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 分卷阅读1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 《向秋》作者:江亭 文案: 一个老实安分的大龄理工男,与十年未见的老相好重逢: 林茂贤一边擦脸一边教育向秋:“你以为我在乎一个女人?别惹我生气,咱们俩好好过日子,也算是我这十年没白等。” 向秋知道他铁了心,林老板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没有自由可言。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是玩物,林茂贤就是腻了也没他往外面飞的份。 有权有势攻 x 内向敏感受 1v1 he 1. 向秋大半晚上拉肚子,起来上了好几次厕所。石楚冰被他吵醒了,问他要不要胃药。向秋摇头,倒了杯白开水拽着枕头去客厅,免得耽误她睡觉。 但他睡不着,打开手机看,两条短信,都是向晖发来的,说学位拿到了下个星期回国,要请向秋吃饭。向秋回了一句收悉,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对着黄澄澄的地灯发呆。 吃饭当天晚上石楚冰和向秋一起去。两人推开包厢门见到向晖笑嘻嘻挨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点烟一边耳语,身子凑得近,又讨好又温存。 向秋头皮发麻,他快有十年没见过林茂贤。 林茂贤也笑:“小秋,这是你太太?” 真人和电视上看起来差不多,也不见老。 向晖说:“哥,你那天说没空接我,正巧林哥在机场就顺便载我回来了,你们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一起吃饭呗?” 向秋心里好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可劲往上面凑。他不想当面给弟弟难堪,勉强落席,不多说话。 陈楚冰看得出他情绪不好,悄悄在桌子下面拍抚他的大腿。她已经把大嫂的角色拿捏得很充分,对向晖说:“小晖你看看你,出来吃饭你哥哥肯定不会让你付账,你多拉一个人,问过你哥哥了嘛?” 她说的玩笑话,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偏偏向晖不高兴:“林大哥不是外人,你不也吃我哥的嘛。” 向秋听了脸色一变,筷子往桌上拍,啪的一声:“你怎么说话的?” 向晖扁嘴,很委屈。坐在他旁边的林茂贤笑眯眯地打圆场:“算了算了,小秋,你弟弟好不容易才回来,大家好好吃个饭。” 向秋根本不想理他,他不是生向晖的气,说到底是他不想见林茂贤。他心里烦,连饭都不想吃了。 回去的路上石楚冰问向秋:“这是什么人这么大威风?” 连她都看出来林茂贤不是向秋惹得起的。 向秋只能解释:“南通的学长,弃政从商了,现在是大老板。我没想到小晖和他有联系。” 他和林茂贤都是南京通信学院毕业,那会儿还叫南通,后来改叫解放军理工大学了。林茂贤大他四届,作为研究生带着人给大一新生搬行李,向秋错把他当作辅导员,老师老师的叫,林茂贤被逗乐,觉得他傻乎乎的很好玩,就此结下的孽缘。 但其实他们俩没好几年,连向秋毕业都等不及就断了。林茂贤毕业要走政路——林家是高门,独子必然要成龙——他就向秋这么个弱点,还不是被家里人拿在手上随便捏。向秋没有抗打压能力,他是小县城出来的,好不容易考进重点大学,前途命运本来一片光明,沾染上林茂贤就增加了危险系数。林家人让他滚蛋,他老老实实消失,心里还愧疚,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但他打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主意分的,小县城里的人也有自尊。 向秋清楚林茂贤为人,虚伪、阴险、说一不二的人物,没人敢给脸色看,但他再不喜欢林茂贤,也要尽哥哥的良心。隔天他就给向晖打电话—— “你少跟他搅和在一起,好歹也是个海归,有文凭有能力,不需要攀这个关系。” 向晖不认同:“你知道海归现在多难找工作吗?别人压根不稀罕,他帮我找工作我还不能谢谢他了?” 向秋气急:“谁教你谢人谢到床上去的?” 向晖还想说什么,电话被人夺了过去,林茂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秋吗?” 向秋冷冷地说:“林茂贤,你别碰我弟弟。” 林茂贤换了个场地说话:“我没碰他,我林茂贤的床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你大可以不用急着给我安禽兽的罪名。要不是他是你弟弟,我也懒得管。” 向秋觉得他比十年前还冷酷无情。 他还没把话回过味来,林茂贤已经换了一个语调,客客气气地说:“周末有时间吗?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来家里坐坐吧,吃顿便饭。” 向秋想起林家压顶的门楣就觉得喘不过气:“我要加班,没时间。”他把电话挂了,也不管林茂贤会不会生气。现在人家是林总了,哪个不识相的敢挂电话? 周末向秋留在实验室加班。他是做通信系统集成出身,毕业分配到科工所,一呆就是十年,全部的热情都倾注在工作上,有时候项目封闭开发一两个月,他就住在单位,加班成了习惯,也毫无怨言。后来慢慢团队被带起来,做熟了日子好过一些,向秋还刻意保持着周末定期回公司值班的习惯。 石楚冰给他打电话:“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向秋正在跟老师傅说设计图纸:“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我可能晚点,等不到我你就先睡。” 一批图纸出了问题,导致装出来的单板杂乱无章,厂检都没过就被打回来返工。八月底就要出货,现在重新装单板又要拖延不少时间,到时候向秋担不起这个责任。他把老师傅招来开会,都明白是图纸问题。年轻设计师没进过生产线,只会画图不懂装配,以为图画漂亮就可以了,没想过实际的工艺方法,经验再老道的师傅也装不出来漂亮的板。 向秋也头疼,他们当年进所里都从基层做起的,设计师什么杂货都干过,现在年轻人不玩这套,招来就已经定岗定位,但对于技术人员来说是致命伤。 “加班吧,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必须要在出货日前拿下来,前几年都是这么埋头过来的,优良传统不能丢了。”向秋说:“我跟大家一起,咬咬牙咱们能克服。” 他回家收拾牙刷毛巾换洗衣服,又准备安营扎寨。 石楚冰给他整理行李,向秋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有点愧疚:“对不起,我的工作就是这样,等项目结束了,我争取休假几天多陪陪你。” 石楚冰搂他的腰:“这是你说的,我等你回来。”她刻意表现得大度宽容,不露出一点怨气。向秋这个人不容易讨好,看着软绵温柔,心里和石头一样硬,油盐不入,只有他那点工作。人家说向总工出名的技术痴,机器一样靠谱,但是也机器一样冷冰冰的。 向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把她推倒在床上。石楚冰身上的睡裙很好脱,她的皮肤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又滑又细。他吻到胸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2 口,石楚冰突然扣住他的臀部将他拉向自己,向秋一惊,差点以为是那个男人,他本能地推了一把,气喘吁吁的,脑袋也清醒了,几乎逃下床去。 石楚冰有点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向秋在机器的倾轧声里醒来,他才想起自己在单位里。 周末食堂不开,他点了一支烟到外面买了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边走边吃。一辆车从他身边擦过,停在身前,有人摇下窗户:“小秋。” 向秋心里喊了一声见鬼,但他还是保持基本的礼貌:“早,林总。” 林茂贤上下打量他皱巴巴的t恤牛仔裤。向秋很少注重打扮,做到总工程师了还穿得和学生似的,他又长得脸嫩,根本不像三十五岁要结婚的样子,他招招手示意人上车,向秋直皱眉头:“我还要回单位,项目正在赶进度,有什么指示您直接跟我说吧。” 林茂贤只能下车:“你看看你,早上也不吃好,以前就不注意,这么大年纪胃还不够糟蹋的。” 向秋直觉他不是来挑剔自己吃饭的:“您没有别的事吗?” 林茂贤叹气:“小秋,我们俩说话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正常聊两句?” 向秋摇头:“我不知道向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他不懂事也不知情,你听了就当作没听到。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你想必时间宝贵,别浪费在我这儿。” 他把话说死了,想着林茂贤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林茂贤问:“上次那个女人,你真的要娶她?我查过了,一个普通护士,成天成天值夜班,她能顾得上你?” 这是林茂贤的作风,他做事做绝,从来不给人余地。 向秋有点生气:“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她?我喜欢她,我愿意!” 林茂贤立刻变脸,扣着下巴强迫他直视,甚至不顾这是人家研究所大门口,可能会有来往的人看见。他的威胁也很粗暴直接:“我可以不动她,但你要跟她分手。” 向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要不要点脸,林茂贤?” 他以为堂堂大老板不至于掉价到拿捏一个女人的份上。 林茂贤阴鸷而暴戾:“我就是现在把你捆上车带走,也不会有人敢找我,你信不信?” 向秋觉得他无可理喻,但他真的有点怕,林茂贤做得出来这种事。 林茂贤看他紧张的表情想笑,忍住了,他心猿意马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放开人。 向秋一离开他的桎梏退得远远的。林茂贤整理衣容,又恢复笑脸:“小秋,按我的话去做。晚上我们回家吃个饭,没别的人在,就我们俩。” 向秋倔强地拒绝:“我不去你们家吃饭。”他对林家有阴影。 林茂贤抚摸他的脸侧:“没事,有我在。六点钟,我让司机来接你。” 林家高堂阔院,和向秋记忆里一样,就是人少了,从进门就没见着几个人,这不像林家的调性。管家还认得他,领他进门:“向先生,许久没来了。先生在书房里,您请。” 向秋差点笑出来,他觉得像演电视剧,更笑林茂贤爱装模作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多戏。 上次他进林家的大门,管家说先生(林茂贤父亲)在会客,你等等。他就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等,一坐四个小时,还没有人来,窗户外面见到来来往往的佣人和孩子,好大一户人家,很有生气。等到晚上了向秋肚子饿,又不好意思说,猛喝水喝得老上厕所。好不容易管家进来说先生今天没空,你回去吧,车子载着人又送回学校了。 第二天班主任叫他到办公室,把实习分配表放在他面前,说你不要觉得人家残酷,换了你你也这么做,林茂贤现在对你好,那是他不懂事。向秋羞愧难当,林家这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觉得被羞辱了,脸上火辣辣地烧。林家太过分,不把人当人,林茂贤其实也是这个个性,以后只会变本加厉。他给林茂贤发了个短信就从学校里搬出去实习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后来向秋也参加工作,觉得班主任是对的。年轻难免自尊心重,觉得这是侮辱。其实不是,人家生来习惯过这种生活,习惯这种做事方式,习惯把时间调配分解给值得的人和事。你不能觉得一个从小穿金带银的人站在流浪汉面前就是侮辱人家,那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富人。 但他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他竟然还有机会回到林家。 2. 林茂贤在书房里看菜单,顺便请向秋过目。 “炖了点鸭子汤,清热润肺的,关在车间里一天什么粉尘都吸。” 向秋没心情看菜单,眼看着管家退出去他心里打鼓:“向晖工作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 林茂贤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但他到底没有那么做,牵着向秋去餐厅。向秋心想,林茂贤这算什么呢?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他苦恼地甩开手,林茂贤强硬地拉回来死死攥在手心里,攥得向秋疼,疼还不敢叫,憋得一脸吃了黄连似的。 向秋问:“你们家的人呢?” 林茂贤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小的嫌弃老的管教多,老的又不愿意撒手,干脆都安排出去住,省得相看两厌。”剩下他这个中年人。林家如今是他当家,上上下下少说十来口要养。 向秋想问那嫂夫人和孩子也不在?话到嘴边没说出口,隐隐有预感问出口了肯定不安生。他晚上吃得少,健康问题很注意,晚上尽量控制,不能太放纵。林茂贤看他吃鸟食看得皱眉,问是不是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让人现做。向秋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摸着肚子觉得很饱,林家聘了专职厨师,当然不能和公司饭堂比,他已经比平时贪嘴了。 林茂贤看他的样子发笑,把他压在桌子边兜头下来亲吻。向秋吓了一大跳,用尽全力推他,林茂贤不容反抗,舌头都伸到嘴巴里了,勾到一嘴巴清炖鸭子的味道。 末了向秋抄起桌上的热茶就往他头上泼,气疯了。他现在是明白了,林茂贤要他难堪,就因为他挂他电话,林老板羞辱人的习惯就犯了,他还想看他惊慌失措、无地自容的表情。 林茂贤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饿虎扑食一样把他牢牢擒在手里,粗嘎地喘气:“别动!你急什么?我被你甩了还没讨到正经说法,你倒是急吼吼算我的帐,哪有你这样的?老子他妈的忍了十年,不就碰巧送你弟弟一程路,你就这样火急火燎要治我的罪?” 向秋眼眶红了,他虽然害怕也还是争辩:“你放开我,我为小晖好,有什么错?我是他哥哥!” “有你这样的哥哥吗?”林茂贤细细刮弄他下巴,冷笑:“管得这么细,你弟弟二十几岁的人了,他跟谁上床还要管?你还怕他吃亏不成?” 向秋抬起手来又要扇他,被一把捏住手腕。林茂贤顺着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3 他动脉血管亲,又湿又热的一串吻,向秋两腿发抖,羞愤难当,终于忍不住求他:“你让我走,我给你道歉。” 林茂贤听着柔软的鼻音差点以为那还是十九岁的向秋,他把人抱坐在楠木桌上,叹气:“我就这么可怕?见了我就要走,年纪长了,总工当了,还和学生一样。” 向秋老老实实听他数落,真的像个乖学生。 “你听话,跟那个女人分手,有我你还不够吗?” 向秋听得惊悚,他在想怎么拒绝才能免于林茂贤的玩弄:“我不愿意,你不能勉强我。” “你看我能不能勉强你,这是你欠我的。”林老板说得天经地义,仿佛真的欠债还钱。 向秋想了一晚上不知道怎么和石楚冰说,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姑娘。他是经人介绍认识了石楚冰,市一院的助产护士,好姑娘知书达理,吃苦耐劳。两人已经谈婚论嫁,预备年底先去领证,这个时候说散伙太没有契约精神。 他犹豫拖延没有开口说,心里抱着侥幸林茂贤是开个玩笑,忙起来就不记得了。出货日前,总算是把货凑齐出厂了,他回家却见不到石楚冰,以为她晚上要跟手术加班,等到第二天早上床边还是空荡荡的,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向秋心慌,第一反应是不是林茂贤下手了。 他抄起外套就要出去找人,石楚冰从电梯里出来撞进他怀里,拎着早饭:“我跟同事临时调班帮她一直到早上,结果手机没电了忘了充。” 向秋松了口气,心里惴惴不安,他怕石楚冰真的遭罪,这么文秀的姑娘怎么经得起林茂贤折腾,他不能害了人家。他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对不起。” 石楚冰心都凉了半截,好不容易把人从公司盼回来就盼到这么一句话:“可是为什么呢?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工作有什么不顺吗?” 向秋不能和她说实话:“是我私人的原因,如果我和你结婚,会对你不好。” 石楚冰听不懂:“我还是不明白,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向秋苦笑,他笨拙地连骗人都不会。石楚冰彻底心凉了,她以为是向秋看不上她,科工所的总工程师和她一个助产护士,的确是她高攀了。但他不能这么糊弄人,连基本的人情都没有了,他们好歹同床共枕这么几个月。石楚冰越想越气,把早饭一扔,从前积累的怨气都发出来了:“好,你看不起我,我走。你抱着你的交换机过日子吧!” 她仓促收拾行李哭哭啼啼摔门而出,向秋坐在沙发上抽烟,抹一把脸,满嘴都是苦味。 他赌气没向林茂贤汇报分手情况,甚至连电话都不接。他有两部手机,一部专门用于工作,一部留给私生活。他只开着工作手机,另外一部干脆关机,想到林茂贤就生气。 休假他在家里睡到将近中午,肚子饿得不行了只好爬起来找东西吃,在冰箱里找到速冻饺子煮了一锅,边看电视剧边吃饺子。一个星期他基本不怎么出门,隔天到楼下超市买菜和水果填肚子,剩下的时候就看看专业书和篮球比赛,累了闷头大睡,过得昏天地暗。 刚上班第二天石楚冰跑到科工所门口,保安给向秋打的电话,说外头有一个姓石的女士急着找您。向秋下来见到她眼眶红肿,神色凄哀:“你行行好,是你说的分手我也分了,又不纠缠你,到底哪里你不满意?你那个林老板要逼死人,医院现在说炒我,银行贷款也不批了!” 向秋不明所以:“你好好说,怎么回事?” 石楚冰气得浑身哆嗦。她昨天被人力叫去谈遣散,她问我做错了什么要遣散我?人力和法务坐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回答,这是医院定期的管理优化。石楚冰愕然,她都不知道医院还有所谓的管理优化,她都三十岁了,一个普通助产护士让她去哪里和刚毕业的小姑娘竞争?还没缓过劲来,银行打来电话,本来打算买的房子贷款不批了。没有贷款她前期交的四十万首期全部要打水漂,她立刻绝望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天变。 昨天她恍恍惚惚回医院,差点撞了一个产妇,病人家属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当场就崩溃了,软坐在走廊里哭。护士长把她拉到厕所,叹气说,你干什么了得罪华科的大老板?你知不知道每年医院光是体检费就赚他们多少钱?石楚冰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华科的大老板,她拿手机搜索这个公司,林茂贤的名字赫然就在首行。她终于明白,这事儿还要找向秋谈。 但她以为这件事是向秋想为难他,所以找来贵人朋友帮忙。在她眼里,向秋如今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她一想到自己差点嫁给这个男人,就心惊胆寒。 “你不要慌,我去找他谈,这件事有误会,这不是我的意思。”向秋安抚她。 石楚冰已经没有理智,她恨恨地看着曾经心爱的男人:“向秋,我看错人了,你弄死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向秋知道现在说不清这个问题,他也气愤,只能打开手机回林茂贤电话。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林茂贤在跟高管谈话,他匆匆交代:“我让司机去接你。” 向秋坐车到公司,前台带着他直接上顶楼到董事长办公室。华科是大公司,民用通信领域最大的整机设计商和生产商,办公楼何等气派,科工所那老干院一样的地方是不能比的。向秋咋舌,不登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溪不知地之厚,他关在科工所闭门造车,都快跟不上行业内的走向,外头早就换天地了。 林茂贤看得出他的想法:“国家要开放民营生产资质,这是大趋势,下一步冲击的就是你们。你要是觉得呆不下去我这儿有你的位置。” 向秋摇头。科工所是国家保密单位,他进门就签保密协议,其中一条辞职后五年内不能在同行业的单位找工作,这等于终生卖身契。 但是他没有忘了来意,转头发难:“我已经跟楚冰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她?” “她在我面前摆向太太的谱,这还不够?”林茂贤反问。 还是说那天吃饭的事。向秋怎么也不会想到,林茂贤这是报私仇。他想起石楚冰恻然的脸,不忍心:“要和她结婚的是我,她没有错。” “你的帐我们慢慢算,一笔归一笔。”林茂贤说。 向秋只好求他:“你放过她吧,她没了工作没有房子,怎么活?你真的要逼死人吗?” 林茂贤说:“所以你来替她求情?” “我护不住她,是我自己没本事。算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他这么说林茂贤听着更不舒服,看到他憋屈的脸色又好笑。他原意不是想让向秋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结果整出这副模样来烧的还是他的心。他不是小心眼,就是想不明白向秋喜欢那个女人什么,当着他的面都要说“我喜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4 欢她,我愿意!”的话。 林茂贤说:“我没要逼死她,你既然心疼,那就算了。” 向秋明显松气,总算觉得自己没造孽。他还没缓过劲来,林茂贤突然蛮横地把他扯到腿上,解了裤子按着向秋的头勃起的阴茎往人嘴巴里捅,冷酷道:“你心疼她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就这么喜欢她愿意跑来求人?好啊,你愿意求我,总要给点诚意。” 向秋吓了一跳,他多少年没有给人口交过,怎么懂伺候,林茂贤像是怒极,毫不怜惜,在他嘴巴里横冲直撞。向秋喘不过气,可怜兮兮地缩着嗓子,拼命地咳,一会儿弄得脸上鼻涕眼泪到处都是,林茂贤粗暴地扣着他,阴茎闯进深喉,被紧致的喉咙夹得舒爽,终于射出来。 向秋本能地做了个吞咽动作,精液顺着食道进去了,眼泪还淌在脸上,哭得眼肿。 林茂贤心软了,抽了手绢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教育他:“你以为我在乎一个女人?别惹我生气,咱们俩好好过日子,也算是我这十年没白等。” 向秋知道他铁了心,林老板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没有自由可言。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是玩物,林茂贤就是腻了也没他往外面飞的份。他心如死灰,于是用沉默应付。林茂贤当他是默认了,又回味起刚才那段口交,向秋生涩得比他们俩第一次还不如,想到这里他爽快不少,这证明这么多年他没伺候过别人。他林茂贤还是最有福分那个,他把人拉到怀里好声好气地哄:“学校那会儿的事我后来听管家说了,你是身不由己。我不是要罚你,但是女人的事情以后不能再有,我林茂贤还没死呢。” 后来的话反正向秋没记住,他觉得嗓子被捅得生疼,晕晕乎乎由着人摆弄,他只说一句,你得让我上班,我就爱干这个。林茂贤笑话他,都干成傻子了,没听人家说向总工技术痴,你还真以为夸你呢?向秋闷闷不乐。林茂贤亲亲他的嘴巴,总算说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你以为这么大个公司我摆着玩?他还挺喜欢向秋穿着防静电服的样子,修长挺拔浑身禁欲味。 隔天向秋按照指示搬进林家,管家帮他拿着行李恭恭敬敬带他到主卧室安顿。林茂贤在外面应酬,向秋把自己摔在主卧的床上倒头就睡。林茂贤的床很大,他占不到四分之一面积,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想,林茂贤是不是还在这张床上跟别的人睡过? 林家是有规矩的,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开饭、什么时候熄灯,林茂贤自己是非常守时自制的人,他定的规矩林家没有人敢不守。可向秋压根不知道这回事,他周末从来睡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管家皱着眉,好不容易把这位胡子拉扎的向先生喊起来带到餐厅里,看着人慢慢悠悠地扒饭,吃得嘴巴边上掉渣。他心里直摇头,觉得向秋散漫绵软,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他想林茂贤从来不喜欢没规矩的人,这位也差得太多了。 3. 向晖很多天见不到林茂贤,打电话到办公室找人,秘书说林总不在。他就打给林茂贤的私人手机,林茂贤说我在家呢,一会儿还要出去,你有事现在就说吧。他其实正把向秋压在长椅上顶撞,向秋知道是他弟弟打来的,捂着嘴巴不让声音漏出来,林茂贤故意把他的手拿开,向秋呜咽一声,差点哭出来。他紧张,一紧张就缩起屁股,林茂贤被他夹得火大,看他隐忍动情的表情哪里还想得起什么电话,手机挂了往旁边一扔,只想着往死里操。 向秋被他弄得痛苦。他多少年没有用那个地方承欢,林茂贤发起疯来吓人,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他觉得屁股被那根东西劈成两半,疼得实在不行只好叫:“疼,真的疼!”林茂贤看他的阴茎,真的是软的,蔫耷耷垂在阴毛间。他拿手搓,向秋惊恐地睁开眼睛:“不要!你别碰!”林茂贤反手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我不碰你还想找谁碰?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一边搓一边喘气,逼着人说恶心话,逼不出来他就自己说。向秋的阴茎有点反应,身后的小洞咬得更紧,扒着人不放依依不舍。越是这样越是让林茂贤兴奋,他射出来之后很快又第二次勃起,干脆把人抱到床上,翻来覆去尽情饕餮。 向晖掐电话之前隐约听到两声暧昧的哭啼,他知道林茂贤在办事,顿时好心情都没了。他以为林茂贤多少有点喜欢他,在机场他被一眼认出来,还顺带送到宿舍里,嘘寒问暖,又介绍工作,按理说他们也不是这种交情。 向晖认识林茂贤那会儿刚念初中,一家人放假去南京找向秋玩在宿舍里看到林茂贤。向秋介绍这是学长,研究生,很优秀。林茂贤气质卓群,望之不似俗物,向家人很高兴,向秋不善社交,却能认识这么有能耐的朋友。但等向秋毕业的时候又说这人早没什么联系了。几年后向晖倒是在美国见过一次林茂贤,酒吧里两个人聊了聊,林茂贤随口问起向秋,向晖说,哥哥分配到科工所了,国营单位有编制的,运气都花在这上面了。林茂贤笑笑说,是么,那挺好。他们在一个当地人去的gay bar,向晖在昏暗的灯光里突然觉得林茂贤看久了挺帅。他有点好奇林茂贤是不是喜欢男的,但是话到嘴边没好意思问出口。 向晖很好奇,什么人能让林茂贤藏在家里,宝贝一样护着。他想起林茂贤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去林家也可以,他就买了点礼物,打着感谢帮忙找工作的名义去林家,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林茂贤的爱宠。 管家带他进门,听到他姓向微微皱眉,心里烦厌。这一下子来了两个姓向的,里头那个“狐媚惑主”,大白天的快中午了林茂贤还没从房间出来,不是这位当家主的作风,那肯定是房里那位使的手腕;现在又来一个姓向的,管家觉得林家跟这个字犯冲,连带着脸色就不好。 向晖踏进院子也知道这不是他随便来的地方,他在心里打退堂鼓,本来是说登门拜谢,末了又加一句,要是林总忙我就先不打扰了。管家看出他的怯意,冷冷地说,我去通报先生,您稍等吧。他上楼敲主卧的门,低声说:“先生,楼下有一位向先生来了,说是拜谢。” 良久才传出林茂贤餍足的声音:“知道了,等会儿下来。” 说完他看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向秋,这几天把人辛苦坏了,就没下过床,想着十年的份一朝一夕肯定补不回来,但耐不住这人尝起来味道好,足以让林茂贤误了工作。 向晖明显看得出林茂贤刚从床上下来,有点脸红:“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毕竟是兄弟,长得有点像,脸红的神态让林茂贤想起楼上的人。他说:“都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一点小事专门跑一趟,挺远的吧?” 向晖光打车打了七十多块钱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5 :“是我没提前跟你说就来了,我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大。” 他还是刚毕业的学生,毕竟单纯。林茂贤看得出他的心思,他对这个小男孩没兴趣,长得再像也不是正主。他说:“你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不要老打扰你哥哥,他也不容易,一把年纪该成家了。”这么说是想让向晖少找他哥哥操心,成的这个家自然是他老林家。 但向晖理解成了林茂贤想让他哥结婚:“哥哥最近好像和那个女的分手了,不知道怎么吹的。” 林茂贤装傻:“还有这么回事?上次吃饭还好好的嘛。” “我怕说起这种事他会伤心,所以也不敢多给他打电话。”向晖说得乖巧,其实他心里毫无愧疚。向秋自己不懂得温柔体贴,林茂贤这么好的朋友把握不住,想当然女人当然也哄不开。他心里把向秋当成单纯幼稚的理工男,并不知道自己才是傻的那个。 林茂贤从善如流,说我知道你懂事。正好我要回公司,一起吃个午饭吧,等我换身衣服。他上楼洗漱清洁,向秋醒了,迷迷糊糊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睁开眼就是他脱衣服的样子,以为他又要折腾人,吓得往被子里缩。林茂贤好笑,把人捞出来亲:“我去公司。” 向秋放松了警惕,还想睡,翻个身去抱枕头。林茂贤拍拍他的背:“我让人做点清淡的,吃了再睡,别饿坏肚子。”他换衣服下楼了,向秋等人出去了才爬起床来,走到窗户边上看,正见到林茂贤跟着向晖走到门口上车,车子从院子开出去。 向秋一拍脑袋,把向晖这个小子忘了,决不能让他也进了林茂贤的坑! 做哥哥的第二天上班给弟弟打电话:“你昨天去哪儿了?” 向晖不明就里:“没去哪儿啊,怎么了?” 向秋说:“跟你说了不要和林茂贤搅合在一块儿,就是不听!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一个大老板平白无故献殷勤,你就以为他是菩萨在世吗?” 向晖以为他和林茂贤在外吃饭碰巧让向秋看见,但向秋的话又给了他希望:“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献殷勤又不是我逼的。” “他大你一轮不止,都快能当爸爸了!” “我不介意!成熟也有成熟的好么,我没钱没势,他还能图我什么?” 向秋给他吵得脑仁疼,苦口婆心地劝:“他面上对你好是逗你开心,你知道他背后私下都是什么样?你了解人家多少你就说喜欢他?你知道他干什么的?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人?你进过他家门几次?他今天对你好,明天欺负你,不是和玩一样?” 向晖被堵得没词儿。向秋把道理都说了:“你自己想想吧,我是你亲哥,你觉得我对你不周到可以,但是我不会害你。你要是喜欢男的也没问题,找个投缘的我替你挡着爸妈。” 他一瓢冷水浇在向晖头上,向晖打了个激灵清醒不少。他没到分不清血亲和外人的地步。 从小向秋就对他好。向晖生得晚,是个意外,向家老两口对老来得的小儿子当然多宠爱一些,向秋也很少怨气,努力尽哥哥的义务。向晖小时候被惯得顽皮,学校里调皮捣蛋的事情都是向秋去给他擦屁股,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零花钱还全拿去给弟弟买超人模型和漫画书。向晖一度觉得向秋对他好是天经地义,他们是亲兄弟,哪有哥哥不对弟弟好的? 他上大学离开家后,和向秋的关系才慢慢疏远,向秋刚参加工作忙得昏天地暗,向晖自己有了交际圈后也不想让人管教他。学校有交换项目,他想到国外见世面,但是不敢和家里提,一年要十万块钱,向家得倾家荡产供他。向秋给他打电话说,你想去就去,哥哥供你,他后来才知道向秋绞尽脑汁跟人借钱,平时内向冷淡的人,拉下脸面找同事朋友一个个恳求。 向晖想起林茂贤那天电话里的哭啼声,确实有点挫败感。他不是感觉不到他和林茂贤的差距,他站在林茂贤身前都不太敢大声说话,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本。他想,也许林茂贤只是看在向秋老同学的份上顺手做个人情,就当日行一善了。 向秋虽然感叹弟弟不懂事,但更生气林茂贤毫无节操。他也不是任人搓揉的软柿子,都已经这样了林茂贤还不满意,还要招惹向晖,这是要让向家断子绝孙,太过分了。 他不想回林家,对来接人的司机说:“他没说不允许我加班。你去告诉林茂贤,以后我都不用人接送,我什么时候下班了自己会回去。” 司机不敢这么回话,他还想保住工作,只能和林茂贤说:“向先生看我们等得辛苦,先让我们回来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加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林茂贤回家独守空闺,很不是滋味,他想,就不应该让人再去上什么班,关在家里最好。 他亲自开车到科工所找到向秋的实验室,站在外面偷偷摸摸看。 向秋穿一身浅蓝色的防静电服在回流炉前操作。科工所在准备四款样机厂级鉴定,今年的订单都扑在这几张证书上面。