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都唱歌》 分卷阅读1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1 《神的孩子都唱歌》作者:不曾相识 文案: 故事背景是很久很久以后,核战后的废墟上,个孤零零的要塞里。友情提示:本剧将虐到底,坚持观看的同学们请自备救心丹。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诺郑直 ┃ 配角:李树生游危招来 ┃ 其它:被追杀的种族末代王子天生会唱歌 ================== ☆、第章 除了倔强,你还剩下些什么? 灰色的雪又开始飘飞。每到黄昏,橘红色的落日余晖中,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都被染上了层郑色,美得让人窒息。 但是如果知道了这些雪花都是百年前大战中死去人们的骨殖所化,恐怕没有个人还有心思继续欣赏。 布鲁要塞的驻兵与居民都很清楚这点,所以,街道上瞬间变得冷冷清清,能躲的人的都躲进室内去了,没有人抬头看眼天空。 正因为如此,那个独自在人行道上呆呆仰望的人显得格外刺目。 黑色的长袍,凌乱的长发,苍白的脸,最惹人讨厌的,是他□□在外肌肤上的大块紫色斑点——那是柯氏症的表征,种传染性很强的皮肤病。 支小巡逻队迎面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身材强壮的年轻少尉,乍见到那个黑袍人,愣了下,随即出言呵斥:“喂,路中间干什么,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 黑袍人收回视线,看了那个少尉眼,随即低头退让到路旁。 本来巡逻队过去也就罢了,偏偏那少尉不知为何有心生事,经过黑袍人身边时拿驮在肩上的□□尖端在他衣领上挂了下。 只听“嗤啦”声,已经很旧的黑色长袍被撕开了个大口子。 黑袍人本能地抬手掩住前襟,却已经被在场的人看到了皙白胸口上的殷红印痕,看上去像朵怒放的蔷薇。 “尤安特人!” “他们还没死绝啊?” “怎么会让他进入要塞的?” 巡逻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队长却已经不耐烦地从背上抽出根粗长的黑色皮鞭,劈头盖脸朝那个黑袍人身上抽去。 皮鞭划破空气发出的呼啸声令人心悸。黑袍人躲避不及,从耳侧到胸腹扎扎实实挨了鞭子,殷红的血登时顺着鞭痕渗了出来。 第二鞭接踵而至。黑袍人已经退到道旁的栅栏根上,避无可避,只得侧转身拿前臂护住头脸,任凭那疾风骤雨般的鞭打落在后背和大腿上。 抽了有几十下,那少尉才喘着气停下手,气呼呼地啐了口:“该死的尤安特人!”收起皮鞭,从腰间拔出把□□,瞄准了那个动不动的黑色身影。 “住手!” 个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少尉转头,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毫不在意地哼了声,回身继续专心致志地瞄准。 “我叫你住手!” 那少年的声音带了几分怒气,冲上来就去抢夺少尉手里的枪。 队伍顿时大哗。有劝架的,有起哄的,还有二话不说也拔枪相对的。 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镇住了混乱的现场:“都给我住手!你们想造反吗?” 那少年的力气大得与外表完全不相称,少尉正自尴尬,闻声顺势松手,“啪”地个军礼:“长官!” 整个要塞能被称为长官的只有个人:年轻的驻军指挥者郑直上校。 听到队长的话,巡逻队员们都停下手来,纷纷举手敬礼。 郑直严厉的眼神盯着那个少尉,吓得后者连大气都不敢喘:“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少尉战战兢兢的叙述声中,打抱不平的少年走到黑袍人跟前,歪着头嘻嘻笑,似乎丝毫不介意可能会被传染上柯氏症。 很突然地,少年抬手在黑袍人脸颊上捏了把,然后看着被染成紫色的指尖说:“很聪明嘛,居然想到用山紫苏叶来伪装皮肤病,让人都不敢接近你。” 黑袍人眼珠颜色很深,像两颗光泽度极好的黑色曜石,看人的时候总好像隐藏了满腹心思却说不出口。 少年似乎也被那双眼睛所吸引,扬起下颌,贴近到不能再近的程度,两人的鼻尖都快要挨上了:“可惜还是无法阻止别人杀你。如果刚才我不是正好经过,你猜结果会怎样?” 长长的扇形睫毛慢慢闪动了下,黑袍人竟然笑了。 少年却像是被这个笑给惹恼了,攥住他胳膊的手指深深陷入粗糙的织物里,顺时针方向狠狠拧:“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就那么想死?” 黑袍人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下,慢慢向后靠在粗糙的木栅栏上,目光在天空中搜寻着已经消失不见的灰色雪花。 那边,郑上校已经听完少尉的汇报,兴趣缺缺地叫着同伴的名字:“树生,你在干什么?该回营地了。” 树生回转头,笑得天真无邪:“郑哥,我想带这个人起回去。” 郑直微微皱眉:“没事你弄这么个累赘回去做什么?” “哥,你就答应我嘛!”树生满脸无辜,拿食指勾住黑袍人的下颌,“放心,我保证他定乖乖的,不会烦到你。” 郑直叹口气:“好吧,等你玩厌了就让他进修城队去。” 仔细观察着黑袍人眼里掩饰不住的丝悲凉,树生高兴地笑起来,将嘴对准他的耳垂:“小文诺,既然这样的年时光都没能磨去你的倔强,咱们再来慢慢地玩,老子有的是时间。”说着拉对方衣袖,“走吧。” 巡逻队全体肃立行礼,直到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方才松散下来怨声连连。 ☆、第二章 “怎么洗这么久?汤都要凉了——” 听见脚步声,郑直把头从地形图上抬起来,却被惊得话只说半就噎住了。 不知树生使了什么手段,那个尤安特人头发被剪短了许,原本被凌乱的黑发遮住大半的脸露了出来,竟是轮廓分明雪肤冰肌惊人的美貌! 当然郑上校的失神只有短短瞬,美人他见得了。不说别的,光是师部,就有参谋总长吴鸣、制空总指挥靳成深和技术主管甘子晧这三个仿似直接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导致凡在师部呆过半年以上的人,对单纯美貌的免疫力均直线上升。 只是,会在小小的布鲁要塞发现这样的美人,而且还是个街头捡回来的乞儿,比较出乎意料而已。 树生就跟在美人身后,拿手指捅着他的后腰,满脸得意的笑:“来起吃晚饭吧,你坐那张椅子。” 尤安特人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他穿了树生的套灰色衣裤,因为身材瘦削,大小倒是差不,只是树生比他矮了半个头,导致他的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2 手腕和脚踝都露了截在外面。 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的肌肤上,紫红色的鞭痕格外触目惊心。 直到听见树生的干咳,郑直才意识到自己看人的时间久了点:“对了树生,这孩子大了,叫什么名字?” 树生在盛汤,时没有回答,倒是那个尤安特人抬起眼睛,朝郑直的方向看了过来。 为什么,你的眼里会有这么深的哀愁?既然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却为什么不开口? 只是短短数秒,男孩的眼睛已经看回自己搁在餐桌上的手,睫毛在眼睑下方形成浓重的阴影,再看不出他的情绪。 树生把两碗汤分别放在郑直和尤安特人面前,很乖巧地笑着:“他呀,叫文诺,比我还小几个月呢,看不出来吧?” 郑直瞥眼雕像般安静的男孩,把手中的地形图翻个面:“看不出。”拿起勺子舀了点汤,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又想起什么,“哎,怎么从头到尾没听他说过话,有什么毛病吗?” 树生给自己也盛了碗汤,眯着眼喝了口,才说:“是啊,好像是声带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惜。”郑直耸耸肩,低头顾自研究地形图的细节,“你说你弄哑巴回来有什么用?” 树生笑嘻嘻地回答:“他又不是听不见,我可以教他规矩的。” 郑直口喝干了汤碗,头也不抬地递过去:“谢谢帮我盛碗饭。” 