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凶猛》 分卷阅读1 皇叔凶猛 作者:绮宋 分卷阅读1 《皇叔凶猛》作者:绮宋 文案: 熬死了三代皇帝的宗亲王终于被皇帝拿下,不过代价却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天佑,齐承祚 ┃ 配角:张太后,良妃(皇后) ┃ 其它: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第1章 入京 人物 皇叔 齐天佑 皇帝 齐承祚 第一章 哒哒哒,一匹黑马载着白衫的男子从街上飞驰而过,过路人分分怨声载道。只听有人嘟囔了一句,“好像是宗亲王……”瞬间呜怏怏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家对视两眼,随后溃散而去,瞬间喧闹的街上就没了人。是什么人让人这么恐慌呢。这宗亲王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堂叔,齐王朝这口锅里的那颗老鼠屎。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屎,这是个脚踩宗人府,手握西边陲,指点五成司的巨大老鼠屎。 这宗亲王已经不仅仅是让皇帝忌惮的人物了,对皇帝而言,简直是如噎在喉,但皇帝也没有办法呢,这样一个有地位有兵权的亲王,不好动,只能憋个大的,争取一举拿下,让其再无翻身之地才行,于是,憋到现在,憋死了三位皇帝而如今的宗亲王也已经是第二任了。 一路尘土飞扬的宗亲王,一到宫门口便是一个急刹车,马蹄高高抬起,马声嘶鸣,门口的守卫都感觉这马蹄要踏在自己身上了,不由被这气势吓得后退一步。 要说这宗亲王傲慢无礼吧,确实傲慢无礼,但人家该守的规矩分毫不差,让抓他小辫子的皇帝恨的牙痒痒。就像现在,宫内不许疾驰,喏,人家宗亲王再十万火急的事也照守不误,让皇帝想骂他个不守宫规、不把皇帝放在眼中都没法子。 宗亲王一撩袍子,潇洒的下了马,马鞭马缰随手就扔给守卫,也不必掏牌子,长腿一迈就阔步走了进去。路上遇到的太监女官纷纷停步待宗亲王走过,才继续前行,就是新入宫的宦人宫女,哪怕不认识皇帝,也没人不认识宗亲王的。 其实宗亲王这个爵位,从齐王朝开国便有,相当于民间的族长,职权虚的很,就是管理皇族和监督皇帝,可是没实权,没兵权谁敢管皇帝啊,只不过是空有地位,于是历任皇帝也就都为了贤名将他们供起来了,只是从现任皇帝的皇祖父光德帝起,便不一样了,这宗亲王王位传给了嫡长子,光德帝的长兄,瘸子皇长子,驻西大将军齐长生。 虽说瘸子不能当皇帝,但架不住人家有兵权啊,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于是光德帝一上位便把宗亲王赶到大西北了,但是放虎归山也不是正解啊,于是宗亲王妃和王世子便被留在京都,成了人质。 宗亲王齐长生虽然年纪大,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大西北戍边嘛),但光德帝依然没熬过他,死在了他前头。(民间猜测,光德帝是憋屈死的) 而光德帝的儿子诚嘉帝虽然熬死了老宗亲王,但是宗亲王世子不仅接过了他父亲的爵位和西北的兵权,人家还很有能耐的自己混成了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仅如此,人家才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青葱岁月,而自己虽正当壮年,但明显熬不过啊,于是,诚嘉帝很快郁郁而终(当然这也是民间猜测) 诚嘉帝虽然解脱了,他儿子就命苦了,继位之时不过龆年,宗亲王差点成了摄政王。所以民间里盛传,皇帝恨死他祖父了,非得把人家夫妻分隔两地,导致孩子生的晚,活活把两代皇帝熬死了。 宗亲王近些年大多时间都在大西北戍边,鲜少回京都,今年皇帝更是蹭蹭的长个儿,如今,宗亲王齐天佑看着眼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个子已经到自己肩膀,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稚嫩,周身是长年深处高位自然蕴育的威严之气的年少天子,嘴角不可察觉的翘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 “臣齐天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齐天佑一撩袍子就朝皇帝跪了下来,他常年呆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举一动间便透着一股子不同其他宗亲的潇洒爽快。