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 分卷阅读1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1 《小仙》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文案: 小仙独落红尘世,不想情缘结此生。失忆不是个好玩的事儿,不好的是被失忆玩儿。风流仙子受×忠犬凡人攻很久以前写的东西,现在看有点不堪入目……但是真的很喜欢阿黄和小少爷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素离(染绪) ┃ 配角:恒墨,怀远,澜熙,司泱 ┃ 其它:情有独钟,失忆梗 ================== ☆、、 失忆不是个好玩的事儿,不好的是被失忆玩。 我度怀疑上天是因我张蓝颜若水好生嫉妒,才整了这么个毛病折腾我,然而……我连自己生了啥模样儿都忘了。 这次是被踩醒的,群小儿排着队唱着歌谣从稻草堆上跑过,上面儿还横着个同草木灰般颜色的我。我被踩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几个熊孩子才发现有个大活玩意儿,吓得忽忽泱泱给跑了。 我哀叹世风日下,竟也不知扶把我老人家。抬眼看见小少爷蹲我面前,小脸儿生得甚是白嫩,托着腮狭起眼睛问我:“你唤甚么?” “忘了。”我答得老实。 “哦,阿黄。”他咧咧嘴。 当即口血哽在我喉头……这是什么糟贱名儿?他当唤狗呢?我可是有尊严的!我起身抖了抖勉强能挂在身上的破长衫,结果身上抖起的灰差点讲自己呛死,酿成大冤案。 小少爷好整以暇地托腮蹲在原地,斜睨我:“跟着老子,有肉吃。” ……都说了我是有尊严的! “咳,咳,有酒没?”嘴的肉噎得我换不过气来,还不忘讨酒吃。 白净的小手将酒壶递过来。 我忙不迭地借来“咕咚”灌上两口:“好酒!” 不过不知这小少爷什么怪毛病,爱瞅人,使我吃的很不畅快,又不好意思说,只得由他托腮搁那儿瞅着。 “好吃么,阿黄?”他忽而悠悠道。 我说不过话来,只得拼命点头。 “吃完这顿,你也该上路了。”他继而幽幽,我喷他脸。 开个玩笑。”他竟也不恼,抬起衣袖随意蹭两把。 我却再无吃喝之意,双手护胸作惊恐状,屁股撅撅往后挪,挪过界了连人带凳子摔个四仰八叉。 他倒甚是配合,又道:“阿黄,你这般怕我么?”边说还边跳下凳子踱至我跟前,我此时姿势极为不雅,屁股还贴在凳面上,腰以上贴地,两腿大剌剌地叉开面向他。 他邪笑道:“阿黄,你怕甚么?便从了吧。” 我心说这小娃子真是不学好,定是小书看了,学里面的大侠不好,偏要学这淫盗:“你到底干嘛?” “这叫日行善。”小少爷绕到我边儿上,复又蹲下托腮瞅我。 他瞅我,我就瞅回去。 “算命的说的。”他被我瞅笑了,咧嘴露出颗小虎牙,可爱得紧。 “算命的还说啥了?”我边爬起边打眼瞧他,心说可叹,小小的就这般迷信。 小少爷笑着摇了揺脑袋。 我不做深究,有白来的酒饭不接着怎好,凑过去腆着脸贱兮兮地问:“还有酒没?” 这便是了,他唤我阿黄,我称他小少爷。他是富家掌上明珠,我是街头沦落乞丐,不过萍水相逢。 自那之后,我仍是乞儿,只是常去小少爷的府邸讨酒吃。我身破烂,满是尘土,他不曾嫌弃,还喜瞅我,瞅着就笑。我打心底儿说句老实话,我这模样着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脸上的灰埋得下芥菜种,他还这个爱瞅。我心说当真怪癖,罢了,贵公子岂不都这样儿,是得有些怪癖。 “阿黄,你不量两身齐整衣裳来穿么?”小少爷伸手来拽我破旧的外衫,“这身不得穿了。” 小孩子家家思量事儿就是简单,我喝着小酒打个哈欠:“人穷,没钱,哪儿来齐整衣裳?” 小少爷闻言,从腰间解下枚玲珑双蝠玉,递到我脸前:“喏,这个值钱,你且拿去当了。” “使不得。”我不接,“讨得两口酒便谢少爷大恩大德了,哪儿敢收这样贵重的。” 小少爷歪了歪脑袋,又道:“那你莫当了,我家里说这玉是祖传的,你收好,做个信物罢。” “这可受不得。”