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 分卷阅读1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 萧墙 作者:这是个马甲 扫雷: 1、短篇、细节脉络省略文,5万字封顶 2、不是宅斗,笔者没这个头脑;还有不要质疑为什么配角戏份重,啥感情戏太少,因为这个故事是没主角的! 3、欢迎抓虫及语法毛病,不接受关于笔者逻辑、节操、三观的板砖 4、不接受质疑故事中人物的做法和笔者三观搭上关系的板砖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1 天要入夜之前,盏油灯点起来。灯火澄黄,把点灯人的身影拉得高大狰狞。熄掉的火柴被随手扔掉,溅出的点斑驳火星烫到了佝偻跪伏在地上的人的手背。他吃痛着微微缩手,点灯人便挑起眉看向他,脸明显过于装作的愕然,“向伍你怎么还在啊?” 为了努力迎合对方,向伍也战战兢兢地回答,“爷没吩咐小的走,小的就留下来了。”却听见对方笑着说,“那要是我直没吩咐,你岂不是要把腿给跪瘸了?”他听着,时犹豫怎么应对才让对方欢喜。他知道接下来这句话他必须小心,不能触对方逆鳞。 虽看这个人虚岁才过二十,却像成精了的老狐狸般,吃人不吐骨头。向伍告诫自己小心谨慎,可是话没出口头才稍微抬起刚好看见对方鞋尖,对方又发话说:“下去歇着吧,事情搁到明日再说。”然后又想想,继续补上句,“最近烦心的事不少,向伍你是聪明人,少让我操些心。” 向伍缩缩肩膀。他胆子其实不大,应该说他有作为个小人物的胆怯卑微下贱。没法子,谁让他生来就是奴才。 十五年前亲戚托人在闻人府找了份差事,虽然只是在账房中倒水斟茶,家里人也欢天喜地地把刚过束发的自己送到这里来。今年向伍已经三十,在这里的十五年好歹也摆脱小厮身份,当上名小小的账房先生。闻人家的家业大,单单闻人府邸就共有东西南北前后六院。而府上除了总管赵下唐,下头大大小小管事就有六个,每个管事负责个院子。账房先生有十个之,其中三人是掌管府内外的账务外,下面八人也是打个杂混口饭,顺便负责把各个院子的支取按规矩抄下来而已。 向伍没本事,压根没想过在闻人府上出人头地,想的念的都是每月领的月钱。这几年边疆都在打仗,商人都囤积货物哄抬价格,害得草根百姓日子越来越苦。幸而闻人府这几年都有涨下人的月钱,日子勉勉强强还是熬下去。特别是三个月前闻人府换了新主子后又给下人涨了成,凑合着过日子还算不错。 三个月前闻人老爷把当家位子传给年仅二十的三子闻人席觉就病逝。 闻人席觉是庶出又是家中么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正室秦夫人只有个女儿,早早便已经嫁出去,后来把三夫人双子中的闻人席觉带到身边当是半个儿子养着。二夫人慕容氏育有子女,作为庶出长子的闻人微季今年也才二十五,娶了房妾室生了个女儿;而次女闻人厢侬已经二十有,婆家找了不少,就是眼光高都看不上眼,至今还待字闺中。三夫人郝氏膝下的闻人席奂是闻人席觉的胞兄,两人却毫不神似,兄长像闻人老爷而弟弟则像郝氏。 绕远了。说回来向伍就在闻人当家落下话赶人之后依旧维持原状做最后挣扎。 闻人席觉愠怒,“怎么,刚刚我说的都没听清楚?嗯?” “小的听清楚。”不怎么灵光的脑子继续转,向伍思来想去最后却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小的有事向爷禀报,事情可大可小,小的拿不下主意。” “说。” “小的发现东院管总账的李户私饱中囊。” 这话说出嘴时向伍也不是没有犹豫的。李户是谁啊!整个闻人府三大账房先生之,放个屁都比他向伍的又香又响! 闻人席觉眯眯眼,“李户私饱中囊?还真可大可小啊。只是告状可不是尽说空话就算。空口无凭,证据呢向伍?” 向伍说,“整个东院都知道。爷上月说过这个月末给府上奴仆再涨成月钱。小的昨日去领的时候,没涨不说还少了成啊!”不涨也就罢,再扣成他还用活吗! “原来是这事。”闻人席觉倒没大惊小怪,随口就说,“向伍,你怎么不问问东院其他人领了少月钱呐?” 要是没问他怎么敢跑这里来。 “小的问了。” “问了就好。向伍我刚刚还夸你是聪明人,怎么就糊涂了?”闻人席觉往椅子坐,隔着红木案桌看着向伍。 “爷,小的就是糊涂人糊涂命。求爷开开恩,饶了小的。” 闻人席觉食指不耐烦地敲敲案桌,“看来扣成还不够,你还想再扣成?” 还扣成?想他死不成! 向伍埋下头没接话,嘴里又是咬牙又是切齿。 当初要不是他给他口饭,当初的小杂毛还能长成现在的大孬人?才想这孬人好歹当上当家,饭之恩他是没想过要回报,可是好说歹说也关照下。谁知关照压根没有不说,整个东院都涨月钱,就他个傻楞子倒扣成! 这哪门子的道理!当年就该馋死饿死这小混子! 向伍没回答,闻人当家就继续说,“想明白就下去。尽是小事,烦!” 向伍心疼下已经扣掉成的月钱,默默起身走了。 出了北院已经是月上半空。闻人府早已是灯笼高挂,府内依旧像白天时熙熙攘攘,倒是东院就冷清不少。如今当家的住在北院,每个院子都忙着拉拢那里头的大小奴仆,当然热闹非常。而东院就住这个没势的主子,自是让人冷落。 这个主子叫闻人璞,是闻人席觉的四叔,上任当家闻人振最小的弟弟。闻人璞今年也三十好几,颓废得很。不务正业,整日与酒为邻,当真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不过闻人振还是疼这个小自己近十三年的小弟,几乎对闻人璞有求必应。那时候东院还算热闹,可是当家换,这不就几个月,东院几乎算是荒废了般。 向伍回到东院,就见院子的主子不知是生是死地倒在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知哪去了。这种事在这个月几乎每日都发生,连平时照料闻人璞的东院管事胡老头也总边扶着自己主子边埋怨说是作孽。 今日胡老头也不知道跑哪去,向伍只好认命上前扶起闻人璞。 闻人璞长得高高瘦瘦的,但很轻。早过三十的他依旧清秀,因为少出门整人都很白皙,大概可能体毛稀少,便连胡子也少见。 今日依旧喝高的东院主子醉醺醺地靠在向伍身上,头摇着晃着,突然有瞬清醒,看了向伍眼,说了句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2 ,“咦,怎么不是胡管事?”说罢又睡过去。 向伍也没在意,扶着人才走几步胡老头就匆匆赶来,把人接过去。 东院人少,胡老头眼就认出向伍。 “去伙房叫人烧桶水弄过来。” 向伍应了声,就往外头跑。 临出东院的时候还隐约听见胡老头又是怨又是叹,“作孽啊作孽。” 向伍边走边抬头看着朗朗夜空,记起当年刚进闻人府的时候正是这位胡老头在边摇头低声道了句,饕餮吃人,又来个…… 从伙房回到东院角落的房里时已过了个时辰。 向伍没点灯,摸黑在豆大的房子最侧边的衣柜里翻了内衣,然后拿了洗脸盘子打了水随便擦擦身换过内衣就摸上床睡去。 府内除了打杂的奴仆得睡三人通铺外,像向伍等人都有自个的房子。虽然位置偏僻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个人是足够了的。 在他睡上硬板床不久,挂在外头破了拳头大的洞的帐子突然放下。帐子擦过手背,他猛地睁开眼。 床内侧有人在嘻嘻笑,笑得他毛骨悚然。他背过身,佯装尚未发现有人与自己睡在同张床上。 过了会,嬉笑声停下,个黑影压上向伍。 耳边是对方的鼻息,耳中搔痒搔痒的。他伸手撩拨几下,感觉对方终于肯停下才继续阖眼睡去。 这睡就是大天亮,向伍醒来时旁边床铺早凉掉,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他起身刷洗番就出门去。才跨出门,隔壁间的李立就又鬼祟又慌张地拉着他说起私语来。 李立也是东院的账房先生,李户是他大伯父又是东院管账的,所以他才能在这里谋到闲差份。这人还可以,就是爱听墙角,嘴巴又关不紧。 “来来,老伍!”李立在向伍耳边低声说,“你听说什么没有?” 向伍说没有。 李立神色古怪,说,“昨夜前院的朱丫头在府门前的树上上吊了!” 向伍蒙了,“朱丫头?朱梅?前院的朱梅?” 李立点点头,惋惜地摸摸下巴道:“可惜呐!那丫头长得不错,不过才十七,怎么就想不开了!”说罢神色转,不屑地□□,“听说那丫头在府内勾搭男人,肯定是当了弃妇想不通就把脖子往树上挂去!”见向伍不苟同,他立时补话,“老伍你不信?打个赌!两银子!我赌那小□□肯定不是闺女!说不定肚子里还有个杂种都说不定!” 到底是条人命,向伍怕天怕地惧神惧鬼,怎么敢跟李立打这个赌!随便找个借口,向伍逃似的溜走了,那模样倒像是干了见不得光的事般。 闻人府前出了命案,死者又是闻人府上的奴婢,自然就免不了官差上门来。 大早先是死尸又是衙门的人来拜访,真是晦气!等官差走,前厅见客的闻人席觉连甩了好几个茶盏!正好应验他昨日说的,烦! 倒是住在西院的二小姐闻人厢侬笑了几声,对在旁伺候的奴婢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 “瞧那小贱人昨日还敢驳我嘴,今日就挂外头了!奴才命就是奴才命,妄想攀龙附凤,奴婢大过主子?我要看她有没有这命去享!”说罢挑眉瞟了远处那所谓的嫂嫂眼。 后来朱梅上吊案官府查了三天,证实确实是自缢而死,闻人府又给朱梅家中赔了些钱,之后就不了了之。 本来事情过向伍也忘得差不,还是有日李立说起来他才有些印象。李立有个狐朋狗友在衙门打杂,据说小道消息是从那里打听过来的。 朱梅死的时候当真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而且还怀胎三月,腹部都有些隆起。闻人府内下人传得热闹,都在猜测那种是谁的。后来还是在西院的个下人说了 “那小荡货偷偷来过西院,有几次还跟大少爷碰上面呢!”就这么句,就认定朱梅肚子里的种是大少爷闻人微季的。这话也未必是假。这闻人大少爷贯年就在府上住个两三天而已;上次回来正好是闻人老爷丧葬,不巧也就是三个月前。先不说这事真假,反正后来这话传到大少爷妾室那头,气得那女人用爪子几乎撕了那个下人的嘴! 小姑子闻人厢侬当场就赶去看热闹,进门就大声叫,“哪来的泼妇骂街?哟!不是我大哥的偏房,梁夫人嘛!” 闻人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闻人厢侬跟梁氏不和,两人见着面就是扇冷风泼冷水,平日夹在两人中间的闻人微季也懒得理会,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二夫人慕容氏当然是疼自家女儿,加上对这儿媳妇除了个女娃之外蛋也没再生个本来就有怨气,所以每每都是梁氏受气。 这回还是梁氏吃瘪,肚子气在胸口吐也不能吐,当场气得梁氏晕过去! 闻人厢侬好戏看完还不忘收场善后,“哎呀!去找大夫来!要是那女人给我气出个种在肚子里就是我作孽了!” 李立嘴里说得惟妙惟肖,有时候还压着嗓子装闻人厢侬的刻薄语气,向伍听完就像看完场大戏。 李立本想继续说,可是见有人过来就立马拉紧嘴巴糊弄几下就溜走掉。 来人是前院的门童,说外头有人说是向伍的亲姐寻他来了。 向伍算算时间,从他被倒扣成月钱时到现在也就四天,刚好够来回老家趟。 向伍老家离这儿远,除非是急事或者有人顺道才会搭个便车过来。特别是大姐向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加上家里大小事务都要操心,所以般是走不开的。 出闻人府大门,自家大姐就在门前石狮前头的大树下。向伍犹豫要不要出声告诉她,那里曾经死过人。 “伍子!”向大姐朝他招招手。 向伍走过去,“姐,你怎么来了?” 向大姐瞟了他眼,又是幽怨又是恼怒,“还不为你姐夫的事!你说他本来在闻人府上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让人赶回去?”见向伍怏怏的不出声,又道,“不就打烂个烂杯子!伍子,那到底是你姐夫,怎么不帮忙说句好话!人留住了什么都好办!现在这年头,外头都在打仗,你叫你姐夫怎么办,你叫咱家子怎么活?” “姐,那是从波斯运回来的琉璃杯,个就得三百两银子。”还不算押镖用的银子等等乱七八糟的花费。 向大姐立时噤住声,许久才不甘愿道,“你在这都十五年,就不能求求情?” “姐,我都自身难保。因为这事我月钱还扣了成!”就因为他姐夫是他托关系进来的。 “不就扣点月钱!你姐夫现在连差事都没着落!今年田里收成又不好,家里米缸都快空了!你在城里好吃好住,也不想想老家里的人!非得把咱们饿死才甘愿!” 她喊着,作势就要哭,“你在城里这么久,少认识些人,想想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3 办法找他们商量商量!” 向伍可伤脑筋。时间久又如何,他还不是个小账房,自己面子还不够人家屁股大呢! “要、要不这样,我这个月找找看有没有哪里缺人的。找着了就给家里捎消息。” 向大姐也无计可施,只好让步。 向伍送她走,临别时还把身上的银子都塞到她手里。看着牛车慢慢走了他才敢擦擦汗。 身后看客不知看了久,最后见向伍回头发现自己才微微笑,从旁走出来。原来是闻人当家的胞兄,二少爷闻人席奂。 “二少爷。”向伍恭恭敬敬地唤道。 闻人席奂点点头,问:“刚刚是你大姐?” “是。”也不知对方到底看了久,真是洋相尽出,唉! “三弟也是的,不就个杯子用不着把人赶走。不过北院赶走的是不会再要。要不你到南院问问,前些时候我听说南院人手不够,招个熟人办事也利索些。” “谢二少爷!” 闻人席奂笑笑回府去。 向伍看着他进门,低头又是纠结又是苦恼。 怎么就让这小子给当场抓个现行!好容易才刚好有机会把姐夫弄出闻人府,这下害他连拒绝都不成! 当夜向伍回到东院,又看见院子主子挺尸般趴在花丛中。花香夹着酒味呛鼻得很,向伍把花丛中伸出的脚拖出来,闻人璞也没醒,翻翻身继续昏睡。还在想该怎么办,胡老头又及时赶到接手。 如往常回到房里,因为刚刚扶人时身上沾了酒水才想去洗身,身后就有人扑上来! 向伍吓了跳!挣开身后人就神色匆匆吹熄烛台,七手八脚把门窗关好。回头看,隐约有人坐在他床上。 他蹙眉走过去,对方就压着嗓子低声说,“你家里人麻烦。” “能比你麻烦?就孽障!”向伍虽怒也不敢大声,感觉对方伸手拉住自己也不乐意,甩开他走到床的另端坐下。 “去南院不好?” 黑暗中,两个人影在床上扭成团。 “南院有什么好!”向伍喘喘气,伸手就在胸前的脑勺子上狠狠拍!叫你搔我痒! 对方吃痛停下手,低声埋怨“欸,不就摸几下,稀罕什么。” 不稀罕你又摸!向伍推开那孽障,不管床上似有似无的咕哝,下床拿了换洗衣物就出去洗身,回来时人已经走了。 他躺回床上,闭目会忽而往脑子上拍! 他怎么就傻了他!不是打算问朱梅死的事?难得人都跑自己房来都给糊弄过去!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两天后姐夫张知就回到闻人府上,不过这次不是去北院而是南院。回来那日他就请向伍出去喝酒,这回他算是走运走到脚趾头,当然自己小舅子也是功不可没。他张嘴闭嘴就夸向伍,就差在把他说成天上有地上无。 还真是人欢喜人愁。 向伍喝着闷酒,有苦难述。 那孽障也不知在想什么,就这么让张知去南院。孽障是不吃人,可那是南院!吃不吃人他就说不定,要是他家大姐因此守寡就肯定会吃了他! 喝了小半夜的酒两人才回闻人府。只是个回东院个去南院,两人就在前厅散了。 向伍喝了不少闷酒,酒气还没散就往东院走去。途中也不知是谁脚步匆匆迎面而来,撞了向伍下把他撞得酒气下子散了不少。只是他还没回神,又撞上个人! 向伍定眼看,喝!竟是闻人席觉! 闻人席觉嫌他碍事把推开,拔脚就朝刚刚那人追去。 向伍只觉闻人席觉脚下踩风,下子就没影了。那时候脑子还不太清醒,他也没想就继续走。 在东院院子远远碰上闻人璞。他难得这回没醉酒,倒是有些气喘,正神色失措往房里走去。向伍搔搔脑袋,不用伺候闻人璞当然最好不过,于是便回房蒙头大睡。 次日早,向伍醒后才发现自己昨日直接和衣就睡。昨夜的事也朦朦胧胧记得,他却没放心上。只在脱衣的时候,身上滚出个石球子下子就吸引他所有注意力。 那石球子就牛眼大小,竟是个玛瑙石。向伍晃晃玛瑙石,发现里头有液体滚动的声响不禁又惊又喜,马上当它是宝贝收好压箱底去。 才回到东院账房,李立又迎上来,在他耳边低声偷偷说昨夜北院失窃,小偷猖狂,都偷到闻人当家的房里去!小偷是抓不着,闻人当家怀疑有内鬼,正在北院院子审人呢!那北院院子大早就密密麻麻都跪成片! 向伍听到失窃两字便吓到,想到昨夜遇到的竟是当家抓贼的戏码!忽而脑筋转,冷汗冒了身! 那个玛瑙石子不会是贼赃? 这、这——他不算共犯吧? 闻人府今日可热闹!先是北院失窃怀疑有内鬼作案,正当北院主子审人时内鬼却跑了!