向秋当总工的肯定是战在最前线,他自己掏腰包要人买了豆腐脑给同事当宵夜,二三十号人天天晚上加班到十点半才回家。 “年底看看能不能引进新的机子,费用还在走审批流程。上次去武汉调研,人家已经不用手动了,全自动机器流水线,焊出来全都是一样的,很漂亮。”向秋咬着手指甲说:“贵是贵一点,但是这笔钱应该花,我去和领导谈谈。” 副总工调侃:“他们才不舍得花这个钱,给十万让你弄出二十万的效果,弄不好还说你技术不行,没道理的事。这批过审了之后他们肯定说,这不是还能用嘛。” 向秋听出他的不满。科工所不是正经企业,经费靠国家补贴,每年都非常紧张,不可能满足所有项目。这几年模拟仿真和无人机是潮流,钱都花在时新东西上,传统项目分不到羹。 但是没有好的机器,做不出好的产品,在竞标中也会吃亏,越是吃亏越是得不到重视。这就是恶性循环,向秋觉得他有责任不让这个恶性循环发生。 他熬得眼睛下面有乌青,屁股又酸又疼,坐不踏实,一坐就在心里骂林茂贤王八蛋。外头实习生拎着豆腐脑进来,看到门口站着人鬼鬼祟祟的,大声问:“这里保密场地,不能随便进来的。先生你找哪位呀?” 林茂贤有点尴尬,干咳两声:“我是你们向总工的朋友,劳烦你帮我叫他出来,有事。” 向秋见了他就生气:“你来干什么?” 林茂贤说:“我来接你下班,这都十点钟了,该回家了。” 向秋看看表:“我十点半才结束,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的。” “我跟你说向秋同志,你这样是不对的,把丈夫扔在家里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6 自己在实验室吃豆腐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种小摊子上的东西脏得要命不能随便吃,你要吃回家让人做不就行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就跟小孩子似的?吃得肚子不舒服了又吃胃药,医生不看就乱吃中成药,你就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林茂贤揣着手认真地说。 向秋听得烦,林茂贤肯定是年纪大了,变得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还没老呢就已经是这样了。他拧着眉头打断他:“你昨天是不是跟小晖在一块儿?你怎么答应我的不记得了?是你不守承诺,我不跟你回去了,你也别来烦我。” 林茂贤一拍脑门,肯定是误会了。他说:“他来家里说要谢谢我帮他找工作,我就和他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公司了。你看看你,自己弟弟的醋还要吃。” 向秋气噎,林茂贤故意歪曲,反正他说不过他。 4. 本来向秋想集中封闭开发,但身体跟不上,没有二十来岁能熬,十一点不到就犯困。他躺在床上打哈欠,床头柜上是林茂贤没看完的半年报,他凑过去翻了翻。 林茂贤刚洗完澡,现成邀功:“你别以为我不加班,我也加,不比你少,你还能呆实验室,我他妈在哪儿都要准备办公,电话随时响。” 向秋一脸严肃:“我是总工我要带头加班,我不在他们都不会好好干活。你不能干扰我,我们说好的。” 林茂贤说:“你刚好说起这个事我也在想,既然是同行,能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朋友。我不敢说华科业绩多牛逼,至少技术我可以说是扎实的,要是有什么能帮的,你跟我提,反正总要合作,自己人总比外人好。” 他俨然是谈生意的正经态度,向秋反而不好意思,耳朵根红彤彤的:“所里吃皇粮吃惯了,慢慢跟不上外面的技术趋势,合作谈不上,只能说请教请教你们。” “没那么夸张,”林茂贤笑笑:“你们这帮人都还年轻,三十几岁干什么不行?要追上来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以前研发周期长,现在技术更新换代多快啊,华科以前做五年计划,后来我改成三年计划了,要等五年市场都换样了。” 林茂贤也是做技术出身,他学芯片设计的,还拿过不少奖。所以华科这几年在芯片上投入很大,进步是肉眼看得出的。这个行业要虚心学习,不学习马上就落后,一落后就很明显,因为技术是实打实靠数据吃饭,一张表看得清清楚楚,没有狡辩的余地。向秋脸红也因为刚刚偷看的半年报,数据很吓人,他在心里敲警钟,再不进步会被市场淘汰。 林茂贤说着说着靠到他身边来,一只手半搂着腰圈在怀里,道貌岸然地维持着表面微笑。向秋不好挣脱,抬起头正对上眼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慌乱往洗手间逃:“我去洗澡。” 林茂贤看他狼狈的样子,嗤笑,迟早还不是要洗的,急什么。 向秋不这么想,他能躲一次就躲一次,也不是害羞,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害羞的,他就是不想做,对着林茂贤没有兴致,一看他的脸就想起班主任麻木的表情,对他说,林茂贤对你好那是他不懂事。向秋没兴致,没兴致就疼,咂摸不出什么舒服的味道。而且林茂贤在床上下手没轻重,搞起来总是没完没了,弄到后半夜,睡也睡不安生。 他也不喜欢林家的规矩。管家旁敲侧击地跟他说,先生定的时间表,下人们打扫煮饭都是按着这个时间来的,您要是想延迟开饭跟我们说一声,我叫厨师候着。向秋一睡晚了,一大堆人排着队候着点忙前忙后,他又不是林茂贤,指使这些人可以心安理得。 林茂贤一出门他就想回自己的狗窝逍遥,惦记着晚上有篮球赛可以看,买了薯片鱿鱼丝可乐大包小包拎回家。向晖来找他,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你这屋子多久没打扫过了,石楚冰走了你就没人管了?开空调开空调,热死了。” 向秋搪塞:“这段时间在公司里,项目集中开发没怎么回来。” 向晖问:“不是说了要结婚的吗?怎么又不结了呢?” 向秋摸摸鼻子:“我太忙了,总是没时间陪她,耽误人家不好。” 向晖嗤鼻:“你这样得单身一辈子。” 兄弟俩很久没有坐在一起看篮球。向晖出国四年,为了省机票钱中间时间没回来过,逢年过节打个视频电话就算了。向秋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念书不容易,听说国外东西不好吃,教授很严苛。向晖到学校第一个星期给他打电话抱怨,哥这边没电饭煲煮饭,他不是念书的料子,向秋也不盼他真的读出个什么东西来,能顺利毕业拿到学位就行。 但不光书念不出来,向晖国外那些“开放”的习气学得一套一套的,开口闭口性解放、民主自由。他在外企上班,工资也算可以了,奈何他们同事出去玩得多,晚上泡酒吧吃宵夜,又都是买名牌赶时髦的年轻人,向晖囊中羞涩,那点工资不够他买双漂亮的皮鞋。 他就问向秋借钱,说哥你先帮我垫着,下个月工资发了我还给你。他想,向秋好歹一个总工程师,几千块钱还不就是点皮毛。向秋也没多想把钱拿给他,他看不出来向晖一身值多少,他自己一件t恤不到一百块。 球赛看到凌晨,两人四仰八叉在沙发里睡过去。林茂贤找人找到公寓里,暗怒向晖不懂事,他以为是做弟弟的怂恿哥哥熬夜看球。一车拉着两个人回去,向晖安排在隔壁客房里。向秋则半夜被林茂贤弄醒,身体里还插着男人的东西,狠命一顶弄,他惊得叫出来,对林茂贤怒目以对:“发什么疯?” 林茂贤歪笑:“你弟弟就在隔壁,你再叫,让他看看他哥哥发骚。” 他抓着向秋两半屁股蛋子低头下来咬,一边一个牙龈,整齐对称,还要欣赏自己的杰作。向秋被他顶的要射,但阴茎被绑着,连射的权利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他狠狠抓林茂贤的背,气得拳打脚踢:“你松开,松开!”林茂贤捞着他那根东西玩弄,把他弄得眼泪涟涟,哆哆嗦嗦地哭,最后话说不完整了,低低地叫:“林茂贤……林茂贤……” 男人终于把绳子松开,可怜兮兮的肉棒把精液射在林茂贤的肚子上。林茂贤把他完全抱在怀里,密不透风,亲他整个脖子和背,像哄小孩儿:“平时玩命,上了床就娇气,不能再这么惯着,惯得都是毛病。” 向晖在隔壁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不是他自己醒的,管家把他叫醒带到隔壁小房间。门只卡了一条缝,但是向秋的哭声足够分辨。他听得脸色半青半红,牙根差点咬破。 好你个向秋啊,看不出来。人前一本正经端着大哥的样子,糊弄亲弟弟糊弄得晕头转向,晚上就和男人厮混,还是十几年的老同学。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听得那一声声急促的哭啼浑身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7 抖,从来不知道自家大哥能发出这种声音。那天林茂贤电话里哭啼声也是他么?这就是林茂贤藏在家里的那位爱宠?他想推门进去,叱骂向秋虚伪卖弄,耳边又是林茂贤在哄人,温声细语,说什么听不清楚,但能体会到款款柔情。 向晖心灰意冷。管家必然是得了林茂贤的授意来叫醒他的。那就是林茂贤想要他知道,林老板看不上他,还要用这种方式让他明白。林茂贤和向秋就是蛇鼠一窝! 他浑浑噩噩回房间,脸上挂泪也浑然不觉。早上吃早餐,兄弟俩齐瞪一对兔子眼睛下楼,各怀鬼胎。林茂贤坐在旁边不慌不忙地调侃,球输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不愧是哥俩儿。 向秋心虚地说,我送你去上班吧。林茂贤擦嘴巴打断他,你不顺路,让他坐我的车去就行了。 向晖坐在车里很紧张,他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是哥哥?” 林茂贤淡淡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就当不知道,他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向晖不敢置喙,他没见过林茂贤冷酷的一面,见了才觉得害怕,转头一想,向秋未必也顺心遂意,林茂贤这样的人不是好伺候的。 立秋天气微凉,向秋去把年度体检做了,脊柱侧弯,血脂稍高,其他没问题。他是少年时期养成的脊柱侧弯,小时候瘦,挺不起腰来,驼背厉害,等到大了检查出来侧弯已经纠正不过来。医生要他动手术,他没动,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但血脂超了就不应该了。向秋想,林家伙食好,难免吃出膘来。他晚饭没吃甜点,厨师以为东西不合口味,诚惶诚恐来问,向秋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你做的不好吃,我现在要控制指标,甜的就少吃。要不是你的手艺好,我也不会血脂超标了。” 他经朋友陈晁介绍报了个健身房,要把锻炼这项捡起来,哼哧哼哧跑了三公里累得腿打颤。 有人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他接了:“谢谢。” 陈晁认出他,调侃:“你身材不挺好嘛,林茂贤还不嫌膈骨头?” 向秋就当没听懂:“和他有什么关系,甘油三酯2.1了。” 陈晁不揭穿他,他从大学就认识向秋,也是老同学老朋友,石楚冰就是他介绍给向秋的。 “姑娘回去找我哭,说我不是好人,我再懒得管你们俩的事情,好心没好报。”陈晁也有怨气,石楚冰被吓得不轻,差点患上抑郁症。他当初觉得这个姑娘多好,又干净又漂亮,配向秋也很合适,为了这个事情他还在生林茂贤的气。 林茂贤得知石楚冰出自他手,一个电话打到总参办公室问:“陈主任,林某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这是拆我台啊。” 陈晁也不怕他:“你他妈都人老花黄的还在这里摆正宫的谱?有本事到你那位面前摆去呀,我陈晁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的姑娘,哪点比不过你?我看向秋跟她也挺幸福。” 林茂贤哭笑不得挂了电话,他懒得和陈晁这个泼皮吵,直接找到医院去,才有了后来那出棒打鸳鸯。 向秋很尴尬,他也欠陈晁一个道歉:“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该给你赔不是的。” 陈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欠哥一个人情是不?走,陪哥宵夜去。” 好不容易跑了三公里补上这顿宵夜就白跑了,向秋还是硬着头皮去。 健身房楼上就是会所。陈晁爱吃海鲜,一边剥虾一边说:“我们家闺女最近刚学会吃虾,可爱吃,他妈怕给她吃多了不消化,我说没事,小孩子什么都多吃最好。你就是动作慢了,小楚肚子里当时要是有一个,有他妈林茂贤嘚瑟的份?” 向秋灌了一口啤酒,讷讷的不说话。他不敢想一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林茂贤打他电话的时候,向秋醉醺醺的在陈晁车上。陈晁替他接的电话,笑嘿嘿道:“你老婆陪我喝酒呢,放心,没事儿,就回去了。”他把向秋送到林府门口。林茂贤出来接人,向秋脚软,下车就扑进他怀里。林茂贤许久没有这种待遇,本来窃喜,再看怀里人面如桃李、笑若疯癫,哪里还有清醒意识。 陈晁看不过眼:“领走领走,十几年了,酒量没点长进。” 林茂贤叹气,把人抱出去,向秋好不容易睁圆了眼睛看清楚是谁,被车上空调冻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巨大的鼻涕泡泡啪得破在嘴边。林茂贤被他喝得一脸酒,怒气冲冲的:“我看你他妈不是酒量不长进,是脑子不长进!随便两句话就能灌了你一肚子酒,有你这么便宜的吗?” 向秋不喜欢他,看到他就厌烦皱眉头:“你走,不要你了。” 林茂贤咬牙切齿:“你就横,明天早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搞得惊天动地的,管家在外头不敢靠近,楼梯口就能听到向秋的哭声—— “你出去!我不要……啊!你走,你走……” 一声声哭得林茂贤肝颤,头皮发紧。向秋被他摁在小书桌边,撞得桌子哐哐响,赤裸白净的双腿跪在神色羊毛地毯上,色差晃得人心痒痒。林茂贤托着他的臀,色厉内荏道:“叫出来,乖,再叫一声,再叫一声让你射。” 向秋腰眼酸麻得几乎没有知觉,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实木桌上。家里家具都是定期打蜡的,这会儿又湿又滑,扒都扒不住,他弄得手心黏腻,不自觉攒紧拳头,指甲陷到皮下,一刺疼,浑身跟着哆嗦,直接到了顶。 林茂贤把他打理干净,在浴室里亲他的手心,唾液消毒伤口引起微痛。向秋手一缩,满脸不知所措。林茂贤装模作样地说:“谁知道你喝完那么漂亮,我以为你勾引我呢。” 5. 管家终于等到林茂贤出来,悄声说:“姑夫人来电话了,请您去一趟。” 林茂贤把门合得严严实实的,斜乜管家一眼,威严并重。 管家额角冒汗,把他送上了车才喘一口气。 林湄初一身小套装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妆容看起来盛气凌人,见人上来就是啪的一巴掌:“你胆子大了呀,养人养到屋里头来了,老太太每天睡不安生,你还要造反是吧?” 好大的气势。外头的秘书吓得赶紧通知取消行程,任何人一个小时内不准往顶楼来。 林茂贤挨了一下仍然笑容满面:“姑姑教训的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身体精神都还好。” 林湄初说:“你别以为老太太病了就能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养人。” 林茂贤给她倒茶,慢悠悠坐下来:“老太太要劳烦姑姑照顾,所以我自己的私事就不敢让姑姑操心了,四十岁的人,结婚是不打算了,总要有个伴。” “你那是正经的伴儿吗?”林湄初把桌子敲得呛呛响:“什么叫结婚是不打算了,四十岁正当年,有家世有产业,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8 ?你真的要气死老太太?” 林茂贤淡淡地说:“要结婚可以啊,这事要我自己做主,和谁结婚,怎么结婚,结了婚之后怎么过都得我来决定,您和老太太没有插手的份,您能答应吗?” 林湄初直叹气。林茂贤是她看着长大的,林老爷子是她亲生哥哥,感情深,她把林茂贤当亲儿子一样疼,但这几年她发现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你就要一直把那个男人养在家里?”林湄初红了眼眶:“他是个男人啊,他能给你什么呀,你还真的觉得能过一辈子?你不怕被笑话,你把老太太和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林茂贤说:“您和老太太只要不管这件事,该留的面子当然就能留得住,您活得比我长久,道理也比我懂得多。面子是自己给的,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林家如今是林湄初打理家务。林老爷子去年底走了,留下个烂摊子。他本来身上带了职务,前些年被撤销了,理由不太好听,连带着林家的名声有损。这是一件大事,林茂贤因此毅然决然弃政从商,好歹把这个门楣撑了起来。但是在外人眼里林家也不一样了,从官家掉到了平民,性质有变,政治平台没有了,再有钱影响力也要消减,林家着实过了两年冷清日子。 后来林茂贤把华科带起来好一些。他把后院的事情撒手给姑姑林湄初管理,老太太抱病需要人照顾、林茂贤的堂兄弟们成事的少,他安排了老太太进疗养院,剩下吵吵嚷嚷的都搬出去了。但是林湄初难免把自己摆在家长的位置上,她本来就不赞同林茂贤弃官,当年林茂贤的仕途很好,哪怕被老爷子稍微影响,不至于到丢官帽的地步。林茂贤要是离开了这条路,林家就真的从云端下来了。为了这件事她含泪恳求,奈何林茂贤铁石心肠,雷打不动。 林茂贤这几年脾气还是好了,到底是经商的,见面能有三分笑。只是不能碰他的底线,要不然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林湄初这个长辈也不好过。这要换了他还在职的时候,更是惹不得,又严厉又霸道,林家的气氛也不好,吃顿饭除了老太太没人敢说话,要不然也不会都想往外面搬,有点气性的也不喜欢这种日子过长久了。 林湄初想端姑姑的架子,不知道自己碰了林茂贤的忌讳,已经触怒对方。她能感受到林茂贤隐忍的戾气,不敢再多嘴,只能服软:“那你好歹顾及老太太的身子,什么话都往老人家耳朵里传,一个急起来我也没办法收拾。” 林茂贤巴掌也挨了,狠话也说了,转头又安抚:“老太太那里我晚上回去看看,这段时间忙回去的少,姑姑也体谅一下吧。国资委的人找我,他们现在打我的主意呢。” 林湄初稍拭眼角,立刻意识到了话题的敏感性:“国资委?他们要对华科干什么?” 林茂贤端着茶碗:“暂时还不会做什么,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不行,这是咱们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人家做主?”林湄初攒紧了手绢,咬牙道:“茂贤,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呀,家里都指着你呢,要是华科给了国家,咱们家就真成笑话了。” 林茂贤笑笑:“姑姑,你看看你,我说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你别那么紧张。” 林湄初唉声叹气:“我是真的担心受怕。也就前二十年日子舒坦些,哥哥退下来我怕一次,撤职被吓一次,你突然跑去做生意又是一次。我都五十七了,还能惦记什么呀?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小辈,要是再吓唬我,我就跟老太太两手一撒,到时候我看这么大个家你找谁去。” 这话不算夸张。她说得动心忍性,林茂贤看在她照顾老太太的份上也要领这份情。但不能回回都这样,多了就惹人烦,尤其林茂贤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向秋身上,迷得眼睛都找不着北。老话说有了媳妇没了娘,林茂贤也不能免俗,做姑姑的这次没找对煽情的时候。 科工所的产品鉴定结果下来了,顺利通过。但向秋没来得及喜庆两天,就迫不得已去和副所长袁春危吵架,为了实验室里准备新买的设备。本来七百万的费用批到手里最后只剩下三百万,烧鸡换白粥,向秋看得火大,这顿脾气不能不发了。 他把审批表拍在桌上,冷冷道:“要不然干脆就把项目组撤了,每个月平均七十多个小时的加班时长,工资就那么点,下面的人跟我哭我也没办法。干了十几年了都是为混口饭吃,没那个画饼充饥的本事,您找个能干这活的,我立刻让贤!” 老实人发起火来也不好惹。袁春危被他震得眉毛跳,急忙安抚:“哪有那么严重,你看看你,这不是还有三百万嘛,再算上鉴定过了的奖金呢?你也体谅体谅所里,今年都在谈改革谈转型,哪有那么多钱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你们是中坚力量,要稳得住才行。” 这几年的形势向秋慢慢有点看不懂,所里要投新项目,开发新工程他明白,但是不能把传统优势给弄没了,通用电台仍然是值得长期把控市场的核心产品。所里上半年订单少,重点都在下半年上了,本来指望着这一笔费用批下来换了新的机器,能提高生产效能,这下全打了水漂,还谈什么中坚力量? 他认为是所里的管理方向出了问题,坚决不松口:“年度指标摆在那里,我每天每天看着数据头疼,设备十几年不更新,做出来的东西一批批返厂,我的人再能吃苦耐劳也不值得这样。要不然就撤指标,要不然下半年指标完不成,我就主动请辞,到时候追究起我的责任我背!” 他从袁春危那里出来还气呼呼的,钱没能拿到手里心里总是不踏实。他也知道靠吵架不能解决问题,费用不会因为他吵一架就能下来,只能找别的渠道。 下班到家向秋没见到管家。一个下人来开门:“先生下午就回来了,就等您开饭。” 向秋随口问:“没见到林叔,身体不舒服吗?” 下人说:“先生今天辞退了他,送走了,暂时调了从前伺候老先生的婶姆过来,还在老家,过两天才能到。您要是有交代林叔的事,我给您问问。” “没事,我随便问问。怎么突然辞退了?” 下人摇头,林茂贤只下命令,很少讲理由。向秋没放在心上,他一边洗手准备开饭,一边和林茂贤谈机器的问题:“所里想换设备预算又不够,七百万砍了一半,就是德国的那台低温测试箱,你有没有什么渠道?” 林茂贤一脸坏笑从后搂着他,在他而耳根处玩闹:“哦,那我得好好想想。” 向秋暗骂一句王八蛋,心想以色侍人还不如去和领导吵架。他不干这种事,林茂贤也要逼良为娼,手摸到衬衫里面在乳头附近徘徊,向秋不高兴,打开他:“想事就想事!” 林茂贤悻悻然甩手,表情冷淡不说话。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9 向秋知道他有办法,红着脸说:“我吵不过袁春危,也只能想到你这里了。听说华科采购设备不找中间商,我不涉及商业竞争,着急先换了测试箱再说。” 他单纯当这是商业同伴间的互助,但林茂贤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过来说。” 向秋靠近他,被拉到怀里亲嘴巴。林茂贤狠狠咬他的嘴唇,泄愤一样蹂躏,他其实是高兴,向秋难得主动开口,哪怕只是秉着专业态度,公事私事分开谈,那也说明他林茂贤在人家心里有价值,真没本事向秋不会来找他。但他想到那天林湄初的话还是不痛快,他知道是管家乱嚼舌头,于是立刻辞退,永不再用,这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林茂贤不是随随便便带人进屋,这位以后就是林太太,要是对林太太不满就等于对他林茂贤不满。既然干得不满意那就干脆别干。 林茂贤有心讨好他:“我让采购部的人跟你联系,厂家、出货、合同都由你自己拿主意,好不好?钱不够记在华科账上,两台机子我还是送得起。” 向秋满意了,开开心心去吃饭:“好啊。” 林茂贤好久不见他冲着自己笑,恍然觉得那还是他们俩学生时候,向秋作业拿个满分到他面前来炫耀,又得意又兴奋,像寻了宝贝的小孩子。向秋的稚气是很让人心动的,林茂贤想,就送他两台测试箱又怎么样,老子就爱看他笑! 华科的人动作很快,月底就把设备送到了,向秋特别高兴,要请人吃饭。采购部经理说这是林董的意思,我们只是帮忙干活。向秋冷着脸说,他是他我是我,他还管你吃一顿饭不成?他把副总工也带上了,就在和陈晁吃宵夜的会所,宾客尽欢。 副总工感叹:“你早说认识林茂贤,还用废那么大的劲儿?把所里吓一跳,袁春危给我打电话,问南通这么多年的同学从没听你提过,需不需要代表所里去谢谢人家一下?” 向秋好笑,我都卖身了,还要谢什么才够? 过两天中秋,向秋订了车票回家,小长假也是假,他想好好休息两天。向晖同行,看得出哥哥气色养好了,挪揄道:“林茂贤会养人,贫血体质也能养得脸色发红。” 向秋知道事情败露,面色一僵:“他跟你说的?” 向晖冷冷道:“他让我少烦你,我懒得管,你自己好自为之。” 向秋觉得丢了做哥哥的脸,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向晖很好奇:“他喜欢你吗?你也喜欢他?” 向秋听得厌烦:“什么喜欢不喜欢,荒谬!” 向晖笑了。这倒是奇闻趣事,两个不喜欢的人天天搅合在一起,这是谁给谁添堵呢?他有点幸灾乐祸,想起林茂贤那张威严的脸,暗乐,堂堂大老板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他又庆幸自己年轻,还能正大光明谈情说爱,不想再搀和进这两位长辈的事里,从包里把向哥哥借的钱拿出来还上:“公司发奖金,上次借的钱还你。” 向秋推开:“给你的你就用,一家人还什么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向晖笑嘻嘻说:“知道你不缺这点钱,好歹我也要面子。” 向秋觉得他长大了,很欣慰:“你别学我,正经找个人过日子。” 他一脸心酸沉重,向晖憋笑得要内伤,想把这句话录下来发给林茂贤。 坐了六个多小时车回家,向家二老见到兄弟俩很高兴。团圆饭吃过后,向秋陪着母亲在厨房里摘豆角。老太太很早就退休了,不是唠叨的性格,母子俩之间话很少。向秋瞥见她手上皴裂脱皮厉害,问是不是皮肤问题,老太太笑笑说,就是换了季节过敏,碰洗洁精碰多了。向秋想,难怪今天父亲拦着没让她洗碗。他怔怔地看着父亲抹桌子的背影,又回忆起向晖在火车上说的话。如果林茂贤当年和他没分开,等他们老了,也能过得像他的父母这样吗? 6. 老太太看出儿子的心事,问:“小楚最近还好吧?” 她问的是石楚冰,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向秋把她带到家里来过一次。石楚冰表现得很有礼貌,做事情也周到,老两口对这个准儿媳评价不错。没想到向秋闷声道:“吹了,结不成了。” 老太太沉默片刻,把手里的豆角摘完:“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不勉强。再好的人不喜欢也不行,你自己心里有数。” 厨房里能听到秋虫的啁啾,向秋坐在原地发节日祝贺短信。他习惯逢年过节编一条通用的短信转发给所有人,手机里专门列了个名单,上司朋友亲戚的电话都在里面,每次按名单发就行。今年多了一个林茂贤,向秋犹豫不定,删了加,加了又删,来来回回几次,纠结地挠头发,到睡觉前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发完他起床上厕所,到门口听到里面向晖的低吟,夹杂着柔和暧昧的喘息声,向秋一怔,苦笑,憋着尿等弟弟在里头解决生理问题。 这当口林茂贤的电话打进来,他不得已接了。电话另一边林茂贤的背景很安静,可能在抽烟,听到打火机咔哒的响声,然后是男人低沉的笑音:“多少年没发短信了,我还以为老花眼看错呢,想我就直接说,搞得这么官方干什么。” 向秋的膀胱憋得极其辛苦,早把发短信时候那点心软扔到九霄云外,想也不想就骂:“三四十号人呢我哪看得那么清楚,电话单里一溜,姓林的少说七八个,我还得给你单独留白?” 林茂贤好奇谁把他给点着了,总不至于为了一句调戏就上火。向秋捂着裤裆烦躁得要命,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还不忘教训人:“就允许你借题发挥,不允许我骂人?除了这点伎俩你还会什么?有没有点分寸你自己不知道?再说了,我回家看下父母怎么了……” 到后面越说越离谱,什么路边死猫蚊子咬人的事情都赖在林茂贤身上。林茂贤干脆不说话,耐着心抽完一支烟,还是忍俊不禁:“小秋,你干嘛呢,骂人还找个板子打节奏?” 他不知道那是拖鞋的声音,向秋忍无可忍大吼:“我憋尿呢!” 林茂贤差点被烟丝呛到,咳得惊天地泣鬼神,咳完止不住笑,觉得他又可爱又可怜,他都能想象出向秋蹙着眉头,和尚念经似的在房子里没完没了地来回折腾,那样子他是见过的。以前在南通,学校管得严,早上出早操一站二十分钟,向秋有时候贪睡到集合点,起来小便来不及解去战队,就这么憋着小半个小时,憋得脸青,林茂贤后来跟他说,你不能这样,憋尿对肾不好,别这么小年纪就弄出什么肾病。 向晖终于从厕所里出来,向秋啪地把电话扔了。等他回来,林茂贤还在,柔声安抚:“舒服了吧?好好说会话。”向秋刚发泄完脑子晕晕乎乎的,只听不说。他躲进被子里,空调开得有点低,被子里人体的温度暖烘烘的,他听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0 着林茂贤的声音睡过去。 林茂贤本来看到短信还有点开心,结果没捞到便宜。等人从家里回来,他等在房间门口,一个猛虎扑食把人拖上床就扒衣服,眼神像要吃人。向秋被这气势汹汹的动作吓到了,双腿不停蹬他:“林茂贤!”怎么叫都不管用,小别胜新婚,这顿操他是挨定了。 林茂贤润滑都来不及做就往他身体里顶,舒服地低叹,阴茎亲吻在前列腺点上,小洞依依不舍地嘬着他不放,像是也思念已久。向秋嗯嗯呀呀地抽泣,胸口抖动,憋得脸色通红。林茂贤在他耳边发情:“下次咱们俩一起回去,见见岳父岳母,你也不用发短信,要说什么直接说,好不好?”向秋想扇他,双手被抓住攀在男人的背上,最后抓出一道道红痕。 两人弄得大汗淋漓的,被子里全是交缠呼出的气息。林茂贤很快睡过去,抱着人的手臂扣得紧,向秋姿挪动不了身体,反而睡不着。他姿势僵硬,屁股也不舒服,心里埋怨林茂贤小肚鸡肠。这毛病当学生的时候就有,林茂贤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南通就会带着研究生和本科生抢篮球场,有人骂他一句霸道,他第二天把人宿舍窗户砸了。两人打起架来,打得血淋淋的,拉都拉不住。向秋被叫到现场,林茂贤一身军装,拳头虎虎生风,势不可挡,英姿勃发,向秋看得移不开眼睛。 那时候他也确实相信林茂贤是爱他的。大二他们周末找时间出去开房间,初尝禁果的向秋禁不起欲望的诱惑,整天整夜陪着林茂贤赖在床上,床单弄得全是体液,一屋子情欲味。向秋骑在林茂贤身上,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主动,林茂贤从下至上贯穿他,要把他灵魂都凿穿似的,他稍微睁开眼睛就能俯视爱人,这个角度那么微妙,原来他也有俯视林茂贤的时候,林茂贤动情虔诚的目光紧锁着他,向秋的心脏砰砰地跳,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节后新来的管家到了,一位正当花甲的老太太,头发染得乌黑漂亮。她是从前伺候林老先生的下人,跟着林老夫妇过了三十多年,也是林茂贤成长的见证人之一。林茂贤要叫她一声婶姆。 她到林茂贤的书房里问候,向秋也在。老人家感叹:“本来想去照顾老太太的,疗养院护工多,我就不去扫这份兴了。幸好先生不嫌弃,在这里呆了三十几年,还是回来觉得习惯。” 林茂贤笑笑,向她介绍向秋:“都是自己人,这是小秋,要烦婶姆多照顾。” 老太太恭恭敬敬对向秋鞠躬:“先生放心,老先生老太太从前怎么样,现在依旧还怎么样。” 这话林茂贤听得舒心,知道没有请错人,他特别喜欢人前把向秋当林太太招呼。 就向秋傻乎乎的听不懂,还担心这老人家身体不知道怎么样,林茂贤让她来打理家务不辛苦人家吗?不过他挺喜欢这位新管家,从来不会叫他什么时候起床吃饭,不是有必要事情绝对不来敲房间的门,他周末可以一睡睡到中午,没人管他。 晚上林茂贤在家,老太太把宵夜拿给他:“您给先生拿去书房吧,这个是白果炖猪肚,养胃清润。等会儿出来把碗给我就行了。” 向秋听话把宵夜拿去给林茂贤不料,被吃足了豆腐才安全退出来。老人家在门口笑眯眯地守着等碗,向秋不高兴,说下次你自己给他。老人家一板一眼地教育他,这是老太太定下来的规矩,从前都是老太太给老先生送宵夜。以前老先生工作忙,忙起来一个星期都不见人的,回来也顾不上多说几句话,老太太就亲自去送宵夜,也是方便夫妻之间多交流感情。 她一边走一边说,先生这些年很不容易,如今老先生走了,老太太又病着,那么大的家业要撑起来靠先生一个人怎么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想着怎么关怀先生是不够的,您多体贴他才是最紧要。她这是把向秋当林家主母调教的气魄,架势不小。 向秋以为她误会了,很尴尬,不知道怎么辩解。管家由自不觉,正气凌然地说只要是先生带进门的都是家里人,下人们要是有偏待您一定要跟我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向秋听得头疼,知道这是林茂贤设的坑。他和林茂贤根本就不是夫妻,再说林茂贤那是交流感情吗!他见了这老人家就想躲,林茂贤看他抱屈的表情觉得好笑,搂着他又哄又骗:“你不想听她唠叨就别听,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家不都是爱说两句,由着她说就行了。我是看在她做事还是靠谱,真的要找个年轻的又要重新教,谁有那个功夫啊。” 向秋不愿意呆在家里就得找点其他活动。他最近健身效果挺好,瘦了五斤,小肚子减了下去,他有点得意,锻炼越发起劲,每天弄得浑身是汗。林茂贤本来想给他在宅子里腾出个房间来买点健身器材专门让他用,林老板眼里健身房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里面都是热衷身材塑性、卖弄男色的轻浮之流,决不能让向秋跟这伙人搅合在一起,迟早要爬墙! 后来向秋不乐意,林茂贤也不能强迫。向秋觉得在健身房呆着很好,运动的时候脑袋不用想事情,就当放松,他一边卧推一边听歌,没留神,哑铃从手上滑出来朝着他的喉咙砸!他吓得拿胳膊肘硬挡,顶着五十公斤的哑铃当场就听到骨头咔哒一声轻响,他只来得及从长椅上滚下来,疼得浑身冒冷汗。 旁边有人在拉伸,吓得赶紧上来搀扶。健身房经理知道他是贵客,不敢怠慢,立即叫车护送着到医院。医院晚上只有急诊,人多,拍片检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向晖就抱着手坐在走廊里,缓过一阵疼来他才想起给林茂贤打个电话。 林茂贤匆忙赶到。向晖吊着手在打石膏,脸色还算平缓:“没事,医生说骨折,至少得吊一个月。明天要给单位请两个星期假,上不了班了,手不能动。” 医院空调低,林茂贤碰到他冰凉的手,心疼等地皱眉头,他脱下西装外套给向秋披着,亲他的嘴角:“疼不疼?” 