皇帝等他跪完了,说完了,才恍然如刚回神般托住齐天佑的手,连声道,“免礼免礼,皇叔折煞我了。”真要是想免礼,哪会等行完礼再说免礼的,齐天佑低头一笑,还是和从前一样别扭。 眼角一撇,看见一旁低头站着一位言官,正支着耳朵听着呢,齐天佑差点笑出声来,皇帝的小孩心性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啊。他立刻诚惶诚恐道,“是皇上抬爱,折煞老臣了。” 皇帝没抓住他的小辫子,又听他不到而立的年纪便称自己老臣,嘴角微抽。 齐天佑坐在皇上赐的座上,看着皇帝同言官打嘴炮,一手稀泥活出了别样的高度。齐天佑心里觉得好笑,看着言官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这言官太不会观测朝政了,他弹劾的是当朝权臣谢长礼,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和支持,皇帝办不了也不能办了他,这言官在这里弹劾谢长礼只不过是给皇帝添堵罢了。 齐天佑看着皇帝面色疲累,想到他如今也算是内忧外患,于内除了自己这个手握兵权的皇叔,还有权臣谢长礼,四处插脚的外戚张子涵,于外又有北方蛮人的虎视眈眈,和蠢蠢欲动的苗疆。这么看,小皇帝真是不容易。 齐天佑摸了摸下巴,眼睛一眯,心想,看他这么可爱的份上不如帮他一把?帮他什么呢?平了北蛮苗疆还是挖了谢长礼还是撸了张子涵?正想着他便站起身来,打断了皇帝和言官的对话,“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烦请这位大人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时辰。” 言官闻言脸色涨红,急喘了两口气,却最终在齐天佑的眼刀子下落荒而逃。皇帝看着畅快了许多,眼神一转落在齐天佑身上,又闷起来。 齐天佑也不恼,只觉得他可爱的紧,笑着道,“不知皇上对当下朝堂内外有何想法?”皇帝心里一梗,要不是从小跟在齐天佑身边长大,皇帝兴许就觉得齐天佑这是在挖苦他了,不过皇叔从不无的放矢。兴许是这里头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他要顺手帮自己收拾了? 皇帝虽然心里想答,当然是除去你这个大毒瘤啦,但眼睛一转,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这么个拔刺的机会可是难得一见,不由出口试探,“谢长礼惹皇叔不高兴了?”先猜谢长礼也不是没理由的,最近谢长礼这个老狐狸太嚣张了,手都伸到自己的后宫了,肯定是没刹住车把皇叔也惹毛了。 齐天佑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回了一句,“臣遵命。”皇帝见他潇洒走人还有些呆滞,这是猜对了的意思? 第2章 当年 齐天佑出了宫却没回王府,直接打马奔向了城南李太师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从李太师家转而去了城北五城兵马司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皇叔凶猛 作者:绮宋 分卷阅读2 副指挥使杜如松家,这次呆的时间长了些,也不过是一个时辰,齐天佑便神色贪足的溜着马,在回府的路上闲逛。 看到街边的糖葫芦,不由勒住了马,翻身而下,买了一串,他也不吃,只看着糖葫芦低低的笑。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不过是个少年,齐承祚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那时诚嘉帝已染沉珂,立储之心渐浓,然而中宫空虚,宫中的娘娘们便使出浑身解数,既想母凭子贵又想子凭母贵。张皇贵妃算是赢面最大的,她是后宫里位分最高的,她的儿子又是皇长子,但是她依旧不敢托大,同其他娘娘一样,想走他的路子。 他12岁的生日便应势成了全京都最盛大的事,所有的皇子都前来拜寿,哪怕不能求得宗亲王府的支持也要与他混个脸熟,朝中贤臣也罢奸臣也罢都闻声而来,深怕错过任何一点有关立储的消息。 