还来不及去报案,负责后府打扫的下人就惊慌失措跑来,说后府井里有死人! 而那个死人就是跑掉的内鬼!大概是心虚,知道逃也逃不过,把心横就往井里跳下去! 正可谓天理昭彰,报应了! 当夜向伍睡得正香竟让人给硬生生摇醒不说,那孽障还泄愤似的往他大腿上咬去!痛得他差点哭爹喊娘! “你他娘这是抽哪门子的疯!”痛得身冷汗又只能憋着,向伍有苦说不出! 对方哪里理会,继续下口! 痛痛痛!向伍伸手扯住埋在自己大腿处脑勺上的头发,发泄地扯起来!对方直到头皮发麻,嘴里散开淡淡血腥味时才抬起头。 帐子放下床上漆黑片,向伍理应是看不清楚的,可他觉得自己看见对方那双充满兽性的眼布满着血丝。 就像当年样。 负伤的幼兽不甘心的模样刻进向伍的骨子里,辈子想忘记也不能。以至于现在与过去重合,他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向伍,叫我名。”终于发泄过,对方提出无理的要求。 向伍犹豫。 高大的身躯慢慢靠上来,把向伍压得透不过气! “唤我名,唤吧,向伍。”明明都已经不是当年小孩,性子却依旧没变。狡猾、爱耍性子、倔脾气。 向伍无语,伸手抱住身上人。 今日的事他几乎猜到了——这孽障这次是上足了当,让人偷龙换凤弄死了暗线,也难怪他气成这份上。 踟蹰半刻,向伍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低声问:“朱梅是你杀的?” 身上高大的身躯微微抖动,向伍知道他在笑。 向伍的手慢慢上下抚弄对方脊背,轻声在他耳边安慰,“这才大事情呢!瞧你这龟孙模样!”向伍也在气,这孽障不跟他商量尽自作主张!若是嫌弃他向伍碍事,他向伍乐得偷闲嘞!“还有你那咬大腿的恶癖也改改!都几岁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4 的人!你不恶心我恶心!” 只见那孽障忽而呵呵两声说,“好,不咬大腿。向伍,我咬你那里好不好?”思维开始脱轨,本性开始萌头。 向伍哪会给他机会,只见矛头不对路立即扼杀在摇篮里!“哪里凉快哪里去!” “你咬我的也行……” “滚!” 当夜自然不止向伍没睡好,北院因为这回出内鬼的事加强了院子巡逻,灯火长明,守夜的人想偷懒闭个眼都不行。 而早在入夜之前,北院大夫人的房子早早就吩咐人把灯点上。那时候大夫人正在用茶,之前审人的闻人当家则是坐在下座,等候她问话。 秦夫人五十好几,毕竟是好人家出身又嫁入豪门,没熬过苦,人也显得年轻几岁。本来身子就娇弱,再加上年纪上去了,身体就不似以前。冬天霜寒她受不了,就在房里挖了条地龙,入冬后几乎足不出门。便是平时,她也是守在自己院落里,少有出门。 府上大小事虽说是闻人席觉掌管,可怎么对方也是长辈,出了大事还是得去说声。 只是最近闻人席觉除了过来请安外,几乎都不提府上事情。秦夫人看在眼里,嘴上没说,就揣着等着,这下果然来了。先是个前院丫头在府外上吊自杀,这回竟又有个奴仆在后院跳井! 后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历代闻人当家处事用的院子!那可是闻人府的重地!平日哪有下人敢随便靠近!可这回却在那里死人了! 荒唐!真是荒唐! 秦夫人稍带怒意,把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旁茶几上放,清脆的碰撞声把伺候的人吓得战战兢兢。 “你这孩子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飞罢!大娘不碍着你!” 闻人席觉低头不吭声。 “这个家才到你手上久?这回也不要说大娘说你不是,现在府上都闹得纷纷攘攘的!你爹还在上头看着我呢!我这把老骨头本就不愿意干涉,可这样荒唐下去,莫说你,连我也不知如何想你爹交代!” “孩儿明白。” “这事都闹腾得这样,反正——”秦夫人继续道,“现在你都在北院处事,后院荒废下去也不是好事。这样吧,找日吩咐赵下唐整理整理后院,该清出来的就清出来,然后就锁上算了。席觉,你觉得如何啊?” “切听从大娘吩咐。” “那就这样吧。欸,这当家你才当几天?乱套了就让其他院子的人笑话!现下谁不是盯你盯得紧?闹出笑话也没啥,就怕看笑话的人不安生!先下大娘还能帮你把,以后都得靠自己!” “孩儿明白。” 秦夫人端起茶杯啜了小口,问,“都夜了,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府上操心的事儿,可要顾好身子。” “孩儿会的。那孩儿先下去,大娘您歇息。” “嗯。” 2 闻人家大夫人声令下,后院下子就闹腾腾。本来在后院放着的都是历代闻人家账簿等重要资料,再怎么整理也不能把库里的东西全搬出来呐!北院是大,可也放不下! 赵下唐也就找两个汉子把目前能用上的东西随便收拾收拾,然后大门锁,怒得其他两房的人牙齿痒痒的! 后院可是闻人府权利的象征,现在当家住在北院不合乎规矩不说,还把后院直接锁上 !这算什么?明摆就是给西南两院个下马威!让他们看清楚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北院,其他三院算上什么! 消息从李立嘴里传到向伍耳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他正好准备去领膳食,碰上李立就两人同去伙房。在这个府上,哪怕职位大的管事都要自己去伙房领膳食。不过许人为了讨好上级,都是亲自领好送到他们面前罢了。向伍这种没地位的闲差自然就没人愿意捧着。 李立这人不去说书当真浪费!只见他嘴里吐出的话语都栩栩如生,每每让向伍如临其境,听得他愣愣的。 原来不止死了暗线那般简单,这个下马威真是让人吃了个活脱脱的瘪!难怪昨夜那孽障发闷气! 北院这下可狠,铲除内鬼不说还把后院的权利直接移到北院去,还真是…… 箭双雕。 向伍愁了。 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瞧,北院这下就麻烦。 两人领了装好膳食的竹篮子往回走,没到东院院子就能远远看见身华衣趴伏在地上,害向伍以为死人死到东院来了! 李立眼就认出那是东院主子,抱着事不如少事的心态,甚是没有义气道,“对了老伍!我忘了前院阿红在等我!兄弟先走啦!”说罢就撒腿就跑! 向伍那个气! 前院的阿红就只有个,都五十好几的老寡妇!他就不信李立那小子连个老女人都啃得动!那小子找借口也不会找! 愤愤的,向伍认命地走过去放下竹篮子伸手就要扶起闻人璞。 闻人璞猛地睁开眼,吓得向伍以为诈尸了!半响后才发现今日的东院主子身上难得的半点酒味也没有,却倒在地上……歇息? 他娘的!吓人也没这么缺德! “那个,你!是你!去我房里侧室弄壶酒来。” 对方怎么也是主子,向伍奴颜婢膝地应声,转身就往闻人璞的房里快步走去。 真会使唤人! 闻人璞的房间是朝阴的,整个房内看起来阴森森的,难怪那主子性子上也有问题!房里摆设也少,奢华就算不上。靠近大床的边开了道侧室。推开门进去就是阵酒臭味!侧室就开了扇窗子,还装着石栏杆。西斜的霞光隐约射进来,微微照亮着这个用来存酒的侧室。 酒坛子搁放着很整齐,有些还用大木柜子排排地存放。地上有包东西打开,里头的粉末都散了地。向伍听闻这闻人璞很会用花粉酿酒,花粉酿酒他还真没尝过。心头痒痒的,伸手就点了包里的花粉舔舔。 呸!呸呸! 这鬼东西有什么好的! 向伍皱着眉,七手八脚抱了小坛子的酒就往外走。 回到东院院子时,他就看到闻人璞揭了他的竹篮子正吃得欢,见他来了还使劲催他走得快些! 这闻人府的人都不是东西!向伍暗自恨得咬牙切齿。 东院主子又吃又喝,还要挨饿的向伍在旁伺候着,时而要替他斟酒。幸而闻人璞是个酒鬼,饭食吃不了几口就饮得醉醺醺了。 把筷子扔,闻人璞脚挺,瘫倒在地上。 向伍终于明白这人怎么每回见着都是挺尸般。 闻人璞打了个酒嗝,睁着眼朦朦胧胧地看着向伍,忽而伸手指着他道,“啊……” 向伍以为他又要使唤自己,就探身上前听着。 只听醉汉如此说,“……呃!我记得你……” 有头没尾的,听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5 得向伍不明所以。 醉汉径自点点头,继续道,“……你……不就是……当年那小子……怎么……我还以为……呃……你挺……挺不过来……现下还不是……好好……”说着就哝哝下,竟睡过去。 向伍只得慢慢扶起他,在不知醉得厉害的人的耳边,似有似无地说道,“是的,托您与胡管事的福。” 才要扶他回房,胡老头又恰好提着膳食的竹篮子回到东院。胡老头把人接过去就吩咐向伍到伙房吩咐人烧水去。 向伍去伙房趟回来,见自己膳食的篮子还搁在原地,东西都没变动就收拾下提着篮子回房。当晚他就只能吃着东院主子吃剩的冷菜饭肴。 当夜那孽障大概收敛许,没再来打扰向伍好眠。所以向伍沾上枕头就做梦作了大半夜。 那梦境实在真实,好像时光又返回十几年前。同样是这闻人府,同样的人,熟悉的情景。 就连那鞭子抽着身上的感觉好像也感同身受,向伍觉得自己好痛,好恨! 接着有人走过来,把他拖走。那路很漫长,也很陡峭。他觉得身上的鞭痕越来越痛,之前让人扇肿的嘴跟脸颊好像要掉肉般! 然后他看到东院院子,远远地着个人。 那人很瘦,很憔悴。皮包骨的,眼深陷着,像个死人样。 拖着他的人用胡老头的粗嗓子说,“四爷,这人领回来行么?” 被唤为四爷的人濒死的眼看着他,说,“拖过来也是死。早些死了还不用受罪。” 向伍很想尖叫!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可是梦中他只能抖动着全身,终究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然后四爷说,“算了,拖回来吧。死了就找个地方埋掉。” 拖着他的人应声好,就继续拖着他走。前路变成了油锅刀山,路走去当真是受罪。突然拖着他的人不见了,他爬起身,发现四爷就躺在前面的路上,深陷的眼睁着,却没有气息。 双孩子的腿出现在旁,向伍想抬头看去却压根不能,只能瞪着那双小腿。 小腿的主子说,“向伍,不是我想害他的……我没有害他,我没有,你信我。” 向伍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激灵,人却睁开眼,醒了。 他醒后依旧在床上发愣,硬是没反应过来。 梦境中闻人璞的死过于震撼,他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是恰当。就在床上翻了几滚,他觉得越躺越慌就爬起身来。 屋外头还是片漆黑,也不知道是是几天。他披上外衣就到东院院子逛几圈。走着走着,觉得这院子跟梦境中的某个场面越发相似,他心里头慌得很就快步走出院子,朝前院走去。 路过前院个园子时,也不知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些声响从旁大假山里头传出来。 嗯嗯啊啊的,活脱就是偷情的声音! 闻人府大,下人也不少,偷情算是什么?只是大胆到野合的鸳鸯向伍还真没见识过!时好奇心怂恿,他踮着脚尖偷偷靠近假山。 前院这座假山很大,形状是奇形怪状的,算是九曲十八洞。那偷欢的野鸳鸯也不顾忌,找了月色最亮的地方就你摸我摸。 向伍探进头就把其中人看个清楚! 喝!那!那不是!那不是闻人—— 极度愕然的向伍差点就叫出声来! 猛地双手捂住他的嘴,耳边听见身后突然冒出的人低声示意,“嘘!” 听就知道是那孽障!难怪今夜收敛了,原来到这里偷窥!向伍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哪怕那孽障没有把他鼻子捂死! 任由自己慢慢被拖走,向伍觉得今日惊吓够他受了! 离开前院后,两人快步朝东院走去! 回到房向伍第反应就是关门关窗然后爬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孽障有些好笑,趴在他枕边就调笑道,“怎么,你是吓到了还是那里起来了?” 向伍哼了声。 “向伍,你就憋吧!迟早那里会烂掉的!” 向伍……向伍不理他。 “向伍,向伍,我可以帮你哟。”小媳妇是这么说的,“怎么样都行。你是想我帮你含着还是舔呢?” 向伍直接把被子盖住头,继续闭目养神。 孽障呵呵两声,把头探进被子里,对他笑说,“你说要是这回碰巧让那女人怀上孽种,西院的老东西会不会让她生?” 向伍猛地颤。 孽障自问自答,“呵呵,我都等不及看戏了!” 向伍侧头看着那个探进来的脑袋,问,“你早知道她的事?……那个男的是谁?” 对方笑着不回答。 向伍想想,也对,个大好姑娘都过二十,眼光再高也不能这么耗着。原来奸夫在闻人府,难怪不愿嫁。 “你打算怎么做?”他都知道这么久也不行动,肯定另有打算。 “先放着吧。她不插手进来搅浑,我也懒得理会那□□。”再说,还有另个人恨不得她快点死呢! 向伍很头疼,“别在我面前提□□!恶心我!”以前他就是这么诅咒把他抽得几乎死过几回的女人,现在每次听这两个字就不由得想起她!去他娘的!又想起来了! 孽障笑得那个乐! 既然孽障这么说,他这个当下人的也只好闭嘴。向伍是这么想的,那个闻人厢侬除了跋扈些也没什么,若是可以断得了孽缘,找户好人家嫁了,是不是正室不要紧,最重要是有人疼…… 后半夜向伍根本没睡。那孽障也在天亮前歇会就偷偷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短短半个月就死了两个人有些晦气过头,闻人府终于回归平静的生活。 最起码向伍是这么认为的。距离内鬼事件大概过了半个月,不管是北院还是其他两房人都不闹事了。而东院有个向不搞事的主,里头的日子是惬意!也不知道是好日子过久了,对突发事件的接受力大大减弱的缘故,就在后院死人后刚满个月,封拜帖送到闻人府里头,然后四个院子都轰得沸腾了! 闻人府名声显赫,生意是广布天下,来拜访的人几乎要踩烂闻人府的门槛!拜帖什么的年都收到手软,基本都是婉拒的接见的少。 而这次可不同!若要问它的特别之处在哪?且听李立为你慢慢道来! 第处就是落款人的名儿用上等自制墨洋洋洒洒地签着三字:李想欢。 这三字有何特殊之处?这要得从头说来也! 自古以来,条湘水河贯穿南北,是重要的交通运输通道之。本来湘水河漕运是归官府运营的,可是后来民间经济复苏,需要为便捷的南北通航,可当时武帝刚平定国乱,百废待兴,官府根本应付不过来。当时漕运起家的李府就有亲舅舅是在朝丞相,后来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6 就通过每年缴纳的漕运赋税来换得与官府共同掌管湘水河漕运的权力。 俗话说,山不转水转! 陆路有匪人拦路的危险不说,又费时费人力;不似水路,货物上船只要没大风大浪就万事亨通!这么来,李府掌握了湘水河的漕运就等于掌握着南北来往的生意! 李府是湘水河的土霸王,还是生意人的半边天!谁敢不卖他面子,除非你不想走湘水河! 说到这不得不说说上任李府当家,李贽。 李贽也算是号大人物,出了名天生商人,却又是个痴情种。据说当年李贽在外头看上个女人,绑了她不说,还强迫对方生下李想欢。女人在诞子后不久就逃出李府不知所踪,任李贽怎么寻也寻不着!而因为独子李想欢长得几分貌似生母,李贽几乎往死里宠溺!后来就在李想欢及冠前,李贽据说是寻到人了,竟毅然舍去当家之职,跟着女人不知走到天涯海角的某旮旯去了! 其实说了这么,也就句话。 现任李府当家李想欢就是闻人府不能得罪的主。 再说收帖人。 这回可真是出乎人意料!收帖人既不是刚上任不久的当家闻人席觉,也不是生辰将至的秦夫人,不是其他两房的任何位! 竟然是! 李立深呼吸下,停在最为悬念的地方。 向伍直接就给了他胸口锤! 死卖关子!要说不说的! 李立呵呵笑了。 原来收帖人是东院主子!闻人璞! 两人对视下,也觉得出乎意料。 这闻人璞平时大门不迈的,啥时候就认识这么个不得了的主了! 李立说,这也就罢了!还不到最特殊之处呢! 最让人难以置信地是,那个闻人璞!向在闻人家不怎么得宠的闻人璞!竟然在收到拜帖后直接拒绝! 老天爷啊!东院这下子可没好日子过了! 李立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是他的乌鸦嘴过于灵验还是晦气终于放过闻人当家,纷纷聚集到东院来了。就在李立说完的当晚,也是闻人璞拒绝的当晚,大夫人秦氏把闻人璞喊到北院去。说是聊聊家常,谁信呢! 其他两房的人都伸长脖子等着看好戏呢! 令人失望的是,当夜真的没好戏看。两人真的聊几句“家常”而已。 那孽障说他去偷听了,据说当时可精彩呢! 那时大门关,里头就两个人。 那老虔婆先是来了这么句。 “最近东院都冷落许,缺什么就添吧!省什么银子。” “哦。” “说起来你整日待在府内也不出去走走,憋出病来可祸害自己!