向秋刚刚真的疼得要命,嘴唇发青,这会儿又累又不舒服。林茂贤把人抱上车,到家后拿热水给人擦洗身体,换了个干净睡衣才安心上床。向秋翻来覆去,手臂上厚重的纱布很碍事,睡不着。折腾了好一会儿开始蹬被子,半边身体被裹得又麻又热。 林茂贤看他像只挠不到尾巴的猫:“让你不要去,一定要去,吃个教训,下次就记住了。” 向秋瞪他,一动差点又扯到手,疼得眼睛红:“好疼。” 林茂贤心软地一塌糊涂:“说了不能动,不舒服就忍忍,空调我也不敢开太低,等会儿感冒了。我给你扇扇风行吧?”他找管家要了个蒲扇来,扇了半晚上的风。 向秋在家休了两个星期假,一天三顿地补,肚子又长了回去。他很久没有休这么长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1 时间的假,参加工作之后每年的年假都没用完过,一次休了两个星期,在家闲得骨头都懒了。 他吊着手行动不便,能做的活动少,在家也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时间看看专业书。向晖周末来陪他,抱着一堆美国大片,兄弟俩就在放映室里一边吃垃圾食品一边看电影。 林茂贤回来见向秋满嘴的薯片渣子,好笑:“就不能吃点长脑子的东西吗?” 向秋不理他:“你管不着,我吃点零食还不行吗?” 向晖在旁边挑眉看戏。林茂贤面上不动,私下里找他谈话:“你哥哥生着病,让你来陪他是想给他找个伴别闷坏了,他肠胃本来就不好,零食吃多了就不吃饭,他任性你也任性?” 向晖悻悻然把薯片抱回去了。但旁观者清,他在电话里和向秋说:“林茂贤是真的喜欢你,我没见过什么人把宠物养成这个样子的,从前是他家里人的过错又不算他的,你不能太较真。” 向秋听着“床伴”两个字有点恼怒:“胡说八道,小小年纪懂什么?” 向晖凉凉地说:“那你看着办吧,但是别有一天倒过来后悔。我不是说他有多矜贵,都是人都耽搁不起这个时间,既然这么勉强,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7. 天气冷起来,向秋裹着的手少受不少罪,就是天天洗澡不方便。这活只能林茂贤代劳,每次在浴室里一闹腾就是一两个钟头,老男人小心翼翼捧着他,真是怕给摔碎了,进出都尽量轻缓。向秋受不了水磨豆腐的功夫,两只眼睛泪濛濛地看他,像条摆尾的鱼在水里推波翻浪,紧紧贴着他的腰腹磨蹭。林茂贤火冒三丈,一边在他身体里逞凶,一边逼他一定要说出来:“要什么,嗯?说出来。” 向秋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深怕掉下去,无处可躲:“啊!嗯……快点……快点!” 林茂贤称心如意,吃了个饱。 等石膏拆了向秋就迫不及待跑回单位值班。上班也不安生,门卫给他打电话,说总工这里有位林女士找您。 向秋没见过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林湄初莞尔一笑说,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茂贤就行。她拉开车门请他上车,车厢里还坐着向晖。向秋大概猜出七八分来意,他感叹,十年前林家人连这一面都懒得赏给他,如今倒屈尊降贵找上门来了,说明起码他自己长进了,值得人来拜访。他说:“有什么话您在这里说吧,和我弟弟没关系。” 林湄初说:“不是我想见你,是老太太要我来。你在别人家住这么久,总要见见主人是谁。” 向秋无奈只能上车。 兄弟俩坐在后排,向晖问:“这是林茂贤的亲戚?眼睛都快瞪到脑袋顶了。” 向秋扶额,脸面丢完了,话也不想说。车子停在疗养院,林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医生说她是阿尔茨海默二期,以后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最近已经开始记不得人了。林湄初像个执行秘书指挥人端茶倒水,她身后一排保镖严阵以待。 “去给老太太磕个头吧,茂贤回头问起来你直说也无妨。”林湄初说。 向秋恼火,还是那句话:“他是他我是我,我尊敬老人家,但这个头我不磕!” 林湄初不说话,拍手叫来保镖,按着他肩膀在老人家面前跪下。向晖看不过去了,蛮力把保镖推开:“要磕头叫林茂贤自己过来磕!什么上流人家,搞这套封建主义还逼着人陪玩!” 他年轻气盛,在林茂贤面前吃亏也就算了,对着两个女人绝对没有软脾气。 保镖不敢真动手,林湄初嘲笑:“倒是像一家人,做哥哥的丢脸,你还好意思嚷嚷。” 她叫上向晖本意是想羞辱向秋,任谁知道自己哥哥爬上有钱人家的床难免觉得丢脸。她没算到向晖已经知情,做弟弟的还要争辩,被向秋按住。向秋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他现在觉得林茂贤挺可怜,林家弃政从商后各个都跟神经病似的,从前还不这样的。 他冷着脸就要走,不想跟神经病纠缠,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说:“哎呦,这不是老太太吗?我小陈,还记得吗?姑奶奶倒真是十年如一,还是这么标志。” 陈晁无声无息地冒出来,把林湄初愣在原地。她遮掩了慌乱:“陈主任,今天怎么有空?” 陈晁穿着便服,后头还跟着秘书:“老领导病了,过来看看。”他眼神瞟到身后的向秋:“向总工也在?我说茂贤最近跟科工所走得那么近呢,又送机器又谈合作,有了新人忘旧人,可把我嫉妒的。姑奶奶你得帮我好好说说他,我等他请我吃饭呢。” 林湄初听了话脸都扭曲:“陈主任开什么玩笑,茂贤的事我都管不了。” 陈晁把林湄初拉走:“姑奶奶方便说话吧?正好有个事儿想商量。”他使了个眼色给秘书,秘书会意接过护工的手把持住老太太的轮椅,铁面冰霜地对着林湄初。总参的人都是这张冷脸,林湄初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咬牙忍下,看着向秋兄弟俩从疗养院大摇大摆走出去。 林茂贤在接待中途接到陈晁秘书的电话:“林董,我们主任请向工在粤阳楼吃饭,给您报备一声,顺带一句话:‘姑奶奶领着侄媳妇跪父母还是头一次见,我瞧了个稀奇,林老板不会介意的吧?’”秘书的声音和播报机一样字字清晰毫无感情,播完了把手机还给陈晁。 陈晁很得意:“行了行了,让他丢个面子,要不然林湄初以为你好欺负。” 向秋脸色不好,目光厌倦:“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是谢谢他把自己兄弟从林湄初手里救出来。陈晁把车开到粤菜馆,向秋本来想回单位,这么一折腾上班的心情没了。陈晁说那正好去吃饭,天塌下来饭也要吃,上火那就吃清淡的,这家粤菜最好。他心想,林家肯定有人要倒霉,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是雷霆对暴雨,谁撞上谁遭殃,他才不去。向秋也别去,免得家庭矛盾更尖锐。 “老爷子走了以后他们家女人就没了天。上半辈子多舒心,特权阶级,干什么都前呼后拥的,一撤职什么都不是了,衣食住行还得靠自己。要不是林茂贤,这个家就完了,我当年是支持他做生意的,他妈的官场太乱,现在至少保住一条命,钱也不缺,又没有人管,多好。” 陈晁咂摸两口啤酒,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向秋。向秋伸手接过来,摸出一根点上:“我记得有一年校庆回去聚会的时候同学几个议论得很热闹,本来以为只是年纪大了退休了。” “早该退了,硬是不愿意,结果还是出事了。”陈晁嗤笑:“老太太当时要去闹呢,还是我给劝下去的。到头来就是林茂贤苦逼,上有老下有小十几张口等他一个人吃饭。华科十年前也是个死局,烂摊子丢到他手上,硬着头皮撑,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2 要不然怎么办?任人宰割,死路一条。” 向秋吐了一口烟,挠头发,挠的头皮疼。陈晁说的放在十年前他是没有概念的,他刚进科工所那年,所里淘汰旧式交换机,都是华科的,信号接口做得非常差,所以当年业内不看好华科。林茂贤调职的时候很低调,华科一直都是闷声发大财,跟老板身家渊源也有关系,招子大了难免碰鬼。 饭后他没让陈晁送,慢慢悠悠自己走回去。市区走回林家走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小路空荡,路灯亮堂堂的显得寂寥。走到林家后门,他遥望唏嘘,突然不想跨过那道门槛。 门卫认出人来,慌忙迎上去:“您回来了,先生说过了十一点再不回来就出去找人了!” 向秋一身烟味连门卫闻着都皱眉。他坚持不进门,让门卫把林茂贤喊下来,他就坐在冰凉的门槛上等。林茂贤披着件睡袍急匆匆的,向秋静静看他朝自己走。 后头乌拉拉的保镖门卫站着,好大的阵仗。林茂贤拉他的手笑:“今天我得给你好好陪个不是,这么多人就当见证了。改天我再给陈主任登门道谢。咱们先进去,屋子外头冷,有话里面说,好不好?”他说得轻松,双手却发抖,仿佛拉不住人。 向秋心头发酸,叹气:“是你姑姑找上我的。” 林茂贤放低声:“老人家的话不能放心上。” 向秋说:“其实也没说什么话,但是向晖在,我觉得这么做不好,没必要让他受罪。” 林茂贤诚恳地说:“你说的对,我们家人做事没分寸,我代姑姑给向晖道歉。” “你也一样,你不能强迫我,林茂贤,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拿任何人强迫我。” 林茂贤反问:“你觉得我也让你受罪了吗?” 向秋一怔,没反应过来。林茂贤嘴里很苦涩,或许向秋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在这儿受罪,你说出来,哪里不满意不喜欢,我改。我保证改,行不行?我刚刚跟老人家打完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绝不会打扰你的清净。但要请你体谅两位都是长辈,我不能让长辈来道歉,只能我代她们给你道歉,你看这样行吗?” 向秋想了一晚上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林茂贤,你爱过我吗?” 林茂贤嗓子打颤:“爱,我爱你,我就爱过你一个,现在还爱,以后也爱。” 向秋叹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一会儿,他回握林茂贤的手:“他们让我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要磕头也不是不行,但是无缘无故的这个头我不磕。你和你姑姑商量吧,要让我补这个磕头我就去补,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本来不敢进这个门,觉得进了迟早也是要被送出去,惶惶然总是恐惧。十年前做了一次逃兵,十年后本能地还是想逃,但是不甘心,到底要把话问清楚,至少要知道林茂贤怎么想。 林茂贤被他这么一折腾,身体忽冷忽热几个来回,狼狈不堪,老男人还觉得是幻觉:“那……那你是愿意了?” 向秋点头:“我愿意。” 老男人咧着嘴傻笑,他心想,着什么急磕头,要磕也是我领着你去磕。 向秋进门就后悔了。林茂贤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不舒服,又教训人:“少跟陈晁来往,上次撺掇你去搞什么健身,胳膊折了,现在又抽烟,全是害人的事情。他是官场上的人,白的说成黑的,你就相信他了?南通那么多同学,你跟谁好不行,我又没查你岗。” 向秋捂着耳朵啪地把门关上,林茂贤后脚没跟上来差点被门撞着鼻子。管家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对着他的苦脸:“您也想开点,老夫人从前生起气来,书记(林茂贤父亲)也只有睡客房的份,您过会儿再来敲门,不行我给您去客房套个床。” 林茂贤搓着手,已经很心满意足:“客房就客房,好歹还在一个屋子里头。” 华科内部最近传林茂贤要结婚了。终生大事拖到四十岁才定下来,算是这一辈里晚的。据说对方是青梅竹马,早就认识,但林家几次变故,怕耽误姑娘的前程,所以拖到这个时候才敢放心让姑娘进门。姑娘是好姑娘,十几年不离不弃痴情如一,林茂贤福气好啊,能同甘共苦的伴儿不容易找了,总算是熬出头。林家没有证实言论,但少数友人知道林茂贤最近在买房子,红水湾二期七百多平米的靠山别墅,市值近八千万,这位未来的林太太身价吓死人。 只有陈晁嗤笑:“他就可劲儿造吧,怎么不干脆捏个牛郎织女出来,林湄初现成一张恶婆婆的脸,多好的桥段,就差头老黄牛了。” 年末华科开团拜会的时候,林茂贤还是单身出场,没带任何女眷。发表完致辞后他就在下面敬酒,没离开过第一排酒席。这一排坐得基本上是高管和一些兄弟单位、商业合作伙伴,行业内不少技术翘楚都在,下面的不敢贸然上来敬酒。 向秋前一天晚上喝了科工所的团拜酒,本来胃有点不舒服,看着林茂贤朝他走过来,他就换了个白开水的杯子,副总工在他身边用胳膊肘怼:“不好吧?” 向秋无动于衷:“有什么不好,真的喝不了。” 没想到林茂贤笑呵呵的:“吃得还行吧?” 向秋点头:“挺好挺好,那个鱼煎得特别香,下次还来吃。” 林茂贤意思意思和他碰了个杯子,凑近了低声说:“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先回去,别杵在这儿等人灌酒,我得晚点,要等散场。侧门车牌50结尾,自己小心点儿。”他握了握向秋的手腕,露出坏笑:“好歹让林太太今天来视察了下公司,满意不?” 向秋斜乜他,用杯子顶着嘴唇掩饰表情。他抽了个胃疼的理由先退席,在侧门找到了司机上车,临走前又让说停下:“等林茂贤出来一起走,不差这一会儿。”他仰着脖子半眯眼养神,车里很安静,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等了一个多小时林茂贤才裹着大衣出来,身边还有几个喝醉的相互搀扶,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朝老板招手。 林茂贤一身冷风上车,看向秋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骂司机:“不是说了先回去的吗?”向秋本来已经睡着了,听他骂人就不耐烦,咕嘟两声朝他怀里钻,蹭到肩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闭着眼睛安心地睡。林茂贤不敢再说话,给他把鞋子脱了,把人抱好。 车子无声地发动,在雪夜里穿梭而去。 8. 科工所的年终述职评比下来,向秋的通用电台项目组连续三年蝉联第一。项目组多拿了十万块钱的年终奖,向秋自掏腰包每个人又多加了两百块钱的红包,还托人帮忙集体买回家的火车票。 袁春危找他谈话:“你有没有兴趣做北斗?” “北斗接触得少。”向秋实话实说。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3 袁春危说:“电台我们做熟了,现在所里要考虑资源的平衡性,把大量的人力都放在一个地方不公平,耿谦(副总工)在你们那,没问题的。高精度很早就在提,北斗也是热点,民品市场开拓出来前景很好。但是项目组成立这么多年,进展不太理想,所里想把你调去帮帮忙。” 向秋沉默思考,最后点头:“如果是组织决定,我服从命令。但是电台我不想放手,我会兼顾。” 袁春危微笑:“你要是愿意兼顾当然没问题,我是怕你忙不过来。” 向秋说:“我自己带起来的东西,我能管好。” 调职命令暂时没有对外公布,要等年后的红头文件下发才算数。但是内部消息也流通得很快,副总工第一个不服气:“这没道理,凭什么?专门欺负咱们是吧?你他妈十年辛辛苦苦做起来的东西,现在成熟了,拱手让给他了,然后又把你打发去做开荒牛,有这么干事的吗!” 向秋说:“做技术嘛,哪里需要去哪里,钉子精神呢。” 副总工说:“狗屁!总工了还钉子呢,你这钉子值多少钱啊?” 向秋笑笑:“领导跟你谈情怀理想,你跟他说功劳年薪,牛头不对马嘴,说明你觉悟不够。基层要有觉悟,管理层更要有,态度问题就是根本问题,让你表态你怎么说?” “那你真的去北斗?”副总工问:“袁春危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你讲,他要是自己来,气氛搞坏了人心就会变,干不好活的,好不容易磨合出来的团队不能随随便便这么丢了。” 向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完全放手,说了会兼顾的。” 向秋想得理智,他还正当年,三十五岁处在应该奋斗上进的阶段,事业的上升空间很大,不到碰天花板的时候,真的去开荒未必不是新的机会,如果能够做到职业突破就是好事一桩。但开荒的风险也大,新的版图开拓不出来要面临名利双失的局面,尽管这个开荒也不是他自愿的。他刚来科工所就被分配到通用电台项目组,感情很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属地。通用电台等于是他自己带大的孩子,等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突然有一天说不认这个娘,要转手送给别人了,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还有一周的大雪。 向秋干脆提前请假不去上班,窝在家里。房子里暖气开得足够,他窝在林茂贤的书房里看专业书——林茂贤后来到美国公派进修过,带回来一些国内不容易找的书——书里夹着课程表,都是些针对性强的专业课。向秋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有进修了,前年本来有个机会的,因为当时项目在申报政府评奖,赶上了重要节点就没有去。如果想逃开开荒的悲惨命运,进修是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晚上他拿着课程表去问林茂贤:“你们这个课现在还能上吗?我看挺有意思的。” 林茂贤问:“你想去上课?” “多少年没有进修了,要补补课才行。” “那要去美国,一年。你就让我独守空闺啊?”林茂贤笑道。 向秋眼波流转,不接话。他想了想,对林茂贤的确不太公平,但是他又不想开荒,只能换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然我就回南通念个课程?近一点,校友总是能行个方便吧?” 林茂贤调侃他:“上千号校友呢,不是总工谁理你啊?想念就念一个呗,我陪你去念?但是我肯定不能去念全日的,没那个时间。科工所给你假?嫌弃你学历不够高啊?” 向秋微笑,不置可否。他越过林茂贤的身体去够桌子上的专业书,睡衣领口两颗扣子没扣上,胸前春光招摇,鲜红的乳头晃荡。林茂贤不动声色,看他伏低脑袋,屁股微微翘起,丝质的上衣衣摆从腰肢滑落,露出白色的内裤边缘。林茂贤呼吸急促,勾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摸到衣服里,急切地扒开衣领嘬他的乳肉。 “书!书!”向秋惊呼,厚重的书砸在地上差点磕到林茂贤的脚。 老男人捉着他的脚踝低头亲他的膝盖,摸到他的胯间,用力地揉弄。向秋轻啼一声,扳过他的脑袋来激烈地接吻,口舌交缠,牙齿撞在一起,弄得生疼。林茂贤好笑,向秋还在奋力扒他的裤子,急不可耐地找到那根熟悉的肉棒。这样难得的主动大大取悦了林茂贤,他亲亲林太太的嘴巴,调戏道:“今天这么乖?我做什么好事儿了?” 向秋半嗔半颠,用嘴给他戴套子,技术很娴熟。林茂贤恶狠狠地扣着他的下巴,眼冒火星:“找谁练的?”向秋舔着嘴唇,天真地看他:“你让林婶少买香蕉啊。” 林茂贤暗骂一句祸水,扯开他两条腿往死穴上操,向秋抓着他的肩膀粗重地喘息,肠道受不了这样粗暴的操弄,又酸又麻,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被操得痉挛,红通通被林茂贤的毛发磨得生疼。沙发咿咿呀呀地晃,向秋撑不住,讨饶:“慢一点……慢一点……” 林茂贤被香蕉撩拨地发狂,摁着他的腰捅到最深处,又快又准,向秋腰侧被他掐出一只泛红的手印来,坚硬的龟头捣药似的捣他的软肉,体液四溅,汁水横流。向秋低低地呻吟,一张脸泪痕交错,他抽噎着嗓子,抓林茂贤的背,拼命地挠。 “唔……受不了了……你给我……给我……” 林茂贤说:“好,给你,都给你。”他酣畅地享受向秋紧致的肠道,阴茎插到最深处,向秋在他怀里痉挛,哭叫:“师哥……” 林茂贤多少年没听他这么喊过自己,一个激灵差点就缴械,他心都化成水了,只想着怎么讨好他的爱人:“师哥不好,把小秋弄哭了,师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向秋,没有任何多余的保留。 晚饭被耽搁到了九点,管家在楼下耐心地等,让厨房准备好小米粥。到将近九点半的时候林茂贤才拨响铃,果然先要一碗粥送到房间。 向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张嘴要吃。林茂贤一勺勺地喂:“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洗个澡再吃点别的。”小米粥熬得很香,向秋把头凑过去咬着碗边喝,舌头沾着鲜黄色的米粒。林茂贤看得心动,舔掉他嘴巴的水渍。向秋用他睡袍的领口擦两下嘴,打了个哈欠。 洗完澡近十点了两个人才下楼,向秋一边咬鹅腿一边说:“说好了,我明天去约南通的书记请他吃饭,你要不要去?你去可能性大一些。” 林茂贤说:“行,你安排时间地点,我列席。” 党支部书记郭林祥接到向秋的电话有点意外,南通多少年才出一个系统总工程师,当年向秋看不出有这个天资,是他低估了。向秋报上林茂贤的名字,郭林祥暗自忖度,林茂贤怎么和向秋搭在一块儿的?两个大人物同时找上门,这是要干什么呀?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4 向秋说明来意,郭林祥听明白了,就是要个学历的问题,不难办。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们有现成的课程,而且是跟美国那边有合作的,课不一定要百分之百出勤率,但是考试一定要过。到时候我跟老师打个招呼,也就是个过场问题。” 向秋笑笑:“谢谢郭书记,其实我自己也是想补补课,出勤率我会保证的,考试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就不用麻烦老师特别照顾了,本来给您已经添麻烦了。” 郭林祥看看林茂贤。林茂贤从善如流:“小秋脸皮薄,怕他一个人请不动你,所以把我拉上。我就是个凑数的,看郭书记怎么方便吧,能安排多一个学位的话我就去。” 郭林祥这顿饭吃得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他私下里找林茂贤:“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安排个学位你打个电话过来指示一下不就完了,搞得我战战兢兢的。真没想到呀,向秋都升总工了,那一届当年本科出去的时候,我都没印象这个名字,也不吱个声。” 林茂贤调侃:“你不能这么说,他是走专业路线的,不像我们这些整天抛头露面要接客。学位的事麻烦你安排,课程质量要紧,他是想去学习的,我就不去了,本来就是为了哄他玩儿,等一下他给我跑到美国去了找都找不到人我才着急呢。” 郭林祥听着这个话有点异样,他悄声问:“你们俩关系挺好?” 林茂贤说:“在南通我们俩就挺好啊,自己人。” 郭林祥明白了,他感叹,这个向秋有福气。林茂贤出身多高,南通当年很多高干子弟,为了国防生或者军校生的名额争破了头进来,就等着顺利毕业然后分配到机关单位,这辈子顺顺利利的不会有什么大差错,稍微争气点的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林家当年风头正盛,院里学校都知道他是林书记的儿子,保送研究生,那时候保送的少,一届里面能有一两个就是很出色的,林茂贤这个保送名额羡煞多少人。向秋一个普通高考上来的学生,能攀上林茂贤本事已经不小,还能维持这么多年关系,不是福气还能是什么呢? 福气不小的向秋这时候在家里练厨艺。他不是不会做饭,高级知识分子不至于把饭菜烧糊,但是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他休假在家里看美食频道,看得跃跃欲试,跑到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厨师摇头说,家里的鸡都吃现杀的,先生从来不吃冰冻过的鸡,不新鲜,味道都没了。他坐在向秋旁边示范杀鸡,脖子上毛剥开,刀口一抹,血哗地放到桶里。 向秋只好烧开水烫鸡毛,掏内脏掏得一手都是血,把进来查看的管家吓得腿软。鸡汤出锅的时候管家和林茂贤站成一排在他身后,欣然以待向总工的手艺。向秋先舀了一碗给厨师,第二碗给林茂贤,第三碗给管家,最后给自己。林茂贤带头鼓掌:“不错不错,我看比饭店的好。” 向秋不理他,问厨师:“我怎么觉得还是有点淡?” 厨师接过林茂贤的眼色说:“淡一点好,平时摄取的盐分已经足够了。” 向秋点头:“哦,那看来还是可以。” 他高兴地朝林茂贤眨眼。林茂贤凑近亲亲他的脸颊,一股鸡血的腥味,连向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脏,拔了好久的鸡毛。”他耳朵后面还沾着一片白色的绒毛,林茂贤帮他拿掉,手指绕过他耳鬓的发尾,向秋本能地缩起肩膀躲他。 管家悄悄清场,林先生和夫人要说私房话,下人们必须避讳。 “今天去买了这个。”林茂贤从怀里掏出戒指盒,一对银灿灿的戒指:“凑一对还挺不容易,我说要两个男的,差点被人家笑话。”他单膝跪地,亲吻向秋的手指:“等了十年,幸好还是把你找回来了,以后就真的是我们老林家的人了,好不好?” 向秋心里涨涨的,汤也不想喝了:“我还真是没想过有人会给我买戒指。” “给你争名分还不好?”林茂贤亲他的嘴唇:“不能反悔的,要过一辈子的。” 向秋拨出其中一枚戒指来,给他戴上:“好,我不反悔。” 一对新人从厨房出来,管家笑盈盈地带着下人行礼恭贺:“哎呀,书记在天之灵一定能安心了,从前最担心就是先生的终身大事,现在是内外兼得,连我这个老人家都觉得功德圆满了。” 林茂贤大悦:“行了行了,讨个红包说得天花乱坠,等回去见了老太太红包每个人都有!” 9. 红水湾二期的别墅赶在年前交房,装修效果是林茂贤亲自把关,重视程度难免给人购置新房的猜想。林茂贤很满意效果,交房后约了林湄初去看房。他是要把房子送个林湄初:“思远(林湄初儿子)成年了,等毕业之后要工作要成家,你们俩现在那套房子给了他到时候怎么办?这几年老太太要是能撑着还要你们照顾,过几年人走了,总要找个舒服地方修养。我看这房子还可以的,自己家人姑姑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车子停在恢弘的院落前,林湄初吃了一惊。房子是奢华气派,比林家的祖屋有过之无不及,但她可不敢住。再说,她们夫妻俩就是要养老也不用这么大的房子。 “又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我跟你姑父住哪儿都一样,这么大的房子浪费了,况且,花这么多钱买房子你也不怕太招摇,外头那么多眼睛盯着,还是低调点好。” 林茂贤笑笑:“我孝敬老人的房子,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拿去炒房。钱是我自己的,姑姑放心。操劳一辈子了,该享受就享受。” 林湄初心有戚戚:“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林茂贤挑眉:“什么规矩,我说合规矩就合。” 林湄初莞尔:“也不用这么快,思远年纪还小呢,等过几年再说一样的。” “不小了,别跟我一样拖到现在才来解决终身大事。正好晚上和老太太吃饭,我想就别在疗养院了,把人接到这儿来,东西都是现成的,也舒服些。” 晚上是吃团圆饭,林家亲戚都会来。林湄初预感到他的意图,面色尽失:“你要把他带来?这成什么体统!他是男人,能进的了门吗?” 林茂贤严正道:“这个家要是我还能说得上话,就一定有他在的地方。等我死了后辈们要怎么说闲话那是他们的事情,都到这个年纪了不怕什么,身边没人我才不安心。” “那也不能是个男人!还要开诚布公,你把老太太放在什么位置?你是嫡长子啊,要什么不行?非要一个男人,这种小县城来的不清不白的落魄户,怎么能跟你比?你知道他打得什么心思?你知道他盘算你什么?现在他是把你哄开心了,让你鬼迷了心智,你以为你们俩就能长久?非要等他把这个家都榨干了你才来后悔吗?” 林茂贤脸色突变,凶暴狠辣地怒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5 吼:“那就都给他!我林茂贤命都可以给他,还有什么不能给!我就爱他!这辈子只爱他一个!” 林湄初两眼泛泪:“茂贤啊,你怨恨姑姑做得过分,不应该没过问你就带他去见老太太。但是姑姑是为了这个家好,我们家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你这么辛苦挣来的难道你不心疼吗?” 林茂贤冷冷道:“既然都是我一手挣来的,我要给谁,有谁说话的份?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别嫌我没给您面子。” 他抛下潸然欲泣的家长先上车。向秋坐在车里,一边玩手指头一边看风景。他一点不担心林湄初,这家人都仰仗林茂贤过活,要不要撕破脸林湄初心里很清楚。房子也拿了,惹急了林茂贤下场不会好。林茂贤可不怕女人,石楚冰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老人家思想上转不过来,你多担待吧。”林茂贤握着他的手。 向秋还有心情调侃:“在你们家过日子也不容易。” 林茂贤笑了:“没让你天天跟他们呆在一起,一年也就才见几次。” 车子沿着海边开,林茂贤看风景好,中途叫停车,两人手牵手沿着海岸边散步。落霞高飞,潮声澎湃。向秋想起大一假期他和林茂贤暑假跑到海口玩,两个人在海边骑双人单车,结果单车坏了,向秋坐在前面,林茂贤在后面推,头顶着暴烈的阳光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向秋是玩开心了,林茂贤晒得第二天皮肤发红,火辣刺疼。他们跑到当地的小诊所看病,开了晒伤药抹,弄得满脖子黏糊糊的白色药液,睡也睡不舒服。向秋看着林茂贤脱皮的脖子很愧疚,林茂贤让他肉偿,对着落地窗外大片的海警跟他求爱,向秋深深陷入情网。 “冷不冷?”林茂贤问。 向秋摇头,把手伸到他的衣袋里:“回去吧,晚饭迟到了不好。” 他的手机这时候响,是向晖:“哥,你今天不在家?” 向秋说:“今天跟茂贤去他们家吃饭。” 向晖很惊讶:“见婆婆了,这么快?” 向秋微微脸红:“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把户口迁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户口已经在这儿了?要是最近有空的话,跟我去办个直系亲属的户口迁移吧?我想先挂到你这儿,要买车了,本地户口办车牌方便一些。” 向秋想了想:“明天吧,我还要找找我的户口本,当时好像是通过人才引进办的户口,还要再研究一下,我不太清楚怎么挂。你这事急吗?” “不急,但是年前最好办下来,年后新的管理办法实施之后比较麻烦。还有一个事,我得带着项目组去参加比赛,可能赶不及三十回家吃饭了,估计初四初五才能回来。到时候有半个月的补休假期,你跟爸妈说说,这事工作上的事我也没办法。” 向秋说:“你小心点,出去注意安全。” 向晖的工作进入了正轨,他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向秋很高兴。他骄傲地和林茂贤说:“他小时候太顽皮了,我和爸妈都怕他不读书没出路,小地方就是靠读书的。后来他要出国我想着他们不像我们那时候能分配工作,有个国外的学历也许好找工作一些。上次还跟我说上司不好相处,现在可以放心了,就怕他玩起来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林茂贤的教育方针不同,他秉持着“后辈自有后辈福”的理念,不操那么多心。 他说:“这么大了你真要管他也管不住,稍微看着点不出大的差错就行了。小辈有他们自己的定数,你以为他们傻,现在的孩子我看真傻的没几个。” 林家的这些小辈们在世家里长大,要么真傻,要么都是装疯。装疯的多,真傻的倒有一个,叫林真,是林茂贤表亲家里的孩子,小时候就有严重自闭症,送去看医生没看好,注意力有点问题,怕人怕得厉害。他家里花了不少钱在孩子身上,仍然没办法正常上学,十岁了还住在家里,请了辅导老师专门补习,也不指望真的有什么出息。 夫妇俩领着孩子殷勤地来向林茂贤问好,是个白净娟秀的小男孩,眼睛滴溜溜地转,躲在他妈妈后面怯生生地看人。他妈妈尴尬地说这孩子胆子还是小,能哄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茂贤照例封了个厚厚的红包。孩子紧张,一紧张注意力就分散,眼睛往向秋手上的草莓蛋糕瞄,向秋心软,拿个干净的勺子把草莓舀给他:“来,吃。” 孩子伸手就把草莓抓住,塞到嘴巴里。他妈妈急坏了,拍他:“没礼貌!叔叔的蛋糕你抢什么!”孩子已经把草莓吞了下去,香甜的味道让他开心,他朝向秋伸出双手,示意要抱。 向秋愣了愣,看看孩子妈妈。妈妈很尴尬:“不用理他,他是这个习惯,因为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说谢谢的时候喜欢跟被人抱在一起。” 向秋把孩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十岁的孩子已经不容易抱了。他掏出手绢来把孩子嘴边的奶油擦掉:“没事,小孩子嘛,他这个病怎么好不起来呢?” 妈妈心疼地说:“医生说很难好起来,光是吃药也不管用。” 林茂贤在旁边看得有意思,他其实很不喜欢小孩子,从来也没有做父亲的欲望。从某种隐晦的意义上说,他不认为自己能做一个好父亲。但是向秋抱孩子的情景让他心热,他乐呵呵地幻想着以后向秋抱着他们俩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向秋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林真喜欢向秋,连林茂贤都看出来了,一块草莓就收买了他的心,牵着向秋不放手,到回家的时候眼泪汪汪地往向秋怀里钻,就是不愿意出来。做妈妈的怕把向秋惹烦了,林茂贤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她给林茂贤道歉:“对不起茂贤,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想到林茂贤挺高兴:“没事,他难得来家里玩一次,让他开心就好。你们平时也要多跟家里联系,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缺什么少什么要说,都是为了孩子好。” 妈妈感激涕零地把孩子拉回来,向秋把自己的手绢送给了林真,保证他下次还能见到自己。上车的时候,林真扒着窗户瞪大眼睛看他,突然脆生生喊了一句:“叔叔!”