他的皇侄们受他们母亲的引导黏他黏的紧,又对宗亲王府各色吃喝玩乐的东西兴趣浓厚,讨这个讨那个要。只有齐承祚,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眼里掩不住的向往羡慕,却装作一副我不感兴趣的清冷模样,齐天佑觉得好笑,又觉得他那副小大人的样子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拿各种小玩意打发了皇侄们便便径直走向齐承祚,抱起他便进了厦子,叫了街边的手艺人做了糖葫芦,糖画和泥人放在他眼前,问他要不要。 明明眼睛都要粘在上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却还是摇头说不,齐天佑拿了家伙事儿,从糖葫芦上切了块山楂肉塞进了自己嘴里,“没毒,吃吧。”他咽了口口水,还是摇了摇头,“母妃说不能吃。”乖巧听话的样子让人怜惜。不过半大的孩子却为了那个位子禁锢成这个样子,齐天佑莫名的对从未谋面的张皇贵妃火大起来。 “我们不吃,我们只尝一尝。你母妃没说不能尝吧?”齐天佑轻声哄骗,他呆呆的点了点头,张着小嘴吃掉齐天佑切给他的糖葫芦块。你来我往间,一串糖葫芦便吃了下去。 一旁服侍的小宦却大惊失色,仓皇间打落的茶壶,浇湿了齐承祚的衣服。“大皇子,您忘了皇贵妃说不能吃的啊!” 他看着穿着浇湿的素白衣服的齐承祚,有些心疼,忍不住一脚踹倒了跪着的小宦,“大胆,我宗亲王请大皇子吃个零嘴,难道还要皇贵妃管上一管么。”小宦哆嗦着不敢应答,连皇贵妃都惹不起的人,他哪能反抗。 齐天佑抱起大皇子掀了榻上的被子裹住了他,怕他湿着衣服着凉。大皇子没带备用的衣服,齐天佑便差人将他的旧衣寻来,让齐承祚暂且穿上。齐天佑年少张扬,衣服也是明艳的,大红色的锦袍衬得大皇子更加白皙温软,齐天佑心都软了。 再见的时候,诚嘉帝已经驾崩了,张皇贵妃已经是张太后了。齐承祚小小的身子,穿着衰衣,跪在空荡阴森的停灵大殿,面色苍白。齐天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无助的齐承祚。他抱住齐承祚,心里是钝钝的痛。 “告诉太后,本王思念先帝,愿为先帝守灵直到出殡。” 他知道,张太后是想他儿子做个孝子的模样,他管不了,便陪着吧。 那一年他不过9岁,他也不过13岁,半大的孩子罢了。 后来,他坐在高殿上,看着满朝文武,表面上看着镇定,眼里的慌乱却是藏都藏不住,他不过才9岁,便要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过烂摊子,担起一个国家的命运。 五城司是纨绔子弟世袭武职的任命之地,京都的公子们不安分,连带着五城司也乱了起来,是齐天佑一拳一脚扫平了五城司的骚乱。 诚嘉帝的同父兄弟安王在封地自立,是齐天佑自请出兵平叛,可谓九死一生。 诚嘉帝的两位托孤大臣斗不过丞相,丞相权势滔天,一时隐隐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是齐天佑给他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从西北抽调了兵力,压制了同丞相沆瀣一气的御林军将军,围抄了丞相府,背了一身的骂名。 他不过11岁,可他也才不过15岁啊。 再后来,齐天佑便去戍边了,风餐露宿,磨去了少年的温润,却没能磨去少年的温柔。 思及此处,齐天佑叹了口气,咬了口已经凉透的糖葫芦,眉毛都皱了起来,原来吃到个酸的。 他一口一口吃完又甜又酸的糖葫芦,正拉直了马缰疾驰回家呢,却被一匹宫马挡住了去路。“宗亲王,太后请您过一趟宫。” 齐天佑皱起了眉,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不耐正有些烦躁的踢着前蹄。齐天佑不明白他刚出了宫怎么又要被招了回去。张太后这个女人很作,这是齐天佑对张太后的评价,她也确实作,做出的事情常常让人哭笑不得,她不是个好母亲,但她从不干政,于是也就放任了。 齐天佑想不出张太后要耍什么幺蛾子,便只得先驱马进宫,再随机应变了。 齐天佑同张太后为叔嫂关系,要避嫌的,所以,慈安宫此次也不过是他第三次来。第一次是诚嘉帝驾崩,张太后宣他进宫,请他出手相助,稳定大局。第二次是他递帖进宫,同张太后商议捉拿丞相一事。这慈安宫他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了。 殿里到处摆着各色各样的盆景,鲜花,其他到是一点也没变,不管是东西的摆放,还是慈安宫的氛围。