在颤,就连风痕看着都惊呆了。 春紫莹发觉后一脸娇羞,犹自要往坐在她对面的风痕怀里倒去。 蒜蒜暗恨,使出绝招,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0 “好疼呀!君上快扶人家起来嘛……”撒娇卖春谁不会呀? 春紫莹可不管那么多,她虚软着身体往风痕怀里扑去,刚要得手风痕却站了起来跑过去抱起了蒜蒜。 “伤着哪里了?”风痕一脸焦急,语气出奇地温柔。 春紫莹看在眼里差点咬碎牙龈。这个小丫头,原本只是拿她当借口,不想真的是她的劲敌。 蒜蒜依偎在风痕怀里一脸委屈地缀泣,“手肘擦伤了……君上,紫莹姐姐大概是喝醉了才失手撞伤我的。你不要怪她……” 风痕面上很是心疼,扭头冷冷地看着春紫莹语气责备,“清怜年幼,紫莹怎么忍心推倒她?” 春紫莹一听,气得七窍生烟。她当真小看了这小丫头。 “君上冤枉紫莹了。赤介酒太烈,我一时有些头晕站不稳才不小心推倒了清怜妹妹的。” 蒜蒜抱着风痕一脸担忧,“君上,会不会留疤?若是留疤,你会不会嫌弃清怜?” 春紫莹冷冷地看着她矫情。区区小伤留什么疤?何况她树族还是神界最有名的灵医呢!还“君上会不会嫌弃清怜”。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第三十二章 春玉莹的记忆(一) 春紫莹看着惺惺作态的蒜蒜直接出言点破,语气略带着丝讽刺,“清怜妹妹不必担忧,这区区擦伤就算是我沧州药物也可治愈,何况你们树族举世无双的灵药。” 蒜蒜扯了扯嘴角,心道,你们沧州妖族是善于制□□吧? 蒜蒜眼睛滴溜溜一转朝风痕撒娇,“哎呀!君上,虽然不会留疤可是我还是觉得好痛。君上,先送我回去好不好?” 风痕顺杆往上爬,“小姑娘最怕疼了。”风痕一脸抱歉地看向春紫莹,“多谢紫莹款待,孤就先携清怜回去了。” 说完,风痕微微偏头,看着一脸含情脉脉为了表现出感动的感觉还轻轻摇头晃脑的蒜蒜脸色略僵了一下。孩子,感动用眼神表达就够了,不需要“随风飘摇晃荡”。 风痕忍不住用一只手把蒜蒜的脑袋“拍”进怀里,然后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蒜蒜疼得走不动路了吧?孤抱你回去。” 春紫莹一听,脸抽了抽。装模作样也有个度,伤的是手又不是脚,还走不动路?哼,矫情! “君上,只盼你我仍有把酒言欢时!”春紫莹媚眼如丝,语气娇弱。 被他摁住脑袋的蒜蒜此刻深埋在风痕的怀里感到窒息,是真的窒息。别误会,不是发春那种窒息,而是——不能呼吸。 失去新鲜空气的蒜蒜忍不住开始挣扎,谁知风痕一发现更加了把劲把她往怀里摁。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君上…… 蒜蒜放弃了反抗,原以为风痕就会放松对她的钳制,然而并没有…… 于是为了谋求一条生路,蒜蒜挣扎着张开了嘴朝风痕轻轻咬了一口。 风痕的身体瞬间僵硬绷紧,甚至刹车一般骤然停下脚步然后才急急抬脚却差点把自己绊倒。 蒜蒜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为何会这样。因为蒜蒜感觉到自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咬住了一个东西——君上的乳·头! 啊啊啊啊……好丢人!好羞耻!好尴尬! 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该做出什么反应? 两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儿,几乎只听得到彼此不自然的呼吸声。直到她听到君上咬牙切齿的声音,“松嘴!” 蒜蒜一个激灵,立即意识到她还在隔着衣服轻轻咬着他的乳·头,吓得她立即松开嘴深呼吸。 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怎么破? 气氛变得很奇怪,蒜蒜的脑子一团乱麻,她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出的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无极宫。 兆阳殿里,蒜蒜坐在椅子上脸红得像颗熟烂了的苹果。谁能告诉她,今天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她今后要怎么直视君上? 似乎故意拖延般,风痕过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从尚衣轩里出来。 两人偷偷摸摸地看了对方一眼,却发觉对方在看自己,于是又慌忙错开眼神。 蒜蒜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胸口,那个被她口水沾湿的地方现在是干净的,因为他换了另一件衣服。 她要不要装作傻白甜,纯真女?用眼神装无辜,从青涩的眼眸里透露出一种疑惑,例如——君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是尴尬了一路,现在装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要不走熟女风?小痕痕,你放心,本女王会对你负责的!啊哈哈哈…… 风痕感觉到有一个灼热的视线牢牢锁定了他,他不禁抬头寻找那道视线的源头,一偏头就看见蒜蒜紧紧盯着他的胸口一脸邪笑。 “……”风痕轻咳了一声,然后努力用一种自然的语气询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风痕原以为蒜蒜会回答,是因为赤介酒太烈。 谁知蒜蒜傻呵呵地回道,“我那是憋的,呵呵!” 说完蒜蒜的脸又烧起来了,好烫好烫! “……”话题终结者。风痕脸色僵了僵,她难道不是应该说她喝醉了吗?这样就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啊!果然年幼无知……不上道啊…… 看来这事儿还得他主动,“你喝醉了,孤让你的那两个侍女送你回去吧?” 蒜蒜还以为风痕是担心她,连忙解释,“君上你放心,我没醉。” “……”话题该怎么进行下去?风痕揉了揉太阳穴,“今日全靠蒜蒜帮孤打发了春紫莹,孤会犒劳你的。” 说到这,蒜蒜不由坐直,“君上既然不喜欢春紫莹为何不直接推掉她的邀请?” 风痕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语气略有些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妖族刚臣服不久,不好不留余地。再者,孤想要从春紫莹手里得到一样东西,不能弗了她的颜面。蒜蒜,在春紫莹的事上,我需要你帮助孤一臂之力。” “君上,你希望春紫莹知难而退?”还是消除舆论对他的影响? 风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副慵懒的姿态用右手举起酒杯轻轻摇晃,却仍然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清冷,“春紫莹不可能退缩。为了她自己的处境,她也不允许自己退缩。蒜蒜难道真的以为她对孤一片痴心么?” 蒜蒜回想了一下春紫莹对君上的各种主动,给出了一个客观的评价,“她看起来似乎对君上十分上心。” 风痕笑了笑,“上心与真心可是大有不同。春紫莹是春煜晟的独生女儿,可却不是妖族王储,你可知原因为何?”风痕没有等蒜蒜回答又自顾说了下去,“沧州大陆广袤无垠,幅员辽阔,族群较之神界更为庞大复杂,自古以来便争斗不休,崇尚强者为王。” 蒜蒜不以为然,“难道女人就没有强者吗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1 ?”花飞絮和白蓉不就是少有的神吗? 风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略有些红艳的唇轻抿了一口酒,“春煜晟一族是远古被贬下沧州的人仙,在沧州位列五大族之首,然而五大族中的虎族、狼族、熊族、狐族实力亦不可小觑。 春紫莹功力一般,算不上强者,顶多算是强者的女儿。因而春煜晟暂时没有立储的打算,但是春紫莹心高气傲怎能受人轻视?” 即使是生为公主的春紫莹也和她一样只是强者的女儿,一世都要受人庇护才能得享太平吗? “所以,春紫莹想要变强?” 风痕脸上的笑容渐渐漾开,“不!她很清楚即使她得到妖族的王冠也会戴不稳,恐怕下场会像她的伯父一样血溅王座。那么,争夺神后之位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原来如此,不是努力成为强者,而是由强者的女儿变成更强者的女人。“那君上要蒜蒜怎么帮你?” “让世人皆知,你才是神后的第一人选。”风痕语不惊人死不休。 君上要拿她当挡箭牌? 风痕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孤必护你周全!”字字厚重。 他信任她。一番推心置腹,直言相告,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 蒜蒜毫不犹豫地点头,“必不负君心!”这大概是她说过最动听的话了。 …… 经过赤介酒一宴后,春紫莹似乎消停了不少。无极宫里没有再流传出什么她与君上的绯闻。 那天晚上,蒜蒜搬回了她们的无暇殿。大约是乳·头事件有后遗症,蒜蒜故意躲了风痕好几天。 毕竟,她是个有脸的人。 老爹忙着处理暮云森林的公务,还要找出时间治疗星夜湖湖底的帝尊。红耀叔叔在□□事件后似乎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于是日子变得有些无聊,蒜蒜领着丝丝和绵绵出宫游览释天城。 街道商铺连绵,酒家人来人往,路上车马不绝,偶有人仙攀比车马坐骑,与人间无二,不过更加平和安逸而已。哦,人也活得更久。还有,无处不有的小瀑布。 蒜蒜满城狂扫货,丝丝和绵绵各抱着着一堆战利品在她身后小跑。大约中午时分,蒜蒜路过一家酒楼闻见酒菜飘香,口水横流被诱得上了楼。 刚坐下便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路人甲:“听说了吗?几日前君上携清怜公主拜访妖族的紫莹公主,离去的时候把清怜公主紧紧抱在怀里。” 路人乙:“去拜访美人,竟然带着个大灯笼。唉,君上眼瞎了。” 路人丙:“清怜公主那小身板,哪及得上颠倒众生的紫莹公主啊?” 蒜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好吧!是她输了,还真没法发挥弹胸神功。 路人甲:“君上口味真是清淡!” 路人乙:“便宜了清怜公主!” 路人丙:“紫莹公主不哭,你还有我呢!” 路人甲乙双方:“……” 蒜蒜怒了!颜值代表一切吗?你们只看脸不看内涵吗?本公主可是很有内涵的,黄段子一摞一摞你们要不要先看看再下结论? 路人丁:“你们懂什么?肯定是君上见过了玉莹公主那样的美人,从此眼中再无美人了。” 蒜蒜一听到春玉莹的名字立即竖起了耳朵。 路人丁的牛逼还在吹:“紫莹公主那样的美人君上都不放在眼里,可知她的姐姐玉莹公主美得多动人心魄。” 春紫莹那么美艳绝伦,君上都视若无物,当年甚至为了得到春玉莹不惜得罪春煜晟也要替换掉春紫莹。那个春玉莹该有多美啊? ☆、第三十三章 春玉莹的记忆(二) “春意茫茫春·色里, 玉树花飘凤失栖。 莹然初日照芙蕖, 谁与东君收拾取。 留春不住, 依然休休天赋与, 万里平生凭阑久。 愁绝一笑东风恶, 风月多情有多少?” 酒楼的歌女浅浅吟唱,如泣如诉,这哀婉的歌声是为谁? 春玉莹,这样温润清雅的名字,它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是什么样的惊心之美能让那个曾流连花丛的神界太子为她浪子回头,甚至不惜陈兵天河,冲冠一怒为红颜。 蒜蒜哽咽落泪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被酒呛了。这儿的酒太烈,深深刺激了她。 丝丝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语重心长道,“公主,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啊!为了咱们的人身安全,回去吧?” 丝丝,你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 绵绵立即附和,“没错,这歌不适合公主这种暂时没人收的小姑娘听。公主啊!作为单身蒜,你要珍惜生命,远离情歌。” 绵绵,你!蒜蒜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难道,单身蒜就没有憧憬爱情的权利吗?蒜蒜伴着那缠绵的歌声豪迈举杯干了。 …… 傍晚,蒜蒜趴在自己寝室的窗边吹风,感受着不远处瀑布带来的水雾。伴着水汽,空气闻着格外清新滋润。 空中悬挂着一条半透明的彩虹,穿透过层层水雾,洒下五彩缤纷的亮斑。 春玉莹是否曾在这样的余晖中与君上漫步云端,约定携手一生? 水雾银花的人们仍旧在歌颂春玉莹和君上的爱情,时时刻刻在提醒君上,他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姑娘。 “在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惊醒了发呆的蒜蒜。 蒜蒜回头一看见对方立即笑容满面,“老爹,我在看彩虹呢!” 乔叶笑道,“水雾银花水汽重空中常见彩虹。怎么,来了北庭这么些日子你才刚发现么?” “没有啦!平常无心观赏而已。”蒜蒜语气很随意。 乔叶笑着调侃道,“那今日怎么舍得驻足看它一眼了?” 舍得?明显意有所指啊!蒜蒜小跑到乔叶身旁抱住他的手臂撒娇,“老爹,我是在反省自己平常太过懒散。我化身成人已经有些日子了,却荒废修行。老爹,我想变强!” 乔叶微愣了一下才用惊讶的语气问道,“怎么突然生出此念?” 因为她不想像春紫莹一样只能被动地恳求别人的怜惜。 蒜蒜眨眨眼语气略有些委屈,“老爹我被人打了一次又被人暗杀一次,我总要有反抗的能力吧?” 乔叶轻轻皱了皱眉,“好吧!为父会找时间教你水仙族炼香术。” “太好了!”蒜蒜笑得一脸满足,她老爹可是神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有这样好的老师,她这徒弟还会差到哪里去? 满心欢喜的蒜蒜下一刻想到了还在养伤的花寒兮顿时笑容隐没,“老爹,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乔叶笑得一脸宠溺,“说吧!” 蒜蒜抿了抿嘴恳求道,“老爹,你陪我去看看花寒兮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2 吧?” 乔叶的笑容凝滞,他的眼神有丝犹豫,他思索了一会儿才扯着嘴角淡笑,“他那边有红耀照拂,为父就不去看他了。怜儿若是担心,可带上些许灵药前去探望。” 蒜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 蒜蒜到清风殿才发现风慕岚居然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听说风慕岚在劫法场事件后,三天两头赖在清风殿帮着照顾花寒兮。她倒是懂得趁热打铁,就不知花寒兮被她俘虏了没有? “公主,太子殿下有请!”花寒兮的侍女彬彬有礼地请在花厅等候的蒜蒜进入寝殿。 蒜蒜领着丝丝绵绵跟在侍女身后,刚一进门还没绕过屏风就听到风慕岚的说笑声。 看来风慕岚近日和花寒兮相处的不错,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丝丝和绵绵在屏风外等候,蒜蒜独自跟着侍女进去。 “殿下,清怜公主已到。”侍女轻声禀报,不知是不是蒜蒜多心了。屋里方才还热闹的气氛骤冷,突然的安静让人有丝尴尬,直到花寒兮平淡的声音响起,“蒜蒜来啦?” “……”蒜蒜的心忽然一疼,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蒜蒜,我盼了你好久了!”聪聪从床边跑过来抱住了蒜蒜的手臂拉着她往床边走去,蒜蒜这才敢抬头看向在床上背靠枕头半躺着的花寒兮。 他脸色苍白透着虚弱,却温柔地看着她。蒜蒜忽然感到内疚,懊恼自己居然这么久都不来看他。 “蒜蒜,坐。”花寒兮拍了拍他的床沿,蒜蒜乖巧地坐了上去。 蒜蒜斟酌着语句,“殿下……你可好多了?” 花寒兮安抚一笑,“好多了!” 蒜蒜心一酸眼睛忽然发烫,眼眶里很快盈满了泪水。 花寒兮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擦拭她溢出的泪珠,“蒜蒜别哭,不关你的事,都怪我。” 聪聪也禁不住伤怀,“蒜蒜,你不知道殿下可内疚了。” 一旁坐着的风慕岚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气氛取笑道,“哎呀!我说你们都别哭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兄妹俩斗嘴打架是常有的事儿,我小时候没少挨我哥揍,你们就别大惊小怪的了。”她刻意将阴谋掩藏。 花寒兮的眼睛有一刻的失神,但很快他便又温柔一笑,“慕岚说的对!” “嗯!”蒜蒜突然有些怀念她和聪聪还是两颗小球的时候,那时她们都只是单纯的孩子。 聪聪似乎与她心有灵犀,兴致勃勃地谈起她们从前在百花仙宫的日子。蒜蒜顽皮地带着她到处乱闯,偷听神母与君上讲话被抓包,她俩喝光了君上的霜天晓后蒜蒜变肿卡在杯子里出不来…… 那些日子既搞怪又快乐,谁能想到不过才过了一段时日,她们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殿下,您要上药了。”蒜蒜刚心生感叹,侍女便领着医师进来了。 风慕岚很有分寸,立即告辞,“寒兮,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蒜蒜略有些不舍地告别,“殿下、聪聪,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蒜蒜,你一定要来。”聪聪依依不舍。 “一定。”蒜蒜重重点头。 出了清风殿门口,风慕岚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清怜妹妹要不要与我去星夜湖捕鱼?” 蒜蒜嘴角抽了抽,心想她俩还没有一起玩耍的交情吧? 别怪她小气,她就是记仇了。就算你舌灿如莲,我也只当你吃多了藕。哼! “我与君上有约,还要去兆阳殿呐!”蒜蒜很不客气地拿君上当借口。 风慕岚一听顿时笑得暧昧,“我向来都觉得哥哥与清怜甚是合拍。” 蒜蒜心内偷乐,觉得这句话甚是中听,“我倒觉得你和我哥很般配呐!”蒜蒜投桃报李。 “是嘛?”风慕岚有点小激动,笑得像朵花。 “慕岚姐姐,以后相互关照啊!”蒜蒜笑得有丝讨好。 一起合作拿下彼此的哥哥吧…… “你放心!”风慕岚兴致勃勃地答应了。 “那就不打扰姐姐去捕鱼啦!”蒜蒜朝她行了一礼。 风慕岚朝她眨眨眼睛,“你也快去吧!别让我哥等急了。” 蒜蒜笑得纯良无害,在路上想着怎么偷偷看君上一眼。 刚站在兆阳殿门口,蒜蒜还在想办法,门卫倒是很自觉地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蒜蒜便听到侍卫对她说,“公主,君上有请!” 蒜蒜吃了一惊,不明就里。君上怎么知道她来了? 丝丝和绵绵在过道等候,蒜蒜独自进内殿去找君上。刚穿过中堂却惊讶地发现那里多出了一片小小的水池,蒜蒜情不自禁停下跑到水边想要整理仪容,谁知被一旁凸起的石头一拌蒜蒜一下掉进水里。 蒜蒜没来得及反应就往下沉,表面上浅浅的水池实际上却像口井那么深,过了很久蒜蒜都没有触到底。她用意念操控金丝涤,金黄色的光带缠绕着她开始施力,可出乎意料的是金丝涤却没有把她往上带而是驱动她往水底去,蒜蒜这才开始害怕。 但很快蒜蒜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水池底下另有一番世界,这是一个水下小型宫殿。金丝涤带着她穿过宫门进入宫殿,水立即被隔绝在门外,蒜蒜脚落地金丝涤隐去。 小小的宫殿里尽是奇珍异宝折射出五光十色,这里难道是君上珍藏珠宝的地方? 然而这些绚丽夺目的珠宝被随意摆放,反而宫殿内正中间的桌案上有一颗褐色的丑陋石头被珍重地放在用白玉制成的龛盒内,周边还设下了透明的结界。 蒜蒜尝试着伸手却顺利地穿透了结界,心内惊讶之余蒜蒜小心翼翼地想要拿出那颗石头,然而触碰的瞬间白光炸裂,蒜蒜缩手用小手臂遮住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白光渐弱,蒜蒜才缓缓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可这不放下还好,放下一看倒把她惊着了。 眼前哪里还是水下珠宝殿,蒜蒜站在一大块石头上隐身于一片小树林之中,一旁的水流淌过丛林向下倾泻而去。蒜蒜伸长脖子往下看才晓得她现在正站在瀑布的顶端。 近旁的草木突然有些动静,蒜蒜下意识看过去,正好草木被扒开有一个人身着一身绿衣从里面手脚利索地钻出来。 那人径直跳向前方的一块岩石然后蹲下,看背影是个年轻的女子。从头到尾,那女子都没有看蒜蒜一眼,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存在。 那女子似乎在蹲守着什么,静静地朝下观望。过了一会儿,她居然变成了一头小麋鹿。 眼前发生的一切令蒜蒜太过震惊,她尚未弄清自己身处何处,就目睹了如此怪诞的一幕。 更令她震惊的是,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她熟悉的面孔。 蒜蒜惊喜之下连忙呼喊,“君上,我在这里!” 然而风痕的目光却锁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3 定了那女子化成的麋鹿,他欣喜一笑从蒜蒜身旁路过悄悄靠近那头麋鹿。 “君上,你看不见我吗?”蒜蒜焦急呼唤她,跟在他后面想要拍他,惊悚的是蒜蒜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恐惧感袭击了蒜蒜。难道,她死了! 风痕仍蹑手蹑脚地靠近小麋鹿,就在他触碰小麋鹿的瞬间,小麋鹿却迅速回头攻击,风痕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利器伤了小手臂。下一刻麋鹿化身成少女凶狠地将利剑横在他脖颈。 风痕的伤口在法力的作用下瞬间愈合,他饶有兴趣地打量挟持他的少女,“你是谁?竟敢伤本太子!” 本太子?蒜蒜一阵眩晕,难道……她回到了君上的过去? 那女子略有些吃惊地反问,“你是神界太子?” 风痕笑得有些玩世不恭,对于被挟持的事实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瀑布顶上化身麋鹿偷窥我神界贵客——妖王春煜晟?” 那女子明知风痕的身份却仍将匕首横在他脖子上,毫无惧色,“他是我叔叔,我为何要偷窥他?” 蒜蒜大惊失色,原来那化身麋鹿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春玉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是挺重要的,看了比较能看懂后面的情节。 ☆、第三十四章 春玉莹的记忆(三) 蒜蒜怔愣着看着那个在她想象中存在了很久的女子,不知为何心跳加速甚至有些失控,眼神复杂而慌乱。 春玉莹无疑是好看的,但也仅仅只是好看,不过是神界常见的那种秀美,完全没有蒜蒜想象中的那样惊心动魄,说泯然于众女间也并不为过,甚至,远不及蒜蒜美丽。她与春紫莹虽是堂姐妹,但一个犹如天上玄月,一个犹如地上繁花。 然而,她也不是毫无出彩之处,眉毛和眼角上扬透着英气,眼神偶尔闪过波光如刀锋般锐利,使得不算出众的外貌竟透出一丝摄人的意味,身材纤长健美,如带刺的红玫瑰,不够妖娆,不够魅惑,却足够热烈。 就像此刻,她用匕首架在风痕的脖子上,面上的神采如灼热的烈焰,烫又亮,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果然,蒜蒜在风痕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光彩,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生出的点点兴奋。那是他不曾有过的眼神,至少君上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风痕目光灼灼地看着春玉莹,耳际的长发随清风肆意飘荡,他随意轻声一笑,却突然出手,打掉春玉莹手中的匕首,将她的手腕捆住一扭胸腔贴上她的后背,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那公主趴在这里搭弓架驽,难道是要打猎?”风痕调侃的声音略有一丝轻浮,听着让人心痒痒。 蒜蒜脑袋一片空白,这分明是君上和春玉莹初遇的情景,她为何会穿越时光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 春玉莹不屑一笑,偏过头口中出其不意地吐出暗器,风痕一躲,她立即脱离了他的束缚,手中化出泛着清光的弓·弩拉开对上风痕,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太子殿下,我劝您不要多事,否则我射出的箭可不长眼睛。” “跟孤谈条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山顶上风痕迎风而立,衣袂翻飞间仙姿缥缈,风流倜傥,落在蒜蒜眼里,不觉陶醉只觉得太过耀眼,令人难以触摸。 春玉莹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要以为你是神界太子我就不敢灭口,我先杀了你再用毒·药毁尸灭迹!” “哦?”风痕没心没肺一笑,眨眼已来到春玉莹跟前,速度之快,蒜蒜只来及感受到一阵风。他手握箭头抵在自己胸口语气轻柔诱惑,“来呀!往这里射过来,很快,孤就会死在你面前。” 春玉莹显然吃了一惊略有些无措,手抖了一抖复又紧紧握住弓·箭恨声道,“我那王叔还真是厉害,竟能拉拢神界联姻。一丘之貉,你死有余辜!” 风痕坏坏一笑故意调戏她,“既然如此,不如孤娶了你如何?” 春玉莹愣了一下,蒜蒜猜她是料不到君上居然这么不要脸。蒜蒜心里腹诽道,的确不要脸,才见一面的姑娘就想娶人家。 风痕趁她不备,手掌化出烈焰瞬间将她手中的弓·箭化为飞灰。 春玉莹刚想攻击他,谁知风痕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起,“野丫头,竟敢威胁孤,今夜便要你侍寝赔罪!” 春玉莹一听立即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放开我,否则我一定毒死你不可!” 风痕像是被她逗乐了,笑得开怀,“美人儿,今夜在孤的枕畔你有的是机会。就怕你到时舍不得!” “恬不知耻,放开我!”春玉莹道出了蒜蒜此刻的心声。难怪当年睡遍了万花海花仙,臭不要脸,假正经! “好吧!”风痕话落,“砰”一声,春玉莹已被他拋落在地。 “你!”春玉莹躺在地上怒气冲冲。 风痕站着高高地俯视侧躺在地的她调笑道,“怎么,不是你要孤放开你的么?还是你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想侍寝?” 蒜蒜松了一口气,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变换,她已不在瀑布顶上,而是来到了一个她熟悉的地方——春紫莹的驿馆。 难道她回来了? 蒜蒜站在驿馆的小瀑布观赏台上,正要抬脚却忽然看见不远处春紫莹一身华服袅袅诺诺地领着一群侍女从桥上朝她这边走过来,蒜蒜刚想和她打招呼却突然瞥见她身旁的春玉莹。 蒜蒜不由心悸。怎么回事?她难道灵魂出窍回到了过去,那么她还活着吗? 春紫莹路过她身旁,蒜蒜犹豫了一下跟上她们,一行人准备到达门口,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春紫莹面上一喜,立即加快步伐兴冲冲往前小跑而去,侍女们立即跟上,唯有春玉莹脚下一顿,后才不声不响地跟上去落在人群之后。 风痕从太子车架上下来,面向春紫莹眼神却在搜索着什么人。 春紫莹面色娇羞,嫣然一笑,“听闻殿下要来驿馆探望,紫莹真是受宠若惊。”说完她还特意抬眸看了风痕一眼,霎时间,花色迷人眼。 然而风痕神色淡淡,客气一笑,“公主乃我神界贵客,孤生怕招待不周。” 两人寒暄片刻,春紫莹便邀君上往花厅一叙,两波人施施然往内走去,蒜蒜注意到春玉莹低着头藏在侍女中间,不由奇怪。 待到花厅坐下,春紫莹笑吟吟地偏头唤了一声,“玉莹,还不快奉茶?” 风痕一听到她的名字立即提起了精神,蒜蒜此刻在里间陪在春玉莹身边发现她一脸迟疑,最后她似乎妥协一般捧着茶具往外。 蒜蒜跟了出去,君上期盼的目光迎面而来,她却发现春玉莹头压得更低了,似乎有意逃避他的目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4 “玉莹,怎么拖拖拉拉的?殿下该怪我御下无方了!”春紫莹皮笑肉不笑,连蒜蒜都听出了她高高在上的语气。 御下无方?蒜蒜琢磨着这词。 风痕亦因春紫莹的这句话笑容隐没,浮现诧异之色。 春玉莹难堪地低着头,然后跪在地上给风痕沏茶。不用说风痕,就连蒜蒜都不忍了。风痕的表情既吃惊又心痛,可他盯着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吭一声。不知是太惊讶还是太痛心。 春紫莹看向春玉莹的眼神透着蔑视还夹着一丝得意,蒜蒜明白她是刻意羞辱春玉莹。同样是女子,她看得出春紫莹的心思,她是故意当着君上的面羞辱春玉莹,顺便告诉君上,春玉莹是如何的卑贱,只配给她端茶倒水,不配站在高贵的神界太子身侧。 夜晚,春玉莹怔怔地盯着桌上的一杯茶一动不动,蒜蒜认出那是君上白日用过的茶杯,春玉莹把它带回了自己的卧室。 那样骄傲的姑娘,在心上人面前颜面扫地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蒜蒜开始可怜她了。突然身旁的窗台微动,蒜蒜一扭头,君上已越入室内。春玉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可是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蒜蒜看了看君上,又看了看春玉莹,突然间恍然大悟。她为何没有跟着君上,而是一直在春玉莹身边?她是不是在春玉莹的记忆里,她所看到的都是春玉莹记忆里深刻的事? 难道是那颗丑陋的石头搞的鬼? “玉莹,她为何这样待你?”风痕的语气里透着心疼。 春玉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眶渐渐红了,然而她下巴微微抬了抬头,面色残留着一丝骄傲,“你是不是很失望?我不是高贵的妖族公主,而是任人作践的婢女。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骄傲独特,我也会卑躬屈膝。” 风痕皱着眉看她流泪一下把她抱进怀里,“不!你比她高贵。是你让我明白妖族并非皆是凶狠恶毒之辈,是你让我不再用偏见的眼光去看待沧州众生灵。玉莹,如果有一天我愿意接纳妖族,那一定是因为你!” 春玉莹把头埋在他怀里终于带着丝哭腔,“你以为妖族和神界一样安逸舒适、与世无争么?春煜晟杀了我父亲,你认为他会善待我么?亲兄弟的性命在他眼中尚且不值一提,何况我这个侄女?” “谁说你的性命不值一提?”风痕推开了她,与她对视,语气认真,“我不会再让她作践你!玉莹,只有你才是我的妻!” 春玉莹看着他的眼睛,眼泪无声地落下,不复往昔的倔强。 “明日我便让父君知道你的存在,我会娶你!只娶你!”风痕语气坚决。 蒜蒜听着,竟觉得那承诺格外动听。她本应该难过的…… 翌日,君上派勺儿给春玉莹送来了一套玉色纱裙,光鲜华丽,春玉莹穿上了它。勺儿便笑道,“公主,君上吩咐奴婢带您去见他。” 蒜蒜跟着春玉莹进了无极宫,君上在天池的入口等她,两人携手而入。一进去蒜蒜才看见不远处天池琼花台上神界及妖族群臣皆在,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春玉莹似乎挺意外,她停了下来看向风痕。风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风痕紧紧握住春玉莹的手踏上琼花台,礼官一见他立即唱和,“太子驾到!” 众仙皆侧目,然而一看见他身旁的女子立即面面相觑,蒜蒜听到离她最近的一位大仙低声议论,“太子平常风流倒也罢了,此等宴会竟还带上情人实在不成体统。” 蒜蒜注意到,上座一位身着暗红长袍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他身旁的春紫莹看着与君上携手而来春玉莹皆是一脸震惊。 想来,那身着暗红长袍的男子便是妖王春煜晟了。蒜蒜看着他的脸明白了春紫莹惊人的美丽从而何来,春煜晟生得极为英俊,他的皮肤白皙莹亮,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嵌着一双冷淡而又魅惑的红色眼睛,嘴角微微上翘让他看上去性感之极。 此刻春玉莹对上他的目光透着紧张,蒜蒜打量着春煜晟颇感意外,总以为像妖王这种心狠手辣之辈面貌应该如同他的心肠一般丑陋不堪,不想风姿却丝毫不输高风峻节的神仙。 极美与极恶,奇异地共存,竟生出几分妖媚。 蒜蒜把目光转向君上,此时的他丰神俊朗,犹如太阳之子,仿佛周身释放出灼灼日光,烈日当空,照耀众生,不留余地,令人目眩神迷。 他拉过身旁失神的春玉莹朝上方的帝君和神后介绍道,“父君母后,这位是沧州公主春玉莹,儿臣与公主初见便对她倾心相许。儿欲与沧州联姻,非她不娶!”语气决绝,不容商量。 话一出,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年多前的君上是不是很不一样? ☆、第三十五章 春玉莹的记忆(四) 这一刻,蒜蒜看着春玉莹心内感叹,真幸福!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爱情的,即使为之冒险也是值得的吧? 那对眷侣面对周遭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毫无退缩,紧握的双手传递出两人的决心。 不同于风痕的桀骜,帝君风逸人如其名,看起来俊逸儒雅,浑身散发出一种温和的气质,脸上挂着处变不惊的恬淡笑容,威严掩藏于无声处,他只是轻轻抬手,下方便瞬间鸦雀无声。 “痕儿素来多情,为父心里有数。然而沧州两位公主身份高贵,你怎能三心二意?今日痕儿信誓旦旦非娶玉莹公主不可,那此前为何与紫莹公主来往甚密?”风逸笑吟吟地取笑风痕,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此刻高台上紧张的气氛。 他的一番话使得春煜晟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倔强的风痕没有直接回应父亲的提问,转而望向春煜晟,“沧州之王,我身旁这位可是你沧州的公主?” 春煜晟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投向春玉莹,直到春玉莹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才懒洋洋地回道,“玉莹本是我王兄骨肉,自然是我沧州公主。” 蒜蒜咀嚼这句话。春煜晟毫不避讳地点出春玉莹是前任妖王的女儿。谁不知道前任妖王就是被他所杀?此话一出,诸仙又开始议论纷纷。敏感的身份,注定了春玉莹不会是联姻的理想人选。 风痕可不管这些,口中逸出轻笑,“既是沧州公主,自然能与我联姻,为神妖两界带来和平。您说呢?” 春煜晟似笑非笑地与风痕对视,而后低低地笑出了声,“自然可以。” “父王?”一旁的春紫莹一脸吃惊,她下意识里抱住她父亲的手臂有意阻止。 包括风痕在内,所有的人都因春煜晟的这句话略有些惊讶。 “痕儿,联姻之事过后再定吧?”风逸有意留些余地。 风痕却誓要给春玉莹一个交代,不管遇到多少阻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5 挠也非达到目的不可,“父君,儿臣一诺千金,今既已当众表明心迹,又得妖王应允,岂可辜负?” “太子?”一直不出声的神后不耐地打断风痕的一番剖白,眼神含着指责。 “儿心意已决,恳请父君母后成全!”风痕拉着春玉莹跪下,完全不留后路。 风逸神色犹豫,一位大臣却从旁而出,“君上,臣认为太子一番深情足以感动天地。既然妖王有意成全,君上又何必拆散这一对璧人?” 另一位大臣也出来朝风逸拜了一拜,“两界联姻难得两情相悦,君上何不成其美事?” 事情突然扭转,蒜蒜惊讶之下望向风痕。这两个人难道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风逸思索良久才像下了决心一般笑道,“诸公皆有意成全,寡人又怎能拆散一对有情人?”话毕,风逸举起酒杯对春煜晟笑道,“春兄,只盼你我永结两姓之好,从此神妖两界安定祥和、不分你我。” 春紫莹轻轻扯了扯春煜晟的衣袖,春煜晟不着痕迹地抽出衣角,眼神闪过一丝兴奋,“只愿如您所言。” 知道事件结果的蒜蒜听着春煜晟嘴里吐出的这句话,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倍感羞辱的春紫莹突然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甩袖离去。 春煜晟抱歉地看向风逸,“都怪本王管教无法,帝君勿怪!” “无妨!无妨!”风逸笑得和蔼,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风痕和春玉莹得偿所愿难以自持地与对方相拥,琼花台上情意绵绵,欢声笑语,似乎将迎来幸福。 宴会曲终人散,犹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难以自拔的两人很快就被风逸泼了一盆凉水。 风逸在太子所居的重华宫主殿内,面对喜不自禁的两人,恬淡的笑容难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玉莹公主,你可知痕儿今日所为将会付出什么代价?” 春玉莹神色凝重,“为我而得罪!我那王叔势必记仇,包藏祸心。” 风逸负手一笑,“哦?痕儿为你牺牲如斯,你拿什么报答?” 风痕似乎急于阻拦他接下来说出的话,“父君?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么?” “怕你说不出口,为父只好代劳!”风逸白了他一眼,看向春玉莹复又扬起温和的微笑,“神界针对沧州仅有两个对策:一迎娶春紫莹,得到最好的人质;二是铤而走险相助于你,让你率领你父亲的旧部、联络其余四大族与春煜晟抗衡。为了和你在一起,痕儿无疑是选了最难的那条路。而你是否有足够的勇气与他共进退?” 春玉莹皱着眉看了风痕一眼,就在蒜蒜以为她会因为惊讶而有所责备时,她却毫不迟疑地应道,“玉莹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玉莹……”风痕似乎很受感动,但很快他看向春玉莹的眼神染上了一丝忧虑,“关于我们的婚事他答应得太痛快了,恐怕另有对策,我们要小心!” …… 蒜蒜跟着春玉莹回到了下界沧州,临行前君上与春玉莹相约,他俩的结合将改变神界居高临下的偏见,消除妖族低人一等受尽欺凌的愤怒。他要扭转了神界之人认为妖族残忍野蛮的既往观念。志同道合的两个年轻人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两界秩序,两人的相爱促成了这美好而又单纯的愿望。 为此,春玉莹冒着巨大的风险凭借神界的支持私下联络她父亲的旧部,背地里拉拢与春煜晟关系不睦的虎族、狼族。 一切都很顺利,婚期将临,当她成为神界太子妃,拥有足够的力量便有了与春煜晟抗衡的能力,甚至为父报仇。 春玉莹既兴奋又因身处危险之中不得不小心翼翼,于是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风痕身边。 寂静的夜晚,妖族王宫——赤焰宫内,春玉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起身出门吹风。蒜蒜看着她眼里明显的红血丝,有感于她的疲惫。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宫中的一片竹林,晚风习习,透着凉意,还有着蒜蒜钟爱的静谧。 安静的树林里,一点点声响都会被轻易放大,更不用提人的谈论声。 “那丫头最近背着本王四处拉拢人心,试图与本王作对。可笑她死到临头居然不自知!”春煜晟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格外清晰,春玉莹赶紧化身成树,蒜蒜听到春煜晟轻蔑地笑了几声后似乎在对着什么人说话,“胡立,春玉莹中毒已深。本王早已拿捏好了分量,婚礼当场她必暴毙而亡,正好成为本王开战的借口。你派大军隐匿于天河入口,到时本王与你里应外合攻陷释天城。” 那个叫胡立的人似乎有些迟疑,“王,春玉莹现在有神界撑腰,若她得知自己中了无花毒恐怕会坏了我们的大计。” 无花毒是什么毒? 蒜蒜看到春玉莹化成的竹子明显抖了一抖,原来春玉莹是被毒死的? 春煜晟阴笑一声,“知道了又如何?如今她还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么?” “王……” “嘘!”春煜晟突然制止了那个胡立,骤然间朝蒜蒜这边奔袭而来,目光冷冷地看向她。他难不成看得见她?蒜蒜僵在原地,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心生恐惧。 就在蒜蒜以为她必死无疑时,春煜晟像一阵疾风掠过,越过她朝化身成树的春玉莹劈过去。 “小心!”蒜蒜失声尖叫,春玉莹在春煜晟快要打到她的那一刻变幻成人,急急朝后退去然后侧身避过他的攻击。 眼前影子交叠,蒜蒜几乎看不清两人的打斗,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春玉莹尖锐的惨叫声,蒜蒜身体猛地一僵。 春玉莹定定立在蒜蒜跟前,下一刻口中喷出血雾。 “春玉莹——”蒜蒜试图抱住她,却无力地看着她倒下。胡立手中的宝剑随着春玉莹倒地而抽出,鲜红的血液滴滴落进尘土。 春煜晟像看一只蝼蚁一样俯视着地上的春玉莹故作同情,“傻侄女,光顾着化身怎么忘了收敛气息?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本王只好早做了断!” 春玉莹躺在地上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身体痛苦地抽搐着,疼得眼泪直冒。她在地上蠕动着身体来到春煜晟的脚下,艰难地伸手扯住了他衣服的下摆哀求,“王叔,王叔,不要杀我!风痕……会伤心的……” 蒜蒜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掩住了自己的哭声。君上如果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受罪,他该有多难过啊? 春煜晟一脸嘲弄,“别怕!王叔答应你,很快就送他去见你!” “不要……”春玉莹已经开始有些眼神涣散,但她仍痴痴哀求,“不要杀他!” “王,她快不行了!”胡立的这句话带着请示的意味。 春煜晟冷眼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春玉莹,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让她说出族内背地里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6 投靠她的人都有谁?” 胡立举起剑狠狠地扎进春玉莹的手背穿破掌心钉进土里。 “啊——” “不要——”蒜蒜下意识里想要抓住那把剑,却只是徒劳。 垂死的春玉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震得蒜蒜耳膜发疼,一股冷气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她的头顶。 胡立冷冷地劝她,“快招了吧?省得遭罪!” “没……人。”春玉莹额上青筋暴起,却仍咬紧牙关,此刻她的痛苦蒜蒜感同身受,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几乎忘了眼前的一切只是早已不存在的过去。 春煜晟皱了皱眉,不耐烦甩袖离去,“杀了她!” “不!春玉莹……玉莹?”泪水模糊了蒜蒜的眼睛,她语无伦次地呼唤血肉模糊的春玉莹。 胡立快速地抽出宝剑,鲜血随之喷涌而出,他高高举起利剑从春玉莹背后刺破她的心室,春玉莹疼得五官扭曲,无声嘶喊。 蒜蒜捂住自己的嘴巴痛哭流涕,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然而春玉莹并没有昏死过去,她强撑着一口气,待胡立离去后挣扎着抬手从头上抽出一块闪着金光的灵石,拼尽全力吹了口哨。 一只灰色大鸟从空中降落在她跟前,春玉莹艰难地把被鲜血染红的灵石递给大鸟费力喘着气,“把它……带去神界,交……交给……风……痕。” 灰色大鸟似乎意识到它的主人将死,悲鸣一声才用嘴叼过灵石,飞到半空却又回头绕着春玉莹飞了一圈才恋恋不舍离去…… 春玉莹的头无力垂下,蒜蒜也突然失去知觉。 ☆、第三十六章 水下暗藏故人(一) 等蒜蒜睁开眼睛的时候,风痕的俊脸就在眼前,蒜蒜弹坐而起抓住他的肩膀一边哭一边使劲摇,“君上,春玉莹被杀了,你快点救她!快!”蒜蒜朝旁边一指,却惊讶地发现春玉莹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华丽的地毯。 “春玉莹呢?”蒜蒜放开对风痕的钳制,眼睛茫然地搜寻,正要抬脚向前却突然从高处跌落扑倒在地。 “蒜蒜?”风痕惊呼出声,赶紧将她扶起。 蒜蒜眼神恍惚地望向他,语气却格外焦急,“君上,春玉莹一定是被妖王带走了。你快去救她!” 蒜蒜跪在地上却一心想要把他往外拉,风痕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情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制止住蒜蒜,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没有用的,她已经死了……” 蒜蒜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从悠远岁月里传来一声沉重的悲鸣。 “她死了?”蒜蒜茫然地看着他,声音很轻,像是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 四周寂静无声,风痕陷入沉默,幽暗的眼神里一片死寂,蒜蒜发现那里面已经没有与春玉莹相遇时的光彩。 “蒜蒜,你所看到的情景都只是她的记忆。你在水下幻影神宫里触到了她的记忆灵石。”他的声音很轻很淡,缥缈得像一阵烟纱,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那隐在其中的伤痛。 蒜蒜怔愣地望着他,下一刻似突然清醒一般扭头打量四周,她这才意识到她现在正在兆阳殿的东阁,她刚才是从床上摔下来了。 可是春玉莹的惨叫声仍旧清晰,竹林里的一切仿佛才刚刚发生,是那样真实而又凄惨。她分明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春玉莹被杀的过程,地上的尘土被她的鲜血染红,妖王的冷酷是那样令人心生恐惧。而那却只是过去的记忆? 水下那颗丑陋的褐色石头,就是春玉莹从自己脑子那里抽出来的东西吗?她的记忆灵石便是让人亲临其境,亲眼目睹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吗? 蒜蒜的心揪紧,她一个陌生人看到她的死亡过程都难以接受,那么君上看到这一切得有多痛苦啊? 蒜蒜神色凝重,不知不觉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也看见了吗?”问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揭他的伤疤,不由心生内疚。 “嗯……”风痕的回答是那样简略,甚至连这一个音符都是那样无力。 君上,亲眼看到了春玉莹的死亡过程? 天啊!蒜蒜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滚烫的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他的心该是怎样悲恸啊?看到那一幕,他一定很失控很抓狂吧?百年前的那场战争除了先发制人以抵御妖王的入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替春玉莹报仇雪恨吧? 惊讶于蒜蒜的泪水,风痕的心下一刻竟开始有些温热。原来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人在乎玉莹的死亡吗? 蒜蒜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拥抱住眼前沧桑的风痕,“她让大鸟给你送去记忆灵石是为了让你知道春煜晟的阴谋吗?” 风痕由着她抱住,既不回应也不推开,“孤还以为,你会责问孤为何不杀了春煜晟给她报仇。”语气带着自嘲,仿佛是深藏于心底的怨念,随意说出却充满着自责。 “你首先是神界之主,其次才是她的爱人。我知道你很想,但你要把神界众生的安危放在首位,我想她明白的。你只是等待合适的时机,而不是不敢。”蒜蒜松开了他,与他对视,用极为认真的语气对他说,“君上,我会陪你等待。” 风痕的表情是震惊的,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原来蒜蒜并不是个孩子。她明白他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能体会他的心情。 她知道他和玉莹之间相遇相爱的过程,她同情玉莹的遭遇,这一刻他们感同身受。这种奇妙的感觉,让风痕觉得自己心和蒜蒜贴近了。 不知为何,风痕的心就像春日冰山融化一般开始感受到温度和柔软,就连脸颊上也感受到了冰水融化的那一片冰凉。 眼前的蒜蒜怔怔地伸手擦拭他的脸颊,轻轻地叹息,“君上,你流泪了。” 风痕没来得及领会,蒜蒜已把抱进怀里,“君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 风痕不是一个轻易相信承诺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相信了…… 蒜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心里变得强大。 风痕把头埋在她怀里,难得松懈下往日所有的武装与防备。一直被他当成小孩子的蒜蒜抱着他,让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一个孩子。这种感觉古怪而又温馨。 可是,她小小年纪怎会突然如此成熟懂事?疑惑间,风痕忽然间想起,蒜蒜是一颗休眠了三百多年的种子所化。严格来说,她已经三百多岁了!毕竟是树王和水仙芳主之女,怎同于一般草木精灵? 蒜蒜就这样抱着风痕坐在地上静静地呆了很久,直到她感觉到他已恢复平静才提出心里的疑问,“对了,我为什么能进入那个水下宫殿?” 风痕抬起了头,表情略有丝尴尬地离开她的怀抱,想了想才猜测道,“或许是因为你在没有任何根基的情况下服下霜天晓,拥有我一百年的神力,所以才会在偶然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7 之下看见了我用神力幻化而成的幻影神宫吧!” 蒜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发现我无意中闯进去的?” “幻影神宫的出口就在我的寝宫,一旦有人闯入宫内气流有变会传出风声。” 蒜蒜耳尖地听到了他说“我”,这一改变很是微妙。 “君上是特意造出神宫来保存她的记忆灵石吗?” 风痕突然沉默着对上她的眼睛,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摇了摇头,“不完全是!” 蒜蒜脸上浮现诧异之色,风痕却突然站起来朝她伸出右手,“跟我来!” 蒜蒜把手递给他,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往兆阳殿主殿方向走去。两人来到主殿外侧的中堂,风痕手掌轻轻一化,那潭水又出现在蒜蒜眼前。 风痕朝她笑了一下,拉着她往水里跳去,只是眨眼之间蒜蒜就回到了那个水下宫殿。 那颗褐色灵石还在,风痕张开手掌对上那颗灵石施出一道金光,不一会儿宫殿四周的宝石通通消失,珠宝宫殿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一个地下墓室。 春玉莹的记忆灵石还在,但它所处的方位已变成墓室入口处的小石室,蒜蒜还在惊叹于眼前发生的变化,风痕却拉着她往墓室的小门走去。越过墓门,眼前墓道交错,幽暗的地底在他们进入的刹那灯光像波浪一样一道道亮起。蒜蒜被风痕拉着七拐八弯最后停在一个石门前,他放开蒜蒜的手,双掌施出法力挪开了石门。 门开的那一刻,室内映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绚丽多彩,刺人眼眸。风痕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对蒜蒜苍白一笑,“其实我也很久没来看她了……” 蒜蒜心一跳,心道,看谁?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风痕已缓缓地迈步而进。蒜蒜看着他的背影,瞪大了眼睛,顿觉口干舌燥。 也许是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蒜蒜在门口终于看清了室内的物品,室内正中放置着一具白玉石棺。蒜蒜头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脚就已经先往里迈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蒜蒜却觉得走得艰难,然而再慢她也还是来到石棺旁看清了里面躺着的春玉莹。 此刻春玉莹安详地躺在石棺里,那些曾被残害留下的伤口已被修复,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春玉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难道,君上及时救了她? 蒜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发现她的胸腔并无起伏。 “我知道她不美,比不上那些花仙,更比不上春紫莹。可她有一点是她们任何人都比不上的。”风痕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像远古的倾诉。 蒜蒜闻言抬起头用近乎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她真实地爱过我,不带任何算计,真心实意地爱过我。”风痕失神地望着石棺里的春玉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我们都是彼此的意外,她本一心杀了春煜晟,我本安心用婚姻作为筹码。” 结果你们相爱了,为对方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眼前的风痕离她那么近,可蒜蒜却觉得自己根本触摸不到他。 蒜蒜看着他,他眼里却只有石棺里的春玉莹。蒜蒜顺着他的目光朝春玉莹看去,无意中瞥见了她头发上别了一根用白玉制成的水仙花玉簪,三朵花瓣有盛开有半开有花骨朵儿,上头用金丝和珍珠点缀,清丽别致,似乎不是春玉莹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所钟爱的款式。 大约是发现了她观察的目光,风痕解释道,“那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春煜晟送给她的唯一一件宝物。” 蒜蒜一脸讶色,“春煜晟送她的宝物,她为何如此珍爱?” “这发簪可以制造幻象,让敌人陷于幻象之中难以脱身乃至被幻象所杀!” “这样厉害的宝物,春煜晟为什么要送给她?” “不知道,也许是这等宝物入不了他的眼,也许是偶尔良心发现!” 蒜蒜的直觉告诉她,春煜晟不是会良心发现的那种人。他杀死春玉莹时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死亡了上千年的僵尸,早已失去人类及神灵应有的感情。 风痕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蒜蒜,这里是我们共同的秘密。答应我,你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我打开心门,望你也以心相交!” 蒜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她正站在风痕心门的入口。 “我答应你!” …… 蒜蒜昏迷了一夜,风痕谎称她沉迷于研究兆阳殿内的法宝而留宿东阁。很是拙劣的借口,然而关于这一切老爹似乎不太刻意阻拦。 回到无暇殿时,已近午时,她想起昨日答应聪聪今天一定会再去看望花寒兮的事。 正要出门,老爹却捧着一样东西来找她。 “不是要学法术么,还要到哪儿淘气去?” 蒜蒜噘着嘴扭扭捏捏,“我答应了聪聪,今天还会去看他们。” 乔叶听了一呆,复又笑道,“既要学水仙幻术,总要先拜过你母亲再去!” 母亲? 乔叶缓缓打开一副卷轴,一位清丽佳人映入眼帘,蒜蒜一脸吃惊,却不是惊奇于她的娇艳,而是震惊于她发髻别着一根和春玉莹一模一样的发簪。 ☆、第三十七章 水下暗藏故人(二) 怎么回事?为什么春玉莹会有同样的一支发簪? “老爹,她……我母亲头上这支簪子好特别!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蒜蒜过于惊讶,语气透着急切。 对于她对发簪突然的好奇,乔叶略略有些惊讶,他微愣片刻便解释道,“那是你母亲的本命法宝——流光幻玉。” “本命法宝?”这下蒜蒜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本命法宝是何其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妖族?如果说春玉莹发上的簪子就是她母亲凌轻月的本命法宝,又怎么会到了春煜晟手里?难道说,当年水仙花族流落至妖族所在的沧州大陆了? 或许,这簪子能解开水仙花族失踪之谜,甚至能找到她母亲凌轻月的下落! “老爹,我……”蒜蒜刚想把在春玉莹那发现发簪的事告诉她父亲,耳畔却响起风痕的嘱咐。“答应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行,她答应了风痕守口如瓶。若告诉了老爹这簪子的事,那么春玉莹的墓穴位于君上寝宫之下的事也就被老爹知道了。 看来,她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知君上这惊人的发现,并恳求君上允许她拿出簪子让老爹亲自辨认。 发觉蒜蒜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乔叶狐疑地扫了她一眼,“这簪子有何不妥?” 蒜蒜一听顿时心虚,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她可没说谎,是眼熟! 乔叶看了画像一眼又瞟了蒜蒜一眼,微微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记起来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8 了,不要忘了告诉为父。”默了一瞬,他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复又洋溢起慈爱的微笑,“拜过你母亲,为父便教你她的水仙炼香幻术。” “嗯!”对于老爹体贴,蒜蒜心里有点感动又有点内疚。 老爹一挂好画像,蒜蒜便接过他递过来的三支蜡烛朝画像跪下,拜了三拜,“母亲,蒜蒜一定会好好修习水仙幻术,查出咱们水仙花当年失踪的真相。” 蒜蒜的这声“母亲”叫得很真心。虽然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这个水仙遗孤就是凌轻月的女儿,但既然她如今成了老爹的女儿,又投生为水仙花,那么她就是老爹和凌轻月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女儿,那也是干女儿啊! …… 清风殿,花寒兮寝殿。 风慕岚这每日不迟到不早退的“三好姑娘”自然是不会缺席的,还没绕过屏风,蒜蒜就听到了她兴高采烈的说笑声。 这嗓门,很放任自我啊! 蒜蒜刚出现在她眼前,风慕岚便兴奋地指着她,“清怜,我们明日要去划船,你要不要一起玩耍?划着小船儿穿梭于群山瀑布之间,另有一番乐趣哦!” 蒜蒜下意识看了躺在床上的花寒兮一眼,一个病号怎么能乱跑出去玩?风慕岚也太不懂事了! 大约收到了她质疑的目光,花寒兮温和地笑了笑,“医师说我已基本痊愈,可以出去透透气。这几日也把我闷坏了!” 一起出去玩?蒜蒜心思一动,朝风慕岚眨了下眼睛。 神经大条的风慕岚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她朝蒜蒜暧昧一笑才笑嘻嘻地与花寒兮商量,“划船游玩这种事还是人多点热闹,寒兮以为呢?” 花寒兮早就留意到了蒜蒜和风慕岚之间的眼神交流,对于风慕岚的提议心领神会。他故意沉思了一会儿,让蒜蒜和风慕岚好一顿紧张。 风慕岚刚想再劝,花寒兮竟轻轻笑出了声,“寒兮认为,若有君上同行更好,这样出行才便利。” 风慕岚急忙附和,“说的对,说的对!” 蒜蒜没想到花寒兮这么配合,一时间没能憋住,禁不住喜笑颜开。 隔日,去划船前。 蒜蒜练了一上午的炼香术才堪堪能炼出一丝香气,炼香术比她想象中难度大得多。修行之路漫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制造幻想的本事。 正苦恼,便见丝丝领着风慕岚的侍女来找她。 “小婢拜见清怜公主!”侍女朝她行了一礼看到蒜蒜抬手请起才立直。 风慕岚不受管教,她的侍女倒是守礼,神色之间丝毫没有她主子的嚣张气焰。 小侍女模样可爱,语调却轻柔,“公主殿下,我家公主特派婢子来请您去游船上共享午宴。” 蒜蒜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却不急着走而是放低了声音悄悄问道,“游船上都有什么人?” “别的人倒不打紧,就是帝君也在。帝君本不愿来,一心扑在那些公务上。我家公主心疼兄长劳累,求了半天帝君才愿歇息片刻。”婢子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可心思倒是老道。 我知道帝君在啦!也会念你家公主的情。小丫头,看着无害骨子里倒跟风慕岚一样精明。 “劳烦你跑一趟,本公主这就赴宴。”蒜蒜语调柔和,唇瓣微微上扬,“丝丝绵绵,咱们玩去!”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恳求君上让她拿走春玉莹的发簪。风和日丽,心情舒畅,会比较好说话吧? 蒜蒜兴致冲冲地跑去游船上,可刚到船上她的热情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不是君上不在,而是春紫莹也在。此时此刻她就坐在君上的身侧。真是走到哪儿,缠到哪儿。 风慕岚这个野丫头,说好的助攻呢? 蒜蒜脸色淡淡地放缓了脚步走过去给风痕行礼,“清怜拜见君上!” 风痕一看见她,好看的眸中极自然地溢出一丝笑意,“磨磨蹭蹭,倒让孤等了你半天。” 等她?这话听着顺耳。蒜蒜的心情又瞬间雀跃起来,“我知道错了,君上就不要怪我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含着亲近而又撒娇的意味。 风痕笑了笑,“既然清怜来了,那就出发吧!”说完竟伸过手邀请蒜蒜坐在他左侧。 蒜蒜一坐下,春紫莹便看了她一眼,表面上笑得云淡风轻,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意。蒜蒜看在眼里,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起了鸡皮疙瘩。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不会叫的狗才是咬人最凶的。 本来是高高兴兴地来的,此刻蒜蒜却忽然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游船缓缓划动,水瀑银花的瀑布千姿百态,似一片片飘逸的白绸迎风招展,又似玉龙飞舞奔珠溅玉气势如虹。 水汽弥漫,空气格外清新,闻之呼吸顺畅。忽然一阵清风袭来,将瀑布吹得如烟如雾,水花飞溅,在船上就餐的他们也逃不掉这细密的水珠,人人发上皆闪动珠光,晶晶亮亮,一股惬意舒爽的感觉冲荡着每个人的心情。 一顿午餐在浓重的水汽中吃完了,蒜蒜在游船的窗边朝外看去,前方两山之间竟悬挂着一道彩虹。 游船缓缓穿越而过,蒜蒜忍不住伸出半边身子抬头仰望,失神的瞬间蒜蒜下半身却被人一撞,一失重蒜蒜赶紧用手抓紧窗沿。 待站稳才听见春紫莹朝她抱歉一笑,“清怜妹妹没事吧?对不住,我只是想从旁路过却不甚碰到了你。” 碰?大姐,你确定不是撞?这船那么大,不够您这“大葫芦”走动吗? 蒜蒜刚想和她理论一番,风慕岚却上前来一脸兴奋,“前面没有瀑布,水流平缓,我们就在这里赛船吧?” “赛船?”蒜蒜和春紫莹难得那么默契。 风慕岚一脸好笑,“是啊!不然划船有什么意思?”不待二人作出回应,风慕岚一边往甲板外走一边朝两人招手,“两人一组,快来抽签吧!” 蒜蒜和春紫莹对视了一眼,下一刻赛跑一样朝外冲去。 蒜蒜坚定了信念,君上必须跟她一组。 然而……结局很令蒜蒜抓狂。 春紫莹居然和君上一组,她和聪聪一组,而风慕岚得偿所愿和花寒兮一组。 不对,有黑幕!绝对有黑幕! 每组坐在小船上时,蒜蒜犹自盯着隔壁一脸黏腻的春紫莹心生怨念。 风慕岚为什么会叫来春紫莹?这是给她制造机会还是给春紫莹制造机会啊? 蒜蒜恶狠狠地挥了一下船桨,隔壁突然响起一声娇嗔,蒜蒜循声望去才发现她挥起一片水花打到了春紫莹身上,这本该让人欢欣鼓舞的情况,去因为春紫莹穿得太单薄而变味了。如此显眼的起伏,□□啊!我靠! 风痕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蒜蒜心里很抓狂! 一条船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49 的聪聪不咸不淡地劝她:“蒜啊,颜值身材这种东西太肤浅。要不,咱跟她拼内涵?” 蒜蒜望着好姬友泪流满面,果然是自家亲戚,这么看得起她。然而,内涵这东西她也没见过啊…… “我的胸怀不够大,装不下。” 聪聪一脸仗义:“放心,我就算把我身上所有的布料都借给你填胸也不能让你输!” 蒜蒜深受感动:“好闺蜜!” 聪聪看了一眼蒜蒜的胸又看了一眼隔壁春紫莹的大波,她迟疑了:“不过,不是我是怕光着身子啦!而是我把身上所有的布料都给你塞满,你恐怕还是没她大啊!” 蒜蒜:“……” 原以为闺蜜为你两肋插刀,结果她是来补你两刀!你以为我会口吐鲜血吗?放心,我已经咽了回去。血槽不能空! “大家准备好没有?输的跳水里从终点游回大船上!”风慕岚豪迈的呼喊声刺激着蒜蒜的耳膜。 聪聪看着仍执着瞪着隔壁一双璧人的蒜蒜苦口婆心道,“蒜啊!你得给我争口气,别忘了咱俩都不会游泳!” 蒜蒜头也不回地拍了拍对面聪聪的肩膀,“放心,我一定干掉他们!” 比赛即将开始,风慕岚扯着嗓子倒数,“听我号令啊!三、二、一,开始!” 蒜蒜“呼哧呼哧”卖力挥舞着船桨挥水如雨……打隔壁。 “蒜蒜,你做什么?”风痕一边划着船一边被水泼,心里很无语。 “哎呀!我不太会划船,不好意思!”蒜蒜口里说着抱歉的话,泼水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 哼!怎么能给你们谈情说爱的机会?一起淋成落汤鸡,谁也没空搭理谁! “你们慢慢划,我们先走了!”风慕岚和花寒兮却乐见其成,飞快地划着小船跑了。 风痕被水泼忍不住骂骂咧咧,春紫莹只顾着尖叫,水花飘洒之间蒜蒜似乎看见她贴上去抱住了风痕,于是挥得更卖力了。 然而独自奋战的聪聪却顶不住了,“蒜蒜,别挥了!我们要撞上他们了。” 聪聪才刚说完,“砰”一声,两条摇摇晃晃失去平衡的小船已经撞到了一起,蒜蒜也东倒西歪尖叫连连,难以保持平衡。 “哎哎哎……”聪聪想站起来使倾斜的船身恢复平衡,却根本站不稳。 “啊——”聪聪突然倒向隔壁小船重重扑向风痕的方向,小船另一端的春紫莹立即被弹落水中,而聪聪离开的瞬间蒜蒜这边一沉,“哗”一下蒜蒜就掉进了水里扑腾起一大片水花。 解决掉了情敌,也解决掉了自己。呵呵! 蒜蒜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终于抓到了船沿。 “咳咳……”蒜蒜擦了擦水,眼睛艰涩地睁开,好不容易睁开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震惊了。 聪聪将君上扑倒在船上,女上男下……接吻! 卧槽!蒜蒜瞬间风中凌乱。 指天椒,花椒,万能胶啊!想她大蒜头千防万防往死里防,却万万没想到,她没有败给骚浪贱,却败给了自己闺蜜。 大蒜终究是没有洋葱味儿大! ☆、第三十八章 谁是背后真凶?(一) 蒜蒜嘴唇打颤,双眸含泪,泡在水里冷得直哆嗦。 洋葱,你真是够呛!我祝福你们! 然而蒜蒜实在说不出口,看着仍姿势不变换的那两人眼辣得泪流。怎滴?亲了这会儿了,还没亲够啊? “聪聪……” 大约他们听到了她的心灵呼唤,两人立即弹开。 风痕痛呼:“孤的脸!” 聪聪同时哀嚎:“我的初吻!” 风痕一把推开聪聪,小船又猛烈一摇,聪聪仰倒在另一头哇哇大哭,“殿下,我的初吻没啦!殿下啊……你没福啊!” 风痕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聪聪,“你嚷嚷啥?” 聪聪哭得十分伤心,“君上,你赔我初吻!赔我初吻!” “岂有此理!你咬了孤一口,现在还敢反咬一口?”风痕瞪着眼睛放开了捂住脸颊的手,嘴角旁的脸颊上赫然有着一个牙印正冒出血来,“孤还没控告你咬得孤破相了呢!谁要你的初吻,孤口味清淡的很!” 蒜蒜看着那个牙印却乐开了花,原来是错位,没亲着!这牙印在他威严冷峻的脸上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心里乐着乐着,蒜蒜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对面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木木地扭过头来木木地看着她,气氛冻死人,蒜蒜很识相地止住了笑声缩了缩脑袋小小声道,“你们继续……” 风痕瞪了蒜蒜一眼,抬手对着自己的脸施出灵力,那个牙印随即愈合。 发觉蒜蒜盯着他的脸瞧,风痕咬牙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爬回船上去?” “哦……”蒜蒜撇撇嘴,老老实实翻回小船上。 “春紫莹呢?”风痕环顾四周,全然不见春紫莹的身影不由慌了。 刚翻回船上正给衣服拧水的蒜蒜听他这样一说也才想起这个人。怪不得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君上,我在这。”春紫莹不知怎么的,突然从蒜蒜的船边冒了出来!蒜蒜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突然被她一个大力扯下了船。 “蒜蒜!” 眼前的蒜蒜突然又落下水,风痕和聪聪不由惊呼出声。 蒜蒜被春紫莹拖入水中,她在水中拼命扑腾却惊觉春紫莹紧紧拽着她不放。春紫莹难道是想当着君上的面淹死她吗?意识到这一点,蒜蒜拼命挣扎。 蒜蒜喉头被水呛得难受,呼吸困难,下意识用力吸气却吸进了水,脑子胀疼,她拼命蹬腿,却渐渐往下沉。 “不好!”风痕见两人迟迟没有露出水面而水花却直翻滚,便立即跳入水中。 蒜蒜听到“噗通”一声,知道有人跳下水来了。与此同时,春紫莹用力把她往下拽的手反着施力带她往上游出水面。 蒜蒜一浮出水面就忍不住张开嘴吧大口大口的呼吸,神智还没清醒耳畔便响起一个似从幽冥地狱里传来的声音,“这只是个教训,记住这濒临死亡的滋味……” 然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开始猛烈咳嗽,“君……咳咳……救命!” 刺骨的寒冷骤然袭来,蒜蒜昏了过去却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落进了一个怀抱。 …… 蒜蒜悠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头火辣辣的烧,耳旁传来君上欣喜的声音,“蒜蒜,你醒了?” 君上的脸就在她的上方,她此刻躺在他的怀里浑身乏力。 “公主,你可把奴婢吓坏了。”本留在大船上的丝丝和绵绵蹲在她身边神色焦急。 聪聪和春紫莹的脸一同出现,不同的是聪聪一脸担忧,而春紫莹一脸抱歉。她的一只手被春紫莹抓在手中,“清怜妹妹,我本想让你把我拉上船,不想却把你也拖下了水。姐姐连累你了。”语气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0 真挚,不似作伪。可蒜蒜却清晰地记得那一句恐吓她的话。 恶魔往往都披着过分美丽的皮囊在世间作恶。 蒜蒜嫌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风痕看着春紫莹,寡淡的清眸中隐下一丝阴霾,抬眸的瞬间却又是一片清明,“炎华,派人划小船穿过‘一线天’去果林告知公主及花族太子,清怜不适,我等先归去。” “是!” 其实赛船只是打趣,原本计划弃大船划着小舟穿过“一线天”到果林去摘果游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风痕的心情被这意外弄得糟透了。 风痕带着蒜蒜回了兆阳殿,在他灵力的调息之下,蒜蒜很快恢复如常。 风痕拧着眉,一脸冷厉,“春紫莹太疯狂了!孤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否则她下次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竟然早就识破了?蒜蒜错愕地抬头看他,风痕对上她的眼睛神色稍缓,深眸中隐着怜惜,他把她抱进怀里放柔了声音,“小蒜蒜别怕!” 蒜蒜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睛,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抬头认真地看着他,“君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那双好看的眉眼浮现诧异之色,“什么不情之请?” “我想要取出春玉莹的那支水仙发簪让我父王辨认。”蒜蒜离开了他的怀抱语气恳切,“因为那很有可能是我母亲的本命法宝——流光幻玉。” “玉莹的发簪是你母亲的本命法宝?你可确定?”风痕轻皱着眉,既震惊又有所怀疑。 “和我母亲画像上的簪子极为相似,所以我才想要我父王亲眼辨认。”蒜蒜抓着他的双臂恳求,“君上,如果那是我母亲的本命法宝,那水仙花族的失踪之谜就有了突破口。” 风痕突然后退了一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蒜蒜。 蒜蒜的眸子暗淡了一下,连忙解释,“我没有把水下宫殿的事告诉我父王,就连那支簪子我也只字未提。在你没同意以前,我不会透露只言片语。” 殿外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对面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映出明明灭灭的光。 终于黑瞳一片光亮,风痕悠然一笑,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释放出雀跃的气息,“你想要就给你……等我。” 