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和尚当驸马》 分卷阅读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 书名: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文案 “上头那个讲经的,怎么是个有头发的?” 李隆苑怎么也想不到,她堂堂一个公主就这么栽在一个和尚手里了。 “不要骗我,真的不要骗我!若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或是喜欢了别的什么人,我便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让你连死都不能离我半步!” 聂清远如是说道,将手里的圣旨攒的更紧了些。 ...... (这是一个霸道公主和迟钝病娇男互相偷偷萌对方的故事,病娇男是代发修行,差一点就当了和尚。)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隆苑 ┃ 配角:流萤 ┃ 其它:、情有独钟 ================== ☆、追和尚是件很难的事 祈月国堂堂庆安公主,竟然会栽在个和尚手上。 她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不论是着火还是地震,总能纹丝不动维持着的冰块似的神情,以及这世间万物没有一样能值得他分神一般的孤傲姿态。 呵,当真是个冷清且无趣的人。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 面前的聂清远正用他纤长的手指,缓缓翻过经卷。 辰时三刻,他的脸被秋末的雾气笼罩,将偶入的光,拆的斑驳,离碎。 口中诵念的经文,被空气琢磨了一番后,再传到李隆苑耳中时,已被镀上了厚厚一层光晕。 于是她试着开口道,“阿远,你穿白色衣裳最是好看,昨日那身怎的不穿了呢?” 聂清远翻阅经卷的手就那么定住,却未抬眼,冷声回道, “拿去洗了。” “哦…………” 尽管语气离明显带着失落,李隆苑还是安慰着自己,不是早该习惯了么? 这几年,不论是初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同他熟悉之后,他不一直都这么冷淡么。 “阿远,冷么?”这么问着,被手炉烘的发烫的双手已经紧紧覆到了聂清远手上。 聂清远的身体由于李隆苑的突然靠近变得僵硬起来,将头倚在聂清远肩上的人,此刻闭目掩去了嘴角的苦意。 “阿远,你接着念吧,我听着你念,顺便帮你暖手。” ”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 念经的声音,温和平稳,殊不知,肩上的人才倚上来,他便悄悄咬住了舌头。 咬到口腔内泛起浓重的血腥味,仍盖不过她身上特有的茉莉熏香。那香气似是不满身边人的无视,横冲直撞的要往他鼻子里钻,往他脑袋里钻,往他的……心里钻。 总会厌倦的吧,聂清远如是想着。这两年里,他每日都这么想着,可每当他认为李隆苑坚持不住就要放弃他的时候,她反而会更加倍的待他好。 他走到哪里,李隆苑就要跟到哪里,他躲着不见她,她便直接来到他的住处寻他,寻到了,就会赖着不走了;吃饭要同他坐在一起,抄经,她就会乖乖在旁替他研磨…… 加上早晨给她上早课,一日里聂清远几乎都是同李隆苑在一起的。 这样缠着他,待他好,好到,让他有些害怕。 他这样的人,凭什么叫李隆苑如此用心呢?等她哪一日醒悟过来之后,肯定会觉得恶心吧,那样的真心居然用到了他这个肮脏不堪的人身上。 屋内,被李隆苑紧紧抓住的左手上,正不断有暖意涌来,待听到渐趋平稳的呼吸声之后,“公主?”聂清远轻唤道。 看来,是睡着了。 如此想着,桌上的右手缓缓挪到李隆苑鬓边,小心的替她理了理散落的发丝,冰凉的手碰到温热的面颊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手凉的厉害。 “好冷啊。” 肩上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聂清远急着收回的右手被李隆苑苑握住了不放。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李隆苑将聂清远的双手分别塞入袖口中,然后紧紧环上他的腰。 “我的手很凉,你这样直接握着会生病的。” 终于不叫她公主了,佯装入睡的少女,忍不住嘴角上扬。 “是很凉,所以我在帮你取暖呀,阿远抱着我的话,我是一定不会生病的。” 抱她么? 连轻抚她鬓角也只敢趁她睡着时做的人,怎么敢伸手去抱她。 尝试着想要缩回双手,去试着抱抱她,怀里的人却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先他一步松开了环着他的双手。 利落的起身,将手炉塞到他手上,“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不陪阿远了。” 不抱就不抱,不抱也用不着把手抽走吧!李隆苑强忍着心内不悦, 脱身的谎话说完,她便疾步推门走了出去。 屋里的聂清远因李隆苑的突然离开,茫然无措的垂下了眼眸。 下一刻,他仔细的检查起每一处被她碰到过的地方, 在检查到双手时,他怔然的将右手紧攒成拳。 “果然……” 右手食指处两颗不起眼的冻疮,被聂清远收入眼底。 明明来之前已经仔细用热水泡过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隆苑拉起他丑陋的右手………… 被另一只手狠狠捏住,像是想用全部力气融化了似的右手,很快被蛮力捏的泛红。 不小心打翻的茶杯,将茶水不断滴落到聂清远身上,茶渍慢慢渗透,直到他灰色外袍里头那件白色长衫也被弄脏时,他终于回过神来。 两年前,十六岁的庆安公主李隆苑,因故意打伤了女帝的男宠魏宁,被女帝罚来九华山玉佛寺思过,当时下旨说只有到她及笄典礼之时,才准她返回宫中。 而在祈月国,女子十八岁方算及笄,起初整两年的寺庙生活,让李隆苑的贴身宫女流萤都禁不住替她担心起来,生怕自家公主吃不了这清修之地的苦,不想才来了没几日,李隆苑就找到了她人生的新希望。 “流萤!流萤!你快看!上面那个讲经的,怎么是个有头发的?!” “看样子应当是个带发修行的吧,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 “你说,我要是喜欢他的话,那算不算是同和尚搞在一起了呢?” 十六岁的李隆苑笑的天真无邪,毫无顾忌的将眼神黏在了聂清远脸上。 位于正上方的凤眸渐开,不带任何情绪的朝李隆苑的方向瞥了一眼。 目光收回的速度,快的不着痕迹。思绪却忍不住飘回到好多年前,那个他们初次相见的京城聂府中。 “清远,还不快过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 来给庆安公主殿下行礼,往后殿下就会同你一起在府中上课。” 那一年,在朝任太傅一职的父亲带着李隆苑回到聂府,那是聂清远第一次见到李隆苑,八岁大的小女孩,像被人精心制出的瓷娃娃一般,浑身都带着明晃晃的光彩。 在下一刻,这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人儿,忽地伸手拉起正要行礼的聂清远,神情里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厌恶与嫌弃。 她笑起来甜甜的,像是聂清远很想吃却总从未尝到过滋味的糖果。 “既是出宫来念书的,这些规矩就免了吧,聂伯伯是我老师的话,你便算是我哥哥了,所以你不用对我行礼。” “公主,这与礼不合!”聂太傅急忙出声阻止。 “别这么紧张嘛,这也没什么的,原本在宫里我总是一个人玩,现下好不容易多了个白捡的哥哥,怎舍得叫他向我行礼。” 女孩张口说着,虽然语气稚嫩,但她仍是公主,所以聂太傅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时日长了,她便只在聂太傅面前,叫聂清远一声哥哥,私下里,从来都是直唤他“阿远”的。 她从不问聂清远,头一回见到他时,身为聂太傅独子的他,为何穿的比下人还要不如。 她从不听信府里下人说的那些关于聂清远身世的闲言碎语,对他一直很好,好的让人嫉妒。 “阿远,这个字念什么?” “阿远,我饿了,你带了吃的没有?” “阿远,我教你画乌龟好不好?最近宫中的小太监都在画这个,好像是打赌的游戏,赌输了,便在对方脸上画乌龟。” “阿远,你来教我爬树嘛!” “阿远,你唱歌给我听吧。” …… 时间久了,渐渐养成了习惯,若是哪一日听不到李隆苑唤他,他就会像是丢了什么心爱之物一般,莫名心慌起来。 原以为李隆苑会一直在聂府学习,直至她及笄,不想,才不过七八个月的光景,李隆苑就因某日身体不适,被突然带回了宫,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宫里来了旨意,说公主不习惯宫外的生活,往后便不会再来聂府学习了。 接到圣旨的当晚,聂清远就被聂太傅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顿。 “说!你是不是你给公主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若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你这个丧门星,跟你娘一样,只会害人!” 你可知教公主念书这件事,是老夫给丞相送了多少好处才办成的?!如今可好了,公主从聂府病着回了宫,皇上皇后那里指不定要怎么怪罪老夫!当初就该把你扔在青楼,和你娘那个贱人一道自生自灭!” 当时,鞭子狠狠落在聂清远身上,他不觉得有多疼,这样的打骂自他六岁从青楼被带回起就没有断过,他早习惯了。但一想到,那个成日围着他叫他阿远,对他笑对,他好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他的心便同刀割一般绞痛起来,与之相较,鞭刑已算不得什么。 李隆苑离开聂府的六年后,聂太傅与丞相勾结谋反的事被查出,聂家被下旨满门抄斩,唯独聂清远一人,突然被户部查出了身世,侥幸逃过了一劫。 他的身世? 不过是,他并非是聂太傅所出,当年聂太傅因着膝下无子,便从青楼女子手里将他抱养了过来之类的。 那一场可怕的劫难,只他一人活了下来,一直如阴影般压在身上的身世,反倒救了他一命,而他并不觉得庆幸。 在行刑那一日,他只身去了刑场,聂家三十几口人被斩首,刽子手手起刀落时,聂清远对着已经断气的聂太傅的尸身,笑了笑。 城墙百丈高,聂清远小心翼翼的用手掌细细拂过上头的每一块砖石。 他知,这里头住着他最想念的人。 六岁,聂清远被聂太傅带离了魔窟似的青楼,离开了那个成日只知虐待他,都不肯好好同他说句话的娘亲,他以为他等来的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十八岁,聂清远离开了聂府,连姓氏都不能再对人提起的他,不太清楚自己该去哪里。 只是下意识的,很想念那个唯一给过他很多温暖的李隆苑,想着能不能再离开京城前,再见她一面。 整七日,他没有合眼,在宫门打开之时,他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她可能会出现的瞬间,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仍是没能等到他相见的人。 恍惚中,竟见李隆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神色间满是对他的心疼,她蹲下身来轻抚他的脸,那掌心间所带的暖意,那么真实…… 然而当聂清远睁眼时,他已躺在玉佛寺的禅房里了。 “年轻人,你在皇城外头昏了过去,若非老衲碰巧路过发现了你,你恐怕早就断气了。“ “救我作甚?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救聂清远回来的方丈,闻言脸色大变,“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般想不开?你家住哪儿?你几日不吃不喝的,现在身上太虚,还得养着,估摸着没个十天半月的也下不了地,我派人给你家中送个信,免得叫他们担心。” “死了,都死了。” 方丈叹了口气,“若你不嫌弃,可在我寺里暂住下,伤好后再做打算。” 这一句暂住,就住到了聂清远二十岁的时候,老方丈极为照顾他,看他悟性高又是识字的,便常同他讲经说些佛礼,时日长了,他居然比方丈悟得还要多了。 方丈再三劝他落发为僧,叫他莫辜负了在佛学上的造诣。 因为方丈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只得回说,会先带发修行三年,之后才能出家。 渐渐的,聂清远已能代替方丈给寺里众人讲经,只在他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之时,在某个炎炎夏日里,他耳边突然传来了日思夜想的声音。 “上面那个讲经的,怎么是个有头发的?!我要是喜欢他了,算不算是同和尚搞在一起了呀?” 能再见到她已经很好了,不该再有什么奢求了。 他这样想着,如常度日,却在李隆苑到来的几日后,被方丈叫去房内。 “庆安公主指名让你教她佛礼,她是公主咱们怠慢不得,这样吧,最近讲经的事我来替你,你安心教导公主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个奇奇怪怪男主的系列,就是男主都不是正常人的那种,但是文笔不好,只能多练,随便写写,权当兴趣。 ☆、和尚也会吃醋的说 这一回,宫里送东西来的居然是苍擎!!! 愣在原地的李隆苑,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跟前这个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苍擎。 “在寺庙里待了两年,你倒是一点也没瘦啊,怎么?看到来的是我,你不高兴?” 苍擎失望的抿了抿嘴,“我看,我还是走吧,免得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 你不高兴。”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是的,我……” 话还没说完,李隆苑就被苍擎扑过来搂住了,“我知道,隆苑定是突然见到我,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表达,没关系,我便原谅你了。” 苍擎是当今丞相之长子,更是李隆苑自幼一道长大的发小,两年前他离京去往塞北,两人那么久没见的情况下,李隆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推开他的理由。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怎么提前回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得,军中大小事宜皆是李忠将军做主,我每日只在里头混吃等死无聊的都快长毛了,最后我爹实在拿我没法子,只好将我提前放了回来。” 这算什么理由…… “我爹他还说,我这性子唯有先成了家才有可能定得下来,细想了一番之后发现原来全京城最合适我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着接你回京。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李隆苑扶额,很想现在寻个绳子死了算了,但她只能想想,苍擎的难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下想个法子赶紧支走他才最要紧。这个惯会惹事的家伙,若是叫他发现了李隆苑来玉佛寺的真正目地,只怕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离我回京的日子还早,你不必那么早来接的,对了,你提前回来的事可曾告诉伯母一声?上回离宫之时,伯母还同我说起她很是挂念你呢。” 苍擎一脸委屈的拉着李隆苑的胳膊晃来晃去,“隆苑,你好无情呐,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这都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了,你不留我吃顿便饭就算了,还要用我娘当借口将我打发走……” “苍公子误会公主殿下了,这两年里,奴婢和公主早已习惯了玉佛寺的粗茶淡饭,苍公子是贵客,本该好生招待才是,可……公主是心疼苍公子,不愿让公子吃苦才会如此的。” 流萤!好样的! “对啊!对啊!等我回京之后,咱们就去醉月楼大吃一顿,肯定要比在这里吃强多了。乖,你先回家一趟吧,别叫伯母担心。” 在被写满了整首“游子吟”的眼神盯着看了很久之后,苍擎终于肯离开玉佛寺了,临走时他无比认真的同李隆苑保证,半月后他还会再来看她。 这份沉甸甸的保证叫李隆苑觉得,之后的半月里她定是要寝食难安了。 遥想两年前,她好不容易趁着苍擎不在之际,和魏宁联合上演了一出公主痛揍女帝男宠的戏码,千辛万苦才寻得机会被女帝罚来到玉佛寺思过。 还没等高兴够呢,就收到了一封苍擎从塞北加急送过来的书信,信上带着满满怨念,痛斥了李隆苑做殴打魏宁这种事,没有叫上他是多么的可耻。 而后,她忙着追聂清远,偶尔也会收到苍擎的信。 大概一月一两封的样子,一开始说军营生活十分无聊,满纸都是他那一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叫人看了也觉得无趣极了,奈何寺院生活除了聂清远之外,也有趣不到哪里。所以那段时间,她养成了积极给苍擎回信的好习惯。 后来有一回,苍擎在来信中提到他看上了某位塞北的姑娘,说是比李隆苑好看还比她温柔,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李隆苑正被聂清远的冷漠弄的焦头烂额,时不时反思着自己的不足,苍擎的这封信就这么无辜的刺激到了李隆苑脆弱的神经,此后,她就很少给苍擎回信了。 “我上回写在单子上的药,送来没有?” “在屋里,都给公主备好了。” 等装好东西之后,李隆苑就飞快的消失在了流萤面前,一般这个时候,李隆苑都会跑去聂清远那里,对她来说似乎世上就再没有比聂清远更重要的事了。 一路小跑到西边的禅房,李隆苑才放慢步子,轻手轻脚的朝前走去。 “阿远!” 不远处想什么想得出神的聂清远,刚收回了思绪,下一刻,出声唤他的人已跑到了他身后,伸手将他环住,然后笑嘻嘻的将他往屋里带去。 “这是?” 李隆苑没有回答,只叫聂清远伸手,却见他犹豫着,将左手伸了过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李隆苑迅速将他闪躲的右手拉到了桌上。 “张嘴”突然蹦出的要求,让聂清远无从回绝,他微微张嘴,那乖顺的模样,就如同面前的人给他吃的,哪怕是含带剧毒的药,他都会立刻给吃下去似的。 “每次送来的糕点,隔了大半月你都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所以这次我给你带了不怎么甜的松子糖,好吃吧?” 李隆苑的笑容令聂清远忍不住点点头,片刻之后,唇齿间就被浓郁甜腻的滋味所包围。 也许是松子糖帮着转移了聂清远的注意力,所以当清凉的药膏敷到他右手上的冻疮时,聂清远并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回应。 李隆苑低头仔细看着他的右手,止不住的心疼。 那些贵族公子的手,远不及聂清远的好看,只因他们出身好了些,所以即便不好看,那双手也被照顾的很好。 这是最叫她觉得难受的地方,这样一个处处都好过旁人的聂清远,本不该受这么多苦的。 再加上他向来冷漠的性情,使得那些想要对他好些的人,久而久之的都对他敬而远之了,也只有李隆苑,厚着脸皮以公主的身份压着他,让他不得拒绝。 也只有一想到聂清远会冷着脸拒绝其他女子的样子,李隆苑才不会再觉得,强迫聂清远是多么的可耻了。 “我,我自己来吧。” 正在沾沾自喜,觉得选了玉佛寺这样的地方让聂清远待着,让别人没法有机可乘是多么有先见之明的李隆苑,这才察觉到聂清远开始晃动的右手, “别动!”好不容易上了药,别又给弄没了,李隆苑抬头,瞪了慌张的聂清远一眼。 看着她如此用心的给自己丑陋的右手上药,聂清远的眼角闪过一丝光亮,心里更是同冬天的火炉一般,暖得厉害。 “今日宫中可是来人了?” “嗯” “是公主的朋友吧,那位白衣公子?” 难得听聂清远主动开口说话,却不想他要问的居然是苍擎!“嗯,他是苍擎,一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今日闲的没事就过来看看我。” 尽管李隆苑答得满不在乎,聂清远心头的那股酸意仍是不住的冒了出来。 “那位公子,穿的白色衣衫很好看。” 李隆苑总说,聂清远穿白色最是好看。 想着以他的样貌,在看惯了皇宫各种美色的李隆苑眼中,应算不得稀奇,可他还是为着李隆苑这点夸赞就将这些话给记下了。 这两年,李隆苑身边从未出现过除了他以外的男子,直到今日见到了同样身着白衣的苍擎,才令他格外担心起来。 担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 心李隆苑的目光会被苍擎身上的白色所吸引,紧接着就会注意到苍擎的相貌…… 所以清晨时分,聂清远假装没见到方丈以及方丈身侧的苍擎,低着头另选了一边,绕开了。 “阿远,你吃醋了!”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李隆苑,激动的跳起来,在双手捧起聂清远的脸时,便发现他目光有些闪躲。 “我……,清远不敢!” 听到聂清远突然改口,李隆苑心口猛地袭来一阵刺痛。 “也对……” 喃喃自语着,李隆苑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个声音在呵斥自己,快说点什么!快假装没事!可她做不到。 手心里,还留有聂清远脸上的余温,可她能离这张脸的主人最近的,也仅有这能感知冷热,却猜不透人心的手而已了。 一言不发的将药方抄在纸上,李隆苑头一次在聂清远面前如此安静。 她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那敞开的门处时,神情里就多了一抹失落。 聂清远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她来找他,不论春夏秋冬,必定是将门大敞着的。 像是生怕,生怕李隆苑对他做什么似的。 然而陷入情爱中的女子,哪里还有什么能顾及自尊心的余地可言呢? 现在回想起来,李隆苑自以为的努力,两年下来,竟未能溶解他半分的冷漠,她实在是失败至极啊。 夜间,李隆苑走后的院中,聂清远正在洗着先前那件被茶水弄脏的白色长衫。 她离开的时候,那副藏也藏不住的暗淡神情,他都看在眼里,迟钝如聂清远,又一如既往的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想了许久,他实在没敢往深处想下去,怕李隆苑是因为他问了那位名叫苍擎的公子,才会显得如此不高兴。 聂清远出神之际,双手已在冰凉的水里浸泡了好一会儿,等到将衣衫洗完,将目光移到冻得发红的双手时,他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 李隆苑替他上药,生怕弄疼他而紧张兮兮的样子,让他觉得那一刻里,她是将他当作了心头至宝一般疼惜着的。 手在药瓶上来回摩挲着,若是这手伤的比这回还要严重的话,那么,李隆苑为他擦药的时间就会更久一些吧。 这样想着,聂清远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浓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里都该有个情敌啥的,但我不喜欢太作的情敌,可爱一点,软萌一点,偶尔给男主来个助攻什么的,最有爱了。 ☆、拒之门外 这一日清晨,当穿着白色长衫的聂清远,如常出现在李隆苑居所外时,却意外的被人拦住了去路。 “清远师傅,我家公主今日不太舒服,可否先请你回去,改日再来?” 面前说话的女子,正是李隆苑的贴身侍女流萤。 “公主她……身体不舒服么?是感染风寒?还是头疼?叫了大夫了么?可开好药方了?” 对聂清远这样的老实人撒谎,显然比流萤想的还要困难些,可公主交待给她的任务,她绝对不能搞砸。 “师傅不必担心,公主她服过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你就先请回吧,改日……” “苍擎,你看,你都给我找了什么破书来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没有带图画的那种么?” 熟悉的声音从院内飘了出来,聂清远身形一颤,匆忙告辞离去。 身后不断传来嬉笑声,时不时夹杂着男子略带宠溺的安慰,如飞来的利刃,一刀刀往他身上戳,而他竟无处可躲。 他深知,自己无法与那位苍擎公子相比,却仍是着了魔一般,穿了她最爱的白色来见她。 疾步走到了无人之处,聂清远终于撑不住,扶着面前的树干,大口的喘着气。 ………… 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向李隆苑禀报方才状况的流萤,推门就撞见脸上沾着面粉的李隆苑正和苍擎打闹做一团。 自打李隆苑看上聂清远之后,就很久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流萤,你来了?阿远呢?走了么?他有很担心我么?” 习惯性将疑问一股脑涌出口,半晌,李隆苑自嘲似的笑笑,摇了摇头 “我也是的,他怎会有什么闲情担心我。” 流萤悄悄松了口气,既然李隆苑没追问下去,她还是不说的好。仅从流萤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聂清远今日这点状况,即便是说与李隆苑听,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李隆苑不知道流萤心内的纠结,满心只想着要在聂清远生辰那日给他个惊喜,所以才忍痛称病不见聂清远,所以让平时总有许多鬼点子的苍擎寻了些食谱之类的书籍上了山来。 当年聂清远看到有人过生辰时,那种怯懦却羡慕的眼神,李隆苑一直没忘。 很久之前,她便盘算着等哪一日,一定要亲自为聂清远过个生辰。 说起来,自打李隆苑认识聂清远起,只要是关于聂清远的事,有哪一件她不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这些心思本该一并对他说起的,但玉佛寺方丈先前对李隆苑所说的话,始终叫李隆苑有些犹豫。 那一年,因病折返回宫的李隆苑,心中从未有一刻放下过聂清远,她如此担心也是有缘故的,那时,她并未提前知会,就突然随下朝的聂太傅一并到了聂府,她的突然出现,使得聂家人在慌乱中漏了马脚,连一身像样的衣衫都没来得及给聂清远换上,可想而知,在李隆苑看不到的平日里,聂清远过的有多不好了。 后来,得知聂家就要被满门抄斩的消息,李隆苑情急之下,想到利用她在聂府时曾听到的关于聂清远身世的流言,求当时还是皇后的母亲不惜一切代价的救下聂清远。 当时总觉得,纵使说他并非聂太傅的亲生,也总比叫他死了的好,可现在看来,做为聂清远救命恩人的李隆苑,亦是将他不愿为人知晓的身世公诸于众,害他无法继续留在京城的罪魁祸首。 李隆苑强打起精神,想把这些复杂的念头击散,至少在他生辰那一日里,她可以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走吧? 这之后的李隆苑,就真的心无旁骛的同苍擎一同鼓捣起做菜的学问来。两个人不是关起门来研究菜谱,就是下山去食馆看人做菜。 她每日只在意着面前的面粉什么时候才能被她揉成面团,以及炒菜要放几勺盐之类的问题,并没注意到外头正在发生的事。 头几日,聂清远依她所愿再没有过来给她授课,因为这个,寺院里一下子传出不少流言,说是庆安公主得了新欢抛弃了聂清远。 流萤听在耳中,气在心里,在庭院外严防死守,唯恐半点流言钻了进去,扰了李隆苑的心绪。聂清远这尊冰铸的佛像,冷得简直叫人不敢靠近他半步,两年间更是没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 给过李隆苑丁点的回应,这种流言若叫李隆苑听到,只不过是凭白叫她添堵罢了。 后几日,李隆苑的事余热未消,寺院里就又有了新的话题。据说是院中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隔三差五的就去探望他们的清远师傅,还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聂清远在见到那位姑娘时是如何的柔声细语,如何的百般照顾。因着这是连庆安公主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所以先前那帮替聂清远鸣不平的人,一下子又都倒戈到李隆苑这边,开始同情起她这位厚脸皮的公主来了。 “那姑娘,叫小桃是么?” 在李隆苑知道此事的时候,离聂清远生辰只有不到两日了。 “是叫小桃,不过公主不必担心,奴婢去偷偷看过了,她长得还不及公主的手指好看。” “是么?”李隆苑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去寻个机会问问那个小桃,就问她与聂清远是什么时候认得的。记住,此事千万不要被聂清远察觉!” 身后站着的苍擎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叹了口气,“那,这菜咱们还学么?” 李隆苑不答,回头抛给苍擎一记名为“你这不是废话么”的白眼。 “菜还照做的话,说明你还没对他死心,既然如此你让流萤去问那些作甚?直接过去问聂清远不是更好么?” 照理说,以李隆苑的性格以及她对聂清远死缠烂打的那股热气,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在去往“抓奸”“逼供”的路上了。 “阿远说过他有喜欢的人,是一位在他小时候对他极好的故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那位小桃姑娘。” 大抵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妙预感的缘故,还未得知结果的李隆苑,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女子,用上了这样“温柔”的称呼。 苍擎停下了手里揉面的动作,“李隆苑,你抬头看看我。” 此刻的苍擎,眼神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叫李隆苑看了之后,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让我看什么?你么” “对!就是我!” 苍擎回答的理直气壮,”如果我是聂清远那个秃驴的话,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心甘情愿的给你摘下来!你整日费神在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上面,白白委屈自己做什么?他若是有心的话,早就接受你了!” 李隆苑说不出任何在实质上能反驳苍擎的话,“阿远不是秃驴!他有头发的!不许你骂他!” 话音未落,李隆苑就被苍擎突然楼住。 “我只是……不愿见你这么做贱自己,我心里的李隆苑,是从小带着我打遍皇宫无敌手的女流氓,是个受了伤就会惨叫,龇牙必报的女中豪杰。” “不过几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叫我有些心疼……隆苑,不喜欢聂清远不行么?” 后来,苍擎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说着说着到最后,却是同她讲道理试图让她清醒过来的苍擎先哭了,他同小时候一样哭的时候搂着她不放,还趁她走神之际试图用她的袖口擦鼻涕。 李隆苑一边漫不经心的任苍擎搂着,一边想着此刻的聂清远正在做什么,会不会是跟那个传说的小桃姑娘…… 不远处下了很大决心,决定以探病为由来见见李隆苑的聂清远,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他顿时怒不可遏冲了过去,想要给胆敢搂着李隆苑的这个家伙脸上几记狠拳,可跑了没两步之后,他却忽然停了步子,半点也不敢再往前了。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听不见他们此刻在说些什么,他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们相拥的身影。 步步艰难朝后退去的聂清远在此刻显得尤为脆弱,仿佛风一吹他就会倒。 他凭什么生气呢?他是李隆苑的什么人? 想了很久,终是无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看得出来,李隆苑不讨厌苍擎的怀抱,若是贸然前去,肯定是会被她讨厌的吧。 尽管他已连着十几日没有见到李隆苑了,但他宁愿如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维持现状,也不愿清醒着听到李隆苑亲口告诉他,他对她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 跑开的人影消失的太快,在李隆苑还没察觉到他的到来时,他便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哪怕配角偶尔会给男主拖后腿,但只要女主坚持在一棵树上吊死,就没什么问题。 ☆、为我还俗不行么? “她简直行踪诡异,来去匆匆,进个寺庙跟做贼似的,除了同清远师傅说过话之外,寺里其他人都不大认得她,所以连她住哪里奴婢也没打听到。”直到聂清远生辰那日,流萤也没能找到机会与小桃搭话。 李隆苑点点头,示意流萤将加水的勺子递给她。 “是五勺么?”加水前,李隆苑仰头迟疑的看着苍擎,不敢轻易下手。 她对做菜实在没什么天赋,又一心想做些上得了台面的大菜,所以这几日下来,其实根本什么也没学会。在苍擎的劝说下,便半道改了做面条,至少生辰里必不可缺的便是那一碗长寿面了吧。 “五勺半,五勺半才对!说了这么多回,你还是记不住!”苍擎不满的嚷道,他实在见不惯李隆苑现在这副贤良淑德的小媳妇模样。 揉好面团的李隆苑长舒了一口气,既不叫流萤再寻机会去问小桃话,也不在意苍擎的语气有哪里不对劲,满心只期待着看到聂清远惊喜的样子,别的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了。 正饮茶的聂清远手不自觉抖了抖,顺着入口的苦茶,将那点欣喜若狂咽进了心底。 请他过去见李隆苑的流萤,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耐着性子等着聂清远把茶喝完。 “是公主有事找我?”像是不信似的,他多问了一句。 “师父随奴婢去了便知。” 聂清远在心内暗暗算着,到今天他已有十五日没见到过李隆苑了,当然,看到她和苍擎抱在一起的那次不算。 这段时间,聂清远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都会习惯性早起的他,却在卸下了给李隆苑授课的差事之后,发觉自己竟然无事可做起来。 是了,平时早课结束之后,李隆苑就会缠着不放他走,她的理由总是拙劣得很,譬如什么,她今日见不到聂清远就不安心啦,又或是宫里送来什么新鲜玩意儿要聂清远留下一起观赏啦,不是将聂清远说的面红耳赤十分窘迫,就是让他无可奈何。 他所会的并不多,也不知该如何去讨得一个女子的欢心,唯一擅长的恐怕就只有讲讲佛理什么的,直到李隆苑称病的时日渐长,聂清远心里的恐慌才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如果,连他唯一会的都不能再作为接近李隆苑的借口的话,日后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聂清远白天发呆,晚上失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再见到李隆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 ,尤其是在夜里,当他褪去全部因着自卑生出的伪装之后,那种浓烈的思念和长久压抑着的感情,直叫他心悸的喘不过气来,难得睡着一会儿的梦里,也是不断见到李隆苑和苍擎相拥的场景…… “清远师傅,奴婢就送到这里,公主吩咐过,要师傅你单独进去。” 流萤语毕便匆匆退了下去,走时仍似不放心一般,频频回望着聂清远。 仔细检查了一遍衣领的聂清远,又将颤抖的手伸向苍白的面上用力掐揉了几下,待面上的微辣痛感不断袭来,他终于往前又迈了几步,扣响了门。 “阿远,是你么?” 一句问语而已,聂清远的心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没等他答话,身子就被李隆苑一把带了进去。 “啪”的一声,门被重新合上,而聂清远则被李隆苑轻按到了门后面。正值日落时分的屋内,又是在这样背光的位置,看不清李隆苑脸上的表情,聂清远紧张的屏住呼吸。 眼前骤然变暗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聂清远感觉,有柔软的手直接覆上了双眼,李隆苑手心内传来的温度,让他自觉地放松下来。 “阿远,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不能偷看的哦。” “嗯”聂清远轻声应她,蒙住双眼被李隆苑的声音指引着向一处走去。 此刻,他耳边有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鼻尖更能清晰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气,可能是太过温暖的缘故,所以即便是一片没有尽头黑暗,都令他忍不住深陷了下去。 “到了,到了,现在可以睁眼了。” 聂清远揉了揉眼,有些恍神,面前有一桌丰盛的饭菜,中间堆着十分显眼的大寿桃,连李隆苑的屋子都被布置的十分喜庆。 “阿远,生辰快乐!” 这一声如惊雷一般在聂清远耳边炸开,克制不住的欢喜和更多的惶恐混杂交织着,齐着朝他心里钻,令他完全不能动弹,生怕惊醒了面前的美梦。 然而,当他低头迎上少女如星辰般的眸子时,那些复杂的情绪便只化为了一个引子,带着长年隐藏着的情感,叫嚣着跳出来,想逼他将全部炽烈肮脏的爱,一并摊开奉到李隆苑面前。 猝不及防的,李隆苑被聂清远抱在了怀里,等到大脑里的空白一点点褪去时,她才想到,天呐!这可是聂清远这家伙破天荒头一次主动抱了她啊! 李隆苑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感谢着佛祖菩萨,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她李隆苑终于撼动了面前这座名为“聂清远”的大山。 与李隆苑的惊讶截然不同,聂清远出于本能的将头埋在她颈处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如同被主人重新找回的宠物,只能用别人不懂的方式撒着娇。 如果就这么把她困住,让她只属于自己,该有多好。 这个想法令聂清远更用了些力气将她抱紧,归属的感觉,说不清是谁比谁更强烈。 “阿远,先,先打开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好不好?我怕你不喜欢……” 聂清远闻言,脸色发烫,立即松了手,强压着心内的不舍,将李隆苑递过的盒子打开。 盒内是一件白色的长衫,与聂清远素日里穿的那件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盒中那件一件是用名贵丝绸做的,一看即知造价不菲。 李隆苑温柔的捧住他脸颊的动作,打断了他正要继续下去的胡思乱想。 “我的阿远不管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但你可知我为何最喜欢你穿白色?” 安静的屋内,复又响起李隆苑春日暖阳一般的嗓音。 “因为,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也是一身素白,虽然衣裳质地普通,却叫我觉得,你简直就如天神下凡一般,像是天底下的污秽之物,只要一接近你,便都能被你净化了去。你知道么阿远?你有一种能力,一种想叫人变好的能力。” “第一次?公主第一次见我是在……” “那个嘛……便是,两年前我来玉佛寺之时。” 那带着倔强神情,一身粗布却叫她格外注意的聂清远,和在李隆苑年少时分便萌生的好感,早就成了李隆苑不能言说的禁忌,或许是聂清远难得的主动,才叫李隆苑失了分寸,差点说漏了嘴。李隆苑暗自苦恼着,并未注意到聂清远眸光一暗,失落至极的模样。 “阿远,其实什么时候见得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遇到你我很高兴。” 原来,她早就不记得了,聂清远渐渐听不清耳边传来的话语,整颗心都被捏碎了揉皱了似的痛着,失望着。 他一直守护着,用来慰藉自己荒凉生命的回忆,她竟都忘了么? 对聂清远说谎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李隆苑的一种折磨,在她差点坚持不住,想要一股脑把话说出来的时候,方丈当初说的话,却不是时候的被她再度想了起来。 “清远施主当时看上去万念俱灰,问老衲缘何要救下他,唉……他好歹捡回一条命,醒来后,却连个可以报平安的人都没了,即便是被救回到寺中之后,若非老衲苦苦相劝,他仍不愿进食服药。” “老衲深知公主心善,在暗中一直对他多有照拂,还帮他逃过了聂府这一劫……但,他心里的苦楚,想必不是公主的救命之恩就可化解的,凡事皆有因果,老衲在此奉劝公主一句,若不愿将此事变得复杂,公主还是莫再对他提起过往之事的好,难得他如今有了几分活着的样子。” 方丈说的也是李隆苑一直回避去想的事实,聂家满门的性命,因着造反皇帝说取就取;而聂清远却因她的偏爱,以卑贱的身世这个世人最介意的东西,被剔除了斩首的名单,他失去了一切,甚至连对人提起姓氏的权利和一个容身之处都不再有。 如今她开始糊涂起来,她到底是聂清远的救命恩人,还是将他害的如此厌世的凶手呢? “阿远,三月后,我将启程回京,届时,你同我……我们一起回去可好?” 压抑的气氛下,不适合问这个问题,但李隆苑还是问了出来。心内忐忑不安的李隆苑,唯恐他婉拒之后再无回旋的余地,她又画蛇添足一般,在话里加了个“我们”进去。 聂清远此刻的神色有的只是惊惧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公主为何要带清远回京?” 他低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助。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常常见到你啊!” 李隆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跟你们回去?想必公主是要同苍公子一道回去的吧?不知公主要如何同他解释此事?入京后公主又要如何安置我?” “嗯,你是我带回去的,我为何要同他解释?等回到京城之后,我便让母亲赐给我一座府邸,到时候你就留在我府中做……” 聂清远的叹气声打断了李隆苑正要说到的,让聂清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 远留在她府中做驸马的话。 “公主的好意清远心领了,清远无才无德,总不好回去继续给公主讲经吧?待在公主身边时日长了,难免惹人非议。玉佛寺虽为佛寺,但清远已习惯了此处的生活,况且,我曾答应过方丈,入寺三年后便要剃度出家的……” “为我还俗不行么?求你了阿远,我是真的想每日看到你,若是你喜欢佛寺的生活,到时候我便把整个府邸都改成玉佛寺的样子,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一定不会拦着的,你就跟我走吧。” 李隆苑低声下去的求他,生怕他再次拒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若此番聂清远不跟她走,往后再想带他入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要知道,顺道带回去一个人和回京后再想方设法从这里弄走一个人相比起来,容易了不止十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日更就一定会日更的,再晚都会更。 谢谢收藏的大家,能偶尔来个评论的话就更好了,橘耔睡眠不好,一般睡得很晚,所以喜欢聊天什么的,大家随便评论都ok的。 (关于这章.可能有人会觉得,两个人相处不必那么麻烦,什么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我不知道爱着我的你居然也爱着我.....但是一般陷入情爱里的人,都是很纠结、敏感且麻烦的,现代社会都有男女朋友在一起后怀疑对方不爱自己什么的,更何况感情比较内敛的古人咧?我相信越爱,就一定是越怕的,特别是对年少经历比较坎坷和男主相似的人来说,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到又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了之后就更怕失去,被被抛弃。好像越苦逼挣扎才能越说明感情的深浅一样。)我话好多...睡啦大家晚安。 ☆、被吻和下跪之事 良久,回应李隆苑的唯有她面前那摊浓的化不开的沉默。 屋里,始终没有点灯,天色交织在灰白之间,浸泡在冷清里,不消多久,便一次黑到了头。 两人对坐着,都将头埋得很低,有什么在一点点凉透,仿佛不久前还拥在一起的,并非是他们。 “罢了不说这些了,阿远快吃些东西吧,你是今日的寿星,可不能饿肚子的。” 聂清远预想中李隆苑的不满并未出现,她仍是笑着的,主动打破了沉默,甚至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些。 “这个是?”接过李隆苑递来的筷子,聂清远用手指了指位于众多美味菜肴中间的那一碗卖相并不好的面,疑惑的看向她。 还能让她再倒霉一点么?那么多菜他不问偏问这个!老天一定是嫌李隆苑今日丢脸还没丢够吧……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面藏在身后的李隆苑,尴尬笑着,“原本想亲手做碗长寿面给你的,但是我实在太笨了,半月下来苍擎都学会了,我还是做不好。不说这个了,你快吃点东西吧,这些菜都是从山下的最好的酒楼带上来的,很好吃的。” 为这一日所做的准备里,最为可笑的便是那碗面,最后她做的仍不太好,却还是想着摆上来等着他问起。 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李隆苑有些害怕起来,再不敢叫他察觉什么,他那样敏感的人,必定会以为李隆苑做的这些,是为哄骗他回京的吧。 “我想吃面。”手里正准备倒掉的面,被一双手迅速夺了回去,小心翼翼放回到桌上。 耽搁的时间太久,面条都已经凝成一团面疙瘩了,再加上李隆苑的厨艺不精,这碗面十有八九是很不好吃的。 “阿远,我再去重新做一碗吧,这个放太久肯定不好吃了。”看着聂清远毫不犹豫的举起筷子,李隆苑担心的劝他。 “好吃。” 给出简单的评价之后,聂清远头也不抬,认真将一碗面吃了干净,这是李隆苑第一次亲手为他做的,所以他要全部吃完。 “真的不难吃么?”很快就将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的李隆苑,笑容满溢在脸上。 她喜欢的人,正在夸赞她做的面好吃,即使那碗面看上去如此难以下咽,他还是吃完了。早知道聂清远这么不挑食,她从前在宫中时,就该多跟御膳房的掌厨学些菜式的。 聂清远点头,算是肯定,想了想复又问她,“是为了学这个,所以半月没有叫我来上课?” 李隆苑有些羞愧的点头,担心聂清远会因那半月落下的课而生气。 “苍公子会厨艺?” 李隆苑摇头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过是叫他帮我找了几本菜谱过来,后来觉得时间太紧凑就决定只做寿面了,我想若是寻个手艺好的师傅,说不定会学的快些,你也知道我一人下山不太方便,所以就叫了他陪我下山去找个师傅什么的。” “我……会做菜。”言下之意是,李隆苑不必为了这个而跟苍擎天天黏在一起。 “我就知道,我的阿远肯定是什么都会的!”误解了聂清远的意思,李隆苑夸奖一般捏了捏他的脸。 “对了阿远,你今日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趁着聂清远心情不坏的时候,李隆苑提心吊胆的说出了她今日第二个目地。 “好!”聂清远答的干脆,叫李隆苑喜上眉梢,很快便搬出了苍擎告诉自己的那套民间过生辰的风俗习惯,话头拐来拐去就拐到了生辰必须喝酒这一项上来。 这一次聂清远居然意外的好骗,李隆苑才准备给他倒酒,聂清远就直接夺过酒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见他喝的爽快,李隆苑还以为苍擎弄来的是什么很好喝的东西,待他放下酒壶之际,她就趁机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这一杯下肚,李隆苑辣的直吐舌头忙跑出去漱口。 等她回来后,里头的聂清远已经双眼迷离面色通红的扑倒在桌上了。晃了晃酒壶的李隆苑吓得立刻跳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聂清远就将一壶的酒都喝完了!她原本只想让聂清远喝点酒,让她有机会打听出他与小桃的关系来的。 他现在这样,定是喝多了,李隆苑焦心的转身准备出门去把流萤叫进来,想办法给聂清远解酒。 “你要去哪里?”迷迷糊糊中看到李隆苑起身,聂清远顾不得现下的头晕目眩,伸手就去拉她的衣袖,却不想李隆苑走的着急,叫聂清远扑了空,一下子摔了下去。 “你没事吧?摔疼了吧?哎呀,都是我不好……”李隆苑懊恼着,将他扶了起来。 “公主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迷离的双眼直直凝视着李隆苑,她因为做了亏心事的缘故,很快就将脸扭到了一边。 “我同方丈打听的……” 也不去想这谎话是否合理,李隆苑只希望聂清远不要再细问下去。 “既然是我的生辰,那我今日的心愿,公主都会答应的吧?” 李隆苑忐忑的点头,不知道聂清远会叫她答应什么呢?比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 如不再缠着他? “第一,我可否叫你苑儿?” 受宠若惊的仰头看向聂清远,他此刻说的愿望,亦是李隆苑一直的心愿。从前身边伺候的嬷嬷曾告诉她,在民间,只有女子的夫君才可唤其闺名。 “好”她的闺名只准他唤,便是在心底认定了此生非他聂清远不嫁的。这样重大的事,李隆苑答的轻快,似乎将一生托付给眼前这个男子,是如此顺理成章之事,就像是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般自然。 “苑儿?”聂清远费力的坐正了身子,掰正李隆苑的脸。 “第二个愿望……我,可否亲你一下?” 李隆苑的面上迅速泛起红晕,下一瞬,眼前就只看得见聂清远迅速放大的脸。 对方薄唇覆上她盈润双唇的感觉,凉凉的,像是夏日里李隆苑爱喝的掺着碎冰的薄荷茶。他的唇很薄,比女子的都要薄,人都说,薄唇之人最是凉薄,可李隆苑从不信这个,即使聂清远不说不笑,她仍是带着侥幸一般觉得,聂清远对她是不同的。李隆苑忍不住伸了舌头,轻轻舔了舔他凉薄的唇,聂清远稍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抬起她光滑的下颌,让自己的舌顺势滑入了她口中。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开始强势的掠夺起李隆苑口中甜美, 那一壶酒,并不能让他完全醉倒,但至少给了他一个可以放肆的借口。 唇齿紧密相连,吐息混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比谁动情。 两个人青涩的,全凭本能指引相吻着,原来在面对深爱之人时,连带着青涩的舔吮都能立刻点燃彼此心内的那团火。 头回接吻,还没学会要如何调整呼吸的李隆苑,已经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而聂清远投入在忘情的掠夺间,在察觉到李隆苑开始试图挣扎时,他便着了魔似的按在她后脑处,用力将她按向自己,连半点想要留出缝隙的机会都不想给她。 被憋得满脸通红的李隆苑暗暗想着,若是再不喘口气的话,她很可能就要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因为亲吻而断气的公主了。 想到这里,顾不得聂清远泄露不安的失态之举,李隆苑开始奋力推拒起他来。 倏地,李隆苑双唇上便猛地袭来一阵刺痛,逐渐于唇齿内漫开的血腥味,令她有些反应过来,聂清远这是……咬了她么? 在她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被血腥气味惊醒的聂清远,很快松开了李隆苑,理智重新回来后,聂清远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将头埋得很低,再不敢看她。 李隆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再差一点,她就要晕死过去,然后给这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亲她的聂清远,留下毕生难忘的阴影,幸好,聂清远松得及时。 “阿远……” 猝不及防的,聂清远一下子跪在了李隆苑面前,李隆苑怔住惊恐的睁大双眼,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聂清远额前的几缕发丝自然垂落,恰好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神情带着颓然,落在惊魂未定的李隆苑眼里就成了梳理的前兆。 “苑……公主,清远僭越了,大胆冒犯了公主!恳请公主降罪!” 降罪?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混蛋!接下来他们不是该和话本里说的那般,自然的过渡到下一步去的么?按着突跳的太阳穴,李隆苑一股火气涌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她李隆苑,在被自己喜欢的人亲过后,还要被他跪着诚惶诚恐的道歉 许久没有听到李隆苑开口的聂清远,微微抬头,却在瞥见李隆苑右唇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之后,惊痛着收回了目光。 伤了公主,乃是大罪,可即便律法不如此规定,聂清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方才的行为,他终究还是伤了她,而且还是在她特意为他准备的生辰里,因他不会接吻这样可笑的理由,抑制不住心内的肮脏爱意,伤了他最不愿伤的人。 聂清远自暴自弃的想,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往后他该如何去取悦她呢?此番冲动之举,一定给李隆苑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他失落极了,京城中皇城内,会有多少人想要一亲庆安公主的芳泽?只怕随意从那些人中挑一个出来,都会比他懂得要如何取悦李隆苑吧,这样的他,倘若真随她回了京,也一定很快就会被她所厌弃的吧。 “聂清远!谁叫你跪我了!你起来!你别跪我!聂清远!你……” 李隆苑的话被淹没在聂清远夺门而出的声响里。 只剩一人的屋内,李隆苑连叹息都懒得再发出,她很累,真的很累了,这样的事情究竟还要发生多少次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小苑苑所受的苦,都是为了后面虐死和尚做的铺垫。 刚开始写的时候,就是脑内的一个梗给填充了下,所以人物少了些,但话说回来,人生的复杂未必是要爱恨情仇,恩怨是非才能体现的,各人皆有各人之难处嘛。 我所处的现实已经极尽复杂之能事,有时候假笑的脸都僵疼了,所以写文的话,更像是在做瑜伽吧,舒缓身心什么的,最好了。 ☆、煮熟的和尚飞了...... 第二日,睡到晌午才肯起来的李隆苑,对昨日之事闭口不提,她不想说旁人自然也不敢问。 聂清远倒是没事人似的,照常过来上课,除了李隆苑吩咐流萤,她的门必须每时每刻大敞着之外,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苍擎跟做贼似的,盯着李隆苑唇角的伤口仔细看了很久,再看聂清远那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一定是这样没错!”苍擎严肃的不住点头,“隆苑想要趁着月黑风高之际,灌醉聂清远,强要了他!没想到聂清远抵死不从,还咬了隆苑一口!”苍擎如同亲眼所见一般,边说边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话说回来,聂清远那厮竟然如此爱惜自己的名节,倒真叫我有几分刮目相看呢。” “苍公子,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苍擎一会儿偷乐一会儿苦大仇深的样子,叫流萤十分不解。 不过,事情如果真如苍擎所说,那流萤是打心底里恨死聂清远了,她家主子,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啊,即便真是想那什么了他,他不愿意的话,也该婉转些拒绝才是,怎么能咬人呢? 在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的几日过后,再次叫李隆苑不淡定的事发生了。 “在下山的半道上遇到了,应该是你家秃驴的相好没错,紫红的衣裳,脸上粉粉嫩嫩的,还提着个篮子……。” 苍擎的轻功一般人赶不上,所以,粉粉嫩嫩的小桃才走进玉佛寺,苍擎就把消息转告给了李隆苑。 如苍擎所愿,李隆苑愣了片刻后,就提起裙子推门跑了出去。苍擎有些沾沾自喜的想着,待会儿那边若是闹了起来,不知道聂清远一贯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 圣人似的脸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好玩的表情呢? 原本冷清院落里,不断传出谈笑声。 姗姗来迟的李隆苑预备推门的手,一瞬间凝滞在了空气里。 耳边传来男子的笑声,那是不带任何压抑的爽朗笑声…… 聂清远,会笑? “你那时瘦的跟个萝卜似的,春香姨每日都无故责罚你,当然啦,我娘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起来,你我居然还是因为一同在后院罚站才相识的。”小桃捂嘴不住笑着,几乎不值得回首的童年,从她口中说出来时,竟叫人有几分怀念起来。 小桃是聂清远没入聂府前,在青楼里认识的,比他年长五岁,小桃的娘亲不久便从良,出了青楼,这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小桃年纪一够,便被送入宫做了宫女,直到今年满了25,才被放出了宫。 “多亏你那时总照顾着我,否则以我这样的身子,估计早死在青楼里了” “不过就是偷着给你送过几顿饭和几回药,也值得你这般惦记的么?” 门间那一点缝隙,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够将里头的光景看得清楚。小桃和聂清远相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个李隆苑。 苦涩的感觉迅速从李隆苑胸腔漫至喉间,不想被屋里的人发现,双手便不自觉扼住了咽喉,她很怕,怕那苦味会逼得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屋内,小桃正安慰似的拍着聂清远的脑袋,一向介意与人肢体碰触的聂清远,这一回却没有躲开,反而仰头羞涩的冲着小桃笑。 “说真的,你不会想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当和尚吧?我可……” “我只是代发修行,还能还俗的,能娶妻生子……” 聂清远慌张的打断了小桃接下去要说的话,摇头摆手的他神情间净是不安。 方才卯足了劲,想要当面叫聂清远给个说法的李隆苑,此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离去踏出的每一步,都如踩在了沼泽里一般,绵软无力。 那个被李隆苑成日缠着,百般讨好,他却连笑容都不肯给她的人,那个李隆苑苦求了多回,求他还俗,他却只会以沉默回应她的人;在刚才,竟没有半点迟疑的对另一个女子说,他是可以还俗的,可以娶妻生子的。 原来她李隆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和他的心上人提供了一个重逢的场所。 恍惚间,感觉到先前的笑声、说话声,离她越来越远,李隆苑离开的时候,没有谁看到,就和她的这段爱情一样,开始和结束,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全情投入。 “你瞎紧张什么?先容我把我话说完。我可听说……公主成年后,是不许在自家府邸中豢养僧人的,不过我想,你既然那么严肃的拒绝了公主,想必也不会再去关心这些了,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聂清远压低嗓子,“你知道的,我始终放不下她,注定是与佛门无缘的……” “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我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庆安公主。” 这一回聂清远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反驳。 “对了还有一事,一直想要问你来着。还在宫中的时候,我听说,女皇陛下原意是让公主到相国寺去思过,是公主自己求了陛下才又改成玉佛寺的。” “当时,传旨的太监是我的小同乡,闲聊时说起过此事,当然啦,我也不能就此断言公主是冲着你来的玉佛寺,毕竟在宫中当差时,我统共也没见过公主几次,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许是公主她觉得玉佛寺僻静……” 小桃看着聂清远那副不自信的神情,不满的摇了摇头,“当年满宫上下皆知,公主和魏宁大人十分要好,别的我不敢担保,但公主因记恨魏宁大人独得女帝恩宠祸乱朝纲,所以毒打了他一顿这种鬼话,就是打死我也不信的。” 聂清远因为过分惊愕,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久久回不过身来。 然后,他思来想去的把生辰那一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小桃。习惯了当聂清远恋爱指导的小桃,这一回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你亲了她?然后给她跪下了?” “中间还……不慎咬了她……” “好,你亲了她?咬了她?最后给她跪下了?” 小桃的表情让聂清远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我说……清远兄弟,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庆安公主对吧?你一定巴不得她早日对你死心打道回京,你好落得耳根清净,一定是这样没错吧?” 聂清远闻言,紧张的将双手交握“不是!不是如此!我……” 小桃叹了口气,无奈的白了聂清远一眼,那眼神,像医者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似的,看得聂清远后背不住发凉。 他小声解释着,“她是公主,千金之躯,我伤了她轻薄了她,才会想要道歉……” “若是我倾慕的男子亲了我,我会以为他心里亦是有我的。可如果他,在吻了我之后跪下求我赎罪,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他,这之后都会对他死了心了。” “可……” “事后对她行跪礼这种举动,一来,是说明之前你吻她,不过是喝多了意乱情迷的缘故,二来嘛,说明你是怕,怕她会降罪于你,这是在直接同她表明,你从不信她的真心。” “我不是……” “若是两下里都有情,在你亲了她之后,哪怕想道歉也该将她搂在怀里才对,而不是像一个平民对公主那般,跪下请罪。我猜,最叫那位公主伤心的,应该是你居然会以为亲她是冒犯了她吧。” “奇怪……这几天也没听你说起公主有什么异常表现呀?莫非她真是喜欢你喜欢到了百折不挠的地步么?不过,说真的,换了我是公主,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当真是一辈子不愿再见你了。清远啊清远,你可真是块活生生的木头啊……” 聂清远脑子里乱极了,那天在他跪下说了请她降罪的话之后,李隆苑是有几分反常的叫了他的全名,莫非她当真是生气了么? 不忍心见聂清远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小桃语重心长的劝他,“你在这里瞎想有什么用?倒不如痛快些,直接去找公主解释的好。” “怎么样?你有没有过去将那二人痛骂一顿?”在看见李隆苑失魂落魄的神情之后,苍擎脸上戏谑的笑容,便瞬间凝住了。 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李隆苑身边,担心的扶住了她的胳膊,李隆苑这个样子叫苍擎觉得,如果不马上扶住她的话,她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小苍擎,是你呀?”虚弱的扯出一丝笑来,李隆苑接着说道,“我想,这寺庙我是待得太久了,苍擎,能不能带我回去呢?” 看着一向开朗活泼的李隆苑,此刻却露出了如此脆弱的表情,苍擎心疼不已。 能把李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0 隆苑变成这样的人是谁,苍擎不问也知道,但现下他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好,明日我就带你回京,等到了京城之后,我们就去醉月楼一醉方休。” 伸手将李隆苑楼住,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的背。其实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一国公主,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比他小些的小女孩罢了。 苍擎的怀抱替李隆苑遮住了她落寞的样子,是啊,两年之期早就到了,宫里女皇送来的亲笔书信一封封,似雪片般传到她手上,都是在催促她回京的,是她自己不愿走。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比牢笼、圣旨还能叫人不得自由,那便只有人心了吧。 晚饭过后,苍擎怕李隆苑待在屋里会胡思乱想,便提出要带她出去走走,散步消食。 还没出发呢,就见流萤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了?”流萤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气也顾不得喘,“公主……清远师傅在外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很像抗/日神剧里的日/军和游/击队一样,你追我就跑,你跑我又追,嘿嘿嘿。 ☆、解释还是掩饰 李隆苑端坐着,脸色不阴不晴,一旁的流萤咬唇,等着她家的主子的答复。 “去请他进来吧。” “明日就要离开此处,你又何必再见他!”把手里的折扇捏的嘎吱作响的苍擎,赶在流萤之前开了口。 “又没说不走,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只是……好歹喜欢了这些年,总是要告个别的吧?” 默默咽下反驳她的话,苍擎疾步推门而出,流萤也懂事的紧随其后。 “不知清远师傅这个时辰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来人脚步轻盈,准备躬身行礼的身子就那么僵在原地。感觉到面前投来的疑惑目光,李隆苑侧身,以聂清远从未见过的眼神回望向他,那不怒自威的天家仪态,是一个公主平日里本该有的样子。 “清远此来是为同公主解释……解释我生辰那日之事……” “哦?是么?可我不记得,那天有发生什么需要你特意过来向我解释的事。” 那笑意仍是噙在李隆苑嘴边的,但聂清远只从那笑里,觉出刺骨的寒意来。 “莫不是,为了后来我冒犯了你的事吧?若是此事,你更无需致歉。” “是我不胜酒力,以至乱了分寸,合该是我同你赔不是才对。可是,倘若我向你请罪那便是乱了规矩,所以还望你谅解,此事已过,你不必再提,我也不会因此而为难于你。” 看出李隆苑面上的笑不达眼底,聂清远踉跄几步上前扳正她的身子,嗓音低哑,“我做错了什么?” 她极不自然的偏过头去,“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人所难不是么?你不过是顾及我这一国公主的身份,所以委屈自己,迎合我,事事都应了我的要求。想来,这些年你心里必定是极厌恶我的吧?肯定恨不得我尽早离开吧?” 苦笑着,她努力忽略掉肩头传来的颤意,“当然啦,此事也是我咎由自取,你说我堂堂一个公主,玩什么不好,偏要没头没脑的纠缠你一个佛门中人,现在想起来,这两年里,在你这件事上,我是有些胡闹了。” “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教我佛礼,反正我在玉佛寺也没几日了,白白浪费你的时间也怪不好的。其实,从前也不曾好好听你说过一课,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了,最后这段时日,便特许你好生休息着,不用再陪我做戏了。” “皇宫离玉佛寺不算近,倒也足够我们再不相见。你今日既是为你所谓的解释而来,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我也顺着把话说开了的好,免得你日后明知我不会再回来,还是活的战战兢兢,一想到你会如此惧怕我,也叫我有些于心不忍呐。” “好了,该说的,都已说完,我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语毕,不用李隆苑动手,聂清远的双手就自觉的垂落下去。 “清远是祈月国的子民,更是公主的奴才,公主如何待清远都是应该的,清远心甘情愿,只要……" 聂清远一下子跪在地上,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像极了他口中所说的奴才,而李隆苑想要的从不来是个眼前这个奴才一般的聂清远,就如聂清远要的从不是她李隆苑一样。 自始至终,两个人追求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的话,哪怕最终在一起,也不过是一人委屈一人憋屈吧。看穿了他的惶恐,惶恐她会降罪于他,至此,李隆苑想要扶他起来的念头就瞬间淡了下去。 其实,他又犯了什么错呢?无非是不接受一个公主的爱罢了,难道只因她身份特殊,就要将他不愿之事强加于他么?她怎么舍得…… 李隆苑自聂清远跪着身子的前走过,冷笑着抛给他一句,“你身在佛门,还要学着怎么讨好我这个不靠谱的公主,这两年,实在是难为你了。” “苑儿,别走,别丢下我……”他心里嘶吼着的话李隆苑听不到。 那抹娇倩的身影消失的太快,令他试图挽留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失魂落魄的跌坐地,指甲渐渐刺入肌肤,聂清远却浑然不觉,凉意似一盆水浇上了身,刺得他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 这段名为“散步”的路途,进行到快接近半个时辰的时候,丢下聂清远头也不肯回的李隆苑,仍选择保持沉默。 一行三人,如同事先约好似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行至玉佛寺大门外,李隆苑突然驻足回过头去,两眼无神不知在看些什么。 知道李隆苑刚刚经历了情场失意,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就要剃了头去做姑子的苍擎,终是还是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 “隆苑……” “我说,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咱们下山去镇上玩吧?” “也,也好,镇上虽说比不得京城繁华,却也有些打发时间的去处,那便即刻出发吧。” 李隆苑虚弱的扯出一丝笑来“我真糟糕,总给你们添麻烦,你们放心,往后再不如此了。” 这突如其来的反省,叫苍擎和流萤惊得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母亲一直盼我早些回去,刚好,这会儿我们下了山,明日便可以从镇上出发回京,你们在这儿稍等我片刻,我得先去同方丈辞行,怎么说这两年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直到一个时辰后,李隆苑重新出现,流萤和苍擎才敢确定李隆苑是当真想走了。 酝酿了许多话原本打算开解她的两个人,在看到某人急不可耐的拉着他们往下山的方向走去之后,那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隔日清晨,接李隆苑回京的护卫们已整装待发,在马车外等候吩咐。 “出发吧。”李隆苑闭着眼吩咐道,等马车开始行进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1 ,她便有气无力的将头埋在了双臂间。 几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和李隆苑一耸一耸的双肩,扰得苍擎停下了摇扇的手, “即是想哭,那便哭出来吧,车内就我和流萤在,谁也不会笑话你的……” 苍擎这一劝,就让李隆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举起拳头朝苍擎肩上砸去。 “你怎么连个安慰人都不会呀!” “若是会了,只怕你就看不上那个秃驴了……”苍擎漫不经心的扭头不去看李隆苑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哭声渐渐平息后,李隆苑恨恨的扯起苍擎的袖子,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上头,才肯罢休。 “你刚才哭什么?”苍擎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说话就说话嘛,别摇扇子了,怪冷的。”李隆苑抽噎着,戳了戳苍擎的宝贝扇子。 “我问你为什么哭!” “还能为什么呀,觉得自己作孽做大发了呗,竟然妄图勾引佛门中人,实在是对不起佛祖,对不起……” "说真话!” “啊啊啊!我不活了!不活了!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对他好,只差没把心掏给他看了,最后却被个当过宫女的给挖了墙角!我憋屈!憋屈得很!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不做二不休的扒了他将他吃的一干二净,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替自己亏得慌……”╥﹏╥ 此刻的苍擎用力捂住双耳,很是后悔叫她说什么真话,因为李隆苑每说一句,他心里就堵得越发厉害。 “你不是要听真话么?这便是我的真话了,你看!你看!是你叫我说的,说了你又不听……” “那个秃驴就那么好,值得你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苍擎,你这么说会追不到女孩子的,人家的哭声明明是如泣如诉,像夜莺啼唱般婉转动听才对!” 见她不再如从前那般护着聂清远,强辩些他不是秃驴之类的话,这倒是令苍擎莫名觉得欣慰。 “等及笄大典一过,我们便成婚吧。” 李隆苑瞪大了双眼,脸上的惊愕不过片刻就转为了深深的同情。 “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才对,趁我不在乱跑到寺里,还跟个和尚勾搭在一起!若是叫女皇陛下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母亲知道的话,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在京城名声尽坏,再不能嫁给如你这般的贵胄公子,那又如何?你想说便说,这结果我还承受得起。” “你……” “所以说,你不要有这种想不开的念头,娶我回去天天叫你生气,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被李隆苑怼的无话可说的苍擎,愤愤的瞪了她一眼。瞧她刚才还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变得牙尖嘴利一点亏都不肯吃了。 如此想来,能叫李隆苑哭着喊亏,却舍不得动他半根毫毛的聂清远,实在是神人一个。又或者是,将聂清远放在心里的这件事,她早就全部摊开了摆在别人面前,所以当一切结束之后,除了玩笑似的大喊几声亏之外,她便再没有什么好说。 马车不知倦的行驶着,不过几个时辰,便已驶离了李隆苑熟悉的范围,安静下来的李隆苑,蔫蔫的将头倒在流萤肩上,下山前的哀愁之色渐渐从脸上褪去。 从此地出发,花个一天半的时间就能抵达京城,只在闭眼小憩时,她的思绪却被大片的白覆盖住,那浓得似烟的白色,看上去孤傲而单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反应过来,我这是个欢脱的文。 又熬夜了,大家晚安。 ☆、不辞而别 玉佛寺内,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如守株待兔般,一动不动的站在李隆苑居所外头。 她说了的,不必他再来授课,但他还是来了。她知道他这般自作主张,必定不会闭门不见的,再不济一定也会骂他几句,这样一来,他便有机会同她开口,求她别不要他…… 伙房负责挑水的小沙弥,每日按早中晚的时辰,挑三回水,今日这一来一回间,他已是第六回见到聂清远站在那里了。 “清远师傅可是在等公主殿下么?”聂清远入了定一般盯着脚下并不理他,小沙弥有些犹豫的摸了摸脑袋接着说,“公主殿下她大概是回宫了吧……昨日刚入夜,方丈就过来吩咐我,说是此后不必再准备公主处的膳食和用水了,原本清晨必来膳房打水的流萤姑娘今日也没来,清远师傅不知道此事么?” 他骤然蹙眉,单手捂住胸口,摧心剖肝般的疼痛顷刻间翻江倒海向他袭来,喉间涌起一股腥甜,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小沙弥见状正要过去扶,他却猛地推开了那扇关了一整日的门,箭步冲了进去。 “苑儿”一日未进水的缘故,聂清远的嗓音也跟着沙哑起来,回应他呼喊的是一片如死一般的寂静。 再没有任何回应,连往日惯会从门后朝他投来的炙热目光也没了踪影,这里安静的如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她居住了两年的寝室里一切,摆设、物件,还好生放在原处,就连昨日她喝水用的茶杯也还在桌上搁着。 这里除了突然消失的人之外,半点看不出已经物是人非的痕迹。 “她不会丢下我的,一定是被我惹恼一时气急,便下山散心去了……” 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来,聂清远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手却抖得厉害,试图握住她茶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不能做到。 他想,既然她不在,他便守在这里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之后,他一定要告诉她,无论是她不肯再理他还是不再听他说话,他都要死死纠缠在她身边,绝对不会再放手。 “苑儿若是恼我怨我,便快些回来责罚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若我受了伤也只有你可以替我擦药的么?你看,如今我到处都疼的厉害,所以,你快回来给我上药好不好……” 斜着身子,半倚在桌上的人,喃喃自语,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静的出奇的屋内,只听得到有什么一滴两滴不断滴落在地面的声响。 外头的小沙弥吓得拔腿就往方丈的禅房跑了去,他觉得现在的聂清远,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他一定是生了极重的病才会那么难受。得赶紧去请方丈来过来,方丈是会医术的! “方丈……是你啊?太好了……”聂清远挣扎着站起身来,满怀期待的问道,“苑儿她没有走对吧?可我等了一日都不见她回来,从前她离寺,不过三两时辰便会回来的,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方丈双手合十一语不发,聂清远踉跄着退回几步,“她说过她很喜欢我想每日见到我的,如今我还在寺里,她不会丢下我的……” “公主昨日黄昏时分便来同老衲辞行了,她说女皇陛下是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2 叫她来思过的,她却没能做到知错改错,公主让老衲转告你,这两年里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让老衲代她向你致歉。” “辞行……了么?”怔愣的盯住方丈,明知方丈不会骗他,但仍不肯死心。 “不会的,她不会抛下我的,她说过要带我回去的,即便……即便是要走,也不会不告诉我,方丈,你在骗我对不对?她不会如此待我,不会的!” “清远……公主她已决定要放下了你了,你却还是放不下么?” 聂清远的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僵硬,惊惶的神态毫无顾忌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半点没有从前他波澜不惊的影子。 方丈见他如此,便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老衲有些话要告诉你。” 三个月后 皇城,崇华殿内 “眼看这及笄礼都已过去了两月,庆安,你还不想和苍擎成婚么?左相那里连上两封奏折,替她的宝贝儿子求亲呢。” 女帝语带笑意,看向面前已满十八的女儿。 “儿臣不想太早成婚,还请母亲代为推脱。” 短短几个月,那个习惯将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言行举止间,处处透露着一个一国公主该有的端庄沉稳的李隆苑。 “朝堂之事不可儿戏,朕先前就答应过左相……” “儿臣的婚事便可儿戏了么?儿臣从未答应过要嫁给他,此事既然是母亲应允的,那么母亲去嫁好了!” 也只有在与女帝争执时,李隆苑才会露出几分从前少女时的样子,固执的令人头疼。 “有其他中意的人了?” “没有!” 矢口否认的速度快的惊人,顺带将心底浮现的身影迅速抹去。 狡黠的挑眉,女帝若有所思盯着面前的李隆苑,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她。 “嫁给苍擎有什么不好?苍擎这孩子与你一道长大,也是朕颇为欣赏的孩子。他聪明,却不锋芒毕露,待人处事皆是一派温和且不失贵族风范,至于这长相嘛,他更是无可挑剔,苍擎可说最适合你当你驸马的人选,你对他还有哪里不满?” “母亲……您爱过谁么?” 这一问,令女帝微微失神。 自打从玉佛寺归来后,李隆苑就像变了一个人,面上难见笑容连性子也变得沉默起来,身为母亲,本该为她的成长感到欣慰,但比起这样,女帝还是更希望在她庇护之下,李隆苑能够不必舍弃什么经历什么,无忧无虑的过好这一生。 “爱过。”女帝如是说道,眼眸里有着李隆苑从未见过的异样光彩,“此人你也认识,便是你的父皇。” 李隆苑疑惑的皱着眉,显然是不信。 “你父皇告诉我,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祈月国能够繁荣昌盛。他临走时曾说过,有我在这皇宫里他很放心。这个狠心的家伙走的太早,偏偏,我又将他所说的话全都给记在了心上,所以他没能完成的夙愿,我必须要替他完成。” “我说我爱你的父皇,而我爱他的方式,便是给他一个如他所想那般的繁华盛世,可为了这份爱我必须要舍弃很多,舍弃做一个正常女人的权利,但庆安,我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因为我知,有朝一日若是能在黄泉下再见到你父皇,我将无愧于他对我的爱和信任。” “朕”到“我”的称谓转换,亦是一段埋在内心里却从未消失过的爱的重量,原来世人眼中城府极深、阴险贪婪的女皇变成如此的原因,仅是为了守护好她心中的那份爱情,哪怕那个人早已不在世上。 意料之外的答案夹杂着从前对女帝的颇多误解,此刻一并涌上李隆苑心头,让她落下泪来。 女帝温柔的对哭着的李隆苑张开怀抱,就像她小时候那般。 “我的小公主,不哭了好不好,你看好哦,母后给你变个戏法。” 那时,还被称为皇后的女人,扬起她纤细的手指,往先帝常年板着的脸边一划,先帝就奇迹般的绽开了笑容。 看到不常展露笑颜的人居然在笑,饶是脸上还挂着泪珠,仍能立刻叫李隆苑惊得忘了哭泣。 “母亲,儿臣爱上了一个人,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是什么样的人能叫朕的小公主如此倾心呀?”女帝将剥好的橘子放进李隆苑嘴里,两人坐在一起的样子,与寻常人家的母女相差无几。 “他有些像父皇,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不爱笑,但眼睛却不似父皇的那么大,是狭长的凤目,皱起眉的时候也很好看,嘴唇薄薄的……”一副拼凑出来的面孔,似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李隆苑强压着不去想的回忆,跐溜一下全给拉了出来。 “哦?他是谁家的公子呀?你将他形容的这么好看,朕也都有些好奇了。” “不是公子,也不是名门贵族之后,他只是他……” “那又有何不可?朕一个女子都可以当皇帝,你堂堂一个公主又为何不能去喜欢一个平民?”听到女皇为了让她宽心,这般同她玩笑着,但李隆苑实在笑不出来。 “他不喜欢我……我不能强留他在我身边。这几月儿臣仔细想了想,即便他不是心有所属,儿臣也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样一个性情淡薄之人若是做了驸马,日后,他失了自由,亦或是因为我而被卷入了更复杂的纷争之中,哪怕他不怪儿臣,儿臣也不能原谅自己。” 并非是假话,李隆苑真的这么想,即便没有小桃,她也不是聂清远最合适的人选,那样满身伤痕的一个人,仅因不愿让他再多受波折这一点,李隆苑就该毫不犹豫的放开手,是她一直太过执着,反而忘了。 “儿臣想着今生怕是与他无缘了,如今只求母亲不要让女儿嫁给别的什么人,儿臣自知不能再和他一起,亦不愿与旁人过一生。婚姻之事,若是不能与心爱之人的话,那便没什么意思了。母亲爱父皇的方式便是替他守住这江山,儿臣不懂事,自不能与母亲相比。儿臣爱他的方式便是给他自由,默默守着他,还望母亲恩准。” 作者有话要说:  八章开始所有的内容都重新改了,还是任性的按照原来的大纲走了,果然原来的剧情走向能让我写的更顺一些的说。。希望大家会喜欢。 ☆、和尚找上门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女帝留李隆苑下来用罢晚膳再走,李隆苑以还有事要处理为由,匆匆离开了。 这对母女两个,在有些地方一样的固执。 女帝登上皇位的理由也好,李隆苑如今不敢待在皇宫的缘故也罢,都是如出一辙的固执。 规矩上,都是只有出嫁后有了驸马的公主,才能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但是李隆苑及笄后同女帝提的第一个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3 请求就是搬出宫去。 身在其位,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李隆苑十分理解女帝,臣子谋反,帝王自然要严惩,错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她自己。说是想通了,但是继续留在皇宫里的话,那些决心要放下的事,就会如同蟒蛇一般再度纠缠上来。 “公主!” 刚从侧门下了马车,就见流萤就匆忙迎了出来。 “有事?” 流萤点点头,面露难色。 “外头有人求见。” “是苍擎吧,就说我入宫请安去了,不在。” 想也不想的吩咐下,就急着进门,流萤咬唇拉住李隆苑,摇了摇头。 “是……清远师傅……其实昨日他也来过,我说公主这两日会在宫内住着,暂不会回到府中。今日他,他又来了,也不叫进门,只是站在门头……” 周围静的听得见她突然增快的心跳,然后有什么东西在心内炸开来,就这么站着,李隆苑怔愣了许久。 “既然已经告诉他我这几日不在,那这会儿我从侧门走,他也不会知道的,流萤,以后这样的事就不必同我禀告了,有人找一概说我不再即可。” “你个没良心的,从玉佛寺回来就一直躲着不见我,亏我还叫人查了你的行踪,你却如此待我!” 听到说话的是苍擎,李隆苑松了一口气,心内也隐约有些失落。 苍擎不满的抱手盯着李隆苑,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巧的是,面前的人实在没有心情同他纠缠,环顾周围一圈后,李隆苑突然冲着苍擎身后招手礼貌的喊道,“左相大人今日也来了?” 趁苍擎的注意力分散转头之时,她便头也不回的往门内钻。 逃跑的步子才踏出没两下,就被苍擎一把拎起离开了地面。 “苍擎!你放我下来!!” 突然失了重心,李隆苑吓得不管不顾的大声嚷着。 苍擎可是个会武功的,要抓住想逃跑的人简直易如反掌。他有一百种方法来对付李隆苑这种逃跑失败的人,躲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逮到她,他才不愿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她说服拉去和他成婚。 “我的小隆苑,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未来驸马我的么?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来,现在叫一声夫君给我听听,叫了我就放你下来哦。” 苍擎狡猾的提出条件,笑容在刚才那张像是谁欠了他几万两雪花纹银的脸上迅速绽开。 李隆苑暗觉不妙,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拉她入圈套嘛,叫他夫君不就等于默认了这门亲事么!到时候想反悔恐怕都难了…… “放开她!”低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从另一边传来,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尴尬局面。 在众人扭头看去的视线里,一团白影正飞速朝这边冲来。 “我说放开她!” 紧捏住苍擎的是另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手的主人此刻正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瞪着苍擎。 “聂清远?!” 吃了一惊的苍擎,不觉松了手,一旁的聂清轻远及时将她扶住,又顺着她左摇右晃的劲儿,轻易将她带入了怀中。 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令李隆苑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你个秃驴!不好好待在你的寺庙,跑来这里做什么?!” 苍擎又惊又气,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你把她举得那么高,她会怕,而且……她不喜欢你,你不要勉强她。” 聂清远用他最常见的淡然语调这么说着,听得苍擎火气瞬间窜高了一百丈不止,冲过去就要拉走李隆苑,然而聂清远只微微侧过身子,苍擎便扑了空。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这里不是玉佛寺,倘若你再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聂清远对苍擎的话似乎没什么反应,挫败感油然而生的苍擎,不得已只好转向李隆苑。 “李隆苑!你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被苍擎这一声吓得立刻要退出聂清远的怀抱的李隆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咦?怎么动不了呢?再试试……怎么还是动不了?? “喂……你……你先松开我。”简单的一句话就说的舌头打结,李隆苑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个什么。 “喂?”拿手指戳他,他仍是岿然不动。 “我有话要跟公主说,你们先回避一下。”不理李隆苑,聂清远回头就对周围的人说道。 苍擎准备出声阻止,却被流萤制止了,“苍公子,奴婢觉着咱们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公主和清远师傅之间,不是我们外人能够插手的。况且,今日不让他们把该说的说完,恐怕以后这事便没完了。” 流萤太了解李隆苑,不论聂清远用了多大力气,若是她真想挣脱,定会使劲浑身解数挣脱的,现下这般必是心里还留有念想了。 “人都走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在此之前先放开我!” 聂清远不仅没有照做,反倒用力似狂蟒一般将她扣紧,“苑儿我好想你。” 埋头在李隆苑肩上的人,用虚弱的语气喃喃说道, “我知道了,说完了么?”她不耐的回道,被遮住的慌乱神情却出卖了眼下的真实心境。 “我想见你,每日都想……” “现在见到了?那我可以走了么?” 因慌张无措而变松的怀抱,让李隆苑趁机退了出来,抬头时却迎上他无助的目光。 “方丈告诉我,你一直都记得我的!无论是当年在聂府,还是你回宫后发生的事,你都知道!是你救了我……是你让方丈救我回玉佛寺的……” “那又如何?你是来怪罪我母亲让你聂家满门丧命,还是来感激我这个公主自作主张救了你?无论是何理由,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过去,我不想再提更不想听你提起。” 怒气和不安迫使聂清远奋力按住李隆苑的双肩,想让她直视自己。