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里》 分卷阅读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 阴阳里 by舍木氓生 引言: 某次巨型海啸引发的沿海地区大地震,因为一位少年阴阳家的神秘预测,使得沿海地区大部分人免受灾害。 近几年来,更是因为阴阳家们的特殊能力在自然灾害和人为灾难中频频展露,使得阴阳家在民众心中的威望越来越高,令国家公信力下降,政府权力受到威胁。 而全国最有声望、最为民众信服的阴阳家们,都居住在水乡漓川的一个叫阴阳里的地方。 为了应对并解决这种局面,政府下派国家科学院科学家、以及特级军人前往阴阳里秘密调查。 此次调查的主要目标,是被国民们奉为“活神仙”的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井元。 而调查的目的,就是将阴阳里的底细一一摸清,配合政府收编,或者剿灭。 在调查的过程中,从不相信鬼神论的科学家在少年阴阳家的带领下频频见鬼,颠覆三观;并且,除了人类和阴阳家外,更多神秘的种族也在此次调查中一一进入政府的视线,他们特殊的能力不再将是秘密,那么,他们会为国家所重用,还是将自己引向灭亡? 主cp:闷骚科学家攻顾伯天*健气“神棍”受井元 副cp:特级军人攻沈崆*小怪物软萌受蛮蛮 其他主要人物:井七;修柯;齐氓,关游等。 正文: 顾伯天和沈崆看着前面街道的路牌,上面写着“铜西巷”,二十米处,就是这些年在华国名声大噪的阴阳里。 踩过入秋后成片凋落的枫叶,就看到巷头上某户人家二楼阳台外挂着布制的“卦”字, “卦”是黑底黄字,在秋风里舞的张扬,往里看,各色各样的“卦”、“阴阳”、“算命”挂满了整条巷子。 这巷子和其他漓州的水乡小巷没什么区别,都是白砖黑瓦,乍一看清新干净,唯一不同的就是挂着的那些招牌,给这条巷子增添了一丝诡异和神秘。 但这巷子明显比其他巷子热闹的多,多的是人来来往往,进去的人充满期待,出来的人脸上都带着喜庆,都是慕名而来算卦、或者驱邪的。 迈开步子,朝着巷子深处走去,第一家看起来很富庶,楼比其他房子高了一层,就是那个只算桃花的男人了,大门紧闭着,不知道是没开始营业还是今天的卦已经算完。 往里面走,看到资料上写到的那几家人,有关着门的,也有开着的,开着的几乎都是门庭若市。 走到目的地,铜西巷17号。 门没有上锁,顾伯天伸出手,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刚推开,里面就传来一个年轻活泛的声音: “今天不算了!去别家!” 顾伯天充耳不闻,走了进去。一股香火味儿,这是他对井家的第一感受。 “没听到啊!不算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无礼,很冲的朝着顾伯天说,顾伯天把目光转向声源,看到一张黑木色的小桌子,用来当茶几都嫌小。桌上空无一物,桌后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穿着纯白的t恤,脖子间系着一根红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红线有些发黑。 那少年看到顾伯天的时候明显一愣,顾伯天也没说话,半晌,少年眼里的情绪由不耐变为震惊,再变为不可置信,回头冲着帘布大声喊: “老头!接客!” 说完少年便站起身,踏着比他脚大很多的深蓝色拖鞋跑去了帘布后。 那是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少年,右眼下方有一颗不大的泪痣,按理说就是被谣传成活菩萨的少年了?顾伯天眼底闪过狐疑。 很快,青花色的帘布后走出来一个矮个老头,带着老花镜,走路虎虎生风的,几步走到他们跟前。 老头先抬头垫脚的盯着沈崆,摇了摇头,再走到顾伯天面前,两人距离不到十公分,看的顾伯天皱了眉。 “您...” 顾伯天刚说出一个字,老头突然发出震天响的笑声,捂着肚子,看得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笑晕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您别介意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井七的声音洪亮,笑的让路上来来往往算卦的人都好奇的往井家堂屋里看,帘布后又传来少年清脆而带着怒气的声音: “井七,别笑了!” 井七抬起手,连说了好几个好,才把笑意遏制住。 井七带着笑出的眼泪,满脸褶皱的看着顾伯天和沈崆,问: “您算些什么呢?” 顾伯天尽量忽略这祖孙俩诡异的行为举止,沉了一口气道: “来学卦。” 顾伯天看着井七,老头脸上闪过为难,啧啧两声,终于恢复正常,坐到了黑木桌子后面的小板凳上: “年轻人,你们坐啊。” 顾伯天颔首,坐了下来。 黑木桌前只有一个凳子,沈崆看了眼,就坐到堂屋靠外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等顾伯天。 “我们家只算卦,不教,你要学的话去对面周婶儿家学,她开了个阴阳学校。” 要说这周婶也是阴阳里最有经济头脑的女人了,专门开个学校,教些普通人能学的卦,她的学生大部分是孩子,也是因为十岁往下的孩子比较有灵气,学起来快,像这位男子这么大来学卦象的,很少。 顾伯天的薄唇抿紧,被拒绝了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看着井七,倒是沈崆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语气热络里透着诚恳: “老人家,我和我朋友是从泽京来的,早就听闻漓州井家神通广大,所以特地为了你们来,价格您尽管开。” 井七咳嗽了一声,眉眼慢慢变得严肃认真,伸出枯木般的手摆了摆: “哪里什么神通广大,你们听说的是我孙子吧,他就是个小孩儿,做事不看后果,那次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给算准了,你们也别被传言诓骗了。” 沈崆嘿嘿笑了声,也从旁边抽了张小凳子坐下: “这连地震局都没算出来的东西,您孙子能算出来,这死耗子也碰的忒巧了吧。我们也不为难您了,今儿个我和我朋友就住在街上那家思蓝旅馆,您要是考虑清楚了,就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随时都能来学。” 说完沈崆还朝老头点了个头,顾伯天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井七,什么也没说,起身,顿了一秒看了看那块青花色的帘布,接着便抬起脚迈出了井家的门槛。 井七坐在黑案边一脸为难,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想着随便学点本事防身的,挺诚心的,也一看就是能拿得出大钱的,可是井家祖上就没有授课的传统。 此时井元手里抓了个肉包出来了,嘴巴上吃的满嘴都是猪油的泛着光,圆眼睛斜斜的抬了一下,找了个猫垫子就往地上坐,背靠着墙: “走了?” 井七咂了咂嘴,点头: “走了,元元舍不得?” 井元抓着包子的手一紧,差点把包子肉馅挤出来,眼睛瞪着井七: “今天这事你要是敢告诉恬恬,我饶不了你!也不准告诉蛮蛮!” 井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 七看着自家孙子张牙舞爪,复又想到刚刚那人一表人才的样子,想着,其实这波买卖也不亏,赚了钱,还能天天看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大孙子吃瘪。 井家虽然没这个传统,但也没说不准授课,只是历任家主都懒而已,懒得开设阴阳学校赚钱,所以井家一直是阴阳里最穷的几家之一。 井元一直觉得对面周婶的侄女周恬是自己的天作之合,因为他们的生辰之合仅差一天,而且面相也是极合。 直到今天看到了那个男人。 谁能在自己喜欢女人喜欢了十几年之后发现,原来自己的天作之合,居然是个男人?! 井元看到顾伯天的第一眼就震惊了,他甚至还多看了他几眼,但一点没有差错,他和顾伯天的面相,就是传说中的龙凤相,而且,自己他妈居然是个那个凤相?! 那几秒钟井元想到了好多,比如,怎么破解龙凤相,书里说只要单龙或者单凤去世,这个相卦自然就会破了,否则一生都纠缠不休,甚至要纠缠到下一世。 井元甚至撺掇门边的小鬼晚上去顾伯天的旅馆吓死他,那样,他就能自然而然的喜欢恬恬了,可是小鬼抖抖索索的,说阴阳里的鬼都是卦师养的宠物,不具备吓人的本领。 井元回到帘布后就把小鬼锁在了封灵瓶里,骂道: “你就是怂!还说不会吓人!当年我抓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吓死了一家人的!” 小鬼在瓶子里委屈争辩:我当年也不知道他们会怕我啊,我可是他们夭折的儿子....... 铜西巷在华国漓州的鹤西镇上,由十八条小巷组成,而闻名全国的阴阳里,就是其中的一条小巷。 顾伯天和沈崆住的思蓝旅馆算不上什么好的住处,但它是鹤西镇唯一的旅馆,接待的大部分都是来阴阳里算卦驱邪的人。 顾伯天面前放着电脑,在看阴阳里周围的磁场数据,嘴唇抿成一条线,手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沈崆拿了把短刀练速度,房间里只有敲打键盘和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 窗外已是黄昏,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夕阳西下的最后一点余晖,沈崆面朝窗外,眼神聚焦在刀尖,刹那划过空气,“咻”地一声,短刀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顾伯天停留在键盘上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正站着举着刀的沈崆,声音波澜不惊: “怎么了?” 沈崆吸了口气,眼神死死的盯着窗外,目光里写满不可置信,抓着刀柄的手已经泛白,顾伯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一片祥和,无风无雨,只有天边飘的几朵白云。 沈崆转过头看顾伯天,眼神声音里布满浓浓的怀疑和心惊: “我刚刚看到,有人在飞。” 顾伯天看着他不说话,没有经过科学考证的现象他一律不会信,更别说“飞”这种天方夜谭。他低头继续看向电脑屏幕,磁场波动正常,和地球上无数地方都一样,除了因为温度较高而带来的磁场波动频率较大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沈崆看顾伯天不相信他,恨不得把刚刚飞过去的人抓来对峙,他明明看到了,一个人,没看清脸,但是有手有脚,还有一对,半人大的翅膀,没有羽毛,是半透明的像一些昆虫的翅膀一样。从北边往阴阳里的方向飞,唰的一下,也就两秒钟,速度非常快。 “这地方真他妈邪乎。” 沈崆边收刀边自言自语,顾伯天看了他一眼,把电脑合上起身: “没有科学依据的民间谣言,有九成的几率是假的,都被传言神化了。你来这里感觉到一点所谓的“阴气”了吗?” 一开始沈崆是不信的,可是刚刚看到那个空中飞人,他确实有点不确定了。 顾伯天看着他,沈崆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把话题引向别处: “井家不肯收我们,你有什么想法?” 井家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他们来这里之前做了很多调查就为了应万变,没想到井家那么接地气,“活神仙”本人穿个拖鞋就接客了,而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声名大噪。 顾伯天摇了摇头: “井七是个很容易说动的人,他今天已经动摇了。他家似乎正缺钱,只要先打入井家,井元答不答应是早晚的事。” 顾伯天想到今天井元看到自己之后的表现,表情不由自主凝重起来,总觉得井元是发现了什么。 井家正在小厨房里吃晚饭,馒头片蘸豆腐脑,井元心情有点郁躁,除了看到白天那个人带给自己的震撼外,还有就是井七今天去菜场去晚了,没买到猪肉,所以他正气鼓鼓的嚼着馒头片。 井七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白酒,小口的酌,摇头晃脑的劝说: “明天爷爷早点去菜场嘛,谁知道今天猪肉卖的那么好。” 井元捧起搪瓷碗把一碗豆腐脑咕噜咕噜全喝了,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响起,清亮而熟悉: “井元我回来啦!井元井元!” 十秒后,有个瘦小的身影掀开井家厨房的蓝色布帘,欢脱的跑到他们的小餐桌边坐下,井元放下搪瓷碗,就看到蛮蛮满脸堆笑的看着井七: “爷爷好!” 井七喝酒喝的有点上头,晃了晃脑袋: “蛮蛮回来啦!好啊!” 井元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带上冷淡: “这时候来我家,又来蹭吃的。” 蛮蛮伸出细瘦的手臂一把把井元抱住,声音甜甜的: “元元我是想你啊!我刚回来第一个来看你的!” 井元毫不费力的把蛮蛮推开,把井七那边的搪瓷盆捞过来,拿了汤勺盛了碗豆腐脑,重重的放在蛮蛮面前: “闭嘴吃吧你!” 蛮蛮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井元,嘻嘻笑了一声,然后捧起碗也咕咚咕咚喝起了豆腐脑。 蛮蛮住在井元家斜对面,周婶家隔壁,从小就生活在阴阳里,没爸没妈是个小乞丐。和井元同龄,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嘴甜长得又体面,所以很讨人喜欢。 “你这几天去哪儿啦?” 井元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着蛮蛮喝的嘴巴边上一块都是白色的豆腐沫有点搞笑,蛮蛮伸出手臂用力抹了下嘴,接着深吸一口气,摆足了说书的气势: “我沿着漓川飞了两天!偷了三天的鸟蛋吃,最后飞到漓山边上,漓山太大了我差点迷路,回来的时候去香姑姑那里看了看,她还给了我几块巧克力。” 井元看着他不说话,把手撑在下巴上,蛮蛮突然就有点害羞: “巧克力我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吃了,忘了留给你了。” 井元撇嘴,他就甭想蛮蛮能留吃的给他。 蛮蛮会飞,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肩膀和别人的不一样,肩胛骨里面还有两个小小的软软的骨头,年龄越大骨头也越大,到十岁的时候他只敢驼着背走路,不然会被别人发现他是个小怪物。 但有次还是被发现了,修柯把蛮蛮带去了香姑姑那里,香姑姑也会飞,和蛮蛮是一样的人,她教蛮蛮怎么用翅膀,怎么把翅膀藏起来,怎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 么飞。 等蛮蛮十九岁的时候就能再带一个人飞,井元已经预定好了,那时候蛮蛮一定要第一个带他飞。 两人吃饱喝足出门散步,阴阳里的巷子宽度不到两米,用大而青的石块铺成,一到下雨天石块就很滑。井元家离蛮蛮家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两人出了门便走到蛮蛮家门口。 周婶已经借用了蛮蛮住的小平房当阴阳教室,两人推开蛮蛮家古老木质的小院门,就看到院子里放满了基本卦师的用具,都是周婶买来教学用的。 “你知道吗?恬恬下周放假回来了。” 蛮蛮边朝自己房间走去边告诉井元这一喜讯,这句话毫不意外的让井元想到今天白天那两个高个子男人,脸色顿时不好了。 蛮蛮进了家门觉得奇怪,平时说到恬恬的事井元应该是很开心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回头看井元,就看到他表情很臭的盯着自己的床,疑惑道: “怎么了?” 井元走近蛮蛮的床,嘴里恨恨道: “是你自己撞到你元哥眼前来的!” 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了根细绳,对着蛮蛮床上已经散发恶气的鬼魂就是一甩,鬼魂被井元的金绳甩的顿时落在了地上,井元对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鬼魂念了恶鬼才需要用到的化灵咒,鬼魂一瞬间灰飞烟灭。 “让你投胎都投不了。” 井元语气厌恶道。回过头看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的蛮蛮,蛮蛮见他解决了事,才站起身: “井爷爷不是让你要给每一个魂魄投胎的机会吗?” 井元翻了个白眼,谁让这鬼魂今天出现,本来就不太高兴,没吃到猪肉,自己的命定之人是个男的,而且这鬼魂居然在蛮蛮床上撒野。 “我看他在你屋子里不爽嘛,我之前都压了张地符在你家了,我估计周婶为了教那群小孩把符给解了,我再给你画张,鬼东西损阳气的,不好。” 说着井元伸出手指抬头盯着天花板,唰唰两下,在蛮蛮的屋子里又画了张符。 井元画完符蛮蛮就跑上来,张开手臂抱住他: “谢谢元元,我下次一定留巧克力给你吃。” 井元哼了一声,表示不稀罕。 “元元吃好早饭了吗?客人上门了!” 井七沙哑的声音在堂屋朝着里面喊,井元不耐烦的朝着外面吼: “你怎么这么懒啊!你不能先算?!” 正刷着牙的井元非常烦躁,井七过了六十就死都不肯算卦了,一会儿说折寿一会儿说家族传统,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懒,等井元出来算卦他就回里屋开电视看京剧,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电视声音开的老大,有时候井元在外面算卦都能听到京剧的声音。 一分钟后井元拿了个包子就出了堂屋,已经有位看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卦台前了。 井元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厌恶,在卦台另一侧坐下,咬了口包子,声音含糊: “算什么?” 中年男人打扮的很得体,一身整齐,看起来价值不菲,或许还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他看着井元冷淡的表情明显一愣,但复想到自己是来找人帮忙的,又端起笑容。 “啊,师傅,我最近经常头疼,而且晚上睡不着觉,您帮我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井元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没说全吧,看东西看得清吗?” 那男人表情一顿,流露出震惊: “对对对,我视力明明挺好的,但最近总是模糊不清。” 井元从卦台下面拿了俩墨绿色的小茶杯出来,又从边上的五斗柜的第二层取了个小罐子,罐子里是白色的像沙子一样的东西,井元倒了点到杯子里,把罐子放了回去,把两个茶杯推到那男人面前。 “第一个杯子里的一口气吃下去,第二个里的含嘴里等它化。” 男人连连点头,照着井元说的做了,做完后满怀期待的问井元: “大师,我这就好了?” 井元翻了个白眼: ”回家烧七天纸钱,每天丑时出来烧,你眼睛上有滴血,估摸着是你以前对不起的人,边烧边喊人原谅你,听到没?” 男人听井元的话听的满头大汗,背后又起了点凉意,连连点头,已经不敢看井元的眼睛了,井元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洞察了自己的一切。 “行了,出去喊下一个。” 男人走了,井元在等下一个进来,转移视线,顿时愣住了,下一秒放声大喊: “井七!” 边喊井七边瞪坐在太师椅上的顾伯天,顾伯天淡淡的抬眼看他,目光里划过不解。 井七很快从帘布后出来,就看到自己气的满脸通红的小孙子,指着太师椅上的人朝自己怒吼: “他怎么在这里?!” 井七伸手挠了挠脑袋,早晚有这么一出,便嘿嘿的朝着井元笑: “人家也不妨碍你嘛,你就让他坐这儿吧,安安静静的,挺好。” 井元怒气冲冲的看着井七,气的都说不出话。顾伯天看了眼满脸通红的井元,嘴唇弯了弯,小的终究还是得听老的。 尽管井元十分抵触顾伯天,但井七允许人家在这坐着了,井元就是再不爽也得忍着。 “等我十八岁,我自己开个卦所,你失业去吧!” 井元语气愤怒的朝井七放狠话,井七知道孙子正在气头上,什么都点头说好,井元转眼看正盯着自己的顾伯天,表情突然变得轻蔑: “哼,看了这么久,学到点什么没?” 顾伯天皱眉,眨了眨眼: “让人吃沙子容易出人命。” 井元一愣,霎时哈哈大笑起来,该不是来了个傻子吧,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冲着外面喊: “下一个呢!” 这时终于有人进来了,是个年轻的姑娘,打扮的有点过于花哨滑稽,井元低头捂住嘴巴,顾伯天皱眉看着井元笑的弯弯的眼睛,心想,这个人以为别人看不到他在偷笑吗? 女孩落座,井元抬头仍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你算什么?” 女孩叹了口气: “我算桃花,我都二十七了,还没有谈过恋爱。” 一脸的愁容。 井元心想,你打扮成这样,要我我也不喜欢你。 “桃花你怎么不去巷子第一家算,修柯算的比我准。” 井元问道,女孩当然也知道那家只算桃花的男人,摇了摇头: “我今天请假来的,那家居然今天休息,我就来你这儿了。” 井元点头,从五斗柜最后一层拿了竹刺和铜钱出来,放到女孩手边,语气稀松平常: “用竹刺把你左手无名指戳破,选一个铜钱,滴血上去。” 女孩儿一听说要滴血,啊了一声,井元耸肩: “桃花最准就是这么算的,修柯比我还狠,从脖子放血呢。” 女孩听到后脖子一凉,连忙拿了竹刺,闭上眼睛狠狠的在手指上一扎,把出来的血滴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铜钱上。 井元看着那枚铜钱皱眉,复抬头看了看女孩的面相,她涂了很厚的粉底,井元提了个建设性的建议: “你能不能把脸洗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 我得看看你脸上的痣。” 女孩顿时为难的看着井元: “我…我没带卸妆油......” 井元咬住下唇想办法,转头就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顾伯天,顾伯天正老僧入定的坐着,目光放在井元身上,井元扬了扬下巴: “喂。” 顾伯天疑惑的看着他,井元开口: “能不能去买瓶卸妆油?” 顾伯天神经一紧,无比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个神棍,让自己去买卸妆油? “不能。” 低沉的嗓音平缓的发出,碾过堂屋的每一个角落,小小的堂屋有那么三秒陷入了诡异的尴尬里,女孩尴尬的看着井元,井元尴尬并气愤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正气凛然的盯着井元。 “你想不想跟我学了,先从我助手做起,现在我就让你去买卸妆油,你拒绝的话别学了!” 井元携带怒气的声音在堂屋响起,顾伯天安静了三秒。 一分钟后,顾伯天行走在巷子里,想着自己堂堂国家科学院首席科学家,居然被一个神棍使唤着去买卸妆油,早晚有一天,把你们这里一锅端了。 顾伯天去买卸妆油的间隙,那个女孩紧张的问井元: “我这桃花是不是看不到啊,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异性缘了,我出家算了。” 井元咂嘴,敲了敲桌子: “你算命的还是我算命的?你都知道了还来找我干嘛?” 女孩吐了吐舌头不讲这个话题,接着一脸鬼祟的把脑袋往前伸了伸: “大师,你的助手好帅哦,这脸我能舔一年。” 井元抬头不解而惊异的看着这个女孩,摇了摇头,哼笑一声: “难怪……” 难怪你三十岁才有桃花出现,心智实在不成熟啊,他那就叫帅了,你井爷爷在这儿戳半天没见你夸一句,夸一面瘫,真是的,呵... 井元和这个女孩东拉西扯,顾伯天终于回来,手里拎了一个大的塑料袋,走到卦台前,把东西往卦桌上一扔,随后转身就朝太师椅走去,坐了下来。 井元斜了一眼顾伯天,也不理他,对女孩说: “把脸擦了吧。” 女孩迅速的拿了其中一支卸妆油把自己妆卸了,井元瞳孔放大了一秒,迅速低下头,又捂住嘴巴弯起了眼睛,顾伯天刚刚走的有些喘,边喘边略带嫌弃的看着井元,往往笑点太多的人智商都比较低。 井元笑完就开始研究女孩的面相,点了点头,侃侃而谈: “你三十岁之后会有桃花,三十五岁之后安定下来,不会单身一辈子。你的正桃花在南边,你应该换个工作,别呆在北方了,那边冲你桃花和运势。” 女孩一脸佩服的看着井元,充满赞同的惊叹道: “对啊!我就说,我那工作也不舒心,以前在学校好歹还接触俩男的,我说怎么一去泽京工作就连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呢!” 井元拿了毛巾边擦竹刺和铜钱边说: “泽京是皇城,命硬的才能在那立足,你不行,趁早远离那地方。” 女孩连连点头,付了钱准备走,刚转起来井元就叫住她: “等等。” 女孩疑惑的看着井元,井元看了一眼顾伯天,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指了指桌上的袋子: “我助手给你买的卸妆油,拿去。” 女孩吞了口口水,刚刚她就惊讶了,一瓶卸妆油的事,帅哥助手为什么要买一袋子,什么牌子都有,钱多的没地儿花? “不,我不用了。” 女孩推脱,他怕井元问他要钱,井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送你了,不要钱,拿去。” 女孩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伯天,顾伯天抬眼看了眼她,她心脏立马扑咚扑咚直跳,连忙道谢拎着袋子离开。井元看着女孩离开,伸了个懒腰说: “这姑娘以后会有四个小孩。” 顾伯天听到井元说话,安静了片刻,堂屋里并没有别人,才问道: “你在跟我说话?” 井元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遂狡黠的看着顾伯天: “你想不想算桃花?我一看就知道。” 井元的小算盘打的很好,他想着胡扯一个天涯海角的女孩儿出来,让顾伯天找去吧。 顾伯天却淡淡的摇头,井元气呼呼的问: “为什么不想?” 顾伯天刚想说我不信这个,话到嘴边才收了回来,扯了个很不着道的理由: “我想让我未来的配偶有点神秘感。” 顾伯天扯完谎就看向井元,眉头皱了皱,问道: “你脸红什么?” 阴阳眼是民间传说可以通往阴间的唯一通道,即使沈崆看到了空中飞人,也不代表他就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阴曹地府这种东西。 资料上说阴阳眼在铜西巷16号和18号之间的小杂院里,是口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古井。就在井家斜对面,门脸很小的一个黄白色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木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声,确实挺像闹鬼的宅子。 沈崆暗自好笑的想着。 那院子一览无余,只有一条仅能容一人走的砖路通向院子尽头的小平房,其他地方都是灰败的泥土,长着不知名的野草,第一眼就看到传说中的那口井,在这个院子的东北角,直径半米左右,外围砌的水泥已掉落一半,露出黄灰色的砖块来。 沈崆轻微的皱了下眉,外面人把这口井说得多么神乎其神,这口井就给了他多么大的失望。迈开步子朝那口井走去,踩过长到腿肚那么高的野草,还差两步就能看到那口井里的景象,寂静的院子突然响起了人声。 “你是谁?” 声音不夸张的说让沈崆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不到半秒的时间他迅速掏出短刀朝着声源看去,眼神凌厉而充满肃杀。 一个小孩儿。 沈崆有些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却又因为这里的诡异而无法看轻任何一个出现在阴阳里的人。 那个小孩蹲在有两个半他高的院墙上,手里捻着两根狗尾巴草,好奇又警觉的看着他。沈崆握着短刀,嘴唇抿的很紧,抬头和蹲在院墙上的小孩对视。他出现的太神不知鬼不觉了,饶是受过多少听觉训练的沈崆也没有发现。 蛮蛮看那个高大的男人只是盯着自己,却不说话,耐心一点点耗尽,撅起嘴从院墙上站起,拿着狗尾巴草气势汹汹的指着沈崆: “你说不说?你来我家到底干嘛?!” 蛮蛮的声音里带着丝毫无法威胁到沈崆的威胁,沈崆只是眯了眯眼,眼神毫无温度,却到底是开口了: “你说这是你家?” 蛮蛮下巴一抬,上扬的眼尾漂亮又任性: “不然还是你家吗?” 沈崆抿嘴,资料上只是说这里是一个废院,根本没说里面住了人,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看起来还有点神秘莫测。 沈崆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乱闯人家家确实理亏,他看着蛮蛮的眼神终于带上温度,语气也放软: “我是来阴阳里算卦的,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了。打扰了你真不好意思。” 蛮蛮很满意这个解释,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 他点了点头,准备从院墙上下来,沈崆看着小孩想从墙上跳下来的样子下意识想去接,这墙有三米多,贸贸然跳下来肯定是要受伤的,他刚迈出一步,就看到这小孩轻松一跃,下一秒就跳到了平地,站在自己面前。 沈崆因为震惊略微有点失语。 蛮蛮却不以为然,抬头看着愣神的沈崆,眼神里带着助人为乐的热情: “你要算什么呀?要算桃花去巷头找修柯哥,要算天时地利去找罗家姐妹,学算卦的话找我家隔壁的周婶,如果你有很多想算的话去找对面的井元。” 沈崆看着小孩一双明媚带着笑的凤眼和喋喋不休的嘴巴,他根本没听清楚这小孩在说什么,满脑子是他从三米多高的地方轻松跳下,像是有武侠书上说的那种轻功那样。 “你,你刚刚怎么跳下来的?” 沈崆直视小孩的眼睛,蛮蛮一愣,明显不开心这人没好好听自己说话,声音都降下来,漫不经心道: “我厉害呗。” 说罢看了看沈崆手里还握着的短刀: “你好像也蛮厉害的。你会用刀?” 沈崆皱眉,把刀收到腰后,叹了口气,面前的小孩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自己的动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沈崆脑中突然有了个主意,眼神带着审视看藏不住心思的小孩,问: “想学?” 蛮蛮嘴角顿时就咧开了,看向沈崆的眼神也带上期待: “对呀对呀,会用刀很厉害的。” 沈崆颔首: “我教你。” 今天井元只算上午卦,所以上午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之后他就把门关了,回过头来看到还安坐着的顾伯天就是一阵气闷,语气敷衍道: “你是不是叫卫国啊?” 顾伯天皱了皱眉,摇头: “我叫顾伯天。” 井元撇嘴,抬腿穿着大拖鞋朝里屋走,边走拖鞋边往下掉,所以他每一步腿都抬的老高,快靠近通往里屋的青花布时回过头,看到那人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过来啊卫国,吃午饭了。” 顾伯天嘴唇抿紧,在井元的召唤下即使被叫卫国莫名其妙,还是一脸僵硬的站起来朝井元走去。 今天井七买猪肉了,井元坐在小凳子上捧着碗吭哧吭哧吃的很欢快,顾伯天看他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样子心中顿生鄙夷,他只盛了小半碗饭,就着离自己最近的萝卜干很快吃完了。 井元吃到猪肉明显心情大好,嘴巴上一圈猪肉的油,拿了搪瓷杯喝了口豆浆,抹了抹嘴,语气带着些微的兴奋和显宝: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卫国吗?” 顾伯天摇头,心想谁知道你神棍想什么呢。那边井元已经娓娓道来: “因为你祖上都是当将军的,保卫祖国嘛,而且都是忠臣,不过活过四十岁的很少。” 说到这里井元唏嘘的摇了摇头,顾伯天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看着井元,头皮莫名发麻,他怎么知道?井元又看了眼顾伯天,小眼神里充斥着信手拈来的自信: “不过你是搞学术的,我说的没错吧?” 顾伯天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第一次有了所谓掩盖自己心虚的行为——又夹了个萝卜干,生吃了进去,如愿以偿的齁了齁嗓子,讲不出话了。 等咸味过去之后,顾伯天转眼看了正在吃花生米的井元,问了他当学生以来的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看出来的?” 井元不以为然的撇了眼顾伯天,伸出手神神叨叨的在顾伯天周围指了一圈,表情变得诡异,压低声音道: “因为啊…你家先人都在你身边转悠呢~~~” 顾伯天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的站了起来,呼吸变得沉重的盯着井元: “你瞎说什么?!” 井元听出顾伯天话语里的怒气和紧张,那种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样子真的是可怜又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井元丢了花生米的碗,捂着肚子趴小餐桌上笑的眯缝起了眼睛,等他笑够了,他才伸出手示意顾伯天坐下来,眼里都是笑意,染的右眼下的泪痣也生动起来。 顾伯天脸还是僵着,眼神警觉的盯着井元,井元刚刚笑的太猛打了个嗝,才开口: “骗你的骗你的哈哈哈哈,是因为你身上有皇气,又不是正皇气,所以大概是皇帝近臣,而且你的皇气不像文臣一样收敛,估摸着你祖先都是武将。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武将,我就猜是搞学术的了。” 顾伯天听着井元解释表情才稍微好了一点,但他也不坐了,眨眼看着又捻起花生米吃的井元,问道: “下午做什么?” “下午我们外出收灵。” 井元每个礼拜都要出门一趟,像是医生外诊一样,有些地方被鬼东西闹的很惨,人来了阴阳里也解决不了事,所以只能他自己去。 井元带着顾伯天去了他的房间,在井家的小阁楼上,是个很狭小的房间,勉强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床,和一张学生用的课桌。井元让顾伯天就在门口站着,自己进去从课桌桌肚里不知道掏些什么。 很快井元手里就拿了个东西出来了,是条红线,线的另一端是块常见的蓝色小石子。 “戴上。” 井元把红线递给顾伯天,顾伯天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井元看他的反应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 “辟邪的,虽然你身上皇气很浓,但有的东西厉害还是能上身。我也有。” 说着就把自己脖子上挂的红线捞出来给顾伯天看,井元那条红线的颜色已经很深,看起来戴了很久,那头系的是一块类似的石子,只是更大,形状更圆滑一点。 “这是什么?” 顾伯天指着红线上系的石子问,井元看了他一眼,爬着梯子下去,声音从梯子上传来: “阴阳壁上的石头。” 顾伯天深深的看了眼那块蓝色石子,抿唇淡淡弯了弯嘴角。把东西戴在自己手腕上,也跟着下了梯子。 井元的代步工具放在后院,顾伯天随他从小厨房走向后院,有很多农耕器具,以及一些杂乱堆放的木板,在靠近阳台的角落下,他看到了井元的座驾。 “我只带过我爷爷,带你这么大块头的还是头一次。” 井元走过去将一辆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老式电动车推了出来,前面有挺大空间的踏板,车身是暗红色的,车边有一圈已经有些生锈的不锈钢,车尾是个一看就是组装上去很不和谐的摩托车箱子。 顾伯天站在原地不动弹,皱着眉看井元把电动车推到自己面前。下一秒,一个黑色的摩托车头盔被递到自己跟前,井元目光自然和顺的看着自己: “这是我爷爷用的,等会儿回来的时候你去给你自己买个。” 顾伯天接过头盔,就看到井元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粉色头盔,自顾自的系上,插了钥匙上了车,朝顾伯天扬了扬下巴。 自己手里的头盔上面蒙着一层灰,塑料面罩上有星星点点的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犹豫片刻,手里拎着头盔,跨上电动车后座。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6 井元家后院拐一个弯就到阴阳里正巷,显然大家都认识井元的座驾和他的粉色头盔,只是会多看两眼坐在后面比井元高了挺多的男子。 井元边开电动车边朝巷子里的人介绍: “我徒弟,刚招的!” 大家纷纷更加好奇的打量,顾伯天不作一词,恨不得把脑袋埋下去,双腿跨坐在电动车上的姿势和周围好奇善意的打量,让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头往里面走,旁边还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走着。还没等沈崆看到顾伯天,就听到井元大喉咙的喊着: “蛮蛮!” 那个瘦小的身影听到声音朝这边看了看,然后撒腿朝井元跑了过来,井元也停了车。 “你干嘛呢?” 井元看到蛮蛮手上拿着一把刀,蛮蛮一脸喜悦,眼睛亮晶晶道: “今天有个人说教我使刀,你看,他还送了我一把刀。” 说着,就把手里那把木柄短刀拿给井元看,不过他似乎才发现井元后面坐着人,悄悄打量一眼,转眼来问井元,声音压低了挺多: “谁啊?” 井元扬起下巴,带着炫耀: “我徒弟!” 蛮蛮双眼顿时睁的圆圆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又看了顾伯天两眼,这时候沈崆也走到了他们边上,井元一脸惊愕: “你不是昨天和卫国一起来的人吗?” 沈崆表情一顿:卫国? 他以为是顾伯天欺瞒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想到一直面瘫的顾伯天开口了: “你说说看,他应该叫什么?” 顾伯天问的是井元,显然他很不喜欢自己被迫要叫卫国这个名字。井元挑了下眉,看了眼沈崆,抿嘴: “他应该叫空。” 瞬间,顾伯天和沈崆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一边的蛮蛮忽然开口,一脸的兴奋: “对的对的,元元你算对了,他就叫沈崆!” 说着蛮蛮转过头看沈崆,奈何沈崆太高,他必须稍微抬头: “沈崆,咱们回去练刀吧?” 沈崆的目光移向蛮蛮,眼底带上笑意: “走。” 说着伸手勾住蛮蛮的肩膀,朝蛮蛮的小荒院走去。 两人边走边讲话,还能听到蛮蛮抱怨: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井元的头一直别到脑后,匪夷所思的看蛮蛮和那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友谊,接着又皱着眉看坐在自己后面的男人,言语带着狐疑: “你朋友什么人啊?” 顾伯天摇头,一脸冷漠: “普通朋友,路上认识的。” 井元不太相信,撇嘴,拧了油门继续开车,到巷头上那栋二层楼的房子停了,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修柯已经好几天不在了,说出去找材料的,平时一般不超过五天就回来,可是这已经是第六天了,井元有一点担心,准备晚上回来再看看,再不回来就得喊蛮蛮出去找一下了。 井元边开车边和顾伯天说话,风声呼呼的把井元的声音渲染的有些飘渺。 “我其实不想收你的!” 顾伯天看着粉色头盔在自己面前一动一动,也不搭茬,就听着井元吧啦吧啦在那讲。 “但井七想盖二楼,像我们巷子头那家一样,盖二楼要好多钱的。” 顾伯天微微哂笑了下: “我给你们的钱足够盖到五楼了。” “你说什么?” 井元扯着嗓子喊,还把头朝后面偏了点,一时间没有把握住龙头,电动车载柏油路上“溜”的一下从中间转到了路边,差点栽进路边的草地里。 “看路!” 顾伯天怒吼,井元感觉到头盔嗡嗡响了两声,自觉理亏,也不问他说了什么了,乖乖的重新掌握龙头上路。 开了十几分钟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已经不再施工的建筑工地,井元的车刚停下,就看到有两个人远远的跑了过来,戴着施工帽,穿着却很干净,一男一女,都四十多岁的模样。 那个女的带着口音,见到井元和顾伯天两人,眼底放射出欣喜而兴奋的光芒: “是井神仙吗?井神仙?” 她上前带着点打量,因为不知道面前的两人到底谁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井元撇嘴,把粉色头盔往顾伯天怀里一送,抬脚就走进了工地,边走边道: “别叫我神仙,我叫井元。” 走了两步井元停下,回头看站在原地的顾伯天: “把我箱子里的袋子拿出来。” 顾伯天把两人的头盔放下,打开井元电动车后的箱子,里面有个米色的布袋,他也不问,拿出来朝井元走去。 施工工地很脏很乱,地上凹凸不平,都是碎石,五十米处就是那幢建到三分之一被迫停工的大楼。现在是下午两三点,日头还很足,那女人额头上都是汗,一脸焦急而央求道: “井大师,你救救我们呀,这里都停了半个多月了,谁上了施工电梯谁出事,警察来了好几回,我们真的没作孽呀,市民也整天来闹,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边上的男人眼底都是沧桑,重重叹了口气: “我们夫妻俩从边西过来当包工头,十二年没害过人,人家都说,包工头心黑,可是我们工钱都按时发,工人家里困难我们都借钱给人家解决困难,谁知道这次市里的大工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估摸着真的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啊。” 井元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远处施工到一半的大楼,目光定在那栋楼的六楼处,烦躁的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俩回家吧先,明天去阴阳里井家找我算钱,这边交给我。” 夫妻两点头哈腰千恩万谢,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他们半年前包下的工程。 顾伯天站到井元身边,也看着井元的目光所到处,那层楼只有没有刷漆的灰黑色顶梁柱,甚至没有阳台没有窗户,剩下的就是一块块粗糙的楼板,钢筋混着水泥暴露在视线下,显得随意而残破。 “什么都没有。” 顾伯天说了句,下一秒就听到井元嗤笑了一声,目光依然定在六楼处,语气淡淡的: “要是你能看到什么才出鬼呢。” 顾伯天被噎了一句,却依旧不做声的跟了上去,两人在满是石块的工地上走了一分钟不到,终于到了那栋楼下,井元转头看了眼顾伯天: “不过现在真出鬼了。” 他伸手拿过顾伯天手里的布袋,从里面掏了一根手掌长的红色棍子出来,比手指细一点,棍子上的红色像是红蜡烛的蜡油。 井元指了指前面几步路的施工电梯,说了声: “走。” 顾伯天看着井元上了电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凝视着井元道: “刚刚那两个人说过会出事。” 井元翻了个白眼,准备按按钮上去,手放在施工电梯上红色的上升按钮处: “你跟我上去绝对不会出事,一个人在这站着出不出事就看你的命。” 说着井元示意顾伯天看看他的脚下,顾伯天低头,瞬间震惊的抬头盯着井元,他脚下刚刚明明还是碎石,现在突然多了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血滩,井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7 元笑了笑: “上来吗?” 顾伯天依旧顿了顿,最终紧握了手,迈开步子跟着上了电梯。 施工电梯没有门,就是铁架子搭乘的简易电梯,方便工人们运输材料。等电梯升到三楼处,悬索突然开始摇晃,井元和顾伯天站在电梯的最里端,顾伯天一手抓着铁架,一手抓紧井元的手臂,井元抿嘴,看着手臂上那只扣的生紧的大手,算了,让他抓吧。 井元一只手将红棍紧紧握在手中,用手的温度让红色蜡油融化,松开棍子的时候手心一片红色,他猛地将手按在电梯的其中一个铁架上,嘴里突然念念有词些什么。 剧烈晃动的电梯渐渐平稳,到了六楼,井元才松开抓着铁架的手,顾伯天也松开抓着井元的手,刚刚他看过了,周围风和日丽,没有突如其来的飓风和从楼顶掉下的石块,电梯的晃动诡异又规律,顾伯天心中发怵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兴奋,果然,此行是有收获的。 他刚准备下电梯井元就一把把他扯住,顾伯天心中一惊看向边上的井元,就见井元的表情已经变了,脸上带着威胁和凝重,冲着空无一人的六楼语气恶劣道: “让开!” 顾伯天皱眉,看了眼井元,又看了眼井元目光聚焦的地方,抿紧嘴唇,细细观察着,并打开手表上的磁场感应器和探测器,记录从现在开始每一秒的磁场律动和空间扭曲。 井元盯着面前一脸桀骜的健壮男子,他嘴里还叼着根烟,挑了挑眉顺便看了眼井元身边站着的散发浓浓皇气的男人,轻笑了一声: “呵,小鬼头是怕我上身还是怎么样?还找了个皇城的人来?” 井元翻了个白眼懒得和离帆废话,瞬间将手往离帆身上贴,离帆忌惮大师红蜡,往后退了好几步,此时井元才拉着顾伯天踏上六楼。 顾伯天什么都看不到,就看到井元面部表情的变化听到他对空气讲的话: “我看你是活腻了。” 井元说着就将顾伯天往边上一推,从口袋里掏出金线,在手掌上碾了一圈,反手就甩了出去!拿出来看起来一小根的金线,居然能被甩出两米多远。离帆迅速后退着,肚子却还是被抽到一下,顿时冒起浓浓黑烟,顾伯天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远处居然凭空冒出几缕黑烟!下一秒井元突然靠近,大喊着: “让开!” 闪身拦在顾伯天身前,紧闭双眼又念念有词着什么。 面前是差点上身顾伯天的离帆,井元念了锁灵咒对他起的作用很小,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离帆一步一步靠近,井元倏地睁大眼睛,手里已是打开盖的封灵瓶,用力朝离帆的方向扔去。 顾伯天顿时觉得周围比外面暗了好几个色,周围有黑灰色的烟尘一般。 离帆踉跄着逃过一劫,封灵瓶中其他灵体却已飘出,被井元驯化的无比听话的灵体们纷纷朝着离帆的方向追去。 离帆速度极快,几秒钟的时间又回到井元身边,眼底已有血色流出,井元依然一脸凝重,一直在念着咒诀。 “井元你别多管闲事!” 离帆撕心裂肺的喊,手指渐渐消融,井元并不理他,伸手将金线再次朝步步逼近的离帆甩去,这一次离帆一下被打落在地。 井元停止咒诀,收了金线,抬头看了看对面大楼,顾伯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栋楼楼顶似乎站了个人。 井元看向在地上翻腾痛苦不堪的离帆,语气冰冷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的家人来接你了,我留你一魂。日后再犯,我必让你魂飞魄散。” 离帆抬头狠戾的看了眼井元,井元嗤笑一声,将封灵瓶收回,敲击两下瓶身,瓶子发出嗡嗡的声响,看着六条魂魄缓缓进入瓶子,井元才盖上盖子。 转眼看边上目光茫然而警惕的顾伯天,把瓶子递给他,顾伯天接过瓶子的瞬间顿住了,犹豫了好久才没把瓶子扔掉。 “热的......” 井元点头: “里面装了在工地上出事的六个人的魂魄,灵气都被这个鬼东西吸干了,魂魄也没有意识了,现在只能超度他们。” 顾伯天握着封灵瓶的手指微微发白,他不能信,不能信,这怎么可能。 两人上电梯前井元又看了看对面大楼的楼顶,指了指问顾伯天: “你能看到那个东西对吗?” 顾伯天疑惑,那个东西?他回答道: “那儿站了个人。” 个子看起来还很高,却听到旁边井元轻声笑了笑,目光却是阴赭可怖的,他转头看着顾伯天,顾伯天从他的表情里居然读出一丝害怕,他说: “那可不是人。” 顾伯天安静片刻,拉着井元上了电梯,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两人下了大楼朝井元的电动车走去,不知不觉太阳居然快落山了。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井元半晌不说话,片刻,顾伯天微微低头看他,发现井元脸色异常的发白,井元微微扬起头,将手放到顾伯天手上作支撑,顾伯天感觉到手里湿湿的,才发现井元那只抹了红蜡的手此刻居然在流血! 不是一道口子,而是整个手掌,像被什么烫伤一样,全都是血糊一片。 “你别动!” 井元没什么力气,就想靠着顾伯天,顾伯天拉着他坐到电动车上,井元坐不住容易往下掉,顾伯天刚走两步就回来扶人。 “你别动,我去药店买药,你靠着箱子,一会儿我就回来。” 顾伯天语气镇定而强势,井元倚靠着电动车后的大箱子一动不动,眼睛半闭着,轻轻喘气,没想到区区一个离帆让自己元气伤成这样,又想到站在楼底的那个东西,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以后,还是别遇上的好。 看着顾伯天高大的身躯跑远,一会儿,他手里就提了个袋子跑了过来。他拉出井元的手,先用酒精消毒一遍,边消毒井元的手边往后缩,嘴里念叨着疼。 顾伯天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强势: “手放这别动!” 井元气的重重叹了口气,却还是让顾伯天消毒完了。 井元注意到顾伯天包扎的手法非常专业,绷带、剪刀、药粉,手法比医院里的医生还有专业老道,就是手劲有点大。 “你是医生啊?” 井元问,顾伯天手上动作不停,剪完了最后一条绷带,才收起东西,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井元道: “不是。” “那你说说,你是干嘛的?” 顾伯天抬头,井元突然发现他双眼皮很深,眼睑很宽,所以当他注视着什么的时候就觉得非常深邃专注,顾伯天放下井元的手,把酒精和绷带装进塑料袋,声音平淡道: “就像你说的,搞学术的。” 说完顾伯天皱了皱眉: “你开不了车了,我叫辆车回去。” “那我电动车怎么办?” 按照顾伯天的想法想说扔了算了,外面的塑料壳坑坑洼洼,开的时候还有嗡嗡嗡的噪音,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用了,但看着井元一脸紧张担心的样子,他安静片刻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8 道: “我叫辆大车,你的车放后面。” 蓝色卡车开到阴阳里巷子外,司机对坐在身旁的井元和顾伯天道: “巷子太小了,我开不进去,你们下来吧。” 顾伯天先下车,再扶住只能用一只手的井元下来,司机也下来帮他们卸电动车,等电动车卸完,顾伯天开始掏钱。 井元看到他掏出钱包时一个箭步上前: “你要给他多少钱啊?” 顾伯天看着井元受伤的手捂在自己钱包上,表情震惊,接着另一只手从里面抽了两张十元一张五元,把两张十块塞到司机手里。卡车司机一看前立马表情变了: “不是说好三百的吗?二十块钱算怎么回事?” 井元表情也凶了,两条眉毛立了起来,开始用漓川方言和司机对话: “哎他不晓啧价格你还不晓啧哇,欺吾哇地人啊你。” (他不知道价格你还不知道啊,欺负外地人啊你。) 卡车司机还想辩驳,就看到井元又拿了张五块钱往他手上一放,还甩了甩手仿佛自己吃亏的样子: “都呗你恩块,好了哇。” (多给你五块,好了吧。) 说完井元就让顾伯天推着他的电动车朝巷子里走,卡车自己在原地啧啧两声只能作罢,拿着二十五块上了卡车,掉头离开。 等司机走了之后井元回过头看了眼,再回头看着顾伯天: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开一趟十几分钟的车给三百!你知道我今天一天还挣不到一千块好吧,给你一下子这么花谁吃得消?!” 顾伯天看了眼井元,那人说的耳朵尖都有点红,两只眼睛瞪的炯炯有神的教训着自己,顾伯天叹了口气: “花我的钱,你不用担心。” “你的钱不是钱啊?哎你到底说不说你干什么的呀,你哪来那么多钱的?” 顾伯天眨了眨眼,继续推车,依旧不回答井元。 两人到了巷子口,居然发现巷头上那家开门了,是红木的大门,一扇开着,屋子里亮着灯,从外面看进去也能看出装修得不错,井元的语气和表情瞬间就变了,大声朝里吼着: “修柯哥!” 顾伯天发现他眼睛亮亮的,而且整个人的情绪都高涨了。井元期待的看着巷头那家的大门,大概半分钟后,有个人影从里面走了过来。 是个身型修长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风衣,头发有些长,发梢留到脖肩处,长得,非常秀气,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偏薄。 井元几步跑过去,抬头看着修柯,语气热心而急切: “哥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修柯抿嘴笑了笑,声音比起长相更加温柔: “中途遇到了老朋友,就叙了叙旧,倒是你,怎么受伤了?” 修柯看见井元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推着自行车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顾伯天也朝他看去,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像是打了个招呼一般。 井元回过头看顾伯天,眉眼都带着喜悦: “卫国你回去吧,今天没事了,明天我给你上课啊,车就放这儿,我在修柯哥这吃晚饭!” 顾伯天推着车龙头的手一顿,刚刚路上井元还答应说晚上给他上课的,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但站在面前的两人明显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顾伯天压下脾气,抿紧嘴唇,颔首,接着转身朝自己住的思蓝旅馆走去。 井元和修柯看着顾伯天走远,才进了修柯家,一进去井元就跑修柯放在角落的按摩椅上坐了,被按摩了一会儿等修柯泡好茶,他才坐直身子,目光里带着担忧道: “我遇上离帆了。” 修柯端茶泡水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井元的话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只是等把茶端到井元手边,才看向井元: “离帆让你伤成这样?” 修柯的语气带着反问和明显的不相信,仅仅一个离帆,井元应该是很容易应付才对。井元咬牙,眼神愤恨的抬头: “看到那个东西了。” 修柯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问: “他做了什么?” 井元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将一杯君山银针慢慢喝下,却不说话。