他忽然隐身消失,蒜蒜独自留在殿内等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风痕递给她那一支发簪,“如果真是你母亲的本命法宝那就不用还了,权当物归原主。” 风痕的大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是他和春玉莹的定情之物,他就一点都不留恋吗? 大约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风痕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与她,地上地下,一生一死,同寝同存,不在于这么一支发簪。” 原本生出的那一丝温情,就这么被无情地斩断,蒜蒜感到受伤。 这是一种怎样的执念,能让一个人记得另一个人这么久? 风痕看着情绪低落的蒜蒜,竟有些懊悔说出了那些话。心中有一种难挨的感觉,仿佛胸口里有一块粗砺的石子堵在那里来回磨砂,磨得他发疼,他想拿出却又无可奈何。这样的感觉令风痕感到陌生又无措。 “我走了。”蒜蒜沉默了半晌只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风痕在她转身的时候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懊恼地看着她离去。 蒜蒜领着丝丝和绵绵急冲冲地跑回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支发簪送到老爹面前让他仔细辨认,却没仔细看路,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手里的簪子不小心被撞落在地,蒜蒜弯腰要捡,对方却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支簪子?”春玉莹惊讶的声音传来,蒜蒜一见是她不仅哀嚎冤家路窄。 “怎么,紫莹姐姐见过这支簪子?”蒜蒜心头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自然认得,这是我堂姐仅有的一件法宝。她生前爱不释手,从不离身。”春紫莹看着手里的簪子一阵心慌。当年父王偶然得到这支簪子几番琢磨也难以操控,恼怒之下本要毁掉,春玉莹却跪求赏赐,父王这才把这簪子送给了她。春玉莹已死,她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丫头手里?春紫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春玉莹的尸首当年在神妖大战中失踪,很有可能就是被风痕盗走了。这丫头难不成知道尸体的下落? “姐姐恐怕认错了,这样的簪子在神界多的是。我本是水仙花仙,这是我新做的簪子。”这簪子的形状本就是水仙花,她做一个相似的也不足为奇吧? 春紫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把簪子还给她。 蒜蒜接了过来正要离去却又在春紫莹身旁停下,“对了,紫莹姐姐。你们沧州有水仙花吗?” 春紫莹微过侧身子轻轻挑了挑眉,“自然是有的。只不过都只是凡物,偶有几个修成正果的花妖却也上不了台面,成不了什么气候。” 话里有话,骂谁呢? “水仙花妖可多?”蒜蒜还是耐着性子问下去。 “少得可怜……”春紫莹的语气里带着蔑视。 看来,水仙花族幸存的可能真的不大呀! 蒜蒜故作遗憾,“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找到和我一样的水仙花仙呢!” 与春紫莹作别,蒜蒜冲回无暇殿去找老爹,他在书房和红耀商讨公务。蒜蒜难掩激动,“老爹,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乔叶和红耀对视了一眼,笑道,“是何物啊?” 蒜蒜因为方才的跑动仍大喘着气,她用双手捧着那支簪子轻轻地递到乔叶眼前。 乔叶本还淡然的神色一看到那支簪子立即大变,“流光幻玉?”他一把拿起那支簪子细细端详片刻后惊声道,“真的是轻月的流光幻玉!” ☆、第三十九章 谁是背后真凶?(二) 乔叶完全惊呆了,突然失声一般,像根木头一样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流光幻玉半天说不出话,过来还一会儿才神情抖动,双目含泪颤着音问蒜蒜,“你从哪里寻到它的?” 蒜蒜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当她的猜想被证实时还是禁不住有些惊讶,“这竟然真的是我母亲的本命法宝?”蒜蒜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这是妖族公主春玉莹当年送给君上的定情信物。” 红耀显然也有些吃惊,“凌芳主的本命法宝怎么会流落到妖族?” 乔叶皱眉沉思,似是猜想到了什么一般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异常难看,“难道当年水仙一族的失踪和妖族有关?” 蒜蒜隐约也猜到妖族恐怕和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春玉莹对君上说,这发簪乃妖王春煜晟所赐。” 红耀不由思忖,神界入口有重兵把守,水仙一族人数众多,若要离开绝不可能无声无息。除非是妖族派若干小妖潜入神界,可妖族又如何能潜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1 入神界呢?红耀思及此,心中一凛。若神界有内应,那借着某人的势力,伪装成仙人进出神界也不无可能。 “一定是她!”乔叶握着流光幻玉的手几乎是抖着的,他整个人面色雪白,就像一个在茫茫雪地里孤独无助的旅人,带着一丝难言的恐惧。 蒜蒜注意到身旁的红耀在老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花飞絮,最有嫌疑的人,也是最有证据给自己洗脱嫌疑的人。蒜蒜想起她曾偷听到神母和君上谈论花飞絮勾结妖族的事。 “师兄,我……”对于凌轻月的事,红耀一直心存内疚,他犹豫着是否要坦诚。 “红耀,你不要替她辩解。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爽快豁达的花飞絮了。”乔叶发出一声冷笑,“当年春煜晟那样迷恋她,为博她一笑而出手又有何不可?” “师兄,春煜晟不是什么痴情种。他不至于为她冒如此大的风险派人潜入神界杀人。”红耀急切的反驳,连蒜蒜都感觉到了他对花飞絮的过分袒护。 也许是“杀人”这两个字眼刺激了乔叶,他失控地朝红耀怒吼,“笑话!你忘了吗?当年我与岩阙争夺树王的最后关头身中剧毒,本与岩阙暗中结盟的春煜晟竟然因为她一句话就给她解药。宁愿失去一个即将统领树族的盟友也要成全她,为她杀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没有再强调“失踪”,而是说出了那残酷的“杀”字,仿佛是一直逃避的事实被揭开了伤疤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乔叶终于撕破多年戴着的面具开始歇斯底里。 红耀不敢直视他愤怒的目光,张了张嘴去找不到理由反驳,却也并不就此认同,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 蒜蒜用余光偷瞄了红耀一眼,若有所思,不由自主轻叹了一口气,“女儿认为此事还需详查再作打算,毕竟三百多年漫长时光已过,也非两三日就能破解。” 乔叶这才恢复了一点神智慢慢冷静下来,的确,三百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段日子又如何? 蒜蒜见气氛稍微缓和才又接着道,“如今我们这就有一个妖族公主。咱们第一步就从她入手,以便查清这发簪流落妖族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红耀怔怔地望着蒜蒜,眼神却没有焦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叶的目光在红耀脸上转了一圈,看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皱了皱,“此事的确还需从长计议……” 隔日午时,蒜蒜还在想着怎么从春紫莹身上入手,春紫莹却自己不请自来。 一袭紫衣的丰腴美人,突然映着日光从外飘然而至,摄人的容颜携着三分笑意,若不是心知肚明,蒜蒜还真差点以为她们久别重逢,难言欣喜之情。 这蛊惑人心的美貌,真是危险。 “妹妹,昨日唐突了你,姐姐今日特意携礼而来给妹妹赔罪。”虽然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但表面功夫仍是十足十。 蒜蒜眨了眨眼,笑得一派天真烂漫,“紫莹姐姐真是客气,快快请坐!”恐怕来赔罪是假,拿她当借口来无极宫是真吧? “妹妹是否已然安泰?”春紫莹眉眼带着三分笑,却未达眸底,细长的眉尾平添了几分媚态。 好得很,正找机会报复你呢!蒜蒜眨巴眨巴眼睛,大而亮的眼睛闪啊闪透着水光,“唉~还难受着呢!” “……”春紫莹完全没想到蒜蒜说话这么直,她微愣了一下才赔笑道,“都是姐姐的不是,妹妹要打要罚姐姐绝无怨言。” 哼,真假!谁会真打你?蒜蒜微微一笑,“姐姐言重了,清怜休养几日便好!” 春紫莹笑了笑,朝她发见瞥了一眼,“妹妹怎么没戴上昨日新得的发簪?”春紫莹赞叹一声,“那支簪子真是好看。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做出来的?” 春紫莹倒先挑起了话题,蒜蒜心内暗喜。 “不瞒姐姐,其实我也不知。那支水仙花簪子是君上特意为清怜而制。”蒜蒜白皙的肤色上染上了一片红霞,羞涩地低头微笑。 春紫莹看着她那扭捏的姿态,嘴角的笑不由带上了一丝冷意。她故作惊奇地失声道,“那是君上给你的?” 蒜蒜见她神色古怪语气如此惊讶不由愣了,“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春紫莹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清怜妹妹,那支簪子恐怕是我那堂姐春玉莹的遗物。君上却将它赠予你,不知是何用意?” 蒜蒜心内冷笑,面上却吃了一惊,神色变换了半天才追问道,“姐姐莫不是看错了,君上怎会欺我?” 春紫莹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一脸笃定,“妹妹若不信,可以将那簪子浸入水中,看看是否会香气弥漫?我父王曾说,那是独属于水仙花的香气。” 蒜蒜定定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似是赌气一般起身离开花厅回到内殿拿出了那支花簪。 “绵绵,拿盆水来!”蒜蒜有些气呼呼的,春紫莹看在眼里微微笑了。 绵绵很快捧着一盆水回来放在了茶桌上,蒜蒜握住花簪的手紧了又紧,犹豫了一下才将花簪放入水中。 不过一会儿,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花簪溢出点点金光,朦胧光晕之中一株水仙在水中缓缓绽放释放出浓烈的香气。 蒜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泪水盈盈欲坠,“不,不可能的。这只簪子分明是仙界宝物,春玉莹怎么会有我水仙花仙的法宝?” 春紫莹妩媚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迷离的神色,“春玉莹的母亲是神界前任水仙芳主凌萱儿,因与我伯父春华晟相恋而被贬下沧州。水仙芳主之位空缺,你母亲这才通过争斗得了这水仙芳主之位。怎么,你父亲不曾告诉你这些往事么?” 蒜蒜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春紫莹叹了口气,走过来扶着失魂落魄的蒜蒜坐下,“后来春玉莹偶然见我父王手里有这支发簪便深信是自己母亲的遗物,这才哀求我父王赏赐予她。虽然春玉莹也无法操控这法宝,可是她仍格外珍爱,以至于后来将这心头宝贝当作定情信物赠予君上。”春紫莹特意强调“定情信物”四个字。 蒜蒜整个人都呆住了,“可是君上为何要将他和春玉莹的定情信物送给我?” 春紫莹的神色一暗,衬得她绝美的面容愈发动人心弦,“说起来,妹妹和我堂姐还颇有渊源呢!身上都流着水仙花芳主的血液。”你还真以为这是他特意为你而制啊?一场空欢喜,是不是很失落? 虽然明知自己在演戏,可是蒜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还是被刺疼了一下。君上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春玉莹有一半的水仙花仙血统?不过,这发簪本是她讨要而来的,并非他有意赠送。莫要胡思乱想…… 蒜蒜稳了稳心神,明亮的大眼睛里水光流动着,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这真的是春玉莹的母亲凌萱儿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2 留给她的遗物吗?” 春紫莹脸上有一丝微妙的表情一闪而过,“堂姐是这样说的。” “那么妖王也是这样告诉姐姐的吗?”蒜蒜问得意味深长,暗藏深意。 春紫莹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父王说,这的确是水仙花仙宝物。” “姐姐说话遮遮掩掩,恐怕这发簪来历不凡吧?”蒜蒜料想到两人谈话到这一步,春紫莹恐怕不会再吐露太多,便直接开门见山,“紫莹姐姐恐怕有所不知,草木精灵的本命法宝可以靠主人的意志去保护别人,也可以助他人一臂之力,但要完全操控它却不容易。除非那人是法宝主人的嫡亲血脉!” 蒜蒜似笑非笑地看着春紫莹,“若这法宝真的属于春玉莹的生母凌萱儿,春玉莹为何操控不了它?除非……”蒜蒜故意停顿了一下,唇边不经意露出一丝讽笑,“法宝的主人另有其人!” 春紫莹目光一震,略略思忖了会儿,美眸中渐渐生出几丝兴味,“会是谁?” 蒜蒜目光透出摄人的光芒缓缓站了起来,微抿的嘴角带着丝冷意,她伸出手慢慢摊开手掌,心随意动,金丝涤轻轻旋转飘扬于周身,衬得她仙姿缥缈,如幻如梦,水中幻化成水仙的流光幻玉轻轻飞起,掠过空中落在了蒜蒜的手中。 “如你所见,它恐怕是我母亲凌轻月的本命法宝!”蒜蒜也是在昨夜,在乔叶的坚持下,用鲜血浇灌花簪,花开盛放,心脉相连。这才肯定了一件事。 凌轻月,真的是她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米被火星人拐走,刚被打拐的地球人救出火坑。现在是一个出过地球的人类在跟你们说话哦~ ☆、第四十章 谁是背后真凶?(三) 春紫莹心思快速转动,立即领会过来蒜蒜背后所指。当年水仙一族莫名失踪,如今却发现水仙芳主凌轻月的本命法宝流落妖族。这样一来,他们妖族便有了嫌疑。 想到这,春紫莹美目透出淡淡的冷芒,“清怜公主,紫莹不敢断定这是否是你母亲凌芳主的本命法宝,可若这法宝来历不明,我父王又岂会笨到示之于人乃至赐予春玉莹?” 蒜蒜不慌不忙笑道,“哎呀!紫莹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正是因为此事疑点重重,所以我才会和姐姐推心置腹以便还原真相。姐姐助我查清真相也能自证清白不是?” 清白?春紫莹心内冷笑,这世上有谁真正清白? 春紫莹这才展颜一笑,如同春花绽放,迷人心魄,“既然妹妹如此推心置腹,那我也就坦言相告。其实这法宝乃狐族族长偶然所得彼时以为奇货可居,后来他家世子惹祸便将这法宝献于父王将功折罪。” 蒜蒜心一紧,如果春紫莹说的是实话,那么这件事就越来越复杂了。 春紫莹心里却不甚在意这件事,她更想从蒜蒜嘴里探听到春玉莹的尸体。她一定要春玉莹在这世上毫无痕迹地消失,彻底断了风痕的惦念。想起当年被春玉莹横刀夺爱,使她在宴会上被当众羞辱、颜面扫地,春紫莹心里说不出的恨。 本以为事过境迁,风痕会逐渐淡忘往事,谁知道他却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个小丫头。 她决不允许再被这种样样皆不如自己的女子打败,让自己重蹈覆辙。 春紫莹看着眼前这张还稍显稚嫩的脸,目光隐隐流露出一丝愤恨和悲凉。她不得不承认,水清怜身为树族公主,是比她更适合的神后人选,若是她和春玉莹一样得到风痕的青睐,那么自己想要坐上神后之位恐怕比起当年更加无望。 思及此,她眸光里闪过一丝杀机。春紫莹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让这两个得风痕欢心的女人一同消失。 “妹妹,在我看来其实这法宝之主究竟是凌萱儿还是你母亲恐怕都言之尚早。毕竟她二人本就是同族姐妹,这样说来你和春玉莹都是神界水仙花族的嫡亲血脉。你如今能操控这法宝全赖你父王指点,春玉莹自幼在妖族长大,所习法术与神界极为不同,她不得其法也不足为奇。”春紫莹循循善诱,“唯今只有寻到春玉莹的尸体,用她的血浇灌发簪观看效果才能判断她是否有操控法宝的能力,进而证明法宝的出处。” 她说的不无道理……蒜蒜迟疑了。 春紫莹特意补充了一句,“修行之人即使身死,尸体也不朽不腐,血液仍可存于体内。”她似是遗憾一般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她当年意外死去就连尸首也早已不知所踪。” 蒜蒜见春紫莹句句不离春玉莹的尸体心内有些怀疑她背后的用意。春紫莹究竟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给妖族摆脱嫌疑,还是别有用心? 不过,不管春紫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蒜蒜都不得不承认,她需要采纳春紫莹的建议试过以后才能肯定这一切。 毕竟草木精灵族内通婚者众,血脉亲疏其实并不容易辨别。而老爹对水仙花花仙的认知皆是源于对她母亲凌轻月的了解,有些细节他也是不能肯定的。 蒜蒜心内已有了计较。 话已至此,两人各怀鬼胎,皆已达到目的,便懒得再作敷衍,随即相互作别。 春紫莹离开了一刻钟左右,蒜蒜便带上丝丝和绵绵去兆阳殿求见君上。 她们三人皆没有注意到,有一只七星瓢虫悄悄飞来落在了蒜蒜的发间。 蒜蒜火急火燎赶往兆阳殿却被告知风痕不在殿内跑出去散心了。 蒜蒜作为一个重症急躁患者,急得直跳脚,在偌大的无极宫内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找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找不到他的踪迹,蒜蒜正要放弃返回兆阳殿等待,不远处却传来幽幽琴曲。 琴音低沉如苍松翠柏,不似古筝笛曲响亮欢快,轻灵逸气,反而沉着浑厚,深沉凝重,氤氲着荡气回肠的悠远苍凉。 蒜蒜原本急促的呼吸因此刻的驻足聆听而渐渐平复,心绪也受感染而变得平静。 听着琴音,蒜蒜隐约能想象得出弹奏者的心性,不动声色间指底泛音,并无响亮高音,倾诉大悲大喜,然而低音反复间,一抹云烟,一丝缠绵,一点心痛,更让人欲罢不能。 带着丝好奇,蒜蒜寻音而去。 穿梭于瀑布林间,越过山涧溪流,拾级而上,眼前忽现翩翩公子,以水帘为背景,一袭白衣外罩轻纱盘腿坐在巨石之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飘然出尘,尽显风流。 熟悉的人,陌生的风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蒜蒜急于寻觅的风痕。平日里见惯了他英姿勃勃、气宇轩昂的模样,此刻如此清逸潇洒,竟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丝丝和绵绵自觉地留在下面,蒜蒜自己缓步而上立在巨石旁静静倾听。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3 余光瞥见有人造访,风痕轻弹出一个散音,便停下了,只留下余音袅袅。 “怎么这样安静?”风痕露出温柔的笑意低声询问。 “君上的琴音令人闻之怅惘,蒜蒜皮不起来。”蒜蒜一脸乖巧地与他对视,看见了他眼底的温柔。 那双眼睛深沉寂寥,似墨色般浓郁,背后隐着千思万绪,平日里总略带寒意的双眸渐渐染上点点星光,似乎即将要揭开黑帘露出背后那一片星辰。蒜蒜用一种含着鼓励和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他笑起来,眼中蓦然一亮,瞬间照亮到蒜蒜心底深处。 “我自问并非痴情种,亦非拿得起放不下之辈。可是她为我而死,大仇难报,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更难以补偿。徒留内疚心伤……”他的声音很轻,有着一丝被压抑着的伤感。 蒜蒜理解他的无法释怀,他欠春玉莹太多了。佳人已逝,情缘难续也就罢了,还迟迟未能替她复仇。原本要说出的请求就这样卡在她的喉头。 她那为难和犹豫的神情没有逃过风痕的眼睛,“小蒜蒜是否有话要说?” 蒜蒜一怔,几乎忘了回答,风痕发现她俏丽的小脸呆呆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和她有关?” 蒜蒜明白这个她指的是春玉莹。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蒜蒜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交代了她和春紫莹的谈话内容,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蒜蒜无心冒犯玉莹公主,只是此事事关我水仙一族失踪之谜,求君上成全。” 沉默,难耐的沉默。他的目光来回闪动,有着明显的犹豫。蒜蒜明白,在他心里划伤春玉莹的尸体取血无异于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他对她有着那么深的歉疚,显然不会不揪心。换了别人,他一定早就发怒了吧?她是不是有些肆意挥霍他的纵容了? 风痕的视线瞥向眼前的蒜蒜,看着往日俏皮大胆的小丫头小脸上尽是忐忑,风痕心一软嘴边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要拜她三拜以示歉意,还有,不许多。” 蒜蒜大喜,一下子跳到了巨石上抱住了他,“君上,你真好!” 风痕疏朗一笑,气氛欢畅,风痕转过头两人突然离得很近,四目相对,竟生出了一丝暧昧,彼此愣了一下忽然就分开了。各自脸上都带着一丝尴尬。 …… 水下幻影神宫。 蒜蒜第二次看着春玉莹的尸体,仍和第一次一样感到痛心,毕竟自己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还是那样的凄惨。 “蒜蒜,动手快一点。我怕她疼……”虽然明知不可能,可风痕还是觉得春玉莹会疼,思量了一下他还是不忍心看这一幕偏头对蒜蒜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他就走出了石门,在外边等待。 石门刚刚阖上,隐藏在蒜蒜发间的那只小小的七星瓢虫终于飞了出来在蒜蒜背后幻化成人,赫然就是春紫莹。 只不过她隐藏了气息,虽然变身会耗损灵力导致身体虚弱,可她还是撑了许久。 出于女人的直觉,蒜蒜敏感地感到这石室中除了她似乎还有别人,禁不住用狐疑的目光四下搜寻。 春紫莹在她扭头的那一刻立即使出隐身术将自己隐藏,蒜蒜皱着眉略感怪异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她左手捧着装着流光幻玉的碗怀着歉意诚心地朝春玉莹的尸体拜了三拜,“玉莹公主,蒜蒜其实也心有不忍,还望你谅解。对不住了!” 蒜蒜立直,把碗放到春玉莹的手边取出长针。 春紫莹在她身后悄悄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那里面装着“天火”。春紫莹孤身来神界,奈何她法力不高,妖王特意为她聚来“天火”给她防身。 蒜蒜一只手捏紧了春玉莹的一根手指头,另一只手里捏着长针就要扎下去,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簇小火苗飘来。 只不过一瞬间,小火苗骤然落在春玉莹的尸体上随即窜开蔓延全身,事情发生得太快,蒜蒜甚至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春紫莹一倒出“天火”,立即又变身幻化成一只小小的瓢虫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回到蒜蒜的头发里面。 前一刻还安详躺着的春玉莹,忽然之间周身燃起熊熊烈火,惊得蒜蒜张口结舌过了两三秒才惊叫出声,“啊——” 在外面突然听到蒜蒜发出一声尖叫的刹那,风痕立即打开石门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风痕心神俱裂。他惊慌失措地冲到春玉莹的玉棺边,就在此时春玉莹正好化为飞灰,无力回天。 “不——”风痕难以置信地凄声哀嚎,面容扭曲,仿佛被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剑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脏,疼得猛然收缩,痛不欲生。 蒜蒜惊恐交加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全身冰凉,无措地站在那里发抖完全说不出话,舌头发麻不听使唤只能偶尔发出一两个颤抖的音色。 满室飞灰,风痕像疯了一样想要用双手接住,然而只是徒劳。三界生灵,无论神妖凡人,若被天火所焚皆不留痕迹。 风痕心如刀绞,双眼通红,锥心的痛楚使他难以呼吸。 “君上……”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蒜蒜惊慌的脸上落下,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恢复了一点神智呼唤他。 听到身后蒜蒜的声音,风痕怵然回头看清她面容的刹那戾气喷涌而出,他一把扼住了蒜蒜的咽喉。 ☆、第四十一章 谁是背后真凶?(四) 风痕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愤怒,然而熊熊怒火之中似乎又隐隐含着丝受伤,他通红的双眸紧紧地迫视蒜蒜怒吼道,“孤如此信赖你,你就这样报答孤?” 两人相知相识,她是那样纯真善良,他本如获至宝。如今这一切要他如何接受? 风痕扼住蒜蒜脖颈的手颤抖着,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似乎是绝妙的讽刺。讽刺他竟看错了人,讽刺他居然为了她融化冰封已久的心。 这一刻,相对于玉莹的灰飞烟灭,风痕发现蒜蒜的背叛更让他感到痛苦。 “为什么?”风痕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蒜蒜生吞活剥,“她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要她化为飞灰?” 蒜蒜被勒得大脑嗡嗡响,脖子又紧又疼根本无法呼吸,她难受地用腿不停地乱踹,“放……开……” 风痕的目光含着无限的痛楚,脸色涨红,红通通的眼睛流下一道道泪水,他几近癫狂地咆哮道,“放开?你还指望孤饶了你?是谁信誓旦旦说绝不负我?”他越说越愤怒,掐着蒜蒜脖子的手收紧。 “不……不是我……”蒜蒜拼了命地想要掰开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不是你?”风痕完全失去了理智,面容微微扭曲,“这里除了你,根本没有别人!你忘了?这是我们共同的秘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4 密!除了我,你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她在这里的人。若不是你有备而来,幻影神宫哪里来的天火?” 天火?蒜蒜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不知是脖子疼还是心绞痛,总之疼得眼泪直冒,“疼,疼……” 听见她喊疼,风痕没来由一慌就松了手劲,蒜蒜趁机推开他瘫软在地像哮喘病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 心中还没有褪去恨意,可又忽然心疼,风痕心神紊乱地半跪在地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颚,“是谁给你聚来的天火?说!” 蒜蒜惊惧万分地看着他布满阴霾的眼睛,疼得吸了一口气,“天火不是我带进来的。第一,我不至于傻到当着你的面烧毁春玉莹的尸体;第二,我还想要取她的血来验证流光幻玉的真伪,毁掉她的尸身对我有什么好处?” 蒜蒜在惊吓之中恢复了点神智。事发突然,但方才石室内的确仅有她一人,此时此刻她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风痕突然凑近她,近得蒜蒜看得清他每一根睫毛,那掩藏在长睫毛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在孤看来,你不是没有理由这么做。” 蒜蒜的心骤然紧缩,剧痛。她轻嗤一声,“是,我承认我喜欢你。” 风痕愣住了,冰冷的眼神开始破碎,一丝忧伤和一点情意从里面溢了出来,带着点不知所措。 蒜蒜流着泪却笑了,“也许是在万花海草丛里你被我逗得开怀大笑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让你眼底的欢乐不再被寒冷吞没。” 那时候并没有想着要得到你,并没有。只是单纯地想让你还能笑得那样欢畅而已。谁能想到动心竟始于心生怜悯的那一刻?那时觉得高高在上的你,寂寞得可怜。 “风痕,如果真的是我,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蒜蒜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心头也突然想起一句——“风过无痕”。这就是他的姓名。 风痕愣了片刻,心乱如麻。 蒜蒜步步紧逼,“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杀了她?风痕眉头深锁,心内天人交战,良久,他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他惊讶抬头,发现面前那张俏丽的小脸伤心地望着他,泪流满面。 他舍不得她死。这时风痕才惊讶地发现,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舍不得要她付出代价。 这一发现,让风痕瞬间羞愧难当,他居然舍不得惩治一个毁灭玉莹尸身的女子。然而眼前这个容颜清丽娇艳的女子,伤害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玉莹啊…… 风痕烦躁地站了起来,长袖一挥,眼前场景已然变换。 蒜蒜坐在地上恍惚间抬眸打量四周才惊觉她已身处兆阳殿正殿之中。 不待她弄清眼前的变化,一道冷漠的声线响起,“来人!” 门外金甲卫士涌入,蒜蒜听见那声音的主人喝道,“将清怜公主拿下!” “是!”金甲卫士齐声应和,立即上前架住蒜蒜。 蒜蒜毫无挣扎地让他们把她拖走,她眼神直直地望着风痕,而他睥睨着她,脸色淡漠。 即使人数如此之多,也没人注意到蒜蒜被拖出大门后有一只小小的飞虫从她发间飞出。 蒜蒜已经被拖走很久了,风痕却仍怔怔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知过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炎华何在?” 一俊秀男子凭空幻化而出半跪在风痕跟前,“臣在!” 风痕闭了闭眼,“炎华,孤当年用神力在寝宫之下幻化出幻影神宫安葬玉莹公主。” 炎华吃惊地抬头看了风痕一眼。 风痕的脸半沉在阴影之中,“玉莹公主尸身被天火所焚,你速速带人进入幻影神宫搜集室内天火余留气息,辨别是何种法力所聚。” …… 蒜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牢,而且是被风痕打入大牢。 蒜蒜被关进了七层仙牢中第一层的无夜石牢,说是无夜是因为这牢里墙上的石头都是七彩玉石,五光十色不停变换,没有黑夜。拱形的石牢没有门窗,蒜蒜此刻就像身处一颗彩蛋之内,而她就是那颗“蛋黄”。 不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蒜蒜躺在石床上听出了那是石头精灵走动的声音。在神界,就连石头都能修炼成仙,这石牢里的很多石头吸收天地灵气经过漫长岁月修成了□□,平日里负责看守被关押进来的仙人。 蒜蒜怀疑那些不见天日的石头根本就吸收不着天地灵气。估计是吸了被关进来的仙人的灵气才修炼成精的。呵呵,可怕。 就在蒜蒜仰躺着神游时,突然墙上发出了“啵”的一声,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家伙。值得一提的是,那家伙是从墙外弹进来的。 “清怜公主,有人探望。”那只半人高的石头精灵用可爱的娃娃音冷冷地通知她。 本应该很酷才对,却被娃娃音给破坏掉了,蒜蒜觉得他毫无威慑力。 “你见是不见?”小石头见她没有回应开始不耐烦。 “不见!”蒜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语气淡淡地拒绝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的意见不重要。”那颗石头开始耍流氓。 蒜蒜轻哼了一声,那颗石头笨笨地跑到墙边手掌朝墙上一打出七彩灵力便现出了一道门。门外,乔叶和红耀都死板着一张脸。 “怜儿!”听到老爹的声音,蒜蒜没有起来而是翻了个身。 “小公主哎,如今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红耀坐到了床边戳了戳蒜蒜的后背。 “怪帝君把你打入大牢?”乔叶直接戳破女儿的心事。 蒜蒜这才有了点反应,略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 “他问都不问就掐我脖子。”蒜蒜一提起来就想哭。红耀很配合地伸手过去,蒜蒜很不客气地撩起他的长袖抹鼻涕。 红耀瞪大了眼睛想要往回扯,蒜蒜紧拽着不放又抹了一下鼻涕。红耀一脸嫌恶,可看着她要哭要哭的样子只能生生忍下了。 可怜的小红同志…… “换了别人或许他可以冷静,可那人是春玉莹。”乔叶边说边走过去递给女儿一方手帕解救了红耀的袖子。 “他没有失控杀了你,已经算你运气好了。”乔叶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对于他的反应蒜蒜很不满意,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不是应该呼天抢地誓要发扬伟大的父爱解救女儿脱离火坑吗? “你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你都无法摆脱嫌疑。”乔叶语气淡淡,“而且,还是当前唯一的嫌疑人。” 靠!又被亲爹补了一刀。 蒜蒜愤愤不平道,“谁说我是唯一的嫌疑人,比起我春紫莹更想要她消失!” “哦?”乔叶挑了一下眉,“那当时春紫莹可在?” “……”蒜蒜哑口无言,张了半天嘴到最后发现自己无力反驳,便开始胡搅蛮缠,“反正当时我觉得墓室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5 内除了我还有别人!” 乔叶和红耀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这又是从何说起?”红耀一脸怀疑,这极大地刺激了蒜蒜。 “我当时觉得我背后有风,像是有人在我身后动。”蒜蒜回想了一下又开始怀疑自己,“可是,我回头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红耀轻皱着眉瞥向乔叶,“会不会是有人用隐身术?” 乔叶径直摇头,“以君上的修为,这世上没有几人单纯地使用隐身术就能让他毫无察觉。” 乔叶站了起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使用隐身术无法完全隐匿自身气息,也很难穿过君上设下的结界。就算侥幸穿过结界,又如何能看破君上布下的幻象看到墓室的本来面目?” “难道这个人对幻影神宫的情况很熟悉?”红耀猜测道。 蒜蒜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会的,君上对我说过除了他和我没有第三人知道幻影神宫的存在。” 红耀一脸不信,“炎瑛炎华也不知情?” 乔叶想了想,点点头,“幻影神宫的存在也是事出后你我才从君上口中得知,由此可见,知情者屈指可数。” 蒜蒜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记忆灵石中春玉莹化成小鹿和竹子的事。 “老爹,小红叔叔,如果有人又能变身又能变小附着于人,是否可以随之潜入幻影神宫?” ☆、第四十二章 谁是背后真凶?(五) 乔叶和红耀皆若有所思地轻轻摇了摇头。 蒜蒜并不死心,“你们怎么知道不行?” 乔叶这才耐心地给她解释,“修行之人自然一心扑在提升功力上,少有人花心思钻营‘变身术’这样的旁门左道。即便有人好专研此道,也从未听闻谁能变成蚊虫那般大小。就连我神界有史以来在‘变身术’上最有天赋的觉南子,他一生狂热地修习变身术最小也仅能化成一只蜜蜂。” 红耀默默点了点头,“是啊!我至今还未听说有谁能超越觉南子呢!” 蒜蒜撇了撇嘴,“神界散仙众多,无名之辈自然数不胜数。谁又能保证没有这样天赋绝佳的人呢?也许有些人深藏绝技却不爱攀比,更不愿为人所知呢?” “既然绝技在身,自然有施展之时,就算瞒得了一时又如何瞒得了一世?”亲爹再次甩来打击她的‘鸡蛋’,弄得她一脸狼狈。 蒜蒜顿时泄了气,“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蒜蒜不由垂头丧气,正默默发呆她突然灵光一闪,蒜蒜带着点小兴奋抬头看向他俩,“我知道了!一定是地底下空气不流通,春玉莹自燃了!” “……”红耀翻脸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春玉莹的尸体是被天火所焚。普通的火苗根本不可能穿透君上布下的结界烧毁春玉莹的尸体。”乔叶揉了揉眉心,七彩玉石的光晕照映在他身上,如同落日余晖,璀璨而夺目,可他的眼睛却透着似冷月般皎洁而又幽静的光芒。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向蒜蒜时眼底深处却含着一丝关怀,“若没有高深的法力,是聚不来天火的。怜儿这儿毫无头绪,如今我们也只能从天火入手了。” 红耀双手抱于胸前,一脸同情地看向蒜蒜,“小蒜蒜,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他说完抬脚就要走,而乔叶也很默契地跟在他身后离去。 我去!这就走了?哥俩不是应该和她抱头痛哭,一心想着要把她救出去吗?就算不劫狱,怎么的也应该安慰她一下吧? “我说你们,来跟我叨叨了半天就不想想办法把我救出去?”蒜蒜一脸懵逼。 已在门外的哥俩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身为她亲爹的树王大大居然笑了,“你在他怒气最盛的时候都逃过了一截,如今还怕什么?”乔叶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很淡定的微笑,“放心,死不了!”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蒜蒜很想唱《小白菜》。小白菜呀碧绿的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好地过啊……可爹爹他呀只要基友呀…… 乱改歌词是她不对,可是眼前这一幕多么多么地苦逼呀? 然而天长地久的一对好基友还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蒜味儿地走了。看着他们潇洒离去的背影,蒜蒜很想哭。然而石头狱长不允许,“公主啊,今晚您想吃点啥呀?” 说起吃,仙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西北风外加辣椒拌蒜,谢谢!”蒜蒜笑得很是随和亲切。她是多么随意的公主啊!都不给下面人辛苦的机会。 石头狱长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似乎准备还以微笑,可却在下一刻扮鬼脸大笑,“哎呀!你的意见根本不重要,我就是随便问问。” 于是到了晚上,蒜蒜面对石牢里凭空多出的那一大桌仙浆玉液、灵果佳肴最后胃撑了…… 隔日清晨,兆阳殿。 风痕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地看向下方回报的人,“天火残留的那一点飞烟竟有妖族混沌之气?” 炎瑛侍者看了身旁半跪着的炎华侍者一眼才敛眉敦肃微微低头,“臣等不敢妄言,经多位长老分辨,皆认为此天火乃妖族法术高强者所聚。” 风痕心中一凛,随后冒出滔天怒意,冷酷的面容令人望之胆寒。 虽然心中已有猜想,可毕竟对方身份特殊风痕还是强行摁下这份怒火,没有立即发作。 “炎瑛,你亲自率十二名金甲卫士去驿馆以孤之名迎妖族紫莹公主入宫。”他咬着牙,逐字逐字吐出,字字森寒。 “臣领命!”深知风痕脾性的炎瑛,看着风痕难看至极的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相对于风痕难以抑制的愤怒,一旁的树王乔叶和树族司礼大臣红耀面上除了些许惊讶,并无太大反应。 “王叔?”风痕突然出声轻唤,乔叶看着上方的少年之主神色平静。 “臣在。”虽然他是现任帝君的长辈,可是自家女儿如今难以摆脱嫌疑,他也硬气不起来。 “孤也不信是清怜所为,然此事孤只看证据。望王叔体谅!”风痕冰凉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哀色,快得乔叶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一个帝王,任由一个女子对他没大没小;一个男人,平日里总是纵容袒护一个女子,哪怕伤了他的心最后也还是选择宽容。乔叶体会过爱情的滋味,他知道就算无法为蒜蒜脱罪,风痕也是下不去手的。不过,如此一来,蒜蒜就要失去风痕了…… 作为父亲,当然要成全自己的女儿。风痕,是他家蒜蒜的。 “臣,会给君上一个交代的。”乔叶垂眸躬身行礼。 风痕目光摄人,嘴角微勾,“王叔深明大义。” 乔叶行礼的姿势纹丝不动,听他说完头压得更低,丝毫没有触怒风痕的可能。一个帝王分明怒气冲冲却强行压抑克制的时候,随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6 时都可能发泄。乔叶当时不会自己送上门去。 风痕看着下方态度恭恭敬敬的乔叶,不仅不能发作还因此生出一丝歉意,于是心内更加烦躁。 就在此时,炎瑛侍者已归正快步步入殿内。 风痕心道,来得好快! “君上,紫莹公主已到!是否即刻宣其入殿觐见?” “哦?真快!”风痕不带感情地评价。 炎瑛微顿了一下才回道,“臣方要前去请公主,谁知公主已来到无极宫朱雀门前求见!” 风痕轻哼一声,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比他还急,春紫莹这是按耐不住了?消息分明被压下了,若非有心留意抑或心中有数,反应怎会如此迅速? “宣紫莹公主!”相对于方才的疾言厉色,风痕此刻的神色反倒平静之极。 一旁的礼官立即朝外传唤,“宣紫莹公主入殿觐见帝君!” 春紫莹婀娜多姿的倩影不消半会儿立即映入众人眼帘,她刚踏进大门立即快步上前,一走近快速地抬头看了上方的风痕一眼后突然匍匐跪拜在地,姿态惶惶然,“君上,紫莹有罪!” 此言一出,不仅风痕,包括乔叶等人在内皆露出讶色。 风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可眼底却尽是嘲讽,并不叫她起身,“紫莹公主何出此言?” 春紫莹抬起贴在地面的头,跪坐在地,肌骨胜雪,面容艳丽非常,偷偷瞟向风痕的眼神带着凄惶之色,双眸含泪,看起来柔弱万分,愈发楚楚可怜,令人望之不忍。 然而风痕只是用他那深邃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她。 春紫莹见他眼中毫无怜惜之意,愈发神情忐忑,“君上,紫莹昨日遗失了一件防身之物。今晨惊觉不见,这才想入宫寻觅,谁知刚到无极宫门外便见炎瑛侍者率领一众金甲卫士气势汹汹而来,紫莹便知东窗事发故而不敢劳烦君上审问即自动请罪。恳求君上宽恕!” 风痕被她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一下子都不知该从何发作了。他目光冷冷地朝下睥睨半刻,不由气极反笑,“紫莹倒是说说看自己犯了何罪?你若坦白一切,孤自会酌情考虑是否从宽处置!” 春紫莹闻言立即解释道,“君上,紫莹此来神界随身带了一小瓶天火。皆因紫莹修行浅薄,父王特地费尽心思为紫莹聚来一小簇天火防身。不想昨日进宫探望清怜公主时,不甚遗失了。天火非惩治罪人不得聚,紫莹自知有罪不敢欺瞒狡辩!” 乔叶看着侧对着他的春紫莹,恍惚间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同样有着惊心动魄的美貌和令人触不及防的心机。 乔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些同门修行的三人时光,他下意识偏过头看向红耀,却发现红耀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春紫莹若有所思。 风痕惊讶之余,禁不住失笑赞叹,她倒推得一干二净,又让人无从反驳。即便她有嫌疑,可也无法改变蒜蒜才是最大嫌疑人的事实。一切证据,几乎都指向了蒜蒜。 “紫莹公主慎言!你口口声声说天火是在入宫探望小女时遗失,言外之意是指我女儿窃取了你的天火不成?”乔叶冷冷地盯着春紫莹,沉声逼问,“小女初初临世,根本不知天火为何物,怎会特地盗走你贴身收藏之物?即使你偶然落下被她拾得,她又怎会稀罕?” “树王言重了,紫莹只是说不慎遗失罢了,并无树王所指之意。”春紫莹偏过头对乔叶柔柔一笑,“至于遗失之后何在,并非紫莹可以臆测。” 风痕微微眯起了眼睛,春紫莹和树王的对话值得玩味。 乔叶无奈地叹息一声,“公主无需多言。不瞒公主,因小女不久前在地宫亲睹你堂姐的尸身被天火所焚,如今又查出那是妖族法力所聚,因此君上才请公主入宫协查。” “什么,我堂姐的尸体竟在清怜公主跟前被焚毁?”春紫莹急切地抢白,言语暗藏深意。不是清怜亲眼目睹,而是在她跟前被毁。前者无辜,后者可以被联想成凶手。 可是乔叶却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样自乱阵脚,反而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有一事紫莹公主恐怕不知。小女清怜在玉莹公主尸身被毁时,从镜中看见了你的身影。她的留影镜记下了你所做的一切!” 春紫莹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 风痕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第四十三章 谁是背后真凶?(六) 乔叶的面容微微含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不管公主如何狡辩乃至推卸责任,都无法改变你纵火焚烧玉莹公主尸体的事实。因为留影镜不像人那样会说谎!” 不管春紫莹是真凶还是真无辜,乔叶都要给她设下圈套,谁让现在只有从天火的来源入手才能为蒜蒜摆脱嫌疑。若春紫莹是真凶此话自然能唬她露出马脚;若她真无辜,他顶多赔礼道歉。 正所谓,兵不厌诈! 春紫莹此刻心似火烧火燎,一时间既慌张又恐惧,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稳定心绪。然而面上的震惊已无法掩饰,春紫莹干脆让自己震惊的模样变得更明显,她双目含泪惊慌失措地看了乔叶一眼又看了风痕一眼才吓得将头抵在地面哭出声,“君上,紫莹不明树王何意。紫莹何曾知晓堂姐尸身所在?想必堂姐尸体存放处早已设下重重机关,即便紫莹知道又如何能突破障碍寻得尸体并加以焚毁?请君上明鉴!” 风痕神色漠然地看着她,对她的一番表演根本视而不见,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坐在宝座之上,不言不语,不予回应。 风痕的沉默给春紫莹传递出的信息无疑相当于默认。难道他们真的掌握了自己焚毁春玉莹尸体的证据?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认罪!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红耀也加入了“挖陷阱”的队伍,“公主是如何进入地宫的,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与其狡辩下去,不如快快认罪以求君上开恩!” 春紫莹的目光里尽是苦楚,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是被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了一样,既无辜又可怜,她抽抽搭搭地看着风痕说道,“既然树王说清怜公主用留影镜记下了紫莹的犯案过程,那么紫莹恳求与清怜公主当面对质!” 他们口口声声说她作案的过程被水清怜录下了,焉知不是使诈?她才不会愚蠢到未见当事人就轻易认罪。就算留影镜录下她出现在墓中又如何?她只显形了一会儿便隐身了,仍有狡辩的余地! 乔叶和红耀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忘了和蒜蒜对话本了,不知道那丫头能不能随机应变? 春紫莹定定地望着风痕,带着一种令人难以逃避的坚持。 风痕面色沉沉地看着底下的春紫莹,“紫莹,你若现在认罪孤可以轻饶你!可你若不见棺材不落泪,孤只会更恨你!”他的声音字字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7 透着寒意,清冷的嗓音似乎能冻伤人。 更恨她?哼!如果她现在直接认罪他就不会恨她么?虽然春紫莹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备受煎熬,可她还是直挺挺的跪着,不为自己留半点退路,“紫莹何惧之有?求君上让紫莹与清怜当面对质以还我清白!” 真正的脱罪不是狡辩,而是从心底里相信自己是无辜的。那么谁也不能判你有罪! 看着静静跪在一旁,面上毫无惧色的春紫莹,乔叶也差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待恢复清醒不免为这小女子的心智暗暗心惊。 女儿啊,你可是她的对手? 乔叶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才朝风痕抱拳,“君上,还请还小女清白。” 风痕眸子里跳动着冷冽的光芒,眼睛毫无焦点地看向下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冷酷的笑意淡淡吩咐道,“炎瑛,带清怜公主前来对质!” 炎瑛从旁而出抱拳应道,“是!” …… 石牢内,蒜蒜正蹲在地上弹石子儿玩。 “公主——”石头狱长突然从墙外进来一下子扑倒在地哀嚎道,“不要虐我家子子孙孙啊!” “……”蒜蒜弹石子儿的手一顿默默扭头面朝墙壁疑惑道,难道墙上全是他家子子孙孙?呵呵,可乐! 等等,这样说来她不就是被他家子孙包围了。哇,儿孙满堂啊!好热闹,好喜庆,好吓人! “对不住你家子孙后代啦!来来来,还给你。”蒜蒜坐在地上伸长手一一捡起了石头兄的“小孙孙”,然后捧在手里很虔诚地递给他。 石头兄伸出小短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把它们捧在手里轻声哄道,“抱一抱,摇一摇,宝宝快点睡觉觉……” 蒜蒜:“……”这年头,连石头都生娃了! “石头大大,讲真。你不让你家儿孙陪我玩,我会抑郁的。为了不断子绝孙,你还是……”蒜蒜拍拍屁股站起身,脸皱成一团,对面的石头兄愣愣地看着她一脸不解,然后蒜蒜大吼,“放我出去——” 蒜蒜特地拉长了尾音,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吹喇叭的天赋,因为肺活量大的人才有资格“喋喋不休”。 石头兄被她这一吼吓得手一抖,他家子子孙孙被抖落在地他也没有去捡,小石子儿们就这样成了“弃婴”。 石头兄一脸伤感地哀叹道,“我果然困得住你的人,困不住你的心。”即使长着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也丝毫无法让人忽略他深情的语气。 石头兄叹了口气,手朝墙上打出一道光,石牢大门洞开,他一脸悲壮,“你走吧!” 蒜蒜都惊呆了!石头兄暗恋她,不惜为了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好深情,好感动,好可怜……怎么办?她可是颜控!石头兄,救命之恩,当……铭记于心。 蒜蒜感动得一塌糊涂,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然后……出门一拐就被拦下了。 “公主,君上派炎瑛来请您去兆阳殿与紫莹公主对质!”炎瑛侍者弯腰行了一礼。 “和春紫莹对质?”原来是要提她上公堂?唉,果然是她想多了。石头兄根本不懂她的美。 炎瑛侍者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紫莹公主承认‘天火’为其所有,然于宫中遗失故入宫请罪。随后,树王称公主您有证据证明纵火焚尸之人即为紫莹公主。紫莹公主拒不认罪,要求与您当面对质。” 老辣椒啊!戏好足,可她上哪儿找证据? 蒜蒜看着跟前的炎瑛决定套话,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闪闪发亮,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透着狡黠,“本公主的证据可不止一样,就不知我父王指的是哪一样?” 炎瑛侍者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微微一笑,“公主您的留影镜不是录下了紫莹公主的作案过程么?” 留影镜?她上哪儿找去?老爹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即便她有唬人的办法,可谁又能肯定是春紫莹干的?如果不是春紫莹,那就麻烦了。 不管怎样,事到临头不能怂!蒜蒜从她空间尚小的虚鼎里化出了一面她平日用的小镜子,“劳烦炎瑛侍者带路!” 兆阳殿。 炎瑛侍者进去通禀,不一会儿蒜蒜就听到礼官的传唤声。 蒜蒜握紧手里的小镜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远远被瞧见春紫莹跪在地上玲珑有致的背影,蒜蒜来到她身侧时两个女人快速地看了对方一眼。 虽然只有匆匆一眼,可蒜蒜仍准确无误地看清了她眼底的冰芒。蒜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才朝宝座上的风痕跪拜而下,“清怜叩见帝君!” 风痕听着这正正经经又有些生分的一句话,心里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清怜既有证据,那便当堂以示,好为自己洗去不白之冤。” 风痕清冷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蒜蒜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刹那间就红了。委屈和埋怨的情绪止也止不住,让她暗恼自己没出息。 蒜蒜低着头悄悄瞟向她老爹,看见了他鼓励的眼神。蒜蒜深吸了一口气,俏生生地笑了笑,“君上,在出示证物之前,清怜想要拿回生母的遗物——流光幻玉。” 当时在水下宫殿,事发突然,她忘了带走自己的流光幻玉,但是风痕事后应该不会忘记。蒜蒜奇怪的是,他为何没有主动归还?难道是等她去讨要不成? 风痕略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的笑脸然后出声唤道,“炎瑛……” “是!”炎瑛侍者轻声回应,然后用眼神示意侍女,侍女即捧着流光幻玉来到蒜蒜跟前跪在她身侧。蒜蒜伸手拿起流光幻玉,朝她笑了笑以示感谢。 侍女脸上露出恭顺的笑容,缓缓起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下了。 “拜谢君上!”蒜蒜握紧流光幻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讽笑看向春紫莹,“紫莹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我手中的宝物却见识了你的手段。” 春紫莹心内有些紧张却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面上非但不怯场反而还有些咄咄逼人,“妹妹不要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直接亮出证据也好让我替自己洗清不白之冤。” 蒜蒜却不慌不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那日姐姐来探望我,句句不离玉莹公主的尸体,还千方百计哄我取玉莹公主的血验证她是否有操控流光幻玉的能力。言语诱哄,可谓动机不纯!这是其一。” “是你打听在先,我才谈及此事……”春紫莹看了风痕一眼急忙要辩解,蒜蒜根本不给她机会扬声打断了她,“你走后不久,我便去寻君上恳求取血验证。无极宫为我神界帝宫,出入之难不比暮云森林水墙结界低。出入宫门皆有记载!你那日何时入宫,何时出宫?敢问紫莹姐姐,在离开我无暇殿后你是立即出宫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8 是假意离去却一路跟踪我?”蒜蒜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余光瞥到老爹一脸赞色。蒜蒜暗暗自得,瞧我多机智! 水墙结界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无极帝宫戒备想来更为森严。即便使用隐身术和变身术也很难悄无声息的离开吧?蒜蒜笃定春紫莹离宫的时间会被记下,这才放胆一搏。 春紫莹惊愕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答案,蒜蒜的眼睛又亮了几分,语气顿定,“你有作案时间,这是其二!” “我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你……”春紫莹又要辩解,蒜蒜再次提高声音打断了她。 “天火为你所持有,若你不说,我唯有打开瓶盖才能得知瓶中是何物。你如今入宫请罪,无异于告诉众人,你事先存心隐瞒。所以,我不可能事先从你口中得知真相! 即便我偶得天火,可瓶盖一经打开,天火势必飘出,我又如何能用你的天火去焚毁玉莹公主的尸体?天火并非凡物,小仙法力低微,不足以控制天火。相反,极有可能被天火所伤。既然如此,我又怎能安然无恙并轻而易举地引它往尸体而去?” 蒜蒜轻哼了一声,声音洪亮响彻大殿,“你是唯一知道天火存在的人,亦是可以操纵它的人,这是其三!” 蒜蒜冷冷地看着春紫莹满眼都是讽刺,“紫莹姐姐,你还有何话说?” ☆、第四十四章 谁是背后真凶?(七) 似是老天有意配合,骤然落入静谧的大殿闪过一道强光,春紫莹被唬了一跳,心率刚稍稍平复下一刻又听到一声响雷,吓得她跪在地上弹跳了一下禁不住心惊肉跳起来。 殿外地面上噼噼啪啪一顿响,蒜蒜细细分辨才晓得是雨声,她偏过头用余光冷冷地打量春紫莹,等着她的答案。 春紫莹此刻心慌意乱,但仍拼命屏气敛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心思快速地投入眼帘的皆是冷漠和算计,她心下一凛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误入圈套。 你问我便要答么?哼! “清怜公主分析得头头是道,看似句句在理,可事发时紫莹并不在现场,即便你列出再多可疑点也不足以为你自己脱罪。”春紫莹不疾不徐地反驳,她没有顺着蒜蒜的思路走而是紧抓要害不放。 一旁的乔叶和红耀对视了一眼,却丝毫不慌张。 蒜蒜没有想到春紫莹脑子转得这么快,居然没有按她的套路走。不是说好了“只要套路深,不怕水多深”吗? 泪…… 上方的风痕目光幽暗未明,过了会儿蒜蒜才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可紫莹也不能证明自己不在现场不是么?幻影神宫的结界不算强大,公主若用天火破结界而入亦非难事。墓中珠宝玉器有大有小,大可藏匿其中。” 正当蒜蒜以为风痕成了自己的助攻时,他又话锋一转,“如今看来,清怜所言不足以为自己摆脱嫌疑,然而紫莹亦难自证清白。不知你二人,可还有证据为自己辩驳?” 虽然未能彻底脱身,但春紫莹提着的心还是不由一松。她柳眉轻蹙望向风痕,不安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情意一丝羞怯,“君上,紫莹委实冤枉。那日紫莹从无暇殿出来后仍逗留宫中是为了找您呀!” “找孤?”风痕轻轻皱起眉头,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春紫莹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风痕,“君上,紫莹所思所想你当真不知晓么?” 蒜蒜看着春紫莹那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很想用一个巴掌挡住她的脸。这种时候还不忘送秋波,当自己是电母啊?就算你是电母,风痕还不见得就是雷公呢! 等等,她这是想转移话题?蒜蒜用她那清亮的大眼睛白了春紫莹一眼,你想得倒是美! “君上,前面清怜说了半天只是要指出紫莹姐姐有动机、有作案时间、可掌控作案工具罢了!”蒜蒜顽皮一笑,却在偏过头望向春紫莹的瞬间眼底释放出一丝冷芒,“紫莹姐姐恐怕忘了,清怜手中的留影镜录下了你焚烧玉莹公主尸体的一幕!” 春紫莹却并不惊慌,反而淡然一笑,“妹妹尽可亮出证据!”她当时根本没见水清怜手中有什么留影镜,又想唬她。呵! 蒜蒜下意识里看了乔叶一眼,看见他鼓励的目光蒜蒜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确没有留影镜,可她有流光幻玉!父亲曾告诉她,世人只知流光幻玉能以幻象迷惑人心用幻象杀敌,却不知流光幻玉可生万象。万象归一,任何幻术在流光幻玉光芒之下皆无所遁形。 流光幻玉能生幻象,亦能捕捉真相。不管焚毁春玉莹尸体的人是用了隐身术也好还是使了变身术也罢,她蒜蒜今日都要还自己清白! 蒜蒜把流光幻玉放在地上,然后掏出了她从牢里带来的小镜子叠放在流光幻玉的上方。她低头的瞬间微微扭过头看了乔叶一眼,禁不住有些紧张。乔叶淡定的眼神使她安心。 此时此刻,蒜蒜忍不住懊恼平日里不多加修炼,她如今法力低微还无法运用自如,更不要说操控上仙的法宝流光幻玉了。 跪在她旁边的春紫莹很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她紧张的神色,不由讽刺道,“妹妹还在等什么?” 蒜蒜白了她一眼立即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她拼命回忆事发时的场景,想要用意念制造出一个画面。 蒜蒜努力凝神,流光幻玉发出微弱的光,留影镜镜面折射出光。 春紫莹见此情景还是禁不住有些不安。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那一面镜子,春紫莹的眼睛不自觉瞪得老大。 蒜蒜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即使专心到额头冒汗,可她却感觉到流光幻玉强劲的法力令她难以掌控。 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两手中指与食指并拢各自点上左右两边的太阳穴,用灵力加强识海的力量,一下子流光幻玉释放出更强的光亮,半空中一个画面出现。画面中蒜蒜面对春玉莹的尸体…… 吸气声此起彼伏。这幕惊得春紫莹脸色大变,一下慌张起来,“不可能……君上,我……” 大殿中,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耳畔突然传来春紫莹的惊呼声,蒜蒜受了一惊,半空中的画面一闪而逝,宫殿中恢复原样。 蒜蒜清楚地听到了乔叶和红耀的叹气声,她心下一凉收回手缓缓吐出一口气,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成功操控了流光幻玉,谁知心念一松就功亏一篑。此番操纵已耗损了她几分精神,以她目前的功力再来一次恐怕更难了。 春紫莹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留影镜仅放出一个画面就骤然消失,心惊肉跳之余不免松了一大口气。“君上,画面中只有清怜一人,与我何干?若是清怜为了脱罪,仍执意要玩弄各种手段诬陷紫莹。紫莹身为一族公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59 主,事关妖族荣辱,绝不会平白受辱!”她眼圈一红,表面上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被吓出的眼泪。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春紫莹这是出言警告了!言下之意,她堂堂妖族公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风痕当然不能当没听到,他微笑地安抚道,“紫莹公主放心,若你真是被冤枉的,孤必然会给你一个说法。”那淡然中夹杂着一丝忧虑的眼睛向蒜蒜扫了过来,“清怜啊!既然你手中有留影镜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是真是假,若有若无,还要你示之于人才是!” 是真是假,若有若无?蒜蒜怎么都觉得他话里有话! 蒜蒜暗叹。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尽力博一次的。 流光幻玉在手,不好好利用她岂不是傻逼?春紫莹,不管你是否无辜,我都要以假乱真试你一试! 这一次她没有再向老爹投去求助的目光,蒜蒜目光坚定地望向风痕,“君上,全因清怜平日甚少用留影镜,因而手法生疏,还请君上静候。” 风痕似乎颇感安慰地嘴角微抿了一下,快得蒜蒜以为她看花了眼。 “那还等什么?”风痕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 蒜蒜闭上眼睛双手结出繁复的手法,整个人释放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 蒜蒜拼尽意念之力,心脏骤然收缩,流光幻玉乍然发出强光。蒜蒜在自己的识海中勾画出一个个画面,半空光芒乍现,当金光渐弱空中由虚变实浮现出影像来。 又是刚才那一个画面,蒜蒜面对着春玉莹的尸体,所有人紧紧盯着半空中的画面生怕它再次消失,唯有春紫莹打了个冷颤。 蒜蒜忍住心脏传来的疼痛感,闭着眼睛拼尽意念继续勾勒画面,流光幻玉随其心念而动制造出幻象。画面中蒜蒜的一只手捏紧了春玉莹的一根手指头就要扎下去,背后春紫莹突然现身,众人一看不由惊呼出声,春紫莹本人看着这一幕眼里尽是不敢相信,心里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春紫莹心惊胆战地看着半空中的画面,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现她放天火的画面。 然而蒜蒜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通过自己的想象用流光幻玉制造出幻象,画面中春紫莹从一个难以辨别模样的瓶子中放出了天火引到春玉莹的尸体上,一瞬间火势烧遍春玉莹的尸身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蒜蒜呆立现场全然不知所措。 蒜蒜停止她的“合理”想象,半空中的画面像一片烟云缓缓消逝而去…… 随即,所有人都目光皆投向春紫莹,而春紫莹目瞪口呆地看着半空中消失的画面,头脑一片空白。与此同时,蒜蒜睁开了眼睛,环视一周后发现大家望向春紫莹难掩震惊之色,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蒜蒜偏过头观察身旁春紫莹的反应,她明显地注意到春紫莹不停地打哆嗦,用拳头拽紧自己的裙摆,大约太用力手指关节发白,一滴滴眼里“啪嗒啪嗒”地落在华丽的玉石地板上。整个大殿由于太过安静,每个人都准确无误地听到了她因哭泣而紊乱的声息。 蒜蒜看着没有急于辩解只顾流泪的春紫莹,心里已经明白,虽然幻象是假,可凶手却是真! 遗憾的是,她心里虽还有疑惑,却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上方的风痕此时一脸阴霾,他眼中火星四溅似乎恨不得立即手刃春紫莹,平日里淡然处之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英俊的容貌因过度的愤怒而有些扭曲,他语气森然地对着春紫莹咆哮,“贱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那一声怒吼,让春紫莹心头猛地一个寒颤,随后羞辱和受伤的感觉纷至沓来,瞬间将她包围。 虽然明知风痕骂的不是自己,可蒜蒜看着他那阴森森的模样还是跟着吓了一跳。 出乎意料的是,春紫莹原本氤氲着水汽的美眸不复柔弱反而染上了一丝倔强,她缓缓抬眸看了风痕一眼突然淡淡一笑,霎时间令众人误以为坠入花间,那容色更比往常艳丽几分。 “原来你从头至尾都认为是我?”她低低笑了起来,竟笑出了眼泪,带着一种炫目的美丽她一脸嘲弄地看着风痕,“没错,是我!” 风痕面色冷酷,额际青筋隐隐跳动,仿佛含着滔天怒意。 春紫莹却毫不在乎地冷笑,“你骂我是贱人?你骂我是贱人……”她疯狂大笑,过了会儿才愤恨地怒骂,“春玉莹才是贱人!哦,对了,还有你!你们俩是一对贱人!当年公然在宴会之上羞辱我,将我伤得体无完肤!她在你心里冰清玉洁,善良得就像一个圣母!可是她有没有告诉过你,要不是我苦苦为她向父王求情,她这前王之女怎能活下来?我为姐妹之情护她周全,保全她的性命,她却明里暗里地勾引你!几百年的时光,她明着是我的侍女,可我何时折辱过她?我不过才小小报复她一回,你便觉得她在我这受了天大的委屈。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恨不得撕下她伪善的面具!你不知道,我焚毁她尸体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 说完,她放声大笑,可蒜蒜却觉得她在哭。竟是这样?蒜蒜想,也许春玉莹也非绝对善良,在爱情里她也是藏了几分私心的吧? 风痕冰冷森寒的面容有一丝破裂,他的表情有一刻的震惊,但很快又重新恢复冷酷无情的模样,“春玉莹虽死,然孤聘为妇,三界皆知。春紫莹焚毁其身亦是犯上,嫁祸清怜公主犯有诬陷之罪!两罪并罚,将春紫莹押入仙牢。孤定惩治,绝不容情!” 金甲卫士一拥而上将春紫莹制服往外拖去,春紫莹哭着尖声叫着,“风痕,我诅咒你——永失所爱!” 诅咒,带着怨毒回荡在兆阳殿的前殿,久久不散…… 所有人神色冷峻地望着春紫莹被拖走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风痕的声音响起,“清怜,是孤委屈了你!快快起身!” 前一刻还神情冷酷的他,此时却一脸歉疚地看着她,蒜蒜一时有些呆了。 老爹在一旁叫了她一声,“怜儿?” 蒜蒜恍恍惚惚地看向老爹所在的方向,发觉老爹淡定地微笑,红耀一脸开心。然而,事发突然,他们的反应是不是都太过平淡了?就像早已有所意料! 蒜蒜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君上是特意在殿上备下流光幻玉给我?”难道……他有意让自己作假?还是他最终还是相信她是无辜的? 还是……大家早有准备合伙演戏,只等她以假乱真? “君上,你早就认为春紫莹才是真凶吗?”蒜蒜追问道 。 风痕看着她不自觉地神色放缓,“孤不在意真假,因为孤要拿她换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米回来了……因为雅思英语而误了码字,求原谅(捂脸遁走)…… ☆、第四十五章 飞花湮灭(一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0 ) 石头兄见牢门口传来一阵喧嚣之声,立即明白树王家那很能吃的小公主又不走运被踢回来了。 “公主啊!您能回来,注定是要‘大吃一斤’啊!”可怜的储物柜又要空了。 说话间,前方一位高挑丰腴的美人款款而来,偏偏那腰肢极为细软,一袭白纱上绣着浅紫色丁香花的衣裙,莲步轻移间腰肢款摆,摇曳生姿。 石头兄纵然“铁石心肠”也忍不住看呆了,一心只想多看几眼。正看得出神,美人已来到跟前,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这架势,是要探监? “石狱长,妖族紫莹公主诬陷清怜公主被帝君打入大牢,你要好生看管!”带头的侍卫面无表情地嘱咐道。 原来不是探监,是来坐监?公主们究竟是什么体质,都喜欢跟他这座石牢过不去? 石头兄看着眼前的冷美人口中讷讷,“下臣定好生看管,绝不会疏忽大意。” 美人虽然冷着脸,可如此殊色被囚于他这破地方,着实委屈她了。 “公主请!”石头兄屁颠屁颠地请春紫莹往蒜蒜之前呆的仙牢里去。春紫莹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石头兄却丝毫不以为意,还觉得那声音格外悦耳。如此绝世仙姝能光临他这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呀!虽然他这本来就五颜六色哒。 刚走了个公主,又来了个公主。热闹! 可这个公主来久了,石头兄就开始想念之前很能吃很能耍嘴皮子的蒜蒜了。春紫莹空有一副美艳皮囊,为人却着实无趣。整日里呆坐在角落里不吃也不喝还不爱搭理人,偶尔出声也只是在那里哭鼻子。上前关心她一下吧……她还爱拿小石子儿砸人。可怜他家小孙孙…… 连关了好几日都没人来看她,也没有人来审问她,就连石头兄也对这身边的大美人失了兴趣。像是有意为之一般,所有人把她晾在那里不闻不问,春紫莹难过了几日到最后反倒是她自己先受不住这寂寞压抑的小空间。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看她。 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原本心怀怨恨的她竟压制不住内心涌出的喜悦感。 眼前人锦衣华冠,浑身释放出傲视天下、凛然不可侵的王者之气。风痕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一脸阴霾,相反,面色平淡之极。 他的忽然探望,让春紫莹一瞬间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只剩下满腔的爱恋。 “我来,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风痕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带着一种逼迫。 