手指上传来的冰凉柔软感觉与平日不同,年轻的上校抬起眼,有些诧异。 接过碗去的是文诺,已经起身走到饭煲跟前。 旁的树生得意地炫耀:“是吧,我都说了可以教的。” 用毕晚餐,天已经透黑。营地里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为这肃穆的军事重地增添了几分暖意。 厨房水槽的方向又传来声“当啷”脆响,接着是树生忍无可忍的责骂声:“真没见过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就不能小心点吗?你看看,打破的碗比你洗干净的还!” 郑直听得摇了摇头,撂下手中的炭笔,端起旁边的咖啡杯。 “喂!郑直!” “噗——咳咳咳!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的大叫害他大口咖啡灌进了鼻孔,呛得连连咳嗽。 好容易咳嗽告段落,郑上校指着肇事者:“你、你——” 肇事者反而脸的莫名其妙:“干嘛?人家就跟你打个招呼而已,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我激动?”郑直杀人的心都有了,“见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激动个毛啊!你丫就不能用个正常点的方式出场?每回都神出鬼没的吓人跳!” 那人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说正经的,我的新试剂研究出来了,帮我试验下?” 又来了!郑直拍脑门,这个神神道道的军医希大人,成天不务正业,闲来无事就弄些稀奇古怪的药剂,喝下去猫都能变成狗,谁敢配合他试验啊? “我这有个志愿者。” 树生轻松的语声从厨房门口传来。 ☆、第三章 郑直正头疼着思索与上次不同的借口,听了他的话,大大松了口气:“是是是,你找他去吧,保证配合到位。” 文诺被树生拽着衣袖,脸的不情不愿,却在听了郑直的话之后目光闪动,没有再挣扎着想逃走。 游危亮出支试管,边走过去边用哄骗小孩吃药的语气说:“来,喝了它,点都不苦的。” 他显然在骗人,因为文诺在呷了小口后眉头紧皱连连摇头后退,再也不肯喝了。 军医大人见上校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跺脚,上前扳住男孩的头:“要喝就给我喝完它!老子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拿起试管就往文诺口中硬灌。 男孩口不能言,只是拼命摇头,紧闭着嘴企图不让那苦涩腥臭到极点的液体进入口中。 见此情景,树生笑嘻嘻地从后面搂过来,固定住文诺的胳膊不让他动弹,使得希军医的灌药计划终于成功实施。 灌药结束后,那两人甫松手,文诺就跪倒在地上拼命干呕起来。 希大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两脚:“别白费劲了,我研制的药,哪能那么容易就吐得掉?” 树生弯下腰,满脸真诚的担忧:“感觉怎么样,没事吧?”仿佛方才死卡着文诺胳膊毫不留情的那个人不是他。 文诺愣了下,抬头看了他眼,摇了摇头,随即又是阵剧烈的干呕,这次却并不是企图吐出药剂,而是由于腹中着实难受。 “死倔!”树生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慢慢踱到旁,挨在郑直身边,低头去看那张地形图。 游危也没空理他们,埋头在手中的微型pc上做记录:“有呕吐反应,体温正常” 郑直从地形图上抬起头来:“我说希大人,你就不能扶他到沙发上坐下吗?人怎么说也是为你做的试验品。” 游危“哦”了声,收起pc,连拖带拽地将那个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身体弄到沙发上躺下,然后掏出pbsp; 树生嘻嘻笑,硬挤到郑直怀中,坐在他大腿上,装模作样在那地形图上胡乱指点气。 虽然树生行迹近于轻薄,但郑直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淡笑着将捣蛋的那只手拨开,专心看着图纸。 没有人注意到在那刻,尤安特少年漆黑的眼眸中,深切的绝望。 之后的几天,郑直忙于指挥修建新的地对空隐形炮台和飞行器起落场,每次回到营地都是倒头即睡,根本没空去管军医大人与他的试验品。 想来也无所谓,希大人虽然时常异想天开,但还是很能把握分寸的。那个叫文诺的最会难受两天,伤不到身体本质,应该没什么关系。 所以在那几天里,郑上校把那个街头捡回来的流浪儿给完全抛在了脑后。 直到这天深夜归来,突然兴起去找树生,被冷冰冰的句“明天要带队操练”给挡在房门外,郑上校徘徊在小院中,偶尔抬头看见屋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才想起同住的还有个人。 即使荒漠中的罡风吹到要塞时已经减弱了势头,却还是寒气彻骨。这样的夜晚坐在屋脊上,绝不是项舒适的享受。 记得树生说过,这孩子只是声带失去功能,听力并没有问题。然而在郑直看来,自己已经离得这么近丫还没点反应,半耳朵也不太好使。 直到郑直的手搭上他的肩头,那孩子才猛地全身震,回转头来。 月光下那张俊美的脸洁白如玉雕,表情忧郁中带几分茫然,散发着无法抵挡的魅惑。 郑直打了个寒战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3 ,勉强镇定心神,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文诺重又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慢慢挪动身子,退到旁,避开了郑直的手。 自师部空降下来任要塞指挥官以来,郑直直是被人争着抢着讨好的对象,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明显地嫌弃他的接近。 股怒气从心头升起,其势之猛连郑直自己都感到惊讶。 双手大力攥住男孩肩头,强迫他转向自己,时想不出自己是在愤怒些什么,郑直满眼只有那两瓣丰润的嘴唇,月光下颜色深沉如血,却又泛着淡淡的光泽。 头脑瞬间片空白。 男孩的唇带着丝丝凉意,连舌尖也是凉的。对军官的强吻,他并不配合,却也没有抗拒,这点令郑直顿觉索然无味,心底的怒气加沸腾。 “尤安特人,你觉得你很高贵吗?摆出这么副死人样子给谁看?” 当然,没有人回答上校的责问。 郑直都给气得糊涂了,忘了男孩不会说话,只觉得他是故意轻慢,“啪”地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不识抬举的混蛋!滚!!” 总算上校先生悬崖勒马,突然意识到现在他们并非身在平地,及时揽住了尤安特人的腰肢,否则这孩子就真的要从屋脊上滚下去了。 两人的身体紧靠在了起,紧到郑直能听见男孩的心跳。 跳得很快。 原来他并不像外表显示的那样冷静。 ☆、第四章 就在这时,阵清越的钢琴声隐隐从西首的耳房内传来。 郑直顿时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整个人都萎了。他放开尤安特少年,垂头丧气地下了屋脊,朝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弯惨白的月亮似乎也倦了,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层当中,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下来。 钢琴声里混入了人声,纯净高亢略带郑属音质,娓娓吟唱着首年代久远的民谣,内容似乎是关于爱情的承诺与背叛。 是树生。 过不久,有个声音跟着唱了起来,沙哑低沉富有磁性。 两个声音和在起,竟是分外美妙宛若天籁。 配合得如此默契,想必是经常在起这样弹琴歌唱吧。 少年安静的侧影像座雕像,许久没有移动分毫。 遥远的天际,颗流星划过,耀眼的光华映亮了少年表情漠然的面孔,却又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切重归黑暗。 时间像指缝间的沙砾点点溜走,每天枯燥的操练与巡逻之余,树生似乎找到了他的额外乐趣:训练那个笨手笨脚的尤安特少年承担勤务兵的职责。 这可是个艰巨的任务。尤安特少年显然从未从事过相关职业,闯下的祸远比做过的事得。 