那个东西什么都没做,光站在那里,就让井元害怕的分心了。 修柯把井元喝完茶的杯子接过,又给他倒了一杯,眼里有着无奈的笑意道: “多喝点,压惊。”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也是阴阳里的人前几年才发现的,他有人形,却不是人。他本领通天,阴阳里最厉害的齐氓和他缠斗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落了下风;他们也有组织,而井元今天遇到的离帆,是他们组织内最无用的一个。 都不是人,却都比人可怕。 “齐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出去的时候留意了他的行踪,没有人说看到过他。” 修柯也抿了一杯茶,齐氓去年说去边西历练,一直去了一年依旧没什么音讯,现在阴阳里剩下的青壮年只有修柯,以及还没长大的井元。 修柯笑了笑: “没事,齐氓和他们做过约定,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用太担心。你过来。” 井元站起身跟着修柯走到他的内室,修柯的内室里有电脑和乐器,井元和蛮蛮有阵子天天来打游戏,最近阴阳里的事多,他们也没什么时间来玩电脑,井元想多赚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买个电脑,那样自己晚上也可以玩游戏了。 修柯是井元偶像的原因有两点,一点是修柯很厉害,和齐氓差不多厉害,而且什么都知道;还有一点就是修柯很有钱,他是阴阳里最有钱的,可能还是鹤西镇最有钱的,或许还是漓州最有钱的那几个其中之一。 井元不知道为什么修柯那么有钱,他问过井七,井七说是因为修柯的父母生前留下一大笔钱给他。 修柯从玻璃案台上拿了个盒子给井元,井元接过来,是圆形的盒子,里面是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糖果。 “给你和蛮蛮带的,巧克力。你去喊蛮蛮过来,一起吃晚饭。” 井元很快把蛮蛮带过来了,修柯看到蛮蛮的样子一怔: “你今天出去玩了?” 蛮蛮裤子上好几块泥,发丝因为汗液流出而粘在一起,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就那双眼睛,依旧干净而明亮,他嘻嘻的笑着,走过去洗手,边洗手边道: “不是,我今天跟别人学使刀了,没想到那个人什么都会,我就跟他学了好多,玩了一下午就这样了。” 蛮蛮有些不好意思,修柯家的椅子都是有垫子的,修柯无奈的看着他: “没事坐吧。” 等蛮蛮和井元吃的差不多,修柯才放下碗筷,神色有些严肃道: “井元,刚刚推着你车的人是谁?” 那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除开长相身型不说,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在里面,不像普通人。井元放下手里的鸡腿: “来拜师的,那人特别有钱,我爷爷就替我把他收了。哦对了,那人是和教蛮蛮使刀的人一起来的。” 井元看着蛮蛮,蛮蛮嘴巴里的菜还没嚼完,两个腮帮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9 子鼓鼓的,只顾着点头不说话,点完头继续扒饭,看来这一下午是真的饿了。 “你们清楚人家的底细吗?” 修柯问,另一个人他没见过,但听井元和蛮蛮的描述,总觉得不简单。 井元摇头: “我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说,还有…” 井元还没说完,修柯就笑了,感觉到井元的欲言又止,便接着井元的话说道: “你和他是龙凤相,你看出来了吧。” “噗!” 正在拼命扒饭的蛮蛮顿时把饭给喷了,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井元: “什么什么?元元你和谁是龙凤相?” 井元嗔怪的看了眼修柯,再转而看向嘴巴上还粘着饭粒的蛮蛮,哼的一声,不肯说话。蛮蛮却不吃了,两只细瘦的手攀着井元的胳膊: “元元,龙凤相就是说以后会结婚的对吧?你和你的徒弟要结婚对吗?” 井元被蛮蛮说的一阵气血上头,想辩解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把碟子里仅剩的一根鸡翅夹到蛮蛮碗里: “结什么婚!你快吃吧别说话!” 修柯坐在那边看两个小孩拌嘴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他想到什么,打断了两人的喋喋不休: “蛮蛮,你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知道吗?” 他严肃认真的看着在和井元打闹的蛮蛮,蛮蛮嗯嗯两声,满腔自信道: “肯定的,谁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只有阴阳里的家人们知道,我谁都不告诉!” 沈崆很早就离开房间出门锻炼了,在部队的习惯已经养成,每天很早起床跑步,却没料到凌晨五点的阴阳里还有人起的更早,而且是为了等他。 从旅馆狭窄的楼梯下来,前台只亮着一盏黄色的灯,保安早就躺在几张椅子拼成的临时床上睡得昏沉,推开旅馆的玻璃门,刚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就敏感的发觉有个人影站在旅馆门外。背靠着旅馆发着蓝光的灯箱,修柯转过头看到高大的男子看向自己,抬了抬头打了个招呼: “早啊。” 沈崆眼神带着审视和警觉,看着他不说话。修柯咧嘴笑了笑,朝沈崆走过来,表情无害而自然: “听说你在教蛮蛮使刀?” 沈崆皱眉,看着眼前长相无害却步步逼近的男人道: “你是谁?” 修柯耸肩,走到沈崆面前站定,凌晨的空气很冷,他看着沈崆只穿了件短袖,而且手臂肌肉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不是靠着健身房健身奶粉的假象,脑中的弦又崩的紧了紧。指着不远处的阴阳里,语气轻松道: “巷子头那家二层楼的房子,是我家。是阴阳里桃花算得最准的一个。” 修柯自报家门,沈崆眼里还是存疑,下巴还是绷紧,语气冷淡: “找我做什么?” 修柯眨了眨眼: “边走边说吧,看你这样子,是要锻炼?” 沈崆也不和他废话,迈步朝阴阳里不远的环形公路走去,修柯走在旁边,还是一派自然。沈崆知道自己不给答案这个男人会一直跟着自己,而且目前来看,自己似乎是被怀疑了。 “我陪朋友来拜师,中途遇到蛮蛮,合眼缘,就教了,怎么?” 修柯呵呵的笑了两声: “没怎么啊,来阴阳里拜师的人很多。只是你们俩挺特殊,所以多问两句罢了。” 沈崆不动声色的笑了声: “那你能走了吗?我要跑步了。” 修柯点点头,语气里带着释怀: “行啊,顺便跟你说一声,你们要是呆的久的话,铜西巷三巷老罗做的早餐很好吃,你跑步可以绕过去尝尝。” 沈崆斜眼看了修柯一眼不说话,迈腿跑了起来,留下修柯带着淡淡笑意的站在原地。 你看蛮蛮合眼缘啊?呵,那是要出大事。 修柯眼里满满的复杂,这人一看就是军队出身,而昨天那人气质卓绝不像俗人,更不用说这两人身上浓浓的皇气,所以,泽京的人,甚至可以大胆猜测,政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拜井元为师,教蛮蛮用刀,而且一看就是常住的样子。 齐氓啊齐氓,你快回来吧。修柯发自内心的喊,他本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把阴阳里这么大个摊子丢给自己,没良心的。 沈崆锻炼结束回宾馆洗了澡,简单的收拾下就准备出门了,顺便去隔壁的房间看了下顾伯天,就看到那个科学怪人不知道是不是整晚没睡,睁着眼睛坐在电脑前,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电脑白光反射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让顾伯天的脸苍白而凹凸不平,沈崆咋舌,不用在阴阳里找鬼了,顾伯天已经够像鬼了。 顾伯天眉头紧锁,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旁边还有几个沈崆看也看不明白的仪器,双眼在电脑屏幕和仪器之间转换,沈崆敲了敲顾伯天的门: “兄弟,我先出去了。” 顾伯天压根没听到沈崆在说什么,他分析昨天记录到的磁场和空间变化分析了一晚上,带的笔记本内存不够,带不动空间分析,还连夜传到国家科学院的计算机上让周舂帮忙解析。 周舂分析完空间变化立马把结果传给了他,兴奋激动的说太不可思议了,他要立马结束自己在科学院的项目过来,从来没有见过空间阙值的变化那么诡异多端,像是有无数个磁场干扰器一起开启一样。 顾伯天没时间听他感慨,做了一个详细的数据表,把所有变化和阴阳里原数据进行对比归纳,弄了一晚上才弄了一半,严谨的科学精神让他精确到每一个小数点每一毫秒的变化,此时作为科学家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兴奋到达极点,根本没有睡意,也根本听不到沈崆说话。 沈崆在部队的时候就听说过科学院这帮脑力怪人的各种怪癖,所以派他来执行任务,告诉他同行的是个科学家的时候自己就压根没多想理,本来以为会是个秃顶的小老头,却没想到居然是个还没自己年纪大的青年,居然发量还挺惊人,乍一看跟电影明星似的。 而且他来之前上级还透露给他一个消息,上级自己也不确定真假,所以用了听说。 “听说和你同行的科学家是顾将的儿子。” 将军姓顾,顾伯天也姓顾,而且根据沈崆观察,两人确实有些神似。 昨天和蛮蛮约好了今天继续教他,那小孩儿很有意思,非常容易相信别人,很单纯,人家拿个糖他就能跟着人跑的那种。而且他的身世,或者说一个普通人,还无父无母,能在阴阳里这种地方长大,很不简单,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沈崆走到蛮蛮家门口,推开蛮蛮从不上锁的小院门,院子里空空荡荡,没人。两人说好七点见,沈崆十分准时,在七点整到了蛮蛮家。 他朝蛮蛮的堂屋走去,推了推门,意识到就这么进去挺不礼貌,就听到里面一声细细小小的声音: “进来。” 沈崆皱眉,是蛮蛮的声音没错,但听着不大对劲。 一进门就把蛮蛮的房间看尽,两张古老的太师椅,一块青布隔着估计是洗手间一样的地方,另一边就是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0 张一米二左右宽的床,床边放着一个大圆木桶。 蛮蛮躺在床上,将白色大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沈崆走过去,离床还有两三步的样子就看到了蛮蛮的现况。 他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个头,双眼通红,眼珠不停的动来动去,眼里满满的不安。脸颊也是晕红的,鼻息带着颤抖,声音也是颤颤的,眼中含水的盯着走过来的沈崆: “你,你能不能,去帮我叫一下井元。” 蛮蛮眼里带着祈求和紧张,沈崆上前一步,把手放在蛮蛮的额头上,蛮蛮小声的哼叫了一声表示不满。 沈崆把手拿开,问到: “你发烧了?” 蛮蛮呼吸依旧不稳,声音都快带上哭腔: “没有,你帮我去叫井元好吗?求求你了。” 沈崆定定的看着蛮蛮,难道还是什么只有井元能治的疑难杂症?井元能治的话,那这蛮蛮,莫非是活在阴阳里的鬼不成? 想到这里,沈崆刚准备去喊井元的脚步停了,回过头来拉住蛮蛮的白色被子,猛地掀开! “唰!”的一声,蛮蛮的尖叫配合着被子被掀开的声音,沈崆皱眉,下一秒眼底掠过恍然大悟。 蛮蛮浑身赤裸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通体粉红,眼中的不安蔓延到脸上,看着沈崆的表情带上几分害怕。 颤巍巍的小玉茎可怜兮兮的立在那里,暴露在空气中的第一秒蛮蛮立马伸手把它捂住。 沈崆眼底带上安慰的笑意,叹了口气: “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第一次吗?” 他自认年长,对付小少年的晨勃还是游刃有余的,他坐到蛮蛮床边,把一直往后缩的身体往他这边拉,蛮蛮身体有些推拒,却又不敢太用力,很快就被沈崆拉了过来。 这时蛮蛮眼底已经有了泪水: “你不要动我,你走开。” 细细软软的声音小声的抗拒着,沈崆的动作和眼神却不容拒绝: “我帮你,第一次你不会,叫井元也没用,他比你大多少他就懂?” 蛮蛮似懂非懂的看着沈崆,眼里带着怀疑和距离感,沈崆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把浑身没有二两肉的人拉到自己怀里,用手轻轻握住蛮蛮挺翘的分身,蛮蛮被触到的一瞬间哼唧了一声,声音软的像女人,沈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崆握着蛮蛮的分身缓缓进入节奏,温柔而强势的帮他撸动着,蛮蛮满脸通红,但很快进入状态,舒服就咕噜两声,到最后张着嘴巴扬着脖子躺倒在沈崆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音娇媚甜腻而令人遐想。 沈崆本想帮小孩儿解决一下需求,却没想到解决的自己脑门出了汗,他的呼吸也有点不稳。 蛮蛮最后释放的时候很是好好哼唧了两声,带着气音理所当然的躺在沈崆怀里: “嗯~好舒服噢~” 沈崆眼色沉了沉,把人放回床上,坐在床边尽量冷静道: “什么时候练刀?” 蛮蛮迅速又钻进被窝,丝毫不觉得弄沈崆一手很不好意思,钻进去之后眼神才亮晶晶的盯着沈崆道: “我今天不想练了,你一直摸我好不好?这个比练刀还舒服。” 沈崆怔怔的凝视着蛮蛮,小孩儿甚至还娇憨的朝着自己笑,嘴角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沈崆额头发了下麻,表情僵硬淡漠着: “一天只能摸一次,你不练刀我就走了。” 蛮蛮立马焦急的挽留沈崆,看着沈崆的眼神都变了,仿佛他是个大宝藏,充满着蛮蛮想要探索的宝物。 一小时后蛮蛮还是起床了,穿着他干净却朴素的衣服出门,沈崆站在院子里练飞镖,看到穿着灰白色布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蛮蛮,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赤裸着身子,光洁的皮肤泛着粉红,毫无攻击性等着人欺负的样子。 沈崆闭了闭眼,捏紧手里的小石子,狠狠掷了出去,将墙角堆放的花盆瞬间打倒。 顾伯天到井元家的时候没看到井元,反而看到他爷爷老神在在的坐在案台前,招呼人算卦,看到顾伯天走进去,井七伸出手招呼他: “哎小顾啊,你上去帮我看看井元起没,叫他半天了!” 顾伯天点点头,绕过此时正在朝井七哭诉的来算命的中年女人。 昨天井元带他去过一次井元的卧室,从一个竹梯子爬上去,勉勉强强能容一个人进的门,踩上去还吱呀做声的木地板。 “谁啊。” 房间里传来井元慵懒的声音,顾伯天道: “我。” “噢,你进来吧。” 顾伯天打开井元的房门,就看到他躺在床上,身后垫了两个挺大的枕头,眼睛睁的蛮大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顾伯天,他经过门的时候还要稍微低一低头。 “把门关上。” 顾伯天也很听话的关了门,井元指了指他的小课桌前的小椅子,示意顾伯天坐下,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被子上面,眼神里突然划过一丝狡黠: “井七是不是在下面算卦?” 顾伯天点头,井元没受伤的那只手突然握拳,接着整个手臂往后缩了一下,像是做了一个庆祝的手势: “太好了,装虚弱还是有用的,今天就能休息了。” 井元喜气洋洋的看着顾伯天,语气随意道: “哎,你是不是一晚没睡啊?” 顾伯天抬眼警觉道: “你怎么知道?” 井元啧啧两声: “你气很虚啊。” 说到这里井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然从床上坐起,抻了抻筋: “来来来,今天没事,正好教你点。” 顾伯天这时眼里透了点光出来,井元的睡衣随意的穿在身上,也没洗脸,就坐床上讲了起来: “能看到和不能看到呢,是你一生下来就决定好的,还有就是五岁往下的小孩儿看到的多一点,你这个年龄想看到东西是基本不可能的。” 顾伯天也不恼,就听他在那边讲,井元瞳色很黑,瞳孔也很大,睁着眼睛看人的时候蛮讨喜的。 “不过也有例外啦,有的人就是半路突然受了点刺激就看到东西了,不过这种例子很少,大部分人都会被吓疯。” 顾伯天点了点头: “那我要去被吓一吓?” 井元忙摆手: “不不不,那太恐怖了,我先教你算卦,这普通人也能学,你想见鬼的话我晚点带你见。”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以色列,顾伯天难得有好奇心: “你还觉得恐怖?” 井元嘴巴一翘,哼了一声,明显感觉到顾伯天这话里的揶揄,又看了看他那张脸,心中隐隐熄灭的火又突然燃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还学不学了?” 顾伯天惊讶于井元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火气,瘪了瘪嘴,不讲话了。房间突然陷入冷战的安静中,井元环臂坐着,还气鼓鼓的涨红着脸,突然伸手拿了床边的枕头朝顾伯天砸去,顾伯天伸手就接过,语气也不太好的问: “你要干嘛?” “砸死你。” 砸死你,我就能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了!顾伯天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枕头放回床上: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1 “枕头砸不死人,你房间最能砸死人的东西是你手边那个花瓶。” 井元被他气的头脑发热,伸手就拿了花瓶朝顾伯天砸,顾伯天迅速站起,几步走到井元跟前握住他的手腕把花瓶拿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病?” 井元被顾伯天捏着手臂不能动,只能狠狠翻了两个白眼,把手用力扯了回来。 “你不是要见鬼吗?我今晚就带你见!” 砸不死你我吓死你。 不知怎么的,井元特别讨厌顾伯天不听他的话或者语言攻击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侵犯了一样,顾伯天就是得把他供着的,第一眼见到顾伯天他就这么觉得,所以刚刚顾伯天只是轻微揶揄了他一下,自己就非常生气,生气到想把不听话的顾伯天砸死。 井元让顾伯天回去补觉,晚上六点来,先把气养足了,不然见到鬼的时候不被上身也要被吓坏。 中午的时候井元才从床上晃晃悠悠的起来,下楼之后就看到井七一脸不爽的在做饭,井元心情大好,颠着走到井七边上: “算命的感觉怎么样啊?” 井七嘴角瘪了瘪,不说话,眼里却满是不乐意,斜眼看了看井元的手,哼了一声: “我还不信手受伤了就不能算命了,你就是偷懒!” 井元摇头晃脑的在餐桌前坐下,我还就是偷懒了,看你拿我怎么办。 刚坐下,前厅就传来声音,奔跑的脚步声井元很耳熟,不过还跟着一个慢悠悠走路的人。很快,蛮蛮就进了井家厨房,在餐桌边一屁股坐下,下一秒,那个教蛮蛮使刀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蛮蛮笑得很开心,跟井七打了招呼,看向站在那里的沈崆,对井元说: “元元,沈崆今天能不能在你家吃饭?” 井元抬头看了看沈崆,点了点头: “行吧,你坐那儿。” 沈崆便在井元对面坐下,蛮蛮明显很兴奋,等沈崆坐下他立马搬着凳子坐到沈崆边上,井元皱眉: “你坐过去干嘛?” 蛮蛮嘿嘿笑了两声,语气里带着卖关子: “沈崆教了我一个特别舒服的东西。” 井元好奇心被调上来了,看着蛮蛮眼睛都不带眨的,沈崆立刻捂住蛮蛮的嘴巴,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把嘴唇放到蛮蛮耳边道: “不准告诉别人。” 蛮蛮转头看沈崆,眼里带着不解,井元不高兴了: “哼,你还在我家吃饭呢。” 沈崆放开蛮蛮的嘴巴,没理会井元,盯着蛮蛮的眼睛: “不然明天就不给你弄。” 蛮蛮明显很犹豫,眼底都带上了为难,井元看到好朋友这么为难的样子又哼了一声: “不要说了,吃饭吧。” 反正他可以偷偷问蛮蛮的。 “顾伯天今天没来?” 沈崆问井元,井元还在生刚刚的气,蛮蛮居然有了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这个人还不让他告诉自己。他往嘴里塞着饭,含糊道: “我让他回去了。” 沈崆点头,也不再多问,此时井七端了肉上桌,问沈崆: “小沈,你就是陪着小顾过来的吗?” 沈崆耸肩: “我对这方面也挺好奇,所以才来的,不过没顾伯天那么狂热,正好碰到蛮蛮,顺便教他个防身术也挺好的。” 这时候蛮蛮已经夹了一块肥瘦刚好的肉到沈崆碗里,井元语气挺冲的对蛮蛮道: “你干嘛给他夹,他自己不会吃啊。” 蛮蛮又夹了一块给井元,井元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接着蛮蛮转头看向沈崆,眼底都带着笑,沈崆也笑了笑: “吃吧。” 蛮蛮和沈崆吃完饭就回去了,井元去准备了见鬼需要用到的东西,自己第一次见到鬼的时候发了一个多月的烧,突然就有些后悔,让顾伯天这么早见到有点莽撞了。 下午和井七说的时候井七也批评他意气用事,大部分人是接受不了突然间看到鬼魂的。 “你带他去哪见?” 井七问。 “漓州大学吧。” 井元边收拾自己的小布袋边说,漓州大学鬼魂挺多的,但阳气也很重,因为大学生多,而且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正气浓,鬼魂伤人的事情很少。 “那你们还回来过夜吗?” “看情况了,如果晚的话就不回来了,夜里不安全。” 井七听井元这么说就从自己随身带的钱夹里给井元拿了点钱,放在井元布袋的内袋里。 “市中心开房间贵,要是钱不够先问小顾借,爷爷来还。” 井元皱眉点了点头: “你别给我钱了,我自己还有一点的,要是开房间的话我们住最便宜的房间就好了。” 井七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要让顾伯天看到鬼,用的是井元的灵气,小孙子手上的伤还没好,贸贸然使用大量灵气,身子又得虚弱一阵子。 顾伯天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井家,就看到井元穿着从没见他穿过的像道袍一样的衣服,黑色的外袍直拖到脚踝,脚上也不是拖鞋了,而是一双白色的布鞋,布袋子放在桌上,看出来在里面放了很多东西。 “你来啦?那我们现在走吧,反正到漓州大学也要点时间。” 井元看到顾伯天站在堂屋,就背起小布包走上前去,顾伯天点了点头: “我租了车,你不用开电动车了。” 走出巷子,井元就看到巷外停了一辆小汽车,之所以叫小汽车,因为井元不认识车的牌子,从也没怎么坐过车,最多就是公交车。 “这是你租的车?” 井元不敢置信道,顾伯天看井元惊讶的样子笑了笑: “上车吧。” 上了车井元左看右看左摸右摸,最后视线定格在驾驶座上的顾伯天,感慨道: “你是真的很有钱啊。” 顾伯天不做声,默认了。 “你要和我说说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井元说带他见鬼,却不说怎么见,只告诉自己开车到漓州大学。井元抱着自己小布包,摇了摇头: “你只要听我话就好了,让你做什么做什么,不听话就很危险。” 漓州大学靠近漓州市中心,是一所在全国排名前二十的大学,学校总共有十八个学院,其中最有名的是地理科学学院。 两人到漓州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井元下车就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感慨道: “好浓的阳气。” 顾伯天停好车子站在他边上,看着从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大学生,井元睁开眼睛,眼底流露出一点羡慕,他只上过小学,后来就没有上学了,真羡慕能上大学的学生。 “走吧,去这个学校的东北角,阴气最重。” 顾伯天一言不发的跟着井元往学校里走,他也没上过大学,但却是因为太聪明直接搞科研去了。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完全进入秋天,所以学校里有好多女孩儿都穿着短裙短裤走来走去,清凉而性感。井元是个正常发育的男孩子,一路走过去看了好些腿,顾伯天注意到了他的行为,微微皱眉对于井元这种行为表示不赞同,忽然井元靠近自己,一只手放在他的嘴边,垫脚轻声对自己说: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2 “刚刚走过去那个女生看了你好几眼。” 说完井元还特地撞了下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调戏的味道,顾伯天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井元透露出的小兴奋,井元又说: “刚刚还回头看你了,腿长皮肤又白,你喜不喜欢这款?” 语气八卦的问着,井元脑海中不停的祈求顾伯天说: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顾伯天看了他一眼,步子不停的往前走,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不喜欢。” 井元脑中警铃大振,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那你喜欢哪样的啊?你别走那么快啊,回答我啊~” 顾伯天采取不搭理井元的政策,井元似乎对自己的择偶非常感兴趣,昨天算命就说要帮自己看桃花,今天又这么明晃晃的打听自己的喜好,不知道是算命的天生热心还是什么。 漓州大学很大,走了靠近十分钟才走到井元说的那个东北角,是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有池子有花草,还有几对情侣坐在木椅子和亭子里。井元带着顾伯天也找到一个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木椅子坐下,接着就睁着眼睛打量周围。 顾伯天看井元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看亭子里的情侣,一会儿盯盯池塘里的锦鲤,没有一丁点儿准备带他见鬼的样子。 顾伯天刚准备问,井元就开口了: “要等这些学生走光。” 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这里只剩下一对情侣,里面的男生也频频朝井元和顾伯天看过来,似乎是在催促他们赶紧走,井元坐在那里哼着歌也不顾及这对情侣的眼光,顾伯天感觉到目光之后就回望过去,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却定定的看着那两人,直到准备在外面来一炮的情侣被顾伯天盯走了。 “厉害啊!我还以为他们要来赶我们走了呢!” 井元在边上边拍顾伯天的肩膀边夸他,那两个人明显就是用不欢迎的眼神看着他们,想让他们走,井元的打算就是和他们耗着,直到他们离开,没想到顾伯天能把人盯走。 顾伯天嘴角弯了弯,看到井元单纯的兴奋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好。 “你马上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叫,也不准跑,知道吗?” 