我满身酒气,直摇头。 当日我醉得深,出了府邸,再清醒时,蝠玉就在怀中。我想着下回还给小少爷,也就不在意。 街上卖鞋家的虎丫道我有个算命老头可是个半仙儿,算得绝准,我本不想与理会,忽忆起迷信的小少爷,心底起了几分玩意,就应下了随虎丫去。 那算命的信口雌黄,胡诌我有帝王之相,不知怎的见他这却话命运的把式,我心底冷笑,竟清明了起来。 原是介小仙。 再去讨酒吃时天下起了雨,起初还毛毛的,越下倒越大起来,我淋得透湿也无介意,只是寻思着自己这番样子不好再脏了小少爷的府邸,就打算自己寻个能遮雨的棚子打盹儿。忽见雨幕中兀自个小人儿,打着把油纸伞急急地跑,我愣愣地瞧。 他个儿小,跑至我跟前,扬着手跳将起来,我老老实实地蹲下,他用伞将我俩遮了个完全,又瞅着我笑。许是他跑得急了,我能见他身上脸上沾了许些泥水,他也不管不顾,只是用惯常的声音对我道:“你怎地不寻个地儿躲雨,好在我晓得出来找你。” 我怔怔地蹲在地上,望着他白净却沾了泥水的小脸,忽道:“你是哪个?我认不大起了。” 他亦怔住。 我又忽地咧嘴,学他头回唤我阿黄时的笑:“骗你的。” 他却不笑了,憋憋嘴好生委屈的样子,将纸伞扔于我,转身就跑掉了。滂沱大雨中我仍蹲在原地,看他跑远。 我未去接伞,也未去追。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 ☆、二(上)、 江南烟雨浮生缥缈,正值落花时节,缤纷落英惹得人欢喜却平添几分惆怅。庭廊侧畔,我手执把破旧的油纸伞,兀自伫立于桃树下,粉瓣就风徐徐飘落,好生绮美。 纸伞何来的,我忆不起了,只觉得打紧得很,须好生收着,我不是个细心的主儿,伞便有些破旧了。 “小公子,我家主子说今儿腾不出空,包了些吃食遣小的拿与你。”碧落走至我身后,将竹盒恭敬递与。 “唔。”我不做声响,伸手接过,摊在旁的石桌上。 “那小的这便回了。” “去吧。”我懒得与理会。 我同元生偶遇时身落魄,江南的细雨柔风里我饿得摊在地上,只剩进气的劲儿。元生着袭白裳路过,见那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2 边横着个乌不溜秋的玩意儿,好奇地打眼来瞧。 “怎地不寻个地介躲雨?”他声音温润,我听了却只想翻白眼,江南素下不来大雨,这点水淋着还舒服。只是他这话说得淡然,我却听得蹊跷,不知为何左胸口突突就是两下。 怎地不寻个地儿躲雨? 我躺在地上使赖般扯住他微雨浸润的白袖,脱口便出:“你是哪个?我认不大起了。” 他竟笑了,不是贵公子惯有的慵贵笑意,他竟笑得很是欢喜,狭长的眼角眯起,甚是好看。 “你唤甚么?” 我忽而就不想答了,不想老实说忘却了。 “没有名字么?乞儿。” 唔……他是这样接的,不好不好。我大约是饿得恍惚,脑内胡思乱想。 “我唤你染绪可好?” 不,并非这般语境,也并非这般柔媚的名字,我越发头晕,意识最后刻想:大哥,你瞧着我胡子拉碴的脸,是怎么给搞出这名儿的? 再醒时已在床榻之上,身上换好干净的衣衫,头发胡子都打理了,我好久不曾这般松爽,甚觉安逸。 “小公子,小的碧落。”旁眉眼俊俏的小厮见我醒转,立即温顺地去启桌上的竹饭盒。我想他定是侯得久了,动作间有些僵硬,于是下榻自行收拾。 我向这般,适来则安。 只是怎地没有酒呢?叫我吃饱却没能喝足,有些遗憾。 “哎,哎。”我极不雅地使干净的袖摆擦嘴,寻碧落问,“我咋会在这儿的?” “主子出门时将小公子抱回来的,特地吩咐小的们好生侍候。”碧落垂着脑袋,乌发从耳后垂下,肌肤秀白如剥了皮的菱角。 “他人呢?” “主子事务,忙得很。” “唔……” 彼时桌上摊着的,也是这么个竹饭盒。 我坐到树下石凳上去启。那后来我就同元生做了朋友,知晓了他的名讳,也随他唤我染绪。我不常住他府邸,江南气候宜人,在亭子里凑合倒也不觉冷,只是吃食常常要他供我,我偶尔替他誊写文书做报偿。 柳元生是家中独子,生意都要他上手,他只得偷空出来与我吃酒,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人空赏这江南美景。 晃三五年。 