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树生总是表现得很耐心,经常看到的是他无奈地摇着头收拾被尤安特少年弄得塌糊涂的现场,脸快要哭出来的委屈兮兮。 外人视线之外,纯真的小军官可没有客气过,拳脚指甲精准地落在少年身体的隐蔽处,反正他也没办法跟谁诉苦。 比较扫兴的是,不管怎么折腾,文诺永远是张没有少表情的脸,每每让树生产生自己正在敲打块木头的错觉。 两个星期过去,郑直和树生终于享受到了文诺准备的早餐,付出的代价是大约两箩筐的焦糊面包等废品和男孩手指间的好几处烫伤与刀痕。 男孩似乎是敏感性肤质,这些新的伤痕就不必说了,连半个月前被巡逻队抽打留下的鞭痕都还没有完全脱痂,道道蓝紫色不时从宽大的袖管和裤腿间露出来,看得郑直愣愣的。 按照树生的说法,这小子纯粹是在自作自受,明明头脑灵活得很,什么技巧都点就通,偏偏做事的时候总是慢半拍,如此这般,不受伤才怪。 不管尤安特少年是否存心添乱,那个月夜之后,他在郑直面前的行为举止表情神态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那个狂乱的吻只是上校偶尔心血来潮做的个扑朔迷离的梦。 慢慢地,年轻上校也就安下心来,不再去想如何面对的问题。 不知不觉又到了罡风季节,北面沙漠里吹来的燥热气息与南面湿地上蒸腾而起的水汽在小小的要塞上空交汇,形成浓厚的积雨云,终日不散,看得人心里郁闷不已。 那铅灰色的云层积得时间长了,偶尔也落下场雨来,于是地面温度骤降,不加个两三件衣裳非冻得瑟瑟发抖不可。 厨房的窗半敞着,文诺探出半边身子吸了吸鼻子,清冷的空气直灌进肺内,冻得他打了个寒战,赶紧缩了回来,将窗扉扣好。 “觉得冷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他跳,回转头,又是树生。这段时间郑上校的宿舍厨房都快成李上尉的第二个训练场了。 ☆、第五章 见文诺对自己不理不睬,顾自收拾着台板上的零碎东西,树生皱了皱眉:“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布鲁要塞是什么地方,要不是我护着,你早就被人剁成肉泥了,不说好好报答我,竟然还跟我摆你那尤安特王子的谱?” 文诺将台板收理干净,开始在水龙头底下洗手,清澈水流淌过手背,像模糊记忆里妈妈温柔的抚摸。 曾经显赫时的尤安特王国,毁于内乱与外族入侵,因为曾经背叛了联盟而遭到屠族之祸,所有族人几乎是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只留下极少数幸存者,带着他们心口与生俱来的蔷薇印记四处漂泊。 只是,若不是拜眼前这位“恩人”所赐,自幼离家在外求学就业的文诺又怎么会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这些文诺心里的话,树生仿佛全都听得见。他叹口气,手指在男孩左耳侧的发丝间穿过:“我知道你恨我。毕竟,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男孩将头偏,避开了上尉的手。 “何必呢?”上尉冷笑着,逼上步。 男孩后腰靠着流理台,无处可退,上半身被迫向后倒去,双手在身后撑在了冰凉的台板上。 昏黄的灯光下,上尉精致的五官看去有些变形:“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以往发生的切,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你,可以死心了。” 文诺低垂着眼皮,仍然动不动,似乎是把树生完全当作了空气。 仔细端详着男孩无甚表情的脸,树生忍不住又是声叹息:“他有什么好?彻彻底底粗人个!毫无情调的夯货!换做是我,就算死了万遍,心被磨成了齑粉,也不会把你忘记的!”勾起男孩下颌,朝那两瓣丰润的唇吻下去。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4 的喉间。 上尉收回了亲吻的势头,看着那柄顶着自己咽喉的切肉刀,目光中有几分惊奇:“你想杀我?为什么?” 文诺的脸色苍白,眼里带着无法掩藏的厌恨,凭借刀锋的威慑,点点直了身子。 树生嘴唇哆嗦着:“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恩将仇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眼泪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文诺转头。果然,在他们的右手边,三米开外,着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惊讶与愤怒的郑直! 既然要出现,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可是,以树生的诡诈,郑直出现之时,就应该是他表演开始刻吧。 所以,到了最终,被憎恶的那个人,还是文诺。 “呛啷”,刀尖触地,发出凄凉刺耳的声音。 郑直冲了过来,将树生护在身后:“混蛋,你想干什么?” 外面刮起了尘暴。呼啸的狂风在营地院子中打转,犹如头困兽在发出不甘的怒吼。 “郑直,你冷静点,别生气啊” 上校瞥了眼扯住自己衣袖怯生生求情的树生,哼了声:“我可不像你,心软得毫无原则!”直指着呆立在原地嗒然若失的尤安特少年,“第步,道歉!” 低垂的眼皮倏地抬起,漆黑的眸子里,竟似藏着千言万语。 是错觉吗?在那刻,郑直仿佛听见了声叹息。 却再没有丝动静,似乎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少年真的化成了座雕像。 树生向后退了步,低声说:“你、你别这样,我——” 郑直如梦方醒,将树生把拉到身后护住,“砰”地脚将文诺踢倒:“滚开!别吓着了小旭!” 男孩身体出乎预料的柔软,这脚下去如陷丝棉云絮,令郑直愣怔了下,依稀记起些零碎的片断,就像那个狂乱的月夜,似曾相识的感觉挥之不去。 年轻上校把揪住尤安特少年的头发,将他硬拖起来,两人鼻尖对着鼻尖:“你最好识相点,别把我真的惹急了!” 见鬼!那双眼睛似乎带有魔力,像个巨大的磁力场,让人无法自拔地沦陷。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树生的恳求充耳不闻,郑直连拖带拽,拉着尤安特少年来到了外面院子里,对准他的后膝弯就是脚,踢得他跪在了地上。 “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吧!忘恩负义的混蛋!” 营地院子的前身是飞行器起落场,地面硬度极高,可以清楚地听见男孩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的锵锵声,听得人牙瘆。 树生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不要!” 郑直回头望着树生,声音变得柔和:“你也太善良了,有些人是不值得你这样对待的。”抬手揽对方肩头,“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巡视东区呢。” 黑夜在这刻变得如此深沉,几乎望不到尽头。 风不停吹着,点点将白天集聚的热度吹走,温度慢慢降下来,直到冰点。 ☆、第六章 温暖的营房内,树生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许久没有动弹。 只手伸过来,按动电钮,内层窗页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该睡了。” 树生看看郑直,欲言又止。 上校脱去外套,在床头坐下来,似乎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想为他求情的话,就别开口了,省点力气吧。” “可是” “你是不是定要人家杀了你才会看清楚事实啊?”郑直火了,将本战争原理古籍重重摔在床旁的桌上,“刀都抵到喉咙上了,你还在犯傻!那尤安特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 树生从后面抱住年轻上校宽阔结实的背脊:“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别人为我受苦,忘了考虑你的感受” 郑直拍拍那两只伸到自己胸前的手:“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就让那小子冷静冷静吧,反正气温也没低到能把他冻伤。