张太后是个恋旧的,大智若愚的小女人,所以才深得诚嘉帝的宠爱。 诚嘉帝真的爱张太后?诚嘉帝为什么没立皇后,因为他爱的女人没有统率六宫的能力,他也不愿让自己爱的女人受委屈,于是张太后成了皇贵妃。齐家的人面上再怎么冷酷无情也脱不掉血统里的痴情种子。从开国皇帝当朝痛哭婉拒六宫独宠皇后开始,到为了皇后将宗人府和兵权交给瘸腿儿子的当今的曾祖父睿和帝,再到随皇后而去的光德帝,无后的诚嘉帝反而显得不打眼了。哪怕是自己的父亲,齐长生,当年长期戍边不见妻子,妻子又长年无所出,可他身边依旧只有母亲一个女人。 第3章 萌芽 齐天佑心绪回转,庄重的向张太后行了个礼,张太后笑语晏晏,叫人搬了椅子给齐天佑坐。张太后虽然大面上是大智若愚,可防不住她只愚不智的时候,正如现在,齐天佑不敢放松警惕,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张太后挖的坑里。 “他皇叔,我是你的皇嫂,如今算得上你的长辈了吧。”张太后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保养的好,看上去也不过双十的年华,她说话温柔和煦,这一点,齐承祚随她。“长嫂如母,是太后抬爱了。”齐天佑低头不去看张太后,齐承祚长得更像母亲,尤其是眉眼,与张太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齐天佑怕看得入了神,引起无端的猜测。 “小叔今年二十有二了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皇叔凶猛 作者:绮宋 分卷阅读3 吧。”张太后换了个亲近的称呼,又谈及自己的岁数,齐天佑想到京里盛传太后最近喜欢做媒,便心生不妙。 “小叔尚未成亲也不曾有什么婚约,说来也是哀家这个嫂子做的不好。”果然,太后这是要做媒。 “小叔,你看看这个册子,承祚选妃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册子呢。”说完怕齐天佑觉得自己是给他用自己儿子剩下的,便又急道,“承祚他先给你把最好的选出来留给你了,小叔可要体会一下他的良苦用心啊。” 齐天佑眉角一抽,想到他竟然管起自己的家务事,还要给自己塞女人,就忍不住想要好好收拾他一顿。齐天佑强装淡定,接过张太后递过来的册子。 翻开册子,果然都是京中尚未婚配的适龄女子,再看齐承祚特意为自己挑选的王妃,齐天佑忍不住扶额。看画像,这三位女子皆是容貌上等,不过,一位是徐正廉之女一位是于侑之女还有一位是孙缙之女,都是妥妥的忠君爱国的正义之臣啊,想当年,围抄丞相府之后可是死谏,要搞死自己的。这是想结亲还是想结仇?齐天佑哂笑,心道,皇帝果然别扭的紧。 可是,转而想到,刚刚太后说的是,皇帝选妃也是用的这一本……皇帝选妃了?“我看这徐正廉的女儿徐婷芳最好,长的也漂亮,性情也好,女红更是没得说,才名也是传遍京都的。”太后看齐天佑停在了徐婷芳那一页便兴高采烈的介绍起来。可是,齐天佑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都是皇帝选妃,皇帝长大了,要飞走了。 “诶?皇上怎么来了……啊,萍儿,快坐快坐。”张太后看到儿子和媳妇进了殿也不和齐天佑啰嗦了,拉着跟在皇帝身后的女子就往座位上按,“萍儿都5个月了,最是要小心,平日里就不必来我这里请安了,皇帝你也不体谅着点儿。” 齐天佑看着前后一起进门的两人,心里荒荒凉凉,张太后明媚的笑着,小妇人小腹微突、眉眼似水,少年温润如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手里的册子便落在了地上。 三人回头看到了他,让人觉得仿佛是他打扰了一家人的相聚时光。“一切由太后做主,微臣告退了。”齐天佑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也不等太后回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绵长,若有所思。 第二天,宗亲王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归京后没有上朝也没有让人带假,这样的不守礼节还是头一次。朝上众臣交头接耳,齐承祚清咳一声,却也没压下堂上的私语声。齐承祚朝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会意,退出了大殿。 “吏部徐正廉何在?”齐承祚高声唤道。“臣在。”