这样的眼神刺伤了她,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迅速浇灭了那一簇爱火。春紫莹自嘲一笑,眼底含着一丝痛苦,“我这里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水凝涤魂丹。”风痕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带一丝感情,让春紫莹再次冷了心。 春紫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你想拿我换?” “怎么,你在春煜晟心里没有这样的分量么?”这一刻就连风痕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他错开了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我会劝我父王把水凝涤魂丹藏好,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它。”春紫莹恶狠狠地扬声怒骂,“风痕,我宁愿死也不想让你如愿!” 你可以不爱,但为何不假思索地伤害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如此冷酷? 风痕沉默地注视她,轻轻皱起了眉头,语气淡淡,“决定权在你父王手里,不在你。用他独生女儿的命换神界帝尊的性命,很公平的交易。” 他的反应是那么平淡,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件物品。春紫莹的心上仿佛被蒙上了一片阴影,却让她的眼睛变得格外犀利,“那些事就算不是我做的,我也会在这里是么?”这一刻她看透了他的心,泪珠大颗大颗滴落,喉头艰涩就连说话都变得困难,“你就不能对我有一点点仁慈么?” 她始终对过去无法释怀,“风痕,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春玉莹也没你想得那么好。” 风痕微微一怔,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但直到最后他仍是保持沉默,轻轻转身就要离去。仿佛此番到来只是来和她打个招呼,通知她已经被他当成一件交易品。 春紫莹突然耻笑了一声。 风痕顿了一下,没有任何回应而是抬脚就要离去。 “你想要逃?”春紫莹满脸挂着泪痕,看着他的背影肆意嘲笑,“你逃得出自己的心吗?真相只会撕咬你的心!” 风痕要抬起的脚不自觉地落回原地。 “也许她对你是动了真情的,可你敢肯定她对你没有一丝利用吗?难得有机会接近高贵的神界太子,她就不想俘虏你的心借你的力量复仇?如果真的重情重义又怎会全然不顾姐妹之情,不惜与我反目成仇也要得到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一丝察觉……”春紫莹笑得恶毒。 春紫莹的一番话,冲击了风痕对春玉莹的认知。 风痕背对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回应道,“不要说了,人都已经死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终究真实地爱过,即便她有意算计他也不怪她。可即便这样,风痕还是感到失望了。他骗不了自己…… 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每一个都是冲着他的身份而接近他的。也许带着几分真心吧?可他那么骄傲,骄傲到近乎傲慢,傲慢得不肯要夹杂着功利心的爱情。于是每每发觉那些女人对他动了真情时,他就会离开。男女之情,止于情爱,仅此而已。可如今看来,玉莹的出现就像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犹记得他曾用幸福的语气对蒜蒜说,“她真实地爱过我,不带任何算计,真心实意地爱过我。”他曾以为玉莹是那么与众不同,那第一次的爱情太过完美就连死亡都成了唯一的遗憾。可到今天,他却惊觉她和她们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是他强求了!这世上有谁能不贪图名利不求回报,爱得如此纯粹呢?她们都没错,错的人是他而已。 风痕终于回过头来望向她,“紫莹,假如我不是神界太子你还会爱我么?你敢说你只爱我本人不爱我的身份么?” 其实你们都一样…… 春紫莹满心凄楚,悲伤的语气里带着拷问,“女人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有权势就爱上他,但那是男人富有魅力的原因之一啊!风痕,我爱你。连同爱你帝君的身份,却并非只要是神界帝君就爱。如果帝君换了别人,我未必会爱他。你扪心自问,假如春玉莹只是普通的妖族女子你会注意到她吗?假如你付出了会不求回报吗?我不信,这世上有谁能爱得纯粹,爱得不计得失?” 春紫莹一步上前仰头看着眼前的风痕,就像仰望黑夜星辰,他是那么耀眼夺目,却又如此令人难以看透。 风痕一直平淡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闪动着水光却又无声无息,就像一个意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1 外跌落深井,发觉呼救无用,整个人染上了寂寥之色,带着点无助和悲伤。 “风痕,你哭了……”春紫莹怔怔地看着他,痴痴地抬手想要给他拭泪,可风痕却躲开了。 “太迟了,不管那时我们之间掺杂了多少阴谋,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我是真的爱过。”风痕的泪没有落下,他神色平静,漠然的看着春紫莹,“可是这样的爱情,一次就够了。如果还有第二次,除非是这世上有纯粹而又不计较得失的爱情。”这样刻骨铭心却又令人心生失望的爱情,一次就够了。他再也承受不住。风痕转身就要离去,春紫莹再次出声喊住了他,“风痕……” 春紫莹的眼底闪过一丝哀凉,“风痕,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爱我。”她说完又急急补充了一句,卑微到了尘埃里,“即使不爱我,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忘了我吧!”风痕声音恢复往常清冷的语气,“身为君王,爱过一次已是错。”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去,那背影落进春紫莹眼里的尽是决绝。 春紫莹心痛难忍,跪坐在地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狂笑不止。她忍着疼痛挖开了自己的心,一边淌着血一边虔诚地捧着她的心,把它献给了深爱的他,可他接过那颗炽热的心毫不留情地摔掷在地,狠狠将它摔碎。而她只能悲哀地看着地上那一颗碎裂的心,摸着空了的心室独自等待死亡。 风痕,我恨你!等到我父王统一三界那天,我一定要让你为今日的绝情付出代价! …… 风痕浑身脱力一般踱回兆阳殿内殿,他一回到殿内屏退左右就挨着玉阶滑坐在地,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直到黑夜笼罩,华灯初上。 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君上,幻影神宫该如何安置?” 风痕沉默了一瞬,神色淡淡,“填了它。” 炎瑛侍者误以为自己幻听,“君上,臣是问幻影神宫该如何处置,是否要放些衣冠进去?” “不必。”风痕眼神放空,语气平静至极,可炎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让她消失在时光里吧!”风痕的语气里不带有一丝情绪。 ☆、第四十六章 飞花湮灭(二) 炎瑛愣在那里,看着风痕的表情就像见了丑妖怪的一样,半点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想埋了幻影神宫。炎瑛本还想再跟他确认一次,可看了看他过于平静的神色却不敢多问了。 撞邪了?走火入魔? 炎瑛伸长脖子凑上前去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却看到风痕平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还带了一点不耐烦,顿时唬了一跳。 完了完了,他居然敢盯着大魔王看了半晌。究竟是君上撞邪了,还是他自己撞邪了? “看够了没有?”风痕看他那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没好气道。 “没有。”炎瑛下意识接了这么一句。风痕瞬间瞪大了眼睛,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炎瑛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臣是说,臣日日都在仰望您的神威。”炎瑛赶紧拍马屁。风痕白了他一眼竟未多说什么,炎瑛察言观色默默退下了。 虽然帝君已经明确让他毁了原先用于保存春玉莹尸体的幻影神宫,可炎瑛还是不敢轻易动手。要是君上吃错了药,明天突然清醒过来反悔了自己哪还有好果子吃? 不行,此事还是等明日再作定夺! …… 隔日,天色微明,林间晨雾缥缈,水汽弥漫,蒜蒜一个人穿梭于林间往日出的方向走去。 偶尔,不小心擦过树枝,霎时间便听到露珠“哗啦啦”打落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大朵大朵水花从树叶上滑落,打湿了她那一身素色罗裙。 蒜蒜干脆停下,任由那些水珠亲吻自己的脸庞。一阵疾风袭来,像是下了一场急雨,蒜蒜开心地仰头看向树梢张开怀抱与微风共舞。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那阵清风离去,林中突然没了声响,蒜蒜笑着一跃而上,金丝涤带着她来到了高高的树梢之上。玉足轻点枝头,金丝涤环绕于周身,蒜蒜就要开始一天的修炼。 天边的朝霞把天空映得五光十色,照在树林的顶端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霞光交错间晃得她睁不开眼。蒜蒜下意识用手背遮住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她才挪开了手却无意间发现那亮闪闪的光圈中似乎有一个人的身影。 蒜蒜努力辨认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抑或是绚丽迷蒙的幻境…… “真是越看越眼熟啊!还是我眼花了?”出于好奇,蒜蒜驭着金丝涤脚尖掠过林间树梢缓缓飞向光圈的中心。当她靠近,那道模糊的身影顿时变得清晰。她刚要停下,那人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君上?”看清他面容的刹那,蒜蒜惊呼出声。风痕的表情也略有些惊讶。 显然两人都惊讶于彼此的突然出现。 “君上,你怎么会在这?”蒜蒜喃喃问道。她一步上前轻点树梢,却差点没站稳,“啊~”。风痕很迅速地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你呢?没事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做什么?” “我每日清晨都来这修炼呀!我发现金丝涤在有风的地方更有威力,所以每日都跑来这里练习。”蒜蒜灿烂一笑,映着霞光,显得朝气蓬勃。风痕受到感染,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微笑。 “蒜蒜如此勤奋,恐怕不用几年功力便可比拟上仙了!” 蒜蒜顽皮地眨了眨眼睛,“那看来我得不吃不喝苦练一番才能配得上君上的夸赞啊!” 风痕轻轻地笑了一声。 “君上,您怎么一大早跑来这树顶看风景来了?”蒜蒜一脸好奇地追问,心里生出一丝遐想。该不会是打听到了她的行踪,特意来找她的吧? “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无意中发现树林是让人呼吸最顺畅的地方。”风痕怔怔地看着天尽头的朝霞幽幽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那双发怔的眼睛才聚焦,而后缓缓偏过头看向她,“蒜蒜,玉莹的事孤冤枉了你。” 蒜蒜怔愣了一下,其实她之前心里委屈难过得不得了。春紫莹暴露后,她从老爹口中得知是风痕主动提出用计试探春紫莹,想要抓住把柄然后用她换取水凝涤魂丹。为了不露馅,事先没有知会她,就连她也跟着一起被算计了。虽然她承认自己演技有所欠缺,也承认她在心里有底的情况下未必就能超常发挥制造出幻象,可是他们也得信任她一点儿透点口风吧? 蒜蒜叹了口气,“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平心而论,春玉莹也太可怜了。活着受委屈,死得那么惨,死后就连尸体都化为飞灰。除了关于她的记忆,这世上已没有她存在的一丝痕迹。 “其实……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把你怎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2 么样的。”风痕虚无一笑,“活人和尸体,谁轻谁重我心里有数。” 字面上的意思蒜蒜听懂了,可她没有领会他语气里暗含的心思。风痕有些不对劲! 心里这样想着,蒜蒜禁不住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来。方才晨雾浓重、朝霞晃眼,如今天空渐亮,霜露随之蒸发,蒜蒜才看清风痕身上的怪异之处,“君上,你的头发和衣衫都湿了。” 凉露沾衣,浑身就像被雨水淋过一样。湿成这样,他这是在林中呆了一夜吗? “唔。”风痕浑不在意,他神思恍惚地问道,“蒜蒜,如果我不是帝君,你会怎样?” 蒜蒜觉得他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比现在更肆无忌惮地和你说话吧……唔,来往也更容易。” 风痕像是突然醒神了一样,眼睛里顿时有了点神采,他惊异地问道,“假如我无权无势,你还要和我来往吗?” 蒜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两声,用狡黠的目光看向他,“怕啥,大不了我养你啊!”说完还眨了下眼睛,说不出的俏皮。 风痕惊讶之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种,“蒜蒜,为什么你总能轻易地原谅我?受了委屈不是应该想要得到安慰,受了伤害不是应该想要得到补偿么?” 君上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蒜蒜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模样,“因为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啊!我明知春紫莹不怀好意,却不深思就去找春玉莹的尸体取血,这才让她有机可乘。我一时疏忽大意害得春玉莹尸骨无存,如今又得还以清白我又有什么立场自觉委屈受伤呢?最大的受害者,难道不是春玉莹么?” 风痕呆住了,“你竟如此不计较……” 蒜蒜贼贼地看了眼风痕,“我不介意你补偿我呀!比如出卖一下男色什么哒……” 风痕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蒜蒜调皮地转了转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嘴角含笑。 两人安静地并肩立在林中树梢之上眺望天际线,天边旭日东升,清晨的阳光落进树林,气息宁静淡雅,令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风痕微笑地看了看天边的朝阳,又看了一眼在他身旁一脸淡笑的蒜蒜,精神没来由地放松,心情说不出的愉快。快乐,原来是这样简单的事。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呆了很久,直到远处突然传来凤凰的鸣叫声。 蒜蒜抬头,看到东南方向有一队凤凰仪仗从远处朝帝宫方向飞去。蒜蒜数了数,一共有七只凤凰。目前在神界,能使用凤凰仪仗的只有四个女人。神母太后出入所用吉祥鸟为九彩凤凰,慕岚公主和万花海女王花飞絮的仪仗都是七彩凤凰,而她这树族公主用的是五彩凤凰仪仗。 难不成那是风慕岚的仪仗? 风痕目光灼灼地望着空中那队从远处飞离的七彩凤凰,勾起了嘴角,“未经传召,私自入朝。鱼儿上钩了……” 私自入朝?蒜蒜大吃一惊,“难道,那是花飞絮的车驾?” 风痕笑得讽刺,“才过了一夜,她就急不可耐地赶来了。百花仙主,真是热心肠。” 这话是什么意思?蒜蒜看着风痕的侧影,疑惑道,“百花仙主,该不会是来救春紫莹的吧?” 这也太奇怪了!当初花寒兮被押上斩仙台打成重伤,也没见她这亲妈如此按耐不住。 “很好奇么?”风痕低头看了蒜蒜一眼,挑眉,“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 他不会无缘无故相邀,看来将要发生的事可能和她有关。 蒜蒜想到这,应得爽快,“又有热闹可以看了,不去岂不可惜?” …… 万花海女王,百花仙主花飞絮,不经传召,忽然私自入朝候在释天城外求见,惊动了帝都上下。 帝君为此宣百官上朝,派遣礼官出城门呵斥百花仙主失礼。百花仙主连连告罪,诚惶诚恐,在城门外呆了近两个时辰,被围观群主看了个够,丢够了脸,花飞絮一行才得以进城。 一到星夜湖,便见碧月台上百官分立两旁简直望不到头,人数之众直至兆阳殿前殿之内。兆阳殿屋檐上,两只金角龙马立于两旁威风凛凛,九只九彩重明鸟飞于上空,数不清的百羽翠鸟在空中鸣唱。 花飞絮心内一凛,知道帝君是有意要震慑她。 “传百花仙主觐见!”礼官高声传唤,花飞絮的脸上满满都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大方得体,无懈可击。 大殿上帝君高高在上,气势逼人,花飞絮款步姗姗,仪态万方。花寒兮作为云河星君立于百官之中,站于右列,看着分别多日的母亲忽然而至,欣喜之余不免担忧。 “下臣未遵礼制,不请自来,恳请君上宽恕!”花飞絮来到台前,优雅行礼,只微微一笑,就连殿中的空气都被她的娇艳迷惑住了,空气为她停止了流动让人一瞬间难以呼吸,花色袭人,众仙为那一笑失了神。 同样艳色逼人,花飞絮姿丰典雅,美得更霸道,春紫莹丰腴娇媚,美得略危险。 蒜蒜藏在纱帘之后,将两人几经比较最终发现她们的美丽难分伯仲。 “仙主匆匆而至,可有大事?”风痕身着冕服,高坐于帝位,语调清冷。 花飞絮忽然一跪而下,郑重其事,“臣斗胆恳求君上迎娶妖族公主春紫莹!” 语出惊人,众仙哗然。 ☆、第四十七章 飞花湮灭(三) “这种时候,还谈什么联姻?春紫莹因罪被囚,一个有了污名的女子怎配为后?更何况还是一个妖女。” 大殿之上群臣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显然对联姻有诸多疑虑。 花飞絮听进耳里心内冷笑,然而却低着头对周遭的议论声视若无睹。正因为知道春紫莹被囚,她才火急火燎赶来。如今除了重提婚事转移众仙的注意力,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救她?花飞絮徐徐抬眸,看向上方的风痕,“君上,紫莹公主此次来我神界本就是为了联姻之事。既然妖族已俯首称臣百年之久,为巩固妖族的统治,臣以为此时联姻正是佳期。” 蒜蒜躲在风痕右后侧的纱帘后,把花飞絮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耳里。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出手帮妖王春煜晟促成联姻之事了。可花飞絮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跑来重提联姻之事。她不是别有用心,癞□□都不相信。 “君上,妖族既送公主前来以表诚意,我神界怎能视而不见?”花飞絮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虽说今时不同往日,神界强盛而妖族势弱,可妖族族群庞大实力仍不容小觑。臣听闻紫莹公主来访已有些时日,然联姻之事却无人重视。昨日忽闻公主被囚,臣夜不能寐匆忙入朝只为向君上进言。公主本为两界联姻而来,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3 如今却成神界囚徒。事关重大,臣以为囚禁公主之举实在不妥。公主身份特殊又有妖族使命在身,怎么轻易得罪?为使两界和平,还望君上迎娶紫莹公主以免生灵涂炭。” 这一次花飞絮说完,满殿噤若寒蝉不复方才议论喧闹之景。 一百年的时间说短也短,说不短也不短,神界安逸了一百年也还不至于让人忘记战争的惨痛。 花飞絮就是要拿和平与战争说事儿。神界从上到下都是安逸惯了的,哪儿能由着两界轻易陷入动乱? 众仙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位留着花白大胡子的上仙从左侧站了出来,“君上,臣以为百花仙主所述并非没有道理。联姻之事仍待商榷,可紫莹公主毕竟是妖王独女,纵然有错也不可贸然惩治啊!还望君上深思!” 一个人站了出来,其他人便也纷纷进言。 一位神色威严的大将站了出来,“臣不赞成神妖两界联姻,妖族野蛮不堪匹配。然而妖族公主被囚一事,臣恳请君上三思!” 一位面容和蔼可亲的白衣上仙也站了出来,“臣以为惩治妖族公主也并非不可,但最好留有余地。由妖王处置女儿给我们一个说法好过我们直接动手。” “臣倒以为联姻未为不可。妖族既已臣服,理应上下一心,我神界又何必如此傲慢?神妖联姻,正可聚拢人心。君上,臣附百花仙主之请。”一位身着玄色蟒袍的美少年居然站在花飞絮这边。蒜蒜打量了他几眼,发现他和风痕眉眼之间有些相像。她猜这人应该是王族近亲。 “哼!一个德行有亏的妖女怎配与我神界帝君共享江山。君上,臣以为不可!”那个威严的大将极力反对,说话毫不客气。 “私德有亏,无伤大雅。重要的是春紫莹为妖王独女,若将来妖王去往三界之外,她便是新妖王。若君上迎娶春紫莹为后,届时神后即为妖王,而她所生之子同有神妖两族最高贵的血统,还怕两界难享太平?”蟒袍美男面含微笑,侃侃而谈。 “我神界太子本应血统纯正,怎能为妖女所出?”大将满脸的不屑。 “你口口声声妖女,却忘了那妖女身后站着千军万马!”美少年与大将针锋相对。 “你……”威严大将不甘示弱正要再反驳,风痕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了他们,“都给孤住口!” “臣等鲁莽……”众仙纷纷俯首告罪。 “众爱卿无需惊慌,都平身吧!”风痕揉了揉眉心,大殿内鸦雀无声。 花飞絮成功搅浑了这趟水心内暗暗得意。 风痕一心要拿春紫莹要挟春煜晟,而花飞絮站在他的对立面想要保春紫莹安然无恙。可是蒜蒜不明白的是,花飞絮为什么愿意冒着得罪帝君的风险也要帮春煜晟?按照之前在万花海选妃宴上所见,她应该是一个八面玲珑式的人物,不会如此冲动才对。花飞絮是否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春煜晟手里?这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呢? 风痕轻轻闭上了眼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少年君王行事雷令风行,每每出人意表,令人难以捉摸。众仙只能静静地看着,无人再敢多言。 过了好一会儿,似才想起底下还晾着一大群臣子一般,风痕“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众仙也跟着提起了精神。 风痕看着底下的花飞絮似笑非笑,他慢慢打量了她一眼才用淡淡的语调说道,“诸公所言有理!春紫莹所犯之事应由春煜晟来解决。这样吧!若春煜晟能给孤一个合理的说法,孤便饶了她。若不能,孤便只好替他管教女儿了!”他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至于风莫所言,孤也极为赞同。春紫莹身后的确站着千军万马,若孤娶了她说不日后两界便亲如一家从此神妖不分了。” 蒜蒜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能把人家的意思曲解成这样还顺带讽刺一番呢? 风莫轻轻皱了皱眉,“君上的意思是……? 那掩在玉串后的眼眸明明灭灭、高深莫测,风痕微微垂眸敛下眸中的冷光,“紫莹公主虽得天独厚,然孤认为有一人比她更能胜任神后之位。”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就连一向善于伪装的花飞絮都惊得抬起了头。蒜蒜也跟着吃了一惊。 而制造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却笑得不怀好意,嘴角噙着淡淡的戏谑。 白胡子上仙最先冷静下来,他认认真真给风痕行了礼,然后温和询问道,“不知君上看中的女子是何人?” 风痕的笑容变得很深很深,“难道血统纯正的树族公主不比妖族公主更适合神后之位么?她身后也站着千军万马呀!” 这下,真的是惊得人仰马翻了!蒜蒜在后面彻底疯了!这家伙,怎么能事先不打声招呼就胡说八道? 底下的人就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般,都乱了套了! “怎么?诸公以为清怜公主也不堪匹配?”风痕兴致勃勃低看着底下乱成一锅粥的臣子反问道。 风莫急得直跳脚,“君上,清怜公主与紫莹公主完全不同。树族本就为我神界子民,而妖族乃是异族新臣须进一步收服。君上此番囚禁紫莹公主已得罪了妖族,若再次拒婚恐又再生祸乱呀!” 风痕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森,“紫莹公主罪有应得,何谓得罪?春紫莹羞辱孤在先,孤拒婚有理有据。他春煜晟师出无名!妖王若因私心致使九天沧州陷入动乱,沧州众妖又岂能服他?” 风莫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花飞絮看着风痕那隐在玉串后的那一双深邃黑眸,那不动声色的威仪对她形成了一股压迫感,可她还是再次进言了,“君上,百年前那场大战死伤无数。为了神界众生安危,求君上不要再重蹈覆辙。” 蒜蒜心内冷笑。言辞恳切,看起来忠心耿耿,实际上却在时时刻刻提醒别人风痕曾犯过的错,神界所承受过的腥风血雨。她都能看透,何况君上?花飞絮被春煜晟捏在手里的把柄若不是事关重大,她何必如此不惜代价? 众仙窃窃私语。很显然,花飞絮又成功挑起了他们的不满。 风痕笑了,语调却是冰凉凉的,“百花仙主话里有话?你口口不离当年大战,怎么不提孤出兵的缘由?难道你不知孤为何主动出击?”风痕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身姿提拔,浑身释放出傲世九天的气势,“当年妖族居心叵测,早已有进攻我神界祸心,孤早早识破痛击敌寇、大败妖族才使得妖族俯首称臣!若非如此,神界今日何在?”风痕将脸一沉,大手朝下一指厉声道,“竟敢大言不惭,颠倒黑白!” “君上息怒!”众仙皆呈惶恐之态,纷纷跪下。 风痕勃然大怒,“既然俯首称臣就该尽臣子本分,犯了错竟还敢跟孤讨价还价。究竟谁是君,谁是臣?”一番措辞严厉,说得花飞絮冷汗直冒。花飞絮心里明白,帝君表面上斥责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4 是春煜晟,实际上是在敲打她。 “君上息怒!”众仙跪拜在地,连连告罪。 可风痕仍余怒未消,“孤贵为帝君,竟还怕了他一个下臣不成?”君王一怒令人胆战心惊。 “臣等不敢!” 花飞絮额头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心情沉重。花寒兮也明显感觉到了君上迁怒于母亲。 “花飞絮!”风痕突然高声一喝,倒是唬了花寒兮一大跳。 “臣……臣在!”花飞絮自己也略有些措手不及,心内有些忐忑不安。大家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百花仙主毕竟是长辈,出于礼节即使贵为帝君风痕一般也不会直呼其名。看来百花仙主真是触怒帝君了! 风痕慢悠悠地从高座上走了下来,脚步声一声声敲在众人的心上,沉默了半刻,他才不缓不慢地说道,“罢了!都起来吧!” 众仙松了一口气,花飞絮更是深感逃过一劫。 谁知刚站起来,风痕却忽然走到她跟前,一对上那幽深的眼眸花飞絮立即低头。 风痕唇畔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语调意味深长,“仙主,有人指证你勾结妖王。你作何解释?” 一石惊起千层浪! ☆、第四十八章 飞花湮灭(四) 大殿内像沸水一样翻腾,议论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不要说那些老神仙,就连心里早料到有事发生的蒜蒜都吃惊不小。风痕这人总是有让人一惊一乍的本事。 而身处“沸水中心”的花飞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姿态诚惶诚恐,“君上明察!” 花寒兮忧心如焚,也从旁边跑出来跟着跪下,“母亲千百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定不会存心背弃。求君上明察!” 风痕的眉头一下子皱紧,笑着伸手将她二人扶起,“爱卿啊!孤也知道你向来忠心,可是证据就在眼前孤也不得不信啊!” 花飞絮的脸色变得煞白,“不知臣有何罪?”风痕既然当着群仙的面指出想来不会是含沙射影的东西,极有可能戳中了她的要害。 思及此,花飞絮弯着腰把头压得更低。 风痕低低笑了几声,看向花飞絮目光微凉,“你猜猜?”他勾起唇畔,面上虽然笑着,可是清凛凛的眼眸像黑夜下一口老井般幽深,令人望之不禁心生畏惧。 花飞絮急急回道,“臣不敢妄加揣测!”姿势愈发谦恭。 “爱卿不必惊慌。”风痕虚扶了她一下,花飞絮不敢拒绝,顺着他的手势站了起来下意识看了风痕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只见他的目光里轻轻带了笑意,倒让她觉得他是和她开了个玩笑。 “有人在神界入口截获了一封妖王写给爱卿的一封信。”风痕从手中化出一块锦缎递给花飞絮。 花飞絮恭敬地用双手接过那块锦缎,她垂着剪剪秋水般的明眸看向那锦缎上的字——“卿卿见信如见孤王!小女紫莹倾慕帝君,誓言非君不嫁。孤王怜爱独女一片痴心,厚颜巴高望上。只盼卿卿念及过往情谊,助孤王一臂之力。”那的确是春煜晟写的亲笔信,她捧着锦缎的手一抖脸色顿时发白。 花寒兮在一旁看着,心突然坠入谷底。母亲难道真的私下勾结妖王么?可她为何要这样做? 花飞絮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了风痕的眼里。风痕突然伸长手将那锦缎缓缓从她手中抽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爱卿,想不到你与妖王私下交情不浅呀!他竟亲自附信一封,要你帮他促成联姻之事。难怪你未经传召便急匆匆地跑来劝孤迎娶春紫莹。爱卿呀,春煜晟除了让你帮他促成联姻之事,可还有别的事托付于你?” 这话可是诛心了!群仙的惊呼声一道接着一道。 花飞絮立即下跪,“君上容禀!” 蒜蒜心内却不解,君上明明早就截获这封信,当初刻意压下,现在怎么突然又用来打压花飞絮了? 风痕这次却没有扶起她,任由她在那里跪着,他背过身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爱卿啊,未经传召私自入朝已是蔑视仙规,如今你又私下联络妖王与之串通一气。铁证在此,孤有心帮你,却不可带头藐视仙规。爱卿呀!你可真是让孤为难之极呀!” 帝君举止古怪,群仙无人求情亦无人对花飞絮加以指责,所有人皆屏气敛息,静观其变。 花飞絮刚想辩驳,花寒兮却抢在她前头跪在风痕跟前,“君上,母亲本就与妖王是旧识。妖王欲与神界联姻,恳求母亲相助也属常情。何况此信是妖王私自送来,母亲并未见过。怎能就此判定母亲私下勾结妖王之罪?” 花飞絮心中一凛,并不想爱子搅这趟浑水,“我儿所言正是微臣所想。君上,臣事先并不知妖王曾托付此事。此次入朝所请也的确是为我神界着想,绝无他意。望君知臣心!” 风痕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只这一眼,就让一旁为母担忧的花寒兮打了一个寒颤。花寒兮似又想替母求情,却被花飞絮一个眼神制止。 蒜蒜并不在乎花飞絮的安危,但她为花寒兮担心。如果花飞絮被治罪,花寒兮会不会又想做出替母受罚的事来?可谁也猜不出风痕是什么心思。这就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终于,风痕长长吁出了一口气,似是极不忍心,“爱卿若与妖王无私交,他为何如此信赖你?何况送信的灵鸟确为花仙灵力所化。若非你所赠,灵鸟怎可携信进出神界?虽然孤也想相信你,可证据确凿孤岂能坐视不理?爱卿呀!恐怕得委屈你了。” 除了截获信还一同截得了出自万花海花仙的灵鸟?花飞絮和花寒兮母子惊讶抬眸,“君上开恩!” 风痕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遗憾,“百花仙主未经传召私自入朝,更与妖王私下来往,二者皆是重罪!为正神界法度,将百花仙主押入仙牢监·禁十日,以儆效尤!”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蒜蒜表示自己一脸懵比。原本还想替花飞絮求情的一些人也顿时收了心,安心在一旁看戏了。 花飞絮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本也以为这一次风痕势必紧抓此事不放,好好惩治一番。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竟让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一场好戏,以闹剧的形式收场。 群仙散去,风痕拐进纱帘之后见蒜蒜定定立在那里看着他,不禁调侃道,“戏已经散场了。你还没看够啊?” 蒜蒜瞪大了眼睛牢牢盯着他,“你拉我来就是让我来听你胡说八道?” 风痕故意学着她瞪大了眼睛,“我哪句是胡说的?” 蒜蒜见他装傻充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就当众说你更属意我,这还不是胡说?”那音中隐约带着点娇嗔,让人觉得可爱得紧。 风痕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了笑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5 ,“谁说我没有事先打招呼?我早就问过你是否愿意让众人皆知你是神后第一人选,是谁信誓旦旦不负我?” 蒜蒜愣住了。这是多久以前说的话,他早就在这等着呢!一千岁的老家伙,果真老谋深算! 蒜蒜甜甜一笑,“君上,您真是深谋远虑啊!”你个心机男,把本蒜当猴耍。 “那是自然!”风痕笑得很得意,语调里隐隐带着丝欢喜。 蒜蒜看着那明晃晃的笑脸佯作不高兴,“可你拿我当挡箭牌,我阵亡了怎么办?” “蒜蒜,那你嫁给我吧!”风痕低头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映着自己的样子。 …… 花飞絮想不到自己和春紫莹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居然是在牢房里。更想不到的是春紫莹有着过于出众的美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你很像你父亲。”花飞絮淡淡地评价道。 春紫莹看着面前的花飞絮久久不敢相信,“他们为何要让你我共囚一室?” 花飞絮看着春紫莹艳光四射的容颜,浅声道,“小君匆忙入朝为你求情触怒君颜,君上兴许是特意让你我相见。”说完,她笑意微讽,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纤细的一双玉手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优雅独饮。 春紫莹呆愣了片刻后,走上前来一脸好奇地打量起花飞絮来。只随意一个喝茶的动作便透出怜怜盈盈的一股风情。眼前人有着雍容华贵的气度,不失清丽的容颜,灵气逼人的神态,那么艳丽那么华美,让人根本移不开眼,错不开神。 春紫莹因她的美丽红了眼圈。 “我无数次相像过您的模样。”春紫莹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花飞絮抬眸看她微挑了一下秀眉,意外看到了对方眼底的一丝依恋。 “她们都说,我的母亲长得像您。”泪珠从春紫莹美丽的脸庞上滑落,“可是我找不到她。于是我想,也许有天我见到了您,就可以知道我的生母是何模样。” 花飞絮轻轻捧着茶杯静静地看着流泪的春紫莹。 “其实我也很好奇,我父王思之如狂的万花海女王究竟有多美丽。”春紫莹流着泪却笑了,“可是我万万想不到,高贵的万花海女王会与我这样落魄相见。” 花飞絮却有些许惊讶之色,“你的母亲像我么?” “嗯。”春紫莹深深地望进她眼底,眼里有丝动容,“宫里的人悄悄告诉我,她不过是赤焰宫中一个卑贱的婢女,只因和您容貌有六分相似才引得父王侧目。可是她在生下我后,就被父王逐出赤焰宫。只因他认为一个卑贱的生母会让他的女儿蒙羞。好在父王还是疼爱我的,可是我知道他始终介意我的血统。一个灵力低下的婢女为他生下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儿,他因此再也没有让其她女人生下他的孩子。我也想像风痕一样生而为神,可我不忍心责怪自己薄命的生母。幸好我是父王唯一的孩子,幸好没有一个血统高贵的女人为他生下他想要的——生来灵力强大的继承人。” 花飞絮听着这些话眼神复杂起来,“如果你不再是他唯一的孩子,你该如何是好?” 春紫莹嘴角溢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我会杀了他们,让自己做永远的唯一。” 花飞絮看着她不自觉冷笑,眼底闪过杀机。 ☆、第四十九章 飞花湮灭(五) 蒜蒜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此刻躺在无暇殿侧门外的一棵银杏树下。银杏树枝叶繁茂,金灿灿的树叶浓郁而庄重,清新而华丽,一阵疾风吹过,银杏叶纷纷扬扬落下,修饰了蒜蒜的裙装。不知它是吸纳了多少神界灵气才能拥有这样华贵的姿态,而它是否已修出灵识呢?此刻又是否与树下的她静静对望? 蒜蒜躺在树下,呆呆地望着空中那几片盘旋的树叶,与此同时有一道声音总在她耳畔萦绕。那道声音说:“在我心里,只有你配得上那个位置。” 只是配得上么?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说了“我不要”。她为什么要这样干脆地拒绝了他呢? 耳畔里传来一队男女的对话声: “君上……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 片刻的沉思后,他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喜欢”她。只是喜欢而已…… “嘎吱……嘎吱……”近旁响起脚踩树叶的声音,不待蒜蒜偏过头,一张俊雅的面孔已在上方出现,正微微含着宠溺的笑意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她。 “怜儿为何瘫在这里半晌不动弹?”老爹的语调微含着丝调侃,清亮的眼神却透着了然。 蒜蒜躺着不动,只微微动了动嘴皮子就像梦游一样幽幽道,“老爹,君上向我求婚了!”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过了一会儿蒜蒜才感觉到老爹轻轻在她身旁坐下,“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可我拒绝了!”蒜蒜带着点负气的语气。 “这是为何?两情相悦是件好事呀!”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乔叶的语调似乎没有一丝惊讶,温柔平静的语气倒像是在引导她诉说心事。 蒜蒜顿了一下,想起风痕也问了她原因。她说“我不要”的时候,他微愣了一下,随后那双黑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笑意问她,“为何不要?”没有不悦,没有伤心,反倒夹着丝说不清的惊奇与欣喜。 蒜蒜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选我只是因为合适吧?” “风痕是这么说的么?他亲口对你说,他对你没有爱恋?”老爹的声音突然响起,蒜蒜才一瞬间分清她现在不是在和风痕对话。 蒜蒜略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他说,只有我才配得上那个位置。”蒜蒜轻皱着眉扭过头用茫然的眼神望向乔叶,“我还问他是不是因为爱我才想娶我,可他只说喜欢我。老爹,如果我不是树族公主他还会觉得我配得上那个位置吗?他想娶的只是树族公主,他要娶的是一个身份。至于那个身份之下的人是不是我倒是其次吧?” 乔叶深深地看了蒜蒜几眼,“这是他明确表示过的说法,还是你自己不安的揣测?” 蒜蒜愣住了。 “既然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为何不这样想?说不定你已经无声无息地得到了他的心。”乔叶仍旧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历尽风霜的淡然,“神后之位在风痕心中分量不轻,他不愿意给谁都休想染指。他愿意把它给你,足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蒜蒜茫然的眼神里涌起一丝波澜,带着点类似灼水翻滚的热气。 乔叶静静地望着那被金黄的银杏叶铺满的地面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其实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爱情往往燃烧得太快,到头来伤人又伤己。偏偏细水长流的爱情却能在尽头处声势浩大且更加荡气回肠。”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6 乔叶偏过头却看见蒜蒜眼里带着丝不解,他不觉又解释道,“狂风暴雨过后是烈日炎炎,雨势再大很快干涸;绵绵春雨看似没有声响却能滋润大地焕发无线生机。” 蒜蒜眼眸微转,听得有些糊涂了。这是在说她和风痕,还是在说谁? 疑惑间,一个人的影子从她脑中一闪而过,蒜蒜想起来一个人。花飞絮! 花飞絮与老爹已形同陌路三百余年。此次花飞絮入朝,本该位列朝堂的老爹破天荒地没有出现。他是在躲花飞絮吧?分明近在咫尺,却犹如天涯两端。 …… 神界仙牢。 不顾春紫莹的有意亲近,花飞絮挨在椅子上闭目良久,久得春紫莹分不清她是真睡还是假憩。 两人虽然同处一个牢房之内,但无过多交流,花飞絮一派冷淡模样,对春紫莹爱搭不理。春紫莹本还想亲近一番,见她如此高傲也生出几分闲气来,于是也学起了花飞絮那副冷傲的模样。因而过了一夜,两人竟未再多说一个字。 临近午时,牢房大门被人打开,才改变了这过分安静的气氛。 “仙主,有人探望。”石头兄一直躲着这两个冰山一样的女人,难得露面。 花飞絮那长而翘的睫毛微微一抖,缓缓向上扫去,露出了眼帘下那一双光彩熠熠的美眸,“有劳!” 春紫莹此刻突然感到有一丝孤独,她看向花飞絮的眼神快速地闪过一丝羡慕和失落。为何没有人来看她一眼? 花寒兮跟在卫士的身后,走在石牢狭窄的过道里,不一会儿就被领到一扇门前。 看见爱子憔悴的面容,花飞絮立即站了起来快步上前捧起儿子的脸,“你来这儿做什么?左不过十日便会放出去的。瞧你,怎么一夜间憔悴了这么多?” 花寒兮一听立即掩去那藏在眼底的忧心,然而眼波深处不经然间划过一道黯然,他用极淡极淡的语调回应她,“孩儿只是忘了梳洗,面容邋遢些罢了。母亲不要担心。” 春紫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对母子,眼睛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寒兮静默片刻后骤然开口,“母亲,您为何如此尽心相助妖王?”他看了春紫莹一眼,终咬了咬牙,“您是不是有非帮不可的理由?” 花飞絮一愣,随即心中微微一颤,眼神不由自主地躲开了儿子迫视的眸光,却又在下一刻握住了花寒兮的手微微一笑,“你未曾亲身经历过战乱,不知道血流成河是何等的惨烈。母亲极力促成和亲,只是希望神界不再重蹈覆辙罢了!” “母亲!”花寒兮用力抽出了手,愤怒一丝一丝地浮在脸上,“我已经不是您可以随意哄骗的孩子了!此时此刻,您面前的我本应与您一同承受风霜,可却对您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您不该再独自承受一切,更不该轻易涉险。君上心思深沉,妖王狼子野心。他们哪个是好相与的?如今形势如此明显,君上又如此强势,您为何还要冒险与妖王私下往来?” 花飞絮无措地看着眼前声声质问自己的儿子,几乎感到迷惘,什么时候那个一直被她疼爱呵护的孩子已经开始想要保护她了? “兮儿,母亲身为神界一员自然不会置神界安危于不顾。”花飞絮心底有丝动容,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母亲的确与妖王有些往来。全因昔日他曾被送来神界做人质,彼此有些交情。如今妖族臣服神界,旧友偶有书信往来回首往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春紫莹听着花飞絮这番虚情假意的说辞,不由大笑出声。什么旧友?花飞絮这种狠毒绝情的女人也会念旧情?不过是在意她父王的权势罢了! 春紫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美眸里尽是讽刺地打趣道,“太子殿下,仙主与我父王情意深厚,奈何分隔两地不得不书信传情。你要体谅才是呀!” 花寒兮惊愕地看着春紫莹,只觉得她话里有话。花寒兮略一思忖,待心里转过弯来,一时不知是怒还是惊!这话说得如此暧昧,分明意有所指。 “什么情意深厚?劝你父王莫要自作多情,免得旁人被他连累了去!”花寒兮向来温和,然后此刻也疾言厉色起来。 绕是春紫莹纯心挖苦,此刻也被激怒了,“我父王乃堂堂沧州之主,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向来只有女人暗送秋波、自荐枕席,何须他自降身份?”春紫莹说完这些话心里竟感到痛快。她花飞絮就那么高贵,她的生母就那么卑贱么?不过就是求而不得才格外与众不同罢了!他父王也根本不缺她这一个女人! 花飞絮冰凉凉的目光,淡淡扫过春紫莹的面容。 可花寒兮却没有母亲那样沉得住气,“公主自重!你如此一语双关,口含污蔑之词,毫无口德。真不愧是妖族之女!” 春紫莹倒吸一口气,怒极反笑,“就不知你这花族太子在树王眼中又德行如何?”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花寒兮的痛处,他下意识抬手一挥,顿时生出一个掌力击中了春紫莹。 “兮儿!”花飞絮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来得及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春紫莹“砰”一声撞上墙后摔倒在地。 一时间,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到了。花飞絮是由于没料到花寒兮反应会这样大,花寒兮则懊恼于自己一时失手,而春紫莹的反应最大。 她怔忪地望着花寒兮,一脸难以置信。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花寒兮才一脸歉疚地走过去想要扶起她顺带道歉,可他刚碰到春紫莹,就被她惊慌失措地一把推开了。 花寒兮被她一推坐倒在一旁,春紫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带着令人难以言喻的惊恐,口中喃喃道,“九婴之气……是九婴之气……”她自顾自地不断喃喃自语,片刻后突然抬眸紧紧盯着花寒兮惊声尖叫,“……是九婴之气!你居然身具九婴之气!” 原本花飞絮听不清春紫莹口中喃着什么?还以为她是被花寒兮突然的攻击吓到了,此时见她尖声叫喊着“九婴之气”心里顿时一凛,眼眸中快速闪过一道冷光。 花寒兮莫名地望着她,疑惑道,“什么九婴之气?” “那是妖……”春紫莹刚喊出几个字,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第五十章 飞花湮灭(六) 春紫莹口鼻皆被人捂住,呼吸不畅,于是下意识里挣扎,蹬得发髻散乱。 “母亲!”花寒兮震惊地看着狠狠封住春紫莹口鼻的母亲,大叫一声。他本就有些疑惑不解,如今一见情形有异愈发疑窦丛生。 花飞絮听到这一声母亲,立即惊醒过来松开了对春紫莹的钳制。她情急之下也有些失控,方才若兮儿不喊出那一声,她的确会失手当场杀了春紫莹。这个丫头,太令人不省心了! 春紫莹额上布满虚汗,气喘吁吁,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7 面色略有些苍白,一得自由立即用恼怒的眼神瞪向花飞絮。 花飞絮见春紫莹这副脸色立即赔笑道,“公主受惊了!小君一时情急,生怕你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引起兮儿不快,到时又要打斗起来。言行失当之处,还望公主宽恕!”说完偏过头用余光瞥向花寒兮轻唤道,“兮儿,你身为儿郎怎能如此小气?还不快快给公主赔罪?” 本还心存疑惑的花寒兮听到母亲这一番解释,心神不由一松。他面向坐在椅子上微喘的春紫莹歉疚地笑了笑,“公主,寒兮气急之下随意抬手一挥、一时失控才误伤了你!寒兮愿受公主责罚!” 春紫莹想一眼望进花寒兮心里去。很难想象向来谦谦君子似的花寒兮,居然会因为几句闲话就如此恼怒失控。看来,花寒兮非常在意自己的生身父母! 春紫莹微微调息,待气息平顺才抬眸与花寒兮对视。她才不相信花飞絮会因为怕她激怒花寒兮就狠狠捂住她的口鼻。若是如此,在花寒兮和自己斗嘴之时,她才不会坐视不理。分明是自己发现了他们母子的惊天秘密,花飞絮情急之下想杀她灭口。思及此,春紫莹不由心惊肉跳起来。她并非怕花飞絮母子伤害她,她怕的是自己发现的秘密是真的! 思及此,春紫莹脸上越发镇定,面色非常柔和,“紫莹也有言语失当之处,不敢言怪!只是太子似乎控制不住这九婴之气,今日误伤了我倒也无碍。若哪天压制不住反噬了自己可就不好了!”她轻皱着眉头,状似关心。 花飞絮一下收紧手心…… 花寒兮此时十分敏感,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反应,于是赶在母亲有所行动前追问道,“公主方才提到这‘九婴之气’就一直叫嚷不止,不知这是何物?” 春紫莹故意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眼神复杂地来回看向花寒兮和花飞絮,“太子竟不自知?” 花寒兮心里一动,看了面色发沉的母亲愈发觉得必有隐情,“还请公主赐教!” 春紫莹施施然一笑,“九婴之气乃阴阳混沌真气中的顶级功力,紫莹也诧异于太子身为草木精灵竟会修习混沌真气。更难得的是,太子如此年轻便已修得无数修真之士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功力。”春紫莹连连赞叹,“太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花寒兮大吃一惊!他身为血统纯正的草木精灵,怎会身怀混沌之气?更不要提混沌真气中的顶级内功“九婴之气”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花寒兮惊慌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花飞絮由着春紫莹大放厥词,待她说完才浅浅发笑,“公主恐怕看错了!寒兮方才施展而出的掌力乃是我墨魁花王王气,并非什么九婴之气!” 春紫莹一副“你框我”的表情,然后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笑道,“紫莹岂敢玩笑,这九婴之气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世上谁都可以看错,偏我春紫莹恰是那最不该认错的人。”春紫莹笑得意味深长,扭过头看向花寒兮一脸笃定,“九婴之气,水火不惧!一掌劈出,紫红之光焚尽万物。” 花寒兮愣了一下才失声笑道,“公主说笑了!寒兮继承了母亲的墨魁牡丹之气,其真气亦呈紫红之色。”原来春紫莹是因他劈出的掌力呈紫红之气才有所误会。 春紫莹笑容明媚,“你劈我那一掌有灼烧感,毫无花香之气。紫莹绝不可能认错!” 花飞絮紧紧盯着春紫莹的眼睛,声调平稳,“是公主多心了!兮儿若是在修习纯正之气的神界修炼混沌真气是会被当成异类的。我墨魁花王气哪里不如那混沌真气,兮儿何须如此冒险?”花飞絮虽然语调轻柔,可浑身都释放出压迫性的气势。 春紫莹却半点也不怯,花飞絮越是这样越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样想着,春紫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刚想开口,石门突然大开,一群侍卫立在门口,“紫莹公主,帝君传召!” 牢里的三个人皆是一愣。 春紫莹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风痕故意晾了她这么些天,这时突然要见她恐怕是沧州来人了吧? “紫莹公主请!”见春紫莹毫无反应,领头的侍卫催促道。 花飞絮凑上前去轻轻扶起了春紫莹,目光悠悠地往春紫莹的头发一瞟,随后含笑道,“公主快去吧!想来你这一去也回不来了。” 春紫莹眼波微转,顿时心领神会。风痕若是目的达成,自己也就重获自由了。 春紫莹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往外迈去,刚出了门口她顿了一下回头笑吟吟地望着花飞絮道,“兴许……真是我看错了。” 花飞絮听到这句话面上似笑非笑,令人看不出她的心思。花寒兮反倒释然一笑,神色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 春紫莹一路往兆阳殿大殿而去,然而她并没有立即被带到殿上反而由侍女领到侧殿梳洗了一番才收到正式的宣召。随着礼官的唱喝声,春紫莹低着头一步步朝殿内迈去。 待走到龙座下方,她听到风痕的声音时心里还是禁不住涌起了一丝波澜。 “紫莹公主,妖族使者给孤送来一件重礼。孤犹豫不决,故而请公主来为孤参详一二。”风痕坐在宝座上方,一双如墨色般浓重的眼眸透着黑夜的寂寥和……危险。 春紫莹抬起头来,本要看向风痕,余光一瞥却发觉有些不对劲急忙环视四周。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她和风痕二人,预想中的妖族使者和两班上仙却不见踪影。 “公主不必着急,使者稍后便来!”风痕那冰凉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了一丝寒意。 “不知使者送来何物,竟让君上如此为难?”春紫莹嘴角的笑意犹带着一丝怨恨。她和风痕心知肚明,父王是拿水凝涤魂丹来换她了。可是使者没有她点头也不会轻易交出,否则风痕也不会单独召见她。特别是在兆阳殿前殿这样正式的地方。 “水凝涤魂丹。”风痕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那眼底没有厌憎亦无爱怜,那眸子平淡得毫无感情。 春紫莹失声一笑,带着丝讽刺,“君上难道忘了,水凝涤魂丹乃是家父特为紫莹备下的嫁妆。”她微微勾起嘴角,衬得容颜艳丽之极,“莫非君上是犹豫着是否要收下紫莹的嫁妆?” 一语双关。 风痕看着座下的春紫莹,眼底深处带了一丝稳超胜券的笑意,“妖王宝物无数,公主的嫁妆里少了这一件恐怕也算不得什么?怎么,难道公主竟觉得一颗珠子就能代表你的分量?” 水凝涤魂丹他势在必得,他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若是妖族使者乖乖交出珠子他自然不会大动干戈,若不给他也只好硬夺了!这东西既然已经进了他神界的地盘还想跑哪儿去?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8 春紫莹也清楚自己受制于人根本没有挣扎的底气,可她怨气难消绝不可能轻易就范。风痕不想娶她,她自然也不会轻易妥协。此时她宁愿死,也不想让风痕如愿。只是若不同意,苦的也是自己。 “使者与群臣半刻钟后就到,公主可思量片刻。”风痕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长身玉立,玉冠束发,一派风流潇洒。 春紫莹冷眼瞧着他背过身离去,心里却还是如海浪般翻涌不止。她无奈地发现,她对这个人除了恨意还有难以扑灭的爱火。欲灭还烧,星火燎原,反反复复…… 风痕回到后殿和树王一行人会面,“孤既要水凝涤魂丹,也要春紫莹。” 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恐令人多想,他又解释道,“孤是指留下春紫莹作人质。”说完不自觉看蒜蒜一眼,却正好和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一时间,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这一眼让蒜蒜心生悸动,心底生出一丝丝甜蜜。 “既然水凝涤魂丹已入神界,臣等绝不可能让它出得去。”乔叶抬起眼睛快速扫了风痕和蒜蒜一眼后才叹道,“只是水凝涤魂丹原为妖族联姻的筹码,此番不费吹灰之力得之,妖族必生怨念。我方又该如何安抚?” 蒜蒜被她老爹说得一怔,她明白自己已经被牵扯其中了。春紫莹对她而言也的确是个棘手的麻烦。在妖族看来,她相当于是春紫莹通往神后之位的最大障碍吧? 风痕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王叔以为孤为何两番虚张声势地将百花仙主和春紫莹打入大牢?”风痕神态从容,语气冷肃,“孤就是要让春煜晟知道,太过贪心只会连累至亲至爱。” 蒜蒜父女皆愣了愣,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沉默。 风痕当然明白他们为何突然不言不语,只是故作不知,稍顿了一下后眼睛顿时一亮发出摄人的光芒,“时辰已到!” 不等蒜蒜父女作出反应,风痕率先大迈着步子往前殿走去。 蒜蒜和乔叶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待蒜蒜走到前殿,却被眼前的情形吓得魂不附体。 春紫莹一边躺在地上抽搐一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更让蒜蒜意外的是,春紫莹紧紧盯着风痕所在的方向,扭曲的面容上尽是恨意。 这还不算,让蒜蒜更加惊慌失措的是,此时殿外礼官竟开始传唤众仙以及妖族使者。 不待他们收拾残局,群仙纷纷涌入一同目睹了这“案发现场”,他们顺着春紫莹愤恨的目光看到了站在那里一脸震惊的风痕。 君上,杀了春紫莹? ☆、第五十一章 飞花湮灭(七) 大殿内一片骚乱,蒜蒜惊得呆愣原地,乔叶第一时间跑到风痕身边保护他。 几名妖族使者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仙人冲到春紫莹身边,为首的长使跪倒在春紫莹跟前急声呼唤,“公主,您怎么了?是谁要害您?” 春紫莹费力地张开嘴却半天都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呃呃”的嘶哑声,急得妖族长使高声叫唤,“公主!究竟是谁害了您?” 春紫莹满脸泪痕地看向风痕,表情十分痛苦。 妖族长使一看春紫莹的反应心里立即有了答案,所有妖族使者的目光“刷”一下全看向了风痕。那眼神就像是潜藏在暗夜里的毒蛇发出冷幽幽的光。 群仙惊愕万分。帝君有杀害妖族公主的嫌疑? 大殿之内,一片混乱。 风痕似也被这突然的变故一下子失去了反应能力,直到有人领着神医匆忙而至,他才有了些许清醒。 “快把紫莹公主挪入偏殿!”只不过一会儿风痕又恢复了原本冷静威严的模样。 众人七手八脚将春紫莹抬走,风痕不知悄声对乔叶说了什么,他一说完话乔叶立即跟上前似是要协助神医救治春紫莹。 蒜蒜一脸惊慌地穿过人群跑到风痕身边,“君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父女俩也只不过落后了风痕几步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风痕没有立即跟她解释,反而拉着她往偏殿走去,“来!” 君上一抬脚,几位要员立即跟了上来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追问。 “君上,您与紫莹公主可是发生什么事?”风痕的堂弟梅山王风莫率先询问。 “君上,春紫莹若无缘无故暴毙,我神界该如何与妖王交代呀?” “无论如何,春紫莹的死都不能与我神界有关!” “君上……” 蒜蒜贴着风痕走的一路上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这种紧急时刻炸得她脑仁生疼。蒜蒜余光瞥了风痕一眼,只见他脸色沉沉,表情似乎极不耐烦。 “闭嘴!”风痕疾走的脚步突然停下,身后一群人差点撞上了他,“春紫莹现在还没死,你们着什么急?” 说完又拉着蒜蒜快步往前,一群人又急急跟上,弄得气氛愈加紧张。 蒜蒜被风痕拉着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春紫莹所在的偏殿门外,殿内几位神医以及她医术高超的老爹都在抢救春紫莹。 春紫莹的性命事关重大,风痕目前又很有杀她的嫌疑。她的安危牵扯太深,蒜蒜生怕她一命呜呼引发大乱,此时内心也是焦急万分。 蒜蒜绝不相信风痕是凶手,只是令人惴惴不安的是,春紫莹出事时风痕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在春紫莹独自待在兆阳殿前殿的那半刻钟里,她究竟出了什么意外?究竟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兆阳殿内杀人? 想到这,蒜蒜不禁心惊肉跳起来。难道,兆阳殿有内鬼? 那此时春紫莹岂不是更危险?蒜蒜思及此,顿时花容失色。 蒜蒜能想到,其他人也立即想到了。梅山王风莫凑到风痕身边轻声道,“君上,事发突然,此地人员过多恐会妨碍众神医抢救紫莹公主。不如令其余人员先行撤出偏殿。您看如何?” 风痕看了风莫一眼,高声道,“除妖族使者以及梅山王外,其余人等前殿听候调遣。” “唯!”过道里浩浩荡荡的人群躬身行礼、齐声应和,待直起身后又纷纷离开。蒜蒜特意观察了那些人,虽表情各异,但并没有特别可疑的人员。 拥挤的过道刚一疏而空,另一波人马又立即奔来。 神母太后和慕岚公主一行人匆匆忙忙赶来,显然也是刚收到消息。蒜蒜远远地就瞧见她们脸上那焦急的神色。 “痕儿,紫莹公主现在如何了?”神母急切的语调难掩慌张。 妖族长使一脸恼怒愤恨之色,率领使者团一跪而下迫视风痕,“帝君,我妖族诚心献上大礼,公主却在你神界蒙此大难。还请帝君还我们一个公道!” “请帝君还我们一个公道!”他身后的使者们齐声逼迫。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69 风痕脸色变得很难看。神母看向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妖族使团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出言安抚道,“贵使快快起身!紫莹公主忽然病发,哀家与帝君均为此忧心。请贵使放心,神界一定会倾尽全力救治公主!” 妖族使者将这番话听进耳里不仅没有平息怒气,反而觉得神母句句都在推脱责任。 “公主分明是遭人暗算,神母为何直言公主病发?”妖族长使厉声质问。 他身旁一使者浓眉倒竖,怒道,“公主无病!” 蒜蒜终于看不下去跳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怒喝道,“都在这里嚷嚷什么?不知道里面在救人吗?事情的来龙去脉尚未弄清,你家公主生死未明,你们倒先哭着喊着要一个公道了!你们如此高声干扰神医救治,就不担心你们公主的安危?” 妖族使团被她堵得满脸通红,本怒气难消,但一想到躺在里面等着救治的春紫莹也只能生生吞下了想要骂出口的话。 外边突然陷入了沉默,蒜蒜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除了妖族使团其余人都在用一种惊异的目光在打量她。风痕看着她竟还微抿了一下嘴角。 蒜蒜登时大窘。这是怎么了?难道她说错话了? “吱——”大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极为适宜地打破了她的尴尬。 妖族使团立即站起来挤到门边,只见一名神医神情严肃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跪倒在风痕面前,“君上,臣等无能!请君上责罚!” “公主——”妖族长使一听顿时高声痛呼。 风痕一脸难以置信地绕过跪在地上的神医快步走了进去,蒜蒜顿了一下后立即跟上。 蒜蒜一进去绕过屏风就看见春紫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那苍白的脸色透着一点青紫,美丽的容颜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散发出一种凋零的气息。 乔叶和一众神医静静地立在床边神情肃穆地看向春紫莹。 风痕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春紫莹,神情复杂,黑漆漆的眼睛有些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蒜蒜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她老爹身边。 妖族使者们跪在床边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蒜蒜才听见了风痕冰凉的语调,“怎么死的?” 乔叶侧过身对风痕淡淡道,“公主是被毒蚊子咬了。” “毒蚊子?”风痕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妖族长使一听,脸色勃然大变,顿时抬起头看向乔叶。 “没错!”乔叶脸色淡淡的,但语气带了丝怜悯,“一种被人特意喂养的毒蚊子。这类蚊子通常不吸血,反而将自己的毒液注射进被咬者体内。公主被抬进这里时,那只蚊子的针还紧紧地扎在公主脖子后的皮肤里。” 妖族长使朝乔叶怒目而视,“究竟是何人要害我家公主?” 神母也吃了一惊,看向乔叶声音严厉,“蚊子带了什么毒?” 一位神医忽然跪下,一脸惭愧,“太后恕罪!这蚊子带的毒成分极为复杂,养蚊者恐怕是位用毒高手,臣等一时难以破解!”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蚊子,那谁要是不小心被那蚊子咬了一口,岂不是没救了?”风慕岚有些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乔叶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未必,在臣看来这蚊子的毒液量太小,本不足以要人性命。但凡有些修为,稍微打坐调息便可痊愈。可如今公主被咬后却忽然暴毙,恐怕此事另有隐情。微臣猜想,公主应服用了其他药物,那蚊子只是一个令其毒发的药引子罢了!” “帝君,公主在神界暴毙,必为你神界之人所为。还请帝君快快查明真相,否则公主死不瞑目!我王痛失爱女,必会一心为女复仇!为免殃及无辜,还请帝君缉拿真凶,用凶手的血浇灭我族人的怒火!”妖族使者见他们分析了半天却没个结果感到事情太过蹊跷,疑窦丛生,情绪十分激愤。 蒜蒜听得心惊,妖族使者字字句句暗含威胁。君上本只是想用春紫莹的罪过要挟妖王用水凝涤魂丹交换春紫莹的平安。如今春紫莹暴毙,君上不仅失去了合理的借口,反倒陷入了危机。 凶手的手段如此高明,短时间内他们恐怕很难把他揪出来。若没个交代,春煜晟岂会善罢甘休? 春煜晟活了五千多岁,膝下仅此一女。如今春紫莹在神界暴毙,若不平息他的怒火,神妖两界恐怕又起战乱。 在场的神界之人似乎皆想到了这一层,纷纷一愁莫展。偏偏风痕神色不变,淡淡道,“紫莹公主之死,孤当负首责。孤不该让她独自一人留在殿内,否则她也不会惨遭毒手!请使者给孤一个月,孤必给妖王一个交代!” “一个月?”妖族长使一声怒喝,面色冷厉,“我妖族可等不了这么久!” 风痕目光严厉地扫了过去,墨色般浓重的眸子里透着冷酷,他眯着眼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春紫莹尸体前的妖族使团眼中爆出灼人的火星,闪过一丝杀机。 气氛一下变得冷寂,蒜蒜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第五十二章 飞花湮灭(八) 妖族多性情蛮横,但极为重情重义,为“情义”二字可豁出性命,纵然权势拦在眼前也无所畏惧。 这意味着,他们很没眼色。 此时风痕已明显不悦,甚至已有动怒的倾向,可几位大爷却仍不依不饶,“公主此前被囚已伤了我神妖两界的和气,如今公主失了性命帝君若不能还原真相,只恐有失人心!” 风痕的脸色一沉,已经有了爆怒的苗头。 蒜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君上何时被人这样逼迫过,蒜蒜有点想打人!君上这样忍耐,到底还是为了使者手中的水凝涤魂丹吧?不知道他对春紫莹的死是否有一点点歉疚? 风莫看着毫无眼色、不知所谓的几个妖族使者无奈挑眉。这几个不怕死的东西! 双方呈剑拨弩张之势,风莫站了出来连忙道,“君上,事发突然,妖族使者也是关心则切。他们如今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指望君上查出真相为公主报仇雪恨了。长使大人,您是这个意思吧?”风莫微微一笑,眼里有丝警告的意味。 妖族长使一怔,看着风莫的笑脸渐渐冷静下来。如今他们一味逼迫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若把帝君逼急了,他们几个白白丢了性命不说,到头来也没能找出凶手替公主报仇。 想到这一节,妖族长使强笑道,“梅山王所言甚是,下臣正是此意。帝君恕罪!下臣一时心急,失了方寸。请帝君责罚!” 风痕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孤能体谅,使者不必介怀。如今凶手在暗,我在明。事已至此,只能先将公主的尸体保护起来,从所中之毒入手从而牵出真凶。” 乔叶微微一笑,朝风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0 痕一拜,“臣愿为君分忧!” 风痕欣慰一笑,“好!孤心甚慰,王叔辛苦!” 蒜蒜注意到,君上和她老爹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对视了一下,快得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两人眼神都很意味深长,连她都摸不准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她。 …… 兆阳殿毕竟是帝君宝殿,春紫莹的尸体当然不能一直留在偏殿。她被挪到地处偏僻的七星宝塔之上,君上为了哀悼她特意命人点燃了七星灯。 七星宝塔,每层设有七个火坛子,本是王族祭祀之所。蒜蒜从风慕岚口中得知,向来只有地位崇高的神仙圆寂才能将宝塔上的灯全部点燃,这算是给春紫莹的一点点安慰吧? 可元神已寂灭,又还能感知什么呢?此举与其说是安慰春紫莹,不如说是安慰别人…… 夜晚,蒜蒜在无暇殿附近的高台上仰望七星宝塔的灯光。远处一片灯火辉煌,如此华美绚丽的地方却将死亡掩藏。 蒜蒜看得有些出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春紫莹时,那迎面而来惊人的美丽,竟忍不住有些感叹。 “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身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倒是吓了她一跳。 蒜蒜回过神,就看见风痕挨在栏杆上撇过头看她,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月白长袍,微微露出了胸口的肌肤,手里握着酒壶和一只酒杯。 蒜蒜秀眉微蹙,“你怎么跑来这里喝酒?”她凑了过去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忍不住小声指责道,“还喝了这么多!” 春紫莹死了,他很伤心吗? 他笑得眼睛迷离,“风大!” “什么?”蒜蒜莫名反问。 风痕举杯遥敬星空,似笑非笑。蒜蒜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下一刻风痕却举着酒杯把酒水淋到自己脸上轻声道,“这里风大,我喜欢!”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蒜蒜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完全搞不明白风痕在发什么疯。 “今天你和春紫莹到底发生了什么?”蒜蒜问得无奈。 风痕迷离的眼睛朝她瞥过来,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她刚才问了他什么的问题。 就在蒜蒜迟疑要不要再重问时,她耳畔传来他低沉沉的声音,“我回到前殿她正好毒发,掐着自己的脖子求我救她。”风痕沉默了一瞬又接着道,“我只是感到疲倦……阴谋与算计总是围绕在我身边。不知道害她的人到底意欲何为?是要神妖两界决裂,还是要借机扳倒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夹着一丝感叹,让人有些心疼。 “蒜蒜,有些事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怕你会为我担忧,为我犯险。”风痕的语气从未如此温柔,“但你若想知道实情,我也绝不会瞒你。你可明白?” 蒜蒜看着他那一双黑亮的眼眸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风痕似乎对她的回应很满意,脸上漾开了温柔的笑容,随手把酒杯往后一丢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周围的空气变得很温馨,让人心里暖暖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砸本公主?”高台下风慕岚母老虎一般的咆哮声打破了这一刻的温情。 “是你大哥我!”风痕转过身子往下俯视风慕岚。他似乎存心戏谑,笑得顽皮。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说是我大哥……”风慕岚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大叫一声,“哥!” 风痕指着下面的风慕岚故意唬着脸道,“你上来好好看看,孤长没长眼?” 风慕岚仰着脖子发现风痕身旁有一个女子的身影,顿时瞪圆了眼睛,眼波转了一圈忽然坏坏一笑,“你跟谁在一起?” 风痕把蒜蒜往下一摁然后探出半边身子挑眉一笑,“你猜?” 风慕岚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该不会是树王家闺女吧?你竟然半夜三更背着树王勾搭人家闺女?”