以前老爷纵容你,现在也该长性子,你可是长辈呢!让小辈看着,不好!” “哦。” “既然收到帖子,会客也好,出去走走也罢,当是散散心。” 直都像是醉醺醺还未醒来的闻人璞猛地抬头盯着那老虔婆,“不。” 老虔婆那脸色当场就臭了! 闻人璞是嚣张,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走! 老虔婆可气了!直接就把旁的茶杯砸到他身上!大叫句! “住!你这个——” 孽障停下,看着向伍正听得出神,见他没再往下讲就不满地瞪人了!嘻嘻笑着,突然间犹豫要不要说出连他都吃惊的秘密。 向伍见那崽子笑得贼样,直接把萌头的好奇心掐死,翻身睡觉去。 那孽障哪容得向伍睡得舒畅,压上去就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那老虔婆说,‘住!你这个阉人!’” 向伍睁开眼。心头没来由的慌,很慌! “你说什么呢。” 孽障答道,“原来闻人璞是个阉人呢!” 向伍这才愕然转头盯着他,“你说真的?” “假的。”孽障笑笑。 “去去!”闲着就没好事!随便糊弄人呢!向伍怒了,睡去! 孽障也压着他闭眼歇息,再睁眼时已是月向西斜。贯起身伸伸懒腰,尽量不惊扰床上人的好眠安静离开。 只是这回就在他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竟然侯着人。借着月色朦胧,可以看清楚那人是北院的胡老头。 “爷。”胡老头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久,恭恭敬敬弯腰说道。 “原来是胡管事。”他挑挑眉,回头看看落下帐子的床,带上门。“了很久?” “不久。就三个时辰。” 刚好是他偷进向伍房的时候。 “看来胡管事对东院的事都上心啊。” “爷谬赞了,老奴只是希望能遵从已故老爷的吩咐,好好守着四爷平平安安过这辈子。” “只要做好本分,能惹什么事。” 胡老头脸色慎重,抬头问,“老奴只想要爷句话。” 对方没有回答,径自走了几步。阴影已经无法遮掩男人的容颜,月色下,那英挺的轮廓显露无疑。 才及冠的男人深沉内敛,已有当家之主的模样了,与印象中那个瘦小的孩子大相径庭。 想当年同样是及冠年纪,可怜自己主子却像个活死人。 活活死死,死死活活。 这闻人府就是吃人的饕餮。 “我说了。”闻人席觉回头,“记住本分就好。”说完就拂袖离开。 胡老头等他走了,竟似夜老了几岁,佝偻着腰身朝闻人璞的房子走去。 闻人璞竟然还没睡,抱着个酒坛子半醉半醒地倒在门前。 “四爷!”胡老头想不到才没盯着人就又往外跑了! 让胡老头扶起来的时候闻人璞才喃喃着抬头。 “胡管事?” “四爷。” “我在哪?” “在东院呢,就在你房门前。” “在东院就好,就好。”说着又开始睡,可是感觉自己给扶进房的时候,他狠狠地颤了下!竟开始慌张,“你带我去哪!” “四爷,老奴带你回房。” “房……房?不!我不去!我不去!”闻人璞慌张推开胡老头,可是醉酒的身体无力酥软,他推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酒坛子顺势摔在地上,碎了。酒味浓郁,熏人的很。 “我不要去!我不要!” “四爷!” 瞪大的眼失神涣散,神智已经失常。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扩散再凝聚,已是记忆中另场面。 样的夜色,白衣伊人就靠着栏杆坐在地上。那刹,伊人回头,朱唇杏眼,眉目含羞。 他生也忘不了。 忽然间,伊人容颜扭曲成夜叉,切陷入猩红之中。 那夜叉狞笑,说,你说谁是女人!你连女人也不是!哈哈!哈哈!不男不女的阉货! 阉货!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阉货!我不是! 来人!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7 把他捆起来!少爷我要阉了他!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 压好了!我要把他那里刀刀切下来! “不!不——!” 向伍睁开眼。 狐疑看看帐子外头黑乎乎的房间。 刚刚似乎在做梦,然后似乎听到有人惨叫就跳醒了。还以为是在做梦而已,他翻翻身继续再睡。次日早李立就鬼鬼祟祟靠上来问,“老伍啊,昨日夜里听到没有?” 向伍见他这么问,心头咯噔下,“听,听到什么?” 李立眼神鄙夷,唾弃般道,“老伍你怎么就能沾枕就睡得像猪呢!”说罢又把他拉近些,那副嘴脸整个就像是三姑八婆说媒时的恶心模样,“昨夜东院主子发酒疯了!” 向伍侧脸看着李立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发酒疯也不是两天的事。”整日醉酒就疯疯癫癫在院子里挺尸,见怪不怪啊! 李立不苟同,“这回不样!昨夜夜里你听不见,几乎整个东院都知道!那叫声又是凄厉又是阴森!害我下半夜都心有余悸,睡也睡不好!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像鬼吼样?” 向伍怎么知道,他又不喜欢听墙角。 “其实啊,里头大有文章!”李立窥视四周确定没其他人后才壮着胆子说,“我听说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 原来当年已逝的上任当家闻人振刚接手闻人府的时候,上辈的人也或病或死,就剩下他父亲最年轻的个妻子,息巧。息巧与闻人振才相差不过七岁,再加上她嫁过来闻人府当三夫人之前与闻人振也是相识的,为了避嫌,两人在闻人府都是少见面少交谈。当闻人璞出生的那年,息巧刚好年满二十,而闻人振也才十三岁。 迎娶了当时富家千金秦氏独女后,闻人振十七岁乘势当上闻人家当家。秦氏自十五嫁过来就年无所出,终于在八年后才生有女。闻人振当时虽也有其他妻室,但都是生下孩子之后就不管不顾,倒是与自己的三娘息巧走得近。就连下人们都怀疑这两没有血缘的母子怕终有日会违逆伦常的时候,闻人家陷入了困境。因为当其时值朝廷税制改,官员上下变动也大,几乎与闻人家有碰头的大小官吏都给贬谪了。而唯能翻身的机会落在及时雨般恰巧带子周游的李贽身上。 听到李贽的名儿,向伍就开始感到不妙。 果然,正如他所预感的,事情开始有了转折,有好的也有坏的。 当时闻人璞刚好十七岁,跟在闻人振身边学商事,所以就与李贽碰上面。据说当时李贽就说了句,闻人四少爷的眉眼跟我娘子有七分像呢。 任谁也以为是无心句,却击中闻人振的心坎。 不过是次日,闻人家四少爷就说是到李府别院做客数月。结果未过半月就让人抬回来了! 听到这儿,向伍阵恶寒。之前那孽障开玩笑般说闻人璞是阉人这事他开始越想越怪,越怪越心悸! 李立这回也不再卖关子,压着嗓子反问,“老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向伍问得有些急。 李立不放心再四周试探地环顾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还能怎么着!据说是让人给去势了!”说是东院主子没势,原来此势非彼势呐! 向伍跳起来,“你都是听回来吹的吧!” 听向伍这么说自己,李立可不高兴,澄清道,“阿红,前院的阿红知道吧?” 前院伙房打杂的寡妇?怎么这事还与她有干系?向伍狐疑看着李立。 李立有些恼羞成怒,不由得挺胸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啊当年就是四夫人息巧随嫁的婢女!当年闻人四爷出事后,息四夫人怒极攻心,发病半年就去了;不久她就嫁到别处。她命算好了——以前伺候息四夫人的下人没个有好下场!”说罢是鬼鬼祟祟地靠过来□□:“我还听说,秦夫人之所以只有女——那是因为闻人老爷都不近她身,后来还是秦夫人偷偷下药才有这么个女儿!” 怎么看这李立跟前院的老寡妇关系非凡啊。 向伍暗地恼怒。 那孽障,说话也不能好好说。连闻人璞的事情都要拐几个弯子! 想着想着又记起昨夜犹如梦中的惨叫,配上记忆里初次见到闻人璞当时瘦骨嶙峋的模样,也觉得这人可怜。 有这么大恩怨,闻人璞不愿见李家人也是必然的。怕只怕那秦夫人不肯罢休啊! 不知道向那孽障求求情,他会不会想想法子呢…… 向伍出神的模样过于明显,连李立自说自个的都发现!当即就给他后脑勺巴掌!吓得向伍个踉跄,跌了个吃狗屎! 当夜那孽障又不自觉跑过来了。 向伍这回有求于人,自然是事事顺着他。孽障闻人席觉下就发现向伍跟往日不样。平日在外头见着他就是老鼠见猫的模样,等夜里帐子放就天不怕地不怕,顺手时还给自己这个当家的顿好打。这么小媳妇的模样哪是他向伍会做的?肯定不是心里头想什么鬼主意就是有求于他! 孽障呵呵暗笑。 既然煮熟的鸭子都自己飞到嘴边来,他哪有不啃的理由!当下就扒了向伍的裤子,专挑又细又嫩即敏感又易痛的地方直接下嘴! “哎哟!” 扒他裤子向伍忍!又发疯咬他大腿向伍也忍!可是那孽障越咬越上,个不觉意就要往不能随便动的地方啃去!当真是逼圣人发火!当机立断就脚把对方踹下床去! 那儿也是你这孽障能咬的!向伍怒! 给轰下床的闻人当家有些委屈。 还是白日畏畏缩缩的向伍好。 “你过来。”向伍传唤。 小媳妇爬起身,上身趴在床头乖乖等候使唤。 “闻人四爷的事你打算如何?” 难怪踢我下床,原来想偷人呢!不得宠的小媳妇怨恨地想。 向伍哪知道对方正天马行空之中,直接就道,“我也不求你什么。再怎么说来四爷对我有恩;你就当还我当年那碗饭,不要为难他。” 我还他大桶饭!撑死他! 向伍想想突然就怒,这孽障真是越长越回去!肚子黑水无处发泄,都准备憋成精了!“你这小崽子!拐弯抹角的,说话时真时假!说!除了四爷的事还瞒着我什么!”还有上次朱梅的事,也不跟他先说声! 而向伍嘴上说的小崽子正埋头想着如何大义灭亲,饱死那奸夫! 终于发现自己的话根本没进对方耳朵的向伍又怒!掌就给他后脑勺下子! 叫你天马行空白日作梦! 3 看似风平浪静的闻人府依旧热闹,毕竟下个月中旬就是闻人家大夫人的生辰,府内上下都开始着手筹办生辰宴。 因为支出了,账房也比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8 以往忙。相对的,东院的账房里头,除了管总账的李户得与其他院子算总账外,剩下的向伍与李立两人几乎是在账房里头打瞌睡来打发时间。 李立最近收敛不少,最起码跟向伍私下聊墙角的次数少了。不过他说得最起兴的就是闻人家大少爷闻人微季过几日就回府的事。 说起来闻人微季是个武痴,年少的时候就外出拜师学艺,丝毫没有打算跟自家兄弟争家产的意思。 平常闻人微季年才回府次,而今年还没到年末呢,他就二道回府。上次是闻人老爷的丧礼,这回难不成是为大夫人的生辰? 就在两人猜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闻人家大少爷风尘仆仆地回到这个闻人府。那时候还是清晨,街道上行人寥寥,就见个男子身劲装,手执长剑,徐徐向闻人府走去。 大门处有人在等候着,远远就认出闻人微季就匆匆迎上去。 “大少爷!”等候的人原来是胡老头,他神色慌张,见着闻人微季就似见到了生身父母般。 闻人微季神色难掩疲倦,朝他点点头,“胡管事。” 两人进了府就直奔东院。 向伍尿急醒来,匆匆忙忙去了趟茅厕回来就见胡老头带着个男人朝闻人璞的房走去。 自从上次闻人璞发酒疯跟大夫人闹翻之后,几乎都没出过房门步。这几日倒是大夫来得频繁,想必是闻人璞病得不轻。 向伍有些担心,边拉好裤子系上边偷偷跟上去。 闻人璞的房实在偏僻,清晨时分安静得像是个活坟墓。 而闻人璞就像是这墓中的活死人,深陷的眼半睁着,却好比已经死了般。 胡老头有些眼红,死死盯着坐在贵妃椅上的闻人璞。而之前的那个男人神色凝重,正为他把脉。 向伍认出那男人就是大少爷闻人微季。 闻人微季复杂地看了闻人璞眼,直接就伸手按了他的睡穴。 闻人璞眼睑抖动眼,终于盖上眼。 胡老头没问话,看着闻人微季把闻人璞的手放回去后又细心地拉好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最后疲倦地闭上眼。 等了好会,胡老头还以为对方睡死过去时,闻人微季睁眼对他说,“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胡老头颤下,战战兢兢地答话。 上个月正巧是闻人璞生母息巧夫人的忌日,就如往年般闻人璞就带着胡老头去了山庙上拜祭。本打算赶在入夜前回来,结果回程时马车轮子不小心给石缝卡住,他两人个老个弱,想也是拿这没办法。正发愁,恰好有马车经过。 本来那山路就窄,普通马车刚好就能并行,偏偏那路过的马车比般的要大上半,根本就不能通过。 那驾车的小姑娘是个急性子,差点就急得蹦起来。后头还跟着另辆马车,上头驾车的也是个小姑娘,与前面的姑娘两个人长得模样,但后头的那个就稳重了。后头的少女下车后,言不发就上前来,伸出白皙小手咔嚓声就把车轮子从石缝子中推出来!胡老头当场就吓蒙了! 闻人璞本就呆在马车里,车厢震也把他吓着了。 胡老头道谢后就继续上路。正好后头那两辆马车与他们是同路,所以就直跟在后头。回城时天已经黑下来,闻人璞要胡老头邀对方去闻人府上去,但被婉拒。急性子的姑娘说自家主子是个怪胎,不喜欢住大宅院子。 宽大的马车里头响起声笑哼。 胡老头没强求,回到马车上告知闻人璞声就继续驾着马车回府去。 路上还好好的,可回来后四爷就整个人就不妥,神色慌张地下了马车就往院子奔去。那时已是小半夜,连门童也睡了。他连忙把马车安置好赶回去,却满院子都找不着闻人璞。吓了个半死的时候才发现他人正窝在侧室酒窑里头饮得正起兴。 胡老头对这主子贯留心,便是后来没发觉闻人璞有何异常也依旧不能放下心。这不,才个月而已,封拜帖就来了。 说到这儿,胡老头忆起那时闻人璞接到拜帖时那神色。 简直就是副百念皆灰的模样。 外头的向伍听到这,突然想起那日与姐夫饮酒回来当夜,确实见到闻人璞神色慌张回到东院来。可好端端的,能让向无动于衷的醉鬼闻人璞突然慌张失措的,会是什么? 向伍突然想起那封请帖的落款。 李想欢。 胡老头忧心忡忡,道出自己的猜测,“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家怎会这般突兀就递上封拜帖。我怕当日在路上碰到的就是李家人。” 而且还是让时隔年后仍使闻人璞印象深刻的人。 当时除了二八年华的双子少女外,就剩下当时在车厢内发笑的人。 当场阵静默。 闻人微季眉峰紧锁,似是确定胡老头的疑虑,说,“我确实有听闻李家家主不久前去拜访去净侯府。” 净侯府与这里也就十天路程,李家人从这儿经过也说不定。 胡老头当场倒吸口气,六神无主地问道,“大少爷,这……” “胡管事不必担忧,我这次回来正好打算带四叔回师门散心,等大娘寿辰过就出发。上次留下的药继续让四叔服用,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我也不敢贸然带四叔出远门。” 胡老头应声点头,“大少爷说得是!”语气间似是落下心头大石。 等闻人微季离开东院时,天已大亮。 闻人府大少爷回来当是让府内上下都惊动起来,最起码西院难免要下人东走西奔来收拾。 最欢喜当属二夫人慕容氏与偏房的梁氏。 因为梁氏只是房妾室,是没资格与闻人微季同榻的。所以她也是等闻人微季去给生母慕容氏请安时才知道自己相公今早回来。慌张拉起还在睡梦中的女儿,唤来下人给两人打点好衣物,就扯着哭闹的女儿直奔到西院前厅。 慕容氏就只有闻人微季个儿子,可偏偏他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整日想着练武,把闻人府当成客栈般,年见面的时间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怎不让这当娘的心痛!可看他脸容间难掩疲倦,去到嘴边的话又哽在喉咙。 但念头转,想到自家儿子回府第件事不是来给当娘的问安,而是跑去东院看那个病怏怏的酒鬼,她就心头火气! “下人说你大清早就回来了,怎么,是弄到这个时辰才想起有我这个当娘的?” 闻人微季低首不吭声。 知子莫若母,慕容氏又怎会不了解这个儿子!怕他不是在认错,而是懒得应付而已! 她哼声,又打算训话,外头远远便传来娃儿哭闹声,吵得她烦心! “大早的,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梁氏刚好拉着啼哭的女儿走到门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9 口,让慕容氏句话钉在门槛上。 “怎么当娘?小孩子不懂规矩,你就任由她胡来!大清早哭哭啼啼的,晦气!” 梁氏委屈地看向闻人微季,那眼眶立马就红起来。 