井元郑重的看着顾伯天道,他紧紧握着顾伯天的手,顾伯天莫名被拉手有些不适应,井元已经和他十指相扣,目光凝重: “还有,你一定不能松开我的手。” 顾伯天低头看了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池塘边上,井元从布袋里拿了瓶水出来,打开盖就发出浓浓的气味,不是臭,就是不好闻。顾伯天看着放在地上那瓶黑褐色的水,心里琢磨着难道是什么迷幻药之类的东西。 不一会儿就感觉井元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带着些许颤抖,顾伯天转头看他,就看到井元眼睛十分有力的盯着什么,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下一秒,井元倏然转头,眼神直直射向顾伯天。顾伯天第一次看到井元如此凶狠锐利的眼神,井元握着他的手不能再紧,甚至出了湿湿的手汗。和井元对视十几秒后,顾伯天突然觉得太阳穴剧痛,他猛地闭上眼睛。 忽然感觉井元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松了,耳边听到井元松了口气般的叹息。 顾伯天缓缓睁开眼睛,不知为何明明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总觉得现在比刚刚的黑还要更浓重一点,校园小路旁的路灯都暗了些。他睁开眼就看到井元眼睛非常有神的看着自己,眼底带着紧张和期待,缓缓张口问: “有什么感觉吗?” 顾伯天凝眉,刚想摇头,就看到池塘里有个湿透的脑袋露在外面,黑色很长的头发,头发下是苍白的皮肤,那个脑袋突然朝他们这边转过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顾伯天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连带着牵着手的井元也被他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顾伯天呼吸比刚刚急促了一点,这个转过来的头,整张脸都是涨大的,完全不像人的皮肤,像是随时都能碎裂一样,脸上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黢黢的洞,却仿佛能知道井元和顾伯天的方位。 “什么东西。” 顾伯天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内心深深的震撼和恐惧以及胃里控制不住的反胃都让他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 井元看着顾伯天挺直的腰板瞪大的眼睛和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想笑来着,但怕这时候笑会被他打死,所以忍住笑,抓紧顾伯天有些颤抖的手道: “是水鬼,这里鬼挺多的,你后面还有。” 井元话音刚落,顾伯天就感到后背一阵凉意,拉着井元迅速转身,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一个到自己腰的满脸青黑的小孩就站在那里。 “啊!” 顾伯天没忍住叫了起来,井元瞬间捂住他的嘴: “让你别叫了!” 井元手刚伸上来,就被顾伯天一把搂住,他拉着井元的那只手把井元整个人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井元的腰,两人像是被粘了一层胶水一样紧紧黏在一起。 顾伯天急促而深重的呼吸在井元耳边响着,井元的腰被箍的死紧,甚至都能隔着背听到顾伯天的心跳,跳的很快。 顾伯天探过井元的肩膀看着那个站的离他们很近的小孩,从还扎着两个小辫子能辨别出是个女孩,可是眼中留着红黑色的血,一边的嘴唇像撕裂一样一直裂到耳后,伤口鲜红鲜红的,最可怕的是,那个小孩咧开嘴猛对着他们笑,一笑就露出森白的骨头。 “哎,你别笑了。” 井元无奈的对着那小鬼道,小孩闭上嘴,目光凝视在搂紧井元的顾伯天身上,突然开始张口说话: “你胆子好小。”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整个脑袋像是被一分为二,眼珠子被上脑壳拉的只剩下眼白,看到这一幕的顾伯天瞳孔收缩,立马把脑袋埋进井元的肩窝。 “嘿嘿嘿嘿嘿。” 井元还是没忍住笑了,顾伯天搂着他的手更紧了,表示不满和不快,井元这才咳了两声解释道: “你的呼吸弄的我很痒。” 顾伯天这才稍微抬起了头,盯着站在两人面前的小鬼。小鬼觉得无聊,才转看向井元: “你是阴阳里的卦师吗?” 井元弯了弯嘴角道: “我姓井。” 那小孩儿一听井元的姓突然就乖了很多,表情也不是鄙视了,毕恭毕敬的,抬着头抿着嘴微微带上点笑意: “井大师,你来这里做什么?” 井元被顾伯天搂的很不自在,自己像是被强制包裹在他的怀里,一动不能动,这样在各路鬼怪面前亮相显得很怂。井元挣了挣,结果顾伯天就像猪蹄扣一样,越挣越紧...... 小鬼见井元不回答,自顾自开口: “是因为离家人吗?井大师你知道今天离家有人来这里吸灵?” 井元愣了愣,顾不上顾伯天死命搂着自己了,开口问: “离家人?” 问的时候都带上些心悸,这两天是犯什么太岁了,连着两天碰到离家人?希望已经离开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3 不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抗不过两招。没等小鬼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像昨天离帆那样的邪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也有些可怕。 “井元来了啊?老朋友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这个声音一出现,四面八方刚刚冒头的所有鬼魂全都迅速消失,井元握紧拳头站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越来越近的身影。 缓缓走过来的男子二三十岁的样子,顾伯天能看到他周身散发着黑紫色的气息,个子很高、也很魁梧,他回忆昨天看到的楼顶的那个人,很像,但那人似乎更加修长一点。 顾伯天不由的松开井元,周围已经没有了鬼,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面目也不可怖,只是他却能感觉到井元的害怕,顾伯天没彻底松开他,而是一只手环上井元的肩膀,面色缓和下来,目光盯着走近的男人。 井元也盯紧这个男人,如果要动手,那他毫无胜算,在阴阳里修柯的水平或许能和离尘持平。 “好久不见。” 离尘停住步子,听井元强装镇定的话语笑了两声,伸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突然就飘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亮光,像荧光的烟雾,四周兀地就亮了起来。顾伯天警觉的看了看周围,没有动,也没有放开井元的肩膀。 “上次见到井元还是你十岁那年了,小朋友长大了。” 离尘语调稀松平常,像是聊着家常。井元脑中崩紧那根弦,他调整着呼吸,双眼死死盯住离尘: “你想做什么?” 离尘摊开手掌,做了无奈状: “我可什么都没想做,即使你昨天把我弟弟打成重伤。” 说到离帆的时候离尘眼里掠过轻蔑: “他小子没出息啊,年纪比你大了几轮,还打不过你,丢人。” 井元心想这是来给离帆报仇了?可是漓州的鬼怪们哪有那么强烈的家族意识,恨不得你死我活,最后自己当鬼王。 “那是他害人了,前几年齐氓和你们有过约定,不害人,我们和谐相处。” 离尘点点头,面上露出很有道理的样子,突然看了看搂着井元的顾伯天,眼睛眯了眯: “普通人?” 井元下意识往前走了一小步,挡住了顾伯天小半个身子: “我徒弟,今天带他出来见鬼的。” 顾伯天眼神直直的看向离尘,倒没有任何的惧怕,和离尘对视,离尘淡淡开口: “唔,好久没见到这么浓的皇气了。” 继而眼中带着威胁和审视: “政府来的?” 听到离尘这句话的顾伯天心中警铃大响,但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凝着离尘,井元的声音却响起: “是泽京来的人,他只是跟我学卦相而已。” 他在帮顾伯天解释,他们阴阳家和政府皇城没有矛盾,但鬼怪们就不一定了,捕灵人感灵人长期和政府合作,斩杀全国各地的鬼灵,带着皇气、或者从泽京来的人,对于鬼灵来说,总是危险的。 “他很普通,不能见鬼也不懂卦象,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对你们有威胁。” 井元不遗余力的朝离尘解释,在一边的顾伯天却微微皱了皱眉。手无缚鸡之力?很普通?他心中涌起一阵怒火,堂堂将军之子,全国最宝贵的大脑之一,在井元眼里,这么普通? 顾伯天有点不爽,但井元和离尘还在对峙,所以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扣着井元肩膀的手微微紧了些。 离尘叹了口气,井元却皱了皱眉,离尘注意到井元的小动作,笑了,目光带着疑惑的问他: “要不要管?” 井元抿嘴,摇了摇头,他还是识时务的,就是离尘在这个学校搞出一百条人命都不关他的事,打不过呀。 “行,小井元你继续教徒弟吧,我先走了。” 井元点点头,说了句不送。走前离尘目光深邃的盯了顾伯天一眼,淡哂着笑了: “泽京来的小朋友,记得跟紧你师父,可千万别落单了。” 说着顾伯天眼睛一闪,就见刚刚还离他们三米远的人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连一点烟灰都没有,凭空,消失了。 顾伯天早就顾不上离尘说了什么,已经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到失语。 周围又暗了下来,忽然间顾伯天听到很多悉悉嗦嗦的声音,像是人的低语和交流,却带着后怕的情绪,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 “走了走了,总算走了......” “差点他刚刚看到我了。” “离尘真的好可怕呀。” “逃过一劫佛祖保佑……” 顾伯天皱眉,很吵很吵,但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身边的井元也松了口气般卸下肩膀的力气,顾伯天才朝他看去,就发现井元脸色是灰白色的难看。 “你怎么了?” 井元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疲惫,眨了眨眼: “吓死我了。” 语气无力,顾伯天二话不说将他搂的紧了点,见到鬼了,也听到鬼说话了,一开始很可怕,可是一旦接受这样的认知,其实他们也就是世界万物中平常的一个种类。 “那我们走?” 井元点点头,让顾伯天将放在地上的那瓶水收起来放进布袋,两人朝学校外走去。 走到其中一幢亮着灯的教学楼时,井元的脚步停了停,抬头朝楼上看了看,闭了闭眼,还是抬脚往前走,顾伯天没有问,井元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刚刚离尘大概,杀了三个人。” 顾伯天眼里闪过惊讶的情绪,井元深吸一口气: “尸体都在这栋楼上,都是女孩子,但我没办法救她们。” 顾伯天拧紧眉头,转头看向井元,声音里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悲恸: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昨天自己没看到的和井元打斗的那个,以及站在楼顶的那个,还有今天出现的那个。都是些,什么东西? 对政府产生威胁的,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这些被国民过度信任的阴阳家,胡诹一通却被奉成神仙,国家公信力受到威胁,所以派他们来。 可是他这两天的见闻,这些阴阳家不过是一个职业,就算是诓骗蒙害却也是不伤人的,但,这两天遇到的根本不是人的这群东西,随手就是数条人命,而作为阴阳家的井元,甚至都不敢和他们对垒,因为实力太强,那这些东西,一年都染指多少条人命? “上千吧。” 井元语气平缓的回答,顾伯天没听井元的去开了家快捷酒店,直接去了市中心的洲际酒店开了个房,井元阻止不了,等两人洗漱完毕,才靠在床头聊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顾伯天眼神藏不住震惊的看着另一张床上靠在枕头上淡淡看着吊灯的井元。 “他们,也算一个集团吧,太深的我说了你也会以为我扯皮,就这么说吧,他们集团有很多,都是鬼,大部分是杀不死的鬼。没用的很多,厉害的更多。昨天碰到的那个,是中等水平的,所以我能对付。” 顾伯天眨了眨眼: “那今天的呢?” 井元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4 失声笑了笑: “今天这个啊,前几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和齐氓打的不相上下,那时候我还小,他被齐氓打伤了,看我没什么反抗能力吸我的灵气疗伤。不过很快齐氓发现了,把我救了出来。” “你……” 顾伯天欲言又止,井元讲的好像是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但真真切切里面的主人公又是井元,井元转过头看着顾伯天不能理解的眼神: “我那时候是个普通人,我是半路出家的。” 顾伯天眼睛睁大: “你不是?” 井元摇了摇头,阴阳里也就他不是从生下来就带着阴阳家的属性的,非常普通,让井七一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抱错了。 “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再说今天这个离尘吧,他在这个集团里,能排前五。” 井元伸出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他今天灵气吸饱了,而且大小算个鬼灵里的领导者,不能自打脸和阴阳家过不去,所以没有动我,不然。” 井元指了指顾伯天,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俩现在已经是干尸了。” 顾伯天看着他没有说话,等井元继续说: “昨天你看到站在楼顶的那个,是他们这个集团里,年纪最小的。离尘这些老东西不知道换了多少层皮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多大年纪。但昨天那个,清清楚楚,才出现二十年。” 也就是说,昨天那个东西的年纪,才二十? “他很厉害?” 顾伯天问,井元呵了一声: “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半人半鬼。你知道吗?我们看不到这个东西的鬼气,这表明什么?他不是鬼,而且他有和活人一样的身体,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人。” 井元眼里闪过一丝惧怕,声音也低了低,放缓语速: “但前几年,就在齐氓和离尘斗的最狠的时候,他出现了,三招,只用了三招,半分钟没到,齐氓就受伤了,而且是重伤。”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阴阳里的末日要到了,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没有人打得过他。但他只是来把齐氓打伤,救了离尘,然后就走了,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顾伯天听着井元的描述,像是进入一个天方夜谭,他不想相信,理智告诉他井元说的一切就像是民间传说,没有可信的价值,但他却不由自主的去相信。 “这个东西像是专门帮这个集团里的鬼灵擦屁股的,就像昨天,他来带离帆走一样。” 顾伯天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会那么怕这些东西?传说里你是最厉害的。” 井元听顾伯天这么一说就忍不住笑,目光带着神韵的看着顾伯天: “那是,我抓鬼不是顶厉害的,但我算卦最厉害,我什么都能算。” 顾伯天破天荒的笑了笑,看井元自吹自擂的样子没忍住捧了个场: “是吗?” 井元抬起下巴: “是啊,你是不是也听说我算出那场海啸了?” 听到这里顾伯天心中一凛,似乎就是因为那场灾难,阴阳里才逐渐进入世人的视线,被政府所注意,顾伯天沉了沉声: “你,怎么算出来的?” 那场灾难顾伯天在泽京的时候也在监测,其他各国沿海地区纷纷在那两个月地震海啸,华国自然也在监测,但最后顾伯天估测出来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晚了两天,偏了三个城市。而当听说阴阳里那个男孩放出消息说:在酉州的人三天内不撤离的全都会死亡,死于海啸引发的地震。 说的铿锵有力自信十足,顾伯天当时还嘲笑来着,觉得江湖骗子早晚有一天要被制裁。结果三天后,酉州在凌晨一点遭受巨型海啸,淹了半个城市,引发了一场8.8级地震,甚至周围的十几个城市都遭受了巨大的影响。 幸好,酉州大部分的居民因为害怕,都听从井元放出的消息,早早撤离,只剩下一些不信阴阳家的顽固派,后果可想而知。 井元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面朝着顾伯天那边,左边腮帮子的肉被床压的扁扁的,他头一抬一抬的说: “那时候我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我胡说八道。海啸前半个月有天晚上我出来上厕所,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天象特别奇怪,有很多星星,但所有星星上都被蒙了一层烟灰一样,而且这些烟灰就是从酉州方向飘过来的。” “这是异象我知道,我刚没上学那会儿,天天在家看我爸留下来的各种书,这个异象被记录在很小的一个角落里,说百年难遇,所以记载的也不太详细,但星象和那上面说的一摸一样。” “一星当前,水云横行,天降大灾。” 井元慢慢念叨着看到书上的内容,顾伯天专心的听他讲没有打断。 “所以第二天我一起床就开始摆卦算,还去找了罗家人一起研究,研究了两天时间,罗家姐妹也同意了我的说法,酉州要有大难,死亡人数估计几十万。” 顾伯天看着井元的眼神带上了点探究和暖意: “所以你就把消息放出来了?” 井元嗯了一声,嘴角弯弯的笑了: “对啊,我救了几十万人呢。” 井元发现顾伯天非常聪明,所有卦象只要教一遍,他全都能记住,井元一天教了六十四卦,顾伯天不用半天就记住,而且丝毫不差。 所以当顾伯天和沈崆在这里呆了大半月时,除了普通人和阴阳家的体质差异无法克服外,顾伯天几乎已经将井元毕生所学都熟悉了,有简单的卦务上门,井元都交给顾伯天,而且顾伯天往那一戳,看着比井元更像一个不动声色的大师,特能唬人。 可是井元唯独有一种算法不教顾伯天,就是桃花,顾伯天倒也不在意,但每次一翻到关于桃花卦的书或者书页,井元立刻将书拿远,或者飞快翻页,生怕被顾伯天看到什么。 “你翻这么快做什么?” 顾伯天终于没忍住问道,井元坐在案台前转头瞪顾伯天: “要教你的在后面几页。” 说着继续翻书,也不解释。顾伯天目光探究的看着佯装认真翻书的井元,他侧脸微微僵着,这时候心思根本不在书上,而是在顾伯天有没有注意到什么。顾伯天学了十几天的卦,唯独没有学到桃花,这任谁都能注意到的,终于开口问,语气淡淡的: “你怎么不教我算姻缘?” 井元捏着书页的手一僵,咬了咬下唇,低着头看书,其实心中怦怦直跳,但语气洋装淡定道: “姻缘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顾伯天品咂着这几个字,没意思每次有来算姻缘的你说的最多,从人家初恋几岁,到人家五十多岁的黄昏恋都一一细数,小脸满是八卦和兴奋,这叫没意思? “教我吧,既然学就都学。” 井元看着书不做声,心里十万分的不乐意,从内心深处凭空生出一股郁躁,把书往顾伯天手上一推,语气烦躁道: “你自己先看!哪里不懂来问我!” 将书推给顾伯天后丝毫不看他,站起身就朝外面走,留着顾伯天一个人拿了本卦书,目光微怔,这又是吃什么枪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5 了,这些天都好好的,突然又发脾气? 顾伯天抿了抿嘴没说话,拿了书开始看。 井元跑出去后思绪乱的不行,怎么都不愿意教顾伯天看姻缘,他一学会了,自己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龙凤相是姻缘相里面最有名的一个,虽然百年难遇,但十分经典,所以各个姻缘书上都会提到。 而且不说他和顾伯天是龙凤相,他自己也根本不会喜欢顾伯天,怎么可能像书上说的那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还说龙凤相的人冥冥中牵引,不需要双方太用力就会互相吸引。 “屁!” 井元沿着阴阳里的巷子走,边低头踢石子边嘟哝着。 他心里不痛快,又怪又烦闷,所以打算去找蛮蛮诉苦。最近蛮蛮有了那个叫沈崆的家伙之后,都不太来找自己玩了,这么些天才来过两次,他说沈崆经常带他出去吃好吃的,而且对他非常好。 “所以就不跟我玩了?没良心。” 井元自言自语走到蛮蛮家门口,蛮蛮的小院门虚掩着,井元自然而然的走进去,这里他不知道来过多少回,看蛮蛮房门紧闭的样子,估计是又和那个沈崆出去了。井元正打算回头离开,就突然听到一声呻吟: “嗯~” 他脚步顿住,这是,蛮蛮? 井元有些怀疑,蛮蛮的声音没错,但这个调调着实奇怪,不像是痛苦,也不像是高兴。不想那么多,既然蛮蛮在家,井元又回过头往蛮蛮的房间走。 走到蛮蛮房门前井元刚准备推门进去,又听到一个声音,不是蛮蛮,是那个叫沈崆的家伙,他嗓子也比以往低沉了许多,也带着蛮蛮那种调调,但更为强势,他问: “蛮蛮舒服吗?” 井元眉头皱起,这是在搞什么?他手放在门上却没往里推,便听到蛮蛮带着些许哭腔的回答: “唔,不要了~啊…蛮蛮,蛮蛮受不了了......” 接下来只听到蛮蛮参差起伏的呻吟声,和沈崆低沉的低喘,以及两人一前一后交叠的呼吸声。井元放在门上的手到底是没把门推开,他站在门外呆住了,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觉得是非常私密、非常隐蔽的事,自己似乎不该进去。 井元怔怔的往家走,推开家门就看到顾伯天正坐在案台上,眉头微拧的看着书,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井元一脸的魂不守舍。顾伯天合上书,看着井元的目光存疑,问道: “怎么了?” 井元缓缓转过头,看向顾伯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想问,自己听到的那些,他们是在做什么?可是又觉得不该问,憋了半晌,两人也对视了半晌,顾伯天一怔,发现井元硬生生的把眼眶憋红了。 顾伯天当下起身,走向井元,低头专注而担心的问他: “你到底怎么了?” 井元有点迷茫,到底怎么了,其实就是听了蛮蛮的墙角,听到了几声自己人生里还不太明白的事情,他小学肄学就没再上过学,整天在阴阳里呆着,和鬼、和阴阳家打交道,其余的什么都不懂,在阴阳里他好歹算个小霸王,可是出了阴阳里他真就什么都不懂了。 发小和别人亲密起来的背叛感,什么都不明白的挫败感,这些感觉团团围住他,让他憋闷。井元抬头看顾伯天,顾伯天目光细细密密的包围住他,好像很关心一样。井元张嘴,声音憋在喉咙里有些细: “我听到,蛮蛮和沈崆……” 说到这里就说不出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把他俩对话的内容复述一遍吗?顾伯天还定定的瞧着他,等他接下来的内容,可是井元忽然卸了气,眼尾带着粉色,眼神瞥向一边,嘴唇上翘着: “蛮蛮和我关系不是顶好的了。” 顾伯天愣了一秒,不知为何提着的心才落了下去,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眨了眨眼坐回位置,他不在乎井元和蛮蛮的关系怎样,只要井元没什么大事就行。 他回到案台前拿了书看着依旧站着的井元道: “我这里有几个不明白的。” 井元看向顾伯天,抿唇,算了,教吧,管他呢。抬起步子走过去,问道: “哪里?” 顾伯天翻到书的中间一页,井元刚要坐下就顿住了,正是讲龙凤相的那一章。顾伯天抬眼看他,井元顿了顿还是在顾伯天旁边坐下了。 “龙凤相百年不遇,也无性别之分?” 顾伯天念了书上的一句话,井元心中有些紧张,嗯了声,接着便感觉到顾伯天落在自己侧面的目光,井元紧张的捏了捏衣角,转头,语气恶略道: “要问什…” 井元话没说完,就看到顾伯天眼里带着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得专心而细致,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嘴唇,似乎是一寸一寸打量的。 井元怔愣的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和顾伯天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先不自在的扭开脸,下一秒下巴突然被人捏住,脸被迫又转向顾伯天,就看到顾伯天目光落在自己的下巴处。井元两条眉毛扭的生紧,却不知道怎么反抗,被顾伯天强制面对面,他只能表情不快的将眼神落向别处,心脏砰砰跳的飞快,他发现了,他肯定发现了。 半晌,顾伯天放开井元的下巴,开口道: “你这辈子只有一个配偶啊。” 井元错愕的和目光明朗的顾伯天对视,顾伯天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复杂,却没被井元发现,只是再伸出手拍了拍井元的脑袋,忽然凑近他,眼角上翘的眼型让顾伯天的眼神似乎带着情愫,眼里带着笑意,因为距离的靠近,鼻息和眼神的交缠愈烈,顾伯天声音里的低哑让井元听得更加真切: “怎么,一个还不够?” 井元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开口。顾伯天起身,开口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离开了井家,关门的时候看了眼坐在案台前眼神一直随着自己的人,顾伯天扬了扬嘴角,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关上的那一秒,顾伯天的吐息突然快了,目光里透了从不曾出现过的慌乱。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所以下午六点天就开始黑了,顾伯天回到思蓝旅馆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他一直保持着冷漠淡然的表情,直到进了房间,这些表情才被惊讶、无法相信、以及不知从何涌上的愉悦替代。 如果他看的没错的话,井元和自己的长相,就是书上所说的,龙凤相。在井元没有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确定,再参考他一直不肯教自己看姻缘,细细琢磨个中原因,顾伯天突然品出了点门道。 在过去他从来不信这些,等井元带着自己见过了鬼,又一点一点告诉自己是怎么通过古书、天象、卦术来把世间的事一件件盘清,他想不信,可是事实横亘在面前,没办法忽视。 顾伯天前几天分离了井元随身带着的一些液体固体的成分,不是什么化学药剂,都是一些年代久远的东西,或者带着香火味的东西。和迷药之类扯不上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6 任何关系。 