饱腹后我闲逛去消食,无意间却将纸伞落下了,我本就这么个粗心主儿,元生调笑过我当初身上分文没有,偏就将把伞藏与身侧,倒真是难为我这么个人。 不觉间我人逛去了繁华街市,左瞧右看,见着小摊儿几盒胭脂,心说不如来日送与愿春。元生总笑我花心,这次我专情给他看……好罢,实则都是青楼红尘事,不较真的。 这边我尚讨着价,却见那头热闹起来,便不计较扔下银两挤去凑热闹。唔呀呀,原来是个要卖身葬父的男孩,生得姣好的小脸儿上神情怜弱,怕是不少龙阳癖的老爷都好这口。我心下觉得无趣,转身欲走。 “此些可够?”白花花的银两散过去,耀得我眼生疼。未来及心说哪家公子哥儿这般阔绰,却听得这语调莫名熟稔,下意识地打眼寻过去。 是个黑衣的少年郎,干净的脸漂亮得紧,身段颀长,色泽极深的黑发高高束起,水红的唇线抿着,墨潭般的眸子却是未语先笑。 “我名唤莲自,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那男孩匆忙使衣衫兜住银两,乖觉地垂下脸,声如蚊吶。 “不必,银两算作我赠与你,且拿去将老人家好生安葬罢。”他随意地摆手,却忽地回转过身来,我正错不错地瞧他,这下正对他目光,竟觉得他是拿准了要来看我,直感叹自己想。 他瞅着我笑,这笑竟这般好看,露出左边单颗小虎牙,带些坏坏的讨喜:“这叫日行善。” 也不知怎的,我忽觉他施舍于人,只为对我道出这句话。许是江南的雨太过醉人,润得我这般情。 “小公子!”碧落不知何时追了过来,似是寻我时,手中好生托着纸伞递来:“你险些落了这个,不是很打紧么?” “啊……是、是。”我还被那小少爷瞅得晃神,呐呐接过不知作何是好,下意识又去看他,就见他望着我手里的纸伞,笑意深了极分。 “那边的公子。”那小少爷对我道,“可否请你上酒楼叙?” 有白来的酒饭,不接着怎好? “好酒!”我杯倾尽,由衷赞叹。这小少爷竟自带酒水,还是极上等之品。 我想开口唤他“小少爷”,却总觉得不妥,心里像有根弦儿,怎也拨不响。 “这酒,当日我请你喝过的。”他托腮坐我对面,修长的两腿在桌下交叠舒展,好整以暇地瞅我。 “甚么?”我没听清,忙不迭地抓肉吃酒。 “你唤甚么?”他狭起漂亮的眼睛。 “染绪。”我老实答。 “嗯,阿黄。”他咧嘴。 我口血哽在喉头。这甚么糟践名儿?他当这唤狗呢? “你才阿黄!你还来福!你旺财!”我不顾满嘴是肉地叫嚷,模样甚为可笑。 他却怔住。 那神情倒真像看到平日里喂惯的狗儿,摇尾巴翻脸不认了。 “我以为你这就会忆起来,不想……早全然忘却了。”他怔怔地。 我心下奇怪,这人怕是脑袋不好使? “我唤恒墨,日后你若记得,就来找我。”小少爷垂下眼睑,起身走了。 我望着满桌的酒食,想他头也不回就去了,忽地就心酸得想哭,不为别的……你丫把帐结了啊! ☆、二(下)、 待元生将我从酒楼里拎出来,我心里已将恒墨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全。 “你若要跑去吃酒,就莫忘了找我拿银子。若不是我忙完了遣碧落去寻你,还不知你没准儿已不得不将自己卖与人家抵债。”元生调笑我,眉眼温润。 “今日我吃酒甚不畅快,你再拿酒来与我。”此时已是皓月当头,我心道二人把酒赏月也别是番情致。 “甚好。”他答得爽快。 庭廊侧桃花树下,我们杯接杯对饮,兴起了就提首小诗,桃花开得正盛,在夜色中粉白得惹人怜爱,随着晚风徐徐飘落在肩头。我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给元生讲了个颇雅俗的笑话: 说有书生带着侍童进京赶考,侍童渴了寻不到水喝,路遇座茅屋便前去叨扰,不想竟从屋里出来个貌美的年轻姑娘。书生为了看姑娘两眼,便碗碗地讨水递与侍童喝,末了侍童实在喝不下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后来书生落榜,第二年赶考时又路过茅屋,谁知佳人已不见踪影,于是在门上提了首小诗怅然离去: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那侍童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3 看了门上的小诗,便在侧提道:去年今日此门旁,人面桃花红似火。