风慕岚就像逮着了机会终于可以反将她哥一军的模样兴奋地大喊,“你等着,我去把树王叫过来!” 风痕也学她兴奋地喊道,“你快去,哥等着你!” 蒜蒜被风痕摁着脑袋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听着他们两兄妹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君上居然也有这么幼稚可爱的时候。 风慕岚却根本没有真的跑去找她爹,反而一边跑上来一边发出阵阵怪笑,“我先看看水清怜在不在这!” 眼看着风慕岚的头顶从那头石阶上冒出来就要看见他们,风痕立即砸碎酒壶拉着蒜蒜跑,两人像孩子一样忍不住兴奋地大叫。 风慕岚刚跑上高台,风痕拉着蒜蒜从另一头的石阶刚好跑了下去,她只来得及看见两个后脑勺,“有本事别跑!” 蒜蒜笑着喊,“不跑是猪!” 风痕拉着她在高台下的草地上一路狂奔,他们无所顾忌地奔跑大笑,风从他们身旁掠过,携着他们的快乐而去。 他们一直往前跑,越跑越兴奋,尽管一路上偶遇他人,可此时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旁若无人。他们笑着跑着,直到跑到星夜湖边。 眼前水波荡漾,湖面上映着温柔月光,蒜蒜没来由地开心,她情不自禁看向风痕,风痕扭过头与她对视同样笑得欢畅。突然,风痕一把拉过她,把她紧紧拥进怀里。 蒜蒜贴在他胸口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微微笑了。 风痕喘着气,语调很是轻松愉快,“我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蒜蒜反手抱住了他笑得满足,“我也是……” 这一刻,两人都忘了那些潜藏的危机,忘了萦绕在心头的一切烦恼。 …… 春紫莹之死引发的轰动持续发酵。神界迟迟没有揪出真凶,所有人为此不安,生怕神妖大战又再次爆发。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春煜晟那边却十分淡定,爱女意外死去他居然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表面上越是平静,人们越是感到压抑。当本该掀起惊涛骇浪之时却风平浪静才是最骇人的。 十日之期已过,花飞絮从大牢里出来。此时,她躺在浴池里闭着眼睛听侍女跟她说起春紫莹的死。 “仙主,如今人心惶惶。背地里有人议论,君上为了春玉莹一怒之下杀了春紫莹泄愤!” 花飞絮眼帘动也未动,只微微一笑。 “仙主,若妖王一心为女复仇,恐怕又要死伤无数。到时君上该如何与神界上下交代?” 花飞絮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她,美目含笑,红唇轻启,“等着他给个交代的大有人在,咱们等着就是。” 夜幕降临,一月之期又过了一日。 往日夜夜笙歌的释天城内外皆是一片冷清,透着一股萧索的味道。 在这片寥落的景象中,灯火通明的七星塔成了黑夜里唯一的风景。 没有人注意到,七星塔顶层的灯灭了,而那正是安放春紫莹尸体的地方。 本该亮如白昼的七星塔第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1 七重塔内,此时漆黑一片。 春紫莹躺在上古玄玉台之上,白玉光映着她青白的脸色,在这墨色般浓重的黑夜里愈发显得死气浓烈、阴森恐怖。 阴冷的风在这塔内席卷嚎叫,夜雾浓重,寒气逼人,寂静阴森。黑沉沉的夜色中,一道黑影掠过,突然出现在春紫莹的尸体旁。 那道黑影悄然抬起手对向春紫莹的天庭,一缕缕紫红色的光照映在春紫莹苍白的脸上,显得诡异至极。 恰在此时,那具尸体骤然坐起,眼睛瞪得老大。 那人猝不及防,纵使心思狠毒也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砰”一声,外面的火坛子同时喷出火来,塔内的一切瞬间都曝露在这火光之下。 “花飞絮,果然是你!”春紫莹瞪着眼睛冷冰冰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控诉,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花飞絮惊愕失色,急急退后,后背却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她刚想回头却听见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来人!将花飞絮拿下!” 花飞絮循着那道声音缓缓回头,看见了一脸冷漠的风痕。 ☆、第五十三章 飞花湮灭(九) 神界上下短短半月间风云诡变,先是百花仙主为妖族公主求情触怒帝君被打入大牢,再是妖族公主在群仙面前暴毙而亡。这两件大案本已掀起惊涛骇浪,可如今又惊闻妖族公主死而复生。这还不算,妖族公主还生后亲口指认凶手,而那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为其求情而被打入仙牢的百花仙主花飞絮。 事件错综复杂,引得人心随之起起伏伏,神思混沌,大感错愕。 此时,舆论之声沸腾一片,而无极帝宫内气氛凝重。花飞絮毒害妖族公主,帝君宣群臣入宫当众审判。 百花仙主高贵如斯,为何竟要如此自甘堕落? “君上,花飞絮明着是为两界和平而为我求情,实则却包藏祸心借机杀我嫁祸帝君引发大乱。”传言中本已魂飞天外的春紫莹此时神采奕奕,光彩照人更胜从前。 风痕身着冕服,掩在珠帘后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同样的话春紫莹在事发当天也对他说过。 那日他回到兆阳殿前殿,春紫莹正好毒发,他一出现她就猛地扑过来向他求救,“君上,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他着实吃了一惊,来不及追问只得先封住她的命门防止毒液攻心,然后悄声对她说,“凶手可能就在这里。你先诈死,省得再遭毒手。” 他才说完人群便纷纷涌入,春紫莹忍着痛躺在地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配合地假装昏了过去。在混乱中,树王跑到他身边,于是他给树王说了个大概并嘱咐他加入救治队伍保护春紫莹并对她诈死的事加以掩盖。 待夜幕降临,他才在夜色的掩护下去找春紫莹。 “君上,那只蚊子是从牢里飞到我脖子上的。”余毒未清,险险保得一命的春紫莹语气略略虚弱,神色惶然,显然仍有些后怕,“当时我就觉得有东西落在我皮肤上,但是我被花飞絮转移了注意力因而没有太留意。就在我独自留在大殿的时候,那只蚊子叮了我一口,我下意识用手一拍正好拍死了它。结果过了一会儿我的咽喉便开始疼起来。若是您晚来一步,也许我已经没命了。” “一定是花飞絮!她想杀我灭口!”春紫莹惊声叫喊,带着一丝怨恨和惧怕。 风痕疑惑道,“灭口?公主何出此言?”她刚刚道出事发经过时风痕都面色不改,可花飞絮若牵扯进来,风痕就不得不上心了。 春紫莹的神色微顿,眼神稍稍有些闪躲。她这番模样更是让他生疑,“事出必有因!她既要杀你,定人有非杀不可的理由。否则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何须如此?” 春紫莹嘴唇张了张,一时语塞,神色变换不定。她背过身去,稍微定了定神才又转过来对风痕说道,“君上,若是紫莹死了,最受连累的会是谁?那谁她就是她最想打击的人物!” 风痕的脸上瞬息万变,他能想到的就是花飞絮想扳倒他。当初万花海选妃之事必然已刺激到了她,加上自己与兰花芳主兰生交情不浅,表面上又似乎颇为抬举百合芳主白蓉。偏偏这两个人和花飞絮一样是法力高强的花神,族群势力又几乎可以与牡丹花仙族比肩。毫无疑问,他二人是花飞絮最大的威胁。花飞絮危机感加重因此生出二心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最致命的一点,他比他父君更依赖树王,而就在不久前他还直言属意树王之女为后。 永远也不要轻视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花飞絮,是想借刀杀人打击他么?可她至于如此冒险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试她一试。 风痕沉吟片刻,深邃的目光落在春紫莹脸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淡然道,“公主,为恐妖王担忧,还需公主去信以安其心。” 风痕深沉的眸子里升腾起一股冷意,“另外,我们可以事先埋伏好。众人皆以为你已被害,可妖王那边却无大动作。花飞絮必然生疑,她一定会亲自前来查看你是否已殒命。届时,当场拿获,无从抵赖。” 春紫莹大喜,此后数日藏在七星塔上,只等花飞絮如期释放。谁知果然被风痕料中,花飞絮按耐不住亲身前来查看,这才被当场抓获。 风痕慢慢回过神来,看向底下跪着的花飞絮以及为母喊冤的花寒兮。 “仙主,对于紫莹公主所言你有何解释?”风痕的语气似颇为痛心。 花飞絮摇摇头,似乎并不想为自己辩解,“微臣无话可说!” 风痕颇为惊愕。下方抽气声此起彼伏,两班上仙窃窃私语。 “仙主,你可承认毒害了紫莹公主?”风痕看见春紫莹微微抿了一下嘴角,似乎花飞絮的反应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不禁有些狐疑。 花飞絮冷冷地看了春紫莹一眼,吐出三个字,“臣认罪!” “母亲!”花寒兮完全不能接受她不加辩解就直接俯首认罪。毒害妖族公主,意欲挑起战事,两条罪名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把她推上斩仙台了。 风痕沉默了一会儿才狠下心道,“百花仙主花飞絮用计毒杀紫莹公主,虽未得逞,但其心可诛!传孤御令,将其押入死牢,待孤与妖王商议后再作定夺。” “遵命!”金甲卫士大步上前架住了花飞絮,就要把她拖走。花寒兮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君上三思,容臣禀告!” “花寒兮,你这是做什么?”风痕沉声斥责,与此同时眸中射出一道寒芒。 春紫莹此时开始犹豫了。她本以为风痕会直接处决有异心的花飞絮,可是如今他竟还要与她父王商议过后再作定夺。 她父王对花飞絮的感情,她太清楚了。父王哪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2 里舍得?到时必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行!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若是错失良机只怕后患无穷。 春紫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在火上加把柴,“君上请慢!请听紫莹一言!” 风痕闻言抬起一只手,金甲侍卫立即放开对花飞絮的挟制,后退半步。 春紫莹挑衅地看了花飞絮一眼,“君上,此事牵涉甚广,紫莹不敢胡言,还需请树王前来作证!” 花飞絮瞳孔微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恨不得扑过去将她撕碎。 风痕在她二人的脸上来回看了几眼才挑眉道,“哦?此事还与树王有关?” “君上,此事与树王无关!微臣之所以毒杀此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花飞絮见春紫莹似要将她逼往绝境,不得不出言对抗,“那只毒蚊子并非臣所饲养,它真正的主人乃是春紫莹本人。” 花飞絮一语惊人。这滩水被搅得更浑了! 春紫莹惊慌地看了风痕一眼,花飞絮见此加快语速,“那日我儿来探望,无意间与春紫莹起了冲突。他惊怒之下出手伤了春紫莹,而春紫莹表面上不介意,可在离开仙牢时却放出了那只毒蚊子。微臣为草木精灵,常与蝇虫为伴,一眼便认出那是金针毒蚊。此蚊虫毒性极强,却不会立即致死,但会使被咬者肉身渐渐腐烂。” 花飞絮没有说的是,她本也早已起了杀心,提前在她和春紫莹共用的茶水里下了毒。两毒相加,格外凶猛,但她也不敢保证能使春紫莹暴毙,所以才冒险求证。可恨的是,这丫头竟也想先一步下手害她的兮儿。如今被她捡回一条命,捏住把柄,为了保护兮儿她只能认了。 风痕疲倦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一位白衣上仙从左边走出朝风痕行了一礼,“君上,紫莹公主与百花仙主所言疑点重重,臣以为仍须细细查证才可定罪。” 一位白发上仙也走了出来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笑道,“哎~查定然要查,可既然双方对峙,总要让人家把话说完嘛!” 春紫莹得意一笑,风痕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宣树王前来!” 蒜蒜本就在兆阳殿外打听里面的消息,一听要传唤她老爹前来大感诧异。 乔叶听说花飞絮被捕,心里很是复杂。也许有那么点担忧吧!可过往那些恩怨时刻提醒他不该心软。眼前更令他担忧的人是红耀,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直都忙着盯紧红耀。他担心红耀会为花飞絮发疯,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冲去救她。 金甲卫士来时,乔叶正忙着与红耀大眼瞪小眼,“树王殿下,君上传您前往兆阳殿作证!” “作证?”乔叶与红耀异口同声道。彼此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 乔叶赶来时,身后跟着红耀,蒜蒜在门口一看见他俩连忙跟了进去。 “树王到!”礼官的声音响起,惊扰了花飞絮沉寂的心。 乔叶缓步踏入,看着她的背影,那短短的几步路却像走过了一条漫漫长路。 曾经,同门修炼;曾经,把酒言欢;曾经,引为知己;曾经,并肩作战;曾经,生死与共…… 皆化作,血与泪。 三百余年走过,曾赌誓永不再见,然而终究还是得见故人一面。可惜……只叹,故人故人休相忆。 乔叶来到花飞絮身旁,朝风痕行礼,“拜见君上!”风痕淡淡一笑,“王叔请起!” 花飞絮面无表情。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彼此一眼,心乱的也只是别人罢了! 蒜蒜不安地看着跪在一旁的花寒兮,红耀看见花飞絮的一瞬间拧紧了眉,花寒兮一见乔叶出现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乔叶深吸一口气,“不知君上唤臣来有何吩咐?” “紫莹公主与仙主相互对峙,难辨真假!故而,紫莹公主要孤请你来为她作证。” “君上,树王,紫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仙主于是想要杀人灭口!”春紫莹高声道。 花飞絮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心底冰凉一片,她捏紧了手缓缓生出掌力,准备冒险当场击毙春紫莹。 ☆、第五十四章 飞花湮灭(十) 风痕眉头微皱,“惊天秘密?” 春紫莹眉宇间尽是得色,全然不知生死就在一瞬之间,仍旧以为自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 春紫莹瞟向花飞絮的眸光浮现了一丝戾气,大殿里回荡着她冷中带着点媚的声音,“此惊天秘密与花寒兮有关……” 乔叶心头一颤,竟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身旁的红耀听了春紫莹的话眉头拧得更紧了。 花飞絮的拳头握紧,就要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春紫莹身上的一刻以雷霆之势出手,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春紫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花寒兮就是百花仙主的惊天秘密!” 花飞絮掩盖在宽袖袍下的手掌心已凝聚了墨魁花王王气,她缓缓抬手就要出击…… 所有人都在看春紫莹,可出于女人的直觉,蒜蒜总是觉得花飞絮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有些古怪!她忍不住偷偷瞟了花飞絮一眼,却在一瞬间瞳孔收缩。 蒜蒜张了张嘴,下意识要喊叫…… 突然间,花飞絮身旁的花寒兮狠狠地握住了她的那只手,花飞絮试图挣扎却发现儿子拼劲全力压制。 与此同时,春紫莹已刻意抬高了声音,“花寒兮并非……” “花寒兮并非无罪!君上,母亲的确有一个惊天秘密。”花寒兮拼命握紧了花飞絮的手急急抢白,“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寒兮!春紫莹在牢中污蔑我母亲不洁身自好,更故意嘲笑寒兮的身世。寒兮一怒之下出手打伤了这毫无口德的贱人,在她被带出监牢后仍气怒难消于是悄悄潜入大殿暗杀她。君上圣明,母亲当时尚在牢中并无作案时间,一切皆是寒兮所为!母亲出狱后得知寒兮犯下滔天大罪,为保全寒兮这才故意潜入七星塔。” 包括花飞絮在内,所有人都被花寒兮的一番话给震住了,事情到此愈加错综复杂,甚至称得上离奇。 大殿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 “是呀!怎么凶手又变了一个人?”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 春紫莹没想到事到临头花寒兮居然会杀出来,一时竟忘了阻拦,待回过神来急忙出声反驳,“君上,花寒兮谎话连篇。谋害我者就是花飞絮无疑!她早在牢中给我下了毒。” “若是母亲,她潜入七星塔顶时又岂会刻意灭掉灯火,不怕引人注意么?若非寒兮,母亲又怎会对公主的诸多指正不加以辩驳?”花寒兮扭过头看向花飞絮流下滚烫的泪水,“母亲她,那是爱子心切呀!” 花飞絮怔怔地看着儿子的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3 眼泪急急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她扭过头面向风痕红了眼圈,“君上,谋害春紫莹者即微臣本人!她心生歹念想要杀害我儿,臣怒恨之下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臣本以为,她既为毒蚊之主就必定有解药。想不到出狱后却听闻其暴毙而亡,臣惊愕之下才偷偷前往查看。君上,此事与我儿无关!求君上明查!” 蒜蒜本就对事件的来龙去脉知之甚少,因而除了感到震惊和担忧外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风痕却大感头疼,春紫莹与花飞絮两人皆神情可疑,事情本就真假难辨,如今再掺和进来一个花寒兮更是使得真相扑朔迷离。三个当事人,各有一番说辞,且每每峰回路转。三方各执一词,相互推翻,事实真相究竟如何?究竟谁真谁假? 蒜蒜的目光从争相剖白的三人转到神色复杂的老爹,忧心忡忡的红耀,再到王座上愣住了的风痕,只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感觉到蒜蒜的目光,风痕向她投去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一直沉默的红耀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君上,以百花仙主之尊,若非必要绝不可能毒害紫莹公主!反之,若公主无辜,别人又何必害她?花族太子因些许口角便要杀人,更是无稽之谈!臣大胆分析,花族太子是因紫莹公主口出不逊而被激怒出手,公主被伤后怀恨在心便放出毒蚊意在教训。谁知被仙主获悉,于是仙主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事实如此,恐怕他三人皆有罪!”红耀顿了顿,“君上,既然公主无恙不如令双方私下和解,以免多生是非!” 花飞絮听罢,偏过头看向他,神色微微动容。 风痕陷入沉思,春紫莹一见他犹豫便有些稳不住了。本来她满心以为可以借此事将花飞絮母子打入谷底,令她母子二人永不翻身,可如今怎么到了私下和解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春紫莹突然醒悟过来,不由暗恨。在场所有人,包括她,都被花寒兮方才的一番话转移了注意力。 “君上,紫莹所说的惊天秘密并非花寒兮所指!”情急之下,春紫莹没了顾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大喊,“花寒兮并非树王之子!” 群仙炸开了锅!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大家都疯了。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花寒兮不是树王亲生?” “完了完了,我好像知道太多了!” “苍天逗我!” …… 风痕懵比,蒜蒜懵比,红耀懵比,群仙懵比……唯有花寒兮已成傻逼! 这是个笑话!他们一起听了个笑话! 花飞絮在春紫莹呐喊出这句话后瞬间面若死灰,在这漫长的争辩过后,她与乔叶的目光终于相接。 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点慌乱,一丝情愫,一缕哀愁,一抹悲凉,唯独没有震惊…… 此刻,花飞絮竟忘了害怕,忘了那从儿子出生的那天就一直折磨着她的心病。她害怕有天失去这唯一的寄托;害怕真相被人获知后,她母子在神界再无容身之地;更害怕落得母子分离的下场。可偏偏那令她寝食难安、忐忑不已的一切却在这一刻如此平静。 此刻,折磨了她三百余年的心病,她所害怕的那一切正在发生,而她看着那双久别重逢的眼睛竟忘了恐慌。 乔叶看着她的眼睛,心直接坠入谷底。她没有否认……真相真正大白的那一刻,他还是心痛了。虽然过去也一直认为那孩子不是他的,可如今被当众确认他竟感到难过,然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何缘由…… 花飞絮看着乔叶的眼睛看得出神,试图从那里面寻找出一丝关怀以至于耳畔竟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呼唤她。 “仙主!”风痕微提的声量惊醒了发怔的她。花飞絮恍然间抬头才发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她。 她略有些莫名地望向上方的风痕,只见他黑亮的眼睛透着清冷的光。 “仙主,你对紫莹公主所指有何解释?难道真是因她偶然窥破了花寒兮的身世才引祸上身?” 犹尚震惊的蒜蒜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花寒兮,却正巧发现了花寒兮那黯然神伤的神情。 蒜蒜似乎从他脸上读懂了什么。难道花寒兮真是不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君上,此事皆因春紫莹谋害在先,与我儿身世无关!”花飞絮没有正面回答,只咬着春紫莹被害的起因不放。 花寒兮身世牵连了树王,殿上群仙都是有眼色的。若掺和此事,岂不是当面给树王难堪?因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春紫莹面色不耐,根本不想继续探讨无用的话题,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逼死花飞絮,摧毁花寒兮。绝不能让这对母子阻拦在她前面,抢走她的一切。 “树王殿下,你是否能确认花寒兮是您的亲生子?”春紫莹紧紧盯着乔叶,嘴角微讽。自从她发现了花寒兮的身世以后,便瞬间明白过来树王为何待花寒兮如此冷漠,想来是早已心中有数才不理不睬。 春紫莹的话让蒜蒜的眉头一跳,不知为何也开始不安起来。老爹要是说一句“不是”,那对花寒兮可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也从侧面证实了花飞絮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蒜蒜余光一瞥便看到花飞絮死死盯着春紫莹,那锐利的眼神仿佛化成了一把钢刀似要把春紫莹的一身肉都刮个干净。 树王沉默了很久,无关人等只觉得气氛尴尬至极。 花寒兮觉得胸口闷痛,即使树王曾将母亲的那封信给他看过,可他心里却一直认定树王才是他的父亲,从未肯去猜测另一种可能。 “树王该不会也不能肯定吧?”春紫莹笑得讽刺。 绕是红耀这个老顽童,此刻也忍不住想在她脸上打一巴掌,好让她消停。 大殿上,鸦雀无声,方才还议论不止的众仙此刻都闭紧了嘴巴。 “兮儿自然是我儿子。”乔叶忽而淡淡一笑,瞬间洗涤了殿内沉重的气息,令人呼吸一阵顺畅。 花寒兮蓦然抬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晃了一下,有那么一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然而下一刻,便感到有一股暖流温热了他冰凉的心。 花飞絮的肢体没有太大的反应,但袖子里的拳头因握得太紧已经失了血色像雪花一样发白。 说不深受震动,那绝对是假的。 然而最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的,当属春紫莹。她怎么也想不到,与花飞絮相互怨恨的树王此时竟会站在花飞絮的阵营。 乔叶眼神发飘,淡淡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他与她之间的恩怨,他们自会清算。虽然他恨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容许别人羞辱她。 风痕咳嗽了一声,“公主,你们三人各执一词,孤亦不好分辨。不如这样,孤和妖王商议过后再看如何处置吧!”树王已经说了花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4 寒兮是他儿子,即便是风痕也是不好打脸的。代表神界第三势力的万花海之主已深陷此事,绝不能再让暮云森林之主牵扯进来,否则神界必将大乱。 眼见风痕也要袒护花飞絮,春紫莹发了急,“君上且慢!花寒兮身具我妖族‘九婴之气’,绝不可能为树王之子!紫莹便是偶然发现了花寒兮身上的‘九婴之气’才差点殒命!” 人群发出阵阵惊叫之声。“九婴之气”乃妖界王族之王气,春氏一族正是凭此称霸沧州,花寒兮竟身怀此内力,那他岂不是…… 春紫莹此言一出,就连乔叶也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万万料想不到,花寒兮的生父会是春煜晟!花飞絮竟在争着嫁给他的同时,与春煜晟珠胎暗结? 乔叶不由怒火中烧,恨意滔天。 这大殿之上此刻也只有蒜蒜没有露出震惊之色了,她一脸茫然并不清楚大家为何因花寒兮身具“九婴之气”而大受震动。怕只怕,花寒兮会因此出事。 原本春紫莹唯一的顾虑就是花寒兮一旦身世大白便会对她形成打击。若父王知道花飞絮为他生有一子,并且还是一个身具“九婴之气”力量强大的子嗣,那她就不得不面临失宠的危险。在杀花寒兮不成后,她原本想逼死花飞絮,让花寒兮的身世永远成迷。谁知风痕竟然如此妇人之仁,她才逼不得已公开花寒兮的身世。 一个早年勾结敌首并珠胎暗结的臣子,足以让风痕痛下决心杀了她。至于花寒兮,即使父王知道了他的身世又有何用?届时,万花海必然易主,并非纯正草木精灵更为妖族血脉的花寒兮绝不可能有机会沾染权势继承百花仙主之位,可他若想投奔她父王也绝非易事。风痕若要杀花飞絮就绝不可能让花寒兮有报仇的机会,而他也会成为风痕最青睐的人质。 春紫莹将目光投向风痕,果然看到了他脸上那意料之中的阴霾之色。 “来人!验!”风痕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的。 当着为高权重的树王的面,一时无人敢动,风莫稍稍迟疑了会儿才站了出来用手指点上花寒兮的眉心。一缕缕伴着花香之气的紫光从花寒兮眉心散出,片刻后因感觉到一丝阻断,风莫微觉吃力不得不加重了灵力,却感觉到有一股霸道的力量想要逼退他。风莫这一次不得不使劲全力,却在一瞬间遭遇凶猛的反扑踉跄后退一步。 花寒兮被墨魁花之气掩盖的一股煞气乍现,与春煜晟交过手的风痕清清楚楚地辨认出那是春煜晟独有的“九婴之气”。 花寒兮感觉到有一股霸道凶猛的力量在他体内乱窜,就像被压制许久突然得了自由一般放肆。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他茫然地看了他母亲一眼,从她沉痛的神情里感应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花飞絮知道难逃一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花飞絮为掩盖花寒兮的身世不顾两界安危意欲杀人灭口险些引发动乱,实在罪不可赦!”风痕猛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花飞絮身上尽是冷酷之色,“将花飞絮打入刑牢!花寒兮替母顶罪试图掩盖真相,所犯包庇之罪亦不可恕。将他一同打入刑牢受刑百日!” 风痕没有说要关花飞絮多久,众仙不由心思各异。 一大批金甲卫士涌入架起了花飞絮和花寒兮两人。 春紫莹笑得得意忘形。 “君上!”红耀情绪激动,霍然跪下,“证据尚未确凿,还望君上详查后再做定夺!” 花飞絮毫无生气的眼底涌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波澜。 “退下!”风痕的口气不容置喙。 红耀却一脸视死如归,“君上开恩!” “红耀退下!”一向淡然的乔叶也似乎动了怒,以命令的口气要求红耀退下。 “师兄!”红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里涌动着强烈的情绪,嘴唇已没有一丝血色。 “多说无益!”乔叶紧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几个字。 红耀跪在地上看着他眼神忽明忽灭,最后目光投向一脸死灰的花飞絮用力握紧了拳头。 整个大殿,蔓延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风痕的脸色阴沉之极,“谁再求情就一并受罚!” 红耀猛地站了起来,却被乔叶制住动弹不得。 “小红叔叔,你不要冲动。”蒜蒜在一旁小小声劝他。这种时候,一味求情只会火上浇油。 红耀咬了咬牙,放弃了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花飞絮被拖了下去。从来高高在上的她,何时受过如此折辱。红耀的心绞痛不已,只恨自己无能。 他不能就这样由着她被囚受刑,更不能眼见她丧命。哪怕死,他也要救她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两章合并结束“飞花湮灭”系列,可现在看来还要再写一章才行。 ☆、第五十五章 妖族王子(一) 花飞絮母子被帝君打入刑牢之事一夜之间便传遍了神界大陆。万花海上下一阵骚乱,那些花仙的舆论声中含着不满,毕竟花飞絮是万花海之主,一夕间蒙此大辱那些万花海子民难免会有不平之意。 兆阳殿内殿,气氛略凝重。 “君上,万花海不可一日无主。”风莫垂着眼,眼底有丝忧虑,“即使花飞絮罪不可赦,但其子花寒兮仍旧是万花海的储君。可若花寒兮继位,北庭与万花海间犹恐不睦。” 白发白眉的无极上神淡淡地看了风莫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万花海能人辈出还怕无人能取而代之?”他略略停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叶父女及红耀一眼才挑了挑面条似的长眉,“自三百年前树族与花族大战之后,花飞絮早已声威受损。如今就算万花海易主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风痕早已脱下了玉冠,头发略有丝凌乱,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耳际还有几缕乱蓬蓬的头发放肆地招摇,他一只脚光着踩在琉璃塌上半坐半躺,衣带也松垮垮地缠在腰间,胸口微敞,让人既想帮他把衣服穿好,又想直接扒了。 当然,现场这么想的人也只有蒜蒜而已。蒜蒜看着亲身给人示范何为“明骚”的风痕悄悄地吞了一口唾沫。 恰在此时,一直闭目的风痕突然睁眼目光锐利地扫了她一眼。 蒜蒜心漏了一拍。 风痕嘴角微微一勾,眯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就错开移向她旁边的树王等人。 “孤早已说过,要与妖王商议过后再做定夺。”风痕轻飘飘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了下文,越发惹得几位重臣干着急。 炎华侍者从门外行色匆匆而至,双手捧着玉册举过头顶恭敬奉上,“君上,妖族使者递来信函。妖王请旨,拟于明日拜见君上。” 风痕朝他伸了伸手,炎华立即起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5 身上前躬身将玉册递给了他。风痕单手打开玉册漫不经心地浏览而过,随后抬眸对着眼前的几位笑了笑,“瞧把你们愁的,孤不过是做戏给春煜晟看罢了!花飞絮母子犯下如此罪行,孤无论如何都得给妖族一个交代不是?牡丹花仙一族势力从来根深蒂固、不易动摇,万花海怎能轻易易主?纵然百花仙主与妖王曾有私情也无伤大雅,诸公不必忧心。散了吧!” 众仙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抬手行礼,躬着身缓缓后退出了内殿。 蒜蒜跟着她老爹慢慢退出,快退到门口时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风痕,却无意间看见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坐着的琉璃塌。 蒜蒜只看了一眼便赶紧垂眸,然后面色如常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红耀的眉头深锁,老爹的眸光飘忽,于是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三人就这么静静地走在路上,蒜蒜突然顿足,他二人微诧异地看向她。蒜蒜心虚地眨眨眼,朝他二人笑嘻嘻地道,“我才想起来昨日与聪聪约好了去看她。老爹,你们先回去吧!我就顺道拐去清风殿了。” “唔。”乔叶应了一声,蒜蒜就一溜烟跑掉了。 红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禁疑惑道,“清风殿不在那个方向啊……” 蒜蒜做贼一样拐了个弯返回了兆阳殿。 风痕坐在琉璃塌上正摆弄着酒具就见一个小贼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 风痕心内觉得好笑,面上却轻描淡写地道,“清怜公主偷偷摸摸地进来是想偷什么呢?” “偷你……”蒜蒜故意压低声音坏坏一笑,就在风痕愣神时又赶紧道,“你的酒!” 风痕顿时笑得没心没肺,“就怕你偷得起却喝不起!” 这可就是看不起人了哈?蒜蒜圆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亮,透着调皮又隐隐带着丝挑衅,“那就比比?” 风痕目光一顿,红润的嘴唇浮上一丝笑意。这就是他喜欢与蒜蒜独处的原因,这丫头总是能把他逗乐,让他既感到放松又觉得颇有意思。风痕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喝醉了可不许耍赖。” “嗯!”蒜蒜点点头,眼珠却转了一转,闪过一丝顽皮。喝醉倒是未必,这耍赖却是一定要的。 风痕贵为帝君,他这儿的酒那都是各族进贡的佳酿。旁边的案几上放置着一堆瓶瓶罐罐,有桂花酒、桃花酒、玫瑰露等花酒,也有桑葚酒、蓝莓酒、李子酒等果酒,散发出花果的香气。 真叫人未尝先醉! 风痕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白玉瓶,蒜蒜接过来打开便闻到一股醉人的花香,令人飘飘然。 “可别喝多了在我这发酒疯。”风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手里的玉瓶碰了一下她手中的瓶子,发出悦耳的声响。 犹自闻香的蒜蒜抬眸却见他已独自畅饮。笑话,这点儿分量也能喝醉? 花酒就像用花露与酒水调和而成,竟同时有着花的甘甜和酒的清冽,出奇地好喝。 仙酒果然不同凡响!蒜蒜心内赞叹不已又忍不住多喝一口,可就这一口便喝完了。蒜蒜撇撇嘴,怎么才这么点儿? 蒜蒜把瓶子丢到一旁,仍旧意犹未尽地伸长手要拿别的酒瓶,却被风痕抓住了她握着酒瓶子的手眼底带着戏谑,“果然是偷酒的小贼!孤是请你来品酒的,不是请你来扮牛狂饮的。” 蒜蒜这么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喝酒不喝尽兴怎么会高兴?要喝就喝个痛快!” 风痕想了想,竟也觉得她说的颇有几分道理便不拦着她了。 蒜蒜没了顾忌,喝了一瓶又一瓶。两人连连碰杯,瓶子倒了一片,蒜蒜还未尽兴,她豪迈地握着酒瓶“叮”一声与风痕对碰却忽然头一晕眼一黑令人始料不及地倒了。 她不知道,花果之酒虽香后劲儿却极大。这一醉就陷入了绵长的梦境…… 蒜蒜感觉自己躺在棉花堆里,身下厚厚的棉花又白又软,让人身子瘫软。 “哇~”蒜蒜舒服地轻轻喟叹一声。睡着睡着,她感觉那些棉花带着她飘了起来,悠悠荡荡地往天边飘去。 飘着飘着……她飘到了一大片云朵儿前,蒜蒜想摸一摸它,可一阵儿风吹过,那片云朵便飘走了。眼看着云朵儿越飘越远,蒜蒜一下子心急了起来,她想追却追不上。正心急地想哭,却感到有个东西携着她往前飞奔。 蒜蒜低头惊讶地发现那些棉花堆裂成了许多棉花团子,慢慢的棉花团纷纷变成了一只只肥肥白白的小绵羊。她骑在一只小绵羊身上追赶那片云朵儿,那片云似乎故意逗弄她,每当她准备追上时它便又瞬间飘离,惹得她苦苦追着它跑。 蒜蒜心想,小绵羊虽萌,无奈却是个小短腿,要是它腿长点就好了。 蒜蒜刚这么一想,小绵羊似乎听到了她的心生瞬间变成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白马带着她飞快地向前奔去,它长长的鬓毛在风中飞扬,四蹄腾空,如风般奔向那朵云。 触到那朵云的时候,蒜蒜在马背上伸长手采得一点云彩把它放进了嘴里。“是甜的。”蒜蒜满足地笑了,就在这一瞬间白马带着她撞进了云朵里,骤然之间云朵慢慢消散,白马也消失了。 “蒜蒜?”白雾朦胧之间面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呼唤她。 待云雾散去,蒜蒜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庞。 “君上!”蒜蒜惊喜交加地扑了过去却不小心把风痕扑倒。 “砰”一声,风痕抱着她落到了实处,他仰躺在一个华丽的塌上,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丝讶异。 蒜蒜迷醉地望着他英俊的脸庞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那一双乌黑深邃稍不注意便会令人深陷其中的眸此刻倒映着她,蒜蒜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住了那一双眼睛。 “蒜蒜!”风痕用带着窘意的语调唤了她一声,蒜蒜渐渐回神余光却瞥见了他凌乱的衣襟,那敞开的胸膛。 这一眼瞧得蒜蒜浑身发热,脸烧了起来。她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刚触到他皮肤的温度,风痕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蒜蒜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地唬道:“别动!” 风痕就真的不动了。蒜蒜心里暗爽,梦里果然不一样,真听话!果然她的梦她做主啊!哈哈哈哈…… 见他老实了,蒜蒜一脸淫·笑地把手往更里面伸了进去抚摸他的胸口,风痕又开始不老实地想要挣扎,“蒜蒜,别闹!”风痕呼吸急促,说得有些艰难,眼看就要推开她。 识破了他下一步举动的蒜蒜当然不会由着他把她推开! 她很识相地把手抽了出来,傻傻地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掐了掐他的脸颊。 风痕似乎松了一口气般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两手抓着蒜蒜的两臂正要把她推开。 蒜蒜感觉到他的意图,挣开他的钳制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6 反过来压住他的手臂,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风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忘记了挣扎。 是有温度的,蒜蒜心道。自己的梦,随便弄,不如制作一出春·梦? 这么一想,蒜蒜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她外衣刚脱一半,风痕立即大力推开了她,音调都有点抖了,“蒜蒜,别闹了!再这样会出事的。” 蒜蒜被推倒在一旁,一脸发懵。怎么,她的梦里,他还能自备台词跟自己演对手戏? 风痕红着脸急急道,“早知道你喝多了会发酒疯,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你碰那些酒。” 蒜蒜的血一瞬间倒流。懵了一圈儿后,她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疼!” 她猛地抬头又低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风痕内殿的琉璃塌,而她此刻正半躺在上面。 卧槽!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刚才强吻君上?不不不,怎么可能?绝不可能!这是幻觉! 风痕似乎被她吓得够呛,急急后退,“你躺着吧!孤公务繁忙,先走了。” 蒜蒜的脸色由震·惊·变成了羞愤难当,欲哭无泪,不由自主地捂住头尖叫,“不,这不是真的!”她怎么能干出这么丢脸的事,以后她该怎么面对君上?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装疯卖傻? 蒜蒜脑子一热,抱头大叫:“非礼啊——” 风痕(惊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久等了。 ☆、第五十六章 妖族王子(二) 蒜蒜这一声吼可比野猪掉坑般尖厉。门外侍卫在这样似大地碎裂般的叫声中误以为殿内发生惨案,个个都想表现一番,抓住机会露一手,于是争先恐后涌入。带头的侍卫刚一脚踹开门,就想砍了自己踢门的脚。 只见殿内有一公一母,且那公的衣衫不整,母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案发现场”不仅不堪入目,甚至也不堪入耳。那一声“非礼~”声调绵长,不绝于耳,足见该女肺活量十足。 一句“非礼”道出了多少羞辱多少哀怨多少苦楚?那是哀鸣是控诉也是求救,叫他们这些代表正义与帅的少年如何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然而当看清那“禽·兽”的真面目时,他们都宁愿自己瞎。惨了,侍卫们心内齐齐道。 那衣衫不整的“禽·兽”明显也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惊呆了,与此同时他的面部表情除了透着点难以置信外还带着一丝羞愤,于是他愣了片刻后在那尖锐的女音的干扰下憋出了一个字——“滚!” 侍卫们自然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于是他们如何争先恐后地进来就如何争先恐后地出去,顺带还很有眼色地帮他们关好了门。 “想不到君上竟如此饥渴……”侍卫甲叹道。 “憋了一百年恐是憋坏他了!”侍卫乙小小声道。 “喔~”侍卫丙、丁、戊……恍然大悟状。 殿内蒜蒜仍旧捂着头风中凌乱。 她是个好姑娘,她怎么会调戏良家好男? 不!这不能怪她,都怪君上穿衣服暴露,老不正经!他要是捂得严严实实,她又怎么会想扒他的衣服?对吧?他要是穿得多,她又怎么会扒得完?对吧?如果他捂得又严实穿得又多,就算要扒开她也是要花点时间的呀?对吧?综上所述,错不在她。 “臭不要脸!”蒜蒜眸中含着泪指着风痕反咬一口,大有将装疯卖傻进行到底之势。 风痕全程目光呆滞。这是什么情况?他难道喝醉了,在做什么怪诞的梦?要不是自己记性挺好,他几乎以为自己的确对她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蒜蒜假意喝醉掩盖自己的尴尬。可是想想自己在风痕面前脱衣服的豪放举动,蒜蒜就想不开。“不要啊!”蒜蒜捂住了自己的脸。 讲真,蒜蒜觉得自己是挺不要脸的。 面对抓狂的蒜蒜,风痕磕磕绊绊地试图解释,“蒜蒜,我当时是要推开你的。”总之,风痕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想到自己主动献吻,蒜蒜就更加想找个地洞钻了。 他这番解释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喝醉了?她想起来一句话,一个人说自己没醉就是真醉了。“酒,给我酒!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看她这找酒的架势就跟想着服毒自尽似的,风痕急道,“蒜蒜,你不要想不开。若你要孤负责,孤负责到底便是!” 蒜蒜愣了愣,常言道“君无戏言”,他既如此信誓旦旦想来不会负她。有了他这层保证,蒜蒜心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那咱俩继续。”说着就朝风痕飞扑过去。 殿内响起帝君的惨叫,“蒜蒜不可!” 下一刻,一群侍卫看着帝君冲出门落荒而逃,那衣衫凌乱背影令人浮想联翩。 “真快!”侍卫甲叹道。 其余侍卫木木地扭头看他:“……” 翌日,下界妖族之主春煜晟上达神廷。 妖王匆忙而至,甚至没来得及见见自己那差点被人害死的女儿,便立即与君上会面。 春煜晟早已在心内琢磨了无数遍见到风痕以后该说的话,然而二人刚会面风痕开口便是:“花寒兮身具九婴之气。” 春煜晟一下子就愣住了!那些思量了许久准备用来救花飞絮的字句被击打得七零八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魂魄,颤着声道,“花寒兮?飞絮的独子?” “不错!他便是花族太子,树王乔叶与百花仙主花飞絮之子。”风痕的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像淬了毒的刀锋,藏着危险,让人窒息。 春煜晟猛然惊醒,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乔叶的儿子怎会有“九婴之气”?乔叶的儿子竟有九婴之气?乔叶的儿子怎可能身具他春煜晟的“九婴之气”? 刹那之间,周遭声息戛然而止,仿佛时光回转,他耳畔传来自己的声音——“救乔叶?呵,你拿什么来换?” 花飞絮的儿子竟是他的……骨血? 他犹记得,那孩子出生时,他几乎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句咒骂不休。 曾经有多灰暗,今日就有多绚烂。春煜晟恍惚间断断续续笑了几声,一时间竟忘了眼前坐着位帝君。 风痕淡淡地看着眼前惊喜若狂的春煜晟,嘴角那一抹浅笑变得更深了。 “王叔,紫莹公主被害皆源于此事。公主无意间发现花寒兮身世,仙主恐其泄密,起了杀心。” 春煜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住,精致的面孔渐渐笼上一丝阴鸷,暗红色的外袍映照着他的俊颜竟生生衬出了一抹艳色,然而这人分明长着一副男人的模样。 风痕看了看他,眼底波澜不兴,“可公主似乎也并非毫无准备,在发现真相后她放出金针毒蚊意取花寒兮性命。” 那张俊艳之极的脸有一瞬的扭曲。想到女儿多次来信却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7 从未提及此事,春煜晟已然领会。 “此王叔家事,孤不好代劳,只好请王叔亲临此地决断。”风痕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带着丝事不关己的味道。 春煜晟方才一时高兴过了头失了理智,此时已恢复冷静。 风痕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花寒兮并非他妖王之子,那么这便是两界大案;若花寒兮乃他春煜晟骨血,那便是他家事。 风痕这小子最是狡猾,明着把难题丢给他,其实不过是要他取舍罢了。 他若认下花寒兮,便是承认自己与花飞絮早已勾结,花飞絮则不保;若是不认花寒兮保住花飞絮,则女儿不保。若是后者,花飞絮则得以挽留名声、保住地位,可女儿害人不成自作自受不算,还意图诬陷百花仙主,风痕岂能饶她? 心思几番转动,春煜晟心内有了决断挑起眉,突然笑了,“此事众说纷纭,孤王也甚为糊涂。臣请君上恩准,允臣与百花仙主当面对质。” 对质?风痕琢磨着这两个字,笑得颇为玩味。 “既是你二人旧事,理当推心置腹。” 春煜晟假装没有听懂风痕字面后的意思,眼波轻轻闪动间俊艳风流,微微一瞥便叫人惊心动魄,“不过陈年旧事,不值一哂。纵然回首,也已是过往云烟。臣拜谢君上成全!” 风痕嘴角微微一勾,“诶~若无过往又岂有当下。王叔何必如此心灰意冷?” “往日之事不可追矣。”春煜晟故作沧桑。 风痕见他不接招,不由暗骂他“老狐狸”。 “还望王叔早日解决此事。” 春煜晟朝他一拜,潇洒转身。 炎瑛侍者领着妖王等人往仙牢而去,谁也没注意到神界侍从队伍尾巴里半路混入了一个人。 北庭仙牢。 春煜晟俊美如斯一如从前,只是眉宇间多了抹戾气。那张显然早已学会冷漠冰霜的脸,此刻对着她有那么一刻的皲裂。 花飞絮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们会在这样的场合再见。犹记得当年她说的那些狠心绝情的话,大约伤透了他的心吧? 花飞絮努力张了张口,最终无言。 春煜晟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就是这样耀目的艳丽,让他情不自禁被迷惑,遗失了那一颗炽热的心。 约摸过了半晌,春煜晟率先开口,“为何不见寒兮?”他没有错过她眼底的痛色。 花飞絮的声音很轻很轻,“你只向君上求见我,自然只能见我。” 春煜晟的双眸紧紧盯着花飞絮,那双眼睛泛着幽冷的光,却渐渐染上雾气,他语调有些微微的冷,“我来只为问你一句……” 春煜晟停顿了一瞬后微微咬牙,眸光里带着审视,“花寒兮究竟生父何人?” 花飞絮眼眶里的泪坠落,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底的哀恸,直到泪落尽,她才抬起头与他对视,笑得苍白,“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有一天你要从我身边夺走他。” 一句话,平复了春煜晟的伤口。 慢慢的,他的眼中生出星星点点的狂热,“师妹,让我带他走。我可向你保证,妖族王位为他而留。”小小万花海之主比起拥有广袤无垠的沧州之王算得了什么? 这句话,撕开了花飞絮的心伤。他竟要牺牲她?花飞絮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黑暗缓缓吞噬了最后一丝美好的记忆。 看着她眸中的失望,春煜晟有那么一瞬感到内疚,可他已不再是昔日狂热追求她的少年。神族向来视妖族为异类,若妖族势弱早晚被灭。他需要一个强大的继承人。 花飞絮再也不看他,眼神死寂,嘴角挂着虚无的笑意,用极轻极柔的声音说道,“我要你发誓,即使粉身碎骨亦要护兮儿周全。” 春煜晟的心瞬间绞痛,他本早已忘了心痛的滋味。 花飞絮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我若为下任妖王之母,神界怎还会有我容身之地?况且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够容忍一个有异心的万花海之主。风痕虽然不会明着杀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活着出这个牢笼了。”花飞絮心里清楚,风痕不会直接杀她,因为他深知明着杀她反而会生乱。对外他只会声称将她永久囚禁,人后却会杀了她免除后患。 春煜晟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他犹豫片刻后,似是狠下心一般,“若……风痕要处决你,我便用一人换你。” “谁?”花飞絮有些微的讶异。 春煜晟眼底一片冰凉,“凌轻月。” “啊!”牢房外传来一女子的轻叫声,倒叫室内两人心惊肉跳。 “是谁?”春煜晟立马冲出。 一直跟踪春煜晟的蒜蒜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第五十七章 妖族王子(三) 一听到春煜晟的断喝声,蒜蒜拔腿就跑。刑牢地形复杂,蒜蒜慌慌张张右拐,谁知春煜晟速度极快,就在她跑进右边小过道的下一刻,他也迅速追来,吓得蒜蒜的心差点都要跳出胸口。 帝君答应让妖王与花飞絮“推心置腹”,自然是摒退众人了的。此时错综复杂的过道里只有她二人,蒜蒜拐进拐出一身冷汗,春煜晟穷追不舍。 照这么下去,她一定逃不出春煜晟的手掌心了。 突然间,蒜蒜发现前方有一个阴暗的小牢房虚掩着门,她情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躲了进去。 蒜蒜躲在小牢房最幽暗的角落里,胸口剧烈起伏,却还是努力憋住气,如此眼前竟有些发黑。可她对于春玉莹死亡的情形印象太过于深刻,春煜晟的那句“傻侄女,光顾着化身怎么忘了收敛气息?”仍言犹在耳。 春玉莹就是因此惨死,她蒜蒜怎能步她后尘。 蒜蒜屏息凝神去听,却见外面突然变得很安静。就在蒜蒜感到怪异之时,春煜晟高大的身影突然立在门口,语调轻浮含着□□惑,似能勾人心魄,“小丫头,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快出来,乖乖受死。孤王保证,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空气里倏然窒闷,蒜蒜简直恐惧到了极点。 “妖王是要谁死?”一道清冷的男音响起,一阵花香一时间弥漫于室。声调虽冷,可蒜蒜听在耳里竟让觉得呼吸一松。 何人刻意释放出浓烈的花香妄图掩盖掉那小丫头的气息?春煜晟眼眸深凛,只见一抹颀长的身影从幽暗的牢室深处缓步而出。 那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走到他跟前神色从容、姿态优雅,微微上翘的嘴角看起来似笑非笑,清凛凛的眸光与他对视,“王上一路尾随,是要杀了谁?” 待猜到这人是谁,春煜晟寒凉的眸渐渐柔化,语气里涌上一丝激动,“你是……寒兮?” 这也是花寒兮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所谓的生父。可惜花寒兮心内无一丝波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8 澜,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以后他已心如死灰。 “你……可还好?”春煜晟说着关怀的话,激动之余眸子里含着兴奋。 “王上不是来与我母亲叙旧的么,怎会在刑牢里肆意游走?”花寒兮挡在门口,全无父子相见的喜悦。他那精致的五官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清艳绝伦,却又透着冷。 提到花飞絮,春煜晟才从父子初见的兴奋中回了点神,“寒兮,虽然为父不知你为何袒护这躲在室内的女子。可是她偷听了我与你母亲的谈话,若她不死恐你母亲又难逃一劫。” 蒜蒜心内惊骇,生怕花寒兮为母弃她不顾。 花寒兮目光一凝,心内越发厌恶他们二人之间的那些勾当。“你何必慌张?她是我的侍女,我不过是想知道你们之间会谈论些什么罢了!” 蒜蒜一直紧绷的心弦不由一松。 春煜晟眼眸微动,“原来如此……” 花寒兮优雅镇定,“王上,刑牢规矩多。寒兮不便与你多说,有什么话将来再说吧!” 春煜晟的神色难以抑制地浮现一丝感伤,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也好,也好!” 即使听到春煜晟离去的脚步声,蒜蒜仍丝毫不敢松懈。 直到花寒兮平淡的声调扬起,“你为何到此?”他的声音刚落下,室内便亮起烛光。 待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蒜蒜这才敢动,可后背刚离开墙面,她才发现手脚均已发麻。她缓缓迈动沉重的步子,踱步到桌子旁边在花寒兮身侧坐下。 蒜蒜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那门是你刻意打开的吗?你分明被囚,如何能来去自由?”在灯光的照射下,蒜蒜看清了这间小牢房的模样。不过一床一套桌椅,室内极为干净,似是常常打扫。桌子上竟还放了许多灵果佳酿,床头尽是大小不一的药罐子,显然是受了特殊照顾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花寒兮眼眸有些微的软化,“刑牢不在于囚,而在于刑。加上慕岚公主常来探望,狱卒待我也十分客气。” 蒜蒜心内了然,即使花寒兮如今处境如此尴尬,风慕岚也仍旧痴心不改,倒是难得。只是花寒兮身为妖王之子,纵然风慕岚痴心一片恐怕也是难得善果。 “蒜蒜,这次就当我还了你当日那十鞭抽骨鞭的恩情。”花寒兮没有穷追不舍,他的体谅倒让蒜蒜心内愈发难过。 蒜蒜混入队伍,一路跟踪甚至不惜冒险偷听春煜晟与花飞絮的对话只源于一事。当初得知她母亲的本命法宝落入春煜晟之手时,她便开始怀疑春煜晟与水仙花仙一族失踪案有关。而花寒兮的身世一曝露,花飞絮与春煜晟两人凑到一块,嫌疑就更大了。 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花飞絮是水仙花族失踪一案的第一嫌疑人,就是苦无真凭实据。 蒜蒜听闻春煜晟来到,便大胆乔装混入神界礼官侍从之中跟着他们进入刑牢。两人会面,她必有所得。 将春煜晟送至花飞絮所在牢室之中后,礼官便遣退众人。蒜蒜去而复返在门外偷听,竟未想到真叫她得到如此惊人的消息。 她母亲凌轻月定在春煜晟手中。 可惜她惊讶之下,竟下意识喊叫出声,未能知道她母亲的下落。 花寒兮,乃仇人之子。他们如今就连血缘的牵绊都没有了。一想到这,蒜蒜心内酸涩不已。 命运捉弄!蒜蒜长吁短叹地拜别花寒兮,刚拐一个弯儿便迎面撞上一个人。 …… 花飞絮原先听到“凌轻月”三字本已惊愕失色,谁知刚刚听到这惊人的消息又发现外边有人监听,更是叫她惊魂不定。 不一会儿,春煜晟一脸郁色而归。花飞絮立即追问:“如何了?” 春煜晟深深皱起眉头,“是寒兮派来的侍女。” 花飞絮惊叫一声,惶惶道,“寒兮在狱中哪来的婢女?” 春煜晟眸子里顿时扫过一道锋芒。 花飞絮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刑牢内虽不禁走动,可是外边人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刑牢内之所以看守不严,皆因为犯人受了重刑根本无力出逃,故而从不将牢门深锁。看似松懈,然而这样肆无忌惮的做派其实更能震慑犯人。非但如此,刑牢大门外有重兵把守,更设有重重仙障,若无帝君授意其他人休想进来。 春煜晟抬腿就想赶回去,花飞絮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拖住了他。 “能堂而皇之进入刑牢,又能让寒兮回护的人能有几人?一不过风慕岚,二不过水清怜。”花飞絮哀戚道,“无论是谁,我都难逃一死。” 春煜晟面色一变,郑重道,“别怕!我一定救你!” “拿凌轻月要挟神界?”花飞絮心内只觉悲辛无尽,面色有些微的狰狞,恨恨道,“你当年既已找到她为何不杀了她?”她没说的是,为何瞒着我?为何留着她? 春煜晟目光微闪,他承认自己不是没有私心的。那时的花飞絮眼里只有乔叶,为了乔叶不惜委身于他,更诱惑他与她联手屠杀水仙一族。丧心病狂如此,他若不留下点把柄,难保她将来不会翻脸不认人。 “于你而言,凌轻月只要在乔叶眼前消失就已足够;于我而言,留着她就好比拥有一面盾牌。”春煜晟说得模棱两可,唇畔浮起一丝隐秘的笑意。 这盾牌是为抵挡哪天乔叶突然的报复,还是防备她这个同伙?花飞絮愣了片刻后,突然狂笑不止,笑着笑着眼眶里却涌上带着痛楚的泪。可笑她花飞絮曾自以为众星捧月,却原来个个凉薄。 她自以为乔叶在乎她,结果他心里眼里只有凌轻月;她以为红耀爱重她,结果她永远排在他与乔叶的兄弟情后;她以为春煜晟为她痴狂,可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王图霸业。他们的凉薄,令她几近癫狂。 花飞絮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肝肠一寸寸断开,直叫她痛不欲生。 她的痛楚刺伤了他的眼,春煜晟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所谓生死不过是双方相互较量的结果,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有凌轻月这个筹码。” “如果当年屠杀水仙花族的事泄露,你也难以自保。”她知道,若她死去春煜晟就成了儿子唯一的依靠。 “罢了……”花飞絮长长一声叹息,“与你勾结,我认!杀水仙花仙,我也认!”花飞絮突然抓住春煜晟的双臂眸中露出一抹狠戾,“我可以死,但凌轻月也绝不能活!阿晟,答应我。杀了她为我殉葬!” 春煜晟目光一沉,看着花飞絮的脸庞有一丝的不舍,“师妹……我答应你。” 那些虚情假意对花飞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唯一放不下的唯有花寒兮,“答应我,一定要护儿子周全!” 春煜晟深深望着她的眼睛,好看的眉头深锁。良久,他才郑重道,“我必爱逾性命!” 春煜晟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79 走了。即使这很有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会面,可是他离开时仿佛身后有令他惶然恐惧的东西使得他逃也似的跑了。 花飞絮心思向来倨傲,她深知自己在劫难逃。凌轻月的消息恐怕已传入他人耳中,为使春煜晟摆脱嫌疑她已决心明日求见帝君承认当年驱逐屠杀水仙族一事。 那种在深夜里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滋味,令人心凉。 深夜,刑牢大门外突然有强敌入侵,引发大乱。 那人功力非常,且毫不爱惜自身性命般拼尽全力攻杀,竟在不到一刻钟间便一路斩杀直闯刑牢腹地。 花飞絮正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却见一黑衣人一脚踢开她的牢门迅速冲到她跟前拽起她的手,“飞絮,跟我走!” ☆、第五十八章 妖族王子(四) 兆阳殿殿内,蒜蒜猛地喝了几口热茶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可是想想白日间春煜晟的追杀,还是后怕不已。 蒜蒜闪动着夏露般清澈的眸光望向风痕轻轻问道,“君上,你为何也悄悄潜入了牢中?” “自然是为救你!”风痕戳了戳她的脑袋。 蒜蒜一下瞪大了眼睛,“救我?”君上是怎么知道她被春煜晟追杀的? 风痕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似的,“早在你混入侍从堆时便有人给我报信了。若没有我的授意,你以为你进得了刑牢?” 蒜蒜只觉得热气往上涌,烧红了脸。 “若是花寒兮不出现,君上你就会出手救我是吗?”蒜蒜嘴角上扬,眼神闪动着亮晶晶的光。 “下次再敢私自行动,孤才懒得管你!”风痕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责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蒜蒜犟嘴道。即便如此,脸颊还是不由自主有些发红。 风痕伸出一只手夺走蒜蒜手里的茶盏,面色故意一沉,“那也不该单独行动!傻丫头,你也不想想刑牢是谁的地盘?我早就盼着他二人推心置腹一番,好让我有所收获。既然如此,刑牢内又怎会没有我的耳目?” 蒜蒜顿时语塞,暗恨自己自作聪明,坏了大事,不由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差点就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了。”蒜蒜越想越不是滋味,过了会儿微微蹙起眉头望向风痕,“君上要如何处置花飞絮?” 风痕神色冷峻,漆黑的眸子显得愈发幽深,“万花海该改朝换代了……” 风痕话音刚落,门外有一金甲卫士连滚带爬闯了进来,“君上,大事不好!有一黑衣人从刑牢劫走了花飞絮!” 风痕与蒜蒜霍然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可知是何人?如今又逃往了何处?”风痕虎目逼视,急急道。 “劫犯所用法力为草木灵力,携着百花仙主出了南定门!”金甲卫士语速极快。 “草木精灵?南边?”蒜蒜心内快速转动,能从重兵把手的刑牢中劫走犯人者必是高手。这世上法力如此高强的草木精灵能有几人?天啊!该不会是…… “炎华何在?”风痕目光寒彻如冰。 “臣在?”炎华快步而出拜倒。 “传孤旨意,命风莫调兵遣捉拿花飞絮及其同党!若拒捕,当场斩杀!”风痕眼底的寒光化作刀锋,释放出强烈的杀气,望之令人胆寒。 蒜蒜的心沉了下去,生怕劫犯就是她猜测的那人。君上这不容商量,雷厉风行的做派,着实令人害怕。 这么想着,殿外又冲进一队人马,领头就是她老爹——树王乔叶。 待看清他的形貌,蒜蒜那颗吊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乔叶收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刚到门口便与几位同样匆忙而至的重臣相遇,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众人刚要开口,乔叶却突然“扑通”跪倒伏在地上,惊得风痕都小小后退了半步。 “臣有罪!臣御下无方,才生出此祸。君上,劫狱者极有可能是红耀。臣但求将功补过,亲自捉拿红耀归案!望君上恩准!”乔叶语惊四座,吓得蒜蒜刚落到实处的心又悬了起来。 众仙万万没想到,劫犯竟是暮云森林第二号人物——红耀!这下在座诸公的脸色可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风痕虽也早已隐约猜测到了,可乔叶突然的指认倒也让他吃惊不小。殿内气氛凝重,隐隐有肃杀之气。风痕沉着脸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给树王这个面子,“红耀本为王叔下属,当由王叔亲自捉拿!” 乔叶向来淡漠的眼眸此时沉沉如黑夜,“臣叩谢君上隆恩!”红耀生死攸关,乔叶虽然强装淡定其实心内早已一团乱麻。 蒜蒜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根本不敢想象事情的后果。 …… 梅山王风莫掌管帝君亲兵——金甲卫士,此时兵分四路全力捉拿花飞絮。 春煜晟早已得了消息,几番踌躇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如果连他也被拖累,那么儿子花寒兮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他不知道,花寒兮知道花飞絮被劫后,疯了一般冲出刑牢却被侍卫拦住,但仍不管不顾不要命般攻击一众侍卫想要逃出去。他被侍卫死死拦下后声嘶力竭道,“让我见母亲!让我见母亲!君上,花寒兮跪求召见!” 花飞絮和黑衣人此时立在聚云团上一路向南飞驰,天兵神将在后方穷追不舍。 花飞絮受了重刑,法力大减,如今全靠黑衣人御风而逃。因她完全是个负累,纵然黑衣人法力高深,但论起奔驰速度还是落了一乘。 须臾之间,敌我双方已距离不过百米之遥。一道道掌力刀光已密密匝匝朝他们劈来,黑衣人一边控云疾驰一边为她抵挡利箭,渐渐地身后追兵已越来越近,他们也抵挡得越来越吃力。 想不到她花飞絮生死攸关之际,还有人拼死护她。思及过往明争暗斗,想起那些爱恨情仇,花飞絮眼角流下滚烫的泪。一路疾飞,那些泪珠被风吹散,花飞絮的声音在风里颤抖,几乎破碎,“红耀,我知道是你。不用管我,就算你真能助我脱险,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刷”一声,猝不及防间红耀被一道刀光劈中,肩膀顿时涌出血水。花飞絮看在眼里不由大喊,“你如此不管不顾,置乔叶于何地?” 红耀扭头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即使是他也不行。” 恰在此时,乔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红耀,不要执迷不悟。快回来!”另一队人马杀了过来,乔叶领着千军万马立在大片聚云团上。 花飞絮吃了一惊,心似乎被人用刀绞般,痛彻心扉,不由悲从中来。 红耀对于乔叶的出现不理不睬,他仍加速往南边飞去。 “小红叔叔,你们逃不掉的。回去认罪,帝君一定会网开一面的!”蒜蒜站在她老爹身旁高声呐喊,眼里滚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0 动着泪水。 “红耀,你能带她逃到哪里去?你这样是害了她!”乔叶在不远处怒吼。 “红耀,听他的话。回去!”一抹悲哀的笑容在花飞絮脸上漾开,“你带我回万花海也无用,恐怕此时兰生与白蓉正等着我回去自投罗网呢!” 眼看乔叶就要追上他们,红耀知道在空中已无生机,低头看了看下面繁茂的树林下了决心,“我会带你去下界北极荒原,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话落,用力将花飞絮抱进怀里向下俯冲。 本已快追上红耀的蒜蒜父女,一见红耀向下高速俯冲以为红耀意在自杀不由慌了神,“小红叔叔,不要!” 红耀抱着花飞絮落进下方茂密的树林中,在空中的乔叶及蒜蒜等人瞬间失了目标。 空中逃跑虽快,可作为目标太过于明显,红耀就是想要用树林掩护他们的行踪。 他们一落到林中,林中草木似乎兴奋地摇曳起来,下一刻藤蔓疯长一下子将他二人缠绕。 红耀和花飞絮瞬间被困于林间,花飞絮心头一跳,“想不到这些草木竟已有了几分修为。” 红耀眼眸闪着寒光,不屑道,“区区低阶草木灵能奈我何!”红耀身上一道红光炸开,他和花飞絮身上的藤蔓瞬间化为飞灰。那些草木似是吃痛一般,发出阵阵哀鸣,听在耳里颇为惊悚。 更为惊悚的是,蒜蒜的喊叫声从林间不远处传来,“小红叔叔!” 红耀立即明白,是草木的哀鸣声将他们引了过来。 “小红叔叔,你没事吧?”蒜蒜生怕红耀受了伤,这才出声喊叫。见无人回应,乔叶皱着眉扬手示意蒜蒜噤声,而后领着一群亲兵悄悄地分布于林间各处扫荡。 “红耀,梅山王已着人将这片树林围住,你们跑不掉的。跟我回去,帝君面前我必力保你无恙!”乔叶一边搜寻他二人的身影,一边苦苦劝道。 红耀与花飞絮对视一眼,心头思绪纷乱复杂。 花飞絮看着他柔柔一笑,“红耀回去吧!” 红耀却是轻笑一声,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轻轻把她拉进怀里,然后下一刻“砰”一声没进土里。 乔叶听到声响,惊道,“红耀竟然想土遁?” 蒜蒜瞬间意识到不对,“小红叔叔这是兵行险招?” 红耀身为木精灵,深植于土本就是天性。眼看空中、林间已无生路,红耀不得不以自伤的方式逃走。 红耀抱着花飞絮遁入地底十来米深,每前行一步就受伤一分,谁知刚前行不过几米他们就被从四面八方伸来的树根纠缠。 “不好!刚才那些树木被我伤了枝条,此时趁机报复!”红耀在土里法力难以施展,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树根缠住。 “啊——”花飞絮惊叫一声,显然也被树根捆了起来。 “飞絮!”红耀拼了命想要挣开那些树根去救她。 “红耀,你走吧!这里是我绝佳的墓地。不如就这样与草木为邻,好过受刑而死。”花飞絮的心境毫无波澜,她决意坦然赴死。 红耀眼眶里的泪不停颤动,“不!我绝不能让你死!花飞絮,你听着!你是我红耀此生挚爱。我绝不弃你!” 花飞絮笑了几声,语气里尽是嘲讽,“我花飞絮只爱王者!你红耀算哪根葱?你以为你配得上我么?要去我也是去找春煜晟,我才不稀罕和你远赴北极荒原。” 红耀默了默,暖暖一笑,“好!我陪你去找他! 花飞絮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然后泪流满面地冲他咆哮,“别傻了!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 “哗啦”一声巨响,他们头顶的土层骤然裂开,亮光乍现,上方传来乔叶的声音,“救他们出来!” 红耀震惊地仰头看了一眼,然后神色焦灼地看着花飞絮。 花飞絮却对着他轻松地笑了…… 红耀仍想挣扎,花飞絮却束手就擒任由兵士将她带走。“飞絮——”红耀一声咆哮,眼睁睁看着花飞絮被擒。 眼看就要被带走,花飞絮温柔地看着红耀的脸庞,轻声道,“你永远都不会抛下我,对此我曾深信不疑。可是,事到临头,你却选择留下帮他。红耀,我早已忘记过往的美好,如今只剩下怨恨。你一腔真情,原是我不配。恨只恨当年痴心错付!” 花飞絮一身狼狈,蒜蒜看着眼前这个曾光经芒万丈的女人,不由感慨万千。她知道,即使是她老爹也是救不了这个女人了。 花飞絮被擒,红耀一下就放弃了抵抗。 花飞絮看了看乔叶又看了看红耀,她笑得十分开心,“小叶子、红耀,咱们仨儿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真好!” 未待回应,花飞絮猛地撞向蒜蒜手中的短剑。 ☆、第五十九章 妖族王子(五) 一道尖锐的女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惊破天际,众人皆被这一声惊得身上一抖。 “飞絮——”两道惊恐的男音尖厉得震人耳膜,红耀不顾一切地挣脱士兵的钳制率先冲了过去。 蒜蒜茫然地瞪着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上的“破光之刃”深深地扎进了花飞絮的脐下关元。 蒜蒜顺着刀柄望去,只见花飞絮的关元处有紫红之气不断冒出。 关元本为先天气海,乃元阴元阳交关之处,修士谓之“丹田”。心脉乃凡人之命门,而“丹田”恰是修士命门之所在。 花飞絮疼得眼泪直掉,她缓缓抬起一双美眸看着蒜蒜突然地笑了,“死在你手里,也算是赎罪了。” 蒜蒜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连连摇头。“破光之刃”是她老爹的兵器,花飞絮是想死在她手里还是想死在她老爹的兵刃之下? 蒜蒜低头看了一眼“破光之刃”,惊觉自己杀了人顿时吓得松开了手,花飞絮随即向后倒去。 红耀从身后抱住了她,全身一个劲儿地发抖,哭得像个孩子,“飞絮,飞絮,你别怕。我这就救你!”红耀掌心生出灵力试图阻止花飞絮元气流失,然而他施救的速度根本及不上花飞絮的先天元气流失的速度。 “红耀……我原就深受重伤、气虚体弱,如今不过早日解脱罢了!”花飞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轻,看着红耀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傻瓜,即便是神仙也是有一死的。你忘了?咱们的了空师尊,他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远古神祇,最终还不是难逃一死?” 事发突然,大家都有些始料不及,几乎全惊愣在原地。