他打开电脑,这两天和泽京那边的人联系比较紧密,因为该调查的已经都调查清楚,他必须接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井元他们这些阴阳家的存在,是合理的。那边回的消息是让他和沈崆先在这里打探他们的口风,看阴阳家们未来的规划,如果和政府不冲突,尽量收编。 说起沈崆,其实他跟过来的任务是保护顾伯天的,可是已经连着好几天看不见他的人,和井元家对面那个小乞丐玩的很好,玩的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刚想到沈崆,顾伯天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他和沈崆订了思蓝旅馆唯一的一间套房,有会客室、带两间卧室。他估摸着是沈崆回来了,便打开房门出去,想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和阴阳里的人谈。却看到会客室里有两个人。 顾伯天一开门蛮蛮就紧张了,他拉了拉沈崆的手,沈崆把他的手捏紧,看向开门出来的顾伯天,没说话,走过去将自己的卧室门开了,把蛮蛮推进去,语气温柔到肉麻对着门内的蛮蛮道: “里面有浴室,你先自己洗澡,毛巾什么都有。” 蛮蛮睁着大眼睛扑棱扑棱,心里有点不高兴,不是说你陪我洗澡的嘛,嘴角刹时瘪了下去,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就往卧室里面走,沈崆看着人耷拉的背影,顿了顿,还是从外面带上卧室的门,才转过身来看顾伯天。 沈崆迈开步子走向会客室的沙发坐下,抬了抬眉,问: “什么事?” 顾伯天看了眼沈崆卧室的方向,没说正事,依旧站在原地,开口: “什么情况?” 沈崆抿嘴: “如你所见。” 顾伯天皱起眉头,如我所见?我见了什么?你带了人回来洗澡?也就一刹那,顾伯天就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崆,沈崆不太自在的别开视线,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顾伯天忽然想到今天井元出去后回来时的反应,他说了,蛮蛮和沈崆。 眼中顿时带上怒气,顾伯天眼神略微凌厉的看着沈崆: “你今天被井元发现了。” 难怪井元会前言不搭后语,这事让他怎么说,看发小被…也太冲击了。沈崆眼中也略过讶异,也就一秒,再而就是厚着脸皮继续追问顾伯天有什么事。 顾伯天心里不太舒坦,沈崆来阴阳里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怎么就和蛮蛮……他语气不太好的回答: “上面的消息,准备和这里的人谈判,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再说。” 说完这句话,顾伯天也没想今天和沈崆讨论,这人办的事儿太糟心了,顾伯天没什么心情,就回了自己房间。 沈崆等顾伯天进房间之后,无所谓的起身,把外间洗手间抽屉里的tt拿了放进口袋,进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带的浴室很小,在卧室里用透明玻璃隔开,有一层塑料布做遮掩,很显然蛮蛮没有发现那层塑料布。沈崆进了房间就看到光溜溜的人在浴室里冲水,热水带出的雾气让浴室里的人影隐隐绰绰,沈崆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过去。 拉开浴室的门,里面的人还闭着眼睛毫无察觉的冲水,沈崆走了进去一把抱住蛮蛮的腰。蛮蛮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睁眼的同时尖叫了一声。 看到面前的人是沈崆,眼神隔着雾气湿漉漉的看着他,突然间就委屈了: “还难受。” 蛮蛮是说后面,被沈崆入侵的感觉一直在,而且沈崆射在了里面,沈崆捧住蛮蛮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眼里也带着宠溺,把人搂住,让人坐在自己腿上,把手伸进去帮他清理。 蛮蛮抱着沈崆的脊背,后面被沈崆的手指弄的很不舒服,他把头搁在沈崆的肩膀上,一只手抓着沈崆强壮的手臂。 坐在腿上的人乖顺的不行,就算自己动作重了也只是哼哼两声,对自己充满信任。沈崆一只手搂紧蛮蛮的腰,少年滑腻而白皙的皮肤手感好的不行,沈崆下意识捏了捏,蛮蛮往边上缩了下,嘴巴噘起来,长翘的睫毛上还带着水珠: “不准捏了。” 沈崆看着人不高兴的样子笑了: “蛮蛮刚刚不舒服吗?” 蛮蛮眼里闪过犹豫和复杂,舒服,是有点舒服的,可是也很难受,还有点疼,但他还是诚实的点点头,不说话的看着沈崆,沈崆心里一软,这人怎么乖呀。沈崆又凑过去亲了蛮蛮一口: “你知道我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沈崆从来没用这种温柔的语调和人讲过话,自己也不太能习惯。蛮蛮动了动嘴巴,嘴唇在热气的蒸腾下晕红着,圆润的嘴唇红嘟嘟的,饱满勾人,沈崆眼神闪了闪,把人搂紧了吻了上去。 “唔~” 蛮蛮被吻住,浴室本来就闷,现在被一亲更加难以呼吸,沈崆把舌头塞到自己嘴里,两人舌尖相抵,湿滑的缠绕着,很快蛮蛮就面红耳赤,口水顺着唇角流下来。 沈崆感觉到身上人的挣扎,从蛮蛮口中退了出来,蛮蛮整张脸带着红晕,嘴唇更是鲜红,嗔怪的看着他,眨一眨眼都能让沈崆的一颗老心酥一酥。他难得认真的看着浑身赤裸坐在自己腿上的蛮蛮: “刚刚发生的事,就代表你和我是最亲密的人了。” 蛮蛮眼里有些茫然,亲密?他和阴阳里的人都很亲密,最亲密的是井元,沈崆继续道: “你以后不能和别人这样,也不能让别人摸你,只有我能。” 沈崆语调温柔,内容却是强势霸道。蛮蛮不解道: “井元也不可以吗?” 沈崆望进蛮蛮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可以。” 顾伯天数据分析做到十一点,合上电脑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有点声音,床的声音,还有,人的声音? 他脸色一僵,差点想去隔壁棒打鸳鸯,沉了沉心,做了简单的洗漱,躺到床上的时候隔壁的动静还在,顾伯天是怎么都没办法睡着了。突然头脑一热,爬起来就把衣服穿上了。 走到井元家门口的时候阴阳里已经没有灯火了,井家也是黑黢黢的一片,顾伯天这才觉出自己的不妥,就这么贸贸然来了,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他绕到井家后院,看到井元房间的小窗还透着黄光,就在那儿傻不愣登的站了好一会儿,盯着井元的小窗户看,直到感觉有些凉意,已经入冬了,所以天气越来越凉,有时候深夜的温度已经低到零度。 顾伯天想着那两人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自己都走出来了就这么回去也没意思,就捡了脚边的小石块,对准井元的窗户,掷了出去。 “啪”的一声,声音很大,又因为在夜里,所以格外的响。像是小孩儿恶作剧在人家脚边扔炮仗一样,扔了个石块的顾伯天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站在这里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等他考虑好,那扇亮着光的窗子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接着钻出来一个脑袋,满脸都是不爽,四周环顾似乎在找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院子外,个子很高,表情却有点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7 纠结的男人。 井元愣了愣,有些出乎意料,两人对视了良久,井元打了个喷嚏,伸手抹了抹鼻子,才把奇奇怪怪的情绪压下去,开口问像树桩子一样站着的人: “你,有事儿?” 顾伯天又怔了下,说了他人生中第一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 “没事,出来转转。” 井元也被他这回答惊了一下,思忖着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这大半夜的没个活人在小巷子里转悠的。他定睛看了看顾伯天,却又不像是被上身的样子,那人还站在那儿看着,也不动也不走的,井元犹豫了下开口: “你等着,我给你开门。” 井元很快就下来开了院门走过去,特地靠近顾伯天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生怕是什么厉害的鬼自己没有发现,顾伯天低头看这人眼睛带着警觉打量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道: “没上身。” 井元见自己被发现了小心思,讪讪的把脑袋缩回来,嘿嘿笑了两声,问道: “你这么晚做什么呢?” 井元头发乱糟糟的,眼皮也有点肿,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此时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像是忘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不提顾伯天自然也不会提起,便回答道: “蛮蛮在沈崆那儿。” 井元眨眼,不太明白顾伯天想说什么,蛮蛮最近经常被沈崆带出去玩,在他那也不奇怪,顾伯天顿了顿,眼神直直的看向井元说: “蛮蛮和沈崆在交往,你今天下午,是撞见他们在做爱,对吗?” 井元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和顾伯天四目相对,眼里带着不解和疑窦,顾伯天耸肩,开口道: “进去吧,外面冷。” 直到井元被顾伯天带着进了自己的房间,才消化掉这个信息,他一把抓住顾伯天在关窗户的手臂,表情震惊道: “你说,蛮蛮和沈崆?在一起?!” 语气是绝对的不可置信,顾伯天看了他一眼,把窗户关了之后才对着井元嗯了一声,也不着急把人的情绪抚平,总要给点时间。井元被这个巨大的消息一下子轰掉了所有其他想法,满脑子就是蛮蛮和沈崆在交往,喉咙处哽着许许多多的问题,焦急而无措的不知道先问哪个。 顾伯天把他放在自己手上的手拿了下来,定下来看着对方,井元眼里的急切快冲出眼眶。 “别急,一个一个问。” 顾伯天把井元按在床上坐下,自己则拖过一边的椅子坐在床前,等他坐定井元就开口了: “为什么呀?” 他有许许多多的问题,但归根到底,也就只有一个,为什么呀。为什么蛮蛮会喜欢沈崆,又为什么沈崆会喜欢蛮蛮,还为什么蛮蛮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自己一点都理解不了。 顾伯天眼里闪过笑意,井元一无所知的样子特别好玩,眼睛睁得很大,脸上非常茫然,嘴巴也微张着,傻不愣登的看着自己。 “就那样了,他们俩现在,特别要好。” 顾伯天想,自己应该说的没错吧,能让沈崆那种兵痞子用那种肉麻的语气讲话,应该是很好的。井元缓了缓也终于接受了现实,嘴巴一噘,眼睛偷偷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语气特别酸: “难怪他现在不找我玩了,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哼,重色轻友。” “所以我现在不算蛮蛮关系最好的人了对吧?” 井元语气带着些绝望的看着顾伯天问,顾伯天皱了皱眉,他一开始只觉得井元和蛮蛮是朋友,却没想到好成这样,井元现在的样子能和失魂落魄沾边。顾伯天心里突然出现一把小小的无名火,眼神不自知的变得冷淡: “对。” 明显看到井元的脸随着这个“对”字又垮了垮。他突然仰躺倒在自己床上,“啊”了一声,接着房间里就是长时间的寂静,井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顾伯天坐在那里看着躺倒在床上的井元的侧脸。 顾伯天叹了口气,打破了这场寂静,他问: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井元依旧看着天花板,不说话,直到顾伯天以为他又生气不理自己,井元才开口: “什么未来呀,没有。” 井元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他从出生起就呆在阴阳里,本来想着好好学习,然后考大学,结果十岁那年突发意外,只能休学,从此一直呆在阴阳里,活到十七岁了,生活里的人从来就没变过,现在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赚足够的钱,盖个楼房,顺便自己能开个卦所。 本来以为还能娶周婶的侄女周恬当老婆,结果顾伯天横空出世,除非他死了,不然天命难违。想到这里,井元转过脸,目光有些忧伤的看着顾伯天,头脑发热的就问了: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顾伯天安静的看着他,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可是现在井元的神情让他看得有点难受,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谎,过了大概十几秒,井元看他还不说,撇过眼神道: “不想告诉我啊。” 顾伯天咬紧了腮帮,抓紧了拳头,突然淡淡的笑了,目光看着深邃又沧桑,他看着井元等待自己回答的样子,终于开口了: “我希望天下太平,没有战争和死亡。” 顾伯天很认真的看着井元,这就是他的愿望,从小就是,父母的教育,自己生活的圈子,这些种种都告诉他,你要为天下太平做努力,你聪明,你地处高位,你就不能想别的。 井元嘴唇上扬了下,觉得顾伯天说的特别天方夜谭,一个不留神,没忍住笑出了声,没看出来顾伯天看起来特别正经的一个人,却说了这么不着道的一句话。顾伯天也不管他,就看着他笑,接着神色严肃了些,盯着床上的井元: “如果有人供你吃穿,让你用你的能力救人,但你可能会没有现在自由,会被这个人时刻监管着,你愿意吗?” 井元抬了抬下巴,问: “谁啊?” 顾伯天张了张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缠,顾伯天也不知怎么的,声音低了低,几个字说的缓慢而旖旎,他盯着井元疑惑的眼睛,说: “如果说,是我呢?” 井元却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了,他眼睛睁的老大的看着顾伯天,语气里带着笑意和惊诧: “哎,你家该不会被什么厉鬼缠住了吧,从一开始就觉得你肯定憋着大事。” 井元心想,这要直接雇我一辈子,这是有多少鬼要灭啊。顾伯天被井元这一嗓子嚎的直接惊醒了过来,后悔自己刚刚不经脑子说出的话。 “没事,睡吧,很晚了。” 顾伯天站起身准备走,已经过了午夜,井元见这人没头没脑的来没头没脑的走,总觉得他是受了蛮蛮和沈崆的刺激,没忍住叫住他: “要么,你睡我这儿?” 顾伯天回头看井元一米二的床,再看了看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井元,摇了摇头: “他们应该消停了,我还是回去。” 井元撇嘴,心想随你,我和你睡还嫌挤呢,就看着顾伯天下去,听到他关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8 院门的声音,放了放枕头准备睡觉,突然发现,失眠了!井元气的狠狠砸了一下枕头,在心里把顾伯天骂了八百遍。 隔天一大早井元就拿着包子站蛮蛮家门口等着逮人,吃完两个猪肉包子才看到细瘦的身影从巷子另一头往这边走,只有他一个人。井元目光锋利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人。 显然蛮蛮也看到井元了,本来想飞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在发现井元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之后立马停止了这种行为,他嘿嘿的笑着走到井元跟前,极力笑的特别好看。 “元元,你怎么这么早来找我啊?” 井元哼了一声,不回答他的话,眼神却斜斜的瞥着他,蛮蛮眼里有些慌,这种慌被他体现在了脸上,井元皱着眉看他,抿紧嘴巴却不说话,蛮蛮有点着急,上手去拉井元的手,声音里带着细小的抖: “元元怎么了呀。” 蛮蛮语气里带着难受和紧张,好朋友突然对他很凶,而且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让他很不安。井元看着蛮蛮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很不好,质问道: “你是不是和沈崆在做我不知道的事?” 井元刚问完,蛮蛮的小脸就僵住了,嘴巴张着,眼里盛着浓浓慌张的望着井元。井元一看就知道顾伯天说的是真的了,狠狠把蛮蛮抓着自己手的手一甩,也不动,两人站在那里,井元责备而凶悍的看着他,蛮蛮没见过井元这样的表情,唇角动了动,漂亮的大眼睛里就滑落两滴滚圆的泪珠: “元元,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蛮蛮声音细细的看着井元说,时不时伸出手肘擦擦源源流出的眼泪,井元眼睛都瞪疼了,但语气依旧不快: “你犯错你哭什么?!” 被这么一说,蛮蛮立马停止了抽泣,只小声的抽着鼻子,把脑袋埋的很深不让井元看到他在哭。井元盯了蛮蛮好久,语气才稍微缓了缓: “你说,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蛮蛮这才抬起哭红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井元,摇了摇头。 “那你就是...” 井元看着眼前不争气的人,就是说不出那句话,烦闷占据了整个胸腔,硬逼着把那句话讲了出来,嗓门大的整条巷子估计都能听到: “那你还真喜欢他啊!!!” 蛮蛮脸上带着泪,被满脸通红满眼愤怒的井元吓到了,也不哭了,就呆呆的看着那人。此时隔壁的周婶估计听到了声音,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看两个小孩一幅闹别扭的样子,便道: “元元干嘛呢,别欺负蛮蛮啊。” 井元死死咬牙,周婶又说了两句就进去了。蛮蛮动都不敢动,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井元,平时井元脾气不好他也都习惯了,可是现在的井元,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进去。” 井元眼底红着压着声音让蛮蛮到屋子里去。 两人进去之后,蛮蛮拿了毛巾擦脸,井元一脸僵硬的坐在太师椅上,等蛮蛮擦完脸井元才看向他,蛮蛮也瞧着他,先说了话: “元元,你不喜欢沈崆吗?不想让我和他在一起。” 井元还是咬紧牙,突然鼻子酸了下,出口的话也没了气势: “我看得到你们的未来,你们不能在一起。” 蛮蛮眼里闪过讶异,他本以为井元是讨厌沈崆才这样发脾气,忘了井元是阴阳里最厉害了卦师。这时候蛮蛮脸上更慌了: “那、那、那怎么办呀......” 井元一般都有化解的办法,蛮蛮求助的看着他,还是可怜兮兮的。井元安静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我就不让他们来阴阳里了,我想修柯哥会同意我的决定的。” 井元淡淡的说了这句话,他心里也很难受,如果沈崆不准来阴阳里,那么顾伯天也不能来了。他冷漠的看着蛮蛮眼圈又红了起来,井元咬住嘴唇,最终没有安慰他,留了话就离开了。 蛮蛮失魂落魄的站在堂屋,井元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直到出了蛮蛮家院门,他才伸手抹了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就湿了。 顾伯天恰好往井元家去,看到井元站在蛮蛮家院门口,表情很糟糕,他凝眉走上前去问: “怎么了?” 井元眼神冷冽的盯着顾伯天,即使眼里还有刚刚留下的红血丝,却语气冷硬: “你和沈崆,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今天他突然看到,蛮蛮只能活到明年了。 顾伯天淡淡的看着井元,思忖着他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表现的像是要决裂一般,他语气尽量放缓,问: “怎么了?” “你不要问我!我在问你问题!你最好回答我。” 井元明显被在蛮蛮身上看到的东西吓到了,看着顾伯天就像是看着仇人,顾伯天眼里露出不解,井元看他不回答,转身就朝巷头跑去。 留下站在原地的顾伯天愣愣的看着跑远的井元。 修柯每天最起码睡到中午,这也是很多人来算桃花,他家总是关门的原因。听到杂乱的砸门声时还在梦里,想着哪来的客人这么没礼貌,就听到井元的大嗓子在楼下吼,声音里还掺杂着细碎的哭腔? 修柯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井元使劲吸着鼻子,两只眼睛里满满的惧怕和悲伤。修柯一愣,这幅情景一扫修柯的困意,把人拉了进来,语气严肃的问: “出什么事了?” 井元咽了口口水: “你跟我去见蛮蛮。” 修柯不解: “蛮蛮怎么了?” 井元只摇头不说话,拉着修柯就朝蛮蛮家走去。路上遇到跟着井元走过来的顾伯天,井元当没看见似的擦肩而过,修柯眼底倒是掠过一抹玩味,顾伯天皱眉,复杂的看着拉着修柯手走的虎虎生风的井元,回过头看他俩进了蛮蛮的院子。 是沈崆惹了什么祸?看这样子井元短期内是不会理自己,于是便朝旅馆走去,顾伯天脸上也带着愠色,恼着沈崆。 “蛮蛮,出来!” 井元一进蛮蛮家院子就喊,一会儿蛮蛮就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一脸严肃的井元,和站在他边上的修柯。他以为井元喊修柯来逼自己和沈崆分开了,一时懦懦的,不敢走上前。井元一脸厉色: “你站那干嘛!过来!” 凶的蛮蛮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蛮蛮突然就看到修柯脸色大变,修柯站在那里双眼里透着震惊,脸也唰的白了,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蛮蛮…” 井元转头看修柯,声音里带着不确信: “哥,我怕我看错了,你看到了吗?” 修柯没有回答井元的问题,霎时表情变得凝重而严厉,比起井元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看着蛮蛮,语气里带着寒意: “蛮蛮,你做了什么?” 蛮蛮抓紧两个拳头,手掌里都是汗。他不知道修柯看到了什么,但肯定是不好的东西,他从来没有从修柯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没等蛮蛮回答,井元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在和那个姓沈的谈恋爱!” 修柯定定的看着蛮蛮,蛮蛮满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19 脸恍然和不知所措,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惹了大祸。 修柯没等蛮蛮说话,三两步走到还在悄悄后退的人面前,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现在就走,去香姑姑那,去山里,随你去哪,立刻走。我没让你回来不准回来。” 蛮蛮脸上露出惧怕,听到修柯这么说的井元也有点惊诧,修柯哥,在赶蛮蛮走?他上前两步想劝说,却见修柯一脸冰色。一直没开口的蛮蛮终于讲话了,眼里带着祈求: “修柯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 修柯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不是赶你走,是在救你,你能回来的时候我会和香姑姑说。蛮蛮,听话。” 蛮蛮咬了咬下唇,眼神带着求救的看着井元,井元走上前去伸手把蛮蛮脸上的眼泪擦了,语气带着不舍和严肃: “蛮蛮,你听修哥的话,也不要和沈崆来往了,知道了吗?” 蛮蛮哇的一下哭了,一把抱住在帮自己擦眼泪的井元哭的满脸都是眼泪,他心里害怕又自责,而且还有很舍不得。 修柯毫无表情的看着抱着哭的两个人,心里颤了颤,从心底爬上一丝后怕,幸好,幸好现在发现了。 蛮蛮哭够了,井元把他的小行李系在蛮蛮背上,看着人长出翅膀,蛮蛮的翅膀已经很大了,已经能包裹住一个大人。 蛮蛮委屈着脸,打开自己房间的后窗,万分不舍的,从窗户里飞出,朝香姑姑家飞去。 等蛮蛮飞远,井元才回过头,满脸担忧的看着修柯: “哥,你是不是也看到,蛮蛮明年...” 说到这里井元说不下去,修柯摇了摇头,眼底却是悲怆: “还有救的。” 只是,这个救的希望,大概是万分之一。 “去思蓝旅馆。” 修柯眼里覆上一层冰霜,带着井元朝思蓝旅馆走去。 却在走到巷尾时,就看到高大的沈崆步履快速的朝阴阳里走来,看到他们时愣了愣,停了步子,眼里带着戾气,问道: “蛮蛮呢?” 顾伯天远远的站着,刚把这件事告诉沈崆,井元和修柯就来找他们了,看着沈崆和修柯井元呈对峙的样子站着,心里不免担心。 修柯不回答沈崆的问题,同时看了看远处的顾伯天,再把目光转向沈崆: “死了。” 沈崆瞳孔突然放大,差点就要一拳砸在悠悠然说这两个字的修柯身上。他神色更厉,凶狠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要往蛮蛮家走去。 “去了也没用!蛮蛮不会再出现在阴阳里了!” 井元出声把沈崆叫住,修柯轻叹了口气,看着巷尾乱堆的碎石块道: “也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井元一个人坐在修柯家堂屋角落的按摩椅上,看着坐在主桌上的三人神情严肃的对峙。 “目的。” 修柯盯着坐在对面的顾伯天,顾伯天转过头朝井元看来,井元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修柯抿嘴: “目的是井元?”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井元拧着眉头瞪着顾伯天和沈崆,顾伯天淡淡凝了他一眼道: “没想做什么,你声名远扬,我们慕名而来。” 井元听的有些呆,修柯翻了个白眼,旁边的沈崆看了眼顾伯天,看向修柯: “蛮蛮的下落,换我们的目的。” 修柯摇了摇头: “你们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今天不说,你们出不了我家。” 顾伯天看完井元,转过头眨了眨眼: “目的就是井元,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不会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 顾伯天这句话说的丝毫不带情感,听的井元心里一惊一惊的。 “所以说,你们承认是政府的人了?” 顾伯天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时角落里传来脚步声,蹬蹬蹬踩的很响,井元几步路走到顾伯天面前,语气凶悍: “做梦吧你们!我死都不跟你们走!” 顾伯天眼神闪了闪,没有看走到自己面前的井元,还是盯着修柯: “你们怎么说?” 修柯眼底闪过轻蔑,忽然从嘴角漾开一抹笑,笑的有些诡异,接着站起身,走到井元边上,伸手勾住井元的肩膀,语气轻松道: “走,哥请你吃早饭去。” 