他一晚上没讲话,平时一个星期也难说上几句,他妈妈听了热泪盈眶。 向秋感叹:“我看那个孩子也可怜,小夫妻经营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林茂贤说:“可怜的多的去了,这还算是条件可以的,哪有那么多功夫各个都管着。” 向秋觉得也有道理,饭后他跟着林茂贤去老太太跟前磕了个头。 林茂贤结婚了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神秘的林太太一直没有公开露过面,但是从林茂贤婚后慷慨可掬的态度来看,夫妻俩感情很不错。林茂贤连去应酬的时候都少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6 ,没事下了班就回家呆着。他的秘书挺开心,老板行程减少了,周末秘书都不用回公司值班。 但是这个状态也没持续多久。向秋去南通上课了之后开始忙了,他是很喜欢念书的,学生时代成绩就很好,不然当年以南通的录取比例和高门槛,差之毫厘都不进去。向秋每天背着个书包开开心心地去上课,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年代,结果到了课室才发现追求学习的只有他一个,别人都是凑数掐考勤率的。教授倒是很喜欢他,看他天天坐在第一排,听课抄笔记特别认真,还给他开小灶讲题。 林茂贤到南通来接他下课,站在教室外面抽烟等人,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不少认出人来,很惊讶华科的大老板怎么突然出现在教学楼里。但是没人敢上前打招呼,向秋从教室一出来,见他气场强大,周身无人敢靠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念本科,当年林茂贤偷了他的课表来接他下课,闹得整个年级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好。他一开始很羞赧,但林茂贤当着这么多人冲他笑,叫他小秋,他色令智昏,双腿发软,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教授也认出人来,很好奇:“这是?” 向秋有点尴尬:“我跟林董今天约了谈事,不好意思让他等。” 林茂贤装模作样地和教授握手,很客气:“小秋好歹也算是我的师弟,麻烦教授照顾他了。”他这个师兄未免做得太殷勤,态度很令人怀疑。向秋觉得他最近嘚瑟得有点过了,老男人兴致起来容易失分寸,岁数长上去了爱招摇的习惯还是改不掉。林茂贤很不满意,质问他:“我说两句怎么了?还见不得人了?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也看看你什么岁数什么身份,十几年前谁管你呀?”向秋反问。 林茂贤把他按在楼梯间上亲吻,刚抽完了烟一股呛人的味道,向秋吓得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有人!”林茂贤不管不顾,既然来学校一趟,那就再体验一回青春的感觉。他就是喜欢向秋背着书包的样子。两人亲得难分你我,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才分开。 向秋目光纯净地看他,心里很满足:“其实不用这样,我觉得现在已经挺好的了。” 谁还能没有遗憾呢?好歹他们以后能共白头。 林茂贤牵着他的手,他不满意,他恨不得把所有能补偿他的都补偿他。可到底为时已晚了,他们的青春再难重回,他老惦记着当年向秋消失的时候他何止是惶恐,如果不来学校不能提醒自己那份伤痛。这也是警告,从此以后他不能再把他的爱人弄丢了。 10. 国资委的人来找林茂贤谈话。国家有意参股华科,去年就已经在谈意象。林茂贤一直犹豫,拿不下主意。华科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董事会这么多人在,下面还有投资者,如果真的同意参股,华科可能会改名换姓,等于他要把公司上交国家。事关重大,林茂贤必须谨慎。 秘书把人请进会客厅,说我们董事长在接待烦请稍等。 二十分钟后林茂贤才匆匆进来:“关主任,久等了,真是抱歉。” 关雪珺今天是一个人来,没带秘书。他比林茂贤年纪还小两岁,原来是经信委的副处长,后来调到国资委办公厅来当主任。林茂贤和他私交不错,喝过一次酒,此人酒风优雅、谈吐不俗,身上有股冷淡的书香气质。 关雪珺微笑:“没来得及恭贺你新婚,年初老是找不到人,后来才知道结婚了,无声无息的,看来家庭生活很愉快。” 林茂贤前两天已经收到了贺礼,贺表以手写:“为林君茂贤与向君秋贺:谨祝百年偕老,永结琴瑟;五尽其昌,早协熊罴。关雪珺恭贺新婚志喜。”向秋念了半天没念出熊罴的罴,发笑,对林茂贤说你的朋友都挺有文采呀。他单纯地以为这是林茂贤的朋友抖墨水。 但林茂贤笑不出来。关雪珺消息灵通,向秋的名字已经暴露,家底工作一概也瞒不住。这封贺表林茂贤拿在手里吃不准关雪珺的意思。 林茂贤说:“安心了,他妈的最好五十岁就退休,带着老太太他们回乡下去住。反正我不缺钱,两手一撒自在逍遥,爱谁谁去。” 关雪珺调侃:“尊夫人恐怕闲不下来。向总工是劳碌命。” “他是天生的,我也劝不了。我们家现在是他做主,他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你,一直不结婚,总不能真的当孤家寡人吧。” “我是肯定要干到国家法定退休年龄了,没人给我养老。现在就得攒养老金了,要不然我那点退休工资没法过,没你有本事。”关雪珺揣着手说:“开放民品市场,华科算是熬出头了,国内一共也就不超过三家。下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写得很明确,国有资本要坚定不移地继续扩大加强,巩固国有经济基础。所以政策走向会非常明显,你们技术上有优势,国家有政策扶持,这是最好的事情。” “还有两家呢?。”林茂贤问。 关雪珺也不瞒着:“所以我明天还得出差继续跟另外两家开会,不过事情还没定下来。” 林茂贤哦一声:“你看好华科?” 关雪珺翘着二郎腿:“我觉得这个事对你对华科都有好处。当然你要觉得公司是你的,不愿意被人管的话,这个我能理解。你们过惯了潇洒的日子。但是我觉得长远来讲对华科好。你想,做技术的,有没有国家支持差别很大,华科要保持行业地位,不能单打独斗吧?现在是政策给你们保驾护航,翻船的几率立刻就减小了。况且也不是说全盘接手,你们内部该怎么管理怎么运营还照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资本说到底都是国家的资本。这个道理林茂贤懂,作为企业家应该为了公司的长远利益着想,华科在业内影响过大了,国家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 管家见到林茂贤回来心情不好,只说:“总工和堂嫂家的孩子玩呢,下午就来了,在小书房里,您要不要先洗个澡,一会儿就开饭了。” 林茂贤走到小书房门口,看到向秋和林真在地板上摆小火车,轨道铺得一地都是,林真坐在地上摆弄遥控杆,向秋给他拿翻倒的火车头。火车老翻车,林真没兴趣了,把遥控杆撇在一旁走过来往向秋怀里扎,火车头也不要了紧紧扒着向秋的肩膀不放。向秋把他抱到沙发上说话。两人见林茂贤进来,林真躲在向秋身后,他怕林茂贤。向秋对着一地的轨道有点不好意思:“他刚刚发完烧,好不容易体温降下去了,说是想到家里来玩。他妈妈给我打电话,我说那就来玩玩也没关系。我下午没有课,等会儿吃了饭就让人接走。” 林茂贤走过去亲他的脸,开玩笑:“孩子跟你这么亲,干脆接过来给你养算了。” 向秋躲开他:“孩子还在呢!” 林真坐在沙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7 发上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他们俩亲热。他长得真的可爱,连从来不喜欢小孩子的林茂贤也生不出厌烦来。向秋让管家把孩子抱走,一边收拾地上的轨道火车,一边说:“我跟他妈妈聊过,小孩子没有独立能力父母也不能管一辈子,还是要送到特殊学校去,培养点技艺比较好,要不然父母走了他不得饿死?” 林茂贤点了根烟,默默听他说话。向秋把东西收拾好了:“反正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多操这个心,就是看小孩子可怜。如果有熟悉的学校能介绍的,算积点德吧。” “找找看总是有的。不行问问陈晁肯定有办法,他什么人都认识。” 向秋把他手指间的烟拿过来放到自己嘴巴里吸了一口,剩下的烟头捻灭。林茂贤低头吻他,浓郁的烟草味很旖旎。向秋被熏得脸红,现在林茂贤吻他,他还会心跳加快。 吃了饭向秋给陈晁打电话,问学校的事情。陈晁答应帮忙,没过两天就给他回复消息,联系了市里的特殊学校,让爸妈把孩子带过去面试了一回,顺利预定了学位,半年之后九月份正式入学。向秋挺高兴,给孩子买了课外书当礼物。 到了四月事情变了。林妈妈打电话给向秋说孩子被抱走了,哭得肝肠寸断。向秋赶紧从单位请了个假过去,一问情况,是下午的时候母子俩到儿童乐园去,在公交车站等车,林真突然要上厕所,就到旁边的公共厕所去。考虑到孩子已经能自己上厕所,林妈妈就没进男厕,在外头等着儿子出来,一等二十分钟都没见人,喊了半天才进去找,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女人吓坏了,赶紧报警调监控录像,监控镜头里清清楚楚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把孩子从后门抱走了,飞快地上了面包车。 这已经能肯定是拐孩子。向秋的心骤然沉底,憋出一手的冷汗。他当机立断给林茂贤打电话。林茂贤在办公室里,接到夫人私电:“茂贤,真真被人拐了,我和孩子妈妈现在去警察局,你方不方便也来一趟?”向秋说话声音有点抖,他跑得太快,气都喘不上来。 林茂贤赶到的时候,向秋在和警察看录像,孩子爸爸也在,妈妈哭得筋疲力尽,说话抽噎。林茂贤递上名片,民警疑惑地看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茂贤按着向秋的肩膀:“这位是内人,孩子妈妈是家里亲戚。” 民警目瞪口呆。向秋不耐烦地问:“同志,现在能出警吗?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怕孩子被带远了。” 民警点头:“面包车的车牌号我去查一下,然后联系交管那边看看能不能有下落。各出省高速公路线也会发通知留意相关车辆的,查到嫌疑人之后会关闭火车、高铁、飞机的乘运资格。你们不要急,让这位女士再详细把孩子的情况跟我们同事反应一下,把信息录入数据库。” 孩子妈妈双眼含泪,拉开椅子给林茂贤跪下:“茂贤,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真真,他什么都不懂,被人带走不知道会送到哪去干什么,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林茂贤把人拉起来:“你不要急,小秋和我都在这里,一定会找到真真的。” 向秋把林茂贤带到角落里叹气。林茂贤看他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拿手绢给他擦脸,两人走到外面去抽烟。民警轮流谈话到凌晨,交管那边倒是先有了消息,面包车查到了去处,连市里都没有出,在妇幼医院后面的胡同里,停车场外的监控录像拍到了画面。民警赶到胡同口,守着车子守到三点多,终于见到一个男人揣着包从筒子楼里下来。 民警抓了个正着,孩子妈妈控制不住情绪扑上去要打人,歇斯底里:“你把真真藏到哪里去了!你还给我!我的真真呢!”男人吓了一大跳,后头跟上来的警察上楼,在内屋床上找到了三个熟睡的孩子,林真躺在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警察踹门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他闹醒。 孩子妈妈把人搂在怀里,眼泪就没有断过。医务人员在旁边给孩子做基础检查:“可能喂了点安眠药,应该没什么大毛病,等醒来就好了。” 四个人都放下了一颗心。孩子妈妈舒了口长气,两眼一黑就晕了,大的小的都不省人事。林茂贤哭笑不得,把司机叫来干脆都带回家里休息。他和向秋这个晚上基本没睡,林茂贤起床的时候向秋眼睛都睁不开,脚伸到床下摸了半天没摸到拖鞋。林茂贤好笑地捉住他的脚踝,一路亲到小腿,塞回被子里:“你睡吧,早上请个假。我要不是上午有接待我也懒得去了。” 向秋在床上打了个滚,脸伸出来蹭他下巴上的胡渣:“刮个胡子。” 林茂贤给他把被子掖好,刮了胡子下楼,吩咐管家早上不要打扰。向秋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饭,还没进餐厅就已经听到孩子的笑声。孩子妈妈见他进来,让林真给他道谢。林真自觉地要向秋抱,两人见面不多,感情已经很深厚。 向秋对孩子妈妈说:“我看你气色不好,要是想在这里多休息两天也行。” 妈妈捂着肚子低声说:“也是上个星期才知道的,又有了一个,我和他爸爸想着只有他一个的话,以后我们走了没有人照顾他,给他个兄弟姐妹,到时候还能相互扶持。” 难怪她昨天会晕倒。向秋不动声色地搂着林真。林真还不知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他用天真疑惑的眼神回望向秋,指着桌子上的苹果片要吃。向秋把碗拿到他手上,他自己用勺子舀着吃,他刚刚睡了个饱,很有食欲,最近也不用人喂他吃饭了。 过了一个星期,林茂贤找到林真父母。 他开门见山地说:“真真这个孩子我和小秋想接过来抚养,一来我们俩是肯定不会有孩子,也不想找别人生,二来小秋和真真有缘分,如果你愿意,让小秋认了真真做干儿子,就当亲生的养。” 孩子妈妈愣住,抱着林真的手本能地收紧了。她以为林茂贤要把她的孩子抢走,像头母兽警惕地说:“这是什么意思?真真是我的孩子,我可以自己抚养他。” “你现在肚子一个小的,身边一个大的,身体又不好,怎么弄得过来?”林茂贤环视着这间狭窄拥挤的公寓:“家里条件也有限,让真真过去我那对他来说不是更好?孩子是你的,不会剥夺你的监护权,只是放在我们这养着,到他大了懂事了,他爱去哪儿我们也管不着。” 孩子妈妈红了眼睛:“我知道向先生疼真真,真真也喜欢他。但是真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妈妈,我怕他以后要是不认我……” 林茂贤诚心地说:“我是无所谓,也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但是我不忍心小秋没有后代,他这个年纪了,自然而然会想要孩子,我给不了他,他就总有遗憾。我不想让他有遗憾。”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8 妈妈沉默地抹眼泪。她很震惊,本来男人和男人过日子已经非比寻常了,林茂贤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跑来和她低声下气地要孩子,他愿意自己的爱人养着不是他们俩血脉的孩子?还是个智商有点问题的小傻子? 林真不明所以,用手背擦拭母亲的眼睛。他这样贴心乖巧,孩子妈妈更加心酸。 林茂贤不打算逼迫她:“我尊重你作为母亲的意愿,你要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请你考虑考虑吧。” 11. 林真初到林家来很不适应。他是跟妈妈长大的,万事依赖母亲,乍然离开了生母哭闹得很厉害。向秋措手不及地抱着孩子,后面跟着两个新来的保姆,都安慰他:“给我们来吧,小少爷还不习惯呢。” 有时候林真晚上醒来,做噩梦了哭得泪眼汪汪的。十岁了他还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要开着小台灯或者让大人陪睡。向秋不放心他,每晚都起来查看孩子,前半夜在林茂贤床上,后半夜就在孩子床上,大早上起来林茂贤经常找不到夫人,怨气腾腾地披着睡袍摸到孩子房间里去,向秋晚上也没有睡好,眼下乌黑乌黑的:“明天晚上你来陪他!凭什么每天都是我起来!” 林茂贤顾忌着孩子,把人抱回房间。向秋搂着他的脖子:“你说接过来养就接过来养,那就要负责任,他也是你的孩子。你陪他也可以培养感情。” 林茂贤好声好气地说:“我是看他喜欢你,他见了我就躲,我就算陪他睡他也不一定愿意。” “那陪我睡你愿不愿意?”向秋挑眉看他。 林茂贤把他扔到床上扒裤子,给他口交,向秋激烈迅速地勃起,林茂贤亲自服务的机会不多他偶尔享受一回,无论是自尊心还是情欲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射出来后他脑袋晕乎乎的,天真地问林茂贤:“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吗?我给你生好不好?” 林茂贤一边扒他的裤子一边亲他的嘴唇:“行,让你生,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又重又快地插进向秋的身体里,操得纵情,向秋大张着两条腿弓起身体来迎接他,样子纯净又妩媚。林茂贤迷惑在他动情的眼神里,他交尽了存货,向秋的穴泡在温热的精液里,阴茎一抽出来,透明的浊液也跟着往外淌,那样子真的像能怀孕。 等到林真去上学了,情况才稍微好转。为了上学他必须遵守规定的时间表,养成作息习惯,向秋也就不用再每天晚上爬起来去哄人了。但是林真上学上得到底晚了,在学校里明显跟不上同龄孩子的功课,老师请向秋谈话,向秋怕破坏了孩子的自尊心,不敢当着面教训,只能花时间陪他做功课,慢慢地查缺补漏。他从来不知道养孩子是这么费精力的事情。 向秋要是有空,他也会和保姆一起去接林真放学。林真在学校显得过于文秀了,和其他孩子相处不来,向秋走进操场看到一群孩子围在沙池边堆城堡,只有林真坐在秋千架上抱着向秋给他买的拼音书看。向秋担心他的社交能力,本来林真就是自闭症,上了学也不见得好。班主任安慰他:“他才刚上学,要慢慢适应群体,起码要花上一个学期,那还是效果好的了。你们要多和他说说话,培养他开口交谈的欲望,首先要建立沟通才能社交。” 向秋牵着孩子出来,想让他给班主任道别:“真真,跟老师说再见。” 林真固执地拉着他往车上走,头也不回。班主任习以为常,向秋有点着急,说:“不行,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们就不回家了。” 林真哭闹起来,向秋也郁闷。最后是保姆劝了半天才将这一大一小送上车。 陈晁听说向秋养儿子养得风风火火,就把自己闺女带来玩。小女孩温柔可爱,见了林真也不怕生,把自己的兔子玩偶送给他。陈晁调侃:“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要不是这个毛病,长大了肯定能当明星。林茂贤心大,让你养着别人的孩子,怎么不干脆自己代孕一个?” “是我想要孩子,”向秋撇撇嘴:“其实也不一定要,但是他觉得耽误了向家无后。” 林茂贤不会允许向秋跟其他女人有关系,他心眼儿小,自己还不愿意要孩子。 陈晁说:“你不是有个弟弟嘛,担心什么。林茂贤还是独子呢,华科以后也不是他的了,再过两年他无事一身轻,我看这个家该散就得散,到时候你们俩多的是时间带孩子。” 向秋皱眉:“华科怎么了?” “你不知道?国家要参股,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华科树大招风,国家肯定会介入把控。这么大一高科技公司,万一外资渗透了多危险。” 向秋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林茂贤也没有说过。怎么突然就变成国家参股呢?林茂贤多年的努力怎么能轻易交给公家?林茂贤自己就是官家出身,再没有觉悟也不至于让外资渗透啊。他脸色泛白,手里的茶杯都没握稳,呛地砸在茶几上。陈晁心里喊糟,他还以为向秋知道,看来林茂贤对夫人瞒得很严实。要是发现他说漏了嘴,林茂贤不得宰了他。 林茂贤开完董事会要见向晖,向晖出国比赛带回来一本新书,是林茂贤在美国进修时恩师的著作,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拿到了作者签名。在茶楼门口两人撞见关雪珺。 林茂贤介绍:“这是国资委办公厅关主任,这是内人的弟弟向晖。” 向晖主动朝关雪珺递上名片,关雪珺接过来放进上衣口袋,眼神流转:“不打扰了。” 他匆匆擦肩而过。向晖嗤笑:“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调性高。” 林茂贤回家的时间比较晚,向秋刚洗澡出来,什么都没穿赤裸裸披着一件毛巾,胸口胯下该露的地方都露着,林茂贤倚着门框玩味地欣赏:“选美呀?” 向秋横他一眼,裹着毛巾就走,林茂贤一把将人拉回来,亲吻抚摸。向秋把他推开,眼神很冷淡:“不要。”林茂贤从后抱着他,闻到他后颈上洗发水的香气,顺着颈椎亲吻,吃了一嘴巴温凉的水珠,向秋转过来挑眉质问:“你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 老男人认真地想了想:“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陈晁跟我说华科股权变动,国资委的人找你谈话,你真的要把华科交出去?” 他说话急起来就是瞪眼睛横眉毛的,林茂贤只觉得特别可爱。老男人一心只有色欲,还油嘴滑舌:“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陈晁胡诌两句你就朝我吼,我出去赚了一天钱你就这么对我?两句好话都没有,亲也不让亲,哪有你这样的?” 向秋的脸涨得绯红绯红的,也不知道是被洗澡水蒸的,还是急的。林茂贤低下头来就吻,一边揩油一边哄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是国家要参股又不是国资委要参股,他们找我谈话那就谈嘛,有什么不能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19 谈的,华科又不赚黑钱,又不做假账,年年交那么多税,还不能让我争两句?交出去也好,我们俩搬到海边去住,带着真真一起,我每天给你修电台怎么样?” 向秋本来不是生气,是心酸。他张开嘴让林茂贤进来,吻得难舍难分,眼眶也是涩涩的,手揪着他的领口不放。吻到一半他抚摸到林茂贤的脸侧和发鬓,林茂贤才四十一岁,才刚开始黄金时段,已经能挑出零碎的白头发了。也难怪,二十几岁家道中落,被迫放弃仕途,三十几岁筚路蓝缕带着间夕阳公司从危局里杀出来,四十岁了,好不容易稳定了,又要放弃好不容易做出的成绩,实在是太不公平。林湄初当然有资本高傲,因为他身后是林茂贤。他辛辛苦苦把一家人的面子都撑起来了,现在这个局面谁能帮他呢? 向秋心疼,十年前他帮不了林茂贤,十年后仍然无能为力。 林茂贤被他的眼神吓得心慌:“怎么了?你别吓我,哎呦不就是参股嘛,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好好好,我老实交代。其实也就是关雪珺来找我谈了几次话,但是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们现在谈了三家,华科的可能性是比较大,我也在开董事会讨论,要是确定下来了可能会参股到百分之二十几。国家也不是傻的,不会突然买了个公司,然后他也不会替你管理,肯定还是以前的管理团队在管,那万一要是以后这个公司砸了呢?他不是亏大发了?” 向秋叹气:“我没办法帮你做什么。” “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怕我破产了吃不起饭是吧?”林茂贤调侃。 向秋红了眼睛:“你吃不起饭我养你,我可以赚钱。” 林茂贤亲吻他的发顶:“我还能让你养我,那我成什么了。” 工作后向秋还是积蓄了一点钱,他原本和石楚冰打算结婚买的房子现在给了向晖,还剩下几年的放贷向晖说要自己还,向秋就没有和他争这个钱。向晖其实还了房贷后每个月日用不太够,他这个年纪是要出去社交应酬,在饭馆坐下来随随便便几百块就没有了,他又不愿意找向秋借钱,只能减少出去玩的次数,要不然就闷在家,要不然就去找向秋带孩子。 向晖的户口办了大半年终于办下来了,林茂贤送了他一辆车。向晖兴奋没两天就在上班路上撞了人,路口黄灯他拐得急,没见到从旁边车道过来一辆雪佛兰,哐地就撞在上面,差点气囊都撞出来。向晖跳下车走到前面去看,车前灯碎地满地都是。他怒气冲冲跑去敲对方的车窗,窗户摇下来,关雪珺还握着电话:“我等会儿再跟你说,撞车了。” 向晖很意外:“是你。” 关雪珺挂了电话,朝窗户外瞥了一眼:“算我的责任,我刚刚在讲电话没看路。麻烦你叫保险公司过来吧,拍个照该赔你多少钱我赔。” 向晖皮笑肉不笑:“你撞了我三两句话就想打发了?” 关雪珺正眼看他:“你是向秋的弟弟,上次在茶楼的那位?” 向晖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劳烦关主任记得,我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 关雪珺微笑:“行,我跟你去找交警,你说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到晚上的时候向秋带着林真在麦当劳等向晖,三个人约好了趁林茂贤出差吃顿垃圾食品。不光是林真爱吃,两个大人也爱吃,向秋在家里被管着,高级厨师做出来的东西纵然有营养有滋味,但是垃圾食品的情怀不能忘。向晖迟到了,久久没有来。向秋给他打电话,向晖显得懒洋洋的,才记起来麦当劳的事:“对不起,我车给撞了,折腾了一天,我马上到。” 向秋以为他出车祸了:“人没事吧?不着急,实在不行我和真真吃就好了。” “没事,有保险公司呢,我现在过来,已经完事儿了。” 向晖挂了电话,从床下捞起衬衣套上,回头满意地亲亲关雪珺的唇角:“我和我哥约了去吃麦当劳,你要不要一起去?你晚上有饭吃吗?” 关雪珺翻了个身,露出精练漂亮的身体:“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吃麦当劳?” 向晖色欲迷心:“当然没有你好吃,他还在带孩子嘛,孩子爱吃垃圾食品。” 关雪珺显得有点冷淡。他也不是没和人打过炮,但是随着职务的上升和岁数的增加,他开始克制自己的欲望。向晖这么年轻的身体他是很久没有享受过了,难得放纵一回还是很不错的体验。他对向晖勾勾手指,交换一个吻:“我不去了,我还有工作。” “你不是当官的吗?当官的叫人跑腿不就完了。”向晖穿上裤子。 关雪珺觉得他傻得挺可爱:“快去吧,房费我出。” 向晖调侃:“没想到关主任这么大方,赔了车灯的钱还让你出房费,多不好意思啊。” “我比你赚得多,年纪比你大,打个炮我出钱不是很正常?” 关雪珺从床上起来,他围着薄薄的床单点了根烟,丝毫不介意男人在他身上逡巡的目光,股间淡淡的精斑显得有点情色。向晖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凑过去讨了一口烟吃,吃得飘飘欲仙:“留个电话呗,下次想要服务我随叫随到。” 关雪珺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他,向晖喜滋滋地收到钱夹里,这才依依不舍送别了佳人。 12. 麦当劳孩子很多,林真站在儿童游乐区边上迟迟不敢进去,殷切地望着黄澄澄的滑梯。向晖叼着薯条把他抱进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两人穿过满是塑料球的场地走上滑梯,林真眼角弯弯的,朝外场的向秋招手。向秋给他拿着草莓冰淇淋,夹着电话和林茂贤打电话—— “没在麦当劳,在商场,真真玩滑梯呢,向晖也在。哎呀我这么大的人吃什么麦当劳。” 林茂贤好笑:“我跟你说,小孩子不能养成吃垃圾食品的习惯,不是不给你吃,那些东西没有营养,偶尔吃个冰淇淋就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向晖就是头一个。” 向秋气闷:“不跟你说了,我又不是你儿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啪地把电话挂了,把林真的冰淇淋往自己嘴巴里送,草莓酱甜甜的他吃得很满足。 晚餐结束的时候林真累得睡倒在车子上。 向晖在车子外点了根烟:“要是有一天林茂贤不爱你了呢?你觉得这样能长久?” 他没有恶意,只是向秋抱着孩子的画面太完美,让人不禁担忧这份花好月圆是不是真的。 向秋说:“能,我觉得能。”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点想念林茂贤。林茂贤这趟出差时间有点长,床边上没有人的情况对于向秋来说竟然有点不适应,身体也不自觉想念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特别是早上有欲望的时候,更加烦躁。林茂贤刚起床就收到夫人的电话,难耐的鼻息和低喘猛地灌进耳朵,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20 到动情的时候,向秋毫无意识地叫,师哥,师哥,声声切切叫得林茂贤心花怒放。 他柔声地哄:“小秋乖,师哥在,自己弄弄下面,想师哥吗?” 向秋把裤子脱了,手指往后面钻。林茂贤的东西可比手指粗多了,他不满足,轻声啜泣,手指胡乱地抽插,耳边听着林茂贤的调情,敏感的身体轻易地高潮,精液溅在被子上。结束后他才如梦方醒,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羞耻的事,虽然年纪大了脸皮厚,也没厚到这种地步。他赶紧把电话挂了,深怕林茂贤笑话他饥渴放荡,可怜林茂贤还在抚弄坚硬的阴茎,突然断音,他只能隔着靠脑海里的回味草草了事。 老男人很少这么狼狈,忍到出差回来吃自助,向秋热情如火,缠着他在浴缸里做,骑在他身上动得欢快,双手稍微不肯离开他的肩膀,像要长到他身上去。林茂贤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主动的一面,这顿加餐着实让人惊喜。清洗完了他给向秋抹身体乳,一寸寸肌肤摸透了,向秋浑身绯红发烫,缱绻慵懒,还像是初次动情的样子。 管家牵着林真不让他进主卧,跟他说:“先生和总工恩爱,奶奶来陪真真玩好不好?” 林真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什么叫恩爱。他能感觉到林茂贤一在,向秋陪他的时间就少了,他很失落,回自己的房间做算术题,想着如果今天能把算术题都作对,或许向秋会给他奖励。 管家给他备好了甜点和零食,让保姆随时跟着。林茂贤从卧房出来,就见到保姆在陪林真写作业,他突发兴致地凑近这个孩子,想尽一尽家长的职责。林真警惕地看他,紧张地小脸憋成青色,不自觉把手下的作业本盖住,昨天他的作业错了一半,雪白的纸上都是红艳艳的叉号,特别伤人自尊。他怕林茂贤骂他,林茂贤骂人比向秋恐怖多了。 但林茂贤没看他手底下,从书包里随便抽了张成绩单出来,可怜的一点分数挂在表格里,没有一门是看得过去的。他转眼看林真如临大敌的小脸就觉得好笑,心想,向秋平时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看个成绩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他偶尔听管家说有时候向秋着急起来会骂人,做叔叔的疼爱心切,向秋当优等生当习惯了,哪里会辅导孩子?难怪林真越学越糟糕。 旁边保姆陪笑着说:“小少爷其实很努力,只是还没开窍罢了,这个年纪大的男孩子成绩不好也是有的,先生不要责怪他了,以后肯定会好的。” 林茂贤大手一伸把林真揽过来,揉揉他的脑袋顶:“不会读书就不会吧,没指望你成龙成凤,能自己照顾自己就行,放心,你叔叔死之前肯定把你的养老钱给你挣够了他才安心。” 林真沉默良久,点头。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有出息的料子。 “你叔叔太喜欢你了,深怕你比别人差一点,所以对你严格,但是你不能怪他,他是为你好。他要是教育你,你就听话,男孩子不要老是哭。回头我也跟他沟通沟通,教育孩子不能这样,老是骂人孩子自尊心受不了。” 林茂贤把抱他去看向秋,向秋睡得香甜,林真看到心爱的叔叔习惯性地爬过去抱着向秋的手臂,全然是依恋的样子。林茂贤也躺上去,一家三口难得一起睡觉。 参股的事情林茂贤还是同意了,他让秘书开始准备具体的商谈材料。 董事会通过决议后,事情就算定下来了。林茂贤休年假带着向秋和林真出国度假,他听说南太平洋上几个小岛环境好人不多,收拾了行李一家人开开心心上飞机。 他们在海边租了个别墅,除了林真的保姆没有带其他下人,向秋领着林真在海边玩水,两人身上一人套一个游泳圈泡在海里狗刨,林真被海浪打湿了头发,发出咯咯的笑声。 林茂贤坐在太阳伞下跟林湄初打电话:“还没到控股的份上,公司总归是我说了算,姑姑不用紧张。我也想多花点时间在家里,老太太疏忽照顾,也是我的不是。” 林湄初知道了参股的事情:“姑姑再想想办法,没必要一定这样。你在哪里?” “我和小秋孩子在度假,很久没有出来玩了。这里挺好的,姑姑要是想来,下次带着您一起,把思远他们都叫上,难得出一趟国。” 林湄初有点生气:“你还有心思度假?我在这里急的团团转,你倒是好,还有,林真的事情你问过我没有就自作主张接过去养,你要一个傻子以后来接你的班吗?越来越胡闹了!” 林茂贤笑道:“我要他接我的班干什么,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行了,林家还养不起一张嘴吗?倒是姑姑您把思远培养好,以后能接我的班我一定给他。” 林湄初心虚:“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就说到这个事上面来,思远哪有那么大出息。” 林茂贤说:“有没有出息看姑姑您的调教了,要能把他调教出来,您就是功德无量。” 他没再多说,向秋向他招手,他裹在一只桃红色的儿童游泳圈里显得很局促。林茂贤挂了电话,将夫人从游泳圈里解救出来,向秋两只手扒着他,喝了不少海水,忍不住埋怨:“说了不会游泳,还跑到海边来玩,他是玩高兴了,我喝一肚子的水,咸的要命。” 他嘴巴硬,要带林真出来玩是他坚持的。林茂贤本来打着两个人度蜜月的主意,没算上小孩子,但是向秋说既然都要出去,真真也可以一起玩。林茂贤只能听从夫人的。 林茂贤安慰他:“不会我可以教你嘛,谁买的游泳圈,这么大个人套游泳圈羞不羞?” 向秋一刻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海里浪大,不像是游泳池还能允许他发挥胆量,他把林茂贤当成浮木,林茂贤哪里还顾得上教游泳,磨蹭缠绵吃豆腐也吃够了。 度假到一半向秋才想起来给弟弟打个电话问候家常:“我跟茂贤、真真出来玩了,国外打电话不方便,只有房子里才有网络,没顾得上上网。” “那你们玩呗,我跟朋友在外头吃饭。”向晖的背景音很吵,没说两句就掐掉了。 手机啪地从他肩膀掉到沙发椅上,他丝毫不在意,夹着烤肉喂关雪珺:“这个好吃,啊——” 关雪珺一筷子打掉他,好笑:“演电视剧啊?” “讨好你呗,不生气了吧?