乔叶愣了片刻后,仿佛刚刚从迷幻中惊醒过来似的,他僵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花飞絮身旁,一下子像脱力了一般直挺挺地跪在她跟前。 花飞絮躺在红耀怀里,轻轻地向乔叶伸出一只手,呢喃细语,“小叶子,我好冷啊……” 乔叶犹豫了一会儿,不知想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1 起了什么他忽然扭过头看了一眼脸色茫然的蒜蒜。 蒜蒜接收到他的目光,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乔叶这才颤抖地握住了花飞絮的那只手,“飞絮,何苦?何必?你缘何与春煜晟纠缠不清?为何不放自己一条生路?” 眼看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花飞絮也无意再隐瞒下去,“小叶子,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击败了常奕么?你救助帝君,他向妖王借兵,后来妖兵居然未到。” 常奕,乔叶已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虽然这个名字的主人也曾颇负盛名,是他曾经的劲敌!然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近千年光阴已过,人们已将他淡忘。 树族崇尚强者为王!岩阙氏常奕,是和他一样被树族长老们从各处千挑万选而出的王储。他们一同被树族长老们送去神界资历最老、法力最为高强的了空神尊那儿修炼法术。待到学成,他和常奕在众多王储中胜出,他们的支持者形成两大阵营厮杀争斗不止,难分高下。 那时北庭还未能完全掌控南部,乔叶私下与上任帝君风逸结盟,允诺将来必然臣服于北庭。而那常奕野心勃勃,妄想将来登上树族王位后与北庭一决雌雄,于是他与曾在神界为质的妖族新王春煜晟相互勾结,以获得其背后势力的支持。双方实力相当,多年僵持不下。 直到……最后一场大战,北庭派兵相助乔叶,妖族出兵相助于常奕。临大战前,乔叶突然深中剧毒,本以为天命已尽,谁知花飞絮竟能调制出解药。 乔叶不仅捡回一条命,还因为春煜晟背弃盟约未派兵相助常奕,使得乔叶大获全胜一举登上树王宝座。 当年花族附属于树族,花飞絮即使身为花族女王,但能给予他的支持也是有限的。她绝没有那样的实力能让春煜晟退兵。 乔叶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语音发颤,“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他紧紧盯着花飞絮的眼睛,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嘴唇几乎失了血色。 他不安地看了红耀一眼,在对方不甚讶异的脸上猜测到红耀也是知情者之一。 花飞絮被泪水沾湿的眼睫颤了颤,“我跑去求春煜晟,求他给你解药,求他不要帮常奕。春煜晟和我交换了一个条件,我用自己换。他……” 花飞絮苍白的脸色令她看起来柔弱无力,呈现出一种衰败之美。她丹田内的的先天元气还在不断往外涌,仿佛正释放出花朵凋零前的最后一缕迷香。 事实上,当时春煜晟刚从兄长春华晟手里夺得王位,他本想支持常奕使得神界大陆形成南北对抗之势,以使妖族获得喘息之机。 可常奕过于傲慢强势,不像乔叶那般善于收买人心,树族内部的风向已经开始扭转。想到自身根基未稳,神界北庭势力又显然强于自己,预知到常奕的失败,他选择退出保存自身实力。 花飞絮也不知道,为何她当时那么傻?竟在走投无路之时,妄想用这样天真愚蠢的方式换取乔叶的平安。 感觉到乔叶灼灼的目光,花飞絮回了神,“他要我与他共度……”她还没说完,乔叶就开始抱着她和红耀嘶喊,“飞絮,飞絮,对不起,对不起!” 红耀抱着她痛哭流涕地哀求,“飞絮,不要说了。” 蒜蒜没有料到,花飞絮居然为了她老爹牺牲了这么多,所以后来才那么恨吧? 花飞絮笑了笑,任由乔叶和红耀的眼泪滴落在她脸上,与她的泪水融成一道道泪痕,“对不起什么?屠杀水仙一族的时候,我要春煜晟帮忙。他眼里已经没有对我的迷恋,只是贪图美丽。我想,反正已经有过一次了,再有一次也没什么。反正……”她吐了一口血后自嘲道,“反正你也不要!” 乔叶慌慌张张地抹去她嘴角的血,失声痛哭,“飞絮,都怪我!该死的人是我!”乔叶手足无措地想要渡真气救她,可是花飞絮却用内力自封穴道拒绝接收。 “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替凌轻月报仇么?”花飞絮用虚弱不堪的声音嘲笑他。 提到凌轻月,乔叶简直悔不当初,“你何苦瞒我?若……” “我杀了她!”花飞絮笑得开怀,失去焦点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苗在燃烧。 乔叶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噎住了。 见她终于肯承认,蒜蒜一时怔住了。这个女人,真是可恨可悲又可怜…… 人之将死,乔叶感觉到她拽住自己的手渐渐无力就要脱落,他猛地拽紧她,“飞絮……” 花飞絮犹自笑道,“你听不明白吗?”她用尽力气喊道,“是我杀了凌轻月,我杀了她!” 红耀伸出一只手揪住乔叶的衣襟,“师兄,我求你原谅她!求你让她安心地走吧!” “飞絮,我不怪你!我才是一切罪孽的根源。”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乔叶痛苦不堪。他曾无数次恨不得她死,然而此刻当她真的要死时,乔叶却感到惶恐。 花飞絮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依稀间,她似乎看到了昔日她与乔叶、红耀嬉笑玩闹的情形,唇畔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小叶子,红耀是被我劫持来此。明白吗?”心结一解,花飞絮如蒙大赦,强撑着的意识渐渐涣散,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红耀一脸动容,“飞絮……” “飞絮?”乔叶似未察觉一般仍在呼唤她。 蒜蒜观察了一会儿花飞絮,见她再无反应长长叹息一声,“老爹,她已经去了……” 红耀瞪大了眼睛,“飞絮?”呼唤了几声见她再无回应,红耀拼命摇晃她的身体,“飞絮,快醒醒,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北极荒原。” “红耀!”乔叶见他状似癫狂吃了一惊,一把推开他生怕他伤了花飞絮的真身。 谁知红耀上来就是给他一拳,乔叶被他压在地上一顿乱揍,“你答应娶她,却又和凌轻月珠胎暗结!你将她置于何地?如果只是将她当作摆设就不要答应娶她!给了她希望又羞辱她,是你们逼疯了她!” 蒜蒜吓得大叫,“小红叔叔,不要打了!”侍卫一见不对立即冲上来制住了红耀。 红耀却疯了一般撞开侍卫,对着乔叶就是一掌。 蒜蒜尖叫出声,刚要上前制止就见乔叶吩咐士兵道,“拉住公主,谁也不许上前!”说完擦了擦口中溢出的鲜血,看向红耀。 红耀红着眼睛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现在她死了,你满意了?” 乔叶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脏被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低低抽了口气。他生生压下了咽喉里涌出的咸腥味,通红的眼眸里难掩伤情。他近乎哀求道,“红耀,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红耀冷冷地看着他,恨声道,“回不去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当年树族内是谁趁你不在帮着飞絮赶走了凌轻月吗?”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2 蒜蒜心头一跳,有意阻止,“来人!红耀大人疯了,打昏了带走。” 士兵刚想行动,红耀却不管不顾地冲着乔叶咆哮道,“那人就是你兄弟我!” ☆、第六十章 万花海之变(一) 树林里突然陷入一阵沉寂,寂静到能令人轻易捕捉到清风飘离的方向。 乔叶原本剧烈疼痛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看了对面的红耀一眼,对方神色悲狂,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 自己从未疑他半分,只因他们是兄弟。心室陡然一空,乔叶感到咽喉里那一股咸腥又止不住地往上串。 “噗——”乔叶喷出一口血雾,蒜蒜的心瞬间抽紧,“老爹!” “王上!”“王上!” 蒜蒜及几位士兵飞过来只来得及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乔叶倒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红耀震惊的面孔。 …… 旭日东升之时,清怜公主和梅山王风莫带回了昏迷不醒的树王、轰动全城的劫犯以及……一具女尸。 万花海女王,百花仙主,花族女上神,牡丹花族族长,树王乔叶之妻,名唤花飞絮者于万花海边界的一片小树林内自尽身亡,神龄四千九百六十五岁。 一夜之间,神界大陆上所有的花瓣尽数从花朵上飘落,即使非遍地鲜花的释天城也下起了一阵花雨。 这样一番景象,神界也只有在四千多年前曾出现过。那时,花飞絮之父花玉楼身归混沌,神龄九万四千五百三十七年。花飞絮生而为神却过早凋零,远及不上其父的福寿。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纷纷扬扬的花雨中行进。 彩花漫天,像是彩缎被人撕碎撒向天涯。蒜蒜目光追随着空中四处纷飞的花瓣,只见一片一片花瓣在空中旋转,徘徊,最终仍旧难逃散落在地,任人踩踏,化作尘泥的命运。 身旁的风莫禁不住面露怜惜道,“谁人敢信,世间再无花飞絮……” 兆阳殿殿内。 花寒兮好不容易才得以召见,替母求情的话没说得几句,却见殿外忽然下起花雨。 惊疑之下,忽见一金甲卫士一路飞奔而来。 “君上,大事不好!”士兵急急汇报,“劫犯已拿获,然百花仙主自尽身亡,树王不幸受伤昏迷。” 花寒兮身躯一震。 风痕面色微变刚要开口,花寒兮却已冲上去揪住士兵情绪失控地吼道,“你说什么?” 士兵显然被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回道,“百花仙主被树王捉住后随即自杀而亡。” 利箭猝不及防正中胸口,花寒兮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不可能,不可能……”花寒兮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发胀,似乎就要炸开。心尚未感觉到痛感,眼泪已先崩溃,他的身体不由自主隐隐地在颤抖。 风痕看在眼里,沉默半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此时寒兮当要振作,孤允你出城迎母。” 花寒兮混乱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他抬起眸第一次直直地盯着风痕的眼睛,像是终于看透了帝王的权谋,一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死亡丝毫不叫人意外。 这偌大的神界已容不下她,他们早已将死亡设定为她唯一的结局。也许自尽对于他母亲来说,只是最体面的一种死法。 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在花寒兮的每一块皮肉之下灼烧,每一滴血液都在翻滚哀嚎。这一刻,花寒兮懂得了仇恨的滋味。 花寒兮直勾勾的眼神简直就是犯上,然而风痕恍若未觉,平静地与他对视。 片刻的失态之后,花寒兮身体一软,缓缓朝风痕跪下,“臣叩谢君上隆恩!” …… 花飞絮的遗体在进入释天城前得以装殓,华裳披身给她妆点着最后的颜面。漫天花雨中,士兵们抬着华丽厚重的棺椁来到南定门前,花飞絮之子花寒兮身着白衣领着一众随从跪在南定门正门迎接他母亲的遗体归来。 围观的散仙们聚集在过道两旁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花飞絮本为罪人,因何自尽?是畏罪自尽,还是另有苦衷?释天城上下一时争论不休,然而这一切对于花寒兮来说已毫无意义。 他满怀悲愤地跪在那里,突然间一双女子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花寒兮轻轻抬头,待看清了那人眸子里的怜悯,他眼底不自觉涌出仇恨的火焰。 蒜蒜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一时吃惊于他突然的恨意。 “殿下,你不该在这里。”蒜蒜的话说得很软,带着一丝不安。 花寒兮盯着她清丽的面孔,唇角一点一点向上勾起,目光却很冷,“那寒兮该去哪里?” 世间已了无牵挂,何处是归途? 蒜蒜的面容如雾中清荷,染上了一丝忧郁,“离开神界,去下界沧州。” 神界恐已没有花寒兮的容身之地。花寒兮虽为花族太子,可如今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万花海王位恐怕不是他能坐的位置。权利之争向来伴随着血雨腥风,蒜蒜无法看着花寒兮走向绝路。 “殿下,她本可以活着回来。可是为了保住劫走她的红耀,她选择了自尽。”蒜蒜的声音是那般柔和宁静,可又暗含深意,“为你身边人的安危,离开吧!” 听了这一句话,花寒兮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打颤。 蒜蒜身后,梅山王已翻身下马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蒜蒜半跪在花寒兮面前压低声音匆忙道,“偷偷逃走!” “公主在说什么?”风莫来到蒜蒜身后,朗声问道。 蒜蒜身体一僵,瞬间绷直。 “公主,来日方长。千言万语也不必急于一时。”风莫年轻英俊的脸庞上隐隐带着少年郎的锋芒,声音清冽却又暗藏涟漪。 蒜蒜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词转身翻到坐骑上。 多说多错,有些话不如不说。 风莫面上笑了笑,看着一脸冷淡的蒜蒜眸光充满兴味。他扭过头随意看了花寒兮一眼,也回到棺椁前翻到他的坐骑上扬声道,“起棺!” 花寒兮敛去眼眸中的恨意,缓缓起身走在前头,为他母亲引路。 队伍刚刚行进,空中突然传来凤凰的哀鸣声。众仙抬头,只见七只七彩凤凰从城内飞来,在花飞絮的棺椁上盘旋,为她奏响哀乐。 …… 无极帝宫内的七星塔再次被点燃,花飞絮的遗体被安放在塔顶。这是帝君给予她的最大尊荣,即使她未必想要。 蒜蒜守在她老爹乔叶的床畔彻夜未眠,神医对于他的昏迷束手无策,只道“心病非药石可医”。 城中事件纷乱,即使并非当事人,可蒜蒜又何尝能避免。 父亲昏迷,红耀待罪,花寒兮前途未卜,偏偏这三个男人都是她在乎的人。 呼唤一夜,终于在天明时分乔叶苏醒,他醒来看见蒜蒜第一句便是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3 ,“红耀可好?” 蒜蒜愣了一下后摇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即使老爹人事不省,却仍惦记着红耀的安危。恐怕是心内放心不下才强行苏醒过来的吧? “他此刻在何处?”乔叶半躺在床上焦急地抓住蒜蒜的一只手追问。 蒜蒜刚想回答,她的贴身侍女绵绵却从外边快步走进来,“公主……王上,您苏醒了?” “何事?”蒜蒜见她神色匆匆,料到定有大事发生。 “帝君与一众大臣正在兆阳前殿商讨如何处置红耀大人。炎瑛大人派了勺儿姐姐前来看看王上是否醒来。”绵绵面上难掩焦虑,显然也十分担忧红耀的处境。 蒜蒜眉心一动,这是有人等不及要帝君处置小红叔叔了?否则,为何不等老爹苏醒再商议? 乔叶听了反而比方才平静许多,他一脸镇定眼底却分外明亮隐隐射出寒芒。 乔叶动作极为迅速,片刻之后便已来到兆阳殿前。蒜蒜不放心他的身体,硬是跟了来。 他们父女二人缓步走进大殿之时,毫无意外地看见了春煜晟立在前方。蒜蒜父女不约而同,目光慢慢变得深沉。 春煜晟看了乔叶一眼,竟还微微弯起唇畔。这落在蒜蒜眼里,无疑是一种挑衅。她偷偷瞟了她老爹一眼,发觉他一脸淡然这才放下心来。 蒜蒜扶着她老爹刚站定,春煜晟就朝风痕拜了一拜,“君上,百花仙主无辜被劫又惨遭追捕,这才愤而自杀。若不杀劫犯,如何平息万花海上下的怨气。”他语气平缓至极,仿佛事不关己。 然而如今谁不知道,万花海太子是他与花飞絮的独子。如此,怎能置身事外? 一向淡泊、不问世事的馗乙上神破天荒地开了口,“红耀为何突然劫狱,是否受人指使?这些尚未查明,怎能轻易定罪?” 这个世上能指使红耀的能有几人?蒜蒜眼眸一沉,只觉对方意有所指。莫非老爹和此人有什么过节? 乔叶一言不发,眉毛动都没动。 风痕笑了一笑,“馗乙所言甚是!经狱卒拷问,红耀承认是花飞絮暗中派人向他求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十分惊讶,除了风痕和馗乙。蒜蒜察言观色,顿时怀疑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刻意而为。 春煜晟绽开一丝笑颜,讽刺道,“仙主深困狱中,不知所派何人呀?” 风痕看了炎华侍者一眼,炎华随即扬声道,“来人,将那罪人押上来!” 殿外金甲侍卫押着一名狱卒上来,那狱卒一脸惶然,“君上恕罪,仙主给了小仙一枚仙丹,让小仙去给红耀大人形容她的惨状,其余无需多说。小仙觉得并无大碍便大胆答应了。君上,饶命啊!” 馗乙吃了一惊般追问道,“那红耀听了以后是何反应?” 那狱卒缩了缩脑袋,失声喊道,“红耀大人让我回复仙主,他一定会想法子救她。” 馗乙恍然大悟般,“如此说来,竟是百花仙主引红耀前去相救?” 看他们这对话,蒜蒜都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春煜晟一心想置红耀于死地,“哦?他就这救法?就算百花仙主有意求救也没让他劫狱呀!如此救法,反而害仙主背负逃亡罪名,将她逼上绝路。君上,此事说来说去终究还是错在红耀。” 众仙默了好半晌,一时无语。 一直沉默的乔叶却在此时开了口,“仙主临死时,声称是她劫持了红耀。” 众仙面面相觑,不解何意。 “劫狱者为仙主心腹,刚将其救出城外便重伤而亡。红耀听说仙主被劫立即追出,谁知反被挟持作为人质。”乔叶声音郁郁,“她临死当众承认,在场士兵皆可为证!” 春煜晟等人大为震惊,谁也料不到竟还有如此内情。 到这里,蒜蒜才真正明白花飞絮临死那句“红耀是被我劫持来此”是何用意。 风痕趁热打铁,“风莫,快去盘问士兵。若真有此事,红耀可免去其罪。”保红耀即保树王,风痕也深感无奈。 其实风痕也没想到事情竟能急转直下,亏得他想尽各种馊主意来保红耀一命。 春煜晟本一心为花飞絮脱罪,好让儿子花寒兮免受牵连。可谁知她临死竟想着牺牲名声保红耀一命。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作罢! 红耀很快被放了出来,可是乔叶却让人把他看守起来。蒜蒜去红耀的寝殿探望,看着像一条死鱼般瘫在地上的红耀,蒜蒜轻轻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一直在七星塔上为母守灵的花寒兮在傍晚时分,突然遣人来给乔叶送信,邀他前往七星塔上会面。 乔叶收到信后,竟独自一人赴约。蒜蒜惊异之下,偷偷跟在她老爹身后登上七星塔。 花寒兮跪在母亲灵前,忽觉光线一暗,艰难抬起疲惫的眼眸,正见树王高大的身影挡在一道门前。 花寒兮默默站了起来,走到乔叶面前。 乔叶等着他开口,刹那间,花寒兮手中陡然化出长剑猛然刺向他的气海。 ☆、第六十一章 万花海之变(二) “老爹——”尖厉的女声生生盖过了乔叶的痛呼声。蒜蒜刚刚赶到塔顶,入目便是花寒兮刺杀她老爹的场面,不由失声大叫。 蒜蒜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她的金丝涤瞬间化出本能地攻击花寒兮,金光中释放出凌厉的杀气。 花寒兮只顾刺伤乔叶,根本不躲避。金丝涤击中了他握剑的那只手,顿时血流四柱。花寒兮却咬紧牙关握紧剑刺得更深,乔叶脸色瞬间灰白,额上暴起的青筋证明他在极力忍耐。 不得已,蒜蒜舞动金丝涤,一条条长绫从四面八方攻打花寒兮。 “怜儿住手!”乔叶沉声一喝,话落艰难地换了口气。 蒜蒜却毫无收手的意思。“噼噼啪啪……”金丝涤打在毫不躲避的花寒兮身上,落下一条条血痕。长绫四处舞动令人眼花缭乱,蒜蒜一个快速旋转重重打了出去,花寒兮终于被震得退了几步。 剑的尖端也在他被震退的那一刻抽出,同一时刻乔叶捂住腹部似一下脱力般半跪在地。 蒜蒜赶紧蹲下抱住了他,手掌迅速化出灵力试图封住乔叶的伤口。 花寒兮眼底染上了血红,他咬着牙恨恨地盯着乔叶一字一句道,“为何不躲?” “欠她的,终是要还的。”乔叶张口的瞬间口中涌出了鲜血,吓得蒜蒜声音都带着哭腔。 前头伤情未愈,如今又添新伤。蒜蒜看着自己老爹嘴角的血痕,既感到心如刀割又觉得说不出的恨。 “花寒兮,你母亲有今天的下场不全是别人造成的。别人那儿你不敢寻事,偏偏专挑我爹下手。不过是知道我老爹不会为难你罢了!”蒜蒜仰头看着被她打得伤痕累累的花寒兮,不由怒火攻心,说话不留情面。 花寒兮像是听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4 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嗤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透着讽刺,“我最恨的就是他这副有情有义的模样,最是叫人作呕!” 乔叶闻言抬眸看了花寒兮一眼,向来寂寥的深眸此刻竟有些许的颤动。 蒜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然而看向花寒兮的眼神仍是带着一丝冷,“你有什么不满不如直接说清楚!” “好!”花寒兮用剑指着乔叶,眼底结了霜般,一片冰凉间冒着丝丝雾气,“于母亲而言,谁去追捕她都无所谓,但那个人为何偏偏是你?为何在她穷途末路之时,你还要充当杀手?” 乔叶怔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侵袭了他的四肢,将他慢慢冰冻。 花寒兮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此刻仿佛装着他母亲的心,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心死绝望的滋味。 “你难道不觉得,她像是一个被你追逐的猎物,最终遭到了你的猎杀么?”花寒兮的声音很轻柔,可却像一根细针扎心一般,容易让人忽略可一旦发觉却发现它已扎得极深,尖锐的刺痛会在一瞬间铺天盖地袭来。 乔叶感到呼吸一窒,眼眶陡然落下一串泪珠,快得蒜蒜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花寒兮的一番话远比他手中的长剑具有杀伤力。蒜蒜心里咯噔了一下,松开怀抱站起身来挡在她老爹跟前,隔绝了花寒兮锐利得仿佛能割人血肉的目光。 “你错了!我父之所以前往,只因在父亲手里,她尚能保留尊严。”蒜蒜目光坦然地与花寒兮对视,“她走得很安心,没有痛苦。因为在最后一刻我父亲在她身边,她得到了谅解,最终得以放下。” 两人的视线相互交错,火花四溅,几乎能灼伤彼此。 花寒兮那冒着丝丝寒气的眼眸像是遇上了火焰一般渐渐化作水珠,一滴滴滑落。然而蒜蒜发现那双流泪的眼睛还是沾染了一丝戾气,从来风度翩然的花寒兮脸上突然有了一抹妖异的神采,容色艳丽至极却携着危险的气息,像极了一个人…… 蒜蒜一阵恍惚,胸口隐隐作痛。她那春水般明净,绿柳般柔情的殿下呀!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近乎残酷的一抹浅笑从花寒兮脸上一闪即逝,他冷冷地盯着蒜蒜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质问,“故人绝情如斯,她早已心灰意冷,谈何放下?” 蒜蒜的眼眸瞬间暗淡下来,她拧起眉头却沉默不语。她知道千言万语都抵不去花寒兮心底的伤,其实真相如何此时已不重要。他需要恨…… 蒜蒜逼退了眼眶里要流出的泪水转身扶起了她面色灰白的老爹,离去之前她深深地注视着花寒兮的眼睛似要望进他心底里去,“不要重复你母亲的人生。珍重!” 花寒兮面上无动于衷,蒜蒜顿了顿不再多言,携着她老爹化身青烟离去。 回到寝殿的瞬间,乔叶似支撑不住了一般口中喷出血雾,血量之大惊起一片片呼声。 混乱之中,乔叶很快被侍从们七手八脚抬到床榻上,可他并未昏死过去犹带着一丝清醒的神志艰难地望着窗外。 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蒜蒜跪在他床边几乎带着哭腔责骂他,“她既已放下,你又何必自责?欲壑难填,你满足不了他人,就只能辜负。”纵然明白自己是那人欲念之所在又能如何?心中既另有所爱,就注定不能回应,只能选择背心冷对。 向来气质高华的老爹,此刻就像一条被人刮去了鳞片的鱼儿,不堪地伏在岸上痛苦喘息。蒜蒜眼眶一热,恨不得转身回去杀了花寒兮。 乔叶缓缓回眸看了蒜蒜一眼,嘴角微弯似要安慰她。蒜蒜大大的眼睛水光闪动,恍惚间,乔叶似乎看到了凌轻月。 纵然时光回转,也仍旧难负故人吧?飞絮呀!终究是你痴心错付…… 乔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行泪。 神医被匆忙请去查看树王病情,谁知此番前去惊觉树王伤情愈重。惊疑之下,他竟将此事报到风痕那里。 帝君在深夜驾临树王的无暇殿,惊动了无极帝宫上下。车架于灯火辉煌的过道上前进,巍峨宫宇间、水瀑迷雾里、林木交错处,到处掩隐着无数好奇窥探的目光。 蒜蒜领着一众随从跪迎,神色平静令人望之安心不少。然而风痕见向来跳脱的蒜蒜作出这番神色,更是惊觉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能让小蒜蒜都故作淡然的背后,恐怕是事态严重需要稳定人心! 风痕看了一眼神情平静,脸色却稍显苍白的蒜蒜,语气不禁放软,“清怜快快起来!馗乙上神功力深厚,孤特意请他来此为树王疗伤。” 蒜蒜轻轻一笑,宁静优雅,不急不慢道,“君上隆恩,上神慈悲!清怜叩谢!”说完分别对着风痕和馗乙拜了拜才直起身来。 见到昏迷的乔叶时,风痕和馗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即使伤口已被人清理过令人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虚弱的气息仍旧说明树王遭受了重创。世间谁有如此功力,能伤树王至此? 风痕背对着身后一众随从大手一挥,寝殿内一下只剩蒜蒜、馗乙以及昏迷的树王。 “那人可是花寒兮?”风痕突然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倒叫蒜蒜好一顿吓。 看着瞪圆了眼睛傻愣愣的蒜蒜,风痕嘴角上扬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搓乱她的头发。可手刚抬起来就瞥见馗乙一脸错愕地望着他,风痕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为了缓解尴尬,他的手势一变用一根手指头指了指蒜蒜,清幽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若是另有其人,清怜恐怕不会刻意压下吧?” 蒜蒜继续用呆呆的表情看着他,风痕忍住了要搓她小脸的冲动。 蒜蒜缓缓神,慢悠悠回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将我父重伤呢?”若换做他人,岂能令他老爹不做一丝反抗。 馗乙目中划过一抹深思,却并不言语。 风痕也未再多言,只扭过头看向馗乙,面上浮起丝丝郑重,“上神务必尽全力,万花海即将有变,还需树王稳住西南一隅。” “君上无需忧虑,树王伤情并不危急。”馗乙神色泰然,仿佛风痕所托根本不在话下。 蒜蒜悬着的心不免稍稍回落,望着馗乙的明眸漾开些许感激之色,“有劳上神!”说完认认真真施了一礼,以示感激。 馗乙回了一礼,也不多言直接上前将自己与乔叶置于真气罩内。 蒜蒜看了虚弱的父亲一眼眼眶微湿,踟蹰片刻,还是拽起风痕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风痕由着她牵着往外,待脸色沉重的蒜蒜拉着他来到昏暗的林中小屋,他脸色如常目光却格外犀利,“想知道孤将如何处置花寒兮?” 蒜蒜一哑,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头。出走的大脑一回来,她便明白风痕是故意抢先堵住她的嘴,让那些求情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5 的话难以寻机说出口。 风痕凌厉的目光轻轻扫过蒜蒜的面容,笑得轻描淡写,“蒜蒜,你别忘了。你与花寒兮已无兄妹名分!” 蒜蒜心头一动,有那么一瞬,她竟觉得他话里有一丝吃醋的意味。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风痕另有深意,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烦躁,蒜蒜不愿多思直接追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他可有性命之忧?” 风痕定定看着她,面上笑得云淡风轻,英俊的眼角眉梢勾勒出清冷的线条。 “会!”风痕吐出这么一个字。 ☆、第六十二章 万花海之变(三) 蒜蒜的瞳孔骤然一缩,顷刻之间浑身发烫手心直冒汗,她几乎是抖着声音道,“神界竟无他丝毫立足之地么?” 风痕没有不悦,相反他笑得和颜悦色,“蒜蒜,你可知一个身怀‘九婴之气’的妖族王子对神界意味着什么?” 蒜蒜定定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风痕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窗外的黑夜幽幽道,“意味着他留在神界就是上佳质子,若回下界便是另一个春煜晟。” 风痕平静的眸色落在蒜蒜脸上,冲她淡淡一笑,“一个春煜晟,便已令孤坐卧不安,若是两个春煜晟又当如何?” “他不是春煜晟。”蒜蒜一脸笃定,“他本性善良,向来远离争斗。若非被伤,他亦不会反应过激。” 即使她与花寒兮并无做兄妹的缘分,可也有昔日爱护的恩情。想当初自己不过是流落万花海的低阶草木精灵,而且是被视为不属于万花海的菜菜仙,可是贵为万花海太子的花寒兮何时轻慢于她?他甚至为了救她,不惜向帝君求救。 不可否认,无论何处,万物生灵皆有高低贵贱之别。可花寒兮从未看低身份卑微的她,反而好心收留细心照料。这是怎样善良的心性,才能如此善待万千生灵? “如果我们步步紧逼,反而会促使他发狂。”蒜蒜抓住风痕的小手臂仰望着他,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楚楚动人,“给他留一丝喘息的余地,待他冷静下来会看开的。” 风痕笑容微顿,“蒜蒜这样在乎他么?” 他喜怒不明的神情令蒜蒜捉摸不定,她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君上忘了,我原是他收养的小精灵呀!父王未与我相认前,他养我护我皆是恩情。我既有心肝,又怎能不在乎?” 听罢,风痕目光有丝游移,幽深的眼底似乎含着隐隐的不安。 “若他安分守己,自然能安然无恙。”思索片刻之后,风痕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 馗乙上神的确法力高深,经他救治乔叶浮动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只是仍需细心调养些时日才能彻底康复。 蒜蒜几乎片刻不离左右,亲自照料她老爹。花飞絮的亡故让蒜蒜深刻的体会到,死亡对于神仙而言也并不遥远。换做是她,若是失去了父亲,她也会像花寒兮那样悲痛欲绝、孤立无援吧?蒜蒜吸取了他们的教训,学会了珍惜眼前人。 红耀心灰意冷,在无暇殿附近化回原形,做一棵沉眠的红杉不理世事。蒜蒜又气又难过,老爹为他操碎了心。可如今老爹负伤,他却沉睡过去无知无觉,丝毫指望不上。 多日过去,老爹仍无苏醒的迹象。神医次次都说老爹正逐渐康复,可迟迟不见起色,蒜蒜对于他的诊断有了些许怀疑。 正想着叫人再请馗乙上神前来诊治一番,却见丝丝从殿外进来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蒜蒜面露疑惑地望着她。 丝丝迟疑了片刻还是老实禀报,“公主,花族太子的侍女求见。婢子怕他们又藏着什么害人的心思不愿睬她,可她竟也拗得很,在咱们宫门外一站就是大半天,半步都不曾挪动。” 蒜蒜面色微敛,她能猜到那人是谁,而且她也知道绝不是花寒兮派她来的。蒜蒜微微蹙起眉,语气淡淡,“不必请她,你留下照看父王。我亲自去会会她,看她有何话讲?” 丝丝长长的眼睫抖了一抖,“奴婢还是陪着您一块儿去吧?”前儿王上才被人家主子伤成这副死狗模样,小公主年少无知没有防人之心,竟要自己送上门去找虐?这可不行! 蒜蒜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只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一出宫门,蒜蒜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对方一见她就落了泪忍不住上前。 不待蒜蒜作出反应,丝丝率先挡在她跟前一副斗鸡模样,“说话就说话啊,别想着动手动脚啊!” 画风有异,场面一度很尴尬。 蒜蒜:“大姐,麻烦让一让!” 丝丝没想到会冷场,她呆了呆后听话地让道了,但是仍旧在一旁雄赳赳气昂昂。 聪聪冲着蒜蒜哭道,“蒜蒜,昨夜慕岚公主在太后和帝君跟前闹着要嫁给殿下。” 蒜蒜一脸惊讶,风慕岚脑子被一群驴围殴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哭着喊着要嫁给花寒兮,确定不是补刀? 蒜蒜张开怀抱,聪聪自动贴了过去,然后嚎啕大哭。蒜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哄道,“乖,别哭了。帝君怎么说?” 聪聪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鼻涕眼泪,然后摸便全身也没找见帕子。蒜蒜看了半晌后,见她擦干净了手才拍了拍她的肩,“干净了,很干净,不用找了。” 聪聪一边抖着肩一边抽泣,“帝君说,只要两情相悦他绝不反对。于是神母太后今晨便派人来问殿下的意思,殿下……殿下他……” 蒜蒜一脸讶异,“殿下答应娶她?”怎么可能?不可能呀!今时今日,君上如何会答应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花寒兮? 聪聪一个大喘气,“殿下他没答应。” “哦。”蒜蒜松了一口气,想来不过是君上算定了花寒兮不肯娶才敢答应。 蒜蒜被她逗乐了,“那你哭啥?” “可是殿下却说,要娶他就娶你!” “啊?”蒜蒜怀疑自己幻听了。是花寒兮疯了,还是她疯了?花寒兮究竟想干什么? “蒜蒜,你不会答应的。对不?”聪聪一脸忐忑的望着她。 唉……蒜蒜看着犹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上的聪聪,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也许,天真也是一种幸福吧! “水清怜!”一道熟悉的女高音飚得老高,颇有气势。 蒜蒜无奈翻起眼皮,一抬眸就看清风慕岚领着一大波随从气势汹汹而来。 聪聪一见她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把蒜蒜往里推,“蒜蒜快跑!” “这整个无极帝宫都是她家,跑哪儿去呀?”蒜蒜轻轻摇了摇头,看向迎面而来的风慕岚灿烂一笑。 风慕岚见她眸子晶莹,这一笑愈发显得容色美丽,心里愈发恼怒。 “好个不要脸的毛丫头!”风慕岚远远的便朝蒜蒜怒骂道,“一边黏着帝君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6 ,一边竟还背着人勾引自家兄长。如此恬不知耻,真叫人恶心!” 丝丝见慕岚公主目露凶光,不由自主想要挡在蒜蒜身前,生怕对方动起手来。然而蒜蒜轻轻推开了她往前走去,神色淡定。 待风慕岚走到她跟前,蒜蒜坦然一笑,“慕岚姐姐所指,清怜实在不敢当。姐姐莫要听人胡言乱语,殿下不幸丧母已十分难过,如今若又多生是非叫他如何好受?” 风慕岚一怔,思及花寒兮当前的处境,竟再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乱喊乱叫。风慕岚犹豫了片刻轻轻抬手,随从们随即止步不敢上前,她独自走到蒜蒜身侧低声道,“水清怜,你最好不要多事。如今只有我能救他!” 蒜蒜暗觉好笑,“哦?愿闻其详!” 风慕岚压低声音,语气暗含警告,“你可知春煜晟已用水凝涤魂丹换得春紫莹的安全,他明日便要离开。连他都不敢强行带走花寒兮,你觉得花寒兮逃得掉吗?他若娶了我,起码可保他性命无虞。水清怜,我并非为一己私情,我是在救他。” “你确定自己是在救他,而不是害他?”蒜蒜在她耳畔冷哼了一声,“他本是万花海储君,身后有牡丹花仙一族。若是多了帝女夫婿这一层身份,岂不是可借你的势力拉拢人心。何况君上未婚,若是你与花寒兮诞育后代,可就意味着花寒兮的子嗣有继承帝君之位的可能。”蒜蒜冷冷一笑,嘲讽道,“换做是你,能不忌惮?你也不要忘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谁能保证花寒兮一旦得势不会报复?再者,花寒兮实为妖族王子。若是他与其父相互勾结,两股势力相加岂非声势滔天?身为上位者,绝不可能没有这样的忧虑。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帮对手添把柴烧死自己。 “不可能!王兄不会让万花海落入他手中,他最多也只有虚名罢了!”风慕岚固执己见,“他若娶了我,即使无权仍可安逸自在。” “那么你们的子女也徒有虚名?花寒兮的妖族血统也是子虚乌有?”蒜蒜笑得冰凉,“姐姐你真的全无私心?” 恐怕是想借救命之恩,换取一颗真心吧?挟恩图报! 风慕岚见她咄咄逼人,不禁恼羞成怒,“水清怜,不要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好歹兄妹一场,劝你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蒜蒜心内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心里最重要的并不是花寒兮的安危而是她那点小情小爱。更可悲的是,她还想用她自以为是的方式去爱他,实则却可能加重对他的伤害。 “公主,我终于明白为何殿下宁愿用我当借口,也不愿娶你了。”蒜蒜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不由为花寒兮感到难过。 “你并不是真的爱他。”有些人所谓的爱情就是自己感动自己,至于他们爱的那个人是什么感受倒是其次的。 “胡说!”风慕岚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猫,发出尖厉的叫声。 蒜蒜不耐烦再与她争论,快速退后扯过聪聪化成青烟遁走。丝丝一见主人跑路,也很有眼色地撤回无暇殿。 风慕岚被晾在原地,气得跳脚。 …… 清风殿。 蒜蒜跟在聪聪身后一步一步往清风殿里走去,忽然间一把锋利的长剑横在她脖颈前。“蒜蒜!”聪聪反应迅速一把拉住了她。若是方才一不留神再往前半步,说不定她此刻已血流成河。 “你来做什么?”花寒兮犹如鬼魅般从柱子后慢慢走了出来,半明半昧的脸颊生出几分妖艳,身形移动间手中的长剑却没有挪开半分。 “殿下,她是蒜蒜呀!”聪聪眸色震惊,急急提醒道。 花寒兮面容冷寂,无动于衷。 蒜蒜从容一笑,“听闻你有意娶我,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二更 ☆、第六十三章 万花海之变(四) 花寒兮冰凉凉的眸色如同冷雨夜,眼底的波动很复杂,“其实这样也好!” “什么?”他没头没脑地突然来这么一句,蒜蒜略略错愕。那双向来清亮柔和的眼眸,如今也变得幽深,令人不能轻易看透。 花寒兮收起若有所思的神情浅浅一笑,“确有此事!不过是想知道在他心里,你和他亲妹妹哪一个更舍不得给我罢了!” 蒜蒜瞬间明悟,这个他是指风痕。 “殿下,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聪聪望着花寒兮一脸担忧。自丧母后他性情古古怪怪,脸上浅浅的笑意不再,神情也不复温柔,眸子里甚至偶尔闪过凌厉的波光。聪聪本以为这不过是因丧母之痛才使他如此郁郁。可如今他开始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做些她不明白的事,原本清雅的气质渐渐染上了凄艳之色,忽然间聪聪对他有了一丝陌生感。 花寒兮看懂了聪聪眼底的忧虑,原本微冷的神色舒缓开来,唇畔漾起淡淡的笑意,“聪聪,我即将离去,你可要跟随?” 聪聪一脸不解,“我们是要回万花海了吗?” 花寒兮静静地望着他,沉吟片刻才慢慢道,“嗯,我们终归要回去的。”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出于直觉,蒜蒜觉得花寒兮似乎别有心事,心头掠过一丝困惑。 “蒜蒜,你可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要以身相许?”花寒兮勾起唇畔笑得轻灵,衬着沉郁的神色,这笑透着妖冶略有丝勾人。 蒜蒜心漏了一拍,“怎么?” “可还作数?”花寒兮笑容渐深,在一片静谧中似百花悄然盛开,美得惊心。 “殿下?”聪聪一脸震惊,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殿下真的想娶蒜蒜。 蒜蒜望着花寒兮怔愣片刻,突然笑出声来。蒜蒜洞察了花寒兮这句话背后的用意,笑得眼泪直冒。 花寒兮嘴角噙着笑静静看着她,眸光微冷。蒜蒜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她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得干脆,“作数!” 花寒兮笑得很满意,然而眼里分明雾气氤氲,“如此……还烦劳你陪我扶灵南归。” 蒜蒜的心紧了紧,有那么点疼。她不怪他,真的!他想要安全地回到万花海,想要一个有一定分量的人心甘情愿做他的“人质”。他的心思,蒜蒜全明白! 他选择了她,说明心底还是更信赖她吧? 夜里,蒜蒜来到兆阳殿。 风痕背对着她,略有丝烦躁地翻了翻书,却半点都看不进去。 蒜蒜悄然无声地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小小声道,“他只是害怕路上有人暗算他罢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一旦进了万花海,你更有用处。”风痕拉开蒜蒜圈在他腰上的手回过身抓住了她的肩,“你在他手里,至少树王也会忌惮几分。” 如今的花寒兮已不是昨日那清风朗月般的翩翩少年郎,或许他已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7 经化身成一头狼。 花飞絮就是当年屠杀水仙花仙全族的凶手,这一消息早已不胫而走。花寒兮或许已经猜破了花飞絮自尽是被情势所逼,而非意在保护劫狱的红耀。 “孤的确允了花寒兮扶灵南归,亦准备立其为万花海新王。”风痕轻轻蹙眉,面色微沉,“但是你不在计划之内,孤不准!” “我已应了他。就算你不允,我也要去!”蒜蒜一脸倔强,显然没得商量。 蒜蒜心内不以为然。花寒兮如今自身难保,即使他别有居心,可他真有这样的实力在万花海一呼百应吗? 殿内,霎时间陷入冷寂,静得放大了风痕的呼吸声。 风痕面色几经变换,看着蒜蒜那一双春水莹莹的眼睛想打又下不去手,想骂又怕她哭闹,最后他撒气般丢开手里的书恶狠狠道,“你太小看牡丹花族的实力了。若是出了事,别指望孤去救你!” 风痕说完看也不看她,转身回自己的书榻上一躺拉过薄被闭上眼懒得瞧她。 蒜蒜见他不肯搭理她,不禁有些委屈。她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看着假寐的风痕,半天不挪步。 风痕被她看得烦躁,僵持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用手捏开了被子的一角。蒜蒜大喜,立即几个小碎步奔了过去躺在他身侧。 感觉到他的体温,蒜蒜躲在被子里偷乐。她往他那边靠了靠,风痕顿了一下挪开了。蒜蒜就又往里边靠了靠,这次风痕没有挪开。过了会儿,他的手在被子里将小只点的蒜蒜往外一推,两人拉开了距离。 蒜蒜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背过身去睡了。 半夜蒜蒜口渴醒了过来,却惊觉身旁的风痕不见了。再仔细一瞧,才发现她独自一个人躺在风痕寝殿内的大床上。 蒜蒜光着脚跑了出去,果然见风痕大大的一只独自睡在原先的书榻上。 这家伙儿,趁她睡着了把她抱进去的?原本可是他主动掀开被角示意她躺进去的!分床睡就分床睡,谁怕谁?反正睡在一起也睡不了他! 天色微明时分,风痕早早醒来,只因感到身上压着重物有点喘不过气来。 风痕疑惑地睁开眼,只见小小只的蒜蒜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睡觉。好在,这一次没有流口水!风痕暗暗庆幸,却没有发觉自己弄错了重点。 小丫头是怕他又把她抱走,所以干脆赖在他身上么? 风痕的唇畔不自觉泛起一丝宠溺的笑意,然后抱住蒜蒜轻轻翻身换成蒜蒜平躺在榻上。风痕半撑着身体俯身望着小蒜蒜,见她呼吸轻柔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蒜蒜似乎难以呼吸,睡梦中抬起手拍打他的手还发出了小猪似的鼾声。 风痕轻笑出声,那小猪似的鼾声可爱至极,他的心几乎融化成了一摊水。 迷迷糊糊间,蒜蒜本就感觉到有人捏了捏她的鼻子,风痕笑出动静扰得她醒了过来。蒜蒜努力睁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眼睛刚聚焦就看见风痕在她上方俯视她,笑得春光明媚。 蒜蒜定定瞧着他的脸庞,愈发觉得他的轮廓很深,眉眼透着英气,散发出君王的凶悍霸道和男子的强壮阳刚之气,能让女人不自觉变得小鸟依人。 风痕本意玩笑,不想闹得蒜蒜醒了过来,刚想起身却见蒜蒜那一双秋水盈盈的双眸暗藏春情默默与他对视,眉眼间竟有着女人的几分妩媚。 风痕陷入那样的眸光里,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吻住了蒜蒜的红唇。 蒜蒜呼吸微微停滞,感官从未如此敏感,她清楚地感觉到风痕的吻很轻很柔,他的嘴唇很柔软……还很烫。蒜蒜跳动的心失了节奏,快得要跳出胸口,慢得又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用舌头轻轻撬开了她的贝齿,送入甜甜的津液,蒜蒜口干舌燥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风痕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摁着她身体的手加重了力道抓疼了她。蒜蒜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出口的瞬间却像是在呻·吟。 下一刻,蒜蒜被他封缄了呼吸。 ☆、第六十四章 万花海之变(五) 蒜蒜不知是紧张还是呼吸困难,她的手紧紧掐着风痕的肩,不自觉地颤抖。 风痕的吻太过强势霸道,蒜蒜想要回应却早已浑身瘫软,只能由着他紧紧压在书榻上,分毫动弹不得。 蒜蒜觉得自己已经重度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说时迟那时快,“咕噜咕噜……”蒜蒜的肚子发出一阵阵爆响,更精彩的是,下一刻后·庭又发出“噗——”的一声。没错,她放了个屁!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放了个屁! 听到怪异的响声风痕诧异地停下,迷蒙的眼神渐渐聚焦,待他看清身下人的面孔惊得弹开,却因用力过猛“砰”一声重重摔下了床,脑袋还被磕了一下,好不狼狈。 风痕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蒜蒜在榻上挺尸眼神剧烈抖动,怎么一个屁就把他吓成这样了?她的形象完全崩塌了吗?天啊—— 谁承想,她蒜蒜的人生第一次竟毁于一个屁!蒜蒜觉得她有必要采取一下补救措施,她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嗓,弱弱地呼唤道,“君上……” 听到蒜蒜的召唤声,风痕瞪大了眼睛,很快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蒜蒜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下一刻她就看见风痕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蒜蒜看着风痕消失的背影独自在榻上凌乱。 炎瑛侍者一大清早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帝君的书房,迎面疾风袭来撞向他,害得他连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是谁那么不长眼?”炎瑛气势十足地喝道。谁知一看清那人他立马就怂了,令他惊讶的是君上看起来也很怂。 哟!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气了,居然还能唬得君上怂了? “君……君上……”炎瑛略有些惊慌地上前扶住了看起来简直像是冒牌货的风痕。 “炎瑛,你快帮孤!”风痕神经兮兮地抓住了炎瑛的手拉着他往东阁跑。 刚到门口风痕一把将炎瑛推进门,然后冲了进去反身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炎瑛看着他一头雾水,“君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风痕眼神慌乱地看着炎瑛的眼睛,然后说了一句令炎瑛感到惊悚的话,“你说孤是不是欲·求·不满?” 君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炎瑛想起他迫不及待关上门的模样顿时四肢僵冷。不是吧?谁来救救他啊! “君上!”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求救声,门外响起了一个亲切的小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风痕的嘴角也禁不住抽了抽。 “清怜公主!”炎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凄厉地叫道。 蒜蒜在门外骤然听到这杀猪一般凄厉的叫声也是忍不住呆了呆,她的出现就这么吓人吗? “炎瑛侍者,君上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8 可在里面?” 风痕一震,慌张地朝炎瑛连连摇头。 炎瑛这才发觉不对,立即领悟过来君上一定与清怜公主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快速从上到下打量了风痕一眼,只见对方衣衫不整很是不对劲。 “公主寻君上何事?”炎瑛兴致大发,存着坏心眼故意反问道。 蒜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无事就不可寻他了?” 本来蒜蒜是觉得自己很丢脸了的,可是风痕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跑了,弄得她尴尬至极。她后面越想越气,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杀出来问问他这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痕的眼睛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炎瑛,你哄她走。否则孤饶不了你!” 炎瑛在他的恐吓下心不由一抖,瞬间收起嘴角不自觉露出来的坏笑乖乖点头。 “公主啊!君上感知到帝尊气息有恙,急忙前去查探了。”撒完谎炎瑛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风痕一眼,瞧见了他眼中的满意。 “这么说他是突然有急事才跑掉的了?”蒜蒜在门外小小声地自言自语。毕竟父亲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也难怪他形容慌张。 “公主,您有何事不如先告与微臣知?君上一回来,微臣立即将您的意思转达。”炎瑛的声音含着一丝·诱哄。 风痕斜看了他一眼以作警告,但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蒜蒜小脸一红,嘀咕道,“这种事我有脸说,你有脸转告吗?”心里的小人儿猛扇了风痕几个耳光子后,蒜蒜才扬声道,“不必麻烦,稍晚我自会找他!”然后心里还藏着怨,脸色忿忿地离开了。 感觉到门外的身影已经离去,风痕忍不住呼出了一口大气。 没能从蒜蒜那里套出话的炎瑛,在好奇心的鼓动下决定从风痕这里下手,“君上,您与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可要臣为您参详一二?” 风痕默了默,坐在地板上。炎瑛会意,像哥们儿一样自然地坐到他旁边。过了会儿,风痕神情古怪又带着丝茫然地望着炎瑛,“孤心中今日忽有一惑。炎瑛,就你来看,孤是如何待清怜公主的?” 似父似兄似情人!哪儿哪儿都不正常!不瞒你说,这句话我憋了好久了。炎瑛在心里默默道。炎瑛状似思索片刻,几息后回道,“您待清怜公主就像待小妹妹一般呀!”炎瑛瞟了风痕几眼似乎欲言又止,“就是……” 风痕急道,“就是什么?” 炎瑛犹豫了一下才笑道,“就是公主娇俏可爱,您心中的怜爱之意过盛恐怕就不是兄妹关系可以承受的了。” 炎瑛心里翻了个白眼,看我多不容易,说实话还要绕这么个大弯子。 风痕怔愣地看了炎瑛好久,好像在认真思考他的答案。 “那你认为清怜公主是如何待孤的?”风痕眼神飘忽就像在自言自语。 炎瑛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爽利的白眼。当然是想泡你啊! “小姑娘嘛!仰慕一个人久了总是容易变成爱慕的。君上贵为帝君,血统高贵生而为神,又如此俊美不凡。一个小姑娘日日得以亲近您,加上得到您的爱护,难免会生出几分遐想嘛!”炎瑛化身温柔小哥哥,但是想到蒜蒜的直接大咧,他总觉得自己形容得还不够恰当。或许他应该说,人儿小姑娘就是见色起意!多简单,省下了他多少口水? “也就是说,孤待清怜过于怜爱,而清怜又钟情于孤?”风痕向来清冷的眼神此时尽是不知所措。 难道,他喜欢蒜蒜? 认知到这一点,风痕的心有些慌乱了。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把蒜蒜当孩童,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已在不知不觉中越界。他本以为自己今日的行为,是因为单身太久才禁不住诱惑。毕竟,他的确旱·了太久了! 情愫幽生,潜入我心! 风痕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惧怕和排斥。身为王者,怎能再让他人轻易左右心扉? 太危险…… 蒜蒜回去后回想起那些画面,越想越觉得丢脸。甚至有些懊悔,为啥不憋住那个屁? 她差点就能把风痕吃干抹净呢!“啊啊啊……我恨放屁!”蒜蒜捂头大叫,恨透了屁。 “公主为何恨屁?”在一旁给她用小扇子扇风降火的绵绵一脸的不认同,“公主,放屁乃排出体内浊气,对身体大大有益。若是憋着,浊气滞留于体内可就不好了!”绵绵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小屁憋憋成大屁!小屁小炮,大屁大炮!公主,为了您的形象,还是趁它小点时就释放较好。否则,轰到谁就不好了!” 蒜蒜惊呆了!想不到她的绵绵这么善于思考,还整理出了一套关于放屁的理论。 好有才华!啧啧…… 蒜蒜正想表扬一番就见丝丝捧着一盘灵果走了进来,“公主,听说帝君今晨与众仙商议过后决定三日后,百花仙主起灵南归!” 蒜蒜从长椅上坐直,这么快?“君上指定何人护送?” 丝丝不紧不慢地将一个灵果递给蒜蒜才说道,“梅山王风莫。只是听小仙们议论,公主您念于兄妹之情,自请伴寒兮太子南归以慰其哀情!” 绵绵吃了一惊,摇着扇子的手忽然一滞,“公主,是真的么?” 蒜蒜轻轻点了点头,“是真的!” 绵绵丢开扇子握住了蒜蒜的手,“公主,如今王上伤情未愈,您不该独自行动。加上我树族与花族本就不和,如今因着百花仙主之死更是势同水火。若是花寒兮回到万花海挟持了您该如何是好?公主,您要三思而行呀!” “绵绵,还有梅山王保护我。”蒜蒜也知道自己过于感情用事了,没有尽到公主的责任首先站在树族的立场上为树族着想,此时面对绵绵劝告和质问,心内很是愧疚。 “绵绵,王上已知晓此事并未反对!”丝丝慢慢道,“其实公主此去虽有令人不安之处,可也未必没有好处。百花仙主之死令万花海对我方的敌意更盛,若是公主随行能消掉些许花族的怨恨,也不失为大功一件。” 蒜蒜听着心里更内疚了。她知道丝丝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老爹示意她那么做的。事情既已如此,不如让她放心而去,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她还是太幼稚,把情谊看得太重,忽视了责任。 心里正有些沉重,就见门外进来一个仙婢,“公主,炎华侍者求见!” “有请!”蒜蒜知道对方所谓何来,不敢怠慢。 炎华挺拔的身材很快映入眼帘,待在她跟前站定便拜了拜,说话直截了当,“公主,君上允您三日后随寒兮太子扶灵南归,特派微臣护送您前去。” 蒜蒜心内一震,下一刻反应过来感动得不行,离开长椅朝炎华郑重行礼,“清怜叩谢君上隆恩!炎华侍者身为君上的左膀右臂,竟要屈尊护送小小清怜,实在愧不敢当!”蒜蒜没有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89 想到风痕非但没有怪她一意孤行,还要派自己两大近侍之一的炎华保护她。 “公主言重了!”炎华笑得谦和。 刚送炎华出门,绵绵就忍不住激动道,“公主,君上真看重您!” 炎华回到兆阳殿正想回禀,谁知梅山王风莫也在。风痕略有些忧色地嘱咐风莫道,“阿莫,你带着孤的旨意前去万花海做好安排。另外,有一个人你一定要给孤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风莫微微扬起眉头,“谁?” “水清怜!”风痕面无表情。 “哦!”风莫垂下眼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风痕却斜着眼睛看他,眸光微凛,似对他略带敷衍的回应不甚满意。 风莫感受到他刮来的眼风撇了撇嘴角,认真行了一礼,“臣弟定将水清怜带回!” 得到他的承诺风痕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你今日作出的承诺!” 风莫将腰弯得更低,直到风痕转身进入后殿才直起腰来轻叹了口气,余光却瞥见炎华仍在。 “炎华,此次你我二人将同行南去。听说君上也命你护着那丫头了?”风莫不咸不淡地看了炎华一样,嘴角的笑意微冷。 炎华波澜不惊,“君上命臣护送公主!” 风莫心内猛然一滞,脸色微沉。他原以为炎华此去另有要事顺带照料水清怜一二,不想却是专门为了保护那小丫头。实在荒唐! 原本他对水清怜争夺神后之位并无太多看法,可如今王兄如此看重她反倒叫他不安了。一个春玉莹已叫人后怕不已,如今再来一个水清怜又要惹出什么风波? 三日后,帝君在无极宫为百花仙主花飞絮举行了隆重的出殡仪式。 花寒兮毫无声息地跟在引灵司身后,一步一步走上卷云团。出于对百花仙主的尊重,梅山王风莫以及树族公主水清怜均未乘车或骑着坐骑,而是步行跟在棺椁后面。 围观的仙众都感觉到了帝君对百花仙主的重视,本来还在空中飞驰的散仙们也纷纷离开聚云团以示尊重。 聪聪没有资格跟在花寒兮身侧引灵,只好来到蒜蒜身后。 “蒜蒜,殿下已经好多天没有开口说话了。”聪聪满面愁容,“我看着心里好难受啊!” 蒜蒜叹了一口气,“聪聪,你要知道过去的花寒兮已经不存在了。”如果他不快速成长,万花海根本就无立足之地。 “我知道他难过,可是我不希望他变成另外一个人。”聪聪虽然沾不到权势,可她也不是傻子。在流言蜚语中,她也清楚了花寒兮的处境不容乐观。她知道,花寒兮还太年轻。他的功力、威信都不足以支撑他成为万花海真正的统治者。她只希望他肯妥协,换取平安。 蒜蒜看着不再单纯快乐的聪聪,不禁也沾染了一丝哀愁。她看向前方花寒兮的背影,感觉到了隐隐的寂寥和肃杀。 卷云团在高空中飘离了恢弘壮丽的释天城,送花飞絮的遗体回故乡。 当日下午,当她们进入了万花海的领空,一眼望去,满目萧索。 万花海的鲜花为迎接她们的女王归来竟无一开放,从前鲜花怒放的万花海此时空寂凄清,令人有一种衰败之感。 一直沉默不语的花寒兮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自他出生以来,万花海向来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如今却颜色惨淡,这强烈的反差令他本就悲苦的心境愈发凄凉。 母亲,我们回家了! 百花仙宫前,兰生和白蓉领着花仙们跪着迎接百花仙主的遗体归来。花寒兮一走下卷云团就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他知道他们将是他的劲敌。 隔日,百花仙主花飞絮的葬礼隆重体面。虽然她的子民曾埋怨她为一己私情与树族决裂,可她到底是她们的女王,因此万花海的花仙们还是为她的离世感到难过。 “牡丹一族始终还是万花海群仙心中正统。”梅山王在蒜蒜身侧看着那些悲伤的面孔感叹道。 蒜蒜听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万花海新主,花寒兮当仁不让。是么?” 风莫笑了笑,不予回应。蒜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心内有些疑惑他突然的冷淡。 万花海上下不眠不休,为她们的女王守灵三日。三日一过,万花海的鲜花将要重新开放,庆贺新王登基。 虽然大家一致认为新王乃花寒兮无疑,可是帝君的任命未下谁也不敢明着将花寒兮视作新王。 自花寒兮归来,万花海的事务仍由兰生和白蓉主持,因而流言四起。花寒兮却很沉得住气,叫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终于在第四日傍晚,梅山王风莫召唤万花海群臣,当众宣布帝君旨意: “孤统御群仙以仁,惟父命以孝。帝尊托位于乱,敢不承继?今百花仙主骤薨,孤深思付托之重,当属以伦序,子承母业,入主仙宫。谨于今时布告天下,封花寒兮为百花仙主,赐卿七彩重明鸟,继万花海之王位。自惟仁德,庇护群仙,共图新治。” 花寒兮深敛气息听封,当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已成为万花海名正言顺的主人才缓缓松开了一直用力握紧的拳头。 母亲,你放心!牡丹花仙才是万花海最高贵的种族。 “仙主请接印!”风莫大手一挥,将空中的仙印打入花寒兮的额间结成一朵小小的闪着金光的牡丹花。 “恭贺我王!”万花海花仙山呼千秋,白蓉不甘的面容隐在这片欢呼声中,无人发觉。 花寒兮是万花海第一个没有在登基大典上宣布即位的百花仙主。受制于人,跳过即立之诏,直接被宣布即位。 然而还不待花寒兮展开笑颜,风莫大手一挥半空中又出现了几行字。 “百合芳主白蓉、兰花芳主兰生听命!” 原本的欢乐声因这句话沉寂下来,众花仙面面相觑,花寒兮隐隐不安。 “万花海新主初登王位,难以自决诸事,特令兰花芳主兰生掌外,百合芳主白蓉决内,共佐王业。” 不要说花寒兮,就连蒜蒜等人都为之震惊。花寒兮虽早猜到风痕不会给他实权,但他也料不到他竟如此不留余地,就在宣布他即位的这天就架空他。一时之间,愤怒、羞辱、痛恨、不服等情绪在他心底冲撞燃烧,恨不得将一切焚为灰烬。风痕,算你狠! 蒜蒜看着花寒兮隐忍的模样,忍不住叹息。风痕让花寒兮继承王位,却令兰生执掌军事,白蓉执掌内政,两人摄政,花寒兮形同虚设。 “兰生、白蓉,还不快快接令?”风莫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白蓉大喜过望,有那么一刻的失态,落在蒜蒜眼里十分不屑。急功近利,注定只能当风痕的棋子。 反而那个兰生颇为不动声色,倒叫蒜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相貌毫不意外地貌美,面色淡然,气质清冷至极却又透着一丝柔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0 ,简简单单的一袭淡灰纱衣,头发随意半挽,腰带松垮垮系着,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手指又长又细,身材纤瘦颀长,仿佛若此刻有微风袭来他就会随风轻舞。 他一点都不娘,是那种超越性别的美丽。浑然天成,自然地让人忽略性别,而不是故作妩媚的娘气。 似乎感觉到蒜蒜的注视,他微微扭过头目光柔柔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分明很正经却又很勾人。蒜蒜看着他就像看到叶上一滴晶莹的露珠,想喝却又舍不得,只想把它倒进精巧的瓶子里偷走。 万花海果然是一个很考验人意志的地方啊!这个兰生跟她的君上那么好,可不要存着什么把君上掰弯的念头。 夜晚大戏落幕,百花仙宫仙乐飘飘,觥筹交错,即使登基大典已另择良辰吉日,可喜悦不由人所控,及时行乐是花仙的一大品性。 外面欢歌笑语,花寒兮留在室内一脸阴霾。 牡丹族的长老们此刻跪在他跟前,恳求他忍辱负重等待时机。 花寒兮背对着他们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又一杯花露,眉目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一杯酒仰头饮下眉头紧皱透着厌恶。兴许是有些醉意,他身体晃了晃才稳住。 他又饮了一杯猛然转过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一群人,那俊艳的面容几乎扭曲变形,“你们甘心屈居人下,本王却不甘心!你们知不知道,风痕已经得到了水凝涤魂丹。风逸很快就会苏醒,到时想要翻身岂不是难上加难?” 大长老花锦为难地看着花寒兮,“王上,我牡丹一族仍旧是万花海王族。待您坐稳王位,将来大可寻机夺回王权。您又何必急于一时?” “受制于人,向来难以翻身!”花寒兮一脸冷酷,眼中尽是怨恨,“我祖父统治花族时与北庭平起平坐,到我母亲就成了阶下之臣,如今到本王竟已空有名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哀切的目光在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你们猜,将来这万花海是要姓白还是姓兰?” 这句话真正戳到了长老们的痛处,一时间面面相觑,彼此眼底皆是恐慌。 他们当中不少是三代老臣,回想起从前未向北庭称臣时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都有些怀念。 大长老花锦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上有何打算?” 花寒兮的眼睛燃起一簇簇火焰,嘴角漾起疯狂而又兴奋的微笑,“不如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小可爱们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这么说吧!周五加班到凌晨两点,前段时间相换工作没换成。我只能说,不会坑。不管多忙…… ☆、第六十五章 万花海之变(六) 此话一出,惊得诸公惊骇非常,个个心里都颇受震动。造反? 花寒兮直勾勾地望着他们露出令人寒彻入骨的森然笑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如今军队尚未交接,风逸尚未苏醒,趁早与他风氏兵戎相见。若大获全胜便与北庭隔江而治;若败,本王自担全责!” 花寒兮的意思说得很明白,若是赢了他们这些长老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若是败了罪在花寒兮,即使失去一个王他们仍旧能凭着牡丹族长老的身份安享荣华。既然性命无忧、富贵可保,何不借机更上一层楼? 长老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眼中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色,还有隐在其中的贪婪。 谁愿受制于人?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并不好受。谁不想高人一等? “王上,臣等任凭您差遣。”长老们终于被说动,眼中均射出寒芒。似乎恨不得此刻便挥师北上,从此与北庭平起平坐。 花寒兮眼底的疯狂彻底显露,母亲的死让他明白世上本无真理,全靠强权撰写。门外忽有影子微恍,觉察到那藏身于门外的身影,花寒兮翻腾的血液慢慢冷却。 他迅速恢复冷静缓步越过匍匐在地等待他发号施令的一众长老悄悄走向那一个身影。 感觉到他的突然靠近,那人想要遁走却被他长手一抓逮了个正着。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孔此刻恐惧不安地看着他,就像看见了一个怪物。 “你都听到了?”花寒兮只是微笑,仿佛是要和她闲聊。 “殿下,您真要和北庭反目?”聪聪面色发白,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抖动。 花寒兮淡淡地笑了,他抬起手轻轻抚着聪聪头顶的青丝目光慑人,“聪聪,我不反抗早晚一死。你要不要帮我……” 蒜蒜和花寒兮一样,没有出现在熙熙攘攘的宴会厅,反而领着她的丝丝绵绵头顶星空去寻找那块她初初临世的土地。 她猜想,也许那就是当年水仙花仙灭族之地。 身后人声鼎沸的百花仙宫渐远,草丛里偶有生出了灵识的草木精灵在窃窃私语。每当她们靠近,那些声音便会消失,让人误以为是幻听。 穿梭于一丛花林之中,不远处忽然飘来隐隐约约的歌声。不知是哪只草木精灵的星夜里哼唱? “公主,前面好像有人。”丝丝拉住了往前走的蒜蒜莫名有些警觉,在这静谧的夜忽然发现一个人影背对着她们,令她略有些不安。 蒜蒜对于她的紧张有些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荒蛮之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茫茫花海,只许我们走动不许别人闲逛?”蒜蒜推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丝丝有些迟疑可也还是跟了过去。绵绵第一次来万花海好奇心太重,正逗弄着一株用叶子拍打她的灯笼花,稍不注意就落在了后面。 蒜蒜走出花林果然看见一片水潭边坐着个少女,她背对着她们把脚泡进水里仰着脖子望向星空愉快地哼着歌。 “聪聪?”蒜蒜一走近就认出了那个背影。 歌声戛然而止,聪聪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也略有丝诧异。“蒜蒜,你不参加宴会跑这里来做什么?” 蒜蒜翻了个白眼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宴会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如今花寒兮已明确了位份,也许风莫明日就要送她回去。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回自己出现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说不定,那里也有别的蒜埋在地下呢! 聪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突然的沉默让她发觉了聪聪眼底的哀伤,蒜蒜略有些疑惑地轻声问道,“聪聪,怎么了?” 聪聪略略沉默,过了一会儿为难地看了丝丝一眼。蒜蒜对着丝丝眨眨眼,丝丝便很有眼色地淡淡一笑,“绵绵这丫头不知跑哪儿去了。公主,婢子寻她去。” 丝丝往回走了好一会儿,果然看到绵绵在逗几只还是草木形态的草木精灵说话。 “你悄悄告诉我,你是公是母?”丝丝对着一株芍药压低了声音,“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丝丝听到一个可爱的童音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1 回她,“本姑娘雌雄莫辩。” 丝丝“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绵绵作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是母的呀!” 那芍药急了,“谁告诉你我是母的?” “绵绵!”丝丝走过去扯过她的衣袖,“别闹啦!咱们还要帮公主找地方呢?荒郊野岭的,她也不记得那地儿在什么地方。可有得找!” “好啦好啦!”绵绵一边被她拉走一边扭过头对那芍药悄声道,“你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你是母的。” 两人穿过那花林去寻蒜蒜,却不见了方才那一片水潭。莫说水潭了,就连蒜蒜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丝丝,你莫不是迷路了?”绵绵四处张望,发觉蒜蒜踪迹全无。 这下丝丝可真是急了,“不可能!我绝对是原路返回,方才我们和聪聪就是在这相遇的。” 绵绵懒得和她争执直接放开嗓门大喊,“公主——” 丝丝又钻回花林里四处穿梭,一边找别的出口一边也学着绵绵高声呐喊,“公主——你在哪儿啊——” 两人在附近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蒜蒜的踪影,无奈回百花仙宫向风莫求救。刚一跑进宴会厅就瞧见风莫被人群包围着,两人刚想凑到风莫跟前就看见聪聪立在他身旁与他谈笑风生。 丝丝与绵绵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莫不是公主与聪聪先行回来了? 丝丝挤到聪聪身边故作轻松,“聪聪,你可见过我家公主?” 聪聪愣了一下,略有些茫然地回道,“我找了她一夜,不曾见过。你们不是一直和她形影不离嘛?怎么竟还要问我?莫不是蒜蒜又调皮了?” 丝丝瞬间感到胸闷难当,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聪聪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语气略微失了冷静,“聪聪,你可不要与我玩笑。方才我还见你与我家公主在一块儿呢!” 这下聪聪彻底愣住了! 风莫正与人畅聊,本未注意她们之间的谈话,可三个姑娘气氛忽转严肃仍使他察觉到气氛有变。他向周围笑了笑表达歉意后,便张开双臂把她们往角落里推去,“怎么吵起来了?” 虽然丝丝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难掩焦急之态,“王上,今夜婢子与公主三人外出遇到了聪聪,可就婢子转眼去寻绵绵的功夫,我家公主就不见了。我与绵绵方才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二人踪影,只好回来禀告。