井元愣楞的被修柯带出门,门没关,沈崆和顾伯天心生疑窦,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沈崆站起来朝门口走,却怎么都走不出去了,他回头看还坐着的顾伯天,顾伯天环顾了半晌修柯的堂屋,启唇道: “鬼打墙。” 修柯和井元坐在老罗家早餐摊上,一人面前一碗豆花一根油条,井元还多要了一个荷包蛋。 “你和他们相处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修柯问正在咬油条的井元,井元翻了翻眼皮,眼神里有些不高兴的桀骜,等一口油条吞下去了才开口: “没有,就让我教东西,还给了我爷爷一大笔钱。” “你爷爷也没发现?” 井元端着豆花的手顿了顿,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 修柯看着胃口大好的井元,心里压上沉重的石头,去盛了碗白开水喝了起来,慢悠悠的喝到井元把早饭全吃了,等井元抹了抹嘴,看着还在和白开水的修柯,终于撇了撇嘴,心里万分不情愿的问: “修哥,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修柯从碗边看井元有些难过又有些担忧的神情,淡淡说了句: “先关着。” 如果被漓山上的人知道他们阴阳里和政府的人来往,那就免不了一场误会,现如今阴阳里缺少能够和漓山人对抗的,而且最近漓州的鬼灵都蠢蠢欲动很不稳定,一旦开战阴阳里绝对是输的那一方。 “先回去问清楚他们要你的理由。” 井元啊了一声,脸上有些呆傻: “你还真准备把我交给他们啊?” 修柯站起身,面上带着点揶揄道: “我还以为你会自愿跟顾伯天走呢。” 井元小脸一红,有点不敢和修柯对视,也站了起来往前走。两人刚走到阴阳里巷口,修柯脚步就停了,转过脸来错愕的看着井元,井元疑惑,看向阴阳里。 修柯家门口,站的不是顾伯天和沈崆又是谁? 顾伯天目光悠悠的看着他们,沈崆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解阵?修柯百思不得其解。 井元语塞,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十几天的时间,顾伯天就像个电脑似的,看过的就都能记脑子里,困活人的阵法能有多难?修柯下阵的时候他就知道顾伯天不花一分钟就能把阵解了,自己奇怪的是,他们俩为什么没走,还站在这里等他们。 沈崆看到他们俩后挂了电话走过来: “上面同意和你们约谈了,现在回你家,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沈崆这句话明显是对修柯说的,语气却是飞扬跋扈的,让修柯十分不爽,语气也带着冷意: “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约谈?” 沈崆还想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0 说点什么激起矛盾的话,顾伯天就站了出来示意沈崆闭嘴,他看了看一边表情复杂的井元,再看向修柯: “我想这是对我们两方都好的办法,你放心,我们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井元的事情。” 井元倏然觉得脑中划过闪电,顾伯天是问过他的,问他愿不愿意被管制自由,但有人供着生活……井元恨恨的咬了咬牙,原来他一开始就打着这种算盘。 “不谈!没得谈!我不走,哪儿也不去!” 井元声音带着怒气的冲顾伯天道,顾伯天皱了皱眉,眼底闪过厉色,却没有开口。修柯带着笑的看着顾伯天: “听到了吗?当事人发话了,别人也没办法劝。” 顾伯天嘴唇抿的很紧,皱着眉盯着怒气冲冲的井元,井元心想凭什么呀,还把我当物件交换来交换去了,真是搞笑了,什么都不问我的意见。下一秒就看到顾伯天朝自己走来,径直拉过自己的手腕,走到修柯边上的时候说了句: “借你房间用用。” 然后用一股井元抵抗不了的蛮力把人拉进了修柯家。 沈崆跟外头站着,看着同样站着的修柯一句话都没说,当他是空气,修柯却看着沈崆,一点不客气道: “你知道因为你,蛮蛮要遭受什么吗?” 沈崆也冷漠的回以一眼: “被你赶走?” 修柯咬牙,想到自己在蛮蛮身上看到的就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弄死,这样好歹能挡了蛮蛮的灾。 井元甩了甩被顾伯天用力扯着的手腕却甩不开,愤然被人拉到修柯家,顾伯天才松了手。井元拔腿想跑,却又被顾伯天一把拉住衣领,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捉回来。 “不谈!我不走!你想得美!” 井元胡乱挥舞着手,想挣脱顾伯天的桎梏,顾伯天眼神冷了冷,面上带着无奈和耐心耗尽的冷然,一把把人扣在墙上。 井元愣了下,自己身体突然就贴着顾伯天退到了墙边,胸、腰、腿都紧紧的贴着,只有两只手还能动一动,刚想动顾伯天就飞快抓住自己的手,抓的生紧,握在他手里生怕井元溜走。 “能好好听了吗?” 顾伯天语气里带着点生气和教训,声音不大却很严肃,井元把脑袋往边上一别,表示依旧不想听,顾伯天也不管他,就这样自己嘴唇对着井元的太阳穴开始说。 “你说过我是搞学术的,没错,我是科学家;沈崆是个军人,我们俩都是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来阴阳里是因为信任你们的民众越来越多,政府认为你们不具备被民众信服的能力…” “我们凭什么不具备!” 还没说完,井元就突然转过脑袋目光凶悍的朝着顾伯天喊,顾伯天愣了下,本来是要解释的,看到井元这样着急而不服气的样子却话锋一转,眼里带上点好笑: “愿意跟我说话了?” 井元张着嘴愣了愣,愤愤的又转过头不说话了。顾伯天继续解释: “所以派我和沈崆来调查了,事实是你们确实具备,所以如果把你们的能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最大限度的救人,是不是很好呢?” 井元慢慢把头转过来,两人离的极近,他觉得自己抬一抬眼皮,眼睫毛都能撞到顾伯天的鼻梁,但他还是抬了,目光别扭里带着认真的和顾伯天对视: “那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 顾伯天也专注的和井元对视: “如果一旦开始为政府工作,你的危险就不仅仅是你现在所面对的了,有你害怕的那些强大的鬼,但更多的是政府敌对势力和敌国,甚至还有恐怖组织。当然,政府也怕你倒戈给他们的,这两个原因结合起来,就是为什么要限制你的自由。” 井元咽了口口水,两人目光里都带着凝重和坚定,久久没有人开口,直到井元觉得被困在墙上难受又奇怪,才动了动身子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骗人,还是要和爷爷修哥商量的,如果可以救更多人,我也是愿意的。” 顾伯天眼中透出喜悦: “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井元垂下眸子,咬了咬下唇,点头。 顾伯天不知怎的抓井元的手似乎更紧了点,两人胸膛贴着胸膛,井元怪怪的看着顾伯天,这人的心跳,莫名变快了。 “元元现在做决定都不问爷爷的意见了啊?” 井七坐在案台上翻账本,戴着老花镜,没有抬头,井元和顾伯天站在堂屋里,井元问: “你觉得不好吗?他说可以救更多人的。” 井七伸手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抬起头,直直的看向站在井元身后的顾伯天,站起身朝着顾伯天走去: “小顾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被发现呢。” 井七话里带着冷冷的笑意,井元回头看井七,眼里尽是惊讶: “爷爷?!” 井元哼笑一声,看向自己的傻孙子,道: “不同意,我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不准去。” 说完看也没看顾伯天就回里屋了,井元叹了口气,看着眸底渐深的顾伯天: “你也听到了,我爷爷不许。” 其实井元答应顾伯天的时候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政府的人又怎样,在他的理解里可怕的人是漓山那群怪物,而且顾伯天告诉他的是可以救更多的人,他能看到顾伯天没有撒谎。 现在他最糟心的事是在蛮蛮身上看到的东西,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沈崆,所以对和沈崆同行的顾伯天也有怨言,但这绝不是让他觉得顾伯天危险或者讨厌的原因。 顾伯天低头看井元摊手遗憾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井元并没有把这当成多重要的一件事,甚至还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呆到你爷爷同意你跟我去为止。” 顾伯天目光坚定的看了井元一眼,转身就离开了井家。 顾伯天出了门就看到站在巷头朝井元家看的修柯,远远的看不清表情,但总觉得面容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嘲讽。 沈崆站在井家门口,看到顾伯天僵着脸出来就知道结果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不行?” 顾伯天却狠狠的看了沈崆一眼,咬着牙语气不善道: “你做的事我都报告上去了,这次因为你任务差点失败。” 顾伯天说完就径直离开,沈崆看了看井家半开着的门,嘴角扯了一丝无所谓的笑,从小在军营长大,那些魔鬼惩罚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蛮蛮去哪了,阴阳里的人不会告诉他们,顾伯天同样也不会知道,看井元和修柯的样子,似乎自己对蛮蛮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而且蛮蛮因此受苦了。 沈崆脸上笑了笑,蛮蛮昨天那个样子,可不是痛苦的,小孩儿享受着呢,身体敏感的不行,叫的也好听。 想到这里沈崆眼底划过一丝欲望,他总能找到他的。再看了一眼井家,转身也朝着思蓝走去。 顾伯天说到做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每天到井家报道,井元每天坐在案台上算着命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1 呢,顾伯天手里就拎着鹤西镇生意最好的熟菜店里的白切肉来了,把白切肉送到厨房里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前厅,等井元算完手上那个人之后,他自然而然坐到井元边上,下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比井元还要先问: “算什么?” 大部分人没见过井元的样子,顾伯天和井元两人往案台前一坐,怎么看怎么觉得顾伯天是大师,而井元就像一个旁边帮忙的小助手。 所以顾伯天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呆在了井家,井七也不理睬他,吃饭的时候也只有井元给顾伯天一个位置,毕竟白切肉是他买的。 等井元渐渐熟悉顾伯天的所作所为之后也习惯了,顾伯天在井家从秋天呆到了冬天,南方冬天没有暖气,在家里都裹得像个粽子,顾伯天哈着寒气推开井家的门,就看到井元像个墩子一样蹲在案台前搓着手,鼻头通红通红的。 “今天怎么没人?” 顾伯天走过去把手里提着的豆浆递给井元,井元接过豆浆捂手: “冬至,阴阳里都歇业,待会儿要和爷爷去上坟。” 井元打开豆浆喝了一口,苍白的嘴唇很快变为暖色,肩膀塌下来呼了口气: “你别跟着去,我和爷爷单独去的。” 顾伯天点头: “在哪?” “漓山。” “到城边了?” 顾伯天疑惑的问,漓山在漓州的最边上,古代的时候起着城墙的作用,和阴阳里所在的鹤西镇隔着一座城的距离。 “你们怎么去?” 井元嘴里的豆浆还没咽下去,伸手指了指外面,等豆浆咽下去才道: “我爷叫了辆车。” 顾伯天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一辆带蓬电瓶车停在外面,是那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三轮,后面是个小型卡车的样子,顶上搞个塑料棚。 这种车的速度从鹤西镇开到漓山最起码四个小时,而且四面透风,祖孙俩在这种天气能被冻僵,顾伯天皱了皱眉: “我送你们去。” 井元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爷爷不会同意的,我们以前都是这么去的。” “不冷?” 顾伯天目光直直的看向井元,井元抿了抿嘴: “冷是有点冷的,但习惯了嘛。” “你年轻,你觉得你爷爷这么大年纪到那会被冻成什么样?” 顾伯天这句话一说完,井元倒是愣住了,以前都是井七把他裹的圆圆的塞进 车后面,自己冻的瑟瑟发抖,全程都闭着眼睛,真的没有注意过井七的情况,爷爷年纪那么大,肯定比自己更冷的。 顾伯天看了井元一眼道: “你爷爷交给你搞定,外面那辆车我去说。”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井元豆浆才喝了一半,井七就从内厅出来了,一手拿着给大孙子准备的军大衣,一手提着上坟要用的一堆东西,像个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小贩。 井元回头看井七,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井七把军大衣放下,井元站了起来,从井七手里拿过一堆纸钱金元宝: “爷爷,我…我喊了顾伯天来送我们…” 说到最后井元都不敢直视井七: “天太冷了…他送会舒服一点。” 井七斜眼看着井元,从鼻腔哼了一声,迈开健气的步子就往前走,井元在后面愣愣的: “爷爷,行吗?” 井七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人家都送上门了,不要钱的生意干嘛不做?!” 井元:…… 顾伯天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座脸色僵硬的看着窗外的井七,井元坐在副驾驶也偷偷看自己爷爷,嘴上说不要钱的车不坐白不坐,可还是一眼都不看顾伯天,上车后没说过一句话。 顾伯天也一言不发的朝漓山开,车里安安静静的,井元没忍住就睡着了。等开过二分之一的路程,车开始上坡,井元身子朝边上斜,顾伯天一边看后视镜转弯,一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井元的身子,等大弯过了之后,才把手撤开。 “哼。” 刚撤开手,就听到后座传来一声切,顾伯天抬眼看了眼后视镜,井七表情不屑还带着愠怒,顾伯天移开视线看向前方,却倏然睁大眼睛,猛地踩下刹车。 井元被这样的急刹车一下子弄醒了,眨巴着眼睛不满的看向顾伯天,只看到顾伯天眼中略带惊讶的看着自己,接着把头转向前方。 井元也朝车前看去,也是一惊,眉头皱了皱,打开车窗,对着蹲在路边巨大石块上的人喊: “蛮蛮!” 蛮蛮昨晚从香姑姑那边离开,想今天到漓山候着井元,飞了半路天上太冷了,这才下来找了个地儿歇了歇。 蛮蛮被井元喊进了车,坐在井七边上,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满眼惊喜道: “车里好暖和呀,元元我还以为还要等你们好久呢。” 井元别过身子看着后座把手伸到暖气口的蛮蛮,语气很不好: “你等我们干嘛?!” 蛮蛮嘟了嘟嘴: “我想你们了嘛!” 说完蛮蛮看了眼在开车的顾伯天,放低声音八卦道: “他们还在啊?” 井元哼了一声: “你想知道的不是他们吧?是沈崆吧?” 蛮蛮语塞,表情里尽是被道破心思的窘迫,可怜兮兮的看着井元,井元表情突然阴狠道: “沈崆被我和修柯哥杀了,尸体扔到阴阳眼里去了,永世不得超生。” 蛮蛮瞬间睁大眼睛,满脸苍白,嘴唇不自觉失了血色,井七咳了两声,责备的看了眼井元: “元元骗你的,那大块头还在阴阳里住着呢。” 井元看了眼蛮蛮好转的脸色,不服气的回头。 “你把车就停在这里吧,我们要走上去。” 刚到山脚,井元就让顾伯天停车,离上山路还有一公里的样子,顾伯天只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 “停吧。” 井元声音里带着点急促,顾伯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踩下了刹车。井七和蛮蛮下车去后备箱拿东西,井元不太想和顾伯天的目光对视,讪讪的笑了下: “你待会儿就在这呆着,哪都别去,漓山…挺危险的。” 顾伯天熄了火,也下车帮他们把东西搬下来。 井七准备了很多东西,除了要烧过去的纸钱元宝,还有一大堆顾伯天看不懂的法器。让顾伯天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来漓山做法而不是来上坟的。 井元蛮蛮两人一人背上背了一大包,三人肩并肩往上山路走去,等走到山脚树木茂盛处,他们才停下,井元把背上的东西一股脑塞到蛮蛮怀里。 “你先把这些带去我爸妈的坟上。” 蛮蛮接过井元的包,又从井七手里提过包裹,唰地长出翅膀,振翅两下,就朝山里飞去。井元这才扶着井七一步一步的上山。 等爬到半山腰井元父母的坟冢时,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蛮蛮坐在通往坟墓的楼梯上百无聊赖的等着。 这个坟地是井七给自己儿子和儿媳妇选的,漓山基本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立坟,所以除了井元父母的一对墓碑周围就是荒草遍野。 井元走过去,把蛮蛮带上来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2 的花放到坟前,跪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井元从出生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对父母没什么记忆,因为据说母亲生下他一年后就跟着父亲去边西斩鬼,和鬼候厮斗惨败,魂魄都没有留下一缕。 井元磕完头站到一边,看着自己爷爷点香,超度坟冢四周的鬼魂。 “元元,跟你爸说两句。” 井七语气威严道,每年上坟的时候井七总要井元和自己父亲对话,似乎井闲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井七明明知道井闲机连魂魄都没了。 一开始井元不懂,还以为自己爸爸能听到自己说话,可后来知道了,自己再怎么说都是自言自语。 “爷爷,今年就不说了吧。” 井元打着商量的口吻和井七说,井七目光充满不赞同,井元皱眉,他还是不想说,因为根本没人会听到,爷爷明明知道的,可就在这件事上无比固执。 “井老头来看儿子了?” 突然周围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三人立马警觉起来,井元拿起手边的法器就进入备战状态。 井七眉头紧皱,手里还捏着没有燃完的三炷香,缓缓蹲下将香插入墓碑前的软土中,再站起来,轻叹了口气: “钟伯老弟?” 顾伯天坐在车里等着,他还是比较相信井元的话的,只不过,这时候山上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一片乌云从漓山另一边遮蔽过来,甚至连他停车的地方整个天空都是暗沉沉的。 今天按理说是没有雨的。 顾伯天回想井元给他看的书里面讲天象的部分,再从车里朝外望去,乌云遮蔽的已经看不到山顶,半山腰那里一片漆黑,渐渐的开始起风,而且有越来越大的势头。 顾伯天直觉这天气来得不对劲,而且井元他们已经上去一个多小时了,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沈崆,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周围像是有磁场屏蔽装置。 顾伯天拿了车里本来就备着的手枪,顶着狂风下了车。 顾伯天坐在车里等着,他还是比较相信井元的话的,只不过,这时候山上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一片乌云从漓山另一边遮蔽过来,甚至连他停车的地方整个天空都是暗沉沉的。 今天按理说是没有雨的。 顾伯天回想井元给他看的书里面讲天象的部分,再从车里朝外望去,乌云遮蔽的已经看不到山顶,半山腰那里一片漆黑,渐渐的开始起风,而且有越来越大的势头。 顾伯天直觉这天气来得不对劲,而且井元他们已经上去一个多小时了,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沈崆,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周围像是有磁场屏蔽装置。 顾伯天拿了车里本来就备着的手枪,顶着狂风下了车。 半山腰处的旋风中心已经变成土黄色,漫天遍野的树枝和沙砾在半空中飞舞,顾伯天刚下车走了两步就被黄沙迷了眼,到上山的路还有走几百米的距离,他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握紧手枪往前走。 模糊中看到上山路的位置站了个人,身型魁梧,顾伯天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变得凌厉,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做离尘的男人。 离尘的身体像座小山一样挡在上山的路上,顾伯天放下挡在额前的手,抬头目光狠戾的看着他: “让开。” “快滚。” 离尘的声音毫无波动,是根本不把顾伯天放在眼里的语气,顾伯天沉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恢复正常,用离尘可以听到的声音问: “上面怎么了?” 离尘斜眼往山上看了下: “家族恩怨。” “和井家有关?” 离尘看了眼顾伯天,皱了皱眉,转开眼不打算回答他。顾伯天用力握了握枪: “我要上去。” 离尘翻了个白眼,身子微微侧了侧,留了个位置给顾伯天上去,从鼻腔哼出一声不屑: “找死。” 顾伯天充耳不闻,顶着越来越大的风上了山。他刚走几步山里颜色突变,从暗黄变成黑紫,耳边呼啸的风声也不单纯是风和树木摩擦的声音,更多的是一种尖叫呐喊,呼啸中带着尖利。顾伯天眸中流露出震惊,是从未见过的异象,突然感觉一片更黑的黑影覆过头顶,他猛地抬头,就见到两扇巨大的翅膀飞速掠过山腰,速度极快,又因为山里本来就黑,所以根本看不清,只知道那翅膀巨大,可以包裹住一个人的那么大,而且这飞禽速度快到一闪而过,顾伯天抬头的瞬间就朝远方飞去消失不见。 他再次朝山上走去,却发现山里渐渐恢复平静,风渐渐小了,天色变蓝,不到十五分钟,恢复成原来云淡风轻的样子,顾伯天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这绝不是正常的自然景象,而是世界上一些不曾露面的生物制造的异象,太不可思议了,也太可怕了。 这时候顾伯天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茂盛葳蕤的乔木倏然不见,一大块荒瘠的黄土地暴露在半山腰,地上还有粗长的断枝落叶,一切都意味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非凡的缠斗。 “啪。” 一声细小的声音,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顾伯天警觉的回头。看到的情形让他瞳孔瞬间收缩。一个高挑年轻的男人站在离自己三米处,脸上带着桀骜的笑,顾伯天可以确信,这就是那天站在楼顶上的那个,从身形到气场。而他旁边的地上,是紧闭双眼,昏迷着的井元。 顾伯天看着那个男人,没有说话,那男人俯身,一把拉过井元的衣服,把人提了起来,眨了眨眼: “政府的?” 顾伯天保持方寸不乱,动作利落的给枪上膛,没有对准那个男人,语气平淡道: “你是谁?” 那男人淡哂: “用你手里那玩意儿,对我来一下。” 他另一只手比了个枪的手势,放在自己太阳穴处,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顾伯天摇了摇头: “知道你人不人鬼不鬼,这东西对你不管用。我就想知道,你们抓井元做什么?” 听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那男人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却还是沉住气,把井元又往上提了提,井元的脸由白变红,已经充血了。 顾伯天咬了咬牙根,没有动。 “你们来的目的,就是我们跟阴阳里开战的理由。” 顾伯天皱眉: “我们只想招安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那男人呵了一声,伸手挥了一下,突然天地间一声狠唳,刹那周围白了好几个色调,男人手里多了一团黑色的气体,他捏紧手指,顾伯天眼睁睁看着那团黑色变成沙子从他指尖流出。那男人解决了周围的厉鬼,才回过头心不在焉的对着顾伯天道: “你不知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可不一定不知道。” 语气里带着嘲讽,忽然山间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像是山本身发出的声音: “钟鸣,回来。” 那男人耸肩,下一秒,顾伯天被一阵扑面而来的飓风逼退几步,再睁开眼时,那男人,连同他手中的井元,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山上没有井七,也没有路上遇到的蛮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3 蛮,下山的时候顾伯天连刚刚在路口看到的离尘都没有看到,山下风和日丽,只有车上覆了一层细细的黄沙,暗示着刚刚这里刮过一阵风。 顾伯天上车之后就朝鹤西镇开去,速度是来时的两倍,脸色还是如往常一样自然,眼底的丝丝红意出卖了他心里的不安。 刚到拐进鹤西镇的路口,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眼熟而高挑的身影,顾伯天咬紧牙,恨不得蹬油门撞过去。 沈崆嘴里叼了根烟,手边是两人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行李,脸上罕见的有几道血迹,但表情还是玩世不恭的骄傲。 顾伯天猛地踩下刹车,表情凝着寒冰的看着沈崆,沈崆挑眉,拉过副驾驶的门,自然而然的上了车。 顾伯天还死死的瞪着他,沈崆把行李往后座一扔道: “任务失败。” 顾伯天没有开车,坐在边上开口: “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任务?” 沈崆伸手捏了捏太阳穴,转头朝阴阳里的方向看去,目光似乎突然变得深邃,自嘲的笑了声: “就是那些,你见过的。” 顾伯天没有说话,沈崆伸手按了下喇叭,尖利的喇叭声在空旷的路口被无限放大。 “魑魅魍魉。” 顾伯天是科学院的人,沈崆是军队的,两者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为顾伯天的父亲而有了联系。顾伯天接到的任务就是招安阴阳里这些奇才怪人,而沈崆则有三个任务,两个是顾伯天知道的,保护顾伯天的安全、和顾伯天一起招安;还有一个是他不知道的,就是暗中调查漓州的鬼怪们。 顾伯天科学家的身份让他根本不相信有鬼怪的存在,但顾伯天父亲所在的军队已经和这片大陆上共同生存的鬼怪们迂回缠斗了几十年。 