人面若是她还在,凉水活活灌死我。 元生笑得打跌,全无贵公子的风度,我也跟着傻笑,杯中醇酒的香甜醉得人心慌。片花瓣正巧落入我杯中,元生忽将身子前倾,执过我握杯的手,仰头饮而尽。 许是夜太深之故,也许是花太美之故,又许是酒太醇之故,我只觉得元生眸中浮上层什么,叫人看不清明。 他搂过我的肩,唤了声染绪,将唇覆了上来。 我心道是醉了。 只是想来他待我种种,心下片空明,于是轻轻推开他,低叹声。他半阖着双目,唤我道:“素离……” 我不由个晃神,打碎了只上好的清华琉璃杯,却未来及想他是否怪我,只是愕然。 “小公子。” 我猛地回头,见碧落不知已在桃树下驻足久,看进眼里少。他只顺着眉,帮我来扶醉去的元生。 翌日遇上恒墨,我也不奇怪。他特来寻我,邀我前去吃酒,被我断然拒绝了。 “阿黄,我将昨日的同补上就是了,你较什么真儿。”他翘着腿坐在桃花树下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笑看我。 小少爷笑起来唇角是坏坏的邪意,又带些讨喜的撒娇,我看他与我般个头的身板,忽起了玩心,故作神秘道:“待你上个好去处,前提是你买账。” 揽华阁内莺莺燕燕,我左拥右抱各色美人,伊们声声染绪公子,俨然我是个熟客。恒墨着身绣纹黑衣,舒展着双长腿坐我对面,弯眸看我,任谁扑上来也无动于衷。 我道:“没有看得上眼的?” 他笑着摇头。 我又道:“以前不曾来过?” 他笑着点头。 我于是失笑:“男人嘛,找点儿快活,不必不自在,小少爷拘谨甚么。” 他无奈浅叹:“我看上的这个,风流得很,可不曾惦念我。” 我奇道:“是哪个这样不长眼?竟还看不上恒墨你这般姿色。” 恒墨笑看我,唇角弧度深,露出左边小虎牙。 愿春在我侧柔媚地往我怀里拱,娇声嗔怪:“染绪公子不是来看奴家的么?怎地就知道与他人谈笑风生。” 我心情好,只想哄她,那日买的胭脂不知忘到何处去了,在怀里左右摸索,掏出枚玲珑双蝠玉,便随手赏与她。谁知刚拿出手,就被把夺去。 “不许给。”恒墨不笑了。 我甚为讶异,随口道:“你若是稀罕,拿了去便是。”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拽过我手硬塞进去:“你拿着,给我好生拿着。” 我心道什么少爷脾气,当下也执拗起来,竟硬是不肯接,推就中蝠玉摔在地上,“哐当”声。 他在原地默然瞬,言不发,转身离去。 “恒墨!”我急急地唤住他。 他的身形背对我,顿住步伐,却不回头。 “你忘了付账。”我巴巴地道。 江南不曾下这般瓢泼大雨,我在雨中淋得透湿,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那小少爷不知何处去了。此刻我身侧仍收着那把不离身的油纸伞,却舍不得用,不由在心底哀叹,元生想来正在府邸内安安稳稳,恒墨也自会有好去处。 远远地,空旷街头,抹素白身影朝我而来。大雨中我狼狈落魄,元生手执伞手来揽我,被我下意识闪了开,半截手臂僵在半空,被雨瞬间透湿。 我也是怔,不知自己从何要躲,可是在芥蒂昨夜?……我不知。 “染绪,你怎地不寻个地儿躲雨?”他依旧那般温润如声。 正是这句话,彼时若不是听他这句听得蹊跷,想来我也不会使赖扯住他,扯出这些事端。 “素离是哪个?”我抬起眉眼望他。 元生身形滞,神情惊愕,怔怔地端详我良久,忽然上前两步,在我不及防备时将我紧紧箍进怀里。待我反应过来,心头立即窜上火气,使力要挣脱他。 “你晓得了?”他的唇伏在我耳畔低喃。 晓得个屁!元生平日里端的副谦谦君子,劲儿怎这么大,我竟如何也挣不开。 “你莫是……又要忘却了罢。”他不介意我答复与否,只是自言自语。 “无妨,我去寻你。”元生最后道。 我自天灵盖都是个激灵,忽地就忆起来了,往昔幕幕走马灯花,纷乱浮现。元生松开我,而我个立不稳,跌坐在积水中,他未来扶我,转身离去。 我呆坐在雨中,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恒墨。 