谁知只见聪聪,不见公主。聪聪还矢口否认见过我家公主!” 风莫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可神态仍旧从容,“聪聪,你今夜当真没见过清怜公主?” 聪聪一脸的无辜,难掩担忧之色,“殿下,小仙今日一直在宴会厅,何时外出过?方才更是一直在您身侧与您闲聊,如何能变出第二个自己跑外边儿去?” 丝丝和绵绵对视一眼,再看向聪聪的目光均带着丝怀疑。 风莫皱起眉头回想了一下,方才这聪聪确实在他身旁,还与他闲聊了几句。 “本王记得你。”风莫面色微变,淡淡看了聪聪和丝丝她们一眼浮现困惑之色,“既然聪聪本人一直在此,恐怕方才你们所见之人另有其人。那人冒充聪聪,意欲何为?” 丝丝和绵绵听了这一句话顿时面色大变。本来她们还抱着侥幸心理,猜想蒜蒜很有可能是迷路了,原本只是担心她独自在外不安全而已。如今显然有人故意冒充聪聪拐走了她,事态变得严重倒让她们有些害怕了。 丝丝回想起那个假聪聪的举动,此刻才反应过来当时对方显然是故意想要支开她。哎呀!她当时就应该在不远处盯着。有时突然的敏感或许是来自于直觉,她今日既然有警觉就不该掉以轻心。要是公主被……丝丝完全不敢再想下去了。 相较于女人的胡思乱想,风莫明显要理智得多,他指了指绵绵,“你快去宴会厅的西北角找炎华,让他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搜查。” “是!”绵绵丝毫不敢迟疑,立即领命而去。 风莫又转向丝丝,“你领几个可靠的人回到原地守着。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丝丝看了聪聪一眼才迟疑地回道,“婢子领命!” 风莫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过了会儿才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围着聪聪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她。他思索片刻才凑上前不动声色地看着聪聪,“冒充你却能让公主丝毫不起疑,由此看来这人必然熟悉你的音容笑貌。并且……她还很清楚你和公主交情匪浅。聪聪,你想想看,谁最有能力冒充你?”风莫嘴角的笑意味深长,“谁能像照镜子一样,那么像你?” 聪聪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想了想,过了会儿才为难道,“殿下,万花海会使变身术的人太多,熟悉聪聪的人也不少。加上我曾收留蒜蒜一段时日,自她被封公主后,万花海几乎人人都知道我俩的交情。”聪聪似乎颇为苦恼,语气显得很焦虑,“我一下子还真圈不出几个人来!” 风莫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恐怕还要劳烦你回去请你家仙主帮忙寻人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 聪聪毫不犹豫地点头,转身就走,甚至不顾仪态小跑着去找花寒兮。 风莫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微凉。 百花仙主及梅山王派出几路人马寻了一夜,全都一无所获。 隔日万花海仙众皆知,树族清怜公主在万花海境内失踪了。 消息传到风莫耳朵里,惹得他发了点脾气,“不是要你们悄悄寻人么?”风莫其实担心的是风痕得知消息后的反应。他倒不怕风痕惩治他,就怕那痴情种为了这丫头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他面前的士兵个个噤若寒蝉,最后还是炎华出来解释,“万花海不同于人仙之境,野外到处都有生出了些许灵识的草木精灵。我们派出的人马四处搜寻,动静太大,难免会被察觉。” 炎华所言在理,风莫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迁怒于他们。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沉吟道,“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丫头挖出来!炎华,你认为把那丫头藏在哪儿最不容易被人察觉?” 百花仙主寝宫。 花寒兮挨坐在床沿,眸子幽深似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望向那躺在他床上的女子。“谁能想到,失踪了的清怜公主此刻就躺在本王的床榻之上?” 蒜蒜面色微变,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花寒兮。 ☆、第六十六章 万花海之变(七) 花寒兮眯着他那闪着寒光的眸子,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意,“要是风痕知道你与本王在寝宫之□□度两天两夜,还不知道要怎样跳脚呢!”花寒兮额间那朵金色的牡丹花衬得他俊艳的面孔透出一种邪气的魅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蒜蒜,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欲·望,“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2 你猜若你清纯不再,风痕会如何看你?”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花寒兮笑得花枝乱颤。 蒜蒜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含糊的声音,“殿……不会……”她想说——殿下,你不会这样做的。然而被他用法力封住了嗓子的蒜蒜,目光急切地看着他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仿佛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花寒兮瞬间敛去笑容。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带着蔑视抬了抬眉毛,嘴角扬起讽刺的微笑,“不要自以为是!你又有多了解我呢?” 蒜蒜的瞳孔里混合着同情与指责的神色无声地望着他,仿佛了解他的悲痛却又想要责问他为何将她软禁在此。 花寒兮假装看不懂她眸中的含义,错开了视线。外间忽而传来频率不一的脚步声,明显有多人来访。花寒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蒜蒜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这一次花寒兮离开了很久,房内并没有别的人看守着她。花寒兮似乎笃定了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找她,也自信她跑不掉。 蒜蒜一整天都睁着眼睛,无数种逃脱的办法在脑中来回穿梭却无一可行。时间很快过去,夜幕又再次降临。直到深夜,花寒兮才回来,借着夜明珠发出的强光,蒜蒜观察到他的神情带着一丝疲惫。 花寒兮眼神放空,一步一步走到床沿,待在床边站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眸子看向她。他那精致艳丽的面孔此刻或许是因为疲惫而有所松懈,竟流露出一种迷茫的哀伤,仿佛心灵深处空空荡荡,孤独得不知该何去何从。 蒜蒜静静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获取些许有用的信息。大概察觉到她的打量,花寒兮慢慢回神,面容重新染上略有些癫狂的笑容,他邪邪地笑了笑,然后在蒜蒜惊异的目光中趴在床上用手肘撑着上半身一点一点靠向躺在床上的蒜蒜直到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鼻子,“蒜蒜,别怕!”他的嘴唇凑到蒜蒜的耳畔压低了声音温柔地呢喃,“我明天就放了你!” 蒜蒜大大的眼珠子来来回回乱转,一时间无法消化花寒兮的这句话。 花寒兮却有意表现他的大方,他在蒜蒜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发出低沉的笑声,“你放心,过了今晚你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本王的花卫已经潜伏在百合芳舍和兰草花谷周围,大网已经撒下只要天亮便可丰收。只要控制住了白蓉和兰生,就凭风莫带来的那点人如何与本王相斗?”花寒兮那笑意盈盈的眸子仿佛是猝了毒的利箭,偶尔眸光流转闪动着致命的光泽。 蒜蒜的大脑迅速转动,几乎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心脏,一瞬间心跳强而有力快速跳动。 花寒兮疯了,他要与北庭决裂! 得知了他最终的目的,蒜蒜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将她软禁在此。花寒兮是故意软禁她制造失踪,以分散风莫和炎华等人的注意力好暗中备战。 从昨夜到现在,显然风莫和炎华一直都在找她,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到花寒兮的阴谋。 蒜蒜下意识急着要起来,却沮丧地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丝毫动弹不得。 “呵呵……”花寒兮温柔地笑着,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摁住了她,“别急!不用你告诉他们,他们也很快就会知道。” 天微明。 蒜蒜已经失踪了两夜,风莫只能逼迫炎华不得将消息递回无极宫。 看着炎华显然不轻易受他控制的神情,风莫正头疼就见一侍卫匆忙飞驰而来,“王上,下臣等人已获知公主的下落!” 风莫那好看的眉头瞬间皱起,炎华则是豁然转身。好消息突然传来,倒让两人都有那么一刻的呆滞。 风莫和炎华领着一众亲卫一路气势汹汹地奔往花寒兮的寝宫。 花寒兮的守卫见对方来着不善立即拔剑阻拦,“没有我王传唤,不得入内!” 风莫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潇洒迈步向前,模样轻松地打出一个掌力,挡在他跟前的侍卫立即重重倒地。风莫看都不看一眼,只管快步前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身后有打斗之声,风莫和炎华领着剩下的亲卫来到花寒兮寝宫大门,风莫面色微冷地一脚踹向门。令人意外的是,厚实的大门竟被他轻松踹开。 众人冲进殿内,眼前的一幕令他们面色大变。 花寒兮正将蒜蒜压在身下,修长有力的两只手正紧紧地掐着蒜蒜的脖子,他露出森然诡异的笑容似乎非要蒜蒜命丧在此不可。 风莫见此情形二话不说手中化出长剑立即冲上去攻击花寒兮。感知到剑气来袭,花寒兮迅速退开却因避让不及肩膀生生受了一剑,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浸染了大片衣袖。 此时花寒兮的花卫们匆忙赶到,见花寒兮负伤纷纷化出利器与风莫等人搏斗。 蒜蒜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说不出的恐惧与惊讶。方才门外有人声传来,花寒兮立即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他那释放出强烈杀气的目光,瞬间让蒜蒜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花寒兮趁风莫被人绊住,唇畔勾起一个邪恶的笑。蒜蒜猝不及防被他拉着往外跑去。 炎华见蒜蒜被他掳走,立马放弃和花卫纠缠,“快追!”他扬声叫道。其余亲卫听到他的命令,纷纷跟着他往外追去。 风莫落在后面,有那么一刻的迟疑,最终还是从打斗中脱身跟了上去。 花寒兮浑身是血地拉着蒜蒜逃跑。令蒜蒜吃惊的是,他没有往外跑去,而是拉着她往百花仙宫的门楼上奔去。 炎华领着士兵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然而花寒兮即使拖着她也还是率先冲到了门楼上。令蒜蒜奇怪的是,门楼上□□手林立,花寒兮却没有命令他们瞄准炎华等人以恫吓他们,而是由着他们追了上来才高声命令道,“□□手!” 百花仙宫正大门上骤然剑拔弩张,立即引来仙众围观。明日便是花寒兮的登基大典,百花仙宫周围本就有许多仙众来来往往凑热闹。此刻事件突发门楼下很快人山人海,人们的议论之声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方才我瞧见北庭的人携着长剑追杀仙主。”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叫道,“不好!仙主浑身是血!” 风莫已知事情失控,然而他们已经被□□手包围,此时处于被动地位。 蒜蒜看见花寒兮一脸得逞地看着他们笑了笑才捂着伤口走到围栏边朝下方的仙众大声道,“北庭击杀本王,尔等亲眼目睹!众目睽睽,猖狂至极!” 底下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风莫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反驳,“一派胡言!仙主方才意图虐杀公主,我等亲眼所见。一路追来只为营救公主,你休想反咬一口!” 花寒兮看着下方的仙众语调颤抖,“尔等可知,先王因何而死?”花寒兮手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3 指用力指向风莫等人悲愤控诉,“只因忠言逆耳!我母为避免神妖两族再起争端亲赴北庭规劝帝君释放妖族公主,反被疑与妖族早有勾结。母亲为表忠心自杀而亡!本王为保万花海太平,甘愿被夺王权。可如今他们还要赶尽杀绝,竟要杀我灭口!” 底下瞬间一片哗然,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快速蔓延。 蒜蒜不能说话,有心反驳却无能为力,她的心陡然一沉,只盼万花海的子民不要轻易被他煽动。 花寒兮仍未达目的,又加了一把柴,“如今本王侥幸逃脱,他们才行事败露。想我母子贵为花族之主,都被他们视作蝼蚁。可怜花族子民又该如何自处?身为花族之王,本王怎能甘愿受死?北庭欺人太甚,本王必报此仇!” 万花海众仙被他说得群情激愤。 “北庭欺人太甚!” “侮辱我们的王就是侮辱我们!” “大不了和他们大战一场!” “万花海怎能任由他们轻贱?杀过去好叫北边知道咱们的厉害!” 风莫等人终于明白,从蒜蒜失踪到如今的刻意煽动,花寒兮早就一步步设计好了圈套。 花寒兮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他露出森然的笑容,“明日乃本王的登基之日,不如就用仇人的鲜血为本王增添光彩!” 群仙大声附和,因着花寒兮的煽动变得具有攻击性。战争的阴影随时可能笼罩在神界大陆上空。 风莫知道他们此时处于弱势,无论他们如何辩解这些花仙都不会相信他们,因为人们向来相信眼见为实。何况内外有别,相对于花寒兮他们只是外人。只盼白蓉和兰生带上家兵将局面控制住,他再趁机回北边找援军。 花寒兮看着风莫沉思的面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得肆无忌惮,“对了!本王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白蓉和兰生此刻已在本王的大牢里!” ☆、第六十七章 万花海之变(八) 风莫狐疑地看着他,思量着这句话的真实性。以他对兰生和白蓉的了解,就算被囚也不应该事先毫无迹象。毕竟他两家的实力较之花寒兮还不至于被碾压。 若是风莫足够了解草木精灵,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困惑。要知道,草木精灵最擅长的不是武力,而是善于利用草木的药性。 在宣布花寒兮为新任百花仙主的那个狂欢之夜,花寒兮早就在白蓉和兰生的花露里加了克制他们法力的毒·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点,草木精灵天生畏火。就在花寒兮故意将蒜蒜在他寝宫的消息泄露给风莫的同时,百合芳舍和兰草花谷周围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与此同时花寒兮的花卫趁乱将两家关键人物制服。 花寒兮精致优美的轮廓与衣襟上的大片血渍对比强烈,散发出一种魅惑人心的杀戮气息,恍惚间让人产生一种死亡竟如此甜美的错觉。 “你还别不信!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们了。”花寒兮的眼神温柔悲悯,带着歉意看着风莫,“若是你亲爱的王兄不顾惜你的性命,很有可能你会死在我手里呢!” 风莫冷冷一笑,“就凭你这些弓·弩手?” 花寒兮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开怀,“怎么会?”他看着风莫优雅地抬手用力捏住了蒜蒜的下巴挑衅地看了风莫一眼,又温柔地看向蒜蒜,“你王兄挚爱的清怜公主不是在我手里吗?”他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蒜蒜的下巴,像是刻意挑·逗又像调·情。 蒜蒜虽然不能说话却能动了,她一脸嫌恶地甩开了花寒兮的手。花寒兮颠倒黑白,为复仇丝毫不在意万花海与水雾银花众子民的死活。他已经不是她心中那个善良柔情的花族太子殿下了。 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他的行为她无法认同。 如果他执着于杀戮,那么她们就不再是朋友。 “来人!”花寒兮笑得媚惑至极,但眸子却冷得如冰窖一般,“送梅山王等人去见兰花芳主。” 风莫狠狠握紧了拳头,眼里透着杀气和不甘。他目光紧盯蒜蒜,额上的青筋暴起,最后不知想通了什么似的,紧握着的拳头一下子松开了。蒜蒜明白,风莫方才有那么一刻想要反抗,却最终因为她而放弃了。见风莫松了手劲儿,花卫们没了忌惮瞬间冲上去钳制住了他,其他人见他放弃反抗也任由花卫押着走。 蒜蒜见他们被擒急得想要冲上前,却被花寒兮一把拉住。就在止步的那一刻,蒜蒜却迅速回身狠狠赏了他一个巴掌! 花卫们吃了一惊想要上前,花寒兮却抬手制止了他们。蒜蒜看着他红肿的脸,笑得解气。 也许是她的笑容太刺眼,花寒兮的瞳孔刹那收缩,就像突然被人刺了一针般吃痛。在蒜蒜讽刺的目光中,他抬起手捂着脸失神地笑了笑,然后一脸寒霜地越过蒜蒜往前走去。 花寒兮刚走了几步,蒜蒜就被几个花卫押着跟在他后面。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花寒兮优雅从容地踱步到门楼的另一面眺望百花仙宫内的大广场,蒜蒜被押着来到他身后视线被他高大的背影挡住。 “蒜蒜,你来看!”花寒兮俊美的脸上释放出一种兴奋而期待的神色,蒜蒜被身后的花卫重重一推来到花寒兮身旁。待站稳,蒜蒜一抬眸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慑到了。 广场上士兵林立,一眼望不到头,个个身姿挺拔、整装待发。 花寒兮这是要趁君上不备突然袭击?太快了!君上不可能提前准备! 蒜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苍白! “兵杀兵,将杀将,王杀王!”花寒兮欣赏着蒜蒜苍白的脸色,似是十分享受,“真是令人期待!” 临近午时,云河结界边上,水雾银花的卫兵正如往常一般巡视。陡然间,本明媚晴朗的天空忽有阴影笼罩。几个卫兵疑惑抬眸,却惊骇地发现大片大片的卷云团从南面奔袭而来。 “杀——”怒吼声咋响,还不待他们作出反应,泛着幽光的箭雨瞬间密密匝匝袭来,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地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对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水雾银花一方一下子死伤无数。存活的士兵争先恐后地冲到用作警鸣的雷霆神釜边上,试图敲响神釜驱雷策电发出警示。 花寒兮站在卷云团上睥睨着这一切,笑容阴森诡异,空气中充斥着杀戮的气息。蒜蒜立在他身侧看着底下厮杀的恐怖场面喉头一疼竟突然能尖叫出声。 “轰隆隆——”近旁传来一声惊雷,震耳欲聋几乎掩盖了蒜蒜的尖叫声。 花寒兮也跟着吃了一惊,他脸上猖狂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一脸阴霾。 想不到还是被这些小可怜摆了一道。 天边一道惊雷,风痕坐在兆阳殿内惊得瞳孔瞬间收紧。 释天城本一派悠游自在的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4 神仙们纷纷被这道警雷惊醒,大街上的人们瞬间定格在仰望遥远天际线的画面。 云河结界的士兵成功发出警示,花寒兮深知北庭援军的到来不会太久。他决意速战速决果断领着士兵化身成一道道闪电迅捷地向地面俯冲,姿态迅猛而富有冲击力。 “花寒兮——”蒜蒜被留在卷云团上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喊叫出声。聪聪误以为她要跟着跳下去一把拉住了她,“蒜蒜,你法力被封不要送死!” “砰——”花寒兮等人砸向地面的瞬间,尘土和地面的士兵瞬间被炸开,血雾混着烟尘飘散在空中。 空中大风呼啸,刮得蒜蒜生疼。看着底下水雾银花的士兵寡不敌众,脆弱的一具具肉身瞬间破碎。狂风怒吼,尖锐狂躁的吼声像是在兴奋地享受着这惨烈血腥的场面。蒜蒜浑身剧烈颤抖,胸口隐隐作疼,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似乎正要冲破什么禁锢在艰难地跳动。 察觉到她的异常,聪聪担忧地扶住了她,“蒜蒜,你怎么了?”蒜蒜捂着胸口,冷漠地推开了她。 窒闷呼吸间,蒜蒜胸腔一用力,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破裂,蒜蒜骤然吐出了一口血。 “蒜蒜!”聪聪想要上前却忽然被一道金光击倒。 蒜蒜周身有一股股半透明的金丝忽然炸开,金色丝绸在空中飞扬美轮美奂。轻灵之气汩汩地汇聚于胸口,蒜蒜感觉到了充足的灵力。她凭着自己的内力,攻破了花寒兮的禁封。 金丝涤在蒜蒜的身后飞舞,她望着下方被屠杀殆尽的北庭士兵露出坚决的目光。在聪聪毫无防备之下,蒜蒜飞速而下。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之气,蒜蒜毫不犹豫地站在一个被围攻的北庭兵士身旁,“唰”的一声金丝涤刹那间攻袭那些花卫,片刻间割裂血肉顿时鲜血四溅。 下一刻,她就被更多的花卫包围了。花寒兮在远处厮杀,丝毫没有察觉到蒜蒜已经加入了这场战斗。 蒜蒜快速地舞动着她的金丝涤,奋力地抵挡花卫的进攻。那个北庭兵士在她的保护之下得以喘息,在生死存亡的杀戮中蒜蒜的胳膊被划开了好几道伤口,可是她根本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 对方人多势众,蒜蒜的反击越来越吃力,很快就由攻击变成了防卫。 聪聪站在高空上看着这一幕内心天人交战,她担心蒜蒜的安危,但是又无法为了救她站在母族的对立面。恐惧包裹着她的心脏,她看了看蒜蒜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花寒兮,最终咬了咬牙冲下云端往花寒兮那儿飞去。 蒜蒜一个人抵挡着一群花卫良久不禁有些精疲力尽,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几乎已经开始晕厥。就在她恍惚的瞬间,一柄长剑闪烁着寒光朝她刺来。 蒜蒜瞪大了眼睛快速抬起虚脱的右手想要抵挡,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眼看剑的尖端就要没入她的胸口,蒜蒜眼睛眨了一下静待死亡亲临。 “叮~”要刺进她胸口的长剑突然间断裂,蒜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没了反应。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她的后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几乎与此同时,眼前的几个花卫瞬间被霸道的掌力重重劈倒,模糊的血肉诉说着出手之人的愤怒。 蒜蒜依偎着那个温暖的身体,动作迟钝地抬起头仰望他,一张她眷恋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第六十八章 万花海之变(九) “君上……”蒜蒜的声音有一点抖。在她发怔的瞬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也跑到她跟前。 四目相对间,花寒兮有那么一刻的错愕,情势变得更为复杂蒜蒜立刻回过神来。 方才聪聪左右为难之下选择去向花寒兮求救,希望他能命令手下人放弃对蒜蒜的围攻。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她和花寒兮刚跑过来风痕就出现了。 聪聪用警惕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风痕冷酷的面容,心里的恐惧一节节暴涨,她下意识抓紧了花寒兮的小手臂。 “在这神界大陆,唯有孤手握生杀大权!”低沉而又撩人的男音响起。风痕看了一眼蒜蒜,然后转过头目光嘲讽地看向花寒兮,笑得冰凉,“花寒兮,你还没这资格!” 话落的瞬间,杀声四起,北庭精锐金甲卫士四面八方杀来,呈气吞山河之势。 除风痕之外,蒜蒜三人皆闻声惊骇四顾。 士兵锋利的武器挥向敌军,一道道新鲜的热血喷·射而出,数量之多竟像是空中下起了血·雨,完整的躯体在眨眼之间就被肢·解,地上被撕裂的肉块犹带着血痕。 蒜蒜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干呕。 这罪孽,何人能够承受? 原本花寒兮想要快速拿下云河结界掌控权的计划在眨眼之间便被打乱。他自知没有能力攻打到水雾银花腹地,也没有兴趣做什么神界大陆之主,他不过是想要将云河结界掌控在自己手中,多一层重要屏障以便隔江而治。 谁知风痕的反应如此迅速,竟不给他喘息的余地。花寒兮被风痕雷厉风行的做派震慑,但面上仍很平静。 风痕一派轻松自在地搂着蒜蒜,面容上是淡然而略带蔑视的神情。身后刀光血影,花寒兮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刹那间,风痕的瞳孔急剧收缩,花寒兮胸口一震瞬间被一道霸道的内力撞出。 空中一道血雾飘洒成抛物线,花寒兮被撞出十几米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风痕,就像看着一个怪物。刚刚,风痕根本没有出手! “殿下!”反应过来的聪聪跑过去跪在花寒兮身旁慌张地擦拭他口中涌出的鲜血。 蒜蒜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终于明白了双方实力竟如此悬殊。花寒兮……他,会死吗? 就在蒜蒜愣神的一刻,风痕轻轻推开她,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风痕将她放进了一个闪着金光的透明罩里。几乎与此同时,风痕如一道闪电一般,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瞬间到了花寒兮跟前。 生死攸关之际,聪聪惊得瞳孔放大,而花寒兮却笑了,“风莫会为我陪葬!”花寒兮犹残留着着血迹的嘴角含着一丝残酷和戏谑。 风痕果然顿住了,他回头看向蒜蒜眼神淡淡。蒜蒜皱着眉头,重重点了点头。此时云河刮起大风,空气里杀戮之气弥漫,血腥味扑面而来竟愈发浓烈,风痕仅着了一层的薄薄玄色衣衫被风吹得紧紧贴着肌肤,使得衣料下那结实有力的身躯清晰可见,释放出凛冽的霸气。 蒜蒜心里五味杂陈,焦急、慌张、烦躁、恐惧一起涌上心头。她怕花寒兮被杀,但是又怕风痕反被害。她想求风痕饶了花寒兮,但是花寒兮的所作所为却令她找不来理由。她因为私义已经被花寒兮利用过一次,道德不允许她再犯类似的错误。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5 就在风痕扭过头看向蒜蒜的那一刻,花寒兮趁机快速起身拉着聪聪使出幻影移形一瞬间消失。 风痕侧着头轻轻地笑了。蒜蒜紧盯着风痕的眼睛,感到不太对劲。她有那么一刻,怀疑风痕是故意放走了花寒兮。 “君上,风莫和白蓉、兰生都被关进了花寒兮的大牢。”花寒兮一消失,蒜蒜身上的金罩也就跟着消失了,她快步走到风痕身边急急道。 风痕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是一刻钟之前……” “……”蒜蒜疑惑地双眉紧皱。 花寒兮的花卫数量与金甲卫士相当,然而战斗力却不及风痕的金甲卫士。不小一会儿,花卫便节节败退。蒜蒜心想,除非花寒兮另有援军,否则他已毫无还手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蒜蒜刚这么想,南边却忽然响起兵甲之声,大片大片的卷云团从南面杀了过来。 蒜蒜的眼睛里此刻溢满了惊惶之色,“君上,怎么办?花寒兮有援军到了!” 风痕的目光微微收敛,却低下头朝她安抚一笑,“别怕,我们不会输!” 空中有一片小小的聚云团遥遥领先,率先杀到他们跟前,上面赫然站着聪聪和花寒兮。“风痕,你难道不知道杀人不能眨眼么?”花寒兮站在云端嘲讽地看着他们,嘴角弯弯含着挑衅。 “是么?”风痕双眸漆黑如墨,一脸的不屑,“孤就是闭上眼也能要人命,多眨几次眼又算得了什么?” 花寒兮的眼眸晶亮,带着一丝魅惑的眼波看着他们轻轻流转,嘴角带着嘲讽和轻蔑,“恐怕你没有再多眨几次眼的机会了!”花寒兮的脸色瞬间森寒,“给本王杀!” 话落,牡丹花族的大长老花锦带来的千上万的花卫像泄洪一般从云端倾泻而下,形势立即反转,敌众我寡。 蒜蒜仰望着他和聪聪的身影,她的心一阵刺痛。 “君上,我们有援军吗?”蒜蒜看着被花卫冲散了的金甲卫士揪紧了风痕的袖子。 “有啊!”风痕唇角含着一个戏谑的笑,“不是已经到了么?” 蒜蒜诧异抬眸,只见风痕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都住手!”不远处花锦的怒吼声传来,蒜蒜情不自禁看了过去却见花锦带来的援军纷纷将长剑架在了同袍的脖颈上。那些先前一直浴血奋战的花卫本以为来了帮手,对他们根本没有防备,谁知自己的同袍倒戈相向,于是轻易地被制服。 花寒兮和聪聪也瞬间被花锦和他的亲卫擒住。 莫说蒜蒜,就连花寒兮都受惊不小。 “锦伯伯,您这是做什么?”花寒兮眯着他那双美眸,眼底闪过一片寒光。 蒜蒜猝然扭头看向风痕,那家伙果然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蒜蒜瞬间反应过来,花族大长老背叛了花寒兮。那个花锦看起来就像人类三十出头的模样,竟已成了花族大长老? 面对花寒兮的质问,花锦侧过脸看向花寒兮,讽刺地笑了,“为何?”他目光森幽地看着花寒兮,咬牙切齿道,“因为你不配登基为王!” “你居然背叛我!”花寒兮愤恨中带着嘲弄,“难不成你还想取而代之?” 花锦的野心在眸光里激荡,“有何不可?”想起过去,花锦心中的怨恨如入了骨髓般深刻。 “当年你祖父,我的叔叔花玉楼,不过是我父亲的花丞,我父亲花玉笼才是花族族长。我父与妖族决战重伤,临死念我年幼才将花族托付给他,他满口答应将来定将花族交还给我。”说到这花锦的情绪有些失控,“可是他做到了吗?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直以王储之位诱·我为他卖命。他就是仗着自己活得长,长到族人都淡忘了我继承人的身份,临死才明目张胆地把王位留给了你的母亲。” 蒜蒜看着花寒兮怔愣的模样,猜测他显然也不清楚这些陈年往事。 “小子!”花锦的剑紧紧贴着花寒兮的肌肤,“你母亲好歹和我是一代人,即使她为一己私情陷族人于水火之中,顾念着那点兄妹之情我也忍了。可你这么个小毛头,也配作贱我们?” 聪聪眼见花锦句句都在刻意抹杀花寒兮的正统地位连忙反驳道,“花锦,你身为大长老如同族长。先王何曾背弃诺言?你以下犯上就不怕花族子民不服你么?” 聪聪一句话立刻点醒了花寒兮。 “我祖父之前花族无王!”花寒兮怒声反驳,“是我祖父顿悟花仙修炼新法,才使花族众仙修为大幅提升一改花族地位,最终得以脱离树仙的统治自立为王。祖父答应把族长之位留给你,但可没答应将王位传给你!” 花锦怒火攻心,举起长剑奋力一挥就要斩下花寒兮的头颅。 “殿下!”蒜蒜和聪聪的惊叫声混合在一起,格外尖锐。 “砰”一声,花锦被人突然袭击骤然摔下云端。 一个身着暗红长袍的身影从远处疾速飞来三两下击倒了擒住花寒兮的几个士兵。 “小红叔叔!”蒜蒜高声叫唤,红耀淡淡看了她一眼将花寒兮抱在怀里飞了下来跪倒在风痕跟前,“君上,花寒兮贵为万花海之主,只有您才能取他的性命!” 红耀的言外之意是,花锦不过是区区臣下还不配羞辱花寒兮。 风痕挑起眉,唇角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自然!孤说过,神界大陆唯有孤手握生杀大权!” 花寒兮奋力挣扎,显然不愿意在风痕面前匍匐跪拜。红耀一只手死死压住了他,花寒兮跪在那里动弹不得。 花锦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狠狠吐了一口血。花锦贵为花神,虽然功力在花族中算是上乘,但比起红耀仍较为悬殊,他看着红耀的身影神情颇有些忌惮,“君上……” 风痕大手一抬,制止了他往下说。 “来人,将花寒兮押回无极宫。孤要亲自处置他!” “遵命!”几名金甲卫士从红耀身旁带走了花寒兮,红耀跪在那里眼眸低垂似乎毫无波澜。 “殿下!”聪聪在聚云团上急呼,眼底的泪花颤颤地滑落。 “君上,那女仙要如何处置?”一名金甲卫士看了聪聪一眼向风痕请示。 风痕眯着眼睛看了蒜蒜一眼,“交给清怜公主处置吧!” 蒜蒜吁了一口气。 花寒兮被押回无极宫秘密关押,这一次就连蒜蒜也不知道他被关到了哪里。 犯下如此重罪,害得半日之内神界士兵死伤无数,只恐花寒兮难逃一死。 原本今天该是他的登基之日,可如今不仅自己战败被俘还将万花海陷入动乱之中。他的万花海最终还是落入了白蓉和兰生的手中,使得他的叛变变得尤为可笑。 令蒜蒜后怕的是,若不是红耀突然出现,君上会任由花锦杀了花寒兮吗?蒜蒜对于红耀的突然出现很是疑惑,自花飞絮死后他便化作树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6 木原形,他是怎么知道花寒兮出事了的? 聪聪被她带回了无暇殿,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此时相对一时无语。 良久,聪聪率先打破了沉默,“蒜蒜,我也不想算计你。若我不帮殿下将你骗到他的寝宫,说不定他已经被害了。” “说不定?”一直平静的蒜蒜听到这句话神色微怒,“若你不帮他挟持我,他才不会有机会去害人!” 那晚蒜蒜在野外见到的就是聪聪本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变身术以假乱真。当时她一脸忧伤假装心事重重的模样,蒜蒜为了让她有机会诉苦支开了丝丝。聪聪便将心事诉与她听,“蒜蒜,前任仙主在时,兰生和白蓉便对仙主之位虎视眈眈。如今权柄在手,殿下整日提心吊胆。” 当时两人正说着,就有一个仙婢跑来跟聪聪说花寒兮中了毒。于是她两人便急匆匆跟着那个仙婢去了花寒兮的寝殿。 其实手段并不高明,只是关心则乱。 聪聪将她骗到花寒兮的寝殿后立即跑去宴会厅混入与风莫闲聊的人群里。在她来到以前,一直有一个穿着与她一般无二的姑娘站在人群里,她自然而然地替代她的位置,最后更是借机走到风莫身旁与他闲聊几句。风莫身为北庭显贵自然有无数女仙想要与他攀谈,他太可能会留心身边出现的人。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等丝丝她们找回来她早已在宴会厅逗留了一会儿,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 花寒兮算计她,蒜蒜并不意外,甚至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只是聪聪,曾经那么仗义地对她说“有我一个坑就有你一个坑”的聪聪,居然有一天会坑她。 想起从前,恍如隔世。 红耀从外面回到无暇殿时,已是傍晚。蒜蒜急急出迎,看着他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死不了!”红耀看着她笑得苍白。看着蒜蒜不解的眼神,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丝痛楚,“你忘了?他是妖王之子。” 蒜蒜顿悟,却又在下一刻因明了红耀的痛苦而难受。她刻意转移了话题,“小红叔叔怎会突然苏醒过来?” 红耀努力将脸上的忧色掩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雷霆神釜之声能惊醒万物。我是听到它特有的雷声得知南边有大战发生。” 原来如此!果然在红耀叔叔心里,花飞絮的一切他都那么在意。 蒜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红叔叔打算救他么?” 红耀轻轻摇了摇头。 夜里,兆阳殿内风痕正大发雷霆。 风莫跪在他跟前,一脸的倔强。 风痕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风莫一脚,“要不是你,事情怎会落入这般境地?” 风莫被踹倒在地又爬起来坐直,吭都没吭一声。 “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风痕,“你早已洞察清怜的去向却佯装不知还截下炎华传递消息的灵鸟。若不是你,一切都在孤的掌握之中又怎会横生枝节?” 风莫的脸上毫无悔意,他看着风痕的眼神就好像风痕是个神志不清的人,“王兄,水清怜那个傻丫头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算你发怒我也要说,那丫头配花寒兮最好!她配不上你!” 风痕的眸光简直能喷出火星来,“你还不知错?孤明着要炎华护送她,实则以此做掩护让他暗中联络花锦。而看似肩负重任的你,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反而不好行事,故而孤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保护好清怜。谁知你非但没有尽责,还任由花寒兮挟持公主做人质。临走前,是谁承诺必将清怜公主毫发无损地带回?” “是我!”风莫有些钻牛角尖,“任你处置,臣弟绝无怨言!” 风痕气得一脚踹翻了他,“不知悔改,回去闭门思过!”他的眼底有丝暴戾,显然是气极了。 风莫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他,对他向来唯命是从,所以风痕很放心地把蒜蒜交到了他手上。千算万算 ,算不到他这个宝贝弟弟居然会跟他对着干! 殊不知风莫心底里认定花寒兮根本不足为惧,反而认为蒜蒜如今才是一个潜藏着的利刃。能左右帝君抉择的人,从来都是留不得的。 唯一让风莫懊恼的反而是花寒兮的君子做派。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和一个美貌少女呆了两夜居然清白如初,除了让他翻白眼还能让他说什么好?何况这个女子还乖乖躺在了他床·上! 不染指倒也罢,水清怜作为人质居然毫发无损,也是让他开了眼界。 看着风莫离去的倔强背影,风痕捂着脑门胸脯起伏不定略有些气喘。待情绪稳定下来,就有些后悔自己对弟弟动了手。也不知道伤着他没有? 风痕知道花寒兮想复仇,所以早已算好了一切。首先是要架空他,让他没有造反的本钱;其次,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花寒兮成功发动叛乱。 第一种,如果花寒兮安分守己最好不过,他依然是万花海之王。如此,神界太平。 若是他不甘心,那么风痕也想好了压制他的办法。掌内的百合芳主白蓉和掌外的兰花芳主兰生都是放在明面上的棋子,暗中他还备下了另一枚棋子——牡丹花族大长老花锦。甚至关于花寒兮战败被俘后,他的用处风痕都早已做好了打算。 花寒兮哄着蒜蒜陪他回万花海,风痕早就算到了他想利用蒜蒜的可能。 唯一可能的变数就是蒜蒜,于是他非要风莫承诺保护好蒜蒜。与其说遗漏了蒜蒜这一变故,不如说风莫才是导致他失算的罪魁祸首。 至于他为何同意蒜蒜前往。情义这种东西,花寒兮既然想用就让他一次性用完吧! 谁知风莫多了别的心思。 风痕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哥——”一道尖锐的女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伴随着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风痕只觉得脑仁突突地抽疼,他无奈地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公主!未经帝君通传……”侍女勺儿焦急地想要拦住风慕岚。 “滚开!”风慕岚的吼声简直能掀翻兆阳殿的屋顶。 风痕一只手撑着脑门有气无力道,“让她进来……” 风慕岚急哄哄地杀了进来,“哥——” 风痕闭上了眼睛等着风慕岚大吵大闹,谁知风慕岚突然放声大哭,风痕略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就见风慕岚朝他跪了下来。 “哥,我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杀花寒兮!” “……”风痕一时半会儿没能作出反应。他这个妹妹向来没大没小,不要说下跪就连对他认真行个礼也是从来没有的事。 风慕岚痛哭流涕,毫无形象,“哥,你放过他好不好?”见风痕半天不给个回应,风慕岚越发忐忑,“要不……要不……你废了他的修为?” 风痕愣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7 了一句话,“你是装天真还是真犯傻?” 风慕岚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一下愣住了。 “神母太后驾到——” 风痕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他懒得起来行礼问安。 “痕儿,听说你打了莫儿?”神母太后一进来就质问他,说完才发现宝贝女儿也在,还满脸鼻涕眼泪地跪在儿子跟前。“你把你妹妹怎么了?”神母太后立即像只老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想要护短。 一家子都不省心!一个一个狂扯他后腿,好在他后腿结实。 风痕懒得回应,瘫在椅子上装睡,由着她们母女俩喋喋不休。 花寒兮叛乱被囚的消息,隔日才传到妖界。 春煜晟知道的时候,气得几乎没了表情。 他不是气花寒兮叛乱,而是气他沉不住气。他离开神界前早已嘱咐这傻小子先忍气吞声,待坐稳王位再筹谋□□之事。皆时他父子二人,一个为妖族之王,一个为神界万花海之主,两股势力联合拿下神界大陆指日可待。 到时何愁没有复仇之机? 如今,不但失去王位还会丢了性命。 春煜晟心乱如麻、进退两难,若是换了别人他一定不会冒险。可是花寒兮不是别人,这沉不住气的傻小子是他的儿子。还是花飞絮和他的骨血,更是一个继承了他九婴之气的绝佳继承人。 春煜晟犹豫不决,若想救这孩子一命,他势必要拿出足够的筹码。为了女儿,他已经拿出了水凝涤魂丹。 春煜晟双目赤红,他耳畔响起花飞絮临终的托付,一向冷酷的他目光里难得有丝沉重。 思虑良久,想到花飞絮那凄怆的神情,想到花寒兮身上的九婴之气,春煜晟最终还是舍不得。 妖族王宫空旷的大殿内燃烧着一簇簇火焰,春煜晟不喜欢灯烛亦不爱宝石之光,他喜爱在黑暗里燃烧的篝火,那耀眼的光芒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吞噬一切,能将一切焚为灰烬。这种毁灭的力量,令他兴奋。 春煜晟走近那燃烧得最旺的那簇火焰,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妖异的微笑。他将手伸进火芯,下一刻大火炸裂待火焰变小他亦没了踪影。 穿过隐藏在火源中的结界,春煜晟来到了一个冰雪世界。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春煜晟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朵雪花就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围着他飞了一圈后飞向前方迟迟没有落下。 春煜晟唇角微微弯起,脸色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魅惑神态,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他的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伴着冷风的呼啸声,略有丝诡异。 那片雪花带着他七拐八弯走了好远,终于停下缓缓落入地面。 春煜晟脸上的笑容加深,透着一丝邪恶。 光滑冰面上透出一个女子的身躯,春煜晟慢慢弯下腰看着那被冰雪掩埋的美丽面孔媚然一笑,他轻声朝她打了声招呼,“凌轻月,许久未见!” ☆、第六十九章 轻月归来(一) 那张清丽娇美的容颜面对春煜晟的寒暄毫无反应,只是睁着那双明眸目光柔柔地望着天空。 春煜晟仿佛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应般独自站了起来,邪傲的面容轻轻扫过冰面。 一眼望去,方圆几里,无数具躯体摆成不同的姿态安静地躺在冰面之下,或面容安详,或神色痛苦,或美丽,或扭曲……男女老幼,数不胜数…… 这些冰面下被冻结的躯体本是春煜晟对付神界最大的筹码,他绝佳的人质。 这些有着精致面容的冰冻人不是别人,他们就是三百多年前失踪了的水仙花仙一族。 当年那一场杀戮,并非所有的水仙花仙皆被他屠戮殆尽,被杀的只是水仙花卫精锐。他不是不想彻底灭口,只是若屠杀的时间过长他们容易被发现。 何况这么多的幸存者,那么多的尸体,又该如何善后? 春煜晟看了看凌轻月被冰冻的躯体,邪邪一笑,发出沙哑晦涩的笑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阴森诡异。 当年他放了一把妖火,利用藏在火源中的结界将他们带入另一个世界。这里不是妖界,而是神界寒潭谷! 寒潭谷,是用来关押犯了重罪的神仙。三界无人不知,若是被谷底的雪兽吃了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皆会形神俱灭。 水仙一族的尸首藏在这儿无疑是最安全的。毕竟,谁没事儿会自动送死? 其实在他看来雪兽也没外面传得那么邪乎,只需一把大火便可以吓倒它。 原本这个秘密将被永远尘封下去,不过现在他要拿凌轻月换回他的宝贝儿子! 春煜晟慢条斯理地切开冰面,整个过程优雅从容,就像在雕刻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般细致缓慢。断裂的冰面发出细微声响,远处隐约响起兽鸣之声…… 若是春煜晟知道花寒兮此时的境况,也许他就不会这么不慌不忙了。 被风痕软禁起来的花寒兮在深夜里自杀了。 消息传到蒜蒜这里时,她正在和她仍在养病的老爹逗乐,红耀一脸阴霾地走了进来悄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他还活着吗?”蒜蒜避开了乔叶和红耀来到外间后急急地追问。 “不清楚!”红耀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她,“小蒜蒜,你去看看他吧!君上一定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他们如今连花寒兮被囚禁在哪里都不知道,红耀根本无法见到他。唯有蒜蒜可以和帝君讨这个人情。 蒜蒜忍不住开始哆嗦,她不是为向风痕作出请求而感到为难,而是怕她到时见到的是花寒兮的尸体。 聪聪,如果他真的死了你要怎么办? 蒜蒜完全不敢再想下去,她一脸惴惴不安地看着红耀,最后咬了咬牙,“小红叔叔,如果……如果他真的已经离去,千万不要忘了,你还有父王和我!” 红耀的眸光有那么一瞬的抖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跌进了冰窖般寒凉。 他的瞳孔微紧,语气有些挣扎,“只要……他真的是自杀!” 蒜蒜打了个冷颤,禁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要不是帝宫内禁止飞行,心急如焚的蒜蒜此刻估计早已往兆阳殿飞奔而去。 本以为到了就能见到风痕,结果他在和几位重臣密谈。蒜蒜虽然心焦,但也只能乖乖等着。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下山…… 风痕回到内殿时略有些疲惫,抬眸看见蒜蒜的瞬间神情微讶,“你怎会在此?” 蒜蒜急忙迎了上去,“君上,蒜蒜在这儿等了您一天了。” 看着她殷勤的模样,风痕微微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她,“因何事久候?” 蒜蒜赔着小心,“君上,蒜蒜有事求您……” 风痕瞬间明悟只是不拆穿她,他越过蒜蒜自顾在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8 书榻上坐下,甩了甩长袖才抬眸精光闪闪地锁定蒜蒜的脸庞,“孤正好也有大事要告与你知!” 蒜蒜心一跳,几个小步子小跑到他身边坐下,“发生了什么大事?君上,您不如先说?” 莫不是花寒兮真的已经没了?蒜蒜的心砰砰乱跳,生怕风痕下一刻就说出她害怕听到的答案。 风痕轻笑着垂眸,唇角的微笑略有丝邪魅,复抬起眉眼看向她时透着一抹妖冶,他刻意拉长了调子,嗓音有点撩拨的味道,“蒜蒜先说吧!” 蒜蒜嘿嘿一笑,费力地吞了吞卡在嗓眼里的那口唾沫,“君上,花寒兮他……还活着吗?” 消息传得这么快?看来他这儿还真是没有秘密啊!风痕眼风凉凉扫过,斜着眼看她,“你说呢?”难不成她怀疑自己杀了花寒兮却谎称其自杀? 蒜蒜急了,“你不说明白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你聪明,我知道自己是个笨姑娘!”蒜蒜小小声地嘀咕,“姜是老的辣,人家还嫩着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件件都猜得透。 风痕笑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没人说你聪明呀!”语气里满满的嘲笑。 蒜蒜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说自己笨那叫自谦,被别人顺着说你笨那就是补刀。 风痕笑着扫了她忿忿的小脸懒洋洋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看看他是死是活吧?”风痕随即扬声唤道,“炎华……” 蒜蒜跟在炎华的身后,一步一步来到兆阳殿后殿一个荒废的小院。 这里除了一张玉石桌和几个用树墩子做的凳子外别无其他,蒜蒜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坐在一个树墩子上问炎华,“花寒兮在哪儿?” 炎华淡淡一笑,指了指蒜蒜,“公主坐的树墩子就是!” “啊?”蒜蒜惊叫了一声赶紧把屁股挪开,然后一脸古怪地指着那个树墩惊叫道,“这是花寒兮?” 炎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子走了过去,将瓶子里的水倒在树墩上,不一会儿树墩上的年轮一圈圈亮了起来,而后射·出一个个光圈。 炎华手一挥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公主,这是通往花寒兮所在地的结界。” 蒜蒜一脸恍然大悟地走了过去,一走进光圈她便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待光亮褪去,蒜蒜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方才破败的小院子已在她眼前消失,此时她身处一片密林之中,林子里湿哒哒看着阴森森的。 炎华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公主,请跟我来!” 蒜蒜转过身,只见炎华已经先走了几步,她快快跟了上去。 前方雾气浓重视野模糊,越往前走雾气越浓,风吹过卷起林叶发出阵阵嚎叫声显得阴气森森。 “公主,请释放出仙气以免浊气伤身!”炎华的警告声从前方传来,蒜蒜几乎辨别不清他的背影。 蒜蒜闭气将内力沉于丹田处,从气海慢慢释放出一股弥漫着水仙花清香的仙气,一缕缕金光在她周身缠绕,蒜蒜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 原本她几乎看不到了的炎华,原来离她根本不足一米。 这浓雾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迷惑人心? “这里是迷雾森林!”炎华似乎知道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森林里的迷雾能令人产生幻觉,心中戾气越盛仙气越是不足,越容易被浓雾迷惑自残。这林子与寒潭谷一样,专门用来囚禁重犯。” 炎华的话刚落下,蒜蒜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崖,湿漉漉的藤条从顶上垂下,藤条后面有一圈黑漆漆的东西,似乎能把人吸进去。 炎华又掏出方才的玉瓶子扬手一洒泼在了那些藤条上,那些藤条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发出凄厉的叫声迅速收缩退去,一个洞穴清楚地映入蒜蒜的眼帘。 花寒兮被关在这个洞穴里? 蒜蒜跟着炎华一步一步朝着那个仿佛能将人吞噬的黑暗洞穴走去,洞穴深处发出微弱的宝石之光。 两人刚走到洞口,就听到有人喝问,“何人前来?” 炎华淡淡回道,“炎华!” 那人没有再说些什么,炎华就继续带着她往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指了指覆在壁上的藤条,“若是我不及时回应,此刻我们已被这些藤条吃光了血肉。”他说得蒜蒜一阵后怕。 终于她们走到了洞穴内,夜明珠的光将整个洞穴照亮,可蒜蒜却没有发现花寒兮的身影。 “他呢?”蒜蒜呼吸一滞,心跳都落了空。 炎华说出的答案令蒜蒜心凉,“花寒兮昨夜自杀身亡……” 蒜蒜的瞳孔瞬间放大,颤抖着声音透着难以置信,音调有些失控,“不可能……不可能!你说他死了,那他的尸体呢?你告诉我,他的尸体哪儿去了?” 花寒兮真的死了?花寒兮真的死了…… 炎华沉默了,洞穴里的几名守卫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蒜蒜,为首的守卫朝墙面一指,“花寒兮在这!” 蒜蒜瞪大了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被密密麻麻的藤条缠绕。蒜蒜一看清那个人的脸立刻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花寒兮的头无力地垂下,蒜蒜冲上前去,眼泪夺眶而出。看着他那张年少美好的容颜,她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抚摸他已毫无生气的脸庞。 蒜蒜的手快要触到他的肌肤时,她感觉到有一点热气喷到了她的手背。蒜蒜惊得缩回了手,她一脸惊愕地回头看向炎华等人,“他……他……” 蒜蒜又惊又喜,她凑上前去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微弱的呼吸声从花寒兮的鼻腔里呼出。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蒜蒜惊喜若狂,眼泪比方才更凶了。 炎华似乎是为了回应她,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 蒜蒜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她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水,终于发现了花寒兮不对劲的地方。他和那些藤条长到了一起!此刻的花寒兮就像藤蔓结出的果实,那些藤蔓和他的血肉相连,他的手脚几乎都化作了藤条,肌肤变成了树皮,骨骼也没了原本的轮廓。 “怎么回事?”蒜蒜问得直白。 “公主,谁也不敢说花寒兮还活着。可他也确实没死透!他本是草木精灵,守卫趁他气海未绝将他与这里藤蔓连为一体,他得以吸收藤蔓的生气这才又慢慢恢复了一点生机。”炎华长叹了一口气,“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公主,抛开你们之间的情分不谈,如今您也是不能让他死的。” 蒜蒜惊疑不定地看着炎华,思量着他话里含着的深意。 “今日,妖王向君上提出条件想要换回花寒兮。”炎华神色凝重地紧盯着蒜蒜的眼睛,“妖王称您的母亲——水仙芳主凌轻月在他手中!” ☆、第七十章 轻月归来(二)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99 她的母亲……凌轻月? 蒜蒜被这突然的消息震住了,就像失音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整个人处于一种半痴半呆的状态。 是了,当时在囚禁花飞絮的监牢里,她亲耳听到春煜晟说要拿她母亲换取花飞絮的性命。但她当时以为,春煜晟手里有的不过是一具尸体。所以,她几经思量为了不让她老爹难受,为了让他抱着那一点希冀活下去,她最终还是把这个秘密吞到了肚子里。 可如今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 花寒兮发动叛乱,他所犯的罪远比花飞絮私下与妖族勾结的罪名要重得多。 一具尸体换一个反叛的花寒兮,这是一个亏本的买卖。以春煜晟的精明狡诈不可能冒着自揭其罪的风险,拿出不够分量的筹码。 这意味着,她的母亲凌轻月极有可能还活着。 “公主?” “哈?”蒜蒜陷入沉思之中,炎华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 炎华对于她的走神有些不解,因为蒜蒜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按理说,陡然听到与自己失踪多年的生母有关的消息应该激动万分、百感交集不是吗? 炎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草木精灵的感情了。 “公主,您觉得眼前这般模样的花寒兮能换回您的母亲么?”炎华面向奄奄一息的花寒兮,神情显得十分苦恼,“君上为此与几位要臣商议了整整一日仍旧一筹莫展。春煜晟本意是要保他一命,可是花寒兮命悬一线,若被春煜晟知晓他会如何报复?” 蒜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的表情看起来微微有些生气,“既然花寒兮如此重要,当初为何不看好他,任由他自杀?” 他们早知花寒兮的身世,明知他的性命牵扯着下界妖族与神界的关系,为何还让他有机会自杀?若早有防范之举,哪里还有眼前的烦恼? “这也是守卫始料不及的。”炎华长叹了一口气,“花寒兮心内戾气太重承受不住森林里的迷雾,兴许是迷雾的侵蚀激发了他体内的九婴之气。他一时失控又没法儿掌控这股强大的内力不仅打伤了守卫还发狂自尽。” 蒜蒜起先还一直疑惑花寒兮为何会突然自杀。一个满腔仇恨的人,怎么会甘愿死去?原来是内力失控伤人又伤己。 蒜蒜烦躁地在洞穴内走来走去。花寒兮的性命在死亡边界线游移,想要救活他远没有那么容易。 不知想到了什么,蒜蒜突然顿住扭过头看向炎华,眸中精光一闪,“君上让你带我来这儿,还让你和我说这么多,莫不是别有居心?” 炎华心虚地错开了眼神,似乎在斟酌着语句,过了一会儿他才吞吞吐吐道,“公主,传说水仙花仙具有死而复生的能力……您……” 蒜蒜明亮的大眼睛呆了呆。死而复生的能力? “当然……我知道这是水仙族秘术。可如今为了您的母亲,公主是否能用此术救活花寒兮?”炎华尴尬地笑了笑,略有些局促地偷偷瞥了她几眼。 风痕他们居然以为她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从作为一颗大蒜开始,她就是整个神界大陆唯一的水仙精灵,她跟谁学复生之术?可笑他们还千方百计拐着弯想要她出手,她能复活个鬼呀! “我不会!”蒜蒜答得干脆。 炎华一脸的不相信,“那您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我……”蒜蒜一时语塞。是呀!那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在水仙花仙消失了三百多年后…… 她被埋在土里整整三百多年,这具水仙花的本体是如何活过来的呢? 蒜蒜努力回想她在土里苏醒过来的情景……泥土湿润泥泞,水流冲刷成一道道小溪,天空飘洒着雨水…… 水……是水!蒜蒜一时间茅塞顿开,水仙花有水就能活! 蒜蒜一脸兴奋,可是看向花寒兮的瞬间又很快黯然。花寒兮又不是水仙,他的本体是牡丹呀!纵然她猜到了水仙花重生的秘密,也根本用不到花寒兮身上呀! 看着蒜蒜忽喜忽忧的神色,炎华语气试探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蒜蒜喟然长叹,“或许我已经晓得了水仙死而复生的秘密,可惜这复生之术恐怕也只能用于自身。” “公主此言差矣!”炎华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把握,“几位上神今日翻遍了天机阁的秘卷,终于在‘水仙秘术’一卷中发现了可救治花寒兮的方法。” 蒜蒜想起方才来时风痕曾说有事讲与她听,是不是包括了这件事? 炎华眼底的神色有些神秘莫测,“水仙花仙是神界唯一天然具有死而复生能力的种族。只要躯体无损则可化回原形,在土中静待复活之机。” 把自己埋在土里等着下大雨?不知道为啥,蒜蒜有点想笑。 “公主,您是否愿意让花寒兮进入您的识海借您的魂力重生?”炎华朝蒜蒜深深一拜作出请求。 进入她的识海?蒜蒜总算是知道为啥炎华想要让她认识到事情有多棘手了。老爹在教她法术的时候就一再警告她,神仙的识海是绝不允许他人入侵的,一旦对方魂力更盛有意侵占识海,那么她就会被夺舍! 他们这是想让花寒兮进入她的识海与她共存,既为一体自然也能共生。 “君上他……赞同这个提议?”蒜蒜此刻只想知道风痕是怎么想的。 “公主,君上向来对您宠爱有加。他绝不会轻易让您涉险。”炎华眉眼间尽是歉意,“君上的确只是想满足您探望花寒兮的心愿,是炎华自作主张斗胆请您为君上分忧!” 蒜蒜揪着的心陡然一松,进而觉得胸口暖洋洋的。 炎华见她有些意动决定再加紧劝说,“公主无需忧惧,几位上神会为您护法。他们每一位的法力皆在花寒兮之上,若是花寒兮想要抢夺您的识海,他们定会将他震出。” 浓密的睫毛盖住了蒜蒜那一双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偶尔微微一颤,在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那对长翘的眼睫终于轻轻掀起露出了底下那一双美目。 兆阳殿。 “胡闹,孤不同意!”风痕大袖一甩,拒绝了蒜蒜的主动请命。 几位上神弯腰深拜,个个语气急切纷纷劝说道,“君上,公主救母心切。君上何不成全公主的一番孝心?” “是呀!水仙芳主若不能归来,树王岂不被妖王牵制?这于大局不利呀!” “几番比对,当前只有水仙复活之法速度最快也最为有效。还请君上采纳公主的建议!” 风痕的眉目间尽是不耐之色,抿紧的嘴角看起来似乎会随时发怒。 看着这僵持的画面,蒜蒜冷静地跪下,“君上,蒜蒜之母不仅关乎着神界内部的团结,还关乎着骨肉亲情。她是蒜蒜的母亲,是父亲的爱人。即使犯险,为了母亲蒜蒜也应该尽全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0 力救活花寒兮。何况,花寒兮是蒜蒜的旧友。蒜蒜又怎能见死不救?” 风痕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似是情不自禁一般,风痕眼眶红了一圈喃喃道,“你可想过,若你不在孤如何……”风痕像是突然清醒过了一般顿了一下,过了片刻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诉说,“如何能承受?” 从来当机立断的风痕为了她一再否决重臣的提议,从来雷厉风行的他为了她竟也染上了一丝多愁善感。这种改变太过动人,几乎是致命的。 “那就由你亲自守护我吧!”蒜蒜的嘴角扬起,眸光里多了一抹柔情。 花寒兮不宜移动,加上他如今的情形也不宜为他人所知。 蒜蒜他们把复活仪式的地点选在了迷雾森林的洞穴里,蒜蒜盘坐于地上闭上眼睛,在馗乙上神的帮助下进入了深度睡眠。之后,他们斩断了连接花寒兮血肉的藤蔓,将他化成一缕缕紫红魂力送入蒜蒜的识海。 似乎是感觉到了鲜活的灵力,化成一缕缕紫红魂力的花寒兮迫不及待地坠入蒜蒜那由无数魂力织成的丝网拼命地汲取丝网上的魂力。 蒜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心似乎被无数蚂蚁撕咬般疼痛难耐,支离破碎的痛呼声断断续续地从她口中溢出。 风痕坐在一旁皱紧了眉头,不断给蒜蒜输送灵力的掌心微微一烫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蒜蒜识海中的紫红魂力越来越兴奋,它疯狂地吸纳着蒜蒜识海中的水仙灵力,似乎恨不得将这里的灵力吸食个干净。 由于紫红魂力太过贪婪,蒜蒜识海中的灵力被吸食得太快,新灵力生成的速度跟不上原有灵力被吞噬的速度,蒜蒜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痛苦的□□声偶尔变成了男音。 意识到情况不对,风痕准备抽出花寒兮化成的紫红魂力。 刚要动手蒜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第七十一章 轻月归来(三) 蒜蒜的目光里隐藏着深深的恨意,不待风痕探究一二,“唰”一声蒜蒜手中化出一柄短剑狠狠地刺进了风痕的气海。 短促而又痛苦的呼气声从风痕口中溢出,他清楚地辨别出蒜蒜眼中的怨恨,才感知到腹部传来尖锐的刺痛。“蒜蒜,你……”他难以置信地与蒜蒜对视,眸中许是因腹部绞痛不已而涌上了热泪。 “君上!”几位上神皆被这惊魂的一幕吓到了。他们纷纷停止给蒜蒜护法,急忙上前抱住了风痕及时给他封住气海。 馗乙反应最为迅速,扬起手掌就要劈向蒜蒜。 “住手!”风痕张口的瞬间鲜血从口中涌出,他瘫坐在岷沽上神的怀里额间皆是冷汗,“馗乙,不要伤她!”风痕的眼底只有对蒜蒜的担忧。 蒜蒜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瞪大了眼眸犹如鬼魅一般握紧了短剑就要再朝风痕捅去…… 风痕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眸中的狠戾之色,刚想动作却见她的面容瞬间扭曲,似乎变得十分痛苦。 馗乙将灵力凝聚于指心覆在蒜蒜的眉心上,“不好!公主的识海波动极大,当中有两股灵力在搏斗!” 蒜蒜的识海中,紫红魂力此刻占了上风正大力侵蚀蒜蒜的魂力网,可是本体的灵力似乎也不甘示弱拼命阻挡紫红魂力的入侵。 方才紫红魂力已几乎覆盖住了魂力网,意识浑噩之中的花寒兮成功控制了蒜蒜的神识,在睁眼看到风痕的瞬间凭着本能的恨意出手欲致风痕于死地。 然而由于蒜蒜的及时反扑,他又失去了对蒜蒜的掌控。 馗乙等人料想不到花寒兮的魂力修复得如此之快,不仅快速吸纳水仙灵力还差点夺舍成功。 “馗乙,还等什么?还不快震出花寒兮?”岷沽上神抱着被蒜蒜突然重伤的风痕,眼看无人主持大局不由焦急喊道。 馗乙当机立断将双指点在蒜蒜眉心,一点一点将花寒兮的紫红魂力拉出,紫红魂力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外力牵扯,残留在蒜蒜识海中的那部分奋力挣扎意欲缩回。蒜蒜瞬间感到头痛欲裂,眉心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两股力量在她的识海中相互较量,就像在打斗一般让她的脑子钝痛发麻。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蒜蒜识海中的水仙灵力霎时暴涨,奋力将紫红魂力逐出识海。 一个不留余力地驱逐,一个拼命地拉扯,不管紫红魂力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抽离了蒜蒜的识海。 紫红魂力一经牵引而出,馗乙等人立即打坐将那股灵力丰沛的魂力固定,用他们的灵力灌入这股魂力助其重新筑造人形。 一缕一缕紫红魂力像是穿针引线一般绣出了一个人形后慢慢沉淀,随着光圈渐渐消散一具男体缓缓显现。 蒜蒜的识海一片纯净,一缕缕金光在魂力网上穿梭。痛楚渐渐消失,蒜蒜的神志一片清明,自我意识恢复的蒜蒜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眼便瞧见花寒兮平躺着落到地面,面容安详。 “如何了?”蒜蒜看着一动不动的花寒兮,心底里有些紧张情不自禁望向风痕,却被他受伤虚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岷沽上神正在给风痕输送灵力助他修复元气,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君上怎么了?”蒜蒜瞳孔一紧,哆哆嗦嗦地爬到风痕身边观察他的伤情。 岷沽上神皱着眉,“方才花寒兮在公主的识海中占了上风,控制住了公主的意识趁机重伤君上!” 蒜蒜一听不由开始自责,她怪自己没有在识海中守住自己的地盘给了花寒兮可乘之机。 花寒兮的肉身和魂力虽然得到修复,但仍需些许时日才能契合。 风痕被刺杀身负重伤的消息被刻意压制下来,以免发生大乱。 凌轻月之事不可拖延。虽然犹在养伤,可风痕还是忍着伤痛召集群臣公开了春煜晟的请求。 “帝君恕罪,臣惊闻爱子谋乱痛心不已。全因臣未尽父职,未能加以约束才陡生祸事,臣愿代子受过,望帝君怜臣爱子之心成全于臣。另有一事,臣不敢隐瞒。近日沧州北极寒地偶见一女子封于寒冰之中,竟神似前水仙芳主凌轻月。臣不敢私自处置,还请君上示下!” 炎瑛念完春煜晟呈上的信件,下边立即乱哄哄一片。 “水仙芳主怎会独自流落妖界?” “说的是呀!当年举族失踪难道与春煜晟有关?” “春煜晟此信何意?难不成意在交换人质?” “……” 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风痕皱了皱眉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他不耐地抬起手来,底下立即噤声。 “花寒兮,于神界已无用。孤本意用其牵制妖王。奈何如今对方人质在手,我方不能枉顾水仙芳主安危,亦不能伤树王之心。”风痕因为疼痛额间冒出了冷汗,他咬牙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1 扬声道,“孤拟将花寒兮交与妖王,以换回凌芳主。” 风痕对此没有太大的情绪,相反因为早有预料他显得格外平静。 当初在刑牢里,他早就命人在花飞絮的牢中埋下了袖珍传音镜和锁影镜。花飞絮与春煜晟的对话,他听的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才能及时发觉蒜蒜有危险赶去营救。 凌轻月极有可能在春煜晟手中的事,他从没有忘记。 他不是非要用花寒兮换回凌轻月不可,一切要看花寒兮这枚棋子该怎么用。若他安安心心在万花海当个逍遥王,既拥有这样一个一个安分的人质,他自然没有必要惊动春煜晟。 当然,他也不是不顾凌轻月的死活。如果花寒兮听话,他另有营救计划。 可事到如今,花寒兮已选择了另一条路,明确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偏偏这个人在神界杀不得也留不得,杀之万花海生怨,留之易生内乱。那么用花寒兮换回凌轻月最好不过。 既然花寒兮非要与他为敌,那么在哪儿都是一样,所以风痕也不怕将他放回妖界。纵然此举极有可能是放虎归山为春煜晟增添助力,他也不惧。 风痕将向树王通传这一消息的任务交给了蒜蒜。事关凌轻月,蒜蒜去说最合适不过。 蒜蒜回去的时候,乔叶并不在。他去了无暇殿东南角的“四亩田”,那是红耀的居所。 远远地,蒜蒜就见她老爹和红耀坐在小树林里下棋,她听见红耀对他老爹说,“凌轻月在春煜晟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周末多更 ☆、第七十二章 轻月归来(四) “老爹!”蒜蒜的心提了起来快步跑了过去。 红耀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他看着奔过来的蒜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十分意味深长。 乔叶却仍旧在震惊当中,迟迟没有回过神。 蒜蒜蹲在乔叶膝下轻轻抓过他的手,她感觉到那只手冰凉凉的。 “老爹,红耀叔叔说的是真的。”蒜蒜缓了口气才又抬眸望向乔叶发怔的脸,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春煜晟来信声称母亲在他手中,帝君已决定拿花寒兮交换。老爹,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乔叶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仿佛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轻月,她……” “她就快回来了!而且……极有可能还活着!”红耀突然抢白,他对上乔叶的视线眸光微冷下一刻却又染上一丝哀伤,“从前你以为她死了,飞絮活着,你恨透了飞絮。如今飞絮死了,她却要活着回来了!” 乔叶心里来不及涌出喜悦感就被红耀一盆冷水浇下凉透了心。世事难料,生死颠倒!苍天作弄,世间难得两全法。 “红耀……”乔叶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在红耀等待的目光里他最终咽下一切话语。他深知,无论是自责还是安慰在死亡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情是一把利刃,在时光里割开一道道伤口留下血痕。 红耀轻轻地笑了笑,“师兄,你就要一家团圆。你应该高兴!”说完这句话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舍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红耀无数次想,如果当初飞絮爱的人是他该有多好!至少,他会一心一意待她。 乔叶略有些忧郁地望向红耀关上的那扇门,心底的忧伤冲淡了得知轻月消息的喜悦。蒜蒜蹲在那里仰望着他,努力展开笑颜,“老爹,蒜蒜就要有娘亲了。我好想快点看到她呀!” 兴许是她脸上的笑容稍稍感染了他,乔叶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花寒兮在馗乙上神的帮助下于七日后苏醒,听到消息后蒜蒜把聪聪还给了花寒兮。 风痕见他苏醒立即派人给春煜晟送去他的旨意。 令使者感到奇怪的是,春煜晟竟没有亲自接下旨意而是由其女春紫莹出面。按理说,春煜晟不惜拿出如此重要的筹码理应十分重视帝君的答复才对呀! 春紫莹送走神界使者后,一脸嘲弄地看着这份“花寒兮救命符”。如果可以,她真想烧掉。 可她不敢!不过想到花寒兮能让风痕吃瘪,她又觉得花寒兮不是那么讨厌了。 