或许,吃些苦头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倔强,也不是没好处的。”举目望向反射着明亮柔和光线的天花板,上校的眼里有刹那的惆怅,“只是失去的三年记忆,我怎么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呢,总觉得在那三年里发生过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你曾经爱上过别人?” “等为你治病的那位张大夫来了,你可以问问他嘛,看我有没有爱上过别人?” 上尉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惹得郑直猛地转身,将他按倒在床上:“我等不及年以后了,现在就问问你吧!” 游危从越野车上跳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地院子,眼皮都不抬没好气地问:“又是谁等不及要死要活,非得我亲自过来?” 被他满身生人勿近的煞气吓到,在场的从军官到士兵没有个人敢答话。 直到他走到某位肃立在院子当中身板笔直如标枪的人旁边,才听见个简短的回复:“人在我房间里。” 游危愣了下:“难道是树生?他怎么啦?” 郑直摇头:“你进去不就知道了。”再不说话,低头研究脚下的泥土。 军医大人的猫眼睛对着上校瞪了又瞪,却是毫无反应,只得扔下声冷哼,朝东侧厢房走去。 等他走远了,郑直的脚移开点,露出下面泥地上个印记。看上去像是有人用手指尖刻下的象形文字,泥地太硬,字迹到了最后几笔,竟然隐隐带有血渍。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年轻上校仔细端详着那个印记,眉头越皱越深。 窗棂间透过的光照在床上那人的脸上,晶莹剔透如同玉雕,亦如同雕像般毫无生气。 希大人对着光,仔细看着体温表上的显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们尤安特人的血是不是跟别人不样啊?这么高的体温,换了我早就惊厥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清醒?” 没有反应。 军医显然很不满意这犹如对着墙壁说话的效果,上前扯开被单,伸手就去解高烧的尤安特少年的衣钮。 男孩惊恐地护住领口,后脑勺差点撞在床旁侧的墙上。 “啧啧,居然还害羞!”游危咯咯笑着,下颌扬,示意旁边的树生帮忙按住男孩胳膊,硬是解开了他的上衣,拿冰冷的听诊器在那片白净平坦的胸脯上左按右按,末了还恶作剧地在男孩细小如蔷薇花蕾的□□上掐了下,看着男孩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笑得开心了,“本大人很荣幸地通知你,你光荣地得了肺炎。” 虽然不能说话,男孩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5 的喘息声却比什么话语都加诱惑,听得某个按着他手腕的人脸红心跳,正要有所动作,门口传来了响动。 “他怎么样了?”郑直简单地问了句,皱着眉头听军医说了大概情况,“那要怎么处理?” 游危已经从医疗箱里取出支针管:“先打针退烧,其他的等转到医务所再说。”他吸好了管药水,向上推了推,排除了空气,转过身来却只看见树生在努力与张拉得紧紧的被单做斗争,不由啼笑皆非,“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打针吗?” 郑直却看着他手里粗大的针头不悦地问:“你就不能用喷射型注射器?这个扎上去不疼吗?” 希大人嗤笑:“郑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树生样婆婆妈妈的了?大男人怕什么疼?再说只是几秒钟的事。” 年轻上校“嘿嘿”笑:“我这不就是有点奇怪嘛?你用哪种针头关我屌事。” 军医没有再理他,旦正式开始业务流程,那张漂亮的脸就变得严肃无比,素日里嬉笑怒骂的神态荡然无存。 干干脆脆从下面掀开被单,在树生的帮助下翻过那个纤瘦的身子,轻而易举地拉下宽松款的长裤,发现这尤安特少年竟然没穿内裤,游危二话不说,猛地将针头扎在了男孩雪白的左臀上侧。 “好了。”军医在那浑圆的两个半球上拍了拍,漫不经心地收拾起医疗箱来,“让他睡觉,醒了再去医务所。” 树生很勤快地帮忙递着东西:“需要住久院?” “啊,那个嘛——” 军医的官腔还没打完,个低沉的声音截断了他:“不管住久,出来就叫他直接去飞行器起落场,那边正缺清洁人员。” 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上校匆匆走出房门的背影,军医与上尉只有相对愕然。 ☆、第七章 郑直冲出营地,正好有辆越野装甲车路过,被他个手势拦下,然后将人家驾驶员扯下座位,自己跳了上去开着车直奔要塞郊外。 颜色发灰的太阳孤零零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荒漠中死气沉沉的景象衬得那辆疯狂飞驰的越野车像颗失控的子弹,正在射向无法预料的方向。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那尤安特少年给自己下了魔咒?战场上横扫六和令敌人望风披靡的年轻上校竟然会无法控制地对这个陌生的奇怪的男孩产生莫名的冲动,那份不由自主的心动心痛心悸,仿佛已经与他纠缠过数个轮回。 “不!!!!!!!!” 野兽般的嘶吼在茫茫荒漠中回荡着,余音缭绕。 地底深处的某个洞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受到了这吼声的惊扰,慢慢开始移动起来。 招来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霉透了。先是飞行器降落时发生侧倾,好容易控制住了,身冷汗地落了地,结果在找机械维修师时又发现步话机出了毛病。 现在可好,连人带机困在这个还没完工的起落场西北角,哪也去不了了。 犹豫了几次想离开飞行器直接上指挥塔找人,还是放弃了这念头。万被人趁机搞破坏甚至干脆把飞行器开走,飞行员招来先生就要变成步行者李招来了。当初从航天学校毕业时,校长可就教导过“人在机在,人不在机也在”,如果真变成步行者,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打开飞行器的上盖,招飞行员深深透了口气,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路过搭救啊? 似乎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七点钟方向,传来轻微的车轮滚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招来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时,脸皮下子又整个耷拉了下去。 那是辆老旧的垃圾车,坐在上面的清洁员已经停了下来,正在吃力地将旁边个硕大的废弃操纵杆往车斗里搬。 虽然满心的失望,善良的天性还是驱使招来跳下飞行器跑过去帮忙。 终于将那根不知哪个冒失鬼留下的操纵杆放进垃圾车的车斗,两人同时擦把汗,互相看了看。 这个清洁员长得还挺好看的,而且书卷气十足,真不像是干粗活的人。 招来还在胡乱琢磨,那个清洁员已经走到他的飞行器旁边,个探身,钻进了控制台里。 “喂,你别乱动啊” 那双深黑色的眼睛转过来看了他眼,招来的舌头居然就此罢工,再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再说话,清洁员转回头,按了几个键,试着扳了扳操纵杆,皱着眉打开座椅旁随机的工具盒,开始将整个操控台开膛剖腹。 招来看得心惊肉跳,很想问对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却不知为何问不出口。 清洁员似乎身体不太好,每隔两三分钟就会侧转身子猛咳阵;修长的手指却灵活至极,穿梭在工具盒与操控台那些复杂精密的零部件之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美流畅。 十分钟后,清洁员将操控台的外壳重新装好,示意招来过来试试。 招飞行员战战兢兢地旋动按钮,意外地听到熟悉的机器轰鸣声,对他来说不啻天籁!