我可惹不起你生气。”向晖笑嘻嘻地凑近他。 关雪珺垂着眼喝汤:“没生气,我这么大个人跟你生什么气。” 他其实也心虚,公文包里调查向秋的资料无意被向晖看见了,做弟弟的脑袋里立刻自动生成了一出权谋大戏,无非是关雪珺为了拿捏林茂贤以向秋为人质,好保证华科参股案的落实。向晖质问起来关雪珺没有道理可讲,他做事自有一套习惯方式,林茂贤不动声色地结婚,他也好奇,顺便就留意了向秋这个人物,本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21 来没有歹心,现成的把柄落到年轻炮友手上,关主任面子有损,心里当然不舒服。他想,你以为我稀罕他什么?不就是个科工所的工程师么,林茂贤既然要给他糊花泥当菩萨胎捧着,那就别怕抬出来露脸面。 他冷冷地说:“这是工作,你小孩子管什么?” 向晖见他生气了,也反应过来,他急糊涂了情况也没问清楚就着急给人按罪名,但这个当口关雪珺肯定不会和他解释,他只能千哄万哄把人拾掇出来吃饭,厚着脸皮说:“你要知道哥哥什么事,你问我啊,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但是我哥被华科这事弄得很伤心,林茂贤丢了面子跟他自己丢了面子一样,看他那样我也难过。你们工作的事我管不上,但是咱们俩的交情你好歹能跟我说句实话,现在拿我当小孩子,床上该怎么使唤怎么使唤,哪有你这样的?” 关雪珺举着筷子敲他脑袋,老脸红透:“下流东西。” 向晖咬着他的筷子,顺杆爬吻到他的手指,捧着手挨个儿在嘴巴里嘬了一回,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嘿,我乐意,我喜欢你,关雪珺。” 向秋都还不知道弟弟惹了什么大人物,等他跟林茂贤从国外回来,事情已经转了风向。 华科收到通知,参股的事情要暂缓不提。林茂贤不明所以,关雪珺跟他装糊涂:“我怎么知道?他们来问我意见,我就说三家看着都还可以,你们自己挑吧。我没提华科。” 林茂贤有点生气:“这不是耍人吗?关主任,这么大的事情闹着玩啊,我们生意人不是东西,任人搓揉,但是别惹急了让大家都不痛快。” 关雪珺云淡风轻地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倒头来你守下你的江山又没我的功德。” 他心里很舒坦,他很享受向晖整天缠着他情啊爱啊,年轻人又有感染力又有激情。他快四十岁的人了难得谈一回恋爱,就想哄向晖高兴,才手下留情的,也当是为了调查向秋的事情赔罪了。但是这样的心思让向晖一个人偷着乐就算了,他才懒得受林茂贤的气。 林茂贤直接把人轰出了办公室,气得上火。高管安慰他:“算了吧,好歹是保全下来了这次,不是好事情么?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生气,当官的都是这样,也不是头一次了。” 老男人上火就回家找夫人顺气,向秋很高兴,他还不知道他自己也算有一份功,他笑逐颜开:“真真会写作文了,写他暑假去海边玩很开心,头一次写满了两百字。老师还给我打电话,说他假期作业有进步。我看他以后还是可以的。” 林茂贤亲他的脸蛋:“那是你教的好,他喜欢你所以肯为了你努力。我也喜欢你,也要为了你努力。林太太要不吝嘉奖,要不然我就没有动力了。” 向秋和他十指交握,林茂贤在他眼里还是十年前一样英俊迷人。他的心脏砰砰地跳,以前都是他对林茂贤说我会为了你努力,他觉得自己比不上林茂贤,上学的时候他技艺知识上都是林茂贤的后辈,在感情上他又不懂得主动争取,所以他想为了林茂贤长进自己。他以为林茂贤一门心思走在前面就好,林茂贤为了他努力这种话,对他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13. 向秋的进修课程念到了末期要交论文答辩,当天管家配了条香槟色的领带给他:“这是先生当年在美国答辩时候用的领带,您现在用也正好,一定能顺顺利利通过。” 有同校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坐在课室后面听,林茂贤中途进来,挑了最后一排位置坐下,默默地拿着数码相机拍照。向秋见他进来就紧张,面红耳赤,难得在师哥面前表现一次,一心想着要表现好,攒的手心都是汗,稿纸也拿不稳。林茂贤冲他笑,他差点把问题听错了,答的是什么也稀里糊涂的。 从讲台下来他匆忙往厕所赶,憋尿憋得难受,才拉上裤子开门被林茂贤后脚顶了进来,压在厕所的隔板门兜头就亲。唇舌火热,向秋吓了一大跳,只来得及把门勾上。 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共厕所玩过刺激,向秋低斥:“发什么疯?不看看地方!” 林茂贤解了裤带把他背过身去就插进去,向秋扶着墙,一条腿跪在马桶盖上被撞得腰酸腿软,膝盖在冰凉的陶瓷上磨得疼,他只能唉叫:“你慢点……受不了……”横冲的快感撞得他牙齿发抖,林茂贤像个专断暴躁的君王,毫不留情地发泄,动作急促粗鲁。弄了二十分钟他还出不来,向秋膝盖麻了有点烦躁,不自觉想让他出去,他一难受就不自觉缩紧身下,林茂贤被他夹得舒服,终于爽快结束,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向秋喘不上气,转过身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力道很轻,扇风一样,他没力气,跌坐在马桶上质问:“干什么突然折腾人?我累得半死还要伺候你。” 林茂贤掏出手绢替他擦拭身体,赔笑:“多少年没在学校做过了,你本科答辩的时候我还偷偷过来看过,你自己不知道,我还不能回味回味吗?” 向秋真不知道他来看过自己答辩,他红着眼睛顺气,样子在林茂贤眼里可爱的很。 答辩顺利通过,两人在教室前合影留念。这张照片被摆到学校的留影资料集里,不料教授翻出十年前两人的合影,很感慨:“呐,你们俩本来这张合照我还留着,十几年了又留一张,下个十年再来留一张,心里惦记学校的时候常回来看看,也是一份感情。” 答辩后两人还要赶去参加一场晚宴。陈晁父亲七十岁大寿,林茂贤作为故交要亲自登门拜祝。陈家在金华饭店包了一个宴会厅,贵宾纷纭,向秋和林茂贤被安排在首桌,向秋左手边坐的是陈晁的夫人孙琳。她原来是陈晁的秘书,漂亮干练,陈晁一眼就戳准了她,办公室恋情谈得如火如荼。后来为陈晁升迁避嫌,她只能提前辞职回家带孩子,在家里做全职母亲。刚开始婆媳俩关系相处不好,陈老太太觉得这个儿媳妇没生出孙子来,心里有埋怨,做媳妇的觉得老人家封建主义思想太严重,坚决不屈服于家长制。闹到后来差点要离婚,孙琳一气之下回娘家去了,大过年的也不回来,陈晁三请四请,最后只能折中让夫人重新返回职场。 陈晁拉着她上台给老爷子唱花好月圆,夫唱妇和当真是美满无缺。但从台上下来,孙琳有点不好意思,调侃:“从来唱歌就跑调,你们陈主任喜欢赶着献丑。” 向秋笑笑:“怎么会,您和陈主任有孝心,老爷子身体气色才会这么好。” 这种时候就图个热闹,俗气就俗气吧。向秋边嗑瓜子边逗弄陈晁的闺女,小姑娘在妈妈怀里很乖,吃饭不用人喂。孙琳拨了拨耳鬓边的头发,开玩笑道:“都为了这个小心肝,陈晁谈恋爱的时候话说得可好听了,结了婚你看他回不回家?现在就只剩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向秋 作者:江亭 分卷阅读22 下这个指望了。” 向秋听出她玩笑话的意思:“陈主任前途那么好,外头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孙琳轻轻叹气,搂着孩子的肩膀:“那也是,我也算福气好的了。” 向秋陪着林茂贤去敬酒,林茂贤的酒有点多了。他去要了一杯热茶来,在茶水间门口听到孙琳打电话:“在外面吃饭呢,周末再说吧,他这个周末不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你让我抛夫弃子呀?那宝宝怎么办?我还要孩子呢!” 向秋皱了皱眉,放眼望去见陈晁还在敬酒。他不想多管闲事,倒了茶只管找林茂贤。林茂贤酒有点多,抓着他的手不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秋闹了个大红脸,要把他的手拍开。就陈晁眼尖,挪谕:“茂贤,人家向秋大男人一个你占他便宜,他吃不了亏。” 宾客大笑。向秋微恼,转身就要走,林茂贤追到露台上,从后面猛地扑上来把他抱在怀里,憨醉道:“跑什么跑,见不得人是吧?”向秋心里一动,没挣动,往他胸膛上靠,忍不住埋怨:“都是雪碧换白酒,就你真醉,在那么多人面前抓着我,让别人看笑话。” 林茂贤挑眉高喝:“谁说是笑话?看不起我林茂贤?” “你小声点,谁敢看不起你?”向秋忍俊不禁:“人家孙琳为了陈晁还回家全职带孩子呢,我可没那么贤惠,也不敢对你要求那么高。” 林茂贤一边亲他的耳朵尖一边说下流话:“她那是贤惠给婆婆看的,你当她乐意?你要贤惠还不简单,改天把那个鸡汤再熬一遍给我喝,坐到腿上来,要喂的。” 向秋脸上燥热,转头和他亲吻:“人是你的了,孩子也有了,还有什么我可以给你的吗?” 林茂贤把他抱在怀里,摇头:“够了,我不想要什么了。” 入冬后林老太太的身体差得不行了,动了一次脑动脉瘤手术,术后恢复情况不太理想,基本上躺在床上起不来。她意识也不清醒,谁都认不出来,就老爷子的遗像拿到跟前她能有点反应,其余的都是陌生人。强硬如林湄初在病房里也潸然泪下,趴在儿子林思远肩头哭得抽咽。她想起自己大哥走的时候,亲人一个个远离的悲痛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折磨。林茂贤雇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病床,一来分担林湄初的压力,二来保障老太太有照应。 晚上向秋带着林真到老太太病房里问安,教林真说:“这是太奶奶,太奶奶病了,身体不舒服,真真叫一声太奶奶好,奶奶就高兴了。” 林真乖巧地叫:“太奶奶好。” 林湄初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见到一大一小,怒斥护工:“谁让他们俩进来的?还嫌不够乱,什么人都放到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作弄,都赶出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冲撞,向秋怕林真被吓着,连忙挡在前面:“孩子还在,您别发他的火。” 林湄初冷硬道:“我不是茂贤,你别跟我摆谱,一屋子姓林的,你有哪门子说话的份?” 向秋不跟她冲撞,拉着孩子出去,站在他身后的林真突然露出愤怒的小脸朝林湄初吼一句:“不许骂他!”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举着手就要打人。向秋赶紧把他拉回来。 林湄初怒极,嘲讽道:“亲生爸妈不认,野生来的爹倒是护得好。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 向秋皱眉:“孩子只是不懂事。老太太也看过了,我们先回去了,告辞。” 他牵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林茂贤的车正停在门口。 “路上堵车,晚了点,已经见过人了?”林茂贤问。 向秋点头:“见了,撞上你姑姑,连着孩子一块儿骂了。下次就别让他来,免得小孩子心里不舒服。”他怀里搂着林真,林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保姆把他心爱的布偶给他,他想也不想把布偶递给向秋,怕向秋伤心。向秋很安慰,拍拍他的脑袋,把他交给保姆。 林茂贤愧疚地握着夫人的手:“辛苦你了。” 老太太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叮嘱林茂贤要注意准备后事。向秋没跟着进诊室,站在走廊上等他,见人出来递上手里的烟盒。林茂贤将他嘴里那半支直接抽出来咬住,狠狠吸了一口。向秋站在他身边,耐心等他把烟抽完。 他注意到林茂贤夹烟的手上厚重的茧,那是长期用压线钳才能在这种位置长出来的茧。以前他们俩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装板机器,都是自己动手。林茂贤的工艺水准不比任何流水线的装配师傅差,向秋的装板技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人经常以练习工艺为名交流感情。林茂贤那时候还调侃,学这个以后得是技术蓝领的命,说得好听是工程师,说不好听就是个电工。年轻的向秋天真地想,技术蓝领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结果该当技术蓝领的没当,该娶妻生子的没有娶。命运真是变幻无常。 林茂贤把烟碾灭,向秋靠近握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林茂贤的手环住向秋的肩膀,把他拢得更近。向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缓缓舒出一口气。 —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3 向秋 作者:江亭 福分那个,他把人拉到怀里好声好气地哄:“学校那会儿的事我后来听管家说了,你是身不由己。我不是要罚你,但是女人的事情以后不能再有,我林茂贤还没死呢。” 后来的话反正向秋没记住,他觉得嗓子被捅得生疼,晕晕乎乎由着人摆弄,他只说一句,你得让我上班,我就爱干这个。林茂贤笑话他,都干成傻子了,没听人家说向总工技术痴,你还真以为夸你呢?向秋闷闷不乐。林茂贤亲亲他的嘴巴,总算说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你以为这么大个公司我摆着玩?他还挺喜欢向秋穿着防静电服的样子,修长挺拔浑身禁欲味。 隔天向秋按照指示搬进林家,管家帮他拿着行李恭恭敬敬带他到主卧室安顿。林茂贤在外面应酬,向秋把自己摔在主卧的床上倒头就睡。林茂贤的床很大,他占不到四分之一面积,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想,林茂贤是不是还在这张床上跟别的人睡过? 林家是有规矩的,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开饭、什么时候熄灯,林茂贤自己是非常守时自制的人,他定的规矩林家没有人敢不守。可向秋压根不知道这回事,他周末从来睡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管家皱着眉,好不容易把这位胡子拉扎的向先生喊起来带到餐厅里,看着人慢慢悠悠地扒饭,吃得嘴巴边上掉渣。他心里直摇头,觉得向秋散漫绵软,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他想林茂贤从来不喜欢没规矩的人,这位也差得太多了。 3 向晖很多天见不到林茂贤,打电话到办公室找人,秘书说林总不在。他就打给林茂贤的私人手机,林茂贤说我在家呢,一会儿还要出去,你有事现在就说吧。他其实正把向秋压在长椅上顶撞,向秋知道是他弟弟打来的,捂着嘴巴不让声音漏出来,林茂贤故意把他的手拿开,向秋呜咽一声,差点哭出来。他紧张,一紧张就缩起屁股,林茂贤被他夹得火大,看他隐忍动情的表情哪里还想得起什么电话,手机挂了往旁边一扔,只想着往死里操。 向秋被他弄得痛苦。他多少年没有用那个地方承欢,林茂贤发起疯来吓人,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他觉得屁股被那根东西劈成两半,疼得实在不行只好叫:“疼,真的疼!”林茂贤看他的阴茎,真的是软的,蔫耷耷垂在阴毛间。他拿手搓,向秋惊恐地睁开眼睛:“不要!你别碰!”林茂贤反手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我不碰你还想找谁碰?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一边搓一边喘气,逼着人说恶心话,逼不出来他就自己说。向秋的阴茎有点反应,身后的小洞咬得更紧,扒着人不放依依不舍。越是这样越是让林茂贤兴奋,他射出来之后很快又第二次勃起,干脆把人抱到床上,翻来覆去尽情饕餮。 向晖掐电话之前隐约听到两声暧昧的哭啼,他知道林茂贤在办事,顿时好心情都没了。他以为林茂贤多少有点喜欢他,在机场他被一眼认出来,还顺带送到宿舍里,嘘寒问暖,又介绍工作,按理说他们也不是这种交情。 向晖认识林茂贤那会儿刚念初中,一家人放假去南京找向秋玩在宿舍里看到林茂贤。向秋介绍这是学长,研究生,很优秀。林茂贤气质卓群,望之不似俗物,向家人很高兴,向秋不善社交,却能认识这么有能耐的朋友。但等向秋毕业的时候又说这人早没什么联系了。几年后向晖倒是在美国见过一次林茂贤,酒吧里两个人聊了聊,林茂贤随口问起向秋,向晖说,哥哥分配到科工所了,国营单位有编制的,运气都花在这上面了。林茂贤笑笑说,是么,那挺好。他们在一个当地人去的gay bar,向晖在昏暗的灯光里突然觉得林茂贤看久了挺帅。他有点好奇林茂贤是不是喜欢男的,但是话到嘴边没好意思问出口。 向晖很好奇,什么人能让林茂贤藏在家里,宝贝一样护着。他想起林茂贤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去林家也可以,他就买了点礼物,打着感谢帮忙找工作的名义去林家,也想见识见识这位林茂贤的爱宠。 管家带他进门,听到他姓向微微皱眉,心里烦厌。这一下子来了两个姓向的,里头那个“狐媚惑主”,大白天的快中午了林茂贤还没从房间出来,不是这位当家主的作风,那肯定是房里那位使的手腕;现在又来一个姓向的,管家觉得林家跟这个字犯冲,连带着脸色就不好。 向晖踏进院子也知道这不是他随便来的地方,他在心里打退堂鼓,本来是说登门拜谢,末了又加一句,要是林总忙我就先不打扰了。管家看出他的怯意,冷冷地说,我去通报先生,您稍等吧。他上楼敲主卧的门,低声说:“先生,楼下有一位向先生来了,说是拜谢。” 良久才传出林茂贤餍足的声音:“知道了,等会儿下来。” 说完他看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向秋,这几天把人辛苦坏了,就没下过床,想着十年的份一朝一夕肯定补不回来,但耐不住这人尝起来味道好,足以让林茂贤误了工作。 向晖明显看得出林茂贤刚从床上下来,有点脸红:“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毕竟是兄弟,长得有点像,脸红的神态让林茂贤想起楼上的人。他说:“都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一点小事专门跑一趟,挺远的吧?” 向晖光打车打了七十多块钱:“是我没提前跟你说就来了,我没想到你们家这么大。” 他还是刚毕业的学生,毕竟单纯。林茂贤看得出他的心思,他对这个小男孩没兴趣,长得再像也不是正主。他说:“你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不要老打扰你哥哥,他也不容易,一把年纪该成家了。”这么说是想让向晖少找他哥哥操心,成的这个家自然是他老林家。 但向晖理解成了林茂贤想让他哥结婚:“哥哥最近好像和那个女的分手了,不知道怎么吹的。” 林茂贤装傻:“还有这么回事?上次吃饭还好好的嘛。” “我怕说起这种事他会伤心,所以也不敢多给他打电话。”向晖说得乖巧,其实他心里毫无愧疚。向秋自己不懂得温柔体贴,林茂贤这么好的朋友把握不住,想当然女人当然也哄不开。他心里把向秋当成单纯幼稚的理工男,并不知道自己才是傻的那个。 林茂贤从善如流,说我知道你懂事。正好我要回公司,一起吃个午饭吧,等我换身衣服。他上楼洗漱清洁,向秋醒了,迷迷糊糊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睁开眼就是他脱衣服的样子,以为他又要折腾人,吓得往被子里缩。林茂贤好笑,把人捞出来亲:“我去公司。” 向秋放松了警惕,还想睡,翻个身去抱枕头。林茂贤拍拍他的背:“我让人做点清淡的,吃了再睡,别饿坏肚子。”他换衣服下楼了,向秋等人出去了才爬起床来,走到窗户边上看,正见到林茂贤跟着向晖走到门口上车,车子从院子开出去。 向秋一拍脑袋,把向晖这个小子忘了,决不能让他也进了林茂贤的坑! 做哥哥的第二天上班给弟弟打电话:“你昨天去哪儿了?” 向晖不明就里:“没去哪儿啊,怎么了?” 向秋说:“跟你说了不要和林茂贤搅合在一块儿,就是不听!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一个大老板平白无故献殷勤,你就以为他是菩萨在世吗?” 向晖以为他和林茂贤在外吃饭碰巧让向秋看见,但向秋的话又给了他希望:“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他献殷勤又不是我逼的。” “他大你一轮不止,都快能当爸爸了!” “我不介意!成熟也有成熟的好么,我没钱没势,他还能图我什么?” 向秋给他吵得脑仁疼,苦口婆心地劝:“他面上对你好是逗你开心,你知道他背后私下都是什么样?你了解人家多少你就说喜欢他?你知道他干什么的?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人?你进过他家门几次?他今天对你好,明天欺负你,不是和玩一样?” 向晖被堵得没词儿。向秋把道理都说了:“你自己想想吧,我是你亲哥,你觉得我对你不周到可以,但是我不会害你。你要是喜欢男的也没问题,找个投缘的我替你挡着爸妈。” 他一瓢冷水浇在向晖头上,向晖打了个激灵清醒不少。他没到分不清血亲和外人的地步。 从小向秋就对他好。向晖生得晚,是个意外,向家老两口对老来得的小儿子当然多宠爱一些,向秋也很少怨气,努力尽哥哥的义务。向晖小时候被惯得顽皮,学校里调皮捣蛋的事情都是向秋去给他擦屁股,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零花钱还全拿去给弟弟买超人模型和漫画书。向晖一度觉得向秋对他好是天经地义,他们是亲兄弟,哪有哥哥不对弟弟好的? 他上大学离开家后,和向秋的关系才慢慢疏远,向秋刚参加工作忙得昏天地暗,向晖自己有了交际圈后也不想让人管教他。学校有交换项目,他想到国外见世面,但是不敢和家里提,一年要十万块钱,向家得倾家荡产供他。向秋给他打电话说,你想去就去,哥哥供你,他后来才知道向秋绞尽脑汁跟人借钱,平时内向冷淡的人,拉下脸面找同事朋友一个个恳求。 向晖想起林茂贤那天电话里的哭啼声,确实有点挫败感。他不是感觉不到他和林茂贤的差距,他站在林茂贤身前都不太敢大声说话,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本。他想,也许林茂贤只是看在向秋老同学的份上顺手做个人情,就当日行一善了。 向秋虽然感叹弟弟不懂事,但更生气林茂贤毫无节操。他也不是任人搓揉的软柿子,都已经这样了林茂贤还不满意,还要招惹向晖,这是要让向家断子绝孙,太过分了。 他不想回林家,对来接人的司机说:“他没说不允许我加班。你去告诉林茂贤,以后我都不用人接送,我什么时候下班了自己会回去。” 司机不敢这么回话,他还想保住工作,只能和林茂贤说:“向先生看我们等得辛苦,先让我们回来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加班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林茂贤回家独守空闺,很不是滋味,他想,就不应该让人再去上什么班,关在家里最好。 他亲自开车到科工所找到向秋的实验室,站在外面偷偷摸摸看。 向秋穿一身浅蓝色的防静电服在回流炉前操作。科工所在准备四款样机厂级鉴定,今年的订单都扑在这几张证书上面。向秋当总工的肯定是战在最前线,他自己掏腰包要人买了豆腐脑给同事当宵夜,二三十号人天天晚上加班到十点半才回家。 “年底看看能不能引进新的机子,费用还在走审批流程。上次去武汉调研,人家已经不用手动了,全自动机器流水线,焊出来全都是一样的,很漂亮。”向秋咬着手指甲说:“贵是贵一点,但是这笔钱应该花,我去和领导谈谈。” 副总工调侃:“他们才不舍得花这个钱,给十万让你弄出二十万的效果,弄不好还说你技术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向秋 作者:江亭 ,没道理的事。这批过审了之后他们肯定说,这不是还能用嘛。” 向秋听出他的不满。科工所不是正经企业,经费靠国家补贴,每年都非常紧张,不可能满足所有项目。这几年模拟仿真和无人机是潮流,钱都花在时新东西上,传统项目分不到羹。 但是没有好的机器,做不出好的产品,在竞标中也会吃亏,越是吃亏越是得不到重视。这就是恶性循环,向秋觉得他有责任不让这个恶性循环发生。 他熬得眼睛下面有乌青,屁股又酸又疼,坐不踏实,一坐就在心里骂林茂贤王八蛋。外头实习生拎着豆腐脑进来,看到门口站着人鬼鬼祟祟的,大声问:“这里保密场地,不能随便进来的。先生你找哪位呀?” 林茂贤有点尴尬,干咳两声:“我是你们向总工的朋友,劳烦你帮我叫他出来,有事。” 向秋见了他就生气:“你来干什么?” 林茂贤说:“我来接你下班,这都十点钟了,该回家了。” 向秋看看表:“我十点半才结束,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的。” “我跟你说向秋同志,你这样是不对的,把丈夫扔在家里自己在实验室吃豆腐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种小摊子上的东西脏得要命不能随便吃,你要吃回家让人做不就行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就跟小孩子似的?吃得肚子不舒服了又吃胃药,医生不看就乱吃中成药,你就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林茂贤揣着手认真地说。 向秋听得烦,林茂贤肯定是年纪大了,变得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还没老呢就已经是这样了。他拧着眉头打断他:“你昨天是不是跟小晖在一块儿?你怎么答应我的不记得了?是你不守承诺,我不跟你回去了,你也别来烦我。” 林茂贤一拍脑门,肯定是误会了。他说:“他来家里说要谢谢我帮他找工作,我就和他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公司了。你看看你,自己弟弟的醋还要吃。” 向秋气噎,林茂贤故意歪曲,反正他说不过他。 4 本来向秋想集中封闭开发,但身体跟不上,没有二十来岁能熬,十一点不到就犯困。他躺在床上打哈欠,床头柜上是林茂贤没看完的半年报,他凑过去翻了翻。 林茂贤刚洗完澡,现成邀功:“你别以为我不加班,我也加,不比你少,你还能呆实验室,我他妈在哪儿都要准备办公,电话随时响。” 向秋一脸严肃:“我是总工我要带头加班,我不在他们都不会好好干活。你不能干扰我,我们说好的。” 林茂贤说:“你刚好说起这个事我也在想,既然是同行,能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朋友。我不敢说华科业绩多牛逼,至少技术我可以说是扎实的,要是有什么能帮的,你跟我提,反正总要合作,自己人总比外人好。” 他俨然是谈生意的正经态度,向秋反而不好意思,耳朵根红彤彤的:“所里吃皇粮吃惯了,慢慢跟不上外面的技术趋势,合作谈不上,只能说请教请教你们。” “没那么夸张,”林茂贤笑笑:“你们这帮人都还年轻,三十几岁干什么不行?要追上来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以前研发周期长,现在技术更新换代多快啊,华科以前做五年计划,后来我改成三年计划了,要等五年市场都换样了。” 林茂贤也是做技术出身,他学芯片设计的,还拿过不少奖。所以华科这几年在芯片上投入很大,进步是肉眼看得出的。这个行业要虚心学习,不学习马上就落后,一落后就很明显,因为技术是实打实靠数据吃饭,一张表看得清清楚楚,没有狡辩的余地。向秋脸红也因为刚刚偷看的半年报,数据很吓人,他在心里敲警钟,再不进步会被市场淘汰。 林茂贤说着说着靠到他身边来,一只手半搂着腰圈在怀里,道貌岸然地维持着表面微笑。向秋不好挣脱,抬起头正对上眼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慌乱往洗手间逃:“我去洗澡。” 林茂贤看他狼狈的样子,嗤笑,迟早还不是要洗的,急什么。 向秋不这么想,他能躲一次就躲一次,也不是害羞,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害羞的,他就是不想做,对着林茂贤没有兴致,一看他的脸就想起班主任麻木的表情,对他说,林茂贤对你好那是他不懂事。向秋没兴致,没兴致就疼,咂摸不出什么舒服的味道。而且林茂贤在床上下手没轻重,搞起来总是没完没了,弄到后半夜,睡也睡不安生。 他也不喜欢林家的规矩。管家旁敲侧击地跟他说,先生定的时间表,下人们打扫煮饭都是按着这个时间来的,您要是想延迟开饭跟我们说一声,我叫厨师候着。向秋一睡晚了,一大堆人排着队候着点忙前忙后,他又不是林茂贤,指使这些人可以心安理得。 林茂贤一出门他就想回自己的狗窝逍遥,惦记着晚上有篮球赛可以看,买了薯片鱿鱼丝可乐大包小包拎回家。向晖来找他,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你这屋子多久没打扫过了,石楚冰走了你就没人管了?开空调开空调,热死了。” 向秋搪塞:“这段时间在公司里,项目集中开发没怎么回来。” 向晖问:“不是说了要结婚的吗?怎么又不结了呢?” 向秋摸摸鼻子:“我太忙了,总是没时间陪她,耽误人家不好。” 向晖嗤鼻:“你这样得单身一辈子。” 兄弟俩很久没有坐在一起看篮球。向晖出国四年,为了省机票钱中间时间没回来过,逢年过节打个视频电话就算了。向秋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念书不容易,听说国外东西不好吃,教授很严苛。向晖到学校第一个星期给他打电话抱怨,哥这边没电饭煲煮饭,他不是念书的料子,向秋也不盼他真的读出个什么东西来,能顺利毕业拿到学位就行。 但不光书念不出来,向晖国外那些“开放”的习气学得一套一套的,开口闭口性解放、民主自由。他在外企上班,工资也算可以了,奈何他们同事出去玩得多,晚上泡酒吧吃宵夜,又都是买名牌赶时髦的年轻人,向晖囊中羞涩,那点工资不够他买双漂亮的皮鞋。 他就问向秋借钱,说哥你先帮我垫着,下个月工资发了我还给你。他想,向秋好歹一个总工程师,几千块钱还不就是点皮毛。向秋也没多想把钱拿给他,他看不出来向晖一身值多少,他自己一件t恤不到一百块。 球赛看到凌晨,两人四仰八叉在沙发里睡过去。林茂贤找人找到公寓里,暗怒向晖不懂事,他以为是做弟弟的怂恿哥哥熬夜看球。一车拉着两个人回去,向晖安排在隔壁客房里。向秋则半夜被林茂贤弄醒,身体里还插着男人的东西,狠命一顶弄,他惊得叫出来,对林茂贤怒目以对:“发什么疯?” 林茂贤歪笑:“你弟弟就在隔壁,你再叫,让他看看他哥哥发骚。” 他抓着向秋两半屁股蛋子低头下来咬,一边一个牙龈,整齐对称,还要欣赏自己的杰作。向秋被他顶的要射,但阴茎被绑着,连射的权利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他狠狠抓林茂贤的背,气得拳打脚踢:“你松开,松开!”林茂贤捞着他那根东西玩弄,把他弄得眼泪涟涟,哆哆嗦嗦地哭,最后话说不完整了,低低地叫:“林茂贤……林茂贤……” 男人终于把绳子松开,可怜兮兮的肉棒把精液射在林茂贤的肚子上。林茂贤把他完全抱在怀里,密不透风,亲他整个脖子和背,像哄小孩儿:“平时玩命,上了床就娇气,不能再这么惯着,惯得都是毛病。” 向晖在隔壁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不是他自己醒的,管家把他叫醒带到隔壁小房间。门只卡了一条缝,但是向秋的哭声足够分辨。他听得脸色半青半红,牙根差点咬破。 好你个向秋啊,看不出来。人前一本正经端着大哥的样子,糊弄亲弟弟糊弄得晕头转向,晚上就和男人厮混,还是十几年的老同学。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听得那一声声急促的哭啼浑身发抖,从来不知道自家大哥能发出这种声音。那天林茂贤电话里哭啼声也是他么?这就是林茂贤藏在家里的那位爱宠?他想推门进去,叱骂向秋虚伪卖弄,耳边又是林茂贤在哄人,温声细语,说什么听不清楚,但能体会到款款柔情。 向晖心灰意冷。管家必然是得了林茂贤的授意来叫醒他的。那就是林茂贤想要他知道,林老板看不上他,还要用这种方式让他明白。林茂贤和向秋就是蛇鼠一窝! 他浑浑噩噩回房间,脸上挂泪也浑然不觉。早上吃早餐,兄弟俩齐瞪一对兔子眼睛下楼,各怀鬼胎。林茂贤坐在旁边不慌不忙地调侃,球输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不愧是哥俩儿。 向秋心虚地说,我送你去上班吧。林茂贤擦嘴巴打断他,你不顺路,让他坐我的车去就行了。 向晖坐在车里很紧张,他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是哥哥?” 林茂贤淡淡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就当不知道,他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向晖不敢置喙,他没见过林茂贤冷酷的一面,见了才觉得害怕,转头一想,向秋未必也顺心遂意,林茂贤这样的人不是好伺候的。 立秋天气微凉,向秋去把年度体检做了,脊柱侧弯,血脂稍高,其他没问题。他是少年时期养成的脊柱侧弯,小时候瘦,挺不起腰来,驼背厉害,等到大了检查出来侧弯已经纠正不过来。医生要他动手术,他没动,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但血脂超了就不应该了。向秋想,林家伙食好,难免吃出膘来。他晚饭没吃甜点,厨师以为东西不合口味,诚惶诚恐来问,向秋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你做的不好吃,我现在要控制指标,甜的就少吃。要不是你的手艺好,我也不会血脂超标了。” 他经朋友陈晁介绍报了个健身房,要把锻炼这项捡起来,哼哧哼哧跑了三公里累得腿打颤。 有人给他递过来一瓶水,他接了:“谢谢。” 陈晁认出他,调侃:“你身材不挺好嘛,林茂贤还不嫌膈骨头?” 向秋就当没听懂:“和他有什么关系,甘油三酯21了。” 陈晁不揭穿他,他从大学就认识向秋,也是老同学老朋友,石楚冰就是他介绍给向秋的。 “姑娘回去找我哭,说我不是好人,我再懒得管你们俩的事情,好心没好报。”陈晁也有怨气,石楚冰被吓得不轻,差点患上抑郁症。他当初觉得这个姑娘多好,又干净又漂亮,配向秋也很合适,为了这个事情他还在生林茂贤的气。 林茂贤得知石楚冰出自他手,一个电话打到总参办公室问:“陈主任,林某没有得罪过你吧?