春紫莹捏着圣旨穿越一层层结界进入了她父亲闭关修炼的地方。 那是一个小小的密室,室内燃起熊熊火焰照得通红一片,可诡异的是如此灼热的空间里竟又有着冰冻气息。 春紫莹被那火光映照热得全身冒汗,逼得她快步走到一块被冰雪覆盖的地面。 “如何了?”春煜晟盘坐在火堆前,张口的瞬间喷出一口冒着白烟的冷气。“嘶~”春煜晟似是疼极了,不自觉地想要抓住自己的右臂却抓了个空,他额上冒出冷汗又快速凝结成冰霜。 春煜晟的整条右臂都没了,断裂处结了冰,他整个人被冻得脸色发紫。 春紫莹一脸担忧地跪在他身旁,用手帕急急地擦掉他额上的冰雪。 春煜晟虚弱地推开了她给他擦拭的手,费力地吐了口气才道,“风痕都写了什么,念给为父听听!” 春紫莹的脸色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慢吞吞地抽出那块玄色锦料摊开念道,“尔来三百余岁,水仙无故迹绝震动神界。却原来流落沧州,更得爱卿庇护。如今既得闻芳踪,孤岂不欣慰非常。只盼芳主归来,才情续发。至于花寒兮叛乱之事,孤若不严惩如何平息众怒?然芳主幸存,神界大喜,不宜再动刀刃为其添晦。孤意去其王位,贬下沧州交由爱卿看管。望爱卿多加约束,以免再生祸事伤及沧州子民。特谕!” 春煜晟重重地变换了一下呼吸,眼睫被冰雪覆盖看起来十分狼狈,“紫儿,以此情形为父是难以亲自料理此事了!”他费力地呼出了一口冷气疼得直咬牙,“为父本盼着兮儿伴我左右为沧州增添几分助力,如今为父受到重创更急需他替我撑着!” “父王,女儿亦能独当一面!”春紫莹急急剖白,希望她父王能把大权交予她。 春煜晟怜爱地看着她的脸庞无奈摇头,“天赋有限,难成大事!为父怕你大事未竟,反受虎狼馋食!”他握住了春紫莹的手,冻得她差点缩了回去。 “紫儿,你记住!你姐弟二人唇齿相依,唯有相互扶持才能于虎狼口下图存!”春煜晟用力抓紧了春紫莹的手,“你亲自带凌轻月去神界换回兮儿。你一定要记住,在换回兮儿前一定不能让神界知晓为父被雪兽重创之事。” 春煜晟那日切开冰面想要挖出凌轻月,不想冰面裂开的动静引来寒潭谷内的雪兽,他太大意只以为放出妖火便可吓退它们。他料不到,当年雪兽头次见识他的妖火毫无经验才被吓退,如今故技重施雪兽经过初初的惊吓后发觉自己口中喷出的冰雪可以灭掉妖火便不再畏缩转而兽性大发,集体对挑衅它们的春煜晟展开了攻击。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2 雪兽对于他试图带走凌轻月的举动似乎十分愤怒。春煜晟猜想,也许是因为水仙一族的躯体在谷中冰封了几百年,那些雪兽恐怕早已视他们为自己的所有物,故而对于入侵他们领地更试图带走凌轻月的他敌意更盛。 因此,春煜晟想要从雪兽那儿带走凌轻月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更可怕的是,那些雪兽的躯体被他击碎后又能快速凝结成冰重铸身躯,在冰雪覆盖的寒潭谷中真正不死不灭。在厮杀中他的右臂不甚被一只雪兽咬了一口便立刻被冰冻结成冰块。为了保住性命,春煜晟当机立断劈断了自己整条右臂才堪堪保住性命。即便如此,雪兽的冰之灵力还是侵入了他的心脉,要不是他身具火之灵力的九婴之气,如今他早已碎成一块块冰块! 更让春煜晟不安的是,他离开寒潭谷的时候隐约听到冰面裂开的声音。那些埋藏在冰下的水仙花仙一旦苏醒,势必后患无穷…… 春煜晟自认不是懦夫,他从来不惧生死,可他怕自己一死沧州便陷入动乱。他这一生,最爱的就是这片大陆和生活在这片陆地上的众多生灵。野心也好,残酷也罢!都重不过他的沧州! “紫儿,兮儿继承了为父的九婴之气。只有他才有力量与沧州各大族乃至与神界抗衡!有他的庇护,你才可能一直做高贵的妖族公主!”春煜晟不是不知晓女儿的心事,可怜他这个女儿空有与他一般的野心却未能继承他的力量。没有实力,太多的野心都只能是她的催命符。若无父母兄弟庇护,仅凭她如何活下去? 春紫莹知道有些东西纵然自己想得到,可就目前来看,就算她抢到了手也是守不住的。她无力地放轻了呼吸,搓了搓她父亲仅剩的那只手想要搓暖他的身体。 “女儿答应你就是!”春紫莹说得有气无力,抬起眸看向春煜晟眼里闪着泪花,“只是父王,求你无论如何活下去!”说完这句春紫莹已经带了哭腔,“花寒兮他不可能像你那么疼我的。” 春煜晟皱紧眉头,眉睫上的冰雪随着他眉眼的颤动抖落。他长叹了口气,心疼地用冰凉的手指擦掉了女儿的泪珠。 花寒兮被罢黜王位!帝君颁发旨意公告天下那天,他被软禁在清风殿。无极帝宫内同样被看管起来的,还有爱慕他的慕岚公主。风痕是怕他的妹妹闹着要救他吧? “风痕,你有什么资格罢黜我?”花寒兮怒不可遏一掌劈向柱子,震得整个殿宇为之一晃。 “殿下,小点儿声!”聪聪惊惶地跑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花寒兮一把挥开聪聪捂着他嘴巴的手,咬牙切齿道,“万花海不属于北庭,他没资格废我。本王永为百花仙主!” 风痕以为把他驱逐到妖界就可以让万花海落入他人之手?万花海属于他,永远属于他!早晚,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风痕这个蠢货,居然不杀他还让他去妖界。他就不怕自己借着妖族的势力反扑么? 想到妖界,花寒兮紧张兮兮地抓住了聪聪的手,“聪聪……聪聪,你会跟我去沧州。是吗?” “沧州!妖界?”聪聪吃了一惊,她脱口而出便是,“我是花仙,怎么能与妖孽为伍呢?” 花寒兮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聪聪,你也要离开我?”花寒兮本以为聪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开他左右。 聪聪有些慌不择言,实话未经修饰便说出了口,“殿下,聪聪是万花海的一份子。故土生我养我,聪聪怎能背弃?若是神妖两族对立,聪聪如何能与族人刀剑相向?” “聪聪,你竟要弃我而去?”花寒兮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眸光里尽是失望和伤痛,他缓缓松开抓着聪聪的双手。 感觉到花寒兮松开的力道,聪聪惊慌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哀求道,“殿下,我们不要去妖界好吗?只要你拒绝去妖界,我们就有机会留下!殿下,就算被软禁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想离开故乡。聪聪愿意一直留在这里陪着你!”聪聪的眼眶里滚动着泪水,眼底满是期许。 花寒兮怔怔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他用力抽出自己被聪聪紧握的手,用一种失望透顶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拉长,花寒兮才失声一笑,“连你也这么对我……” 聪聪来求见蒜蒜时,蒜蒜正在为凌轻月的归来做准备。蒜蒜怀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为她准备了一切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蒜蒜都是被父亲独自带大的孩子,母亲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很模糊。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可是现在,她居然有机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蒜蒜看着凌轻月的画像嘴角不自觉上扬。 聪聪是被花寒兮轰出来的。 她一脸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蒜蒜眼前,没有眼泪。 “蒜蒜,他想离开。”聪聪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眼波剧烈的颤动出卖了她,“他如今恨意滔天,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率领妖兵与花仙厮杀的场面。我更不敢想象,我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情景!” 蒜蒜沉吟良久才轻轻问道,“难道你宁愿看着他死吗?” 聪聪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胸口突然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般闷痛。 聪聪的一番神色落入蒜蒜眼底,同样让她感到窒息。其实都做不到吧?无论花寒兮将来走上哪条路,聪聪恐怕都难以承受。 神妖两界经过协调,决定于后日由神界梅山王风莫与妖族紫莹公主作为代表处理凌轻月归来与花寒兮贬入九天沧州之事。 在兆阳殿,树王只能与梅山王风莫协商轻月归来之事。如此要事,风痕竟已避见群仙多日。 蒜蒜最终得到见他一面的机会。风痕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虚弱,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老虎,凛然的气度仍然彰显着他三界之主的威严。 即便如此,蒜蒜还是内疚。毕竟那把刀是用她的手握着捅向他的。 “不必担忧!”风痕发白的嘴唇透着坚毅,“闭关调息一段时日便好!”说得蒜蒜更加自责不已。 犹豫片刻,蒜蒜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君上,您就不担心花寒兮到了九天沧州借势反扑么?” 风痕的那双黑眸像两颗黑亮的宝石一般闪过微暗的光泽,“春煜晟寻不到合适的时机是不会允许他行动的。” 虽说如此,蒜蒜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风痕闭上眼虚弱一笑,“只要我深受重伤的消息不被春煜晟知晓。” 蒜蒜脸上的表情娇俏而又可爱,风痕饶有兴趣地偏过头看她,“就要见到母亲了,蒜蒜高兴吗?” 说到凌轻月,蒜蒜一脸的兴奋,“对了,君上你见过她吗?”蒜蒜现在对她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从前深知她母亲是父亲心上的一道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3 疤,她从不忍心向她老爹询问关于母亲的一切。 “见过一次!”风痕的回答立即让蒜蒜精神一振。 在蒜蒜期待的目光中,风痕微微一笑,显得气色好了许多,“当年父君决定在我的成年礼上正式封我为储君,百花仙主领着万花海各族芳主前来为我庆贺。”他的成年礼办得空前盛大,就连神界性情最古怪的菜菜源首领都来了。 “她美吗?脾气好吗?看起来温柔吗?”蒜蒜像豌豆爆豆豆一样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风痕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眼波转了一圈笑得有点尴尬,“我不记得了……” 蒜蒜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说你见过?” “是见过嘛!”风痕一脸小委屈的模样,“当时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风痕没敢说的是,当时万花海群仙美得千姿百态让他眼花缭乱,那么多美女震慑住了年少的他,于是他开始走上了泡花仙的道路。 蒜蒜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真的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她母亲好歹也是打败了百花仙主这个情敌,俘虏了堂堂树王的女人呀!怎么可能这么没有存在感? 风痕苦着脸讨饶,“小蒜蒜,当时人真的太多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惹小蒜蒜讨厌,“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很美!否则,在一众花仙里肯定很扎眼。” 蒜蒜听着很扎心!反正意思就是在花仙堆里并不出众呗! 然而就风痕在春紫莹和春玉莹这对相貌悬殊的姐妹中看上了春玉莹这件事来看,她严重怀疑风痕的审美! 看见蒜蒜扫来几个鄙视的眼风,风痕一脸的莫名其妙。 双方于云河入□□换人质,神界这边由风莫主持,蒜蒜和她老爹作为家属自然也是在入口处等待妖族一方带着她母亲前来交换的。 云河入口处缶阵之声传来,礼卫敲的是迎宾之乐。 陡然间,神界群仙收到失踪了三百余年的水仙芳主凌轻月就要归来的消息,纷纷炸开了锅。 蒜蒜发现不远处到处都是被士兵拦下的围观群众,散仙们手里都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最想照的就是蒜蒜父女。密密麻麻、七嘴八舌的小人儿从镜子里飘过,宅仙们通过他们的镜子窝在家里收看实时现况并给出及时的评价。 百年大戏,不容错过! 乔叶感觉自己的心似要跳出来一般,周遭如此喧嚣,可他的眼中耳中只有云河入口的那一层结界。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生怕他只是做了一场梦。 蒜蒜发觉她老爹的拳头握了握又松开,过了会儿又握了握再松开,反反复复。也许是他的忐忑感染了她,弄得她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结界缓缓打开,围观群众暴起激动的喊叫声。蒜蒜父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入口,丝毫没有察觉到花寒兮被金甲卫士推着来到他们身旁。 花寒兮的出现,引得群仙一阵小激动。大家都想照照这个倒霉蛋!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呢!以后就见不到了!今后想要向人吹牛·逼见过这个倒霉蛋就只有这个机会照下证据了! 虽然名义上花寒兮是因叛变被贬下沧州,但实际上谁都清楚他只是用来换回凌轻月的人质。 “九天沧州,紫莹公主一驾,叩首求见!”结界外妖族礼官唱和的声音扬起。 乔叶的心像是忽然被人扯了一扯,骤痛。轻月,千年岁月,浅暖时光,最牵动我心肠者唯你,最扰动我神思者唯你。世间多变,唯盼你爱我一如往昔。 妖族礼官连唱了三遍,神界礼官见风莫朝他点了点头便和道,“帝君御弟,梅山王风莫候驾多时,请公主入见!” 两方眼前的屏障忽然消失,妖族一方由春紫莹率领,她坐在轿中由人抬了进来,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随从。 直到快到风莫眼前,春紫莹才下了轿徒步朝风莫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一双细长眼眸妩媚风流,微微一瞥便能叫人为之悸动。 春紫莹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蒜蒜清丽的脸庞,带着媚意的眼角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蔑视。 “殿下亲迎,紫莹不由为之窃喜。”春紫莹的声音温柔却又透着挠人心扉的媚。 美人送来秋波,岂有不受之理?风莫疏朗一笑,“公主一路辛苦!” 蒜蒜父女眼底里却没有这假惺惺的两人,春紫莹身后长长的队伍陆陆续续来到,蒜蒜却仍未看见她母亲的踪迹。 春紫莹与风莫寒暄了一番,看了花寒兮一眼才向乔叶行了一礼,“紫莹拜见王叔!” 乔叶很敷衍地点了点头。蒜蒜虽然不情愿,但她比春紫莹小理应先向她行礼,“紫莹姐姐安好!” 春紫莹的眸光里含着一丝骄傲,“许久不见妹妹,越发出众了!”话听着像在夸人,但语气却透着一丝讽刺。 蒜蒜“呵呵”假笑了一下便不再理会她。终于在队伍的尾巴那里,蒜蒜看到有一群侍卫抬着一个大大的轿撵缓缓而来。 乔叶差点就冲了过去。惊觉他失态,蒜蒜反应及时一把拉住了他。 风莫余光瞥见树王差点失态也不废话,“公主,令弟在此,却不知凌芳主何在?” 正好此时妖卫已将那大轿撵抬了过来,春紫莹似笑非笑地看着风莫,“凌芳主就在那轿上。” 风莫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微冷的笑意,直接越过她掀开了那些飞舞的幔帐。 蒜蒜惊呆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轿撵上抬着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个大大的棺椁。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乔叶头“嗡”的一声,一时间天旋地转。 “老爹!”“树王!” 花寒兮下意识里扶住了他,却在回神那一刻松开了手。蒜蒜从他手里接过乔叶,她和风莫皆不约而同用古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春紫莹看他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花寒兮恼恨自己,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把乔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这个发现让他不太好受! “怎么回事?”乔叶清醒过来推开了蒜蒜和风莫搀扶着他的手,他目光森然地盯着春紫莹,冷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 眼前俊美飘逸、气质清冷雅致的树王竟也会情绪失控?春紫莹惊讶之余被他身上释放出的凛冽杀气所震慑。待她回过神来不禁笑得妖艳而又神秘,“王叔不必发怒,凌芳主流落我沧州北极冰雪之地多年,其玉体因冰冻陷入休眠。我父王不敢擅自唤醒芳主,连带着芳主周身的冰层着晚辈送来。” 意思就是人还还活着,蒜蒜不由松了一口气。 乔叶的脸色稍稍好转,风莫见他如此立即跳了上去用法术打掉头顶碍事的幔帐,装着凌轻月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4 的冰种翡翠容器就这样暴露在大家眼前。 周围抽气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镜子照向这个方向,光线交错差点晃瞎蒜蒜的眼。 “打开!”风莫皱起眉头,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几个妖卫看了春紫莹一眼,春紫莹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翡翠棺的顶盖被一点一点挪开,乔叶情不自禁地冲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棺内。 整个过程似乎紧张而又漫长,当顶盖被推开一半,棺内完整的长方形冰块露了出来。冰层中,一张美丽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那张清丽娇美的容颜,是如此的熟悉。他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地记得,那顾盼间清新灵动的神态,令他魂牵梦萦。 轻月…… 风莫用法力探向那冰层,一股冷煞之气侵袭而入,冻得风莫差点缩回了手。 这沧州北极寒地的冰雪未免也太厉害了! 风莫越探越觉得不可思议,以他的功力竟这么一会儿就被区区寒冰冻得手臂僵冷。 等到风莫的手就快被冻得动弹不了时,他终于探到了一丝水仙花的灵力。 蒜蒜在旁边等了很久,见风莫僵硬地一点一点收回手才追问道,“如何?” 风莫赶紧运气修复自己僵冷的右手臂,听到蒜蒜的询问只郑重点了点头便专心运功。 蒜蒜得到他肯定的答复简直大喜过望,她挤到翡翠棺前看向棺中人。虽然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可是依稀间仍能看出她精致柔美的容颜。即使双眼禁闭,可清贵倔强的气质依然明显。 蒜蒜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棺中人就是她的母亲么? 此时已验明正身,风莫本该将花寒兮交还春紫莹。可令风莫奇怪的是,运功了好一会儿他的手还是不见好。他这才有些惊了!风莫不敢小觑,立即调动气海内的真气贯穿全身的脉络,这才逼退了那股寒气。 风莫心有余悸地望向凌轻月所在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忧虑。他不过才探了那寒冰一小会儿便如此难以逼退寒气,而被这寒冰包裹了几百年光阴的凌轻月,是否能苏醒过来?即使气息未散,可…… 看着树王颤动的眼眸,风莫没敢再往下想。 “殿下,我父王思念内弟多日,紫莹只想他们父子早日团聚。”春紫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使得双唇更加水润,诱着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 浓密而又柔软的眼睫毛半掩着风莫晶亮的眼眸,他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老谋深算的神色。春紫莹刚捕捉到风莫的这个神情,风莫的神色便立即恢复如常,快得让春紫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风莫对春紫莹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还望公主回去转告妖王,花寒兮年轻气盛还望他多加约束。” 春紫莹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着什么妖,只小心防备着,“不过家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风莫抬起手一挥,金甲卫士便给花寒兮解了脚上隐形的缚神锁。一得自由,花寒兮立即朝妖族队伍迈去,路过蒜蒜身侧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那一眼神色极为复杂,蒜蒜读懂了他眼底的怨恨、嫉妒、忧伤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舍。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蒜蒜一边被母亲归来而激动的心情冲击,一边又为两人曾经的友谊今后不再而感伤。 花寒兮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是那样决绝,蒜蒜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看着越过她走向妖族队伍的花寒兮,春紫莹凉凉一笑,眸光里一片寒光。 交换人质现场有些不尽如人意。妖族得到的是一个能动能跳的花寒兮,而神界换回来只是一个气息尚存却沉眠不醒的凌轻月。 即便如此,风莫心里清楚,就算只有凌轻月的尸体他们也是要拿一个健全的花寒兮去换的。 只因为神界第二大势力的主人,暮云森林的树王,在意这个人质。 对于帝王而言,痴情果然不是一件好事!风莫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水仙芳主凌轻月归来,轰动神界。对于众仙而已,她的归来固然可喜,然而更多的随之而来是隐忧。 因为凌轻月在妖王手中一事足以说明,水仙族可能皆为春煜晟所控。若是春煜晟以水仙全族相挟,神界要如何应对?凌轻月尚能以妖王之子花寒兮相换,可花寒兮只有一个。 若说先前神界因春煜晟手里的解药关乎帝尊风逸的安危不得不有所顾忌,春煜晟为花寒兮这个私生子在神界不得不有所忌惮,那么如今双方皆已没了胁迫对方的资本,倒也能相安无事。可若水仙一族在春煜晟手中,那形势可就不一样了。 答案究竟如何?神界上下如今只能从凌轻月口中得知了。 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是,他们拿包裹着凌轻月的寒冰没办法。 神界功力最高强的几位上神,树王乔叶、树神红耀、灵净洞洞主馗乙、玄冥宫宫主岷沽等费劲周折想要融化那寒冰最终仍一无所获。 蒜蒜一开始看着很心焦,最初也急得团团转忙着给几位上神打下手,然而折腾到最后也没力气去想太多了。 不得已,几位上神竟到了公告全境求高人出手的地步。 群众十分踊跃,揭榜者无数,毛遂自荐者源源不断,蒜蒜等小辈见了一个又一个,可就是没一个靠谱的。 直到最后一个揭榜的人出现,蒜蒜等人都不敢让她出手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君的生母,神界最高贵的女人,堂堂的神母太后! 谁都知道,神母太后碧樾是为数不多的女神,然而她修炼的是风之灵力。难不成她想用风把寒冰吹干吗? 估计风刮得凉,寒冰得变得更厚吧? 神母太后看着乔叶那几个老家伙脸色丧得厉害,不忍心才屈尊出手。可看着他们一个个瞧不上她的神情,神母太后就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你们瞧不上哀家?”神母太后瞪大了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不不不,臣等不敢!”此话一出,惊得乔叶等人连连摆手。 蒜蒜、风莫、聪聪几个小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蒜蒜她们都误会了,乔叶等人不是折服于神母太后的威严,而是生怕她来捣乱。 年轻时,她就白长了一张端庄大气的脸。这样一个形象端庄温婉的人偏偏脑洞清奇不按常理出牌还爱护短,比如人家打了她侍婢一顿,她就要打人家两顿;还有永远犯错却不肯认错,如果全部人都对了她错了,那就是别人都错了;还有还有……她不能忍受别人怀疑她的能力…… 太多了,就算在心里想想都觉得要喘一口大气才行。 想想都觉得累! “碧樾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岷沽上神笑得十分讨好。 “阿兄,哀家自然是有法子才来。哀家岂是那种多事之人?”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5 “那是那是!”岷沽连连附和,其他人不吭声。 蒜蒜震惊了,岷沽上神和神母太后居然是兄妹? 看着岷沽上神稳重踏实的模样,再想想神母太后不着调的个性,蒜蒜怀疑他们不是亲生的。 神母太后似没看见其他人神游的模样,她走到包裹凌轻月的长方形寒冰块前郑重道,“寒潭谷的雪兽所具冰之灵力乃同类灵力之巅峰。不如召唤一只雪兽前来化这寒冰?”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这一建议惊呆了! 蒜蒜垂下了眼眸心里腹诽道,雪兽是来化冰的还是吃她母亲的? 看着惊愣的众人,神母太后当没看见,“此计并非哀家胡诌,阿逸从前就对我说过,雪兽是他驯服的神兽,能冰冻万物亦能吸食冰雪。” 在座众人又吃了一惊。 寒潭谷的雪兽,百仙闻之变色,谁能料到它还有这用处? “只是听闻雪兽凶猛,若是它野性难驯伤了人如何是好?”蒜蒜迟疑地问道。其实她还是怕雪兽一口吞了她母亲。 神母太后很有信心地笑了笑,“痕儿那里有雪兽的召唤符,只要使出召唤符雪兽便会听命于我。”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又看向了乔叶。 乔叶却没有犹豫,当机立断道,“臣恭请帝君赐下召唤符!” 神母太后亲自派人前去请符,侍从很快将召唤符带回。神母太后点了点那张符,就有清风将那道符咒送了出去。 一刻钟后,整个释天城都被刺耳的兽鸣之声惊着了。 霎时间漫天飘雪,释天城内好多瀑布结了冰。 雪兽化成雪花从空中掠过,所经之处皆被冰冻。 无极帝宫因为雪兽的来临瞬间被冰雪覆盖,野兽的吼叫声惊得无暇殿屋檐上的飞鸟逃也似的飞走了。蒜蒜跑了出去在门口偷偷打量那只雪兽,它胖胖的身体上长着小小的翅膀,形象滑稽地从空中飞来。 待它落地,蒜蒜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飞来的雪兽是一只浑身白毛的大兔子!一只巨兔!它长得胖乎乎的,还长了一对小翅膀。 呃,谁能告诉她为啥传说中可怕的雪兽长得这么没有杀伤力? 它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走一步就缩小一圈,待走进来时它已经与平常的所见的兔子一般无二了。 大家都跟蒜蒜一样傻眼了! 直到那只大白兔走到神母太后脚下仰着脖子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大家才回过神来。 神母太后一脸镇定地作出命令,“雪兽,祛掉那块寒冰救活冰中人!” 大白兔顺着神母太后手指的方向扭过头看向凌轻月,它像听懂了一样一蹦一蹦地跑到凌轻月跟前。 乔叶不安地想要冲上去,被馗乙生生拦下。 蒜蒜紧张地看着那只兔子,下一刻见它把嘴张得大大的,寒冰飘出一片片雪花被它吸进了嘴里,每吸一点它就大一点。 蒜蒜惊讶地发现,那块寒冰真的一点一点变小了。 显然大家也发现了,一个个都不敢出声打扰。 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最后一片雪花从凌轻月身上飘出,重新变成巨兔的雪兽在屋里呆着有点挤。但是它还没有马上走,它疑惑地看了凌轻月几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还不苏醒。 思量了几息后,雪兽又张口努力吸气,一缕缕寒气从凌轻月的气海中被吸出。 蒜蒜注意到,她母亲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雪兽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它突然化成一大团雪花飞了出去。 众人屏息以待,乔叶走到凌轻月身边抱起了躺在地板上的她,他刚站直凌轻月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叶……”凌轻月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乔叶的眼泪猝不及防滴落,淋湿了她的脸庞。 也许是同情他们悲苦的恋情,在场的人皆有些动容,就连最是瞧不上这些情情爱爱的风莫都染上了一丝忧伤。 三百余年,本以为今生再也等不回的那个人却归来与他重逢。世间多变,原本前路素雪茫茫,空余冷寂,消失了的爱人却又化出一缕春风吹散了冰霜。 凌轻月的记忆停留在三百多年前,她不知道乔叶是如果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休养了一天一夜,当凌轻月从梦中苏醒时入目便是她心心念的乔叶。 “叶,是你救了我?”凌轻月还以为是乔叶及时赶到从春煜晟手里救回了她。 乔叶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他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轻月,你知道吗?我从不敢妄想你会回来!” 凌轻月怔怔地看着他,一脸内疚,“叶,我们的孩子……” 说到蒜蒜,乔叶顿时展开了笑颜,“我们的女儿像你!我给她起名清怜,她继承了你的水仙花灵力。” “什么?”凌轻月一听挣扎着坐了起来,乔叶连忙摁住了她,“你不要激动,我马上唤她来!”乔叶把她摁了回去立即朝外喊道,“蒜蒜!” 蒜蒜听到他的呼唤声立即往里边儿走去,她刚踏进门隔着屏风就听到凌轻月惊声叫道,“叶,我们的女儿继承的是你的木之灵力。她是树仙,她已经死了!我亲手埋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更新,三章合并! ☆、第七十三章 神妖大战(一) 蒜蒜一瞬间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她听见老爹不稳的呼吸声,蒜蒜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出了门口她突然狂奔离去。蒜蒜不敢听老爹将要说出口的话,她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乔叶的神情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幻听了。 “轻月,我们的女儿小名唤蒜蒜。她可爱懂事,一直都盼着你回来!”乔叶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干涩,他笑着可是眼圈分明红了。 凌轻月最是了解他,他表面越是若无其事其实心里越是难受。 “轻月,你可知你离开我们多久了?”岁月划破伤痛的记忆,乔叶望向凌轻月的眼睛含着深深的痛楚,“整整三百余年!轻月,我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独自走过这漫漫三百年时光。如今我能重新拥有爱人,蒜蒜能拥有母亲,全都是因为你的仁慈。” “三百年?”凌轻月有些茫然无措,她竟已沉睡了那么久吗? 脑海中春煜晟疯狂诡异的笑容,花飞絮憎恨的目光,族民的惨叫声,激烈的战斗,被鲜血染红的花溪……这些记忆仍旧清晰,就在不久之前。 凌轻月的瞳孔扩散神思凌乱,如果这是三百多年后,那她是怎么回到乔叶身边的? 忆起花飞絮猖狂得意的脸,想起族民惨死的画面,凌轻月的眼底尽是仇恨之色,“叶,花飞絮将我轰出王庭,我们在回水仙族领地的路上,被带着亲卫偷偷潜入神界的春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6 煜晟拦路屠杀!” 乔叶神色悲痛地看着她,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早晚我必要亲手杀了他!” 凌轻月有些癫狂地抓住了乔叶的双臂,指甲几乎能穿透衣料陷进皮肉,“若不是他和花飞絮,我们的女儿才不会死!你知道吗?春煜晟的长剑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腹部,可怜我们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伤了气海!”凌轻月情不自禁作出一个握住剑刃的动作,仿佛那柄长剑此刻还扎在她的腹中。 她沉浸在一种狂乱而悲痛的情绪中,声嘶力竭道,“我一路逃回花溪水岸,忍着巨烈的痛苦生下了她。”凌轻月泪流满面地抬起手轻轻抚摸乔叶的脸庞,“她的眉眼那么像你,气海里弥漫着你的木之灵力。她是你的女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见到你就气海散尽而亡。我冒着大雨,把她埋进了土里。她死了,我心灰意冷任由追来的春煜晟把我带走。”凌轻月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泪如雨下。 乔叶心如刀割,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他的太阳穴一阵阵刺痛,额上青筋暴起。爱人和女儿惨遭屠戮时,他却不在她们身边。他恨透了自己! 乔叶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抱住了她,“轻月,不要难过。我们的女儿还活着。” “她在哪里?”凌轻月显得特别激动,一把推开乔叶四处张望。 乔叶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安抚,“你不要激动,我去把她唤来!” “你快去!我要亲自认她。”凌轻月神情涣散,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乔叶立刻跑到外间去找蒜蒜,却只见绵绵在外面守着。 “公主呢?” 绵绵略有些忐忑地望着他,“公主刚才突然跑了出去,丝丝追她去了,留我在这守着!” 蒜蒜一路狂奔,发丝被风吹散,风携着眼泪离她而去。蒜蒜跑了好远好远,待累到跑不动时她才惊觉自己跑来了兆阳殿。 最难过的时候,她总是是不自觉跑到风痕在的地方。 炎华得到风痕的同意领着她往内殿走去,蒜蒜一路沉默不语,直到看见风痕的脸,她像是控制不住了一般“哇”的大哭出声。 躺在床上养伤的风痕一见她哭,立即挥了挥手把炎华和照料他的勺儿赶了出去。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小蒜蒜了?”风痕向她伸出一只手,蒜蒜立即哭着走了过去把手递给风痕。 风痕顺着那只手把她拉进了怀里,“乖,别哭了。小蒜蒜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叫人打他一顿板子给你出气!”风痕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脑袋。 蒜蒜哭得更大声了! 风痕的伤口被蒜蒜压着,可他吭都没吭一声任由蒜蒜扑在他怀里哭。 直到蒜蒜的眼泪把风痕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她才停了下来。 蒜蒜哭得很累,整张脸都哭花了,还时不时打嗝。 “君上……”刚要开口,蒜蒜又忍不住要哭,“她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说完这句蒜蒜又开始嚎啕大哭。 风痕大吃一惊,抓住蒜蒜的双臂推开她问道,“她是谁?”风痕略一思忖试探道,“凌轻月?” “嗯!”蒜蒜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凌轻月说你不是她的女儿?”风痕的音调升高显然十分惊讶。 蒜蒜一下怔住了!她擦了擦眼泪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风痕,“君上,假如蒜蒜不是老爹的女儿,不是树族公主,你会嫌弃我吗?”蒜蒜心里十分忐忑,风痕会不会从此懒得搭理自己了? 风痕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蒜蒜会这样问他。 “如果老爹不要我了,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蒜蒜泪如泉涌,像个孩子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风痕的瞳孔微紧,眼眸漆黑而锐利,“树王若当真如此无情,倒是孤看错了他!” “君上,我怎么会不是老爹的女儿呢?我好难受,我心里好难受啊……”蒜蒜完全不敢想她和老爹从此形同陌路的场面。她竟然不是老爹的女儿,她盼着归来的母亲不属于她。蒜蒜一时承受不住,胸口窒闷简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风痕看着她深受打击的模样,他的心隐隐作痛。假如蒜蒜失去了依靠,自己是否能放任不管呢!风痕忽然发现自己做不到。抛弃她,他做不到! 认知到这一点,风痕有一瞬的心慌意乱。 他怔怔地看了蒜蒜好一会儿,神思抽离…… “蒜蒜,即使你不再是树族公主,即便你没有高贵的身份,我依然在你身边。”不待理智回归,风痕已经开始情不自禁说出自己的心声,“树族公主算得了什么!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成为这神界最高贵的女人。” 蒜蒜收住了眼泪,风痕温柔的眼神几乎能溺死人。爱情的雨·露缓缓滴落在她的心上,激起一片片涟漪。他说的话句句动听,蒜蒜心底的悲伤一下被满满的感动和喜悦吞没。 四目相对间,风痕看着蒜蒜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 蒜蒜呼吸一窒,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风痕滚烫的双唇还有他喷出的灼热气息,蒜蒜的脸变得滚烫。 风痕的眼睫柔柔一眨,他的嘴唇离开蒜蒜额上的肌肤。 待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风痕的瞳孔微微放大。 空气里弥漫着悸动的气息,带着一丝暧昧夹着一丝甜蜜。 风痕的突然表白让蒜蒜暂时忘记了悲伤。她就知道,君上是不会弃她不顾的。 风痕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现在完全不能思考。 虽然他总是想要逃避,从来后知后觉,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呵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风痕看着蒜蒜脸上甜美羞涩的笑容决定不再挣扎。既然逃无可逃,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堂堂伟男儿,千军万马都不怕,何惧儿女私情? “蒜蒜,你哪里都不用去。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风痕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半边脸,语气坚定而又深情。 蒜蒜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眸漾着水光一闪一闪地看着他的眼睛,白皙娇嫩的肌肤泛起淡淡红粉。 “君上,你真好!”蒜蒜躲进他的怀里,安心闭上了眼睛。风痕的怀抱宽阔厚实,让她感到温暖踏实,似乎只要有他,她就能一切无恙。 炎华急促踏入的脚步声惊扰了这温情脉脉的时刻,蒜蒜略有些不自在地坐好。气氛有异,炎华看破不说破直接朝蒜蒜微微一拜,“公主,您的婢女来寻您。” 蒜蒜和风痕不约而同望向对方,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讶异。 风痕突然的表白转移了她的心绪,此刻满腹的惆怅又开始侵扰蒜蒜的心扉。 “回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风痕俊美的面容浮现一抹柔情,“别怕!你还有我。” 蒜蒜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出去。 丝丝和绵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7 绵均在殿外守候,两人一见她出现绵绵率先开口,“公主,王上请您回去!凌芳主想要见您!” 她……想要见自己? 蒜蒜的心律毫无节奏,眼神迷乱涣散,双手握紧不自觉地颤抖。 “公主?”丝丝见她反应迟钝,神情紧张,疑惑之下不由有些担心。 该来的总是要来! 蒜蒜回到无暇殿时,远远便看见乔叶在门口焦急等候,他远远地看见她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容是那样的温暖亲切,有着令人无法忽略的慈爱。蒜蒜一瞬间红了眼圈,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不是老爹的女儿。 乔叶拉着她往里走去,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怜儿,你母亲想要见你。快进去看看她!” 蒜蒜被他一路拉到凌轻月面前,凌轻月躺在床上一见她出现立即情绪激动地坐了起来。 蒜蒜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跟前,几乎无法呼吸。 “你是……蒜蒜?”凌轻月原本毫无生气的脸因为兴奋忽然有了一丝神采,她就像在溺水窒息的人在垂死之际突然逃出生天一般,涌动着侥幸和激动的心情。 “我的女儿,你还活着吗?”凌轻月的眼眶红红的,她迫不及待地向蒜蒜伸出了手。 我的女儿……蒜蒜的心因为这句话软成了一片。她看着凌轻月满含期待略带忧伤的眼睛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把手递给她。 乔叶看着她们,心里五味杂陈。不管蒜蒜是不是轻月亲生,她都是他的女儿。至于,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乔叶的心被撕扯着,痛得难以呼吸。 凌轻月拉着蒜蒜,让蒜蒜坐到她身边,她痴痴地摸着蒜蒜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一刻眼泪似珠子一般一颗颗落下,“乔哥哥的鼻子,乔哥哥的嘴巴……”凌轻月摸着蒜蒜秀美的额头正好触到蒜蒜的识海,她眼底的温柔瞬间敛去,“水仙灵力?” 乔叶的心咯噔了一下,格外的疼。 蒜蒜刚被她的温情抚摸着,却因看见她眼底的惊疑而瞬间僵住。 “你怎么是水仙?不……”凌轻月失魂落魄地摇头,“不,我的女儿身怀木之灵力。你不是我的女儿!” 蒜蒜惊愣的眼眸剧烈颤抖,抖落了眼眶里滚动的热泪…… 乔叶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上前抱住蒜蒜,轻轻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 凌轻月似不甘心一般又从乔叶怀里拉出了蒜蒜,“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么?让我看看,就算她长大了我也认得她。她两只脚的后脚跟都被伤得凹了一块,她的肚脐眼下有一道刀疤。”凌轻月用力地摇晃蒜蒜,形容癫狂,泪流满面,“你有没有,你有没有?” “轻月,轻月,你先放开她。”凌轻月神志凌乱的模样让乔叶看着不忍心,他轻声哄着她把蒜蒜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 蒜蒜呆愣了片刻,突然木木地回了一句,“我有的。” 乔叶的瞳孔瞬间放大,怔愣片刻后他又惊又喜又怕地看向蒜蒜。乔叶生怕,那只是一个巧合。他喜的是,蒜蒜身上有这样一个巧合。 “你有,你有?”凌轻月惊喜交加,眼泪流得更凶了,“我要看,你给我看看!” 蒜蒜茫然地脱掉了自己的鞋露出白皙秀气的脚丫子,她轻轻把脚放到床上。凌轻月顾不得干不干净抖着手捧起蒜蒜的一只脚丫子果然看见了后脚跟的一小块凹痕,她急忙又检查另一只脚,果然也看到了一块凹痕。 “真的有,你真的有!”凌轻月喜极而泣。 乔叶惊得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怜儿,你的脐下果然也有刀疤么?”乔叶的面容隐隐含着一丝惊喜。 蒜蒜变换了好几次呼吸才回道,“脐下一寸,化成人身后便有。” 她从前一直误以为那些疤痕是种子时期留下缺陷,可如今却可能与她的身世有关。 可是为何她气海中的灵力不是木之灵力?她究竟是不是凌轻月当年埋进土里的那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是亲妈无疑。 ☆、第七十四章 神妖大战(二) 蒜蒜掀起短褂子,露出了她的肚脐,果然见下方有一道红色的刀疤。 “这是被春煜晟的九婴之气所伤!”乔叶曾和春煜晟在了空师尊门下一□□炼,他不可能认错。春煜晟的剑气携着他的九婴之气割破血肉,被伤者的伤口就会留下这样鲜红的疤印。 乔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轻月,我问你一件事。你们水仙花仙的本命法宝可否被旁亲操控?” 凌轻月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照实说了,“纵是旁亲,也不大能完全操控。本命法宝与主人心脉相连,唯有法宝主人的亲生骨肉才能运用自如。” 蒜蒜心里一动,下一刻融入她心脉的“流光幻玉”变成一缕缕金光从蒜蒜的胸口缓缓飘出。 凌轻月怔怔地看着她的本命法宝从蒜蒜的心口飘出缓缓穿入她的心室,母女二人的心脏此刻被这一缕缕金光连接到了一起。 “它竟然能融入你的心室?”凌轻月难以置信地看着蒜蒜的胸口。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叶的脑子变得一团乱麻,他完全摸不出头绪。世上不可能有么多的巧合。蒜蒜是他女儿无疑。“轻月,莫不是你记错了?也许我们的孩子就是水仙花仙。”本命法宝不会出错,只有人的记忆可能出差错。 凌轻月痴痴地捧起蒜蒜的脸,语气温柔极了,“叶,孩子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脸,她躺在地上踹伤了脚后跟,她的腹部被剑刃所伤流着血,她周身的灵力……有关她的一切我都不可能忘记!” 她温柔的神情,珍爱自己的模样,让蒜蒜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么? 乔叶看着蒜蒜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蒜蒜就是他的孩子,那么蒜蒜的灵力为何会变成了水仙灵力? 其实一开始见到蒜蒜时,他也曾疑惑过为何身为树神与花仙之女的蒜蒜,竟如低阶草木精灵一般以种子的形象出现? 神仙之女,生来便有人形。可蒜蒜并非如此! 除非灵力不足,退化成草木原形。 退化?乔叶如梦初醒般精神一振,“难道蒜蒜是双生气海?” 蒜蒜和凌轻月不约而同地将眸光转向他,眸子里都含着讶色。“双生气海?”蒜蒜幽幽地重复了这几个字。 “拥有双生气海者太过罕见,故而为父一时未往这边想。”乔叶看着蒜蒜的眼神满是惊喜,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又忽然暗淡下来,“可惜了!我女儿如此天赋异禀,未及修炼便已失去。” “双生气海很了不得吗?”蒜蒜看着乔叶一脸遗憾的表情好奇问道。 乔叶摸了摸蒜蒜的脑袋怜爱道,“双生气海意味着有两条命!不过你的水仙灵力最初并不足以支撑人形,恐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8 怕是体内气海一强一弱之故。” 乔叶猜想,也许是蒜蒜先天的水仙灵力太弱,所以当她体内含有木之灵力的气海气绝之后便陷入假死。她体内微弱的水仙灵力在休眠中用了三百多年采集灵气才一点一点变盛,最后苏醒的时机出现才有了他们父女俩的重逢。 这是苍天有眼! “上天给了你双生气海,也许就是用它来救你的命!”乔叶用一种侥幸的心情感叹道。 “你是娘亲的宝贝女儿。娘亲只要你平安,别的什么都不求!”凌轻月眼神空洞地看着蒜蒜脐下那刀疤,突然间痴癫地抱紧蒜蒜。那紧张害怕的神态仿佛是生怕再次失去自己的女儿。 乔叶看着这一幕百感交集,他轻轻地把自己的妻女拥进了怀里,眼角滑落一滴泪。 蒜蒜觉得此刻自己拥有一切! …… 然而并非人人都会真幸运!失去了一切的花寒兮此刻就没有这么幸福了。 他来到九天沧州却惊觉自己最大的靠山,他名义上的父亲——春煜晟居然深受重伤。 “你拥有双生气海,可惜你的牡丹灵力远不及你体内的九婴之气。”春煜晟一见他便这样说道。 花寒兮体内的九婴之气被他母亲刻意压制,反而娇弱的牡丹灵力被他母亲强行灌输真气,一涨一制间九婴之气几乎进入休眠状态。 “牡丹灵力太柔,远不及我九婴之气霸道。”春煜晟虚弱却透着强势,“水乃生命之源,火却吞噬万物!九婴之气喷火吐水操纵生死,乃我妖族王气。” 花寒兮的眸中深处燃起一簇簇火焰。风痕曾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过,神界唯有他手握生杀大权,而他花寒兮亦能凭着九婴之气操纵生死。 “想要变强,得靠自己!”春煜晟笑得有些残忍,“去北部凶水河之中寻找九婴。杀了它,你吸食它的灵力。” 花寒兮知道妖族的修炼可以通过吞噬其他生灵的先天灵力变强。 九婴,乃上古神兽,性情凶残能喷火吐水,本为妖族先王春烎的坐骑。 后因春烎擅自修炼混沌之气入魔被贬下九天沧州。为了在弱肉强食的沧州存活,他竟屠杀了自己忠心耿耿的坐骑并吞噬了它以增强自己的灵力。 九婴一族从此与春氏后裔不共戴天。 春煜晟没有耐心等着花寒兮慢慢修炼,他决定让花寒兮通过吞噬九婴的灵力快速变强。 “九婴九命,一命不死八命复活。”春煜晟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若败,它便可饱餐一顿;若胜,你便可成为另一个我。” 当年,春华晟想要杀他,为搏一线生机他冒死与九婴殊死搏斗,凭着顽强的意志他夺取了一只九婴身上的灵力功力大涨。 他能做到,他的儿子亦该做到。软弱的男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也不配为王! “等你回来,沧州的一切为父都将托付与你!”春煜晟最后说的那句话让花寒兮感到兴奋。 春煜晟看着花寒兮离去的背影,那年轻而又野心勃勃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不是他心狠,他也不想让儿子冒险。可惜世事难料,他也料不到凌轻月会这么快苏醒。交换人质时,他和风痕你来我往假模假样,可屠杀水仙花仙之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从来犯众怒之罪,纵是上位者也无法压制。皆时,神妖必然撕破脸面。 偏偏自己此时身受重伤,若花寒兮不快点变强,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妖族弱肉强食,从不服弱者。计谋固然重要,可强权同样需要以暴制暴。 若是被虎狼之辈晓得他身受重伤,而花寒兮又无力压制他们。那么,沧州易生内斗。如若此时,神界发难何人可敌? 春煜晟忧心忡忡,可从来祸不单行。他更加料不到的是,在花寒兮与奔赴凶水与九婴厮杀之时,他的死对头帝尊风逸苏醒了。 ☆、第七十五章 神妖大战 (三) 凶水河位于沧州北部,此地森林茂密常有妖兽出没。 日光穿过片片林叶,落下斑驳的光圈。河水幽暗黏腻似乎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河面,偶尔河面有巨兽的尸骸被河水包裹着静静流淌。整条凶水河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蠕虫在轻轻蠕动,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这片森林里,令人望而生畏。 群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尖锐的风声在林中呼啸,声音杂乱而可怖,重重地撞击着耳膜。 无数道婴儿啼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透着诡异。 忽然“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河水里突然冒出一只九头蛇怪,它的九个脑袋齐齐张开血盆大口嘶吼,尖锐诡异的啼哭声令人头皮发麻。 和它一同从水里冒出来的还有一个男子,九婴愤怒的吼叫声里透着隐隐的兴奋。 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花寒兮甚至来不及看清它的真面目,就被它攻击得四下躲避。 九婴露出水面,河水顿时像煮沸的开水激烈翻滚冒着白烟,九张巨口有些喷着火有些又吐着水。花寒兮躲到哪里,火势便蔓延到哪里,森林里刚燃起熊熊大火又被九婴吐水浇灭,下一刻便冒出浓烟熏得花寒兮睁不开眼,他的眼睛又疼又辣,眼泪糊了一张脸。 就在花寒兮闭眼的瞬间,九婴的一颗脑袋迅速伸了过来朝他张口血盆大口,浓烈的血腥味喷洒在花寒兮脸上。九婴眼看就要吞下他,花寒兮条件反射地奋力挥舞手中的宝剑,居然瞬间砍掉了那个脑袋。 九婴愤怒的咆哮声穿云裂石震痛耳膜,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溅了花寒兮一脸。 花寒兮胡乱地抹了一下脸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骑到了九婴的背上高高举起长剑就要砍掉它的第二个脑袋,却在下一刻惊恐地发现原先已被他砍掉的那个脑袋“咔嚓咔嚓”正以极快地速度重新长出来。与此同时,九婴其他的八个脑袋纷纷扭过头包围他,并齐齐张口大口想要分食了他。 花寒兮躲避不急,被不知哪个脑袋扯碎了一块皮肉。“啊——”撕裂的痛楚令花寒兮惨叫一声,九婴发出兴奋的声音就像婴儿在“嘻嘻”发笑。不得已,被逼到绝境的花寒兮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滚烫的血在空中四处飞溅,不知是他的还是九婴的。 九婴被他砍伤皮肉吃痛地将他甩了出去,又恨快神态凶恶地朝他喷出熊熊烈火。花寒兮受了伤,无法立即起身,只能在地上快速滚动身体躲避,处境十分狼狈。 九婴的嘶吼声震耳欲聋,竟惊醒了凶水河内的其他九婴。花寒兮似乎听到了几十个婴儿的啼哭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九婴群出,他一人难敌。花寒兮的心思一边快速转动,一边踉跄躲避眼前九婴的攻击。他若不及时杀死眼前这孽畜,只怕今日就只能死在这了。 花寒兮觉得砍它的脑袋根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09 本不是个办法,九个脑袋下一个脑袋还没砍断新的脑袋又已经长出来了。 一身九头,花寒兮看着九婴的身体眼里爆出锐利的光。脑袋太多砍不完,可九婴躯体只有一个,这意味着它也只有一颗心脏。 花寒兮正有些走神九婴又故技重施,吐水浇灭花寒兮周身的烈火,白烟滚滚呛得他几乎窒息。 花寒兮奋力撑着身体跳了起来,凭着本能感应九婴的方位。在九婴朝他冲过来的一瞬间,花寒兮奋力一跳挂在它最左边的脖子躲在它胸前举起长剑狠狠扎进了它的心脏。 “嗷——”九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花寒兮哆嗦了一下,它痛苦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将花寒兮再次甩了出去。 这一次花寒兮提前有了准备,落地后擦着地面滑出了一段距离后定定地半跪在地稳住了身体。 九婴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砰——”的一声重重倒地。花寒兮在滚滚浓烟当中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九婴,他不顾呼吸困难一步一步走到它跟前打开了自己的识海开始吸食九婴的灵力。 感觉到气海一点一点变得饱满,花寒兮更加渴求地吞噬着九婴的灵力,终于在九婴气绝而亡后花寒兮餍足地笑了。他此刻就像饱餐一顿的野兽,笑得满足而又有些残忍。 地面突然震动,无数火球向他袭来,花寒兮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走向森林腹地,任由大火在他身后肆虐。 几只九婴紧追而入,林中却没了花寒兮的踪影,徒留它们不甘地留在原地嘶吼。 神界。 星夜湖的湖水突然荡起片片涟漪,淡紫色的光晕映射而出,引得无极帝宫内群仙瞩目。 风痕休养数日已能下地,岷沽上神等人正在向他请示是否择日商讨水仙族迷案。 凌轻月既然已经清醒,有关水仙一族的失踪迷案也该破解。 谁知此时窗外忽现彩光,风痕等人踱步来到窗前向外眺望,见空中一道巨大的彩虹悬挂于天际。 帝君的神龙马,王爵的重明鸟,神女的彩色凤凰以及神界负责鸣唱的百羽翠鸟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齐齐飞向星夜湖上空,围绕着星夜湖不断盘旋、鸣叫。 “父君!”风痕顿了片刻后急急冲了出去,几位重臣也立即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风痕到时,神母太后碧樾已经率先来到星夜湖畔。 神母太后一见他来立即紧紧握住了风痕的手激动落泪,“痕儿,他是不是醒了?” 星夜湖畔很快聚集了无数仙众,蒜蒜一家听到神鸟的鸣叫声匆忙跑来时,星夜湖边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不待蒜蒜的视线落到风痕身上,星夜湖的湖水突然缓缓从中间断开,湖水分离两旁形成两面水墙。 一个高大的人影姿态挺拔地一步一步从水中走了出来,彩虹之光映照在他脸上,让人觉得有点梦幻。 等到他从水中露出大半个身子,蒜蒜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人刚毅英俊的脸上有着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透着柔和的眸光令人感到亲切,周身的气质并不凌厉反而似天父般温柔仁慈。 风痕之父——风逸。 他终于苏醒了! 风逸的小腿还没在水中,顺着他的视线蒜蒜看到了风痕,向来刚强霸道的他看到风逸的瞬间露出了大男孩般的神态。他看着风逸的眼神带着一丝依恋和崇拜。 风痕刚想抬脚,神母太后却已越过他跑进水中扑到了风逸怀里紧紧拥住了他。看着父母相拥的画面,风痕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星夜湖畔的仙众看着水中紧紧相拥的帝后二人一个接着一个跪了下去。只剩风痕和蒜蒜立在人群之中格外醒目,风痕很轻易地看到了蒜蒜。四目相对间,风痕看着她轻轻地笑了。 “怜儿,跪下!”乔叶用力扯蒜蒜的衣摆。蒜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臣下中只有自己还站着,这一发现唬得她慌忙跪下。屈膝的瞬间,蒜蒜听到了风痕的嗤笑声。 好丢脸! 帝尊风逸为一统神界之人,其功力之深就连拥有广袤沧州之地的妖王春煜晟都为之忌惮。 即使当年被春煜晟用毒加害功力大减,可依然打得春煜晟重伤闭关数年。他未入星夜湖养伤前,神界从未有人敢称她老爹乔叶乃神界数一数二的高手。 神界因帝尊风逸出关,帝君大肆赏赐仙丹灵药。夜晚,帝君风痕在星夜湖畔的碧月台设宴款待群臣及其家眷以庆祝其父风逸安泰。 风逸知晓在未得解药之前,他一直是靠乔叶的木之灵力保命,因而他在宴会之上不由连连对自己的这位老友表达感激之情。 “阿叶呀!寡人不过闭关百余岁。再见你,你已妻女在侧。”风逸看了看蒜蒜,对着乔叶扬声笑道,“你如此厚恩,寡人正愁无从报答。不如你我结下儿女亲家,从此挚友变至亲。你看如何?” 蒜蒜一下瞪大了眼睛,余光瞥见风痕似笑非笑的眼神小脸顿时发烫。乔叶和凌轻月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儿女亲家,这是将神后之位赐予蒜蒜的意思了。宴会上的男男女女顿时议论纷纷,看向蒜蒜的眼神有平淡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不服气的,还有从上到下打量的。神后之位多少人觊觎?妖族公主春紫莹惦记已久不说,万花海白蓉、秋茹、雨红香等花仙亦是相争多年,水雾银花的女仙近水楼台盼了多少年? 怎么这丫头手都不抬就触手可及? 在座的女仙目光殷切地投向风痕,寄希望于他如同以往一样果断拒绝。可看着风痕低头品酒嘴角含笑的模样,分明乐见其成。看得她们恨得直咬牙! “阿叶?”风逸见乔叶迟迟不回应唤了他一声,乔叶刚想回话风逸就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算了!盲婚哑嫁总归不妙。”他转而笑容可掬地看向蒜蒜柔声哄道,“小侄女,你看我家阿痕如何?” ☆、第七十六章 神妖大战(四) 叔叔,其实人家更喜欢自由恋爱。自己动手把你家小痕痕拿下,感觉比较有成就感。 蒜蒜在风逸含着笑意的目光之下默了默,终于顶不住压力甜甜一笑,然后嘴巴快速念道,“君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俊美不凡、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谁见谁呆……” 风逸呆了呆,然后抚掌大笑。气氛霎然轻松,所有人都笑开了。乔叶和凌轻月相互对视了一眼,微紧的神情皆不由一松。 蒜蒜偷偷瞟了风痕一眼,见那家伙一声不响地看着她,嘴角一勾,眼睛微微眯了眯。 虽然蒜蒜没有正面回答,但风逸看起来似乎对她挺满意,“好极好极!看来我家不久便要喜事临门了。” “父尊!”本一直在喝闷酒的风慕岚突然握着一只玉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0 白酒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父王只惦记着兄长,却忘了女儿么?” 风痕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皱,“公主醉了,扶她回去!” 风慕岚的侍女刚要扶住她,被却风慕岚一把推开,“我没醉!”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便有些人回过味来开始窃窃私语。 风痕变得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就被神母太后抢白了,“让她说……不吐不快!” 风慕岚笑了几声,笑容干净带着点稚气,“父尊,女儿求您一事。”她仰头喝光了酒壶里的酒将酒壶往身后随意一丢,踉踉跄跄地走到风逸跟前“扑通”跪下,“儿请父尊赐儿一驸马!” 蒜蒜瞪大了眼睛,待回神发现群仙已炸开了锅。 “堂堂公主,公然求嫁,成何体统?” “莫不是还惦记着那花寒兮?” “花寒兮!这还了得?” “……” 风逸显然也是没反应过来,一时怔住了。风慕岚傻傻地笑了,“父尊,你可愿成全儿臣?” “岚儿心属谁家子弟?”风逸一脸的惊讶。 “儿臣贵为帝女,自然只爱王者。”风慕岚绽开了笑颜,“世间王者不过几人。父尊和兄长已占其二,慕岚能择者只余树王、妖王及花王。” 见风慕岚点到了她老爹,蒜蒜心头一跳生怕风慕岚脑抽要嫁她老爹。这后妈,她是拒绝的。 风慕岚跪在地上仰望着风逸眸中含着一丝哀求,“树王、妖王乃是长辈,能与女儿匹配者唯剩万花海之王!” 蒜蒜眨了眨眼。风慕岚竟还不死心? “妹妹心怀偏见!”风痕笑得明朗如阳,“好夫婿岂在于一个身份?何况两情相悦才成美满姻缘,一厢情愿恐要自找苦吃。” 风逸听出风痕话里有话,顿时明白此事大有内情。他慈爱地笑了笑,轻轻扶起跪在地上一脸恳切的女儿,“为父晓得了。跪久了膝盖疼,你母后是要心疼的。纵然岚儿心急也急不过你哥哥,待你有了嫂子,为父再为你做主。” 风逸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答应。可是风慕岚心里急切只当是她父亲已经答应了,“父尊此话当真!” 风逸笑得温柔,“当真!” 风慕岚顿时狂喜,目光一下转向风痕,“哥,你何时娶妻?” 蒜蒜望向风痕,只见他懒洋洋地喝了一杯酒后白了风慕岚一眼,“看心情!” 蒜蒜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倒不是她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风痕,只是心底里还是忍不住期盼他能公开表明心意。其实她心底深处还是羡慕春玉莹曾被他当众示爱的。 隔日一早风慕岚醒来想起昨夜之事,自以为有了父亲撑腰忍不住有些兴奋。 神母太后来时,风慕岚一心以为母亲会为自己高兴。 “岚儿,昨夜之事是母后最后一次允许你任性胡为了。忘了花寒兮吧!”一盆凉水泼下,让风慕岚措手不及。 “母后,您不是一直都赞成女儿……” “够了!”看着女儿眼底深处的狂热,神母太后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纵容,“岚儿你醒一醒!今时已不同往日,花寒兮一心复仇,妖王不仅涉嫌屠杀水仙花仙更是害得你父王差点殒命。这三件事,致使神妖两界风云暗涌。若是此时再发生什么大事,极有可能引发大战。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春煜晟这一百年来的确对神界俯首称臣,只不过百余年足够妖族恢复元气。春煜晟从来就不是一个甘心被人压制的人。比起年轻气盛的花寒兮,他唯一可爱的地方就是更沉得住气。 “岚儿,神界多的是青年才俊!”神母太后苦口婆心道。 “母后要我下嫁臣子?”风慕岚的神情就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他们也配?” 神母太后怔住了!她完全想不到女儿会说出这样刻薄势力的话。 “花寒兮不也是臣子?他可配?” 风慕岚背过身去,趾高气昂道,“那怎么一样?花寒兮乃一方之主,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住口!岚儿何故恶言恶语,轻贱他人?”神母太后难掩惊讶,“你追求花寒兮难不成只是贪图他的身份?” 风慕岚转过身一脸的理所应当,“若他不是万花海太子,女儿又怎会多看他一眼?相识起于身份,因相识而相交,因相交得以相爱。情缘不全看相交深浅么?”瞧着母亲那一脸的难以置信,风慕岚眸光锐利如刀,“母后,您应该能理解女儿呀!” 神母太后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震惊无语。 “母后年轻时人人皆谓您性情古怪,常人难以相容。可是您为何依旧我行我素?”风慕岚侧过脸隐隐透着高傲,“一来您乃上神之女,出身高贵;二来您嫁予帝君贵为神后。因而您这一生从不需要迎合别人!” 风慕岚双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作为您的女儿,我风慕岚自然也不可能迎合任何人。那么我的丈夫怎能出身卑微?” 神母太后紧盯了她好一会儿眼眶微热,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嫁了花寒兮,你难道要与你哥哥为敌么?” 兆阳殿。 风逸苏醒,凌轻月归来,妖王迫害的两位苦主聚首自然要商量怎么对付他。 然而水仙族属民的下落仍是大家的一块心病。他们若是在春煜晟手里,这无疑是一大后患。 原本众仙皆以为凌轻月归来必能得知水仙一族下落,谁知她只记得自己被封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唯一的疑点是,竟只有寒潭谷雪兽能将冰封她的冰雪融化。 “沧州没有这样的冰雪。”风逸说得很肯定。 蒜蒜随口道,“沧州没有,那咱们神界有没有?” 她一下点出了要点,众仙顿时停止了讨论。 风痕与风逸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寒潭谷?” 乔叶等人俱是吃了一惊。“这就对了!这么多人如何能凭空在神界消失?除非他们一直就在神界!”乔叶一下恍然大悟。 “可他们不是将我从沧州送回来的么?”凌轻月凝神深思,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风逸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寒潭谷乃神界入口之一。寡人当年无意中发现此地可通往外界才让雪兽守护此地。” 寒潭谷地处神界腹地,距离释天城不远,实乃防守要地。风逸当年无意中发现寒潭谷竟可通往外界,于是将雪兽尽数赶入谷中,以防他人利用此地进出神界。他从未将此事泄露出去,就不知春煜晟是如何知晓此事?莫不是凑巧? “是也不是,我等一探便知。”风逸站了起来,笑容一如往昔地温和与淡然,透着沉稳与自信。 风痕父子与蒜蒜一家领着一队人马奔向寒潭谷,远远地便听到雪兽震耳欲聋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1 的嘶吼声。 蒜蒜听着那吼声,不由联想到落入谷底的下场。雪兽很饿吧?话说,她的同族该不会被雪兽当成口粮了吧?想到这里,蒜蒜感到不寒而栗。 风逸眼尖地发现蒜蒜抖了抖不由安抚道,“小侄女别怕,它们不过是寡人养的宠物罢了!” 宠物?蒜蒜嘴角抽了抽,渐渐回想起雪兽变成小白兔的模样。 风逸手掌打出紫色的光圈将整个寒潭谷罩住,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谷底的雪兽一只只飞了出来。 说实话,看到那么多庞然大物朝她们飞来蒜蒜还是禁不住有些怂。 正吓呆,一只大大的雪兽飞到她跟前惹得蒜蒜哇哇大叫。风痕大笑着一把拉起她坐到了一只雪兽的背上。 待他们坐稳,雪兽背着他们飞回寒潭谷。 在半空中,放眼望去,无数躯体被掩在透明的冰层之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真相来得让人毫无心理准备! 凌轻月落地的一瞬间眼泪汹涌而出,但又很快被冷风冻住徒留满面冰霜。 若非她,族人又怎会遭此横祸?凌轻月这一刻心如刀割。 她知道,这冰面下有些族人真的已经长眠不醒了。她恨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他们,也因自己此刻的圆满而无地自容。族人无辜遭难,而她作为族长却仍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并且得回曾经失去的一切——爱人、女儿…… “轻月,莫哭!”乔叶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霜雪将她拥入温暖的怀中,“起码他们不在春煜晟手里,起码……他们还有机会复仇。” 蒜蒜没有注意到父母的伤感,她立在风痕身旁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冰面下的那些躯体。寒潭谷冻得人瑟瑟发抖,蒜蒜看着冰面下那些毫无声息的面孔生怕他们不会活过来。 看着蒜蒜被冻紫的嘴唇,风痕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从背后抱住了她。 蒜蒜心中有些微暖,“君上,他们还活着吗?” “嗯!”冰天雪地之中,风痕面无表情,俊美中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 蒜蒜听出他音调里类似安慰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悲天悯人。 不远处风逸对雪兽命令道,“冰雪消融,仙体复生!”平日里看似气质温和的帝尊此刻立在冰面之上,长发在冷风中飞扬,眉目间隐隐含着睥睨之色。 雪兽听到他的命令,兴奋地嘶吼。 二十来只雪兽四处散开张开大口面目凶恶,惊得众仙忍不住后退。 覆盖在花仙躯体上的冰雪一点一点被雪兽吸走,不一会儿便有花仙的躯体渐渐裸·露了出来。 蒜蒜挨着风痕的身体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她觉得鞋子变得有些重忍不住抬脚,却一下子落空瞬间陷进冰里。 “蒜蒜!”风痕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刚想拉她出来冰面骤然裂开风痕和她瞬间被冰雪吞没。 “痕儿!”“蒜蒜!”他们只来得及听见父母的急呼声。 风痕一只手紧紧抱住了蒜蒜,另一只手化出短剑刺进冰面成功卡住避免两人继续往下掉落。眼看二人不再往下掉,风痕当机立断就要破冰而出。 感觉到一股妖风袭来,蒜蒜朝下看去惊声尖叫道,“君上,火!” 忽然间,底下喷涌出蓝色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二人。 再睁眼,眼前已不再是冰雪,取而代之的是幽丽的宫殿。 宫殿里蓝色的篝火烧得很旺,蒜蒜和风痕看了彼此一眼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并不在神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防盗章,后面会换。 ☆、第七十七章 神妖大战(五) 风痕眯起眼睛用灵识感知周遭的气息,宫宇内四处弥漫着妖异之气与他的神力相斥,一股轻微的不适从他的识海中蔓延开来。 “君上?”蒜蒜感觉到风痕的异样试着引起他的注意力。 “蒜蒜,我们此刻恐怕身处妖族王宫!”风痕微微皱着眉头,如此浓烈的妖气,恐怕也只有春煜晟的赤焰宫了。 “这里是妖界?”惊讶的同时,蒜蒜没有忘记压低声音。这么说,寒潭谷真的与妖界相通。 “那股妖火想来便是春煜晟设下的结界之钥。”风痕打量着四周,目光微沉,“此地不宜久留!”他笃定那些蓝色篝火就是两界相通的媒介,不由分说立即拉着蒜蒜往最近的篝火迈去。 “父王真要让花寒兮摄政?”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女音,脚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 花寒兮摄政?