慕容氏看,是刻薄,“怎么,我还说错了?!” 闻人微季皱起眉,走过去抱起小女儿,慢慢哄起来。 “相公。”梁氏鼻子酸酸地唤道。 闻人微季点点头,回头就对慕容氏道,“小秋大概是饿着。娘,我带她去弄点吃的再过来。”说罢又转头问怀中哭红小脸的女儿轻声问道,“小秋想吃什么?” 闻人秋哽咽着抱住他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唤了声爹爹就不再说话。 梁氏接话答道,“秋儿昨日还说想吃蒸米糕呢。” 闻人秋点点头,大眼红红地看着闻人微季。 “好,就吃蒸米糕。” 闻人微季语音落罢,门外又声传来。 “蒸米糕?哎哟,大哥,这蒸米糕连普通人家都不吃呢!只有那乡下人才稀罕!” 梁氏听,脸色都羞红了!这话分明是讽刺她出身不好! 果然,外头闻人厢侬缓缓而至。 “大哥你也真是的。回来也不说声,大清早的就让娘派人过我哪儿催,说你回来了,让我赶紧过来!那着急劲呐,活脱是生怕你让某个院子的人给抢了般!”说罢就掩唇笑笑,那眼往梁氏身上绕了个圈,声调微微上挑,“也对!自家院子留不住人嘛!” 梁氏当场青白了脸。 闻人微季蹙起眉,没出声。 倒是慕容氏发话,“没大没小!你大哥还能让人抢了?” “娘!”闻人厢侬跺跺脚走过去,靠在慕容氏身边就埋怨,“还不是大哥不疼我了我才这么说么!” “你是他亲妹子,他不疼你还会疼个外人不成?”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了闻人微季眼。 梁氏见那母女都搭档唱双簧,自己孤身无援,哪是她们敌手! 闻人微季也不管她们指桑骂槐箭双雕,抱着闻人秋就走。梁氏自然跟着他走,留下来可是半分好处也捞不到。 慕容氏见闻人微季就这么走了,心头那痛得啊! “不像话!为了个外人跟我斗气!真是孽障!” 闻人厢侬见她气得厉害,连忙给她顺顺气,“娘!大哥就是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拿自己身子出气!” 慕容氏冷哼声,“我气的不是你大哥!是哪见鬼的东院!当年就个息巧,现在好啊,息巧死了留个要死不活的种!那骚蹄子活着时不知羞耻勾人相公!死了也要留下个不知臊的种!” “娘!”闻人厢侬眼珠儿溜溜转圈,似笑非笑说,“隔墙有耳啊!” 慕容氏又哼声,但也没继续说下去。 闻人微季回来了,每个院子反应自然不同。就拿北院来说,秦夫人听说之后就轻轻啜口茶,说了声“回来就好”完事。相比西院而言,确实平静过头。 南院郝氏平日里就爱在房内供佛念经,这回听闻人微季回来了竟连忙要自家儿子去西院会会。闻人席奂难免有些哭笑不得。闻人微季向与其他兄弟关系般,闻人振当家时三兄弟都是没什么来往的。现下老三当家闻人微季都没去打声招呼,自己就急着去西院拉拢人,让北院看到不就说不清。 三夫人郝氏答道,“兄弟间来往怕什么人说!” 闻人席奂眉毛挑,暗忖道:老三是我亲兄弟,也不见你要我跟他来往…… 虽然心里头是这么想,闻人席奂还是乖乖踏上兄弟来往的这路子上。西院到南院不远,沿途走过去看见西院仆人似乎比往常忙碌上几分,不禁有些好笑。 大哥年才回来两次,难怪二娘劳师动众。 到了西院前,发现迎面而来的竟是老三闻人席觉。 “三弟!这么巧!” 闻人席觉似乎也没想过会碰到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他眼,答道,“二哥。” “三弟也是来西院寻大哥来了?正好我也是,难得我们三兄弟相聚堂!”闻人席奂伸手搭住闻人席觉的肩膀,边说边拉着他走进西院。 谁料刚好跟正要出门的闻人厢侬碰个正好! 大概少见这对胞弟勾肩搭背走在起,闻人厢侬那双眼直直就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又圈,让拉着弟弟手的闻人席奂难免有些尴尬地放开手。 “二姐。” “两位弟弟今日难得过来,是为何事啊?” 闻人席觉答道,“听说大哥回来了,就过来打声招呼。” “哦——”声音拉得老长,闻人厢侬笑笑,“那可不巧。大哥大早就抱着小秋儿出去了,不过反正是兄弟,这声招呼就省了吧。”说罢就扭着小腰推开两人走了。 闻人厢侬到了府门就有轿子候着。 轿子路就去到她平日挑选首饰的铺子前。 闻人厢侬下了轿子就随着店铺小二进入里间。茶刚沏上,掌柜的就匆匆忙忙刚过来。 “二小姐久等了!” 闻人厢侬哼了声,端起茶就啜口,“老王,这些日子本事见长了啊。想想第次我还要等到茶凉呢。” “哎呀!二小姐息怒息怒!那时候小的就是没长眼!没长眼!” 闻人厢侬又哼声,“我今日过来可不是听你废话!东西都弄来了?” 王掌柜神色敛,恭恭敬敬答道,“弄来了。”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子小心放到茶几上,“这药是我托熟人找门路配的!完完全全按的是您的意思!常人吃了顶就闹闹肚子,药性过立马没事,便是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他顿顿,见闻人厢侬毫无兴趣地喝茶,又堆上笑意继续道,“可若是会武之人吃了,短时间是瞧不见药效,而且内功越深厚便越迟生效。可到生效那日旦运功,内力下子就——” “好了。”闻人厢侬放下杯子打断他,“这回干得不错。” “谬赞谬赞。”王掌柜笑道。“铺子这几日来了批上好的首饰,我寻个师傅带您去看看?” “嗯,也好。”闻人厢侬收起小瓷瓶子,“老王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用不着我提醒。可是有些事情就不能太过了,以为送个小浪蹄子进来弄大个肚子就万事大吉的——莫要说我不把丑话说在前头,闻人府可不是你想的简单。可不要脚踏在我这船上又急着为另条腿找船!淹死了,可没人收尸啊!” “二小姐说的是!说的是!”王掌柜哈着腰送了她出里间,找了铺子的老师傅伺候着才赔笑回离开。 闻人厢侬挑好首饰走的时候王掌柜又不知从哪个旮旯走出来恭恭敬敬送她离开。等那轿子走远了才慢慢踱步回去里间,那脸抬起来就扭个狰狞! “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0 呸!烂蹄子!” 闻人厢侬回去的途中遇到闻人微季正带着妻女逛得正高兴就过去打打招呼,顺道把今早那双胞弟来过的事提了下。 闻人微季似乎蹙蹙眉,没说什么。倒是梁氏在旁那脸色扫大清早的忧郁,连笑意都添上几分。 看她那得瑟的模样,闻人厢侬当是知道这女人想什么。 以往在闻人振当家的时候,闻人微季几乎是不被看好的。果然这当家位置传给了大夫人的养子闻人席觉。可是闻人席觉刚上位,哪有什么根基,还不是让人耍着玩。个不小心让老二闻人席奂给推下来也难说!闻人微季虽说在府里头没什么势力,但后头是二夫人慕容氏给撑腰,当然成为那双胞弟得拉拢的对象! 要是闻人微季得势,她梁氏还能吃亏不成! 闻人厢侬暗自哼哼,放下帘子。 轿子稳稳当当地继续走着。 闻人厢侬闭目养神会,突然低声吐出三字,“蠢女人。” 大概是闻人微季的药起了作用,向伍发现东院主子又开了以往贯醉生梦死的生活——最起码又开始挺尸了;不过这回每次挺尸都会有人直接给送到房间里头去。 向伍有次刚好瞧见,闻人大少爷屈膝弓背地把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闻人璞背回房去。后来向伍也发现这大少爷来东院的次数越,闻人璞的气色越好。后来有几次还见到闻人璞清醒着跟闻人大少爷院子漫步呢! 胡老头似乎也放下心头大石,人看起来也快活不少,忙前忙后地为闻人璞下个月的出行紧张准备着。 虽然闻人微季过来东院的次数,但毕竟也是个有妻有女的男人,自家的事也得忙。何况偏房跟自己亲妹妹两看两相厌,整日都得找些话儿吵上那么会!这次还把小女儿给吓哭了! 闻人微季最疼爱自己的女儿,这回也发怒把两人给轰出去! 慕容氏听了先是骂闻人厢侬好事不干非惹自家大哥,再来又是怨闻人微季不帮自己妹子,好歹也是血脉相融的妹妹!最后想想若不是梁氏那女人煽风点火,他们兄妹怎会反目!于是就跑到梁氏那儿去狠狠训了她顿! 梁氏有苦难诉,当真是打断牙齿和血吞! 训完梁氏,慕容氏又把闻人厢侬叫到跟前,可实在舍不得教训就说道几句,看看天色也晚了就吩咐闻人厢侬把刚炖好的补品端给闻人微季。 “兄妹间哪有深仇大恨!你乖乖把这盅炖汤给他送过去,说几句好话哄哄!若是被训话也要服个软认个错!” 闻人厢侬只得乖乖端好炖盅朝闻人微季的房间走去。 走到半路时却停下来,她笑笑,暗道自己傻,转道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过了片刻又从房里出来,端着炖盅来到闻人微季的房前。 见里头灯火还旺着,她敲敲门,“大哥,你歇下了么?” 里头静默下,门继而大开。闻人微季神色欠佳地着低头看着她以及他手中的补品。 知道他心里头还在恼怒,闻人厢侬赔笑,“哎哟大哥,小妹手都软了。让我进去啊!” 闻人微季无奈让开。 闻人厢侬把炖盅放到桌面就招呼他过来坐下。 “大哥你别气。我是知道错了啊,所以才弄盅补品给你赔罪来的!以后我保证不犯!”说着就把炖盅盖子掀开,拿着瓷勺子搅拌下倒出碗子来推到闻人微季面前。 闻人微季皱皱眉,还是低头慢慢把碗里的汤水喝光。 闻人厢侬正美滋滋地看着他喝完,不料闻人微季抬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少让娘操点心。”她听,还蒙着呢,又听见闻人微季继续说,“回去跟娘说,这汤不错。”这才弄清楚状况,原来他早知道这汤是娘给准备好的。 闻人厢侬有些羞怯,不由得撅起嘴道,“大哥你真是!明知道的还故意说白了!我是你亲妹妹啊,也顾及下我颜面嘛!” 闻人微季笑哼下,伸手就揉弄下她的头,似乎发觉这不合礼数又抽回手。 自从到了避嫌的岁数后,两兄妹少有这般亲昵举动,时间又觉得有些怀念。 闻人厢侬盯着空掉的瓷碗好会,就匆匆收拾好炖盅离开。闻人微季念着她个女子夜里留太久也不好,也没挽留。 闻人厢侬有些心虚,端着炖盅跑到自己房前时还把把炖盅摔倒地上!唤了人收拾之后就回房闭门不出。 当晚她睡不踏实。半夜从梦里惊醒,吓出了身冷汗,枕头也哭湿了个角。心里头发慌,想着那个梦又实在记不起梦里头发生什么事! 披了外衣偷偷跑到前院假山那儿,在里头走了圈才踏踏实实回到房里。纱帐再次放下,她躺在床上,睁着眼自言自语,语气间有些斗气。 “我是傻了。 “那又不是什么□□!总不会害到大哥的——顶就废了他内功而已。 “没错啊,我早就想好的了不是? “以大哥那种武痴,废了内功他还是会慢慢练来回来。十年二十年……那他就没时间跟我争了。 “这不能怪我。是娘的错。明明同样是她的孩子,凭什么因为我是女子就不能去争?凭什么只能是大哥? “不管是娘也好,大哥也好,他也好,都因为我是女子而看小我。是他们不好,是他们的错……” 之后夜无梦。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刚好是当月月末,向伍就去领了月钱,发现再次扣掉成。 他有些傻眼,想想也没得罪这个孽障啊,怎么又扣他成了!于是又跑到闻人当家的书房去跪着。闻人当家大摇大摆地坐在椅上看着,似乎心情不错。 “向伍,整个府里都忙着,怎么就你很闲啊?” 向伍缩缩肩膀,有点捉摸不透这人想怎么样,只得试探道,“爷,小的向做好分内的事。”可为何又要扣他成月钱! “分内事。”闻人席觉低声哼声。 向伍听,语气不对啊。这人刚刚心情还不错,这哼似乎……有内情? 果不其然就听见闻人当家缓缓道来,“我看你向伍是安守本分的实在人,才施以薄惩。怎么,想再扣成?” 这下是真的有问题了。 向伍决定不再冒险,畏畏缩缩地离开。结果回到东院就看到李立迎面奔来,拉着他的手就道,“坏事了!老伍!坏事了!” 刚被无缘无故扣掉成银子,向伍心情也不好,口气就冲起来,“我怎么就坏事了啊!怎么就我坏事了啊!” 吼了两声,吓得李立止住嘴。 “说呀,我怎么坏了事啊!”向伍双眼瞪。 李立才回过神,慌张道,“呸!没说你坏事!是你姐夫!” 向伍听又是姐夫张知时顿时就泄□□。 “你姐夫今早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1 让衙门的人押回去,说是在南院偷窃!” “什么!”这可严重了! 李立带着向伍立刻赶到衙门。幸好李立在里头还有几个熟人,用银子通融番后就放向伍进去,李立就在外头看风。 衙门的牢房向简陋,就个空房子竖几根大木柱隔开个个牢房,铺上稻草便完事。 因为里头关着不是很人,向伍很快就找到姐夫张知。 张知今早就关到这里也差不关了好几个时辰,现在怏怏的,缩在个角落边,见到他过来立马双眼发亮,连跑带滚地扑到向伍跟前! “向伍!向伍!你要救我!我冤枉的!真的!我没偷那镯子!” 向伍正忐忑着,听他叫就冲着他吼,“你没偷怎么就会把你关了呢!” 张知当初哭起来,“我死贪心!我该死啊!”边哭边把昨夜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当夜张知跟着几个人在外头疯过头,回去时因为太晚门早锁死了。他可不想在外头等到天亮,突然想起以前在北院的时候发现的处狗洞是能进入府内的,他就绕道去寻那个狗洞。 从北院进去后他就偷偷跑回南院去,因为怕被看见会当作贼他决定绕道专走平日就少人去的路子。结果在南院最偏僻的房子侧道走着走着,看到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棵树下不知道在烧什么,火光映得那人白衣忒阴森。 他也有点吓到,匆匆离开。 在路过某处时远远看到月色下映得刺眼的东西,走近看,喝!竟是个镯子!白玉做的镯子做工精细,玉料也是上好的,可值不少银子!他时贪心,没想就收起来了。大早起来就听说二少爷闻人席奂丢了个镯子,他暗想糟了!连忙掏出玉镯想偷偷扔掉,却让睡同个通铺的人抓个当场,然后就是现在这么回事。 可问题在于这些仅是张知面之词,现在人赃并获官府也懒得查,直接就给定罪。幸好后来闻人席奂说东西找回来就算了,于是在张知挨了二十大板后衙门就放他走。 只是闹成这样子,闻人府是不能再进去了,李立倒讲义气,帮张知在药铺子寻了分苦力工。张知之前在闻人府轻松惯了,听到去当劳力就不甘愿;但碍于老家有家子在等着他养着供着,只得去了。临走还拖着向伍的手,说了大串的话,不例外皆是要他再找找门路。上次还不是门路找对了,说不定这回他还能再回去闻人府呢! 这次可是张知想了。 哪怕是上次,还是门路自己跑到向伍面前的。何况向伍早想着把自家姐夫快快撵出闻人府呢! 当夜向伍还以为那孽障会过来,结果等了大半夜都不见人影便暗忖:这小子不趁机过来煽风点火之类的莫不是转性子了? 转性子是不可能的。闻人当家终于知道有苦难述的纠结。 原来这阵子闻人微季为了替东院主子调养身子,很时候都是晚上过来用内功给闻人璞疏通下脉络。有个能够耳听八方的大哥镇守东院,闻人席觉根本不敢踏进东院半步。 于是眨眼,上月末到了这月初。 闻人璞似乎开朗不少,连酒也少喝许。平日会出来散步,甚至还跟胡老头下下棋。向伍有些出奇,原来这闻人四爷也不是酒囊肉袋嘛。 这月中旬是大夫人寿辰,闻人府比上月加忙碌。 反倒胡老头改上月奔波,似乎已经安排好闻人璞出行的事宜,就歇下老骨头去偷懒。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次出行注定是无疾而终。 这得从封从天而降的信开始讲起。 初三的时候,大中午的有个少侠装扮的人赶到闻人府来。想想这闻人府就只有大少爷是个江湖人,当然是寻他来的。 据说是门派里出了些事要外出的门徒速速归去。 那时候大少爷的脸色沉了好几分,无奈师命难违只得收拾行囊匆匆离开。临走前还到东院去看看东院主子,说道要等他回来再出行。 闻人四爷似乎觉得扫兴,但也答应下来。 李立耸拉这脑袋装出当时闻人璞的神情,可他又没有闻人四爷那种气质,只得装个四不像,活脱是唱戏里头的怨妇。 不管如何,反正向伍那时候是发笑了。 4 就在向伍发笑的时候,两辆马车在离闻人府三条大街外的客栈前停下来。 前头驾车的是个小姑娘,二八年华,梳着双髻,身翠绿的衣裳衬得凹凸有致的身子特为显眼;小唇朱红,最好看还是嘴角那小小的红痣随着嘴角上扬而在酒窝便若隐若现。 她翻身下了马车,利索地动作让过路人不禁刮目相看。只见她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拍拍马背,牵着马绳拉着马轻车熟路地进去客栈的马廊。 正当她才走几步,后头就传来声斥责喝住她的脚步! “胡闹!主子还在里头歇息呢!” 她回头,对上另辆马车上的人,看着对方与自己模样的脸就瘪嘴对着马车车厢道,“去马廊再下来不是方便么!” 对方可不受这套,立马就冷下脸来。 倒是车厢里头的人反而笑出声道,“也好,进去吧。” 