长相老实容易淹没在人群中的中年应声而出,跪在大殿中央。私语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皇帝。齐承祚满意极了,他微笑着同徐正廉道,“听说徐大人有个女儿才名远扬?”徐正廉不知皇帝何意,只诚惶诚恐答道,“皇上缪赞了。” “太后听说了她的才名,觉得她是个妙人,生了给她做个媒的心思,不知道徐大人有什么想法。” “是太后和皇上抬举了,微臣真是受宠若惊。” 适才离开的太监正巧折了回来,手上还捧了件明黄的物事,齐承祚满意的笑了。太监得了皇帝的暗示便在殿上,当众宣读起来。 徐正廉听了太后的懿旨,如遭雷劈,身子都不由颤了两颤,众臣也是一脸节哀顺变的样子看着他,他认命的俯首叩谢圣恩,认下了这门亲事。 此时宗王府里,齐天佑正听杜如松汇报监察谢长礼的进程。“不必大人自己动手,这谢长礼家中子弟横行乡里,大量购置田产,占地多达二十四万亩,加上他的子弟、家奴为非作歹,属下微微在县官那里敲了敲边,那告他的状纸便堆积如山,够他喝一壶的了。属下还查到他曾用三万两黄金贿赂前丞相,与御林军前侍卫长更是有暗下交易,现有的证据刚好能参他个谋反的同谋之罪。还有……” 齐天佑截住了他的话,“不必告诉我了,你把得到的消息递给李太师一份,剩下的听命李太师即可。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谢家塞上一件龙袍……”杜如松了然一笑,“属下晓得了。”话毕便行了礼离开了。 杜如松是走了,太后的懿旨却到了,齐天佑接了懿旨,脸色却愈加阴沉,吓得宣纸的太监风似的逃了。 皇叔一出手就只有没有,谢长礼的事不过十天的时间便露出了苗头。先是县上再是州府,一级一级不断爆出各色各样谢长礼为非作歹之事,随后就是搜查,龙袍一压阵,谢长礼抄家的罪就妥妥的了。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谢长礼就被扳倒了,昔日辉煌的谢家变得满目疮痍。齐承祚吸了口冷气,还是决定要赏赐皇叔一番。 齐天佑应召进了宫,齐承祚的赏赐却并没有让齐天佑欢喜,齐承祚看得出来,想了想,提了提较为欢喜的大婚一事。婚礼筹办事宜刚问出口,齐天佑阴狠的目光就射了过来。齐承祚看着皇叔凶猛的样子,就像要把自己吃拆入腹一样,他惊得后退了一步,却没发现自己从未生发过恐惧之心,他对皇叔似乎有不同一般的信任。 齐天佑看着齐承祚后退的样子仿佛触到了哪片逆鳞,一个箭步上去,齐天佑就将齐承祚压在了龙塌之上。 右腿抵在齐承祚两腿之间,双手握住齐承祚的双腕分别压在头的两侧,完全一副侵略的姿态。齐天佑看着齐承祚眼里的无惧和不明所以呆滞,满溢的都是信任,齐天佑想起他平安王之乱时,重伤昏迷,是齐承祚衣不解带的照料和低低呼唤声才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救回。 齐天佑心中一动,炽烈吻就印了下来,齐承祚的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间来自齐天佑身上的松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在心里带起阵阵欢愉,让他下意识回应着齐天佑的吻。 齐承祚的回应令齐天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紧紧的抱住齐承祚,吻在他修长细白的脖颈上,听到他动情的低呼,齐天佑如闻炸雷,僵在了原地,他已有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了……齐天佑仿若失掉魂魄般从龙塌上摔下来,仓皇的爬起身,不顾仪态的冲出宫去。 齐承祚呆滞的躺在床上,鼻息间还有丝丝他熟悉的松香气。 等他再接到消息时,齐承祚已在前往苗疆的途中了。 第4章 从心 苗疆巫蛊之术盛行,为原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平叛军带来了更多的变数,苗疆之行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耗时也更加漫长。 齐承祚由起初被皇叔扑倒的气急败坏,到如何面对皇叔的纠结,再到皇叔迟迟不归的担忧,如今剩下的只有浓浓的牵挂和思念。 “皇上,良妃就要临盆了,太后请皇上移驾揽月殿。” 太监急促的唤声并没有拉回皇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皇叔凶猛 作者:绮宋 分卷阅读4 帝的思绪。