只要一看见她神情里的闪躲,那种抓不住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就在他心里持续发酵着。 “连你被罚出宫也是为了见我才故意为之的,对不对?” 焦急的等待李隆苑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聂清远如同行走在荒漠中的人,那一碗可以救命的水虽近在眼前,他却总是够不到,这么饥渴难耐着,看得到的水却连让他望梅止渴都做不到。 “是又如何?”别开脸努力不去看他失落的神情,“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你又何必再提。” “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是公主,去留还需要同你解释禀报么?” “我在你的庭院中等了很久,我以为你会回来的……” 是她听错了么?为何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梗咽呢?一定是幻觉,幻觉! “你问完了么?我可以走了吧?” “方丈说我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所以不能出家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4 。" "那我倒要恭喜你了,不必待在寺庙里,可以大胆的娶妻生子了。” 他出不出家还不还俗同她说什么,李隆苑复又想起走的那天听到的话,不觉气上心头。 “苑儿,你不要我了么?” 胆怯的问出这一句想问却不敢问的话,聂清远闭目不敢再多看李隆苑一眼。 本该爽快回他一句“是”的李隆苑,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迟迟不能开口。 早知道他会突然出现,还不如当初一不做二不休在下山时,就将他打晕了装进麻袋给带回京城去呢。 李隆苑踌躇着,退一步之后有些事情反而想的更清楚,即便她现在很想上前抱住聂清远, 她也实在不愿有朝一日,聂清远后悔的原因会是她李隆苑。 “当真不要我了么?我……我还俗了,我知公主府没办法收下佛门中人,如今我不再是修行之身了,苑儿若是不愿意见到我,那就让我在府中做个下人伺候你,好不好?” “只要能离你近一些就好了,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看着李隆苑露出为难的表情,聂清远掐住自己的手,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来,语调却被心境带着变得凌乱不堪。 “别不要我,别抛下我……” 迟迟等不到答复的人,将不安全泄露在了按住李隆苑肩膀的双手间,他在发抖,他在害怕。 察觉他的不安,李隆苑一咬牙狠了狠心,偏过头去,“我母亲已给我订下了驸马人选,便是苍擎,他知道从前我是如何的…………所以没办法留下你。” “眼下你只是因我突然离开才会觉得不舍,等静一阵子之后你便会想明白的,你回去吧。既然不必出家了,那便好好过你的新生活,往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雪夜痴等 几日前刚下过一场大雪,残留的积雪尚未化去,这一日里就又下了起来。 寝殿内一米多高的青铜镏金熏笼,正缓缓散发着热气,软榻下烧的通红的是宫里送来的红罗炭。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流萤边喊,边小跑着俯身蹲到炭火盆边烘手取暖。 李隆苑放下手炉,撇了一眼,见流萤不过出去了一会儿,斗篷上便已覆上了细密的落雪。 “也不先抖抖雪再烘手,担心化在身上冻着你。” “差点忘了!”流萤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赶紧抖落了雪,想了想又补充道,“公主别担心,奴婢这才出去一会儿,冻不着的,但是外头那个就不好说了。” “他还没走么?” “从黄昏那会儿同公主说完话,便一直站在府外,眼看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状似无心的把聂清远的状况说与李隆苑听的流萤,很希望现在的李隆苑能有些反应。聂清远在外头站了快五个时辰,若是李隆苑再不理会,只怕还没等他想通,就先给冻死在了外头。 “你拿着我那件白狐大氅出去给他。” “公主说的是哪一件?”流萤憋着笑,故意问。 “今年宫里统共就送了我一件,你说是哪件?”待到流萤真要出去时,她又嘱咐了几句,“外头雪大,你再拿个手炉拿把伞,送去的时候……” “就说是奴婢自己要送给清远师傅,绝对不是公主吩咐的!”流萤使劲点着头,一脸“你不必说我都懂”的神情。 只是流萤出去之后,李隆苑心内的忧虑不减反增,强压着想亲自出去看看的冲动,保持着扶额的动作,呆呆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清远师傅!” 被雪冻的面色有些发青的人,一听到流萤的声音就似清醒过来一般,睁大眼,满含期待的样子。 “是愿意见我了么?” 流萤手里塞满了东西,瞧着聂清远被冻的瑟瑟发抖,心下有些不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公主现下在寝殿休息,她不知你还在府外。这些避寒的你先拿去用,若是想通了便快些离开吧,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聂清远低下头失落的神色藏也藏不住,迟迟不肯接过递过来的东西,流萤眼珠一转想出了个法子。 “原本奴婢还想告知清远师傅,公主她生气的缘故,看来师傅是宁可冻死在此,也不愿想办法解决问题喽?” 聂清远眸光一闪,飞快夺过那堆御寒之物,并未多想就利落的穿好白狐大氅,将手炉和伞握在在手中,接着就抬眼乖乖的等着流萤“指点”。 忍住笑,流萤慢慢解释道,“奴婢只能告诉师傅,那日你和小桃姑娘说的话,我家公主她都听到了,此事也是清远师傅的不对,既然知道公主在外头,当下就该追出去,非得过了好几个时辰才来。” 聂清远一脸茫然的看着流萤,“姑娘说的是哪一日?公主她听到了什么?” 流萤比他更茫然,“你不会是忘了吧?不就是公主离开玉佛寺的那天么?原本听说小桃姑娘来了,公主就急着出去找你了,回来后便死气沉沉的,催着我们当天就下山去。” 小桃?李隆苑离开的那一日? 原来那会儿她就在门外么?聂清远紧张的迅速将脑海中有关那一日的回忆过了一遍,和小桃说的话?他们也没说什么呀,只不过是小桃帮着出出主意,又提到公主府是不得豢养僧人的…… “那我倒要恭喜你了,不必待在寺庙里便可以大胆的娶妻生子了。” 李隆苑说的话,砰的一下在脑中炸开,还俗?娶妻生子?莫非她来的时候,碰巧听到他说什么可以还俗可以娶妻生子,然后误会了他么? “奴婢将所知的都告诉师傅,也是为了劝师傅对公主死心,虽然奴婢不清楚师傅为何要到京城来寻公主,但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女皇陛下也早属意苍公子做未来驸马,师傅又何必如此执着?” 流萤一股脑将自己心里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抽空撇了眼聂清远,他却早已愕住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难道他不知道公主知道了他和小桃的事么? “原来如此!”聂清远冻的僵硬的脸上,堪堪扬起难见的笑容来。 “可否请姑娘替清远同公主传个话?”聂清远的笑看得流萤心里发毛,按理来说,他知道公主生气的理由之后,不是该自觉无望的离开么?怎么他却笑得如此开心,像是捡到了金子似的,难道是被冻坏了脑子不成? “他说自己幼时起喜欢的人便是公主您,他还说他还俗是为了公主您,至于小桃姑娘,虽然的确是他在幼年就认识的,但他们之间仅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那段时日同她来往频繁,是因着小桃姑娘她,原就是在宫里待过的,知道一些公主的事。公主那日听到的那些不是全部,实际上是小桃在告诉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5 他,若还留在寺中会错过公主什么的。” 流萤细细同李隆苑复述着方才聂清远说的那些话,生怕自己漏了一句半句,而李隆苑听着听着便不觉咬住了下唇。 “我知道了。” “那奴婢现在就去带清远师傅进来?”李隆苑现在的神情竟比先前还要呆滞,半点也不像是误会解开后该有的样子,流萤只得试探的问她,又重新回忆了一遍聂清远的话,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说漏之后,目光中这才带了点疑惑。 “你出去告诉他,他想让我知道的我现在都知道了,请他回去吧。” 李隆苑的回复传到聂清远这里,前后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但要聂清远将这些话听进去,却不太容易。 公主府外,一抹白影仍旧固执的迎风而立,他将自己置于寒风凛冽的大雪中,和地上的砖石粘在一起似的纹丝不动。 不愿再见他是么?让他离开是么? 知道她原是误会了他与小桃之时,聂清远狂喜的不能自抑,她还是在意他的吧,会因为他和其他女子而吃味的话。 只是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之后,李隆苑那里仍是不见半点缓和之兆。 聂清远真的慌了,如若这般解释都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话,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下了决心不要他了呢? 深邃的凤眸死死盯住面前那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因惊慌失措而不断起伏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喃喃问着不会再有人回答的话,聂清远意识恍惚的将双手交互握紧,那力度太狠,连指尖都开始泛白。 稍仰起头,烫金的匾额就这么窜入眼帘。 庆安公主府…… 聂清远苦笑着,眼神反复扫过匾上的那几个字,猝然悲戚的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不再喜欢我了么?原来皇室中人就是如此的么?喜欢不喜欢仅凭三言两语便能说明了么?怎么可以呢?”脸上带着笑的聂清远,却令人觉得他的笑比那地上的落雪还凉些。 从前他不觉得,只想着李隆苑在的话,哪怕她哪一日闹了脾气,只要他去见她去哄她便会好的,可眼下只是将玉佛寺换做了京城之后,他竟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 明知不配的,偏偏又将她深藏在心底,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留在她身边呢?若是被李隆苑抛下不要的话,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想活着待下去的。 那一抹白色身影,孤独而坚决的站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之后,再去看他,竟像是和落雪融在了一起,白色的狐氅和御寒的东西,散乱仍在一旁,心已经不暖了,还暖这身子做什么? 人都道李隆苑固执,他聂清远又何尝不是,说起来,甚至比她更无可救药了吧。 只不过李隆苑的固执可与人说,他的却连偷着想想都会生出愧疚。 骨子里的自卑不允许他靠近那个想要拼了命去靠近的人,本性却无法抹掉他融入骨血中的执念,就这么矛盾着,煎熬着,对她的深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化成了一股无法名状的幼苗。没办法说出来表达出来的感情,养份般滋润着心内邪恶的小苗,等到日积月累的折磨如蛀虫般,啃噬他的理智的时候,终于挖开他的心疯着长了出来。 若是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温暖的话,他不会对这世间有任何留恋,可李隆苑出现了,将他的心捧在手中捂热之后,便要丢下他不顾。 终究是太迟了些,原来被她捧住的心,在吸取暖意时候早就如上瘾一般,赖在她手上不愿走了,于是她随便一扯,他的心就会疼的如快死去一般,她如同□□堪堪渗入他骨髓间,如今他中的毒已深入脾脏。 解药亦在她身上,她若不给,他便会死去。 冷到逐渐无法动弹手指的时候,聂清远仍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只眸间的阴郁越来越浓,甚至浓过了这方夜色。 他想着,如果等不到的话,那就这样被埋在她周围的雪地里也是好的。 就和很多年前一样,不知道等不等到,更不敢去想值得与否。 她不见,他便只有傻傻的等着,半点不敢逾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速度简直飞一般的酸爽,求评论求收藏。/(ㄒoㄒ)/~~ ☆、偏执起来无可救药 夜深了,雪仍不肯停歇的疯下着。 寝殿内焚的凝神香叫人打起了瞌睡,等李隆苑再醒过来,已是子时。 被寒气冻住的窗,又是在天黑的时候,就是想探探外头的状况都不能。 来回踌蹴着,李隆苑抿唇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重新坐回了榻上,扶额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这一夜怕是难眠了。 “公主醒了?奴婢这就命厨房去备些宵夜过来!”从外头进来的流萤,看到李隆苑睡醒,很是吃惊。 想着说几句话掩饰一下的,估计真是紧张了,说话间也不敢抬头。 李隆苑开始仔细打量起流萤来,她这会儿的样子透着古怪。 “你方才上哪儿去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出去取了些炭。” 两手空空的流萤很好的诠释了何谓睁眼说瞎说,本打算问流萤,炭在何处, “流萤!你的眼睛怎么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你哭了么?你这样子,分明是躲在外头偷着哭了吧?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要不是听出流萤的声音有些喑哑,李隆苑也不会刚好就看见她哭红的双眼,一向活泼开朗的流萤居然哭了! “公主!求求你去看看清远师傅吧,奴婢知道公主如今不愿再见他……恳请公主只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救救他吧!” 流萤就这么扑通一声突然跪在了李隆苑跟前,一下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李隆苑嗖的一下站起身来, “他?他不是已经走了么?!” “没有没有!还在府外站着呢,疯魔了似的怎么劝都不肯听,也不说话。公主吩咐送去给他的御寒之物,也一样没用,都搁在边上了……奴婢没了法子,又不敢进来打扰公主休息……他来时穿的就很少,若再这么站下去,只怕清远师傅就……。” 话只说了一半,李隆苑就推门冲了出去。 这样冷的日子,月光却格外透亮,像是准备好一起化开那般,缠绵的覆盖在落雪上头,不太亮的光线偏偏刺痛了双眼,外头冷的连吐息的形状都清晰可见,这么冷的天气里,聂清远居然一直站到了现在! 推开府门,想要再走进些的李隆苑,被眼前的场景惊得歪了下身子,“聂清远!” 他就那么穿着单薄的衣衫,一动不动站在雪地里,身上覆着很厚的一层雪,脸上也是…… 她送来的东西早就被落雪深埋起来,冷的刺骨的雪地上,他就那么站着,跟个傻瓜一样,眼睛微睁着,视线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6 只投在正前方。 为什么呢?爱一个人的话,做些为他好的事,不是该觉得高兴才对么?从重新见到聂清远出现就是如此,明明是想为他好,才会如此躲着他,可这些事李隆苑做起来只觉得万分艰难。 千万重思绪在见到聂清远于雪中苦等她的身影时,便荡然无存了,她什么都不再去想,满心只觉得痛,跑过去,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之后,就用力抱住了他。 熟悉的茉莉香萦绕在四周,聂清远感觉自己冰凉到僵硬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暖意裹住。 是幻觉吧?一定是太冷了,所以才会产生李隆苑会抱着他的这种幻觉,她说了的,不愿再见到他,若是他能再有趣一些就好了,这样说不定李隆苑对他的兴趣就能保持的长久一些。 “聂清远你是不是傻呀?!我叫人送来给你御寒的东西你怎么都不用!是想生生将自己冻死,好让我愧疚难安么?!你怎么那么笨呢?从前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如今我说的话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苑儿?”被冻的舌头发麻的聂清远强提起一丝气来,定定看着李隆苑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张脸。 “别哭……”说话间,干裂的唇慢慢渗出血来,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痴痴的抬手想要为她拭去眼泪,早被冻得没了什么知觉的手指,连挪动都成问题。 发觉他想抬手,李隆苑立刻将他的手按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手指触到脸上时,李隆苑哭的更厉害了。 原来不是幻觉么?指间触到无比温热的肌肤时,聂清远艰难的扯动面上的肌肉,想扯出个笑容来,却先红了眼眶。 喑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再不敢了……你说的我都听……求你别抛下我,赶我走……” “来人!快来人!阿远,你不要吓我……”确认了李隆苑是真的出现之后,聂清远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然后便直直在李隆苑怀中晕了过去。昏过去前最后的意识里,听到李隆苑叫他“阿远”,他身上的心里的痛苦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他的苑儿还是在意他的,也许只是看他可怜,但他都不在乎了,她肯出来见他,就表示他还有挽回她的余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可能的都好。 若是早知苦肉计会发挥作用,他该一来京城就这么做的。 他的苑儿居然会为这样卑贱的他掉眼泪,他真的很开心,虽然面上僵住了,但心里一直在笑着。 一定有办法的,她若是厌倦了他的话,他就装作是换了个性子变了个人那般,哄她高兴,她喜欢的他都去做,也不会惹她生气,即便她……未来同苍擎成婚了,他也一定不会做出叫她为难的事,如此这般,让她永远不对他失了兴趣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了呢? “快!把人抬到我寝殿里去,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醒张太医!快呀!” 看来女帝当初,执意要李隆苑将张太医留在公主府内,是有一定先见之明的,否则深更半夜的李隆苑该到哪里去找个艺术精湛的大夫来救聂清远呢? “公主!鞋!”跟在李隆苑身后的流萤,手里提着她方才忘了穿的鞋,见到李隆苑如此担心聂清远,流萤觉得这件事她当真是做对了。若不是那时大着胆子将情况告诉了李隆苑,还不知道后头又会出什么事,想来聂清远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她家公主也活不长了。 非要跟着下人们一起搀扶着聂清远的李隆苑,却慌得连手都在抖个不停,被她扶着一只胳膊的人,浑身冰凉没有半点生气,她每看一眼心就跟着缩紧一次。 想起年幼时,有一阵子李隆苑总是不分白昼的梦魇,醒来后多半是整个人蜷成一团,咬着指甲瑟瑟发抖。后来到了聂府,时不时也会午睡,换了环境,梦魇闹得越发厉害起来,又不好对旁人开口。 那时候,她便以公主身份强迫聂清远在她午睡时过来守着,年幼不懂事,自觉是个公主断不能丢了面子,所以对着聂清远,李隆苑亦是闭口不提她会梦魇的事。 一次噩梦中转醒,见到守在身边的聂清远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阿远你过来!睡,睡我边上!” 于是她将声音提高了几倍,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好。” 聂清远对她总是言听计从,那副淡然的表情,好像即便是她让他去死,他都能不紧不慢的照做似的。 不巧,那次她咬指甲的声音被还没入睡的聂清远听到了,正当她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恐惧之时,却见聂清远缓缓翻了个身面向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就抽出李隆苑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入他手中,握紧。 之后,聂清远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安然睡去。 彼时,他突然的举动,并未让李隆苑有被冒犯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的神情吧。那么自然的将她的手放入手中握着,嘴角带着心满意足的浅笑,那模样就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思绪收回,转向此时昏迷未醒的聂清远,这个人啊,即便是昏迷了,眉头仍是紧皱着的。 白日里见不得光的悲伤都在卸下伪装的这一刻钻入他眉间,看得李隆苑又揪心起来。 好在张太医看过之后,说他只是受了冻,被寒气侵入体内,等身体暖回来喝几服调养的药,就可复原。 慢慢坐到床边,俯下身,仔细凝视着聂清远的脸,不过三月未见,他竟瘦了这么多。 苍白的面色掩盖不住他眼下浓重的乌青,他果然……照顾不好自己。 柔嫩的手轻抚上他眉间,试着将那里的阴郁褶皱抚平。手下的人似乎对她的触摸有了反应,沾着干涸血迹的双唇微微张合,好像在说什么。 “苑儿……苑儿……” 靠近到聂清远唇边,听到他喃喃念着的居然她的名字,从他喉间里发出的微弱声音,弱的跟猫叫似的。 李隆苑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抓起他冰凉的手,放在双手间不住的搓揉,这样做的话,是不是会让他暖和一些。 ”苑儿……” 聂清远骤然又再蹙起眉头,身子跟着不住颤抖起来,堪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阿远!我在这里,你现在很难受是不是?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你哪里疼……” “是做噩梦了么?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么?别怕,苑儿就在这里陪着你,就像……小时候你陪着我那样,没事的,你醒过来就看到我了。” 虽然不知这样说他听不听得到,李隆苑还是顺着他后背轻轻的拍着,轻声在他耳边安慰着他。 忍了又忍的眼泪,不小心滑落,“我知道了,会那样缠着你的原因,阿远从小时候起就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我便肆无忌惮的追着你不放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7 了,你看……都是被你给惯坏的,所以赶快醒来跟我道歉好不好?说你不该那么放纵我的,然后你就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要放开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o(∩_∩)o~~ ☆、是误会还是嫉妒? 一夜未眠,守着聂清远,直到他逐渐平静下来,已是破晓时分,准备出去叫人备下参汤,他这么虚弱定要好好补养才行。 ”阿远是不愿让我走么?“ 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聂清远紧紧抓着的手,李隆苑无奈一笑,干脆踢掉鞋子在他身边合衣躺下。许是真的累极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聂清远身上萦绕的寒气渐退,但仍未转醒。 ”公主,清远师傅不会有事的,奴婢倒是担心公主,昨个儿夜里没来得及穿鞋就跑出去了,又在里头忙着照顾了一宿,若是师傅醒来知道公主如此操劳,必定又要自责难受了。“ 接过流萤递过来的热茶,浅浅缀了一口,“说起昨日,该好好谢谢你才是,我也是糊涂了,不知他竟会那般固执……” “公主这样说叫奴婢怎么受得起,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流萤红着脸,笑嘻嘻的摸了摸头。 “启禀公主,苍公子的随从在外求见,说是奉命前来替苍公子传话的。” 门外的侍女禀报着,李隆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苍擎那边,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了。 “公主当真要去么?可眼下清远师傅还未转醒,万一他醒来……” 流萤欲言又止,心下更担心万一苍擎那边不可就此作罢的话,该如何是好。 “早晚要去解决,倒不如趁早说清楚的好。流萤你留在府中,我去去便回,若是阿远醒了,只说我被母亲宣进宫去了,说的太细我怕他又要胡思乱想。“ 走前,似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你记得吩咐厨房备下参汤和米粥,待他醒来服药之后,让他吃下。” 这般仔细叮嘱着,也许是猜到苍擎那里不会太快结束。 位于京城繁华的地段间的醉月楼上,苍擎的目光透过二楼雅间的窗向外投去,楼下正是匆忙前来赴约的李隆苑。 聂清远的事,他的手下已经同他禀报过了,原以为李隆苑不会再轻易对聂清远心软,没想到最后还是将聂清远带入了府中,苍擎这才终于坐不住,叫人传话要当面见一见李隆苑。 今日的苍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颀长的身子站的挺拔,无端端给李隆苑带来一股压迫感。 “来了?”眼底的阴鹜合着低沉的嗓音,彰显着他遏制不住的愤怒。 “恩,有事找我干嘛不直接叫随从说与我听,还要特意安排在这里?” “听说,聂清远正是当年因谋反而被株连九族的聂氏余孽?”苍擎睃了李隆苑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 “你,你是在威胁我么?!”李隆苑着实怔了一下,她将苍擎当做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她并未隐瞒聂清远的存在,可她没有想到苍擎这家伙居然派人去查了聂清远! “我还听说他那一条命,可是被我们的庆安公主殿下给救回来的。你拿他本就不干净的身世做了手脚,救他出来,他才侥幸逃过一劫得以平安活到今日,却也因此只能终日躲在寺里见不得人……” “若是他就这么好好活着,我是不会为难与他的,可他偏偏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他才好呢?” 苍擎冷笑着,无底深渊似的眼神,将李隆苑现下的慌张神情收入眼底。 “什么叫对我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苍擎!我从来只拿你当我的朋友看待,你我的婚事是长辈们在极力撮合,又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思!况且,救下聂清远的事,其实是我求了母亲由母亲代劳做下的,你若是敢因此对付聂清远,那便是与整个祈月国为敌!” “呵,那个秃驴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值得你不惜要拖整个祈月国下水?看来,我当真是小觑了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好,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便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几句。” “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娶我”的怔然一直摆在脸上的李隆苑,叫苍擎看着不由得胃疼起来。 “当初你要带他回京,他不肯,如今你回来,他便跟来了,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想知道的话他会告诉我的!” “你可知,倘若当年没有将聂家一网打尽,如今的聂家便会是新君登基时的左膀右臂,是朝中的肱骨之臣!聂氏一族因造反被满门抄斩,而他是聂家留在世上的唯一的血脉,你觉得他是因何才会对你避之不及,又是因何才会在你回京后前来寻你!我苍擎今日就将这话摆在这里,你李隆苑想招谁做驸马都行,就是他聂清远不行!” “你这样挑拨离间可不好,你说的再怎么逼真,我都不会信的。” “你又不是聂清远,你怎么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 李隆苑使劲白了他一眼,“你既不是聂清远又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聂清远和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被李隆苑堵得反驳不得,苍擎只得另换一招。 “你是长公主,先帝与女皇陛下只有你这么一个皇女,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吧?” “那又如何?我做什么跟我要和聂清远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将来接过皇位之后,身为九五之尊的你,哪怕是一丁点的失误,都会被朝臣当做要事不厌其烦的给你上奏。你这么喜欢那个秃驴,想必后宫之中也只会有他一人吧?到那时,他若是能让你怀上个龙嗣还好,如若不然,朝臣必定会群起而攻之,每日催你快些充实后宫。至于那个被你捧在手心里的聂清远嘛,身世没被曝光之前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等他身处风口浪尖中受人唾弃之时,我再借势推他一把,你说说看,到那时,会有多少人希望他死呢?” 凝目注视着眼前的苍擎,李隆苑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苍擎。 “你想怎么样?”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你与聂清远根本不合适,继续纠缠下去只会伤害更多的人,你不是说你很喜欢他的么?那就不要让他受伤害!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苍擎笃定的语气,让李隆苑的心凉了半截,半晌之后她勾唇讪笑道,“好,苍擎真是心善的不得了,这般为我着想!是啊,聂清远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我自是舍不得叫他受半点委屈的,那依你来说,谁来做我的驸马合适呢?你么?哈哈,果真再合适不过了,反正我不喜欢你,你便可以来做我的肉靶任人攻击了是么?……很好!” “照你这么说,难道换一个人当驸马便不必经历那些了么?真没想到你会如此迂腐!若你今日,是为了让我不要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8 伤害聂清远而来劝我的,那我先谢谢你,若你只是因聂清远的身世觉得他不配而刻意贬低他,想叫我知难而退的话,我告诉你!你做梦!” 被李隆苑扑面而来的刻薄寒意冻住的苍擎,万分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绝,这一次过来,本来打算耐心说服李隆苑,让她放弃聂清远安心接下赐婚的旨意,可一想到她最终还是放不下聂清远,以及聂清远阴魂不散似的缠着她,苍擎就没忍住,将伤人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迂腐吧!再见!”说着,李隆苑起身就要离开。 苍擎不慌不忙的按住了她,“慢着,既然是我请你来的,于情于理我该送你回府吧?” 正午时分京城,即便是寒冬也无法掩盖的喧闹。 像是看穿李隆苑赶着要回去见聂清远的心思,苍擎居然以徒步回府有益身体健康为由,开始光明正大的拖延起了时间,快走到公主府的时,李隆苑悄悄加快的步伐。 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同苍擎在这里浪费时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苍擎说的话李隆苑也不是没想过的,那还是在聂清远未对她表态之前,她就七七八八的乱想了一通如果假如的事,可眼下聂清远已经对她明确的表达他的意思,所以即便要接任皇位李隆苑也不会放走聂清远。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莫非是在想如何对付我么?”苍擎突然停下的脚步,眸中带笑,伸手摸了摸李隆苑的头。 面前的李隆苑受惊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刚才跟她说了那么多,眼下又这样,苍擎的脸色转变太快,李隆苑自然会抵触。 “骗你的,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被你气急胡乱说的,我永远都不会做叫你为难的事,我以为这一点你起码是知道的。毕竟我们之间除却男女之情还有青梅竹马的友谊不是么?” 呆呆的盯住苍擎,李隆苑心里忽上忽下有些为难起来,这么说的话倒是没错,可是她该不该信他呢?万一又是诓她的怎么办? “我会生气你有什么可意外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更是自幼便笃定你将来是要嫁给我的,谁知半道上突然杀出个聂清远来!而且即便我对他的身世守口如瓶,你们未来的路也未必会好走,他这么自卑的性情,倘若遇到什么事,第一个产生退却意思的便会是他,长此以往,不用我出手,你也会累死的。” “别小看我们阿远,他才没那么胆小呢,还有……”李隆苑低下头来,小声说,“是我没能完全信任我们坚固的友情,所以对不起。”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只要你将来不会后悔就好。” “还有!你刚刚一本真经的说那些,简直是要把我吓死了!” “傻瓜,我怎么舍得害你,将来不论你遇上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全力帮你的。”手终于如愿抚上了李隆苑的头发,以后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吧。 苍擎认命似的笑起来,尽管他有千万种可以拆散他们的方式,若是舍不得的话,那就是没辙了。如果能让李隆苑觉得幸福的话,聂清远这个人也还算是可靠,只要他不再让她难过就好。 倏地,李隆苑被突至的一股力量猛地扯了过去,回过神,就看见聂清远一双眸正无比愤恨地瞪着苍擎,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收藏 ☆、阴暗面的暴露 他醒了么?怎么刚醒就跑出来了? “阿远!”李隆苑愣愣开口叫他之际,聂清远早已挥拳朝苍擎脸上打去,紧攒了许久的拳头带着被燃起的嫉愤之火,不住落在苍擎脸上。 就这样杀了他吧!杀了他就好了!就不会再有人敢觊觎他的苑儿! 满脑子叫嚣着的都是这种想法,醒来后看出流萤说起李隆苑去向时不自然的神态,聂清远便趁着流萤出去端药之际,跑出来找李隆苑。 才走到离公主府不过几十步的地方,便看见阳光下,苍擎与李隆苑似一对璧人那般站在一起,而苍擎的手就那么抚上她的头发,那是连他都没对她做过的亲密举动,李隆苑却没有推开苍擎……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腾然而起的愤怒嫉妒,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里喷发出来。 本该是他的,若是聂家没有参与谋反的话,青梅竹马陪着李隆苑长大的,本来应该是他聂清远!这样名正言顺陪着她长大的机会,被苍擎夺走,现如今还要在他好不容易令李隆苑有些心软的时候,前来动摇她么? 贵为左相公子的人,要什么没有?可他聂清远生命里却只有李隆苑!! 明明已经决定了的,只要李隆苑能够让他留在她身边的话,他绝对不会给她惹麻烦。可他还是受不住了,苍擎和李隆苑站在一起的身影越是般配,他就越是害怕起来。 “阿远!苍擎!你们别打了!阿远你快住手啊!”两人打成一团,显然是先动手的聂清远占了上风,李隆苑急忙上前从背后抱住失控的聂清远。 “阿远我说真的,你再打他一下,我便不再理你!”不过是李隆苑情急之下随意蹦出的一句话,就轻易击中了聂清远的要害,他睁大双眼的同时,拳头也跟着收回。 发白的面色,有冷汗渗出,聂清远仿佛又置身于那个苦等她不来的雪夜,很冷,冷的他不住发抖。 被李隆苑推开后,聂清远黯然垂下眼帘,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就这么看着她,快步走到苍擎身边一脸紧张的将他扶了起来。 他该说些什么呢? 说他不是故意伤了苍擎么?还是该求她别生气,别讨厌他?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整颗心渐渐被一种强烈的预感占据,他觉得,他就快失去李隆苑了。 “苍擎!你没事吧?你不是自称打遍京城无敌手的么?干嘛故意不还手?!” 被李隆苑扶起的苍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想着试试他到底会下多大狠手,没想到那秃驴劲还挺大,现在你不必担心了,从他这几拳看来他倒是真的挺紧张你的。” 看到苍擎还有力气说笑,李隆苑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苍擎面上除了破了点相之外也没多大事。 “我竟忘了!你可是未来的大将军,身体底子自然是好的。” “看我耐打,你还挺高兴的。”顺手故意捏了捏李隆苑的脸,却不小心扯到了唇角的伤口。 李隆苑愧疚的立刻抽出丝帕给苍擎擦拭伤口。 嫉妒,强烈到如火苗般不断蹿高的嫉妒,烧的聂清远喉间泛起腥甜,李隆苑的举动正如利刃,一刀一刀剜着他的心头血,他不敢动弹,只是蹙着眉,嘴角下沉。 “先带你回我府上养养伤吧,你破了相叫左相看见的话,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呢。” “不可!”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9 很久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聂清远突然出声阻止道,苍擎与李隆苑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懵然,显然不太明白聂清远这是怎么了。 “阿远,就这么让他回去,被左相看到的话,我也会跟着遭殃的,所以就暂时让他跟我回府吧。”看出聂清远极不情愿,于是李隆苑试图换种说法来说服他。 “不可以!你不可以将他带回去!人是我伤的,要追究的话也该追究我的责任!” 聂清远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手扯着李隆苑的袖口不放,指间泛白。 “阿远,你……” “我送他回去好了,顺便道歉。”聂清远说着就将苍擎的手扯了出来,一脸嫌恶的用手指提起苍擎的袖子,便要带他离开。 “等等!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吧?”李隆苑实在想不通,无奈的看了聂清远一眼。 “你与他,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成体统,我是为苑儿的名誉找想。”自知理亏的聂清远,连借口都说的磕磕巴巴。 苍擎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聂兄当真是为我们隆苑考虑周全呐,不过隆苑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就算不受伤亦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府邸,完全没有什么不成体统的,不像某些人……”用话来刺激聂清远的苍擎,想着可以趁机甩开他。 却被聂清远立即察觉,反手紧按住他的胳膊,“聂兄劳烦你亲点扶我行不行?从这儿往我府上至少还得走半个时辰呢,照你这么扶,我估计还没到就先断气了。”苍擎假装吃痛,皱起眉头。 “放手!我来扶!”刚才死都不肯松手的聂清远,现下却轻易被李隆苑推开。 “怎么样?你哪里痛啊?我记得你伤在脸上,怎么现在手臂也疼了呢?”李隆苑语气温柔,眼神里散发浓浓的杀气,死死瞪着苍擎。 “再敢乱说一句!你就死定了!”这是苍擎从李隆苑眼神里读到的信息。 “我打了苍擎,她大概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吧,那样温柔的眼神,对我都没有过……”这是聂清远从背对他的李隆苑语气里读到的信息。 “我不带苍擎回府了,阿远你先回去,我把苍擎送走就回来。”李隆苑又退让了一步。 “不可!”聂清远执着的继续摇头。 李隆苑气得跺脚,张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撇过头去,再没看聂清远。 他要跟就跟着吧,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聂清远想干什么了。 冬天的街道因为化过雪的缘故,叫人走得吃力。 不许聂清远接替她,李隆苑吃力的扶着本没有多大事的苍擎,边走边小声警告苍擎不要再给她找事,而聂清远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面无表情。 在苍擎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追究此事之后,李隆苑放心的目送他离开。 只是为什么,对天发誓什么的,苍擎要在她耳边悄声说呢?是怕她不相信么? 有些疑惑的李隆苑,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身后还跟着个聂清远呢!刚才就顾着担心苍擎会不会找聂清远的麻烦,忘了问聂清远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哎哟!”身后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李隆苑吃痛的喊了一声,聂清远一直低头,并未发觉李隆苑停下脚步,所以就这么直接撞到了她。 “对不起,我……”支支吾吾的聂清远,无措的抬手想给她揉揉,又想起她大概是不愿被自己碰的,手就那么缩了回去。 “没事的,我一点也不疼。”看他这幅失措的模样,李隆苑便心疼起来。 不过,刚才,真是好险……若是苍擎真的生气了,那之前同李隆苑说不过是玩笑的话,大概就会变成真的了,皇室贵族的人就是这一点不好,芝麻大点的事,都要和权利挂钩,稍有不慎,新仇旧账都一起算的话,那情况就十分不妙了。 苍擎这点倒还是小事,如若将来发生更大的事呢?聂清远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会坚定不移的和她站在一起呢? 一时间所有顾虑涌上心头,又是在聂清远适才表现的那么奇怪之后。所以回府后,也没将聂清远送回寝殿,李隆苑就一个人待在花园里闷头沉思了起来。 直到天色渐暗,她才收拾好思绪,想着要去看看聂清远。 李隆苑进来的时候,聂清远正呆坐在床上,和她刚才沉思的样子如出一辙。 想要出声叫他,又觉得贸然开口打断他思绪好像不太好,就这么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李隆苑尴尬的先开了口, “阿远便睡在这里吧,我去偏殿就好,那个,睡觉之前记得喝药,我先过去了你早些歇息。” “苑儿……”在她正要离开时,身后的人突然贴了上来,从背后环住了她。 他的手好凉,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料子,还是能感觉到寒意。 “怎……怎么了?”李隆苑很没用的紧张起来,说话的语气都是抖着的。 奇怪她紧张个什么? “苑儿的耳朵好像很红。”聂清远的吐息在耳边环绕,李隆苑的屏息凝神,心跳的像擂鼓一般。 “那个,我很困要去睡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好!”聂清远答应的如此爽快,叫李隆苑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谁知,下一刻,她就被聂清远反手抱了起来。 混蛋!说好的“好”呢?这是什么情况? “苑儿不是困了么?刚好我也困了,那我们就早些歇息吧。”将李隆苑放到床上后,聂清远双目无神的浅浅笑着,当着李隆苑的面,开始一件件脱他的衣服。 这下李隆苑真是彻底懵了,聂清远的脑回路跟她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我们早些歇息”莫非是说他们要一起…… “我夜里睡觉不太/安稳的,你还病着我怕吵到你,我还是去……” 闻言,聂清远正脱里衣的手就那么僵住,他抬起头阴郁的神色,头一次没有顾虑的展现在李隆苑面前。 “苑儿是嫌弃我了么?我知道公主府里的男宠是清远所不能及的,只是能不能让我试试呢?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你,但我往后一定会好好学的。苑儿也知道的吧,我学东西总是很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两章会准备吃和尚......明天更新三章 muma ☆、反推到是什么情况? 听完聂清远断续说出的话,李隆苑的脑海里瞬间就被成千上万个问号挤满,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聂清远说的她一句都听不懂呢? 听起来好像是他误会了什么,只是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这么的卑微,卑微的叫李隆苑忍不住皱起眉来。 “你怎么了?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为这一句语气极轻的责备,李隆苑十分自责,对聂清远她从来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如今却这么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0 说了…… 还未从自责里缓过神来,接着手就被聂清远拉到了他胸前。 “都是我不好,不该惹苑儿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苑儿你看,我真是太笨了,都不知怎么解开这系带,苑儿帮我好不好?”他仍是笑意浮在面上,但神情里的阴郁越来越重,看着都叫人害怕。 手被强按在他胸口的位置,手掌能够清晰感觉到他那不太积极的心跳。 “里衣你可以不用脱掉的……”此话一出,李隆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在告诉聂清远,“没事,准你穿着里衣伺候本公主”么? 李隆苑惊觉失策,捂着发烫的脸,倒在床上的翻过来又翻过去,恨不得直接在床上开出个洞来。 在她陷入窘迫之际,不知什么时候脱掉里衣的人就突然紧贴上了她。 着实怔了好一会儿,便感觉到聂清远一丝/不挂的上身,正紧紧贴着她的胸膛(口?)羞得的她顿时没了惊讶的力气。 “苑儿,不想看见我么?不愿要我么?”聂清远掰正李隆苑闪躲的脸,又被李隆苑躲开。他锋利刺人的眼神就如深不见底的池子,看得李隆苑心慌起来。 “没,没有。” “苑儿在生气对不对?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这么不知羞耻的贴上来?还是因为……”顿了顿,他语气里尽是悲凉。 “因为我打伤了苍公子?” “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当时气不过没细想便冲过去了。不过,这种事若再发生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没办法认错……所以苑儿要是气极了,就打我吧。” 及时发觉聂清远想扯起她的手朝他脸上打去的动作,李隆苑死死反按住聂清远的手,不让他动弹。 “还是……现在的我,已叫你讨厌到不愿再浪费一丝力气了呢?” “聂清远!你今日是吃错药了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起开!我要出去了!”一整天被搅得头疼的李隆苑,显然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聂清远的不对劲,对于她来说是莫名其妙,但她怎会知道,死都不愿意放开她的聂清远才是真正的聂清远。 再无挽回的余地了么? 聂清远喘息着,浑身都在颤抖,现在他正置身于地狱,举足无措的神情很快就被巨大的绝望淹没。 是这样吧,是想叫他快些离开么?伤了她未来的驸马的事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她那么心善,必不愿叫他一个病患在夜里离开,所以才佯装无事只是躲着他,想要拖延到明日么? 为此,她竟然都不愿意跟他同处一室了么? 明知他剩下的机会不多了,为什么还要避开他? 最爱的女子,因他伤了另一个男子而要躲开他,这种宛若剜心在油锅里煎一般,疼的他几欲落泪,但他不能更不敢。 李隆苑弯唇的笑,李隆苑照顾他时面上的怜惜,李隆苑生气时被他扯住袖口,就会温顺的往他怀里扑的样子……往昔记忆中所有的李隆苑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这样的李隆苑,以后就会是别人的妻,再不会那般待他,甚至对他的好都要转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去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绝望退潮而去,又迅速被腾起的愤嫉占了上风。 耳边是另一个聂清远在说,“撕碎她吧!将她用绳子捆紧,带离京城好了!若是她反抗想逃走,那便卸掉她的四肢,让她一辈子只能看着你!让她和你一起被禁/锢在深渊地狱的话,你就不会再害怕了吧?难道不想如此么?难道不想她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个人么?!” 聂清远颤颤巍巍来到李隆苑身后, “苑儿,你不要我了么?” 这句话,先前也听到的过,只是这一次的语气里带着李隆苑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绝望。 该怎么办呢?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本以为离开玉佛寺,和聂清远就此生无缘了,可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李隆苑面前,脆弱的完全不像他自己,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见她,他在雪夜里等了她那么久。 又能如何呢?苍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聂清远是聂家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即便李隆苑从不介意这些,但女帝可以救下他,却未必会同意他和她在一起。 前朝余孽之子和当朝长公主…… 当初便知,若是聂清远在她之后来到京城,就会置身于险境中。她是公主,便可以任性的追求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但若她还是他的苑儿,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境地。 忍着想要否认的冲动,李隆苑色厉内荏,“母亲和父皇只我一个孩儿,将来我八成是要从母亲手中接过帝位的,到那时候我身边就会有数不清的的男宠,他们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的送到我身边,家世、背景品貌都是出类拔萃的,以你的性格时日长了会受不了的。” 李隆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背后交握, “即便,即便你不介意,你就敢保证我不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么?留在我身边不仅危险,还会有我变心的风险,若你回去的话虽然日子清苦些,你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不用被人束缚。” “还有便是你的身世,身为公主,我不能让一国之君因我的一己私欲而为难,更不能让朝臣和百姓失望……阿远,若是你早些跟我走就好了,你可知玉佛寺一别,我们便再无瓜葛了。” 伤人的话即使用了婉转的方式说出,仍是伤人。 假装没听到李隆苑说了什么,紧紧闭上双眼的聂清远,身子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 眼眶发烫,眼内亦被铺天盖地的热气包围,即使捂住双眼,还是有滚烫的液体不住自眼角流出。 李隆苑本该在说完话之后,就立刻离开的,奈何心里始终放不下,想着将他说服了才好,回过头去看时,聂清远正失魂落魄的捂着眼,一耸一耸的双肩,和他不住落下的眼泪让李隆苑完全愕住。 她居然把聂清远弄哭了么…… 这样一个生性淡漠的人,连当初聂家被满门抄斩之时,都不曾落泪的一个人,居然因为她哭了么?他该是有多难过才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阿远……” 听到李隆苑唤他,聂清远松开手露出那双红的如同困兽般的眼,自嘲着说道,“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一个男子,居然会落泪……呵,可是你明明已经够嫌恶我的了,所以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错了,苑儿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跟你回京,不该不说真话,更不该不告诉你,离了你,我连一日都没办法活下去……” “所以,别丢下我好不好?” 血红的眼如同野兽癫狂的前兆,聂清远颤声求她。 她不过沉默了片刻,对聂清远而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1 言,就如煎熬在地狱已百年。 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抛下他的话,那就干脆一起毁灭好了! 李隆苑狠不下心真的走掉,又被聂清远的绝望神情震的心疼,不自觉就想上前去拥住他,聂清远勾唇一笑,扯过她犹豫靠近的身体,就往她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袭来,本想挣扎的,念头还未成型,就感觉肩头被发烫的液体逐渐浸透。 他在哭么? 于是,她如同被施了咒那般再不能挪动身体,他要咬就咬吧,她忍着便是。 这个连悲伤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的人,若是这样能让他觉得好受些,那就随他吧。 聂清远松口,缓缓抬头,他的唇角有一抹殷红,绝望的气息在他面上,平添了些莫名妖冶的美感。 就好似飞蛾扑火前的绚烂,明知等在前头的是社么,却还要偏执前行。 被咬破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她只随便扫了一眼,就不再理会,更叫她担心的是眼前的聂清远,他今日这般反常,令李隆苑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明明是她想捧在手心里一直守护的人,却被她伤的体无完肤,离开她离开京城当真是聂清远最好的选择了么? 转念一想,眼前的聂清远不正是她想要的么?那个无论如何都会握紧她不放手的聂清远,是她一直期望的,如今他就在面前,她却开始生畏。 “苑儿没走,一定是舍不得我对不对?苑儿心里还是有我的吧?是因为心疼我才没有离开的么?真好……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紧绷的那根牵制住理智的线,就此彻底断开。 李隆苑刚想出声安慰他,聂清远噙着笑的唇就猝然覆了上来,带着血/腥气息的唇,与她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那一声后知后觉的惊呼,被对方唇/舌悉数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 下章肿么办 好愁苦 婉约点好呢?还是........ ☆、轻薄公主是大罪 被轻扣住下巴的李隆苑,微凉的舌就这么趁机滑入了她口中,强烈的不安,一并泄露在他强势掠夺她气息的举动间。 他似疯了一般,缠上她的舌,任吐息交缠在一起。 甜美的津液被他悉数吞没,恨不得在她唇齿间生根。 在李隆苑不敌袭来的狂热,欲将他推开之时,他更拼命咬住她的唇,缓缓用牙轻咬着,研磨着。 带着暴躁不安的异样温柔,叫李隆苑有那么一刻失神。 聂清远一天都离不开她,这句话,现在的李隆苑忽然有些信了。 “求你别推开我……明知道你会恨我,但我还是要这么做,我很怕死后连个归属都没有,所以把你给我,当做我的归属好么……” 抵着李隆苑的额,聂清远喘息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他心上用来挖下来似的深刻。 “你在说什……” 聂清远再度缠上的唇将之后的话淹没,比之前更疯狂的吻着,呼吸也会令她分神的话,他定要一并夺走,来势汹涌的疯狂亲吻,如同掉悬崖前握住的那一根救命绳,攀上了便死也不愿松口。 未等察觉,李隆苑的腰带就被顺势扯出,很快捆住了她的双手。 被束缚住双手还有些后知后觉,等李隆苑发觉身上有些冷时,自己已经被聂清远推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裳被剥的干干净净。 想要遮挡,手却动弹不得,“聂清远!你疯了么?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我就杀了你!” 李隆苑气急威胁道, 舔舐她光滑脖颈的人并未被她的言语惊到,边吻边暧昧的喘着气轻声回道:“真好,如果能被苑儿杀死的话,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不是说了么,今日之后,原也没打算活着的,苑儿不要我了,我活着做什么呢……” 绵柔之语,落在李隆苑耳中又是一阵惊雷,五味杂陈一道袭来,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听到她哭声的聂清远赫然顿住,不过片刻,又闭眼继续他的侵袭。 冰冷的唇,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战栗,从满含眷恋的吮吸到绝望的撕咬,他俯在她娇弱的身体上,明知道已经被抛弃了,却还是想使劲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聂清远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别怕……苑儿……别怕我,你若是气了便咬我吧,我知自己是个罪人,也不求你原谅我,若是恨我能让你,在我死后多记得我一些的话,那便恨吧……” 语气里的颤抖,心虚不敢看她的表现,都已经这么做了,还是怕看见她厌恶他的眼神,原来被她讨厌了,竟比死还要可怕。 他的动作渐渐不受控制,“放开我吧,阿远,你说过不伤害我的么?别这样……你放过我吧……” 恍若未闻的聂清远强忍心底酸楚。 ,她果真不要他了,她居然求他放过她,原来被他得到的话,在她眼里就等同于是在伤害她么? 欲/望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疯了似的渴求她,再无挽回的余地的境况,让他开始破罐破摔起来,反正明日之后,他便会死的吧,如此也好,也就再也不会因为被她抛弃而觉得心痛了。 他爱到疯魔的人,正因为他的举动而发抖而崩溃,这个认知让他泛起一阵满足,唇吻上李隆苑沾着泪水的眼角,被她扭头拼命抗拒着,他被推到了她白皙剔透的耳边,会因为苍擎几句悄悄话而发红的“可爱的耳朵”他苦笑了一下,顺着这股子力,挪了过去。他在做什么,因双手被束缚无力挣扎的李隆苑,心灰意冷的闭上眼,任他胡来。 直到感觉身体被异物入侵,李隆苑才又惊慌起来,短暂的惊慌过后,她想,他们最终也就只能如此,越走越错了吧,眼重新合上,面上是刺骨的冷漠。 正凝目望进她眼里的人,浑身上下瞬间冷透,她会恨他,他自然知道。 但当她真的抗拒起他来,他的不安就如杂草般疯长起来。 “苑儿,你唤我一声好不好……”要冲破那层阻碍之际,聂清远眼神里喜忧参半,终于能得到他心心念念的苑儿,如果还能贪心一些的话,他多想在此时听她柔声一声阿远,就如从前她还要他的时候一样。 李隆苑始终闭着眼,连看也不愿看他。 那股通悄无声息的潜入身体,在经历了整个人如同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疼痛后,趁着聂清远俯下身吻她唇角之际,李隆苑发狠咬住了他嘴唇。 即便那力道像是要从他唇上咬下一块肉似的,但聂清远还是觉得高兴,至少她愿意对他生气,而不是冷冰冰的无视他,所以他只是由她发泄,身下的也不觉加快了动作。 两个人,都是疼着的,但谁都不肯停下动作,好像要让对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2 方感受自己的痛苦一般,死死的纠缠在一起,至死方休,再分不清是谁比谁更疼些。 咸咸的泪滴自聂清远脸上滑落至口中时,李隆苑怔然松了口,目光正对上聂清远被泪水沾湿的一张脸,他现在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可怜兮兮的,还固执的掩饰着心底的无措。 先前的愤恨就这么顷刻退了干净,一阵阵的疼惜接连在心上腾起, 是这样么?只要看见他伤心难受的样子,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疼,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他一难受,她便连自己的痛苦都不在意了…… 李隆苑认命般笑出了声,“难道庙里也有人教这些的么?”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既然心里有我,那为何不早早同我回京做我的驸马?都怪你总爱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又不肯告诉我……害我每次都要去猜,还每次都会猜错”断断续续的话,好歹还是说完了, 李隆苑正了正声说道,“阿远,你抬头看着我……” 这一句话,令聂清远比刚才还要惊慌起来。 “咦?原来你不想理我啊?”这一次他听清了,真是她在说话,以为李隆苑又气的要咬他,聂清远乖乖停下动作,俯下身去,想找个能让她不费力就能咬他的角度。 “手疼,先把我的手松开,现在这样弄得好像是你要强抢民女似的……” 也不是不愿的,只是在她还在担心会否让他身陷险境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啊…… 是个人也会措手不及的吧,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有尽力补救,怎么说也会是一段重要的回忆,若是将来想起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多说半句,那可真是尴尬大发了。 “阿远?” “你骗我的吧?是想走了么?我松开你的话,你一定会逃掉。这里是京城,不是玉佛寺,我怕我松开你的话,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是公主,要藏起来的话很容易,我根本不知道要去何处寻你……”不是怕她反抗,而是怕她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 李隆苑无奈叹了口气,她这瞬间就能对聂清远心软心疼的本事,令自己都五佩服的体投地。 听她叹气,聂清远以为她真是想骗他给她松绑,然后逃跑,不但没给松绑还绑的更紧了…… “记得么?我说过你身上有种想叫人变得更好的魔力,这样的你是不该被牵扯到这些复杂肮脏的事情中来的,和我在一起可能会让你惹上很多麻烦,当然……你不怕的话,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若早知你心里有我,我是绝对不可能一声不响离开,你可知当日,听到你对小桃说,你可以还俗可以娶妻生子时,我有多难过么?我说过的,从前我李隆苑的心上人定要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可遇到你以后,我便只希望你能为我还俗就够了……” “苑儿……”哽咽的将头埋入她的颈窝,“先把我松开好不好,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不会走的,现在想抱抱你也没办法,况且……”李隆苑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 “你那个还在……我怎么,怎么走得掉嘛!”李隆苑撇过脸去,剜了聂清远一眼。 等到双手终于被解放了,李隆苑便狡黠的转了转眼珠,想着逗逗聂清远,装作要推开他逃走的样子。 吓得聂清远立刻抱紧他,也因此某处更紧密的连在了一起。 “疼……”李隆苑小声说道,脸比刚才更红了。 听到她喊疼,聂清远这才想起李隆苑是头一回,适才也是因为恼他,所以强忍着不说,强烈的愧疚和疼惜袭来,他担心的想要起身看看,却被李隆苑拉了回去。 “真笨!刚才我是吓唬你的,没想逃跑,现在你在我手上,我还跑什么?” “还有……不疼了,之前有点,现在不疼了。”细弱的声音,和李隆苑脸颊上一抹红晕,看得聂清远痴迷起来, 解释了一番之后,李隆苑突然想起,聂清远亲她这几次,不是太匆忙,就是太突然,致使她到如今,都不曾好好体会过画本里的说的有关亲吻的感觉。 这么想着,动作却先一步代替想法,主动亲了下聂清远。 少女的唇落在脸上时,聂清远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之前心里经历了大起大落,使得他误以为,眼下这些不过是他睡着后做的美梦罢了。 甚至想着,即便是美梦也没关系,至少,这梦里,李隆苑还愿意叫他阿远,还会用温柔的抱住他。 “苑儿……我心悦你,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心悦你,心里也只有你再装不下旁的人……求你莫要抛下我,永远不要……”一声声自耳畔散开呢喃低语,像看不见的绳一般将二人缠住。 等到一切结束后,他轻轻着李隆苑的发丝,视线在目及李隆苑的左肩处的伤口时,一下子惊坐起身来,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兽,瑟缩在角落。 跟着他做起来的李隆苑,反手将他按入自己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 “阿远,我肩上的伤口很小一点都不疼,而且我很高兴,你给我打了记号,我便再也不会走丢了。只是我吃了亏,咬的地方肯定不会留疤……” “阿远,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阿远,我也心悦你。” “阿远……” 在李隆苑的安慰声里,聂清远应着应着便睡着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睡去,这样的梦太美好了,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会清醒,就这么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死去。 至少这场梦里,他的苑儿从未丢下他,甚至还说她也心悦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还是删改了好多,写的已经很含蓄了,没删改的版本当然是在我的电脑里了(*^__^*) 希望大家抱着理解的心态去看这章,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那种绝望扑面而来的时候,人总是会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抓不住。所以......不说了继续更文去 ☆、传说中的“毒/药” 第二日,天还没亮,一向喜欢懒床不起的李隆苑就爬了起来,离开的时候,聂清远还在睡梦中。 会这么早起身,一来是身上粘腻的难受,二来……留下来等聂清远醒来的话,肯定会害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聂清远那个笨蛋,一看到她不说话,肯定又要开始坏乱想了。 偏殿内的浴池内,水汽慢慢上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后,李隆苑就开始用手划水玩,流萤在一旁帮她擦拭着身子,她白皙皮肤上明显的青红痕迹太过明显,流萤张张口,又不敢说什么。 “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没有办好公主交待的事!奴婢真是笨,连撒个谎都不会被清远师傅发觉,请公主降罪!” 流萤哆嗦着跪在池边自责难安,脸伤皱成一团简直快哭了。一见遍布李隆苑周身的痕迹,就想着定是聂清远欺负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3 她家公主,具体怎么欺负她没办法知道,但肯定就是欺负了的! “流萤……我都有些糊涂了,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何要治你的罪?”李隆苑根本没有责怪流萤的意思,流萤却始终保持着,那副如同天快塌了的神情跪在地上。 “清远师傅他没有欺负公主吗?可是公主身上……” “这个嘛,你还小,不方便告诉你,等你嫁人之后自然会知道的。”难得可以在比自己大两岁的流萤面前装把老成,李隆苑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流萤有些不解,半晌之后似是终于想到什么脸红得不行。 “其实说起来,流萤你还真是我跟阿远的月老呢,要不是昨天你出了岔子被阿远发觉,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呢,你没做错什么,反而是立了大功,我该好好赏你才是。”李隆苑嬉笑着捏了捏流萤圆圆的脸蛋。 “这么说,公主该不会是和清远师傅……”后知后觉的流萤,震惊的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李隆苑没说话便算是默认了,“不过话说回来,流萤啊……”她冲流萤不满的撇了撇嘴。 “往后,阿远也算是你半个主子,若是我做了什么需要你包庇的事,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边,帮我打掩护的对吧?” 这是自然,可流萤转念一想,会是什么事是公主需要她在清远师傅那里帮忙包庇的呢? 等沐浴之后,李隆苑神清气爽的顺道去取了聂清远的药过来,要是他看见李隆苑一大早起来就去给他端药,肯定会觉得她贤良淑德,被她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吧。 那边厢,在床上思绪空白的躺了好一会儿的聂清远,其实在李隆苑离开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原来昨夜发生的事,不过是场梦啊……”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疼痛就从唇上蔓延开来,被李隆苑咬下的伤口正隐隐作痛着。 情不自禁伸手摩挲着干涩嘴唇上的伤口,这大概是李隆苑留下给他的唯一念想了吧。 在床上躺了很久,都不见有侍卫前来捉拿他,聂清远忍不住往更坏处想,难道李隆苑已经不屑处置他,想要他自己有自知之明的离开公主府么? 这么想着,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随手扯过外袍披在身上之后,聂清远便蜷腿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至少在离开前,让他再见她一面,一面就好…… “吱—呀”一声, 厚重的门被人从外头小心推开,李隆苑蹑手蹑脚的端着碗走了进来。 满心以为聂清远还未醒,所以故意放轻了脚步的李隆苑,才回头就对上了聂清远无神却睁得极大的双眼,吓得她差点失手打翻了碗。 将汤药放到桌上后,安抚似的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想了想,李隆苑又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聂清远跟前。 别看聂清远此刻面无表情的,心底其实早就狂喜不已,很想要上前抱住李隆苑。 只是他不敢,他怕昨夜没看清的李隆苑脸上的厌恶神情,会在白日里直直刺入他的心脏,叫他这个怪物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想到此处,他便用双臂搂住自己,这动作落在李隆苑眼里,她就知道,这个人又开始不安了。 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李隆苑主动试着开口道,“你,你醒了?” 问了句废话…… “苑……公主……我……” 想叫她苑儿,又怕她觉得恶心便立刻改口,觉得还是主动认错好些的聂清远,在准备跪下请罪时,就瞥到一旁的李隆苑怒气冲冲的朝他走了过来。 她双手叉腰,愤懑的瞪着他。 “你又要跪么?” “我……公主……”被李隆苑的反应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的聂清远,根本不知道李隆苑生气的缘故,只觉得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惹李隆苑不开心。 见他弯了一半的膝盖,凭她一句话就滞住,半跪不跪的缩在那里,李隆苑又开始心疼起来。 “算了,先把药喝了吧。”喝药的话,他就不必保持这个难受的动作了吧。 但聂清远看上去一脸的凝重,令她有些想不通,不过就是喝药嘛,至于这么难过么? “快喝呀,这药凉了可就没效果了。” 聂清远颤抖着接过药碗,一张脸苍白得不见半点血色,“清远谢过公主!” 闷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空洞的双眸被悲伤覆盖。 “很苦么?看你眉头皱的,既然苦的话,就不要一次喝完嘛。你先忍一会儿啊,我叫人取些蜜饯过来。”李隆苑有些小小的失落,本来还想着能借机给他喂药来着,结果聂清远就以一脸堪比壮士赴死前的悲壮神情,将药一饮而尽了。 没多会儿,侍女们鱼贯而入,将早膳连同蜜饯一道端了进来。 聂清远有些摸不着头脑,毁了公主清白的罪名可不小,公主亲自赐给他的毒/药药性肯定也很强,按说这会儿,他不是早就该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了么?为何他不但没觉出哪里难受,反而周身都暖和起来了呢? “乖,张嘴。” 也不顾侍女们还未退干净,李隆苑就拿起一颗蜜饯往失神的聂清远嘴里塞去。 愣愣的张了张口,聂清远很快便被一股熟悉的甜腻滋味激得回过神来。 “原来……不是毒/药?”他喃喃自语着,面色也渐趋缓和,甚至没过多久便露出了十分罕见的笑容。 一旁正用小勺舀粥往嘴里送的李隆苑扭头看向聂清远,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后,李隆苑一脸的不满。 “什么毒/药?” “我……”聂清远无措的低头,只恨自己没用,不过一会儿便又惹李隆苑生气了。 “好哇!你个没良心的!我大清早起来去给你端药,你倒好,以为我准备用毒/药害你!我真是!真是……” “苑儿我知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再不敢了。”手足无措的聂清远,只得急忙搂住李隆苑讨好般的对她认错。 “若有下回,我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威胁聂清远的话,最后只得慢吞吞接下去一句, “我便叫自己不再搭理你!” 这句没什么威慑力的恐吓,倒真把聂清远吓住了。 “别不理我,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不理我……” 知道这人是再吓不得了,李隆苑忍笑戳戳他的肩膀,“再不吃点东西,我就真没力气理你了。” 闻言,迅速放开李隆苑的聂清远,像个十分听话的乖学生,端起碗来便埋头进食。 见他如此,李隆苑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苑儿是在笑我么?”聂清远一脸迷茫,只语气里隐约透着几分喜悦。 “我是觉得阿远很可爱才笑的。”她停住笑声,附在聂清远耳边小声说道。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4 聂清远的双耳立刻诚实的变红。 “苑儿……我很怕现在这样,不过是我的一场美梦罢了……我发誓,往后再不会与你的驸马起争执,与他为难,也再不叫你生气,所以苑儿能不能……” 他紧张的深吸一口气,“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不会丢下我……” 聂清远的请求听得李隆苑一头雾水,她实在弄不懂,聂清远到底是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他到底以为他在她心里有多卑微多不堪呢? 他这个坏毛病若是再不改改,李隆苑迟早要气绝身亡。 李隆苑松开手坐起身来,聂清远便彻底慌了神, “是觉得为难了吧?也是……那就让我留在你府中做个下人伺候你好不好?我只想能时常见到你就好……” 李隆苑无力的白了他一眼,故意不搭理他,只一味埋头扒拉着碗里的菜。 直到察觉到聂清远神色越发无助之后,她才清了清嗓子。 “咦?奇怪了,你便是我李隆苑的驸马啊,你为难自己作甚?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抵死都不肯从我不愿做我的驸马,只愿留在府里做个下人就足够了是么?那好吧,我一会儿便吩咐下去,你就随意挑一个府里的职务去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身体底子棒棒的(~ o ~) ☆、睡觉也要抱着圣旨 瓷碗碰碎在地的声响,划破了大殿内的死寂。 “不是!不是的!我从的……从的……”聂清远倏地站起身来,紧张重复着口中连不成句的话语。 聂清远一脸刚从梦里醒来的模样,让李隆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咳咳,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给我听。”收敛了笑容,李隆苑故作严肃, 他抿唇,无措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我愿意做苑儿的……驸马……” 聂清远战战兢兢连语调也跟着颤抖,说到“驸马”二字时,声音更是细的几不可闻。 让聂清远说出这句话着实不易,他那凡事都要往最坏处去想的习惯,凭这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过来的,反正李隆苑还有一辈子时间可以陪他慢慢改。 “阿远,过来。” 李隆苑勾唇,朝他莞尔一笑,聂清远却踌蹴起来,只几步路的距离,挪动的速度慢的叫人着急。 “昨夜我与你说的那些,你都不记得了么?我从未有一刻想过要丢下你……”意识到昨夜后来发生的那些居然不是在做梦,聂清远周身一颤。 等的不耐,李隆苑伸手带过聂清远颤抖的身躯,将他重新按回到椅子上。 “你答应我,以后必须完全相信我,我的驸马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所以阿远你也该这么想,以后不许说那些诋毁自己的话,我听了怪难受的。” 为了证实此刻是否还在做梦,聂清远偷偷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随之而来的痛感带给他的却是难以言喻的狂喜。 原本觉得能留下来就已经很好了,留在李隆苑身边的话,即使她不属于他,总比见不到她饱受煎熬的好。 可现在李隆苑正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他将会是她的驸马,会是她的夫君…… “苑儿,我……我只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从小到大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兴过!昨夜的话我都记得,太好听了,以为是在做梦……” “做梦?!”李隆苑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狐疑的盯住他。 “那你该不会还以为现在还是在做梦吧?亏得我酝酿了好半天才说出那些话,你竟以为都是在做梦!”双手捧起聂清远的脸,李隆苑的心情有些复杂。 聂清远的思绪比李隆苑跳跃的快些,“苑儿……你,你身上还疼么?本该是我照顾你晨起的,昨天是我太鲁莽了,肯定很疼吧?” 聂清远一脸内疚,抚着李隆苑发烫的脸颊, “不疼了,听说大部分人头一回都是如此的……” 李隆苑一边挠头,一边搜刮着肚子里的词语,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了, “大部分人?苑儿是听谁说的?” 聂清远吃人似的阴冷目光,叫李隆苑不寒而栗。 他笑容温和,单手提了李隆苑将她放到床上。 “你……你想干嘛?现在是白天,咱们可以晚一点……” 聂清远痴笑着,炙热的眼神投进李隆苑眼底, “我只想看看苑儿肩头的伤口,顺便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是否真的没受伤,但如果苑儿愿意要我的话……” 说着,聂清远便轻扯开她的外衫,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认真检查起了她的左肩。李隆苑就像个烤熟的土豆,她都能感觉到,耳朵里正不断的冒出的热气。 “我……我……” 等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完毕,“没受伤就好,可苑儿当时一定很疼吧,我太不知轻重了……” 李隆苑腹诽着,大兄弟!你哪儿是不知轻重啊,要不是我身强体健的,估计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安慰他,“你不都检查过了嘛,所以真的不疼……” 聂清远温柔的笑着,拉起被褥盖在李隆苑身上,又从外将她和被褥一起紧紧抱住,像是要将她刻入骨髓中去似的。 “不要骗我,苑儿……真的不要骗我!从前我不敢信,是我自知配不上你。如今你肯要我,我很欢喜,若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或是喜欢了别的什么人,我……我便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让你连死都要和我绑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得分离!” 毫无保留将自己肮脏而浓烈的爱意,完全暴露在了李隆苑面前,聂清远想,就算她会因此害怕,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了。 分明是威胁的话,聂清远用如此脆弱的语气说出来之后,李隆苑反倒觉得,这便是世上最好听的情话了。 “不会骗你!我舍不得留阿远一个人在世上,所以能跟阿远一起死,哪怕是地狱都一起去都没关系,对我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聂清远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展现在了心爱的人面前,她却半点都不惊讶的对他说,能跟他一起下地狱的话再好不过了…… 尤带颤意的手,抚上李隆苑细腻白皙的脸颊,一遍遍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一般,动作里包含着对她的无限痴迷。 再没有言语能表达聂清远此刻的感受,聂清远头一次觉得,真的会有人因为过分幸福而激动的死去。 ………… 还未当上驸马的聂清远,这之后就光明正大的住在了公主府内,准确的说,应该是住在了庆安公主的寝殿内。 “寝殿里的那位,可是咱们未来的驸马爷!更是公主殿下心尖儿上的人,你们往后说话做事都给我谨慎些,若是不慎惹到了驸马爷,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5 你们!” 流萤是公主府内的掌事女官,又是贴身伺候公主的,她说的话奴才们自然都当成是公主的意思,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即便是聂清远深居简出,待人温和,都没有改变奴才们对他可怕的第一印象。(流萤:“怪我喽?”) 在李隆苑对于让聂清远当驸马这件事上,义正言辞(其实是撒泼打滚)的不懈努力,在她连着三日进宫面圣六回之后,女皇陛下终于点头答应了李隆苑。 这一日,太监总管宣完旨意,就见咱们这位驸马爷稳稳接过圣旨,面上不起一点波澜。 不愧是庆安公主亲选的驸马爷,长得好看不说还宠辱不惊,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这样想着的太监总管领了赏钱,便美滋滋的回去禀报女皇去了。 宣旨太监前脚刚走,后脚那位他认为是“宠辱不惊”的驸马爷,就一下子钻进了李隆苑的怀中,明明比她高出两个头,还要弯腰将头埋在她颈窝,使劲蹭啊蹭的。 “苑儿,你掐我一下吧” 李隆苑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轻轻在他脸上戳了戳,这一戳乐的聂清远反手抱起李隆苑,忙不迭的就往寝殿里奔去。 奴才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的两位主子,感情好的就和连体婴儿一般,时时刻刻都要腻在一起。 夜里,待殿内灯火熄灭后,李隆苑挪了挪被聂清远抱得死死地的身子。 怎么动不了…… 再试试,哎呀,还是动不了(一︿一+)…… 李隆苑满含怨念的转过头,便看到聂清远闭着眼,脸上满是可以将人融化的笑容。 有这么高兴么?李隆苑想着,手便自然收紧,想要抱抱这个傻瓜。 可这一收紧不要紧,她摸到了什么? 像是一块布的样子,质感还挺好的…… “聂清远!你睡觉干嘛还带着圣旨啊?!”聂清远迷迷糊糊揉着双眼,“我怕不小心给弄丢了。” “说!实!话!” “我担心哪一日苑儿厌弃了我,我便可以拿这圣旨出来吓唬苑儿,这种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都有些不安全,所以……” 还是会不安么?李隆苑懒得再说服他,直接吻住了他正在说话的唇, “再胡思乱想的话,我就真生气了哦!”扬在半空中的小拳头被聂清远的大手握住,“以后永远只要我一个!不会再看别的人!苑儿将来若是真接了帝位,也不会抛下我!只会和我一起绵延皇嗣!对么?” “恩!”听到“绵延皇嗣”就这么直接被聂清远说出来,李隆苑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好在她反应速度够快,在他发问的同时,李隆苑便给他了肯定的答案。 “好!公主是不能说谎的!苑儿,从今以后,你没有机会可以反悔了。” 聂清远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李隆苑是后半夜才知道的。 他死活不肯睡觉,拉着李隆苑起来,让她在圣旨背面挥笔写下了保证书,所谓的保证书,其实就是李隆苑刚刚答应过他的话。 最后,聂清远还让李隆苑在上头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只要李隆苑稍微露出一点不肯的表情,聂清远就可怜巴巴的盯着她看。 照聂清远的话来说便是,在圣旨背后写的字也有和圣旨一样的神情功效。 那就是不能反悔,打死都不能反悔! 大婚之期被定在一月之后,对女皇而言已经太过仓促了,可李隆苑却觉得尽早完婚,她心里便能尽早踏实下来。 也许是母亲答应的太过干脆,李隆苑总觉得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她可不能在聂清远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聂清远只怕比她还要不安些。 从前,面对李隆苑的无理取闹总是有应对之法的女皇,此番却在被她缠的烦了之后,连聂清远的家世背景都没多问,便答应了李隆苑的要求。 莫非女皇她,其实早就知道聂清远的身世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之前的大纲就这么愉快的派上了用场,后面就是真正的驸马公主的跌宕起伏的生活了,放心不会虐的( ⊙ o ⊙ ) ☆、除夕夜(上) 除夕是一年里最喜庆的日子,女帝以李隆苑还未出嫁为由,单只请了李隆苑一人来赴除夕宫宴。 早早就被请进宫中赴宴的她,莫名心烦气躁起来。 以往都是这样过的,满宫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到大殿里来吃顿饭,看看歌舞什么的。 可今年不一样,今年她府上还有个聂清远! 因为寺院里只过些前头带佛的节日,所以在玉佛寺的两年里,她都没能和聂清远过个所谓的节日。 “除夕夜是该和家人一起过才对,我没关系的。”聂清远笑意盎然的对李隆苑如是说道。 准备了一肚子和他解释、道歉的话,等到聂清远开口之后就变得没什么用了。 没成想会反被聂清远安慰的她,心里就更记挂起他来。 “庆安,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呐?”宴席中,被女帝点名了的李隆苑,蔫蔫抬起面前的金樽,“儿臣不胜酒力,有些头晕罢了。” “哦?朕记着庆安杯中倒的是茶,什么时候换成了酒呢?”看穿一切的笑容浮在女帝面上,李隆苑一时语塞。 魏宁及时出面转移女帝的注意,“陛下,臣敬您一杯。” 待他以不同的由头连敬了女帝几杯后,李隆苑的事情就这么翻篇了。 有那么明显么?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李隆苑对着湖面照了又照。 “公主,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被女皇陛下发现……” 不过是在宫宴中偷溜出来一会儿,先前也不是没做过,李隆苑这会儿权当不曾听见流萤的劝说,兀自坐在湖边发起了呆。 如果她直接去问女帝,为何不顺便将聂清远也召进宫,她定会说聂清远还不是驸马,若是提早频繁露面,对李隆苑不好。 李隆苑的确是女帝唯一的女儿,但女帝还年轻,在她身边又多了一个魏宁之后,在旁人看来,现在就说什么继位人选,还为时尚早。 她其实明白女帝的顾忌,倘若真请了聂清远一道入宫赴宴,大臣以及皇室贵族们便会开始揣测,一个还未与公主完婚的未来驸马都能得女帝如此厚爱,定要以为李隆苑是继位人选的事,已经坐实。 这样一来,各种无端的猜测就会接踵而来,比如女帝早早立了储君,是否是身患顽疾,时日不多?又比如,李隆苑当储君,难道是女帝是想让祈月国从此都由女人来当政? 李隆苑托腮沉思着,她只不过是想在特殊的日子里,能和心爱之人一起过罢了,普通女子都会有的想法,到她这里就变成了足以影响国家的大事。 “不去吃好吃的,小公主一个人傻坐在这儿想什么呢?”魏宁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李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6 隆苑有气无力的睃了他一眼,并不准备和他解释。 魏宁是什么时候来到宫中的呢?李隆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女帝还是皇后之时,身为言官的魏宁就已是母亲安排在朝廷中的一张嘴。 后宫不得干政,母亲也从未僭越,先帝倒是总将朝堂之事说与母亲听,母亲一想到什么好法子,便会召魏宁入宫与他商议。 她听太监们私下议论过,“瞧他得意的,不过就是皇后娘娘养的一只鹦鹉罢了。”然而即便是当面听到了,魏宁也不过是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挺得直直的腰板,也只在母亲面前弯下。 到母亲登基,魏宁当了男宠之后,当年那个眉目如画会偷偷带些宫外吃食给李隆苑的青年,就变成了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宠。 “不说话多不好玩呀,跟叔叔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了?莫不是咱们那位新晋的驸马爷?” “只比我大个八岁,就敢自称是我叔叔了?” 那我母亲比你大十二岁,你是不是该管她叫娘了?努了努嘴,后头这句话李隆苑没敢说,否则她一定会被魏宁就地掐死。 “我猜你是为陛下没叫驸马一道前来,所以闷闷不乐对么?”魏宁狡黠一笑。 “你个臭蛔虫……”撇过脸,李隆苑渐渐没了声音。 “魏宁……你说母亲她是不是不喜欢阿远啊?”听李隆苑这么问,魏宁笑的更欢了。 “陛下是否喜欢驸马,这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急着转身回答的李隆苑,被魏宁悄无声息的按住,就见他自然在她身边的草坪地上坐下,再开口时,已换了一副严肃面孔。 “公主喜欢驸马才重要,正因为重要所以陛下做出了最大的退让。若是知道,一个人会在以后舍弃很多她不愿舍弃的,那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趁还能给时,给她最想要的。小隆苑……这便是陛下为你做的考虑,所以陛下是否喜欢驸马根本不重要,你喜欢他你觉得值,就足够了。” 