风痕本想离去,可听到春紫莹的这句话便抛去了离开的念头。春煜晟出了何事,为何要将妖族大权交给花寒兮?脚步声越来越响,眼看就要走近,风痕拥着蒜蒜撞向宫墙,一下子没入墙中。 他的速度太快,蒜蒜都来不及反应就隐身于墙内。 “父王的这个决定做得太快了!就算沧州易手,可本公主也不能任由花寒兮只手遮天!”来人果然是春紫莹,跟在她身后的人蒜蒜也认识。胡立!蒜蒜在春玉莹的记忆灵石里见过他,春玉莹就是死在他手里的。 风痕眼看那屠夫近在眼前,痛楚悄悄侵入他的胸腔不断缠绕自己的心脏然后骤然收紧。春玉莹死亡的情形印在他的脑海里,难以磨灭。 纵然缘已灭,情已逝,可是仇恨仍是这样清晰。他终究是要替玉莹报仇的。 风痕身体不自觉绷紧顿时杀机蹦射,一时间气息翻涌。 “何人?”感觉到殿内的气息有一丝奇异的波动,胡立突然狐疑打量四周。 风痕很淡定地慢慢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倒好,不慌不忙,可蒜蒜差点被他吓死。 “怎么?”胡立突然的警觉让春紫莹有些微的惊骇。 春紫莹还没来记得询问,就已有人给了她答案。“王姊对本王摄政可有什么不满么?”花寒兮一身暗红长袍,像一朵盛开的罂粟,唇角浮着一抹冰凉的笑意,一步一步从另一侧的入口走了进来。 殿内或在明或在暗的四人因他突然现身俱吃了一惊。 春紫莹心里隐隐有些心虚,可骄傲如她又怎会露怯。“阿姊倒是不知王弟居然有听壁角的喜好?”春紫莹冷笑着,语意讽刺。 “王姊切莫多心,王弟并非为你而来!”花寒兮似笑非笑地说着,眸光却在下一刻变得冷酷,“来人!帝君大驾光临,还不快替本王迎接!” 花寒兮一声令下,妖兵尽数涌入。 蒜蒜猝然心惊,花寒兮是怎么知道她和君上藏身此处的? 春紫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花寒兮,下一刻却因见风痕带着蒜蒜从宫墙内穿出而惊骇失色。 “风痕!”春紫莹震惊地看着眼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妖界的风痕,一瞬间有些神思错乱。 风痕却连多看她一眼的时间也无。眼看妖兵虎视眈眈,风痕拉着蒜蒜快速奔向离他们最近的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2 篝火。 蒜蒜最先触到妖火,然而除了感觉到一点灼烧感,眼前的一切毫无变化。 “怎么回事?”蒜蒜的心里冒起一股寒意。 “只有一种可能,结界已毁!”眼看被包围,风痕急急道,“蒜蒜,恐怕你我要苦战一番了!” 蒜蒜来不及听清楚,风痕手中早已化出长剑跃动起身攻向花寒兮。 花寒兮唇畔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两个身影瞬间纠缠在一起,燃烧着妖火的火坛子一个个被打翻,大殿内刹那间燃起熊熊大火。 蒜蒜来不及犹豫立即化出金丝涤爆射而出割破敌军血肉,向她冲来的妖兵被她激得兴奋异常,那是对鲜血的渴望,杀戮的气息包围了她。 嗅到血腥的气息,春紫莹立刻觉醒,她看着风痕与花寒兮生死搏杀的身影,如同看到魔鬼无声的邀请。 春紫莹眯起眼睛,看着蒜蒜盈盈一笑,“胡立,杀了她!” 风痕,我要你爱过的女人都死在胡立手中。我要让你记得我对你的诅咒!风痕,我诅咒你永失所爱! 蒜蒜以一敌众,渐渐有些吃力。蒜蒜暗暗调动内力,金丝涤的光芒暴涨,威力更盛,这才堪堪抵挡住了眼前的攻击。谁知胡立突然加入战斗,并且冲她而来。 风痕与花寒兮的身影交错穿梭,大火之中破空声猎猎作响。风痕的手腕灵巧而又有力地翻动着,长剑闪动着锐利的寒光,他动作矫捷丝毫不放过任何可以攻击的机会,然而花寒兮次次都接过了他霸道的剑光却并未被震退半步。 风痕暗暗吃惊,花寒兮的内力怎会突然暴涨?想到自己前阵子被伤,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而如今花寒兮功力却不同以往,一降一升之下花寒兮竟能与他打个平手。 胡立锋利的长剑伴着凶猛的灵力无情地刺向蒜蒜,她的金丝涤在她周身舞动翻飞,妖兵的攻击令她眼花缭乱,每一条金丝都在抵挡敌人的攻击,几乎已经没有余力与胡立抗衡。 蒜蒜首尾难顾,胡立趁她转移视线的间隙迅速刺向蒜蒜的胸膛。 “啊——”尖锐的女音在这厮杀的场地划过。蒜蒜心室受创,本命法宝瞬间没入胸腔护住心脉。 无数兵刃四面八方刺向她,生死攸关之际,一道身影飞掠而来立在她跟前,另一道身影随之追杀而至,风痕来不及救出蒜蒜只好释放出强大的气浪。爆炸声轰然响起,包括花寒兮在内的妖军皆被气浪震开。 大殿内瞬间被碎石及烟尘吞没,大火蔓延开来,原本富丽堂皇的殿宇内此刻一片硝烟。 待飞石落定,尘埃散去,眼前已不见蒜蒜和风痕的身影。 花寒兮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浑浊的鲜血,面色阴沉冷酷,“听本王号令!命妖族上下全境追杀帝君风痕!” “遵命!”火海之中,杀戮之光怒燃。 蒜蒜被风痕抱在怀里向前飞驰,他们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穿梭。 不知奔驰了多久,风痕停了下来松开了紧抱着蒜蒜的手,无力地跪在地面。 蒜蒜艰难地捂着自己的胸腔,她精疲力尽已经没有灵力可以修复自己的伤口。“前方有高山可藏身,君上再坚持片刻。”蒜蒜想要扶他起来,风痕却突然喷出大口鲜血。 “君上!”蒜蒜吃惊不小。 风痕方才情急之下为救蒜蒜,自爆气海伤了根本,此刻已没有能力带蒜蒜逃命了。他虚弱地拉住她的小手臂,艰难道,“蒜蒜,让金丝涤带你回神界。”风痕闷哼了一声才继续道,“回去搬救兵!” 要她抛下风痕,自己跑回去?蒜蒜根本放心不下,她眼睛通红一脸倔强,“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什么搬救兵,他根本就是想哄她自己逃命! 风痕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可他不能。他勉强地挣扎着身体站了起来,“你受了伤,根本无力再带上一个我!” 风痕苍白着脸费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蒜蒜乖,快去快回!” 蒜蒜没有应他,而是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在空中画出一只灵鸟,“老爹,我与君上误落妖界被花寒兮追杀,快派兵来妖界救我们!”话落,灵鸟便飞走了。 “蒜蒜,灵鸟的速度太慢!还是你回去吧!”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风痕便不省人事了。 蒜蒜用金丝涤带着昏迷的风痕飞往前方的高山想在那儿找个山洞藏身。然而真到了半山腰,蒜蒜突然意识到山洞并不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她最容易想到的藏身之处,别人自然也容易猜到。蒜蒜抬头四顾,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突然灵机一动。 花寒兮花了一天一夜,把方圆几千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风痕的踪影。 这是除掉风痕的绝妙机会,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虽然他不清楚风痕和蒜蒜是如何来到赤焰宫的,可风痕一出现他就知道了。赤焰宫内的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他的耳目,这全赖春煜晟的悉心教导。 危险向来不在远处,而在近旁。这是春煜晟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明白“灯下黑”的道理。 风痕,你自己送上门就休想活着回去! 此刻春紫莹比花寒兮更希望找到风痕,她绝不允许风痕死在花寒兮手里,所以她必须比他更早一步找到他们。 蒜蒜负着伤在密林深处找到了一棵足够隐蔽又高大的树,她像小鸟筑巢一般用灵力在两根相近的分枝上搭了个简陋的小木屋。 空中、地面到处都是搜查她们的妖兵,幸而没有妖发现她们。到了夜里蒜蒜不免有丝放松,想要休息养伤一会儿,谁知密林中突然多了许多发着光的飞鸟灵虫。它们成群结队,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团在林中集结后分头行动。 显然,这些井然有序的小妖是在搜寻她们。 期间有一只蝴蝶女妖还闯入了她们的小木屋,幸好蒜蒜反应够快够狠,毫不留情地杀了她。风痕气息微弱,她亦负伤,除了等待援兵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天曚曚亮时,那些飞鸟灵虫许是一无所获渐渐散去,蒜蒜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风痕和蒜蒜突然在寒潭谷失踪,神界早已乱成一锅粥。风逸和乔叶等人把寒潭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直到蒜蒜的灵鸟历尽千辛,躲过妖界无数小妖的攻击回到神界报信,风逸等人才得知了风痕和蒜蒜的下落。 “许是他们落进了春煜晟设在寒潭谷的结界穿去了妖界。”风逸沉声道。 凌轻月脸上一阵慌乱,“她们发出此信,必是受了重伤已无力自行返回!”思及蒜蒜的安危,凌轻月心里突然生出无限恐惧。 乔叶冲她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地朝风逸跪下,“事已至此,神妖之战难以避免!臣愿部署兵力,亲率树仙攻打妖族救出君上!求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3 尊上恩准!” 风逸毫不啰嗦,“准!”他双目含怒,面色却仍保持着冷静看向风莫,“梅山王,命你率领一万金甲卫士与树王一同作战!” 风莫双眸射出锐利的光,抱拳跪下,“臣遵旨!” 神界之主落入敌境,救援行动刻不容缓。 不消半日,无数天兵天将在云河结界入口集结,树王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士兵瞬间化成一道道光从空中以雷霆万钧之势急速坠落,落地的瞬间尘土碎裂飞散。 大战再起,杀声震天! 花寒兮虽早有部署以防神界来袭,可他发疯了一般一心只想杀死风痕。大部分兵力都被他调去搜寻风痕,因而神兵突至,妖族节节败退。 蒜蒜是被响彻天地的喊杀之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的瞬间惊得魂都掉了。她看到了春紫莹的脸…… “清怜妹妹,你可还好啊?”春紫莹把风痕抱在怀里俯视着蒜蒜,美艳而又风情万种。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蒜蒜,目光冷酷而又锐利。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预告:离大结局还有4章…… ☆、第七十八章 神妖大战(六) 树梢小木屋简陋局促,春紫莹屈膝着把昏迷的风痕拥在怀里。这一幕格外扎眼,几乎让蒜蒜忽略了眼前的危险。 “你不会把君上交到花寒兮手里,对么?”虽然是疑问句,但蒜蒜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春紫莹看着她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透着丝轻蔑。她搂着风痕,目光娇媚而又柔情万种,纤纤玉指轻抚着他饱满的额头,抚摸着他的一双剑眉,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滑落在他丰润的唇瓣。 蒜蒜见她走神,衣袖下偷偷握紧的手心缓缓生出微弱的灵力。 “我劝你不要多此一举!”春紫莹眼也不抬,只专心看着风痕那俊美的脸庞,“只有我能救他。” 蒜蒜松开了手心。 “你要如何处置我?”蒜蒜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她有预感,春紫莹不会放过这个杀她的机会。 春紫莹没有回答,眸光闪过一丝杀机。原本她是想直接杀了水清怜的,可眼前的风痕那么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这种感觉令她有些陶醉。她改变主意了…… 蒜蒜费力仰起脖子却发现自己瘫软如泥几乎动弹不得。她知道……仅凭她是救不了风痕了。追兵何时能到?可恨锁影镜和传音镜无法突破妖族的屏障,否则她们何以会如此被动? 蒜蒜正想得出神,余光却忽然瞥见春紫莹的眸光在她脸上逡巡。这种感觉实在令人感到有些诡异。 春紫莹的唇角泛起丝微笑,“妹妹真是越发清丽了……” 虽然躺着,可蒜蒜还是清楚地瞧见她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胡立。”春紫莹语气平静地唤了一声,那个叫胡立的男人很快出现在屋外。蒜蒜的目光微沉,透着几分防备,“你想怎样?” “把人带走!”春紫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半跪着将风痕拖了出去交给胡立,“别让他落到花寒兮手里。” “属下遵命!”胡立背起风痕瞬间消失。 “君上!”蒜蒜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越发没了力气。 “妹妹别动!”春紫莹又钻回了小木屋,她坐到蒜蒜身侧伸出一只手摁住了试图挣扎起身的蒜蒜。 “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蒜蒜语气急切,目光透着怒意。 春紫莹低笑着,“带他回神界啊!” 蒜蒜一怔。 春紫莹森冷的目光扫过蒜蒜的面容,莫名冲她嫣然一笑,“妹妹,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蒜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对我做了什么?”蒜蒜已经明白自己此刻丝毫动弹不得,全是拜她所赐。 春紫莹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染上了一丝狰狞,“妹妹放心,姐姐不会杀你!”话落,她手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瓶子。在蒜蒜惊诧的目光中,春紫莹迅速将瓶子里的液体抖落在蒜蒜脸上,抖动的手难掩兴奋。 “啊——”面部忽然传来刺痛的灼烧感,蒜蒜的口中喊出尖锐的痛呼声。除了尖叫哀嚎,蒜蒜什么都做不了。她几乎能听到“滋滋”的烧灼声,能清楚地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蒜蒜的眼角涌出泪水,神情痛苦,咸涩的眼泪划过烧伤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春紫莹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可蒜蒜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躺着瞪着惊恐的眼睛任由她□□贱踏。 “这是我妖族特有的毒·药。”春紫莹笑得舒畅,“水清怜,你这张脸就算用尽天下最好的灵药也治不好了!”说完,她一个劲儿地狂笑。 “啊啊啊——”蒜蒜痛得眼泪直冒,哀嚎之声似撕心裂肺般凄厉。春紫莹看着她原本清丽的容貌此刻已被她的“无颜水”烧得冒起一个个火泡,乐得笑出了眼泪。 蒜蒜无力地躺在那里,感官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脸上。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哪一块皮肉在灼烧,可她无法挣扎只能吃痛地喊叫。 春紫莹笑得肚子疼,她的笑声和蒜蒜的哀嚎声混合在一起,听起来格外惊悚。 …… 原始密林将妖族王城包裹其中,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无数天兵天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路攻杀。这片森林就快无法抵御敌人的入侵。 城外杀声震天,妖族王城内的妖族子民闻之惊恐万状。城内大部分的守卫被摄政王子调去搜寻帝君,余下不足一万兵士和上百万法力平平的普通子民。 花寒兮发疯了一般亲领十万亲兵在外搜查风痕和蒜蒜的踪迹。 神界之兵已突破妖族结界,此刻已杀进城外密林,就要濒临城下。然而城内剩余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神兵的入侵。 身后一道道灵力之光犹如闪电般划过地面,随之而来的是林木碎裂、地面塌陷的声响。士兵濒临死亡之时发出的哀嚎声令人闻之心惊胆战。 “殿下,王城就要失守。您快下令支援吧!”熊族世子熊炔单膝朝花寒兮跪下,神情迫切地等待他的命令。 熊炔起了头,将领们纷纷跟着跪下,一个个心如火焚地望着花寒兮,“求殿下下令回城支援!” 花寒兮双眸寒星四射,似要勃然大怒。恰在此时,他们身后的莽莽森林发出一声巨响,喊杀之声响彻天地。神兵合力劈下一股强悍霸道的法力,地面剧烈震动,森林腹地由一个中心点向外震荡,林木一圈圈倒下。无数妖兵被巨大的气浪震得朝外飞去,一具具肉体瞬间被震碎,泼出一片片血水。 花寒兮等人震惊回眸,他们惊愕地发现身后那一片密林已被夷为平地。 “殿下,再不回去就晚了!”熊炔急吼道。 花寒兮眼神微微地颤抖着,难道就这样放过风痕么?他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心里隐隐有些刺痛。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4 “殿下!”将领们呼喊着。 花寒兮眸色一沉,似是下定了决心。“熊炔,速去召回所有王城亲卫!”花寒兮迅速下令指挥,“孓亦,命你派人前往临近的几个城池请来援兵!其余人,和本王杀回王城!” “遵命!”熊炔等人齐声应喝,眸中均射出寒芒。 风痕,你等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花寒兮手中化出一柄环绕着九婴之气的长剑,面向王城瞳孔微紧。他隐去眸中的那一抹不甘浮现冷酷之色,剑指王城怒吼一声,“杀——” “杀——”身后妖兵跟随着他,朝密林深处飞掠而去。 乔叶和风莫各领着麾下精兵强将在森林里与残余妖兵作战。我众敌寡,妖兵不堪一击。片刻之间,林木大片大片倒下,他们一路攻击很快杀到城门前。 城门上为数不多的妖兵一部分急吼吼地搬运法宝、法器,一部分戒备森严并立即作出反击。即使他们已濒临城下,可这些妖兵仍临危不乱,并未惊惶逃跑,反而防守严密令他们一时难以攻克。 风莫一边进攻,一边暗暗赞叹妖兵训练有素。乔叶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众士听令,集结法力震破王城结界!”乔叶一声令下高高举起自己的本命法宝“千叶王冠”,树族士兵立即亮出法器将灵力汇入乔叶的法宝。 “千叶王冠”汇聚万千灵力,气贯如虹有摧枯拉朽之势。 乔叶运出内力,重重地将“千叶王冠”抛向空中。“千叶王冠”飞到妖族王城上空缓缓旋转一圈圈变大,王冠射·出一波波淡绿色的灵力将整座城池笼罩。 乔叶将内力汇聚于两掌形成一个沉重的光球,他艰难地将掌心合在一起然后瞬间握成重拳。 “轰隆隆——” “千叶王冠”内的灵力重重劈下,妖族王城的透明结界猝然破碎,一时间地动山摇。 城内妖族子民发出阵阵惊恐的呐喊声。所有人都意识到,失去结界的保护,神兵攻入王城简直轻而易举。 若不是城中无高手抵挡,结界怎会轻易被毁? 花寒兮是一意孤行,此刻尽失民心。 眼看结界已破,风莫振臂一呼,“金甲卫士,随本王攻入妖族王城生擒妖王!” “杀进去——”金甲卫士及树族士兵高举兵刃,势不可遏。 神界士兵似黄蜂而至,一个个从空中泄洪一般涌入城内。 城内尖叫声此起彼伏,妖族子民逃命的逃命,反抗的反抗,场面混乱之极。 “给本王杀——”神界士兵的目标在前方,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片杀声。落在后面的神界士兵猝不及防,骤然被对方击杀,瞬间倒下一片。乔叶蓦然回首,花寒兮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曾经的父子此刻刀兵相向,花寒兮与乔叶目光交接的瞬间眼神里快速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光芒。 乔叶看着他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的身影,恍惚间似是看见了年少时与他并肩作战的花飞絮。 回首过往,是缱绻;此刻对望,是敌对! 终究还是难逃宿命…… “花寒兮?”风莫闻见身后传来杀伐之声匆忙赶来,果然见花寒兮领兵杀回。 “待我生擒花寒兮,不怕找不到君上!”风莫朝前方忙着砍杀的花寒兮怒目而视,脸上隐隐浮现出杀气。 乔叶的语气淡而平静,“这里交给我。趁妖兵无法分·身,你速领亲兵寻回君上与小女!” 风莫神情一动,缓缓敛去面容上那凛冽的杀意。水清怜他倒不在乎,可王兄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他朝乔叶抱了抱拳,“风莫领命!” …… 风痕昏迷了一天一夜,即使苏醒过来神志还是有些涣散迷乱。他从未如此虚弱过,这种沦为弱者的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君上,你醒了?”蒜蒜的脸忽然在他眼前放大,风痕轻轻地呼唤道,“蒜蒜,是你么?你可好?” “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不要担心我!”蒜蒜眼睛红了一圈,匆忙把从外面带回来的野果放下,将风痕轻轻扶起让他挨在她的怀里。 风痕缓缓巡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小小的木屋里。 这个小木屋看起来很简陋,木头还散发着草木的清香,应该是新搭建的。 蒜蒜小心翼翼地捧起装满露水的三角筒叶子放到风痕唇边,“君上,我给你找来了点露水。你快喝!” 风痕轻轻地吮了几口,只觉得一股甘冽清甜的味道盈满喉头。 “援兵可到?”风痕重重地喘着气,抬起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蒜蒜的脸颊。 蒜蒜似乎很享受他的爱抚,把脸轻轻躺在他的手心,“神兵气势难挡,妖兵不敌节节败退。我已留了讯号,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风莫放出无数灵鸟寻觅风痕的气息,半个时辰后终于在离妖族王城三百里开外的山谷密林深处探得一丝神仙之气。 风莫领着亲兵匆忙赶至谷中,跟着灵鸟在林中奔驰。终于,灵鸟在一个斜坡停留盘旋,风莫跳下他的坐骑扶着身旁的树干爬上斜坡。前方一只灵蝶忽然迎面而来,它飞到风莫面前牵起他一缕发丝。风莫领会,迈步向前。 灵蝶领着他钻到斜坡上的一个小树林里,而后飞上高空。风莫的目光随着它往上,忽见上方林叶掩映处有一小木屋若隐若现。 风莫大喜过望,“王兄!” 风痕喝着水,忽然听到风莫呼唤他的声音,“是风莫!” 蒜蒜赶紧放下叶筒拨开门口的树叶往外一探,果然见风莫站在树下的身影。 蒜蒜回头看向风痕,喜笑颜开。 帝君与清怜公主被神兵寻回加以保护,神界之危可除矣。风莫决定先送风痕回神界以确保他的安危。 风痕和蒜蒜坐上车驾,一队金甲卫士严密保护缓缓飞升。 风莫断后,跟在队伍后方。最后一个搜寻小队收到消息匆忙赶来,令风莫意外的是他们抬回一个女子。 “王上,我等在不远处的河流中发现一个身怀仙灵之气的女子。”为首的小队长朝风莫汇报,“此女脸部血肉模糊,像是我神界中人。王上,您看是否要带回神界?” ☆、第七十九章 神妖大战(七) 风莫垂眸看向那女子,暗暗用灵力探了探。一股纯正澄净的气息溢着丝丝香气,是这样令人感到熟悉……风莫的眉头微微一动,他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女子神色有丝惊疑不定。 犹豫片刻,风莫淡淡道,“既是我神界中人,自是要随我等归去。”他抬眸望着空中已远去的车驾,眉心微紧。 帝君与清怜公主返回神界的消息一下子使神界大军没了后顾之忧,然而风痕自爆气海堪堪只余一缕脆弱的神力。若是不能及时复原,风痕极有可能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5 丧失神力沦为凡人。 作为帝君,风痕一人身系万众,若是无力统御三界,只恐天下大乱。 因此,帝尊风逸决定将自己七层功力渡给风痕。 神界几位要臣为此争论不休。 馗乙支持帝尊的决定,“君上为天下真主,怎能以凡人之身统御三界。臣等虽有心以灵力相渡,奈何并非帝君至亲,只恐神力相斥反而伤及君上玉体。若论功力之高深,血脉之亲近,唯有帝尊而已。” 帝尊风逸早已将帝位传予现任帝君风痕,因而如今能真正统御三界,号令天下之人,名正言顺者仅风痕。 二人虽是父子,若非要论个高低:于人伦,自然是父高于子;于法统,自然风痕才是天下至尊。他的安危对于神界而言,更为重要。 风痕的亲舅舅岷沽上神和馗乙的想法一致,“恰逢大战,身为三界之主,帝君确不可有恙。” 白胡子白头发容颜却年轻英俊的伯胥上神想法却不一样,“二位上神,正因此时乃神妖交战之际,帝尊才更要保重万金之躯。”他转眸看向风逸,“尊上,此时您将大半功力渡给君上,君上亦不能立即康复。然而大战才刚刚开始,若是春煜晟亲自领兵,神界何人能与之相抗?” 皮肤黝黑的汣骁元帅被伯胥说的心神一震,立即站到他的阵营,“尊上,伯胥上神所言有理。树王一人与春煜晟父子相抗未必能取胜,下一步仍需加派援军,您尚需保重才是!” 听他二人如此反对,风逸心里的那丝忧虑又缠绕于心间。 见帝尊沉吟不语,馗乙立即出声反驳道,“以臣之见,两军交战除勇武之外,仍需以智取胜。即使春煜晟亲自领兵,花寒兮功力远胜从前,我神兵之勇亦不在妖兵之下。而论智谋,君上恰胜于春氏父子。” 岷沽紧跟着馗乙发声,“百年前君上能降服春煜晟,今时今日自也有魄力再次大败妖族。” 伯胥一脸不以为然,正要反驳,却见帝尊抬手阻止他说下去。 伯胥等人的一再劝阻让风逸更加坚定了渡让灵力给儿子的决心。这一刻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苏醒极有可能使神界内部分成两派。伯胥等人的态度,明显更尊崇他这个昔日的神界帝君而非痕儿。看来他必须要让神界上下清楚一点,他风逸已不再是神界之主。否则位序颠倒,神界易生内乱。 风逸环视一周,笑得潇洒坦荡,“诸公不必劝谏,寡人心意已决。我儿风痕贵为神界之主,其安危自是重于寡人。交战之际,望诸公尽心辅佐,助帝君讨伐妖族。寡人拜谢!”风逸笑着朝他们微微一拜,惊得诸公纷纷深拜。 昔日叱咤天下的神界第一人居然对他们行礼,在场之人无不惊恐。 此事既已商定,风逸立即领着他们往兆阳殿而去。 经过商议,他们已做好了安排。风逸渡送七层功力给风痕,伯胥、岷沽、馗乙等三人为他们护法,汣骁领兵守卫兆阳殿不许任何人进出以确保他们全程不受打扰。 神母太后正监督风痕服下灵药,内官匆匆来报,不一会儿便见一群神情严肃的人浩浩荡荡进入兆阳殿内殿。 “父尊可是来看望儿子?”风痕把碗递给一旁的仙婢,询问的语气透着虚弱。神母太后皱着眉用丝帕轻轻擦拭风痕嘴角的药汁,无暇顾及风逸等人。 看见爱子苍白无力的模样,风逸心疼得不得了,眼角不由微微湿润起来,“痕儿,你怎不知保重身体,凭白让你母后担心受怕。” 神母太后一听便又要哭,风痕见情况不妙连忙道,“是儿子不懂事,害双亲为儿忧心。儿子以后必定多加保重身体!” 看儿子说得这样懂事,神母太后的眼泪立刻止住了,心里颇感安慰。 风逸瞟了近旁的发妻一眼后,长叹了一口气,“为父此来是要渡七层功力给你,以保你贵重之躯。” “什么?”神母太后惊讶地看向他。 风痕亦是大吃一惊,“父尊不可!儿子有把握康复,无须父尊自损灵力。” “堂堂帝君,大敌当前怎可以重伤之躯应敌?”风逸长眉一拧,“如今被伤,你更要一雪前耻。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父替你上阵杀敌?” 风痕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这是要将神界彻底交到他手里,要他亲自领兵攻打沧州镇压妖族。 “儿子惭愧!”风痕撑着下床,颀长的身躯立在父亲跟前,目光坚决而骄傲,又似乎隐隐射出一丝轻蔑,整个人释放出傲视天下的气度,“无论春煜晟亦或花寒兮,都不配与孤平起平坐!” “好!”风逸大喝一声,紧紧抓住风痕的双肩满脸的欣慰,“这才是寡人的儿子!” “君上,蒜蒜为你备了些羹汤。您要不要尝尝?”一道娇嗔中透着些许柔媚的女音自众人身后传来。 风逸等人回眸,却见她手提食盒步步生莲,行动婀娜,待来到他们跟前朝他们款款一拜,“清怜不知尊上与众位上神亦在此处,还望尊上恕罪!”语气轻柔,态度不卑不亢,抬起头来只见她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微笑,举手投足比起从前更具有公主的风范和气度。 风逸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蒜蒜今日给他印象比起此前机灵活泼的模样相去甚远。可她的模样,身上的气息,却并无不同。怪哉! …… 风莫怀揣着疑惑把那毁容女子带回了自己的领地——梅山,又悄悄着人请来了几波医仙诊治她。人很快有苏醒的迹象,可惜每一位医仙皆称此女容貌已毁再难恢复。 不知是何貌美容颜,从此不再……可叹可怜啊…… 蒜蒜苏醒过来的时候,脸部的痛感已经消失,反而有一种紧绷窒闷的感觉。她轻轻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触碰到的却是一层层纱布。她的脸…… “你醒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男音传入她的耳膜,下一刻同样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风莫……”蒜蒜轻唤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发干嘶哑。 风莫乌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透着丝狐疑,“你认得本王?” “风莫,是你救了我吗?……君上呢?”蒜蒜挣扎着坐了起来,忽觉胸口闷痛。莫不是风莫把她和君上从春紫莹手中救了回来? 见她顾左右而言他,风莫有些警觉起来,“你到底是何人?” 看着风莫怀疑的眼神,想到自己脸色缠着层层的纱布,蒜蒜心里一阵阵慌张,“风莫,我是蒜蒜啊!我是水清怜,树王之女水清怜!你不认得我了?” “仙姑恕罪!”风莫的目光深了几分,语气淡淡,“你如今容貌不复,本王实难辨认。据本王所知,真正的清怜公主此时正伴帝君左右。你说你是水清怜,可有证据?” 蒜蒜愣住了!风莫方才说……他的意思是说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6 ,有另一个自己在君上身边?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风莫,我真的是蒜蒜。你莫不是听错了消息?我和君上躲在一个小木屋里。春紫莹找到了我们,她毁了我的容貌,还让人把君上带走了!”蒜蒜似是受到了惊吓般语调有些许失控。整个面容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透着惊惶之色。 风莫微微眯眼,后退半步全神戒备地盯着她,“句句胡言!清怜公主和君上一直在那木屋内,本王亲眼所见!何况,君上总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心上人吧?”王兄为水清怜丢魂失魄,怎会辨别不出真假? 蒜蒜见他不肯信任自己,只得勉强稳住心绪道,“带我去见君上,让我与那假扮的我的女子当面对峙!”蒜蒜怀疑,假扮她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春紫莹!她忽然明白她为何要毁掉她的容貌了。春紫莹假扮她接近君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假冒帝君的心上人?本王开始怀疑这是花寒兮的把戏了。”风莫嘴角畔着一抹阴冷的笑意,“见了帝君你想做什么?……刺杀么?” 蒜蒜不自觉摇头,“风莫,你还记得我与你一同护送花飞絮灵柩返回释天城之事么?当时你在我身旁感叹,谁人敢信世间再无花飞絮。” 风莫猝然与她对视,似要望进她心里去。沉默了片刻,风莫有些动摇了,“你当真是水清怜?”他直勾勾地盯着蒜蒜,“那如今在无极宫内的女子又是何人?” “春紫莹……极有可能是春紫莹!”蒜蒜的眼神透着丝恐惧,“否则她为何毁我容貌?” 风莫怔了怔,豁然转身跑了出去…… 如果王兄身边的蒜蒜真是春紫莹所扮,风莫简直不敢相信后果。从沧州归来,那女子便一直呆在兆阳殿。不用说,肯定与王兄时刻相伴。危险,潜藏于帝君身侧…… 风莫心急火燎地赶到兆阳殿时,却被汣骁拦下。 “让开!事情紧急,不容拖延片刻!”风莫冷声喝道。 汣骁从前是风逸的心腹大将,从不会违抗风逸的命令。他对于风莫的威吓无动于衷,既不生气也不让开,只淡淡道,“帝尊正渡灵力救君上,谁也不可进出兆阳殿!” 事情紧急,风莫没有心情和他争执,他吐了一口气妥协道,“好!本王不进去,你派人去请那水清怜出来!” 汣骁依旧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般重复道,“帝尊有令,任何人皆不可进出兆阳殿。” 风莫瞬间火冒三丈,可他生生忍住了发飙的冲动,“好,本王等着!”既然伯父在里面,目前王兄应是无恙。此事不宜声张,他要当面探一探那“水清怜”。若是假的,立即诛杀! 殿内风逸已将七层功力渡入风痕的体内,此时正入定调息。风痕周身缠绕着一缕缕尚未完全融入他身体的灵力,他陷入冥思一点一点牵引着灵力注入自己的识海和气海。 神母太后、岷沽、馗乙、伯胥等四人盘腿围坐将风逸和风痕父子护在中间。 待风痕周身的气场稳定,风逸终于睁开了眼睛。顿时失去大半功力,他有些微地虚弱无力。 风莫几乎等了两个时辰才被允许进入内殿,帝尊等人并未离去。风莫快步而入,却正好看见“水清怜”迎面而来。他刻意停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不经意般唤道,“紫莹公主?” “水清怜”惊愕抬眸…… ☆、第八十章 封后大典(大结局前篇) 风莫微微一笑,迈步走向难掩惊讶之色的“水清怜”扬了扬眉,“公主怎会来此?”风莫暗有所指,细细留神她的每一丝神情。 “水清怜”仿佛知道自己失态一般敛去讶色忽然眉眼一弯,透着清纯可爱,“殿下方才唤我?”急促的心跳泄露了她心内的紧张,春紫莹试探道,“殿下方才为何唤紫莹公主,莫不是看到了她?” “哦?”风莫故意装傻,“方才我唤紫莹公主了么?风莫明明是与公主打招呼呀!莫不是公主幻听了?” “水清怜”抿嘴一笑,眼神微飘,一时辨不出风莫的真假,心内不禁也怀疑是自己幻听抑或是风莫一时口误。 她暗暗懊恼自己是否过分敏感,凭她精妙绝伦的变身术,这世上谁能辨出真假。她春紫莹不仅能变化成别人的模样,亦能伪造出一样的气息。就算水清怜本人与她并身而立,她也有信心叫人辨不出真假。 就在春紫莹走神的刹那,风莫暗自凝聚灵力于识海悄悄探知眼前人的气息。事情就发生在片刻之间,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均未提防对方的举动。 结果令风莫大为意外,眼前这个“水清怜”气息纯净,并无妖类的一丝浊气,甚至比起他手里那个自称是“水清怜”的女子气息更为纯净且当中蕴含着浓烈的水仙香气。 如此对比,倒显得他那里的“水清怜”更像是假的。 风莫哪里晓得,蒜蒜此前在打斗之中心脉受损,因而气场不稳且气息变弱,最后甚至已无力驱使她的本命法宝——金丝涤用于反抗妖兵的攻击才使得君上自爆气海相救。偏偏这些,此刻成了她无法自证身份的弊端。 风莫的心思快速转动,想到大战当前最忌敌我不明。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即便错杀,借着“假扮”之名除掉水清怜也未必不是好事。 杀机顿生,风莫正想如何设下杀局…… “报——树王重伤,我军大败!”殿外一传令兵突然飞奔而来,风莫听清他一路高喊的战报,暗道大事不妙。 他顾不得眼前的春紫莹,立即跟在传令兵后面跑进内殿。 风痕已经调息完毕,忽闻殿外传来急令立即起身出门,只见传令兵飞扑至他眼前,“君上,树王被花寒兮设伏重伤!红耀大人派小仙回来搬救兵!” 树王竟然战败?一时间殿内众人一片哗然…… “树王如何被伤?如今大军死伤如何?”风痕居高临下地急声询问。 “花寒兮诈降,趁我军不备重伤树王,主帅被伤我方军心大乱。偏偏此时妖族几路援兵快速赶到将我军包围,花寒兮又与城内接应得到大后方供给,我军法器供应不足被妖兵围剿死伤过半!”传令兵一脸的惶急,“红耀大人杀出一条血路相护,小仙才得以突出重围。求君上速派援兵,否则树王即将全军覆没!” 风莫闻言大骇,抱拳朝风痕跪下一脸的怒色,“臣弟愿率兵前去营救!” 不待风痕回应,门外一队人马匆匆赶来,领头的竟是水仙芳主凌轻月。 “君上,臣等愿前去支援!三百年前妖族屠杀我水仙一族,如今妖族犯上,我水仙一族怎又能错过此报仇之机?求君上成全!”凌轻月一身绒甲深跪于地,她身后几位家臣亦随之求战。 春紫莹见神界群情激昂,心内恐惧。她虽有私心,可她毕竟是妖族公主怎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7 能眼睁睁看着家乡生灵涂炭。 “君上,罪在花寒兮,神界捕杀花寒兮即可。妖族仍由妖王做主,不如派使臣与妖王和谈?”春紫莹相信她父王定然也不赞成此时与神界开战。 风痕摇摇头,“花寒兮既然可以调动妖族几路大军,想来已掌握实权。春煜晟已然放权,如今和谈只是多此一举。” 春紫莹还想再劝说却被风痕抢白,“孤与妖族素有积怨,此番定要一血前耻!”风痕的眼眸冷遂如冰窖,目光淡淡扫过众人的面容犹如寒风凛冽而过,“妖族骨血深处潜藏着疯狂、狠毒、野心勃勃的不安因子,若不彻底驯服始终是我神界心腹大患。” 春紫莹瞳孔微缩,只觉思绪纷乱,心内一片冰凉。 风痕一边扶起凌轻月一边道,“孤即刻亲领三十万金甲卫士荡平沧州!” “君上英明!”“臣等誓死追随……” 帝君亲征,神妖两界震动。此时花寒兮节节胜利,妖族军心大涨。孰胜孰败,恐怕尚难以断言。 金甲卫士号称三界第一军,其勇武自然不容小觑。水仙花仙亲赴战场复仇,仇恨促使他们无往不利。整个沧州顷刻间尸骸遍野,纵有多年修行也抵不住刀光剑影以及强大法器和高深灵力的攻击,惊恐凄厉的哀鸣声无处不在,死亡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在这片古老大陆的上空。 神界援兵很快攻入妖族腹地,风痕与花寒兮在妖族王城上空终于相遇,两人视线交错的刹那火光四溅。 玄色的长袍在冷风中飞舞,高大修长的身躯仿佛随时化身成一道闪电,劈裂苍穹。风痕英俊深邃的面容上只有对花寒兮的轻蔑,“你还不配与孤为敌,春煜晟何在?” 花寒兮精致的五官柔和而温润,白衣飘飘不染凡尘,他看着风痕笑得一派轻松,“风痕,上次让你死里逃生,本王如今还深感遗憾。如今你再次送来门来,本王自然要亲自接待!至于我父王,我会把你的尸首带到他面前的。” 两道幻影迅速展开搏杀,空中电闪雷鸣,无不彰显着霸道灵力相互撞击的威力。飞溅的火花洒落地面燃起一簇簇火焰,天地昏暗一片混沌,无数灵力之光划过天际伴着阵阵绝望的哀嚎。 王者之间的厮杀变得越来越凌厉,缠斗的声响越来越剧烈,气浪翻滚,劲风猎猎作响,金光骤然爆亮,“轰——”一声,一道白色身影坠落地面,一时间地动山摇。 黑色身影也紧随其后飞掠而至,剑指躺在地面口吐鲜血的白衣少年。 “寒兮功力果然不同以往,竟能与孤相斗许久。”风痕嘴角微勾,目光里有着对他的怜悯,“为两界太平,看来孤要废去你这一身灵力才行!” 风痕举起长剑狠狠刺向花寒兮的气海,刹那间花寒兮轻轻闭上眼睛笑了…… “铛——”风痕的长剑突然间被一道掌力击中,若不是他手握得紧这剑早已被打飞。 春煜晟突然现身,他挡在花寒兮跟前朝风痕就是一击。 事发突然,风痕差点躲避不及。春煜晟扭头朝花寒兮大吼,“还不快跑!” 风痕这才发现春煜晟没了一条手臂且形容憔悴,似受创不小。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沧州为何大权旁落。 花寒兮本甘愿受死,却料不到气息奄奄的春煜晟会赶来救他。真傻!如今的他哪里是风痕的对手,何苦前来送死? 春煜晟拼尽全力抵挡风痕的强力反击,明显有些招架不住,见花寒兮仍未逃走他急忙大喊,“儿子,快走!” “父王……”花寒兮的眼泪猝不及防涌出。 春煜晟背对着他,听到了这一声呼唤。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花寒兮这样称呼他,可惜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走!”春煜晟心内含着一丝安慰吼出了这一声,下一刻风痕的长剑就刺进了他的气海。 “父王——”几个妖兵从远处赶来,生生把花寒兮拖走。 春紫莹赶到时看到的是春煜晟倒下的身影,“父——”她的尖叫声被人生生捂住,有一个金甲卫士把她拖到一棵老树后,“公主,莫要出声!” 春紫莹辨认出了他的声音,“胡立?” “臣在!”胡立伪装成金甲卫士意在保护她。 春紫莹看着前方父亲垂死的身影顾不得许多,拼命挣脱想要上前,胡立死死摁住她。春紫莹的眼泪似珠串般一颗颗滑落,风痕背对着他们眼里只有她父王。 “春煜晟,你终究是要死在孤手里的。我曾在玉莹的尸身前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为她报仇!”风痕说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春煜晟朝春紫莹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使那是别人的模样,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当死亡降临,还愿意奔向他的只有他的女儿。 感受到父亲的目光,春紫莹泪如泉涌奋力挣扎,一心只想上前救他。她在心中着急呐喊:胡立,你快去救他! 春煜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绝不允许自己跪着死去。他捂着自己的气海对风痕笑了笑,“女儿是孤王除沧州众生之外的全部挂念。求君上念她无辜,不要难为她。” 听到这句话,春紫莹心脏抽痛不已。她泪眼婆娑地凝望着父亲的身影,所有痛苦的声响被胡立极力掩盖。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自己为那可笑的眷恋离开父亲身边,恨自己没能守在父亲身边保护他。 风痕,我恨你! 春煜晟在风痕面前是站着死去的。这是风痕给他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帝君御驾亲征,大败妖族。妖王战死,摄政王子重伤如今已退无可退。 神界大获全胜,在成千上万士兵的喝彩声中,风痕带着兴奋而释然的笑容奔向人群中木然的“蒜蒜”。他,终于了结了过去…… 玉莹,永别了! “蒜蒜,嫁给我!”风痕兴高采烈地抱起“蒜蒜”旋转。 一滴泪从春紫莹眼角滑落,带走了她最后一丝执念。 …… 战局已定,神界决定和谈。风莫负责出面与花寒兮谈判。 他眼中的赤焰宫此时一片死寂,它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主人。不过很快,它又将被另一个人占有。 花寒兮仍旧是一袭白衣,衬着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赤焰宫里仿佛一只鬼魅。 “君上派我前来商议止战,条件是……从此我神界在沧州驻兵十万。”风莫直接开门见山。 花寒兮默了片刻后低低地笑出了声,神情讽刺,“凭什么?” “就凭如今你们损失惨重、一败涂地,就凭你花寒兮无力抵挡进攻,就凭……”风莫轻轻扬起下巴,唇畔挂着一抹残酷的笑意,“我给你下了蛊。” 花寒兮的眸光有瞬间的抖动。 “不信?”风莫笑盈盈地看着他,手中化出一个锦盒里边躺着一只红色的蛊虫。它看起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8 来软绵绵的,像只蚕。风莫用一根针扎了它一下,花寒兮胸口闷痛随后吐出一口血。 “用你换回凌芳主前,我给你下了蛊虫。”风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神界没有这种邪门歪道,这还是我从你们妖族手里买来的。” 花寒兮的目光像结了冰一样,浮现浓烈的杀气。 “放心,这蛊虫要不了你的命!”风莫笑得一脸无辜,“只不过,一不小心它就会咬你的心。那还是很痛的……” 花寒兮深沉的目光渐渐变得淡然,他优雅地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你这是逼本王……杀你夺蛊么?” 见花寒兮毫无恐惧之色,风莫感到有些失落,就像没人配合他的游戏让他感到无趣一样。 “既是和谈,自然你来我往。”风莫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若我神界在此驻兵十万,你妖族有何请求?” 花寒兮沉默地盯了他很久,嘴角缓缓泛起一丝笑意,“我要风慕岚……” 兆阳殿前殿,群仙分立两旁。 风莫把花寒兮的条件上报时,风痕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是神母太后却极力反对。帝尊风逸则有些迟疑…… “神妖联姻换取两界安定?痕儿,你真要用你妹妹换权?”神母太后知道女儿的心思,换做以前她自然巴不得成全女儿的一番心事。可如今花寒兮自甘堕落,女儿嫁给他岂不成了人质? 风慕岚听说了花寒兮求娶她的事急忙赶来,“母后,儿臣愿意下嫁沧州。若女儿能以一己之身换得天下太平,女儿自当义不容辞!” 公主一语惊人,群臣闻之议论纷纷。 “你住口!事关重大,岂容你左右?”神母太后大感自己教女无方。 风慕岚把目光投向帝尊风逸,“父尊,若女儿下嫁,来日妖族王储即为我神界血脉。此举地利人和,父尊何不成全?” 帝尊风逸沉吟许久,终于作出了决定,“碧樾,慕岚作为帝女理应身负公主之责。既然她愿以身作则,你不如成全了这桩姻缘。” 以帝女下嫁换取驻兵沧州十万,于神界于妖族皆是两全之策。 “女儿谢父尊成全!”风慕岚简直欣喜若狂。 “你们……”神母太后看着女儿不争气的模样,千言万语都被噎在了喉头。丈夫、儿子、女儿全都和她对着干,神母太后气得拂袖而去。 风痕并非狠心无情,他了解自己这个妹妹。这丫头向来善于“扮猪吃老虎”。嫁给花寒兮,她未必会吃亏。 慕岚公主作为妹妹自然不能越过他这个哥哥先行出嫁,风痕趁机向树王和凌芳主求娶清怜公主。 消息是风莫告诉蒜蒜的…… “她是假的,你为何不去拆穿她?”蒜蒜不能理解风莫为何若无其事。 风莫微笑地看着她,话里却透着丝冷,“没有这个必要!” 蒜蒜见他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不自觉地感到一丝不安。 风莫敛去那一丝笑意,手中化出一柄短剑,“我会杀了她!至于你,如何能用这张丑陋的面孔面对王兄?你走吧!”风莫用干净的丝帕擦拭那柄短剑,“你可以去找王兄,也可以去找你的父母。全由你……” 蒜蒜怔住了!她忘了,她已经变成了丑八怪!她怎么能让君上看到她这个丑陋的样子。可是蒜蒜同样不能容忍别人假扮她占有风痕。更让她忧心恐惧的是,春紫莹可能会对风痕不利。 君上,你真的会认不出蒜蒜吗? 风莫不再收留她,他把她赶了出去。蒜蒜脸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开,她想回去找父母,可是她又害怕他们认不出自己。春紫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所有人都相信她? 蒜蒜想了想,她决定去找聪聪。其他人身份太过高贵,她不容易见到他们。可是聪聪就不一样了…… 蒜蒜决定守在无极宫出口等待聪聪出现,她知道自从花寒兮走后聪聪每天都会出宫散心。 然而她没有等到聪聪出现,却先看到了帝君的车驾。 微风吹过卷起幔帐,蒜蒜看见风痕坐在宽大的车里,金甲卫士和侍从护在他周围。 蒜蒜情不自禁高声呐喊,“君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尾章了。 大家可以加入米的读者群: 点击链接加入群【集结一锅米饭(╯3╰)】:<"https://jq." target="_blank">https://jq.<>□□./?_;k=4e5isoj (□□里说小写字母“扣扣”,你懂的。) ☆、第八十一章 封后大典(大结局后篇) 蒜蒜挤进围观的散仙里拼命往前,只想离风痕近一点。金甲卫士排列成长长的两排,将仙众与车队隔绝。 似是听到她的呼唤,风痕的视线终于朝她所在的方向投来。蒜蒜见他眸光投向自己不由大喜,“君……” 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风痕匆匆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呼唤声就这样哽在喉头……他没认出自己。 方才风痕恍惚之间听到了蒜蒜呼唤自己的声音,他下意识寻着声源看过去却只见黑压压的人群。 “停下!”风痕轻声道。他心内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似乎要亲自看到蒜蒜才能安心。 炎瑛立即让队伍停了下来。 蒜蒜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恍惚间她用手指轻触自己的脸,却只摸到了厚厚的绷带。这样一张脸,君上怎么可能认得出她呢……正思量下一步的打算,却惊觉前方的队伍停住了。 带着点希冀,蒜蒜欣喜地抬眸看过去。 风痕下了龙马车一步一步朝后方的凤凰车迈去,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待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蒜蒜倒吸了一口气。“那是我!”惊叫声刺激着她的耳膜。 不,确切的说,她看到了自己的脸。眼前的女人拥有自己的容颜,这是多么诡异的情形? 蒜蒜听到身旁的人谈论自己: “清怜公主真是愈发楚楚动人了!” “看那身姿,似柳枝轻摆。姿容娇柔妩媚,难怪君上如此爱怜!” “树仙与花仙所生之女,兼具树之浩然清姿与花之清丽柔媚。当真不可多得呀!” “这举手投足间那一股子怯生生的媚,真是撩人心扉。怎么从前不见她有这般风姿?” 耳畔传来各色赞美之词,蒜蒜听进耳里格外刺耳。 春紫莹即使换了一副皮囊依然可以颠倒众生。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纤长瘦弱的身躯,一步一动间似一朵娇花般游弋生姿,眉宇间透露着一点哀愁,仿佛一道清风袭来就要经受不住摧残。娇弱如斯,不堪采撷,是如此地惹人疼惜。 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美丽。 蒜蒜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那一对璧人,她的眼睛泛着水光,泪水滑落浸入被绷带包裹着的伤口,有点痛。 她忽然没了面对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19 风痕的勇气。面对着眼前这样的风情,再对比她这张丑陋狰狞的脸,君上会作何感想? 蒜蒜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拥有自己全部思念的那个男子对另一个女人展开笑颜。 风痕扶着假蒜蒜(春紫莹)登上了他的龙马车,众目睽睽之下与帝君共乘,无不彰显着这个女人所得到的宠爱。 仙群中少女的阵阵喟叹透着艳羡,蒜蒜听着这些声音悲哀地看着心上人拥着一个假冒自己的女人离去。 蒜蒜的目光紧紧锁定风痕离去的方向,她伸手随便揪住了身旁的一个人追问道,“帝君何往?” 那人透着一股八卦不死的兴奋,“哎呀!你不知道呀?帝君求娶清怜公主,正携着全释天城有头有脸的上仙去‘天坛’问吉呐!我跟你说,你现在赶过去也挤不到前排了……” 那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蒜蒜已然听不见了。 风痕要娶的女人本该是她,带着期许前去“天坛”祈求上天允她与风痕相守的女人本该是她,此时在风痕身畔的女人本该是她…… 春紫莹,你假冒我的目的就是要夺我所爱么? 这几乎让蒜蒜失去理智…… “君上——”蒜蒜失控的呐喊声含着丝凄凉,“我是蒜蒜,我才是蒜蒜!” 周围有各色目光向她投来,可蒜蒜全然不顾,“君上,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假的,我才是蒜蒜!” 风痕又隐隐约约听到蒜蒜呼唤自己的声音,可是他看了看依偎在他身旁的“蒜蒜”便疑心是自己幻听。 “君上,你不记得了么?”蒜蒜带着丝哭腔声嘶竭力地呐喊,“姐姐是颗大蒜,大名霸气侧漏得很,说出来怕吓到你……君上,我才是你的蒜蒜!” 那是他们初相识那会儿,蒜蒜对风痕说过的话。 出于本能的感知,风痕忽然觉得他的蒜蒜仿佛此刻不在他身侧,而是在某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呼唤他。 “蒜蒜!”风痕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朝后方张望。 “君上,蒜蒜在呢!”假蒜蒜(春紫莹)亲昵地抱住他的一只手臂温柔回应。 待看清身边的这张脸,风痕心底的那丝不安才慢慢退去,“蒜蒜,你在这里就好。”兴许是自己太过在意蒜蒜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吧……分明近在眼前,却总觉得不在身边。 假蒜蒜(春紫莹)把脸半埋进风痕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本柔情缱绻的眸光此刻一片冰凉。 水清怜,你竟还活着? “君上,你为何认不出我?”蒜蒜的哭闹叫喊引来了一部分金甲卫士的注意,但他们也只是多看了她几眼,并没有多加理会。似乎在他们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迷恋帝君且无关紧要的疯丫头。 蒜蒜无法穿越金甲卫士的屏障,只好沿着路边费力穿过仙群往前追去,“君上——” 忽然间,她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臂,“仙子勿要惊扰帝君行驾。”蒜蒜抬眸发现对方是一个金甲卫士。不待蒜蒜作出应对,那人轻点她的识海,下一刻她就失去意识倒在了他怀里。 …… “天坛”位于释天城东面三十里外,它是神界最高的建筑,立于齐云殿正中央。齐云殿实为“天坛”而建,大片建筑群将“天坛”围成一个圆,同时它也作为贵宾休憩之所。登上“天坛”可以俯瞰整座释天城,然而只有帝君和神后有资格登顶睥睨万物。 此时帝君携群臣来此祈问上苍立后之事,久无人来访的齐云殿难得热闹起来,本空荡荡的宫殿立时塞满了人一片喧嚣。“天坛”正奏乐歌舞,司仪正洒扫陈列祭品,宾者正于殿内沐浴去垢。 蒜蒜迷迷糊糊中被舞乐之声吵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内殿顿觉眉心微疼。 “醒了?”一道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女音在她身旁响起。蒜蒜朝声源看去,不觉微怒。 说实话,听到别人用类似自己的嗓音说话感觉有些怪。原来我的声音是那样的? “春紫莹?”蒜蒜坐在椅子上被她用缚仙索绑着,语气愤恨,“你冒充我究竟想做什么?” 变成蒜蒜模样的春紫莹脸上洋溢着一种类似兴奋又类似怨恨的神情,“做什么?”她掩嘴轻笑仿佛带着丝嘲弄,“自然是要代替你,登上我梦寐以求的神后宝座。” 蒜蒜的心里掠过一丝痛楚,最宝贵的东西被人抢夺而自己又无法反抗的滋味令她焦躁难忍。 “你以为你变成我的样子就能得到我的一切?风痕早晚会识破你的身份,我爹娘也会发现你没有我的本命法宝,你就算坐上了神后之位也根本坐不稳!” “呵呵……”春紫莹低低笑了几声,伸手掐住了蒜蒜的脖颈,“若是‘金丝涤’早于沧州交战中被妖族所夺呢?若是‘金丝涤’于打斗中被毁呢?要圆一个谎,其实很容易的……” 蒜蒜的心猛地一沉,手心拽进指甲嵌进皮肉里渗出血来。 “春紫莹,你真可怜!可怜你不敢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只能冒充别人才能得到风痕的一点点怜惜。”蒜蒜的语气充满嘲讽的意味,她脸上的微笑含着一丝鄙夷,“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 春紫莹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闭嘴!”春紫莹的眸子里射出锋利的光芒咆哮道,“凭什么你就可以单纯快乐地活着,又有人保护你宠着你,你爱的人正好也爱你,刚好他是天下至尊而且还把这世上最尊贵的礼物送给你?水清怜,论容貌论头脑你哪一点比得上我?怎么全天下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春紫莹情绪激动,显然蒜蒜的一番话深深地刺激了她。 “公主,隔墙有耳!”隔着屏风,身着金甲卫士铠甲的胡立提醒情绪激动的春紫莹。 春紫莹的脸因为过于激动有些微的扭曲,她深吸了一口气变换了几次呼吸才渐渐恢复冷静。 “水清怜,小蒜蒜呀!我会代替你坐上神后的宝座。等到我心愿一了,我就把风痕还给你。真的!”春紫莹的眼神无辜而又真挚。 蒜蒜漠然地看着她,有一丝警惕,“怎么还?你想把君上如何?” “我会在婚礼当夜亲手杀了他,为我父王报仇!”春紫莹面目狰狞,眸光里尽是仇恨,“待我得到我曾渴望得到的一切,享受过他的爱情,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看着蒜蒜惊惧的面孔,春紫莹突然娇滴滴地笑了,“妹妹,你别怕呀!君上那么疼你,他一定不会嫌弃你这不堪入目的丑陋模样!”说完,似是觉得很好笑一般,春紫莹掩嘴大笑。 风痕,当你被最心爱的女人杀死时,你心里会有多痛苦呢?紫莹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春紫莹的癫狂让蒜蒜的心沉入谷底。君上只当春紫莹是她,对春紫莹根本就没有防备。不行,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公主,群仙皆已列席,王上与芳主差婢子前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20 来催促公主前去。”丝丝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蒜蒜立时出声呼救,“丝……”她刚发出一个音节,立即被春紫莹用法力封住了嗓子。蒜蒜被绑在椅子上奋力挣扎,盼望着丝丝能够有所察觉。 “胡立!”春紫莹见她不老实,连忙轻声唤胡立前来制住蒜蒜。 “公主?”丝丝在门外不见自家公主回应再次出声唤她。如此大典本该由众侍伺候左右,隆重待之。可是公主却执意独自沐浴,不准任何人入内。丝丝等人本就为之担忧,此时仍迟迟不出莫非出了意外? 蒜蒜被胡立紧紧摁住,她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急得眼泪直冒。 春紫莹则匆匆朝外跑去,“来了!” 丝丝刚想推门而入,正好春紫莹从里面开了门。忽见门后有人,两人皆被对方惊了一下。 春紫莹急忙回身关门,待转过身站定才发现台阶下立着礼官侍女侍卫等约摸三四十人分立两旁候着,显然已等候多时。春紫莹暗暗心惊,思及殿内的蒜蒜不由后怕。 礼乐之声响彻云霄,帝君以相接之礼迎清怜公主登上“天坛”祈求上天认可二人的结合。 蒜蒜在殿内听着那悠扬动听的乐声感到既心酸又无助。 春紫莹坐上后辇,被帝君派来的礼官用仅低于神后一个规格的八彩凤凰仪仗接走。 门外声息渐消,胡立松开了死死摁住蒜蒜口鼻的手。就在他有所松懈的一瞬间,蒜蒜将灵力凝结于胸口,意念爆发金丝涤忽然放射而出,出其不意攻向胡立,气势极其凌厉。 蒜蒜拼死一搏,不惜以丧失大半灵力为代价驱动金丝涤攻杀胡立。 胡立背对着她,一时没有防备被凶悍的灵力震飞,后背被金丝涤割开了好几道深口。 蒜蒜趁他倒地的瞬间奋力挣脱缚仙索的束缚,身上被割出一道道血痕。 胡立赶紧爬起来,这时蒜蒜也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 金丝涤被灌入蒜蒜的大半灵力,攻击力大幅提升,蒜蒜不顾自己身体虚弱一心闯出此殿。 “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被礼乐之声掩盖,春紫莹身着华服坐在高高的轿撵之上,风痕一身玄色冕服在“天坛”之下的乐台等候她的到来。帝尊风逸、太后碧樾、树王乔叶、水仙芳主凌轻月以及两班上仙……全天下最有权势地位的人都在注视着她,他们的目光追随着她仰望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令春紫莹陶醉,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沐浴着她。 另一边。 胡立的法力明显在蒜蒜之上,他的防守几乎毫无破绽,蒜蒜并不想和他缠斗,她只想冲出这道门去“天坛”拆穿春紫莹的身份。 蒜蒜眼见无法突破胡立的防守急中生智,她忽然收回丝带转而往上一跃,无数条丝带合成一体朝屋顶重重一击。 “砰——”一声巨响,殿宇的屋顶被震破,远处的风痕等人听到爆炸之声皆看了过去。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有人从被震破的屋顶急急飞出,礼乐未止,百官不动,然而一队金甲卫士已飞奔前往。此刻春紫莹刚准备把手伸给风痕走上乐台,听到这声响猝然回眸…… 蒜蒜成功逃出春紫莹休憩的宫殿,胡立身着金色铠甲追出。金甲卫士随之赶到,蒜蒜急忙朝他们飞去,“我乃清怜公主!‘天坛’之人乃妖族公主所化!”话落,浑身血肉模糊的蒜蒜失力倒地。 胡立一心追捕蒜蒜,未能及时收敛妖气,领头的金甲卫士立即辨出了他身上的妖类气息,“拿下!” 眼见蒜蒜落入金甲卫士手里而自己又反被捉拿,胡立只好放弃追捕。然而出人意料地是,胡立非但没有逃走反而飞向“天坛”。 金甲卫士边追边喊道: “不好,这妖要伤君上!” “莫非‘天坛’上的清怜公主真乃妖族公主所化?” 一位金甲卫士用收仙袋一挥带走了蒜蒜。匆匆赶来的金甲卫士,一时间又急忙赶回“天坛”。 胡立担心春紫莹身份被识破会有危险才朝“天坛”而去,可春紫莹却生怕他飞来反倒使她身份败露。 金甲卫士很快在空中将胡立包围,胡立已逃无可逃。 恰在此时梅山王风莫领着一队人马冲到“天坛”剑指假蒜蒜春紫莹,“君上,此女并非清怜公主。” 风莫此话一出,全场震动。作为蒜蒜的父母乔叶和凌轻月更是惊疑不定。 “阿莫,住手!”眼看风痕就要挡在假蒜蒜跟前,风莫急忙将斩妖剑刺向假蒜蒜。若是假的,斩妖剑可让其原形毕露。 抽气声此起彼伏,伤情未愈的乔叶出于本能想要冲上去营救女儿。千钧一发之际,强撑着意识保持清醒的蒜蒜于空中高喊,“老爹!” 这一声让乔叶下意识停下了动作,而春紫莹却反而扑向风痕。春紫莹意识到身份可能暴露,决定放弃体验那可笑的荣耀直接杀死风痕。 事情不过是眨眼之间,春紫莹躲避风莫的斩妖剑,发觉风痕有危险的众仙愕然失色纷纷飞扑上前,蒜蒜不顾重伤飞向风痕,胡立想要冲到春紫莹身边被金甲卫士截杀,而风痕不敢相信“蒜蒜”会杀他惊愣原地。 “啊——”一道凄厉的女音划破天际。春紫莹躲避不及被风莫刺中心脏。 “蒜蒜!”风痕看见长剑没入“蒜蒜”的胸口跟着痛呼出声,想要上前却被几位上仙死死拉开。 蒜蒜落地的瞬间因无力支撑法力,差点重重撞下地面,幸而凌轻月感知到胸口本命法宝的血脉牵动,冲上前接住了她。 “母亲……”蒜蒜倒在她怀里大口喘气。 凌轻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恰在此时春紫莹由于负伤难以维持变身术,释放出原本的妖类气息。 凌轻月看了看“天坛”上的假蒜蒜,又看了看怀里这被绷带缠住脸的女子,瞬间明悟。 风莫意在取假蒜蒜的性命,他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春紫莹本已负伤,一下子有些支持不住,很快被身后的金甲卫士擒住。 风莫趁着她被制服高举斩妖剑,就要她一剑毙命…… “阿莫,你敢?”风痕奋力挣脱钳制冲到风莫身边,抓住了风莫举剑的手。 “王兄,你看清楚她!可是你的水清怜?”风莫顺着他的力道放下斩妖剑,指着犹未化出本相的假蒜蒜(春紫莹)问道。 风痕猛地看向春紫莹,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可是此刻气息却变得陌生。 “她不是蒜蒜,那她是谁?”风痕抖动着目光,心内恐惧,“真蒜蒜又在何处?” 蒜蒜的心瞬间收紧。 “君上……”凌轻月刚想回应他,蒜蒜却哀求道,“娘亲,快带我走。”她绝不能让风痕看到她容颜俱毁的模样。 母女连心,凌轻月当然明白女儿的难堪。不顾现场硝烟未止,凌轻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21 月带走了蒜蒜。 …… 蒜蒜苏醒时,身上的伤口已涂上了上好的灵药。她脸上的绷带已被拆开,母亲凌轻月小心翼翼地轻抚她脸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低低啜泣。 蒜蒜顿时觉得很委屈,情不自禁哭出了声,“娘亲,我的脸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若是如此,她如何能用这丑陋的容貌面对风痕? 凌轻月心疼不已,她赶紧安抚道,“蒜蒜别怕,娘亲有办法。” “什么办法?”蒜蒜一听欣喜不已。 凌轻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慈爱地看着她笑了笑。 春紫莹被识破身份关进大牢,胡立在与金甲卫士打斗的过程中重伤而死,“天坛”问吉以一场混乱收尾。 真蒜蒜的去向立即成为风痕最焦心的一件事,幸而凌轻月及时派人将蒜蒜的消息递了过去。否则,金甲卫士弄丢真公主的罪名可就大了。 乔叶匆忙赶回清风殿时,凌轻月正施法力治愈蒜蒜的容貌。丝丝和绵绵负责在门外护法,乔叶怕惊扰凌轻月施法只好在外等待。 水仙灵力散成金色雾气在蒜蒜母女之间漂浮,一缕一缕金丝在蒜蒜脸上缠绕,丑陋的疤痕正一点一点消失,一股股金雾从蒜蒜脸上飘出缓缓流转至凌轻月的脸庞生出点点伤疤。 这是水仙花仙“以容易容”之术,凌轻月利用此术换肤,将女儿脸上的伤疤转嫁到自己脸上。她要把自己最娇嫩的肌肤换给自己的女儿。 待运功完毕,蒜蒜闭着眼睛心内忐忑,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用手小心翼翼地轻抚自己的脸庞,手指尖触到的是光滑的肌肤。蒜蒜欣喜地睁开眼睛,却在回身的刹那发现身后的母亲容颜不复。 “娘亲,你的脸?” 凌轻月抓住了蒜蒜想要触摸她脸庞的那只手,眸中一片温柔之色,“无碍!母亲可以将伤疤转嫁到手臂上,以母亲的功力将来可以慢慢修复这伤疤,而你功力尚浅恐怕难以独自消除。” 蒜蒜的眼睛渐渐泛起水光,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所谓的办法就是代替她承受伤痕。 “娘亲……”蒜蒜哭着扑进母亲的怀里。 凌轻月轻轻抚摸着蒜蒜的后背,温柔的笑容几乎可以将冰雪融化,“蒜蒜别哭!娘亲的宝贝女儿要做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 蒜蒜把头埋在她怀里哭着摇头。 “帝君驾到!” 犹相拥哭泣的母女二人被这一句惊得直起身子。凌轻月朝她点了点头,蒜蒜在她鼓励的目光里下榻朝外走去。 风痕早从金甲卫士口中得知蒜蒜容颜被毁的消息,待处理完春紫莹冒充之事立即火急火燎地赶来。 他要亲眼看到他的蒜蒜才能安心。 蒜蒜跑出大厅正好看见疾步而入的风痕,两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风痕朝蒜蒜奔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蒜蒜!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失而复得的感情最是煽人泪下,此时此刻两人紧紧相拥生怕再次分离。 隔日晨曦渐露,缓缓将黑夜驱散。水雾银花,霜露浓重,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或悬挂于柳枝树梢,或亲吻着花瓣。 蒜蒜一夜未眠,近来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她深怕昨日的重逢不过是一场梦境。 窗外传来灵鸟的鸣叫声,清凉的微风送入室内,带来一丝朝气和舒爽。一只九彩凤凰忽然飞来落在她的窗台,鸣唱几声后又忽然离去,蒜蒜被它牵引着翻出窗外。 她落地的瞬间,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忽然从草地上,从树梢头,从花间……缓缓升起,数也数不清的露珠在空中浮动,在晨曦中跳跃,每一颗都闪闪发亮。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无数水珠在半空中轻轻舞动,如梦如幻。 蒜蒜忍不住用指间戳了戳眼前的一颗露珠,谁知露珠化成一只水精灵朝她笑咪咪地说道,“君上会对你好的,嫁给他吧!”水精灵说完就化成一缕水雾消失了。 蒜蒜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忍不住又戳了几颗漂浮的露珠,几只拇指大小的水精灵围着她翩翩起舞,“公主,君上会对你好的。你就嫁给他吧!” 此情此景,恍如梦境…… 不远处落入一缕光辉,当中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蒜蒜迷蒙的目光中,风痕映着晨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是那么地不真实。 待风痕来到她眼前,一缕缕金色的光线忽然浇灌而下,薄雾消散,一颗颗露珠折射着阳光,四周光辉璀璨。 风痕爱怜地牵起她的手,轻轻地笑了。在这晨曦中显得格外灿烂,像个孩子一样纯真,“从一开始认识你就拿你没办法,你大概是我命里的克星专门来降我的。只要你一黏上来就舍不得推开你。” 蒜蒜迷醉地望着他的眼睛,笑容在她眼角眉梢一点一点漾开。 风痕嘴角上扬,像是春水荡开一片涟漪划过那一双深眸,在他眼底深处凝成热烈的火光,“蒜蒜,我爱你。我愿意把我最好的一切与你分享。” 微笑定格在蒜蒜脸上,化成暖洋洋的春水一滴滴落在蒜蒜的心上,“风痕,你听着。我爱你!在你爱上我之前就爱上了你。”蒜蒜眸光锁定他的脸庞,声音柔得就像清风拂过水面。 两人四目相对,清澈真挚的眼眸似乎比跳跃的露珠还要晶莹剔透,仿佛能滴出水来。风痕轻轻拥住了她,低头渐渐凑近,蒜蒜闭上了眼睛。灼热的温度落在她额头的肌肤,蒜蒜微微掀起眼帘,看见风痕朝她单膝跪下,“蒜蒜,你愿意嫁给我吗?” 蒜蒜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敲了一下风痕的头顶。 “哎呀!”风痕轻呼了一声,始料未及。 刚想找茬儿,蒜蒜的脸忽然在他眼前放大,“疼吗?”蒜蒜压低了声音,神经兮兮的模样。 “有点!”风痕莫名其妙挨打没好气道。 蒜蒜愣了一下,直起腰来忽然放声大笑,“真的!这是真的!”她忽然蹲下来双手狠狠掐了掐风痕的脸颊,“疼不疼?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我劝你松手!信不信我非礼你?”风痕脸颊上的肉被她扯着,说话的声音有点像小孩,毫无威严感。 蒜蒜被他威胁不,怒反淫·笑,“美男,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蒜蒜膝盖跪地,改用双手捧着风痕的脸,“来,给本女王亲一口!”说完嘟着嘴就要亲亲,风痕脖子往后仰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蒜蒜见他不配合直接扑了上去,风痕本就仰着,一下被她扑倒。 两具身体紧贴着倒地,风痕顺势反被动为主动将蒜蒜压在·身·下,眸中情动似星光闪耀,缀在黑漆漆的眼眸中,令人沦陷其中。蒜蒜仿佛置身于缥缈云端,迷迷糊糊地望着他,视线交缠直到他渐渐凑近,轻啄她的唇,温柔地吸吮她的唇瓣……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穿成一颗蒜 作者:邓家米粒 分卷阅读122 老爹和娘亲带着她回到云河南端。蒜蒜作为树王之女,树族清怜公主,自然要从暮云森林出嫁。 万花海如今由花族摄政王花锦与兰花芳主兰生及百合芳主白蓉三人共治,凌轻月感叹物是人非不愿重归百花仙境,她带着族人进入暮云森林定居。 蒜蒜问她可是因憎恨花飞絮而不愿重归万花海? 说起花飞絮,凌轻月已变得平静。 “曾经娘亲也以为,我与花飞絮之间,不是我死便是她亡!她恨我拥有你父亲的爱情。其实她不知道,我也嫉恨她!恨她比我更了解你父亲,恨她与你父亲志同道合,恨她与你父亲更有默契。其实,她不杀我,也许迟早有一天我也是非要她死不可的。”凌轻月有些自嘲地笑笑。 “为何?”蒜蒜突然很想知道母亲的心境,因为她们让她想起春玉莹。 凌轻月坐在一棵沉眠的大树下,蒜蒜走过去趴在她腿上,“我生怕我只是你父亲的习惯!其实无数次,我想质问你父亲:如果没有我,他是否会爱上花飞絮?是否她只是输在比我出现得晚?” 蒜蒜沉默了很久,“父亲为你辜负了她。” 风痕也为了她遗忘了他与春玉莹的爱情。 “兜兜转转,她从未得到,而我也从未失去。”凌轻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女儿的发丝,“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是被人彻底遗忘,然而记忆不会永远鲜活。” …… 帝后大婚在即,整个神界都在为这场婚礼沸腾。 当一个人登上幸福顶峰,总是容易想起最初,蒜蒜也不例外。她想起她初临神界时,那些收留她的万花海精灵。她派人给她们送去无数灵丹仙露,以及她的思念。 此刻,她没有任何时候这样想念聪聪。即便姐妹二人因花寒兮而生出几分嫌隙,可聪聪对蒜蒜而言还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聪聪被送来时,蒜蒜已披上华贵的神后婚服。 聪聪说,来给她送嫁,并作出一个请求。 “蒜蒜,我想作为慕岚公主的陪嫁侍女去妖界。”聪聪愈发艳丽的容颜此刻写满了卑微。 蒜蒜心软了,可她没有立即答应,“聪聪,风慕岚能为神妖两界带来多久的和平呢?十年,一百年,几百年?互为异类,向来难以相容。届时母族与花寒兮,你要选谁?” “蒜蒜,我想不了那么远。”聪聪顿了顿,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爱恋,“我只知道,没有殿下我和万花海那些永远开不出花朵的草木,没有任何区别。” 蒜蒜的嘴唇动了动,她想要再劝她什么,但是她沉默了半天哑口无言。凭什么她能追逐爱情,聪聪就不能呢? “我以神后的名义答应你。”蒜蒜最终决定成全她。可若她知道,这导致后来聪聪与风慕岚争宠被杀;若她知道,她们的儿女有那样深的羁绊。她一定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当然,此时谁又能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呢? 森林王宫之上忽然传来凤凰与百羽翠鸟的鸣叫声,北庭迎接神后的仪仗队伍乘着长长的卷云团驾临暮云森林。 九只彩色凤凰拉着神后的车驾,从空中落到王宫前的空地上,沉寂的暮云森林为之苏醒,树仙们在歌舞宴会中举杯畅饮,迎亲乐班拨动细弦奏出动人的乐章。 在人们的祝福声中,蒜蒜坐上九彩凤凰车驾,告别亲族,随之飞往风痕所在的方向。 路过万花海上空,底下百花盛放,一望无际,宴乐不绝。无数仙人夹道祝贺,人们跟随着神后的车驾飞往帝都释天城。 释天城上空,云雾缭绕,彩虹悬挂于水雾之上,七彩霞光透过云朵交相辉映……一如蒜蒜第一次来到释天城时的情景。 不同的是,臣子的车驾不能飞过星夜湖,而她这一次却直接飞掠湖畔落在碧月台上。 帝君风痕,她的夫君,此刻率先群仙立在碧月台正中央,只为等待与她携手。 在礼乐声中,蒜蒜走下凤凰车驾一步步走向风痕…… 【正文完结】 分卷阅读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