齐承祚手中的急报被攥出了褶子。皇叔发来的军报上只谈军情势头大好,只谈胜了几场败了几场,从不谈及他自己,但齐承祚派去的私探传回的急报上却只有八个字,皇叔中毒,情况不明。八个字如针刺在心头。他不想皇叔死。 齐承祚神情恍惚的跟着太监往揽月殿移去,刚入殿门,呱呱的孩童哭声就响彻云霄,可他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心头上只是一遍又一遍推演着皇叔中蛊的情形,他从太后手中接过皇子,看着孩子,目光空洞。“皇帝你抱的太紧了。”太后看皇子被勒的痛哭,不由出声。 齐承祚回神,将孩子交给太后,后退了一步,低头道,“母后,我想去苗疆。”“不可,你是皇帝,天子不立危墙,更何况如今苗疆大乱,而皇子刚刚出世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怎么能去苗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太后被齐承祚的话吓了一跳,但关键时刻太后从不掉链子,她立刻厉声阻止,想要打消齐承祚的念头。 母子二人的对话,内殿里的良妃听的一清二楚。她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刚出世的儿子,心下柔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她也不例外。 皇长子的满月自是热闹非凡,考虑到前线尚在作战,这宴会已经是简到不能再简了,良妃抱着儿子巧笑嫣嫣,而皇帝自现身起,一直面带郁色,眼下的青影,透露着皇帝心里的阴沉。 众臣不由暗暗猜测,是皇长子不和帝心?不能够啊,皇帝在后宫可是只有良妃一个女人只有皇长子一个儿子啊。难道是朝政不顺心?可是谢长礼不是早被铲了,张子涵不也是交了兵权老实了么,哪有不顺心的。难道是苗疆那边?也是败了折损的是朝廷,胜了得意的是宗亲王,搁谁是皇帝,谁也不舒心。 女人向来心思细腻,尤其是不沉溺在爱情里的女人,用尽浑身解数的去揣摩一个人,更是目光毒辣。良妃入宫后,就感觉出了皇帝内心的冷淡,仿佛欢好只是执行一项不得不执行的任务,任务的目的是诞育皇嗣。初初她以为皇帝另有所爱,自己努力一把,总能抓得住他的心。 皇帝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宗亲王离京。她瞬间便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作为一个一辈子都要耗在宫里的女人,她自有保命的法子,眼线是必须的手段,而眼线也不负所望的探到了蛛丝马迹。例如两人衣衫凌乱,面色潮红。她想起了那日慈安宫一见,宗亲王的眼神明明就是痛失所爱,爱人被抢的样子,但她不敢武断,还是寻机会试上一试。 起初她便去撩拨皇帝,但皇帝自圆房后就再没动过她,能有儿子也是上天恩赐了。她又差人熬了大补汤,鹿茸什么的,只要壮阳便添了些。她听说,断袖的人,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这锅热油浇上去,若是不沸,她就能确定个七七八八。 皇帝的躁动是必然的,良妃躲在暗处看着皇帝忍受体内的烈火焚烧,似乎下意识的为谁守身一样,良妃轻笑,笑中带苦,她和儿子此生必然高枕无忧。 齐承祚忍着燥热,知道怕是有人刷了些小手段想要承宠。他嗤笑,突地想起了新婚之夜,那时红烛摇曳,新婚的喜悦还淡淡的萦绕在心头,对未来的期盼令他向往,他吻在良妃的唇上,淡淡的花香味令他喜悦散去,想起了熟悉的松香气,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他失了性致,草草了事。那天殿上同齐天佑的痴缠令他心里埋藏的那点龌龊破土而出,熟悉的松香气,熟悉的温柔和眉眼丝丝环扣。 他知道自己入障了,一辈子的业障。 第二日,良妃一反常态,抱着儿子跪在他的面前,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被赶了出去,齐承祚觉得有趣。 “皇上,臣妾愿意做筏子,愿意做遮光的帘子。”良妃捧起儿子递向皇帝。齐承祚接过小儿,看了一眼良妃看了一眼儿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 良妃是真聪明,她不可能从皇帝那里得到宠爱,与其等宫里再多几个 “良妃”,不若撮合皇帝同宗亲王,如此,她的儿子必定是唯一的继承人,而且再也不会有一个可以威胁帝位的宗亲王存在,一举数得。 “大胆!”齐承祚不管话是否说进了心坎儿,良妃这般揣测圣意已然是犯了大忌。 良妃并没有退缩,退了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妾有办法能让皇上离京去苗疆。” 太后怕他去苗疆,守他守的极严,可是探子传来的密报又说皇叔的毒每月月圆必犯,毒性上来时如火焚身,如蚁蚀骨,宫里的秘药兴许能治上一治。这样的消息他怎能坐的住。良妃的话一出,他就心动了。 不出数日,陪良妃回门后的皇帝便病重不能上朝,李太师应旨暂领朝政。而重病的皇帝此刻正向苗疆飞驰而去。 齐承祚到苗疆的驻扎部队的时候,仗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又恰好是十五之日,齐天佑窝在军帐里没出来接驾,齐承祚便知道不妙了。二话不说,齐承祚便掀帘而入,他亲手喂齐天佑吃下宫中秘药,等他带来的御医诊过脉,便紧紧抱着齐天佑,生怕他离自己而去。 齐天佑服了药,一直昏迷着,御医说,等醒了他的毒就清了,齐承祚才放下心来。齐承祚披上齐天佑的铠甲,就要上战场,众将军哪里敢,只纷纷劝说,可是齐承祚看着齐天佑深受毒害,眼里正红着要寻仇,哪里拦得住,还好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倒是让齐承祚过了一把瘾。 齐天佑醒的时候,大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虽说毒素尽除,可到底毒深入骨,对他的身体损伤巨大,就连起身都痛至肺腑。待看到一旁俯卧的齐承祚,齐天佑呼吸顿窒。齐承祚被他的动作弄醒,看到他醒来,欢心的紧紧抱住了齐天佑的腰。 “京里都说皇叔如洪水猛兽,可你再凶猛有什么用,到底还是我的臣子,我不准你娶妻,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我要治你的罪,就罚你一生一世待在我身边给我暖床!” 齐天佑一乐,翻身而上,“这可是你说的。” 第5章 尾声 新帝上位后,关于孝乐帝齐承祚以及宗亲王齐天佑的密事便一时间风靡全京都。 有说书的讲,孝乐帝是个痴情种子同他的老祖宗一样,当殿哭诉,只愿与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子嗣不丰。孝乐帝同皇后恩爱异常,甚至亲自学了剑舞舞给皇后看,不过宗亲王在事后狠狠的收拾了皇帝,致使皇帝三天没能上朝,不过怎么收拾的大家就不知道了,女子们只是将目光放在帝后恩爱上,十分艳羡。不过皇叔凶猛的名声却因此传开了。 宗亲王齐天佑戴绿帽子的事在京里更是传的火热,有说徐正廉不满宗亲王势大,故意将女儿暗中许给门下弟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皇叔凶猛 作者:绮宋 分卷阅读5 子。也有说宗亲王为人凶狠,对未婚妻肯定是没有好脸色,所以未婚妻才忍受不住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有说,宗亲王早就对未婚妻暗生情愫,于是向太后请旨赐婚,但未婚妻早有意中人,宗亲王横刀夺爱,未婚妻只能与意中人私奔。前几种说法大家都当乐子传,只有这最后一条,京里的人都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宗亲王一生无妻无子,俨然一副为未婚妻痴情模样。 已经“驾崩”的孝乐帝和“薨”了的宗亲王,此刻正坐在说书的棚子里听着传闻。听到舞剑被宗亲王收拾,齐承祚面色微僵,朝坏笑的齐天佑狠狠的剜了一眼。听到宗亲王戴绿帽子的种种猜测,齐承祚哈哈大笑,齐天佑只得喝水掩去面色的尴尬。 突然,说书的神神秘秘道,“我听宫里的人说,孝乐帝同宗亲王是断袖。那人曾不小心听到过两人的墙角,听说对着皇帝宗亲王可就凶猛不起来了。” 齐承祚闻言,被呛出了声,前头说断袖,他还以为真有人知道了猫腻,后头就八竿子打不着了。齐天佑掏出手巾给齐承祚擦了擦嘴,低声在他耳边道,“皇上你说我到底凶不凶猛?嗯?”齐承祚手中茶杯一抖,干笑着,心里早骂了说书的百八十遍了。 说书的话可没人信,大家咦的嘘声一片,一会子人便走光了。“唉,你们怎么都不信,孝乐帝和宗亲王你侬我侬的我可是亲眼所见……”说书的小声嘀咕,齐承祚循声望去,得,这说书的还是熟人,先前辞职的翰林院编书陆宴,齐承祚一拍头,拉着齐天佑就赶紧撤了,生怕被认出来。 分卷阅读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