李隆苑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让母亲接受他……” “隆苑,你是公主有权做一些任性妄为的事,但你也要时刻记住你是一个公主,无论你做了多荒唐的决定,都要为这个决定负责。等你有能力承担责任,能让错的变成对的,届时陛下自然会认同他。” “就像你在努力让母亲觉得,留你在她身边是对的,是一样的吧……” 一直和颜悦色的如同笑就是他的脸一般的魏宁,面上僵硬了片刻,虽不过片刻,还是被李隆苑发觉了。 “那,我们一起为所爱的人努力吧!”李隆苑弯弯嘴角,拍了拍魏宁的肩膀。 “小隆苑果真长大了呢。”摸了摸李隆苑的脑袋,魏宁就像个深受女儿感动的父亲那般,眼里发出慈爱的光芒来,看得李隆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还好魏宁向来说到做到,折返回宴会之后,魏宁就以李隆苑不太舒服为由,让女帝放她提前离去。 “庆安独自回去,朕有些不太放心。魏宁,你替朕送她回去,记得让张太医替她诊脉之后,再回来将诊脉的结果告诉朕。” 果然被看穿了么? 回府的马车上,这点被母亲看穿的挫败感因着快要见到聂清远,而烟消云散了。 将将入夜的京城街道上弥漫着炮竹燃尽后残留的气息,闻起来叫人觉得格外安心。 没有提前将消息传回府,门外自然无人来迎。 “看把你高兴的,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魏宁掩嘴打趣道。 李隆苑没有分神在魏宁对她的揶揄上,提脚就往寝殿方向跑。心里就像塞满了棉花一般,满满的、软软的,其间余留的缝隙都需要那个人来填满。 本该灯火通明的大殿,快到的时候仍是一片灰暗。 这么晚了,还没有掌灯么?是他不在么? 一丝失落即将漫过心头时,侧目就见孤身一人立于殿外的聂清远,他身上连件外袍也未着,就这么单薄的伫立在那里,远远看去,像是他周围的时间都被凝住了一般。 隔着一条长廊的距离,看不清聂清远的神情,但李隆苑却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能吞噬灵魂的阴郁。 李隆苑暗叹自己实在蠢笨,她有公主的身份,有亲人,有朋友,可聂清远这个傻瓜……他只有她啊。 所以这一整日的不宁,都是因为猜到了吧,猜到了他正孤独的一个人等着她回来…… “阿远!” 聂清远一怔…… 下一刻,李隆苑就塞进了他不太温暖的怀中。 “苑儿?”不可置信般,伸手抚上了李隆苑的脸。 好温暖,她回来了…… 怀抱瞬间收紧,聂清远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舍不得离开,于是唇便来回蹭着她柔软的发丝。 每一次李隆苑离开府邸,聂清远就会坐立不安,他试着极力不让这不安表现出来,但感觉却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会怎么样呢?她这一次出去,又会听到多少人说起他有多不配做她的驸马?然后呢,她回来时还会愿意见到他么?大婚之前,公主都有权利反悔的吧。 今日李隆苑入宫后,聂清远连佯装淡然都做不到了。 “苑儿,若是陛下不喜欢我,你会介意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会因此而放弃我么?”聂清远其实很想这么问她一句。 直到熟悉的茉莉香不断被吸入肺中之后,他才满足的扬唇轻笑。 “宫宴这么早便结束了么?” “咳咳……要做什么的话,可以继续的哦。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请你们继续无视我就好。”被无视了很久的魏宁,意味深长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黏在一起的两个人,那一袭红衣在夜里格外显眼。 眼疾手快的下人们将殿内的灯都点亮后,魏宁那一张妖孽似的脸,如同发着荧光一般,引得聂清远皱起眉来。 “你就是我们小隆苑的驸马吧?我是魏宁,你一定听隆苑提前过我吧?只怪陛下仓促派我前来护送公主回府,也来不及备下贺礼,在你们大婚之日一定双倍补上。”魏宁几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可他那句“我们小隆苑”还是叫聂清远陡然一紧,连话也忘了回。 对于魏宁长辈似的语气,李隆苑习以为常,正准备向聂清远介绍魏宁的时候,却发现聂清远的脸色有些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更新 心好累((( ̄へ ̄井) ┗|`o′|┛ ☆、除夕夜(中) 对于魏宁长辈似的语气,李隆苑习以为常,正准备向聂清远介绍魏宁,却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7 “阿远,他便是魏宁,我的朋友,也是宫中的大忙人。”论及要如何介绍魏宁,李隆苑还是迟疑了一会儿的,他的身份嘛,举国皆知的男宠,可……男宠什么的,李隆苑实在说不出口。 “是被你打的那个魏宁么?”聂清远一脸严肃,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来小隆苑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呀?”看出李隆苑的尴尬,魏宁边说边习惯性的去捏她的脸。 不想,聂清远立刻上前一个箭步将魏宁和李隆苑隔开,双手将李隆苑护在身后,像是母鸡护小鸡一般,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是严防死守着,不叫魏宁靠近李隆苑半步。 这是魏宁第二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聂清远,头回见面不到半个时辰间,他就已经看出了聂清远身上的诸多端倪。 怎么说呢? 眉目里透出的极度不悦,脸色煞白握紧双拳的模样,像是怕李隆苑会被他抢走的不安……这些都让魏宁觉得很眼熟。 他在女帝身边也如此吧,这样小心翼翼的在一个人身边的感觉,他如何能不懂呢…… “驸马该不会是怕小隆苑被我抢走吧?” “魏宁,你瞎说什么?”李隆苑试图踏出聂清远围起来的保护圈,但她每移一步,那圈子就跟着扩大。 “魏宁大人要喝茶么?碧螺春还是大红袍?”空气里,剑拔弩张的火药味顷刻就淡了去,李隆苑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第一次见面就闹不愉快的时候,聂清远已经将话转到了喝茶上面,那语气平常的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魏宁眉眼一扬,轻笑出来,“驸马真是客气,我就不喝茶了,陛下还等着我回宫呢,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交待给公主。” 交待?大概是指女帝吩咐叫太医诊脉之事吧,李隆苑没多想便上前等魏宁交待,不成想,这家伙立刻伸手捏住李隆苑的两颊,一双狐狸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线,“看人吃醋护食的样子,果然很有趣呢。” 魏宁说的小声,李隆苑却听得清楚, 吃醋?护食?他指的是聂清远么? ………… 下人们都退下之后,望着一桌子的菜,李隆苑咽了咽口水。 “这些都是阿远做的么?” “做菜的时候,流萤也在一旁,苑儿可以问她。” 没有怪她不信他,没有解释争辩,只是默默端出证据来的聂清远,用比刚才还要温柔的目光看着李隆苑。 果然,他真的在吃醋…… 看着纤细似玉的手指将剥好的蟹肉,放进她碗中,一直纠结要如何开解聂清远的事,就被暂抛到了一边。 “我要阿远喂!”张着嘴的李隆苑,倾身去够聂清远手上的蟹肉。他想躲又躲不了,紧张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如此,李隆苑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一口就朝他手上咬去。 她咬得力道很轻,肉到嘴中就迅速撤了回去,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把聂清远做的其他菜送进嘴里。 被虫子蜇了一口似的酥麻,一下子叫聂清远僵住了不敢动。 “苑儿……”李隆苑偏过头去,就见他举着手上新剥好的蟹肉,要往她嘴里送。 “这是要我吃的意思么?”为聂清远这点进步深感欣慰的李隆苑,尝到了甜头决定趁胜追击,开解开解他的别扭心思。 蟹肉吃进腹中,李隆苑一脸阳光灿烂,“阿远不喜欢魏宁么?” “没有不喜欢。”聂清远幽幽的回道,目光闪躲,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魏宁长得很好看吧?” “嗯……”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魏宁大人的确有天人之姿......” 这个别扭的男人将“天人之姿”四个字咬得极重,头也渐渐埋了下去,盯着自己的手挪不开眼睛,像是那蟹壳突然间有多吸引他似的。 “嗯,所以我觉得我亏大了啊!这一路上因为挂念某个人,我连同魏宁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还有啊,我因为急着见某个人扯了谎提前离宫,宴席上那些好吃的,我一口也没吃着……阿远,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因为手上油腻腻的,李隆苑只好用胳膊抬起聂清远的脸。 他的眸似星河蜿蜒,将闪烁的星芒尽数投在李隆苑脸上,“我做的菜虽不好吃,用这个补偿苑儿.....够么?” 他薄唇含笑,语气极尽温柔。 聂清远的手艺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他居然还说做的不好吃,李隆苑故作生气扭回身子,不去看聂清远小狗似的眼神。 “苑儿。” 一扭头,又是剥好的蟹肉送到了嘴边。 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着做些什么好让自己离她近一些。 细细用帕子擦拭着李隆苑的手,李隆苑每吃一回他便将她的手擦拭干净,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她多吃一回他便多了一次握住她双手的机会,于是心下就如被棉被包裹着,沉沉的,暖暖的。 “还有,魏宁他……是我母亲的那个,所以你不要吃醋啦。”说话间又被赛进了一块肉,聂清远上瘾了似的,不仅是需要剥壳的蟹肉,旁的菜他也都夹了亲自喂给李隆苑。 “我没有吃醋……” 嘴上说没有,神情里被拆穿的窘迫却出卖了聂清远。 “所以是觉得魏宁长得太妖媚……” “我是怕苑儿看久了魏宁大人,转过头来再看我时,便不喜欢了。” 从聂清远口中听到他说起不安的缘故,这还是第一次。 “在我心里阿远最是好看,天天看都还觉得不够,怎么会不喜欢?在宫里的时候我半点胃口都没有,一回来见到你就想吃东西,所以我的阿远才是秀色可餐。”说着,李隆苑便仰头亲了他一下。 油腻的唇故意没有擦,就全部留着蹭到聂清远脸上,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忙着夹菜,耳后却红了一片。 替李隆苑擦了擦嘴,不过一会儿她又故意吃的到处都是,搂着他脖子便要亲上去。 “先把饭吃完再……”想着李隆苑为了陪他,没用晚膳便跑了回来,聂清远心内愧疚极了。 从前他不敢想能真的和李隆苑在一起,如今美梦成真,他便期望着这美梦能再长些才好。虽然离了李隆苑连饭都难以下咽的他,很清楚自己会给李隆苑带来诸多左右为难的状况,可忍不住的,他就想那么自私一点,自私的希望她能多陪在他身边,哪怕这么想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卑鄙…… “你不让我亲么?”干脆直接坐到聂清远腿上,李隆苑不满的撅起嘴。 “让的,让的。”把脸送到她唇边的男人,生怕李隆苑生气,又将脸凑近了几分。 “现在换你亲我了。”她坏笑着移开了唇,等着聂清远。 按说他们之间该做的都做了,并没有什么好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8 紧张的,可自打那次聂清远破罐子破摔的和她那什么之后,他便守身如玉,即便同床共枕也只敢拉着李隆苑的手贴着她睡。 “哦,我知道了,阿远一定是嫌弃我吃的到处都是,不愿亲了……”李隆苑娇嗔着,气鼓鼓的模样,让聂清远看得微微发怔。 这样的李隆苑是他所不曾见到过的,只属于他的李隆苑。 即便是被李隆苑逗得面红耳赤,他还是鼓足勇气一点点凑到她脸边,唇一触即离,快的李隆苑都还没感觉到,便已经挪开了。 那件事之后,聂清远都极力克制着自己与李隆苑肢体接触的范围,他怕李隆苑不喜欢他与她太过亲近,更怕她一生气就会想起那夜的事。 “亲了?” 聂清远抿唇点点头,引得李隆苑一阵窃笑。 “就这么蹭一下便算亲过了?” “那我可以……可以重亲一次么?”聂清远眼巴巴的望向李隆苑,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 “不行,现在是吃饭时间,我要吃饭了。”看他又沮丧又懊恼的样子,李隆苑忍不住使劲亲了他几下。 让聂清远开心一点都不难,他面对自己时十分好哄的样子,让李隆苑有了一种轻飘飘的好像趴在云端的感觉。 “方才听苑儿说魏宁大人是陛下的……那个,”斟酌良久,还是不想将男宠两个字直接说出来,毕竟是李隆苑的朋友,聂清远不愿将魏宁跟这种词连在一起。 “将来成婚之后,苑儿若是厌烦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召男宠?他们会的我都可以去学……”温润如玉的一张脸,却说出这样卑微的话来。 “他们会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做,只别找别人去,好么?” 他一个男人低声下气,完全不顾虑自尊的说可以像男宠那般讨她的欢心,他该是有多爱她才能如此? “公主,苍府那边派人送来了烟花宴的帖子……”流萤突至,让李隆苑没来得及回答聂清远。 目光飘到李隆苑手里那张比喜帖还鲜艳的帖子,聂清远神色间便添了几分晦暗。 京城中,除夕守夜的风俗虽还在,但年轻些的在这一日里都爱往外跑,因此街市以及各类宴会都十分热闹。往年在宫中吃完饭,李隆苑就会偷溜去烟花会上玩,那是京城贵族子弟才能参加的宴会,别的不说,宴上的烟花还是十分好看的。 “阿远,我们去看烟花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三章甜的节奏,话说,是时候为了写文累积素材去找个bf了!(也有可能是gf?) (*^__^*) 惯例,求收藏求评论!橘耔已经在滚来滚去了哟( ̄3 ̄) ☆、除夕夜(下) 李隆苑问聂清远要不要去看烟花,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她去哪儿他便去哪儿,再加上那边还有个苍擎,足以让聂清远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 熙攘的人群里,李隆苑并肩与聂清远走在一起,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越往烟花宴的方向走,人群就越发拥挤起来,人流骤然增多,冲散了聂清远和李隆苑。李隆苑一边回头找他,一边还要避开前行的人群。 正当她着急的想大声喊他时,手就被牢牢牵了过去,整个人顺着那股力的方向,一下子扎进了熟悉的怀抱。 李隆苑抬头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被阿远找到了!” “这会儿人多,我们还是牵着走比较好。”聂清远站在灯笼下,红色的光笼罩他半边脸,忽明忽灭,他仰起头时,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来,看着看着,李隆苑就忍不住踮起脚尖拿脸不住蹭他的脖颈。她能明显感到聂清远有那么一刻僵住,紧接着就被他搂得更紧了。 “阿远啊,其实……你搂着我走也没关系的,你看。”李隆苑指了指前头那一片成双成对的优秀示例,“反正天那么黑,谁也不认识谁。”不管聂清远是否愿意,反正李隆苑是将脸埋在他颈窝里,不愿出来了。 来到北市之后,那一阵熙攘的人群就渐渐松散开来,李隆苑只当没看到,搂着聂清远的脖子就是不撒手,聂清远也从未提出让李隆苑正常些走路的要求,他巴不得人群再拥挤一些才好。 “这个是我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苑姑娘,你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在街市上摆摊的老伯一见熟客便忍不住要寒暄几句。 听到老伯叫李隆苑苑姑娘,聂清远有些诧异。 “是啊,之前一直忙着便没赶上,想着今夜是除夕,若是吃不到老伯的糖炒栗子,便不算过节了。” “苑姑娘就是嘴甜,这次终于将你相公也一起带来了?” “嗯!老伯,你看他长得好看吧?跟我是不是很般配?” 老伯停了手里的活,仔细看了看聂清远,随即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来,“般配!当然般配!从前苑姑娘就说过,将来一定会带相公一起过来,关顾我的摊子,这次总算见到了。” 聂清远不自觉的低下头,李隆苑悄悄在捏了捏他的手。 “苑儿为何要以苑姑娘自称?”李隆苑是她的名字,但公主的名字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聂清远听得到耳边传来她小声的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只是李隆苑,而不是什么公主。” 聂清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没等他回神,李隆苑就剥了一颗糖炒栗子,塞到他嘴里。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阿远也吃。”很久以前,李隆苑每当在街上看到什么好吃的,便会不自觉的想起聂清远,想着他若是吃到,会否觉得好吃。这样,每次上街都会买回许多她认为聂清远应该会喜欢吃的东西。 途经一家卖发饰的摊子时,聂清远突然停下步子,若有所思了的站了一会儿。那家摊贩摊子上卖的皆是女子用的东西,用料普通但胜在样式精巧。 若是送了给她,她会喜欢么? 心下沉思着,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回来!”走了有一会儿,聂清远突然想到什么,将李隆苑按在原地就往相反方向跑去。 “是掉了钱袋么?”聂清远回来时气喘吁吁的,看来刚才跑的很急。 “没事,我们走吧。”躲开李隆苑疑惑的眼神,聂清远伸手捂住胸口。 以为他当真是掉了什么要紧物件回去寻,李隆苑并没有多想。 烟花宴在西市的琼霖苑举行,琼霖苑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消遣之地,往来的皆是文人雅客、达官贵人之流,非邀不得入内。将帖子递给守在门外的小厮后,李隆苑立刻拉着聂清远一溜烟往人少的地方跑。 她来过琼霖苑多回,熟门熟路,知道往哪儿走人会少些。 不过还有个缘由,便是这琼霖苑也有陪客的女子,且个个能诗会画、清丽脱俗,虽说她们皆是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29 卖艺不卖身的雅妓。李隆苑还是有些不放心,话本里常见的搭配组合便是青楼名妓与文弱公子,如今文弱公子已经是她的了,可不能让人抢了去。 “怎么突然跑的这么急?”聂清远依然捂着胸口,直到李隆苑肯停下来,他才问了一句。 “人多的地方……不安全,我认识近路。”李隆苑不自然的揪着衣角,生怕被聂清远看出来。 看烟花的地方被设在琼霖苑后头的大片草地上,李隆苑他们到的时候,坐席已满了八成。 找到位置坐下后,李隆苑觉得有些冷,便蜷缩起身子往聂清远怀里钻,这时候,聂清远不知为何拦住了李隆苑,手又似她刚才看到的那样捂上了胸口。 “胸口疼?”见他总捂着,李隆苑还以为他胸口痛。 聂清远一摇头,李隆苑便又要钻过去,谁知他又拦了一下。 “你个死没良心的,人家大老远带你来看烟花,现在不过是觉得冷想叫你抱抱我,你不肯就算了,还拿手拦我。”李隆苑声声埋怨起来,语气娇媚,眼神不住往他胸口处盯。 她每盯一次,聂清远捂住胸口的架势就更紧一分。 见状,李隆苑更觉有趣,提起手指就直直往前,“我戳!”聂清远将将一躲,就躲开了她偷袭的手指。 “我再戳!”换了一边,还是被聂清远顺利躲了过去,于是李隆苑就愈发好奇起来。 “那里面藏了什么宝贝?是有人背着我偷偷给你写的情书?还是哪家小姐扔给你的手帕?”李隆苑戏谑的问道,她很喜欢看到聂清远因她而手足无措的的模样,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最是可爱,怎么也看不够。 “不是!不是!是……” 聂清远正要解释,就看见李隆苑身后那个渐渐靠近的人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说话的人已到了李隆苑跟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带着几分不屑,扫了聂清远一眼。 不是苍擎还会是谁…… “我给你帖子可不是要你携带家眷一块儿过来的。” 两人一直交握的手于此刻变得松泛,不用看也知是谁松了手,李隆苑一察觉,便立刻反握住他的手不再放开。 “来看烟花当然是要带最爱的人一起喽,帖子是你自己送上门的,现在给都给了,你管我是不是一个人来。”知道聂清远定是见了苍擎便又生出自卑的心思来,李隆苑也没对苍擎多客气。 “其实也没关系,我和隆苑已在一起看了不下十回的烟花,偶有一次让给聂兄也是无妨的。”难得苍擎没有管聂清远叫秃驴,原来他是憋着坏在这儿等着李隆苑呢。 “不知苍公子是如何与苑儿看烟花的呢?”聂清远居然没有消沉下去,而是柔声笑着反问起了苍擎。 “是这样?”被聂清远紧抱在怀中的李隆苑感觉到他左边胸口的位置处有个什么东西,硬硬的,硌着她。 “还是这样?”寻衅的目光扫回到苍擎落败的脸色,聂清远一扭头,便吻住了对他胸口颇感兴趣的李隆苑。 这一吻就没有停下,直到苍擎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后,李隆苑首先抬起头。 “这里面是什么?刚才不抱我是因为这个么?” 夜色掩去脸上的红晕,聂清远愣了片刻,就从胸口掏出个什么来。 被布包的很好的一枚翡翠玉簪就这样出现在李隆苑眼前,李隆苑完全没有想到聂清远适才折返回去是为了买这个东西。 “给我的么?”她睁大双眼手轻颤着想要从聂清远手里拿过来,他却合拢手心,站起身来,将簪子轻柔插在李隆苑发上。 月下一双似玉般素白纤长的手指,小心而笨拙的在她发上摸索着,想找个最合适的位置将玉簪插上。 少女抿唇忍着那股快要从心里跳出来的喜悦,乖巧的低下头任他动作。 “好看么?”李隆苑眉眼弯弯,直直看向聂清远。 “好看……”他不善言辞,不知该用什么好听的话来形容李隆苑的好看,只看到她忽闪忽闪的明眸里,倒映着他的轮廓,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玉簪,还不及她头上其他发饰的一半贵重,她却似得了什么稀罕的宝贝,美滋滋的笑着。月影斜斜依照在李隆苑脸上,她被柔光堪堪包围着,美的他舍不得眨眼。 其实聂清远很想对他说,世上再不会有比她更好看的女子了,可情话这东西,若说得太过,又觉得有些轻浮草率,反倒不够表达他内心里的那份深情。 皎白的光投上李隆苑发梢时,聂清远似乎看到李隆苑从万缕青丝到白发皑皑的模样,能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变老的话,那该有多好…… “阿远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牵着手么?是为了以后不把彼此弄丢,这样紧紧牵在一起的话,就再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双手如同藤蔓生了根,紧紧缠在一起。 “苑儿,以后每年的烟花都由我来陪你看,好么?” 依偎在聂清远怀里,感觉到他怀抱逐渐收紧,李隆苑把玩着他的发丝,扬唇道,“我啊,只要有阿远就够了。” 烟花在空中旋转着蹦出斑斓的图案,侧过头看见聂清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烟火映照下说不出的好看,李隆苑忽然想起一句从前读过的诗来。 愿我如星君如月,日日流光相皎洁…… 作者有话要说:  甜的不行了,下章开始走主线,开始选男宠喽喽喽! 卖萌继续求收藏 ☆、大婚之夜(上) 到了真与聂清远成婚的那一日,李隆苑却不觉得紧张了。 极少见她这样的新娘子,不哭不笑,按部就班依着宫里成婚的流程进行着,连问也不多问一句。 “公主是不高兴么?还是因为舍不得陛下伤心了?”李隆苑在盖头底下提高了嗓音,“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你若要问,便换个喜庆些的问。” 流萤觉得李隆苑现在的声音可以说是充满了活力,“那......公主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一早上都不说话的么?” “嗯!我非常高兴,就是觉得这成婚的规矩太繁琐了些。”明明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府邸,还是得乖乖在成婚前三日里,搬回宫中去。 “也不知阿远现下如何了,流萤你去那簿子上替我看一眼,可还有什么没做的步骤么?”被早早盖上盖头的李隆苑,眼下只余一点缝隙而已。 “差不多了,现在只待吉时一到,公主便可以出宫了。” 流萤诚不欺人,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后,李隆苑就被扶上了轿子。女帝的队伍也浩浩荡荡跟在后头,将她一直送到公主府门口才算完。 感觉轿子停了下来,李隆苑激动的想要立刻出去,却被女官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0 拦住了。 “公主!这轿帘需得驸马亲自来掀才可,否则便是坏了规矩!”看不见女官的表情,但光听声便知她脸上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李隆苑悻悻的缩了回去,已经三日没见他了,也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聂清远上前掀开轿帘的手有些颤抖,这三日他吃不好睡不好,除了李隆苑不在身边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十分担心短短的三日内会生出什么变故。 轿内的李隆苑端坐着,锦缎织就的大红色喜服将她唯一露在外头的一双柔荑衬的更白了些。他默默看了一会,心跳得像是马上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似的,凝神屏息的才敢缓缓伸过去握上她的白玉似的手。 女官见公主已被迎下轿,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就被女帝抬手打断了。 “庆安......”女帝脸上阴晴难辨,“朕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皱巴巴的简直就像个猴子,那时候朕搂着先帝哭了好久。后来你越长越像先帝,那眉眼那鼻梁,连笑的时候都是如出一辙,眉眼弯的跟月亮似的......你真的长大了呢,他若是看到你身穿喜服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先前要离开宫里时,李隆苑不觉得有多难过,眼下听女帝一点点说着对于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回忆,不知怎的喉间就泛起一股酸楚来。 “聂清远,朕将庆安交给你,从今往后,你要好生待她才是!切不可因已将她娶到手便掉以轻心!朕希望你时刻记住,庆安是朕与先帝最珍贵的宝物,而这宝贝......朕既然可以下旨给你,亦可以将她收回!” 聂清远的后背不断有冷汗冒出,女帝说的不错,李隆苑是她的女儿,是祈月国最尊贵的公主,她既然可以成全他们,也可以将李隆苑从他身边带走。 “清远谨遵圣上教诲!”聂清远躬身对女帝行礼的动作,遮住了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 皇室拜堂,拜的是天地、祖宗、还有女帝。清晨她出宫前,就去拜了太庙,天地,回到府内就只需拜拜女帝即可。 她心下还是忍不住嘀咕起来,为什么皇室的婚礼里头,拜这个拜那个都是她独自完成的呢?要说最后和聂清远一起拜女帝这件事......即便女帝不是她母亲,任何人见了女帝都是要跪的。 她半点感觉不到这是她和聂清远在成婚,反而有种身在祭天仪式上的错觉。 “还没来么?流萤你替我悄悄将他带过来吧。” 拜过堂,李隆苑就被送入了洞房,得知女帝已经离开,李隆苑便央求着流萤帮她叫聂清远过来一趟。 “公主您饶了奴婢吧,陛下走前赐了宴,驸马爷又是这御赐喜宴上的主角儿,这会儿子,所有人肯定都围着他道喜呢,奴婢实在没办法悄悄带他过来呀。” 道喜么?那么多人围着聂清远的场面,让李隆苑不禁担心起来,会不会有人为难他呢?会不会有人灌他酒呢?会不会有人在他饭食里下毒呢?? 越是想就越是担心,“那你出去替我看看他吧,若是有人给他灌酒或是为难他,你便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记下,回来交给我。” 女帝前脚刚走,李隆苑后脚就命流萤拿银针试毒的话似乎不太好,外头宾客那么多,她觉得女帝再不喜欢聂清远,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的。 李隆苑不安的心情,恐怕只有等到明日聂清远这个驸马坐实了之后,才能解除吧。 就是因为嫁得太容易了,她才会觉得不安,适才女帝对聂清远说的那番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以她对她母亲的了解来看,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叮嘱,应该说是恐吓才对。 给了还能收回去.....那不就是说聂清远即便是驸马,也不妨碍女帝对他不满么? 派去查探的流萤回来时一脸的为难,因为她压根没找到聂清远,本想着也许驸马是喝多了如厕去了,她便一直等着,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流萤张望的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到聂清远出现。 问了今日安排在聂清远身边伺候的侍从,说是驸马爷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他们还以为是去见公主去了,因此也没去寻他。 流萤正准备将驸马不见了的消息回禀给李隆苑时,聂清远就缓缓移步自侧门走到了大厅。 “驸马爷这是去哪儿了呀?可让奴婢一顿好等。”虽说他看上去没有哪里奇怪的,可流萤就是从他淡漠的一张脸上觉出了古怪。 “我喝得有些头晕,便出去透透气,可是公主有事找我么?” 透气要透一个时辰?还是在宾客都在的时候? 聂清远在流萤回去时,嘱咐她不要将刚才的事告诉李隆苑,说是不想让她担心。 流萤为难的原因就在这里,一个要她事无巨细的禀报,一个要她守口如瓶。 大婚之日,即使喝了再多酒,也不能作为兀自撇下宾客出门透气长达一个时辰的理由。 莫非......驸马这是后悔娶了公主了么? “公主不必担心,外头一切都好,奴婢去的时候咱们驸马爷还清醒着呢。”于是,流萤再没有提起聂清远失踪一个时辰的事,公主虽是公主,好歹也是个新娘子,大喜之日连一句“伤心”都嫌忌讳的人,若是听到这个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 听到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还在打瞌睡的李隆苑一下子精神起来,坐直身子又将歪了的盖头扶正。 “奴婢给驸马爷道喜了,愿公主与驸马爷琴瑟和鸣!白首不离!” 听得到流萤喜滋滋的道贺,聂清远那里却没有半点回应,他喝得实在有些高,怔愣了好一会儿,忽而听到盖头下的李隆苑替他道,“赏!” “奴婢谢过公主、驸马!” 匆匆下去的婢女们,临离开前还在互相交换眼神掩嘴笑着。 洞房里骤然静了下来,李隆苑只听得到聂清远渐渐靠近的步伐,不紧不慢,却看不到他此刻面上有多紧张。 他轻踏步子,蹑手蹑脚的走向李隆苑。她坐在榻边,红的像是温暖的火源,聂清远忐忑着,如同一个技艺生疏的贼,某日里偷了他不该得的东西,喜欢的不得了,想放在手心里放在胸口上,日日不离身,却又惶恐着沮丧着,生怕这稀世珍宝会如突至那般,凭空消失了去。 “阿远?你快过来帮我掀了这盖头吧。”紧等慢等,聂清远就是没过来,洞房布置在寝殿,自门口到李隆苑这里,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被聂清远走得像是十万八千里的取经路那么遥远,他再不过来,李隆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闷死。 闻言,立即上前的聂清远,手在触到盖头边沿时还是僵了一下。 他屏息一掀,就看见盖头底下闷坏了的李隆苑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1 。 身上那件蜀锦嫁衣勾勒出李隆苑玲珑有致的身形,原就精致的脸在粉黛下平添了些许妩媚。她凤冠霞帔,螓首蛾眉,美好的如同一幅画。 美目流转的人儿见聂清远将目光痴痴凝在她脸上,便红着脸冲他盈盈一笑。 “是画的太浓了?我就知道......”李隆苑尝试过跟帮她化妆面的嬷嬷沟通,她不喜欢太浓的妆面,聂清远也不喜欢,谁知嬷嬷十分严肃的告诉她,新娘子化妆不是为了取悦新郎,是为了图了吉利,寓意红红火火。 红你妹啊!当李隆苑看到妆面完成时铜镜中的那一张脸时,她觉得自己可以蹲在太庙门口直接当吉祥物了。 “不浓的,苑儿怎样都好看。”聂清远低下头,想靠近她坐下,又觉得太过唐突,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形影不离。 李隆苑为聂清远的开窍感到由衷的欣慰,好听的话不必逼着,他就自己说了。抬眼时,一看到他面上红扑扑的两团,就知道他在外头没少喝酒。 与他喝过合卺酒之后,李隆苑就饶有兴趣的看起聂清远来,惊讶于他这个穿什么颜色都能如此好看的天赋。 “阿远,你醉了没?” 身子明显摇晃着的聂清远答,“没有,没醉。” 李隆苑一把勾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那我们就来拜堂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括扣里桑,保佑我下周写完这个文。 ☆、成婚之夜(下) “一拜天地!” “二拜……天地!!”聂清远是没有高堂了,继续拜天地应该也没什么吧,李隆苑扯了扯唇立刻接下去, “夫妻对拜!”聂清远怔然望向李隆苑,“夫妻对拜!!阿远快拜!”说着便一把按下了聂清远的脑袋,进行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妻对拜仪式,虽然这过程中的李隆苑,颇有几分逼良为娼的架势,但是那些细节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好了!现在才可以送入洞房嘛!阿远你要不要再来掀一次盖头?”正在兴头上的李隆苑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便想让同是头一回成婚的聂清远也过把瘾。 聂清远笑而不语,从背后温柔的环住李隆苑,将脸埋在她颈窝用力的呼吸着,以这个姿势站了许久。 “你怎么了?”握住聂清远冰凉的手,李隆苑感觉颈部不断有热气传来。“清远很高兴,从今以后苑儿便是我的妻了,我应该不是在做梦吧……”身后聂清远压抑的笑声,堪堪传入耳中,那笑声里夹杂着几分苦涩。 喝了酒的聂清远原形毕露,自卑的心态虽比清醒时更要严重,却也不再隐瞒对李隆苑的感情。 李隆苑忍着不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落泪,往聂清远腰上掐了一把。 “嗯,你是娶了我,就和普通人成亲没什么两样,将来我慢慢变老了,你也会开始嫌弃我的……所以说啊,干嘛摆出一副高兴的快哭了的样子来……” “第一次见到苑儿就喜欢了……”李隆苑感觉腰上那双手又扣紧了些,还好她这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显得腰部分外纤细。 每日每日都盼着李隆苑来聂府的年少时光,尽管在李隆苑未来的时候,他在聂府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她笑、她哭、她皱眉、她撇嘴……这些模样都被聂清远牢牢记下来,不敢画在纸上怕被发现,只好画在手心里,没事的时候就摊开掌心细细勾勒着她的轮廓。 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将她用过的茶杯端起来摩挲着她嘴唇碰过的边缘,她写废了的纸随意丢到纸篓中,他便一张张捡出来摊平,藏在枕头底下…… 李隆苑的存在便是上天对他最好的馈赠,他从不敢奢想一朝一日他竟能与她成亲。 “不会嫌弃的,永远不会的,苑儿在这里,在我抬眼就看得到的地方,对我来说便是莫大的幸福……若是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将心掏出来给你看……”将她刻入骨中去爱都还觉得不够,又怎么会嫌弃。 聂清远将李隆苑按到椅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直跪了下去。 紧接着,聂清远哗的一下扯开上衣,跪行到李隆苑脚边时,衣衫已滑落至两肩处。李隆苑惊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不知该先叫他起来还是先把衣衫穿好。 “苑儿,我的心就在此处,你要的话我立刻掏出来给你……你说要的话,我便都给你!”心、身体、灵魂,已经全部给了她。 “你,你先起……”大婚之夜新郎跪新娘什么的,李隆苑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若是哪一日苑儿不要我了,就请苑儿杀了我吧。”他墨澈似的一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语气里明显的哽咽听得李隆苑心下一颤。 得到她已让聂清远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所以哪怕将来她丢下他,他也不会怪她,只求她能在离开前了结了他的性命。 “阿远……” “全部都给苑儿,苑儿不要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所以能不能答应我?”聂清远上身紧贴着李隆苑的腿,眼眶发红,像一头不安的幼兽,用了全力死死搂住她。 “你这家伙的安全感少的简直令人头疼,”李隆苑叹了一口气,不是对他安全感稀薄觉得不耐,而是心疼他,不知在她尚未出现在聂清远生命里时,他过得是怎样痛苦的日子,才会变得这样患得患失。想到这些所以她心疼的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李隆苑蹲下身,对上聂清远惊惶的目光,拿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安抚着他明显的不安,随着她的动作,聂清远的喉咙就在李隆苑眼皮子底下滑动了一下。 “就说你这个傻瓜是上天派来降我李隆苑的,一大早我便忌讳这个忌讳那个,结果这会儿最忌讳的事都被你给说尽了。”聂清远回过神来,立刻捂住双唇,怕李隆苑会因他说了那些而不高兴。 她扯掉他的手,“说都说了还怕什么?不过,杀不杀的,我实在做不到……”聂清远陡然睁大双眼,呼吸急促的朝李隆苑靠过来,被李隆苑一掌拦住。 “这么残忍的事我实在做不了,所以只能答应你……”李隆苑挑眉仰头扬声道,“喂!在上面的我李家的先祖们,你们今日帮我做个见证,不然这个笨蛋总是不放心!咳咳……我李隆苑今生今世只要聂清远一人,绝对不会抛下他不要他!若违此誓,就让我不得好死!” 聂清远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冲向前头对着空气重重磕了几个头,“这个不作数的,即便违了此誓,苑儿也不会不得好死!” 李隆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是认定了我会水性杨花,始乱终弃了?不过嘛,你当我李家的驸马还不到一天,我们李家的老祖宗肯定不会搭理你的,你说了也是白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2 说。” “那……那我也请我家先祖出来再立个誓?”聂清远懵然望向李隆苑,手足无措的模样激起了李隆苑对他本就泛滥无边的爱心。 “阿远真笨,我不违誓不就行了?”李隆苑无奈的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你可不可以同他们说一声,你若是不得好死的话,让我也……让我也陪你一起不得好死。”打算偷亲他一下的李隆苑就这么怔愣的顿住,心猛地突跳起来,有什么液体就要流出来。 “没办法了,他们刚才已经走了,你知道的天上的人都很忙的嘛。”哪怕她不要他了,还是愿意跟他一起死么? “不必他们答应你,我知道我不会的,我和你百年之后会好好的合葬在一起,所以你不担心了。”哎呀!李隆苑一拍脑袋,白了聂清远一眼,这是洞房花烛夜又不是什么追悼会,这样气氛未免也太不对了吧,都怪聂清远,说着说着就将她也带了进去。 “不说这个了,阿远,我想给你梳头!”将聂清远拉到了铜镜旁,按他坐下之后,李隆苑便解开了聂清远的发束。他绸缎般光滑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散开来。李隆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个男子的头未免也太好看了些,还好他没有真的落发为僧,这一头长发若是绞断了,当真可惜。 李隆苑手中执梳,一下一下的替聂清远梳发,“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铜镜里映出聂清远温柔的笑脸,李隆苑找准角度印下一记深吻,“今晨女官、嬷嬷们替我梳妆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当时便想着这样吉利的话不能只我一人听了去,我要和阿远一起白发齐眉、儿孙满堂。” “儿孙满堂……”聂清远嘴唇翕动着,“苑儿喜欢小孩么?”他带着浓浓的祈求的神情。 “我喜欢阿远的孩子,也就是……我们的孩子。”李隆苑羞涩的低声说道,却不见聂清远黯然垂下了眼帘,“我也很喜欢,喜欢……我们的孩子。” 聂清远这样重复着,便觉心底一阵酸胀。 李隆苑一整日没吃东西,适才心思都在聂清远那里,没空觉得饿,现下腹中饿意上泛,她便一下子扑在了身后那桌吃的上,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着了。”心里被剧烈的愧疚占据着,聂清远不知新娘子在成亲这日连吃的都不能吃。见她吃的急定是饿坏了,便在一旁舀了汤,喂到她嘴边。 “女官说揭了盖头之后便能吃东西了,不过我只顾着看你便忘了自己还饿着。”李隆苑嘴里塞得满满的,停了筷子,捏了块喜饼就往聂清远嘴里送。 “阿远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的,忙了一整日你肯定也没吃上什么东西。”聂清远勾起嘴角,将她塞过来的喜饼都吃了干净。 “很累吧?”聂清远低低问着,手抚着李隆苑的头发,眼里满是疼惜。 “其实一辈子只成一次婚的话,麻烦些也没什么的,况且还是嫁给阿远,一想到这个我便不觉得累了。”想了想,李隆苑咬着筷子补充了一句,“夫君,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只对你一人好。” 预料中聂清远羞涩的神情李隆苑来不及见到,眼前就出现了聂清远放大版的一张俊脸,“娘子,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带着邪肆笑容的那张脸,在红烛映衬下更显出几分邪魅来,深邃的眼像是疯魔的野兽闪烁着异样的光,直勾勾盯住李隆苑。 “我……我还没吃饱……” “那便带到床上去吃吧,正好……为夫也饿了。”聂清远略带挑逗的舔了舔薄唇,面前的这个人,是他急切渴求的美味,是他砧板上的鱼肉,是他的全部。 于是李隆苑土里土气的抱了个苹果自动走到床上,啃了起来,她现在很紧张,需要吃点东西压压惊,聂清远一喝酒就像变了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待宰的绵羊,除了紧张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娘子吃饱了么?那就容为夫来照顾娘子吧。”那一声夫君似惊雷般落到聂清远耳中,那些爱意就如同出闸后的猛兽觅得了第一个猎物,疯了一般的涌了出来。 其实聂清远很想告诉面前这个只啃了一半苹果就被他按倒,正呆呆看着他的小人儿,其实喝醉了的他也是他性格里的一部分,但其实不论哪个部分的聂清远都如魔怔一般爱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黑化程度80%,腹黑是和尚从娘胎里就带的属性。) ☆、监国带来的粘人后遗症 说着是“照顾”,李隆苑就真正被聂清远死命“照顾”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肯睡去。反正是新婚头一日,不早起也没什么的,这样想着,李隆苑就放放心心的将聂清远又搂紧了些。 “公主!”怎么听到流萤的声音了?是在做梦么? “公主!快醒醒!”李隆苑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嗯,旁边这个正在叫她的的确是流萤没错! “流萤!你进来做什么??”终于反应过来的李隆苑吓得直接钻回到被褥中,旁边的聂清远睡得比她还沉,察觉到李隆苑动了动,他不满的重新环住她的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奴婢也不想的,可公主忘了,今日你和驸马爷可是要回宫去同陛下请安的。”流萤一说,李隆苑倒真想起来了,大婚隔天清晨的确是需要入宫请安的,被聂清远折腾了一宿,李隆苑一不小心就忘了正事。 “你……”被窝里头的聂清远突然吻上了李隆苑的脖颈,惊得李隆苑差点失声叫出来。“你先下去吧,我们这就起来!” 公主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流萤暗暗想着,将门带了出去。 李隆苑一把掀掉被褥,揉揉聂清远的脸,“阿远,快起来,快起来!你头一回见我母亲,可不能晚了。” “昨日见过了……”聂清远迷瞪着眼,不大愿意起来,更不愿肩负提供温暖职责的李隆苑起来。 “那不一样,昨日是大婚,今日你是以驸马身份去见的……”说到一半,李隆苑惊讶的翻身抬起聂清远被睡气笼罩的脸。没想到聂清远也是会赖床的人!想当初他来给她上课,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李隆苑才起身,为此,起床困难户李隆苑还深深觉得自己这样懒惰十分配不上她的阿远。 “嗯,我这就起来!”不过才一会儿,他又马上变回了那个严谨得不得了的聂清远。 忍着心里小小的失落,李隆苑也爬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流萤,很快便端着水入内准备伺候李隆苑梳洗。 “我来帮公主梳洗就好,你下去吧。”聂清远自己整装待发后,在流萤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注视下,又悉心替李隆苑梳洗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3 了一番。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流萤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里嘀咕着,这一定不是她认识的清远师傅,一定不是,那个曾经笑也不会笑的人,居然那样温柔的亲自照顾起公主来,这让她一时间接受无能起来…… 她哪里知道,对聂清远来说,连照顾李隆苑梳洗这类琐事,他都不想假手于人,确切的说应该是舍不得,舍不得让她的手被旁人碰触到。 入宫的马车上,李隆苑不适时宜的打起了瞌睡,聂清远挪了挪身子,将肩膀凑了过去,抵上她的下巴。 “到了么?” “还没,你先睡一会儿,若是到了我唤你便是。”得了聂清远这句话,李隆苑才放心的倚了上去。 下一刻聂清远就感觉到,李隆苑伸手捂住了他的眼,“阿远也睡!到了自然会有人唤我们的。”他心里甜的像偷吃了一口蜜,强烈的幸福感令他困意全无,只将手覆在李隆苑另一只手上,轻轻摩挲着。 ...... “臣怎么瞅着,公主和驸马像是没睡好呢?”魏宁俯身在女帝耳边说道,船上大家隔得都不远,魏宁话音刚落,就迎来李隆苑一记深刻的白眼。 大清早的就要入宫,还不算完,清晨吃个饭而已,非得到湖上来吃,这么作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父皇和魏宁会喜欢了吧。李隆苑腹诽着,也没忘了照顾聂清远,他坐在一旁,看起来神色自若,可桌下牵着的那只手里不断有汗冒出。 “阿远吃这个!左边那个也好吃!”李隆苑热络的忙着关心自家夫君,没顾得上女帝那里抛来的不悦目光。 “没想到朕的庆安也会照顾人啊。”女帝拔高音调,克制着心内的怒火。 “圣上也想被人照顾么?那臣就恭敬不如……”魏宁抬起勺子还没喂到女帝嘴边,脑袋上就被女帝砸出了个爆栗。 “既然庆安已经完婚,便可以安心学习处理政务了吧?” 李隆苑满不在意,“那是自然!”只要聂清远在她身边的话,不管学什么她都会觉得很幸福。 “那好,监国之职非同小可,你需多花些心思在上头。明日起便搬入宫中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同朕请教,这样你也能学的快些。” 搬入宫中??李隆苑的嘴巴瞬间张大,桌下牵着的手突然松开后,聂清远不自觉的将手握成拳。 “监国就监国,搬入宫中来做什么?” “不搬,也可以。”女帝挑眉心情愉快了不少,“监国一职需在辰时开始处理政务,将当日奏折的批红都完成后,戌时便能出宫,只是苦了你,估计卯时就得起身入宫。” 李隆苑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当下便什么心情都没了。 算一算,她若是不在宫中住,运气好些还能同聂清远相处几个时辰,运气不好没能按时批完的话,估计就只能见到聂清远的睡颜了。 “监国一职要做到何时?” “那就得看你,何时能将朕教的全部学会。” ………… “我……” “苑儿只管好好学就是,我在家中等苑儿回来。” “我想搬入宫中去住……”抚在李隆苑脸上的手骤然滑落,聂清远没想到李隆苑会改变主意,所以失落的神情也没能及时收回。 “出宫入宫,往返间也得费去不少时间,我不能保证每日都按时批完奏章,也不想让你等我等到很晚。我尽快将母亲教的都学会,不出七日……不对,不出半月我便能回来了” 聂清远无声抱住李隆苑, 莫说是半月,他只一刻见不到她,就犹如丢了魂。也许是李隆苑对他越来越宽容,他便越来越贪心,见不到李隆苑这种事,如今的他连一刻都没办法容忍。 “苑儿不在……我,我会睡不着。” 他低声说道,脸上委屈的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 “你想想,我若能将来回的时间,省在学习处理政务上的话,母亲一高兴说不准就早早放我回来了。” 女帝才不会那么容易将李隆苑放回来,今晨入宫请安时,女帝望向聂清远的眼神里都是对聂清远的不满,他知道女帝不会轻易让他得偿所愿的,所以就更不愿李隆苑直接搬进宫去,女帝肯定会不断灌输些聂清远有多不好的话给李隆苑听,时日一长,李隆苑若是真的信了的话……聂清远不敢再往下想。 “你不在的话,我会想你……”聂清远的不舍李隆苑看在眼里,他那样克制的一个人,能说出口的情绪总是要乘以百倍来看的。他能说出的想念,那必定是很想很想了。 “我也会想你的啊。” “所以能不能回府来休息?多晚我都可以等,绝不会打扰苑儿休息。”怕李隆苑不愿,聂清远急忙保证起来。 其实对李隆苑来说要早起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只是不愿让他等着她……李隆苑不是没有见过聂清远跟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等着她回来的那副样子,见一次心上的难受便加剧几分。 “会很晚,而且我还要早起……”赶紧拿个什么理由拒绝他! “没关系,多晚都没关系,只要苑儿肯回来,我必定不会吵到苑儿休息,早上也会叫苑儿起床。”聂清远紧张的等待着李隆苑开口答应他,为此还配上了可怜巴巴盯着她看的表情,若是李隆苑继续给他否定的答案,他不敢想…… “那先说好了……你要叫我起来的,不能嫌累,若是有一次睡过头,我便搬入宫中去。”李隆苑,你真是个没原则的人!李隆苑在心里狠狠骂着不争气的自己,她对聂清远发起的可怜攻势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而这家伙好像也十分清楚李隆苑的软肋在哪儿,一碰一个准! “嗯!嗯!绝对不会让苑儿迟了的!”高兴到无以复加的聂清远,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愉悦才好,笨拙的用下巴蹭着李隆苑的脸。 担任监国一职是女帝在李隆苑未及笄之前就说过的,只要她一有了驸马便要开始担负起自己肩上的责任来,这个她想逃都逃不了。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自己将来的驸马会是聂清远,于是乎,每日晨起入宫前的那一段时间,就被莫名染上了一层生离死别般的悲壮色彩。 “苑儿……”聂清远一双勾人的凤眸依稀闪烁着泪光,依依不舍的抓着李隆苑的手不放。 “我只是去如厕,你先把手松开!” 聂清远纹丝不动,“那你快些回来……” “再不松手,一会儿就不许你送我了!”是的,聂清远自己强烈要求的,每日必须亲自将她送到宫门外。 不让送的话,他就会闷闷扬起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是我太贪心了……” 简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李隆苑习惯了之后便觉得,除了临别时,聂清远如弃妇般哀愁的神情,以及周围守城的侍卫们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4 断投来的好奇目光之外,也没有什么是她忍受不了的。是李隆苑自己把聂清远从一座巨型冰山变成今天这样的粘人糖块,所以李隆苑要对这些后续影响负全责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王母娘娘”就现身来画“银河”了. ☆、家有厨夫 当监国的日子并不容易,直到真正翻开奏折,李隆苑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除了脾气坏些之外,还是有别的闪光点存在的。 她快速翻阅着那一摞厚厚的奏章,将较为主要的挑出来先批了。 “北方修建河堤,朝廷拨的款已经用完,问是否还需要拨款……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不修,难道放着修了一半的河提不管了么?这种事情也需要放在奏章里说的么?” 女帝并没接过李隆苑递过来的奏折,她温和的笑了笑,“若是朕不给他们回个准话,银钱又怎么会拨下去?若是到了年底清算时,多了这一笔款项,朕却不知用到了何处,各部就要重新拿着单子再将账目对一遍,这一对便又要耗去几天。这便是皇帝的作用,底下的人按照章程办事,最上头的那个负责给意见,而这意见不单是指行或不行,还有一些是他们知道该如何做,但还得提前告知你的事。也不能小觑了这些琐事,牵一发动全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因怠慢了这些个琐事,酿成大祸。” “儿臣只是觉得,母亲这皇帝做的未免也太累了些……” 李隆苑叹了一口气,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现,就连天下人都羡慕的皇帝,内里也会有他的苦处。 “这就是皇帝的职责,既然做了那万人之上,就必须担负起肩上的责任来。”女帝谆谆教导着李隆苑,她却没心思听了,倘若她当真接过了女帝手里的担子,是否能像女帝那样将所有的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在女帝监督下李隆苑批了一上午的奏章,手也酸的不行,趁着午间女帝要去用膳这会儿,李隆苑站起身活动活动,松松筋骨。 “公主!”疾步入内的流萤正气喘吁吁放下了手里的食盒,看到李隆苑还没有用膳,她如同完成了重大任务那般,松了口气。 “辛苦你宫里宫外的跑,还给我送吃的来,下回不必这么麻烦,我在宫里吃就好。” 听到李隆苑说下回不必来给她送吃的,流萤立马慌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奴婢准备的!是驸马爷担心宫中的菜不合公主的口味,才叫奴婢送来的。” 李隆苑三下五除二掀开食盒,清炒鳝丝、杏仁豆腐、莲子膳粥、外加一碗莲子羹,果然都是聂清远常做的菜。 他也是的,宫里什么没有,哪里需要考虑合不合她的口味这种事,即便她当真不喜欢,那便不吃,饿一顿也没什么的,晚上回去吃宵夜就是。 “一会儿你回去告诉驸马,宫里有现成的,我随意吃些便是,不必他如此辛苦的。” “公主......奴婢觉得,还是让驸马爷继续做比较好。” 流萤面露难色,咬咬牙接着道,“公主一出府,咱们驸马爷便魂不守舍的,打您入宫起,他也跟着起身,一个时辰里有四五回出门看看天色,其余的时候就坐在殿内发呆,半句话也没有。”后来,流萤偶然提起一句,“公主一忙起来便不肯吃东西”,聂清远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直接奔赴厨房忙活起来。也只到那时,聂清远才时不时同流萤说几句话,虽然说的都是“你看这个菜她爱吃么?”“汤羹做清淡些你看如何?”这类充满实用气息的对话,但那也总比他一直待在殿里闷声不语的强。 “驸马爷一听说公主可能会忙的忘了吃饭,便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早,就等着这会儿让公主吃他做的菜呢,若是公主叫驸马打明个儿起别再如此,奴婢只怕驸马爷就要在府里生生等成一座望妻石了。” 李隆苑放下筷子,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算了,你回去后别同他提起刚才这些,他若想做,就让他做吧。”不让他继续做的话,李隆苑回去之后恐怕又要面对他凄楚的一张脸了。 反正聂清远做的菜她也吃惯了,除了麻烦了一些,让他辛苦了一些,这样似乎也不错。 待李隆苑用膳完毕之后,流萤不忙着收拾碗碟却盯在李隆苑吃剩的那些菜上,嘴里念念有词。“杏仁豆腐……豆腐比杏仁吃的多……粥只吃了一半……” “流萤,你在嘀咕什么呢?” “奴婢正在记下公主用膳的情况,这也是驸马爷吩咐的,驸马说怕他做的菜不好吃,要根据公主进餐的量来参考。”李隆苑觉得这些事聂清远大可以直接问她,“这样也方便他考虑晚上的菜色该如何安排。” “晚上?你是说晚膳也要来送么?” “嗯!一共两顿饭,都会由驸马爷做好让奴婢来送的,公主就放心在宫里处理政务吧。” 李隆苑的面部肌肉无力的抽搐着,放心?她要怎么放心呢?一想到她在宫里的时候,聂清远便窝在厨房里从早忙到晚,她就如坐针毡。 但说也说了,总不好又改口的吧,叫他不要给自己做饭这种事,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为难他。 一晃眼,就到了入夜十分,很不幸的,李隆苑的奏章没能按时批完。不过她也不敢叫累,毕竟身后不远处还坐着女帝和她身边雷打不动的标配魏宁。 等回到公主府,已是亥时了。 一整天脑子里都在思索着奏折里的内容,想的李隆苑头都疼了,一进寝殿就直接往床边扑去,她很困,非常困! 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聂清远不在寝殿这件事。 “公主回来了?”殿外的人低声询问。 “回驸马爷,公主现下正在里头休息呢。” ………… 抑制着内心的欣喜,聂清远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在边上端详着睡着的李隆苑好一会儿,才俯下身,迟疑着伸手抚上李隆苑微微发烫的脸,指尖才触到她面上时,聂清远便心满意足的弯唇笑了笑。 这样趁着李隆苑睡着亲近她的情景,倒叫聂清远想起从前在玉佛寺的时候,真怕她会在此刻突然醒过来,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尽管说着冷,仍是温柔的握住他,替他暖手。 指尖留恋的沿着她的轮廓一点点勾勒起她的模样,睡着的李隆苑也不安份,不是踢了被子就是在调换睡姿,眼看她挪着挪着,就要挪到床外边去了,聂清远便及时用胳膊将她护住。 “阿远……你还没睡啊?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今日要批的折子太多。” 睡得迷糊间感觉脸上痒痒的,李隆苑就睁了眼,看到聂清远睁蹲在床边痴痴的望着她。瞬间李隆苑心里就涌上一股歉意来。 “多晚我都等你,回来就好。”聂清远凑过去理了理李隆苑脸上的发丝,她肯回来让他每日都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5 见到,已经很好了,所以多晚都没关系。 他心里一面窃喜着李隆苑会记得他们的约定,一面又忍不住自责起来。他太自私了些,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就让李隆苑如此来回奔波,这样的他实在糟糕透顶…… “今日吃到你做的菜,我变得聪明许多,连母亲也不住夸我说我勤奋了呢,这都是阿远的功劳。”想到他一整日就忙着下厨填饱她的肚子,又等她等到这会儿,李隆苑的困意顿时褪了干净,拉过聂清远倚在他怀里,一点点说着白日宫里发生的事。 聂清远边听她说,边用手摩挲着她的脸,好像怎么都摸不够,永远不会觉得厌倦似的。今日她进食进的少,也不知是菜不好吃,还是太累了,因着她吃的少,聂清远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 但不管白天见不到她有多难熬,夜里只要她还回府,他便觉得值。 ………… 先前约好了,要聂清远唤她起身,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李隆苑又觉得心疼起来,听流萤说,她前脚一走聂清远也就起了身,夜里又是在李隆苑睡下之后才休息的,李隆苑无论如何都不愿他再早起一两个时辰。 谁知一到该起身的时辰,不见流萤踪影,却见聂清远早已穿戴整齐等着帮她穿衣洗漱了。 “你再多睡一会儿吧,不必管我,叫流萤进来……” 聂清远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淡了下去,“是我做的不好么?流萤能做的,我也可以。”想事无巨细的照顾她,让她彻底习惯他,也许日久天长的,等到哪一日她真的厌倦了的话,也会因为这些习惯而不舍的吧。 马车的车轮划破京城静谧的清晨,李隆苑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过面色苍白的聂清远。 “你是我的夫君,原本该是我照顾你的。我不是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只是觉得若你娶的是普通女子而不是我的话,也许能过得更轻松些………” “不是你,我不要!照顾你是我最该做的事,你能允许我便觉得高兴,我只怕做的不够好,惹你厌烦……”李隆苑真的只是那么一说,一个假设罢了,落在聂清远耳中就变成了非常不好的预兆。 她猛地扑进聂清远怀里,无可奈何的拿脑袋撞他胸口。 “你怎么就是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呢,我这是在心疼你,心疼知道么?我脸皮若是越来越厚便都赖你,每次都要我把话说的十分直白你才不会胡思乱想。” 怕她将脑袋撞疼了,聂清远用手掌护在她额上。他嘴角扬起一抹清晰而苦涩的笑容来,柔声在李隆苑耳边道,“我看你时就如凡人见了仙人,近了一步是亵渎,退了一步又心生不安,时日渐长便成了习惯,没办法控制。所以苑儿以后多跟我解释解释好不好?我很笨的,要苑儿多教教我才好。” 多跟我说你有多心疼我,多说几遍你也是喜欢我的,即使不如我爱你那般深刻,只要你说我就会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开始写身世了。 ☆、和尚的秘密 京城醉月楼的雅阁之内, “说吧,特意将我从宫中带出来有什么事?”用玉冠束发,身着黑色男子长袍的李隆苑不满的撇了撇嘴,她好好在宫中批阅折子,苍擎就突然来访,也不知和女帝说了什么,竟就让女帝特准放了李隆苑半天的假。 从天而降的半天假期让李隆苑忍不住筹划起,她该聂清远做些什么才好。 “我从圣上处特意将你带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有闲暇功夫,去跟你的好驸马培养感情的!”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俊美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的苍擎,打乱了她美好的二人世界计划!她都没来得及回府,就被苍擎拖来了醉月楼。 “不好奇,我特意带你出宫是为何么?”苍擎含笑,想上前揉揉李隆苑的头发,被她一个闪身给躲开了。 “你带我出来,不就是为了说与我听的么?” “你担任监国一职已有半月了吧?你那位驸马没跟你闹别扭么?” “你跟我有仇的么?怎么总盼着我不好?!”聂清远又不是苍擎,闹别扭?别说笑了,她的阿远连发脾气都不会。 苍擎悠悠晃着手中的折扇,“他要真有你想的那么好,我自然不必操心你们的事,你以为你不在府中的时候他都在干些什么?” 苍擎嘴角的笑意逐渐褪去,李隆苑大婚那一日,他偶然撞见聂清远鬼鬼祟祟从侧门出去,待他跟上去时,与聂清远说话的人已经离开了,他脚步虽快,也只看到那人离开的背影,从身形来看似是个女子…… “我手下的侍卫说,见到聂清远进了琼霖苑,逗留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出来,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他居然是从琼霖苑后门进出的……” 琼霖苑?不会的!李隆苑也只在除夕夜那次,带聂清远去过一回琼霖苑。再说,聂清远根本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你手下的人什么时候管起琼霖苑的事来了?阿远不会去那种地方,定是他们看错了。”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 没料到苍擎会这么说,李隆苑一时语塞。 “你害怕了?”苍擎凑到李隆苑耳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他太了解李隆苑,她的性格她的弱点她的喜好,没有人能比他苍擎更清楚,为了防止有人居心不良想伤害李隆苑,他只能使出激将法,引她前去。 ………… “还说不害怕,那你手抖什么?”琼霖苑顶楼的风有些大,苍擎揶揄的声音混进风里窸窸窣窣的,李隆苑听不太清楚。她一双眼死死锁住琼霖苑大门的位置,若是苍擎敢唬弄她,明年的清明节,他就安心等着李隆苑给他烧纸钱吧! “你看,你家驸马这不是来了么?”苍擎掩嘴笑道,李隆苑一把推开他,往下看去。 那一身白衣朝琼霖苑后门走去的不是聂清远还会是谁…… 他走路的样子,他面无表情的神态,他乌黑似墨玉一般的长发…… 全身血液瞬间逆流,李隆苑呆若木鸡,眼睁睁聂清远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那道门中。 “我不希望你被有心人利用了还不知情,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见到李隆苑伤心实非苍擎所愿,但短暂的伤心,若能够免她受更大的伤害,他做这些就不算白费。 “呼……”李隆苑笑着长吁一口气,“我吃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可以送我回宫了吧?” “他与你成婚不过半月,就跑到琼霖苑与别人私会,你难道要坐视不理么?”苍擎看不出李隆苑的情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至少她该生气!该对聂清远心灰意冷才对!她怎么能就这么一笑了之呢! “你想让我看的我都看到了,至于我要如何处理此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伤害我的事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6 阿远他一件也不会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不进去看个清楚么?”苍擎不肯死心。 “不是信他……”想到聂清远,李隆苑的目光就变得柔和起来,“你如此费神带我来此处,无非是想让我对他失望,我若不信你,你最多生一场气便过了,可阿远他只有我……若是我不信他,这世上便无人信他了……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 “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不信你,你待如何?” 聂清远有多爱她,李隆苑根本不会怀疑,那些细腻的爱意在与他相处时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他的患得患失,他的卑微,都是因为深爱着她,这点李隆苑深信不疑。 可若是这样爱着她的聂清远从来不信她…… 她竟从未考虑到这个问题。 ………… 刚入夜李隆苑便回到府中,苍擎和女帝似乎约好了似的,一个负责游说,一个负责制造机会让她和聂清远矛盾加深。其实她今日很愿意待在宫里,待到要多晚有多晚都可以,可女帝偏说她脸色不太好,就将她提前放了出来。 “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奴婢马上去请驸马爷过来!”流萤激动的正要拔腿往外跑,就被李隆苑按住了。 “先别去……他,他今日都在府中做什么?”李隆苑声音越来越低,自觉这么问流萤是不信任聂清远的表现,可她忍不住……互相信任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若是他只一味爱她,却不信她会给予他同等的爱,那李隆苑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公主怎么这么问?驸马他一直都在府中啊,做公主的午膳和晚膳就够驸马忙的了,驸马知道公主昨日将他做的菜一点不剩的吃完了,今日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他一直在厨房,你不曾进去么?” “是啊,驸马说不必奴婢帮忙,奴婢便去忙其他事了,公主……是今日的菜不好吃么?” 李隆苑捏紧袖口,强笑着,“没有,只是突然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苑儿!” 聂清远来的正是时候,这下李隆苑想一个人静静是完全不可能了。 “喏,驸马这不是来了么?公主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以为李隆苑是有些不好意思,流萤就自觉的送起了“助攻”。 “流萤!我有些冷,你去寝殿拿件袍子过来。” 别的流萤不懂,这句冷了要她去取衣袍的话,她却秒懂,一般公主这么说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所以流萤麻溜的退了出去。 “很冷么?”没注意到李隆苑脸上闪躲的神情,聂清远兀自取下外袍披到李隆苑身上,之后就蹲了下来,握住李她的双手轻轻往她手上哈气。 “阿远,你信我么?我是说……你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相信我爱你么?” 聂清远的动作瞬间凝滞住,但很快他便恢复过来,唇抵在李隆苑指尖,眼含笑意的郑重点了点头。 李隆苑悬着的一颗心如此简单就放下了,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原来她才是最没有出息的那个。 “我答应过你很多,你今日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弯身与聂清远对视的李隆苑,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是苑儿的话,我什么都可以……” 知道他要说什么,李隆苑连忙捂住他的嘴,尽管聂清远一脸愕然,李隆苑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对聂清远说道,“我要你相信我!相信我爱你不比你爱我的少!相信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相信……你的手,我握住了之后便一生都不会再松开!你做得到么?不许点头,我要你说出来!” 若李隆苑不逼着他一些,他就不会说实话。譬如某次,他病的浑身发烫,却对李隆苑撒谎说没有哪里不适,而最让李隆苑生气的是,他如此的理由居然只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 照顾心爱之人哪里会觉得麻烦?他自己对李隆苑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也不觉疲累,同样的事他就是不会换位思考一下,难道聂清远他,随时都在做着会被李隆苑抛弃的心理准备么? “好,我答应苑儿。”李隆苑说的话聂清远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他知道不可能的,他一直都将自己放在最最卑微的位置上,这样的他能和李隆苑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底,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他是值得被爱的那一个。 “答应了之后就不许骗我!”勾住聂清远的小拇指,李隆苑晃了两下。 李隆苑相信聂清远,所以会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将那些不愿意说的都告诉她,她会等。 “嗯!只要我们相信彼此,就没人能将我们分开!阿远,我知这个对你而言有些困难,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心有余悸的李隆苑,担心女帝那边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所以得提前跟聂清远敲警钟。 聂清远的脑袋倚在李隆苑腿上,任由李隆苑肆意揉乱他的头发,他闭上双眼,将眼底的阴暗悉数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到了,好开心,提前过了圣诞的缘故,所以今天四更。(*^__^*) ☆、被逼选男宠 面对着面前厚厚一大摞《先帝语录》的李隆苑不禁发起了愁,现在的她格外思念流萤,想当年她被罚抄书的时候,流萤总能愉快的帮她解决掉一半多的分量。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崇华殿里抄书呢?这事还得从三四个时辰前说起...... “庆安,你与驸马成婚已满三个月了吧?”难得将聂清远和李隆苑一同召进宫里的女帝和蔼笑着,将目光中的锋芒尽数投到聂清远脸上。 “是驸马他侍奉的不好么?”怕什么便来什么,李隆苑来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三月已足够女帝露出真面目。 正欲上前请罪的聂清远被李隆苑一把揪回来,她瞄准聂清远的肩膀,挑眉思索了片刻之后,便飞速靠了上去,“怎么会呢?儿臣对驸马满意的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魏宁听见李隆苑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掩了嘴,偏过头去。 女帝剜了他一眼,接着道,“既然这个驸马你是喜欢的,那你的肚子怎么迟迟没有动静?” 果然,公主府内有女帝的眼线! “这是我们的事,母亲不必过问!” “你乃一国公主!朕唯一的女儿!你的后嗣不只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更是国之大事!” 聂清远手握成拳,将李隆苑的身子扶正,就兀自跪在了女帝面前。 “圣上!臣有罪,请圣上降罪!” “哦?聂清远,你倒说说你何罪之有啊?”女帝冷冷的瞥了眼底下跪着的聂清远。 “他有个毛错啊!” 看见自家男人的膝盖就这么直接砸在冰凉的地上,李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7 苑气的一下子掀桌而起。 “阿远你起来!你又没错!跪什么跪!”气急的李隆苑拽着聂清远,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奈何,聂清远的双膝似被黏住一般,任她如何用力都挪不动他分毫。 “未能顾及后嗣之事实乃清远之疏忽......”李隆苑的脸唰的变红,这下连拽聂清远的力气都没了。 “聂清远,你确定后嗣之事只是因你疏忽......” “圣上!”聂清远脸色一白,扬声打断了女帝, “臣有罪!请圣上降罪!”除此之外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聂清远,你这话朕可不爱听,你既然能从代发修行的僧人一跃成为祈月国长公主的驸马,身上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后嗣之事嘛......”看穿聂清远的极度不安,女帝咧嘴轻蔑的笑道,“并不是非你不可!” “母亲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出来不就好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前头那些只是客气的过场罢了,李隆苑若是再不阻拦,女帝只怕还要往下说。 “阿远!我们走!”说着,李隆苑咬牙拽起聂清远的胳膊,半晌之后,他仍旧没挪地方,“聂清远!你走是不走!” 对李隆苑突起的怒火,女帝直接选择了无视。 “聂清远,朕问你.....即日起朕要下旨替庆安招选男宠入府,你可有异议?” 聂清远脸上骤然僵住,脑子里轰然一响,“清远不敢!” 李隆苑准备开口的唇张张合合,终是没再说什么。她现在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又气又难过,气的是聂清远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就同意招选男宠的事。难过的是,若是女帝她还可以抗争到底,只要她不愿意谁都拿她没有办法,可面前说“不敢”的是聂清远,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隆苑的心便凉了下来。 “母亲除了父皇之外可还侍奉过别的男子么?” “庆安!不得放肆!” 女帝大发雷霆,一掌猛地拍在案几上。 忽略掉聂清远扯她裙角的动作,李隆苑又是几步上前,“若是没有,那儿臣为何要招选什么男宠?难道这就是母亲所谓的公主的尊贵么?让不同的男人......” “啪”一声,李隆苑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直冒星星。身后的聂清远不知何时起的身将她护在怀里,李隆苑一把推开了他。 “母亲不愧是母亲,连这巴掌的力度都与众不同呢。”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李隆苑讪笑着,望着女帝怒火攻心的一张脸。 “你给我滚到崇华宫去抄一千遍的《先帝语录》!抄不完便不许出宫!” “就不能换个新鲜些的处罚方式么?” 魏宁眼疾手快,拉走了李隆苑,聂清远想追上去,“聂清远,你留下,朕有话对你说!”女帝冷冰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不可触犯的威严,压迫人于无形。 ...... 崇华宫主殿内,李隆苑呆坐在椅子上,咬着笔头若有所思。 “唉……”她左手扶腮帮叹气。 “唉!”想了想,不对,又换了右手。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还没抄下半个字。按理说该生气的是她才对,被女帝强迫着招选男宠什么的,但她那点怒火早在听到聂清远说“不敢”的时候,便已全军覆没,那女帝又因何大发雷霆呢?眼下这样不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么? 她想不通,实在!非常!想不通! 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连聂清远也是......关键时刻只有她自己在抗争......尊贵的公主么?......呵呵...... “苑儿……” “苑儿!” “啊呀!你干嘛突然叫我!吓死人了!”一下子没坐稳,差点跌在地上的李隆苑,偏过头发现她已被聂清远给扶住了。 这个情况当真不乐观,她本来打算赌气不和聂清远说话的,眼下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和他发生了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她觉得这火气十有八九是发不成了…… “苑儿......” “滚!” “一千遍,太多了……你一人抄不完的。” “抄不完又如何?不必你操心!抄死我最好!” “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赶紧消失!”理了理衣袖,李隆苑潇洒的挥笔,装出就要大抄特抄的样子,面前的聂清远神色黯然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聂清远一脸无助受伤的样子,令李隆苑胸口像被石头堵住一般,喘不上气来。 “怕了你了,要抄便抄吧,先说好!不许和我说话,不许离我太近!” 李隆苑才说完,就见聂清远就笑得像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搬了把椅子在她一旁坐下。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旁边的聂清远正在投入的抄书,正如李隆苑要求的那样,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我母亲问话的时候,你如实答便是了,跪她做什么?” 闻言,聂清远只是抬头看了李隆苑一眼,就又沉默的开始埋头苦抄。 “看别人在你面前高高在上的你很高兴?还是很满足?不会还嘴至少会走吧?我拽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动!” “你是我的驸马,又不是娶了整个皇室!你不知道看你跪在那里,我很......很难过么?”聂清远是她的驸马,是她李隆苑的夫君,她自己都舍不得叫跪着的人,被女帝这般刁难着跪了许久,她觉得很难过。 这次,聂清远只是怔住,停了停手中的笔,连头也不肯抬了。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心虚什么嘛!又不是你的错!还是……还是你打算不理我了么?” “是苑儿吩咐我不许说话的。”聂清远飞快的答道,面上无半点波澜,只眼里还透着浓浓的委屈,盯在李隆苑右脸还未消退的红痕之上,良久也不见他眨一下眼。 你还好意思觉得委屈,你还好意思觉得委屈! “我叫你别跟我说话,又没说我问话的时候不许你答!” “嗯!” 简单的“嗯”,把李隆苑想说的话都给压了下去。 “圣上除了是圣上,还是苑儿的生母。” 忽而聂清远张了张嘴,补充了一句。 “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强压着心头那点难受,李隆苑提笔开始抄书。其实这什么“先帝语录”,无非就是她父皇在世时说的一些话,譬如,某年某月某日,天气晴朗父皇说他忽然很想吃橘子什么的。女帝是有多无聊才会派人去记录这些,又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罚她抄这个。 “苑儿在生气么?” 突然打破沉默的一句话,并没有让李隆苑提起兴趣,她只是专注的看着那本语录,想着得赶紧抄完赶紧回去,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8 往后皇宫这地方,打死她都不会再来了!至于聂清远......回去之后再同他算账吧。 “苑儿......苑儿?”聂清远不甘心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嗯!”李隆苑下笔颇重,心里暗暗念着,“叫你不跟我走!叫你不听我的话!” “苑儿!苑儿!……” 迟迟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聂清远不安极了。 “你叫魂啊?!我不是说嗯了么?你还叫什么?!” 难道要李隆苑回他,“嗯宝宝在这儿呢!”他才满意么? 气不打一处来时,偏捕捉到聂清远眉目间骤增的阴郁,他难过什么呢?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如果沉默可以让李隆苑不再陷入更深的难题,她是十分希望这状态能一直保持到他们将书抄完的。 奈何天不遂人愿,聂清远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 “怎么不抄了?” “先把书抄完,有什么回去再说吧……” 聂清远什么也没说,起身一一步步逼近李隆苑。 在两人本就没隔多远的情况下,放大版的聂清远愠怒的脸很快就呈现在了李隆苑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不喜欢娇滴滴的动不动就误会吃醋伤心的设定,在我这里,这些都是lan孩子该做的事。(∩_∩) ☆、和尚的身世之谜 当聂清远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时,李隆苑下意识一躲,他的唇就直接撞上了李隆苑的鼻子…… 李隆苑对天发誓,她只不过是想躲那么一下下,怪只怪她低估了聂清远逼近的速度,现在鼻子被撞得生疼,连疼也不好意思喊了。 “这里是皇宫!驸马请自重!”捂着鼻子,李隆苑闷声故作严肃的样子,让聂清远莫名有些想笑。 “可是撞疼了?”这么问着还不放心,又要上前几步仔细检查看看。 被逼到墙角的李隆苑,弱弱的伸出一个手指,抵在她与聂清远之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件事,李隆苑绝对不会让聂清远随随便便用美色蒙混过关的,从不曾跟聂清远正儿八经生过一回气的李隆苑,下定决心要好好同他生一回气。 聂清远忍笑道,“难为苑儿还记得这些,清远很是欣慰。”揉了揉李隆苑的头发,像是在奖励一个听话的学生。 李隆苑的脸瞬间烫的像是烤熟的地瓜,佛经是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前聂清远教的东西,竟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了用场,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这种感觉李隆苑很不喜欢,聂清远是在逃避呢?还是在隐瞒什么呢? “我若是招了男宠入府也没关系的吧?一个?两个?……不对,驸马你这么大方,本公主就是找了上百个男宠,估计都不成问题。” 嗖的一下,一道冷冰冰的眸光直接朝李隆苑射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炎炎夏日里,李隆苑忽然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少了。 “公主适才说的什么?可否再重复一遍?”聂清远眉毛一竖,姿态反而更加优雅,伸手按在墙上,拦住了准备趁机溜走的李隆苑。 “公主还未回答清远呢,公主若是走了,也不知这剩下的书谁来抄……”极少见聂清远露出这种奸计得逞的模样,李隆苑不免有些发慌,缩着肩膀怯怯的不敢抬头。 “我怎么会走呢?呵呵,就是脚麻了随便活动活动,刚才?刚才我什么也没说啊。”感觉到聂清远目光里的阴冷,李隆苑安慰着自己,嗯!现在装傻应该还来得及! “苑儿想要男宠么?想生下别人的孩子么?”这是问句吧?说起来,聂清远一脸陈述事实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是……是又如何?”心里的小人在李隆苑耳边嚷着,李隆苑上啊!别怂!他有本事同意招选男宠,就该让他尝尝惹你生气难过的下场!平日里,半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他就以为你好欺负了么,今日就要让他见识见识公主愤怒的力...... “是的话……清远也不能如何!”听聂清远答得这么正义凛然,李隆苑顿时就蔫了下去。 “苑儿忘了之前答应我的话了么?!”他这一声吓得李隆苑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气到哪儿了。 “什么话?” “说了……只要我的……”这一次,聂清远说的十分没有底气。 “我也没反悔啊……”说完,李隆苑就想一巴掌把自己糊到墙上去,说好的要保持生气呢? 抬头时,她便迎上了聂清远欣喜的目光,那目光好像会说话似的,不停用只有李隆苑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看吧,你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是你自己应下了男宠的事,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别开头,李隆苑不由得犯起嘀咕。 ………… “如果聂清远不是来报仇,却是来报恩的呢?因为你当初对他的一点施舍,因为你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想报答你,他又知道你倾心于他。要看一个男子是否在意你,就要看他是否舍得让别人占有你。” 李隆苑脑子里,一下就蹦出苍擎之前那些不靠谱的论调来,当初觉得有些可笑的言论,眼下却似一根银针,生生扎进了李隆苑心里。 “你这个当驸马的都可以不介意与别人一起侍奉我的话,我还能说什么?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李隆苑第一次情绪失控的朝聂清远怒吼,聂清远手臂围出的一小块儿空间,正如她眼下面临的困境一般,看似不大的面积,仍足以让人窒息。而李隆苑没办法逃出去,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若逃了剩下的那个又该怎么办。 “聂清远……我实在有些糊涂了,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若你心里有我,你至少迟疑一下也好,让我有机会反驳。可你就那么爽快的答应了她,这之后你还想让我如何?说真的,我又能如何呢?”李隆苑蹲在地上,语气哽咽,胳膊死死抓着自己,好像面前就是万丈深渊,她在离深渊一尺左右的地方,浮在空中的恶寒惧意向她奔涌过来,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聂清远从未见过李隆苑如此无助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颤着双手揽过李隆苑的肩膀。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不行么?你离我远一些不行么?”李隆苑终于哭了出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像刚才那么害怕过,万一只是她自己偏执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万一聂清远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适才尝试揽她入怀的聂清远,听到李隆苑让他远离的话之后,脑子里维持着理智的那根线,便轰然崩断。 不顾她的抗拒,死命将她紧抱在怀里。“我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么?你这个笨蛋!听不懂我的话是么?!”边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39 说边捏了拳砸向他,却连哭的时候,都没忘了克制手上的力气,如此锤了他几拳,再想打时,便听他哑着嗓子气游若丝的说道,“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打我骂我都可以……让我离你远一些这种事,便是杀了我也做不到!” “刚才不是还底气很足的说,可以接受我招男宠的么……” “苑儿想听我的身世么?”从没有打算对李隆苑提起这些过往,哪怕被女帝知晓后捏在手里做把柄,他都没有想过让李隆苑知道。 但如果说出来,她就会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情的话,哪怕她会因此而嫌恶他,也没关系。 怀中挣扎的人渐渐软了下来,温顺的趴在他肩上,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 “清远的身世,比公主知道的还要不堪一些……”他眸光一暗,李隆苑的心就跟着乱了。 “我娘是聂夫人身边的丫鬟,某次被聂太傅强迫夺了清白之后,便被聂夫人卖到了青楼。直到几个月后,她才发觉腹中有了聂家的骨肉,她不止一次的央人送信给聂太傅,想着,至少让他们将我给带回去。” “送出的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一直到我满六岁那年,聂夫人病逝,聂太傅又一直膝下无子,聂家这才想起了身处青楼中的我,便派人将我接了回去。” 本来是些不愿再提的陈年旧事,被聂清远放在记忆仓库里,宁愿腐烂都不想再提起的,但当聂清远的余光瞥到李隆苑那一脸对他心疼不已的神情时,很奇怪的,他居然克制不住的想要继续往下说,说的越详尽越好。 他很想多看到李隆苑脸上露出刚才那种神情…… “那你娘亲她……后来也同你一道被接回去了么?” 娘亲?聂清远自嘲的笑了出来,那样歹毒的女人也配被李隆苑这般温柔的称之为“娘亲”么? “将我送走后,她拿到了一笔钱便离开了京城。”聂清远柔声说着,仿佛只是在同李隆苑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她只陪我到六岁,我却将她记的十分清楚。我记得,她只对客人笑,有时上一刻脸上还挂着笑容,一见我便又不笑了。她总会莫名其妙的冲我发脾气,气急了之后,便将我扔在外头冻上一宿。也有待我好些的时候,把我关在放置衣物的木箱中……不给吃饭不让喝水,哭喊她也一概不理。