你这是拆我台啊。” 陈晁也不怕他:“你他妈都人老花黄的还在这里摆正宫的谱?有本事到你那位面前摆去呀,我陈晁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的姑娘,哪点比不过你?我看向秋跟她也挺幸福。” 林茂贤哭笑不得挂了电话,他懒得和陈晁这个泼皮吵,直接找到医院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向秋 作者:江亭 ,才有了后来那出棒打鸳鸯。 向秋很尴尬,他也欠陈晁一个道歉:“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该给你赔不是的。” 陈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欠哥一个人情是不?走,陪哥宵夜去。” 好不容易跑了三公里补上这顿宵夜就白跑了,向秋还是硬着头皮去。 健身房楼上就是会所。陈晁爱吃海鲜,一边剥虾一边说:“我们家闺女最近刚学会吃虾,可爱吃,他妈怕给她吃多了不消化,我说没事,小孩子什么都多吃最好。你就是动作慢了,小楚肚子里当时要是有一个,有他妈林茂贤n瑟的份?” 向秋灌了一口啤酒,讷讷的不说话。他不敢想一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林茂贤打他电话的时候,向秋醉醺醺的在陈晁车上。陈晁替他接的电话,笑嘿嘿道:“你老婆陪我喝酒呢,放心,没事儿,就回去了。”他把向秋送到林府门口。林茂贤出来接人,向秋脚软,下车就扑进他怀里。林茂贤许久没有这种待遇,本来窃喜,再看怀里人面如桃李、笑若疯癫,哪里还有清醒意识。 陈晁看不过眼:“领走领走,十几年了,酒量没点长进。” 林茂贤叹气,把人抱出去,向秋好不容易睁圆了眼睛看清楚是谁,被车上空调冻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巨大的鼻涕泡泡啪得破在嘴边。林茂贤被他喝得一脸酒,怒气冲冲的:“我看你他妈不是酒量不长进,是脑子不长进!随便两句话就能灌了你一肚子酒,有你这么便宜的吗?” 向秋不喜欢他,看到他就厌烦皱眉头:“你走,不要你了。” 林茂贤咬牙切齿:“你就横,明天早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搞得惊天动地的,管家在外头不敢靠近,楼梯口就能听到向秋的哭声―― “你出去!我不要……啊!你走,你走……” 一声声哭得林茂贤肝颤,头皮发紧。向秋被他摁在小书桌边,撞得桌子哐哐响,赤裸白净的双腿跪在神色羊毛地毯上,色差晃得人心痒痒。林茂贤托着他的臀,色厉内荏道:“叫出来,乖,再叫一声,再叫一声让你射。” 向秋腰眼酸麻得几乎没有知觉,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实木桌上。家里家具都是定期打蜡的,这会儿又湿又滑,扒都扒不住,他弄得手心黏腻,不自觉攒紧拳头,指甲陷到皮下,一刺疼,浑身跟着哆嗦,直接到了顶。 林茂贤把他打理干净,在浴室里亲他的手心,唾液消毒伤口引起微痛。向秋手一缩,满脸不知所措。林茂贤装模作样地说:“谁知道你喝完那么漂亮,我以为你勾引我呢。” 5 管家终于等到林茂贤出来,悄声说:“姑夫人来电话了,请您去一趟。” 林茂贤把门合得严严实实的,斜乜管家一眼,威严并重。 管家额角冒汗,把他送上了车才喘一口气。 林湄初一身小套装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妆容看起来盛气凌人,见人上来就是啪的一巴掌:“你胆子大了呀,养人养到屋里头来了,老太太每天睡不安生,你还要造反是吧?” 好大的气势。外头的秘书吓得赶紧通知取消行程,任何人一个小时内不准往顶楼来。 林茂贤挨了一下仍然笑容满面:“姑姑教训的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身体精神都还好。” 林湄初说:“你别以为老太太病了就能胡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养人。” 林茂贤给她倒茶,慢悠悠坐下来:“老太太要劳烦姑姑照顾,所以我自己的私事就不敢让姑姑操心了,四十岁的人,结婚是不打算了,总要有个伴。” “你那是正经的伴儿吗?”林湄初把桌子敲得呛呛响:“什么叫结婚是不打算了,四十岁正当年,有家世有产业,怎么就不能结婚了?你真的要气死老太太?” 林茂贤淡淡地说:“要结婚可以啊,这事要我自己做主,和谁结婚,怎么结婚,结了婚之后怎么过都得我来决定,您和老太太没有插手的份,您能答应吗?” 林湄初直叹气。林茂贤是她看着长大的,林老爷子是她亲生哥哥,感情深,她把林茂贤当亲儿子一样疼,但这几年她发现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你就要一直把那个男人养在家里?”林湄初红了眼眶:“他是个男人啊,他能给你什么呀,你还真的觉得能过一辈子?你不怕被笑话,你把老太太和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林茂贤说:“您和老太太只要不管这件事,该留的面子当然就能留得住,您活得比我长久,道理也比我懂得多。面子是自己给的,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林家如今是林湄初打理家务。林老爷子去年底走了,留下个烂摊子。他本来身上带了职务,前些年被撤销了,理由不太好听,连带着林家的名声有损。这是一件大事,林茂贤因此毅然决然弃政从商,好歹把这个门楣撑了起来。但是在外人眼里林家也不一样了,从官家掉到了平民,性质有变,政治平台没有了,再有钱影响力也要消减,林家着实过了两年冷清日子。 后来林茂贤把华科带起来好一些。他把后院的事情撒手给姑姑林湄初管理,老太太抱病需要人照顾、林茂贤的堂兄弟们成事的少,他安排了老太太进疗养院,剩下吵吵嚷嚷的都搬出去了。但是林湄初难免把自己摆在家长的位置上,她本来就不赞同林茂贤弃官,当年林茂贤的仕途很好,哪怕被老爷子稍微影响,不至于到丢官帽的地步。林茂贤要是离开了这条路,林家就真的从云端下来了。为了这件事她含泪恳求,奈何林茂贤铁石心肠,雷打不动。 林茂贤这几年脾气还是好了,到底是经商的,见面能有三分笑。只是不能碰他的底线,要不然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林湄初这个长辈也不好过。这要换了他还在职的时候,更是惹不得,又严厉又霸道,林家的气氛也不好,吃顿饭除了老太太没人敢说话,要不然也不会都想往外面搬,有点气性的也不喜欢这种日子过长久了。 林湄初想端姑姑的架子,不知道自己碰了林茂贤的忌讳,已经触怒对方。她能感受到林茂贤隐忍的戾气,不敢再多嘴,只能服软:“那你好歹顾及老太太的身子,什么话都往老人家耳朵里传,一个急起来我也没办法收拾。” 林茂贤巴掌也挨了,狠话也说了,转头又安抚:“老太太那里我晚上回去看看,这段时间忙回去的少,姑姑也体谅一下吧。国资委的人找我,他们现在打我的主意呢。” 林湄初稍拭眼角,立刻意识到了话题的敏感性:“国资委?他们要对华科干什么?” 林茂贤端着茶碗:“暂时还不会做什么,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不行,这是咱们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人家做主?”林湄初攒紧了手绢,咬牙道:“茂贤,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呀,家里都指着你呢,要是华科给了国家,咱们家就真成笑话了。” 林茂贤笑笑:“姑姑,你看看你,我说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你别那么紧张。” 林湄初唉声叹气:“我是真的担心受怕。也就前二十年日子舒坦些,哥哥退下来我怕一次,撤职被吓一次,你突然跑去做生意又是一次。我都五十七了,还能惦记什么呀?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小辈,要是再吓唬我,我就跟老太太两手一撒,到时候我看这么大个家你找谁去。” 这话不算夸张。她说得动心忍性,林茂贤看在她照顾老太太的份上也要领这份情。但不能回回都这样,多了就惹人烦,尤其林茂贤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向秋身上,迷得眼睛都找不着北。老话说有了媳妇没了娘,林茂贤也不能免俗,做姑姑的这次没找对煽情的时候。 科工所的产品鉴定结果下来了,顺利通过。但向秋没来得及喜庆两天,就迫不得已去和副所长袁春危吵架,为了实验室里准备新买的设备。本来七百万的费用批到手里最后只剩下三百万,烧鸡换白粥,向秋看得火大,这顿脾气不能不发了。 他把审批表拍在桌上,冷冷道:“要不然干脆就把项目组撤了,每个月平均七十多个小时的加班时长,工资就那么点,下面的人跟我哭我也没办法。干了十几年了都是为混口饭吃,没那个画饼充饥的本事,您找个能干这活的,我立刻让贤!” 老实人发起火来也不好惹。袁春危被他震得眉毛跳,急忙安抚:“哪有那么严重,你看看你,这不是还有三百万嘛,再算上鉴定过了的奖金呢?你也体谅体谅所里,今年都在谈改革谈转型,哪有那么多钱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你们是中坚力量,要稳得住才行。” 这几年的形势向秋慢慢有点看不懂,所里要投新项目,开发新工程他明白,但是不能把传统优势给弄没了,通用电台仍然是值得长期把控市场的核心产品。所里上半年订单少,重点都在下半年上了,本来指望着这一笔费用批下来换了新的机器,能提高生产效能,这下全打了水漂,还谈什么中坚力量? 他认为是所里的管理方向出了问题,坚决不松口:“年度指标摆在那里,我每天每天看着数据头疼,设备十几年不更新,做出来的东西一批批返厂,我的人再能吃苦耐劳也不值得这样。要不然就撤指标,要不然下半年指标完不成,我就主动请辞,到时候追究起我的责任我背!” 他从袁春危那里出来还气呼呼的,钱没能拿到手里心里总是不踏实。他也知道靠吵架不能解决问题,费用不会因为他吵一架就能下来,只能找别的渠道。 下班到家向秋没见到管家。一个下人来开门:“先生下午就回来了,就等您开饭。” 向秋随口问:“没见到林叔,身体不舒服吗?” 下人说:“先生今天辞退了他,送走了,暂时调了从前伺候老先生的婶姆过来,还在老家,过两天才能到。您要是有交代林叔的事,我给您问问。” “没事,我随便问问。怎么突然辞退了?” 下人摇头,林茂贤只下命令,很少讲理由。向秋没放在心上,他一边洗手准备开饭,一边和林茂贤谈机器的问题:“所里想换设备预算又不够,七百万砍了一半,就是德国的那台低温测试箱,你有没有什么渠道?” 林茂贤一脸坏笑从后搂着他,在他而耳根处玩闹:“哦,那我得好好想想。” 向秋暗骂一句王八蛋,心想以色侍人还不如去和领导吵架。他不干这种事,林茂贤也要逼良为娼,手摸到衬衫里面在乳头附近徘徊,向秋不高兴,打开他:“想事就想事!” 林茂贤悻悻然甩手,表情冷淡不说话。 向秋知道他有办法,红着脸说:“我吵不过袁春危,也只能想到你这里了。听说华科采购设备不找中间商,我不涉及商业竞争,着急先换了测试箱再说。” 他单纯当这是商业同伴间的互助,但林茂贤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过来说。” 向秋靠近他,被拉到怀里亲嘴巴。林茂贤狠狠咬他的嘴唇,泄愤一样蹂躏,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向秋 作者:江亭 实是高兴,向秋难得主动开口,哪怕只是秉着专业态度,公事私事分开谈,那也说明他林茂贤在人家心里有价值,真没本事向秋不会来找他。但他想到那天林湄初的话还是不痛快,他知道是管家乱嚼舌头,于是立刻辞退,永不再用,这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林茂贤不是随随便便带人进屋,这位以后就是林太太,要是对林太太不满就等于对他林茂贤不满。既然干得不满意那就干脆别干。 林茂贤有心讨好他:“我让采购部的人跟你联系,厂家、出货、合同都由你自己拿主意,好不好?钱不够记在华科账上,两台机子我还是送得起。” 向秋满意了,开开心心去吃饭:“好啊。” 林茂贤好久不见他冲着自己笑,恍然觉得那还是他们俩学生时候,向秋作业拿个满分到他面前来炫耀,又得意又兴奋,像寻了宝贝的小孩子。向秋的稚气是很让人心动的,林茂贤想,就送他两台测试箱又怎么样,老子就爱看他笑! 华科的人动作很快,月底就把设备送到了,向秋特别高兴,要请人吃饭。采购部经理说这是林董的意思,我们只是帮忙干活。向秋冷着脸说,他是他我是我,他还管你吃一顿饭不成?他把副总工也带上了,就在和陈晁吃宵夜的会所,宾客尽欢。 副总工感叹:“你早说认识林茂贤,还用废那么大的劲儿?把所里吓一跳,袁春危给我打电话,问南通这么多年的同学从没听你提过,需不需要代表所里去谢谢人家一下?” 向秋好笑,我都卖身了,还要谢什么才够? 过两天中秋,向秋订了车票回家,小长假也是假,他想好好休息两天。向晖同行,看得出哥哥气色养好了,挪揄道:“林茂贤会养人,贫血体质也能养得脸色发红。” 向秋知道事情败露,面色一僵:“他跟你说的?” 向晖冷冷道:“他让我少烦你,我懒得管,你自己好自为之。” 向秋觉得丢了做哥哥的脸,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向晖很好奇:“他喜欢你吗?你也喜欢他?” 向秋听得厌烦:“什么喜欢不喜欢,荒谬!” 向晖笑了。这倒是奇闻趣事,两个不喜欢的人天天搅合在一起,这是谁给谁添堵呢?他有点幸灾乐祸,想起林茂贤那张威严的脸,暗乐,堂堂大老板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他又庆幸自己年轻,还能正大光明谈情说爱,不想再搀和进这两位长辈的事里,从包里把向哥哥借的钱拿出来还上:“公司发奖金,上次借的钱还你。” 向秋推开:“给你的你就用,一家人还什么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向晖笑嘻嘻说:“知道你不缺这点钱,好歹我也要面子。” 向秋觉得他长大了,很欣慰:“你别学我,正经找个人过日子。” 他一脸心酸沉重,向晖憋笑得要内伤,想把这句话录下来发给林茂贤。 坐了六个多小时车回家,向家二老见到兄弟俩很高兴。团圆饭吃过后,向秋陪着母亲在厨房里摘豆角。老太太很早就退休了,不是唠叨的性格,母子俩之间话很少。向秋瞥见她手上皴裂脱皮厉害,问是不是皮肤问题,老太太笑笑说,就是换了季节过敏,碰洗洁精碰多了。向秋想,难怪今天父亲拦着没让她洗碗。他怔怔地看着父亲抹桌子的背影,又回忆起向晖在火车上说的话。如果林茂贤当年和他没分开,等他们老了,也能过得像他的父母这样吗? 6 老太太看出儿子的心事,问:“小楚最近还好吧?” 她问的是石楚冰,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向秋把她带到家里来过一次。石楚冰表现得很有礼貌,做事情也周到,老两口对这个准儿媳评价不错。没想到向秋闷声道:“吹了,结不成了。” 老太太沉默片刻,把手里的豆角摘完:“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不勉强。再好的人不喜欢也不行,你自己心里有数。” 厨房里能听到秋虫的啁啾,向秋坐在原地发节日祝贺短信。他习惯逢年过节编一条通用的短信转发给所有人,手机里专门列了个名单,上司朋友亲戚的电话都在里面,每次按名单发就行。今年多了一个林茂贤,向秋犹豫不定,删了加,加了又删,来来回回几次,纠结地挠头发,到睡觉前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发完他起床上厕所,到门口听到里面向晖的低吟,夹杂着柔和暧昧的喘息声,向秋一怔,苦笑,憋着尿等弟弟在里头解决生理问题。 这当口林茂贤的电话打进来,他不得已接了。电话另一边林茂贤的背景很安静,可能在抽烟,听到打火机咔哒的响声,然后是男人低沉的笑音:“多少年没发短信了,我还以为老花眼看错呢,想我就直接说,搞得这么官方干什么。” 向秋的膀胱憋得极其辛苦,早把发短信时候那点心软扔到九霄云外,想也不想就骂:“三四十号人呢我哪看得那么清楚,电话单里一溜,姓林的少说七八个,我还得给你单独留白?” 林茂贤好奇谁把他给点着了,总不至于为了一句调戏就上火。向秋捂着裤裆烦躁得要命,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还不忘教训人:“就允许你借题发挥,不允许我骂人?除了这点伎俩你还会什么?有没有点分寸你自己不知道?再说了,我回家看下父母怎么了……” 到后面越说越离谱,什么路边死猫蚊子咬人的事情都赖在林茂贤身上。林茂贤干脆不说话,耐着心抽完一支烟,还是忍俊不禁:“小秋,你干嘛呢,骂人还找个板子打节奏?” 他不知道那是拖鞋的声音,向秋忍无可忍大吼:“我憋尿呢!” 林茂贤差点被烟丝呛到,咳得惊天地泣鬼神,咳完止不住笑,觉得他又可爱又可怜,他都能想象出向秋蹙着眉头,和尚念经似的在房子里没完没了地来回折腾,那样子他是见过的。以前在南通,学校管得严,早上出早操一站二十分钟,向秋有时候贪睡到集合点,起来小便来不及解去战队,就这么憋着小半个小时,憋得脸青,林茂贤后来跟他说,你不能这样,憋尿对肾不好,别这么小年纪就弄出什么肾病。 向晖终于从厕所里出来,向秋啪地把电话扔了。等他回来,林茂贤还在,柔声安抚:“舒服了吧?好好说会话。”向秋刚发泄完脑子晕晕乎乎的,只听不说。他躲进被子里,空调开得有点低,被子里人体的温度暖烘烘的,他听着林茂贤的声音睡过去。 林茂贤本来看到短信还有点开心,结果没捞到便宜。等人从家里回来,他等在房间门口,一个猛虎扑食把人拖上床就扒衣服,眼神像要吃人。向秋被这气势汹汹的动作吓到了,双腿不停蹬他:“林茂贤!”怎么叫都不管用,小别胜新婚,这顿操他是挨定了。 林茂贤润滑都来不及做就往他身体里顶,舒服地低叹,阴茎亲吻在前列腺点上,小洞依依不舍地嘬着他不放,像是也思念已久。向秋嗯嗯呀呀地抽泣,胸口抖动,憋得脸色通红。林茂贤在他耳边发情:“下次咱们俩一起回去,见见岳父岳母,你也不用发短信,要说什么直接说,好不好?”向秋想扇他,双手被抓住攀在男人的背上,最后抓出一道道红痕。 两人弄得大汗淋漓的,被子里全是交缠呼出的气息。林茂贤很快睡过去,抱着人的手臂扣得紧,向秋姿挪动不了身体,反而睡不着。他姿势僵硬,屁股也不舒服,心里埋怨林茂贤小肚鸡肠。这毛病当学生的时候就有,林茂贤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南通就会带着研究生和本科生抢篮球场,有人骂他一句霸道,他第二天把人宿舍窗户砸了。两人打起架来,打得血淋淋的,拉都拉不住。向秋被叫到现场,林茂贤一身军装,拳头虎虎生风,势不可挡,英姿勃发,向秋看得移不开眼睛。 那时候他也确实相信林茂贤是爱他的。大二他们周末找时间出去开房间,初尝禁果的向秋禁不起欲望的诱惑,整天整夜陪着林茂贤赖在床上,床单弄得全是体液,一屋子情欲味。向秋骑在林茂贤身上,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主动,林茂贤从下至上贯穿他,要把他灵魂都凿穿似的,他稍微睁开眼睛就能俯视爱人,这个角度那么微妙,原来他也有俯视林茂贤的时候,林茂贤动情虔诚的目光紧锁着他,向秋的心脏砰砰地跳,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节后新来的管家到了,一位正当花甲的老太太,头发染得乌黑漂亮。她是从前伺候林老先生的下人,跟着林老夫妇过了三十多年,也是林茂贤成长的见证人之一。林茂贤要叫她一声婶姆。 她到林茂贤的书房里问候,向秋也在。老人家感叹:“本来想去照顾老太太的,疗养院护工多,我就不去扫这份兴了。幸好先生不嫌弃,在这里呆了三十几年,还是回来觉得习惯。” 林茂贤笑笑,向她介绍向秋:“都是自己人,这是小秋,要烦婶姆多照顾。” 老太太恭恭敬敬对向秋鞠躬:“先生放心,老先生老太太从前怎么样,现在依旧还怎么样。” 这话林茂贤听得舒心,知道没有请错人,他特别喜欢人前把向秋当林太太招呼。 就向秋傻乎乎的听不懂,还担心这老人家身体不知道怎么样,林茂贤让她来打理家务不辛苦人家吗?不过他挺喜欢这位新管家,从来不会叫他什么时候起床吃饭,不是有必要事情绝对不来敲房间的门,他周末可以一睡睡到中午,没人管他。 晚上林茂贤在家,老太太把宵夜拿给他:“您给先生拿去书房吧,这个是白果炖猪肚,养胃清润。等会儿出来把碗给我就行了。” 向秋听话把宵夜拿去给林茂贤不料,被吃足了豆腐才安全退出来。老人家在门口笑眯眯地守着等碗,向秋不高兴,说下次你自己给他。老人家一板一眼地教育他,这是老太太定下来的规矩,从前都是老太太给老先生送宵夜。以前老先生工作忙,忙起来一个星期都不见人的,回来也顾不上多说几句话,老太太就亲自去送宵夜,也是方便夫妻之间多交流感情。 她一边走一边说,先生这些年很不容易,如今老先生走了,老太太又病着,那么大的家业要撑起来靠先生一个人怎么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想着怎么关怀先生是不够的,您多体贴他才是最紧要。她这是把向秋当林家主母调教的气魄,架势不小。 向秋以为她误会了,很尴尬,不知道怎么辩解。管家由自不觉,正气凌然地说只要是先生带进门的都是家里人,下人们要是有偏待您一定要跟我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向秋听得头疼,知道这是林茂贤设的坑。他和林茂贤根本就不是夫妻,再说林茂贤那是交流感情吗!他见了这老人家就想躲,林茂贤看他抱屈的表情觉得好笑,搂着他又哄又骗:“你不想听她唠叨就别听,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家不都是爱说两句,由着她说就行了。我是看在她做事还是靠谱,真的要找个年轻的又要重新教,谁有那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向秋 作者:江亭 夫啊。” 向秋不愿意呆在家里就得找点其他活动。他最近健身效果挺好,瘦了五斤,小肚子减了下去,他有点得意,锻炼越发起劲,每天弄得浑身是汗。林茂贤本来想给他在宅子里腾出个房间来买点健身器材专门让他用,林老板眼里健身房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里面都是热衷身材塑性、卖弄男色的轻浮之流,决不能让向秋跟这伙人搅合在一起,迟早要爬墙! 后来向秋不乐意,林茂贤也不能强迫。向秋觉得在健身房呆着很好,运动的时候脑袋不用想事情,就当放松,他一边卧推一边听歌,没留神,哑铃从手上滑出来朝着他的喉咙砸!他吓得拿胳膊肘硬挡,顶着五十公斤的哑铃当场就听到骨头咔哒一声轻响,他只来得及从长椅上滚下来,疼得浑身冒冷汗。 旁边有人在拉伸,吓得赶紧上来搀扶。健身房经理知道他是贵客,不敢怠慢,立即叫车护送着到医院。医院晚上只有急诊,人多,拍片检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向晖就抱着手坐在走廊里,缓过一阵疼来他才想起给林茂贤打个电话。 林茂贤匆忙赶到。向晖吊着手在打石膏,脸色还算平缓:“没事,医生说骨折,至少得吊一个月。明天要给单位请两个星期假,上不了班了,手不能动。” 医院空调低,林茂贤碰到他冰凉的手,心疼等地皱眉头,他脱下西装外套给向秋披着,亲他的嘴角:“疼不疼?” 向秋刚刚真的疼得要命,嘴唇发青,这会儿又累又不舒服。林茂贤把人抱上车,到家后拿热水给人擦洗身体,换了个干净睡衣才安心上床。向秋翻来覆去,手臂上厚重的纱布很碍事,睡不着。折腾了好一会儿开始蹬被子,半边身体被裹得又麻又热。 林茂贤看他像只挠不到尾巴的猫:“让你不要去,一定要去,吃个教训,下次就记住了。” 向秋瞪他,一动差点又扯到手,疼得眼睛红:“好疼。” 林茂贤心软地一塌糊涂:“说了不能动,不舒服就忍忍,空调我也不敢开太低,等会儿感冒了。我给你扇扇风行吧?”他找管家要了个蒲扇来,扇了半晚上的风。 向秋在家休了两个星期假,一天三顿地补,肚子又长了回去。他很久没有休这么长时间的假,参加工作之后每年的年假都没用完过,一次休了两个星期,在家闲得骨头都懒了。 他吊着手行动不便,能做的活动少,在家也是吃了睡睡了吃,有时间看看专业书。向晖周末来陪他,抱着一堆美国大片,兄弟俩就在放映室里一边吃垃圾食品一边看电影。 林茂贤回来见向秋满嘴的薯片渣子,好笑:“就不能吃点长脑子的东西吗?” 向秋不理他:“你管不着,我吃点零食还不行吗?” 向晖在旁边挑眉看戏。林茂贤面上不动,私下里找他谈话:“你哥哥生着病,让你来陪他是想给他找个伴别闷坏了,他肠胃本来就不好,零食吃多了就不吃饭,他任性你也任性?” 向晖悻悻然把薯片抱回去了。但旁观者清,他在电话里和向秋说:“林茂贤是真的喜欢你,我没见过什么人把宠物养成这个样子的,从前是他家里人的过错又不算他的,你不能太较真。” 向秋听着“床伴”两个字有点恼怒:“胡说八道,小小年纪懂什么?” 向晖凉凉地说:“那你看着办吧,但是别有一天倒过来后悔。我不是说他有多矜贵,都是人都耽搁不起这个时间,既然这么勉强,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7 天气冷起来,向秋裹着的手少受不少罪,就是天天洗澡不方便。这活只能林茂贤代劳,每次在浴室里一闹腾就是一两个钟头,老男人小心翼翼捧着他,真是怕给摔碎了,进出都尽量轻缓。向秋受不了水磨豆腐的功夫,两只眼睛泪鞯乜此,像条摆尾的鱼在水里推波翻浪,紧紧贴着他的腰腹磨蹭。林茂贤火冒三丈,一边在他身体里逞凶,一边逼他一定要说出来:“要什么,嗯?说出来。” 向秋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深怕掉下去,无处可躲:“啊!嗯……快点……快点!” 林茂贤称心如意,吃了个饱。 等石膏拆了向秋就迫不及待跑回单位值班。上班也不安生,门卫给他打电话,说总工这里有位林女士找您。 向秋没见过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林湄初莞尔一笑说,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茂贤就行。她拉开车门请他上车,车厢里还坐着向晖。向秋大概猜出七八分来意,他感叹,十年前林家人连这一面都懒得赏给他,如今倒屈尊降贵找上门来了,说明起码他自己长进了,值得人来拜访。他说:“有什么话您在这里说吧,和我弟弟没关系。” 林湄初说:“不是我想见你,是老太太要我来。你在别人家住这么久,总要见见主人是谁。” 向秋无奈只能上车。 兄弟俩坐在后排,向晖问:“这是林茂贤的亲戚?眼睛都快瞪到脑袋顶了。” 向秋扶额,脸面丢完了,话也不想说。车子停在疗养院,林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医生说她是阿尔茨海默二期,以后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最近已经开始记不得人了。林湄初像个执行秘书指挥人端茶倒水,她身后一排保镖严阵以待。 “去给老太太磕个头吧,茂贤回头问起来你直说也无妨。”林湄初说。 向秋恼火,还是那句话:“他是他我是我,我尊敬老人家,但这个头我不磕!” 林湄初不说话,拍手叫来保镖,按着他肩膀在老人家面前跪下。向晖看不过去了,蛮力把保镖推开:“要磕头叫林茂贤自己过来磕!什么上流人家,搞这套封建主义还逼着人陪玩!” 他年轻气盛,在林茂贤面前吃亏也就算了,对着两个女人绝对没有软脾气。 保镖不敢真动手,林湄初嘲笑:“倒是像一家人,做哥哥的丢脸,你还好意思嚷嚷。” 她叫上向晖本意是想羞辱向秋,任谁知道自己哥哥爬上有钱人家的床难免觉得丢脸。她没算到向晖已经知情,做弟弟的还要争辩,被向秋按住。向秋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他现在觉得林茂贤挺可怜,林家弃政从商后各个都跟神经病似的,从前还不这样的。 他冷着脸就要走,不想跟神经病纠缠,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说:“哎呦,这不是老太太吗?我小陈,还记得吗?姑奶奶倒真是十年如一,还是这么标志。” 陈晁无声无息地冒出来,把林湄初愣在原地。她遮掩了慌乱:“陈主任,今天怎么有空?” 陈晁穿着便服,后头还跟着秘书:“老领导病了,过来看看。”他眼神瞟到身后的向秋:“向总工也在?我说茂贤最近跟科工所走得那么近呢,又送机器又谈合作,有了新人忘旧人,可把我嫉妒的。姑奶奶你得帮我好好说说他,我等他请我吃饭呢。” 林湄初听了话脸都扭曲:“陈主任开什么玩笑,茂贤的事我都管不了。” 陈晁把林湄初拉走:“姑奶奶方便说话吧?正好有个事儿想商量。”他使了个眼色给秘书,秘书会意接过护工的手把持住老太太的轮椅,铁面冰霜地对着林湄初。总参的人都是这张冷脸,林湄初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咬牙忍下,看着向秋兄弟俩从疗养院大摇大摆走出去。 林茂贤在接待中途接到陈晁秘书的电话:“林董,我们主任请向工在粤阳楼吃饭,给您报备一声,顺带一句话:‘姑奶奶领着侄媳妇跪父母还是头一次见,我瞧了个稀奇,林老板不会介意的吧?’”秘书的声音和播报机一样字字清晰毫无感情,播完了把手机还给陈晁。 陈晁很得意:“行了行了,让他丢个面子,要不然林湄初以为你好欺负。” 向秋脸色不好,目光厌倦:“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是谢谢他把自己兄弟从林湄初手里救出来。陈晁把车开到粤菜馆,向秋本来想回单位,这么一折腾上班的心情没了。陈晁说那正好去吃饭,天塌下来饭也要吃,上火那就吃清淡的,这家粤菜最好。他心想,林家肯定有人要倒霉,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是雷霆对暴雨,谁撞上谁遭殃,他才不去。向秋也别去,免得家庭矛盾更尖锐。 “老爷子走了以后他们家女人就没了天。上半辈子多舒心,特权阶级,干什么都前呼后拥的,一撤职什么都不是了,衣食住行还得靠自己。要不是林茂贤,这个家就完了,我当年是支持他做生意的,他妈的官场太乱,现在至少保住一条命,钱也不缺,又没有人管,多好。” 陈晁咂摸两口啤酒,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向秋。向秋伸手接过来,摸出一根点上:“我记得有一年校庆回去聚会的时候同学几个议论得很热闹,本来以为只是年纪大了退休了。” “早该退了,硬是不愿意,结果还是出事了。”陈晁嗤笑:“老太太当时要去闹呢,还是我给劝下去的。到头来就是林茂贤苦逼,上有老下有小十几张口等他一个人吃饭。华科十年前也是个死局,烂摊子丢到他手上,硬着头皮撑,要不然怎么办?任人宰割,死路一条。” 向秋吐了一口烟,挠头发,挠的头皮疼。陈晁说的放在十年前他是没有概念的,他刚进科工所那年,所里淘汰旧式交换机,都是华科的,信号接口做得非常差,所以当年业内不看好华科。林茂贤调职的时候很低调,华科一直都是闷声发大财,跟老板身家渊源也有关系,招子大了难免碰鬼。 饭后他没让陈晁送,慢慢悠悠自己走回去。市区走回林家走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小路空荡,路灯亮堂堂的显得寂寥。走到林家后门,他遥望唏嘘,突然不想跨过那道门槛。 门卫认出人来,慌忙迎上去:“您回来了,先生说过了十一点再不回来就出去找人了!” 向秋一身烟味连门卫闻着都皱眉。他坚持不进门,让门卫把林茂贤喊下来,他就坐在冰凉的门槛上等。林茂贤披着件睡袍急匆匆的,向秋静静看他朝自己走。 后头乌拉拉的保镖门卫站着,好大的阵仗。林茂贤拉他的手笑:“今天我得给你好好陪个不是,这么多人就当见证了。改天我再给陈主任登门道谢。咱们先进去,屋子外头冷,有话里面说,好不好?”他说得轻松,双手却发抖,仿佛拉不住人。 向秋心头发酸,叹气:“是你姑姑找上我的。” 林茂贤放低声:“老人家的话不能放心上。” 向秋说:“其实也没说什么话,但是向晖在,我觉得这么做不好,没必要让他受罪。” 林茂贤诚恳地说:“你说的对,我们家人做事没分寸,我代姑姑给向晖道歉。” “你也一样,你不能强迫我,林茂贤,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拿任何人强迫我。” 林茂贤反问:“你觉得我也让你受罪了吗?” 向秋一怔,没反应过来。林茂贤嘴里很苦涩,或许向秋真的已经不需要他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在这儿受罪,你说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向秋 作者:江亭 ,哪里不满意不喜欢,我改。我保证改,行不行?我刚刚跟老人家打完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绝不会打扰你的清净。但要请你体谅两位都是长辈,我不能让长辈来道歉,只能我代她们给你道歉,你看这样行吗?” 向秋想了一晚上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林茂贤,你爱过我吗?” 林茂贤嗓子打颤:“爱,我爱你,我就爱过你一个,现在还爱,以后也爱。” 向秋叹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一会儿,他回握林茂贤的手:“他们让我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要磕头也不是不行,但是无缘无故的这个头我不磕。你和你姑姑商量吧,要让我补这个磕头我就去补,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本来不敢进这个门,觉得进了迟早也是要被送出去,惶惶然总是恐惧。十年前做了一次逃兵,十年后本能地还是想逃,但是不甘心,到底要把话问清楚,至少要知道林茂贤怎么想。 林茂贤被他这么一折腾,身体忽冷忽热几个来回,狼狈不堪,老男人还觉得是幻觉:“那……那你是愿意了?” 向秋点头:“我愿意。” 老男人咧着嘴傻笑,他心想,着什么急磕头,要磕也是我领着你去磕。 向秋进门就后悔了。林茂贤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不舒服,又教训人:“少跟陈晁来往,上次撺掇你去搞什么健身,胳膊折了,现在又抽烟,全是害人的事情。他是官场上的人,白的说成黑的,你就相信他了?南通那么多同学,你跟谁好不行,我又没查你岗。” 向秋捂着耳朵啪地把门关上,林茂贤后脚没跟上来差点被门撞着鼻子。管家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对着他的苦脸:“您也想开点,老夫人从前生起气来,书记(林茂贤父亲)也只有睡客房的份,您过会儿再来敲门,不行我给您去客房套个床。” 