他淋得绝不比我少,浑身透湿,黑衣紧贴于身上,流畅修长得堪说完美的身线透得清二楚。他缓缓踱至我身边,抽出我身侧的油纸伞,倏然撑开,将我二人遮了个严实。 风声,雨声,世外喧嚣,瞬都隔了开来,唯余朦胧而遥渺的余音。 我只听得他低得几不可闻的幽叹:“唤错了,不该是阿黄的,分明是只猫儿,只认食,不认主。” 他垂眸看我,瞳仁黑得似墨,化不开的浓郁。我扬起脖颈,看得清他根根眼睫,密长浓黑似鸟的羽翼,白瓷般的面容精致十分,水红色的唇线紧抿。 “小少爷。”我开口唤他。 他的双瞳蓦地瞪大。 是我的小少爷。 我却并非阿黄。 我从地上爬起,转身向着元生的方向追去,余光里顾盼,恒墨独立于雨中,执伞的手垂下,落寞得似抹剪影。 怎地,怎地能与介凡子动情。 我恼得要将心呕出来。 行出极远,我才得见那抹袭白衫的身影,我急急地脱口唤他:“怀远!” 他顿住,缓缓回首,眉目如画,江南烟雨般的眸中映着我的倒影:“我是怀远,亦是元生。” “你是素离,却非染绪。” 我低垂了眉首。 ☆、三、 司泱定是个神经病。 我好生生在街上走着,他老远大呼声“小离”,直冲过来将我囫囵抱住,往我身上又蹭又拱。我整个人都懵了,只听街旁声奶声奶气的大喊:“娘!断袖!” 她娘急忙道:“小孩子不许看这个!” 我拍死怀里这厮的心都有了。 “小离!”好容易将贴在身上的家伙扒下来,他还死赖着我不放,我不想与他在街上拉拉扯扯,只得将他领进茶肆僻静处。甫落座,这厮双桃花含情眸瞬不瞬地注视我,好番委屈之意。 我直想扶额。 “小离,我是司泱啊,你好狠的心呐,怎能忘了我!”他以袖掩面怜弱而泣。 “你说我唤甚么?”我两年前凭空失了记忆,漂泊至今,身上有只破损角的蝠玉,不知是何来历。 “小离!”他捧着脸大惊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4 小怪:“怀远说的竟是真的,你当真不记得物事了,澜熙怎么下得了手!”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胡言乱语,心道我失忆前竟认识这么个厮,还是失忆了的好。对面他又忽地倾身执过我的手双掌合住,深情地望着我缓缓道:“你唤素离,我是司泱,你我二人乃是神仙眷侣,曾许诺要双宿双‖飞……” 我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胡言乱语,心道我失忆前不知怎么惹了这厮,当真是失忆了的好。 隔壁桌好端端吃着茶水,喷了地。 “小离你等着,我去找澜熙算账!”司泱又是副义愤填膺,松开我转身就跑,我跟着追出去,却不见其踪影。 大白天见鬼了这是? “客官。”小二匆忙追出来,“这茶钱还没赏呢。” 我时语噎,身上没几个小钱,人生地不熟又不好赊账,半晌从怀中掏出那只蝠玉,却攥在手心不肯松开。 只修长白皙的手凭空伸来,掌住我攥着蝠玉的手,只听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我来付罢。” 我转眼见着黑衣年轻人,比我高出半头,见我瞅他,咧嘴笑露出左边单颗小虎牙:“这叫日行善。” 这人生得怎这般漂亮。 他执着我手,道:“阿黄,你当真是只猫儿,出走就不晓得回来,叫我好生苦找。” “你是哪个?”我意欲抽出攥着蝠玉的手。 “认不大起了?”他瞅着我笑。 我老实点头。 “无妨,阿黄,我识得你。” 我心道刚刚那小子才道是我唤素离,你又来个阿黄?……阿黄?!我口血哽在喉头,他当唤狗呢? “你说识得,我是你哪个?”我斜眼睨他。 “内人。”他答得无比流畅。 ……若不是他刚付了茶钱,我就啐他脸上。 “阿黄,你莫走啊,怎地说翻脸就翻脸。” 我避瘟般地逃,个转角撞进人怀里,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双江南烟雨般温润的眉眼。 他浅笑唤我:“染绪,路上休忘了看道。” 好么,又个名儿。 我信步街头,素衫若水,三千青丝随风于肩头滑过……身边儿却跟着煞风景的俩人,人黑衣人白裳,好似黑白无常,中间押着生前做尽坏事的我。 