时日一长,我掌握了要领,原来只要我累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就会将我放出来。即便如此我也不曾恨过她,若非她腹中有了我这个累赘,她本可以在攒够银子之后,就替自己赎身的……” “你不是累赘,是他们不好,不是你的错……”李隆苑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安慰他的话有一大堆都堵在嗓子眼里,只觉得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快流出来。李隆苑出身高贵,哪里知道,这世上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连亲生骨肉都舍得苛待。 “她才被卖到青楼那会儿,还有些银子可攒,直到她呕吐不止,吃不下饭,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始终等不到聂府那边的回话,又不敢按照青楼里的法子用有毒的药物将我拿掉,便自暴自弃的……开始……开始继续接客……想要用这种法子让我死……”回忆里的“娘亲”多半是醉着的,她喝得酩酊大醉也不会忘记掐聂清远,将他身上掐的没有一块好皮之后,便会笑着同他讲这些他出生之前的事。 “聂家不是自诩书香世家么?我就让他聂氏子孙尝尝未出生便遭人欺辱的滋味!本想那样了结了你的性命,谁知你这孽种偏偏命大……你身上流着聂家的血,高贵的血……但你还是很脏……永远也洗不掉的脏!” 这样的话她对聂清远说了不下百次,说来讽刺,如此对待他的那个人,竟给他起了“清远”这么干净的名字。 “接……接客……”惊愕的一下子捂住嘴,李隆苑这才意识到,聂清远所谓的不堪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许我命大,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世上……”聂清远闭上眼,对李隆苑来说……这些都是不可想象的事,他知道,所以他不敢再看她。 “其实来到聂府之后,我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聂家的家法,一日里我便要受三四回,我这样的人居然成了聂府唯一的骨血,聂太傅自然不甘心,前后又纳了几位夫人进府,也没能让她们有孕。因此,他便越来越恨我,却又舍不得我死,便专门找些不会死人的法子对付我,鞭刑刻意抽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饭食被故意克扣下来,还要在人前责骂我不爱进食,说出是他将我惯坏了这样的假话来……” 聂清远又是一笑,笑得李隆苑心头一阵绞痛。 “清远很脏吧?比公主知道的还要不堪千百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很心疼男主的,所以派了公主去照顾他,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阳光开朗的人存在的,如果好人都跟好人恋爱的话,那些童年悲惨的坏人怎么办? ☆、考核男宠的主审官是驸马 “你刚刚说什么?鞭刑?他们打你哪儿了?后背?腿?还疼么?落下疤了么?”李隆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聂清远说了什么后,立即上手扯他的衣裳。 聂清远呆滞的望着李隆苑,望着她疯了似的拉扯他的衣裳,望着她快哭了的一张脸……他将他肮脏不堪的身世说出来之后,她脸上竟无半点嫌恶,只关心他疼不疼,可有落下疤…… “这些混蛋!千刀万剐死一千次都不够的混蛋!凭什么这么欺负你啊……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早点遇到你的话,就将你带回来好生养着,半点苦都不叫你受……我该趁着那时,将你也一并带回宫的……” 自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竟然被人这么对待…… 一想到这些,李隆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脸上气鼓鼓的,手却没停,继续扯过聂清远,就想确认一下他那时落下的伤都好了没有。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见到李隆苑被他惹哭,聂清远心里顿时就被剧烈的愧疚占满。是他不好,见了李隆苑眼里流露出的怜惜,便如饿鬼扑食一般,忍不住贪心起来。他只是想多见到李隆苑心疼他的样子,却未想过让她伤心落泪。 “我不信!即便是疼你也惯会说些不疼的话来哄我!”李隆苑边说边去扯他的衣领,一个一心闪躲,一个使劲拉扯,一不小心,聂清远的衣服就被拉下了一大半。 一时间,白皙似玉的肌肤以及遍布肩头的浅色疤痕,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了空气里。 “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反驳圣上为你做的任何决定,所以才会说不敢……随便是谁都比我有资格待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0 在你身边。但我绝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我有自己的法子,这是作为你……你的夫君应当做的事……即使自知没有资格,却还是想用卑劣的手段将你困在我身边,这便是一直以来我所想的……苑儿你看……我这个人真的很糟糕……所以不要为我掉泪,我不配……” 仍在颤抖的手,带着绝望的气息,轻拭去李隆苑脸上的泪珠,揉着她发红的右脸。 暴露在空气里的不仅是聂清远蝉翼似的双肩,还有他一直隐瞒着的那些阴暗卑鄙的念头…… 原来聂清远一直这么讨厌他自己么?他讨厌自己竟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便会原谅你了么?”打掉聂清远的手,李隆苑胡乱抹了抹脸,收起哽咽的声音。 “在我母亲面前说了不介意我招男宠的人,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装作没听见么?不管发生什么事,要完全信任我,你还是做不到对不对?宁可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些,都不愿意告诉我……不是说了么?除非我们自己放弃,绝对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不是答应过我了么……都答应到哪里去了……” “苑儿……我知错了……对不起……”聂清远垂下眼帘,白皙的脸被阴霾覆盖,近在咫尺的李隆苑坐在光的那一面,伸手就可以触碰的距离,对此刻的聂清远而言,却如泥沼到天空那般遥远。 “错哪儿了?”李隆苑吸吸鼻子,拿眼瞪着聂清远,聂清远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说不出来,便不再理你!”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拿这个威胁他,经历了那么多不堪过去的聂清远,在面对李隆苑时却单纯的像个孩子,简单一句话就能将他吓住。 “我不该不反驳圣上……” “不对!再想!” “不该惹苑儿生气……” “不对!” “我……” 聂清远词了穷,再想不出其他什么错处,若说做错的事,他来到这个世上便是个错,但他不敢说,他知道李隆苑听了会更生气…… 空气凝滞了一般,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于是,聂清远试着勾了勾她的手指,“苑儿……” 李隆苑马上面向墙壁,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给聂清远留丝毫接近的缝隙。 “苑儿……”聂清远也不笨,三两下挪到李隆苑身边,抬手就将她抱了起来,替她换了个背对墙壁的姿势后,又将她放下。 愤然白了他一眼,李隆苑环顾四下想找个合适的不受聂清远干扰的地方坐下。 “苑儿……”合适之处什么的,李隆苑还没能找到,就让聂清远钻了空子,一下子扑过来紧抱住她小腿,死活不肯松手。 “耍无赖也没用……我现在非常生气,你若是还想不出错在哪里!我当真一辈子都不再搭理你!”挣脱不开聂清远,李隆苑只好在口舌上呈呈威风。 “不离苑儿近一些,没办法去想别的事……”这便是明目张胆的耍无赖了。 李隆苑心里的气早就不剩多少,再见到聂清远如此可怜的模样,她无奈扶额长叹了一声。这一叹,聂清远便立即松了手,整个人无措的蹲在李隆苑面前,张了张唇,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阿远,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要相信我也和你一样,不愿意你我之间再多出个什么人来,你该和我站在一起,而不是跪在那里独自一人承受这些……” 话音未落,李隆苑倏地起身,聂清远以为她要离开,便也跟着站起来,瑟缩着手想拉住她。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你若再不信我!我便不再同你说半句话!” 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还未缩回,聂清远就被李隆苑环腰搂住,愣了愣,聂清远就反拥住李隆苑,“苑儿莫哭,我再不如此了。” “聂清远……”李隆苑抽噎着,咬唇道,“若下回再被我听见你诋毁我的驸马,我便将你说的那些都抄到休书里,一并给你!遂了你的愿!” “我不……”他要说的恳求的话,被李隆苑打断,“我的驸马聂清远,是世上最好的男子,谁都不可以诋毁他,便是他自己也不行……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讨厌自己的话,那便让我来爱你吧,没关系的……因为我很爱很爱阿远,所以没关系的,阿远别怕……” 感觉到聂清远身子一僵,李隆苑将他环得更紧了些。 她埋首于聂清远胸膛之上,所以没看到被她环紧的这个傻瓜此刻眼眶通红,滚烫的液体自他眼角不断滑落,滑过他温润如玉的面颊。她更不会想到,即便如此,他的唇角居然还在不断上扬着。 “苑儿……我也爱你……”爱到了偏执的地步,爱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 不再顾虑被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聂清远干脆抬起李隆苑的脸,自他凤眸间滚落的泪,一滴两滴……被李隆苑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拭掉。 看到彼此都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两人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烈起来。 ………… 当传旨太监来到公主府,说聂清远是此次招选男宠的主审官时,李隆苑觉得自己肯定还没睡醒,需要再回去补一觉才行。 迎面而来的聂清远稳稳接了圣旨之后,回眸冲李隆苑勾唇一笑。 “是真的吧?不是你伪造出来的吧?你不会这么想不开,让我早早做了寡妇的对不对?” 聂清远揉着李隆苑的脑袋,“的确是陛下的意思。” 聂清远不说还好,一说李隆苑便止不住狐疑起来,她母亲是个什么性子,怎么可能前脚让她招选驸马,后脚便封聂清远做主审官呢。除非……除非聂清远跟她交换了什么条件,可聂清远能拿什么跟母亲交换呢…… 李隆苑想起来,那一日她被罚去抄书时,女帝是留了聂清远单独说话的。 “阿远……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有啊……”聂清远答得十分干脆。 “你……” “便是当主审官的事,不巧就被苑儿知晓了。” 从他温柔的笑容里看不到一点破绽,李隆苑提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 男宠招选开始之后,聂清远逐渐忙碌起来,反过来,李隆苑却成了大闲人一个。 自从她打发了一批宫里派来给她和聂清远诊脉的太医之后,女帝就下了死令,让李隆苑从允许张太医诊脉和废驸马两个选项中二选一,她当然只能选择前者。 张太医好歹是一直侍奉在李隆苑身边的人,跟宫里那些常年浸染在女帝淫威下的太医们不同,大多数情况下,只要李隆苑开口,张太医都是有求必应的。 张太医给李隆苑开了一打调养身子的药方,又在女帝那里把迟迟没有身孕的责任,完全归到李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1 苑头上之后,李隆苑才心平气和的把手上张太医与情人私会的证据都还给了他。 “张伯伯不必同我客气的,反正我手上类似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李隆苑笑的一脸无邪,张太医却凭白冒了一身的冷汗,不愧是母女,手段都是如出一撤的阴狠。 因着李隆苑要调养身体,所以之前她负责的事情都一并转交到了聂清远手上。这并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女帝要求的,说是驸马就必须替公主分担一部分责任。李隆苑不记得聂清远同女帝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黑化程度98%。 ☆、南风馆一日游 夏夜里热气笼罩在空气上方,发散着令人不悦的温热,寝殿内,床的另一边却是凉的。 李隆苑睁着一双眼,辗转反侧,这是第几日独自入睡,她已记不清了。 聂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忙,除却招选驸马之外,他还得兼顾李隆苑留下的没处理完的监国事宜。 朝堂上复杂繁琐的公务、朝堂下数不清的名单册子,这些李隆苑看一眼便觉头疼的东西,聂清远却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连女帝都对他赞不绝口。 “聂清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女帝如是说,李隆苑当然知道女帝的意思。一开始女帝无非是想以掌权为诱饵,试探聂清远有无谋反之心,只不过,聂清远的能力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所以女帝便当白捡了个宝贝,将错就错的对他委以重任。 如今聂清远跟女帝的关系也总算缓和了一些,能让他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而不仅仅是她李隆苑的附属品,她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可……李隆苑真的高兴不起来。 一开始,聂清远再忙都会记得回来用膳,清晨出门前也会告知李隆苑一声。似乎是从他知道李隆苑服药的事之后吧…… 为避免女帝以子嗣为由找聂清远的茬,李隆苑直接揽过全部责任,连脉都没让张太医诊,便开始喝他开的药。 一日三回的喝,虽都是些药性温和的补药,喝得多了难免觉得烦。可女帝的侍卫明目张胆的穿着一身黑,风雨无阻的徘徊在公主府里,所以李隆苑不想喝也得喝。 “哪里不舒服么?”想瞒着聂清远,奈何那一日喝药时正好被他撞见。 李隆苑只得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听完之后的聂清远铁青着一张脸,不许李隆苑再喝那些进补的药。 “都是特意降了药性的方子,对身体没有害处的,就当是喝汤好了,也没那么难喝。”只要李隆苑按时服药,她就能有至少半年的时间不必再受女帝骚扰,半年不算短,足够李隆苑造出个孩子来了。 “是药三分毒,既然没有哪里不适,这药还是别喝了吧……” “可眼下我只想得出这个法子,要不然你说该怎么办?”都把这么做的原因告诉聂清远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不许她服药,李隆苑无奈极了。 聂清远没有想出更好的法子,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因他无能为力而对李隆苑道歉,他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之后的每一日,天还未亮聂清远便出府了,想到他夜里还回来,李隆苑就耐着性子等他,谁知他算准了似的,偏在李隆苑入睡后才回到府中。 “公主多心了,驸马爷那么爱公主,怎么会故意躲着公主呢?”流萤的话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是故意躲着她么?……先前再忙都要回来吃饭的人,突然就忙得完美的避开了所有两人会见面的时间点,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要不然就是驸马觉得公主不爱惜身体,又想不出让公主不必服药的法子,所以有些苦恼了吧?” 正当流萤绞尽脑汁安慰李隆苑的时候,一声高呼赫然从外头传了进来。 “是谁那么大胆敢惹我姐姐不高兴?!” 来人边说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李隆苑对面,纤手往桌上一探便替自己倒好了茶水。 “只住宿十两银子一日,包吃住二十两一日。”夺过对面人手中的茶杯,李隆苑如是说道。 “我这次是真的有难了,表姐若不收留我,我就真的要横尸街头了!”面前哭天喊地扑到在李隆苑怀里的,就是她的表妹,名震京城的宛如郡主。 比李隆苑小半岁,却早早被许配给胡国太子的她,三年前便远赴胡国,接受正统的太子妃教育去了。但李宛如在京城很出名的原因,却跟她胡国太子妃的身份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宛如出名纯粹是因为她好色,十分好色! 李隆苑才情窦初开的时候,李宛如就已经开始扒墙头看美男洗澡,与各类包着正经书壳的某宫图为伍了。占着有个当王爷的爹,加上她温婉可人的一副好皮囊,李宛如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男。后来她看腻了正经人家的公子,便自掏腰包买下了城北的南风馆,在里头安了家,连王府也不回了。 说起来,李隆苑这个表妹也真是骨骼清奇。当年,在看过胡国太子的画像之后,她便决心为他守身如玉,但她最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也正是这点,守身如玉也不妨碍她调戏其他好看的男子,以至于每当有人误入情网,扬言非她不娶时,她便会将已有婚约的事如实相告,惹得那些痴心少男肝肠寸断,寻死觅活。 “有难的话,还得加价!”李隆苑估摸着她嘴里说的难,十有□□是跟男色有关。 “表姐身边连个能出主意的都没有,留下我的话,说不定还能帮表姐和表姐夫解开心结呢。”在回京路上便听说李隆苑有了驸马的事,李宛如决定发挥自己的特长,来说服李隆苑将她留下。 “表姐夫?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他……” “当然是凭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喽。”李宛如得意的样子看得李隆苑不禁皱起眉来,她父皇和宜康王乃是同胞兄弟,二人都是作风良好的模范人物,不知为何到了李宛如这里却是画风突变。 “在胡国惹了风流债?还是……调戏了胡国太子的兄弟被他发现?”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李隆苑先要确认一下留下她是否会影响两国的邦交。 在李宛如信誓旦旦的发誓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胡国人民和胡国太子事之后,李隆苑就暂时留下了她。 一听李隆苑同意她住下,李宛如马上让李隆苑将她愁闷的原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许是成了的婚的缘故,李宛如的言谈举止间竟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端庄娴雅。 这一点难得的好印象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荡然无存了。 当南风馆的牌子映入眼帘时,李隆苑忽然有种想一头撞死自己的冲动。 “李宛如!说好的散步呢?!” “哎呀!也不知怎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2 地就走到此处了,说起来,将南风馆交给他们打理后我便没再回来过。反正到也到了,表姐就随我进去一趟吧,绝对不会久留的!” 在李宛如专属的雅阁坐下不到片刻,几个清秀俊美的男子便鱼贯而入,围住了李宛如。 “宛如……说好了只待一会,等你清了账册我们就走。” “我差点忘了!”李宛如一拍脑门,立即推开身边的人,将一个看上去比较成熟的男子叫了进来。 “从新来的那一批里头,挑三五个姿色上乘的过来,顺便把江琴师也叫来。在胡国待了几年,都快忘了听琴是什么滋味了。” 等等,这话怎么说的好像她们要留很久似的? “宛如!” “清点账册可能要花费一两个时辰,就你我二人这么干坐着,怪无趣的。” 李宛如一脸无害的解释着,见李隆苑不放心,她便煞有介事的翻起面前的账册来。 一炷香之后,同李宛如说话的男子便领着几个面目俊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瞧瞧,这里头可有姐姐瞧得上的么?” 李隆苑红着脸使劲摇了摇头,恨自己这么容易就上了李宛如的当,眼下只想着赶紧趁机溜走才好。 “奴名唤闵珏,公主叫奴珏儿就好。”说了不用考虑她的,但李宛如还是装作没听见一般,留了一个清秀瘦弱的推到了李隆苑身边。 “一醉解千愁嘛,有什么想不通的呢?”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李宛如苦笑道,“这里这么多男子可陪你聊天为你抚琴解闷,还比不过一个驸马么?我不也是抛下了胡国太子流连于此么?男人嘛,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说好的账册没看多少,酒却喝了不少。不到一会儿李宛如便醉醺醺的拉着李隆苑要跳胡国舞给她看。 “还是我们祈月国好,只要两厢情愿便不必考虑三妻四妾的事,早知如此我不该答应他的。” 说到此处,李宛如声音里已有几分哽咽。想到她那么早便离京去了胡国,李隆苑不由得心疼起她来。她此次突然回京,多半是因那位胡国太子的缘故,李宛如看似出格,可若真遇到什么事也惯会一个人咬牙忍着, 这性子,倒是与聂清远有几分相像。李隆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这会儿,聂清远只怕还没回府吧。 不知因何而起的别扭,他连当面询问的机会都没给李隆苑,罢了……罢了…… “既然已经回来,就别去想胡国的事了,今夜我舍命陪君子,你要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说的,一醉解千愁嘛。” ………… 觥筹交错间,李隆苑决定舍命相陪的李宛如,倒在一堆美男怀里醉的不省人事。李隆苑只喝了几杯便不敢再喝了,苦酒入腹时,脑海里聂清远的脸就越发清晰起来。她撑着身子,匍匐来到李宛如身边倒头靠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砰”一声,门被人从外头重重推开。 南风馆的老鸨见到地上睡得七七八八的一群人,吓得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退下!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驸马爷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在外面忙着替公主选男宠,公主自动跑到南风馆提前感受什么的...... 和尚黑化98%(∩_∩) ☆、黑化的驸马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退下!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驸马爷来了么?!” 鸨父一声令下,里头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小馆们,立即很识相的作鸟兽散,偌大的雅阁很快变得空旷起来。 推开门之后,始终没有再往里踏一步的聂清远面色阴沉,周围笼罩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鸨父在南风馆待了三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南风馆又是京城中少数几家只接待贵宾的场所,平日里,各色身份尊贵的贵妇、千金往来于此,但……像庆安公主这样被驸马直接找上门来的状况,鸨父还是头一回遇到。 南风馆的大东家李宛如,此刻正与公主殿下横躺在那个名叫闵珏的小倌腿上,睡得香甜。 有着郡主身份的主子眼下是指望不上了,鸨父觉得他若再不说点什么,这位来势汹汹的驸马爷很可能会将南风馆给拆了。 “驸马爷……公主与郡主久别重逢,心下难免欢喜所以多喝了几杯……您看这” 鸨父还在努力凑齐一些能够说明现场状况词语之时,聂清远已经走到了公主身边。 心下暗叫不好,适才只记得将地上那几个赶了出去,竟忘了公主还靠着一个闵珏呢!那小子刚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逐渐逼近的驸马。可怜他才来南风馆几日就要遭此大难,眼下公主、郡主还在睡着,驸马又在眼前。贸然起身,惊扰了两位殿下是罪,不起身便是难逃勾引公主的罪责……他感觉驸马投来的目光中,带着炙热的杀气,没有开口就已让他汗毛耸立。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留在这里等你的家人来替你收尸呢?”聂清远蹲下身,扬唇轻声道。 这一笑让闵珏毛骨悚然,再顾不得怀中的两位殿下,猛地起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聂清远立即用胳膊护住李隆苑,李宛如就没那么幸运了,闵珏一起身,她便顺着重力摔在了地上。 “宛如……你的胸怎么变小了?”李隆苑转醒,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只手戳了戳面前的结实“胸部”。 这一摸让她顿时清醒起来,以此生用过的最快速度退到了墙角。 “姐,你刚才推我干嘛?摔的好痛……”李宛如的抱怨声李隆苑充耳不闻,因为她看见面前一身黑衣的聂清远正眼带笑意的看向自己,他的笑带着彻骨的寒气,令李隆苑呼吸局促起来。 “将郡主好生送回去。”聂清远简单吩咐了一声,外头便立刻钻进来两个侍卫打扮的大高个,一左一右架起李宛如。 “这个长得好生俊俏……也是新来的么?”李宛如醉的厉害,压根没注意到缩在墙角生无可恋的李隆苑。 李宛如被带出去之后,门随后也跟着关上了。 “时辰不早了,公主该回去了。”聂清远走到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隆苑,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令人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宛如她硬拉我进来,我什么也没干!”蹲在墙角的李隆苑鼓起勇气对聂清远解释。 “公主的行踪不必对清远报告,公主迟迟未归,清远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便过来看看。”他叫她公主……这个称呼很久没从聂清远口中听到了,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让李隆苑有些想不通的是他的反应。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是都要大吵大闹、破门而出什么的么?怎么他看起来如此淡定呢?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3 “你听我解释嘛,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是喝了几杯……我……”李隆苑的解释在聂清远冷如冰霜的眼神下,显得苍白无力。 “公主其实不必对清远解释,虽说是宛如郡主出的主意,但公主看起来似乎并不讨厌这种地方,反而很享受呢,只要公主高兴的话想怎么做都好,清远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奴才,无权干涉。” 聂清远的话如一盆凉水浇到李隆苑头上,满心的愧疚瞬间被冰封住。 无权干涉?他是她的驸马,连他都没有权利干涉她的事,那么世间就没有人再有了吧。奴才么?说了千百次的话,他终归一句都没听进去。 一连几日见不到人影,偏在这种时候突然现身,带着一脸事不关己的笑容的聂清远,难道是专程过来叫李隆苑难受的么? “驸马这么忙还要特意过来接我,真是辛苦你了。” 再不去看聂清远的脸,李隆苑闷闷的开口道。 聂清远身后握紧成拳的手,太过用力到关节都已泛白。 今日提前回府,不想回到府中却不见李隆苑的人影,还好派着暗中保护李隆苑的侍卫及时将李隆苑的行踪禀报给了聂清远。 南风馆么……来之前便知晓这是个什么地方,但聂清远没有办法想象李隆苑会去这种地方,是他何处做的不好么?需要李隆苑特意跑来南风馆找乐子。若是他做的不好,他会努力做的更好,但他怕的是连这样努力的机会都都没有,便被抛下了。 来前想的很多话,会面对的各种情形,在推门的那一刻就被铺天盖地的愤怒淹没,脑子里一片空白,除却耳边似乎还能听得到李隆苑在唤他。 “阿远太无趣太麻烦,所以不要了!” “奴在身边陪你就好,公主就忘了驸马吧,奴身上可比驸马爷干净呢。” “很粘人,什么都要管,我都快窒息了,还是跟你们在一起好。” ………… 耳边不断回旋的甜美嗓音,说着他癔想出的刻薄话语,脑海里不断闯进的画面,都如无声的巴掌打在聂清远脸上,李隆苑离了他果然比较快乐么? 嫉妒如毒蛇攀附上心头,将他可以维持的冷静于顷刻间击垮。 回府的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各自脸上都带着苦大仇深的神情,黑暗一点点吞噬掉连在对方手里那根无形的红绳,本就不算近的距离无端被沉默拉的冗长。 “还有事?”马车停稳后,李隆苑准备下车便被聂清远拉住。 “这件衣服公主不能穿进府中!”聂清远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理由!”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李隆苑已经见怪不怪。 “这上面沾染了别人的气息,不能带回家里去。”松了手的聂清远将自己掩回黑暗中,低声说的理由里带着让人心疼的脆弱。 聂清远把公主府称之为家么?李隆苑眼中的凉意悉数褪净,“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这样抱怨着聂清远,李隆苑还是将外衫脱了下来 “还有这件……”聂清远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夜里忽明忽灭。 “聂清远!你不要得寸进尺!”忍无可忍,李隆苑不愿再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手在撩开车帘时,就听他喃喃自语般说道。 “是清远僭越了……想着那是我们的家,不能将外人的气息给带进去,所以就这样恬不知耻的要求公主了,是清远的错……” “够了!”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一如既往的李隆苑还是狠不下心离开。 “行了!扔!扔!扔!还有哪里?你一并说了!”脸上气鼓鼓的,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出的甜意来,李隆苑觉得自己定是被聂清远折磨的神经错乱,以至于面对这样古怪的要求都还能觉出甜蜜来。 顺着李隆苑卸去衣衫的动作,不知不觉间聂清远已坐到她身侧。 “可以了吧?”身上唯余一件短衫,李隆苑觉得差不多了。 “公主在那里睡了一会,短衫上也沾染了别人的气息……” “那我身上也有别人的气息,你何不将我也一并扔了算了!”李隆苑气急张口反问聂清远。 “我闻过了,没有的,现在被我抱着,所以不是别人的,不能扔!”聂清远紧张的边说边拥过李隆苑。 聂清远在这件事上莫名的偏执令李隆苑惊讶之余,很快就放弃了心里那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抵触。若说聂清远是病入膏肓,那李隆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一味因他强烈到病态的爱意而觉得满足,反而吝惜给他,他当真在意的东西的话,这又算哪门子的爱? 反正,聂清远要的从来都跟别人不一样,不是么? 推开聂清远,打掉他慌忙伸过来想要靠近的手,李隆苑将残留的酒气当做勇气,卸下了那件短衫,如今身上便只留下中衣。 “可以回去了吧?”暑天的夜晚,并不冷,身上衣物所剩不多,李隆苑面上却渐渐烧了起来。 聂清远扯下他身上那件黑色披风,紧紧裹住李隆苑,本来是要抱着李隆苑进去的,却被李隆苑严肃的拒绝了。 聂清远强忍着那点失落,闷闷跟在李隆苑身后。 回到寝殿内,李隆苑有些烦躁起来,本来也没喝多少酒,身上还是沾上了李隆苑想忽略都没法忽略的酒气!打算着叫流萤过来帮她沐浴,明日起来再同李宛如算账! “流萤!”她悠闲坐在榻上的晃着双腿,出声唤着流萤,并未主意到聂清远突然阴沉下去的脸色。 “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么?”聂清远周身的凌厉瞬时褪净,双手僵硬的按住李隆苑的双肩。 作者有话要说:  怕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说一下,聂清远的亲人会出现,他会做一些过界的事。 ☆、后嗣的问题 “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么?”聂清远周身的凌厉瞬时褪净,双手僵硬的按住李隆苑的双肩。要叫流萤来侍奉她更衣了么,而这些事,先前都是聂清远在做,当然,他晚归的日子除外。 李隆苑被聂清远给吓了一跳,本想张嘴表达无奈,又估摸着聂清远大概是在介意她叫流萤进来服侍的事。“就是叫流萤帮我沐浴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我……我也可以的!” 李隆苑顿时愕然,眨巴着眼一脸听不懂的表情。流萤也颇不容易,自打驸马入府之后,她的月例银子照给,该做的活却都被驸马给承包了,她自然觉得心里不安。难得被李隆苑叫进来一回,正忙不迭的往里跑呢,就被她家驸马爷那不太友善的眼神,给生生逼了出去。 “这个……不太方便,还是叫流萤进来吧。”尽管聂清远是李隆苑名正言顺的驸马,但让他伺候她沐浴什么的,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估计还没洗完她就会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4 因呼吸不畅英年早逝了。 “哪里不方便?流萤会的我都会!”李隆苑抛给理直气壮的聂清远一个无奈的白眼。这不是还闹着矛盾呢么?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要谁帮她沐浴这个问题上来了。 “哪里都不方便,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就不必争执了吧?” 冲聂清远说完,李隆苑又把站在门外举步不前的流萤叫了进来。 “清远自认为是十分要紧的事,在公主眼里竟是毫无意义的么?果然不需要我了么?是因为谁呢?那个叫闵珏的小倌么?能陪在公主身边,什么都能为公主做的人,是他么?!” 李隆苑的大脑迅速转了起来,闵珏?是那个瘦巴巴的小孩么?可是聂清远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跟他说过的话统共不过几句,况且他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嘛!” 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放,但思维还是不自觉的跟上了聂清远的步伐,下意识跟他解释起来。 “是没什么,枕着他睡了一觉罢了,公主打算这样说么?出身于南风馆,还能被公主称作是孩子,看来公主的确很中意他呢。” 里头的气氛越来越僵,流萤干脆悄悄退了出去,站定在门外打死也不再进去了。 “他出身于南风馆怎么了?是他愿意的么?不到十六岁的样子,连酒也不会喝不是孩子是什么?”聂清远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让李隆苑很是难受。加上这个小倌偏又出身于南风馆,李隆苑觉着聂清远在讽刺闵珏的同时,也在一并讽刺着他自己。 “公主说的没错,我只是有些妒忌。见着公主靠在别人身上睡得如此安稳,原来并不是非清远不可的,在我身身边可以放心的睡去,对别人也可以如此……原来公主当真与我不同,先前听到公主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曾警告过自己不许多想,那只是公主的一种怜悯罢了……可我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能陪在公主身边,便该知足的。” 聂清远的脚步在离李隆苑咫尺处停下,声音沙哑,“感到厌倦了吧?总是阻碍公主给公主添麻烦的我,太过贪心就算每日见到公主仍觉得不够的我……这样的我,让你觉得烦恼了吧?被我当做天人无法企及的你,终于在我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所以得意忘形的暴露了我卑劣肮脏的本性,被你讨厌了。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但我连这么想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公主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隆苑愣了愣,手中的梳子就这么滑落,“啪嗒” 像是心跌落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躲开聂清远受伤的神情,“先沐浴,之后再说吧……” 直到李隆苑说完,聂清远还维持着那副愣愣的神情。 “不是说要帮我沐浴的么?反悔的话,就出去将流萤叫进来。” ………… 李隆苑刻意板着一张脸,忽略身后聂清远的存在。 又上当了,每次都会着了聂清远的道,怎么严防死守都没用的朝他那边倾斜去,果然还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啊。 聂清远擦拭着她的手臂,神情里尽是满足。 “那么……公主决定好了么?”忽地,他凑到李隆苑耳畔吹气似的轻问道。 “决定什么?”强装着淡定,李隆苑的心还是猛地跳了几下。 “是要带那个叫闵珏的孩子回府么?何时呢?” 聂清远的世界单薄的可怜,里头满满的装的都是李隆苑一个人,所以他喜怒哀乐全凭她一人做主。 此刻,他像个因为不安而拼命索求温暖的孩子,死死纠缠住这个问题不松口。 “不能再考虑考虑么?我会做的比他好……” 泫然欲泣的聂清远一下子从背后环住李隆苑,“本想欣然接受的,可一想到你会对他好,会吻他,会陪他吃饭……我便忍不住想杀了他……” 上身只穿了一件裹胸的缘故,瑟瑟发抖的聂清远正在害怕这件事,就被李隆苑清楚的察觉到了。 一时间,李隆苑的心也再跟着狠颤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入府了!” “没听到你亲口说不是,我不放心。” “说了叫你相信我的。” “只要你说的话,我就都信。” 所以说,到头来就变成嘴硬的李隆苑的不是了么?李隆苑为自己高估了聂清远的心理承受能力,而自责起来。他不过是希望李隆苑能多跟他解释几句,她别扭着不说的话,聂清远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开始惊惶失措,这些李隆苑都是知道的。尽管她知道,还是没能好好照顾到他的情绪,加上南风馆的事是李隆苑理亏在先,想到这里她的愧疚便急剧加深。 “所以……前些日子早出晚归的,是为了避开我么?” 趁着气氛稍显缓和,李隆苑便将一直困扰着她的疑问说了出来。 聂清远擦拭着李隆苑长发的手忽然一顿,“我没有避开苑儿。” “不能对我说谎,否则我就要记在本子上了。” “什么都不能为苑儿做,还让苑儿因为我而喝那些药……这样的我,实在不配见到苑儿。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不见李隆苑对他来说就算是一种惩罚了么?李隆苑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所以其实这些日子里,聂清远比她还要苦逼么? “我是觉得母亲太烦,得找个法子让她一段时间内都不打扰我们。再说那些药喝了也不伤身,只要我们真的有了……” “不要孩子不行么?”聂清远颤声问着,不知不觉,缠绕在李隆苑脖子上的手就迅速收紧,从这个角度看,处在身后位置的聂清远很容易就能勒断李隆苑的脖子。 “我……我喘不过气了……”闻言,聂清远的手很快松开,整个人受到了惊吓一般,急急朝后退去。 “怎么了?”看聂清远脸色不对,李隆苑有些担心起来。 “没,没什么,对不起,弄疼你了吧?”聂清远扯出一丝无力的笑,那表情却像是快哭出来一般。 李隆苑撩起湿淋淋的头发,露出脖子给聂清远看,“你这可算婚内家暴哦,我知道,一定是你还记恨我跑去南风馆的事,所以……” 来不及说完,李隆苑眼前的世界就向下倾倒去。 没错,正当她厚着脸皮以开玩笑的形式安慰聂清远的时候,就被聂清远猝不及防的按到在地。 他的发散落到李隆苑脸上,这样旖旎的氛围里李隆苑依然没有忘记挠挠脸。聂清远想要将李隆苑生吞活剥的一般的眼神,看得李隆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苑儿……不要孩子不行么?”冰凉的唇贴在李隆苑发烫的面颊上,唇瓣微微蠕动着,带着清晰的呼吸声,如同恶魔发出的邀请。 “你不喜欢小孩子么?”一出声便感觉聂清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5 远的动作滞了一下。 说实在的若非女帝要求李隆苑赶紧绵延皇家子嗣的话,但就李隆苑自己来说,是不太想那么早就有孩子的,可一开始这么说的话,她认为,男人都喜欢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所以她并未同聂清远说起自己真实的想法。 “不喜欢,只有我们一起的话,不行么?”将唇落在李隆苑眉上,聂清远睁开迷惘的丝毫没有生机可言的双眼。 “不想跟谁分享苑儿,即便是孩子也不可以……我似乎太自私了……但是怎么办呢苑儿?我不知还能有什么方法……总是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原因,想将你带离我身边……”聂清远抬起冰冷的手遮上了李隆苑的双眼,他眼底无法压抑的阴郁不愿被李隆苑看到。 唇来到她唇角时,聂清远在心里默默想着。 若有一日你发觉我骗了你,发觉我什么都无法给你的话,能不能请你原谅我呢?原谅我的自私,我的偏执……因为太过爱你,想给你我的全部,到头来,却发现连随便是谁都可以给你的,我都没办法给你……你可以安然在别人身边睡去,即便是如此,我还是只能为你而活,我的世界太过肤浅,肤浅到唯余你李隆苑一人了,所以啊,看在我这条连生存意义都需要被你赋予的贱命的份上,可不可以原谅我呢? 温泉池内,身影纠缠的密不可分的两个人,像是要将对方吞入腹中似的相互掠夺着面前身体的每一寸,热气腾起,将聂清远神情里的惊惶雾化,躲过了李隆苑探寻的目光。 如果偏执是疯子点燃火药的火引,那将之放置于温暖的岩洞里,任其放肆的话,结果无非就是一起消亡罢了。 最后一刻,聂清远咬上李隆苑水滴似的耳垂,笑的阴森而温柔。 “将来厌倦了我的话……在杀了我之前……请你先抱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几章黑化max ☆、聂清远 番外(1) 秋天是聂清远最不喜欢的季节,清晨冷的能将人的眼睫冻出一层冰渣子,到了午间却又闷热的叫人发汗,这样的季节里,像他这种孩子是不会有人一日三次的叮嘱他加衣减衣的,他能穿的衣服统共加起来不过一件而已,那还是他无意中寻得的别的家仆不要的衣衫。 有些宽大的衣衫被他瘦弱的身体衬的有些滑稽,这样的滑稽却令聂清远觉得格外安心,他想,只要逗笑那些人的话,也许能少挨几顿打。 “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这个臭小子竟敢躲在这里偷懒?我看你是皮痒了吧!”管家经过柴房的时候,正巧看到聂清远神情恹恹的躺在地上,不等他解释就从柴堆里抽出一根,朝聂清远身上打去,这一棍打在身上,聂清远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看来老爷罚你三天不许吃饭,还是太轻了些,今天我就替老爷好好教训教训你,省的老爷一见了你就心烦!” 聂清远蜷缩成一团,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前几日,因为他不小心出现在了聂太傅面前,就把聂太傅气的罚他三日不许吃东西,只是能东西又如何呢?不过是些残羹冷炙,用来果腹勉强维持生命罢了。 几棍子接连打下去,打到手臂上隐约渗出血来的时候,聂清远认命般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被带到这世上来,更不知自己为何活着,从小到大除了疼痛再没有其他感知的他,在旁人眼里只怕连人都算不上吧。 “住手!” 管家手里的木柴被聂太傅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听见动静的聂清远带着一丝希冀,希望这个本该被他称为爹爹的人,此刻来是为了救他,而不是如从前那般嫌惩罚太轻,要亲自动手。 “还不起来!躺在地上等死么?”说罢这句话之后,聂太傅拂袖离去,留下的几个家丁连忙拽起地上的聂清远将他带了出去。 “一会儿见了人,便看我的脸色行事,不该问的别问!能不要开口就不要开口!若是坏了我的大事,便有你好受的!” 每次聂府来个什么贵客,聂清远就要被好生打扮一番,穿上那些他从未穿过的衣衫,陪着聂太傅在人前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除了这是头一次来不及换衣衫,就被带出去以外,和以前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同。 “阿远,还不快过来同庆安公主行礼!这孽子一时兴起,躲在下人堆里玩起了扮家丁的游戏,叫公主屈尊这般等着,实在是老夫教子无方,一会儿老夫定会好生惩治,叫他长长记性!” 一如往常般,聂太傅做出一派慈父之态。 聂清远那里的时间却如凝固住一般,呆呆盯着面前那个被称作是公主的小女孩。 这是聂清远第一次见到李隆苑,像是看到了他一直垂涎的糖果,吃不到嘴里也不觉得难过,只要看着便觉得甜了。 这之后,公主主动提出要聂清远带她在府中逛逛,聂太傅虽不情愿,也只得答应了。 一路跟着公主走了许久,聂清远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以往他见过的那些人,总把对他的嘲笑和嫌恶挂在脸上,他一看便知那些人要对他做什么,可从这位公主脸上聂清远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于是聂清远开始猜测,也许公主只是想避开聂太傅给他个下马威,也许她和聂府里的人一样,都想通过欺负他来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阿……远,这是生病了么?怎么脸色这般苍白?” 阿远么……聂太傅在人前总这样叫他,好像他有多疼爱这个儿子似的,给他取了名字的娘亲,从不曾叫过他的名字。 这个头一回见到他的公主殿下却自然的唤他阿远,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糯糯的有着七八岁小女孩的稚嫩,这是聂清远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可以那么好听的被人喊出来。那不带恶意的嗓音如暖流,缓缓融进他心里,让他有些愣神。 “咦?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想跟我说话么?我看看……”面前的公主,踮起脚尖,粉嫩的小手触上聂清远发烫的额头,想着公主是准备扇他巴掌,聂清远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我只想摸摸看你烫不烫,这回不可以动了哦。”这一回聂清远没有躲开,当那只小手抚上他额头的时候,他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记忆里的肢体碰触,都发生在挨打的情况下,他不知被人触碰这种事,竟还有如此温柔的方式。 软软的小手覆在额头,带着没有恶意的温暖,让他不由得放松了警惕,这样温柔的被人触摸还是头一回…… “是不舒服么?” 聂清远恍神沉默了许久,公主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活的甚至不如聂家养的一条狗,哪怕如此,也从未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打他的人不会问他疼不疼,伤害他的人根本不可能对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6 他施以援手,这世间的冷漠,聂清远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的。 可在女孩清澈眼眸里看不出一丝骗人的迹象时,聂清远开始疑惑了,她这么问,是不是在关心他呢?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证明这件事。 “是不是我叫你阿远,让你不高兴了?我知道,你比我大四岁我本该叫你一声哥哥的,可我不想跟你那么生分嘛,比你小的女孩都叫你哥哥只有我能叫你阿远的话,我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你看,你又不说话,一定是嫌我话太多了,没办法嘛……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难得出来一回,又见到你所以忍不住说的多了些。” 其实你叫我阿远,我很高兴。聂清远在心里悄悄回答她,她说不想跟他生分,是不是不讨厌他的意思呢? “我同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以后不叫你阿远就是了,来,先将这药丸吃了吧,这是从宫中带出来的,能让你很快退热的。”宫女递过给公主的药丸被公主急忙塞入聂清远口中,他想也不想便咽了下去。 在喝掉她复又递过来的水之后,聂清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敢开口同她说话了,说的头一句便是,“没有不高兴……可以叫我阿远……” “阿远阿远!”公主得到允许一脸激动地拉着聂清远的手,不经意扯到了聂清远的伤口,但聂清远没有喊疼,也没有制止公主的举动。从前他极少笑,以至于日渐生疏,竟连怎么笑都忘却了,但眼下他忽然很想笑给面前的她看看,尽管他十分努力的调整面目肌肉,但最终也只是扯了扯唇而已。 “我叫李隆苑,这可是只有父皇母后才知道的名字哦,你可不许忘了。”柔软的指尖划过手掌,那感觉像有只虫在上面爬,聂清远低头看向她的时候,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等到他终于察觉手上有些脏,想要撤回的时候,李隆苑已先他一步松了手,淡淡的失落袭上心头还不到一刻,手又被她再次握起。 “好险!好险!幸好我发现的及时,你看你把手弄得这么脏,就不怕你爹爹一会儿生了气责罚你么?”雪白的丝帕覆在手上,她并未嫌弃聂清远那双很脏的手,反而认真替他擦拭着手上的尘土。 “这个……”指了指手帕,聂清远欲言又止,他弄脏了公主的手帕,这样脏掉的东西她大概不会再要了吧,与其被扔掉不要,可不可以留下给他呢? “怎么了?”李隆苑俏皮的笑着,两眼弯的像一道桥。 “手帕被我弄脏了……我将它洗干净再还给你,可以么?”这一日与她的相遇实在太过美好,简直就梦境一般,可不可以让他留下些什么当做证据,证明他曾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呢? “阿远,你待我真好,竟还想着帮我洗手帕,虽然我宫里还有许多这样的帕子,不过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你若想洗的话,就拿去吧,我下回来,再同你要好了。” 在公主离开聂府后,无论聂清远如何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白天的事,可即便是在被聂太傅施以鞭刑之后,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一闭上眼,就看到那张粉雕玉琢似的脸,笑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时聂清远反倒不觉得安静下来,只闭着眼将怀中的丝帕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摩挲着。 隔日,聂清远在柴房里忙碌着,他故意将手弄得很脏,劈柴的时候,眼神仍止不住的往外飘,一直到了夜里,答应他会再来的公主,还没有出现,一整天不曾进食的聂清远半点也不觉得饿,只觉得内心的失落如洪水般泛滥成灾,快将他完全淹没。 即便是答应好的,但承诺这种事,若有千斤重的话,到聂清远这里便只剩半根鸿毛的分量了,反正不遵守对他的承诺,也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损失。他这般卑贱的人,能见到公主一面,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如何还敢奢望着她能遵守诺言前来看他呢?说到底,他又有什么值得公主留恋的呢?连亲生父母都弃之如履的人……是不配被公主记住的吧。 失落持续到几日后的黄昏,聂清远干完活,在枯树下坐着啃馒头的时候,外头忽地传来一阵喧哗。 “臭小子!老爷正找你呢!还不快滚过去!!” ☆、聂清远 番外(2) 她真的来了!她没有骗他…… 凉亭内,一袭粉色的身影格外显眼,本来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的,但她当真来了,聂清远又害怕了起来,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想见到他,这么多天过去了之后,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些事呢?这样想着,步伐就渐渐慢了下来。 “阿远!!!” 聂清远还在犹豫,那边的李隆苑却已经朝他奔了过来,她跑的极快,落在后头的宫女气喘吁吁的喊道,“公主殿下您慢些跑!若是摔了磕了那可怎么是好……” “阿远!我老早就看见你了,怎么不过来呢?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李隆苑拽了拽聂清远的衣袖。 “直到今日母后才肯将我放出来,我也试了偷溜出来,但每次都会被发现……不是故意失约的,阿远就不要生气了嘛。” “下次……还来么?”他怎么会生气,她能来他便觉得高兴,更何况,她没有与他生疏,还同他解释失约的原因,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 “不来……”聂清远的眼眸因着这个回答,顷刻间就变得黯淡无光,面前的李隆苑挑眉笑着,继续补充道,“不来这儿,我能去哪儿,父皇可是下旨让我来你家学习的,以后我天天都会来,你不觉得我烦就好。” 听到她说天天都要来聂府的时候,聂清远心内的喜悦瞬间漫了出来,他还不太会笑,但他可以换种表达方式。 “手帕洗好了。” ………… 聂府书房内,正在埋头练字的两个人,一个东张西望,一个紧张的都快将笔给捏断了。 “阿远,你这握笔的方法不对。”没有讶异,没有嫌弃,看见聂清远连握笔都不会时,李隆苑走过去缓缓握住他的手,“我来教你,你看,要这么握才对。”被李隆苑握着的手,拼命克制着不让它发抖,桌下的另一只手用力攒紧。 在嗅到身边传来的幽然香气时,聂清远很快低下头去,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 之后的日子里,聂清远体会到了很多之前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他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李隆苑不但不会嘲笑他,还拿出点心分给他吃。她记得他少得可怜的喜好,见他吃栗子糕吃的多些,再来时,便会多带些过来,还不望给他配上消食的茶水。 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张笑脸,不会无故对他发脾气,更不会责打他欺负他,反倒是有一回,听到府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7 中几个下人在议论聂清远,李隆苑便怒气冲冲的过去将那些人臭骂了一顿,半点不因那些关于他身世的流言而嫌恶他,疏远他。 不知不觉里,聂清远开始习惯了李隆苑的存在,她带来的风筝让他帮着画个图案时,他会将李隆苑画在上头,李隆苑逗他,“看来,过一会儿我就能跟风筝一起飞走了。” 随后,聂清远立刻在旁边补上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如果李隆苑真的突然飞走了,那么他就跟她一起飞,反正他不占地方,就如风筝上的这幅画一样,李隆苑的整个人占据了全部的面积,而聂清远只窝在小小的角落里,连轮廓都没有。 李隆苑来到聂府的第三个月,聂清远与她影形不离,聂家因着李隆苑的缘故,也暂时不再苛待聂清远,甚至还给了他一间自己的卧房。 聂清远生命里那些灰暗的部分,似乎正在被李隆苑的出现一点点抹掉,虽然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到头的那一天,但聂清远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一天能慢些到来。 “阿远,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我不会……” “不是书上的也可以,随便什么都行的。”李隆苑午睡的时候总会想很多借口让聂清远留下来陪她,而每回李隆苑想的借口,聂清远都会全部相信,毕竟他也很想多待在她身边一会儿。 聂清远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个富家少爷与丫鬟私奔的故事,这是青楼里每日固定演出的剧目,时隔已久,剧目的名字都已忘了干净。 “怎么是少爷和丫鬟呢?”看着李隆苑忍不住皱眉的神情,聂清远以为她不喜欢这个故事,生怕她不高兴便急忙同她道歉。 “没有公主与少爷的故事么?”李隆苑这一问,聂清远如鲠在喉,道歉的话就什么也说不出了。公主与少爷,是在说他们俩么?可实际上他根本不算什么少爷,李隆苑知道的话,会很失望的吧。 聂清远没想到的是,等李隆苑再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厚厚一摞的书。 “这些都是我特意命人寻来的,我午睡的时候,阿远就待在旁边,将这些话本讲给我听吧。” “今日就讲这本吧,大内侍卫和公主的故事!” 聂清远愣愣的接过书,便读了起来,李隆苑安心的躺在床上,小手不忘扯住聂清远的衣袖。 “他跪在公主面前,无比虔诚的说,‘如果是为了公主属下什么都愿意做,属下的命都是公主给的,况且………属下对公主……’在他开口之前公主倏地站起身来冷冷望向他,也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有些话今日不说便没机会再说了,于是他启唇道,‘虽是大不敬的死罪,可属下还是要说……属下心悦公主!’” 才念了不过一会儿,李隆苑就睡着了,看来是将聂清远念的书当成了催眠。呆呆盯着李隆苑的睡颜,聂清远连眼都不敢眨,仿佛看一眼便少一眼。 “属下……心悦公主。”他喃喃重复了一遍。 “这句念过了哦。” 李隆苑迷迷糊糊的还不忘提醒聂清远,但聂清远知道,他念的书中,唯有这一句不曾重复。 ………… 大雪纷飞的京城,街道两侧都被沉厚的积雪覆盖。 本以为下雪路滑便不会来了的李隆苑,此刻却在聂清远背后惊呼道, “阿远,你在吃什么?” “我也想吃,不要藏起来嘛,也分我一些吧。”听到李隆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聂清远的头便越埋越深,想着自己的真实的处境就要被李隆苑发现了,他的心凉的就如同外头的冰雪一般,上天从不会眷顾他这样的人,连他唯一感受过的温暖,此刻也要悉数收回去了。 “我有好吃的,也会给阿远啊,所以阿远现在吃的东西也分我一半!”那半个已经嗖了的馒头,被李隆苑猛地夺了过去之后,聂清远的手还维持着紧握馒头的状态,僵硬的不像活人的手。 “苑儿!这个不能吃!”见她就要将那馒头塞入口中,聂清远心急之下就一把给夺了回去,命一般的护在怀里。 “阿远吃得,我吃不得是么?” 聂清远紧闭双眼,沉默着,心下想着,这样脏的食物,她一个公主如何能吃得。 “你们几个给我退下去!今日见到的事,若敢对别人提起,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小小年纪,李隆苑已颇具公主的架势。 “现在已经没人了,所以分我吃一点不行么?”李隆苑固执的继续着刚才的请求。 “这是坏了的馒头,公主……公主不能吃。” 聂清远用极微弱的声音解释着,只是现在,他的解释她还肯听么? “我知道,所以叫你分我一半,好吃的都可以分享,凭什么坏掉的东西就要你一个吃呢?我不是阿远的朋友么?” 少女的眼泪似珍珠一滴滴掉落在地,聂清远惶惶伸手去接,他从未见过李隆苑掉眼泪,她一哭,他的世界便骤然倾颓,那种感觉比挨打挨饿还可怖千万倍。 “只要有我在,便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聂清远终究拗不过她,将手中的馒头稍稍分了她一些,他只顾着欣喜李隆苑没有讨厌他,却不曾细想过她话里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李隆苑腹痛不止,被接回了宫。 “阿远,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临离开前李隆苑说的话,聂清远深深刻在心里,她说会回来便一定会回来的。 只当聂太傅亲口告诉聂清远,公主不会再来聂府时,聂清远就如一下子扎进了冰窟一般,冷的浑身发抖。那个给他别人从未给过的温暖,教会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希望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么…… ………… 深夜,公主府寝殿内。 “苑儿……苑儿……” 睡熟的李隆苑被聂清远的一阵梦呓给吵醒了,她揉揉眼睛,轻轻推了推聂清远。 “做噩梦了么?” 猛然睁开双眼,就看到李隆苑关切的眼神,于是,聂清远失而复得一般将她拥入怀中,平复着心内的不安。 “梦到小时候了,你答应过会回来的,可是……” 捏了捏聂清远的鼻子,李隆苑有些心疼,“那时候,回了宫才知道,父皇病情突然加重,母亲又要接替他执掌大权,聂家的事是母亲执政后头一个要处理的案子,所以她便不准我再去找你了。况且,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么?所以我没有骗你啊,傻瓜。” “嗯”聂清远应声,将她抱的更紧,那种忽然去她的感觉,他再也不愿经历了。 “我幼年总是梦魇,父皇离世前对我说,他是真龙天子,以后见不到他的时候,他就会会在梦中保护我。”李隆苑的手抚上聂清远后背轻拍着,“我母亲和父皇皆是天子,作为他们的女儿,我想我也一定有这种本事,所以以后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8 ,我会一直在你梦里保护你。” “你在我身边就好……”聂清远弯了弯唇,温柔的揉了揉李隆苑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男女主是小时候就互相喜欢的,想着要解释一下因果什么的,就写了两章和尚的番外。下章回归主线。 ☆、失踪的驸马 被宿醉闹得头疼不已的李宛如,起来后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起身,说起来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流萤!早啊,表姐还没起来么?”既然想不起来的话,李宛如决定先出去吃个早饭,说不定吃过东西之后,就能想起来了。 “郡主,这会都已是晌午了。”流萤在面对李宛如的时候,没办法做到笑脸迎人。单想起昨天驸马爷没见到公主时的脸色,流萤就一阵后怕。也不知公主现下如何了,李宛如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 “是啊,都晌午了,表姐她还没起来……我知道了!是不是跟姐夫和好了!所以……”流萤眼尖的瞥到聂清远和李隆苑正往这边走来,急忙嘘声示意李宛如。 李宛如朝李隆苑所在的方向看去,眼神在扫到李隆苑和聂清远紧牵着的手上时,她便了然的笑了笑。 在看清李隆苑哀怨的神情之后,李宛如有些不好意思,也怪她,分明说了只进南风馆去看看,结果她没控制住就成了那副样子。 “笑你个头!”李隆苑愤然瞪了李宛如一眼,拽着聂清远就往饭厅里走。这个丫头昨天害的李隆苑险些发生重大家庭矛盾,要不是摸透了聂清远的性子,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大乱子呢,她被聂清远“欺负”的腰酸背痛,李宛如还敢没心没肺的冲她笑。 午膳刚被端上桌,李宛如就走了进来,没有一点要同李隆苑客气的样子,端起碗冲着李隆苑挑眉笑着。 “表姐可想好了,今日陪我去何处散心呀?” 李宛如一句话差点让李隆苑被菜噎住,定定神,李隆苑便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机械的把饭塞进嘴里。 “公主她身体不大舒服,今日就劳烦郡主替我好生照看公主了。”聂清远自然的代替李隆苑回道,其间愣是没看李宛如一眼,专心替李隆苑盛了碗汤,在一旁小心的吹凉。 “昨日的事没给表姐添什么麻烦吧?都怪我在胡国待得久了,一回京便缠着表姐陪我回南风馆去看看,表姐是一百个不情愿的,姐夫没生气吧?” 李宛如扯了扯李隆苑的袖子,这意思是,快看!本郡主正替你求情呢! “怎么会呢,有郡主陪着公主,我很放心。”说到“放心”二字的时候,聂清远明显加重了语气。喝了一口喂到嘴边的汤,李隆苑忐忑的观察着聂清远的脸色,生怕他又想起昨天的事来。 “姐夫不必这般客气,都是一家人嘛,我陪着表姐自是应该的。就是怕姐夫公务繁忙,少了时间陪着表姐,表姐她一不高兴便要拿我出气了。” 聂清远面上终于起了一丝缓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起李宛如的客套话来,注意到李隆苑走了神,他状似不经意一般,伸手擦了擦李隆苑唇边的留下的汤渍。 “以后我尽量早些回来陪你用膳,你看你喝个汤都喝到唇边去了,实在是叫人不放心呢。”聂清远宠溺的语气叫一旁的李宛如听得一阵恶寒,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这位新晋的驸马爷似乎对她有些敌意呢。 ………… “李宛如!你把我坑死了!” 聂清远离府后,李隆苑便双手叉腰,气的七窍生烟。而李宛如对昨夜喝醉之后的事又没什么印象,李隆苑只得先将气放在一边,认真的讲述起当时惊心动魄的场景来,说到李宛如醉了也不忘顺口调戏聂清远之时,李隆苑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李宛如忍不住笑起来。 “说起来,姐姐能和驸马解开心结,还得归功于昨日的南风馆之行,我就算是将功抵过了,我也知错了,表姐就行行好,别再恼我了。”李宛如赔笑道,“况且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我的表姐居然是个不折不扣夫管严呐!以前是庆安公主一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现在应该改成,驸马一摆脸,庆安公主就要抖三抖了。”李宛如道歉的时候还不望揶揄李隆苑,这不怪她,谁叫李隆苑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现如今在驸马身边,居然能乖得像个家养的兔子,李宛如自然好奇的不得了。 “你别以为你夸我们感情好,我就不再生你的气了!” 李隆苑本来想一口否认来着,毕竟她会害怕聂清远什么的,怎么听都像是无稽之谈。转念一想,会在聂清远面前如此表现,归根究底是因为她很在意聂清远,如果在意就是畏惧的话,李宛如这样说似乎也没错。 接下来,李隆苑极为耐心的应付着李宛如的好奇心,别的她倒没有耐心,可要她给李宛如讲讲她和聂清远从相识到成婚的经过,她可以温柔的对着李宛如讲几天几夜。 “这么说的话,你和驸马当真是一段孽缘啊……”李宛如磕着瓜子口齿不清的给出结论。 “什么孽缘!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天作之合才对!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懂的。” “就算我不懂,看也看得出来了。你那位驸马对你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般的宠着。自我见到他起,他的眼睛除了你就没再朝别处看过,午膳那会儿,我不过是拉了拉你的衣袖,他便立即醋意上脸,恨不能将那块被我扯过的地方,立刻拿去烧了似的。想来,我是个女子他都如此戒备的话,表姐之前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李宛如一手扶着下巴分析的头头是道,桌上的瓜子壳不知不觉就堆了老高。 李隆苑不以为然,聂清远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早就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愿意被他管束着,只要能叫他觉得安心便好。再说李隆苑也不讨厌他这般的束缚。这要是在从前,聂清远可是连吃味这种事都不敢叫李隆苑发觉,今日居然能在李宛如这个客人面前,直接表露出来。她在试着习惯他过分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与此同时他也因为她,有了改变的苗头,这样已经很好了。 “驸马对表姐如此情深,倒是不必担心日后他会否变心什么的,单这一条就够羡煞旁人的了。” “你一定也是旁人中的一个吧。”只听李宛如问她的事,李宛如自己却对胡国的事只字不提,眼看这会儿李宛如似乎有了点想说的意思,李隆苑便推波助澜起来。 “没错,很羡慕,羡慕的要死了!可也觉得有些难过……因为跟你们比起来,我和胡国那个混蛋之间,简直就如同儿戏一般不值一提!若他能有我这位姐夫一半的情深,也不会急着选什么侧妃了。” “万一他是被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49 逼的呢?”李隆苑一听到此事,就联想到女帝逼她纳男宠的事,万一那位胡国太子也不幸的和李隆苑一样有个霸道的母亲呢? “我也希望他是被逼的,可纳侧妃的事根本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期间的大小事宜更是他由他亲自操办,这也能叫不情愿的话,那猪都有苦衷了……不提这些了,想起来心口就堵得慌,前几日我到京城的时候,写了一封和离书给他,等他那边知晓之后,我便可以回到王府去了。”郡主是有权利提出和离的,但看李宛如这副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真的放下了那位太子。 若是有心的话,想必胡国那便收到信后,就会派人赶赴京城了,若是无缘……李隆苑不免担心起李宛如日后的归宿来,她虽贵为郡主,但和离之后再许人家便成了二嫁,免不了要遭人闲话。 “别担心我啦,反正我是铁了心打算以后再不嫁人了,嫁人有什么好的。我倒觉得跟外头的男人比起来,我南风馆的小倌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至少他们可以一直陪着我,且不必担心他们会纳妾什么的。”李宛如看出李隆苑的担忧便安慰起她来,只是这安慰反倒加剧了李隆苑的忧虑。 在李隆苑不断劝解,李宛如不断转移话题之后,已经不知不觉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 “阿远说他会回来用膳的,我们再等等吧。” 李隆苑如是说着,估计聂清远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直到亥时三刻,外头已是黑茫茫一片,桌上的饭菜热了凉凉了热,原本鲜艳的色泽都褪了干净。 “要不……宛如你先吃吧,我等着他就行了。” 入夜之后李隆苑便莫名其妙的心慌了起来,是那种没来由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见到李隆苑坐立不安的样子,李宛如顿时不觉得饿了,放下碗陪李隆苑干等着聂清远。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见到聂清远回来的李隆苑,终于沉不住气,派了一些侍卫去寻聂清远。 侍卫派出去没多久,府中便来了客人。 一段时间没见的苍擎,带着几个随从风尘仆仆的来见李隆苑。以为苍擎来的不是时候,却不想他进来之后,半句废话都没有的道出了来意。 “在等你的驸马么?刚巧,我这里有你家驸马的消息,想不想知道他现在何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 ☆、血夜(上) 明黄色的马车徐徐停在琼霖苑后门,李隆苑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李宛如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表姐!我跟你一块去!”琼霖苑是什么地方,李隆苑进去若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到时候打起来可不能没个帮手。 “你在车上等着我,我想一个人去。”斗篷遮住李隆苑的眼眸,底下的唇抿了抿,留下李宛如和苍擎就独自入内了。 这会儿正赶上琼霖苑最热闹的时候,楼上楼下人声鼎沸,对周围的嘈杂视而不见,李隆苑径自上了二楼。 苍擎说聂清远就在二楼的梅阁中,她便一句没多问的赶了过来。 琼霖苑以松、竹、梅、桃、李、杏,为名,在二楼专设了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入内的雅阁。 不算每年的烟花会,这是李隆苑头一次来到琼霖苑里头。 站在梅阁外头,李隆苑一只手滞在与门不过半尺的地方,良久都没能将门扣响。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吧,她被聂清远带出了南风馆,所以这回便该轮到她带他回去了么? 李隆苑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贸然扣门之后,若是见到聂清远衣衫不整的样子,她会如何,要杀了他么……做不到吧,即便聂清远真的做错了什么,她还是没办法对他狠下心来。李隆苑唇角的苦涩越发明显。那抹静静伫立在门外的白色身影,与风月酒色的琼霖苑显得格格不入。 如此僵了一会儿,李隆苑将手收了回去,重新戴上斗篷的帽子,打算扬长而去。 “砰!”梅阁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似是摔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李隆苑站定脚步,转身用力推开门。 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极为雅致的梅阁内,干净的像是没有人来过,除了倒在血泊中的一名女子,和本以为会衣衫不整的聂清远。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隆苑回身迅速扣紧了门,再转过来时,她已面如土色。 聂清远举着花瓶的手缓缓放下,阴鹜的神色瞬间收敛,往李隆苑身旁走了几步,却在看到她缩紧的身子和脸上的惊愕时,又退回了原地。 李隆苑在害怕,而这害怕的原因就是他,想到这一点,踉跄又退了几步,他就一下子跌坐在地。 梅阁内安静的可以听得到聂清远的剧烈喘息,在李隆苑最喜欢的那张脸上,满布着憔悴和深不见底的悲伤。他坐在地上,像被一堆枯败树叶堆叠起来的人偶,被抽走了灵魂似的,一动不动。 包含浓烈绝望的喘息一声声传入李隆苑耳中,她像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张了张唇艰难的问了一句。 “她是谁?” “是我杀的……”没有听到李隆苑的问题一般,聂清远埋头哑着嗓子喃喃回道。 李隆苑深吸了一口气,手在身后不自觉的捏紧衣角。 “我问你她是谁!”声音扬起的同时,步子也没有迟疑的向聂清远迈去。 却是意料之外的被聂清远一把推开,饶是这样的情况下,聂清远还是舍不得用力推开李隆苑,那三分绵力,丝毫未能撼动李隆苑不断靠近的脚步。 “别……别过来!”李隆苑在朝着他不断逼近,直到退到了床角,发觉身后再无退却的余地,他一下子抱住脑袋,将脸深埋在膝盖间。 如果没有看到聂清远退却时,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如果没有注意到他瑟缩成团的身体正无助的发抖,李隆苑本来是有一大堆话要质问他的…… “我过来了,你待如何?要……杀了我么?”李隆苑真的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同聂清远开玩笑。 聂清远的心头血正被人一点点剜下似的,生生疼着。他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掏空了灵魂一般,只剩一具空壳,固执可笑的坐在他给自己划好的圈内。 “公主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那句,别怕我,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你,被他咽了回去…… 回去?李隆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叫她回去,他是打算自己去认罪么?!女帝早就等着抓他的把柄,现如今这般不等同于自投罗网么? 李隆苑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是我母亲吧?我母亲陷害的你,对不对?对不对?!”一声声问着,李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0 隆苑的语气克制不住的发颤。 那只伸到李隆苑脸边的手迟疑着,最终滑落下去,陷落到更深的绝望中。 “我杀的,没有人陷害,是我想杀了她,是我……”聂清远凄然的笑了笑,他知道李隆苑听到这句话会有多失望。她淡淡的眸光投在聂清远埋在阴暗处的脸上,想要看清什么似的,连眼都忘了眨。 “为什么?” “什么都不曾给过我的人,竟想将苑儿带离我身边,怎么可以……”聂清远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赤红,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在李隆苑仍一头雾水的时候,聂清远突然起身朝着那滩血泊走了过去。 弯身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这么多年如此恨我,真是辛苦你了。生得不自由,死了便好了吧?况且你的心愿都已达成……”茫然的一双眼,在瞥见地上鲜红的血迹时,立刻浸上了悲凉的色泽。介于黑白间的颜色,不带一丝生命力的逐渐吞噬掉聂清远凤眸里所剩不多的光。缓慢将手按在那滩血上,他痴了一般摊开手心,不住的笑,笑声里的凄然与悲凉,听得李隆苑头皮发麻。 “我的确脏的洗都洗不干净了,而且……这副肮脏的身体再不能有后,娘……看到我如此不幸,您可满意了么?” 李隆苑愕然捂住嘴,心猛地突跳起来,眼泪没有预兆的,自她惊恐的眼眶内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无力到,想要过去将聂清远带离那人间地狱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到倒地不起的女人,再也睁不开那双对他饱含恨意的双眸时,聂清远不知怎地就松了一口气。几个月前便来到京城的人,处心积虑的在大婚那一日找到他,把他最不想听到的告诉了他。在毁掉了他全部关于幸福的幻想之后,仍是不依不饶的以此威胁聂清远,还说,若是他不对她有求必应的话,便将事情告诉李隆苑。 报复的快感加剧了她的贪婪,像只不知疲倦的虫子,一点点啃噬着聂清远好不容易得来的美梦。一开始是钱财、珠宝,然后是房产田地,直到她将注意力转到了李隆苑那里,才暴露了她真正的目地,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让聂清远不幸。 被她剥夺的,被她诅咒的,这些,他都不曾怪过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呢? 在他悲凉的没有丝毫甜头可言的可悲生命里,李隆苑是他唯一的光,她赋予了他整个生命的意义,给予他从未体会到的温暖,给予他无限的包容,给予他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告诉他不会抛下他,要与他相守一生的人……只要能留在她身边的话,他什么都可以去做,挡住他汲取这点温暖的人,他会全部处理掉,可是怎么办呢……被她看到了……他这样狰狞狼狈的杀了他的娘亲的样子,被她看到了……心底泛起的恐惧无声的割开他满目疮痍的胸膛,欲将他剜心剖肝一般,撕扯着他每一根临近崩溃的神经。还在期待什么呢?都被看到了不是么?他最丑陋的魔鬼一般的面目,看过之后便不会再过来抱他了吧。 死一般的静持续了半个时辰后,聂清远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起身走向门边,“我叫人接公主回府。” 那温柔的语调却令李隆苑感到极度的不安,就好像现在不抓紧聂清远的话,他便会消失不见。 这股强烈的不安,驱使着李隆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背后抱紧了聂清远。 明明刚才就想这么做了,看他绝望的一个人崩溃,一个人收拾心情,现在他还要假装没事一般,叫人接她回府……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聂清远,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给个我能听得懂的解释!不要一有事就将我推出去!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啊!” 第一次拿开了李隆苑环在他腰上的手,聂清远笑的很勉强。 “苑儿一直没有身孕,皆是因为我,是我不能让苑儿有自己的孩子,是我的缘故苑儿才会喝下那些药,都是因为我……”那些愧疚如一条紧勒在聂清远脖子上的麻绳,让他快不能呼吸,听到李隆苑问他喜不喜欢小孩的时候,看到她去南风馆的时候,深夜搂着熟睡的李隆苑的时候......如影随形的恐惧加剧着他束缚李隆苑的欲望,他鄙夷自己对自己深恶痛绝,可比起他的贪婪来说,这一点自知之明根本于事无补,果然做不到呢,明知什么都无法给她,还是想在她身边,独占着她。 很多次曾想过同李隆苑道歉,想问她,若是没有孩子的话,他还能否留在她身边,但这种蠢问题的答案向来固执的一致,都是一个否字。这是祈月国,是女皇当政的朝代,一个驸马若是无法令公主有孕的话,就会和垃圾一样被扔掉。而取代他的人,会让李隆苑诞下皇嗣。与她息息相关的每件事他都拼了命的想参与,所以一想到将来李隆苑会和别人生下孩子,他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个横在他与李隆苑之间,成为李隆苑生命里唯一与他无关的存在的小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了一天,觉得在元旦更新这两章,有点不喜庆。 所以改在今天更了。 ☆、血夜(下) “难道就因为这个蠢得不得了的原因,你便一直瞒着我,连半个字都不肯对我提起么?当初张太医是替我诊过脉的,我没告诉你,因他诊脉之后发觉我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又一直缠着叫我请你过去诊脉,那时候我便隐隐猜到了一些,怕你难过所以没有告诉你……” “早就……知道了么?”似是不信,聂清远又问了一遍,沾着血的手就下意识的握上了李隆苑的手。 “其实,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只是……你不该瞒着我的!” 像是挂在悬崖边上的人见到一根蓦然垂下的救命绳索那般,聂清远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求生的欲望,即便知道被上天眷顾这种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他身上,但这于血腥炼狱里响起声音,仍令他觉得万分满足。 于是,聂清远用寥寥几句解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年,在他将被接回聂府前的半年里,女人每日都在他的饭食里下药,那是会使男子不育的药,一连着吃了半年,没有死掉已是万幸了。 “她从小桃处打听到我与你的事,她便动身来京城寻我,想亲手将我毁掉。她的要求我都答应了,如此数次之后,她仍是不死心的想要去见你,我不能让她伤害你,更不能……不能让你知道这些,所以便……” 李隆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对聂清远说什么。说些什么呢?没关系的阿远,这些都没关系的,你应该让她来府里找我的,我会帮你处理,我会证明给她看,她以为的威胁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体,可……即便是在面对最不愿见的人之时,聂清远仍是兀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1 自进行了抉择,选择了不信她。 “脏死了……”李隆苑蹙眉推开聂清远沾着血渍的手,聂清远心下一滞,抿紧唇,惶惑无助的又朝李隆苑把手伸了过去。 “都说很脏了,还拿你的爪子碰我,真是……”李隆苑掏出手帕,一脸嫌弃的提起聂清远的一根手指往桌边走去。 将茶壶中的水一点点匀在锦帕上头,直到帕子被水浸透,便拎起聂清远紧缩在袖间的手,没有丝毫迟疑的,用锦帕擦掉聂清远手上的血迹。 “擦掉之后就不脏了……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抬起重新变得干净的双手,聂清远愣愣盯了好一会儿,直到李隆苑不耐烦的将他推了出去。 门被关上之后,视线里再看不到李隆苑,聂清远双手交握,无神的倚在门上。 再度进门时,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而李隆苑身上穿着的竟是那女人的衣服。 面对一脸惊愕的聂清远,李隆苑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庆安公主喝多了,驸马和友人要送她回府,我是友人。这么说明白了么?” “苑儿……”为了他,居然要她做到这个份上么?聂清远咬紧牙关,现在的他很想以死谢罪,他竟让李隆苑的手触到了那滩污秽,竟让她穿上了那女人的衣服,他简直不可饶恕。 “费什么话!照我说的做便是了!”披上来时的那件斗篷,将衣衫上的血迹遮盖的严严实实之后,李隆苑才又看向聂清远。 “我去官府认罪就好,你不必如此的……” “现在没有你选择的余地!照我说的做便是了!” 少见的,李隆苑在聂清远面前露出了强硬的一面。 什么都由他一个人承担的话,这个傻瓜就不会觉得累么?反正怎么说他都不会听的,倒不如直接命令他来的有用。 ………… 在琼霖苑三楼坐等李隆苑出来的苍擎和李宛如,没有发现喝醉的“庆安公主”已被人扶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色掩护下急驶向城郊,那里有一座李隆苑的别苑。 聂清远比夜色还阴沉的一张脸,始终埋着,李隆苑几次装作不经意的瞥向他,他都纹丝不动。聂清远不确定自己能否带着李隆苑穿过这一整夜的晦暗,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比夜色更浓的绝望,仿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马车抵达郊外别苑的时候,天就快亮了。 吩咐流萤在马车里候着,李隆苑就和聂清远一起将人扶到了后院。 许久没人来过的院子,因为每月有人前来打理的关系,干净的一尘不染。 站在那颗一丈多高的槐树下,李隆苑深吸了一口气,分给聂清远一把锄头,像是没看见聂清远脸上的震惊一般,她兀自埋头挖起土来。 “这别苑是母亲赐给我满周岁的贺礼,只在小的时候来过几次。就把她留在这里吧,连同她带给你的噩梦,一起埋在我拥有美好记忆的地方。以后,每年都要过来看她,让她看看我们在一起过得有多幸福……若是生前没能为你做什么,便让她死后成为滋养我们幸福的肥料吧,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害怕了吧?” 没有抬一下头,李隆苑不住的挖着,像是要挖通面前这一块地才甘心似的,用上了全部气力。 蓦然,聂清远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咬得发麻的舌头因为震诧,而松了牙关。 缓缓屈膝跪在地上的时候,他僵硬如石的身体,在跪行时发出“咯咯”的声响。 那双无形勒住脖颈的手消失之后,聂清远像个虔诚的信徒,紧紧搂住了李隆苑的腿。临近天亮的时候,似哭似笑的呜咽声显得格外刺耳。挣扎了一会儿,李隆苑干脆闭上双眼,丢盔弃甲般,弯身用力环住聂清远。 “你是凶手的话,我便是帮凶,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跑不脱的,所以……别想丢下我去做傻事,你有罪的话,我便是你的同谋,是帮凶……” 李隆苑没办法告诉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野兽,今日这般到底是对还是错,她能做的唯有成为他的同谋而已。聂清远给她的爱情,日久天长,如蛀虫般啃噬她血肉的同时,她也从忍受到学会了享受。 说到底,聂清远在这件事上的失控皆是因为李隆苑,聂清远若是错了,她便是原罪。这样的聂清远,真的没办法抛下他不管,也许李隆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快将聂清远压垮的满身伤痕,如果李隆苑不去医治,就没人能救他了。 再阴暗再病态的人,也会遇到一个人愿意取下他的肋骨,将他从深渊里救出来。 ………… 公主府内,清晨的一缕微光沿窗攀上李隆苑的手背。 “我愿意接受你满身污血的样子,也不介意你盲目的将我当成全世界,我愿意跟你一起下地狱被人唾弃,就算百年之后没人为我送终,只要你在身边的话,没有孩子也没关系……聂清远,我对你……没有底线……即便你做了再糟糕的事,我都控制不住对你妥协的欲望。大概,我们都病的不轻……我爱你或许没有你爱我那般深刻,但……能做的我都为你做了,不能做的我也都做尽了。话已至此……聂清远,若你以后还是打算瞒我疑我,继续用你愚蠢的阴影来质疑我的话,我会将和离书双手奉上,你从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到这里,李隆苑声音里已有几分哽咽。 聂清远蟒蛇般缠紧的怀抱,碾碎了她想要遮掩的念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落下。 “苑儿……”沉吟着,所有的情绪到了嘴边,都显得那么多余,他只能不断的叫着李隆苑的名字。 “苑儿……”聂清远的下巴轻抵着李隆苑额头,要将她的名字刻入骨中一般,痴痴念着。 情爱如毒似蛊,而他甘之如饴,自甘堕落沉迷其中,着魔似的要将李隆苑缝进身体似的,箍紧了怀抱。 如果不能和你一起飞向高处的话,我们至少可以一起下沉。 “我说过的,以后阿远的梦就交给我来守护,现在噩梦都被我赶跑了,所以阿远不要怕,我就在这里。” 李隆苑温柔的声音,如一剂良药良药,慢慢抚平了聂清远心口的不安。 她只是受了点惊吓,而聂清远一连几个月都陷在惶惑的沼泽中,直到今日他终于亲手了结了他的娘亲,解脱和折磨,聂清远的心里哪一种感觉更甚,李隆苑无从知晓,但她知道他现在必定很不好受。 聂清远猝然缠上来的唇,带着宣泄不安的意味,紧攀上李隆苑的唇。 好像只有密不可分的和她贴在一起,才会觉得安心,聂清远疯魔了一般扣紧她的牙关,怕她逃脱,怕她挣扎……对她欲望已深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聂清远早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2 已了然,只要他还在李隆苑身边,这患得患失的心境便不会停,此后,他能做的便只有拼命不让她逃离他的束缚而已。 她最好不要骗他,……在他摊开全部的疤给她看之后,在他将能给的都给了她之后,她若是反悔了……他就将她锁在不见天日的房中,剥夺她的自由,叫她此生只能依附他而活,让她眼里除了他再看不到别的。 微凉的舌尖,小狗似的舔舐着李隆苑被他吮吻的有些红肿的唇,“不要离开我……苑儿……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 聂清远梦呓一般,抵在李隆苑唇上低语着,李隆苑无力的弯了弯唇角,下一刻,他舌尖未退的凉意,便直直钻进了她的口舌中,这样的掠夺,似是无声的嘲笑,嘲笑他自诩情深,却连自由都吝惜给她。 舔尽她赐予的每一滴津液,吞掉她每一声的低吟,李隆苑被他支配着。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软弱似的,聂清远开始放任心底肆虐的灰暗剧增的趋势,那些常年躲在黑夜里的贪婪,他会全部释放出来的。 吻,就要吻到窒息,爱,便要爱死对方,爱与恨,每一寸都要痛到肉才可。 离她一寸便是地狱的话,以后,即便她会反悔,会不适,聂清远也会死死紧抓住她不放。 最阴暗的一面都已经被你看到了,苑儿……若是今日不逃的话,以后便不能逃了。 落在李隆苑心口的吻,包含着听不到的誓言,李隆苑的沉默落在聂清远眼里,就成了一种默许。