林茂贤搓着手,已经很心满意足:“客房就客房,好歹还在一个屋子里头。” 华科内部最近传林茂贤要结婚了。终生大事拖到四十岁才定下来,算是这一辈里晚的。据说对方是青梅竹马,早就认识,但林家几次变故,怕耽误姑娘的前程,所以拖到这个时候才敢放心让姑娘进门。姑娘是好姑娘,十几年不离不弃痴情如一,林茂贤福气好啊,能同甘共苦的伴儿不容易找了,总算是熬出头。林家没有证实言论,但少数友人知道林茂贤最近在买房子,红水湾二期七百多平米的靠山别墅,市值近八千万,这位未来的林太太身价吓死人。 只有陈晁嗤笑:“他就可劲儿造吧,怎么不干脆捏个牛郎织女出来,林湄初现成一张恶婆婆的脸,多好的桥段,就差头老黄牛了。” 年末华科开团拜会的时候,林茂贤还是单身出场,没带任何女眷。发表完致辞后他就在下面敬酒,没离开过第一排酒席。这一排坐得基本上是高管和一些兄弟单位、商业合作伙伴,行业内不少技术翘楚都在,下面的不敢贸然上来敬酒。 向秋前一天晚上喝了科工所的团拜酒,本来胃有点不舒服,看着林茂贤朝他走过来,他就换了个白开水的杯子,副总工在他身边用胳膊肘怼:“不好吧?” 向秋无动于衷:“有什么不好,真的喝不了。” 没想到林茂贤笑呵呵的:“吃得还行吧?” 向秋点头:“挺好挺好,那个鱼煎得特别香,下次还来吃。” 林茂贤意思意思和他碰了个杯子,凑近了低声说:“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先回去,别杵在这儿等人灌酒,我得晚点,要等散场。侧门车牌50结尾,自己小心点儿。”他握了握向秋的手腕,露出坏笑:“好歹让林太太今天来视察了下公司,满意不?” 向秋斜乜他,用杯子顶着嘴唇掩饰表情。他抽了个胃疼的理由先退席,在侧门找到了司机上车,临走前又让说停下:“等林茂贤出来一起走,不差这一会儿。”他仰着脖子半眯眼养神,车里很安静,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等了一个多小时林茂贤才裹着大衣出来,身边还有几个喝醉的相互搀扶,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朝老板招手。 林茂贤一身冷风上车,看向秋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骂司机:“不是说了先回去的吗?”向秋本来已经睡着了,听他骂人就不耐烦,咕嘟两声朝他怀里钻,蹭到肩窝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闭着眼睛安心地睡。林茂贤不敢再说话,给他把鞋子脱了,把人抱好。 车子无声地发动,在雪夜里穿梭而去。 8 科工所的年终述职评比下来,向秋的通用电台项目组连续三年蝉联第一。项目组多拿了十万块钱的年终奖,向秋自掏腰包每个人又多加了两百块钱的红包,还托人帮忙集体买回家的火车票。 袁春危找他谈话:“你有没有兴趣做北斗?” “北斗接触得少。”向秋实话实说。 袁春危说:“电台我们做熟了,现在所里要考虑资源的平衡性,把大量的人力都放在一个地方不公平,耿谦(副总工)在你们那,没问题的。高精度很早就在提,北斗也是热点,民品市场开拓出来前景很好。但是项目组成立这么多年,进展不太理想,所里想把你调去帮帮忙。” 向秋沉默思考,最后点头:“如果是组织决定,我服从命令。但是电台我不想放手,我会兼顾。” 袁春危微笑:“你要是愿意兼顾当然没问题,我是怕你忙不过来。” 向秋说:“我自己带起来的东西,我能管好。” 调职命令暂时没有对外公布,要等年后的红头文件下发才算数。但是内部消息也流通得很快,副总工第一个不服气:“这没道理,凭什么?专门欺负咱们是吧?你他妈十年辛辛苦苦做起来的东西,现在成熟了,拱手让给他了,然后又把你打发去做开荒牛,有这么干事的吗!” 向秋说:“做技术嘛,哪里需要去哪里,钉子精神呢。” 副总工说:“狗屁!总工了还钉子呢,你这钉子值多少钱啊?” 向秋笑笑:“领导跟你谈情怀理想,你跟他说功劳年薪,牛头不对马嘴,说明你觉悟不够。基层要有觉悟,管理层更要有,态度问题就是根本问题,让你表态你怎么说?” “那你真的去北斗?”副总工问:“袁春危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你讲,他要是自己来,气氛搞坏了人心就会变,干不好活的,好不容易磨合出来的团队不能随随便便这么丢了。” 向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完全放手,说了会兼顾的。” 向秋想得理智,他还正当年,三十五岁处在应该奋斗上进的阶段,事业的上升空间很大,不到碰天花板的时候,真的去开荒未必不是新的机会,如果能够做到职业突破就是好事一桩。但开荒的风险也大,新的版图开拓不出来要面临名利双失的局面,尽管这个开荒也不是他自愿的。他刚来科工所就被分配到通用电台项目组,感情很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属地。通用电台等于是他自己带大的孩子,等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突然有一天说不认这个娘,要转手送给别人了,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还有一周的大雪。 向秋干脆提前请假不去上班,窝在家里。房子里暖气开得足够,他窝在林茂贤的书房里看专业书――林茂贤后来到美国公派进修过,带回来一些国内不容易找的书――书里夹着课程表,都是些针对性强的专业课。向秋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有进修了,前年本来有个机会的,因为当时项目在申报政府评奖,赶上了重要节点就没有去。如果想逃开开荒的悲惨命运,进修是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晚上他拿着课程表去问林茂贤:“你们这个课现在还能上吗?我看挺有意思的。” 林茂贤问:“你想去上课?” “多少年没有进修了,要补补课才行。” “那要去美国,一年。你就让我独守空闺啊?”林茂贤笑道。 向秋眼波流转,不接话。他想了想,对林茂贤的确不太公平,但是他又不想开荒,只能换个折中的办法:“要不然我就回南通念个课程?近一点,校友总是能行个方便吧?” 林茂贤调侃他:“上千号校友呢,不是总工谁理你啊?想念就念一个呗,我陪你去念?但是我肯定不能去念全日的,没那个时间。科工所给你假?嫌弃你学历不够高啊?” 向秋微笑,不置可否。他越过林茂贤的身体去够桌子上的专业书,睡衣领口两颗扣子没扣上,胸前春光招摇,鲜红的乳头晃荡。林茂贤不动声色,看他伏低脑袋,屁股微微翘起,丝质的上衣衣摆从腰肢滑落,露出白色的内裤边缘。林茂贤呼吸急促,勾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摸到衣服里,急切地扒开衣领嘬他的乳肉。 “书!书!”向秋惊呼,厚重的书砸在地上差点磕到林茂贤的脚。 老男人捉着他的脚踝低头亲他的膝盖,摸到他的胯间,用力地揉弄。向秋轻啼一声,扳过他的脑袋来激烈地接吻,口舌交缠,牙齿撞在一起,弄得生疼。林茂贤好笑,向秋还在奋力扒他的裤子,急不可耐地找到那根熟悉的肉棒。这样难得的主动大大取悦了林茂贤,他亲亲林太太的嘴巴,调戏道:“今天这么乖?我做什么好事儿了?” 向秋半嗔半颠,用嘴给他戴套子,技术很娴熟。林茂贤恶狠狠地扣着他的下巴,眼冒火星:“找谁练的?”向秋舔着嘴唇,天真地看他:“你让林婶少买香蕉啊。” 林茂贤暗骂一句祸水,扯开他两条腿往死穴上操,向秋抓着他的肩膀粗重地喘息,肠道受不了这样粗暴的操弄,又酸又麻,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被操得痉挛,红通通被林茂贤的毛发磨得生疼。沙发咿咿呀呀地晃,向秋撑不住,讨饶:“慢一点……慢一点……” 林茂贤被香蕉撩拨地发狂,摁着他的腰捅到最深处,又快又准,向秋腰侧被他掐出一只泛红的手印来,坚硬的龟头捣药似的捣他的软肉,体液四溅,汁水横流。向秋低低地呻吟,一张脸泪痕交错,他抽噎着嗓子,抓林茂贤的背,拼命地挠。 “唔……受不了了……你给我……给我……” 林茂贤说:“好,给你,都给你。”他酣畅地享受向秋紧致的肠道,阴茎插到最深处,向秋在他怀里痉挛,哭叫:“师哥……” 林茂贤多少年没听他这么喊过自己,一个激灵差点就缴械,他心都化成水了,只想着怎么讨好他的爱人:“师哥不好,把小秋弄哭了,师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向秋,没有任何多余的保留。 晚饭被耽搁到了九点,管家在楼下耐心地等,让厨房准备好小米粥。到将近九点半的时候林茂贤才拨响铃,果然先要一碗粥送到房间。 向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张嘴要吃。林茂贤一勺勺地喂:“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洗个澡再吃点别的。”小米粥熬得很香,向秋把头凑过去咬着碗边喝,舌头沾着鲜黄色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向秋 作者:江亭 米粒。林茂贤看得心动,舔掉他嘴巴的水渍。向秋用他睡袍的领口擦两下嘴,打了个哈欠。 洗完澡近十点了两个人才下楼,向秋一边咬鹅腿一边说:“说好了,我明天去约南通的书记请他吃饭,你要不要去?你去可能性大一些。” 林茂贤说:“行,你安排时间地点,我列席。” 党支部书记郭林祥接到向秋的电话有点意外,南通多少年才出一个系统总工程师,当年向秋看不出有这个天资,是他低估了。向秋报上林茂贤的名字,郭林祥暗自忖度,林茂贤怎么和向秋搭在一块儿的?两个大人物同时找上门,这是要干什么呀? 向秋说明来意,郭林祥听明白了,就是要个学历的问题,不难办。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们有现成的课程,而且是跟美国那边有合作的,课不一定要百分之百出勤率,但是考试一定要过。到时候我跟老师打个招呼,也就是个过场问题。” 向秋笑笑:“谢谢郭书记,其实我自己也是想补补课,出勤率我会保证的,考试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就不用麻烦老师特别照顾了,本来给您已经添麻烦了。” 郭林祥看看林茂贤。林茂贤从善如流:“小秋脸皮薄,怕他一个人请不动你,所以把我拉上。我就是个凑数的,看郭书记怎么方便吧,能安排多一个学位的话我就去。” 郭林祥这顿饭吃得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他私下里找林茂贤:“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安排个学位你打个电话过来指示一下不就完了,搞得我战战兢兢的。真没想到呀,向秋都升总工了,那一届当年本科出去的时候,我都没印象这个名字,也不吱个声。” 林茂贤调侃:“你不能这么说,他是走专业路线的,不像我们这些整天抛头露面要接客。学位的事麻烦你安排,课程质量要紧,他是想去学习的,我就不去了,本来就是为了哄他玩儿,等一下他给我跑到美国去了找都找不到人我才着急呢。” 郭林祥听着这个话有点异样,他悄声问:“你们俩关系挺好?” 林茂贤说:“在南通我们俩就挺好啊,自己人。” 郭林祥明白了,他感叹,这个向秋有福气。林茂贤出身多高,南通当年很多高干子弟,为了国防生或者军校生的名额争破了头进来,就等着顺利毕业然后分配到机关单位,这辈子顺顺利利的不会有什么大差错,稍微争气点的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林家当年风头正盛,院里学校都知道他是林书记的儿子,保送研究生,那时候保送的少,一届里面能有一两个就是很出色的,林茂贤这个保送名额羡煞多少人。向秋一个普通高考上来的学生,能攀上林茂贤本事已经不小,还能维持这么多年关系,不是福气还能是什么呢? 福气不小的向秋这时候在家里练厨艺。他不是不会做饭,高级知识分子不至于把饭菜烧糊,但是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他休假在家里看美食频道,看得跃跃欲试,跑到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厨师摇头说,家里的鸡都吃现杀的,先生从来不吃冰冻过的鸡,不新鲜,味道都没了。他坐在向秋旁边示范杀鸡,脖子上毛剥开,刀口一抹,血哗地放到桶里。 向秋只好烧开水烫鸡毛,掏内脏掏得一手都是血,把进来查看的管家吓得腿软。鸡汤出锅的时候管家和林茂贤站成一排在他身后,欣然以待向总工的手艺。向秋先舀了一碗给厨师,第二碗给林茂贤,第三碗给管家,最后给自己。林茂贤带头鼓掌:“不错不错,我看比饭店的好。” 向秋不理他,问厨师:“我怎么觉得还是有点淡?” 厨师接过林茂贤的眼色说:“淡一点好,平时摄取的盐分已经足够了。” 向秋点头:“哦,那看来还是可以。” 他高兴地朝林茂贤眨眼。林茂贤凑近亲亲他的脸颊,一股鸡血的腥味,连向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脏,拔了好久的鸡毛。”他耳朵后面还沾着一片白色的绒毛,林茂贤帮他拿掉,手指绕过他耳鬓的发尾,向秋本能地缩起肩膀躲他。 管家悄悄清场,林先生和夫人要说私房话,下人们必须避讳。 “今天去买了这个。”林茂贤从怀里掏出戒指盒,一对银灿灿的戒指:“凑一对还挺不容易,我说要两个男的,差点被人家笑话。”他单膝跪地,亲吻向秋的手指:“等了十年,幸好还是把你找回来了,以后就真的是我们老林家的人了,好不好?” 向秋心里涨涨的,汤也不想喝了:“我还真是没想过有人会给我买戒指。” “给你争名分还不好?”林茂贤亲他的嘴唇:“不能反悔的,要过一辈子的。” 向秋拨出其中一枚戒指来,给他戴上:“好,我不反悔。” 一对新人从厨房出来,管家笑盈盈地带着下人行礼恭贺:“哎呀,书记在天之灵一定能安心了,从前最担心就是先生的终身大事,现在是内外兼得,连我这个老人家都觉得功德圆满了。” 林茂贤大悦:“行了行了,讨个红包说得天花乱坠,等回去见了老太太红包每个人都有!” 9 红水湾二期的别墅赶在年前交房,装修效果是林茂贤亲自把关,重视程度难免给人购置新房的猜想。林茂贤很满意效果,交房后约了林湄初去看房。他是要把房子送个林湄初:“思远(林湄初儿子)成年了,等毕业之后要工作要成家,你们俩现在那套房子给了他到时候怎么办?这几年老太太要是能撑着还要你们照顾,过几年人走了,总要找个舒服地方修养。我看这房子还可以的,自己家人姑姑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车子停在恢弘的院落前,林湄初吃了一惊。房子是奢华气派,比林家的祖屋有过之无不及,但她可不敢住。再说,她们夫妻俩就是要养老也不用这么大的房子。 “又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我跟你姑父住哪儿都一样,这么大的房子浪费了,况且,花这么多钱买房子你也不怕太招摇,外头那么多眼睛盯着,还是低调点好。” 林茂贤笑笑:“我孝敬老人的房子,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拿去炒房。钱是我自己的,姑姑放心。操劳一辈子了,该享受就享受。” 林湄初心有戚戚:“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林茂贤挑眉:“什么规矩,我说合规矩就合。” 林湄初莞尔:“也不用这么快,思远年纪还小呢,等过几年再说一样的。” “不小了,别跟我一样拖到现在才来解决终身大事。正好晚上和老太太吃饭,我想就别在疗养院了,把人接到这儿来,东西都是现成的,也舒服些。” 晚上是吃团圆饭,林家亲戚都会来。林湄初预感到他的意图,面色尽失:“你要把他带来?这成什么体统!他是男人,能进的了门吗?” 林茂贤严正道:“这个家要是我还能说得上话,就一定有他在的地方。等我死了后辈们要怎么说闲话那是他们的事情,都到这个年纪了不怕什么,身边没人我才不安心。” “那也不能是个男人!还要开诚布公,你把老太太放在什么位置?你是嫡长子啊,要什么不行?非要一个男人,这种小县城来的不清不白的落魄户,怎么能跟你比?你知道他打得什么心思?你知道他盘算你什么?现在他是把你哄开心了,让你鬼迷了心智,你以为你们俩就能长久?非要等他把这个家都榨干了你才来后悔吗?” 林茂贤脸色突变,凶暴狠辣地怒吼:“那就都给他!我林茂贤命都可以给他,还有什么不能给!我就爱他!这辈子只爱他一个!” 林湄初两眼泛泪:“茂贤啊,你怨恨姑姑做得过分,不应该没过问你就带他去见老太太。但是姑姑是为了这个家好,我们家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你这么辛苦挣来的难道你不心疼吗?” 林茂贤冷冷道:“既然都是我一手挣来的,我要给谁,有谁说话的份?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别嫌我没给您面子。” 他抛下潸然欲泣的家长先上车。向秋坐在车里,一边玩手指头一边看风景。他一点不担心林湄初,这家人都仰仗林茂贤过活,要不要撕破脸林湄初心里很清楚。房子也拿了,惹急了林茂贤下场不会好。林茂贤可不怕女人,石楚冰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老人家思想上转不过来,你多担待吧。”林茂贤握着他的手。 向秋还有心情调侃:“在你们家过日子也不容易。” 林茂贤笑了:“没让你天天跟他们呆在一起,一年也就才见几次。” 车子沿着海边开,林茂贤看风景好,中途叫停车,两人手牵手沿着海岸边散步。落霞高飞,潮声澎湃。向秋想起大一假期他和林茂贤暑假跑到海口玩,两个人在海边骑双人单车,结果单车坏了,向秋坐在前面,林茂贤在后面推,头顶着暴烈的阳光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向秋是玩开心了,林茂贤晒得第二天皮肤发红,火辣刺疼。他们跑到当地的小诊所看病,开了晒伤药抹,弄得满脖子黏糊糊的白色药液,睡也睡不舒服。向秋看着林茂贤脱皮的脖子很愧疚,林茂贤让他肉偿,对着落地窗外大片的海警跟他求爱,向秋深深陷入情网。 “冷不冷?”林茂贤问。 向秋摇头,把手伸到他的衣袋里:“回去吧,晚饭迟到了不好。” 他的手机这时候响,是向晖:“哥,你今天不在家?” 向秋说:“今天跟茂贤去他们家吃饭。” 向晖很惊讶:“见婆婆了,这么快?” 向秋微微脸红:“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把户口迁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户口已经在这儿了?要是最近有空的话,跟我去办个直系亲属的户口迁移吧?我想先挂到你这儿,要买车了,本地户口办车牌方便一些。” 向秋想了想:“明天吧,我还要找找我的户口本,当时好像是通过人才引进办的户口,还要再研究一下,我不太清楚怎么挂。你这事急吗?” “不急,但是年前最好办下来,年后新的管理办法实施之后比较麻烦。还有一个事,我得带着项目组去参加比赛,可能赶不及三十回家吃饭了,估计初四初五才能回来。到时候有半个月的补休假期,你跟爸妈说说,这事工作上的事我也没办法。” 向秋说:“你小心点,出去注意安全。” 向晖的工作进入了正轨,他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向秋很高兴。他骄傲地和林茂贤说:“他小时候太顽皮了,我和爸妈都怕他不读书没出路,小地方就是靠读书的。后来他要出国我想着他们不像我们那时候能分配工作,有个国外的学历也许好找工作一些。上次还跟我说上司不好相处,现在可以放心了,就怕他玩起来不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林茂贤的教育方针不同,他秉持着“后辈自有后辈福”的理念,不操那么多心。 他说:“这么大了你真要管他也管不住,稍微看着点不出大的差错就行了。小辈有他们自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向秋 作者:江亭 定数,你以为他们傻,现在的孩子我看真傻的没几个。” 林家的这些小辈们在世家里长大,要么真傻,要么都是装疯。装疯的多,真傻的倒有一个,叫林真,是林茂贤表亲家里的孩子,小时候就有严重自闭症,送去看医生没看好,注意力有点问题,怕人怕得厉害。他家里花了不少钱在孩子身上,仍然没办法正常上学,十岁了还住在家里,请了辅导老师专门补习,也不指望真的有什么出息。 夫妇俩领着孩子殷勤地来向林茂贤问好,是个白净娟秀的小男孩,眼睛滴溜溜地转,躲在他妈妈后面怯生生地看人。他妈妈尴尬地说这孩子胆子还是小,能哄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茂贤照例封了个厚厚的红包。孩子紧张,一紧张注意力就分散,眼睛往向秋手上的草莓蛋糕瞄,向秋心软,拿个干净的勺子把草莓舀给他:“来,吃。” 孩子伸手就把草莓抓住,塞到嘴巴里。他妈妈急坏了,拍他:“没礼貌!叔叔的蛋糕你抢什么!”孩子已经把草莓吞了下去,香甜的味道让他开心,他朝向秋伸出双手,示意要抱。 向秋愣了愣,看看孩子妈妈。妈妈很尴尬:“不用理他,他是这个习惯,因为不爱说话,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说谢谢的时候喜欢跟被人抱在一起。” 向秋把孩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十岁的孩子已经不容易抱了。他掏出手绢来把孩子嘴边的奶油擦掉:“没事,小孩子嘛,他这个病怎么好不起来呢?” 妈妈心疼地说:“医生说很难好起来,光是吃药也不管用。” 林茂贤在旁边看得有意思,他其实很不喜欢小孩子,从来也没有做父亲的欲望。从某种隐晦的意义上说,他不认为自己能做一个好父亲。但是向秋抱孩子的情景让他心热,他乐呵呵地幻想着以后向秋抱着他们俩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向秋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林真喜欢向秋,连林茂贤都看出来了,一块草莓就收买了他的心,牵着向秋不放手,到回家的时候眼泪汪汪地往向秋怀里钻,就是不愿意出来。做妈妈的怕把向秋惹烦了,林茂贤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她给林茂贤道歉:“对不起茂贤,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想到林茂贤挺高兴:“没事,他难得来家里玩一次,让他开心就好。你们平时也要多跟家里联系,自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缺什么少什么要说,都是为了孩子好。” 妈妈感激涕零地把孩子拉回来,向秋把自己的手绢送给了林真,保证他下次还能见到自己。上车的时候,林真扒着窗户瞪大眼睛看他,突然脆生生喊了一句:“叔叔!”他一晚上没讲话,平时一个星期也难说上几句,他妈妈听了热泪盈眶。 向秋感叹:“我看那个孩子也可怜,小夫妻经营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林茂贤说:“可怜的多的去了,这还算是条件可以的,哪有那么多功夫各个都管着。” 向秋觉得也有道理,饭后他跟着林茂贤去老太太跟前磕了个头。 林茂贤结婚了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神秘的林太太一直没有公开露过面,但是从林茂贤婚后慷慨可掬的态度来看,夫妻俩感情很不错。林茂贤连去应酬的时候都少了,没事下了班就回家呆着。他的秘书挺开心,老板行程减少了,周末秘书都不用回公司值班。 但是这个状态也没持续多久。向秋去南通上课了之后开始忙了,他是很喜欢念书的,学生时代成绩就很好,不然当年以南通的录取比例和高门槛,差之毫厘都不进去。向秋每天背着个书包开开心心地去上课,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年代,结果到了课室才发现追求学习的只有他一个,别人都是凑数掐考勤率的。教授倒是很喜欢他,看他天天坐在第一排,听课抄笔记特别认真,还给他开小灶讲题。 林茂贤到南通来接他下课,站在教室外面抽烟等人,来来往往的学生有不少认出人来,很惊讶华科的大老板怎么突然出现在教学楼里。但是没人敢上前打招呼,向秋从教室一出来,见他气场强大,周身无人敢靠近,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念本科,当年林茂贤偷了他的课表来接他下课,闹得整个年级都知道他们俩关系好。他一开始很羞赧,但林茂贤当着这么多人冲他笑,叫他小秋,他色令智昏,双腿发软,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教授也认出人来,很好奇:“这是?” 向秋有点尴尬:“我跟林董今天约了谈事,不好意思让他等。” 林茂贤装模作样地和教授握手,很客气:“小秋好歹也算是我的师弟,麻烦教授照顾他了。”他这个师兄未免做得太殷勤,态度很令人怀疑。向秋觉得他最近n瑟得有点过了,老男人兴致起来容易失分寸,岁数长上去了爱招摇的习惯还是改不掉。林茂贤很不满意,质问他:“我说两句怎么了?还见不得人了?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也看看你什么岁数什么身份,十几年前谁管你呀?”向秋反问。 林茂贤把他按在楼梯间上亲吻,刚抽完了烟一股呛人的味道,向秋吓得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有人!”林茂贤不管不顾,既然来学校一趟,那就再体验一回青春的感觉。他就是喜欢向秋背着书包的样子。两人亲得难分你我,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才分开。 向秋目光纯净地看他,心里很满足:“其实不用这样,我觉得现在已经挺好的了。” 谁还能没有遗憾呢?好歹他们以后能共白头。 林茂贤牵着他的手,他不满意,他恨不得把所有能补偿他的都补偿他。可到底为时已晚了,他们的青春再难重回,他老惦记着当年向秋消失的时候他何止是惶恐,如果不来学校不能提醒自己那份伤痛。这也是警告,从此以后他不能再把他的爱人弄丢了。 10 国资委的人来找林茂贤谈话。国家有意参股华科,去年就已经在谈意象。林茂贤一直犹豫,拿不下主意。华科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董事会这么多人在,下面还有投资者,如果真的同意参股,华科可能会改名换姓,等于他要把公司上交国家。事关重大,林茂贤必须谨慎。 秘书把人请进会客厅,说我们董事长在接待烦请稍等。 二十分钟后林茂贤才匆匆进来:“关主任,久等了,真是抱歉。” 关雪b今天是一个人来,没带秘书。他比林茂贤年纪还小两岁,原来是经信委的副处长,后来调到国资委办公厅来当主任。林茂贤和他私交不错,喝过一次酒,此人酒风优雅、谈吐不俗,身上有股冷淡的书香气质。 关雪b微笑:“没来得及恭贺你新婚,年初老是找不到人,后来才知道结婚了,无声无息的,看来家庭生活很愉快。” 林茂贤前两天已经收到了贺礼,贺表以手写:“为林君茂贤与向君秋贺:谨祝百年偕老,永结琴瑟;五尽其昌,早协熊罴。关雪b恭贺新婚志喜。”向秋念了半天没念出熊罴的罴,发笑,对林茂贤说你的朋友都挺有文采呀。他单纯地以为这是林茂贤的朋友抖墨水。 但林茂贤笑不出来。关雪b消息灵通,向秋的名字已经暴露,家底工作一概也瞒不住。这封贺表林茂贤拿在手里吃不准关雪b的意思。 林茂贤说:“安心了,他妈的最好五十岁就退休,带着老太太他们回乡下去住。反正我不缺钱,两手一撒自在逍遥,爱谁谁去。” 关雪b调侃:“尊夫人恐怕闲不下来。向总工是劳碌命。” “他是天生的,我也劝不了。我们家现在是他做主,他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你,一直不结婚,总不能真的当孤家寡人吧。” “我是肯定要干到国家法定退休年龄了,没人给我养老。现在就得攒养老金了,要不然我那点退休工资没法过,没你有本事。”关雪b揣着手说:“开放民品市场,华科算是熬出头了,国内一共也就不超过三家。下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写得很明确,国有资本要坚定不移地继续扩大加强,巩固国有经济基础。所以政策走向会非常明显,你们技术上有优势,国家有政策扶持,这是最好的事情。” “还有两家呢?。”林茂贤问。 关雪b也不瞒着:“所以我明天还得出差继续跟另外两家开会,不过事情还没定下来。” 林茂贤哦一声:“你看好华科?” 关雪b翘着二郎腿:“我觉得这个事对你对华科都有好处。当然你要觉得公司是你的,不愿意被人管的话,这个我能理解。你们过惯了潇洒的日子。但是我觉得长远来讲对华科好。你想,做技术的,有没有国家支持差别很大,华科要保持行业地位,不能单打独斗吧?现在是政策给你们保驾护航,翻船的几率立刻就减小了。况且也不是说全盘接手,你们内部该怎么管理怎么运营还照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资本说到底都是国家的资本。这个道理林茂贤懂,作为企业家应该为了公司的长远利益着想,华科在业内影响过大了,国家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 管家见到林茂贤回来心情不好,只说:“总工和堂嫂家的孩子玩呢,下午就来了,在小书房里,您要不要先洗个澡,一会儿就开饭了。” 林茂贤走到小书房门口,看到向秋和林真在地板上摆小火车,轨道铺得一地都是,林真坐在地上摆弄遥控杆,向秋给他拿翻倒的火车头。火车老翻车,林真没兴趣了,把遥控杆撇在一旁走过来往向秋怀里扎,火车头也不要了紧紧扒着向秋的肩膀不放。向秋把他抱到沙发上说话。两人见林茂贤进来,林真躲在向秋身后,他怕林茂贤。向秋对着一地的轨道有点不好意思:“他刚刚发完烧,好不容易体温降下去了,说是想到家里来玩。他妈妈给我打电话,我说那就来玩玩也没关系。我下午没有课,等会儿吃了饭就让人接走。” 林茂贤走过去亲他的脸,开玩笑:“孩子跟你这么亲,干脆接过来给你养算了。” 向秋躲开他:“孩子还在呢!” 林真坐在沙发上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他们俩亲热。他长得真的可爱,连从来不喜欢小孩子的林茂贤也生不出厌烦来。向秋让管家把孩子抱走,一边收拾地上的轨道火车,一边说:“我跟他妈妈聊过,小孩子没有独立能力父母也不能管一辈子,还是要送到特殊学校去,培养点技艺比较好,要不然父母走了他不得饿死?” 林茂贤点了根烟,默默听他说话。向秋把东西收拾好了:“反正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多操这个心,就是看小孩子可怜。如果有熟悉的学校能介绍的,算积点德吧。” “找找看总是有的。不行问问陈晁肯定有办法,他什么人都认识。” 向秋把他手指间的烟拿过来放到自己嘴巴里吸了一口,剩下的烟头捻灭。林茂贤低头吻他,浓郁的烟草味很旖旎。向秋被熏得脸红,现在林茂贤吻他,他还会心跳加快。 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向秋 作者:江亭 饭向秋给陈晁打电话,问学校的事情。陈晁答应帮忙,没过两天就给他回复消息,联系了市里的特殊学校,让爸妈把孩子带过去面试了一回,顺利预定了学位,半年之后九月份正式入学。向秋挺高兴,给孩子买了课外书当礼物。 到了四月事情变了。林妈妈打电话给向秋说孩子被抱走了,哭得肝肠寸断。向秋赶紧从单位请了个假过去,一问情况,是下午的时候母子俩到儿童乐园去,在公交车站等车,林真突然要上厕所,就到旁边的公共厕所去。考虑到孩子已经能自己上厕所,林妈妈就没进男厕,在外头等着儿子出来,一等二十分钟都没见人,喊了半天才进去找,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女人吓坏了,赶紧报警调监控录像,监控镜头里清清楚楚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把孩子从后门抱走了,飞快地上了面包车。 这已经能肯定是拐孩子。向秋的心骤然沉底,憋出一手的冷汗。他当机立断给林茂贤打电话。林茂贤在办公室里,接到夫人私电:“茂贤,真真被人拐了,我和孩子妈妈现在去警察局,你方不方便也来一趟?”向秋说话声音有点抖,他跑得太快,气都喘不上来。 林茂贤赶到的时候,向秋在和警察看录像,孩子爸爸也在,妈妈哭得筋疲力尽,说话抽噎。林茂贤递上名片,民警疑惑地看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茂贤按着向秋的肩膀:“这位是内人,孩子妈妈是家里亲戚。” 民警目瞪口呆。向秋不耐烦地问:“同志,现在能出警吗?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怕孩子被带远了。” 民警点头:“面包车的车牌号我去查一下,然后联系交管那边看看能不能有下落。各出省高速公路线也会发通知留意相关车辆的,查到嫌疑人之后会关闭火车、高铁、飞机的乘运资格。你们不要急,让这位女士再详细把孩子的情况跟我们同事反应一下,把信息录入数据库。” 孩子妈妈双眼含泪,拉开椅子给林茂贤跪下:“茂贤,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真真,他什么都不懂,被人带走不知道会送到哪去干什么,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林茂贤把人拉起来:“你不要急,小秋和我都在这里,一定会找到真真的。” 向秋把林茂贤带到角落里叹气。林茂贤看他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拿手绢给他擦脸,两人走到外面去抽烟。民警轮流谈话到凌晨,交管那边倒是先有了消息,面包车查到了去处,连市里都没有出,在妇幼医院后面的胡同里,停车场外的监控录像拍到了画面。民警赶到胡同口,守着车子守到三点多,终于见到一个男人揣着包从筒子楼里下来。 民警抓了个正着,孩子妈妈控制不住情绪扑上去要打人,歇斯底里:“你把真真藏到哪里去了!你还给我!我的真真呢!”男人吓了一大跳,后头跟上来的警察上楼,在内屋床上找到了三个熟睡的孩子,林真躺在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警察踹门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他闹醒。 孩子妈妈把人搂在怀里,眼泪就没有断过。医务人员在旁边给孩子做基础检查:“可能喂了点安眠药,应该没什么大毛病,等醒来就好了。” 四个人都放下了一颗心。孩子妈妈舒了口长气,两眼一黑就晕了,大的小的都不省人事。