无寄城和边西就是鬼怪的天下,政府涉足不到那里去,但在泽京捕灵世家李家家主的推测下,漓州鬼怪的数量和能力丝毫不逊色无寄城的,所以政府暗暗派发军人下来调查,来一个失踪一个,而沈崆,是军队里派出的第五个特级军人。 听完沈崆简单的叙述,顾伯天很久没有讲话,沈崆又按了按喇叭道: “走了,回泽京,我们被阴阳里赶出来了。” 顾伯天目光幽幽的看着沈崆: “那我的任务是个幌子?” 沈崆一愣,继而回答: “倒也不是,你差点就成功了,但谁知道漓州这些鬼东西这么厉害,我们丝毫没露马脚都能被他们发现。” 顾伯天冷笑一声,随即拉开车门下车,沿着路口朝阴阳里的放下走去,在夕阳西下的光景下拉了一道很长的倒影。 “顾伯天,你现在去也没用!井七重伤,井元被抓了!你要救他们只能靠军队!” 顾伯天决然的背影顿住,站了好久才回头,看到沈崆也下了车,在车边看着自己,顾伯天开口: “给我半小时。” 顾伯天走到阴阳里,刚到巷口就被一阵莫名的气息压制着难受,他逼着自己朝里面走,阴阳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关着门,除了十七号。 顾伯天握了握拳朝井家走去,井家大门敞开,走得更近就听到更多人声。顾伯天走到井家门前,脚步却踌躇不前。 “还不快滚?” 门内突然传来一个男声,修柯面色凝重的从门内走出来,眼下带了踵踵青色,看出来疲惫之极,顾伯天抬眸看修柯,又看了看门内阴阳里众人,放缓了语气问: “井七,还好吗?” 修柯用力压制下自己想要把顾伯天打一顿的冲动,缓了下才开口: “如果你还想帮忙的话,去漓山看好井元,他们不会让他死,但绝对能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说完修柯还是别开视线,朝井家内室望去,井七被蛮蛮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漓山那群渣滓! 修柯紧紧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静,顾伯天朝他点头: “我去看井元,还有,我和沈崆会回泽京带军队来,不针对你们。” 修柯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军队?军队的人再多有这个世界上的孤魂野鬼多? 但他没有再说话,看着顾伯天离开,他心里恨,想要所谓的权力集团也尝尝妻离子散抑或是死伤惨重的滋味。 “我们去?” 沈崆在车上不解的问,顾伯天双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的点头。阴阳里的人去漓山的后果会和井七或井元一样,被抓了当把柄、或者被打成重伤。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去反而更安全,而且还有一点,他们俩身上携带的王气很浓,某种程度上,鬼怪对他们会有所忌惮。 “你觉得你去了漓山就能看到井元?你知道那群鬼的老巢在哪里吗?” “不知道。” 顾伯天回答后沈崆恨不得踹门下车,所以他就这么朝漓山去了,有没有一个科学家的严谨了?还没等沈崆讲话,顾伯天淡淡的开口: “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我?” 沈崆指了指自己。 顾伯天点头: “捕灵李家,你知道的比我多。” 沈崆不讲话了,顾伯天也没有催,等车开下去大概五分钟,沈崆才开口: “这是机密。” 顾伯天依旧朝漓山开,不动声色道: “蛮蛮明年会出什么事也是机密。” 没等顾伯天说完,就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 “换不换?” 沈崆目光无奈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漓山,半晌从喉咙口轻叹出一声: “换。” 顾伯天的车再次停在漓山脚下。沈崆在车上等候,顾伯天拿了防身的武器下车,井元说过因为他身上带着王气,所以一般的鬼怪不敢轻易靠近,而等级较高的鬼怪对普通人类也没什么兴趣,他们早就不靠吸食灵气存活。所以顾伯天只拿了井元给自己固灵符就下了车。 山上静谧安宁,像是全世界都在沉睡,只有顾伯天上山的声音。他走到半山腰处——今天来过的那块空地,虽然不清楚那些东西是如何感知自己的存在的,但他知道,他们已经感觉到了。 他站在空旷的黄土地上,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这块地方。 “我有李家的消息,如果想知道,就让我见一眼醒着的井元。” 顾伯天说完话就站在原地不动,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半晌,那个把钟鸣喊回去的苍老的声音响起: “怎么相信你?” 明明是谈判的立场,这话一说出来顾伯天就觉得自己落了弱势,那种云淡风轻和运筹帷幄的语气让他心生寒凉。 “没得到你们想要的消息的话,我任你们处置。” 顾伯天话音落下,山里又好久没有声音,突然感觉脚下有些晃动,眼前半山腰上的小土丘突然渐渐突起,带着上面的杂草和黄沙簌簌落下。 顾伯天惊诧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小土丘渐渐变成比人还高的一个土坡,哗啦一声,土丘正面的土缓缓掉落,露出被土丘掩盖的东西——一扇木头做的十分工整的门。 木门自动开启,顾伯天迈步走了进去,是个四四方方的盒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4 子,里面用上好的木材建造,看了看四周的设施,顾伯天愕然,这是,一部电梯? 墙壁上有几个按钮,用汉字写着壹贰叁肆伍,顾伯天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按,肆键就自动亮了,接着又是哗啦一声,电梯门缓缓关上,顾伯天能感觉到电梯在降落。 不到三十秒,电梯就停住了,顾伯天此时心里还有些期待、也有些恍然,对世界之奇自己涉猎的真是太少了,你根本想不到会有哪种生物以哪种方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电梯门缓缓开启。 顾伯天做足心理准备,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以及门外的光景。 心里“咯噔”一声,顾伯天有些错杂,但还是表情自然的走出了门。电梯外,是一个…客厅,客厅装修的十分精致,从窗帘到沙发,从茶几到茶具,家具都是红木制成,里面参杂着一些金色的小物件、例如台灯、茶几,显得硬气而奢华。 这是,鬼巢? 坐在沙发上的有三个人,钟鸣、离尘、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人。离尘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继而低头刷手机,钟鸣却是站起身来: “李家什么消息?” 顾伯天也定定的看着钟鸣: “先让我看到井元。” 钟鸣撇嘴,转脸骂了句什么话,估摸着是脏话但顾伯天没有听清。 “离灿,钥匙。” 钟鸣对着坐在那里那个美艳的女人道,女人抬了抬下巴,用嘴努了努沙发旁的抽屉。钟鸣俯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串钥匙出来,放在食指上转了转,回头招呼顾伯天: “跟我来。” 客厅旁就是一个走廊,钟鸣带着顾伯天走了进去,装修风格也是富丽堂皇,走下去大概三十米的时候走到尽头,钟鸣转弯,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顾伯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景象,这些鬼怪,把整个漓山掏空了做自己的老巢吗?这么大的占地,更别说往底下还有五层,每一层都这么大的话…… “到了。” 没等顾伯天计算完,钟鸣的声音就响起了,他拿了把钥匙开面前的门,门打开,顾伯天就看到坐在里面发呆的井元,脸色有点苍白,但看起来没受什么苦。 “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现在说李家的消息,让你们见面。” 钟鸣无所谓的说着,顾伯天不再研究这又是什么奇特的装置,明明人就在眼前,却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 “李家长子在边西捕到三个鬼候,现在回泽京,来年就启程来漓州,这个消息,够吗?” 边西向来是鬼怪横行的地方,国家从来不管,捕灵世家也从不去那边涉猎,只有捕灵世家的子嗣们想要历练的时候,才会去边西捕灵,抓一些小鬼小怪,昭告天下已经具有了捕灵的本事。 边西不被管辖的原因有二,一是地处偏僻,和别国交壤的地方本来就比较乱;二是因为边西有五个鬼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守着这里不被捕灵人占领,外界将五个鬼候的本领吹的神乎其神,而且一些能力强大的捕灵人想去狩猎也都没能成功捕到一个,李家长子居然捕了三个。 钟鸣听完表情终于有一丝变化,眼神里带着些诧异和疑惑,甚至还划过一丝幽暗,下一秒,他挥了挥手,井元刹那间意识到了门外站了人。 顾伯天转头,井元满眼惊诧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顾伯天转过头去看钟鸣,钟鸣耸肩,转身就走。他这才踏进井元呆着的房间,关上了门。 井元表情有点懵,跟屁虫一样的跟着顾伯天: “你怎么在这里?” 顾伯天转过身看井元,居高临下的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伸手忽然扶住井元的肩膀,目光直率的看进井元眼里: “你还好吗?” 井元一愣,傻傻的点了点头,不解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松了口气,松开井元的肩膀: “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把你救出去,但很快了,你再等等。” 井元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顾伯天看起来那么紧张自己,忽然想到井七,神情忽然凝重道: “我爷爷怎么样了?!” 他上前两步,抓住了顾伯天的手臂,顾伯天有些想躲避井元的目光,沉了口气还是开口: “受伤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井元脸上的凝重还没有散去,眼里突然透出后悔和心疼: “他是为了救我……” 井七把儿子和儿媳的坟冢立在漓山上是钟伯答应了的,这是钟伯和阴阳家的约定,因为漓山风水好,所以死去的阴阳家都可以在这里立坟,但一般的阴阳家也不敢把坟立到漓山,只有几家历史悠久的,这之中就包括井家。 井七每年都会把儿子和儿媳坟冢周围的鬼灵消灭,以得清净。以往钟伯也基本不会管这件事,但今年顾伯天在山脚等候,一团王气烧钟伯的眼,而且井七灭灵的时候顺便斩杀了几只在漓山上成精的树妖。谁都知道,那几只树妖能够成精,是钟伯暗里允许的,井七这么做,明晃晃的就是宣战。 井元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做,但霎时天地就一片乌黑,那时候自己看不见井七也抓不到井七,他在明灭交替里看到了钟伯的义子——钟鸣,那时候心就沉了一下,觉得今天可能要死在漓山上,等能看清人的时候爷爷已经面色苍白,而且半跪在了地上,钟鸣迅速朝他袭来,井七猛的站起挡在了井元身前,钟鸣那一掌将井七打的顿时就双眼紧闭昏迷在了地上。 井元发疯似的把井七往蛮蛮那边拖,撕心裂肺的喊蛮蛮过来,等蛮蛮抱住井七,井元挡住他们让蛮蛮带着井七走,蛮蛮还在犹豫,井元一个人留在这里肯定会被抓住,但看到井七昏迷不醒的样子却狠下心,看着渐渐靠近井元的钟鸣,抱起井七振翅飞走。 然后井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鬼巢里。 “为什么会这样?” 顾伯天问,井元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唯一能猜到的原因大概就是,鬼怪们先违背了约定,一些本不需吸食人类灵气的鬼灵,依旧改不掉进食习惯,隔三岔五会去吸食人类灵气,一开始阴阳家们睁只眼闭只眼,但到今年那些鬼灵已经有恃无恐,毫不在意钟伯和阴阳家的约定了。 而阴阳里的齐氓云游四海去了,那么只能年龄最长的井七来撕破这层纸了。 井元摇了摇头,他总觉得,今年不会太好过,会有很多事要发生,他看向顾伯天,眼里突然带了点严肃: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伯天动了动嘴角: “是修柯让我来看你的,只要你没有被折磨就好,我很快会带人来救你。” 井元皱了眉,抬头注视顾伯天的眼睛: “你带人来救我?” 顾伯天笃定的点头: “沈崆有和我不一样的任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来调查漓山的鬼灵,我们现在要去接应从政府来的人。” 刚说到这里,井元突然上前一把捂住顾伯天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5 的嘴巴,双眼睁的圆溜溜的,心有余悸的看着他: “他们会听到的。” 顾伯天被井元捂着嘴却没有拂开,井元柔软的指腹覆在自己嘴唇上的感觉很舒服。顾伯天对着井元笑了下,然后摇了摇头。井元刚想把手拿开听顾伯天解释,顾伯天却快他一步,伸手把井元的手捉住,捉到离自己嘴唇三厘米的地方才开口: “他们知道,我就是用这个消息换来见你一面。” 井元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顾伯天抿唇笑,把井元的手抓的更紧,突然凑近他的耳畔: “等我来带你走。” 井元周身一紧,侧脸突然划过一阵轻柔的触感,他迅速转脸,顾伯天深邃的眼眸就在咫尺之外,井元慌乱的眨了眨眼,咬住下唇,不知怎么的就嗯了一声,还带着几下重重的点头。 顾伯天出去之后就和沈崆全力往城外赶,周舂带着泽京的精简军队和十几个捕灵人正朝漓州赶来,漓州鬼灵已经开始威胁人类的生命,政府不能坐视不管了,而且顾伯天在报告上去的内容上稍微夸大了一点,他现在最想的就是一炮轰了那群鬼怪,把井元救出来。 有这样想法的顾伯天自觉好笑,他明明是个向往和平而且基本不动武的科学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兵痞子的性格? 周舂是科学院除顾伯天外另外一个年轻的科学家,和顾伯天不同,他的研究做的更加极端,甚至喜欢造些法律不允许的生物出来,顾伯天觉得这人有些变态,但因为和顾伯天从十三岁开始就一起学习生活,所以除了喜欢乱造东西以外,顾伯天还是很服气周舂的能力和智商的。 等两方汇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周舂一行人下榻在夙山市的招待所,夙山是漓州旁边的市,和漓州的分界线就是漓山。 沈崆到了就和军人们在一起,顾伯天和周舂还有李家长子李決在房间讨论怎么对付漓山的鬼怪。顾伯天本以为李決也该三四十岁的年纪了,却没想到看着样子甚至还没有自己年龄大。 李決一身黑衣,左眉稍的刘海微长,皮肤蜜色,如果不是一身沉稳而内敛的气质,顾伯天甚至以为他是个社会上的不良少年。 “漓山那个是不是姓钟?” 李決单刀直入,没有任何寒暄的开口问,声音低磁,中气很足。 顾伯天打开电脑,点头: “领导的叫钟伯,有个义子叫钟鸣,还有几个姓离的。” 李決眼里闪过疑惑: “钟鸣?” 顾伯天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決知道的就是钟伯,但钟鸣是第一次听到,姓离的是本来就在漓州的一些鬼,但本事没有钟伯大,所以钟伯在漓州落脚后,漓州的老大就易主了。 “钟伯目前是对付不了他的,目前只能从下面那几个下手,那个叫钟鸣的?和姓离的几个,在你这几个月的观察里,哪个比较好对付?” 顾伯天思忖着李決的话,这些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都不好对付,他没有回答李決的话,而是反问: “你打算怎么对付,和我见过的那些阴阳家一样?” 李決抿嘴,脸上还是毫无表情: “一般的阴阳家,他们的手段太弱,对付不了漓山那群东西。我们有我们的办法,你只要告诉我这些鬼的特点和经常出没的地点,然后保护人类的安全,就够了。” 周舂怪怪的看了眼李決,总觉得他话说的太满了一点,还有点瞧不起军队和政府的意思。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顾伯天让人进来,沈崆踩着军用靴穿着迷彩服就进来了,嘴上叼了根烟,语气含混不清,但带着懒散: “什么时候走?” 李決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 “军队先去,一天后我们出发,两位科学家跟着军队吧,到时候给我消息就行,另外,鬼灵的特点也直接发给我。” 说完看都没看顾伯天和周舂就离开了房间,沈崆看着李決走远的身影,表情揶揄的看着顾伯天: “这小子挺傲啊。” 活脱脱一幅兵痞的样子。 这里按军衔来说,地位最高的是顾伯天,下面是沈崆,然后是周舂,李決什么都不是,算是政府的编外人员,相当于以后或许可能被招安的阴阳家们。 顾伯天没理他,只把自己在阴阳里和漓山得到的一些数据和调查结果给了周舂,起身看着沈崆: “等一切准备好了,就出发,快的话一个礼拜时间,慢的话一个月,你们时刻盯好阴阳里和漓山的动静。” 和周舂讨论结束后顾伯天回了房间,脱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服内袋里掉出的护身符线,把护身符拿了出来,想到了井元。 井元从出生起就戴着那个蓝色石子,说是阴阳眼壁上的石头,而且被某位高僧开过光,比一般的石头更具有护身效果。 离开鬼巢的时候井元把石头塞到之前给顾伯天准备护身符里,顾伯天攥着他的手不要,井元还是不依不饶: “我现在的境地已经是最差了,不会更差了,所以这块石头给你吧。” 顾伯天从护身符里掏出那颗被井元的脖颈磨的已经圆润的石头,把它紧紧握在手心里,突然觉得心跳的很快,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井元的样子,顾伯天皱眉,待会儿要去量一下血压。 顾伯天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有先头部队去漓州探路,他这两天还要和李決制定精细的作战方案,脑子一直处在紧张的氛围下,所以一有声音他就会被惊醒。 顾伯天很快穿衣出来,敲门的是守夜兵,说外面有人要求见他。 顾伯天在会客室里等来人,他没想到会是蛮蛮,蛮蛮被守夜兵带进来的时候低着头,背上背了个东西,有些怕怕缩缩的,不太敢抬头。顾伯天让其他人出去,蛮蛮这才看向他。 “坐。” 顾伯天看着蛮蛮道,蛮蛮摇头,从背上取下东西: “我把东西给了你就走,修柯哥说这些东西很有用,让我给你送过来。” 说着蛮蛮就把手臂长的小布包放在桌上,然后抿了抿嘴,眼里带着恳求: “你们一定要救出元元啊,他一直呆在鬼巢元气会受损的,我求求你们了。” 顾伯天眼神微微一闪,内心本来就沉重,听到蛮蛮说元气还会受损更是一块大石头压了下来,他点头: “嗯。” “那我走了。” 顾伯天皱眉,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的钟,凌晨两点,突然有一丝疑惑,开口: “你怎么来的?” 蛮蛮脚步一顿,咬住下唇,脸上讪讪的笑了笑: “就…坐车啊…” 顾伯天点了点头: “你等天亮再回去吧,我们这边房间够。” 他想着半夜跨个市回阴阳里,安全没什么保障,而且蛮蛮看起来又弱不禁风的,他们这边的人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蛮蛮连连摇头,伸手握住门把手: “不用了不用了,车还在等着我呢。” 说着就逃似的出了会客室,顾伯天撇嘴,伸手拿过那个布包,解开后里面是包裹完好的几张纸,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6 顾伯天瞬间没了睡意,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出来。 蛮蛮出了招待所的楼房,守夜兵跟着他把他送出招待所的院子,还没走到大门口,边上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蛮蛮。” 声音透着平常,却让蛮蛮肩膀一紧,没敢回头,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军用靴走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沈崆走到瘦小的身影后头,对边上的守夜兵道: “你回门卫室,我送他出去。” 守夜兵自然听了沈崆的话离开了,黄白色的路灯年代很久,发出的光很是微弱,黑灰交替的夜里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谁也不说话。蛮蛮鼓起勇气准备抬脚朝门口走,沈崆又开口: “别走。” 蛮蛮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听,却在还没抬步的时候天地就倒转了。 “沈崆!放我下来!” 沈崆丝毫没费力的把蛮蛮抬到肩上,长腿一迈就朝自己房间走去,蛮蛮双腿被沈崆的铁臂桎梏着,拳头打在沈崆身上也丝毫没有威胁,羞愤的满脸通红,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扛在肩膀上是多么没面子的事。 沈崆很快到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后就把肩膀上的人扔到了床上,说扔也没什么不对,蛮蛮太轻了,摔在床上也没个声音。 沈崆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着陷在被子里满脸羞红的人,蛮蛮睁着眼睛带着怒气的瞪着沈崆。沈崆歪嘴笑了笑,拉过边上的椅子坐下看着床上的人。 “一个多月去哪了?” 沈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开口问,语气自然而熟稔,眼里还透着宠爱。 半夜被外面的声音吵醒,问守门的兵,说是有个小孩儿来找顾伯天,想着该不是井元逃出来了?问那小孩长什么样,小兵说白白的瘦瘦的,没见过那么瘦的小孩儿。 沈崆的困意突然就没了,脑子发热的三十秒内把衣服穿好,在院子里守株待兔,等那抹身影慢悠悠的走出招待所,一个多月没见的思念在这一刻突然就涌上心头,小孩儿鼻头被冻的有些红,还是那么瘦,穿个棉袄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 蛮蛮撅着嘴不讲话,沈崆突然俯下身,在翘着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蛮蛮倏地把脸埋进枕头,沈崆笑出声: “不说话的话,我只能直接亲了。” 蛮蛮把眼睛露出了出来,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但带着警告: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然我会死!” 沈崆的笑意突然凝固了,房间里的一室旖旎瞬间消失,看着蛮蛮眼里的认真和害怕,沈崆站了起来,半晌突然笑了出来,蛮蛮不明所以的盯着站在房间中央的沈崆,声音弱弱的: “我能走了吗?” 沈崆走近他,表情是冷冽而坚定的,他猛的抽掉蛮蛮手里的枕头,然后俯身把人抱住,径直吻住蛮蛮红润柔软的嘴唇。 一开始蛮蛮是在抵抗的,可是沈崆反复亲着他,甚至用手变着花样柔弄自己的腰背,蛮蛮终于卸了力气,唇齿间的防守崩塌,让沈崆的唇舌和自己的交替舔弄。 沈崆闭着眼睛吻着蛮蛮的嘴唇,和他软软湿湿的舌头交缠,恨不得把身下的人一口吞噬,等他吻够了,才放开蛮蛮的嘴唇,蛮蛮早已气喘吁吁,嘴唇带着晶莹的水光微张,眼神迷离的盯着沈崆,沈崆再次把人抱住,语气温柔道: “我会保护你,你永远不会死。” 蛮蛮还在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沈崆,忽然眼睛弯了起来,笑出个小小的苹果肌,吃力的抬起脑袋在沈崆嘴角小啄了一口,声音低低软软的说: “你摸摸我,我难受了。” 沈崆眼神一瞬变幻,军用靴都没脱就翻身上床,三下五除二把身下人巨大的棉袄扯开,一手握住蛮蛮细瘦的腰身,另一只手费力扯掉他的裤子,很快,蛮蛮就光不溜秋的暴露在沈崆眼下。沈崆眼里带着兽欲看着脸颊粉红的蛮蛮,声音低哑道: “宝贝儿,帮我脱裤子。” 蛮蛮也不扭捏,两只细白的手就抓住沈崆的皮带,但迷彩裤的皮带打的十分紧,蛮蛮用力扯皮带,还是没能把沈崆的裤子脱下来,沈崆两只大手一把握住蛮蛮的手,带着他帮自己脱裤子。 皮带以下有一处慢慢隆起,隔着粗糙的迷彩裤都隆的老高,蛮蛮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沈崆,睫毛扑棱扑棱的像两扇翅膀,表情带着羞愤又有些躲闪,沈崆倒是没有害臊,其中一只手带着蛮蛮就摸了下去: “蛮蛮你摸,它想你了。” 蛮蛮像触电一样缩回手,躺着那样懦懦的盯着沈崆,沈崆最后还是自己脱了衣服,俯下身就吻住了蛮蛮的腹部,蛮蛮肚子一软,身下的东西慢慢翘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蛮蛮看着在自己肚子那儿亲亲的人,亲那里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舒服,又有点害怕,沈崆抬眼气势十足的看着蛮蛮: “今天不摸你,吃你。” 蛮蛮心一惊,刚想反抗,就被沈崆按住了自己的膝盖,下一秒,翘起来的物件突然被裹入一个温润的环境,蛮蛮头皮瞬间发麻,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沈崆的舌头在下面舔弄,湿湿的热热的,蛮蛮伸出手扯住沈崆的肩膀,呼吸急促,声音里带着颤抖: “不…不要这样……” 沈崆充耳不闻,双手握住蛮蛮不大但弹性十足的臀瓣,张着嘴将蛮蛮秀气的分身吞吞吐吐,带着他越上欲望的顶端,蛮蛮的身体慢慢变粉,脖子扬了起来,眼角都是憋出的粉色,他紧紧扣着沈崆的肩膀,声音破碎的从唇缝里漏出来,却拼不成一句话。 沈崆手下的身体越来越热,直到感觉嘴里的小东西变得僵直,接着就是一股腥甜的黏液洒进自己嘴里,沈崆嘴角带着白色的液体,又伸出舌头,给蛮蛮舔了舔柱身,咕噜一声,就把蛮蛮刚刚射出的东西咽了进去。 蛮蛮的指尖都在颤抖,沈崆匍匐上前,眉眼深邃的盯着蛮蛮熏红而带着欲望的脸蛋,吻了吻他的脸颊,双手把蛮蛮的双腿抬了起来,蛮蛮像在刀俎上的鱼肉,任沈崆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沈崆胯下早已坚硬如铁,刚刚手指伸进蛮蛮的臀缝中已经开拓的差不多,蛮蛮感觉到熟悉的热胀顶着自己的穴口,自己刚刚释放过还没缓过来,后穴就突然吞进了沈崆巨大的分身,蛮蛮不适的嘤咛了一声: “嗯哼~不舒服......” 沈崆将蛮蛮的双腿架在自己宽大的肩膀上,双手扣紧蛮蛮的腰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甬道深处,蛮蛮被顶的呻吟出声。 “喊我哥哥…” 沈崆沙哑的声音不容拒绝的命令,下身还在大力的撞击,蛮蛮的行为语言不受自己控制,哭喊着就完成了沈崆的命令: “哥...哥哥......” “哥哥操的你舒服吗?” 蛮蛮眼角氤氲出眼泪,嘤嘤喊着: “舒服...蛮蛮舒服的…” 也不知操弄了多久,等东方微白,房间里皮肤撞击的声音和低喘声才消停,瘦弱的男孩被整个裹在健壮修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7 长的男人怀里,眼皮粉红像是刚哭过,但睡的很安稳。 