自他嘴角绽开的邪肆笑容,于她身侧围出一道漩涡,想要揽她入内,一起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max ☆、赖床的驸马 从城郊回来之后,李隆苑便累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因为回府前交待过流萤,所以无论李宛如和苍擎对那晚的事如何好奇,仍是没能在返回公主府之时,见上李隆苑一面。 睡了这么久,直到腹中觉得饿了,李隆苑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准备下床时才发现聂清远还睡着,并且从他熟睡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要醒的迹象。 看他睡得这么沉,腹中饥饿的感觉顿时消了大半,有什么比醒来后还能看到聂清远的睡眼更让她觉得满足呢?之前那段时日,忙的连他人影都看不见的时候,李隆苑清晨起身的速度快的惊人,冷冰冰的床、冷冰冰的寝殿……没有哪里值得人留恋的。 睡着的聂清远乖得就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长而浓密的眼睫温顺的垂着,看着看着,李隆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眼睫,又去摸摸聂清远的,似乎比她的眼睫还长许多呢。 虽不忍心打扰他难得的深眠,李隆苑还是忍不住拿手指去扫他的眼睫,他线条完美的鼻翼,他难过时会紧紧抿住的薄唇…… 才不是嫉妒聂清远的眼睫竟比她的还要长,他这样睡着的话,李隆苑便不必如他醒着时那般,每次想对他做些什么,都要分神忧心他的情绪。 回府后,连噩梦也没有,就这么顺利睡到自然醒,说不上是因为她心大,还是因为聂清远在身边的缘故。总之,关于那晚不好的回忆,她都没有再想起来过。 最不好受的应该是聂清远吧,在他早出晚归的时日里,除了要刻意避着李隆苑,还得与他娘亲应付周旋。 肯定很辛苦吧………… 想到他是抱着怎么样绝望的心情渡过那些日子的,李隆苑心下一酸,要不是她及时捂住胸口,只怕眼泪就又得掉下来了。 让她变得脆弱的软肋,正是她固执勇敢的盔甲,这些都是聂清远带给他的变化不是么。 轻轻戳了戳聂清远的脸,确定他不会转醒,李隆苑俯身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做贼心虚的红了大半张脸之后,正准备翻身下床之际,就被身后人用力一带,再度陷入了他温暖的怀中。 “醒……了?”偏头见聂清远仍是闭着眼的,李隆苑怀疑他是不是压根没醒。 结果,每次她准备起来的时候,像是还在睡梦中的聂清远都会毫无意外的将她拉回到他怀中。 “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啊?”趴在他暖暖的胸口,李隆苑郁闷的撇着嘴,她发誓她很想现在立刻起床,外头肯定一大堆人等着她解释那晚的事呢,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聂清远看似无意识的抱着她,但只要一察觉李隆苑想离开,抱她的力度便会比上一次更紧,就跟紧箍咒似的,她怎么都挣不开。 “阿远,该起来了哦……” 试着唤了他一声,大概是李隆苑的语调过分轻柔了吧,聂清远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更改的继续沉睡着。 “不是还得入宫去处理昨日留下的政务么?早点去才能早点回来陪我用膳嘛。”眼睛在瞥到聂清远苍白的脸色之后,李隆苑的语气就再也硬不起来,其实聂清远多睡一会儿倒是无妨,能先松开爪子让她出去吃点东西的话,她是很愿意帮他再多告几日假的。 舍不得提高嗓门说话,自然怎么叫他都是醒不来的。 李隆苑既无奈又好笑,上次见他赖床不起的时候,是在成婚的隔日,那一次也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清醒过来赶着要替洗漱梳洗了。从前那般自律,连个懒觉都不许自己的睡的人,定是累极了才会放任自己一睡不起吧。 在苛待自己这一条上,聂清远永远有用不完的天赋。喜好少的可怜,没有爱吃的菜,所以干脆就把李隆苑爱吃的菜记下,拿来回答李隆苑的关于菜品喜好的问题。 连简单的喜好都不肯有的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将她看成了全世界呢? 即便再喜欢聂清远,有时候还是会对他没有自我的爱意感到疑惑,那种将阴暗全部藏在身后,唯一的温柔都留给她一人的感情,竟还能让他觉得万分满足,这家伙,活的未免也太叫人心疼了些。 “阿远,起来了哦,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威胁的话,被李隆苑说的磕磕巴巴。 1,2,3………… 默数三下后,看着保持着睡姿一动不动的聂清远,李隆苑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没有开玩笑,当真会亲的哦!” 挑起唇角的面上,是少女得逞的笑容。 被聂清远的怀抱紧固着,怎么都够不到他的脸,便戏虐朝他怕痒的颈侧亲了过去。 “苑儿……” 喃喃唤她,聂清远迷蒙着眼,睡意还未褪去,便伸手往身侧捞了捞。下一刻,受了惊吓一般睁大的双眼,没有聚焦的环顾起四下,似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呢?又在被子里藏圣旨了么?”没发觉聂清远的异样,李隆苑揶揄他道。 在听到李隆苑的声音之后,聂清远脸上的惊慌才逐渐隐去,仰头仔细看了看趴在身上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3 的李隆苑,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搂住她。 “找你……”自然的脱口而出,聂清远紧搂着李隆苑,满足的喟叹道。他每日醒来做的头一件大事,便是确认李隆苑在不在,这个习惯由来已久,却是头一次被李隆苑看到。 “我有什么好找的……”嗫嚅着,脸比适才更红了些,“你赖床便罢了,还不让我起来……” 李隆苑小声抱怨着,手里把玩着聂清远的一束头发,说话时的吐息散落在胸口,烘得聂清远心里暖暖的。 “对不起,我该早些起来的……” “赖床就赖床吧,你道歉做什么,又没怪你。你这个驸马未免也太洁身自好了,半点不良习性都无,那些想在母亲面前,奏你一本的大臣,日子过的定是无比艰难。” 本来打算起身,不知想到了什么,聂清远忽地一下又躺了下来,顺道将李隆苑带着稳稳揉进怀里。 “是不该为难他们,那我们便继续睡着吧。” “可我饿了……而且你也有事要忙……” 将身子往下缩了缩,聂清远捧着李隆苑的脸,柔声道,“我不起……” 说话时眼里的柔光,烧的李隆苑脸上越发滚烫。 “那你接着睡吧,我……我先出去用膳了。” “苑儿……”聂清远话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像个被人欺负了却无处诉苦的孩子,在现场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欺负他的只可能是李隆苑了。 “不是说不起来的话,便要亲我的么?”望着聂清远一双凤眸里满含的期待,李隆苑十分真切的体会到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是句戏言,被聂清远一说,却像是她许下的什么承诺一般,性质完全变了,敢情他刚才重新睡下,是因为想起了这句话么? “你不是睡着了么?肯定是你听岔了。”李隆苑心虚的搪塞着聂清远,生怕她在他醒着的时候亲他的话,自己今日就再不能下床了。 “听到苑儿说要亲我,这才醒了的。”聂清远那一脸被人骗了的失落神情是怎么回事? “苑儿答应过,不会骗我的。” 来了来了!就知道他要说这句!所谓的一句多用,被聂清远在李隆苑身上运用的淋漓尽致,她说只要他一个,在聂清远那里这意思,就变成了,她不会对别人笑,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她说对他没有底线,他便自觉的派人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末了,还求她表扬他一般,得意洋洋的对她坦白……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在聂清远如此惊人的理解能力面前,李隆苑的聪慧机智却如同被打包扔进了黄河里一般,一去不复返了。 趁聂清远还在委屈的拿水汪汪的眸子看她时,李隆苑迅速挪到他脸侧,啄了他一下。 “好了,没骗你吧?”无奈的瞪了一眼面前正在陷在震惊里,回不过神来的聂清远。 啧~ 有什么好惊讶的啊,她会亲他不是很正常么?虽然李隆苑从前极少主动亲他,但他也不用跟中了状元衣锦还乡似的,感动的热泪盈眶吧…… 这种不带任何的杂质的感情,如石子抛掷在平静湖面一般,在李隆苑心里早不知起了几百圈涟漪。一个倾囊给予,一个无条件接受,而仅仅是李隆苑的接受,便能让他心满意足到如此地步,看起来她所谓的妥协竟还比不上聂清远用情至深的万一之一。 于是,歪着脑袋,李隆苑又凑回到聂清远脸上,就这么拿唇贴着他的脸,良久才松开。 这么容易便觉得感动的话,那她多做些会令聂清远感动的事也无妨。就是不喜欢见到他那副像是孩子得了糖果而雀跃欣喜的神情,每当看到他这样,李隆苑便觉得自己对他还不够好。 “再不起来的话,我可会继续的哦!”一个吻而已,不必说的像是他求来的一般卑微,他这个让人心疼的毛病,若只需李隆苑像现在这样给他一些“糖果”就能改掉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隆苑红着脸的威胁在聂清远眼里却成了一种幸福的享受,这种“威胁”只要他一直赖床不起就会持续的话,那他会乐得一辈子都不起床。 聂清远将起身之类的事都抛到了脑后,处理落下的政务和被李苑亲相比起来,根本不具什么可比性。 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再没有什么比李隆苑仍愿意接受他,还好的事了。 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李隆苑,眼睁睁看着聂清远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疑惑的开始回想,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才会令聂清远误解了她的意思,彻底不再考虑起床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前两章结束之后,想了一两天才写出这章......算是甜点吧。 老夫夜观天象,发现后面和尚还有一劫......咯咯咯咯咯( ̄︶ ̄) ☆、皇子=男宠? 饭厅内,苍擎抱着胳膊,神情严肃。 距离李隆苑进来用膳,已过了半个时辰,苍擎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也有半个时辰了。 他想站便站着,李隆苑没有什么意见,问题是,他不断将凛冽的目光投到李隆苑这里,害的李隆苑不住冒冷汗,严重影响到李隆苑的进食质量。 “有话要说?”歪着脑袋李隆苑思索着,跟苍擎主动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艰难了呢? “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什么处理?我这没什么要处理的事啊?”那晚的事李隆苑决心闭口不提,尤其是对苍擎,她更要守口如瓶。 “别跟我装傻了,都已被你抓了个正着,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包庇他?你何时变得如此大度了?”苍擎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扇坠,眉头不悦的扬着。 李隆苑从不怕苍擎会对她生气,认识他那么多年,他生气的时候还少么,每次气过之后只要李隆苑说几句软话,就会没事了。 秉着撒了谎就要负责将谎话说到底的认真态度,李隆苑清了清嗓子,将那晚的事美化了一下解释给苍擎听。既然苍擎认定聂清远做了什么对不起李隆苑的事,李隆苑干脆就顺水推舟,顺着他的思路误导他。 “唉,说起来此事都怪我,他负责男宠甄选一事,那些大臣们自然就像苍蝇见了肉一般,忙不迭的围上去给他送礼巴结他。送来送去他也不肯收,后来也不知谁出的主意,改送美人了。我进去的时候,那个试图给阿远下药的美人,误饮了有药的酒,已经倒在地上了。” 谎话说的滴水不漏,李隆苑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苍擎面上的疑虑仍不见消散。 “他何不早早告诉你,交于你处理呢?” “自然是怕给我添麻烦,怕我知道了会生气喽。” 苍擎讪笑着,明显是不信。他在心里认定了聂清远根本就是有心留下别人送上门的“礼”,却不知为何最终无福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4 消受。 “你就真的不在意么?不怕他背着你藏了私心?”于公于私,苍擎都该怀疑聂清远,不论大婚那夜被他撞见聂清远私会其他女子,还是近来他在朝廷内的突出表现,都令苍擎不得不怀疑他靠近李隆苑的动机。 倘若聂清远真是个可造之才,为何先前在玉佛寺之时,要装出一副遗世独立的清高之态?现在的情形,说的好听些,是他在帮李隆苑分担一部分事物,说难听些便是聂清远别有居心,巴不得早早跳出李隆苑的掌控。 “前几日听闻你身上不大舒服?可叫太医诊脉了?”李隆苑突然病了之后,聂清远才接替她处理监国事宜,这令苍擎忍不住担心起李隆苑在公主府内是否安全。她这般护着那个秃驴,自然也不会清楚自己身处于险境中,更别说叫她提防范聂清远。 “公主平日的膳食都是谁在负责?都验过毒了么?”不等李隆苑回答,苍擎转向流萤。 “是驸马爷,公主的膳食是由驸马爷亲自负责的……” “也就是说不曾验过毒了?” 苍擎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将矛头对准了聂清远。 “你怀疑阿远给我下了毒??”没有生气,没有暴跳如雷,李隆苑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暗暗因理亏,说不出半句话来。之前,发生了那么多没有办法告诉苍擎的事,他会误会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苍兄真是好雅兴,从昨日起便一直留宿公主府内,莫不是……” 来得凑巧的聂清远,进门就听苍擎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即便他没有往下说,聂清远也知他想做些什么。 习以为常的在李隆苑身旁坐下,聂清远自然拿过李隆苑手里的勺子,将她碗中喝了一半的汤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回眸挑衅的望了苍擎一眼,继续用他一贯温和的嗓音出声讽刺道,“莫不是,想成为公主的头一个男宠吧?若是这样,那苍兄大可不必整日跑来叨扰公主,在下很乐意将苍兄的大名写在男宠人选的册子上。” 苍擎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又一听聂清远这么说,心里的怒火蹭的升到咽喉。愤然怒目反讽了聂清远几句之后,苍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主府。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聂清远说成是想做李隆苑的男宠,此后,他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公主府了。 苍擎是不知情的人,没什么好怪他的,聂清远会这么反驳他,也的确是因着苍擎对李隆苑关心太过所致…… 两边都没错,但苍擎毕竟是李隆苑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适才怒不可遏的样子,其实李隆苑了解他,现在他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在哪个小角落画着圈圈诅咒她呢。 原以为不表态至少不会让他们的关系恶化下去,却不料适得其反,想到这里,李隆苑顿时没了胃口。 “我吃饱了,我……”欲提前离席到花园里透透气的想法,被聂清远猝然扫过来的一记眼神给吓了回去。 “只喝半碗汤便饱了?” 聂清远黯淡的眼眸直直看向李隆苑,哪怕是她身上一丁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立刻察觉到。 “再陪我用些吧。”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也不像是请求。 隐约觉得聂清远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大一样了,可那张冷峻的面容之上,仍挂着只对李隆苑才会露出的温柔神情,这令她顿时疑惑起来。 ………… 户部火急火燎的将聂清远请来,在聂清远到来之后,大臣们又都面面相觑,提前约好了似的,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不知诸位请我过来,可有何要事么?”原本他该入宫去处理昨日留下的公务,他向来最不喜欢来户部。只要户部前来找他,那必定是跟甄选男宠有关的事。 “原本此事需得同陛下商议才可,但陛下那边的意思是……此事由驸马决定即可。胡国二皇子于昨日入京,并……并报名了此次的男宠甄选……”这位突然出现的胡国二皇子,是胡国皇帝最小的儿子,刚满十八岁,因其相貌出众所以在各国颇有名气,在女子当政的国家他的名气更甚,一张画像就可值千金。 却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祈月国,因何会对庆安公主招选男宠的事感了兴趣。 “初试、复试、终试,别人走的步骤他也需一步不落的参与,虽说是个皇子,但既是他自愿报名的,便无需区分对待。” 聂清远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便是女帝让他自己定夺的原因么?想让他清楚知晓,即便是成了婚也会有大把比他优秀的人,对李隆苑趋之若鹜,然后让他自惭形秽知难而退么?若女帝做的是这般打算,聂清远只能承了她的一番美意,再令她狠狠失望了。 在聂清远邪肆的笑里,众大臣不禁不寒而栗起来,共事已有一段时日,他们对聂清远的做事风格,已然明了。 聂清远处理公务滴水不漏,平日里不苟言笑,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可将周围人瞬间隔离在外,这样的驸马爷,也只在回府的那一刻,神情才会有些缓和。如今胡国二皇子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参选男宠,摆明了是对公主有意的,女帝顾及两国邦交,也不会放任二皇子当真在公主府做个男宠,这样棘手的事,就不知聂清远会如何处理。 太监躬身颤手奉上一幅卷轴,聂清远伸出纤长白玉似的手,缓缓将卷轴摊开看了看。 画中男子那张如精工雕琢般俊逸无暇的脸,看得周围的大臣啧啧称奇。 “这胡国的二皇子真是一表人才!与公主殿下实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咳咳!刘大人此言差矣,公主殿下自然是与驸马最登对,刘大人这么说,实在是不将驸马放在眼里!” “臣并非此意,还望驸马爷明察!” 几个四品的官员言语间起了冲突,当着聂清远的面便争执了起来。 聂清远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并未给出什么评价,就命人将卷轴拿了下去。 “此番甄选既是为公主所办,公主的喜好自然最为重要,我会将画像带回去听听公主的意思,再回来与你们定夺。” 没有半点疑虑的给出意见,聂清远极力克制着,隐去心头那一点酸楚的感觉。 他不会的,绝对不会将这画拿给李隆苑过目!最好在回府的路上寻个没人的地方,便将画焚毁,这样她便不会知道这个貌似天人的二皇子的存在。 一个出身便带着高贵血统的人,这样不远千里前来祈月国,只为了做她的男宠,聂清远不敢想李隆苑听到这件事的反应,她向来容易心软,容易感动………… ………… “他派人来接我回去了……” “你是说,那个胡国太子派人来接你回去了么??” “嗯,派了他弟弟,也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5 就是胡国二皇子南谨过来,今日出府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他问我急不急着回胡国,我当然使劲摇头喽,结果你猜怎么着?南谨居然一脸释然的同我说,太好了,刚好他也有些事要处理,估计还得在祈月国逗留一段时间……” 李宛如的表情越发拧巴起来,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不是抵死不回胡国了么?怎么听到他派的人不急着接你回去,你反倒不高兴了呢?” “没有不高兴,倒是有了别的意外收获,作为那家伙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我也只在三年前见过一面南谨,后来他便去云游了,谁知,今日再见时,我发现南谨居然长得比三年前还好看了,他那个笨蛋哥哥根本不及他好看,看着看着……我都有些后悔了,你说当初若是嫁给南谨的话……” 看着口不对心的李宛如不停假设着她夫君不是胡国太子而是胡国二皇子这回事,李隆苑忍不住脑补着一出名为《美艳皇子与娇俏小皇嫂不得不说的故事》的话本。 “苑儿在与郡主说什么,说得这般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 ☆、姻缘签风波 “苑儿与郡主说什么呢,说的这般高兴?” 聂清远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李隆苑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李隆苑禁不住好奇,为何聂清远走路总是没有声音…… 想着李宛如说的话里没有什么是聂清远不能知道的,李隆苑随口便答,“刚才正谈到某人的婆家人找到京城来了,你就回来了。” 聂清远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一时间涌上脑海的混乱的思绪,使得他不能很快收回脸上僵硬的神情。宛如郡主的婆家,不就是胡国人么?莫非,胡国二皇子来到京城是为了带李宛如回去? 直到晚膳的时候,聂清远的脸色仍不见好转,好在李隆苑眼下正忙着揶揄窘迫的李宛如,所以不曾注意到聂清远的异样。 隔日,聂清远突然告知李隆苑,他已告了三日假,告假期间就不必去理那些繁琐的公务。 “不是听说眼下甄选正到了关键的节骨眼上么?你不在的话,真的可以么?” 李隆苑只是担心若是聂清远这个时候告假的话,之后男宠甄选一事会不会跳脱他的掌控,毕竟他们两个对这场甄选,都抱着一样的希望。不论之前步骤如何繁琐,结束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任何人被选中才对。 “无妨,我将那些册子都搬回府中来了,这三日会在府内继续处理公务。” 聂清远所要做的,便是让甄选过程在表面上叫人找不出任何纰漏,如此,即便日后女帝怀疑,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是李隆苑和聂清远故意破坏了这次甄选。 “阿远……其实你不必如此辛苦,直接将公主不孕的消息传出去不就好了?你想啊,母亲让我选男宠无非是为了皇嗣之事,若是天下人皆知我不孕的消息,也就不会有人再上赶着来做什么男宠了。”脑回路简单的李隆苑,做事从来都是这么干脆,在她看来,彻底断了女帝的念头,才是根本的解决之法。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会将苑儿推到风口浪尖中去,所以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李隆苑将坏自己名声的话说的那样轻松,这让聂清远很不好受。即使李隆苑不怎么在乎,但对聂清远而言,她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聂清远并非是古板的人,只是一想到他的苑儿,会陷入巨大的舆论漩涡里,他就彻底否决了李隆苑的提议。事情发展的顺利与否,都要依据李隆苑会否受到伤害来衡量,这是聂清远的世界里唯一的原则,是连他自己都不能打破的原则。 “如果不相信你,我早就自己动手了……我知道阿远在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会有任何男宠被招进来,我和阿远会永远在一起。” 倚在聂清远肩头的重量,似乎越来越重,可瞥见李隆苑甜美的笑容的这一瞬,聂清远忽然觉得世上再没有比留在她身边,留住她的笑容更重要的事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若那份过重的负担是来自于李隆苑,那么他甘之如饴。 ………… 琼霖苑那件事之后,虽然他们彼此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但聂清远没有喘息间隙的迅速投入到处理公务里的表现,令李隆苑有些担心。难得他终于告假三日,就想着趁此机会,该带他出去逛逛,就当是散散心也好,总比他将事情闷在心里强装没事的好。 “可……你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就陪我出去一次,好不好嘛?” 聂清远以要在家处理公务为由,抵死不肯出门,李隆说的苑口干舌燥,他仍是不为所动,最后逼得李隆苑使出了对聂清远撒娇的必杀技。 “我是为了多在家陪着苑儿才告假的,总不好真放下公务不理,给陛下添麻烦吧?” 面对聂清远宠溺的笑容,李隆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顿时没了心情再去央求他什么。 “姐夫公繁忙,表姐你该多理解才是,姐夫忙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陪表姐出门好了。”趁火打劫的李宛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李隆苑身后,一把搂住李隆苑的肩,豪迈的对她伸出援手。 “也好……”在聂清远刚刚说过他是为了在家陪着李隆苑才告假之后,李隆苑还是赌气似的一口答应了李宛如。 “这几日郡主还是少出门的好。”翻开书册,执笔批红,聂清远嘴角噙着笑,柔声提醒道。 “听说胡国派来的人正在搜寻郡主下落,除非郡主希望尽早回到那位皇太子身边,若非如此的话,这几日还是陪公主待在府中的好。” 聂清远意味深长的提醒,让李宛如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她不愿承认她其实很想念胡国那个混蛋,只是行动赶在表露心迹之前,就那么自然的去做了。是啊,胡国的那位根本不像聂清远说的那样,急着带她回去,她又何必特意出现在胡国人面前,自取其辱。 “苑儿是否觉得,我适才那番话说的有些过分了?”李宛如垂头丧气的离开书房后,聂清远才将视线从书册转移到李隆苑身上。 “怎么会……宛如苦闷的是皇太子纳侧妃的事,既然她离开是因为他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就不该给自己任何心软的机会原谅他。只是,宛如还小,仅凭着她那点薄弱的意志力恐怕做不到那么坚决,给她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是这样么?聂清远眉间的阴郁渐渐聚拢。底线这种东西,触及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他答应了李隆苑不再说谎,但,只想将她保护在自己划出的圈内的这种念头,却一再涌入脑中,吞噬了他的理智。 若同李宛如一道出去,免不了会遇到胡国的二皇子,在他把事情处理好之前,绝对不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6 能让李隆苑见到他。他会告假也正是为了让李隆苑把关注都放在他身上,然后找个机会再将二皇子的事告诉她。 聂清远心知,李隆苑是不会因一个人的相貌,而轻易变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来由的恐慌起来,所有让他有可能失去李隆苑的选项,他都不愿意设想,他如今能做的唯有将这些可能一个个扼杀在摇篮里,这样,他才能觉得安心。 ………… “只是去相国寺上香、祈福,现在出门的话,大概四五个时辰便能回府了,再说你昨晚都答应了的。” 聂清远告假的第二日清晨,李隆苑为了平复李宛如的心情,决定带她去护国寺进香,耗时不长,又是佛门清净之地,按理说聂清远没有理由反驳。 “不行!……上香这种事还是初一、十五去,比较合适。” 李隆苑一脸懵然,她去上个香难道还要先看黄历么?再说,她意在带李宛如出去,好好开解她一下,去哪里上香根本不重要。 “你的意思是说,你告假的这几日我连门都不能出了?既然不可,你昨晚答应我做什么?” 聂清远其实没想过要惹李隆苑生气,他思绪沉重,连日来都是昏昏沉沉的,昨夜朦胧间听到李隆苑跟他说话,他便随口应着她。 却不想,李隆苑问的居然是这件事…… “你若实在要去,那……我便陪你同去吧。”这是聂清远最后能做的,如果无法阻止她出门的话,那李隆苑去哪儿他便都跟着去,许是他想的太多,不过是去上个香而已,胡国二皇子的羽翼应该不会那么快掌握李隆苑的踪迹。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果然无比正确! 在相国寺上完香之后,李隆苑拉着李宛如去求签,她也陪着求了一只签。 等到那位解签的师傅将李隆苑的签解答了一遍之后,聂清远心里陡然一惊。 “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影花移,疑是玉人来。姑娘这只是上上签,签中之意,意在指姑娘的好事将近,看来姑娘的命定之人已来到姑娘身边,老朽就先在此恭喜姑娘能尽早与那命定之人永结琴瑟之好,百年偕老……” 签文尚未解完,聂清远就一把拉走了李隆苑,他步子行的极快,李隆苑被他拉着走得格外吃力,几次差点摔倒,聂清远也没停下脚步。 “那解签的满嘴胡话,姐夫莫要生气,要怪就怪你们两个看上去太年轻了些,误以为你们还未成婚也是难免的。”李隆苑的一番好意变成现在这般情形,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李宛如急忙跟上去说了几句好话,又朝李隆苑使了使眼色。 “对……啊,对啊!解签的不知道我们是夫妇,但他签文上的意思也没有错哦,你看,我不是找到我的命定之人,还嫁给他了么?”李隆苑会意,马上柔声解释起来,她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聂清远如今心里有多焦灼。 良人将至,果然是他!他的动作比聂清远想的还要快许多,看来他得加派人手监视那位二皇子了,连相国寺里的人都能被他提前收买,看来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准备越过聂清远直接制造机会与李隆苑见面了。 “阿远,不生气了好不好?以我的理解来看,签文上说的良人就是你嘛。” “以后……没有我在的情况下就别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嘛嘛,希望在春节前能完结,这样我就能安心写我心爱的太监了。 ☆、“命定之人” 世界上总是有太多“原本以为”的事,它像一根扔在门的钉子,每次路过之时,你都想着,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刚好踩在上头,踩到之后你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它出现的时候,就立即将它拔掉。 李隆苑目前就是这种状态,从相国寺回来之后,聂清远就一直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为此,李隆苑再也没出过门。 解签的事,对聂清远的影响似乎比李隆苑想的要严重许多,该说的她都说尽了,末了,聂清远不过会淡淡抛给李隆苑一句,“我并没有生气,”让她没办法再把话接下去。 好在聂清远的三日休假很快便结束了,在气氛很是尴尬,而李隆苑又不知聂清远在别扭什么的状况下,她觉得聂清远还是早些入宫去处理政务的好,这样一来,至少她不必每日面对聂清远那张心事重重的脸了。 “表姐是觉得,姐夫有事瞒着你?” 聂清远入宫不过一个时辰,李隆苑就冲到了李宛如房内。 “若只是解签的关系,他不会那么在意的……”李隆苑说的如此肯定,心下却有些心虚起来,她真的十分了解聂清远么? 临到聂清远入宫前,见他频频回望,李隆苑以为他是舍不得走,便急忙上前竖起耳朵,准备好听他“肺腑之言”。 “我入宫的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待在府中等我回来,哪里也不要去!若是闷了,就找郡主陪你说话,需要什么,要吃什么,吩咐流萤她们去做就是。” 尽管聂清远的这通叮嘱,乍一听之下像是放心不下李隆苑的样子,可李隆苑很快反应过来,聂清远这是在拐着弯的不许她出府。在京城没有闹瘟疫,没有打战的情况下,聂清远几次三番不许李隆苑出门,会是因为什么呢…… “要是这么好奇的话,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已经好多天不曾出门了。”李宛如也觉得聂清远这假告的很突然。 本来准备叫流萤替自己出去打听看看的,在听了聂清远出门前的那番叮嘱后,李隆苑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当初溜出皇宫时用的行头都还在,算上流萤的,她跟李宛如正好一人一套。 “公主殿下!您不能出去!” 换好行头,正准备从大门出去,李隆苑却被几个从天而降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哇!这几个侍卫的轻功真不错!” 李隆苑有气无力的白了一眼李宛如,“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么?”继而回眸怒目瞪着那几个人,“谁说我不能出府的??” 侍卫中一个等级高些的侍卫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答道,“请公主殿下赎罪!这是驸马爷的吩咐,属下等也是听命行事!” 一听是聂清远吩咐的,李隆苑顿时没了脾气。不是不介意聂清远擅作主张,限制她自由行动,若是她当着这些人的面大发雷霆的话,往后聂清远还怎么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严。 李隆苑一声不吭掉头回到了寝殿,心提到嗓子眼的侍卫们瞬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跟对了主子,才没有丢了小命。 “也许真有什么是姐姐不能知道的事,姐夫为了保护姐姐不得已之下,才会如此为之?” 李宛如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连喝了三杯水仍是觉得郁闷的李隆苑对李宛如这种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的想法很是不屑。 “你倒想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7 得开,适才是谁说想知道真相,便亲自去看看的?算了……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无视掉李隆苑神情里的鄙夷,李宛如继续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当然是出府了,你别跟着我!有本事你从正门出去!” 偏殿后面的花园里,有个只有李隆苑知道的“秘密通道”。当初,女帝下旨赐了李隆苑这座公主府,她前脚刚谢完恩,后脚便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时,在花园西面的墙壁下凿了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窟窿,后又拿轻些的砖块填在上头,做个样子。平日里,除了料理花草的花匠之外,基本没人会来花园,所以李隆苑很确定,聂清远还不知道“秘密通道”的存在。 说起来,她会有这么丰富的“防范”意识,都得感谢她有个让她很不省心的“母亲”,打从李隆苑小时候起,女帝就爱派人有意无意的在暗处“保护”她。所以在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李隆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挖个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的洞,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用来防女帝的“秘密通道”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处…… “好大的窟窿啊!表姐果然料事如神!一早就自备了逃出生天的“密道”!唉……宫里的各种防范技能全都用在小两口过日子上了,姐姐受苦了。” 要不是已经爬到了墙外,否则李隆苑早就过去将李宛如痛殴一顿,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了! “是是是,我技能了得,我婚姻不幸福,你继续感慨吧,我先走了!烦请宛如郡主挪挪您那双尊贵的腿,原路回到寝殿替我把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在寝殿休息,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我倒没受什么苦,只是我的行迹一旦败露了,到时候,我便亲自叫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苦!!” 李隆苑扬了扬拳头,咬牙切齿的布置下了李宛如的任务,完全无视了她在身后一声更比一声哀婉的悲鸣。 “表姐……你居然威胁我……人家好受伤……” ………… 远离了李宛如的悲鸣之后,李隆苑顿时神清气爽,但具体下一步她该怎么做,她还没想好。 聂清远不愿让她知道的事?他瞒着她做什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李隆苑以为,至少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在她郑重强调让他不可以再欺瞒她之后,他是不会再如此了。 以往发生什么,聂清远总是一个人悄悄处理好再回来直视她的不满,像这回这么理直气壮的将她关在府内,还是头一次。 漫无目的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走着,四下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路人细碎的脚步声、交谈声……京城,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和这些比起来穿着不合身的男装,灰头土脸的李隆苑才更像是那个异样的存在。 “难道是我想多了……”李隆苑停下脚步,低头喃喃自语着,她现在倒更希望,聂清远只是和以往一般患得患失惯了,才会不准她出府的…… “公子可是掉了什么东西么?” 面前突然传来如绸缎般柔软又颇带磁性的嗓音,这一声关切的询问打断了李隆苑的思绪,她不悦的皱眉,抬头望了望。 “不是丢东西了么?那便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公子见谅。” 说话的人,略带歉意的对李隆苑躬身施礼,那张精致如画的俊脸上,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令李隆苑看得心下一窒。浅褐色披风罩在他颀长的身形之上,飘逸的衣角在风中微微摆动着,要不是此刻正值晌午,身边又有那么多行人,李隆苑恐怕就要以为自己这是精神恍惚之下,大白天里撞见鬼了。 没错!撞鬼,而且是个美艳至极的……男鬼。 “公子?”看着李隆苑呆滞的一张脸,面前的男子脸上勾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从男子浅笑的面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李隆苑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丢东西了,只是想事情想的入神,不知不觉就停下来了,抱歉,抱歉,那个……我马上就走。” 别人好心过来问问,却被她当成鬼怪,想到这里,李隆苑尴尬的转身就走。 “公子请留步!” ………… 夕阳的余晖缓缓从地面撤走白日的余温,这时,李隆苑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公主府内。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没想到李隆苑会去那么久,在见到聂清远突然回府之时,李宛如吓得差点一轱辘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要不是为了等李隆苑回来还她一个清白,她早就找堵墙英勇就义了。 “你不知道,你才离开没多久,姐夫他便回府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以为是我怂恿你出的府……” 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隆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表姐?” “哦,他回来了?嗯,那就好,我先回寝殿歇息了,今日辛苦你了。”无精打采的拍了拍李宛如的肩,李隆苑便往寝殿方向走去。 寝殿里,只有流萤和几个侍女在里头候着,不见聂清远的身影。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您不知道,刚才……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聂清远得知李隆苑溜出府的事之后,面无表情的将侍奉在李隆苑身边的下人挨个叫过去问话,虽然聂清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发怒,也不曾责罚任何人,但那副阴晴难辨的神情,更叫人觉得害怕。在问完话之后,聂清远就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怕什么?驸马爷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哦……”李隆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我忘了,他那批手下大概早就跟着我出府了,所以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李隆苑一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脸,看得流萤莫名有些发慌。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 我不该把原本六万字的短篇,扩纲扩到这么多,现在我都觉得心疼和尚,这么放着不管,就更不人道了,抓紧在十五章内把文完结了。我心爱的太监,只有等到下周再开了。 ☆、皇子的价值 深夜书房内,聂清远执笔的手就这么凝滞在空气里,几次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奏折上,但都以失败告终。 恐怕李隆苑还不知道,白天跟着她出府的,除了侍卫还有聂清远自己。 保持着自认为合适的距离,在暗处紧随着李隆苑,一直跟到了街上,看到李隆苑遇到了那个她最不该遇到的人。 躲在远处,看着他们一起走进亭子,刺眼的阳光均匀的照在他们身上,虽然聂清远很不想承认,但恐怕连一旁的侍卫都看出来了,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般配。也许是过分刺眼的光线,刺痛了聂清远的眼,那股想要将李隆苑带走的冲动,顿时消散无踪。他甚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8 至觉得他根本不该来到这里,不像他永远处于黑暗之中,胡国二皇子与李隆苑生来就是被神明眷顾的人。 远处亭中的一对璧人像是镶在画中一般,美好的不可思议。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敢直视李隆苑的眼睛,能把她逗笑。不像聂清远,总是患得患失,时时自卑着不安着,在李隆苑身边的时候,甚至连站的笔直都很难做到。 如今的他真的不一样了么?若真有什么不同,便是他那不断加深的阴暗面吧,没有什么可以让聂清远彻底抛弃心里卑劣的想法,成长的背景不过是个引子,将他想完全独占吞噬李隆苑的心魔给引了出来。 他以为他够清楚,清楚的知道世上再不会有像他这样需要李隆苑的人。可万一他错了呢?世上不但有他的同类,而且这个人的身世还比他好了不止千倍,可以给李隆苑全部,甚至还包括他不能给的那些,万一这样的人当真存在的话,他该如何是好? 驻足在原地好一会儿,聂清远才回过神来,摆手撤走了全部侍卫,独自回到府中钻进书房之后,便再没有出来过。 说真的,刚回府的时候,李隆苑就快要气炸了。 但两三个时辰之后,她的怒气就彻底平息下来。就算她想发火,也得聂清远肯从书房里出来才行啊…… 李隆苑并不想责怪聂清远,在胡国二皇子的这件事上,聂清远必定承受了比她更多的压力。 “什么??南谨报名参加了这次的男宠甄选??天呐!天呐!天呐!” 那个二皇子……哦,李宛如之前是有提到过他叫南谨。知道他报名参选男宠,她用得着这么吃惊么。 “也许是胡国与我八字不合吧,净往我身边送些麻烦过来,也不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谁说不是呢,一个李宛如就够她头疼的了,现在还将那个什么二皇子也给招了过来,难道是因为过年那会儿,李隆苑忘了撒盐驱邪,所以如今才会这么倒霉么? “南谨可是胡国唯一的国宝,他居然屈尊降贵,跑来这里给你当男宠……表姐,不行了,你让我哭一会儿去吧,以后你身边恐怕需要多加派些人手了,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恐怖的说。”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不如这样吧,明日我找张太医开几个宫廷秘方给你,你帮我把他办了吧!!!”眼前蹭的一亮,李隆苑立刻抓紧李宛如的手,一脸殷切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了某个救世主活菩萨。 李宛如被李隆苑诡异的眼神吓得有些坐不稳,“表,表姐?”她那一脸热切期盼着李宛如能前去夺了南谨清白的神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样……不好吧?”尴尬的笑着,李宛如试图将李隆苑的残缺的理智给拉回来。 “宛如……”李隆苑欲哭无泪,“你变了……” 上哪儿去找李隆苑这么倒霉的人?就指着李宛如能帮她一把,结果一向以收集美男著称的宛如郡主,居然正义凛然的表示,这种缺德事她不干,苍天啊!有没有天理啊! “我帮你算了一下,若是你帮我办了南谨之后,将他送到南风馆去的话……你至少可以赚这个数!”伸出五个手指,觉得还不够表达南谨的价值,所以又慌忙添上五根指头。 “十万两?姐姐……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找张太医看一下吧,比起南谨,我现在更担心你。”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李隆苑居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送上门的国宝,她不要就算了,还筹划着如何将他给扔出去,这不是有病么? “你确实见过南谨了么?看到他的脸了么?”李宛如不禁想到,说不定,李隆苑遇到南谨的时候,他刚好遮着脸呢? “嗯,他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大白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当是见鬼了呢。”南谨雌雄莫辨、人神共愤的长相,的确令李隆苑有几分诧异,但那诧异也仅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让李隆苑有些自惭形秽,顺便有那么一丢丢嫉妒他而已。要论长相的话,李隆苑举双手对李家先祖发誓,这世上再没有比聂清远更好看的人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心病什么的还是其次,姐姐该先去看看眼疾才是!各国那么多的女子,仅为了南谨的一张画便打得头破血流,你倒好,一心想着将他卖到南风馆……”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些,不帮忙便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南谨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李隆苑倒是迫切希望南谨能够在言行举止上表现出,哪怕是一丝的失礼之处,但他就像是猜中李隆苑的心思似的,半点差错都没有,这让她万分的沮丧。 即便在李隆苑表明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之后,南谨还是保持着嘴角那抹勾人的微笑,“公主知道我的身份,于我而言实在是件好事,省的我整日烦着要如何同公主介绍自己。既然如此,公主也一定知晓我对公主的心意了吧?” 说真的,本来只不过是惊讶南谨会突然出现的李隆苑,在南谨反问她之后,直接懵了逼了。她居然从南谨这个当事人口中听到了聂清远一直隐瞒的真相,老天当真跟她开了个极大的玩笑,不过,现在至少知道聂清远为何如此在意解签的事了。 “这么说,南谨对你当真是一片痴心喽?” “你若再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将你的嘴给缝起来!!”一点不开玩笑,现在光是听到这个名字,李隆苑就气的不行,恨不得从天而降一本什么绝世神功秘籍给她,让她弹指间就能让南谨灰飞烟灭了才好。 “姐夫!!” 顺着李宛如的声音望去,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缓缓走进殿来。 “有什么好好说,不要搞家暴,姐夫身子娇嫩的很,怕是经不住你一顿打……” “李宛如,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临到撤出寝殿前,李宛如还不知死活的凑到李隆苑耳边给出温馨提示,若是再跟李宛如多待一会儿,李隆苑恐怕就要英年早逝了。 等到殿内再度安静下来,早早换好寝衣的李隆苑已经迅速钻进被窝了。 这种情况下,李隆苑能睡得着才怪。 但一想到反正跟聂清远说什么,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二、他没有苦衷,但是会说一大堆让李隆苑心软成泥的话。 这两种情况能导致的结果都是,李隆苑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就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索性就什么也不问,等他自己过来招供吧。 灯灭了之后的寝殿静的可怕,面壁侧躺的李隆苑,能清楚听到聂清远正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心下打定主意,聂清远要是不先跟她解释几句,自己就绝对不会先开口跟他说话,却不想,聂清远躺下后,就静的跟一淌死水一样,在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59 床的另一侧默默睡着了。 李隆苑气闷至极,非常想立刻把他给叫起来或是一脚踢下床去,可这两个选项她都做不到,气着气着,最后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下半夜,被一阵细碎的动静吵醒,李隆苑揉眼朝身侧望去,却见聂清远阴沉着一张脸,正瞪大双眼茫然的盯着她看。 “你……你睡不着?”在被聂清远吓了一跳之后,李隆苑很没出息的主动跟他说起话来。 聂清远纹丝不动,仍是将目光锁在李隆苑脸上,半晌,才轻叹了一声,挪到李隆苑身边,小心翼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觉怀中人并没有推开他,他才又将她搂紧了些。 之前堆在心里那么多想问李隆苑的问题,到了真靠近李隆苑的这一刻,刹时就变得不再重要,用力将李隆苑圈在怀内,这紧贴身体的姿势,将温暖源源不断传到聂清远这里,只在这个时候聂清远才能觉得安心,觉得她永远都不会离他远去似的安心。 “见到他了?”下巴轻抵在李隆苑额头,聂清远下了很大决心,终于问了出来,一再强装镇定,可当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丝不易查觉的颤音。 ☆、雨过天晴 等待回答的那一阵沉默,似有一千年那么漫长。 “嗯!”李隆苑想了想,最终赌气似的蹦出一个字来。 “喜欢么?他的画像,我看过了,听闻胡国二皇子,不但相貌出众,作画更是一绝……”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隆苑就一脚踢了过去,鉴于横躺的姿势不太好发挥,所以也给了他腿上几脚,之后,仍不觉得解气,干脆手脚并用,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几下,边掐边骂道,“你是鸨父还是红娘啊?有你这么当人家夫君的么?一门心思净想着给我推销男宠,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厌烦我至极,所以急着将我推到别人身边去?你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接个男宠进府,给我个惊喜么?!” 看她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知怎地,聂清远心里突然一暖,“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若实在生气,尽管打我便是,不要气坏了身子……”宽厚的手掌,无措的在那个乱晃的小脑袋后头护着,担心她会不慎撞到床角。 “我答应过你,会处理好一切不让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更怕他长得太好看,万一你见了,会不小心喜欢上他…… 尽管他没有将实话完全说出来,但一想到李隆苑在见过南谨之后,还肯如此对他发脾气,隐瞒了实情的愧疚,就瞬间被满心的喜悦取代了。 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李隆苑不满的撇了撇嘴,“早知你巴不得将我推给别人,当初在玉佛寺就该拉着你一块将头剃了,你做你的和尚,我做我的姑子!” 那么生气的情况下,却连一句真正的狠话都舍不得对他说。 “所以……即使回到过去,即使要削发为尼,还是愿意同我在一起的么?”黑暗里,聂清远嘴角微微上扬。 李隆苑豪迈放出“狠话”后,聂清远却只注意到她后半句话里的意思,像是与身俱来的天赋,他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感知到李隆苑话里的玄机。 “你想得美!玉佛寺只有和尚,就算我真当姑子也得上别处去当,才不想天天见到你!” 虽然眼睛还瞪着聂清远,但这时李隆苑周身的气势已明显弱了下来。 “就算……男扮女装我也会跟着你去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噗嗤”一声,李隆苑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不是真要你剃头,那万一我不想被你找到,偷偷藏起来了呢?” “不会……苑儿不会躲起来不见我的对吧?” 双手越收越紧,像是怕她真的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如果你真的不想被我找到,那我就在家中等你回来,等你想被我找到的时候,你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那双似沼泽一般深不见底的凤眸,顷刻就被惊慌填满,却又像是得了什么稀罕的承诺,在眼角夹杂着星点的希冀。 只要能等她回来,不管她回来与否,他就觉得满足了么? 有时候,李隆苑当真觉得有些看不清聂清远,这个连她多看别人一眼就会立刻紧张的如临大敌一般的人,有时候却容易满足的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要是我一直都不回来呢?”风吹动着,将银白色的光依稀洒落在床帘,借着这点光,李隆苑将目光凝在聂清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连他现在沉默着,眼里不断剥落的悲伤,都能让李隆苑看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这样的玩笑对聂清远来说已有些过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捂住双耳,勉强撑起一丝笑来静静看向李隆苑。到这个时候,聂清远才发现,他根本不曾想过,万一她不回来的问题。 这样的假设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在那些散落在他心底深处的梦里,李隆苑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明亮,背对着他毅然朝着那一团苍白的烟雾走去,他想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时隐时现的背影终于在烟雾里化成渺小的一点,他便哑着嗓子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梦境里聂清远却能觉得无比安心,好像那个抓也抓不住的李隆苑才是真的一样。 在他被那些梦魇拖着,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生命里唯一的光,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她在笑,对他笑,笑声在静谧的夜里宛若天籁。 “真是个笨蛋!我在开玩笑嘛,这都听不出来,笨死了!”她娇嗔着,钻进他怀里,反手将他颤抖的身体拥住。 于是,聂清远也跟着笑了,笑声回荡在李隆苑耳边,带着他想要立刻化骨成灰,与她一起散去的偏执痴念。 “等这事结束了之后,我会想办法让母亲再有个公主或者皇子,只要我不是唯一的公主,皇位也就不是非我不可了。到时候,阿远……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好不好?找个僻静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平淡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在见到南谨之后,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李隆苑心头。抛下责任和聂清远过一生的话,对一个公主而言,或许太没出息了些,可若只对她李隆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她和聂清远两个人相守来得珍贵。她的阿远,此生受的苦已太多,爱如果能让一个人改变的话,她希望她带给聂清远的都是好的改变,而不是拉他进入更深的泥沼。 “即使,即使没有孩子……也会跟我过一生么?”薄唇轻启,语气间都是期待,自私残忍的期待,在他心上割出裂口的同时,也让他生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来。 世间万物他都能不屑一掷,他只贪李隆苑,如果这样的贪婪是过错的话,他希望老天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0 可以罚他,罚他必须一生守在她身边,来赎他自私贪婪的罪。 “咦?刚才是谁说没听见的,怎么这会儿又听见了呢?净挑些好听的听……” “我可以抱养别的小孩,按照苑儿喜欢的样子挑,三个?四个?都可以,只要苑儿不会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什么都可以!” “按我喜欢的样子挑?”李隆苑狡黠的挑了挑眉,捏着聂清远的两颊,“按这个来的话有点困难,毕竟,不是谁都可以长成我喜欢的样子,又长得那么恰到好处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太难了,我看干脆算了吧。” “苑儿……我……” “光是照顾你就把我累的够呛,我实在没有更多爱心和精力去照顾别的孩子了。你看,既然我这么懒,你就体谅体谅我,凑合跟我,就你和我两个人一起过一辈子吧。” 聂清远的心下忽的一颤,你怀抱早已紧的不能再紧,但他仍是觉得不够。想将她镶在骨上,缝进身体里,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境。 ………… 之后的几日里,日子静的像是要永远这么平静美好下去似的。 至于南谨,自打那次偶遇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聂清远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每次提到南谨时的不善语气来看,当日的偶遇十有□□是南谨有意安排的了。 再过个五日,便是男宠甄选出结果的时候,得了聂清远保证的李隆苑,就再没想过男宠的事,他们二人也似雨过天晴一般,整日粘腻在一起。 聂清远去处理公务的时候,为了让他安心,李隆苑就听话的在府中等着,多出来的这点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间里,李隆苑就和流萤请教起刺绣的学问来。 作为公主,李隆苑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算不错,只有女红、厨艺什么的她不曾学过,当然她想学的话,那也得有人敢教才行。 “公主,驸马已出了宫门,是现在就出去等么?”侍卫进来传话之后,李隆苑就将绣了一点的丝帕搁在一旁,她现在要出门去接聂清远。 府里那么多侍卫,总算对李隆苑派上了用场。 她这么做,是想让聂清远知道,府里还有人在等他回来。从前,一直都是聂清远等着她,就那么傻瓜似的在殿外伫立着,跟迎客松似的岿然不动,一旦被她发现,他就假装只是在外头看风景。 一想到聂清远一直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李隆苑便决定亲身示范,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其实,两情相悦的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大可以丢掉那些略显笨拙的方式,光明正大的爱她。 “表姐,你看这地上都是什么……” 钻进聂清远怀里,得空回眸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宛如。 “我掉的鸡皮疙瘩都能堆成座山了,你就行行好,别在这种时候把我这个感情受伤心灵脆弱的人叫出来好么?” “那怎么行,你在我府上的这段时间,身为你姐姐的我,有义务让你时刻体会到这种家的温暖!” 家的温暖么?李宛如在脑海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从早到晚看他们黏在一起互相喂食、眉目传情、依依不舍……李宛如忽然觉得她应该去南风馆待几日了。 隔日清晨,是聂清远休息的日子,一想到他不必早起,李隆苑就乐得不行,看到李隆苑因他可以一整日不必出门而欢呼雀跃,聂清远鲜有变化的脸上,也跟着有了愉悦的神情。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巳时宫里太监过来传话的时候。 “陛下宣驸马爷立刻入宫觐见,还请驸马爷收拾一下,速速随奴才进宫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走主线了,感谢我自己,卡文卡的终于缓过来了。 ☆、赌局 宫里的急召来的突然,聂清远没有多做停留,便跟着宣召太监入了宫。 女帝悠悠转身,将鱼食放回到魏宁手中。 “只要给够鱼食,再刁钻的鱼儿也会簇拥过来,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些鱼不过是饿了……” “不管是鱼还是人,一旦想要什么便有了软肋,明知不可得而偏执,真是悲哀……走吧,朕的鱼儿也该上钩了。” 池中的鱼一拥而上,很快将撒下的鱼食争夺干净,女帝鲜红的背影在绿意盎然的御花园里渐行渐远。 聂清远是在勤政殿见到的女帝,之前每每入宫,多半都会在御书房会面,似今日这般正式召见还是头一遭。 女帝紧锁眉头,目光凝在手中的那一本奏章上,时而叹气时而征询着一旁魏宁的意见,就这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回到跪地多时的聂清远身上。 “魏宁,你先退下吧。”余光瞥了聂清远一眼,并不急着跟他说话,反倒先支走了一直伺候在身侧的魏宁。 “可知朕为何要召你前来?” 聂清远如心里想的那样,摇了摇头。 “朕想跟你玩个游戏,就是赌注有些大,不知你敢不敢应这个局。”女帝勾唇,微微抬手,将那本奏章扔到了聂清远跟前。 “胡国想与我国联姻,这是他们列出的聘礼单,你念与朕听听。” “若我国二皇子能顺利与贵国庆安公主缔结良缘,两月后,我国将借二十万兵马与贵国,并与贵国一道出征,讨伐梁国……” 梁国位于胡国的北面,祈月国与梁国开战,若能得胡国鼎力相助,那便算是稳操胜券了。 胡国使者选了这样一个恰好的时机上奏于女帝,给的“聘礼”又这么的丰厚………… “陛下是希望臣将驸马之位让与胡国二皇子么?” 心里明了女帝的意图,但不知为何,聂清远仍是不死心的问道。 “那倒不必,胡国前来联姻的这位二皇子,早有意于庆安,他并不介意自己以什么身份入府,朕如今只需要你去劝庆安,让她同意纳胡国二皇子为男宠。” “臣……不能劝说公主,臣做不到。” 对聂清远的态度早有准备,女帝不慌不忙摆了摆手。 “别急,适才朕说到的赌局,你不妨听完了,再做决断。” 女帝的身体离开龙椅,朝着聂清远慢慢踱步而来。 “听说,庆安一直没有身孕是因为你?” 聂清远如遭冰霜侵袭,顷刻愕住不能动弹。 “别慌,朕不是要用这个理由让你让出驸马之位。庆安似乎不大在意,这倒令朕颇为诧异,自然朕也不担心什么,毕竟庆安还太年轻,脑子一热便不会细想后果,做出些草率的决断。倒是你,聂清远,你相信庆安真的会不介意么?也许三五载还好说,等到她两鬓斑白之时,看着别人儿孙满堂,想到唯有她自己来这世上一遭,竟连后嗣都不曾留下,你说届时她会恨谁呢?” “臣自知无法让公主绵延皇嗣乃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1 是大罪,恳请陛下降罪,至于别的……臣只信公主一人之言。” “好一个只信一人之言!从前朕想着至少你待庆安还算有几分真心,原来你的真心也不过如此。对一国公主而言最重要的便是绵延皇嗣,好让这江山不会后继无人,你明知自己给不了庆安一个孩子,还要自私的将她绑在你身边,聂清远,这便是你所谓的爱情么?难道在你眼中,爱就是毁掉一个人原本该有的样子么?” 四周弥漫着檀香的气息,木质的清冷的气息蔓延而入,连带聂清远的心底也是冰冷一片。 “这场赌局,你若应了,两月后庆安仍是你的,如若不然,那朕就会将你的情况昭告天下,让群臣进谏上书,废了你这个驸马,到那个时候,做决定的人就是庆安了。你说,她是会选自己的责任,将你废掉,还是冒着忤逆朕、背弃天下人的风险,继续站在你这边呢?” 一刻之后,聂清远讷讷应了一句,“说服公主之事,臣愿一试。” 从喉咙里挤出的话,像是烧的灼热的银针,一根根刺入心脏,这个时候,聂清远脑中空白一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再将李隆苑扯进这场风波。 “这么干脆的答应朕,莫非是怕庆安为难不成?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么这赌局便算成了,为期两月。这期间,你不可将实情告诉庆安,更不得从中作梗,阻挠二皇子接近庆安。除了这些,其他的你都可以随意,朕会将宫中一半的暗卫派给你,你可随意调遣。两月后,若是庆安仍非你不可,便算你赢,即便你不能让庆安有孕,朕也不会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反之,若是庆安在两月后有了胡国二皇子的孩子,你就要自动让出驸马之位,此局就算朕赢。当然,你算是帮了朕一个大忙,到时候,朕会留一道秘旨给你,在庆安继位后任命你为副相。做不了她的驸马,你仍能用你的才智在她身侧辅佐她成为一个明君。况且,这赌局也是朕给你的一个机会,好让你看清楚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经得起多大考验。所以无论输赢,你都不亏。” 聂清远呆滞着,半晌才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谢了恩。 看到宫门外熟悉那驾熟悉的马车时,他愣了愣,甚至无法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走出来的。 “什么时辰了?” 一旁的侍卫闻声,随即答道,“回驸马爷,已近酉时。” 酉时……李隆苑还在府里等他回来用膳,他该快些回去才行,最近她总在府外等着迎他,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明明对他的事,事事上心,却总粗心大意的忘了出门时给自己多加件外袍,想到这里,聂清远晦暗的神情里隐约透出一点光来,像是黎明破晓前,黑暗所做的最后挣扎。 “阿远!”才下了马车,一抹赤色身影风一般窜到面前,撞了他个满怀。 “怎么去了那么久?是我母亲她刁难你了么?她骂你了?还是罚你了?”每问一句,李隆苑的音调就不自觉提高一些,末了,扳正聂清远的脸,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赫然松了口气。 进门后,聂清远就吩咐流萤在寝殿备下晚膳。 “怎么突然要在寝殿用膳?”聂清远坐在床榻边,任由李隆苑将他的手抓进手心,肆意揉捏着。 “今日这么急着召你入宫,是为了男宠甄选的事?” 她低头专心绕着他的手指,神情间的稚气未脱,令聂清远不由想起女帝的话来,她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等到她暮年幡然醒悟过来,那时候,她会恨他的吧,恨他连个孩子都没法给她。 “苑儿……” “嗯?” “抱抱我,好不好?” 李隆苑闻言立即抬头,脸上尽是担忧,却见聂清远仍是笑着的,神情间也并无半点异样,她便伸手过去抱住他。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将泫然欲泣的一张脸埋在她颈间,聂清远压着嗓子道,“只是有些累了,想离你近一些……” 单是要他劝说她接受胡国二皇子,就已让他濒临崩溃了,不敢想李隆苑听到他说这件事之时,会对他多失望。若是之后,她真的喜欢上二皇子,与他生下皇嗣……这便是女帝说的不亏么?聂清远不曾奢望一个帝王会知情为何物,可他的这份情又如何能用输赢来计算呢?光是看到李隆苑和别的男子站在一起,他便要焦灼不安,更不要说让他眼睁睁看着李隆苑生下别人的孩子了。 从答应了女帝之后,他便输了,尽管他对李隆苑的占有欲已到了渐趋变态的地步,但他却不愿李隆苑受一点苦,哪怕是让她有一点为难,都不可以,所以他只能妥协,妥协在这个从答应开始就已注定了会让他失去一切的赌局。 副相之位么?再没有什么是比每天都见得到她,却近不得她身还痛苦的事了………… “以后,也会如此的吧?我说累了,苑儿便会过来抱我……” “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我不是说了么?只要男宠的事一完,就可以开始为离京做准备了。阿远,我跟你说哦,最近我开始学厨艺了,等以后我们离开京城,我要每天给你做许多好吃的,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大风都刮不走。” 看着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里笑的合不拢嘴的李隆苑,聂清远心里的苦涩就自然淡了下去。 “真好,若能每日吃到苑儿做的菜……苑儿永远不会丢下我的,对么?不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吧?” 虽然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问题,可聂清远仍是冀望着她的回答。如果,不论如何都只能接受这个赌局,他愿拿所有一切来换,换他最后不会失去李隆苑,如果还能再天真一些的话…… “你都问过我好多遍了,阿远,能不能换个问题啊?”李隆苑略有些不满的戳了戳聂清远的脸。 “那就再回答最后一次好么?我真的很想听……” 语气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悲伤,与他挂在脸上的温柔笑意显出巨大的反差。 “我,李隆苑此生绝对不会丢下聂清远,不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要一直和聂清远在一起,哪怕死了也不……” 冰凉的吻,封住李隆苑的唇和她接下去要说的不吉利的话。 “这就够了……” 她说过,要他完全相信她的,那么她现在说的话,他也必须相信。 聂清远只在心里默默祈求着,她不会太快忘却这些,也希望她可以相信,不论他做了什么都是出于爱她。 只要两个月就好,这两个月过去,一切就会回归原位,而他还是他最心爱的苑儿,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网瘾少女 更新zzzzzzzzzz ☆、失控之兆 没有一点预兆的,聂清远搬离了寝殿,独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2 自至逸风阁内住着。按照他的解释来说,男宠大选就要告一段落,所以最后这几日他会很忙。 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只要她一出现,聂清远的眼睛就绝对会粘在她身上,令李隆苑有点气闷的是,既然觉得她会让他分心,那她可以尽量不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出现,他有必要这么自觉的搬离寝殿么? 该死的男宠! 暗暗咒了一句,李隆苑心底仍有些不太舒服,之前都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的寝殿,现在少了聂清远,她就觉得哪里都是空荡荡的,心里很不踏实。 推窗朝对面的仍亮着灯的逸风阁看了一眼,现在的聂清远,应该正在埋头做事吧,这样的时候,李隆苑就忍不住长叹气起来。看着他这么辛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真是要命,倘若她精通厨艺,此刻好歹可以借着给他送宵夜的机会,溜过去看看他。 那种别人的妻都会做的事,到李隆苑这里就成了比登天还难的妄想,其实,应该是她配不上聂清远吧,她除了公主的身份,大概真的没有什么优点了。普通贤妻良母会做的事,她一件也不会,连绣给他的手帕也是绣了拆拆了绣,最后仍是惨不忍睹,所以一直不敢拿出来送他。 这样的她,值得他这么拼命么? 连日睡不安稳的李隆苑顶着一对黑眼圈,强打精神时刻注意着聂清远的一言一行,好在搬离寝殿后的聂清远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许他搬过去住真是因为公务繁忙不想分心的缘故吧。既然帮不了他什么,那便只有待在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李隆苑打算天天缠着聂清远,就算是让他将功抵过了吧。 看着聂清远一脸疲惫的模样,所以难得可以让他坐下来休息片刻的用膳时间里,李隆苑并未问及有关男宠甄选的事,既然他说都会处理好的,她就会坚定不移的信他,也许现下李隆苑能给他的也就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信任了吧。只要想到,他是在为了不让她属于别人而努力,李隆苑的心下就泛起一阵甜蜜。 男宠甄选结果出来的那一日,悄无声息的到来,至此,李隆苑已待在府中足不出户整整四日了。 没有谁嘱咐她不许出门,只是她不想再让聂清远分心,若是她一直待在府中的话,聂清远那里多少也能安心一些的吧。 李隆苑这么安分守己的时候,公主府外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醉月楼里,食客们纷纷接头接耳,大肆议论着这几日京城中最热门的事件。 “没想到啊,人家一个堂堂胡国的二皇子,居然愿意到咱们庆安公主的府里做男宠!” “谁说不是呢,公主的确替我们祈月国长了脸!” “一个皇子能做出这种事,想来定是胡国国力日渐衰落,想拉我国做个靠山吧。” “这话可不能瞎说,谁不知道南面几国中,数胡国的国力最为强盛,人家那位二皇子也不是一般人,我听坊间有传闻说,那二皇子本是胡国皇帝钦定的皇太子人选,最后也不知怎地……” 缓缓从楼梯下来,正准备离开的苍擎,不巧听到了这些议论,顷刻间他的面色已铁青一片。 暗暗攥紧拳头,侧首对身边的侍从低语吩咐了几句,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醉月楼。 “驸马爷,苍公子来了……”侍卫面露尴尬之色才把话说完,紧接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你有几条命?竟敢拦本少爷?!”苍擎正要冲进去,就被守在两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京城之中皇宫之内,就没有哪里是他苍擎不能去的,更别说是这个小小的户部! “苍公子息怒!我等只是照主子的吩咐办事,绝无冒犯公子之意,眼下驸马爷正在里头处理公务,烦请公子稍等片刻……” “公务?是在忙着筹划如何更快将李隆苑推给别人吧!聂清远,你有本事就别躲着我,滚出来给我解释清楚!聂清远!!你听见没有?!” 公务?!什么狗屁公务,苍擎气的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不大相信,想着或许是因为那个什么二皇子太过出名,所以京城中闲着没事的人,就胡乱捏造些谣言拿来消遣。直到在醉月楼里亲耳听到那些流言,他才慌了起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聂清远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苍兄特意前来户部,可是有什么事么?”两边的侍卫正僵持不下,几乎快打起来的时候,聂清远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仍是一张阴晴难辨的脸,带着虚伪的笑,淡然看向苍擎。 “我要你说清楚,那个胡国二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他不咸不淡的笑着,苍擎的火气比先前更甚。 “苍兄与公主并无半点关系,所以在下觉得,实在没有对你解释的必要呢。” 聂清远很少这样直接挑衅别人,夹在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霾,让他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无比刻薄起来。 “你在找借口!这么说……果然都是真的了?你当真同意隆苑纳胡国二皇子入府了?而且,你还瞒着没有告诉她对不对?难怪……难怪这几日公主府的禁卫比原先多了几倍……”没有和从前一样在聂清远反唇相收了讥后,就立即扑上去,苍擎现在看上去就像丢了魂似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聂清远,他那双向来充斥着骄傲与自信的眼里,这一刻突然显得那么的茫然。 聂清远屏退了周围的侍卫,等着苍擎将话说完。 “我以为将隆苑交给你,你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比起强行将她留在我身边,至少和你一起,她能快乐一些。没想到……却是我错了……” “苑儿她本就不属于你,苍兄言下之意是后悔没能将我们顺利拆散么?真是可惜呢,该用的手段你不是都用过了么?一再挑拨我们的感情,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心仍是和我一起……” 苍擎怒不可遏,一拳挥了过去,而聂清远并没有躲开。 “你到底将隆苑看成什么?你复仇的工具还是向上爬的阶梯?如今你的才能颇受陛下认可,所以就不再需要她,急着要将她推给别人去了么?!” “我没有!!”无论表面上如何冷漠,在听到苍擎怀疑他对李隆苑居心叵测之后,聂清远再也忍不住,冲他怒吼道。 似是那一声怒吼花光了聂清远全部气力一般,半晌后,他踉跄着蹲坐到地上,无力的喃喃说道,“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是我的整个世界,只要能留在她身边,我什么都可以……” “她只是李隆苑,不是任何人的光,更不需要被人看成是全世界,这样的感情太重,她负担不起。她本只需要好好待在那里,等着别人给予她全部的宠爱就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的逼着自己去迎合你自私的期待。聂清远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3 ,你根本不懂要怎么去爱她,我说的没错吧?若我是你,即使要我死,也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枉她对你如此信任……既然这件事已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你就不需要再插手了,我会带她离开,给她全部你所不能给的!” 这些话,没有半点犹豫,苍擎就说出来了,其实一直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早就知道他们不会一直幸福下去,所以他在旁等着,等着看聂清远如何失控,如何将李隆苑带到深渊里,然后他会现身,将她带离他身边。他要让李隆苑知道,从始至终,配得上她的只有他苍擎一人而已。 聂清远果然会伤害她,那样卑鄙的一个人,连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如此不堪,又怎么能让她幸福呢? 回忆在静默对峙的这一刻,悉数涌入苍擎的脑海,那是只有他和李隆苑的回忆。这么多年,只要苍擎闭上眼,年幼的李隆苑那张稚嫩的脸就会浮现在面前,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从不曾长大过,而李隆苑始终如当年一般,一面嫌弃他脾气太坏,一面又心甘情愿的事事依赖着他。 ………… “你哭什么?不过是裙子脏了而已,再命人做一件不就好了!真没出息……” “这是父皇在生辰那日送我的,本想着穿去给他看看,这样说不定他的病就会好了,我真是没用。” 十四岁的少年,不悦的看了一眼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哭,他的心里就慌得厉害,慌张之下,也就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了。 他面上虽然不大情愿的样子,却还是一点点从湖里舀水,替她将裙角的泥渍弄干净。 十二岁的小女孩,抽噎着不解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上一刻还冲她发脾气的少年,明明刚才还那么生气的骂她,现在却蹲下身来替她处理泥渍。 “苍擎哥哥,你实在太凶了,还好我长大以后不会嫁给你,我想以后我的夫君一定会是很温柔的人,他不会骂我不会欺负我……” 心下一紧,他的手也跟着顿住,“我不会……让你哭的……也不会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嗯?”少年说话的声音细弱极了,没能听清的少女低下头,等着他再重复一遍。 “嗯什么嗯?泥渍弄掉了,不是还要去看你父皇么?我陪你过去吧,你这么笨,又拖着这么长的裙子,指不定又摔在哪儿了……” 少年心虚的牵起少女的手,在少女疑惑的目光里,撇过头去,将面上的红晕隐去。 ‘ 当年,仅是弄脏了一条裙子就哭的那么无助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温柔的夫君点头许可了让别人碰她,她一定会万念俱灰的吧...... 离开前,苍擎回眸看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的聂清远。他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定。 不会让你哭的,就算我总是骂你笨,面对你的时候总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可我绝对不会让你哭的!那些让你伤心落泪的人,那些想在你身上涂上污垢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既然你口中温柔的夫君做不到,那我来做就好了。 就像小时候约好的那样,李隆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说一下苍擎,他是个不太坏的人,坏的地方也就是想让李隆苑明白和尚不适合他。但,他没做过任何伤害李隆苑的事。这里我想讨论的是,一个人可以承担的爱的重量,和尚对公主的爱太深了,连旁观者都觉得累,而苍擎这个发小眼里,如果爱一个人,就应该不给她任何负担的幸福。 我想,他们的爱情观都没有错,毕竟在抽象的感情面前,谁也没有判断对错的资格。就看公主怎么想了。 (ps 解释一下,和尚在女帝威逼下答应了两个月的赌局,女帝赌的是李隆苑会在两月内看上南谨,和他生娃,丢掉和尚。和尚赌的是公主不会这么做,但赌局前提是和尚要劝公主纳男宠,而且不能告诉公主真相更不能破坏公主和别人的关系。和尚也没料到事情会传的那么快,所以他定下的告诉公主的时机,已经不是最佳时机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二皇子死活要做男宠的原因,是郡主的历史遗留问题,但是二皇子南谨同志是早早就喜欢公主的,这个也跟郡主作死有关。然后庙里的签和街上的偶遇,都是二皇子刻意安排的,差不多就先解释这些。 虽然临近完结,还是求收藏求评论。 ☆、无心之人 昏暗的房内,书册残页和茶杯碎片凌乱的散落了一地,聂清远低头蹲在床角,双手牢牢抱着胳膊,太过用力,直到手背都明显泛起了青筋。 她不该因为自己的期待而背负重担,她本该活的更加幸福。即便她不是公主,只是个普通女人,也会很想有个孩子的吧?难道真要这么继续错下去?自私的将她扯到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么? 这样的地狱里,只他一个人待着就够了吧…… 耳边不断回荡着苍擎和女帝说过的话,李隆苑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指责着聂清远过分自私的爱的方式,偏偏这些都是李隆苑最在意的人,他没有办法无视。 想想,和李隆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除了将她束缚的越来越紧之外,似乎什么也没能为她做过,难道真要等到她老了,幡然醒悟过来以后,再让她用所剩无几的生命去恨他么? “我真的在很糟糕呢……”直到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聂清远心底还是有一丝犹豫,犹豫着不想与别人分享李隆苑,可他究竟凭什么呢?不过是仗着李隆苑对他的那几分喜欢。在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措手不及之后,他竟不曾想过,要回报李隆苑些什么。 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耐心在寝殿绣着手帕,李隆苑没有注意到外头有什么动静,在她看来,今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一定要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男宠甄选的事,今日便能告一段落,一想到此后就不必每夜扒着窗苦巴巴的守着对面的那点亮光,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怎么也藏不住。 直到傍晚,聂清远回到府中,李隆苑忙不迭的就要出去见他。 “公主……还是晚膳后再去见驸马吧?”流萤迟疑着劝道。聂清远回府时,流萤恰好见到了他,那脸色……怎么说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流萤有种预感,若是李隆苑现在过去,估计府上就要出大乱子了。 “奴婢适才瞧见驸马爷一回府,就急匆匆的去了逸风阁,大概是还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吧,公主这会儿过去,驸马爷的事做不完,估计晚膳也赶不上吃了。” 想了想,觉得流萤说的很有道理,李隆苑就打消了马上去见聂清远的念头。 谁知,晚膳时分,仍是不见聂清远出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4 现,他身边的侍卫侍卫却赶了过来,替他传话。 “公主殿下,驸马爷还有几件要紧的公务需要处理,晚膳就请公主先用着。” “公务?”李隆苑不悦的挑眉,一眼就看穿了侍卫话中的玄机。 又是借口吧,说什么处理公务,平时总拿公务搪塞她也就罢了,可偏偏今日是李隆苑最想见到他,和他一起庆祝的日子,他的刻意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一口气跑到逸风阁门外,他说他很忙是么?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忙! “阿远?” 用力将门推开,眼前的场景却让李隆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凌乱的房间,躲在昏暗处颓然的聂清远…… 这不是她预想的会见到的场景,今日本该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 “阿远?”李隆苑疑惑的叫了他一声,聂清远就如被人从噩梦中唤醒一般,茫然抬起头望了望,房内虽然有些昏暗,但他脸上的悲伤却清晰可见。 三步并两步,急切的上前。只在看见他这副神情之后,李隆苑的心就痛的厉害,只想着赶紧过去安慰他。 “甄选结果已经出来了……”聂清远闪身躲开正朝他扑来的拥抱,偏过头,尽量不去看李隆苑。 “我知道啊,这个等会儿再说,先告诉我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么?” “胡国二皇子南谨,是最终的男宠人选,明日陛下会颁旨,大概三、五日他便能入府了。” 聂清远声音嘶哑,在他终于把话说出来之后,心里却越发难受起来,想再说几句能让李隆苑暂时安心的话,可一张薄唇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疑惑、惊愕几乎只在片刻间就席卷而来,连那声质问都被她说的支离破碎。 “请公主接下圣旨,同意……同意纳南谨为男宠……” 猝然,聂清远双膝重重着地,对着李隆苑直直跪了下去。 微敞的房门里不时有风吹入,吹到李隆苑的心里便成了狂风呼啸,聂清远弯身跪在地上的样子,似曾相识,连带他冰冷的神情和刻意疏远的距离也是如出一撤。李隆苑艰难的喘着气,身体被面前骤然腾起的巨浪激的连要站稳都变得困难。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咬住苍白的唇,聂清远捏紧拳头,讷讷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请公主接下圣旨,同意纳南谨为男宠!” “都说了不好笑,所以别再说了……” “此事关乎两国邦交,还请公主慎重考虑……” 聂清远冷着脸,生硬的借口听在李隆苑耳中就成了无尽的冷漠。 她颤步重新朝聂清远的方向迈了过去, “你骗我的吧?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走到仍是垂首不肯看她的聂清远面前,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起来,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都没办法正常呼吸。 “你说过会处理好的,你说过不会将我让给别的男人,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 躬身,不甘的揪住聂清远的衣襟,他不会骗她的,这么多天,这么辛苦也全是为了…… “我与陛下皆认为,这是对公主而言的最好选择,我不能给公主一个孩子,而皇嗣是……” “我不听!不听!”捂着耳朵,像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的孩子一般,李隆苑无力的跌坐在地,双手固执的捂住耳朵,要是不听不看,事情就不会变成真的,那该有多好。 “两月后,胡国与祈月国一道出征讨伐梁国,只要公主同意让南谨入府,胡国会派出二十万兵马。” 薄唇一张一合,将真正的原因都掩埋在了心底。苍擎说的没错,不能因为她喜欢他,就让她承担这么多无妄的期待。她该好好的,没有半点负担的活着,过她原就该过的幸福生活,而他对她的偏执,若对她无益,就该被藏起来,他只要退回到原处,在她身边守着即可,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又是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是她召你入宫的那日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够了!”李隆苑的声声质问,听得聂清远心如刀绞,转瞬即逝的光彻底消失之后,他认命般甘愿心向永恒的黑暗堕去。 “真的……够了……告诉你又能如何?愿意为了我这样的人,忤逆陛下的意思?还是愿意和我一起背弃天下人?公主难道还没有厌烦么?重复着纠缠在我带来的麻烦中,公主不觉得累么?倘若公主继续执迷不悟,还会有更多麻烦接踵而来,因为我这种人……生来就是被诅咒了的,和我一起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幸福!” 紧捏着李隆苑的下巴,聂清远血红的一双眼,邪肆的笑着,目光直直看进她眼里,他绝望的眼眸看穿她的悲伤,这些由他一手造成的伤,骤然以百倍千倍的力度如数奉还到他身上,他很痛,痛的就快要死去。如魔怔了一般,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你骗我……你骗我……”她虚弱至极的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 聂清远锋利逼人的眸光,剜过李隆苑哆嗦的身体,她无神的双眼回望向他,还在等着他反驳什么,他却再也不肯开口了,终于这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之后,李隆苑彻底崩溃了。 “你骗我!聂清远……你骗我!你骗我!”用力推开他的时候,自己也被那股力带着,扑倒在地,这一次没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扶她,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了…… 和着哭声,她扬声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为什么……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为所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你跑来告诉我你的心意,现在……我在满心期待的计划着我们的将来,你却说你累了,要放弃了……聂清远,你懂什么是爱么?你这个人,大概是没有心的吧……所以不会觉得痛,所以总是比我快了那么一步,真好……” 眼前无助饮泣的,正是他最爱的人,可现如今,聂清远清楚的知道,自己连过去替她擦拭眼泪的资格都没有了。 哭声越来越小,李隆苑倒在地上,像一滩随时都会化掉的雪。 尽管浑身都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痛,她还是尽量压低声音,这副狼狈的样子是拜他所赐,既然他要放弃,那么从今往后,她便连一滴眼泪都不会再为他流。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好,如你所愿,我会接下圣旨,迎南谨入府。” 李隆苑满是泪痕的脸上,面无表情,连半点悲伤都没有,仿佛适才的悲伤不过是个笑话。 利落起身,理了理裙摆,她高傲的回眸,目光只盯在视线所及处的那张桌上,“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告诉流萤,我会将一切安排好,走前别忘了拿和离书。”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5 等待男宠入府中......... 这么写的目地是为了狠狠甩那些以为他好为借口,狠心离开的人的脸,越是爱的话,就会越来越自私,哪怕你想做圣人,腾出地方让出幸福,最后还是会被内心名为嫉妒的欲望彻底吞噬掉,然后悔不当初。 其实相爱,就该在一起,不爱才会找借口,我是这么想的。 ...... ☆、和离书 毫无征兆的从噩梦里惊醒,李隆苑满头是汗,沉重的喘息在静的可怕的夜里显得如此清晰,身边却没了她只随便挪挪身子,就会被惊醒的人,该是庆幸没有让他看见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还是该难过此时此刻他已不在身边呢? 她梦见早春二月,仍是在玉佛寺里,还是那样的情况,她整日纠缠着他不放,硬逼着他抬起清冷的眸子与她对视,她在梦里咧着嘴笑的很开心,施了障眼法一般,聂清远一成不变的冷漠,被梦里的她视若无睹,而她的意识透明的飘在空中,将一切看得分外清楚。 聂清远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一张脸,无声鞭笞着她,疼得她喉咙发紧,周身跟着狠颤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什么也没改变过。这段时间的幸福犹如一个巨大的泡沫,随风飘着飘着,就会碎了。而这不堪一击的泡沫,却被李隆苑拿来当做未来幸福的基石,所以大厦倾颓,断壁残垣,不过是迟早的事。 翌日清晨,李隆苑来到饭厅的时候,聂清远不在,也是,经过昨天那一番决裂之后,谁还会想再见到对方的脸。 不过半年的夫妻生涯,头一次有了某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却是在他们分道扬镳之时,这真是好笑极了。 昨日的事,由几个在附近当值的奴才直接禀报给了流萤,幸而这消息没有不胫而走。 流萤不是悲观的人,但一想到严防死守着不让消息传扬出去,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她便觉得难过起来。 草草扒拉了几口清粥,李隆苑就离开了饭厅。流萤满脸愁容,几次欲言又止,她想说什么,李隆苑再清楚不过。 轻飘飘的步子,踏在青石阶上,李隆苑沉吸一口气,倘若流萤问她,是否已对聂清远死了心,她能给的答复也只能是一片沉默吧。 大概习惯了,辗转反侧苦苦揣度他心思的时候,惊惧之下过去搂他,却被他推开的时候……难过么?没有吧,她只是觉得冷,通体泡在冰块堆里,从头一直凉到脚后跟的冷,这绵长的寒意侵蚀着她仅有的一点悲伤,到这会儿,她竟连掉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宫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李隆苑打晌午起,便维持着一个姿势在床榻上坐着,坐到脖颈开始酸痛,才出声将流萤唤了进来。 “你去库房将今年赏下来的珠宝翡翠清点一下,全部装箱,还有……”青葱似的手指轻扣着桌上那张银票,“我让他在走之前去找你一趟,到时你将这个给他便是。” “五……五十万两!!公主,这……” “好歹耽误了他大半年,这点补偿我还给得起。”李隆苑云淡风轻,目光扫过流萤诧异的面孔,各国进贡来的珍宝加这五十万两的银票,买他聂清远半年,他应该不亏。 “你只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便是,其余的无需多问。还有一样……等我写完了,你就替我一并转交给他。” 和离书一写,她与聂清远就再无瓜葛了。 她该是说过的,从前每一次被他气急,扬声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她总会提到和离书,而当这一次真的来临,她却不知该如何下笔了。对于聂清远一整日的不见踪影,李隆苑已不会再心存侥幸。 傻傻的想着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用迟来的旨意当借口回避着和离的事的那个李隆苑,已不复存在,即便她是公主,也不能因为悲伤而逃避现实。 “公主……这个奴婢暂时替您收着,库房里的东西奴婢马上去清点,只是这和离书……公主不再考虑考虑么?奴婢人微言轻,这种时候也帮不上公主什么忙,但奴婢看得出,公主对驸马爷还有……” “明日起吩咐府内众人,不准再叫他驸马,你是掌事女官,该以身作则,就先这样吧,我乏了,你且退下吧。” 气若游丝的命令,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眼神不经意瞥到紧闭的那扇窗,李隆苑的心就揪了起来,像是小刀划过手指的轻微伤痕,明明钻心的疼着,却因为伤口看上去太小而被刻意忽略掉,终于再不必守着对面的那点光亮,心却被搬空了似的,闷闷的,似在与表面的淡然赌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宛如被房内一阵低沉的抽噎给唤醒了,迷蒙的睡眼半睁着朝四下看了看,这一看,她就感觉迎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顿时睡意全无。 那紧闭的门边,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的,正是她亲爱的表姐李隆苑。 三两下套上衣裳,闪电般蹦到李隆苑跟前,“姐姐,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她用极少见的温柔语气,哄着李隆苑起身坐到椅子上。 “是有事要我帮忙么?没问题说吧,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帮你的!”也许是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回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让他们和好,所以李宛如并没有打算劝解李隆苑,被自己驸马逼着纳男宠什么的,李隆苑敢打赌,聂清远的脑子绝对是坏掉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写和离书……”李隆苑的双眸无神的盯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令人疼惜的茫然。 “宛如……怎么办?我是不是很蠢啊?”失神的咬住泛白的唇,紧锁着眉头,也许并没有期待过李宛入能够给她什么合适的意见,她只是难受的厉害,想要换个地方喘口气。 长久的沉默中,依稀听见李宛如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和离书什么的,不是谁都会写的,你看天子废后的诏书还是别人帮着写的呢。” 不知该如何安慰李隆苑,李宛如心下断定,她这是狠不下心写和离书,秉着救人于危难中的乐观理念,李宛如挽起袖子,大笔一挥,开始助人为乐。 “和离和离的话,就是和平分开,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这样吧,你就先同我说说,他之前都犯了哪些错,凑够一百个字也就差不多像那么回事了。”咬着笔头沉思了一会儿,李宛如这么盘算着。 “他……不曾犯下什么错……” 没有任何过错的婚姻……这下李宛如开始头疼了。 半个时辰后,仍在冥思苦想的李宛如被李隆苑出声打断了思路。 “你……你不劝劝我么?”嗫嚅着,李隆苑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底气,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说累的人是聂清远,她不愿分开又能如何?痛快些放他自由,总好过互相怨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6 憎吧。找李宛如送和离书过去,比流萤去的话,显得正式一些,既然决定了要放他自由,那便要做的不留丝毫退路才好,免得她时不时的想反悔。 “算了,还是我自己写吧,你只帮我跑腿即可。”还陷在李隆苑前后差别巨大带来的诧异里恍不过神来的李宛如,来不及吱声,就听她立刻改了主意。 李宛如拿着那封沉甸甸的和离书,站在逸风阁外头,又将它看了一遍。决然的心意已浮于寥寥几句间,曾经觉得整日黏在一起都还不够的两个人,到了真要分别时,却只有这只言片语来总结,仿佛他们一起经历的时光,不过是场美梦。 “姐……聂公子?”门半敞着,李宛如还是敲了敲,想起李隆苑的吩咐,她忙改了口。 “聂公子?”从门外看进去,看得到聂清远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他就在屋里,至于为什么不搭理李宛如,莫非是太过伤心所以回不过神来么? “姐夫?”叫了几声之后,屋里仍是静悄悄的没人回应,李宛如突然觉得问题出在自己对他的称呼上。 果不其然,里头的人闻声倏地回头,深邃的凤眸冷冷望向李宛如,让她在这暑热的天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姐姐让我送点东西过来,不会打扰姐夫太久的。”打算放下东西拔腿就走的李宛如,不禁有些好奇。都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还这么介意别人对他的称呼呢? 只瞥了那薄薄的信函一眼,聂清远便勾起一贯优雅淡然的笑,低沉道,“有劳郡主了,不过既然是公主的吩咐,烦请郡主将送来的东西打开,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在愣了片刻之后,李宛如迅速打开信封,将里头要命的和离书摆在桌上,提裙就要离开。 “再劳烦郡主,替我念念这上头写的什么,以免我会错了意,害郡主白跑一趟。”聂清远冷冷一笑,眼眸暗的如同装进了整个黑夜。 “吾……吾与君成婚半载,二心不和,难归一意,故,自愿与君相离。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既已无缘,但求相忘。”胆战心惊的念完之后,李宛如的身子有些站不稳,聂清远却失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在跃然于纸上的决然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几乎是在笑声戛然而止的同时,李宛如手里那张纸便被聂清远夺了过去。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当着李宛如的面将和离书撕成了的碎片。 鸿毛般飘落的碎屑,轻跌在地面,听不到半点声响,于是聂清远的心就如面前的碎屑一般,明明被人撕的稀碎,明明血流不止,却因不曾出声喊疼,就被默认为是不痛。 “请郡主转告公主,如此要紧的信件,还是公主亲自来送的好。” ☆、提前杀到的男宠 “要我亲自送过去?”李隆苑愣了愣,心内揣测着聂清远要她亲自过去的意图,手就不自觉的伸到嘴边咬住了指甲。 莫非,他是觉得这种和离的方式不太正式么?不会的,不会的,李隆苑觉得现在的聂清远压根不可能在意这些。 “银票和东西准备好了么?”焕然大悟一拍脑袋,李隆苑急切的询问流萤。 流萤怯怯的点了点头,很快,重新一张写好的和离书塞到了流萤手中。 “再加上这个,一起送过去吧。”也是,答应了他会安排好一切,结果就先将和离书送了去,他那里定然不放心,有了这银票和满箱的珠宝,他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 “公主……”半个时辰后,流萤顶着苦瓜似的一张脸,回来了。 “和离书和银票都被驸马爷给撕了,那箱子珠宝被他的侍卫原路抬回到了库房中,还有……还有……”急着知道情况,连流萤忘了改口都不曾发现。 “驸马爷说,公主若不自己来,这事便不算数。” 李隆苑慢吞吞起身,许是心里慌的厉害,她起身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五十万两……应该不少吧?”扭头看向正磕瓜子的李宛如,关于男子的半年究竟值多少银两这种问题,还是要请教李宛如这种专业人士才行。 “嗯,要说这五十万两真不算少,可表姐,你不觉得眼下的问题跟银子多少没有半点关系么?他摆明了就是要你过去将话说明白,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实在不行的话,我舍命送你到门口好了。” “还有什么需要说明白的?他做的事不是已将他满腹的心思都表达出来了么?瞒着我给我找了个这么尊贵的男宠,还说已经身心俱疲,不愿再折腾了,这不是叫我送他出府,还他自由的意思么?要是我去了……恐怕事情就会没完没了……”涩然一笑,李隆苑浑身撕扯着痛。 聂清远,都到了这个地步,你究竟还要我怎样呢? “他提到过和离书里没写明和离的详细缘由对吧?这样就好办了,我这会儿进宫找一趟魏宁,满宫里数他文采最好!有魏宁帮着,肯定不会再叫他挑出错来!”除了迟钝些的李隆苑,流萤和李宛如早就看出聂清远是铁了心不会收下和离书的。 这边,李隆苑好不容易想到主意,正准备收拾收拾入宫的时候,传旨的太监,就恰好抵达到了公主府门外。 “还是来了啊……”听到下人进来禀报,李隆苑难掩失落的神情,板着脸换了身衣裳,就匆匆出去接旨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还以为躲过了昨天,可以多拖延几日呢……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拖延几日又有什么用呢? “有劳公公亲自跑一探,圣旨呢?直接给我,你就可以回去了。”李隆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出声催着太监总管杨盛全,赶紧将圣旨交给她,杨胜全意味深长的躲开了李隆苑急着过来夺圣旨的手。 “公主殿下莫要着急,这次奴才来办的可是天大的喜事,所以请殿下吩咐一下,将府内所有人都请出来,圣上嘱咐奴才,要等当众宣读圣旨之后,殿下才可接旨。” 跟在女帝旁边的人,都跟女帝一样的老谋深算,像是算准了李隆苑会匆忙接旨,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女帝留了一手,至少要在公主府一百多个人面前宣读圣意,这事才算成了。这一百多个人里头,自然包括了暂时还是驸马的聂清远。 “不过是封个男宠而已,又不是中状元,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么?”李隆苑撇嘴嘟囔着,一脸的不情愿,架不住杨胜全眼疾手快,不一会儿,就命手下召集了公主府内所有人再前厅集合。李隆苑迅速朝四下扫了一圈,确认来的人里头没有聂清远,她一直绷着的神经才稍放松了些。 “奉天承运……” “慢着!这旨意我都明白的,就不劳杨大人再念一遍了。” “公主殿下,这恐怕……” 杨总管一肚子的话被李隆苑的一记白眼给吓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7 了回去。 “杨大人向来明事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相信你会有分寸的。”她称他一声大人,而不是和别人一样叫他总管,这里头的意思杨胜全不会不懂,李隆苑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她敬他一尺,他该让她一丈,若是他不肯礼尚往来,执意要宣读圣旨的话,李隆苑就会让他体会体会,杨总管和杨大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既然公主心疼奴才,这圣旨奴才也不念了,只是这些从宫里带出来的姑姑、嬷嬷们,是圣上赏给未来女婿的一份薄礼,公主不会拒绝的吧?”随意瞥了一眼杨胜全身后那一串人,最前头那个几个,看打扮像是宫里的教习姑姑,只是站在队伍最末端,那两、三个满头银丝,饱经皇宫摧残的脸上写满了骇人风霜的嬷嬷,却不知是派来干嘛用的。 “都是给他的?”未来女婿……,这个叫法令李隆苑不禁皱起眉头。一个男宠哪里有资格被称作是女帝的女婿,杨胜全是宫里的老人,宫里的规矩他都门儿清,敢这么腆着脸说瞎话,不用想也知这背后是谁授的意了。 “圣上如此疼爱公主殿下,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圣上特意给公主备下一份大礼,就在府外,还请公主随奴才一道出去看看。” 不不不,李隆苑心里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母亲你就尽管厚他薄我吧,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您要是爱心泛滥就请充分的疼爱疼爱魏宁吧,女儿若是再被您疼爱几次,估计就要家破人亡,香消玉殒了。 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得硬着头皮跟着杨胜全走到府门外,这种时候,一起跟出来的自然少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宛如。 “大礼呢??什么也没有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没好气的瞪了李宛如一眼,却听得杨胜全轻咳了一声,李隆苑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缓解这种尴尬的场面,下一刻眼前就顿时黑了一片,感觉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覆上了双眼,紧接着就听到有人附到她耳畔,一阵低语。 “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 李隆苑心下一颤,猛然转身,回眸所见的熟悉面孔,让她霎时间慌了阵脚。 这不是,天杀的胡国二皇子南谨么?!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李隆苑气的干脆一跺脚,嗖的冲到杨胜全跟前,怒目质问道,“这便是她给我的大礼???” 搞什么鬼,聂清远不是说下旨后三五天,男宠才会入府的么?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谁来跟李隆苑解释一下,面前这坨性别特征模糊的狐妖男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公主殿下……” “跟杨公公无关,是我求陛下让我今日随圣旨一道入府的,今日是在下的生辰。” 后面的“狐妖男”柔声解释着,李隆苑本来是想趁此良机冲杨胜全发一通乱火的,以报他差点宣读圣旨之仇。奈何“大礼”自己出来解释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杨胜全再不济还长着一双眼呢,若李隆苑当着他的面,直接为难南谨,女帝必定会亲切的找她入宫“喝茶谈话”。 冷静下来之后,李隆苑上下打量起了南谨,怎么说呢,他今日穿的朱色长袍很衬他的肤色……啊呸呸呸呸呸!她是想说,他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样的话,说不定在经过李隆苑一番谆谆诱导之后,他便能很快打消念头,打道回国了。 观察所得结果如下:可先对南谨进行怀柔政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前那套“人间处处是炼狱”的武力攻击,李隆苑就先不打算用了,那样一张面善的脸,就算李隆苑不喜欢他,也实在狠不下心虐待他的说…… 就此,南谨非常顺利的入了府,女帝封了他南谨公子的称号,这和胡国未成年皇子所用的称号一致,所以即便是做了男宠,有了这个封号,也不算委屈了南谨。 圣旨上那句,“南谨公子位同驸马”让李隆苑有些不悦起来,待会儿得先挖个坑将这圣旨烧掉才好,否则聂清远……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他都慷慨激昂的跪着求她接纳南谨了,她居然还在担心南谨会不会威胁他在府内的地位。 “其实随便找个人带我逛逛府里就行了,让公主陪我做这种无聊的事,我很是过意不去呢。” 知道过意不去,还上赶着来这里做男宠,破坏人家和睦的家庭! 李隆苑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说,“怎么会呢,一点都不无聊。”才怪!刻意绕着路,走的都是离逸风阁很远的小道,估计聂清远就算看见,也不会说什么,但李隆苑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既然要用怀柔政策,就得先把南谨的底摸透,他身后有女帝和胡国为他撑腰,只有先弄清楚他来这里的目地,李隆苑才能想出对应的法子,说服他离开。 让她有些气闷的是,原以为聂清远的话就够少了,不想这南谨更厉害,直到快走完全程,也没听他吐出半个字来。 就在李隆苑斜眼撇见花园一角的“秘密通道”,犹豫着是否该溜出去几日避避风头之时,一阵温热的气息自耳边拂过,南谨琼浆玉露般醇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就那么直接传入她耳中。 “公主殿下想不想知道,在下为何执意要做您的男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公公什么的最喜欢了(*^__^*) ☆、场外援助 不分昼夜,守在逸风阁附近的侍卫们,发现他家主子今日心情有些不佳,当然了,他们也只敢揣测。 早晨和中午进去汇报的时候,聂清远脸上的神情差别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早上那还算和颜悦色的话,中午,他一脸阴鹜的神情简直可以直接化成猛兽跳出来吃人了。 每日例行汇报公主行踪的侍卫,原本觉得这差事还算轻松,可就在聂清远脸色骤变之后,连晚上那趟他们都已经开始互相推辞了。 “还是老三去吧,他看起来年纪小,驸马爷应该不会对他发火。”被叫做老三的侍卫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怯怯道,“按顺序来的话应该是老大去,倘若我顶了老大的班被驸马爷发现,肯定不会轻饶了我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办。 “话说,今日清晨和午时都是老大你去汇报的,那你应该知道驸马爷为什么心情不佳吧?” “我去了两趟,跟平时一样,就是详细汇报了公主那边的动向,午时那会儿,说到公主陪着南谨公子在府内闲逛的时候,驸马爷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老大不说理由还好,一知晓是公主的缘故才会让驸马爷如此不悦,其他几个人是打死也不肯替老大顶班了。谁不知道,他们主子平时和颜悦色的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8 ,只要碰到跟公主有关的事,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像随时都会爆炸一般,叫身边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启禀驸马爷,公主用过晚膳之后,便和宛如郡主一道去了临安阁。” 最终进来的仍是苦命的老大。 聂清远深锁着眉头,半晌才沉沉开口,“一会儿你们几个陪我去趟魏府,还有……”想了想又添了句,“将影卫全部派去临安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即告诉我。” 聂清远日渐消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待侍卫退出去后,房内就传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僵着身子坐了良久的人,缓缓弯身,拿手拾着一地的碎片。 他薄唇轻抿,自嘲般浅浅笑着,那笑牵起他单薄的身影也跟着轻颤起来。心里腾起的名为嫉妒的火焰,灼烧的他喉间泛起一股腥甜,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将南谨拆骨剥皮,生啖其肉! 他承认,他在嫉妒。本只属于他一人的身影,现下正从旁人处汲取那点陌生的暖热,来抚平他一手造成的创伤,或许不出几日她便会完全放下了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心里嘶吼着,欲望叫嚣着想冲破理智,奔去见她,可他该说些什么?若是和盘托出,他便连参与这场赌局的资格都不再有了。 明明不久前,他还可每日见到她,如今的他,却连她的背影都寻不着。 那一日他却狠下心让她哭的撕心裂肺,在她饮泣之时,无形的双刃剑,也从李隆苑处稳稳扎进聂清远心里,即便他的疼只会比她更多,但他知道,自那之后,她是不会再见他了。 可笑的是,让她伤心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却没有半点自觉,仍想要打破面前由他造成的僵局。和离书上的字字句句,似飞刀一下下稳准的戳在他的要害,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成全她成为她该成为的那种人,竟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原来女帝口中自私的人便是他无误,明明做着为李隆苑好的事,心里却快被那股无名的妒忌之火烧的快要发疯。 他成日躲在逸风阁,为的是躲开李隆苑急着送到他跟前的和离书,在他数次撕毁了和离书之后,他就开始想着,若是她亲自前来,他必定会求她,哪怕不解释他的苦衷,他也要赖在她身边。结果,直到现在,李隆苑也没出现过。 她真的要放下他了么………… 聂清远狠狠摇了摇头,不敢再细想下去。像是圣人般,故意说些她不爱听的假话,以为了她好为由,想将她推到别人身边去,可如今,还不到三日,聂清远才发觉,从前自私的纠缠着她的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痛苦,如今,只要一想到她会对着南谨笑,聂清远就快要发疯了,更别说是让他眼睁睁目睹着李隆苑和南谨白首偕老。 一个坐拥天下的人让聂清远拿着他仅有的珍宝,来和她赌一场,明知道胜算渺茫,他却不愿就地认输。不论胜算大小,说到底,两边都有赢的可能,若是如此,那为什么最后赢的人不能是他呢? 晚膳时分,下人告知李隆苑,聂清远已出府去了,就不必等他吃饭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谁说要等他了?”嘴硬的端起碗,李隆苑闷头扒了两口饭,思绪却飘得老远。他会去哪儿呢?这么晚了突然出府,该不会是去见什么老相好了吧?难道说,之前这么对她都是因为这个神秘的老相好?莫非,他见南谨入府,便肆无忌惮开始跑出去幽会了么?? “表姐……今日的米饭这么好吃么?”李隆苑想得太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吃掉了一整碗白饭。 在李宛如探寻的目光下,李隆苑略显尴尬的低下头时,瞥到一旁南谨投过来的温柔目光。 这一眼吓得李隆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她才想起来,今夜是南谨入府的第一夜,虽然他来的提前,但是看那些宫里来的姑姑、嬷嬷们的架势,摆明了就是时刻准备着,让李隆苑和南谨同房! 然而这样要命的时候,聂清远这个混蛋却撇下水深火热中的她,兀自出了门,是知道她会抵死不从,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走了么? 李隆苑越想越生气,看向南谨的眼神自然也带足了怨气。 暗暗琢磨着,反正她是公主,等到夜里,溜回寝殿把门一关的话,任谁也不敢强将她拉出去。 “公主,宫里来的那几个教习姑姑,让公主用过晚膳后和南谨公子一道去临安阁。” “等会儿?他是胡国人所以需要教习姑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祈月国人氏,让我去做什么?”李隆苑一着急,啪的放下碗,吓得李宛如刚喝进去一口水,便差点呛了出来。 负责传话的婢女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缘由,只能呆滞的看着李隆苑脸上的怒火一点点化为无奈。 “南谨,我对你不坏吧?” 对李隆苑莫名其妙提出的问题,南谨不知该从何答起,但心下已猜到李隆苑是有事要求他了。 “我进府内不过一日,与公主见面统共不过两次,好坏暂且还不好说。”这样合情合理的话,叫李隆苑挑不出一点错来,当然也没办法找茬。 “不管了!反正一会儿要是那几个姑姑、嬷嬷什么的,叫你夜里去寝殿,你就说你身体不适,不能去!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本来想好了是要威胁南谨的,结果一着急,说漏嘴将“帮忙”的意思表述了出来,顷刻间,李隆苑便觉得自己矮了南谨不止十个头。 ………… 城内南街,魏府内。 石桌上的茶早已凉透,那双摩挲着杯口的手却未停下过。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魏大人是愿意在圣上回身边当一辈子的男宠,还是想成为一个配得上的她的男人?” “即便我选后者,难道你就有万全的法子助我实现心愿么?” 聂清远轻点头,“原本我们是打算离开京城的,而我们能离开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祈月国不再只有她一个公主,不过,现在进行也不算晚,只要魏大人肯帮清远解决眼下的麻烦,清远便能让大人一偿夙愿。” “叫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而且,你从何而来一定会事成的把握?” 魏宁拂袖起身,目光抛向远处,若有所思。 “魏大人对陛下虽是一片真心,但你说十句,未必抵得过公主一句,从陛下对我颇有不满,却只能背着公主行事便可知,陛下心里最看重的只有公主一人。既能帮大人解决困境,又能让我带着她远离这是非之地,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清远没有理由不做。” 魏宁倏地回眸,意味深长的朝聂清远笑了笑。 “你这副神情,倒叫我想起公主之前同我说的那句话,她说要和我一起为我们所爱之人努力……”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69 聂清远失神怔愣的模样,令魏宁愉悦的勾起唇角。 “所以,你该学学隆苑多信任我一些,即便帮了你之后一无所获,只看在李隆苑的面上,我也是会帮你的。若是真能像你说的那般两全其美,我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恕我多嘴问一句,听说南谨公子今日入了府,嗯……男宠入府第一夜,隆苑那里应该很忙吧?教习姑姑什么的陛下都给她配了一套送去,看来是打算逼着她就范了,所以……你现在还在这里陪我,真的没关系么?” 闻言,聂清远心下一窒,僵着身子愣了片刻之后,他便疯了似的掉头冲出了魏府。 要不是魏宁提醒,他还以为南谨入府入的早了,同房什么的也会顺着延后。 马车疾疾驶向公主府,车内的人气息紊乱,双手下意识紧握成拳,内心的极度不安,一目了然摆在面上。 为了所爱的人努力,这话像是在嘲笑聂清远之前所做的全部蠢事,在李隆苑的世界里,没有道理为了要证明爱情的无私,而将心爱的人推向别处,所以他才是做错的那个么...... ☆、大闹洞房 该死的夜晚没有意外的降临,被困在临安阁内的李隆苑,顿时觉得自己连唉声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能怎么办?门外守着三个教习姑姑,隔着屏风还坐着几个负责教导男宠侍寝的老嬷嬷。 教导不教导的,李隆苑没看出来,在几次找借口出去,都被拦了回来之后,她总算明白了,这些人压根就是女帝派来监督她有没有把南谨睡了的探子! 没想到女帝会来这么一手,李隆苑实在后悔没有提早在这临安阁挖出条密道来,现下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南谨那家伙却还没心没肺的掩嘴笑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这是我头一回成亲,自然高兴了。” “男宠侍寝罢了,算什么成亲?况且……我府上已经有个同我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君了!” “哦?是么?可是,自打我入府以来,就不曾见过这位神秘的驸马爷,是驸马爷忍痛割爱,故意避着我,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公主你呢?” 和风细雨一张脸,说出的话却似利刃直戳李隆苑的痛处,咬唇不甘心的反驳了句,“你懂什么?那是他相信我自会有办法料理你,这点小事……” 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南谨突然逼近了她,一张美的令人瞠目结舌的脸,停在与她相隔几寸之处,明眸里带着三分失落,七分妒忌,定定将目光凝在李隆苑那张惊慌的脸上。 “上次的话我还未说完,公主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入府做男宠么?”压低嗓音,用气声轻吐话语,让南谨勾起的那抹笑里,多了丝勾人的意味。在略微晃了晃神之后,李隆苑随即在心内大骂了一句“妖孽!”,紧接着便用手遮住双眼,严肃的回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冲着我笑!” “因为……我呀,喜欢的不是公主,而是公主身边的聂驸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语气却刻意营造出戏虐的氛围,南谨暗暗攒紧了手,似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嗯?”李隆苑怔然松了遮在眼前的手,瞪大双眼看着南谨,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我说,我看上的是驸马爷,不是公主。”凑到李隆苑耳边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南谨裂开嘴笑了出来。 “你!你!你!……你没骗我吧?” 百感交集的李隆苑,脑子里乱的不行。按她平时的智商来说,现在的她应该要抛给南谨一个无力的白眼,然后对他这番说辞表示强烈的质疑才对。可偏偏,南谨长得如此妖孽,而且事情一旦扯到聂清远身上,李隆苑的脑子就会彻底短路了。 “在初到京城之时,便有幸见过驸马爷一面,那样超凡脱俗的人物,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眼看着南谨脸上不断泛起各种爱心小泡泡,李隆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公主该不会是,看不起我这种喜欢男人的人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若是真爱一个人的话,自然不会顾虑性别,我只是有点惊讶……怎么越说,越像是在撮合你和他……” 南谨狡黠的挑眉,“那就好,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公主放宽心,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所以不会对公主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李隆苑怎么觉得自己反倒比先前更加坐立难安了呢? 也就是说,南谨特意跑来她府里做男宠,目地是为了接近她家驸马么?? 看上李隆苑的人,最多也就是被她彻底的不待见,但是看上聂清远的人,那就是想都不用想的情敌,管他是男是女,都要坚定的往死里消灭!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弄得李隆苑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该怎么应对南谨了。 等聂清远气喘吁吁跑到临安阁楼下,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从南街到公主府其实半个时刻足矣,谁叫聂清远好死不死,偏偏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跑过去找魏宁,一来一回,再加上魏府里耽搁的时间,两个时辰能赶回来,就算不错了。 几个教习姑姑,有说有笑的朝着聂清远的方向走了过来。 “上头吩咐下来的时候,我还当是多难的事呢,这不,才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同意了。” 先开口的姑姑,笑的合不拢嘴。 “那可不是,你也不瞧瞧这位新晋的南谨公子是何等的身份!表面上说的是男宠,背地里谁不知道,他可是比驸马爷还要尊贵的人物。人又生得如此俊俏,说不定不用多久,公主自己就会想通了,咱们今日奉旨而来,逼着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好。” 这位体态丰腴的姑姑话音未落,就见一抹黑影嗖的从身边窜了过去,定睛一看,那黑影竟就是她口中那位,不日便要失宠的现任驸马爷—聂清远! 教习姑姑们暗道大事不妙,正欲过去阻拦,眼前却突然多出两排侍卫,齐刷刷挡在跟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人她们是拦不下了,想到还是先回宫复命要紧,便掉头出了公主府,准备回宫。 “驸马爷?!您……您现在不能进去!” 门口守着的几个婢女,根本不曾想到,驸马爷会突然到临安阁来,一时慌张又不敢太过僭越,只得愣愣张开双臂,挡在门前,教习姑姑走前吩咐了的,今日不论是谁来,都不许进去。 聂清远面色惨白,阴鹜的凤眸里不带丝毫情绪,凝在门上,似要将门看穿似的。 他回眸微探了一眼,身后立即跟上来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迅速上前将那几个婢女拉开。 一切障碍都被清除之后,聂清远知道,这堵门后面有他朝思暮念的人,但他还是稍稍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0 犹豫了一下,抿着有些泛白的唇,双眼没有焦距的盯在正要推门的手上。 “你们祈月国的人不是常说,洞房花烛夜乃是人生三大喜事之首么?驸马爷此时过来打搅在下,一定是有什么比洞房还重要的事相告了?” 聂清远还在犹豫,门就从里头应声开了。 “滚开!”目光对上南谨妖娆的眉眼,聂清远心下的怒火顿时腾了起来。他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样子,仿佛在无声的同聂清远炫耀,适才他经历了怎样旖旎的场面。 “我叫你滚开!”深吸了口气,聂清远上前用力推开了拦在门前的南谨,那样单薄的身躯,也不知从何而来这么大的力气,没有丝毫防备的南谨一下子被他推了老远。 “谁在外头喧哗?气死我了!连睡个觉都不让我睡安稳!!”隔着屏风,李隆苑满含怨念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聂清远急促的步伐就此定住,藏在衣袖里的手,下意识握紧,直到指尖泛白,他都不曾发觉。 “就说你是个没用的,是不是那群老女人又回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们连我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你……”边说边往外走,李隆苑料定是那帮缠人的教习姑姑又折返回来,要对她和南谨交待些有的没的。踏过屏风之后,她整个人顿时无措的愣在原地,只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重新出现在面前之后,她就像凝固了一般,无法动弹。 好像被毒蛇猛咬一口,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略微失神过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咬着指甲,往门边走去。 “你笨啊?别人敲门,你不会不开啊?”埋怨了南谨几句,手跟着挽上他的胳膊。 “人家可是驸马爷,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得罪他。”会意的朝李隆苑弯唇一笑,看来今夜有场好戏可以看了。 连回答都没有,只要话题是关于他的,李隆苑便会自动略过,就像她现在自动略过眼前的聂清远一样。 尽管面上强装镇定,不自觉加快的脚步却泄露了她的在意。 只要他一出现,她便会不知所措,这一点李隆苑心知肚明,可除了逃避,她别无他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聂清远才好。 疾步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让聂清远脸上血色尽失。 身后突然逼近的脚步声,被紧抓住的右手,“放手!”李隆苑艰难的启唇,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不放……” 听到他固执的回答,李隆苑轻声笑了出来,笑声里淡淡的嘲讽仿若猛虎野兽,猛地咬在聂清远的心上,他很痛,痛的就快要死掉,但他不能松手,唯一能救他的便是这只手的主人。 “我叫你松手!”重复着,她的语气仍然冰冷至极,手上不断传来的痛意,正一点点渡至胸口。 “我说了,不放!!!”聂清远声嘶力竭的吼着。 他讨厌,讨厌李隆苑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跟他说话,讨厌她彻底无视他的存在,这种渐行渐远的疏离感,让他几乎快要窒息,心里被恐惧塞满,他很怕,如果此刻听话的松手,他怕以后就再也无法碰触到她了。 被聂清远的嘶吼惊得愣神的李隆苑,下一刻就被他突然打横抱了起来,不管她怎么使劲挣扎,仍是被他强行抱着出了临安阁。 重新归于平静的临安阁,只留下南谨一人,此刻他面上乌云密布,与之前在李隆苑面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没事,反正过不了太久,你就发现,他根本配不上你的爱,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带你回去了。” 略显空荡的房内,南谨喃喃自语着,语调温柔至极,手却无意识的发起颤来。 放下杯子,理了理刻意弄乱的衣襟,他倚门远眺着,妖异的眸间尽是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 春节快乐!(*^__^*) ☆、死则同穴 “你们……已经……” 聂清远开口说的第一句,便是如此尖锐的问题。 偌大的寝殿,因为聂清远突至的关系,就是流萤都没能留下。 床榻边坐了许久,在听到聂清远开口的那一刻,李隆苑冷冷一笑跟着便答,“嗯……”心脏狠狠抽痛着,自尊仍倔强的不许她低头,“原来驸马深夜大闹临安阁,为的就是这个?听说,你同我母亲关系不错,若是想知道细节的话,明日去宫里,找那几个教习姑姑问一问不就好了,实在不必亲自跑一趟的。”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向李隆苑靠近,他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到那如冰霜刺骨的语气。 聂清远将脸庞凑了上去,有些强硬的贴在李隆苑柔软细嫩的肌肤上,惊惶无措着闭上了眼。 “他……亲了你么?” 闻言,李隆苑怒气上涌,随即便要推开聂清远,却在扭头时,一眼望进了聂清远阴沉的眼眸中。 “那又如何?”最终还是没能推开他,挫败感似浪潮一般袭来,连带她咽下怒气后斟酌出的回答,都显得有些刻薄起来。 两颊相贴,虽是闭着眼的,聂清远仍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心底对这温热的无比眷恋,尽管她在抗拒他的靠近,尽管这刻薄的语气是她从不曾对他用过的,可至少她能带给他的温暖还一如既往的存在。 “我要歇息了,请驸马出去!”紧贴在脸上的暖意,没有一丝留恋的抽身离去,聂清远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愣在原地,那点余温还未从面上褪散,他却冷的仿若置身雪地。 两人靠的太近,自他身上传出的清冽墨香,令李隆苑的心墙逐渐土崩瓦解,到底还要做到什么份上,到底要被伤多深扔多远,自己才能够不再受他影响呢。 “他亲的比我好么?” 背过身去的李隆苑,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和南谨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在南谨严肃认真的说喜欢的是她的驸马之后,两个人便合衣躺在一起,应付走了那几个该死的嬷嬷。只不过是想气气聂清远的,没成想他会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问她的情敌亲的好不好?李隆苑脑海里顿时闪过南谨那张妖娆的脸,然后画面不知怎么就跳到,南谨和聂清远纠缠在一起,两个人郎情郎意的彻底无视她上了。 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的憋红了脸,李隆苑使劲甩了甩脑袋。 “果然,他亲的比我好……”聂清远顺理成章的误会了李隆苑面红耳赤所表达的意思,他魔怔了似的笑了起来,一声声,笑到喘不过气。 “怎么办呢苑儿……”笑声戛然而止,聂清远气若游丝说着,就从背后突然抱住了李隆苑,“看来,我只有证明我能比他做的更好,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1 倏地,聂清远用力扳过李隆苑的身子,两片薄唇,毫无缝隙的贴上了她的。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唇舌相交之际,他肆意掠夺着她的吐息。 许久未曾出现的卑微的自己,在此刻重新跳了出来。嫉恨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这唇,南谨也吻过了么?她在南谨怀里的时候,大概不会如此漠然,她连半点回应都不愿给他,是因为已将他完全从心底剔除了么?就像剔掉无用的污垢一般,如此轻易就把他们的过往全部抹掉了么…… “别怕,别怕,苑儿……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很想你,很久没有离你这么近了……” 细细棉语,似魔咒散落在耳畔,李隆苑浑身一僵,愕然睁大双眼,鼻尖相抵,他虚弱的气息清晰从面上拂过,她听到他在叫她苑儿,不是公主殿下,而是苑儿………… 之前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李隆苑都自己咬牙扛了过来,却只在听到他唤她苑儿这一刻,心底堆积的委屈便接连涌来。 “不要再叫我苑儿!!!”猛地退出聂清远的怀抱,重心不稳,李隆苑一下子跌坐在床边。 “这一次,你又要做什么?每次,在虚情假意的唤我苑儿,得到你想要的之后,就要冷着脸称我为公主殿下……其实,我身上已没有任何值得你利用的东西了,所以……聂清远,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哆嗦着,在床脚缩成一团的李隆苑,浑身锋利的倒刺顷刻间褪了干净,她紧紧抱住双臂,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如果……我说,不放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那一小团正在发抖的身影,轻搂她入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可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你啊……”叹息着低吟道,他抿着有些泛白的唇,将她环得更紧了些。 “所以……便拿我做赌注么?你可真是心大,将你口中唯一想要的,轻易拿去作了赌注……”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怀抱,李隆苑冷笑着在他耳边抛下一枚惊雷,也许他是有苦衷的吧,在得到女帝的密信之前,她仍这么想着,结果呢……他所谓的情深,原来肤浅到根本经不起半点推敲。 “听说,你若是输了,便能得女帝一道密诏,在我继位后荣升副相之位……”苦笑着,她神情里再寻不到一丝惆怅的痕迹,只冷着声道,“原来,你说只要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是这么个意思?原来,只要能身居高位的话,就是看到我和别的人在一起,你也不会介意……” 聂清远麻木的僵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对李隆苑说什么。女帝不愧是女帝,一场赌局,她表面上安分守己,背地里却使了那么多手段,可他该如何解释,女帝只将那一部分字面上的事实告诉了李隆苑,纵使他说出他的苦衷,她还肯信他么?她还会相信,他是为了不让她深陷两难之境,才答应了女帝么? 女帝笃定他一定会输,竟是因为她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暗中一点点磨掉李隆苑对他的信任,只要她不再信任他,他便必输无疑了……… “苑儿……”他讷讷唤她,在对上她冰冷的双眸时,心下一窒,缓缓伸手朝她发上摸去,那枚不值一文的素钗,仍停留在她乌黑的发间,事易时移,唯余那枚素钗不受俗世影响,好好的待在原处。这样看上去,就好似他们之间从未经历过这些波折,时间仍停格在那个,他看到他们白首偕老的那一夜。 一把锋利的短刃,剥了刀鞘,刀柄被聂清远塞到李隆苑手上。 “苑儿……”不知疲倦的,一声一声轻唤着她,像是在安抚她支离破碎的心,他喟叹着,将头埋在她颈处,“杀了我吧……” 握紧她因着诧异松开的手,也同时将她手掌内的利刃包住。 “我以为,我给不了你的让别人给你,你便会幸福……果然不行,看到你和南谨在一起,本该静默着祝福的,想着既然他替我完成了我无法完成的事,至少我该替你觉得高兴才对,可当你当真要与他同房之时,我还是嫉妒了。看到他衣衫不整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让他死。作为夫君,我曾说过,不会将你让给别的男人,可我失言了;作为驸马,我不该对你的男宠怀有嫉恨之心,可我办不到……以后,这种嫉恨还会加深的,等你们感情加深,等你们有了孩子之后……我自是不敌陛下的英明神武,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南谨和你们孩子的事,或许直到他们彻底消失,我才会罢手。 苑儿……我疼……我很疼,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疼的没办法忍受,所以求求你,杀了我吧,在我伤害他们之前,求求你,杀了我吧……” 有那么一瞬间,李隆苑在恍惚中觉得自己还在玉佛寺,推开门往南边禅房走去,便能见到那一抹纯白的身影,孤独而坚决的站在那里,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并不为等她到来,但只要她甜甜笑着,唤他阿远,他便会朝她投来满目柔光。 倘若没有她的纠缠,他至少能在玉佛寺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是她间接引着聂清远,再一次靠近了这满是污秽的皇宫…… “聂清远……你混蛋!”带着浓重哭腔的怒吼合着利刃摔落在地的清脆声响,传到聂清远耳中时,他愕然抬眼凝着李隆苑崩溃凌乱的脸,心下蓦地泛起一阵酸涩。 “只要,只要告诉我就好了啊,告诉我你很疼很难受的话,至少我们可以一起应对,哪怕再难,只要你在身边的话,我总觉得自己还是能撑下去的……现在,想撇下我,一个人死么?不是约好了么?百年之后,要葬在一起的,生不能一起的话,连死都要丢下我么?有什么是活着不能解决的呢?还是……让你当驸马这件事,本来就是在逼你去死呢……” 颤声将饮泣的李隆苑的拉进怀里,“苑儿,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听你的话,答应了你不再欺瞒你的,还是没能做到……可是,我从未后悔留下来,一开始也是我执意逼你让我做了驸马的,上天对我这种人的唯一一点仁慈,便是让我遇到你,这些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你这个大骗子,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他喜欢的是男人,我也不会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所以,阿远,别死好不好?成婚那晚,我对着李家先祖发了誓的,若是我让别的男人入府,便不得好死……如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在这些疼痛蔓延、誓言应誓之前,我们再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如果到了活着也不能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和你一道被埋进土里,和你一起腐烂,一起化成灰,这样就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将我们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心里闷闷的,不论文笔有多生涩,这是我正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2 儿八经写的第一个故事,所以有些感慨,那啥,不论之后写什么,我希望自己永远记住一条,静心用心写东西,慢慢写,没时间也不要硬为了凑字数更新。哪怕没人看,用心慢慢写的话,故事就会慢慢活了,至少在我心里就是活的。 大家,大年初三要开心,要吃好多好吃的,我把头发从一半蓝一半粉,染成了全粉,还蛮好看的,(*^__^*) 想做自己去做就好了,自己能负责后果的话,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去争取就好了,不必等别人施舍,这句话是我的人生信条,新的一年,希望自己能继续加油努力!与君共勉。 ☆、下有对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倚上窗沿,偶尔传出的呼吸声,平稳而模糊。 披着外袍坐在铜镜前,李隆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手执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似墨般浓稠的发丝,她陷入了沉思。 这一夜过的很快,而她并未等到聂清远给出任何满意的解释,就在心底兀自决定了原谅他,否则她还能如何? 回眸,朝床上探了一眼,李隆苑皱起的眉微微舒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 铜镜里,原本白皙无暇的玉颈上布满了或重或轻的紫红色痕迹,这么大的人了,在知道她与南谨根本没发生什么之后,还跟个孩子似的,执意要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见他之后便安心的睡了过去,李隆苑忽然觉得,其实要聂清远安心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一只白鸽,扑打着双翅,缓缓落于李隆苑窗前。 她回神,倏地起身,双手抱起那只近来有些发福的鸽子,熟练的解下它左脚上绑缚着的信笺,盯着信看了许久,李隆苑不由想起苍擎曾说过,她对聂清远的过分明显的爱意,将会无声的把他推至风口浪尖处的话。 聂清远睡得很沉,想来是因为这段时日,他都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的缘故。李隆苑趴在他耳边轻语着,习惯性的拨弄着他浓密的长睫。 她带着满目的温柔,低下头去亲了亲他的薄唇,“宫里这些阳奉阴违的手段,用到你身上,着实不公,不过我倒是深谙其道,所以我会帮你赢的,你就放心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你就要受苦了,便算是之前你骗我受的惩罚吧,只有知道疼了,才不会再犯。” “苑儿……”不知过了多久,聂清远迷迷糊糊的朝身侧伸手探了探,这一探,他便彻底惊醒过来。 床的另一侧,空无一人,举目四望,连寝殿里都是空荡荡的,寻不到一点李隆苑还在的痕迹。 “你什么意思?” 临安阁内突然炸出一声惊呼。 只见李宛如的脸拧成了一团麻花,睁圆了眼怒视着面前一派平和的南谨。 “帮我,我就替你保守你的秘密,或者帮聂清远,然后众叛亲离,你选一个吧?” 慵懒的挑眉,似是对李宛如的回答有着十足的把握。 “呵呵~”干笑了一声,李宛如不屑的对上南谨那双妖异的眼眸,“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你想说就说呗。” “哦?只是,陈年旧事而已么?四年前,你来胡国之前,自祈月国送来你的画像,被你李代桃僵,换成了公主殿下的画像,我会千里迢迢来此做男宠,不还得感谢你擅自在画上做了手脚,让我倾心于那画中之人么。你觉得,即便公主知道,你就是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也不会拿你如何么?” 下意识捏紧衣角,李宛如被南谨的语气逼得有些紧张。她当然知道这些,当初,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好看,才会在胡国派人来要她画像之时,鬼迷心窍的拿了李隆苑的代替。直到三年前她去了胡国,听皇太子南屿说起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当初画像送到的时候,南屿对画像上的未来皇太子妃不太满意,倒是一旁的南谨盯着画看了许久,还借着帮南屿出主意的借口为名,叫画师临摹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给他。 李宛如至今还记得,初见他们两兄弟之时,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天差地别,南屿很是惊喜,南谨就失落的不行,后来,听说南谨为了来的人和画上的,长得不一样这件事,低落了很久,李宛如便非常热心的将事情背后的缘由都告诉了南谨。但她对天发誓,当时李隆苑还未出嫁,而且她也没有预料到,南谨居然会对李隆苑的画像一见钟情到这个地步。 “我比你了解表姐,她不会的,所以你别想拿着个威胁我,我和表姐身体里都流着我们李家的血,横想竖想我都该站在聂清远那边,要怪就怪表姐喜欢的人不是你,这一点,本人爱莫能助。我当年好心将画中人的信息告诉你,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尽管你这个样子有点不讨人喜欢,但鉴于我们相识一场,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表姐生平最恨人骗她,你看她那么喜欢聂清远,还不是因为他欺瞒了男宠入府的事,好久都没理他。你竟然跟表姐说,你喜欢的是聂清远……先不说欺瞒她的事,光是将你看成情敌,以后的日子就够你受的了。” 反被李宛如将了一军,南谨的眉紧皱着,他如何不知,不该对她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可除此之外,他便再想不出任何能叫李隆苑对他放下防备,允许他靠近的理由了,只要等时机成熟,他就会想办法与李隆苑同房,将男宠的名分坐实,此事一成,不论他先前说了什么谎,他都有办法圆回来。 “你……真的喜欢我表姐么?”忧心忡忡的李宛如,还是没忍住打算开始规劝南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怎么?看着不像么?”南谨揶揄着,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 “要我这个旁观者说呢,你若只是记挂着当年那幅画上的女子,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的话,你还是放弃她比较好。” 李宛如顿了顿,虽然知道这些话不该由她这个局外人来说,还是下意识的说了下去,“你对表姐的感情充其量只能算是喜欢,聂清远则是没有表姐会死的那种人,你看啊,你这么突然冒出来,带着你自私的喜欢,想要将他们之间的脆弱的爱情弄得四分五裂,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很不公么?毕竟,你不喜欢表姐还可以去喜欢别人,可对聂清远来说,表姐就是他的全部,你这样实在挺缺德的……” “虽然聂清远死不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还是多谢皇嫂这一番苦心教诲,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这便修书一封送往胡国,告诉皇兄一声,皇嫂你在这里过的很好,大概三五年之内都不会回去了,让他安心重新选妃便是。”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不是李宛如胆小怕事,在南谨来胡国之前,她还不知道原来南屿选侧妃一事,不过是他为了清除那些侧妃人选背后的势力,所布的局面。听南谨说,在事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3 情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太子爷兴冲冲的回到府中发现自家太子妃失踪了的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他对李宛如可说是半点要求都没有,虽然性格冷淡,但背地里却是在变着法的宠着她,生怕她过不惯胡国的生活,会气的偷跑回国,在布下选侧妃的局之时,他就料定李宛如会沉不住气,所以特意加派了人手偷偷看着李宛如,不想,她还是悄无声息的溜了。 如今,得知真相的李宛如,闭着眼就能想象出南屿那副暴跳如雷恨,不得就地将她捏死的神情。逃她已经逃了,如今她是骑虎难下,原想着等他气消了些,再慢慢摸回去的,若是激怒了南谨,让他添油加醋的在信上一通乱写,估计南屿就要杀到祈月国,让她横尸公主府了,聪明如她,在察觉到南谨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之后,便赶紧脚底抹油跑出了临安阁。 “喜欢?整三年来都对着一幅画,朝思暮想的想见她,这种感情怎么会只是喜欢……”邪肆的笑着,南谨双眸里含着隐隐的怒火,公平么?这世间任何事不都是能者胜么?既然有本事和他看上同一个人,就要有本事留得住她,否则不论他做什么,都不算残忍,将李隆苑输给他的话,无非是聂清远无能罢了。 “启禀公子,公主殿下来了。”侍从毕恭毕敬的禀报着,南谨却一下子愣住。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在寝殿和聂清远在一起的么? “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一进门便嚷嚷着饿,李隆苑看都没看南谨一眼,便径直走到圆桌边坐下。 “公主莫不是走错门了?这可不是聂清远的逸风阁!”不知怎么,一看到李隆苑的脸,南谨心下便隐隐泛起一股酸意,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 “我知道,你是在生气我当着你的面,被你喜欢的人抱走了对不对?哎呀,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和驸马的感情好,别那么小气嘛。” 李隆苑的话一出口,南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同李隆苑说了谎的,若非如此,他适才的表现很容易被李隆苑发现他其实是在吃醋。 苦笑着勾了勾嘴角,南谨总算知道李宛如所说的,所谓的“情敌待遇”是什么了。 一时间,他竟有些后悔不该为了放松她的戒备,就说出这样的谎话来。 “那什么,跟你说一声,我以后就在临安阁长住了。” 嘴里塞着点心,李隆苑含糊不清的说着。 “哦?公主这是怕我勾引驸马,所以要看着我么?” 这当然也是原因……李隆苑在心里暗暗想着,不过,更重要的是,公主府内有个女帝派来的奸细,每日都将府内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的汇报给女帝,若是李隆苑沉不住气,一开始就彻底撇下南谨不理,女帝肯定又会对聂清远出新招了,既然女帝如此相信她的奸细所看到的一切,那就免费请她看场戏好了,能让聂清远赢的前提就是要让女帝放松警惕。 “勾引什么的,太难听了,看在我们都喜欢一个人的份上,以后,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听说两月后,我们两国会一道出征梁国,你看,我这不是为了两国的邦交所做的长远之计么?” ☆、殴打“情敌”...... “真有此事?”女帝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执笔的手就这么停住。 “此乃奴才亲眼所见,公主殿下现下已迁入临安阁与南谨公子同住,二人成双入对,形影不离,完全将驸马晾在了一旁。” 底下的奴才诚惶诚恐的低着头,又将情况说了一遍。 “驸马那里,没有什么动静么?” “驸马他……搬回了寝殿,并加派了人手监视临安阁。” 果然,聂清远还是着急了啊,女帝了然的继续伏案批改奏章。 “嗯,你继续监视公主府的动向,至于驸马那里,你就别管了,也不必再监视他。” 似是没明白女帝的言下之意,前来回禀情况的影卫愣了愣,最终也不敢多问什么,便行礼退了下去。 这条大鱼似乎已经上钩了呢,深锁在云雾里一般阴沉的脸,在影卫退下之后,才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 ………… “我们这样,真的好么?” “闭嘴!”李隆苑不耐烦的挑起眉,她现在没有心情跟南谨多说一句话,只要他乖乖按照她说的做,让她的计划顺利进行就是。 “这可是公主殿下说的,那以后不论殿下问我什么,我可都会三缄其口的哦?”南谨略带挑衅的弯唇笑道,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好奇李隆苑打的什么算盘,反正李隆苑再怎么做,都逃不出女帝的手心,而女帝恰恰是他背后最强有力的后盾,他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是跟我单独出个府,你至于说这么多话么?还有,不是说好了么,在外面要叫我公子!出来前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 穿着男装出来,对李隆苑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过这次出来,倒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下回一定要量身做套男装,放在府里备着才行。这么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让李隆苑在气势上看起来,顿时比身旁芝兰玉树的南谨矮了那么一截。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男装呢。”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李隆苑身上的衣服,南谨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尴尬的笑了笑。 “是啊,第一次见到你……”那个时候,聂清远还因为这件事,跟她生了一整日的闷气。 “现在你脸上的表情,像是丢了什么心爱之物似的,跟第一次见你那天,是一样的表情呢。” 李隆苑不自然的愣了愣,“没丢,还没有丢……”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直到琼霖苑的大门赫然出现在面前,李隆苑才松了一口气,“走吧!”朝身后有些意外的南谨看了一眼,李隆苑不悦的皱了皱眉,按说南谨那样风骚的人,对于琼霖苑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太陌生,怎么感觉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局促呢? “看来公子的口味的确很重,带着男宠逛这种地方……” “随你怎么说……”要不是为了聂清远,她才不想再度踏进琼霖苑。 二人前脚才进了二楼的雅阁,后脚,店里的伙计就毕恭毕敬送来了一壶刚沏好的龙井。 “原来,公子还是这里的常客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受不了南谨尖酸刻薄的语气,李隆苑回瞪了他一眼,“不是说我口味重么?那我是这里的常客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你,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装的像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似的,有意思么?” 南谨顿时蔫了下来,等他张嘴正要反驳,却被李隆苑给打断了。 “好了,废话就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4 不说了,我找你出来是来办事的。你看起来,似乎对男人很了解的样子,还有就是……除了你,在这个方面,我也找不到别人帮我了。”李隆苑的言下之意就是,倘若有更好的人选,她是不会叫上南谨一起来的。 一口茶还未咽下,就被李隆苑的话给呛住,不住咳嗽起来,对男人很了解?此时此刻,南谨突然很希望李隆苑能看穿他的谎言,被拆穿的话,至少她还能拿他当个男人看待,而不是个喜欢男人的妇女之友。 “你说,那种比较高傲、平日里都是笑脸藏刀的男人,一般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其实,也不需要真的喜欢,就是看上去,像是会喜欢什么类型,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要让魏宁那个家伙放弃在女帝这棵树上吊死,难度系数堪比摘星捞月,所以李隆苑的计划简单直白,只要往魏府送几个不俗的美人,再将这消息传到女帝耳中,她便算是一石二鸟,成功迈出了反击的第一步。 这两只鸟嘛,一只就是很快就要被醋坛子打翻的女帝冷落一段时日,起到干扰女帝心情作用的魏宁,另一只,便是面前这个雌雄莫辨的大笨鸟南谨。 李隆苑既然知道府里有女帝的眼线,自然也知,女帝和南谨是一伙的,方眼线这种事,也不是只有女帝一个人会,只要南谨参与到让女帝醋意大发的事件中来的话,至少能破坏他们之间的信任度,这就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鉴于,南谨不知她今日来此的目地,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成为李隆苑阵营中的人了,虽然这样有些卑鄙,但能降低风险度的事,她何为而不为呢。 经过和南谨的一番挑选,等到终于选出三个满意的美人,再从琼霖苑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估摸着再不回去,聂清远那边该着急了,李隆苑就选择了走都是小巷道的近路回府。 南谨对京城的路还不太熟,在回府的这段时间里,他难得温顺,一声不吭的乖乖跟在李隆苑身后。 “快点走哦,否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甩下了呢,南谨公子在夜里迷路走丢,这种事若是传出去的话,可是很丢脸哦。” 看到他露出难得一见的温顺模样,李隆苑便忍不住想逗逗他。 随着她故意加快了步伐,身后的脚步声也急促的紧跟了上来,李隆苑忍不住掩嘴偷笑着,紧接着还没走几步,身体就被一股力带着,砸到了墙上,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就已经被南谨死死按到了墙上。 借着后巷里那点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南谨那张愠怒的脸正慢慢凑向她凑过来。 “公子不会是想选几个出挑的美人,送给驸马爷,然后和我双宿□□吧?”呢喃似的凑到李隆苑耳边低语道,语气透着浓浓的暧昧,不满于这点咫尺的距离似的,南谨的身子继续前移,缓缓压向李隆苑。 被南谨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浑身无力,李隆苑的眼睛,不住四下张望着,找寻着可以用的棍状物体。正当她想着,先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再一棒子将他打晕,隔天再派人接他回府也是可以的吧,却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就是现在! 趁南谨皱眉朝那边望去之际,李隆苑以她能用的最快的速度,一脚毫不犹豫的朝南谨踢了过去,趁他吃痛松手之际,她拔腿就跑,边跑还边想,不是说喜欢男人么?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气喘吁吁跑出后巷,街市的灯晃了李隆苑的眼,她一边喘气,一边思索着。 就这么将他丢下的话,好像不大好,说不定刚才他忽然扑过来,不过是为了报复她先前的行径。那个时候,已经有人过来了,也许,就算自己不踢他,他也会松手呢?他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聊斋同款美男子,要是在夜里迷了路,又刚好遇上了十几个喝醉了的壮汉……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算我倒霉!”低咒一声,李隆苑无奈的扭头又跑回了后巷,她是讨厌南谨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幸福生活,这不假,但她还没有讨厌他到希望他出事的地步,毕竟除却他喜欢聂清远这一点,南谨这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太令她反感的地方。 “南谨!!” 还好,他还在刚才的地方,蹲着…… 仰头看了折返回来的李隆苑一眼,“还回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把我甩开了么?你把我丢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再有人来干扰你和聂清远了……” 见南谨满含怨念的别过脸,不愿看她,手却严严实实的捂在腹部,愧疚的心情立即涌上心头。 “是我刚才踢的太重了么?踢到哪儿了,我看看?” 李隆苑一脸关切的走过去,却被南谨丝毫不领情的一把推开了。 “不用你假好心!若是我真被你踢死了,你现在该乐得放鞭炮庆祝了吧?说不定,折返回来也是为了看我死了没……” “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啊?!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压过来,我能踢你么?况且,那一脚我踢的也没那么重啊,是你身娇肉贵的,才会觉得疼,虽然公平竞争什么的不大可能,但我也不至于要害死你吧……”好像怎么说,都是先踢人的李隆苑不对。这么想着,她便重新朝南谨走了过去。 一只手别扭的往他面前伸了伸,“还不走,等着被鬼吃掉么?” “幼稚……”低声埋怨了一句,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气的要死的表情,南谨的手却老老实实的搭在了李隆苑的手上,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原本来想抄近路赶回去来着,现在是不可能了。 “到底是哪里疼啊?非要我扶着你才能走么?”踢他的时候,太紧张了,也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但南谨一路嚷嚷着疼啊疼的,还跟着大爷似的,非要她扶着,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向她这边,才肯慢悠悠的走两步,于是乎,没走几步,李隆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这个嘛……不方便告诉你,你只要好好用行动证明你做错了就行了,再问些有的没的,我就不走了。” 不方便告诉她的部位……瞥见南谨一脸的坏笑,李隆苑顿时了然,憋红了脸再没有多说一个字。罪过啊罪过!要是南谨真的因为她,伤到了某个不能描述的部位,那就大事不妙了,她可不想对这个胆敢觊觎她夫君的男人负责! 在终于见到公主府的大门的时候,李隆苑简直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太好了,进了这道门,她就解脱了! “你……是因为我喜欢聂清远,所以才对我下如此狠手的吧?”犹豫着,南谨在进门前叫住了李隆苑。 迟疑了片刻,李隆苑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倘若我喜欢的不是他,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么?”南谨的语气里游走着他从未袒露过的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5 脆弱情绪,眼神像是在期待李隆苑的回答一般,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搬到临安阁 “那是自然……”是是是,不论这个时候南谨问什么,李隆苑都会点头说是,谁让她踢了他如此重要的部位呢? 这么敷衍的回应着,一边扶着南谨进了府,迎面就遇到了疾步而来的聂清远。 应该主动说点什么才好,否则他又该误会了吧,这么想着,没想到却是聂清远先开了口。 “这是,怎么了?”指了指南谨,聂清远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像在同谁打招呼那般出声问了一句,他淡漠语气听得李隆苑心尖扫过一阵抽痛。 若是聂清远没有误会什么,就省的李隆苑对他解释,这对她部下的整个的计划而言,有益无害,她该觉得松了一口气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呢。 “没什么……”撇见李隆苑为难的神情,南谨忽然抢过话头,“驸马爷未免也太好奇了吧?我们这么晚才回来,会疲惫不堪再正常不过了,叫公主扶着也没什么的,你说对么……公主殿下?” 南谨总是说些会让人误解的话,出于自己做错事的缘故,李隆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急着解释什么,她声若蚊呐应了一句,“嗯”,说完,拉着南谨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身后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与适才截然不同的怒意,应该是错觉吧,李隆苑默然苦笑的摇了摇头,如果在这两月的赌局里,她也带有些私心的话,无非就是希望通过南谨的存在,能激起聂清远关于爱情的一点斗志。这么想或许有些可笑,聂清远明明是那样的爱着她,但不知为何,一旦面临什么抉择的话,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将她推出去,然后一个人躲在阴暗处像个野兽那样,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他明明是最有资格将她护在怀中,不让别人夺去的那个…… “咦?看起来驸马爷似乎不愿意让我们走呢?”南谨先于出神的李隆苑开了口,回眸玩味的盯着聂清远冰凉的脸。 “不回寝殿么?”等聂清远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那声音里,已带了些许颤意。 “嗯,不回,我今后便搬到临安阁与南谨同住。”没有迟疑的话脱口而出,她的脚步却呆呆定住,可是不想再回头看他。明明是他错了,却还要对她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让她心力交瘁的以为错的人是自己。 “是么?那清远便恭送公主殿下!”忍不住在离开前用余光瞥了聂清远一眼,他单薄的身形笔直的站在风中,而面上却带着让人疑惑的笑容。 他在笑么? 阿远,这一次,轮到你来抓住我了,我很累了,无论我有多想奋力朝你走去,可每当我想朝你走一步,你便要退一步,你可知,如此一来,我便永远都到不了你那里啊。如果你不明白的话,至少还会感觉到疼的吧?很疼的话,就请你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放开,这场赌局的输赢我帮你拿下,你就负责抓紧我好么?若你没有这么做的话,一定是因为我还不够资格,将你从真正的黑暗里解救出来,这样的话,即便我放弃了你,也没关系了吧…… “喂,说起来,驸马刚才那副样子还真叫人心疼呢,你这样丢下他跑来临安阁住真的没关系么?其实,若是为了应付陛下的眼线,你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愣然抬头,对上南谨那双叫人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的深邃眼眸,李隆苑微微叹了口气,竟然能猜到这些,看来他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嘛。 “看见他难受,你心疼了不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必过问,我要睡了!”揶揄着,顺带将话题从眼线的部分略过,这种时候,只有装傻了。 “可是……”拉了拉李隆苑的被角,南谨低声问道,“都说我要睡觉了!你烦不烦?!”以为他要揪着自己来临安阁住下的目地不放,李隆苑头一次提高嗓门,冲南谨发了火。 “既然要留宿在这里,你至少该睡在床上而不是地上吧?”不怕死的把剩下的话说完之后,南谨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李隆苑,无声的笑了出来。 “反正公主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是聂清远了么?所以和我同床共枕,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不管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叫李隆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南谨他毕竟是有前科的人,虽然挨了她一记佛山无影脚,可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得到聂清远,故意对李隆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这样啊,所以……和我想的一样,公主就是为了让陛下放心,才会来我这里。”不敢相信,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李隆苑居然在南谨脸上看到了失落的神情。 “是又怎么样?” 被他再三看穿之后,李隆苑已经放弃继续装傻,她一脚蹬掉被子,三两下起身朝南谨扑了过去。 “看来,公主是恼羞成怒了呢?按理说,应该是我这个被利用的人先生气才对吧?”南谨浅浅勾唇笑了起来,恍惚间,李隆苑从那笑里看出了一丝悲凉的意味,成日笑脸迎人的南谨,也会将悲伤掩藏在笑里的么?早就知道她利用了他,即使如此,他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冲她笑……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不会是怕我将事情告诉给女皇陛下吧?”南谨眯起眼,饶有兴趣的用目光打量着木然的李隆苑。 “嗯,也有这个原因……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我们都是在宫里长大的,你应该能明白的吧,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在牵扯到各方利益之后,就会变得无比复杂。就像你为着你喜欢的人来到我府中,而我母亲就利用了你的喜欢,想要用它来拆散我和聂清远,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反过来继续利用你。如果不想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让自己先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我觉得很抱歉,为我自己有了重要的东西,却不能用最单纯的方式守护他,还要牵扯你进来而抱歉。我经常在想,如果自己出生在普通人家就好了,那样的话,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容易许多了不是么……你一定觉得我是你见过的最没用的公主吧,可是没办法呀,即使是这样的我,为了心爱的人,也愿意做任何事呢,哪怕最讨厌的就是宫里尔虞我诈的这一套,我也没办法就这么放弃他……” 另一边的寝殿外,七八个下人围在一起。 自殿内不断传出“乒呤哐啷”的声音。 “流萤姑姑,这……要不,奴婢去请公主殿下过来?” 年幼些的婢女,忐忑的询问着面前眉头深锁的流萤。 本来是出去迎公主回府的驸马爷,之后却一个人回来了,在面色的温和的踏进寝殿之后,他便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6 将们反锁上,不过片刻,寝殿里就不断传出刺耳的东西摔碎的声音,惊得附近的奴才们都惶恐的聚了过来。 “驸马爷这边的事,暂时不要惊扰公主,这里有侍卫守着不会有事的,你们都先下去歇着吧。”若是去告诉公主的话,她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必定是不能前来看聂清远的,既然如此,何必过去给她增添烦扰。 流萤同几个侍卫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和门外的奴才们一道离开了。 “为什么……”坐在满地碎片中间,聂清远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几个时辰之前,影卫前来禀报说李隆苑在影卫还未出手之前,就自己踢了南谨一脚,趁机跑开了。那个时候,聂清远欣喜的不行,果然如魏宁所言,李隆苑最近突然与南谨热络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南谨。 之前,她说过她收到了女帝的密信,以她的性格,必然不会相信女帝的一面之词,近来府内频繁出现的信鸽便是最好的证明,她是要对女帝进行反击了吧…… 然而,纵使聂清远聪明过人,但在李隆苑的事上,他也只能猜出一半。李隆苑假装亲近南谨,这他倒想得通,可是为何要一连几日的故意无视他呢?难不成,这也是计划的一环么?只要一察觉李隆苑在慢慢疏远他,他的脑子便会停滞下来,变得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饶是知她根本不喜欢南谨,却在看到她搀扶着南谨进门,原本的满心欢喜就顿时被嫉妒的火舌给淹没了,心一阵阵狠狠抽痛着,以至于先前想好的话,到最后却一句也没对李隆苑说出来。 她说此后就要长住在临安阁,那是南谨的住处,尽管只是为了实施计划,叫女帝放松警惕,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万一,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日久生情了…… 聂清远怔然睁大双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 “来人!” “属下在!不知驸马有何吩咐?” 匆忙理了理衣襟,聂清远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走吧,随我去趟临安阁。” 进门回话之后,侍卫这才看清寝殿内的情况。 先不说这满地的碎片,就连那墙上,都不知被什么给砸出了几个凹陷下去的大窟窿。抬头,再看一手造成这场灾难的驸马爷,竟还能和颜悦色的冲他笑,想到此处,侍卫身上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寒。 ☆、三人同寝 “才不是这样……”南谨眼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到的柔光,轻启唇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公主。”自嘲般笑了笑,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这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知道一定是哄我的,但能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是啊,南谨难得能说出这些好话,李隆苑自然会觉得开心,这样慢慢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下去的话,让他明白自己和聂清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的这个道理,然后离开祈月国。如此,至少能降低对南谨的伤害,一开始就知道为了所爱之人,即使变得自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她还是希望少几个人受伤。 李隆苑的双眼像是在笑一般,弯成了一道桥,没有生命力才能赋予的仿若,陶瓷娃娃一般的精致面容,矛盾的配上这双能将人瞬间融化的笑眼,看着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她的肌肤。 是冷的还是热的呢?和画上的她一点都不同呢,此时南谨突生出一股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低头浅浅笑着的李隆苑,丝毫没有察觉身边人的举动,就在此时,“啪”的一声,门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了。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呢……”聂清远眯起眼,朝里头望了望,不知是在叹气还是嘲讽,他深深叹了口气,“你,离她太近了……”皱起眉的同时,他移步到南谨面前,只是轻轻一扯,便将李隆苑扯回了他的怀中。 “驸马爷可真会挑时候呢,不过我记得公主今夜似乎并没有召你侍寝吧?驸马爷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么?”反唇相讥之间,南谨神情里难掩的失落就这么聂清远发觉了,再晚来一步的话,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聂清远瞥了怀中一脸懵然的李隆苑一眼,她顿时感觉到一股不可遏制的寒气,迅速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了起来,虽然自聂清远万年不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征兆,可她下意识的觉着,聂清远现在是生气了。 