兴奋之余在操控台上左按右按,招来发现飞行器的反应甚至比维修之前还要灵活! “太棒了!谢谢,谢谢你!” 清洁员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大跳,有些尴尬地向后仰着,身板僵硬。 招来的热情还没有发挥完:“哥们,你可真不是盖的!以前就算是专业的维修师,要弄好我这老爷机,最少也得半拉钟头呢!怎么样,你的活干完了没有,要不咱俩块喝酒去?” 清洁员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哦,你嗓子不舒服,不能喝?”招来自以为是地解释着,掏出步话机,“那就改天吧,留个号码给我” 见飞行员的脸突然又耷拉了下去,清洁员有些奇怪地接过他手里的步话机,低头看看,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又开始了修理。 这次快,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招来又是钦佩又是感激,越看那张文弱秀气的皙白脸蛋越觉得可爱,恨不能亲上口! 在他的手臂拥过来之前,清洁员后退,旋身,离开了飞行器。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已经回到垃圾车上的清洁员回头看了满脸沮丧的飞行员眼,蓦地笑,转动方向盘,径自开走了。 招来呆在原地很久,才吐出句:“他笑起来像个孩子。” ☆、第八章 再次见到那个沉默的少年,已经是个月以后。 自从调到布鲁要塞,游大人的脾气不但没随着年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6 龄增长而有所收敛,反而越发嚣张了。前同事招来先生被他搞得叫苦不迭。 “来,再干了这杯!为了——为了我们曾起打过兔子!” 旧日时光里出现过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都被游危拿来做了喝酒的由头,纵使酒量再好,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灌法? 招来哭丧着脸,正要喝药般开饮,却听希大人声呼喝:“喂,你,小哑巴,过来!” 循声望去,却正是那天在飞行器起落场偶遇的少年。在飞行员讶异的目光中,他放下拖布,将湿漉漉的双手搁在自己衣襟上擦干了,慢慢走过来。看来他不止是负责起落场的清洁工作。 游危将桌上碟糕点推过去:“吃吧。” 少年黑漆漆的眸子盯在游危脸上,动不动。 “行了,你肯定是饿的。”游大人不耐烦了,“后勤部那些王八蛋我还不知道?都是些逮着机会就要作威作福的孬种!你个初来乍到的小哑巴,不欺负你才怪!坐下,吃!” 要不是怕挨尅,招来几乎要笑出声来。哪有这样恶声恶气请人吃东西的? 也许是真的饿了,那少年似乎并不计较游危的态度,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 游危点起支烟,透过烟雾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孩子。 军医大人本来就长得偏向阴柔,这吞云吐雾,形象越发妖冶,看上去像是某特殊服务业组织者在察看新到的货色。 当然招飞行员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而已。 “你这指甲是怎么回事?” 男孩满嘴的食物,整个腮帮都鼓了起来。听见游危的问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似乎才发现小指指甲是青紫泛黑的颜色,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继续吃东西。 游危冷笑声:“那个郑直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舍得把你扔到这鬼地方来受罪!我就等着他悔青了肠子那天!” 男孩抬眼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招来。 招来努力露出他最亲切的笑容:“我叫招来,师部战略物资运输队的飞行员。” 没有回应。 游危懒懒地靠在软椅上:“别费劲了,他不会说话。” “咹?”招飞行员的目光在男孩与希大人之间打了几个转,终于确定希大人没有在开玩笑:“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从见到他起就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故事吧,他又不肯说。” 招来挠挠头:“不是吧?那天他”把起落场发生的事大略说了遍,“这样的技术,怎么会沦落到社会底层?” “真的?这就有意思了”游危掐掉烟头,拿手背摩擦着自己下颌,加仔细地察看着那依旧在埋头苦吃的少年。 文诺连眼皮都没抬,好像另外两人的谈话内容完全与己无关,并且他也不感兴趣。从招来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那两扇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整个下午郑直都心神不宁。 放在桌子上的例餐冷了又热,又由热变冷,年轻上校始终没有去动,把勤务兵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李上尉的到来让指挥部干人等如获大赦。 “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郑直扬起脸,将树生搁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抓下来握住:“那三年里,你真的没有爱上过别人?” “神经病!”上尉生气了,板着脸抽回手,“我要另有所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拿什么捆得住我?” 上校恢复平日里厚颜无耻的模样:“拿我对你的爱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无法挣脱的爱,嘿嘿!” “无聊!”虽然表面非常不屑,但显然这种无聊的话上尉很是受用。 欣喜之下,他没有发现郑直眼里晃而过的疑惑。 是什么时候,谁曾经对谁说过类似的话?为什么,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低低呼唤,仿佛是要唤醒那沉睡的记忆? ☆、第九章 前方的移动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湛蓝的天空。 门口的工作人员在向飞行器这边示意,告诉飞行员,可以准备起航了。 招来推动操纵杆,飞快地按动控制钮,听着引擎发出有规律的轰鸣,熟悉的满足感又次涌遍全身。简直就是为飞行而生啊!他洋洋自得地给自己下着定义。 飞行器即将冲上蓝天的瞬,招来下意识地向后看了眼。 “哇啊啊啊啊啊——” 窄小的驾驶舱里,不知何时了件无人认领的行李——个穿着灰色套装的瘦削男孩。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在个控制钮上按了下,纠正了即将跑偏的航线。 “你、你怎么上来的?” 惊魂甫定,招来很丢人地颤抖着声音发问。 飞行器个漂亮的侧飞,离开了起落场。 心情像渐渐降低的气压,也慢慢放松下来。招来看了看身边那个安静的侧影:“你打算去哪儿?我这次的目的地是gm要塞。” 男孩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只是仰头望着舷窗外的碧蓝天空,粗布衣服的领口和袖口之下,露出的肌肤隐约有几道青紫殷红。 在整个运输队招来的好脾气都是出了名的,现在被冷落了也不以为忤,只是嘿嘿笑,转头专心驾驶。 就在即将脱离近地轨道进入外层时,个黑色的影子跟了上来。 招来脑中“嗡”声:“巡查队的飞行器!要坏事!” 步话机里传出的声音印证了他的判断:“蓝色幻想号,立即返航,听见了没有?立即返航!”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我飞行器上?” 面对招来迷惑不解的目光,文诺只是指指控制台,示意他加速。 招来苦笑:“人家是战斗型飞行器,我这只是运输型的而已。” 