小姑娘听乐了,对着后头的姐妹装了鬼脸后脸得瑟地拉着马徐徐走入客栈后方。 街上熙熙攘攘,倒有不少人好奇这两辆马车比平常的大上许。 车厢里头的人似乎也闲得慌,伸手撩起角马车帘子,日光打在发鬓上,映得发丝旁的肌肤白皙胜雪。 只听那人嬉笑声,帘子放,盖住所有。 就在那群好奇的目光中,有双来自闻人府。 梁氏送闻人微季离开之后就独自出门,刚好碰上这两辆马车就停下来看看。自从嫁入闻人府之后奢华的东西见了也不怎么稀罕,但是马车的规格官府向有限制,并不是寻常人家能允许拥有这样的马车。 可见车厢里头的人非富则贵。 不过梁氏也没放心上,提脚就走。现在搁她心里头最重要的是另件事。 梁氏最后偷偷走进了家药铺子。 前阵子她打听到这家铺子暗地里在买生子药,据说还很有效。她个乡下女人,当年攀上闻人微季这条高枝,下由麻雀成了凤凰,却发现当了凤凰生不出儿子也是个掉毛的鸟而已! 自从女儿出生后,她也试过与闻人微季行房,可偏偏肚子不争气,就是怀不上!虽说现在没听闻人微季说要娶妻妾延续香火,可也是迟早的事!西院那两个女人早就容不下她!若是第三个女人进门了,她还哪有立足之地! 药铺子里头只有个伙计,而且那人还打着瞌睡。 梁氏叫了声,把对方吓了跳,结果那人睁眼看,啊呀!闻人府的夫人呢!当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2 场就赔笑。 原来这伙计是向伍的姐夫张知。 张知这人没啥本事,扛扛抬抬还没自家媳妇好力气,就是卖弄下小聪明哄得人高兴。这不,在药铺子里把掌柜的哄得高兴,加上认得几个大字,就给提拔起来当了伙计,免去了劳力之苦。 梁氏见对方竟认得自己,突然就觉得难以启齿,只好支支吾吾扯东扯西,最后还是张知靠小聪明给猜出来的。 这女人在闻人府向让西院的夫人小姐打着压着,生了个女儿后就憋屈。怕是听说这铺子有副出名的生子药,所以就拿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知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打定主意之后就不跟她绕圈子,很快就把药卖到她手上。 他说:这药也不是次两次就行的,还得坚持服用。还给梁氏算算日子,说,等下回夫妻相聚就刚好可以了。 才番交谈,梁氏给他哄得直点头,拿起药出了药铺子就赶着回去煎药去。 闻人席奂在前院就看到梁氏匆匆忙忙地往西院赶,时分神让人撞了下。 那妇人低着头赔罪,闻人席奂见她手里还拿着不少生肉和菜,大概是伙房里的人,就随手打发走。 妇人弯着腰向着伙房走几步,突然回头看看已经走开的闻人席奂,冷不防地哼了声。 妇人走到伙房,认识的人不少都招呼她红姐。 红姐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往菜盘子那儿坐,跟着其他几个女人起摘菜叶子。 “刚刚王家的男人送东西过来,说今日在大街上看见辆大马车大摇大摆地路过……” “俺听说不是两辆么?” “还听说上头还有长着好看的女娃儿!长得那个天香国色!” “红姐不是刚从外头回来么?看见没有?” “没啊,那时候在猪肉档口呢!” “哎,听俺说,长得好看又如何?”声音下压低,“咱府上的二小姐长得不也好么,还不是没人要!” “哎呀!小声点!”声音又低些,“嫁了又怎样?像西院的梁夫人,自家男人年才见几次?跟守活寡没区别!要不是还有个女儿,哼!早就被扫地出门!” “扫出门就扫出门呗!稀罕!” 然后阵嬉笑。 “说起来,这几日还有的忙啊……” “前阵子不是说哪儿战乱平了么?” “呐,平了是朝廷的事,哪轮到咱平头百姓!” “这世道,日子苦哇!” “不苦才有鬼!……呀!碎嘴!碎嘴!”几下拍打声。 “怎么,看你神色慌得!” “啧!”声音又压低几分,“你们不知道,前些日子活见鬼了!” “这话怎么说?” “上个月末,南院那边不是闹贼吗?” “对啊。不是家贼不长眼,偷了二少爷的镯子吗?” “你们不知道,那天入夜后南院来人说二少爷要吃玉米羹,之后领了就走。过了许久都不见那边把碗端回来,我便过去看看,谁知道看到个影子从前面走过,吓了我跳!” “撞贼了?” “撞贼还好,那影子身白衣!就那样飘过去!吓得我就没命地奔回来!” “这么说来,我倒是听说过……南院的事……”声音低,“据说以前在南院,有人听见女人哭声,可就是找不到人……” “说得俺鸡皮疙瘩的!” “红姐成亲前不是在这儿做过事?可听说过啥没?”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这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 “说道说道呗!” “对对!” “先让我记记呐……好像是二十年前的冬季……” 那时候闻人振老爷当家,三夫人郝氏刚进门不久他刚好在外经商,去就是大半年。几个院子之间平时就少往来,那段时间是冷淡得可以。 后来有日南院死了个婢女,似乎是溺水。后来就有人传言说南院夜里半夜会有女人哭声,直到过了大半年郝夫人诞下双子之后才稍停。 “邪门!” “可不是!” 红姐起来去了趟茅厕。回来路上时碰上东院的管事胡老头刚好从伙房提了膳食用的篮子出来,红姐似乎有些犹豫,看看四周也没人就走过去,聊了几句。回到伙房时,别人见她都是眉目带笑的也好奇,问了她又不说。 后来送木柴过来的男人鬼鬼祟祟□□来才打断她们。 “哟,你道我今日见到谁了?” “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莫不是做贼见官了?” 阵笑声。 “什么话!”男人啐口,“还记得北院大夫人以前随嫁的侍女没?” “……那女人……姓东的,东什么……” “什么记性!东琴!她男人以前不就是府里北院管事秦来余嘛!后来不是秦管事发了点小财,带着妻女同南下做生意么!” “哦对对对!还是红姐好记性!” “那女人俺见过!脸蛋不见得怎样,倒是眼睛长额头顶上去了!” “那些伺候夫人小姐的奴才总高人等,平时都不正眼看咱,来这伙房的脏地儿还怕熏了自己的眼!我可不稀罕记得这人!哼!” “对对对!”男人插话,“以前还因为我家女人手脚慢了些就顿好骂!现在嘛,哼!报应!” “这话怎说?” “红姐你不知道,今日我在外头回来,撞上个收泔水的女人!看那脸坑洼的,可骇人!后来听旁人说这女人以前在闻人府做事,我追问才有人私下告诉我,那女人正是以前北院的东琴!”说着男人哼道,“她男人有了小钱就嗜赌,来二去就输个精光!后来被追债的放火烧屋,就她命大,就脸给毁了,她男人跟两个儿女都给烧死了!最小那个才两岁!” 女人们唏嘘不已。 “听说她回来好些日子了,就住在窑子街里头,收泔水过日子。” 个女人搭话,“哎呀,怎不见她回来找秦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主仆场,总不会亏待她吧?” “啧啧,”男人语气上扬,满眼蔑视,“就说你女人见识短!以前她伺候的是夫人,矜贵得很,打压的人能少呐?受她气的能少啊?如今那脸烧成那个样儿,落魄了,谁不盼着看她那可怜样儿?就她那脾气,还能受得了?” 女人们纷纷点头说是。 红姐把手边的东西收拾收拾,没有再听他们唠叨,端起装着菜叶子的木簸箕起身进去伙房。 她今日心情倒是好,嘴上不由自主就哼起没有词的小曲子。曲子实在太熟悉,以至于她都忘记已经有太年没有哼唱过。 “哼——哼—哼哼哼——” “哼——哼—哼哼哼……” 同样的旋律在东院响起的时候,向伍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3 今日阳光实在太好,连猫都想睡,别说人。可像猫样伸着懒腰趴在栏杆上要睡不睡地哼着莫名其妙的曲子,实在有损闻人府四爷的名声——哪怕这人名声向不怎样。 胡老头是随他去,只要自家主子舒爽便不管了。 向伍偷偷瞄过去,那东院主子最近确实气色不错,以前白得像鬼的脸如今难得都有些血色。不由得暗忖闻人大少爷可不是盖的! 胡老头最近也少有的和颜悦色,便连额头的皱纹似乎都少了几条。今日神色像是碰上什么喜事,嘴角都不住往上提,提着篮子屁股颠颠地走过来。 最近闻人璞饭量有所增加,胡老头比谁都欢喜。因为酒少喝了,闻人璞清醒的时候,今日在用饭的时候还问了胡老头句,“酒房的酒好像又少了两坛。” 胡老头没上心,“前几日伙房王厨子说要再取几坛酒,当时您也答允了。” 似乎有这么回事,闻人璞就点点头。 事实上那两坛酒并没有在王厨子那儿,反而是到了离闻人府三条大街外的客栈某间客房里头。 房门紧闭,只听见女子朗朗笑声。 “还想着怎么弄几坛酒回来,想不到就自己送上门呐!”大大咧咧的女声铿锵有力。 “主子不是说过闻人府里头就这人您不愿扯上关系?”样的女声,这嗓子语气沉稳。 “哼,不就是两坛酒,还算得了什么关系!主子你说对不对?” “今日能送两坛酒,明日就不知道弄些什么东西过来!有就有二,那倒不如开始就不收!” “到嘴的熟鸭子不啃你当我傻啊!再说,那闻人府还能弄出些什么宝贝?不就是两坛破酒——” “我饿了。” “……” “……” “谢天谢地,主子你终于肯说这么句人话了!奴婢还以为你又学修仙戒掉五谷杂粮了!” “又胡说八道!还不去准备酒菜!别让主子饿着!” “好嘞!” 砰声,门打开。女子抱着坛酒快步走出来,她脚步匆忙但是稳健,像是个学武的。 房里坐着男子,似是天生懒骨头般趴在桌面。桌面上有坛酒,个打开的玉匣子。匣子里装着瓣拳头大小的花瓣,在阳光照射下红得几欲滴血。 男子身后着女子,神色堪忧。 “主子,闻人府的事弄不好是个砍头大罪,奴婢觉得——” 男子闷笑几声,“凤言啊凤言,啊语说你胆小还真没说错。”说着指指门,女子会意上前把门关上就听见男子继续说,“东北战乱刚平,朝廷里头欢喜得不得了,哪有闲心管这个。”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我少放行他两艘船全当道义给他个警醒,倒还以为我李府上下都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晓得。哼,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主子的意思是?” “他想要什么就给他呗,反正碍不着我什么。不过——该算的账甭少算了就行。”比起从净侯府得到的无价之宝,他的目光从没离开过酒坛子。“他也不是傻子,我想要什么——如果不知道,之前又怎么敢遣人送几坛酒来诱我上钩。”说着又笑道,“劳永逸的事,真让人舒坦。” 劳永逸。女子思索下,突然隐约懂自家主子葫芦里装什么药时还真有点吃惊。 “主子是想把这——”女子看看玉匣子里的东西,顿顿,“这东西给出手了?”可这不是有市无价的仙药,说不定还能把主子直以来的“旧疾”给治愈,可主子却不想留这东西? 男子哼声,“净侯府那老虔婆出手大方,可是感谢我帮她孙子找个姘头给断子绝孙?” 女子惊,“主子觉得这药是假的?” “倒不会有假。那老虔婆信义还值个几两重,就是心机深。我让她吃了个憋屈,她还能既往不咎?” 所以是这药里头有蹊跷?! 见女子脸恍悟,男子继续道,“凤言啊,人嘛就这样。穷的时候想要富贵,富贵之后想权力,有权之后就不想早死了。”越说方觉越有趣,又笑道,“越是拿得越是放不下,为此,不择手段。” 用个死物换个活人,真值。 李想欢真正笑出声来。 最近城里闹得最狠的首先便是闻人府摆寿宴,请的都是各路神仙,应有皆有。其次嘛,就算是在前几日发生的官银盗案。 前者因为筹办了近个月,众人早觉不新鲜。后者因为抓到贼人追不到赃物而成为平头百姓茶余饭后个无尽的猜想。 被盗的官银不,但为黄金。 有人说银子就藏着某个山头长草呢! 又有人道说不定是让哪个山头土匪给收了吧! 还有人直接就拍案而起直骂这银子哪是落盗匪那儿了,其实早就被某些当官的瓜分殆尽! 先不说哪个说得对,但是从中得趣的人总是有的。 比如李想欢。 无论是闻人府摆宴还是官银被盗,他统统都听出乐子。 外头传言李想欢这人有些疯,这皆基于他爹本就是个痴情疯子,让个疯子生养的还能是好人? 再者李想欢有个人尽皆知的宿疾,无味觉。 这并不是天生的。在七岁那年,李想欢让人拐了还下毒毒个半死,后来救回来舌头也从此尝不出味儿。个娇惯的孩子哪能受得了,喝糖水都没味,还不如不吃,于是绝食了,忧得李贽食难咽寝难眠! 直到因缘巧合沾了酒,就从此戒不掉。吃的是酒酿食物,喝的直接就是酒水,长此以来倒练得好酒量。 那双生姐妹今日看着难得吃饱喝足的主子,心情实在也很不错。李想欢说他想去看看那个酿酒的人,那对姐妹就点头道好,快快准备好拜帖送到闻人府然后安排好轿子将自家祖宗送到闻人府大门。 向伍第次见到李想欢,眼都直了。虽然是远远看得眼,可他还真没想过个男人长得张胜似女人的脸,比娇生惯养的闻人厢侬还要白上几分!嘴唇好像翘起,不施脂粉就足够嫣红,头长发梳理得整齐,衬着身锦袍就像是画中走下来的神仙。 向伍暗道:幸好这李想欢骨架看着就是个男子,不然可真让人误解! 闻人席觉接待了李想欢,也不知两人在书房聊了啥;李想欢出来之后还特意去北院秦夫人那儿拜访,大寿前先送大礼份秦夫人也笑纳了。 然后李想欢道:“据说闻人府上有位少爷酿酒酿得好,鄙人不知有幸能否见上见?” 秦夫人惋惜:“那孩子刚好大早就出门了。” 李想欢看着秦夫人好会,起身道:“那鄙人先告辞了。” 秦夫人道:“李公子慢走。” 李想欢对她笑笑,大摇大摆走了。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4 大门关好,秦夫人依旧坐着,屏退下人后自己拿起桌上那份大礼慢条斯理地解开。随着盒盖子揭起,股寒气涌出,然后便是片拳头大小的花瓣娇红欲滴地静静躺着盒中央。 秦夫人猛地合上盖子,手抓紧盒身,慢慢揣进自己怀里。 这就是江湖圣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药九莲。 李想欢这人倒爽快。 用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换无价宝,真值。 然后她静静地笑了。 向伍夜里睡得不安稳,醒过来发现身边了人就翻翻身打算继续睡。 闻人当家低声在他耳边说:“今日李想欢找我说了私盐的事。” 向伍吓得心都要蹦出来! “他知道了?” 闻人席觉沉默下,说:“应该早知道。上次他扣我船没给放行。” 这可是抄家砍头的大罪!向伍吓得六神无主,有些口不择言:“之、之前就叫你收手!偏不听!偏不听!” 闻人席觉倒有心情笑了,他嗓子压得低,凑到向伍耳朵上,字顿:“可他说他扣了两船。” 向伍有些绕不过来,“两船?” “你猜,另船是谁的?” 向伍自然猜不出,脸苦恼。 闻人席觉越发高兴,嘴咬在向伍耳朵上,突然想起李想欢另说的官银被盗案,竟笑了。可惜这事不能告诉向伍,免得这人又大惊小怪的。 这夜里南院也有人辗转反侧。 闻人席奂起身走到院子外逛了圈,看到个白衣女人幽幽地从院子外经过,他跟出去。不会儿又跟着白衣女人走回来。回到房间,他坐在软榻上,笑得塌糊涂。 清晨他如常梳洗,整装出门,依旧是闻人府风风光光的二少爷。 外头行人少,大都在市集。闻人席奂走了不少弯路,拐进人烟稀少的后巷,轻车熟路地敲响扇木门。应门的是个女人,老态龙钟,麻布巾包着脸,恭恭敬敬将人请进去。 闻人席奂看看四周,问:“最近身子还好?缺什么就添上。” 妇人露出的眼微微弯着,含着笑意答:“托二少爷的福气,奴婢身体还好。日子也过得去,没啥要添置的。”边说边倒好茶水奉上,“当日谢二少爷搭救,要不奴婢这条老命早饿死街头了!” 闻人席奂接过茶笑说:“你在闻人府年,算起来还是三弟的奶娘,无须与我见外。”放下茶杯就跟妇人道:“如若有什么需要,开口跟我说就是。” 妇人再三答谢,两人聊了几句,闻人席奂才离开。 妇人送走那贵客,把木门关上静静走回小屋里。眼看着家徒四壁,那眼恶狠狠地盯着刚刚发黄茶杯中丝毫未动的茶水,扯下脸上麻布露出脸肉疙瘩,瘆人至极! “就杂种还给我拿乔!”说完就往杯中啐口! 闻人席奂回府时恰好碰上要出门的闻人璞。难得见四叔清醒的闻人席奂给闻人璞行了礼,闻人璞时未反应过来,边的胡老头搭话:“是二少爷。” 闻人璞这才恍然,认认真真看了闻人席奂番,点点头道:“都长这么大了。你姨身体安好?” 闻人席奂笑:“四叔说笑,我娘是独女。” 胡老头吓破胆,就说:“四爷睡糊涂,二少爷莫要怪!” 闻人席奂笑笑告辞,闻人璞脸色也差,攥住胡老头衣袖,低声问:“他不是——” 胡老头只得打断闻人璞:“四爷,时候不早,咱出门吧?” 闻人璞止住嘴,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抿唇点点头,跟着胡老头出门。 前些天,闻人大少爷来信,说再过些时日就能抽空回来接闻人璞出远门,要胡老头最近带闻人璞出门走走,免得到时候赶远路身子不适应。 路过官衙门口就有衙役在贴告示。