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位置,试图先从他怀中逃脱出去,这种情况之下,作为公主的她应该站出来说两句才对。 “只要我想见她,便随时都可以来见她。南谨公子不会是头一日知道吧,驸马与男宠的区别,可不是称谓上那一点不同而已!”勒住她腰的手,说话的同时倏地收紧,显然这一次她是主持不了“公道”了。 “咳咳,我说两句行么?”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剑拔弩张的两人的重视,在成功引得他二人将目光投在她脸上之后, “不行!” 在她就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聂清远飞快的给出了她答复。 他深邃的凤眸,带着冷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在李隆苑脸上,吓得李隆苑当即就收了口。 “现在的驸马爷可真像个抢不到东西便要发怒的孩童呢,难怪公主要搬来临安阁住下了……”南谨刻薄的出声讥讽着聂清远的行径,他心里的怒气不断蹿升着,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今夜我便宿在临安阁了……”像是不曾听到南谨的话一般,聂清远沉着一张脸,松开了李隆苑,又环顾了四下一圈。 “原来你所说的侍寝便是如此的么?”指了指地上铺好的软铺,聂清远勾唇轻笑道,“若是如此的话,我便当换个环境休息好了,虽然这床铺略显拥挤了些,但对于我和公主而言,足够了。” “喂!聂清远!你搞清楚状况没有?谁准你宿在临安阁了?还有谁准你和公主睡在一起了?” 南谨忍无可忍之下,冲着聂清远大声怒斥道,谁知,却被聂清远再度无视了。 “苑儿,我可以留宿在此么?”对南谨的勃然大怒视若无睹,聂清远弯了弯身,顺势趴在李隆苑胸口,小猫似的在李隆苑身上蹭来蹭去。 “当然……当然可以。”对聂清远的撒娇攻势,毫无招架之力的某人,想也不想的就忽略了南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谁让聂清远撒娇的模样百年难得一见,这种时候,若是李隆苑稍稍摇了下头,恐怕就会被聂清远永远记在心里了(特指记仇的记)…… “既然公主同意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们都是服侍公主的人,理所应当要听公主的吩咐,不过……休息的位置,需要重新安排一下。” 闻言,聂清远的眉头紧紧蹙起,其实在听到南谨说他们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7 都是公主的人之时,他就已经很不悦了。 “既如此,今夜我与你同寝即可,也免得你去叨扰公主休息。” 此话一出,南谨立刻僵住,扭头望去时,正好对上聂清远意味不明的视线。 看来,聂清远已经知道了…… “不行不行!你们绝对不能睡在一起!实在不行就三个人一起睡好了!但是你们两个人绝对不能睡在一起!!” 没注意到南谨失神的李隆苑,激动的捏起小拳头,身体挡在南谨和聂清远中间,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开什么玩笑!让南谨和聂清远睡在一起! 脑海里不住的浮现出南谨妖娆至极的笑容,李隆苑后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若是南谨趁着她不注意对聂清远做了什么,那千方百计要住在临安阁实施计划的李隆苑,不就等同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要么,我同南谨睡一张床,要么你从我们二人中选出一个陪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那么轻易的对她说出了喜欢男人的这种谎话之后,在一个知情人和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面前,聂清远倒想看看南谨他会如何应对。 “我想,南谨公子应该不会介意我和他睡一张床的吧?” 看着李隆苑急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聂清远忍着笑,回眸柔声问了已经快石化的南谨一句。 “别别别……我和驸马一起就行,南谨一个人乖乖睡在这里就行了。”说着,李隆苑三两下把南谨按倒在床上,用手捂上他的眼睛。 “不许你看他!”那声音极其微弱,但即使被蒙住了双眼,南谨仍然听得出她语气里隐含的怒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就休息吧!”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李隆苑很快钻进被窝,拿被子蒙住了头。 聂清远并不急着睡下,而是往南谨的方向冷冷投去一眼,见他紧闭着双眼不曾睁开,他才在李隆苑身侧重新躺了下来。 维持着蒙头姿势的李隆苑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才重新钻了出来,迎头就对上了聂清远怅然若失的侧脸。 “阿远……”其实即便没有刚才那个选项,李隆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聂清远。 李隆苑下意识的觉着,虽然此刻他就在身旁,但他脸上的阴郁却不减反增了。 “嗯。”明明相爱的是他和李隆苑,却连夜里同谁睡在一起这种事,都需要她做出选择才可以,为什么呢……她的心是向着他的不是么,可他为何还是如此的不安。 就这么沉思着,聂清远不禁有些失神,半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李隆苑的脸,低哑轻叹道,“我都不记得上一回离你这么近是何时了……” 闻言,李隆苑心下一紧,连忙钻进聂清远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阿远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对吧?我们一起努力撑过这段时间好不好?” “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轻易应下那个赌局,所以故意疏远我,也是为了赢下赌局么?” 当然不是了……李隆苑做贼心虚的垂目不看聂清远,这样的沉默维持不到片刻,她就败在聂清远低沉的叹息里。 “我,我是故意的……想知道你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很生气的把我抢过去,所以……就这么做了,对不起。”在所有的布局里,只有这一步显得如此的幼稚,可仔细想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聂清远,若是聂清远的不在意的话,她做的事便没有意义。 “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没让你察觉到我的心意,你才会这么想的……”聂清远认真的凝望着面前清澈的眼眸,“没关系的,苑儿想怎么做都可以,反正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抢过来,因为没有你的话,我就活不了呢。” “以后不会了,今天你能来临安阁,我心里的疑虑已经全部打消了,只是此后,我必定会常常跟南谨在一起,为了骗过母亲的眼线,还要故意装出不理你的样子……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生我的气,否则我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哪怕知道她是为了赌局的事才会如此,但一想到之后一段时间,南谨就会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聂清远不由得握紧双拳。 努力试着恢复平静,微凉的眷恋摩挲着她盈润的双唇。 “我会生气,会难过……所以两月之后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吧?不会再让我继续难过下去的对不对?”聂清远一瞬不瞬的看着李隆苑,那股苦涩已经在嘴里完全蔓延开来,他整个人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什么都不能做,却还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避免让她因他而陷入更深的漩涡,就是因为这样想,所以才会做错的吧。因为太怕她受伤,和太想完全拥有她的两种心情矛盾却又紧密的时刻纠缠在一起,渐渐在他心里扎了根,使得他举步维艰,为了她所做的决定,到头来,却成了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她的隐患。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庆幸,至少现在,他还能像这样将她抱在怀里,不是么? “公主未免也太掉以轻心了吧?我还在这里,你就将计划全都说了出来,就不怕我跑去跟陛下告密么?” ☆、蹊跷 距离昨夜过去了多久呢?南谨又昏睡了多久? 对这些事几乎都没了印象,自从聂清远在清晨被女帝一道圣旨匆匆派往安淄县之后,李隆苑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似的,耷拉着脑袋抱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安淄县在离京城几千里的西南处,对于那里发生洪灾的事李隆苑几乎一无所知,这指派来的实在蹊跷,就像是故意要将他们分开一段时日似的。 放在往常,李隆苑早就火急火燎的直奔宫中找女帝讨要说法去了,可这回……和聂清远一起被派往安淄县的还有魏宁,连这么重要的心腹都被派去了安淄县,李隆苑也就再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了。 聂清远临走前,答应她,最迟半月就会回来。 可想也知道,这种天灾一旦发生,若不好生治理的话,便会危机到黎明百姓,动摇江山社稷,再加上,又是派了魏宁这样的人一道去,想来,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喂……我的公主殿下,驸马爷都已经走了,还不能给我松绑么?” 在床上扭来扭去,试图将捆在身上的绳子弄松些的那团身影,正是南谨。 昨夜被李隆苑用迷魂药弄晕,接着又捆了一整宿之后,南谨连说话都开始气若游丝起来。 怪就怪他没看准时机开口,好不容易能和聂清远好好说上话的李隆苑,那个时候,正沉浸在久违的幸福中,南谨突然冒出来的那句“就不怕我对女帝告密么?”顿时就将她的好心情搅得一塌糊涂,没有直接把他倒吊在树上,李隆苑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当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8 时,聂清远铁青着脸色,眸光中带着杀意慢慢逼近南谨,李隆苑拦住了他,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苍擎给她的秘密武器“迷魂散”,朝着南谨脸上轻轻一吹,他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的事了。 “这么捆着,真的很疼啊……” 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李隆苑对南谨的哀嚎始终不为所动,直到他渐渐累了,不再出声,她才来到床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连我母亲都在帮你,我还捆着你做什么……”轻叹着,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李隆苑一咬牙,就给南谨松了绑。 女帝生性多疑,为了保证自己能赢的万无一失,故意将聂清远派出去,给她和南谨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李隆苑完全没有恰当的理由对女帝的这种行为表示不满。 而聂清远……素来沉默寡言,脸上不会有多余表情的人,即便在临行前,也没有同李隆苑多说一个字。 直到上马前,她才勉强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悲伤的意味,哪怕只说一句让她安心等他回来,也是可以的呀,至少让她知道他漠然的神情下,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祖宗立下的规矩,驸马临行前,公主不能相送,所以李隆苑将聂清远送到门外,之后便由朝廷的队伍继续送他们出城。 女帝几次三番的刁难他,皆是因为她对他的喜欢,而且又是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将他派了出去,这个连她出趟门都要惶惑不安的人,连道别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这样看来,他一定是生气了吧。 “你好像很难过?” 被捆了一夜,手脚都有些僵硬了,南谨吃痛的揉着肩,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一旁怅然若失的李隆苑。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去告密么?”扯了扯略显干涩的唇角,李隆苑两眼没有焦距的呆呆盯着地面。 “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我是你府上的人,若还大张旗鼓的拿告密的事威胁你,岂不是太不像话了。”南谨完全没想到,聂清远会突然被女帝派出京城,聂清远走不走他倒不在乎,只是这会儿看到李隆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心内莫名涌出一丝愧疚。 “哦……我想,我还是搬回寝殿好了……若是你记恨我,想进宫告密的话,告诉流萤一声,她会帮你备下马车。” 万一,女帝派人在路上动什么手脚……满心担忧着聂清远,李隆苑如今已完全没了气力理会南谨。 “不用我配合帮你骗过陛下的眼线了么?聂清远走了之后,说不定陛下会更留意你这里的动向……”焦急的拉住要走的李隆苑,此刻的南谨显然慌了神。尊贵如他,心里却不住的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将会失去被李隆苑利用的价值。 “你……”顿了顿,李隆苑扭头看向南谨,她不由回想起昨夜聂清远昨夜曾问她,是否真的相信南谨喜欢的是男人。 先前是太担心他会对聂清远做什么,所以没能注意到,而今细想起来,南谨这个人的确有些奇怪,一言一行里时刻散发着对聂清远的敌意,他的表现看起来更像是……喜欢她……而不是聂清远。 “你骗我的么?说你喜欢聂清远的事,是骗我的么?” 南谨心下一窒,抬头对上李隆苑狐疑的目光之后,他更是惊愕的一时间,忘了掩饰脸上的错愕。 “就算是骗我的也无妨……” 李隆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反正结果都一样的,我不在乎,而你什么都不会得到。其实,与其如此处心积虑的将心思用在这里,你还不如痛快的回到胡国去,外面有大把的女子想要对你投怀送抱,你若是将时间浪费在此,岂不可惜?” “是么?就连我骗了你,你都不觉得生气……看来,公主殿下当真是半点都不在意我呢。” 背对着南谨,她兀自陷入沉思,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身后人,投在她背上的眸光中带着某种被妒忌熏染透彻的邪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我不会喜欢你的,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在乎……” “我到底哪里比不过聂清远?凭什么他一个平庸之辈,能独得你的青睐,而我贵为胡国的皇子,却让你连看我一眼都做不到?!” “这种事……该怎么说呢,哪怕有人要用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来同我来换阿远,我都不会答应的。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哪里不好,相反,你真的挺好的,可惜你不是我的阿远,所以你的这些好在我眼里就没什么用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公主殿下可不要怪我冷血无情哦,这都是你逼我的!” 南谨的唇角勾起一抹带有深意的浅笑,手指迅疾朝李隆苑背后轻轻一点,还没意识到他话中深意的人,就这么脚下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 “你看,你乖乖睡着的样子不是挺可爱的么?非要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弄得我不高兴。”除了喜欢男人之外,还有一件事,南谨也骗了李隆苑。他自幼习武,尤擅点穴和配药,昨夜假装被迷魂散迷晕,不过是为了偷听她与聂清远的谈话。 “进来!”待他将李隆苑安放到床上,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东西带来了么?” 不耐的启唇,他的目光始终流连在李隆苑平和的睡颜上。 “主子,药已经带来了……可您当真要用这个法子么?”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将药给我,你便回胡国复命去吧。” 黑衣人迟疑着,不一会儿将一包用牛皮纸裹着的东西,交到了南谨手上。 “回去告诉我父王,我在祈月国很好,他无需担忧,至于我王兄那边,你该知道怎么说。” “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只在南谨挥了挥手之后,黑衣人转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忘忧散,七日便可让你忘却此生挚爱,这真是世间罕有的宝贝呢。公主不是说,拿世上所有的珍宝来换你的聂清远,你都答应的么?可是我偏不信这个邪,我花了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才研制成功……只要一试你便会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忘却的。” 斜靠在枕头上,南谨扯唇轻笑起来,绝美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只在眉间聚起一抹消散不去的哀愁。 “只是没想到,忘忧散居然这么早就派上了用场……” ………… 朝廷派来的禁卫,一直送到城外的十里亭,就要折返回京了,此时天方破晓,朦胧的光扯开云层,奋力渗透至地面 “怎么,终于有些舍不得她了?”亭内,一身红衣的魏宁揶揄着,顺带递过去一壶水,良久对面才伸过来一只手,缓缓将水壶接了过去。 “这种时候,留她和那位据说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79 才貌双绝的皇子独处,确实有些不妙呢,你会担心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一次,聂清远虽仍未开口,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愠怒。 “从此处到安淄县城还需五日,方能抵达,若你打算这一路上都这么闷着不同我说话,那回京之后,我便要好好在隆苑那里告你一状。” 不知道为何,这会儿,聂清远心突然跳的很快,像是被什么揪着一般,连呼吸都有些不顺起来,这使得他无法集中精神听魏宁说话。 离京城越远,这股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起来。 ☆、错乱 “如果不是隆苑她突然往我府上送了一份大礼,我估计也不会在此处了。” 和聂清远聊天是件很让人郁闷的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自带的低气压,笼罩的喘不过气来。这正是此时此刻的魏宁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印象中,少数几次见到聂清远稍显缓和的脸色,都是在李隆苑出现之时,眼下他是没办法凭空捏出个李隆苑了,所以只好使劲把话题往李隆苑身上扯,这一扯,他就再度想起,这位能让“雪人”展露笑颜的奇女子,正是他此番突然被女帝派至安淄县的罪魁祸首。 “我在府上待的好好的,她派的人突然扛着三个大箱子就闯了进来,还以为她突然转了性,真要给我送什么礼呢,结果,每个箱中都藏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吓得我当即就让人将礼退回到公主府去。不成想,礼还没退呢,消息就传到了陛下那里,她连日来正为西南的洪灾愁的茶饭不思,经我们小公主这一闹,我便被陛下残忍的发配出去了,唉……连个解释都没来得及说,大半夜将我召入宫中,冷着脸扔给我一道圣旨,便算完了。也不知她是气我的事,还是因洪灾的关系就一并将火冲着我发了……”若是后者,那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连魏宁这样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有些头疼起,回京后该如何面对女帝了。 “原来,魏大人府上也有陛下的眼线啊……”听了有一会儿,聂清远这才不紧不慢的感慨了一句,说是感慨可能不太恰当,因为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语气却比之前有了些力气,确切的说,他现在的这番话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我说了那么多,你的关注点怎么就落在眼线这块儿了呢?”真是个奇怪的人,而且总觉得,在听说了他被女帝连夜召入宫扔了圣旨之后,聂清远的声音比之前有活力多了。 魏宁是很希望聂清远能多开口说几句话,可是在他吐了一大堆苦水之后,不但没能得到聂清远一个标点符号的安慰,还反过来被他嘲讽了。 他的磨难史莫名取悦到了聂清远,这一点让魏宁有些抓狂。 估计,这世上只有李隆苑这个品味独特的丫头,才会觉得聂清远是个善良、单纯的好青年了。 “午时,我便开始召集地方官员,与他们商议治灾之事,就有劳魏大人负责发放朝廷的赈灾饷银和粮食。”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何不先歇息休整几日再开始呢?分开办事的话,总觉得有些麻烦,其实我们可以一道去……” “不行!分头行动为的便是用最短的时日将事情处理完,和魏大人一道办事的话,总觉得会耽误更多时间。安淄的百姓现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魏大人还有这等闲情雅致想着休息几日,清远着实佩服!既然是赈灾治灾之事,自然是处理的越快越好!魏大人,你觉得呢?” 聂清远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合着他阴沉的语调,让魏宁不禁冒起冷汗。 魏宁心下了然,聂清远必定是急着赶回京见李隆苑,才会这般急切的想尽块将洪灾之事料理完,还未等他开始暗自窃喜,终于抓到个可以揶揄聂清远的机会,就被聂清远阴郁的神情吓得将后面的话都悉数憋了回去。 不过,事后想想,倒觉得聂清远口是心非的这一点,莫名有些可爱,明明那么不愿离开京城,还是咬牙一声不吭的走了,之后又火急火燎的急着赶回京去,这个人骨子里的执拗和别扭,比他想的还要深呢。 忘了是谁说的,像聂清远这样阴沉的人一旦陷入情网,便会比常人更无药可救呢。 ………… 一阵一阵接连涌来的眩晕感,分不清究竟是白日还是黑夜,身体仿佛沉入海底一般,绵软而沉重。 眼睛是闭上的吧,脚步悬荡在某处,轻飘飘的,永远没有立足之地,那样漂浮着。 时不时,还能听到那些似乎从脑海中传出的声音。 低哑的嗓音,带着某种隐秘的魔力,勾着她不断往下沉。 很冷,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此之外,只剩连落雪声都无法察觉的死寂。 “苑儿……不要丢下我……” 嗯,我知道的。 心里默默应了一句,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心脏的一侧,疼的她眉头紧皱。 “你不打算醒过来了么?醒过来好不好?你能醒过来的话,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回声般,有什么人正对着她耳畔轻语道,似在叹息般,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哀愁,渐渐将她的意识吞没。 想逃,不管去哪里都好,想要逃开…… “你在何处,我便去何处……” “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我的命运是被诅咒了的,和我在一起你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不累么?可是我很累了啊……” 灰暗的世界里,碎片般的记忆被刀搅碎了似的,雪片般缓缓飘落下来。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消失的。这么想着,她频频伸手去接那些掉落的碎片。 “你答应了的,会相信我,会和我站在一起,只要我们不放弃,便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为什么要骗我!” 好痛,五脏六腑里深埋着的郁结在这一刻里尽数倾巢而出。 “请公主接旨,答应迎男宠入府……” “一再让你失望的那个人,便是你最开始想要一起白首偕老的那个人么?什么爱不爱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你哭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现在,我都快忘了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这么痛苦的话,放弃不可以么?我们不要喜欢他了,不行么?我很喜欢你啊,第一次见到你的画像之时便喜欢你了。在得知你的身份之后,就开始私下里搜集你的消息,你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最怕什么,这些我比谁都清楚,和我在一起吧,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意识里,清冷的声音和耳边婉转的呼声交织在一起。 到底是谁呢?那个总是冷着脸,躲着她,以为了她好为由将她推到别人身边的人…… 想不起来了呢…… “公主殿下!你终于醒了!”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0 刺眼的光线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一双白玉似的手挡在了眼前。 紧接着,就看到一张完美的足以令人惊愕的脸,带着泫然欲泣的神情贴了过来。 好暖啊,他的手。 好像有什么地方和记忆产生了偏差,是哪里呢? 想不起来了…… “别难过了……刚刚是要哭了吧……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 气若游丝的安慰着,她的手下意识的,轻抚着他的脸。 “我,我是谁?!” “什么傻问题啊……你是南谨啊,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南谨。” 一定是很爱他的吧,否则也不会一看到他皱眉就心痛啊。 “那……还记得聂清远是谁么?” “当然,我的驸马,我曾经喜欢过的人。” 就只有这些了吧,一听到这个名字,胸口就闷闷的,不想再听谁提起他了。 “隆苑……太好了,太好了……” 猝然袭来的拥抱,令她不由得愣了愣神,好香的气味,是很名贵的檀香。 “怎么了,还真的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高烧不退,昏迷了七日,这期间,也曾醒来过几次,都是喝了药之后,又不省人事了。我以为是那帮太医不中用,开错了药,才害你昏迷不醒,差点处置了他们,还好……还好……你总算醒了。” 忘忧散中含有曼陀罗等十余味古怪的药材,用药时,需得人血为药引,连服七日之后,用药之人便会爱上那献血之人,此种药并不会将人的记忆全部消除,而是将记忆里,关于之前深爱之人的不好记忆零碎的保留下来,使得服药之人一旦有了要恢复记忆的征兆,就会被强烈的痛意席卷全身,乃至昏厥。 三年的游学里,南谨前往西域,找了不少人做忘忧散实验。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因承受不住连续七日的痛苦折磨,死的死,疯的疯。 在李隆苑还未醒来之时,他早已做好了她不会醒的准备。 而今看到李隆苑平安无事,而且忘忧散也成功发挥了功效,他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难怪……老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南谨,我饿了……” “你刚醒,只能吃容易消化的东西,我们就先将就着用些米粥可好?” 第一次,李隆苑用这种撒娇似的语气同他说话,南谨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如果她醒不过来的话,那样也好,他得不到的东西,聂清远也别想得到。这之前他一度是这么想的,可真当他亲眼见到李隆苑陷入昏迷的痛苦模样时,他突然后悔了,只要她活着就好,不管她喜欢的人是不是她,只要她一直活着就好…… 还好,老天还是善待他的,让她在第七日顺利醒了过来。 之后,即便是聂清远回来察觉到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李隆苑会一直爱着他,就像她从前爱着聂清远那样…… 对上她柔和的眸光,南谨眷恋的用指尖在她脸上摩挲着。 没有以前那般的抗拒,李隆苑温顺倚在他肩上,朝他笑了笑。 “总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呢,算了,米粥就米粥吧,我是真的饿了。不过先说好,等我身体复原之后,你一定要给我做蟹黄豆腐哦!南谨做的蟹黄豆腐,最好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南谨同志是不会做菜的...... ☆、书信之事 蟹黄豆腐么? 他贵为胡国皇子,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别说是亲自下厨了。 南谨做的蟹黄豆腐,最好吃了。 他不会做菜,那么李隆苑说的到底是谁呢? “去替我买道蟹黄豆腐回来,越快越好,回来的时候记得从后门进来!” 即使迅速吩咐了手下出去买蟹黄豆腐,但他不会做菜这件事,估计瞒不了太久,细想了一番之后,南谨干脆让手下出去找了个师傅进府,教他做菜。 记忆这种东西,一旦某个点产生了混乱,就会引发连接的混乱,他只得硬着头皮的照着李隆苑记忆里他的样子去做,不敢出一点纰漏。 这之后接连几日,李隆苑都被梦魇症所困扰,南谨自然知道这是忘忧散的副作用,存在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被搅碎,人没有疯已是万幸了。 “南谨……”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慢慢靠向一旁的南谨,紫檀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恐惧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每次靠近南谨之时,她心里的空洞感就越发明显起来,不过至少南谨身上的气息可以让她平静下来,这说明她很需要南谨啊,所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在,又梦魇了么?”柔声的安慰传到耳边,李隆苑嘴角噙着与苍白脸色不符的笑意,“以前唤你的时候,你总是一个嗯就完事了,好像不大想搭理我的样子,早知道生病你就会对我这么温柔的话,之前就该多生几场病才是……” 合起手中的书,南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日以来都是如此,他需整宿整宿的守在李隆苑身边,防止她因梦魇而陷入昏迷。 “以后,你不会再生病了,就算不生病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所以不要生病。”那个极少露出温柔神情的人,恐怕是聂清远吧。他在李隆苑心里到底留下了怎样深刻的记忆,是用忘忧散也无法根除的呢?好在,她仍是将南谨当做她的挚爱,这一点误差,南谨不打算去计较。 庆安公主大病一场的消息迅速在京城传开,李宛如前些时候,被女帝召入宫中小住了几日,等她回到公主府时,才从流萤口中得知了此事。 “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公主殿下是半月前住进的临安阁,入住的第二日,驸马爷便离京了,那日大约傍晚时分,南谨公子命人请了张太医和我过去,见到公主的时候,她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好在高热没几日便退了,人却是七天后才醒过来的。现如今,除了南谨公子之外,公主也不许旁人近身服侍……” 流萤为难的扯着袖口,如今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李宛如了。 “这么说,表姐大病了一场的这些日子,她都与南谨那家伙朝夕相对么?驸马呢?就没人给驸马写封信,通知他一声么?哎呀……”李宛如苦恼的扶额,眉头纠结的紧皱在一起。 “人一旦生病,就会变得很脆弱,女子尤其如此,这个时候却被南谨钻了空子……恐怕,即便聂清远这时赶回来,也改变不了现在的情况了。” “信?驸马爷眼下正在处理西南的洪灾,回是回不来的,若送了信去,他一时心急,违抗圣旨提前赶回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还有……郡主,其实奴婢想说的不是这个,郡主和南谨公子也算是旧相识了,就不觉得此番公主生病的事有些蹊跷么?奴婢自幼服侍在公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1 主身边,公主的习□□婢一清二楚,她若是病了,是断不会继续留宿在临安阁内的,更别说是让南谨公子照顾她了。可这一次,公主自打清醒过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日的同南谨公子腻在一起不说,连奴婢也不肯见了……” 李宛如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让我分析分析如今的情况呢……这么说的话的确有些奇怪……等等!”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刚刚说什么?七日?表姐她昏迷了七日才醒来的么?醒过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是啊,郡主可是想到了什么?”李宛如一连串的反问和焦急的语气,听得流萤有些紧张,手不住的恶颤起来,该不会公主真出什么事了吧? 还在胡国的时候,有一阵子,刚自西域游学回来的南谨来到了太子府,和皇太子南屿大吵了一架,李宛如刚好经过,就躲在门外偷听了几句,听来听去就听到什么七日啊,折磨啊,实验啊,忘掉一切,有违人道之类的沉重词汇,她听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便走开了。如今回想起来,南屿那个时候似乎还同她抱怨过几句。 “南谨一定是疯了,为了那什么忘忧散,居然跑到西域去招募人试药,虽说那些人都是自愿前来,他们的家人也都得到了丰厚的报酬,但让人连续七日服用那药,而且他明知那药有毒的情况下,还这么做了……我有时候,当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竟然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来……” 这次对话就发生在李宛如回祈月国之前的几个月,她自然记得十分清楚,可当她好奇的想要再细问下去时,南屿却不肯说了,“你在门外那会儿,不是都听到了么?” 无论怎么辩解,南屿在知道李宛如当真没听到什么之后,就更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现在想想,早知道南谨这个祸害会来到祈月国,她当时的态度应该再强硬一些的,就是逼也得逼着南屿将话说清楚,可如今…… “没事……表姐她没事,也不会有事的,一会儿你过来我这里取信,两封都送到苍府去,记住千万不要让南谨看到你来我这里了。” “放心吧郡主,公子他成日陪在公主身边,连门都极少出呢,一定不会发现奴婢的。” 待流萤走后,李宛如少见的陷入了沉思,她记得不久前,李隆苑同她提起过,她在宫里的眼线都是苍擎派去的,惊讶于在经过聂清远那般的嘲讽之后,心高气傲的苍擎居然还能出手帮李隆苑。 想起这些后,她当下便觉得,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将苍擎这个可靠的救兵搬来。 两封信里,有一封是给南屿的,万一李隆苑真是服下了南谨在西域炼的那个药的话,也就只有南谨的哥哥能帮的上忙了,即便她再不愿主动同南屿怜惜,但为了李隆苑,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苍擎的信上,她细细将所有情况都写了下来,并请他将另一封信火速送到胡国皇太子手上,在给南屿的,却只有寥寥几个大字,“我在祈月国,速来救我!” 两封薄厚程度不一致的信,被流萤顺利的带出了公主府。 “这么说的话,他应该三日左右,便能抵达祈月国了。”李宛如掐指算着,片刻之后,她愁容满面的在屋里晃荡着。 要不要给聂清远也写一封信过去呢…… …………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忙碌,安淄县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饷银和粮食已经尽数发完。灾后的治理主要靠修堤、疏浚,若不是聂清远和魏宁,只需参与河提修理之前的祭拜河神仪式,他们恐怕就要在安淄县待上好几年了。 “呼……总算完工了!”魏宁笑着,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他不分白天黑夜的伏案画图纸,画了改改了画,到终于完成的时候,手都已经酸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聂清远也没有比他好多少,虽然急着回京,但在治理洪灾的事上,他却是认一丝不苟的。白日探查民情,夜里做记录、翻阅各类治水的典籍,还要负责检查魏宁的图纸有无出错,按理说聂清远应该比魏宁更累才对,大概是因为,从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缘故,聂清远看起来就要比魏宁要精神许多。 “等再过个七八日,参加完祭典之后,咱们就能启程回京了,竣工之后,地方官员会上奏到陛下处,反正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对了,说起来,好几次起夜之时,我都看到你在偷偷写信来着,是写给隆苑的么?应该不止一封了吧?都一个多月了,即便没收到你的信,依隆苑的性子,也早该给你寄信了啊?不会……一封都没有吧?” 见聂清远眉间的郁结逐渐加重,魏宁忍不住笑了出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魏宁发觉聂清远生气的样子很是有趣,而且基于他是李隆苑的长辈这一点自信,他坚信聂清远即便真的生气,也不会拿他如何的。 “魏大人,不也没收到一封从宫里寄来的信么?大家,彼此彼此。”不悦的挑眉,将视线收回到书册上,聂清远的心下却止不住的痛了起来,几十封的信往京城送去,却没有半点回音,侍卫的飞鸽传书,每日都是一样的“公主殿下安然无恙”的内容,看得他都有些烦闷起来,既然她安好,为何没有给他回信呢…… ☆、救兵的犹豫 “什么?你没把我的信寄出去??” 公主府西殿的方位,传出李宛如鬼哭狼嚎般的惊吼声。 “是啊,我不知道你信中写的是什么,不能拆开来看,又担心你写信回去是为了帮那个什么皇子叫救兵,几番斟酌之下,就没帮你把信寄出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衣领被李宛如猝然扯住,苍擎愕然看向她,一脸不解的样子。 “这可是关乎表姐性命的重要信件啊,你怎么能不寄出去呢?你知不知道,晚一天,表姐的危险就多一分!” 吼也吼完了,信没有及时寄到胡国已是事实,李宛如只得无奈的同苍擎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早知他这么不靠谱,她就不该给他写信…… “若真如此,那么……聂清远呢?这家伙不知道么?身为驸马,居然没有保护好公主,简直是天理不容!”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找不在京城的聂清远的麻烦,可见苍擎有多讨厌他了。 “比起追究责任,你不觉得,现在应该先帮我送信么?” 这一问,苍擎才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将送信的事安排给了手下,现在的他很想要先见一见李隆苑,至少得先确认她没事。 “见她倒是不难,南谨那里守卫松懈的很,像是根本不怕有人会带走她似的。只是有一点先说好,万一,我是说万一,表姐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你可不许当面挑事,我们还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2 得等救援来呢,这之前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咬牙,神情严肃的答应了李宛如的要求,二人便直接去了临安阁。 很不巧,他们到的时候,南谨正在给李隆苑喂药。 “宛如郡主,还有这位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苍擎!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么?”一见苍擎,李隆苑便急忙下了床,朝他奔了过去。 苍擎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李隆苑突如其来的热情反应,自从她和聂清远在一起之后,李隆苑便与他疏远了,后来二人结盟,他负责帮她探听宫内的消息之时,也只是通过飞鸽传书来通信,并不用见面。如今这样的李隆苑,令他想起很久以前,她还没有遇到聂清远之时的样子。 “咳咳!表姐忘了,你前阵子不是病了么,苍擎这是特意来看你的啊,哦,对了……”李宛如急忙掐了下愣神的苍擎,“这位是苍擎,苍丞相的独子,也是和表姐一起长大的好友。” “原来是苍公子啊,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人了!”南谨笑的好不敷衍,苍擎的突然到访是出于何意,他一清二楚。 “隆苑,你真的没事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跟陛下说了么?要不进宫让太医好好瞧瞧吧?我看你这脸色也不太好。” “这就不劳烦苍公子操心了,公主身体不适当日,我便进宫面圣告知了陛下,宫中的太医都已来过,说是公主身子虚弱,不宜再迁往别处。” 不动声色的从苍擎身边拉过李隆苑,南谨的眼神里透出从未有过的狠厉,李隆苑还未彻底恢复,这些人的到来只会坏了他的好事。 “既然病着,就让流萤他们好生照看着你,成日住在临安阁就不怕聂清远回来之后误会么?” 出乎意料的,苍擎直接把话题扯到了聂清远身上,再看对面的李隆苑和南谨,面色却迥然不同。 “他?……”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李隆苑费力的按住胸口,“我做什么,干他何事?他会误会又如何,我为何要在意这些?奇怪,我记得你从前不是很不喜欢聂清远的么?今日怎地突然帮他说起话来。” 她的口气听起来,就像聂清远只是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那般淡漠。 苍擎顿时语塞,眼神在李隆苑略显苍白的脸上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她还记得他素来与聂清远不睦之事,这让苍擎份外疑惑起来,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李隆苑到底是被人下了药才会突然转性看上南谨,还是真的大病一场后就豁然开朗,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以李隆苑还需静养为由,南谨送走了一无所获的苍擎和李宛如。 “看出什么来了么?” “没有……”绷着脸走在前头,苍擎的语气有些无力。 “正是因为没有才觉得奇怪啊,你可别被南谨不靠谱的说辞给骗了!怎么想都很奇怪不是么?表姐喜欢聂清远又不是一年两年,那可是自幼就结下的缘分,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生怕唯一的盟友也被南谨给策反了去,李宛如焦急的拉住苍擎,将自己的看法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只是……看见隆苑安然无恙的笑着朝我跑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来……让隆苑不再喜欢聂清远,有什么不好么?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她看起来更快乐了,不是么?”让她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当真是件好事么? 和聂清远在一起后,李隆苑便一直多灾多难,这种时候,作为最了解李隆苑的苍擎,却有些犹豫起来,就这么让她忘了她爱的是聂清远这件事,对她而言,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 自苍擎他们走后,李隆苑便头痛不止,虚弱的只能一直躺着。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扶额虚弱的看向南谨,现在的李隆苑脆弱的就像个瓷娃娃,稍有不慎便会被摔的粉碎。 “身子尚还虚着便起来走动,哪有不头疼的道理?有那点精神的话,就先将药喝完,说不定能好得更快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南谨耐心的将药一勺勺送到李隆苑嘴里。 “主子!” 门外骤然传来的声音,令南谨不悦的皱了皱眉。 “不是说了么,我在房内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她这几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有时连一日里喝了几回药都不大记得了,即便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南谨还是极快的点了李隆苑的睡穴。 “请主子赎罪,属下刚拦下一封自安淄寄来的信件,信是加急送来的,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 拿了信,屏退了左右,南谨兀自将信拆开来看了一遍。 “这个月初十便能返程抵京么?”轻蔑的笑了声,下一瞬,手中的信便被他撕了粉碎。 自聂清远前往安淄开始,便有许多信陆续送到公主府中,在李隆苑这么信任南谨的情况下,他私自处理些信件,也是无妨的。 适才,不过是听人说起聂清远,她的头痛病便有了加剧的趋向,不知真见到聂清远时,她会不会想起些什么来呢,倘若聂清远真回到公主府,这事情便有些不好办了…… 几次问及李隆苑关于聂清远的事,她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以“他只是我的驸马,我以前喜欢的人”而一句带过,再细问下去,她便要说自己大病一场后,有些事就记不大清了。 明知每次的回答都会如出一撤,南谨还是忍不住又问起来。 若是能赶在聂清远回来之前,与她真正的“同寝”的话,所有的担忧便都能迎刃而解了,可现如今,除却李隆苑身体虚弱这一点外,她的记忆错乱也是个令南谨颇为头疼的地方,万一贸然与她同寝做了些什么,刺激到她的话,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咦,我又睡着了么?”穴道被解开后,李隆苑慢慢转醒。 “是啊,最近你嗜睡的就跟个小猫似的……”轻叹似的灿然一笑,怜惜的剥开她额前的碎发,不知这样无人打扰的平静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我会好好吃药的,你别不高兴了。”感觉衣袖被李隆苑轻扯了几下,她微凉的体温触及肌肤时,南谨的心下蓦然一颤。 “我没有不高兴,你胡乱想些什么呢?” “骗人,你看你眉头皱的这么厉害,还说没有不高兴?从前啊,趁你睡着之时,我都会帮你揉揉你的眉头,因为你就算是睡着也会一直皱着眉,就好像陷在噩梦里跑不出来似的,眉间的阴郁怎么都揉不开……”轻揉着南谨的眉头,她边想边说着,看向他的眼神,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似的痴迷,南谨不由的毛骨悚然起来,急忙扯过李隆苑的手。 “只要,你在我身边的话,就没有什么事能让我烦恼,所以……隆苑,你会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3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吧?你爱的是我,对么?” 他慌乱的将她的手带至他面上,冰冷的体温让他有些烦躁。 “虽说近日因着生病的缘故,我的记性不是太好,你也不必一天问好几遍吧?真是的……都说了我最喜欢的便是你了,但,若这么答你能让你安心些的话,再多问几次我也不会烦的,其实我最怕的便是见你皱眉了……” “还以为你不记得呢,我只是担心那驸马一回来你便将先前同我说的都忘了干净。我虽是皇子,但在你府上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男宠罢了……”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你不是知道么?若你还不放心的话,等他回来,我便同他说一声,你来做驸马不就好了?我记得,先前不知因何,我也给他写过和离书来着,大不了再写一次!只要你能安心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驸马回府 “这便是你一直拖着不让我回京的原因?!” 截下的飞鸽传书,正在被聂清远紧捏在手中。 上面简略的写着,“公主身体已经渐趋好转”几个字,简单的信息,却似针刀一般狠狠剜着聂清远的心脏,李隆苑身体已渐趋好转了是么?可他竟连她何时病的都不知道。 自他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准确的说是四十三日,而这四十三日里,他所能得到的关于李隆苑的音讯,也就只有侍卫传来的那些敷衍他的消息。 “是你命人一直瞒着我的么?” 没有问及原因,聂清远几乎在心里认定了一切都是魏宁所为,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魏宁一直都是女帝身边的人。 “是……你也知,此番陛下派下来的任务非同小可,倘若你知隆苑病了,定会违抗圣旨立即返京的,那样,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美意么?” “她突然将我派到此处,无非是为了支开我好给南谨留出机会,她一直想的便是将苑儿和我分开,这般的美意清远实在承受不起!” 阴鹜的凤眸,冷冷的将视线从魏宁脸上移开,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呢?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这已是事实。 “陛下对你的才华青睐有加,这洪灾之事,岂是随便派个人来就行的,她素来喜欢为对手留一线生机,就连你也不例外,这次你治灾有功,即便她不愿承认,你这个驸马仍是有功之臣。” “她为何会突然患病?很严重么?” 虽然措辞模糊,可想也知道聂清远在问的是李隆苑。 “连日高热不退,昏迷了几日,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反正咱们还有几个时辰便能到京城了,到时候你当面问她不就好了?” 故意将李隆苑的病情说的轻了些,怕他太过担心,会在回京面圣之时出了差错。 其实魏宁刻意瞒着聂清远,不只是担心他抗旨回京那么简单,倘若他知道,在李隆苑大病一场之后,便与南谨分外亲近起来的话,恐怕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沉默良久,聂清远的无力的笑了笑,“是么?亲自问就行了么?只怕魏大人瞒着我的还不止这些吧?” ………… 难得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南谨带着李隆苑在花园里坐了会儿,她的身体比前阵子好了不少,但南谨提起的心却不曾完全放下,忘忧散的副作用是他这个制药之人都无法完全预估的,他如今能做的,只有确保每次出什么意外状况之时,他都在她身边。 “南谨,你说它怎么不吃草呢?”手里捧着南谨前几日送她的兔子,李隆苑好奇的盯着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看了又看。 “你一天里喂了它那么多吃的,它大概是吃不下了吧?”温柔的笑意满溢在南谨脸上,他对李隆苑喂兔子的方法很是无奈,她吃什么,便要喂给那兔子一些,不过几日的功夫,小家伙就瞧着比刚带进府的时候胖了许多。 “我也不想总给它喂吃的,只是它太过顽皮,一将它放出来,便跑的无影无踪了,还是关在笼子里的时候乖些。南谨,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说不定就是因为我总是兔子兔子叫,它才不喜欢我的?” “是送给你的,名字自然也该你取才对。” “叫……叫木头好不好?你看它总冷着脸,也不爱搭理我,看起来笨笨的,便叫木头吧?” 对上李隆苑激动的眼神之时,南谨愣了愣,不知怎地,听李隆苑形容这兔子,倒是令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聂清远。 若按信上所言,聂清远这几日便能抵京了。 “那簪子扔了吧?过几日我送你个更好看的。”扭头便看到李隆苑乌黑的发间一直插着的那枚玉簪,那枚除却样式新颖些之外,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的普通玉簪,是聂清远送的吧?所以她才会日日戴在头上,就连她忘了自己爱的人是他,这东西也从未被她取下来过。 “日日戴着都习惯了,等你送了新的再换不行么?” 不知为何,李隆苑的心里莫名一紧,这是从何而来的簪子呢?不记得了,但这没有什么纪念价值的东西,却让她从心底产生了强烈的不舍。 “看来你还是喜欢他……”南谨故作难过的垂下头,他知她最不愿见他难过。 “是驸马送的么?我,我不记得了,你别误会嘛,我现在就扔。”焦急的解释着,李隆苑迅速取下玉簪,使劲朝湖中央扔了出去。 “我只是不希望你身上有任何属于他的物件……”轻轻将李隆苑搂在怀里,南谨的唇微微勾起,现在的他便是李隆苑的软肋,只要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即使聂清远回来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午后,南谨被女帝召入宫去了,李隆苑百无聊赖的在临安阁里逗着被她叫做“木头”的小家伙,走之前南谨特意嘱咐过,让李隆苑好生在房内静养着,不要到处乱走。 对南谨的话,她自然言听计从。 “木头?木头?”从笼子里将木头抱了出来,也许是抱的姿势不对,它一直在李隆苑怀里挣扎着,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就这么翻过来滚过去的,李隆苑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你还敢不敢贪嘴了,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来,今天南谨不在,我便特许你在屋子里活动哦,先说好,这回若在乱跑,今天的晚饭就没了。” 摸了摸木头毛茸茸的脑袋,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脚才触及地面便乖乖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来,比起我抱着,你更喜欢待在地上啊?” 就这么盯着雕塑似的兔子,没一会儿李隆苑便犯了困,病了一场之后,她就莫名变得嗜睡起来。 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不多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木头……抱歉,我又打瞌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饿了吧?看你这么乖,我一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4 会儿给你吃好吃的哦。”这么说着,李隆苑歪了歪脑袋,手在床边摸索着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以为木头只是无聊了,和之前一样跑到桌子底下躲了起来,李隆苑便急忙起身找了起来。 眼在瞥到门的位置之时,她顿时懵了,躺下之前门分明是关上了的,怎么这会儿却开了道缝呢?难道说木头趁她睡着的时候,偷溜出去了不成? “公主殿下!公子吩咐过,让殿下在房内休息……”南谨的几名手下见到李隆苑匆忙出了房门,便上前来拦。 “我知道,可是我的兔子不见了,我得去找它,南谨回来我和他说就好,你们不必管了。”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几个人,李隆苑不由分说的提起裙子,走出了临安阁。 “木头!木头!你再不出来,我便不要你了!”一边找,一边喊着,李隆苑突然有些头晕起来,站定片刻之后,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只兔子想着逃跑也不是头一回了,既然它能偷留出临安阁,便一定知道大门的方向,这样她直接去问大门的守卫就好了。 跑了没几步,就见到那个白乎乎毛茸茸的小家伙,正惬意的蹲在府门边的石阶上晒太阳。 “木头!看你往哪儿跑!” 谁知,一听见主人的声音,木头跐溜一下拔腿就跑走了,跑的气喘吁吁的李隆苑正准备追上去,木头便被人拦了下来,稳稳抱在了怀中。 “你是在追它么?”闻声,李隆苑抬头,在看清面前人的模样之后,脸上感激的神情瞬间凝住。 聂清远!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几乎是强行的将木头从对面人的怀中扯了出来,“多谢!”冷冷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感谢,李隆苑转身就跑。 也许是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在见到聂清远之时,先前那阵晕眩感便再度涌了上来,她不得不赶快折返回去,若是被南谨知道她就这么跑出来找兔子,还撞到了回府的聂清远,他一定会生气的。 “苑儿……” 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般喊了出来,四十三日未见,她竟瘦了这么多。还未来得及将她好好搂在怀里,她便见鬼似的,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直愣愣在原地站了很久,聂清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记得李隆苑脸上出现过的每一个神情,哪怕只是她微微蹙眉的一瞬,他都记得无比清楚。 可她从不曾用那样一张冷漠的脸对着他,从前哪怕是生气,她眼底的温柔依旧清晰可见,可刚才……她竟用那样生疏、嫌恶的眼神看着他,那仿佛是在看一个突然归来的旧识的眼神,让聂清远突然有了种自己是在做梦的错觉…… “都怪你,若是南谨生气了,我就不理你了!”惊魂未定的李隆苑走在路上,也没忘批评木头这个罪魁祸首。 “公主!你……你出来了??”难得见到李隆苑走出临安阁,流萤一下子便热泪盈眶起来,她自小跟在李隆苑身边,从没跟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一想到这个她的眼泪便扑簌簌掉下来。 “什么叫出来了?说的像是我被谁关了起来似的……”南谨说,流萤恐怕早就已经被聂清远收买了,所以李隆苑养病的日子里,也不曾叫她过来侍奉。 “对了!驸马爷的手下先行回来传话,说驸马爷今晨便已到十里坡……”这阵子,流萤寝食难安,心急如焚,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总算将聂清远给盼了回来,有驸马在的话,至少公主就不会成日跟个男宠腻在一块儿了。 ☆、出格 看着流萤一脸期待的表情,李隆苑不解的朝后指了指,“哦,他已经到门外了,刚才碰巧撞见了。” “那……公主不去迎驸马进来么?”如此漠然的反应让流萤始料未及,她不禁想起李宛如之前说的话来,心下顿时一惊。 “迎他?我为什么要迎他?他自己不认得路么?”李隆苑本想接着往下说,怀内的小家伙却不安份的挣扎起来,她只得撇下流萤先回了临安阁。 ………… “不必给他饭食,也不必给水,只需将他看好即可。” 冷声启唇,昏暗的地牢将聂清远俊朗的侧脸遮盖在阴影中,眉目里的阴鹜时隐时现。 留下的侍卫都被南谨的人给灭了口,女帝给他的影卫便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昏迷的南谨被带至此处之时,距离他下命令也才过去了不到三个时辰。 南谨平日里,芝兰玉树般的清雅身姿,此刻被锁链紧紧挂在刑架上,好不狼狈。 苦涩的茶,轻抿入口,聂清远累极似的,深深闭上双眼,手仍紧握成拳,像在隐忍着什么。 他本不愿如此,或者说,他根本不曾想过,这一趟安淄之行竟会让李隆苑的心彻底从他身上移开。 回府的第一夜他还期待着,李隆苑能回到寝殿,直到清晨仍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才真正害怕起来。 回到寝殿之时,他便察觉到,似乎从他走后,寝殿就成了不会有人踏足的荒屋。 但他仍是安慰着自己,或许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呢?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长住在临安阁的吧…… 今日早膳之时,难得的,聂清远见到李隆苑和南谨一道出现在饭厅。 怀里抱着那只被他抓到的兔子,李隆苑笑盈盈的挨着南谨坐下,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你又喂它吃苹果……” “再喂一块就好,天气这么热,木头一定也想吃甜的水果。” 快要喂到木头嘴边一小块苹果,因为南谨突然抛来的一个眼神,李隆苑的手便顿时缩了回来,半撒娇半商量的轻扯了下南谨的衣袖。 “罢了,你想喂便喂吧。”无奈的揉了揉李隆苑的头,余光里还不忘扫了一旁的聂清远一眼。 忙着喂兔子的李隆苑,自然没有功夫吃饭,南谨习惯了一般,端起碗将饭菜慢慢喂到嘴边。 “你喂兔子,我喂你,也不知你和这兔子比谁更听话些?” “本来也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今日有你做的菜,我自然是要给个面子吃几口的。” 之前,南谨和李隆苑都是在临安阁用膳,也不知南谨想的什么,今日偏要拉着她来饭厅用膳,还好她聪明的带上了木头,就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和聂清远面对面。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她的头就疼的要命,像是有什么要从脑袋里跳出来似的疼。 “南谨公子还会做菜?”对面传来的声音,冷的似冰。 “从前不会,隆苑想吃便学了,莫非是这菜做的不合驸马的胃口么?” 南谨佯装无辜的抬起头,一双笑眼,在对上聂清远那双凤眸里木然的寒意之后,嘴角的便忍不住上扬起来。 一旁的流萤战战兢兢的交握着双手,想着此时若是李宛如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5 在就好了。 可这几日,李宛如都神出鬼没的,连个鬼影都见不到,若是待会儿驸马和南谨公子争执起来,不知公主会先帮谁呢? “木头想出去晒太阳了,南谨,我们去花园吧?”先于聂清远离开饭厅的李隆苑,拿一只兔子当起了挡箭牌,从头到尾都不曾直视过聂清远,便急切的和南谨一起离开了。 狠颤着的手几乎不能握住筷子,聂清远面无表情的深吸了口气。 “流萤,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公主她……都发生了什么,我要你一件不漏的告诉我。” ………… 南谨和她一起放风筝,为她亲自下厨, 他们一起去了夏日的烟火会,一起进宫面圣。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一直待在临安阁,同食同寝 ………… 听起来,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聂清远就这么失声笑了出来。 这不都是,不都是他和李隆苑的回忆么?! 居然用这种方法,试图取代他在李隆苑心里的位置…… 实在是不可饶恕呢,那些他一直珍藏着的回忆,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被人复刻了去? “宛如郡主说过此事有蹊跷,已经和苍公子一道开始调查此事了,等郡主回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就够了,你先下去吧。”止住令人恶寒的笑声,聂清远倏地抬头。 他已经无法再去思考其他的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警告他,赶快做些什么!否则,他就要失去李隆苑了。 被她彻底的无视,连四目相对时,也只能从她眼里看到她对他的冷漠和嫌恶,他做错了什么呢……是为了他离别前都没有说一句再见么?还是因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缺席了。 ………… “看见南谨了么?”李隆苑一觉醒来,便发觉南谨不见了踪影,他的床铺平整,像是彻夜未归的样子。 他从不会不说一声就消失的,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想着找府里的其他人问问,李隆苑便兀自走出了临安阁,来到花园时候,碰巧见到了流萤正在假山那边,歪着脑袋不知在做什么,虽然南谨之前警告过,让她不要靠近流萤,如今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流萤……” 从远处喊了一声,大概是隔得有些远,流萤并未听到。 她急忙大步朝假山方向走去,站定脚步后,再定睛一看才明白,原来流萤适才歪着脑袋,是在与假山后的人说话,而这个站在假山后的正是她避之不及的驸马聂清远! 果然……南谨说的是对的!这丫头居然真的被聂清远收买了。 心下愤愤不平,李隆苑没忍住,狠踢了下面前的石头。 “公主!”流萤闻声朝她这里看了过来,更加不妙的是,聂清远的视线也跟了过来。 还是快逃吧,既然他们是一伙的,就算知道南谨的去处也定然不会告诉她的,问了也是白问。 “公主,奴婢只是在与驸马爷交待公主生病那几日的情况,并没有……”慌忙追上来解释的流萤,这时才想起,她家公主如今已经不是那么在乎驸马爷了。 “你不必解释,我早就已经知道你在为他做事,不过就算你们真的有什么,那也不打紧,驸马若能纳妾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流萤毕竟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当妹妹一样对待的人,即便以为流萤背叛了她,李隆苑也不忍为难她。 “行了,就当我没来过吧,我还得去找南谨呢,你若见了他记得告诉我。” 流萤被这番话惊得愕然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隆苑。 “公主不是想知道南谨公子去了何处么?”没等到流萤回过神来,却是那边的聂清远先开了口。 “你知道?”三两步朝聂清远跑过去,李隆苑不禁暗喜,看来他是知道南谨的去向了。 “知道……”低沉的嗓音自头顶飘来,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那快告诉我吧?”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聂清远说下一句话,李隆苑环顾四下寻找着流萤的身影,可那丫头才没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回答我……适才你说,不介意我纳妾……此话当真?”强忍着胸腔内不断翻涌的怒意,聂清远失神的抬起面前一直低着的脑袋,想要问个明白。 察觉到他举动,李隆苑下意识狠退了几步。 她似受了惊吓般,拍了拍胸口,“那是自然,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就可以一直当你的驸马,至于你要纳妾或是带谁进府,我都不会介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南谨似乎一直有将聂清远取而代之的想法,但聂清远若是没有做错什么,冒然休了他也不太合情理。 “那请公主殿下告诉我,什么是出格的事?” 面前的聂清远突然邪肆的勾唇一笑,被李隆苑侥幸躲过的那只白玉似好看的手,重新探到她脸上,吓得她急忙又退了几步。 谁知,他却故意似的,她退一步,他便近一步。 惶惑中不禁瞥到他的脸,她每退一步,他脸上的悲伤便浓几分。 狼狈的被他逼到假山的死角后,她无比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情,他在笑,笑的那样放肆,可她竟会觉得,他看起来很无助,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无助,她的心蓦地抽痛起来。 “碰到你的脸算不算出格?那……吻你呢?”带着磁性的嗓音,熟悉又陌生,怔然间,她竟忘了推开他,由着他的唇轻覆在额间。 “为什么要皱眉,为什么要怕我?如今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么?我不过是想离你近一些,为什么要躲?这,也算是出格么?” “聂清远你疯了么?”用力将他推开,她本没有多少力气,他却轻易被她推倒在地。 为什么……看到他脸上露出那种落寞的神情之时,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绞痛起来了呢? 像是有谁从她身体里一点点往外割肉似的,疼的她直冒冷汗,她到底是怎么了…… “苑儿!”本能一般,聂清远很快察觉到李隆苑的异常。 “怎么了?哪里痛么?”语气里的温柔和焦急,与适才的他判若两人。 疼的说不出话,连聂清远将她抱在怀里都没有力气反抗,她的身体凉的厉害,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苑儿,疼的话就咬住我的手,太医很快就来了,别怕……” 苑儿…… 强硬又温柔的让她咬住他的手,这语气听起来莫名的熟悉,她记得他,他是聂清远,一个被她带回京城做了驸马,后被女帝重要的男人,她记得自己曾经喜欢过他,这些和南谨说的并无半点分差。 可奇怪的是,每当她试着回想和聂清远有关的回忆时,钻心的痛意便会铺天盖向她涌来。 很快,她便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6 疼的失去了意识。 ☆、挟持驸马的公主 日暮里,一抹惨烈的红在温热的地面晕开,没有人察觉,连落日都在挣扎着,想要与夜碰面。 焚香炉里的凝神香燃了过半,李隆苑还未转醒。 张太医叮嘱过,这香直到她醒来为止要一直焚着。什么样的病会需要宁神香来辅助治疗?为何身为太医的人在为李隆苑诊过脉之后,便面色凝重了呢? 心头萦绕着无数个问题,但他终于没有问出口。 因痛,她连昏迷时都在不断将身体蜷缩起来,快要缩成一团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纤弱。 应该再克制一些的,明知她不愿见他,自己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是因为这个才会惹得她如此难受吧? “苑儿……”在安淄的日日夜夜,若他不逼着自己承担负荷过重的事务,脑袋便会止不住的想起李隆苑。 想将她抱在怀里,想听她温柔的叫他的名字,想闻她身上的茉莉熏香…… “是因为临走前,我没有告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你赌气生病了么?” 明知她暂时不会醒来,探到他脸上的手仍是格外小心着。 “你醒来看到我在摸你的脸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吧……”悲凉的弯唇一笑,他的手轻颤着来回摩挲着她的肌肤。 好冷啊,曾是他暖阳般存在着的人,如今却通体冰凉,那凉气无形的钻入心肺,令他几乎快要窒息。 落寞的抬头对上她紧闭的双眼,他似是做了噩梦的孩子,焦躁的渴求着她的温暖,将脑袋深埋进她的颈窝,双手如藤麻般蜿蜒缠上了她的腰肢 过往,他所熟悉的气味,如今已被紫檀香完全覆盖,连她发间每日戴着的玉簪都消失无踪了…… 一定是在做梦吧? 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他的,她答应了的。 紧抱着处处透着陌生气息的身体,聂清远的身体不住颤抖起来,他很害怕,却什么都不能做。 怎么还没和女帝分出胜负,他就先输掉了李隆苑呢? 冰冷的躯体被他越拥越紧,好像那并不是李隆苑,而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若不抓紧的话,便要这么消失了。 没有感知的李隆苑,再不会和从前一样在他抱着的时候娇嗔一句,“阿远,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这算是偷偷家暴哦。” 聂清远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木然睁着眼,仍是死死抱住李隆苑不敢轻易松手。 会死的吧,若是她从此便不要他的话,他一定会死掉的吧…… 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反拥住他,所以他一松手,她便会离开了。 不要!不要!他绝对不会松手的! “苑儿,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你突然不喜欢我了,连看都不肯看我……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苑儿答应过会在梦里保护我,我知道的。所以我陪着你睡一会儿,到时候你一定要叫醒我,然后像从前那样,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你仍然是喜欢我的,好不好?你不说话,便算你答应了,不可以骗我哦……” 就这么紧拥着李隆苑,他却睡的很不安稳,在张太医走后,他又替李隆苑诊了一次脉,发现她的脉象微弱至极。倘若真如张太医之言,李隆苑只是体虚才会突然晕倒的话,她应该没有力气外出走动才对。 “地牢里的那个怎么样了?” 将影卫叫了进来,隔着帘子,聂清远压低声音询问道。 “已经清醒了,也受了刑,只是……赎属下无能,他抵死不肯喝下汤药,驸马先前说过不能伤他性命,所以属下……” “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他不愿喝,那就暂且晾着他吧,派些人去盯着他的那帮手下,查查他们之前一个月的行踪,若是查出他们去过药铺的话,将药方拿到手再回来复命。” 放下帘子,聂清远俯下身替李隆苑捻了捻锦被,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刀光直直向他逼来,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的李隆苑紧握着一把短刀,将刀刃抵在了聂清远喉间。 微微愣了愣,不过也只有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冲着李隆苑温柔的笑道,“你身体未愈,不能突然坐起来的。”没有惊讶,没有悲伤,他只是笑着,像是看不到那把抵在喉间的短刃似的,缓缓将手伸到李隆苑脸上。 “一定是还在生气吧?不喜欢我碰你么,对不起啊,忍不住就这么做了……” “南谨在哪里?……他是被你抓走的吧?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李隆苑握着刀柄的手不住颤抖起来,看不到一丝血色的脸上不断冒出虚汗,她很虚弱,虚弱到连说一句话都需要停顿几次。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跟我逞强,先躺下歇会儿吧,有什么等你病好了之后再说……” 他柔声细语的哄着,眼里的温柔丝毫未减。 很安静,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李隆苑倏地用刀刃割破他皮肤的声响,“呲啦”一声,聂清远的世界便轰然倒塌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把南谨还给我!否则,我便杀了你!” 白色皮肤里不断渗出的血红色液体,就这么无声的滴落在床上,鲜艳至极的颜色,红的触目惊心,她却漠然的看着,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纤长的手指在触及脖颈处的温热液体时,他的眼睫轻颤了下,眼眸中流转的万般柔情,霎时便被惊惶覆盖。 “苑儿……你看,我流血了……”平素波澜不惊的脸,在此时却露出万念俱灰的神情,他轻声唤她,语气里透着几分委屈,几分乞求。 “听到没有,我让你把南谨还给我!!!否则我便杀了你!” 那绝望的神情和越发温柔的语气,令李隆苑一阵心悸,她只是晕过去罢了,心脏怎么会痛的这么厉害呢? “苑儿……这里好痛啊,来,你帮我上药吧,这样就不疼了。”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他用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地方,又拉了拉李隆苑的衣袖。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你以为我下不了手么?”一只手按住胸口,李隆苑边喘边对聂清远吼道。 就在这个危机关头,一群影卫突然破门而入,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流萤。 “驸马!你没事吧!”等流萤冲上前将帘子拉开,就看到她家公主正拿刀架在驸马爷的脖子上,鲜红的血迹滴的到处都是,吓得她顿时捂住了嘴。 刚才来寝殿送汤羹,流萤敲了门,却良久都没听到回应,不安的靠在门上仔细一听,果不其然就听了里头传出的争执声。生怕会出什么事,她忙不迭的就跑出去将驸马爷的人叫了过来。 “这些都是你的人吧?以为你找了救兵来,我便会放过你么?若你再不将南谨交出来,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7 我今日就是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也要先杀了你!” 刀刃不断深入的刺进皮肤,李隆苑不会武功,下手不知轻重,她虽刻意避开了动脉,但她不知,在那样要害的位置上,浅几寸深几寸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聂清远的命从遇上李隆苑的那一日起,便属于李隆苑了。 她想要的话,随时可以取走,可她要为了另一个男人杀了他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其实,刀口划出的伤并不疼,疼的是李隆苑在看到他受伤之后,仍不为所动。从前,他手上只是生了冻疮,她都会心疼的红了眼眶。这是梦吧,一定是的,他的苑儿不可能这么对他的,她说过的,此生只要他聂清远一人足矣,她从来不骗他的。 “苑儿,我疼……”血还在不断渗出来,聂清远的脸色几近惨白,僵在脸上的笑是他最后一道屏障,他的苑儿不会为了别人伤害他的,她舍不得他露出哪怕一点难过的神情,所以她不会如此待他的,是她让他明白,活着是件多么好的事,她又怎么会狠心的将他唯一活着的希望扑灭呢…… “还不肯说是么?那好,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找南谨的下落!”就在李隆苑手起准备将刀狠狠刺进去时,身后的影卫突然开了口。 “公主殿下,南谨公子就在地牢,属下这就将他带来!” 影卫们奉旨听命于聂清远,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便是保护聂清远,所以无论如何聂清远都不能有事。 当浑身是伤的南谨被影卫搀扶着带了进来,李隆苑便很快丢掉了将手里的短刃,跳下床跑过去将南谨拥在了怀里。 “总算找到了,太好了……”南谨似是受了什么私刑,如今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我这就带你回临安阁,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安慰着伤痕累累的南谨,她搀着他一步步往门外走去。 “不要!”猛地推开了正在给他止血的手下,聂清远疯了一般狂奔到李隆苑面前。 “不要走……我……我受伤了,苑儿要给我上药的啊!你说过的,我是你的!我受伤的时候,只有你可以给我上药……别走好不好……” ☆、雨中寻簪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悲伤而乞求的神情看着她呢? 难道她表达的还不够清楚么? “你不是南谨,所以我不会为你留下的,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面对他那双满是期待的凤眸,她偏过头,冷冷的回答道。 就在她以为,他还会纠缠不休的追上来的时候,他却没有再追上来。 离开寝殿不过几步,便听见影卫在喊他,紧接着便从里头传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声,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她搀扶着的是她最爱的南谨,其他人的生死她懒得关心,也不该关心,聂清远大概是不会死的吧,不过是割破了他的脖颈而已,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吧。 李隆苑带着南谨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公主府,在南谨伤好之前,她打算一直都住在城郊的别苑,若是继续留在公主府,不知聂清远又要使什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南谨了。 “他如此对我,也是情有可原的……”上了药之后,南谨没有急着控诉聂清远,反倒替他说起了话。 “我不贪心,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聂清远他,却是想贪心都贪心不起来……还记得么?他身患隐疾,不能令公主有孕……这样的他,本就没什么可能与你在一起,如今我的出现,便算是夺走了他全部的希望,他恨不得我死也是应该的。” 像是计划好的一般,南谨说起了聂清远的事,这是从未在李隆苑记忆里出现过的部分,然而她并没有觉得嫌恶,只是莫名的心悸了一下,意思是说,聂清远他……此生便不能有后了么? 察觉到李隆苑眸光中的怜悯,南谨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本想着将此事告诉李隆苑,好坚定她休了聂清远的决心,怎么好像适得其反了呢? 深知女子心善,且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向着弱者,此番他被聂清远如此对待,本该彻底激怒李隆苑才对,可她的反应却比南谨料想的要平淡太多了。 一言不发的听完了南谨的叙述,他的语气淡然,看上去没有半点的怨恨的样子,但若真的不曾怨聂清远,他完全不必说的如此细致。 让南谨睡下后,李隆苑一个人在别苑荒废了的院落里晃荡着。 真是奇怪,对聂清远的所作所为,她竟一点都不觉得愤怒,打从公主府出来后,她眼前便会不断浮现出那双绝望的凤眸来…… 别苑的园子不大,就算打扫的下人每月只来一次,也不该致使它荒废才对,一定是这帮奴才偷懒没有好生照料的缘故。 心下烦乱不已,不知不觉便来园中那颗大树下,她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很蠢的问过母亲,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把这棵树圈住。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她在长大的同时,树也是会长的,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用怀抱完全圈住这树。 “你是凶手的话,我便是你的帮凶……你有罪的话,我便是你的同谋” 手在触及树干之时,脑海中触电般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黑的让人发慌的夜晚,她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穿着沾满鲜血的衣裳,正弯下身不住的挖着什么…… 踉跄退了几步,李隆苑捂着胸口,眼睛发直的盯着那棵树看。 蓦地,那画面骤然转到另一处,她看到一个男人正朝朝她跪行而来,下一刻,男人那双白玉似的纤长手便紧紧环住了她,她听见,怀里的人不断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嘶哑而绝望的声音,在夜里听得格外清晰,可他的脸她却怎么也看不清。 是谁呢,谁在哭呢…… 为什么,总也想不起来呢? “苑儿……” 就算捂住耳朵她还是可以听见,那似呜咽般的声声呼喊,心脏跟着呼声一阵接一阵的剧痛起来,没多久,她便疼的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一场大雨在子夜时分,毫无预兆的降了下来。 一匹白色的骏马从京城的街头疾驰而过,在浑浊的夜里划出一道道泥泞的轨迹。 骑在马上的李隆苑早已浑身湿透,雨水一遍遍冲刷着她苍白的面颊,但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要回去确认一件,一件和她记忆有着巨大误差但很有可能是事实的事。 几乎是一路狂奔着推开了公主府的大门,守门的侍卫虽面露惊色,待看清了来人之后,自然也是无人敢拦的。 寝殿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她直奔记忆中的那个梳妆台,犹豫了一会儿,才敢打开放在右边的雕花木匣。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雪白的丝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8 绸手帕,她的手颤抖着,拎起手帕的一角,用别扭的针脚缝出的一对看起来像是鸭子,但估摸着应该是鸳鸯的图案,便赫然现于眼前。 手帕的右下方用红色的线,蹩脚的绣了聂清远三个字,而在背面同样的位置上绣的却是她的名字…… “奴婢觉着,用红线绣人名有些不吉利,要公主换别的颜色试试?” “我倒是想用最吉利的黄丝线,就怕宫里那位见了,又要生气。流萤,你不觉得这红线两头分别绣着我和阿远的名字,看起来就像是月老用红线将我们绑在一起了么?” 脑海里无端闪过自己的脸,那是一张令她倍感陌生的,笑靥如花的脸孔,可她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究竟是何时呢? 南谨不是说,她会喜欢聂清远不过是少不更事,的一个错误么?那么,这些寝殿里的回忆又是从何而来的? 她这么懒的人,居然肯为了谁而去学习女红,这在现在的李隆苑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行!她必须找聂清远问清楚!南谨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了吧? 早就没了感情的两个人,再度见面的话,聂清远不该露出那种悲伤的神情才对。 “把驸马叫进来!”换下一身湿衣后,李隆苑便急着叫聂清远过来。 “这……”流萤闻声急忙跑了进来,却在听到李隆苑的吩咐之后,为难的低下了头。 “他不在府中么?” “在的,驸马他就在府中,只是奴婢现在没办法将他叫进来……” “哼,难不成他的架子大的到连我这个公主都请不动了么?!” “请公主立即随奴婢走一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流萤不管不顾的拉起李隆苑,便往外走去。 被流萤拽着,一直走到了花园凉亭附近才终于停下脚步。 李隆苑正要开口问她,却见她回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急忙朝前方指了指。 就这么朝着流萤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凉亭旁的池塘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将半截身子浸泡在水中,证不断拨开面前的荷叶,弯身似在探寻什么。 “他在做什么?” “驸马说,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自公主离府后,他便一直这么泡在池中。” “他身上不是有伤么?你就不会找些奴才过来帮他找么?”雨越下越大,李隆苑这里有流萤撑着伞,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聂清远却同时被池水和雨水侵袭着…… “奴婢劝过……但驸马爷怎么都不肯听,后来更是直接下令,不许府里的任何人再靠近花园半步了。” “这个疯子!是想在我府里找死么?”嘴里不满的抱怨着,手却猛地夺过流萤手里的伞,“外头雨大,你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给!”解开将将换上的外袍扔给流萤之后,李隆苑便头也不回的往对面跑去。 “公主!”紧紧抓着李隆苑的外袍,流萤又哭又笑的在雨里站了好一会儿,心里默默想着,一定会好起来的吧,她家公主可是那么善良而温柔的人呢,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吧。 “喂!这么大的雨你没看见啊?快给我上来!” 这场瓢泼大雨足以淹没李隆苑的喊声,但聂清远还是听到了,僵硬的回头朝岸上看了看,片刻之后,他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李隆苑一般,继续埋下头找东西。 “好!你不上来是吧?”他回过头的时候,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这么映入李隆苑眼内,一时间愧疚和某种不明的复杂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很快,她便跟着踏入了池中。 冰凉刺骨的池水漫过小腿,漫至腰处,冷的她直打哆嗦,不断划开的水纹,哗啦哗啦,在她心底溅起一串波澜。 “跟我回去!”那个发疯一般找寻着什么东西的人,始终没回过头看她一眼。不得已之下,她只得拽住他的衣袖将他用力往回拉。 “影卫说是扔在了这里,我能找到的,找到她就会回来了,她会回到我这里……”推开李隆苑,聂清远哑着嗓子梦呓般说道。 “你到底在找什么?反正下都下来了,顺带帮你找也不是不行!”怒气在聂清远开口的那一瞬锐减,李隆苑心下一沉,竟莫名的想要帮他。 “玉簪……是我送给苑儿的,她很喜欢,每日都会戴在头上,一定要找到才行,不然她会生气……” 闻言,李隆苑整个人完全僵住,心也剧烈突跳起来,他在找的难道就是那日,被她当着南谨的面扔进这池中的那枚玉簪么! “再买一个吧,再买一个不就好了……”她声若蚊讷,五味杂陈的看着聂清远单薄的背影出神。 “聂清远……跟我回去吧。” “那是我送给苑儿的第一份礼物,她说她很喜欢,为此她还答应了我,从后只会和我去看烟火,若是找不到,她便会反悔的……” 他是魔怔了,什么话都听不进……除了帮他找到玉簪之外,李隆苑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也不知她是否是和这簪子有缘,聂清远寻了一整日都一无所获的东西,却被她轻易的找到了。就在凉亭边上的那一堆荷叶之间,那枚玉簪可怜巴巴的躺在某片叶子上,摇摇欲坠。 “找到了!聂清远!找到你的簪子了!” 激动的拾起簪子朝聂清远晃了晃,李隆苑眼前一亮,心下顿生一记。 之后,她便故意不理聂清远,径直上了岸,走到凉亭内甩了甩沉重的衣袖,等着他上钩,果不其然,见到簪子的聂清远立即跟着她上了岸。 倏地,他从李隆苑手里一把夺过玉簪,然后木然坐到对面的石凳上,双眼无神的平视前方好像在等着谁来。 ☆、换衣之事 “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嘟囔着,李隆苑撇了眼一旁低垂着眼帘,始终面无表情的聂清远,他浑身上下都已湿透,今夜这雨下的这么大,池水又凉的要命,若是他再不去换将衣裳换了的话,只怕是要生场大病了。 “不回去么?” “我要等苑儿回来,把簪子给她……” “聂清远,我……算了,我知道了,你把簪子给我吧,你在池水里泡了这么久,再不快点换衣服,会生病的……”明明想生气来着,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她是在关心他么……怎么会,他的死活与她何干! “喂!你听到没有!” 良久,聂清远摇了摇头,一抹苦笑自他嘴角泛开,“不可以,若是给你,你还会再扔掉的……这是苑儿最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让你扔掉它……”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李隆苑啊!” “不是……”聂清远坚定的抛出两个字。 “你不是苑儿,你不是她……她一定是被谁藏起来了,她知道我在等她回来的话,肯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89 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她最讨厌见到我受伤了,她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触目惊心的伤痕被水泡过之后,越发狰狞起来,发白的肌肤上,正不断的渗出血珠。 李隆苑惊愕的瞪大了双眸,他……他竟然不曾给伤口上药么?府里那么多上好的金创药,不论是用了哪一种,伤口都不会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他是想寻死么! “你没有上药么?!” 情急之下,李隆苑一时间竟忘了与聂清远保持距离,几步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奇怪的是,今日被冻的够呛之后,连她一见聂清远便会出现的头痛病都消失不见了。 “我要等她回来,她会给我上药的……”固执的推开李隆苑,聂清远茫然的低下头,他的态度虽然坚定,但语气却极轻的透着底气不足。 “随便你!我根本不记得何时准你这么叫我,所以我是不会给你上药的,你爱等多久就等着吧,死了也我懒得管你!” 李隆苑束手无策,被聂清远的固执气的掉头就走,当然她是不可能不管聂清远死活的,只是一味的劝说他又不听。看来,眼下只有找他那几个手下过来,将他打晕了之后再扛回寝殿了。 这么想着,李隆苑越走越快,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聂清远竟追了上来,等她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被聂清远牢牢从身后抱住了。 “你干嘛!这会儿又想走了?晚了!反正我们不同路,你黏上来也没用,你不等她了么?万一她来了,见不到你……按照你的说法,她应该会很伤心的吧?”怒气未消,李隆苑趁机揶揄起他来。 身后的人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只一味环着她,就好像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喂!你别想趁火打劫!松开!我叫你松手!”怎么说都不听,一气之下她便朝聂清远手上狠咬了一口下去,他吃痛的松手,那双凤眸里蕴含的绝望越发浓烈,使得李隆苑莫名觉着有些对不起他。 “我真是有病,居然将你这样的人带进府中做了驸马……”嘟囔着,李隆苑转身就要走,谁知这一次,却是她的衣袖被人给扯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喜欢我了……” 扯住她衣袖一角,聂清远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正当她想推开聂清远的时候,紧缚在腰上的手骤然松开,聂清远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跌在地上。 “你真是……都跟你说会生病的,现在晕了吧?活该!”嘴上虽不饶人,动作却迅疾,很快便反手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家伙,就这样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她的眼神不自觉瞥到他苍白脸上。大概是一直故意回避着的缘故,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他还是第一次呢。这样一张冷峻的脸,她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那一双总是陷在阴鹜中的凤眸,闭上之后形成狭长的两道线,意外的好看,是与南谨不同的十分低调的好看。可就是这样的聂清远,她为何不喜欢了呢?如今的她根本一点也想不起来。 将他扶到寝殿之后,命人进来替他换衣裳,再叫来了太医之后,李隆苑才离开。 那个时候本不该去管他的,也不知怎么她便过去了。 大概是觉得,他傻站在池中央的身影显得份外的落寞,看上去就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将南谨先前说的话抛在一边,彻底心软下来。 “流萤,他的衣服怎么还没换呢?我不是说了要先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么?”一回到寝殿,李隆苑便发现太医虽已经来到殿内,正在为聂清远诊脉,但他身上湿掉的衣服依然还在。 流萤急忙上前解释说,聂清远素来不喜人服侍更衣,若是他醒来知道了定会怪罪,所以下人们才不敢帮着换的。 “那从前他都是自己穿衣换衣的?这家伙毛病真多……” “那倒不是,从前都是公主帮着驸马做这些事,除了公主之外驸马从不肯让旁人近身。”说起来,好像自打驸马进府之后,流萤贴身侍奉公主的差事,便被驸马给半强行的抢了去。不喜旁人近身,又不喜旁人近公主的身……驸马爷还真是别扭的厉害啊。 “是……是么?”流萤只顾着说,却没留意李隆苑吃惊的神色,猛地听到流萤说起过去的事,而且还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去甚远,李隆苑会吃惊也是自然。 之后,无论李隆苑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证,聂清远醒来后绝不会找她的麻烦,可流萤还是不肯找几个男仆进来替聂清远换掉衣服。 “要不公主帮着换一换吧,反正驸马这会儿昏迷着,不会知道的。” “是啊,他昏迷着不会知道,那你怎么不替他换?!” “奴婢哪儿能跟公主比呀,公主您是驸马爷的心头肉,为免您生气大动肝火,他即便察觉到了衣服是公主换的,也会装不知道的。” 这一说,李隆苑便彻底没了反对的理由,硬着头皮撤走了寝殿内所有人,她才敢开始动手。 这是为了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是在做好事!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心下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手在触及聂清远的衣料时,她还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除去他上身衣物的步骤,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接下来就是下身了…… 把心一横,一把掀掉了他盖着的锦被.在用力吸气吐气几次之后,她闭着眼将颤着的手伸了过去。心内一面祈祷着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一面缓缓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这一步做完,李隆苑的脸上已红了一片,怎么办,要不剩下的,等他醒来让他自己脱? 犹豫着,她长叹了一口气,再度将手伸了过去,这一次要脱的是要命的亵裤…… “这是在救人,又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没事的没事的……”她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闭上眼睛,有了刚才的经验之后她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才将亵裤褪下,便迅速扯过锦被往他下身一遮。 “成功!”再次睁眼,便看到锦被准确无误的盖在了聂清远身上,李隆苑激动的长舒了一口气。 “咳咳……”虚弱的轻咳自锦被下方传来,得意忘形的李隆苑这才发现,虽然适才她的动作似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但锦被盖住的不只有聂清远的身体,还有他的脸…… “抱歉!”飞速扯下聂清远脸上的被子,双膝跪在锦被上的她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重新露出脸的聂清远脸上明显一怔,一双睁得很大的凤眸直直凝视着面前的李隆苑,连眼睛都不敢眨。 “你醒了?那个……我先叫他们给你拿药去……”下人都被自己赶到外面去了,这样也好,至少她就有个能从这里逃出去的借口了。 她人还未下床呢,就被猝然坐起的聂清远给顺手扯了回去,摇晃的身体不偏不倚的,刚好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0 倒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看上去无比的暧昧,她没办法忽略此刻他□□的胸膛,和从她上方投来的炙热眼神。 “那个……你还没穿衣服……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我先……”磕磕巴巴的话还未说完,聂清远的脸就瞬间在她眼前放大,紧接着一双冰冷的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 他在干什么??很快回过神,想将聂清远推开,奈何她是以躺倒的姿势被聂清远牢牢按在腿上的,无论她如何挣扎,她都会毫无意外的一直处于下风。 一直紧贴着她的双唇突然离开,聂清远的视线投在李隆苑从脱下来就忘了放下的那条亵裤上,虽然她吓得很快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老远,但她烧的通红的脸仍是没能逃过聂清远的双眼。 “我……我是在帮你换湿了的衣物,是闭着眼睛换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李隆苑急的眉都皱了起来,聂清远涩然一笑,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那,要不要睁眼再看一次呢?” ☆、笼中鸟(上) 他的气息轻吐在脸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出魅惑感,李隆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这样的场景令她觉得莫名熟悉,连这样奇怪的聂清远也是,她像是见过无数次那般,并不觉得陌生。 好在发愣李隆苑即使是发愣,也没忘了在聂清远突然掀开被子之时,迅速捂住了眼睛。 然后,寝殿里便彻底安静下来,良久,她才听到聂清远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盖上了,可以睁眼了。” 一睁开眼便对上聂清远极为失落的眼神,明明是他先耍的流氓,可一看到他露出难受的表情,李隆苑就有种自己对不起他的错觉。 “呐,你好好休息,我得出去了。”如果边说边走的话好像有点不礼貌,至少他还是她的驸马,互相尊重是最起码的吧。 “你不在府里住了么?”等着他说个嗯字便打算出去的李隆苑,却在这个时候被聂清远给问住了。 “嗯……南谨受了伤,我带他去城郊小住几日调养身体。”老老实实回答之后,却见聂清远眼色一沉不住的抽气,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哪里不舒服么?”话音刚落,她就突然被聂清远用力钳住了双肩,不过转瞬的功夫,他便眼眶通红绝望而震惊的看着她。 这一刻的聂清远浑身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像头即将发狂的野兽。 “怎……怎么了?” “城郊别苑?你带他去的是城郊的别苑么??” “你也去过么?” “不会的……不会的……” 他垂眸黯然松开了李隆苑,口中念念有词重复着断续的话语,着了魔一般不住的摇头。就在李隆苑以为他误会了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从脸上撑出一抹虚弱的笑来,轻声问她,“不会的,你不会带他去那里的,所以刚才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不过是去了个城郊别苑,他至于如此么?李隆苑实在觉得莫名其妙,而且在室内待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的体温慢慢回复,脑袋也就跟着疼了起来。 “我……我还有事,你待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脑袋像要裂开似的,一下一下胀痛起来,有什么碎裂的画面不断从脑海中闪现。 烟火、街市、月下有谁替她插上了那枚玉簪,是那枚被她随手扔掉的玉簪。模糊中她看到一张被月光渡上了一层柔软光泽的薄唇,在她眼前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当她再往下想的时候,便被脑袋里骤然袭来的一阵眩晕给打断了。 “原来从前那些话都是你随口说的么?为什么,在我深信不疑之时,你却将这些全部抛诸脑后,转而爱上了与你无比相称的人……” 聂清远的这些话,落在李隆苑耳中犹如一道惊雷,他每说一句,她的心便痛的像要死去。 “什么都可以,他可以被你喜欢,可以偷走我最珍贵的回忆,也可以完全的将我取而代之,这些都可以……只要,只要你别不要我,你和他如何我都不会过问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带他去城郊别苑?!对你来说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难道就那么无足轻重么?你说过的,将她埋在那里,每年清明都会带我回去,让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过的有多幸福。 苑儿,告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你却带着别的男人去了别苑?你结束了我的噩梦,用你这双手将我从地狱里拉了回来,如今你却要用这双手,再将我给推回去么?” “别……别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剧烈的疼痛接连袭来,李隆苑吃痛的咬住下唇,用手按住胸口。奇怪……为何,只要碰到聂清远,她的病状便会突然加剧呢。 “很痛吧?太医说你病好后,受不得半点刺激,如若不然便会再度晕厥过去。苑儿,我真是没用呢,你和南谨在一起一个半月,昏厥的次数都不及见到我的这几日多,看来,你当真是很讨厌我的。 可是……你痛什么呢?该痛的是我才对啊,还是说你现在很愧疚么?没关系,我原谅你……既然你没有办法永远不丢下我的话,那就让我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吧,对不起,这样糟糕的我,没有办法让你一直喜欢下去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怪你,所以……别丢下我好么……” 昏过去之前,依稀听到聂清远语气哽咽的说着什么,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不是说过的么,擦掉就不脏了,所以连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你都肯过来抱着我替我擦手。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温柔了,可如今连你都开始嫌我脏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把我肮脏的血全都放掉的话,会不会好一些呢?” ………… 没了知觉后,李隆苑的世界便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天空乌云密布,有雨将下不下的掩在云后。 突然亮起的白光,引路般照在身前,她越是往前走去,就越是能听清前头传来的哭声。 等那道光消失之后,她定睛一看,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而那哭声的源头就在这里,在那个黑色的木箱子背后,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男孩,正蹲在里头不住的哭着。 小孩通常都是放声大哭以此来引起大人注意,可眼前这个孩子却不然,他蜷缩在角落小声压抑的抽泣着,害怕被人发现他在哭一般,两只手用力抓住膝盖逼着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 只是,他哭的这样小心,缘何李隆苑便能听到他的哭声呢? “小弟弟,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这个有着苍白脸色的小男孩,穿着破旧身形瘦小,一双清澈的眼惊惶的睁着,他似乎很怕李隆苑靠近,身体正不住的颤抖着。 “别怕别怕,姐姐不是坏人哦,来,过来这里。”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脸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1 上哭的乱七八糟的,还是擦一擦的好。 分明还对李隆苑有几分戒备的孩子,这时候却出奇的配合。 “不是很怕我么?看你刚才抖得那么厉害,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听话的。” 随身带着的,居然是那块在木匣子里发现的绣了她和聂清远名字的手帕,算了,暂时用一用也没关系。 手在触及男孩的脸时,看到明明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却露出了那样深沉的表情,李隆苑忍不住笑了起来。察觉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男孩明显慌了起来,“不……不擦了么?” “嗯,这就把你这张小花猫脸收拾干净,不过别忘了,之后,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男孩没有答话,便算是默认了吧。在李隆苑帮他擦脸的过程中,他一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手,他的目光胆怯而欣喜,好像她的手有多稀奇似的。 “这么好看的手帕,给我擦脸,没关系么?”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环顾四下,粉帐、铜镜、和满屋子的脂粉气息,看样子这里住的是个女人。 “你先回答我,刚才你为什么哭?” 男孩蓦地抬起头看了李隆苑一眼,很快便又低下头去,很小声的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我……讨厌自己。” “嗯?”从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样沉重的话语,李隆苑不由得诧异起来。 “姐姐是第一个不嫌我脏,还帮我擦眼泪的人。” “那你娘亲呢?” “她不喜欢我……” “那你总有什么朋友吧?一起玩的朋友?” “娘她很少准我出门,街上的小孩都觉得我脏,从不跟我说话的……” “怎么会……你不脏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孩子,他明明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揉,可眼神却冰凉彻骨,仿若洞悉了人世间所有的灾难和丑陋那般,叫人心疼的不敢靠近。 这个孩子……有些眼熟呢,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很脏,姐姐倘若知道便不会再跟我说话了。”他笃定的语气让李隆苑不禁心酸起来,忍不住便将他瘦小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让你降生到这世上,虽然这原因我暂时不知道,但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了。将来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像我一样,不嫌你脏,愿意把你抱在怀里问你为什么哭的女孩子,她会给你全部的爱,这些爱会把你之前不曾得到过的那份也给补上。” “不可能的吧……我这样的人……” “我虽然不是什么神仙,但我从不说谎!所以你要相信我,将来的你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好久都没有听到男孩说话,就在李隆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哭声。和刚才小声的抽泣不同,这一次他像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等谁来哄那般的嚎啕大哭,哭声里的夹杂着绝望的气息,令李隆苑心头跟着一窒。 “别哭啊,怎么了……你别哭啊……”安慰着,正要捧起男孩脸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却瞬间消失了,不行啊,不能丢下他不管的……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不断的滴到脸上,等她再度睁开双眼,就对上了眼前那张离的很近的漠然的脸。 又是聂清远…… 她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会是他呢?这么说刚才的那些都是在做梦么? 她昏过去之后,又过了多久呢?不行,再不回别苑南谨就该担心了。 挣扎着正要起身,却愕然发现,两手被很粗的锁链交握着捆在了胸前。她心下一惊,急忙朝四下看了看。 她的四周被六尺多高的铁栏杆给重重围了起来,栏杆与栏杆之间规律的空出只容一只手通过的间隙,这些栏杆构成一个四方体,高度直达房间的顶部。 这地方看上去,就跟个铁铸的笼子似的。 “你想做什么??想杀了我么?你以为杀了我之后,你能活着离开京城么?” 对于李隆苑不悦的质问,聂清远仿若未闻,只在无比专心的凝视着她。 微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怔怒的脸,他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哑着嗓子对她说道,“你若是死了我便会活不下去,所以我不会伤害你……苑儿你看,这里是我们的新家,你喜欢么?以后,我每日都会陪着你,我会将饭食喂到你嘴里,我会帮你清洗身体,所以就算是手被绑住了也没关系,苑儿……我很高兴,你终于永远不会离开我了……从今以后一直到死,你都在这里陪着我好么?就像从前说好的那般……和我一起白首偕老……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囚禁play什么的最喜欢了(~ o ~) 我认为病娇就是,千刀万剐都冲自己来,绝对不伤害心爱的人一根汗毛。 ☆、笼中鸟(中) “什么?连你也不知道表姐去了哪里?” 这几日在外头忙的不可开交的李宛如,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大老远自胡国请来的救兵,谁知她要救的李隆苑却不见了踪影。 “她该是和南谨公子在一起的,郡主不曾去城郊别苑寻么?”坐在一旁饮茶的聂清远,云淡风轻的替李宛如出起了主意,他淡漠的神情看着便叫李宛如觉得头疼。 “表姐中了南谨下的忘忧散,南谨已被陛下带入宫中发落,我好不容易将能救她的人带来了,她却不见了……” “这位便是胡国的皇太子殿下吧,在下有礼了。冒昧问一句,殿下对解毒一事有几成把握呢?” 略过李宛如,聂清远直接朝她身后着便衣,仍难掩一身风华气度的南屿开了口。 “驸马是问我有几成把握能将公主的毒解掉,还是问我有几成把握能让公主的记忆完全恢复呢?” 聪明人之间,只三言两语便能洞悉对方的意图,在场的人里只李宛如一个人仍是一脸懵然。 “我身上带来的药,可令公主身体痊愈,但忘忧散的功效一旦发挥,中毒之人失去的记忆便再也不可能恢复。” 没等聂清远回答,南屿便径自做了解答,毕竟聂清远想问的事都已一览无余的写在了脸上。 这答案虽然残酷,却也是事实,连炼制忘忧散的南谨都无能为力的事,更何况是南屿呢。 “是么……”良久,聂清远低声应道,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涩然一笑,“不知这忘忧散的毒性,可会威胁到公主的性命?” “这倒不会,不过是会比平日嗜睡且身子虚弱些罢了。” 抢在正要解释的李宛如之前,南屿先将话说了出来。 没能找到李隆苑,他们也不必继续待在公主府,李宛如一头雾水的被南屿拉着出了门。 “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表姐再见到聂清远,就会因为频繁受刺激而危及性命么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2 ?” 无奈的白了李宛如一眼,娶个智商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的媳妇,果然很辛苦。 之前施计纳侧妃那回也是如此,总想着相处了几年,李宛如对他该是十分了解的,可后来事实证明,是他高估了她的智商。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可如今我们并不知庆安公主她人在何处,而且我怀疑聂清远对我们撒了谎,公主应该是被聂清远给藏起来了,倘若她真的还在府里,且能每日与聂清远相见的话,她的病情一定会加剧,届时就算他不愿交出公主,那也由不得他了。” “你为何如此肯定?我觉得聂清远不会这么做的,他那么喜欢表姐……” 李宛如的单纯让她习惯了以肉眼所见,作为衡量事情好坏发展的标准。殊不知,人是这世上最擅伪装的动物,而这些伪装却是肉眼永远无法看透的。 以南屿的观点看来,一向谨慎的聂清远会在他们走前,问出公主不服解药会否危及性命这样的问题来,定是他心知公主暂时服不了解药,才会有此一问。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知道表姐现在何处,你不告诉他不及时服药的后果,如此岂不是会害了表姐么?” 质疑南屿的智商,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李宛如还是不太愿相信南屿的话。 “我怀疑他自有我的理由。刚才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蛇出洞,若这些都被他知晓了,他刻意避着不与公主见面的话,我们不就找不到公主了么?我猜不出几日,公主的身体便会起反应了,只是几日而已,并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南屿在收到李宛如的信后,两日便抵达了祈月国,还以为是她本人出了什么问题,却不想是他弟弟南谨惹出了乱子。 说起来,也是因着苍擎与李宛如的入宫面圣,才让南谨的事情彻底败露。 而后女帝震怒,命魏宁将南谨带回宫中发落,若非南屿及时赶到,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恐怕早已横尸街头了。 但与女帝周旋也并非易事,幸而南屿手上有忘忧散的解药,他想以此为条件换南谨一条命。 其实,若不是女帝顾虑到两国很快就要一道出征梁国,否则一国皇子对别国公主做出这样的事来,定是必死无疑的。 “在你治好庆安之前,此事朕不会宣扬出去,若你不能令庆安复原,你与南谨的命便都得留在我祈月国,至于梁国之战……朕会与别国结盟,之后再一并灭了你们胡国也不是不行!” 当时,女帝尚在盛怒之中,但她的话也不全是气话。自古出征讨伐他国,必定要先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此事一出,南谨便算是给女帝找足了对胡国开战的理由,南屿不得不谨慎一些。 女帝给的时间不多,三日之内,必要令李隆苑复原。时间紧迫,他不得已用了这个法子,想尽快让聂清远露出破绽。 “好吧,我相信你……南谨的事,你别太着急,他也只是给表姐下了药,并未伤她性命。陛下一定不会伤害南谨的,也许在她眼中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你看,她都不曾出宫探望表姐……”望着面色凝重的南屿,李宛如绞尽脑汁想要安慰他几句,可越说越觉得这番话漏洞百出,根本算不得是安慰。 “你当圣上是秉着小事化了的原则才不去看庆安公主的么?一国之君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庆安公主又是储君的身份,若她贸然出宫探视,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岂不是会令朝中人心惶惶。南谨又是我胡国的皇子,他对公主做的事,岂是一句简单的喜欢可以解释的了的,免不得被人揣度他居心叵测,试图控制公主来控制祈月国什么的……总之这里面的复杂情况,不是你这个笨脑袋可以想通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在事情结束后跟我回去即可。” 难得的,南屿耐着性子同李宛如解释了这么多,说到让李宛如随他回去之时,他不自觉的撇过头。 “嗯,我知道我很笨,一直以来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此事说到底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当年我私自调换画像,也不会让南谨喜欢表姐……都怪我太笨,没能提前想到这些,把你卷了进来……我好像只会给你惹事呢……要是找不到表姐的话,我会想法子将你和南谨送回胡国去……若是……” “我饿了,去吃饭!” 像是知道李宛如接下来要说的话,南屿急忙打断了她,一把牵起她的手将她拉下了马车,半步停留都没有的走进了对面的酒楼。 其实,李宛如是想说,即便事情顺利结束,她也不想再回胡国去了。也许,是她生来便不适合在宫中生活,高兴不高兴都不能随意表露的日子,哪怕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还是觉得自己离他有千丈那么远。 南屿一直都嫌她太笨,没有半点太子妃该有的样子,她这样随性惯了的女子,说到底还是不配和南屿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她也想象不出这样的自己,在未来该如何母仪天下,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话,对他来说也是件头疼的事吧。 “南屿,我……” “我什么都不想听!闭嘴!吃饭!” 虽南屿还是如往常似的霸道,但不知为何,李宛如觉出此刻的他有些慌张,像是在害怕什么,一直垂着眼眸不去看她。 原本要说的那句“我不会跟你回去”不知怎地就变成了,“我不饿……” 看到南屿松了一口气,终于肯抬眼看她,“那就乖乖坐着,看着我吃。” 还是……说不出口啊,李宛如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话已到了嘴边,却在对上南屿眼神里难掩的笑意时,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也许聂清远也是如此的吧,猜到李隆苑的反常是出于何故,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将表面平和的假象维持下去,才会将她藏起来吧。他最怕的不就是失去李隆苑么,如今知晓她即便服下解药也不可能再想起他,他又会如何呢。 ………… “对不起,突然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在外头耽搁了一会儿,饿了吧?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蟹黄豆腐来。” 昏暗的房内,几缕光线散落在位于正中的笼内,让人恍生出一种笼内关着的是什么奇珍异宝的错觉,但这样说也没错,被囚于这方寸牢笼内的正是聂清远世界里唯一的珍宝。 “不想跟我说话么?是生我的气了么?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再不如此了。”他脸上的神情慌乱无措,却丝毫未能引得李隆苑的注意,她像是睁着眼陷入了昏迷一般,头枕在膝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某一处。 就这么被聂清远关在这里,已是第二日了, 聂清远说,这是他在寝殿内命人造出的暗室,他还说,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就跟在寝殿里没有分别。 头一日,他只是用铁链锁住了她的双手,察觉到她想要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3 逃跑后,便在她双脚上也加了铁链,如今她能走动的范围,也缩小到了一张床的大小。 只是到了这般地步,他竟还能佯装没事,好言好语的劝她进食,他是疯了么?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的,适才我见了郡主和胡国皇太子,他们都在找你,说是有解你身中之毒的解药,可他们还说即便让你服下那药,你仍不会记起我……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的,从你每次见我便会加剧头痛开始,我便猜到了……若让你服下解药,我没有信心让你再度喜欢上我,也很不甘心我们的过往就这么被你忘记……既然用不用解药,你都不会记得我的话,那我们就保持现状好了,和我一直待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若是想不起也不打紧,就这么陪着我便足够了。” 面上带着异样的笑容,聂清远语气轻柔的像在说什么动人的故事。 纹丝不动的李隆苑,总算扭头看了他一眼,但片刻之后,她又恢复原样,完全陷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什么都可以忍受,除了她不理他。 看着李隆苑对他视若无睹的漠然,聂清远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为什么呢?她明明就在这里,他却觉得她到了一个他怎么都去不了的地方,这样的无力感让他越发慌张起来。 “是南谨给你下的药哦,趁我不在的时候,让你服下了忘忧散,那药能让你忘了我,转而爱上他……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呢?一直以为的事实却是别人编造出的谎言,自以为的世界轰然坍塌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没办法让李隆苑看他,没办法让她和从前一样温柔的吃完他喂的东西,她还陷在那个南谨造出的幻觉里,无论他怎么努力,她都不肯从里头走出来,将注意力分一些给他,无力感和快要将他完全淹没掉的疯长的嫉妒,让他就这么不自觉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笼中鸟(下) 全都不见了,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那些回忆,除了自己之外再不会有人提起。 然后需要多久呢?到自己都消失的那一刻,就再无人可以证明了啊,证明自己曾拥有过她。 相隔不过月余,那些过往就如一场美梦,他还不愿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就站在她面前,她还是回避着他的目光,再不愿看他。 那个只要他稍稍皱一下眉,便会缠上来追根究底的李隆苑到底去了何处呢? 因他没有拒绝女帝的要求,她气的抱膝面壁让他离她远一些,都已经被气哭的人,到最后却只为他眸间的那点惊惶,就彻底败下阵来轻易原谅了他。 如今这双被镣铐锁住的手,曾在那么多绝望的夜里,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予他渴求的温暖。 想到这里,聂清远不由得笑了笑,原来这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呢,只有他还印在脑子,念念不忘着。 “在你抓走南谨把他打伤之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在他将真相全部道出后,李隆苑轻启唇,说出了这两日以来跟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是啊,你已忘了这些,就算我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吧……” 他自嘲的敲了敲脑袋,望着与他只有一道铁栏之隔的李隆苑,倏地,那双凤眸里流露出掩藏不住的悲哀。 这一番对话结束之后,聂清远便再没来过暗室。 三餐饭食都有人按时送来,除了想离开此处这个要求之外,但凡李隆苑想要的,只需同送东西的人说一声,隔日便能送来。 除了突然不再出现的聂清远,暗室里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头两日,他没有出现,李隆苑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到第四日、第五日,他仍是没有出现,李隆苑突然有些烦躁起来,他该不会是想将她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直到第六日的晌午,聂清远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他连着几日不来暗室,是为了打消李宛如与南屿对他的猜忌,其实女帝给的三日期限一到,聂清远的嫌疑便彻底洗脱了。只是他没想到,苍丞相居然会替南屿求情,公主失踪一事也不能对外宣扬,所以女帝最终还是多宽限了南屿五日。 那之后,南屿来到公主府见了聂清远一面,言语中分明已是认定了李隆苑在他这里,虽然南屿在公主府一番搜查之后,仍是一无所获,但为此聂清远又耽搁了两日,谨慎的做足了应变的准备后,他本想等几日再去暗室的。谁知手下突然来报,说是从早晨开始,送去的饭食都被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担心她想绝食,聂清远便去了暗室。 在看了十分消沉的李隆苑一眼后,他便同之前一样,一言不发的在铁栏外低头坐下。 “说吧,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要什么?”厌倦了往复的沉默,李隆苑主动开口,试图从他的目地入手。 如果他所要之物是她能给的话,那她给他就是了,就这么一直被他关着,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闻言,聂清远沉寂的脸上闪过一丝期待,很快打开铁门朝李隆苑走了过来。 下意识的,李隆苑往床角挪了挪,这一举动让聂清远的脚步顿时停住,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四下静的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我想要……的只有你……”他垂下眼眸,压抑着悲伤的低沉嗓音,将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 李隆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眼在瞥到他一脸受伤的神情之时,心头蓦地一窒,更多伤人的话被她默默的咽了回去。 “我饿了……”一整日不曾进食,她有些沮丧的将头重新埋进膝盖,心内埋怨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让她不得不主动跟他开口。 简单的三个字,却叫一旁的聂清远万分欣喜起来,他像个突然被主人注意到的宠物,受宠若惊的朝她弯唇一笑。 “我马上让他们准备……要先用些点心么?”他笑里的满足,带着某种刺眼的光,让李隆苑看了之后莫名不悦起来。 她不过是想吃东西而已,他至于高兴成那样么? “嗯,我不爱吃太甜的东西,若是栗子糕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她说完,却见聂清远一动不动愣在原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说了什么很可怖的话么? “你从前极爱吃甜食……”聂清远张了张唇,淡然而悲凉的语气像在说着上辈子的事。 李隆苑立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是你问我要不要吃点心,你管我吃甜的还是不甜的?有就有,没有便罢!我不吃了!” 她手脚皆被镣铐束缚着,想走走不了,如今饿了还不能吃东西,心情自然不好。 “有栗子糕,这便给你取去。”怕李隆苑突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4 然反悔,聂清远立刻跨出铁门,将点心盒子取了过来。 “给……”怯怯的说着,他将盒子放到李隆苑面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离她稍近一些的位置。 “打开……”那棕色的盒子又被推回来,聂清远神情微微滞住,苦恼的抬眼朝李隆苑看去。 “笨呐?叫你帮我打开!没看到我的手使不上劲儿么?要么,你把我解开我自己开也行。”两边的镣铐牢牢的钉在地上,李隆苑如今除了给自己盖个被子之外,便什么也做不了。 闻言,聂清远立即帮她拧开盒盖,他的手在触到那盘栗子糕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她大概不会愿意吃他碰过的东西。 这样想着,手又很快缩了回去,只将开了盖的盒子重新推到她面前。 半晌后,听到李隆苑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惶恐的扭头去看,见她一只手抓着栗子糕,却怎么都送不到嘴里。 “拿走!不吃了!”察觉聂清远投来的目光,李隆苑顿时发了火,将原本抓在手里的点心扔到了地上,手一动,镣铐连着的铁链便发出刺耳的拖拽声。 她又气又恼,这样铐住她的双手也就罢了,手能活动的范围偏偏连让她自己进食都做不到,他分明就是要看她的笑话嘛! “我……”她情绪一起变化,聂清远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他本想说我可以喂你吃的,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够不到……我够不到……” 也许面前有一百个原因,足以让李隆苑彻底无视聂清远,或是继续对他恶言相向冷嘲热讽,可她突然就这么放弃了,放弃继续为难聂清远。 莫名其妙被他给关了起来,手脚不能自如行动,被困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一直压抑着的恐惧,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由着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当做发泄方式的哭泣,在哭声里并没有带着浓重的悲伤,反而更像是撒娇一般,宣泄着对聂清远的不满。 李隆苑心底莫名觉得聂清远不会伤害她,所以便无所顾及的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对不起……你别哭……别哭……”李隆苑一哭,聂清远便手足无措起来。慌忙靠近她,想要做些什么,又怕会惹得她更加不悦,他的身子僵硬的前倾着,脸上的表情看着像是快哭出来一般无助。 泪眼朦胧的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聂清远,李隆苑觉得又气又有些好笑。 是他私自将她关在了此处,可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却比她难受千百倍。 他可真是个怪人啊,就这么关着,一日三餐的喂她,不对她动用私刑,连对她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他只是什么也不做的,一味将她囚禁起来。 她不愿见他,他便坐在外头,沉默到她开口为止。她不愿意进食,他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怕冷,他便将牢笼中的床布置的温暖而舒适,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总能发现被子里,多了几个不知何时放入的汤婆子。 这些她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觉得烦躁,她根本猜不透聂清远到底想做什么,却也怕他,原就准备什么都不做的将她一直关在这里。 “都说够不到了!你就不会帮我一下啊!”止住哭声,李隆苑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似乎不是她在怕聂清远,而是聂清远在怕她。之前还会不顾男女大防的突然“偷袭”她的人,如今却连拿手碰她都不敢了。 “我……我帮你的话,你会吃么?”小心翼翼询问的语气,令李隆苑心头一酸,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聂清远没来的那几日里,她的头痛便再也没有犯过,她却渐渐开始想见他。 一定是因为在这个鬼地方待的太久的缘故,弄得她都有些不正常了。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被关在这里之后,若不是聂清远提起的话,她几乎不曾主动想起过南谨。 “你要帮便帮,不帮拉倒……”别过头,李隆苑掩饰着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心软表情,下一刻一块栗子糕便递到了嘴边。 她想也不想的就扭头将栗子糕咬走,正准备将头扭回来之时,她才惊觉自己居然一并咬住了聂清远的手。 猝然松口之际,却迎上聂清远温柔的目光,他是在笑么?她不慎咬了他,他不恼她,居然还冲她笑了…… 不自然的收回眼神,想着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些道歉的话才好,余光中,却瞥见聂清远仍抬着的右手袖口间,隐隐露出的一片红色创痕。 下意识的扯过他的右手,掀开衣袖仔细一看,那白皙肌肤上,赫然攀爬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些像是用小刀规律割开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泛着骇人的鲜红色。 “你的手怎么了?!” ☆、恢复记忆的特殊手段 他的手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李隆苑握住,从那头隐约传来的温热,让他恍了神,不自觉的想再靠近她一点,一点点就好。 想的出神,聂清远一时竟忘了将手抽回,直到惊觉失态的李隆苑急忙松了手,他才回过神来,神情难掩失落的看向李隆苑。 “你的手,怎么了?”抿了抿唇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李隆苑面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窘迫。 “我说了的话,可以帮我上药么?” “嗯?上药……么,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我的手有可能够不到你的伤口哦。” 聂清远蓦地起身,又往李隆苑身边挪了挪,“我说够不到,你就不能把手铐给我解了啊……” 嘴上抱怨着,头却不自觉的低下去,仔细检查起了他手上那堆伤痕。那些或深或浅的在手臂上狰狞攀爬着的伤口,与聂清远的清冷气质格格不入,叫李隆苑怎么看怎么别扭。 低垂的发自然的滑落到肩头,与她并肩而立的聂清远将眼神投在她发上,看得出神。 那些伸手便可触碰她的日子,遥远的简直让人害怕。 “喂,还没告诉我,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己弄的,都是些小伤,不要紧。” “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啊?!好好的手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话就这么出了口后,李隆苑才觉出不对,她为何要生气?而且还用那种责备的语气同聂清远说话,就好像先前他们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再看被骂的聂清远,他湿润的眼角的里装的分明是满满的欣喜。 “去安淄的时候,很想你,可我不能回来,所以就惩罚了自己……后来,便是回京之后你突然不愿再见我。我想着或许受伤的话,你便会过来同我说话了,可你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的伤口……再就是将你关在此处之后,明知你行动不便我却不能放你出去,我想也许割伤自己的话,便能懂一些你的感受了,但不论我怎么割,还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5 是不想让你走……” 李隆苑震惊的睁大双眼,愣愣的看着聂清远。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聂清远将她拥在怀里的画面,应该是在寝殿,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 似是烛火燃尽前的最后一点光一般,她听到他轻柔的声音在凉夜里缓缓散开,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寻你,若你不愿被我找到,我便一直在家里等,等到你回来为止,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那若是我一直不肯不回来呢?” 他呼吸一窒迅疾捂住耳朵,钻到李隆苑怀中,画面就此戛然而止,但他冰冷的体温,却还残留在她身体某处,只要她一想,便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了?头又疼了?” 一样温润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化开,脑中那一点积雪,露出些许融化的痕迹,可融雪的过程,却让她疼的皱起眉来。 “没事,不是要我给你上药么?药呢?”咬了咬牙,李隆苑强压下痛意,催促起惊慌的聂清远。 “会有点疼,我会尽量轻一些,若是疼就告诉我,我会先暂停一会儿再继续。” 挽起聂清远的袖子,涂药之前,李隆苑还不忘细心叮嘱他。 “不……” “不许说不疼!你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不疼!” 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聂清远一眼。 “若你不说,我怎知如何控制轻重?你应该很怕疼……” 那回她拿短刃抵着他,他便一直喊疼来着,到这会儿却又逞能说自己不疼了。 “嗯……” 从前不喊疼,是因为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过来安慰他。他的疼痛在李隆苑出现之前,不过是取悦别人的一点笑料罢了,他只在李隆苑面前喊疼,因这世上只有她会心疼他。 “下回,别这样了……看着怪吓人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非要拿自己出气?” 李隆苑一边上药,一边对聂清远进行说教,他却眯起眼笑得一脸满足。 “好了,我技术不佳,你凑合着看吧,不过你最好还是找张太医来看一下,往后若是落下疤就不好了。” 上药结束,李隆苑正将他挽起的衣袖放下,他却突然用另一只手环住了李隆苑的腰。 手上的动作就这么停住,李隆苑心下一紧,莫名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 “别,别推开我,就这么抱你一会儿可以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对她哀求道。 她本就不打算推开聂清远,也许顺从他一些的话,她便能寻到逃跑的机会。 可显然,她想要逃跑的初衷,到如今已然变得面目全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些改变是缘何而来。 将头埋在她颈窝的人,身体不住的轻颤着,用力汲取着那点可以驱赶内心恐惧的温暖。 药上完了,她便不会再允许他靠近了吧。所以下一次能离她近一些,又会是什么时候,还是说,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呢? “我都被你给铐起来了,行不行到最后还不都是一样。” 不着痕迹的默许了聂清远的请求,李隆苑的身体没有表现出一丝要挣扎的迹象。 比从前似乎好了很多,至少现在闻到聂清远的墨香,她不会觉得难受了。 不一会儿,她听到一阵平稳的呼吸。 低头一看,这个紧靠在她怀里的男人,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他,眉头依然紧皱着,看来那些让他不高兴的事,即便是在他入睡之后,都没有给他喘息的间隙。 就在她对着聂清远长而浓密的眼睫发呆时,她突然想起,眼下,不正是一个绝好的逃跑机会么?? 想起聂清远进门,总是从身上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他这么谨慎,那钥匙必定是随身携带着的。 小心在聂清远身上摸索着钥匙的踪迹,李隆苑紧张的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在他上身摸索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之后,李隆苑转而开始在他腰间搜寻起来,不多会儿,果然在他腰侧摸到了钥匙的形状,她心下大喜,正要伸手过去将钥匙扯下。 “你在找这个么?”突然坐起身来的聂清远,眉眼阴鹜,顺着李隆苑的手将腰间的钥匙一扯,放到她手上。 “这是那扇铁门的钥匙,你想要的话问我拿便是。” 她的手脚被烤着,纵使找到这一把钥匙,她也出不去啊。可其他的钥匙又在何处呢? “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 聂清远的眼里的阴郁看得她喉头一紧,话音里不自觉便带了哭腔。 “放你离开之后,你想去何处呢?” 他眼眸一沉,“只要是没有我的地方,你都会去的吧?出去之后,你会怎样对我呢?治我的罪,将我满门抄斩么?哦,你已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在这世上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其实将我五马分尸也不错,届时你会和南谨一起来看我吧?看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是如何死在你们面前的……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我死,一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这些我都知道的……所以,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明明说过要在死后同我葬在一起的,结果现在只是让你待在我身边,你便受不了了么?苑儿……我说过的吧,你最好不要骗我……” 聂清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那带着三分癫狂七分绝望的笑意,让李隆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他深邃凤眸微微一抬,将灼热的目光投到李隆苑这里的时候,李隆苑不可遏制的微颤起来。 她本能的竭力向后退去,他却似捕猎的野兽般步步紧逼的走上前去,紧接着,李隆苑被他推倒在床上,他微凉的身体似失力一般,将全部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我答应你就是了,放我出去之后,绝不会治你的罪!你放我走吧……” 惊恐的双眼在迎上他眼眸里那一片深不可测的晦暗时,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就这么不愿跟我在一起么?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 压抑着要想哭的冲动,他的音调听起来格外渗人。 “我听说,人就算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身体还是会有记忆的,苑儿……张太医说,你因身体虚弱的缘故一直都与南谨分床而眠,你不是以为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骗你的么?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灼热的呼吸扑在面上,使李隆苑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她是一直与南谨分床睡这不假,可她记得那时南谨分明告诉过她,她与聂清远根本不曾同过房,所以她应当还是处子之身才对! 可聂清远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要!聂清远你别这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别这样对我,我不能……” 他苦笑着轻点她的唇,闭上眼将眼底的柔情和绝望一并藏了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6 起来。 他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发,她的脸,这些全部全部!都是属于他聂清远一个人的!她也曾这样说过的不是么? 所以为什么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呢。 “不能如何?你不能对不起南谨么?” “你若打算轻薄我,还不如痛快杀了我!” 闻言,聂清远的手猛地一颤。下一瞬,他邪肆的勾起唇角抵在她耳边轻语道,“原来让我碰你,比让你死还痛苦可怖啊……苑儿,你还记得么?我们大婚当夜,你曾对你李家先祖起誓,此生只要我聂清远一人即可,若违此誓,便……不得好死!所以别急啊,若你仍是想不起我的话,就像当初你说的那样,在局面彻底失控之前,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好了,如此你便不会再丢下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无能的我...... ☆、应誓 是何时呢?也曾有个人在她面前这样无助的饮泣着,决然闭上眼,不叫她察觉眼里的悲伤…… 白色的仿佛可以融掉一切污秽的存在,那个在梦里一直背对着她的身影,到底是属于谁的呢? ………… 薄凉的唇轻点在发间、耳际,身上的人浑浊的呼吸夹带着至深的哀恸,袭至面上。她起不了丝毫作用的挣扎像把无形的匕首,无时不刻的狠剜着他的心脏。 “苑儿……你抱抱我好么?”聂清远颤声哀求着,而她的眼始终无神的凝在他身后的某一处,对他的请求恍若未闻。 “你看……”衣料撕裂的响声,刺耳而诡异,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再有了。 反抗的话,又能如何呢?手脚都被牢牢束缚住之后,挣扎只会加剧痛苦罢了。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纤弱的肩头、胸口,像是带着电流一般,他指尖所到之处都令她不由得轻颤起来,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害怕又或者是太冷了吧…… “这些都是我走前,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已淡了许多,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苑儿,记得么?你说过你对我没有底线的,所以不论我做了多过分的事,你总能温柔的原谅我。你说,只要我们还在一起的话,再糟的事便都不算什么了。”语毕,他似头不安的野兽,找准了位置便狠咬了下去。李隆苑吃痛的紧缩起身体,他的手便跟着将她按住。 她必须接受他给予的全部疼痛,虽这痛,不及他被她忘记后所尝的万分之一,但他也不允许她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抗拒。 “疼么?”他轻笑着,仰头对上她眉头紧蹙却不肯喊痛的固执神情。 “加深这些印记的话,你能想起我么?” 能想起来么?你曾接受过这样不堪的我,你曾给了我从未奢望过的幸福。 肮脏的,污浊的,我的爱情,你全部都接受了;还笑着告诉我,便是要一起下地狱,你也心甘情愿。 如同濒死之人得救后所见的第一缕曙光,你对我而言便是这样的存在。 那些我没有碰触过的所谓太阳的暖,我都不要,只要你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所以,能不能请你不要忘了我呢? “我……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聂清远,你放过我好不好?” 心像是被水蛭狠咬了一口,但见血流不止却没有伤口,许是疼惯了,聂清远闻言不怒反笑起来。 随着气息起伏的诡异笑声,带着齿尖咬破皮肤的刺痛,落在李隆苑身体各处。头疼欲裂的时候,竟连身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也许聂清远是对的吧,否则为什么她一见到他便要头疼呢?也许这样也好吧,如果她做错了什么的话,这样的惩罚,应当够了吧。 “为什么要哭呢?我就在你身边啊,有什么好怕的呢?”他的唇一张一合,将含糊不清的话语都喂进了李隆苑的口中,末了,两唇分离,他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低低笑道,“我没有改变,还是同从前一样的爱你,所以你为什么要怕呢?先改变的人是你,离你这么近,却不肯再看我的人也是你,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啊……” 强硬的扯掉她剩余的衣物,动作粗暴而蛮横,察觉到他眼中剧增的掠夺之意,李隆苑死死的抿着唇,眼里的抵触叫人一望即见。 下一刻,聂清远冰凉的身体覆在了身上,她越是挣扎他的臂力便越是加重。两具躯体,带着各自心内的复杂情绪,愿与不愿,终是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灼热猝然贯穿了她的身体,蓦地,李隆苑紧闭双眼,面前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雪地,好像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单薄的身影,快融化在雪中似的穿着一身白。 无人从此处经过,他仍是决然的站着,似一颗被冰封住的树,僵硬而固执。 是在等她吧? 脑中骤然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她听到有人在哭,和生病之后的无数个梦境如出一辙,是他么?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李隆苑却缓缓走了过去。 心突跳着让她快不能呼吸,耳边聂清远的低沉喘息,和脑中簌簌的落雪声交织在一起,她想见他,想看清楚他的脸,这种欲望从未如此强烈过,就好像此刻若看不到他,他便要消失不见了似的。 “苑儿,你看看我,你看看现在在你身/体里的是谁?”聂清远仍是笑着,血红的双眼像是快要裂开一般盯在李隆苑脸上,怎么会呢? 即使这样紧紧纠缠在一起,他还是会觉得害怕,而他所爱的比阳光要耀眼的存在,此刻正闭着着双眼,像具死尸似的一动不动。 再也没有人会温柔的摸摸他的头,跟他说,“阿远,别怕,你的噩梦都被我赶跑了。” 被她忘记了的话,他生存的意义也跟着荡然无存了。 吃下解药能好起来又如何呢?若再重来一次,他没有把握自己还能被她爱上。 现在的她听到他说起过去的事的时候,肯定很失望吧,失望她原来爱过他这样不堪的人。 身体的痛和头脑里的混乱,令李隆苑很快失去了知觉,只剩口中还在喃喃喊着, “疼……” 直到天色渐暗,重新将李隆苑的衣裳穿上,聂清远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从他肆意的掠夺开始便一直闭着眼的李隆苑,此刻脸色苍白,自额上不断渗出冷汗,身体也轻颤着,似在忍受某种剧烈的疼痛。 “疼……救我……” 闻言,聂清远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先前冷峻的面上满布着惊愕,他艰难的喘着粗气,捂住嘴唇的手开始不住发抖…… 他做了什么? 他竟由着自己伤害了尚在失忆中的李隆苑,怎么会这样呢…… 恍惚中聂清远推开铁门,从外头拿进来一把匕首,木然走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7 到李隆苑身边,半蹲着身子。 她每说一句疼,他便往手臂上划一道。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划出新的伤口,李隆苑的痛苦也不会减少。他会成为她的噩梦,所以哪怕她在昏迷时喊着疼,喊着谁来救她,那个人都不再会是他聂清远。 看着她苍白骇人的脸色,聂清远的左手不自觉紧攒成拳,直到指尖泛白他都没有察觉。 “苑儿,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的话,我就放你走,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别怕……”认真凝视着李隆苑,微微俯身,将脸贴上她发凉的脸颊,温柔而极尽眷恋的摩挲着。 半晌后,他张了张咬到发白的唇,低声道,“是我让你觉得痛苦吧,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论你是记得还是忘了,我都只会让你痛苦,对不起……知道你爱上的是这样的人,你一定很失望,所以根本不愿承认吧。” 步伐轻飘的离开铁笼,聂清远连门都忘了锁,便在铁栏外紧挨着李隆苑床的位置席地坐下。 良久,他都像个雕塑似的纹丝不动的坐着。 直到凉薄的月光怜悯似的散落在地上,已是后半夜的事了。 暗室里没有活物一般死寂着,李隆苑的手在黑暗中微微动了几下。 喉间弥漫着说不出的甜腥,她转醒后想的头一件事,便是喝水压下这股快要涌上来的甜腥。 却在下床后,借着那点微弱的亮光看到铁栏外那一抹被绝望包裹住的白色身影。 于是她反身回到床上,手抓着栏杆,“阿远,你回来了?”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聂清远倏然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你坐在地上干嘛?不冷么?”此刻的李隆苑,眼内满溢着聂清远从前最熟悉的温柔光泽,他有些害怕,怕自己是在做梦,所以他迟迟不敢伸过手去确认。 “阿远,我的手脚都被铐住了,走不了太远,你进来嘛,我想抱抱你。”这句话说完,李隆苑便如虚脱了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手脚被铐住了,是被聂清远铐住了么? 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就在这一刻全部涌入脑中。 混乱不堪的记忆被她强行捋平之后,她不堪负荷的抱住脑袋,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可是,还是好痛……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她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一只手再度朝他所在的方向伸了过去。 聂清远猛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狂奔到李隆苑面前。他不住的喘着气,心里怀着巨大的期待和想要拥抱她的欲/望,可一来到她跟前,他便心有余悸的不敢再上前一步。 “傻瓜……我又不会吃了你……”虚弱的扯住聂清远的衣袍,却仍是没能将他扯到身边。 李隆苑低着头,没有松手,“说好了,不会再让你难过的……可我真的很笨,就这么轻易被人下了药……就这么忘了你……” 眼泪一滴两滴掉落在她与聂清远之间的距离上,“其实……好几次我都快想起来了……我看见你就在那里,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你的脸……我把南谨当成了你,把我自己当成了你,甚至把木头……当成了你,这样说起来,其实我根本没有忘记你,只是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罢了……所以,阿远你别难过了……” 近似无声的,李隆苑强撑着说完了这些话,却看聂清远还愣然站着不肯过来。 是啊,她实在是将他伤的不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又怎么会那么快原谅她呢,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我想喝水,能不能帮我倒杯水呢?”捂住唇,李隆苑虚弱的冲聂清远笑笑,他动作迅疾的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李隆苑喉头不住上涌的腥甜,便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温热的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果然还是……撑不下去了么…… “苑儿!!”手里的茶杯顿时摔了粉碎,聂清远疯了一般,跑过去抱住李隆苑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出去,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这个傻瓜,还是如从前一样呢,不住替她擦拭鲜血的手明明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了,他却还在安慰她。 “阿远……”抬眼拉住聂清远的手,制止了他想将她抱出去的举动,“阿远,别怕……我,我没事的……” 强抑住的惊惶就在这一刻溃不成军,有什么从他眼角不住滑落,而他眼里可见的却只有李隆苑口中涌出的,怎么擦拭都止不住的鲜血。 “别带我出去……阿远,我好想你,让我再多跟你待一会儿吧……”熟悉的墨香袭上鼻尖时,李隆苑笑的格外开心,一只手不住抚摸着聂清远的脸,想将上头那些无助和悲伤都给抹掉,可她的手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对不起啊……说好了永远不会丢下你的,这一次我可能要食言了。阿远……你相信我,南谨他没有碰过我,我,一直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很疼吧,脖子上的伤是我划的……我实在是太坏了……竟叫你这么难受,连你求我留下的时候都没有理你……你看,我总是欺负你,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叫我应了大婚当夜的誓……让我不得好死……” “没有!不疼!一点都不疼!苑儿,你不会死的,你说了不会丢下我的!别丢下我!我带你出去!郡主说过她那里有救你的解药,你不会有事的……” 李隆苑目光万分不舍的凝在聂清远那张冷峻的脸上, “这是阿远的眼睛……”指尖轻轻滑过那一双总是承载着太多伤痛的凤眸。 “这是阿远的鼻子……”他以为她不知,每次抱着她的时候,他高挺的鼻子就像小狗似的不住她身上蹭闻她的味道。 “这是阿远的嘴唇……”第一次亲吻,是在玉佛寺,他喝醉了,将薄唇紧紧贴在她唇上,那样生涩的吻,却令她那么心动。 “我没有丢下阿远……所以,别生我的气好么……以后,要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意识渐渐远去,那双抱着她的手却越发用力起来。 “好困啊,让我睡一会儿好么……就一会儿……在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便是阿远了……” ☆、度 应景的雨,淅沥沥下了半日,京城的天哪怕破了个窟窿似的一直下着雨,仍不肯留出半点缝隙的叫人一直陷在窒息般的阴霾里,不依不饶。 顺着屋檐而下的雨水,滴答作响,一身朱色长袍立在回廊边的女帝,一如往常般醒目着。 “陛下,雨水怪凉的,还是不要用手碰的好。” 倏地合拢掌心,女帝蹙眉叹息道,“朕知道……” 因她是帝王,所以她想要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8 用手接雨滴是不行的,因她是帝王,所以她的女儿病了她不得轻易出宫探望;因她是帝王,所以她的女儿危在旦夕,她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 “好累啊……”轻叹出的一句话,很快便被雨声淹没。 魏宁尝试上前的步伐,再三踟蹰后,还是留在了原地。 “陛下……” “聂清远他……还在庆安房中么?” “嗯,怎么劝也不肯离开……陛下是知道的,他这个人固执得很……” 拢袖转身,片刻的功夫,女帝面上的疲态毕现。 “那就不必再劝了,他想守,便让他守着吧……” 聂清远私自囚禁了公主是事实,此刻服下解药的公主,若是十二个时辰内还未转醒便会性命不保,这也是事实。 一向不喜聂清远的女帝,本该趁此时机好好惩治聂清远才是,她却突然松了口,对聂清远的过错一概不究。 魏宁面上的怔愣与疑惑,女帝皆看在眼里。 “或许,是朕错了……” 雨水不断滴落下来,像是在替代谁哭那般,用力的击打在栏上。 ………… “驸马爷,公主她还得睡好几个时辰呢,您先吃点东西吧?” 流萤措辞谨慎,生怕一不小心便要惹聂清远伤心。 她本不打算来劝的。 宛如郡主和胡国太子他们,送完解药后便一直待在正厅,没有来过此处,若是流萤再不出声劝劝,只怕几个时辰滴水未进的聂清远,便会在李隆苑醒来之前,先倒下去了。 “驸马爷?” “我不饿,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出神凝视着李隆苑,聂清远对旁人的劝说,只偶尔给个反应,之后便似与整个世界隔绝开似的,将目光死死锁在李隆苑脸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本以为服下解药后,李隆苑便会没事的。 只是,南屿不曾告诉他,留李隆苑与他单独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事。 记忆错乱的李隆苑受了刺激,强行想起了全部之后,便呕血不止陷入了昏迷,解药能解忘忧散的毒,却没有办法救她的命,而这一切皆是因他强行将李隆苑囚禁在暗室所起。 流萤张了张唇,本欲再劝几句,但看到聂清远丢了魂似的神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打消了念头退了出去。 “苑儿,你睡了太久了……”苦涩的笑意在脸上未曾淡去,紧搂着的手片刻都不曾松懈,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 “该起来了哦,外面有很多人在等着你……苍擎、宛如郡主、甚至陛下……他们都在等你醒过来,所以苑儿,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仿佛在与空气对话,聂清远的语调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那么努力的想起了过去的事,一定是因为那些回忆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虽然不曾亲口说过,但与李隆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聂清远而言都是那么的珍贵。只可惜,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都不会长久。 如他们一同看过的烟火,绚烂夺目也只在那一刻,转瞬即逝也好,对他来说这些就已足够了吧…… “南屿说,哪怕你醒来,那些回忆也不太可能回来了,也就是说你的记忆都会归零……” 握住李隆苑的手,放在脸颊磨蹭着,他轻了叹一口气,“我知道的,苑儿一直都爱着我,也从未忘记过我,这些……我都知道的,这就够了。” 那个时候,李隆苑强忍着钻心般的疼痛,也要拼命想起来的神情,他记得清楚极了。 从来都是如此,他不懂爱,她便教会他爱,他被贪婪吞噬,她便以身试险的向他证明,两情相悦的话,即便没有退路,她也不会后悔。 是他做的不够好,让她受了这么多的伤…… “其实……我很难过,这些难过都是因你而起的,所以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噙着笑的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眼泪便顺着滴落在李隆苑冰凉的手上。 很烫,与手上的冰冷截然不同的烫,像她从前给过他的那些温暖一样,烫的人忍不住喟叹,纵使此时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苑儿,你跟我说一遍,说没关系的,说你会一直爱着我的,所以没关系……” 明知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他仍是固执的问着,蜷缩在李隆苑身侧,他的手慢慢松开,直到起身退到床边,他便意识到,此后,他便要退到再不能碰触到她的距离之内了。 ………… 次日清晨,在昏迷了十几个时辰后,李隆苑已有了转醒的迹象,太医们瞧过后都说公主这条命是暂时保住了。 女帝一夜未眠,闻讯正要过去探望李隆苑,却被聂清远给拦了下来。 “什么?你……你要出家?!” 猝然跪在女帝面前的聂清远,冷峻的面上看不出半点是在说笑的样子。 “请陛下即刻代公主下旨,废了我这个驸马!此后,我愿剃度出家,一生侍奉佛祖!” “庆安的事,你不必如此自责,若说过错,朕要担的责比你重的多……” “并非如此……醒来后的公主仍然不会记得我,陛下一定也希望公主可以借此机会,重新择选良人相伴吧?她给我的已经太多,多到足够我用余生去怀念……既然不能给公主带来幸福,清远愿就此离开,没有我的话,她必定能活的更开心些,但求陛下成全!” “南屿不是说还有一成的把握么?说不定庆安她醒来后,还保留着全部的记忆……” 聂清远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一成的把握就说明机会微乎其微,若是留下来,他极有可能要再度面临被她忘却的事实. 李隆苑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敢再奢望别的,也不愿再经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请陛下成全!” 没有更多的解释,他像要把自己满腔的不舍都给瞌碎了似的,不住的在地上对女帝磕头。 “好了……朕,朕答应你便是……只是,你当真舍得留下庆安……” “她不会再记得我了,我舍不得于她而言若只是负担,那我便不会不舍。” 她曾给了他一整个世界,最后的最后,他能回报给她的,便只有还她自由。也许他是因为太过了解自己,知道倘若他继续留下,不论李隆苑记得与否,他都会同从前一样陷入更深的焦躁与不安中去, 这对李隆苑而言实在太过残忍……她该有个全新的开始,一个没有他参与的未来……只有他离开,她才能获得她应得的幸福。 “既如此,你便去相国寺吧,在京城的话,还有机会能见到她……在你剃度后,朕会赐你法号……” “谢主隆恩……” 聂清远拢袖谢恩,半个时辰后,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99 废驸马的诏书便到了他手上。 不曾对任何人道别,将诏书留在逸风阁的桌上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他便匆忙的离开公主府。 他无非是怕,怕等她醒来后,自己又要经历一场空欢喜。 若不去见的话,至少记忆里的李隆苑还依然爱着他,若是不去见的话,至少他便可以假装,他们从未分别过。 随身的行囊里,他只带了两样东西,当初册封驸马的诏书,以及李隆苑丢掉的那枚玉簪,这些都是她曾爱过他的证明。 剃度么?度的是红尘三千烦扰,还是放不下的执念? 其实,剃度与否于聂清远而言,无甚区别。 他是知道的,即便发了落,他仍是无法将李隆苑从他身体里剥落。 ………… 雨终于停的时候,是在这一日的黄昏。 寝殿里乌泱泱围了一圈的人,殿内弥漫的紧张气氛,令伺候在旁的奴才们都提心吊胆起来。 “庆安?” 眼见李隆苑的眼皮正在缓缓睁开,女帝立即坐到床边,脸上难掩欣喜之情。 “母亲……你为何会在这里?” 被左右的奴才扶着,慢慢坐起身来,李隆苑的脸色虽还惨白着,但精神已明显好了许多。 “表姐,你不记得了?你被……” 李宛如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南屿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激到李隆苑了。 “你病了,朕来看看你。” 女帝轻描淡写的说道,却见李隆苑的眼神一直不住的往四下里探寻着。 “怎么了?可是需要什么?是想喝水么?” 收回目光,李隆苑略有些失落的垂眸,摇了摇头。 “阿远呢?他怎么不在?” 闻言,众人皆是满脸惊愕。 面面相觑的交换了眼神后,谁都不知此时此刻,该如何回答李隆苑的问题才好。 ☆、玉佛寺重逢 “为什么?” 又过了两日,到李隆苑已能勉强下床之时,众人再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许是自责吧,他私自将你囚禁在暗室才会致你……” 苍擎不自然扭过头,他的话被心焦的李隆苑给生生打断了。 “母亲?是这样么?他自愿离开的?” 将苍擎的解释当做耳旁风,李隆苑的目光直直盯在女帝的脸上。 会让聂清远在她昏迷这段时间,离开公主府的原因,恐怕只有女帝知道了。 “他求朕替你赐一道废驸马的诏书给他,你若不信可以问问魏宁和宛如他们……” “他去了何处?!” “京城相国寺……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之后,你可以去寻他。” 本以为,女帝不会愿意让李隆苑再见聂清远,谁知她连犹豫都没有的,就将他的所在之处给说了出来。 至此,李隆苑也只能先养好身子,再去找聂清远,毕竟此时此刻的她,连从床边走到殿门都做不到。 两月后,李隆苑只身前往相国寺,却被相国寺方丈告知,他早已离开京城不知所踪。 “聂施主是曾来过我寺,不过,他也只是停留了半日便同老衲辞行了,说是不愿继续留在京城。” 不愿继续留在京城么? 李隆苑良久回不过神来,女帝明明说了会赐他法号,让他在相国寺剃度出家的,可他却悄悄离京了…… “公主莫要伤怀,人各有志,或许离开京城才是聂施主最好的选择。” 伤怀?她面上的悲伤,竟如此明显么? 在她好不容易挣扎着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她曾以为所有的劫难都会到此为止。此后她便可以同从前说好的那样,带着聂清远一起离开京城,找个僻静之处,白首偕老呢。 那一日,李隆苑失魂落魄的从相国寺回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聂清远。府里的人都知李隆苑忌讳这三个字,便都心照不宣的刻意回避着这个禁忌。 时日一长,就好像庆安公主从未有过一个叫聂清远的驸马似的。 转眼冬至,李宛如和南屿即将返回胡国,李隆苑同魏宁一道将他们送出了城。 “如今只剩我和苍擎还留在京城……你在时我只觉得烦,你走了,我又觉得不舍……” 一身朱色的斗篷,衬的李隆苑面色比落雪还白,那件事之后,她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专心帮女帝处理政务。如今,祈月国上下都知下一任帝君便是他们的庆安公主无疑。 临别之际,李宛如再也忍不住用力抱住李隆苑大哭了起来。 “都是我对不起你,倘若当初不是我将画像调换了的话,表姐也不会……表姐,宛如知错了……” 拿出手帕,温柔的替李宛如拭去泪痕,李隆苑笑的淡然。 “过去之事就别再提了,你看我这会儿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只要你回到胡国后,好好做你的太子妃,不再招惹事端,便算是替我祈月国和胡国的邦交做出贡献了,届时,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素手倏地收回那条下角绣着名字的手帕,李隆苑如是说道。 “替我转告南谨……我不怨他,也请他不要怨我,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还是请他尽早放下的好。”这段时日,李隆苑静下心来想了想,南谨他其实也很可怜,一个尊贵无比的皇子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那样心性高傲的人,长久得不到倾慕之人的回应,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南谨被关押在最末的马车内,李隆苑自然是见不到的,只想着,倘若自己留下些什么话给他,能助他尽早解开心结的话,便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回城的路上,魏宁命禁卫军小憩片刻。 “手帕挺好看的,是宫中织造局新出的样式么?”魏宁嘴角挂着略有深意的笑,有意无意的问道。 李隆苑心下一紧不自觉捏紧衣袖,强笑着回他,“不过是我闲来无事绣的次品罢了,也值得你如此上心么?你若是想要,问我母亲讨一个不就行了。” “手帕可以再讨,人却不会被轻易替代,隆苑……” 察觉魏宁言下之意,李隆苑急忙出声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该回去了,本就没多远的路,若是再拖恐怕赶不及用午膳了。” 闻言,魏宁无奈的摇头,“当真不找了么?若那时,他知道你仍记得他,他是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我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当初拼了命的想要记起他,如今我却觉得后悔了……我想,我们不在一起,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提,我已放下了……” “若是放下了,为何迟迟不肯同意重新招选驸马的事?” “母亲是皇帝,我未来也会是皇帝,母亲可以独自打理这江山,我也可以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撩个和尚当驸马 作者:一只橘籽 分卷阅读100 。一直以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对我母亲不离不弃,这份感情我很羡慕,大概我的缘分还未到吧,所以招选新驸马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魏宁要说的话,被李隆苑毫无破绽的都给拦了回去,直到回京后,他也未能寻得机会再度开口。 这之后的日子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到第二年的夏日。 八月的艳阳炙烤着大地,嫩绿的树叶在阳光下轻颤着,除了热,这一年的夏与往年并无不同。 收到李宛如自胡国的来信,说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打算回来看望李隆苑。本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罢了,结果没过几日,她人便已到了李隆苑府中。 “我这不是怕表姐一个人闷嘛,刚好我也有些想念咱们祈月国的小吃……” “不会是又同南屿吵架了吧?我可先说好,最近朝廷里事情多的要命,你可别指望我能带你出去溜达。” 合上手中的奏折,李隆苑浅浅笑道。 “别的地方都可以不去,但有个地方,是一定要表姐带我去才行的。” 闻言,她抬起头看向李宛如,“何处?” “玉佛寺!” 李宛如答得十分干脆利落,李隆苑却被这答案给惊得生生愣住。 “不去!” “表姐,我的好表姐,我只是想去那玉佛寺上香祈愿,听人说在玉佛寺祈愿很是灵验!” “隔的那么远,你居然还能听说玉佛寺的事,实在是有心了。” “这是我头一个孩子,自然是要小心慎重些的。至于玉佛寺的事,是我的陪嫁侍女告诉我的,她家乡就在玉佛寺山下的镇上。最近京城这么热,表姐就与我同去吧,权当纳凉避暑了。” 在李宛如的死磨硬泡之下,李隆苑最终还是应了她。 四、五日后,她们便出发去了玉佛寺,同去的还有苍擎与流萤。 一路上,看到坐在身边的苍擎与流萤,李隆苑不禁皱起了眉,她不由得想起,当初从玉佛寺离开时,也是这两个人陪在身边的。 这一年多,若不是靠着繁忙的政务,李隆苑不会过的如此轻松。 总觉得忙碌一些也是好的,如此一来,脑海中的那个人影便会随时日慢慢淡去,直到她再也想不起为止,至少,她是如此希望的。 “公主!公主!你还记得么?当初,咱们饭后总会来此处散步消食的。” 下了马车后,众人便进了玉佛寺,旧事旧人,恍如隔世般出现在眼前。不止流萤,连李隆苑都暗暗在心内感慨着,只是她不曾表露在面上罢了。 “宛如有身孕,受不得山上的寒气,我们还是先去上香吧,否则便赶不及在天黑前下山了。” 流萤闻言急忙同李宛如交换了眼神。 “表姐所言极是,只是我难得来一回,实在很想好好观瞻观瞻表姐当年的住所,表姐就先带我去逛逛嘛。” 天大地大,都不敌腹中有骨肉的李宛如大,李隆苑虽未对此表态,但从她默默带路的情况看来,她便算是默许了。 来到当初她所住的小院门外时,李隆苑的步伐顿了顿。 “里头恐怕早已灰尘遍布,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抢在李隆苑反悔之前,李宛如用力推开了院门,放眼望去,院内却没有半点荒败的迹象。 等到大家都走了进去,茉莉花的馨香便扑鼻而来,放眼望去,那绿意盎然的园中,种满了似点缀般盛放的白色花朵。 苍擎轻咳了一声对李隆苑说道,“这不是收拾得挺好么?也不知是谁在这里种下这么多的茉莉花……” “莫非还有人住在里面?”流萤会意的补充了一句。 李隆苑心下一窒,头脑一片空白。 她心下立即有了答案,只是仍在犹豫着不敢确信,手不由自主的将面前那道熟悉的门推开,满屋的陈设同她在时无甚区别,只是屋内却空无一人。 心里那点期待瞬间破碎,李隆苑失落的将手收回。 “寺中人将此处打理的很好呢……” 像是自我安慰一般,李隆苑于嘴角撑出一抹笑来,先于众人离开了院子。 一路狂奔到通往后山的石径上,直到确定周围再没有旁人,她在敢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隆苑心下一惊蓦地抬头。 她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因为太想见到他了,所以才会看到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人影,此刻正缓缓向她走近。 渐近的白色身影像是注意到了她,之后便突然停在了原地,止步不前。 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尽管他离她尚还有些距离,她却能感觉得到他猝然加速的心跳。 扑通扑通,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不住的腾跳着。 一年不见,他清瘦了许多。 从前乌黑似墨玉绸缎般的一头长发,如今已不见了踪影,这却使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的惹人注目起来。 许久未见,他依然和记忆里的那个他,没有半点分差。 愣然看着不远处温润如玉的聂清远,李隆苑生出了某种荒唐的错觉。 她觉得,他们似乎从未相遇过。 他只是玉佛寺里受众人敬仰的清远师傅,而她不过是个路过的香客,他与她之间本就该如此的。 再没有人以爱为名将他拖入肮脏的俗世中,再没有人会让他肝肠寸断。 他会一直待在此处,不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会一直如初见时那样,白衣翩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收回诧异的神情李隆苑的手缓缓合十,冲对面的人清浅一笑颔首施礼,接着她便僵硬的转身离去。 “砰”一声,盛满水的木桶打翻在地,身后的人,没命似的朝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追了上去。 直到鼻尖再度袭来茉莉熏香时,他少见波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一年茉莉花开之时,他曾以为,此生便要依存着这满院的气味过活了。 被他自身后紧紧抱住的李隆苑,怔然了片刻才想起挣脱。 却听身后人,用快要哭出来似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喟叹道,“女施主,可否让小僧为你还俗呢?” 于是,她周身的气力尽失,猛然想起那一年,她曾对他说过。 “我从前想着,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在遇到你之后,我便改了主意……只要你聂清远肯为我还俗,我便嫁给你!” 分卷阅读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