文诺咬了咬嘴唇,向后倒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飞行员抬手,挨近了那丛棕色发丝,又放了下来。 “对不起。” 那双漆黑的眼睛蓦地又睁开了,看着招来,眼神里有几分诧异。很久,轮廓分明的唇角向上弯去,现出个淡淡的笑容。 最终飞行器迫降在距布鲁要塞半个马赫的荒漠中。那架巡查队的飞行器也在附近降落下来。 招来慢腾腾爬出驾驶舱,忐忑不安地等着那边的人现身。 第个出现的人摘下头盔,是个修眉细眼的年轻军官,浑身煞气。 而第二个真是把招来给惊呆了:竟是我们的军医大人游危! 在他们身后还有第三个人,招来已经没心思去注意了,只管盯着游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7 危问:“你调到巡查队工作了?” 游危耸耸肩,还没答话,那个年轻军官已经抢先问道:“文诺呢?他在哪儿?” 招来还想否认,身后沙地上传来的轻微摩擦声已经告诉他不必了。 荒漠边缘那轮欲沉未沉的夕阳将金色光芒映照在文诺的侧脸上,镀出个优美的弧线,不知为何看得人沉醉的同时有点担忧。或许是太过美好了吧,美到脆弱。 只要他想,郑上校可以凶神恶煞到完全变成另个人。 “你想走?去哪儿?”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 郑直逼上步,几乎贴着文诺的脸继续追问:“只想离开这里,无论哪里都好,是吧?你,是在逃避什么?” 男人身上的热力透过双方的衣服点点侵入每个毛孔,文诺咬住牙,硬生生压下从心底深处而起的战栗,强迫自己抬头看着那张脸。曾经那么熟悉的眼眉,亲密无间的身体,如今却已是咫尺天涯。再痴缠苦等,还有意义吗? 只有力的手攥住了文诺肩头:“跟我回去!” 混蛋!没看见我因为你想离开而气得快要发疯了吗? 回答他的是坚定的摇头。 “尤安特人!你知不知道,旦到了外面,随时会被发现身份,会被处死?”看见那双深黑色眼睛里的平静如初,郑直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好,你不在乎是不是?不如我现在就成全你!” 阿西莫夫67式□□扳机扣动的声音像是下轻微的击掌。冰冷的枪口抵住太阳穴的滋味想必很不舒服,男孩本能地向后退避了几毫米,那枪口却如影随形地逼了上来。 “郑直,你冷静点!” “不、不要!”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另外三人同时发出不同的叫声,却无法动摇对峙的两人分毫。 “怎么样?”郑直恶意地咧开嘴,露出个残忍的笑,“真正面对死神的感觉如何?后悔了吧?” 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人心底的声音。所以,年轻上校还是满腔的无名火发泄不出。 只是,为什么,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对着那张平静的脸,那双幽深的眼,为什么,很想很想将他拥抱入怀、不顾切疼他爱他? 是中邪了吗?郑直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似梦非梦间挫败的感觉。 枪口慢慢垂落,指向地面。 游危小心地从侧面接近,然后猛地扑到郑直身上,夺过了那把□□! 树生舒口气:“郑直,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这荒郊野外的太危险——”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不远处的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吼叫声,土块纷纷碎裂,似乎是那东西在向上拱动,想要穿破地面。 “见鬼!那是什么?” ☆、第十章 游危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举枪,对准那怪东西的方向。 连自己都没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郑直已将身旁那个瘦削的身子揽进怀中。 千年沉寂的荒漠,三万公尺之下,是地狱的烈火在持续燃烧,还是人心底积蓄的绝望在迸发? 传说中有种生物,依靠吸食这世间的负面情绪为生。当它嗅到附近有这种情绪的气味,就会从地底深处钻出来,将所有苦痛仇怨连同其载体都吞噬殆尽。 科学家的解释比较不那么浪漫:它们是年前核战后辐射污染造成的变种生物,继承了变形前的冬眠习惯,会在感觉到周围有人活动时从蛰伏状态中苏醒。 看着那生物从触须到巨大复眼再到尖锐的颚牙点点从土层下现身,众人看得均心惊胆战。 游危最先沉不住气,大叫声:“滚开,讨厌的东西!”扳机连响,将匣子子弹全都打在那生物头上。 令人恐惧的是,那生物的外壳不知是有了何种进化,竟然完全是刀枪不入,能够将普通生物肉体撕裂半公尺以上的阿西莫夫□□子弹只在它那坚硬的脑门上留下几道白印。 这些子弹没能对那生物造成伤害,却成功地惹怒了它。只见它舞动着几对前肢,后足飞速爬动,冲了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注意连续拐弯!” 郑直终于恢复了他指挥者的本性,开始发号施令,同时拽起某人的手向自己的飞行器方向飞跑。 进入驾驶舱,匆忙按下键钮将舱门锁上,郑直回头看看,跟自己起进来的除了文诺,还有脸色阴沉的树生。 见鬼!郑直这才发现自己还直攥着文诺手腕,忙松开了手:“游危呢?” 树生似乎在cos小哑巴,默不作声地指了指外面。 上校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正看见游危在往招来那飞行器的驾驶舱里爬,条腿还在舷窗口上。 那变种百足虫不知是还记恨着游危方才放的那几枪,还是不甘到口的猎物就此逃掉,正努力地扬起前半截身体想要捉住他,坚硬的颚牙碰触在飞行器钢板上,发出的“锵锵”声令人听得牙酸。 郑直咒骂了声,手指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按动,将飞行器炮口对准了那怪物,然后按下了发射键。 镏炮弹喷着火舌划过空气,正中那变异百足虫的尾部。 那虫子吃痛,迅即转动身体,朝郑直所在方向冲来。 树生的惊叫声中,年轻上校用平生最快速度启动飞行器,拉下操纵杆。 可惜还是晚了步,飞行器已经摇晃着升向天空,却被那猛冲过来的虫子撞到了侧翼,失去平衡的同时,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变得有些凄厉。 郑直骂骂咧咧地还试图将飞行器重新升空,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尤安特少年却突然起身来,按下了停机键。 “你丫欠揍是不——” 文诺已将驾驶舱上盖打开,完全罔顾外面那虫子还在狂暴地用身体和颚牙敲击飞行器机体,拽着郑直的手就向外面爬去。 从飞行器的另面下到地面,满头雾水地跟着小哑巴跑出十几公尺,郑直正准备给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拳,却听见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回转头,眼前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飞行器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片火海,蒸腾而起的黑色烟雾中偶尔可见被气浪冲得飞起的机器碎片和虫体残骸。 方才从引擎转动发出的异常声音中判断出事故苗头的那个人正在大口喘息,右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口,那片火焰映在深黑色的瞳仁中,令看的人有种妖异的幻觉。 年轻上校忽然叫起来:“树生呢?树生!” 被他吼叫着名字的人在不远处出现,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8 满身尘土狼狈不堪:“我在这里。” 纯粹是为了掩饰方才把人家完全忘在脑后的尴尬,郑直上前把抱住瘦小的上尉:“对不起、对不起!” 树生勉强笑着:“我没事。”眼睛却望向旁的尤安特少年。 文诺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看向远处,满脸惊讶地抬手指指点点,似乎在提醒警告什么。 