闻人璞见着稀罕,就靠近看看。原来是上回官银被盗案已经告破,又抓了几个山贼追回部分赃物。绕开熙攘的市集,两人又走了会。经过客栈窗下时,让杯酒浇了个当头!熟悉的酒气淋得闻人璞有些发蒙,胡老头发怒抬头,只见二楼窗边趴着个少女正对着他两嘻嘻哈哈的,颇为得意道:“我家公子说这杯酒赏你!” 胡老头先觉得女子长的眼熟,突然记起这人就是上次碰见的对双生花姐妹,脸色当场片惨白! 只见那窗台处伸出只白皙的手腕,又是杯酒浇到闻人璞头上! 女子回头嘀咕番,再看下去时胡老头已经拉着闻人璞仓皇离开,只好拉开嗓门大嚷:“怎跑了!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闻人璞回头,在片刺眼晨光中依稀看见少女旁边着白衣男子。男人披散头发,面容模糊,将手中杯盏抛出窗外。 两人走得匆忙,路上撞到不少行人。其中人在药铺门前认出了他两,吓得再缩回药铺中。药铺里头就张知在,见已经取好药要走的梁氏神色慌张走进来就好奇上前问问。梁氏羞于开口——难不成说是怕让闻人府里头人认出来,回去就羞得抬不起头么!张知看就知道啥回事,告诉梁氏药铺还有小门,平时很少有人走动,让她往那边走。梁氏羞红脸,跟在张知身后离开。 张知将人送出小门,好言安慰她宽心;说是下次取药就往小门进来也行,每逢双日他给她留门。梁氏谢过张知就走了。 回府后屋内奴婢又说秋儿小姐早找不到娘在闹别扭,二夫人刚过来看过,撒了通脾气还打了小姐手掌心。 梁氏打开啼哭的女儿手掌心,果然红肿起来,当场心痛得不行时,门口就响起把风凉话。 “当真是劣猴难教!不过嘛,也难怪!她那生母也不知是哪处深山野林出来的!”说完哼哼对旁的奴婢说道:“怎么也是我侄女,药呢要上好的,知道不?——不过呀,这药于人有效,就不知道对猴子有效不!” 梁氏怒不可遏,箭步上去就要撕了闻人厢侬那张嘴! 闻人厢侬把推开她,上前就扇了哭泣的闻人秋个耳光! “叫你那黑心的娘敢跟我动手!”说着又举手要打!梁氏扑过去抱走闻人秋,看她小脸蛋都红起来,哭得自己心肝都要碎掉! 闻人厢侬怒叱:“个两个都是下贱东西!”本想还要骂下去,身边人提醒说惊动了二夫人,她才收嘴,冷哼声走了。 二夫人赶过来又是通撒气,梁氏抱着哭累后不停哽咽的女儿声不吭挨训。 向伍知道这事是大中午的时候了。李立说得有声有色,就像是亲眼所见般。 李立后来还说这么段话:“那梁氏也不容易!嫁入闻人府这些年受尽委屈,便连那些伺候人的奴婢也瞧不起她。”话锋转就笑说:“哪日若是生个男娃,也算是出头日了!” 向伍无奈地瞥他眼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5 :“你倒是当自己是送子观音了!说是能举得男便举得男了?” 李立调笑:“也是!就这些年连个屁都没出过,那梁氏还能生出啥玩意!” 夜里向伍想起这事,就问那偷偷跑来的孽障。 “你说那梁氏要是生了个男丁,该如何是好?”闻人府三兄弟皆是庶出,闻人微季又是闻人府长男,若梁氏当真生出男丁,也就是闻人府的长子了。 闻人当家道:“那好。北院跟西院那两老虔婆定是要抢得你死我活。” 向伍想想,不对啊!北院哪用抢的!直接撵着孽障去趁早娶妻生个就得了!这么想着,突然又记起之前挂死在闻人府门前那女人! 向伍转脸,瞪着闻人席觉:“话说之前那女人是啥回事?” 闻人席觉打哈哈:“哪个女人啊?” 向伍听,好哇!果然有古怪! “就前院那朱梅!之前挂树上吊死的那个!她肚子那种谁的?!” 闻人席觉声不吭看着向伍。两人互瞪会,向伍背过身躯也不再吭声。 那孽障终于服软,靠过来抱住向伍的腰。 “……那日我喝了点酒……不知里头让人下了药……向伍、向伍,你听我说——当日我不说也是不想你这般而已。没下次了,绝没下次!” 向伍前面听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后头就字字有力,觉得浑身不自在,推推他还非要抱得紧。 闻人当家低声说着:“向伍,你听着啊、以后我定不瞒你。就像以前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告诉你——” 你也要像那时候般,只对我好。舍不得我饿,把饭偷偷给我吃;偷偷挣银子给我做新衣买木炭烧暖炉。 突然在回忆中夹杂着两幕不堪回首的画面,闻人席觉扭曲的脸在向伍看不见的地方堆满燎原般恨意。 5 闻人厢侬定做套金镶玉的佛像做寿礼,因为贵重还亲自去了王掌柜那里将佛像请回来。耽搁不少时间已经有些气,特别是回程时有不长眼的人撞了下轿子,吓得她连忙将身边的檀香木匣子揭开看看里头佛像是否稳妥。揭开帘子瞧,哟!稀罕!正是闻人府那死醉鬼闻人璞呢!她权当没看着,放下帘子就喝道轿夫继续走。 外头胡老头可心痛,自家四爷不小心让拐角的轿子撞下不说,轿子里头分明是二小姐,还当看不见!闻人璞撞伤脚,撅撅地疼得厉害。胡老头朝那走远的软轿啐口嚷嚷遭报应,就弯着老腰扶着闻人璞在旁坐下。 那头闻人厢侬回府后二夫人慕容氏就急急忙忙招她过去。她带上木匣子去请了安,将佛像给了慕容氏。 二夫人慕容氏定眼看着那金镶玉,欢喜得不得了,语气不禁上扬:“好的宝贝呐!还是闺女好眼力,不像你大哥除了耍刀弄剑啥都不会!这次咱院子寿礼送过去,也好去去别人威风!省得有些人、哼!狗眼看人低!” 闻人厢侬笑笑:“瞧娘这话说的!大娘寿礼我当然得上心;可是娘的生辰厢侬可没少操心呐!” 慕容氏笑骂:“倒是学会卖乖!”闻人厢侬靠过去给她捶捶肩,耳边风就这么吹过去:“大哥这回怕也不回来,若有人说闲话怕是止不住他们那张嘴!” 慕容氏哼声:“就那些狗嘴能吐出象牙?!” 闻人厢侬说:“大哥他呀、就对家中事情不上心!甭管是家里家外,外头那些生意再这般下去怕让外人抢去了!” 慕容氏斥责:“尽胡说!你大哥该得的,还能少了他的不成!倒是你,年纪也不小!前些日子张媒人说年末难得有大吉日子宜婚娶。等寿辰过后,娘托张媒人相人去!” “娘!”闻人厢侬咬唇,越发不高兴。 慕容氏说道累了就径自回房歇息。 当日胡老头租了轿子将闻人璞送回府上,夜里闻人璞就发起热。胡老头又是请大夫又是忙伺候,累得腰都挺不直。 李立装着胡老头那佝偻模样,就差叉着木拐子走路。 向伍道:“人没事了?” 李立捞莫须有的胡子,哑嗓子道:“有老夫这般伺候自当是好了!”见向伍翻白眼无趣再听下去就笑着拉住他说:“病是好了,但身子虚着呢!这些天都甭想下床了。” 向伍想着前些日子难得气色挺好的闻人璞,难免忧心。 李立继续说:“后天就是大夫人寿辰,就那豆腐脑般的身子都不知道那时候能下床不!” 李立这乌鸦嘴太绝,闻人璞脚伤还没好,病情又反复几次整日躺在床上愁煞胡老头。寿辰当天闻人璞又烧起来,自然没出席。 寿宴上秦夫人脸色都比往日要好许,抿嘴笑着时倒能看到当年风华。果不其然,西院的金镶玉在宴会上得了头彩,可惜西院三女人都不便出席,只让下人领着闻人秋去送礼祝寿。 东院人本来就少,几乎都去凑热闹去,剩下胡老头远看着灯火照亮闻人府半边天——只可惜东院连盏灯笼都没点起。 闻人璞烧退了就开始咳嗽,有时候咳得厉害都喘不上气了!胡老头红眼看着,恨不得自己去给他受罪! 伙房本忙着寿宴酒席,幸好还有人挂心药在煎着,熬好药就送过来。临走还不放心偷偷在窗边看几眼才抹抹眼角离开。 胡老头点上油灯伺候闻人璞喝药,闻人璞喘不过气,喝了几口就问:“……刚刚、谁在那儿了?”顿顿,看着胡老头会就笑道:“红姨来过了?”胡老头点点头,闻人璞咳两声边喘边说:“难、难得过来——我都、没好好瞧她眼……”最后唉声,让胡老头扶着躺下。 闻人璞喝药后迷迷糊糊地,对着胡老头道:“别让她过来了……不好……” 胡老头应声,收拾好东西送回伙房去。留着那盏油灯幽幽地照在闻人璞苍白的脸上,虚弱的身子在没有灯火照耀处似乎在瑟瑟抖着。隐约感觉冷时才发现有人挡住大部分的光线,闻人璞突然炸醒,眼前发蒙迷迷糊糊看见跟前着两女人,心里头蓦然寒若冰川!嘴上不禁口不择言道:“……不是……她不是……”突然哇声哭了,喘着气挣扎着要爬起身,“嫂子!嫂、子!我……听你、的!全听、你的!莫要害、她!莫要——”口气没喘过来,活活晕过去。 胡老头恰好回到院子就听见闻人璞声大叫,脑子空浑身冷得要发抖,身子奔上前去就见人影扛着闻人璞走出房门!月明星稀,胡老头眼就瞧见那正是当日双生姐妹之!才张嘴就觉眼前黑,让后头的人弄晕过去! 相隔不远的双生子互视眼就带着闻人璞跃上屋顶离开。 南院与北院隔得最远,也显得些许冷清。特别是夜半的时候,酒席散去让整个闻人府冷上几分。闻人席奂在席上喝了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6 不少酒,身酒气回到南院凉亭上躺着,眼神朦胧,突而笑了。他这人天□□笑,外头交友也好做生意也罢,不管谁看着都觉得舒心。只是这人往往笑得累了也不知让这张脸歇息下,年纪轻轻眼角笑纹都微微拧成条不太明显的细线。 凉亭位置好,可以看到大半的南院。也能看见南院偏僻角落那大榕树,扎根好些年头,长得郁郁青青的甚是好看。榕树旁是个小鱼塘,很早就荒废了——听说曾淹死人。 闻人席奂似乎醉得厉害,还特意想想那件事——据说是南院宅子风水不好,当年他的好娘亲郝氏进了门不久就怀上他两兄弟,肚皮太大都不能下床。那时候就南院正屋偶尔有女人哭声传出,吓得郝氏搬到离正屋最远的侧房。那年雪特别大,郝氏因为早产血崩吓坏身边丫鬟,其中就有忙中出错不慎掉进小鱼塘里头淹死的。他两兄弟出生后说是八字够硬,之后正屋都没传出那怪哭。 想着想着他竟这么睡去,转醒时已经是鸡啼。天还没亮透他正想着回房补眠,只听见东院那头声哭号在寂静中诡异地爆发。昨夜寿宴闻人府上下皆累得很,本还在熟睡中都被那叫声吓了跳! 不少人收拾番赶出去时事情已经由东院闹到北院去了。 闻人当家还未收拾妥当就让人闯进房内,只听那佝偻老头趴在地上又哭又叫:“爷!爷!四爷出事了!”好容易才弄清楚事情始末,秦夫人也被惊动让人搀扶着过来,进门就皱起眉喝道:“大清早闹成啥样子!成何体统!”闻人席觉过去扶着秦夫人坐下,边把闻人璞的事儿简单说下。 秦夫人尚有怒意,就说:“还以为闹腾些什么!老四的事我知道,前些日子李府送了拜帖请老四过去做客,那时候他身子不好便作罢;这几天瞧他挺精神的,就让他出门走走!” 胡老头听懵了,好会才颤着手指着秦夫人:“秦芳青你良心何在!当年害四爷遭不够,今日是想要了他的命不是!他好歹是闻人家血脉!你这外姓女人凭啥来作践!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息夫人那事与你脱不开关系!你当初害她,今日这般拿捏她亲儿子!也不怕报应!”说着就张牙舞爪要扑过去,吓得秦夫人惊慌起身要后退,却让身后椅子阻跌坐在椅上! 胡老头才上前几步就让身旁的奴仆拦住,挣脱不开就继续张嘴骂:“人在做天在看!你这妖妇!终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夫人气得脸色都发白,怒指着胡老头斥声:“反了反了!这业障东西还不整治整治,整日疯言疯语、让人听去还道我闻人府没王法,连个下人都管教不了!还不快拉下去!” 胡老头呸声,泛红着眼让人拖拉着出门时还止不住嘴骂:“秦芳青!报应不爽!你等着!你等着!” 秦夫人气得不行,转头就对着闻人席觉怒斥道:“瞧你这家主如何当的!就是个下人都踩到主子头上去!这个家是要反了不是!” 闻人席觉微垂着头挨训,冷眼看着也不吭声。 胡老头也看向闻人席觉,正要说些什么时脚下拐重重撞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胡老头已上年纪,哪禁得起这么摔,这下就头昏脑涨眼前黑。 秦夫人见,冷哼声吩咐:“还闹不够么!拖下去等候处置!”说完就转头竖眉盯着闻人席觉:“这事你当家主的还管不管!非要让些不三不四的人踩到脸上了,你还当做有面子不是?!如若这样,你这些天便跟祠堂里的先祖们学学当家之道!省得那日丢了闻人府的名声也罢、还把闻人府家业也弄丢!”说着就甩开身边下人搀扶,拂袖而去! 不会闻人席觉的屋内人几乎散尽,他却神色依旧,整整衣物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场闹剧就这般闹完,只留下滩血迹在地上,不会儿就让人擦得干干净净。 其他两房自然也听说这事,便连下人暗地里笑话都不知道说过少。 东院正主不在,下子似乎萧条许。胡老头撞破脑袋后让人关了柴房,不过天就病重。向伍偷偷去看过他,那时候胡老头昏迷不醒,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四爷,喊了夜第二天人就走了。胡老头没妻儿,最后送终还是向伍与李立两人凑银子安葬的。入土那天来了个女人,李立叫她红姨。向伍认出那是前院的阿红。 阿红目无表情地了会,突然笑了两声,脸色也沉下来了。她静静地烧了几张纸钱,就走了。 李立边烧纸钱边喃喃:“这年头呀、人不是人、鬼还是鬼,早走早安生呐……” 东院自此冷清下来。 夜里那孽障过来,向伍胸口闷着口气,也不管他。 闻人当家自然知道向伍因东院这事闹得心里不舒服,于是服服帖帖地给他顺着背,好声好气地说:“死者已矣,你愣是把自己憋坏也不是个事。” 向伍自然知道,可惜胡老头出事本出乎意料之外,加之向伍是想到这庭院深深,倒真像只吃人的饕餮,嘴巴过去人就那么没了,怎会不寒心。 向伍就问那孽障:“你道闻人四爷怎办?” 闻人当家没吭声。 这事不是办不办,是办不了。单是李家就是个大坎,莫说闻人璞过不去,即便是整个闻人府都未必迈得过。 向伍心里头难受,闭上嘴也不说话。 外头夜色黯然,竟是连丝月光都被淹在重重厚云之中。 自然,胡老头死可能是剜了某些人的心肝,可于大人而言,日子依旧是鸡啼而起,日落而息罢了。 只可惜这日子有人过得好,有人就过得不怎样。 金铺的王掌柜进了暗间,见闻人厢侬黑着脸,见他进来,就把手上的茶盏甩过去! 王掌柜大惊:“二小姐这是?!” 闻人厢侬冷哼:“王学,莫给我装无辜!上次那群人你是处理干净没有!” 王掌柜自然答处理妥当的,闻人厢侬不信,冷笑道:“若事情真妥当了,今日怎会有人将这信送到我跟前!”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信笺封,啪声按在桌面上。 王掌柜上前取来看,顿时背后冷汗湿了身!“这、这是……” 闻人厢侬瞧见他胆小怕事的模样,瞥了嘴嘲讽:“王学,这可是杀头大罪,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上回那事儿你当真弄得妥妥当当了么!” 王掌柜吓得只剩嘴嚷着确实将这事处理好了,这怎么漏风声了呢! 闻人厢侬又是顿撒泼谩骂,最后拂袖而去! 回到闻人府,迎面竟见闻人席觉在假山那头回头看着自己,那嘴脸可比平日可恨。她摒退身边侍女,独自走过去,说:“弟弟今日倒是春风满脸的,不知道有何好事呢。” 闻人席觉答道:“好事说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7 不上、若是二姐有趣,也不妨听听,当个笑话罢——”说着就随意指指前方的假山,继续说:“前几日日暮下,有对野雀飞到此处;后来有下人想着抓起来尝尝腥,殊不知进去里头抓了对野鸳鸯。” 闻人厢侬听着闻人席觉嘴里说的野鸳鸯,恨得咬牙切齿,却笑吟吟地打断他:“不过是些野雀儿,也难为三弟费心费力。”边说便掏出手帕眼唇轻笑,“闻人府里头事儿着呢、三弟若是啥事都这般上心,也不怕累着自己!哟、瞧我这记性!现在管事的是大夫人,三弟如今、可真闲着呢!” 不似北院与西院唇枪舌剑,南院还是如既往的平静。 南院的郝氏平日里就不怎么爱出门,倒在屋子里供起尊佛祖,整日敲经念佛,很是虔诚。只可惜年岁渐老,日日夜里都睡得不怎样,明明才四十岁的人愣是弄得花甲老态。 闻人席奂过来请安,她只是撑开眼睑瞧了瞧他,嘴上还是念着经文。闻人席奂已经习惯,就退到门外等,等就是大半时辰。郝氏吩咐他进来,张嘴就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莫要学你大哥不务正业。这个家,你不争口气,可没人替你想着念着。” 闻人席奂这回没像平日那般规规矩矩地应声,只是奉了杯茶给郝氏。 郝氏见状便有些气:“说罢、这些时日都荒唐啥了!” 闻人席奂慢慢道:“前段日子,偶遇以前于北院伺候的东琴,便接济番。如此来,费了些周折。” 郝氏端着茶杯,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她抬眼认认真真看着自个儿的儿子,他笑得如沫春风,哪有露了半点心思的样子。 又听闻人席奂道:“说起来呀、当年娘亲临盘还是她找的产婆;听说那时候可惊险、差点我和三弟都没保住。” 郝氏听,脸色煞白,直直把茶杯甩过去,嘶声力竭地大叫:“怎么!这是找我算账来了!” 