我倒不晓得这俩人与我有何瓜葛,互道了名姓后也不言语,似笑非笑地跟了边儿上,叫我很是不舒服。 路过花街旁的萦月楼时我就走不动道儿了,水儿的姑娘挤了台阁前又是尖叫又是嬉笑。元生似乎了然:“进去看看?” 我忙不迭地点头。 萦月楼的头牌月华早就同我熟识,沁珠和香袖也都聚到我身边,玉葱小手亲自为我斟酒。那俩无常只坐了对面作无动于衷状,我自然懒得予以理会。 楼下忽而阵喧闹,我下意识地打眼儿瞧过去,见玄衣男子僵着脸从红木梯口踱上来,冰眉冷目叫人难以亲近,却生了副精致面孔,艳煞旁人。他冷得青楼姑娘们都不敢近身,转角过来双凤目直直地看向我,见我那副风流快活的模样,原本雪样的面庞是白上几分,直冲冲向我而来,气势凌人。 我呆呆地看他我跟前,凤目似要生生吃了我般瞪上许久,骇得月华等都离了去,复又瞪向元生,开口传出的声音似玄冰:“怀远,当真好脾气,恕我学不来你这番。”说罢竟个打横将我凌空抱起来,元生不回,只声低叹。 不等我惊愕完了回神,恒墨起来,沉声道:“放他下来。” 那容颜精致却火爆脾气的冰美人不屑地瞥他眼:“你算个什么。” 我当即不乐意了,使上劲儿推他把,他不防个趔趄,我趁机挣开他,缩到黑衣小少爷身侧。 冰美人的脸色能冻出冰碴子了。 “澜熙,你也不晓得等我!”赭衣男子忽腾忽腾追上来,岂不正是司泱? 澜熙狠剜他眼,气得转身欲走。 “澜熙!”元生起身,急切地出言拦住他,“你且留下孟婆的解药,不然素离这般可怎好?” 冰美人儿身形微顿,头也不回冷冷道:“叫他跟上来。” 我被元生和司泱架起,恒墨本想跟上,却被元生拦下:“你若当真同他有缘,他好了自会寻你。” 素离是何人?风流薄幸的情浪荡子,玩玩闹闹满仙界,众仙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卧于软榻之上,早已醒转时,却无颜睁眼。 且不说我先前捅过少篓子碎了少芳心,我竟好死不死去招惹澜熙,死性不改地转头再度寻情连芳时,丫怒之下去奈何桥下舀了瓢忘川水,硬是咕咚给我灌下,瞒着众仙将我丢在人间。 忘川水到底还不是孟婆熬好的汤,加之我仙子之身,总是挣扎着恢复记忆,却又连同切忘却,折磨得我苦不堪言。 也是活该的。 哄骗过司泱也好,勾引过怀远也罢,都是不曾付过真心的,澜熙报复得好,这趟人间,也叫我知晓何谓动情之苦。 小少爷,阿黄可以是你的,素离却不能是凡子的。你我二人终归殊途,从而终是萍水相逢。 “醒了就醒了,装的甚么死。”澜熙冷冰冰的声音在我头顶不客气地嘲讽。 我无奈地睁眼看了看黑着脸的澜熙,他这脾性我贯是吃不消的。 “回去么?你那故居荒凉好些时日了。”怀远在旁温和问我。 我的胸口却泛起阵阵酸涩,不知作何是好。 “容我在人间再徘徊几日可好?” 再看几眼小少爷可好…… 我独坐于初见小少爷的那处街角,稻草棚不知何处去了,而彼时的小儿也都各自长成了。 恒墨踱至我面前来,蹲下身子:“去吃酒罢。” 杯尽后杯续,我面前摆满排酒坛,恒墨硬是强撑着陪我杯杯地灌,我却也不阻他。 “小少爷……初见你时你为孩童模样,如今却已至青年,你怎地不疑惑,我仍容颜依旧?” 恒墨约是醉了,面庞酡红,喃喃道:“我候你生,都无妨。” 我呼吸滞,呐呐不能言小少爷你可知,于我弹指挥间,你早已化作尘灰,如此短短生之候,叫我从何诉解悲苦。 “阿黄……”他嚅嗫般,好生委屈。 我踱至他身侧,学东阳马生俯身倾耳以请,他竟启唇口含住我的耳垂,激得我浑身个颤粟,只听他在我耳上轻呵道:“阿黄,你好生薄情。” 错矣。 谁人不知我素离薄情,小少爷,素离活了几千年,独独对你介凡子动了真心。 我错身将唇覆了上去,拉扯间将他哄上了床榻。 天将擦黑时我在恒墨怀中醒转,腰酸得厉害,我幽叹声,仰首在他微翘的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5 唇角印下吻,念诀着衣化形离去。 澜熙在我故居不知候了久,见我来时走路姿势就已明了,凤眼中怒火升腾。 “仙子不得与凡人结合,你这是明知故犯?!” “怎么?”我大大咧咧道,“都是男人,仙帝早已懒得管我那些风流事儿。” “仅是风流么?”他咄咄紧逼。 非也。 “澜熙,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你我之间就此了断罢,我也不曾占得几分便宜。与你与我,情面上都过得去。” 只听得声杯碎的哀鸣,澜熙大步来我跟前,眉头紧蹙,面色发白:“你从不曾说过类似的番话。” 我垂眸不语。 他猛地堵上我双唇,激烈碰撞间漫出股血腥味儿,我恼怒之下施用法术,硬是将他逼出我的居所。后又布下结界,翻出陈年酒酿,只想长醉不醒。 我恋那人间美好沧桑,恋他唇角弧度微漾。 ☆、四、 近日来,仙界众仙友间闹开了锅,说是风流仙子素离回了仙界,却闭户不出,在居所附近布下结界,谢绝了所有来客。 我颓废到忘却时间——直到怀远妄图破我结界闯我居所。好几日了我才听见他在外呼喊,醉醺醺地踱出去瞧。见怀远被结界反弹身狼狈,司泱竟也在侧,冷眼旁观,面带嘲意。 我撤掉结界,二人方才瞧得见我,司泱变脸般贱笑着迎上来,我醉意上涌脚下虚浮,歪歪扭扭向前倒,落在怀远怀中。 只听得头顶传来声轻叹:“素离,你可是忘了,天上天,人间年。” 我猛地个激灵,醉意全无,挣扎着稳身形。司泱脸色紧,仓惶上前拽住我。我哪管得理他,匆忙挣脱下了凡。 他快死了。 我的小少爷。 我在恒墨的府邸寻得他,在他身侧伺候的是个眉目怜弱的少年人,名唤莲自。我瞧他面熟,他亦识出了我。 “我是妖,这些年才不曾老去。”莲自身藕色衣衫,昳丽如初。他将我挡在府外,我原本只肖挥袖便可震伤他,却忽而想听他叙。 “我追随了他这年,他却从不曾理会我,直到如今他卧疾在榻,我才近得了他身旁。” “这几十年他孤身人找寻你,说他丢了只不认主的狗儿,怕他寻不着回来的路。” “而今他老得快死了,还在等你。” 我疯了般推开他,踉跄着往里闯,跌倒在地又狼狈爬起,直直撞进恒墨房里。 他老了,在床上仰卧着,安安静静的。那头曾似墨色绸缎般的发已苍白,昔年漂亮的容颜逝去了。 他好丑好丑,我好难受。难受得四肢麻木,指尖冰凉,心脏是否还在鼓动都不晓得了。 我颤抖着走向床榻。 他知道我来了,他早就知道我会来。 “阿黄……”他艰难地咧嘴笑,皱纹紧到起,面上生了花斑,那颗虎牙也不见了。 初遇我时,他还是介小儿。 “阿黄,我日行善了。” “阿黄……算命的当初道我,说我日行善,就能娶到好媳妇儿,我信了。” 他说的这般可笑,我却笑不出来,许是他声音太过难听,沙哑成这般,我都识不得了,好想喊他别说了。 “阿黄,说你欢喜我。” 我言不发,呼吸间颤抖得利害。 “阿黄……你怎不说呢?”他抖抖索索来执我的手,手掌干枯不再温润,“我甚欢喜你的,我晓得你也欢喜我的。” 而我没有回握。 他终是再抓不稳我,手臂垂了下去,我随之落下的长袖中滚落出只玲珑蝠玉,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自始至终,我句话都未挤得出。 “日不见素离君,不知今来我处为何般?”仙界庭园内,清喻着身碧色华衣,好整以暇地坐我对面饮茶。 “你知晓的,何苦这般讽我?碧落。” 不错,这掌管命簿谁人也不敢得罪的清喻,正是彼时元生府内的小厮碧落。当日的他不过是面目清秀,并非原本昳丽至极的容颜,纵我复原记忆也未将他认起。如今当面照,却恍然发现是故人易容。 清喻的容颜倾城夺目,眉目间尽是冷傲孤高的疏离,难以让人亲近,不敢亵玩,自然无人敢冒犯。只是……要除却我。 “我倒是难以相信,高高在上的清喻竟做过凡人的奴才。” 清喻淡色的瞳眸微眯,嗓音冷淡:“素离君当是如何?除你以外,我可未曾服侍过他人。纵是怀远,也未敢对我横加支使。” 我噎了噎,呐呐道:“我自以为彼时的小厮碧落,钟情的乃是公子元生。” 清喻淡唇微勾,月白色的食中二指越过不大的石几,挑起我的下颚,启唇道:“如今你以为呢?” 我错开视线,不敢应答,心中不由得懊悔昔年不懂事,招惹的偏偏个比个执着。 “清喻,助我次。”我前所未有地低声下气恳求道。 清喻收回手,脸上却笑得灿烂:“凭何?” 他这是动怒了。 旁人虽不了解清喻,我倒是熟知得很。他越是面上和颜悦色,越是内心怒火中烧。 我却早已顾不及:“清喻,我是认真的。我素离此生不曾许过誓言,而今我确信,我是当真动了情。” 