与树生道朝文诺比划的方向望去,郑直忍不住又是声咒骂:“nnd这是那烂虫子的祖宗吗?” 比起出现在三点钟方向的这只大家伙来,方才跟飞行器起上天的那只根本就是小baby。 依照郑上校的指令,三个人以z字形开始逃跑。但人力终究有限,而虫力无穷,眼看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头上都开始冒汗——并不是因为运动而产生热能。 事后回想起来,郑上校也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左看右瞧,想确定文诺和树生个都没有少。 还果真被他发现了危情。那变异虫子巨如桌面的大口张,喷出的黄色液体直射向落在最后的尤安特少年。 ☆、第十章 郑直想都没想就拿自己身体挡了过去。 整个后背阵烧灼般的疼痛。那液体明显带有腐蚀性。 tmd!要就这么死了,算见义勇为还是算因公牺牲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年轻上校突然觉得眼前黑,整个人腾云驾雾般失去了重心。 “我死了吗?” 似乎是亘古未变的黑暗中,郑直轻声问着,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因为他看见了头顶上土层裂缝透下来的光线。 与浑身的酸痛比较起来,后背上的灼伤倒疼得不怎么厉害了。 勉力挣扎起身,上校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内的骨骼韧带肌肉都在叫嚣,至少有三处细小的骨折,至于挫伤擦伤简直都不值提了。 粗皮厚肉如己,尚且伤痕累累,那两个人会怎么样呢? 走出几步,举目四望,没有看到树生的身影。 发现角落里的尤安特少年时,郑直不想承认,但事实是他的心率在那瞬间加快,血液澎湃得像要冲出血管。 抢上步扶住正在努力想立起来的男孩,年轻上校的语调出乎自己意料的温和:“你还好吧?” 男孩抬起头,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那张雪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像个精致的玩偶。 郑直企图带他走动,却听见男孩喉间发出声痛苦的喘息。仔细看,才发觉他的左足踵以个不可能的角度歪向旁:应该是骨折了。 “我背你走!” 上校毫不犹豫地转身弯腰,为个众人眼中的贱民低下了头。 片刻的静默后,那个温热的身体覆在了郑直后背上,触感比预想的柔软。这孩子虽然瘦,但因为骨骼纤细,其实比看上去肉。 这个时候想到那方面确实不合适,可是郑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看那浑圆的曲线,这男孩身体的某个部位应该肉吧?手感是怎样的呢? 某些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已经呼之欲出。 “郑直。” 有人在旁边轻轻叫了声。 被叫到名字的人讶异地扭头,既惊且喜:“树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就要有事了。” 上尉缓缓举起右手,瓦蓝色枪口泛着冷冷的光泽。 郑直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揽紧箍在尤安特少年腿上的双手:“你什么意思?” 树生的嘴角微微挑起,脸色却阴沉得吓人:“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何必装蒜?既然你全都想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搂在自己肩颈上的手臂忽然震动了下。郑直咬了咬牙,决定设法将那段模糊的记忆从树生口中讹出来:“这几年你也骗得我够了,还不罢休?” “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树生晃动下枪口,语气里充满嘲讽,“当初说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文诺的那个人是你噢!现在这么容易就能洗白?想得太简单了吧?不说别的,就这两个月里,你是怎么对他的?” 曾经是谁对谁说:就算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你? 诺言是美丽的琉璃,光华耀目却脆弱易碎。 过往仍然是段被损坏的数据碎片,只是树生的话说得太明白,不用想郑直也已经弄懂了其中来龙去脉。 如果这切是真的,要怎样坚强的意志,才能直面与爱人对面不相识甚至横遭凌虐的现实? 能够坚持数月后才死心离开,已经是太过痴情。 年轻的上校越想越是心惊,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动作轻柔地拭去他眼角那滴未曾落下的泪。 指尖是凉的,掌心却是热的。 郑直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着那只细瘦的手腕:“对不起” 树生在这刻开了火,子弹就像无法追回的过去,径直向前,试图穿透情敌的胸膛。 尘土与石块倾泻如暴雨,遮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地动山摇的震撼中,人类发明制造的武器渺小得不值提,震慑力低得可笑。 大自然的狂怒终于告段落。摄人的平静中,年轻上校啐了口嘴里泥沙,恶狠狠骂了句:“见鬼!是火山爆发!”他对要塞附近地势了若指掌,眼就判断出这震动是由于地底的那座死火山醒过来了。只怕那些变异百足虫忽然纷纷爬上地面也是因为地底环境变动,以致连它们都无法容身。 树生也落了个灰头土脸,□□早已不知飞向何处,拼命地掸着满头满脸的泥土。 尤安特少年整个人都变成了浅灰色,长睫毛眨就是阵尘土飞扬。 这震倒把方才他们掉下来的裂缝给震开了,郑直掂量了下那个斜面,虽然不是很有把握,应该还是可以试试。 顺着斜面爬到距出口不到两米的地方,欣欣然正要鼓作气,就听身后树生发出声惊叫。 郑直简直想拿头去撞面前的土层! 咬紧牙关,回转身来,却见只百足虫正从另条裂缝中向下爬过来,密密麻麻的细长节足在空中舞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第十二章 去你md!” 年轻上校下意识地伸手到腰间掏枪,然后记起已经在方才与尤安特少年的对峙中被游危夺去了,又顺势向下从靴筒里掏出把匕首,瞄都没瞄掷向那只虫子。 也不知该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9 算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这盲目的掷竟然正中那虫子头甲与颈甲之间! 虫子吃痛,越发疯狂乱爬,口中喷出的腐蚀性液体散落得满坑满谷。 郑直正担心地回头去看尤安特少年的情况,指尖凉,被塞了什么东西在手里。低头看时,是两枚黑色鸡蛋般的东西。 这男孩的手脚之利落可以去做十三大盗了。从飞行器上慌张逃离的那刻,他居然还好整以暇地揣走了随机配置的四点二式□□! 郑直有点哭笑不得地掂了掂那□□,同时扯开两枚的保险插销,对准虫子腹部投掷过去! □□的威力果然是普通子弹不能比的。在弹雨下分毫未伤的虫子被炸开了花,粘腻的内脏碎片四处飞溅,引来后面未及躲开的树生阵阵干呕。 与此同时整个地面有轻微的颤动,与之前的剧震相比几乎引不起人的注意。 但郑直却很清楚,大事不妙了! 如果之前的剧震是火山醒来时在伸懒腰,现在的微颤则是它开口吼叫前夕的深呼吸。 “快走!” 冲着下方左侧的树生叫了声,郑直伸手去揽身边那个瘦削的身子,却揽了个空。 正惊惶四顾,忽然被人大力推了把,身不由己来到地面,向下看到那少年和他下方迅速涌出的岩浆,直如桶冰水从头顶泼下。 “把手给我!给我!!!!!!” 上校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换来少年个温和的淡淡笑容,不知是因为力竭还是为了让对方死心,他干脆松开手,双臂伸展,坠向那郑红色的大地伤口。 “不要!!!!!!!!!” 树生在下面试图接住那个从容下落的身体,却终究与之擦肩而过。 又是阵轻微的颤动。 是什么模糊了视线,郑直看不清眼前的切,只能毫无目的地伸手过去:“把、手、给、我” “没有了他,我还活着干什么?” 这是上尉留下的最后句话。 整个地层如同果冻般颤抖不已,积蓄着等待爆发的巨大能量。 