闻人席奂走到案桌前,随手拿了三炷香点上,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然后把香插入香炉中。 那头郝氏指着他,又是慌又是气,手指都抖着,“你可别忘了、这二十年,谁把你放在心肝上护着!” 香火烟气淡淡弥漫,闻人席奂静静地凝望这尊佛像,神情似是痛苦,又是水落石出的淡然。 他说:“所以我唤了你二十年亲娘。日后,也会如此。” 闻人厢侬回到西院就被侍女急匆匆领到二夫人慕容氏跟前。慕容氏脸色不佳,屏退其他人;房门刚关上,闻人厢侬还没来得及撒娇请安,就让慕容氏把巴掌打蒙了! “你干的好事!”慕容氏气得不轻,随手又是巴掌! 闻人厢侬二十年哪被这么打过,又气又委屈,直接就哭起来。 慕容氏压着嗓子骂:“现在倒知道哭!若不是你表哥今日过来,我倒不知道你这野丫头心可大了!撺怂自家亲戚办起抄家灭族的勾当!” 闻人厢侬听,就知道外头的事儿瞒不住,顿时梨花带雨地驳嘴:“我这是为啥您不清楚么!大哥不管事、北院那老虔婆带着南院生的儿子迟早还不是把我母女剥皮削骨!大舅舅出生草莽、本就无法带挈西院、您以为您身上穿金戴银是这闻人府上供的么!还不是您女儿我在外头拼死拼活拼回来的!” 慕容氏气得几乎喘不过气,好容易扶着椅子坐稳,铁青着脸:“好啊、倒知道回嘴了!我倒不知道你本事!” 闻人厢侬跪在地上,幽幽地哭着,好不委屈:“女儿知晓这是滔天大罪、可女儿也无法呀!大舅舅本是土匪起家,若没有女儿帮忙销赃,这钱财露眼,还不是抄家的罪名么!”边说着边跪走到慕容氏脚边,她轻轻扯着娘亲的衣摆,大好的花容月貌都淹在泪水之下:“您说、女儿这般,是为谁呀、到底为谁呀!我的亲娘!” 慕容氏气得不行,让闻人厢侬这么嚷,心中也难受,大喊声“夭寿了!”也抱着闻人厢侬哭起来。 那头,梁氏不知道西院里头那对母女正吵得慌,趁着女儿刚睡着就吩咐婢女看好,静悄悄又出了闻人府大门。偷偷摸摸去了药铺,张知早候着,见她来连忙将人迎进药铺里头隔间。 梁氏近来去药铺很是频繁,这来回竟与张知熟络起来。这除了靠张知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之外,也不得不提提几乎守着活寡的梁氏。闻人家那么大,她个女人苦苦呆在那么个庭院里,丈夫常年不在,婆媳妯娌关系又不好,她也就那么个不受待见的女儿,心里头也苦的很。 张知仗着这点,愣是把梁氏哄得妥妥当当的。后来两人私下见面了,张知见梁氏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自家婆娘也是长年不在身边,竟起了色心,这日下足功夫哄了梁氏把裙子捞裤子退,竟苟且了回。 事后,梁氏半是羞涩半是心虚地扒拉着衣裳穿上,急忙忙就跑回府内。回到房中才开始慌了,暗忖自己是傻糊涂,又埋怨张知不是东西,明知自己是有夫之妇居然还这般无耻。 不过生米已成熟饭,药铺那地方是不能再去了。 梁氏又是叹息又是怨恨。 当日闻人席奂出了闻人府,又去了趟窑子街。 这窑子街专做皮肉生意,入夜就灯火阑珊好不热闹。现下大早上的人烟冷清,闻人席奂独自进了条后巷。那旧屋的女人刚好要出门收泔水,见他来了自然夹道欢迎。 东琴蒙着粗布,琢磨不了对方来意,就出声问了。 闻人席奂答:“想着这屋子太旧,琢磨换换。” 东琴听有这好事,自然乐见其成,嘴里上句说着哪用二少爷操心,下句就问选址定在哪地儿了。 闻人席奂低头想想,最后还是轻轻笑了笑:“定是好地方。”话音才落,大掌把捂住她的嘴,手手起刀落。 东琴瞪大眼,临死前狠狠地抓了他把。 闻人席奂将气息已绝的东琴放下,手上沾血的刀子攥紧在手上。 平日笑得温文的人,如今霍地悲惨笑,带着些许凄凉,毫无闻人府上贵公子的模样。 他把油灯点了火,轻轻推倒在被褥上,然后慢慢踱步出门。火势越发旺盛,很快就把破旧的木屋烧得面目全非。闻人席奂怔怔地看着,嘴上咕哝句:“天道恢恢、何时到我?” 夜里向伍和闻人当家睡在起,向伍听那孽障在耳边不停嘟哝,吵得不行。仔细听,那孽障正在作春秋大梦呢。 说要在北方买小宅子,做点小本经营;冬天下雪,实在冷的时候就闭门谢客。 向伍不屑地回道:“这哪像做生意的,倒像做财主的。” 闻人当家哼哧地笑笑,在向伍耳边继续说:“你说像财主便是财主呗。到时候,喜欢在北方赏雪也好,爱到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8 南方避寒也好,我两就到处走走。待不想走了,就捡个娃儿回去养着,老来有人孝顺。” 向伍想想也很满意,似乎日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闻人当家也很满意,抱着向伍小睡片刻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东院庭院的深夜还是十分寂静,闻人席觉看见有人立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他。瞧见他终于肯出门了,才慢慢走过来。 李立赔笑:“打扰爷的好兴致,小的真该死!” 闻人席觉没搭话,李立便继续说:“今日小的听说窑子街起了大火,烧死个老女人。本也不是啥大事需要叨扰爷的,偏偏那老女人名叫东琴,小的便做主告知声。”那眼在夜里溜溜地转着,裂开笑容的脸在阴影的衬托下很是阴森,“爷、可是满意了?” 闻人席觉说:“这地方你们爱咋咋的,我不管。” “这话说得好像小的要对这闻人府干下十恶不赦的事儿似得——爷您这般可冤枉小的了!小的可是良民呐、哪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闻人席觉也不和他绕话圈子:“你想干的事我不上心,反正这鬼地方,也就你们当是宝。”说完便拂袖而去。 李立轻声哎哟句:“这地儿可是小的心肝宝贝啊。”说完竟嘻嘻地笑了几声,慢慢踱步离开。 日子慢慢流转,初秋就这么来了。 闻人府的大少爷并没兑现承诺尽快回府,反倒是以往入秋就足不出户的秦大夫人居然出门到寺庙上香去。 伙房采买的下人瞧见秦夫人出门,好是惊讶,赶紧跑回伙房去说道说道。 “你们不知道,秦夫人那脸色可好了,红润红润的,哪像往日那病秧子的模样!而且呐、看起来还年轻了好些岁数,莫不是吃了返老还童的药?!” 红姐在旁摘菜,取笑:“这世上哪有返老还童的灵药哟、即便是有,也不见得是好东西。”边说边笑,因那笑意明显未达眼角,便赶紧地低头劳作。 午后,秦夫人回府歇息,待下人奉上盛着泉水的玉石碗以及玉石刀子,这才坐直身体随手挥退伺候的人。她自床头暗格中取了个玉石匣子,揭开便看见里头已经少了近半的花瓣在寒气重静静躺着。 秦夫人甚是宝贝地盯着那灵药瞧瞧,这才用刀子割下角放入泉水中。那花瓣遇水即化,刹间清澈的泉水便染成诡异的血色。 若是有铜镜在手,秦夫人定能发现自己如视珍宝的模样已在笑意中轻微扭曲。 这日子越冷,南院便有人日子过得越不舒坦。 郝氏已经不让闻人席奂过来请安了,这段时日她食不下咽,整个人几乎瘦了圈。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她却浑然味觉。她跪在蒲团上诵经,佛珠都在手上快速地转着,手背青筋鼓起,串珠在她手上不堪重负,几近断裂。霍地串佛珠终是应声而散,惊得她跳起来! 案桌上的佛祖在阴影中似乎开了眼,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她。郝氏霍地记起佛像中藏着的东西,脚都吓软了,嘴上大叫着“来人”边慌慌张张地爬出房门。 侍女慌忙把郝氏扶起来,郝氏起身就指着房内的佛像大嚷:“把它扔了!扔了!” 其他下人赶紧把佛像搬下案桌,正要抬出南院却被闻人席觉唤住。 闻人席奂说:“好好的佛像,哪能说扔就扔,可是大不敬。先搬到我房里罢。” 搬佛像的下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搬到二少爷的房内。 闻人席奂坐在佛像前,眼也不眨也仔细看着,嘴上嘟哝句“大不敬”,扬手就拿着摆设的瓷瓶把佛像的头砸掉! 佛像内中空,放着个瓷罐子。 那是个普通的骨灰罐子。 6 初秋的某日,梁氏吃了道鱼,还未到嘴呢人就先吐了。与之同时,同道菜,吐的还有闻人厢侬。 闻人厢侬为此大发脾气,将厨子叫唤过来骂了顿。 这厨子纳闷得很,回到伙房就埋怨:“这鱼其他院子都吃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新鲜呢!可真矜贵!” 红姐在旁听着,顺便劝了几句,转头见李立过来寻她,就擦擦手出门去。两人到了僻静的地儿,就听李立唤声:“红姨。” 红姐神色颇焦虑,问:“四爷可有消息?” 李立撇撇嘴:“有人见着李想欢的船,怕是走水路去了。” 红姐哦声,倒是宽心:“水路好、够慢。” 李立也答话:“确实、够了。” 两人对视眼,默默散了。 次日大清晨,偷偷打盹的门童被喊醒。门童看是南院的二少爷,立马规规矩矩地直身,毕恭毕敬地开门。只见闻人席奂神色肃穆,恭恭敬敬地捧着个包裹出门,也不知大早的要去何处。 门童才因被吵醒而憋屈,刚埋怨句就被外头来人喊住。 那位不速之客身朴素的劲装,手上捧着个单薄的长包裹,脸沧桑地在门边。 来人说他是闻人大少爷闻人微季同门派的师弟,特来寻西院的大夫人。 门童不耐烦问所为何事。 来人眼眶红,哭喊句:“闻人师兄不幸殒命!” 句话炸醒了沉睡的西院。 慕容氏刚听闻这噩耗,脚都瘫软了;连妆容都来不及梳理,就让侍女搀扶着到了西院的前厅;只见青年捧着牌位在厅中,而牌位上头方方正正地写着闻人微季的名字,时间觉得心肝都碾碎了,好会才大喊声:“娘的儿呀——”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之后是无尽的哭喊。 那头闻人厢侬也刚听说,脸色素白如纸,骂了传话的下人句“满嘴烂舌的贱坯子!”然后才开始慌,简单收拾下就出门去。途中碰见同是慌忙赶来的梁氏,两人难得没耍嘴皮子,同奔赴前厅。 慕容氏的哭喊声声比声大,句句进了闻人厢侬的耳中就像是把把的刀子,慢慢撕扯她!才到门前,只听陌生的青年也流着泪在解释:“……本是退敌而去,却不知为何闻人师兄突然内力尽消,无奈之下只得与贼人同坠入悬崖,同归于尽!可怜我师兄如今、尸骨不全……” 闻人厢侬猛地顿住脚步,忽的只觉眼前景色灰蒙蒙地。身旁的梁氏冲上去哭吼着抢过排位,紧紧抱着不放,而慕容氏则哭天喊地,两人痛觉心扉的哭号竟声也没进到闻人厢侬的耳中。 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徘徊脑海的无数话语。 ——突然内力尽消…… ——这药是我托熟人找门路配的!完完全全按的是您的意思! ——会武之人吃了,短时间是瞧不见药效,而且内功越深厚便越迟生效。可到生效那日旦运功,内力下子就…… ——那又不是什么□□!总不会害到大哥的……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19 ——凭什么因为我是女子就不能去争?凭什么只能是大哥? ——如今尸骨不全…… 蓦地想起上回她端着炖盅去找大哥赔罪,大哥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少让娘操点心。 她张嘴却发不出声,早让泪水淹没了视线。 简直就像是瞎了般。 瘫坐于地上那刻,腹中的疼痛甚至都敌不过她心中似是被掏空了的痛苦。 北院的秦夫人也闻讯,轻描淡写地让人叫来闻人席觉,说了句:“闻此噩耗为娘心力交瘁,孩儿替你大哥好好办了后事罢。”末了再加句:“难为你二娘白头人送黑头人呐。”说罢就吩咐他下去。 闻人席觉走远了,才偏头看向西院那头。良久,深深吸了口气,静静离开。 似乎这事在北院就这么完了,但对西院的下人而言,不过是碎嘴的开始。 梁氏在大厅哭得像个泪人,却见闻人厢侬突然瘫在地上,才让侍女扶起来大腿处便见红了。 慕容氏也哭得蒙,见侍女大叫“二小姐”才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依靠。才转头便让闻人厢侬染红的裙摆吓了几乎昏过去,边哭边嚷:“快找大夫!快!” 闻人厢侬几乎是被侍女抬到房内的。 不会大夫来了,把脉听诊就急匆匆找到二夫人慕容氏低语番。慕容氏攥住大夫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对方的手腕折断。她铁青脸,眼瞪大,恶狠狠地道:“你这庸医!胡乱诊脉,要误我孩儿性命!来人!将这庸人给我打出去!” 吓得大夫连诊金都不敢收,抱着药箱子连滚带爬地逃出闻人府!才出了闻人家大门,他回头啐了口,不屑道:“大门大户,毫无妇德、我呸!” 那头慕容氏骂退伺候的人,把自家闺女的闺房大门关,大步就迈到床前。本欲狠狠掌掴这不知廉耻的女儿个巴掌,却见闻人厢侬病怏怏的,手抚着小腹,脸茫然。 即可恨又可怜、却还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慕容氏想到如今自己已没了儿子,若是连女儿都丢了,她可怎么办?!才要开口,便见闻人厢侬狠狠凝眉,对慕容氏说:“娘、这东西不能要!” 慕容氏坐到床边,边哽咽边斥责:“现下倒知道后悔了!干这伤风败俗的腌臜事时怎么就不想想!好好未出阁的姑娘、日后你夫家怎么想你!娘的孩儿啊——你糊涂呀!” 闻人厢侬抿着唇没回话,手磨蹭着小腹,背过身去。 慕容氏见她偷偷哭得肩膀都轻微抖动,自个心中也难受,只得取了帕子捂脸,也哭:“可怜你大哥命不好!当初便不该放任他学劳什子功夫!如今娘只剩你了,你倒要给娘好好活呀——” 闻人厢侬咬咬唇,让泪水无声打湿了枕巾。 梁氏刚才发觉闻人厢侬裙摆见红就觉得这事有鬼;这才在窗边偷听了个大概,听到慕容氏要出来便慌张回房去。 她房内走了两圈,觉得这闻人府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她好好的个人,自嫁入这个家以来哪天舒心的?!往日还想着自家男人,日子也算是有个盼头;如今男人没了,她可真是在守寡! 想她大好年纪,怎么愿意就此守着个牌位过日子? 可是西院那两女人怎会替她着想!那不守妇道的苛刻小姑子,还有个老虔婆!梁氏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霍地她想起张知。小小的心思在心底瘙痒,会儿是张知的体贴,会儿是闻人厢侬与慕容氏尖酸刻薄的嘴脸! 恰巧闻人秋跑过来,梁氏拉住小女儿的手,无数心思开始煎熬,最后她带上女儿出门去了。梁氏走得快,闻人秋有些跟不上,小手腕也让梁氏扯得发疼,她带着鼻音小声跟母亲说:“娘、疼疼……我饿……” 梁氏哪有心情听她的,嘴上哄着说要带她去买吃的,转眼就领着她进了张知所在的药铺。张知恰好不在,坐诊的大夫见是梁氏便笑脸相迎。梁氏也不好说是来寻张知,敷衍说道:“前阵子让姓张的伙计帮我收拾药贴,不知道他弄好没。” 坐诊大夫说张知刚出去应该快回来了,瞧瞧梁氏起色不好,说给她诊个脉象,也算是打发时间。梁氏也觉得傻等着只能干着急,就让闻人秋在旁候着,就往看诊的椅子坐。 这脉象越把越奇怪,那大夫眼睛扫了这梁氏好几回。瞧得梁氏自己都心虚时,张知就回来了。 张知见着梁氏也惊讶,上回番苟且后梁氏便没再来寻他,自个便以为春风度就算了,哪晓得还有回头的。 梁氏给张知打了眼色,扬声说:“上次我要的药贴都收拾妥当么?” 张知立马反应:“都妥当、都妥当!夫人这边请!”说着就带着梁氏去了药铺后头。 两人进后头,张知就搂住梁氏的腰,又是哄又是委屈梁氏不来寻他,直把梁氏的辛酸以及丧夫之痛也哄没了。两人在僻静的角落简单脱了下身衣物,偷偷纠缠起,梁氏捂住嘴,偷情的痛快越发强烈。 最后梁氏整理衣物才想起要事,便问张知要折腾打胎人的药帖子。 张知哪学过这劳什子东西,只记得上月收拾药材时掌柜的说了几味药材是有活血放血的功能的,就拍着胸口给梁氏去弄了贴。 梁氏做贼心虚,拿了药就从后门溜走了。 待张知回到柜台,坐诊大夫就靠到张知耳边说:“这闻人府的大夫人你可少沾惹。” 张知问为何。 大夫说:“谁不知闻人家大少爷年不沾家门。老夫刚给她把脉,都有了三月的身孕了!” 张知心头咯噔跳,又听大夫继续道:“奸夫□□,可是要浸猪笼。啧啧、世风日下咯——” 那头,闻人秋在药铺门口等了下就让满大街的吃食勾了过去。四岁孩童饿得不行,也不敢跑远,只在药铺斜对角的包子铺上干看着。 直到有人瞧着梁氏从药铺溜走,才漫不经心地走到闻人秋身边,问:“小秋儿?” 闻人秋看着眼前笑得很是和蔼的男人。 男人温文的笑意慢慢加深,“你爹爹让叔叔来接你,跟叔叔走呗。”说着还从身上掏出蒸米糕递过去,“你爹爹说小秋儿最爱蒸米糕了,让叔叔给你带了许!”说完就哼道:“瞧你爹那榆木脑子、秋儿秋儿的,冷清;不是说女儿都是爹爹的小棉袄么,应是叫小暖儿才是。” 