林茂贤哭笑不得,把司机叫来干脆都带回家里休息。他和向秋这个晚上基本没睡,林茂贤起床的时候向秋眼睛都睁不开,脚伸到床下摸了半天没摸到拖鞋。林茂贤好笑地捉住他的脚踝,一路亲到小腿,塞回被子里:“你睡吧,早上请个假。我要不是上午有接待我也懒得去了。” 向秋在床上打了个滚,脸伸出来蹭他下巴上的胡渣:“刮个胡子。” 林茂贤给他把被子掖好,刮了胡子下楼,吩咐管家早上不要打扰。向秋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饭,还没进餐厅就已经听到孩子的笑声。孩子妈妈见他进来,让林真给他道谢。林真自觉地要向秋抱,两人见面不多,感情已经很深厚。 向秋对孩子妈妈说:“我看你气色不好,要是想在这里多休息两天也行。” 妈妈捂着肚子低声说:“也是上个星期才知道的,又有了一个,我和他爸爸想着只有他一个的话,以后我们走了没有人照顾他,给他个兄弟姐妹,到时候还能相互扶持。” 难怪她昨天会晕倒。向秋不动声色地搂着林真。林真还不知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他用天真疑惑的眼神回望向秋,指着桌子上的苹果片要吃。向秋把碗拿到他手上,他自己用勺子舀着吃,他刚刚睡了个饱,很有食欲,最近也不用人喂他吃饭了。 过了一个星期,林茂贤找到林真父母。 他开门见山地说:“真真这个孩子我和小秋想接过来抚养,一来我们俩是肯定不会有孩子,也不想找别人生,二来小秋和真真有缘分,如果你愿意,让小秋认了真真做干儿子,就当亲生的养。” 孩子妈妈愣住,抱着林真的手本能地收紧了。她以为林茂贤要把她的孩子抢走,像头母兽警惕地说:“这是什么意思?真真是我的孩子,我可以自己抚养他。” “你现在肚子一个小的,身边一个大的,身体又不好,怎么弄得过来?”林茂贤环视着这间狭窄拥挤的公寓:“家里条件也有限,让真真过去我那对他来说不是更好?孩子是你的,不会剥夺你的监护权,只是放在我们这养着,到他大了懂事了,他爱去哪儿我们也管不着。” 孩子妈妈红了眼睛:“我知道向先生疼真真,真真也喜欢他。但是真真是我的孩子,我是他妈妈,我怕他以后要是不认我……” 林茂贤诚心地说:“我是无所谓,也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但是我不忍心小秋没有后代,他这个年纪了,自然而然会想要孩子,我给不了他,他就总有遗憾。我不想让他有遗憾。” 妈妈沉默地抹眼泪。她很震惊,本来男人和男人过日子已经非比寻常了,林茂贤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跑来和她低声下气地要孩子,他愿意自己的爱人养着不是他们俩血脉的孩子?还是个智商有点问题的小傻子? 林真不明所以,用手背擦拭母亲的眼睛。他这样贴心乖巧,孩子妈妈更加心酸。 林茂贤不打算逼迫她:“我尊重你作为母亲的意愿,你要是真的不愿意也没关系,请你考虑考虑吧。” 11 林真初到林家来很不适应。他是跟妈妈长大的,万事依赖母亲,乍然离开了生母哭闹得很厉害。向秋措手不及地抱着孩子,后面跟着两个新来的保姆,都安慰他:“给我们来吧,小少爷还不习惯呢。” 有时候林真晚上醒来,做噩梦了哭得泪眼汪汪的。十岁了他还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要开着小台灯或者让大人陪睡。向秋不放心他,每晚都起来查看孩子,前半夜在林茂贤床上,后半夜就在孩子床上,大早上起来林茂贤经常找不到夫人,怨气腾腾地披着睡袍摸到孩子房间里去,向秋晚上也没有睡好,眼下乌黑乌黑的:“明天晚上你来陪他!凭什么每天都是我起来!” 林茂贤顾忌着孩子,把人抱回房间。向秋搂着他的脖子:“你说接过来养就接过来养,那就要负责任,他也是你的孩子。你陪他也可以培养感情。” 林茂贤好声好气地说:“我是看他喜欢你,他见了我就躲,我就算陪他睡他也不一定愿意。” “那陪我睡你愿不愿意?”向秋挑眉看他。 林茂贤把他扔到床上扒裤子,给他口交,向秋激烈迅速地勃起,林茂贤亲自服务的机会不多他偶尔享受一回,无论是自尊心还是情欲都能得到极大的满足。射出来后他脑袋晕乎乎的,天真地问林茂贤:“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吗?我给你生好不好?” 林茂贤一边扒他的裤子一边亲他的嘴唇:“行,让你生,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他又重又快地插进向秋的身体里,操得纵情,向秋大张着两条腿弓起身体来迎接他,样子纯净又妩媚。林茂贤迷惑在他动情的眼神里,他交尽了存货,向秋的穴泡在温热的精液里,阴茎一抽出来,透明的浊液也跟着往外淌,那样子真的像能怀孕。 等到林真去上学了,情况才稍微好转。为了上学他必须遵守规定的时间表,养成作息习惯,向秋也就不用再每天晚上爬起来去哄人了。但是林真上学上得到底晚了,在学校里明显跟不上同龄孩子的功课,老师请向秋谈话,向秋怕破坏了孩子的自尊心,不敢当着面教训,只能花时间陪他做功课,慢慢地查缺补漏。他从来不知道养孩子是这么费精力的事情。 向秋要是有空,他也会和保姆一起去接林真放学。林真在学校显得过于文秀了,和其他孩子相处不来,向秋走进操场看到一群孩子围在沙池边堆城堡,只有林真坐在秋千架上抱着向秋给他买的拼音书看。向秋担心他的社交能力,本来林真就是自闭症,上了学也不见得好。班主任安慰他:“他才刚上学,要慢慢适应群体,起码要花上一个学期,那还是效果好的了。你们要多和他说说话,培养他开口交谈的欲望,首先要建立沟通才能社交。” 向秋牵着孩子出来,想让他给班主任道别:“真真,跟老师说再见。” 林真固执地拉着他往车上走,头也不回。班主任习以为常,向秋有点着急,说:“不行,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们就不回家了。” 林真哭闹起来,向秋也郁闷。最后是保姆劝了半天才将这一大一小送上车。 陈晁听说向秋养儿子养得风风火火,就把自己闺女带来玩。小女孩温柔可爱,见了林真也不怕生,把自己的兔子玩偶送给他。陈晁调侃:“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要不是这个毛病,长大了肯定能当明星。林茂贤心大,让你养着别人的孩子,怎么不干脆自己代孕一个?” “是我想要孩子,”向秋撇撇嘴:“其实也不一定要,但是他觉得耽误了向家无后。” 林茂贤不会允许向秋跟其他女人有关系,他心眼儿小,自己还不愿意要孩子。 陈晁说:“你不是有个弟弟嘛,担心什么。林茂贤还是独子呢,华科以后也不是他的了,再过两年他无事一身轻,我看这个家该散就得散,到时候你们俩多的是时间带孩子。” 向秋皱眉:“华科怎么了?” “你不知道?国家要参股,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华科树大招风,国家肯定会介入把控。这么大一高科技公司,万一外资渗透了多危险。” 向秋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林茂贤也没有说过。怎么突然就变成国家参股呢?林茂贤多年的努力怎么能轻易交给公家?林茂贤自己就是官家出身,再没有觉悟也不至于让外资渗透啊。他脸色泛白,手里的茶杯都没握稳,呛地砸在茶几上。陈晁心里喊糟,他还以为向秋知道,看来林茂贤对夫人瞒得很严实。要是发现他说漏了嘴,林茂贤不得宰了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向秋 作者:江亭 林茂贤开完董事会要见向晖,向晖出国比赛带回来一本新书,是林茂贤在美国进修时恩师的著作,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拿到了作者签名。在茶楼门口两人撞见关雪b。 林茂贤介绍:“这是国资委办公厅关主任,这是内人的弟弟向晖。” 向晖主动朝关雪b递上名片,关雪b接过来放进上衣口袋,眼神流转:“不打扰了。” 他匆匆擦肩而过。向晖嗤笑:“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调性高。” 林茂贤回家的时间比较晚,向秋刚洗澡出来,什么都没穿赤裸裸披着一件毛巾,胸口胯下该露的地方都露着,林茂贤倚着门框玩味地欣赏:“选美呀?” 向秋横他一眼,裹着毛巾就走,林茂贤一把将人拉回来,亲吻抚摸。向秋把他推开,眼神很冷淡:“不要。”林茂贤从后抱着他,闻到他后颈上洗发水的香气,顺着颈椎亲吻,吃了一嘴巴温凉的水珠,向秋转过来挑眉质问:“你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 老男人认真地想了想:“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陈晁跟我说华科股权变动,国资委的人找你谈话,你真的要把华科交出去?” 他说话急起来就是瞪眼睛横眉毛的,林茂贤只觉得特别可爱。老男人一心只有色欲,还油嘴滑舌:“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陈晁胡诌两句你就朝我吼,我出去赚了一天钱你就这么对我?两句好话都没有,亲也不让亲,哪有你这样的?” 向秋的脸涨得绯红绯红的,也不知道是被洗澡水蒸的,还是急的。林茂贤低下头来就吻,一边揩油一边哄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是国家要参股又不是国资委要参股,他们找我谈话那就谈嘛,有什么不能谈的,华科又不赚黑钱,又不做假账,年年交那么多税,还不能让我争两句?交出去也好,我们俩搬到海边去住,带着真真一起,我每天给你修电台怎么样?” 向秋本来不是生气,是心酸。他张开嘴让林茂贤进来,吻得难舍难分,眼眶也是涩涩的,手揪着他的领口不放。吻到一半他抚摸到林茂贤的脸侧和发鬓,林茂贤才四十一岁,才刚开始黄金时段,已经能挑出零碎的白头发了。也难怪,二十几岁家道中落,被迫放弃仕途,三十几岁筚路蓝缕带着间夕阳公司从危局里杀出来,四十岁了,好不容易稳定了,又要放弃好不容易做出的成绩,实在是太不公平。林湄初当然有资本高傲,因为他身后是林茂贤。他辛辛苦苦把一家人的面子都撑起来了,现在这个局面谁能帮他呢? 向秋心疼,十年前他帮不了林茂贤,十年后仍然无能为力。 林茂贤被他的眼神吓得心慌:“怎么了?你别吓我,哎呦不就是参股嘛,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好好好,我老实交代。其实也就是关雪b来找我谈了几次话,但是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们现在谈了三家,华科的可能性是比较大,我也在开董事会讨论,要是确定下来了可能会参股到百分之二十几。国家也不是傻的,不会突然买了个公司,然后他也不会替你管理,肯定还是以前的管理团队在管,那万一要是以后这个公司砸了呢?他不是亏大发了?” 向秋叹气:“我没办法帮你做什么。” “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怕我破产了吃不起饭是吧?”林茂贤调侃。 向秋红了眼睛:“你吃不起饭我养你,我可以赚钱。” 林茂贤亲吻他的发顶:“我还能让你养我,那我成什么了。” 工作后向秋还是积蓄了一点钱,他原本和石楚冰打算结婚买的房子现在给了向晖,还剩下几年的放贷向晖说要自己还,向秋就没有和他争这个钱。向晖其实还了房贷后每个月日用不太够,他这个年纪是要出去社交应酬,在饭馆坐下来随随便便几百块就没有了,他又不愿意找向秋借钱,只能减少出去玩的次数,要不然就闷在家,要不然就去找向秋带孩子。 向晖的户口办了大半年终于办下来了,林茂贤送了他一辆车。向晖兴奋没两天就在上班路上撞了人,路口黄灯他拐得急,没见到从旁边车道过来一辆雪佛兰,哐地就撞在上面,差点气囊都撞出来。向晖跳下车走到前面去看,车前灯碎地满地都是。他怒气冲冲跑去敲对方的车窗,窗户摇下来,关雪b还握着电话:“我等会儿再跟你说,撞车了。” 向晖很意外:“是你。” 关雪b挂了电话,朝窗户外瞥了一眼:“算我的责任,我刚刚在讲电话没看路。麻烦你叫保险公司过来吧,拍个照该赔你多少钱我赔。” 向晖皮笑肉不笑:“你撞了我三两句话就想打发了?” 关雪b正眼看他:“你是向秋的弟弟,上次在茶楼的那位?” 向晖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劳烦关主任记得,我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 关雪b微笑:“行,我跟你去找交警,你说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到晚上的时候向秋带着林真在麦当劳等向晖,三个人约好了趁林茂贤出差吃顿垃圾食品。不光是林真爱吃,两个大人也爱吃,向秋在家里被管着,高级厨师做出来的东西纵然有营养有滋味,但是垃圾食品的情怀不能忘。向晖迟到了,久久没有来。向秋给他打电话,向晖显得懒洋洋的,才记起来麦当劳的事:“对不起,我车给撞了,折腾了一天,我马上到。” 向秋以为他出车祸了:“人没事吧?不着急,实在不行我和真真吃就好了。” “没事,有保险公司呢,我现在过来,已经完事儿了。” 向晖挂了电话,从床下捞起衬衣套上,回头满意地亲亲关雪b的唇角:“我和我哥约了去吃麦当劳,你要不要一起去?你晚上有饭吃吗?” 关雪b翻了个身,露出精练漂亮的身体:“这么大人了还喜欢吃麦当劳?” 向晖色欲迷心:“当然没有你好吃,他还在带孩子嘛,孩子爱吃垃圾食品。” 关雪b显得有点冷淡。他也不是没和人打过炮,但是随着职务的上升和岁数的增加,他开始克制自己的欲望。向晖这么年轻的身体他是很久没有享受过了,难得放纵一回还是很不错的体验。他对向晖勾勾手指,交换一个吻:“我不去了,我还有工作。” “你不是当官的吗?当官的叫人跑腿不就完了。”向晖穿上裤子。 关雪b觉得他傻得挺可爱:“快去吧,房费我出。” 向晖调侃:“没想到关主任这么大方,赔了车灯的钱还让你出房费,多不好意思啊。” “我比你赚得多,年纪比你大,打个炮我出钱不是很正常?” 关雪b从床上起来,他围着薄薄的床单点了根烟,丝毫不介意男人在他身上逡巡的目光,股间淡淡的精斑显得有点情色。向晖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凑过去讨了一口烟吃,吃得飘飘欲仙:“留个电话呗,下次想要服务我随叫随到。” 关雪b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他,向晖喜滋滋地收到钱夹里,这才依依不舍送别了佳人。 12 麦当劳孩子很多,林真站在儿童游乐区边上迟迟不敢进去,殷切地望着黄澄澄的滑梯。向晖叼着薯条把他抱进去,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两人穿过满是塑料球的场地走上滑梯,林真眼角弯弯的,朝外场的向秋招手。向秋给他拿着草莓冰淇淋,夹着电话和林茂贤打电话―― “没在麦当劳,在商场,真真玩滑梯呢,向晖也在。哎呀我这么大的人吃什么麦当劳。” 林茂贤好笑:“我跟你说,小孩子不能养成吃垃圾食品的习惯,不是不给你吃,那些东西没有营养,偶尔吃个冰淇淋就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向晖就是头一个。” 向秋气闷:“不跟你说了,我又不是你儿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啪地把电话挂了,把林真的冰淇淋往自己嘴巴里送,草莓酱甜甜的他吃得很满足。 晚餐结束的时候林真累得睡倒在车子上。 向晖在车子外点了根烟:“要是有一天林茂贤不爱你了呢?你觉得这样能长久?” 他没有恶意,只是向秋抱着孩子的画面太完美,让人不禁担忧这份花好月圆是不是真的。 向秋说:“能,我觉得能。”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点想念林茂贤。林茂贤这趟出差时间有点长,床边上没有人的情况对于向秋来说竟然有点不适应,身体也不自觉想念另外一个人的体温,特别是早上有欲望的时候,更加烦躁。林茂贤刚起床就收到夫人的电话,难耐的鼻息和低喘猛地灌进耳朵,到动情的时候,向秋毫无意识地叫,师哥,师哥,声声切切叫得林茂贤心花怒放。 他柔声地哄:“小秋乖,师哥在,自己弄弄下面,想师哥吗?” 向秋把裤子脱了,手指往后面钻。林茂贤的东西可比手指粗多了,他不满足,轻声啜泣,手指胡乱地抽插,耳边听着林茂贤的调情,敏感的身体轻易地高潮,精液溅在被子上。结束后他才如梦方醒,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羞耻的事,虽然年纪大了脸皮厚,也没厚到这种地步。他赶紧把电话挂了,深怕林茂贤笑话他饥渴放荡,可怜林茂贤还在抚弄坚硬的阴茎,突然断音,他只能隔着靠脑海里的回味草草了事。 老男人很少这么狼狈,忍到出差回来吃自助,向秋热情如火,缠着他在浴缸里做,骑在他身上动得欢快,双手稍微不肯离开他的肩膀,像要长到他身上去。林茂贤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主动的一面,这顿加餐着实让人惊喜。清洗完了他给向秋抹身体乳,一寸寸肌肤摸透了,向秋浑身绯红发烫,缱绻慵懒,还像是初次动情的样子。 管家牵着林真不让他进主卧,跟他说:“先生和总工恩爱,奶奶来陪真真玩好不好?” 林真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什么叫恩爱。他能感觉到林茂贤一在,向秋陪他的时间就少了,他很失落,回自己的房间做算术题,想着如果今天能把算术题都作对,或许向秋会给他奖励。 管家给他备好了甜点和零食,让保姆随时跟着。林茂贤从卧房出来,就见到保姆在陪林真写作业,他突发兴致地凑近这个孩子,想尽一尽家长的职责。林真警惕地看他,紧张地小脸憋成青色,不自觉把手下的作业本盖住,昨天他的作业错了一半,雪白的纸上都是红艳艳的叉号,特别伤人自尊。他怕林茂贤骂他,林茂贤骂人比向秋恐怖多了。 但林茂贤没看他手底下,从书包里随便抽了张成绩单出来,可怜的一点分数挂在表格里,没有一门是看得过去的。他转眼看林真如临大敌的小脸就觉得好笑,心想,向秋平时对他是不是太严厉了?看个成绩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他偶尔听管家说有时候向秋着急起来会骂人,做叔叔的疼爱心切,向秋当优等生当习惯了,哪里会辅导孩子?难怪林真越学越糟糕。 旁边保姆陪笑着说:“小少爷其实很努力,只是还没开窍罢了,这个年纪大的男孩子成绩不好也是有的,先生不要责怪他了,以后肯定会好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向秋 作者:江亭 林茂贤大手一伸把林真揽过来,揉揉他的脑袋顶:“不会读书就不会吧,没指望你成龙成凤,能自己照顾自己就行,放心,你叔叔死之前肯定把你的养老钱给你挣够了他才安心。” 林真沉默良久,点头。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有出息的料子。 “你叔叔太喜欢你了,深怕你比别人差一点,所以对你严格,但是你不能怪他,他是为你好。他要是教育你,你就听话,男孩子不要老是哭。回头我也跟他沟通沟通,教育孩子不能这样,老是骂人孩子自尊心受不了。” 林茂贤把抱他去看向秋,向秋睡得香甜,林真看到心爱的叔叔习惯性地爬过去抱着向秋的手臂,全然是依恋的样子。林茂贤也躺上去,一家三口难得一起睡觉。 参股的事情林茂贤还是同意了,他让秘书开始准备具体的商谈材料。 董事会通过决议后,事情就算定下来了。林茂贤休年假带着向秋和林真出国度假,他听说南太平洋上几个小岛环境好人不多,收拾了行李一家人开开心心上飞机。 他们在海边租了个别墅,除了林真的保姆没有带其他下人,向秋领着林真在海边玩水,两人身上一人套一个游泳圈泡在海里狗刨,林真被海浪打湿了头发,发出咯咯的笑声。 林茂贤坐在太阳伞下跟林湄初打电话:“还没到控股的份上,公司总归是我说了算,姑姑不用紧张。我也想多花点时间在家里,老太太疏忽照顾,也是我的不是。” 林湄初知道了参股的事情:“姑姑再想想办法,没必要一定这样。你在哪里?” “我和小秋孩子在度假,很久没有出来玩了。这里挺好的,姑姑要是想来,下次带着您一起,把思远他们都叫上,难得出一趟国。” 林湄初有点生气:“你还有心思度假?我在这里急的团团转,你倒是好,还有,林真的事情你问过我没有就自作主张接过去养,你要一个傻子以后来接你的班吗?越来越胡闹了!” 林茂贤笑道:“我要他接我的班干什么,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行了,林家还养不起一张嘴吗?倒是姑姑您把思远培养好,以后能接我的班我一定给他。” 林湄初心虚:“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就说到这个事上面来,思远哪有那么大出息。” 林茂贤说:“有没有出息看姑姑您的调教了,要能把他调教出来,您就是功德无量。” 他没再多说,向秋向他招手,他裹在一只桃红色的儿童游泳圈里显得很局促。林茂贤挂了电话,将夫人从游泳圈里解救出来,向秋两只手扒着他,喝了不少海水,忍不住埋怨:“说了不会游泳,还跑到海边来玩,他是玩高兴了,我喝一肚子的水,咸的要命。” 他嘴巴硬,要带林真出来玩是他坚持的。林茂贤本来打着两个人度蜜月的主意,没算上小孩子,但是向秋说既然都要出去,真真也可以一起玩。林茂贤只能听从夫人的。 林茂贤安慰他:“不会我可以教你嘛,谁买的游泳圈,这么大个人套游泳圈羞不羞?” 向秋一刻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海里浪大,不像是游泳池还能允许他发挥胆量,他把林茂贤当成浮木,林茂贤哪里还顾得上教游泳,磨蹭缠绵吃豆腐也吃够了。 度假到一半向秋才想起来给弟弟打个电话问候家常:“我跟茂贤、真真出来玩了,国外打电话不方便,只有房子里才有网络,没顾得上上网。” “那你们玩呗,我跟朋友在外头吃饭。”向晖的背景音很吵,没说两句就掐掉了。 手机啪地从他肩膀掉到沙发椅上,他丝毫不在意,夹着烤肉喂关雪b:“这个好吃,啊――” 关雪b一筷子打掉他,好笑:“演电视剧啊?” “讨好你呗,不生气了吧?我可惹不起你生气。”向晖笑嘻嘻地凑近他。 关雪b垂着眼喝汤:“没生气,我这么大个人跟你生什么气。” 他其实也心虚,公文包里调查向秋的资料无意被向晖看见了,做弟弟的脑袋里立刻自动生成了一出权谋大戏,无非是关雪b为了拿捏林茂贤以向秋为人质,好保证华科参股案的落实。向晖质问起来关雪b没有道理可讲,他做事自有一套习惯方式,林茂贤不动声色地结婚,他也好奇,顺便就留意了向秋这个人物,本来没有歹心,现成的把柄落到年轻炮友手上,关主任面子有损,心里当然不舒服。他想,你以为我稀罕他什么?不就是个科工所的工程师么,林茂贤既然要给他糊花泥当菩萨胎捧着,那就别怕抬出来露脸面。 他冷冷地说:“这是工作,你小孩子管什么?” 向晖见他生气了,也反应过来,他急糊涂了情况也没问清楚就着急给人按罪名,但这个当口关雪b肯定不会和他解释,他只能千哄万哄把人拾掇出来吃饭,厚着脸皮说:“你要知道哥哥什么事,你问我啊,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但是我哥被华科这事弄得很伤心,林茂贤丢了面子跟他自己丢了面子一样,看他那样我也难过。你们工作的事我管不上,但是咱们俩的交情你好歹能跟我说句实话,现在拿我当小孩子,床上该怎么使唤怎么使唤,哪有你这样的?” 关雪b举着筷子敲他脑袋,老脸红透:“下流东西。” 向晖咬着他的筷子,顺杆爬吻到他的手指,捧着手挨个儿在嘴巴里嘬了一回,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嘿,我乐意,我喜欢你,关雪b。” 向秋都还不知道弟弟惹了什么大人物,等他跟林茂贤从国外回来,事情已经转了风向。 华科收到通知,参股的事情要暂缓不提。林茂贤不明所以,关雪b跟他装糊涂:“我怎么知道?他们来问我意见,我就说三家看着都还可以,你们自己挑吧。我没提华科。” 林茂贤有点生气:“这不是耍人吗?关主任,这么大的事情闹着玩啊,我们生意人不是东西,任人搓揉,但是别惹急了让大家都不痛快。” 关雪b云淡风轻地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倒头来你守下你的江山又没我的功德。” 他心里很舒坦,他很享受向晖整天缠着他情啊爱啊,年轻人又有感染力又有激情。他快四十岁的人了难得谈一回恋爱,就想哄向晖高兴,才手下留情的,也当是为了调查向秋的事情赔罪了。但是这样的心思让向晖一个人偷着乐就算了,他才懒得受林茂贤的气。 林茂贤直接把人轰出了办公室,气得上火。高管安慰他:“算了吧,好歹是保全下来了这次,不是好事情么?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生气,当官的都是这样,也不是头一次了。” 老男人上火就回家找夫人顺气,向秋很高兴,他还不知道他自己也算有一份功,他笑逐颜开:“真真会写作文了,写他暑假去海边玩很开心,头一次写满了两百字。老师还给我打电话,说他假期作业有进步。我看他以后还是可以的。” 林茂贤亲他的脸蛋:“那是你教的好,他喜欢你所以肯为了你努力。我也喜欢你,也要为了你努力。林太太要不吝嘉奖,要不然我就没有动力了。” 向秋和他十指交握,林茂贤在他眼里还是十年前一样英俊迷人。他的心脏砰砰地跳,以前都是他对林茂贤说我会为了你努力,他觉得自己比不上林茂贤,上学的时候他技艺知识上都是林茂贤的后辈,在感情上他又不懂得主动争取,所以他想为了林茂贤长进自己。他以为林茂贤一门心思走在前面就好,林茂贤为了他努力这种话,对他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13 向秋的进修课程念到了末期要交论文答辩,当天管家配了条香槟色的领带给他:“这是先生当年在美国答辩时候用的领带,您现在用也正好,一定能顺顺利利通过。” 有同校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坐在课室后面听,林茂贤中途进来,挑了最后一排位置坐下,默默地拿着数码相机拍照。向秋见他进来就紧张,面红耳赤,难得在师哥面前表现一次,一心想着要表现好,攒的手心都是汗,稿纸也拿不稳。林茂贤冲他笑,他差点把问题听错了,答的是什么也稀里糊涂的。 从讲台下来他匆忙往厕所赶,憋尿憋得难受,才拉上裤子开门被林茂贤后脚顶了进来,压在厕所的隔板门兜头就亲。唇舌火热,向秋吓了一大跳,只来得及把门勾上。 两人从来没有在公共厕所玩过刺激,向秋低斥:“发什么疯?不看看地方!” 林茂贤解了裤带把他背过身去就插进去,向秋扶着墙,一条腿跪在马桶盖上被撞得腰酸腿软,膝盖在冰凉的陶瓷上磨得疼,他只能唉叫:“你慢点……受不了……”横冲的快感撞得他牙齿发抖,林茂贤像个专断暴躁的君王,毫不留情地发泄,动作急促粗鲁。弄了二十分钟他还出不来,向秋膝盖麻了有点烦躁,不自觉想让他出去,他一难受就不自觉缩紧身下,林茂贤被他夹得舒服,终于爽快结束,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向秋喘不上气,转过身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力道很轻,扇风一样,他没力气,跌坐在马桶上质问:“干什么突然折腾人?我累得半死还要伺候你。” 林茂贤掏出手绢替他擦拭身体,赔笑:“多少年没在学校做过了,你本科答辩的时候我还偷偷过来看过,你自己不知道,我还不能回味回味吗?” 向秋真不知道他来看过自己答辩,他红着眼睛顺气,样子在林茂贤眼里可爱的很。 答辩顺利通过,两人在教室前合影留念。这张照片被摆到学校的留影资料集里,不料教授翻出十年前两人的合影,很感慨:“呐,你们俩本来这张合照我还留着,十几年了又留一张,下个十年再来留一张,心里惦记学校的时候常回来看看,也是一份感情。” 答辩后两人还要赶去参加一场晚宴。陈晁父亲七十岁大寿,林茂贤作为故交要亲自登门拜祝。陈家在金华饭店包了一个宴会厅,贵宾纷纭,向秋和林茂贤被安排在首桌,向秋左手边坐的是陈晁的夫人孙琳。她原来是陈晁的秘书,漂亮干练,陈晁一眼就戳准了她,办公室恋情谈得如火如荼。后来为陈晁升迁避嫌,她只能提前辞职回家带孩子,在家里做全职母亲。刚开始婆媳俩关系相处不好,陈老太太觉得这个儿媳妇没生出孙子来,心里有埋怨,做媳妇的觉得老人家封建主义思想太严重,坚决不屈服于家长制。闹到后来差点要离婚,孙琳一气之下回娘家去了,大过年的也不回来,陈晁三请四请,最后只能折中让夫人重新返回职场。 陈晁拉着她上台给老爷子唱花好月圆,夫唱妇和当真是美满无缺。但从台上下来,孙琳有点不好意思,调侃:“从来唱歌就跑调,你们陈主任喜欢赶着献丑。” 向秋笑笑:“怎么会,您和陈主任有孝心,老爷子身体气色才会这么好。” 这种时候就图个热闹,俗气就俗气吧。向秋边嗑瓜子边逗弄陈晁的闺女,小姑娘在妈妈怀里很乖,吃饭不用人喂。孙琳拨了拨耳鬓边的头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向秋 作者:江亭 开玩笑道:“都为了这个小心肝,陈晁谈恋爱的时候话说得可好听了,结了婚你看他回不回家?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指望了。” 向秋听出她玩笑话的意思:“陈主任前途那么好,外头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孙琳轻轻叹气,搂着孩子的肩膀:“那也是,我也算福气好的了。” 向秋陪着林茂贤去敬酒,林茂贤的酒有点多了。他去要了一杯热茶来,在茶水间门口听到孙琳打电话:“在外面吃饭呢,周末再说吧,他这个周末不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你让我抛夫弃子呀?那宝宝怎么办?我还要孩子呢!” 向秋皱了皱眉,放眼望去见陈晁还在敬酒。他不想多管闲事,倒了茶只管找林茂贤。林茂贤酒有点多,抓着他的手不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秋闹了个大红脸,要把他的手拍开。就陈晁眼尖,挪谕:“茂贤,人家向秋大男人一个你占他便宜,他吃不了亏。” 宾客大笑。向秋微恼,转身就要走,林茂贤追到露台上,从后面猛地扑上来把他抱在怀里,憨醉道:“跑什么跑,见不得人是吧?”向秋心里一动,没挣动,往他胸膛上靠,忍不住埋怨:“都是雪碧换白酒,就你真醉,在那么多人面前抓着我,让别人看笑话。” 林茂贤挑眉高喝:“谁说是笑话?看不起我林茂贤?” “你小声点,谁敢看不起你?”向秋忍俊不禁:“人家孙琳为了陈晁还回家全职带孩子呢,我可没那么贤惠,也不敢对你要求那么高。” 林茂贤一边亲他的耳朵尖一边说下流话:“她那是贤惠给婆婆看的,你当她乐意?你要贤惠还不简单,改天把那个鸡汤再熬一遍给我喝,坐到腿上来,要喂的。” 向秋脸上燥热,转头和他亲吻:“人是你的了,孩子也有了,还有什么我可以给你的吗?” 林茂贤把他抱在怀里,摇头:“够了,我不想要什么了。” 入冬后林老太太的身体差得不行了,动了一次脑动脉瘤手术,术后恢复情况不太理想,基本上躺在床上起不来。她意识也不清醒,谁都认不出来,就老爷子的遗像拿到跟前她能有点反应,其余的都是陌生人。强硬如林湄初在病房里也潸然泪下,趴在儿子林思远肩头哭得抽咽。她想起自己大哥走的时候,亲人一个个远离的悲痛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折磨。林茂贤雇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病床,一来分担林湄初的压力,二来保障老太太有照应。 晚上向秋带着林真到老太太病房里问安,教林真说:“这是太奶奶,太奶奶病了,身体不舒服,真真叫一声太奶奶好,奶奶就高兴了。” 林真乖巧地叫:“太奶奶好。” 林湄初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见到一大一小,怒斥护工:“谁让他们俩进来的?还嫌不够乱,什么人都放到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作弄,都赶出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冲撞,向秋怕林真被吓着,连忙挡在前面:“孩子还在,您别发他的火。” 林湄初冷硬道:“我不是茂贤,你别跟我摆谱,一屋子姓林的,你有哪门子说话的份?” 向秋不跟她冲撞,拉着孩子出去,站在他身后的林真突然露出愤怒的小脸朝林湄初吼一句:“不许骂他!”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举着手就要打人。向秋赶紧把他拉回来。 林湄初怒极,嘲讽道:“亲生爸妈不认,野生来的爹倒是护得好。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 向秋皱眉:“孩子只是不懂事。老太太也看过了,我们先回去了,告辞。” 他牵着孩子从病房里出来,林茂贤的车正停在门口。 “路上堵车,晚了点,已经见过人了?”林茂贤问。 向秋点头:“见了,撞上你姑姑,连着孩子一块儿骂了。下次就别让他来,免得小孩子心里不舒服。”他怀里搂着林真,林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保姆把他心爱的布偶给他,他想也不想把布偶递给向秋,怕向秋伤心。向秋很安慰,拍拍他的脑袋,把他交给保姆。 林茂贤愧疚地握着夫人的手:“辛苦你了。” 老太太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叮嘱林茂贤要注意准备后事。向秋没跟着进诊室,站在走廊上等他,见人出来递上手里的烟盒。林茂贤将他嘴里那半支直接抽出来咬住,狠狠吸了一口。向秋站在他身边,耐心等他把烟抽完。 他注意到林茂贤夹烟的手上厚重的茧,那是长期用压线钳才能在这种位置长出来的茧。以前他们俩在实验室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装板机器,都是自己动手。林茂贤的工艺水准不比任何流水线的装配师傅差,向秋的装板技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人经常以练习工艺为名交流感情。林茂贤那时候还调侃,学这个以后得是技术蓝领的命,说得好听是工程师,说不好听就是个电工。年轻的向秋天真地想,技术蓝领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才是真。 结果该当技术蓝领的没当,该娶妻生子的没有娶。命运真是变幻无常。 林茂贤把烟碾灭,向秋靠近握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林茂贤的手环住向秋的肩膀,把他拢得更近。向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缓缓舒出一口气。 ―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