郑直瘫坐在原地,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已随着过去半小时里发生的事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个沉默的少年,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深爱? 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记忆是如此残酷的东西,记得是伤,忘却是深的伤。 时间在向前艰难地流走,岩浆在地底奔腾,大地是个爆发在即的增压阀,热气从每条裂缝中“嘶嘶”冒出来。 大大小小的虫子纷纷钻出地面,四处游走奔逃,偶有碰撞到起的便捉对厮杀残肢飞落满地,那份疯狂隐隐映衬出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老旧的飞行器小心翼翼地穿过这末日之地,来到地面上某个已经完全痴傻的孤单身影旁着陆。 游危跳下飞行器,飞跑到上校身边:“你丫还在这愣着做什么?他们两个人呢?” 给他的回应是只指向面前大地裂缝的手,动作缓慢呆滞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军医干咽了下,伸手去拖那个死赖在地上不动的人:“你陪在这里他们也活不过来,走啊!” “到底发生过什么?tmd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 没有理会那声嘶力竭的吼叫,游大人生拉硬拽地将人弄上了飞行器,命令招来:“快走!火山随时会爆发!” 飞行员似乎想问什么,终于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按下键钮。 外面,岩浆已经开始涌上地面,不少虫子被裹挟其中,然后又被迅速冷却成为岩石的部分。 飞行器轰鸣着,带着它上面三个各怀心事的人,离开了这个活的地狱。 ☆、第十三章(大结局) 年之后。帝国与联合部队控制范围交界处的尤安特城。 神秘的尤安特人已经成为传说,只留下这个地名供后人缅怀他们曾经灿烂的文明。 像任何交战两方势力交错的地方,尤安特城内鱼龙混杂热闹非常,城西的酒吧区尤其繁华,夜夜笙歌从不打烊。 其中生意最好的酒吧叫“失忆”,开业时间并不长。这个怪名字来自酒吧主人,据说他从前是联合部队的高级军官,据说他身为商人却从不主动与人说话,据说他千杯不醉,据说他直在寻找段消失的记忆关于他的据说很,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拼了命地博眼球未必有人理会,刻意低调的人却往往引来太关注。 所以,当这日又有人指名要见他时,被问到的服务生遵照不堪其扰的吧主指示回答:“老板不在,出差去了。” 意外的是,这回的客人不像寻常顾客般叹息番作罢,而是大眼瞪:“你去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他丢失的那段记忆,叫他快点滚出来见我!” 服务生呆立半分钟,摇头退下。 五分钟后,个穿着深灰色便服的男人在了那位客人的桌边:“你找我?” 客人慢悠悠回头,诡魅笑:“郑直,年没见了,别来无恙?” 吧主挑了挑眉,丹凤眼里有光芒闪烁:“游大人?你怎么有空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游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向身旁从容坐着的个中年人:“你还认识他吗?” 当日辞去切军中职务离开要塞的过程几乎是场仓惶溃逃,郑直没有与任何位旧同事告别。 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是个红肿发炎的脓疮,不碰会痛,碰了痛,让他在每个失眠的深夜里像个囚犯期待死刑判决般期待着它的彻底溃烂。 也许,这天终究是来了。 握着那中年人的手,前上校惨然笑:“张大夫,好久不见。” 那位张大夫显然见惯生死悲欢,满脸的不动声色:“抱歉,两年前在87号星球遭遇场土著叛乱,没能按时赴约,所幸你的脑瘤手术预后良好,只有轻微失忆。” 轻微失忆?郑直气愤得想笑。我失去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段记忆!我宁愿用其他所有记忆来换取它! 重新落座后,张大夫拿出张半个巴掌大的磁盘:“还给你,当年你给我的时候还说半用不着它呢。” 看着郑直脸茫然,游危咳了声:“我查过了,那孩子是尤安特王族的直系后代,不过从12岁起就在外求学,拥有好几个电子工程方面的学位,公认的理科天才。尤安特人被屠族后失踪,应该是隐姓埋名躲起来了。后面的消息就完全查不到了。” 张大夫的眼神里掠过丝同情,很快又消失不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神的孩子都唱歌 作者:不曾相识 分卷阅读10 见,快的程度让人怀疑方才那同情的眼神只是个幻觉。 游危接过磁盘,插入卡座扶手的个暗格里。 他们身边那块装饰玻璃上先是出现了跳动的色块,然后变成了逼真的三维影像。 这影像清晰得像真人。郑直看着那张与自己模样的脸,感觉像在照镜子。 镜子里那个郑直咧嘴笑,影像晃动了下。显然,是他将手里的摄像器材搁在了某个固定位置。 然后,那个郑直俯身,掀起白色的被单:“醒醒,小猪,太阳都晒pp了!” 被单下露出的少年不满地唔了声,抬手拿起枕头,遮住自己脑袋。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老公?今天是我做手术的大日子哎!” 少年终于从枕头下钻出来,睡眼惺忪地揉着脸:“不是张大夫亲自主刀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的嗓音是温柔的男中音,丝绒般优雅华丽,尚带几分小男孩的甜美。 镜子外的郑直浑身震。没错,是这个声音,刻骨铭心记录在血液中的嗓音。然而为什么,过去的两年里,竟然怎么也记不起来? 镜子里,郑直恶作剧地扳过少年的下颌,在那雕刻般优美的鼻唇之间舔了下。 “郑直你又发什么神经?”果不其然少年大怒,好阵拳打脚踢。 纯白的被单下,少年竟然什么也没穿,这闹,那漂亮的肩背与后腰线条览无余。 郑直呵呵笑着,揽住少年的脖颈,细细密密的亲吻从上到下不放过每寸每分。 少年安静了下来,发出幼猫般柔软的咕噜声,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看似某种活动的前戏,郑直却突然停了下来:“来,乖乖,唱首歌给哥听。” 少年不满地哼了声,不理他。 “不唱?不唱哥给你唱个。”郑直腆着脸凑到少年跟前,“你不是说尤安特人是神的孩子,都很会唱歌吗?我是尤安特人的女婿,当然唱得也不差喽!” 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他就开始哼唱起来。他的嗓音带些沙哑,配合着那首歌略带忧伤的旋律,竟然非常好听。 尤安特少年先还别扭着假装不听他的,却渐渐将头靠在了男人肩上,听得沉醉。到了后面副歌部分,还跟着哼唱起来:“为了爱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为了爱你我从不曾后退” 镜子之外,那首歌像黑夜中道闪电,击中了郑直。那些沉默的瞬间,那些温情的画面,犹如黎明时分晨曦初露中的风景,幕幕呈现。 那个在树生的介绍中慢慢抬起头来笑得羞涩的男孩,那个在郑直的怒气中兀自笑到浑身发抖的小坏蛋,那个初夜后怎么也不肯承认身上痛楚的别扭小孩,那个得知脑部扫描结果后装得很成熟笑着安慰郑直的少年 清晰的,是再次相遇后的情景:初见时的安静,相处时的隐忍,强吻后的逃避,直至被丢弃到最不堪境地后的绝望! 挥之不去的,是他投身坠入岩浆时平静带笑的眼神! 隐痛了许久的伤口终于被撕裂,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撕,心,裂,肺! 张大夫看着那个扑倒在地上整个蜷成团不停颤抖的身影,担心地问:“他怎么啦?” 游危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让他去吧,明白自己错了,却无法弥补,再内疚,也已经无从求得原谅或许,这样的活着,比死痛苦” 镜子里,那两个年轻的恋人还在无知无觉地唱着歌:“就算走到最后只剩下我个,我也不说后悔” end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