梁氏路神经兮兮地,回到闻人府就慌不择路地跑到伙房。 那头闻人厢浓的侍女正煎药,估计就是打胎的药。她也不好冒然进去,突然外头有人喊了声,那煎药的侍女就跑到门外,见是伙房的红姐。红姐说:“今个儿张大厨煮了枣子煎糕,伙房的人都过去小院子那头了。你再慢步可啥也没了。” 侍女不放心,回头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20 看看在炉子上的药。 红姐笑:“那东西起码要弄个把时辰,误不了功夫。”这才带着侍女离开。 梁氏见她两走远,便鬼鬼祟祟摸入伙房内,把纸包里头的药股脑儿地倒进药壶中。那纸包也不敢再揣在怀里,直接扔火炉子中添火了。 做完亏心事梁氏又是忐忑又是宽心,离了伙房才整整衣物,挺直腰背回去西院。 闻人席奂回到闻人府已经是艳阳西斜的时候了。他经过前院时碰见西院侍女捧着碗黑兮兮的药汤正快步走回西院,闻人席奂认出那是二姐闻人厢浓的婢女,这才疑虑要出声,就让南院的下人挡住,说郝氏正寻他寻得着急呢! 可到了南院,郝氏好好地待在房内,神色冷淡,跪在蒲团上对着已没了佛像的桌案正诵经。闻人席奂也没出声唤,只听着佛珠在郝氏手中飞快地转着。等了良久,佛珠终于在郝氏的折腾下断了线,顿时细小的佛珠满地散开! 郝氏攥住几颗,回头就扔到闻人席奂身上,目眦尽裂地大骂:“这整日、你跑哪儿去了!”见闻人席奂无动于衷,又喊:“昨日那佛像是不是你带走的!” 闻人席奂答:“那佛像、娘亲废寝忘餐供养二十年,孩儿也是顺手供奉到寺庙中,也好完了娘亲的桩心事。” 郝氏却笑了,笑声颇为凄厉:“养你二十年!没养出丝心肝!要出息没出息,如今倒与我谈起孝顺来了?” 闻人席奂没回话。忽然南院庭外来了动静,粗略听,好似是在寻闻人席奂的。 闻人席奂不顾郝氏呵斥,才跨步出门便看到门口飞奔来人,原来是西院的侍女,只见那侍女脸恐慌,大叫:“二少爷!不好啦二少爷!二小姐不行了!让您快到西院去!” 夜幕将临,西院的下人都吓得不敢私语。那些下人的影子愈发暗黑,拉得老长老长,倒像是这个西院散不去的黑霾。 闻人席奂快步走进二姐的闺房,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房内再无其他人,平日里伺候的侍女也吓得不行,不知道是让人撵出去的还是不敢在踏入这将死之人的房间半步,只能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前。 闻人席奂瞧见床上的闻人厢侬慢慢看过来,然后便是句有气无力的呼唤。 “……好弟弟、你过来些。我、我瞧不见你呢……”说到后头就有些哽咽。 闻人席奂走过去,扶起她轻轻抱住。 闻人厢侬苍白着脸,只听她说:“……不要难过,这都是报应。 “我害了你的孩儿、害了我亲哥哥、害了你。 “若是当年我听你说,两人早早离了这处是非地,便是平平静静地活着……可好。 “……好弟弟、你抱紧些,我有些冷……” 闻人席奂搂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话语都哽在咽喉还未出来,两行热泪就颤颤而出。 闻人厢侬眼神已经模糊,已经瞧不清闻人席奂的模样,她努力睁眼,在夜色中还是看不清,只得靠着他的胸膛,耳际那头是对方心跳声,然后她似是想到些什么,竟有丝笑意慢慢浮现嘴角。 当年闻人府上年纪相仿的只有双生子和闻人厢侬,郝氏又是不准闻人席奂与弟弟闻人席觉起玩耍,倒让这姐弟亲近起来了。 “……以前你也如此抱着我……我说冷,你就给我捂手……便是知道我骗你的,你也直给我捂着。 “……我冷了、又冷了。”哽咽声响了两下,“你抱紧些,你抱紧些——” 那冷冷清清的月慢慢爬上闻人府的半空。 闻人席觉看见失魂落魄的闻人席奂时,闻人席奂正离这闻人府大门几步之遥,让闻人席觉挡住去路。 闻人席觉问:“天大地大、你可去哪?” 闻人席奂嗬嗬笑了两下,渐而笑声越发凄厉,入耳竟似是尖声惨叫。 “天大地大、能去那儿!”他说,双手往前捧捧,很是茫然和疑惑地问:“这闻人府也够大的、怎么就住不下、人、呢!你瞧瞧、你争,两袖清风;我不争,也是两袖清风——两袖清风啊哈哈啊!哈哈哈——”说罢便推开自己的兄弟,大步跨出这闻人府。 梁氏听着外头团糟,她心虚得很,连用饭都免了。现下只觉外头吵闹了好些时候都没停歇,实在心烦才唤来外头的丫头。 那丫头平日是照顾闻人秋的,今日见梁氏带了小小姐出去后竟没再见着小小姐人影,心里头也着急,偏偏在梁氏刚做完亏心事的时候过来问,这话还没出嘴三字,便惹了顿恶骂,让梁氏撵出门去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梁氏唤她进来问:“外头吵什么吵!” 丫头答:“夫人您不知道,二小姐突发急病没了,二夫人得知后竟受不了中风瘫在床上呢!如今大夫还在给二夫人瞧病!” 梁氏愣,问:“人没、没了?” “没了。”丫头寻思下,正想问小小姐的事儿,让蹦起来的梁氏给吓了跳。 梁氏这回可慌了。虽然是打胎,可是平白加了张知给她的药,天知道是不是正是如此才让人没了的!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嘴巴缺德的贱货,可没想着害命的! 她也傻、也不知道张知给了啥药,也傻乎乎给添药壶里了! 若是有人查起来,她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如此想,慌。她也顾不得太,急匆匆就往张知所在的药铺奔去! 那药铺刚好要关门,梁氏双爪爪住哪关闭半的门板,狰狞的模样骇得正关门的药童几乎尿裤子。 梁氏急问:“张知何在!” 药童认不出这位是闻人府的梁氏,以为是哪来的疯婆子便大喊:“张大哥家中有事,已经回乡去了!” 回乡?!梁氏不信:“好好的怎么回乡,你小小娃儿不要撒谎、得烂嘴舌!” 药童顶嘴:“张大哥说家中有喜,家中添了男丁,今日午后就早早回乡去了!说是在老家谋活儿,不再回来了!”说罢便把门关上。 梁氏这才傻眼。 她知道张知年纪不小,可万万没想到他家中已有娇妻还勾搭自己。这荒唐得、这荒唐得—— 如何是好! 她在门前发愣。如今她丈夫没了,张知也跑了——不过,偌大的闻人府内也没了尖酸刻薄的小姑子、剩下那个中风的婆婆也闹不起风浪,如此想想倒觉得这日子还可以。 何止啊、她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 她顿顿,夜幕下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却显得异样佝偻。 说起来、她的秋儿呢? 自闻人席奂离了府,郝氏就坐不住了。她风风火火地跑去北院寻秦大夫人,结果被拦到秦夫人的庭院外头。 郝氏破口大骂:“都是些不省心的畜生!睁开你眼瞧瞧我是谁!”见护院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21 无动于衷,她也不肯轻易被打发,拉高嗓子就大叫:“秦芳青!你出来!你出来!”喊了好几声,倒像是个疯婆子在撒泼。 秦大夫人的侍女推门而出,对着护院说道:“三夫人这是发癔症呢!怎么就由着她乱来,若是惊扰了大夫人,这事谁能担着?!还不将三夫人请回南院,好好安置!” 好好安置这四字,像是锤子般字字敲在郝氏脑子里。 ——大夫人说了,都是府上的姐妹,三夫人您的苦她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生不出孩儿,您在这闻人府里头也是难呀—— ——三夫人娘家不是有个妾室生的异母妹妹,长得与三夫人您忒像么?莫怪东琴嘴,奴婢老家就有姐姐借妹妹腹生子的做法,也不是大的事儿。反正也是没娘的货儿,哄哄就是…… ——若是母子平安,大夫人自会好好安置她…… 郝氏瞪大眼,不知觉就让人带回南院。 南院偏僻的侧房门前有棵大榕树,根系深扎地里,部分已经探到旁边那个观赏的小鱼塘。那鱼塘虽小,也荒废了许久,不过这水直没抽干——郝氏想起,自生子之后她便觉得此处晦气,特意让人荒废这地方,哪会有下人费心去打理这鱼塘呢! ——何况、这池塘还淹死人。 “啊啊啊啊——!”郝氏疯狂挣扎! “我不要待在此处!不要! “秦芳青你这蛇蝎心肠——!” 两夫人手中拿锣,人手中拿梆,边走边敲。两人刚在寥寥无人的大街上让个寻女儿的疯婆子吓了跳,只得走快几步,不会便到了闻人府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笃笃、咣。 墙那头着的是李立,他在后院闲逛了会,瞧着当年闻人振当家时后院曾经热闹的走道围栏雕花,如今在这浓厚的夜色中似乎都黯然失色。他手中提了坛酒,这酒香很是熟悉——应是东院闻人璞酿下的酒水。 如今主子没了,这酒就让李立随手取来,漫不经心地往那些木柱子上浇。浇得兴起,还准备赋诗首,可他没读过几年书,自然只能随意胡诌几句罢了,便连平仄都顾不上。 最后可能连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嘴上堆狗屁不通的东西,只得嘿嘿笑,掏出火折子对着高月拜,然后说声“令月吉日呐!”就把火折子往木柱子上点。 莹莹火苗慢慢沿着酒水的方向蔓延,最后燎原。 与之同时,东院与前院,也冒起了熊熊火势。 北院靠近后院,可是后院已经被锁起许久,现下又是秋季风高物燥,这火势起直到烧到不可收拾才让北院护院巡夜的发现。这下子整个闻人府可热闹了,在睡梦中的下人都被唤起来扑火去! 李立很是慌张地冲进北院,瞧见秦大夫人门前只有个侍女神色慌张地往红了半壁天的后院和前院看去。 李立喊:“哎哟!好姐姐!这火扑不过来,你还不快走!” 侍女后怕,嚷:“护院都跑救火去,大夫人腿脚不适,我个女子怎是好!” 李立答:“大夫人我来背着,你先走!活命要紧呐!” 侍女也是怕死的,只得托付李立,嘴上说着“我也去救火去”脚下踩风走了。 李立瞧着她小脚走得飞快,不由得啧啧两声,才整整衣冠,推门而入。 秦夫人这几日莫名烦躁睡眠不好,今日难得睡得沉,李立推开门探头而入时才惊醒。她唤唤侍女,没人回应,眉头刚皱起竟见陌生头颅从屏风后探出来。她大惊,发现房内不知何时点上烛火,柔弱的火光轻轻颤着,连带扭曲李立那张普通容颜上浮现的笑意。那颇似已故的三夫人息巧的眉目那样专注地盯着她瞅,连笑意都快勾到眉角去。 不待秦夫人斥责,李立便道:“夫人,后院起火,小的来扶您出去。”说着就从屏风后出来,慢慢来到秦夫人的床前蹲下,很是单纯的问:“不过在此之前,小的得问下——”他顿顿,又笑的开心:“李想欢送您的仙丹妙药、您可都用完了?” 秦夫人大骇,怒道:“你是何人!” 李立答:“我是何人夫人不是早知道了么——当年夫人可关心小的,小的还在襁褓中,夫人不是让侍女东琴给小的偷偷送药了么。” 秦夫人心头咯噔,认认真真瞧准这年轻人,竟在他普通的长相中寻到当年那腌臜事的痕迹!她大怒,指着李立大骂:“原来是你这孽种!” 李立欢脱地回应:“诶。夫人莫气,火上心头,便是仙丹再,也于事无补呐。” 大夫人还想着喊人,可觉热气冒脑门,鼻息间便是浓浓的腥味!她伸手摸,满手通红! 李立拍拍腿起身,“夫人您也忒不小心了!当年先是药不死小的,反而让我娘药得你身子垮了;如今身子没药好,倒让药把你送走了。所以呐、世事无常!” 秦夫人已经顾不来他这张嘴了,鼻间的腥血没停止过;她越慌越急,这情况似乎会恶化几成。不会,便连眼眶都慢慢开始充血,直到眼眶渗出第道血丝,她不由得尖叫! “啊啊啊——!李想欢!你这畜生竟骗我!” 烛光中,秦夫人的五官已经淌下无数道血迹,把她平日保持的端庄模样弄得无比狰狞!她浑身乏力,倒在床上不住惨叫! “夫人这话说得有失偏颇。若夫人不把主意打到那灵丹妙药上,便是李公子也不会无端献药罢。夫人也不想想、这药再好,凡人可受得了么?再说、这也不过是小的在院子内胡诌的几句,怎么传到夫人耳中,这药还真成了活死人的灵药了!” 秦夫人大悟:“原来是你这贱东西合着李想欢同骗我!” 李立为难:“李公子想知道乱了他规矩的人,而小的呢,不巧知道,仅此而已。夫人可知道走私盐可是灭族的大罪、怎么跟闻人当家起糊涂呢!” 那头秦夫人已是气得发喘了。 火势渐近、李立退了步,瞧了眼窗外红了半边天的火光,突然听见秦夫人骂道:“你这孽种害我、不得好死!” 李立答:“不得好死不见得,报还报;莫说你害我兄弟的,便是害我那遭总要还不是?” 只听秦夫人喘了两下,冷笑:“报还报?!我呸!若不是你那□□娘和我那‘好相公’犯贱乱伦生下你这小畜生、我怎会弄到如斯地步!” 李立答:“账平账,他两误你终身,你不也弄死他两了么?你何苦害闻人璞。” “怎么平!我本是好好的官家女,刚进这闻人府的门就让你恶毒娘亲药得几乎不能生育!她欠我何止是条命!” 他稍是停歇,叹口气往屏风上轻轻靠,“人呐、命呐,都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萧墙 作者:这是一个马甲 分卷阅读22 是自己作的。郝如霜借腹生子难不成不是你怂恿?为了让闻人席觉顺从,令东琴虐待年幼的他,还不是你的主意?可怜当年向伍不过有些恻隐之心,差点不就让你打死了?便是你陪嫁侍女东琴,她相公为何染上赌瘾,怕是到死也猜不到你这个主子来罢! “还有我同母哥哥、两度送他到李府‘做客’也是你的好主意。 “还有东院的胡管事,莫不成、这些人是都欠了你秦芳青的!” 大火烧起后,南院的人皆纷纷惊醒,扑火的扑火,逃命的逃命;却鲜少人记得入夜时被关在侧房的三夫人郝氏。 郝氏被关进这晦气的房内几欲疯去,大火起便烧红了夜空。她怕死得很,又是叫又是喊,偏偏荒废的院子就是传不出声救命。 眼见大火迫近,她手慌脚乱间好不容易抬了椅子撞开了木窗,惊慌失措之下爬窗跃! 只听噗通声! 她入水就大惊,本来就不会水的人遇水则慌,越慌越沉得快。加之鱼塘底部漫长的水草不断缠着她扑通的手脚,越捆越紧,倒像是索命来的冤魂。 郝氏咽进了第口冷水,然后是无尽的冷水灌入她的嘴鼻! 她瞪大眼,五指成勾,在水中无力勾了几下,耳边似乎响起最后些声响。 只听见当年秦夫人的侍女东琴含笑轻轻在她耳边道—— ——夫人您那异母妹妹不是个善茬、留着怕也是个祸害。 ——东琴想哪、若是哪日她跑回来认子,老爷那里就瞒不住了;再者、夫人把孩子都养好了,她到时候回来闹,怕孩子也为难不是? ——如有劳永逸的法子,可就好了。 ——话说、三夫人侧房,不是有个小鱼塘么?小小侍女失足落水、也不是稀罕的事罢? 尾声 火在东院刚烧起来,向伍就让李立的大伯父李户喊醒,让他逃命去。 向伍说要去叫李立,李户那两撇小胡子抖了抖,道:“他早逃命去了!”刚说完,就见前院阿红于不远处朝他喊了声“相公”,李户也不管向伍了,与阿红双双离开。 向伍哦声,瞧见那火势似乎也不旺,就往房内收拾东西。先是把值钱的东西收好,然后猛地记起那孽障,不知道是否平安,于是东西都不带了,转身要去找闻人席觉去。可跑出院子几步,又拍脑勺,冒着不远处燃燃火光,居然跑回房内。 终于在床铺内翻箱倒柜地搜了好会,才从床铺里侧掏出了颗玛瑙石。 那时大火已经烧到屋檐上来,四周的温度骤然升高,那摇曳的火苗就似根根舌头般,恨不得狠狠舔他口。 只听外头厉声叫了句:“向伍!”竟是闻人当家冲了进来! 向伍还颇为得意地朝他显摆了番玛瑙石,气得闻人席觉赏了他脑勺巴掌! 只听闻人当家大怒:“起火还不快逃命,你倒着急这玩意了!” 向伍委屈:“这是你的、我得好好给你收着。” 闻人席觉哼声接过来,随手就扔到角落里,“谁稀罕这破玩意。”说罢拉着向伍冲出房外。 昔日东院已经淹没在火海中,他两路逃命,还是让北院黑烟熏了下。向伍底子弱,熏了几下就受不了,让闻人席觉背起来继续逃。 那时候下人都跑得七七八八,条长廊上就这两人的身影映在火光中。 向伍晕头晕脑地问:“这是去哪儿。” 闻人席觉说: “天大地大,想去哪儿便是哪儿。” 向伍也不知道听到少,嗯了声,“哪儿就哪儿罢。” 大火烧了三天,把好好的闻人府烧个精光。 下人或伤或晕,却没有丢命的;倒是荣华富贵受了大半辈子的三位夫人在火中没了,而两位少爷不知所踪。 临江的茶肆间传闻这是报应不爽,定是闻人府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儿! 李立当时在嚼着草杆,听得爽了就搭上话半句的。 只听他说:“好事坏事、人都没了、哪算上是事了呢!”说罢,从怀中掏出烧黑的玛瑙石轻轻把玩,突然咔擦声,玛瑙石分为二,里面液体立刻渗出来。他嫌弃地自玛瑙石中捻出个印章,上头只有“闻人家章”四字。 他不屑地哼声,随手就扔进江中。 《完》 番外句话番外 【闻人微季】识人不清画地为牢 【闻人秋】认贼作父无功无过 【闻人席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闻人璞】温饱思□□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