他神情滞住,良久,缓缓地笑出声来,笑得肩膀抖索:“我钟情于你,以为你终能幡然悔悟,风流他人我尚且能忍,如今想来,是我大错特错。” 言罢,他起身决然离去。 我在亭中僵住,眼光无神地涣散着。 怀远与我同长大,以真心温和待我,我却得寸进尺,心安理得去索取他的温柔。 澜熙是我擅自招惹,却不成想他重情这般,不肯放过我。 司泱为人乖戾轻佻,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际,我好了奇去哄骗他,惹他痴缠与我。 清喻孤高不可冒犯,我偏要触犯他人不敢做的,却不知他当了真,味等我。 千年来的风流债何止这,我悔不当初。 小少爷,若有来生,我只愿做你身旁条狗儿,你唤我阿黄,而我许你生不负。 素离小仙跳了诛仙池。 剜心挖骨,仙身破散,法力消泯,跌落凡世,过往尽失,从头来过。 彻底投了凡。 仙界后来之事我却不再知。 清喻君擅改命簿,将我与恒墨的魂魄以红线紧缠,生生世世轮回相依,澜熙知晓后前去大闹,却同司泱打了起来,怀远在旁劝都劝不住。 众仙友嗟叹,风流小仙素离君虽投了凡,债却没能还,如今各人都不肯善罢甘休,日后定有得番闹腾。 做了凡人就是麻烦,不喝孟婆汤不让过桥投胎,也罢也罢,好在我与恒墨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小仙 作者:但求随遇而安 分卷阅读6 绑得紧。 我是当朝皇帝,今日微服私访,见得黑衣少年郎,容目俊美,眉眼似墨般深邃恒久。我不由得时看怔了,只见他咧嘴笑,带些坏坏地邪气。 他唤:“阿黄。” 我口血哽在喉头。靠!我是皇帝!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他当唤狗呢?? 算命的说,街头乞儿有帝王之相。 算命的还说,日行善,能讨着好媳妇。 正文完. ☆、番外 宋少珂出自普通家户,自小是私塾里第学子,貌相生得俊朗,眉眼间是股子正气。村里时常议论宋家要出个探花郞,却不想好好的少年公子做了算命的。 少珂遇上那小仙时,年方十八,孤身人进京赶考,不想半途大雨倾盆而下,不得已寻了个破庙躲雨,进去后才发觉已有人捷足先登。 那人神情浅淡,看着与少珂同岁,面容并不么绝色,却是十分的耐看,不自觉就叫人陷了进去。 不知为何,少珂总想与他亲近些,于是开口攀谈,问他何事,却皆已忘却。少珂拾了庙里的干柴生火,两人相谈夜,依靠着睡去。 陷入安眠前,少珂望着那人容颜,忍不住轻轻啜吻在他唇上。 次日清早少珂醒转,那人却已不知何时离去,少珂怅然若失,独自动身前去赴考。 却出了问题。 路上少珂只觉得头脑清明无比,世间万事映入眼中也不过如此,实在无趣。于是少年放下功名,漂泊人世,决意去寻找那人。 后来路遇只小妖。 小妖名唤莲自,原是仙界澜熙君所收的弟子,却动情于常来澜熙居处的素离小仙,被澜熙打去了仙身赶下了凡。然而即使如此,素离却从未注意过有莲自的存在,叫他心苦难言。 莲自徘徊人间,发现了少珂身上素离的少许仙气,大约是因素离失却记忆难以把控,才叫自身法力流转些许到了少珂身上。 少珂终究是凡人,只得天天老去,直待他年岁已高时终于再次寻得了素离的所在,而他却早已不记得个过路凡人。 少珂不敢以不复俊朗的面容再与他相见,只得凭着那点仙气做了个算命的,常驻素离所经的的街头。 那小仙,仍是那副模样。 不曾老去的容颜清浅耐看,分明是个风流薄幸的种儿,却派淡然。 少珂看出素离与恒墨的情缘,指点他日行善。 后来少珂寿数失尽,却破格升了仙。 莲自难以接近素离,不敢表露心迹,知晓素离动情于凡子,于是服侍了恒墨生。 他不敢奢求,素离连他在仙界曾几次偷偷尾随他都忘了,彼时素离忽而转身摸摸他的头,笑问小家伙是迷路了么。 爱他的人太,而他不过介小妖。 少珂直到素离跳了诛仙池也未敢真正露面,他找到掌管命簿的清喻君,求他成全,清喻冷着脸将他打伤哄出,却还是改了命簿。 后来少珂同怀远相对饮茶。 “你可还妄图寻他?” “自然,澜熙与司泱也未肯罢休。” 分卷阅读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