招待所是统一时间吃早餐,按等级来分餐厅用餐,顾伯天他们几个自然是第一等级,所以在招待所最好的餐厅的吃早餐,等顾伯天周舂和李決都坐上开吃了,沈崆才带着蛮蛮姗姗来迟。 顾伯天昨天休息的时候就听说了沈崆把蛮蛮留下过夜的消息,所以也没有太惊讶,打了招呼继续吃早餐,周舂坐在边上略微讶异的看了眼,心想军队的都这么开放的吗,小情儿随身携带。 蛮蛮有些害怕的被沈崆拉近餐厅,沈崆给两人找了单独的位置,让蛮蛮坐着,自己去取早餐。蛮蛮和沈崆的位置在一个角落,他放开了点,把手臂搁在餐桌上,撑着下巴打量豪华的餐厅,打量的正欢呢,就看到不远处一张餐桌上,一个全身黑衣的男生,目光朝他这里看来。 蛮蛮有些疑惑的和坐在那里的男生对视,总觉得那个男生眼神冷冷的,还有点凶,蛮蛮眼珠子转了转,把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抬起头看沈崆到哪儿了,沈崆已经拿了早餐朝这边走过来,看蛮蛮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加快了步子,甚至还没憋住笑了笑,这种照顾别人的感觉有点新鲜,也有点开心。 李決收回目光,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助理道: “看清楚了吗?是什么?” 助理有些语塞,实在是没看清楚是什么,李決哼笑一声,眸中闪过有趣,低头用勺子舀了勺粥,声音有些含混: “这地儿也有这样的小精怪。” 蛮蛮觉得被黑衣服男生看得毛毛的,早餐都没认真吃,沈崆给拿了好些东西,又是牛奶又是三明治,还有鸡蛋羹,看蛮蛮吃的又慢又少表情便严肃了起来: “把牛奶喝了。” 蛮蛮嘴巴里还有三明治没有咽下去,嚼巴嚼巴的像是在吃什么塑料,一脸的不情愿,眼神里带着撒娇的恳求,不想吃。 “你现在多重,一百斤有没有?” 沈崆皱眉看着蛮蛮细瘦的胳膊,想着这人抱在怀里都没什么感觉,轻薄的像是张纸。蛮蛮被沈崆瞪的认怂,还是端起牛奶喝了,喝完嘟哝着: “我不能长胖的......” 送完蛮蛮沈崆回了招待所,其他人都到了会议室,他推开门进去,顾伯天和周舂在电脑前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了看其他的位置,坐到了李決边上。 李決一反常态的看了眼沈崆,端了泡香的碧螺春到鼻尖闻了闻,接着道: “你的小男朋友不错。” 沈崆愣了下,转头看眼里带着戏谑的李決,指了指自己: “跟我说话?” 李決点头。 沈崆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想着这捕灵人怎么这么自来熟,说啥也不见外,但还是给面子的回答了: “是不错,乖的很。” 李決抿了口茶: “给你提个醒,一定要看好了。” 沈崆转头看了李決好几眼,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想撬老子墙角吧。想着就也端了手边的碧螺春,一气儿喝光了。 “有什么要讨论的?” 沈崆看着顾伯天和周舂还在低语的样子,横着嗓子就打断了他们,顾伯天坐直了身子,看着李決,问道: “你知道齐氓吗?” 李決抬头看顾伯天,点了点头,这是唯一一个捕灵本事还算不错的阴阳家,顾伯天拿了昨天蛮蛮给的那几张纸道: “阴阳里的人说,齐氓回来了,我们可以提前行动。” 那几张纸除了告诉他们齐氓回来的消息,还绘制了特别详细的漓山地图和鬼怪分布地图,甚至把每一个厉害鬼怪的特征和缺点都分析出来了,李決翻了翻,却没看到顾伯天一开始说的钟鸣,顾伯天也看出来李決在找钟鸣,他手边最后一张纸上写着: “钟鸣,非鬼,也非人。较之钟伯更为难斗,尽量不与他正面交锋。” 三天后,沈崆带领十五人精简分队,和李決五人的捕灵人队伍,以及顾伯天和周舂,从夙山市向漓山出发。 车队离漓山还剩十公里的时候,李決和另外四个捕灵人下车,顾伯天和军队慢慢跟进,如果漓山的鬼怪知道有这么一场缠斗,那这些人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进入领地。 漓山方圆几公里几乎没有人烟,都是绵延起伏的山丘,远远的看到最高耸立的山峰,就是漓山的最高峰。 天空阴沉沉的,甚至连鸟都没有,空气里充盈着冰冷的湿意,周围色调都是阴沉暗蓝的,而且恰逢寒冬,不论是树木还是草地,都枯的如同死了一般。 捕灵人们走的极快,五人走成一条横线,李決走在最中间,顾伯天眼见着他们手中的鞭子由白变黑,军队的车子很慢的跟在后面,走了大概三公里,李決忽然扬了扬他手中的鞭子,顾伯天听到一声不大的尖唳声。 “我听到…” 周舂在一边狐疑道,顾伯天神情凝重,让周舂专注电脑分析,不要讲话。 沈崆和另外的军人都架起了武器,气氛极其紧张,沈崆在望远镜里看到李決面前一片巨大的灰影,像是透明的玻璃纸一样,他想着这样一枪轰过去那玩意儿会不会碎,这时,李決突然双手张开,另外四个捕灵人和他一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将那个灰影包围在圈中。 李決嘴里在念叨着什么,他将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画着什么东西,接着刹那,将鞭子甩向那道灰影,本来两米多的鞭子,突然伸长了有五米,下一秒,那道灰影就像玻璃破碎一般,分解成无数片,这时另一个捕灵人掏出一个土黄色的束口袋,不到一秒的时候,那些碎片全都被吸入袋子。 沈崆放下望远镜,对刚刚看到的一切匪夷所思,这是,3d电影吗? 李決回头看了看他们,示意可以继续前进了。 第一辆车刚想发动,却发现发动不起来,顾伯天抬头,就看到车前站着个人。车里配的军人立马警觉起来,手中的枪顷刻上了膛。 顾伯天和那人对视,两人都没有讲话,半晌顾伯天才不确定的开口: “你是,齐氓?” 那人眨了眨眼,开口,声音浑厚低沉: “那五个捕灵人足够对付今天出现的鬼,军队跟我们回阴阳里。” 带着绝对的权威和不容拒绝的语气,沈崆从后面一辆车中探出头,看着第一辆车前站的高大魁梧的男人,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容冷峻锋利,左眉上还有一道不浅的疤。 顾伯天不做声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已经确信这人就是齐氓,可是如此轻易被阴阳家带领又显得不妥。 齐氓眼底闪过不耐,他朝着不远处喊道: “关游!” 沈崆神经一紧,关,关游? 很快,从边上不大的小树林里开了俩越野三轮出来,沈崆看清人后猛的把车门拉开下了车,这时关游的车也开到了跟前。顾伯天疑惑着,看样子沈崆和这个关游是认识的。 那男人是个挺白嫩的,看着年纪比他们大些。沈崆三两步走到关游面前,眼睛瞪大的盯着那人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8 ,那个叫关游了脸上闪过无奈: “行了,带着你的人跟我回阴阳里,这里齐氓会看着。” 沈崆还是不说话,脑袋像炸开了烟花一样的惊诧: “你,你不是死了吗?” 齐氓斜眼看了沈崆一眼,关游抿嘴,皱起眉: “回去跟你说,现在赶紧跟我走!” 说着关游又发动了越野三轮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朝大路的方向开去。顾伯天从车里看表情还带着惊讶的沈崆: “沈崆,跟不跟?” 沈崆回过头,烦躁的叹气: “跟跟跟,跟他走,出了事我负责。” 顾伯天点头,再看了眼等着他们离去的齐氓,又对准备上后面那辆车的沈崆道: “你坐我们的车。” 沈崆翻了个白眼,折回去上了顾伯天他们的车。 车开到了大路上,车里一片寂静,顾伯天才淡淡开口: “可以说了吗?” 沈崆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脑袋枕着双手: “说什么?” 周舂性子有些急,语气也显得严肃急躁: “你说说什么,你怎么认识那人的,他又是什么身份?!” 沈崆堪堪抬眼看了眼周舂,语气平淡道: “滚下去,我不跟你说。” 周舂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顾伯天在边上无奈的皱眉,看了眼周舂,给他使了个眼色,周舂气闷的喊停车,上了后面那辆车。 “那人是我当年的教官,五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基本判定死亡。” “也是...特种兵?” 沈崆痞子般的歪嘴笑: “不像?他当时在军队的性格就那样,特别傲,也不跟谁讲话,但本事是真有,就这枪法,我现在可能还不如当年的他。” 顾伯天放下了点心,好歹知道了是个好人,而且也确定了刚刚那个人是齐氓。 到了阴阳里所有人被安排在顾伯天和沈崆之前住的思蓝旅馆,短短一个多星期,却像是隔了好久才回来。 顾伯天先去了修柯那里,井七被安置在修柯家,前天醒过来一次,后来又昏迷了过去。修柯眉头紧促的看着走进来的顾伯天和沈崆,语气不善的问: “齐氓呢?” 顾伯天看了看躺在一边的井七,刚想回答,就被后面的人抢了先,关游也踏进了修柯家的门槛,边朝井七走去边道: “跟捕灵人一起杀鬼去了,这老头今天有什么反应没?” 修柯抿嘴,咬了咬牙没有回答,走进了内室。沈崆从边上走过来,看了看修柯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在给井七看瞳孔的关游问道: “关教,你和这人有仇啊?” 关游把手移到井七的手腕处搭脉,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一来他就针对我。” “对了,你这五年到底去哪儿了呀,你也没说。” 关游转过头看了眼沈崆,哼了一声,然后再不说话。本来就没想告诉沈崆,沈崆却扬了扬眉,走上前几步道: “你不知道,你当初被认定死亡的时候啊,首长那伤心的噢,真的,跟死了什么似的。” 还没等沈崆嘴欠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跟死了什么似的?” 语气里带着兴师问罪和凌厉,齐氓大踏步走了进来,看着坐在井七床边的关游,关游瞪了沈崆一眼,放开井七的手道: “老头子还算稳定,能不能醒是个未知数,但命是保住了。” 齐氓还想开口说什么,顾伯天就出声了: “行了,你们那边结束了吗?怎么回来了?” 齐氓和捕灵人破了鬼怪设下的第二道屏障之后,天突然下起雨来,而且一片一片的乌云遮蔽了本来灰白色的天空,李決还想着继续破障,这些都是鬼怪惯用的伎俩,他在边西见多了。可当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怎么也走不过去,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和鬼打墙有些像,可是这种熟悉的阵仗居然把五个捕灵人和一个阴阳家都困在了里头,等李決想要强行突破的时候齐氓拉住了他,这不是钟伯的手法,没有一个鬼能够做出这么完美的空间,那就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交过手的钟鸣了,所以为了安全,他们几个人退了出来,被齐氓强拉了回来。 走之前齐氓给漓山传了段话,和谐相处是可以的,但如果硬碰硬,对立方就不仅是阴阳家了,还有政府军队和强大的捕灵人们。 李決是齐氓见到过最有天分的捕灵人,算得上少年天才,手段利落而且技艺高超,但有一点,就是太自信了,少年天才们的通病。 “你们先回去休息,井叔要醒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伙的事,明早才能知道漓山的态度,今晚会有厉鬼过来送消息,普通人全都呆在思蓝不要出来,我们会给你们做地符。” 关游叹了口气,齐氓又看向他: “你也是,今晚不准乱跑。” 关游翻了个白眼,拉了沈崆就出门朝思蓝走去,顾伯天却还站着不动。齐氓轻蔑的笑了声: “还不走?” 顾伯天蛮慢悠悠踏了两步坐到了修柯家的太师椅上: “我是政府派出的最高权力,我会自保,今晚我得在。” 齐氓耸肩: “随你。” 刚准备进内室找修柯,顾伯天又喊住了齐氓: “你今天,听到井元的消息了吗?” 齐氓这才转过头看向顾伯天,他脸上担忧的神情不像作假,齐氓才收回准备跨出去的步子道: “你知道你和井元是龙凤吗?” 这是顾伯天第一次正视这件事,而且面对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齐氓眼神带着审视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顿了下,点头: “知道。” “那你什么想法?” 齐氓还是不变的语气问顾伯天,没等顾伯天开口,他又说: “井元死了你就解放了,不然你这辈子注定和他一起。” 顾伯天皱眉,眼神里泻出点怒意,没有回答齐氓的话,只斩钉截铁道: “他不能死。” 井元这两天活动区域大了点,一开始只有一间小房间,现在基本在四层可以随意走动,反正整个鬼巢就他一个人,其他都是鬼,想逃也逃不了。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你。” 井元走到正在喝咖啡的钟鸣边上,钟鸣看了他一眼,没理。井元继续道: “你怎么一直长这样?皮下面是什么?是鬼?是魔?” 钟鸣放下咖啡杯,走到沙发边坐下,斜了眼井元: “别想套我话,你安稳呆着,不然弄死你。” 井元摇了摇头,轻佻的呵了一声: “弄死我你别想了,我都算不到我生命的尽头,根本死不了。” 钟鸣皱眉看着井元,复而笑了起来: “哎,你知道,你那小情儿,最近身边都跟着一男的吗,特别亲密。” 井元警觉的看着钟鸣,没有讲话,钟鸣游刃有余的继续说: “那男的好像也是一科学家吧,从泽京来帮忙的,叫周什么的,我记不清了,两人天天车坐一辆、吃饭一个桌、电脑都看同一个。” 井元眼神里射了点狐疑和愤怒出来,赌气的撅起嘴盯着钟鸣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29 ,钟鸣歪头看了看井元: “怎么还不讲话?想让我多说点吧,行,那我就多说点,那人长得比你高,然后一看呢,就比你个穷酸的小阴阳家赚的多得多,而且啊,你想想,泽京来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啊,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你闭嘴!” 井元拿起手边的茶壶就朝钟鸣砸去,钟鸣反手接住,好笑的看着喘着粗气眼睛都憋红了的井元,摇了摇头站起身: “所以啊,别琢磨我了,琢磨琢磨到时候怎么应对你被绿了这件事吧。” 说完钟鸣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井元一腔愤怒无处发泄。 阴阳里的夜从来都是阴森森的,今晚却和以往不同,一轮明白色的亮月挂在十分清澈的夜空中,夜色都是微蓝的,没有全黑,这在阴阳里是很难见到的景象,走在巷子里都能看到被月光映出的人影。 罗家姐妹在巷头上卜天,这算得上祥瑞福兆的天象却让阴阳里的人觉得诡异。李決手持长鞭站在巷尾,他眼睛微闭,脚撑在巷尾的一堆碎石块上,鞭尾的龙须随着微风轻轻动了动,李決瞬间睁开眼睛,倏地抓紧鞭子。 齐氓站在蛮蛮家小院门门口,抬头看站在井元家房顶的人,或鬼。 钟鸣一步一步从井元家房顶走到房檐,途中报复性的踩碎好几块瓦片,报了井元摔坏他好几个杯子的仇。 齐氓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张开身后的手掌,暗暗蓄力,钟鸣抬了下眉稍: “我不会在这里跟你们动手的,别害怕。” 说着便抬头看了看月亮,长叹一声: “天气真好啊,我就喜欢这样的亮夜,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唰”地一声,从斜下方突然甩上一根弹性而具有方向性的绳,钟鸣迅速后退一步,又踩碎井元家几块瓦,绳子飞速收回,又从另一方向袭来。 钟鸣微微蹙眉,伸手一把抓住再次袭来的绳子,将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缠绕好几圈,此时齐氓朝着巷尾正在用长鞭和钟鸣缠斗的李決冷声道: “李少爷,请你住手!” 钟鸣眼底闪过惊诧,下一秒就被阴郁覆盖,伸出左手忽地劈向半空,亮月霎时被黑云遮蔽,阴阳里瞬间变得比过去还要阴森。 齐氓恼怒的看向李決,蓄力的手掌猛的朝李決的方向劈去,李決正震惊居然有鬼可以抓住这条鞭子,刚想给鞭子上一条锁咒,眼前就突然出现一道屏障,自己被困在了里面,而且不是鬼干的,是阴阳家才能设置的屏障,专门挡活人不受鬼的伤害的,他居然被齐氓关在了里面! 鞭子从中间一分为二的断开,钟鸣扫兴的扔掉手中的半截鞭子,低头看在巷中站着的齐氓道: “李家人不是想抓我嘛,让他来抓啊。” 齐氓神色冷漠,丝毫不在意钟鸣的调侃: “你们的结果呢?什么时候放井元?” 钟鸣叹了口气: “明天下午五点,漓山脚下,把军队和捕灵人都带上,换一个井元。” 钟鸣神情晦涩,语气里带着微妙的威胁,目光悠悠的盯着齐氓,齐氓淡笑: “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钟伯什么时候这么意气用事了?” 钟鸣三两步又走到屋顶,黑云渐渐散开,走到屋顶后他又朝着屋子的另一边走,直到齐氓只看到他半个身子: “这你们就不用插手了。” 齐氓安静片刻,转身朝思蓝旅馆走去: “行,你们不要小瞧了李家人,还没你的时候,钟伯就是被这小子他爸逼的只能在漓州占山为王。” 已经看不到钟鸣的人,只远远的听到他的声音: “我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一次的。” 齐氓知道此时钟鸣已经离开,他走到被封住的李決边上,把他的屏障解开。李決一出来眼里充斥着阴赭,瞪了齐氓一眼,带着满身的煞气朝思蓝旅馆走去,阴阳家设下的屏障他们捕灵人是解不开的,他们的所有手段只能用来对付鬼怪! 钟鸣刚离开阴阳里,准备在漓州城里晃晃过阵子再回漓山,面前却突然停下一辆军绿色的皮卡,看到里面的人后钟鸣眯了眯眼睛。 顾伯天从车上下来,一点不怵钟鸣的走上前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一米的距离: “井元怎么样?” 钟鸣挑眉,看了眼顾伯天的车道: “要么跟我回去看看?” 顾伯天顿了一秒,目光冷然起来: “你什么意思?” 钟鸣迈开步子: “不愿意就算了......” 钟鸣走出五米的距离,听到顾伯天在身后喊: “等一下。” 皮卡行驶在漓州市中心到郊区的公路上,路上静谧安宁,倒像夏天的夜。钟鸣不停的换着电台听音乐,顾伯天的脸绷的很紧。 “你为什么要坐我的车去?” 钟鸣终于换到心满意足的黑色摇滚频道,双手撑在脑后道: “你见过哪个鬼坐过车的?这不新鲜嘛。” 钟鸣又看了看车内的摆饰装潢,感慨道: “还是军用车。” 顾伯天不想听他废话,声音严肃道: “你别忘了约定。” 约定就是,今天顾伯天就能见到井元,明天和井元一起走。钟鸣不耐烦的点头: “不就是个小阴阳家,除了算命一点用都没有。” 顾伯天的嘴角又绷了绷,伸手直接关掉了电台。 到漓山也没见到什么鬼怪,直到下了肆层,才看到上次见到的离尘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出了电梯,才慵懒的开口: “钟鸣,你最近和这群人的联系,倒有些密切。” 语气说的十分暧昧,如果其他人在场,一定要怀疑钟鸣暗通政府了,钟鸣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只哼笑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教我。” 顾伯天也没理他们的口角,开口问: “井元呢?” 钟鸣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放下,等放到一的时候,从走廊深处传来熟悉而洪亮的声音,像顾伯天第一次去阴阳里那样扯着嗓子的喊叫: “钟鸣回来了?这龟孙不是说今天放我的吗?说话不算数!” 声音由远及近,等顾伯天看清楚人,井元也看到了他,愣在原地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钟鸣翻了个白眼的功夫井元就回过了神,眼睛瞪大冲向钟鸣: “你怎么把他给抓来了?!” 说着就走到顾伯天身边上下打量,钟鸣撇嘴: “行了,你们现在进房间,明天再说。” 说完就晃着手里的钥匙,走到井元的房间门口等他们。顾伯天看着井元微弯了下唇角道: “待会儿再说。” 两人进了房间后,井元又不停的打量顾伯天,满眼的焦虑担忧: “到底怎么了?” 顾伯天也看着井元的样子,没瘦,就是有些憔悴,脸白了些。他伸手抓了井元的手,果然,体温也下降了一点。 “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井元被他抓着手,恨不得跳起来让人说话,顾伯天缓了缓才开口: “没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我只是想今天见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0 你。” “啊?” 井元有些错愕,抬着眼看着顾伯天,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游荡,缩了缩被顾伯天抓着的手,耳廓慢慢红了。顾伯天放手,目光不自在的转向别处: “睡吧,明天下午就能走了。” 井元声音变小,也带着不自在: “怎么就能走了?” “他们答应了明天放你,用军队和捕灵人交换。” 井元愣住,啊了一声,顾伯天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不是他们想换就能换的,也要他们有能打败军队和捕灵人的本事,你不用担心。” 井元屁颠的跟着顾伯天走进卫生间,站在门口看他洗脸,又问: “那我爷爷…” 顾伯天用毛巾洗了脸,从镜子里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井元,回过头脸色有些凝重,目光认真的盯着井元道: “你爷爷还没醒过来。” 井元抿着嘴看着顾伯天,眼里的坚强瞬间破碎,却还是硬生生憋着,顾伯天走近井元,低头望进他的眼睛: “我有办法,但你要相信我。” 顾伯天说到有办法的时候井元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信心,不停的点头,等着顾伯天开口。 “泽京有非常好的医学世家,但他们只帮国家领导人看病,只要你爷爷给我带回泽京,我就能救他。” 井元眼神讷讷的,但也在点头: “好啊,只要能救醒爷爷,什么都好。” “那你要陪他去吗?” 顾伯天试探性的开口,井元立即点头: “嗯!我陪爷爷去!” 顾伯天转身挂毛巾,眼底悬了一丝没法隐藏的笑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井元发现钟鸣没有锁他的门,顾伯天也已经起来,两人看了时间,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出去。 井元对鬼巢已经轻车熟路,带着顾伯天去客厅给他拿饼干吃。刚到客厅就看到几个鬼都在,离尘、离灿,还有眉头紧锁的钟鸣。 井元略惊讶的看着几个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什么的鬼,还是第一次看到钟鸣这么紧张的样子。看到两人走来,本就话不多的离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带着厉色和阴郁。井元撇嘴,走到阴沉木五斗柜前拉开抽屉,拿了夹心饼干递给顾伯天: “吃,这个饼干味道还不错的。”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显得突兀,钟鸣刷的站起,表情阴沉的看着正在嚼饼干的井元,半晌,嘴唇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看着像是在笑,井元皱眉: “干什么?!” “你知道那几个捕灵人在漓山做了什么吗?” 钟鸣声音比以往要沙哑,听起来很累,顾伯天对于李決的性格略知一二,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值得惊讶。 井元不解: “捕灵人?” 顾伯天在边上解释: “从泽京来了几个捕灵人。” “哦…” 顾伯天看向钟鸣: “他们做了什么?” 钟鸣眨了眨眼,看向根本不存在的窗外: “漓山原本有成精的动植物六百二十八头,现在只剩下一百头不到。” “哇…” 井元没忍住惊叹出声: “捕灵人这么厉害啊…” 话音刚落,三只鬼齐齐凶狠的看向他,离尘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 “所以,我们不能放你了。” 说完他又看向顾伯天: “包括你,科学家。” 井元惊讶的看向钟鸣,钟鸣抿着嘴不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离尘的话。井元刚准备冲上去理论,就被顾伯天拉住了,他把人抓在手里,看着钟鸣,语气平淡自然: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离灿的声音高亢而强势: “他们杀了我们六百多头精怪,你觉得我们需不需要还回去?” 顾伯天眼底划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保持平静,点头道: “好。” 钟鸣不解的看向他,顾伯天眼波平静如水,却坚定的看着他,钟鸣愣了愣,几秒后才意识到顾伯天的意思,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也好。” 井元从顾伯天身后探出脑袋,问: “你们在说什么?” 顾伯天抓着他手腕的手紧了紧,却一直扣着人没有放开。 “井元。” 顾伯天看着正一秒一秒数时间等着离开的井元,淡淡的叫了声,被叫的人回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怎么了?” 顾伯天走过去,把井元之前给自己的石头从脖子上拿下来,再次给井元系上: “马上我们都安全了,这块石头还是物归原主。” 井元伸手摸了摸还带着顾伯天体温的石头,点头笑了: “好。” “马上出去就能看到蛮蛮了,还有爷爷,还有阴阳里的家人们,太好了。” 井元言语中不无憧憬的说,顾伯天站在边上淡笑的看着他,井元转过头问: “阴阳里是不是来了很多人?捕灵人、军队什么的?” 顾伯天点头,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井元的头发,井元觉得顾伯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忽然就想到之前钟鸣给他说的那个人,另一个科学家,眼里的亮色顿时少了很多。 顾伯天看井元有意往后缩了缩的动作有些疑惑: “怎么了?” 井元咬住嘴唇,最终还是放开,有些不敢和顾伯天对视: “是不是,还来了一个科学家,姓周?” “周舂?” 顾伯天喃喃道: “你怎么会知道他?” 果然有!井元心里想,这时候一点连装都装不出笑容了,他叹了口气,重新将视线移到墙上的挂钟上,语气带着些酸味道: “他再好也没用,除非我死了…” 顾伯天猛的皱眉,表情严肃起来,听到井元说死这个字眼就莫名的生气: “说什么死?!” 语气也带上些怒意,井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别扭,又叹了口气,嘴撅的老高却不说话,任凭顾伯天死死盯着他。 这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离尘的声音: “喂,该走了。” 井元低落的情绪瞬间被赶走,像被开启一个开关一样眼神重新亮盈盈的看向顾伯天: “我们能走了!” 井元过去开门,离尘抬了抬下巴: “跟着我吧。” 井元回头见顾伯天也抬脚往外走,这才跟上离尘。三人走到电梯门口,“叮”,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离尘第一个进去,井元再进去,他进去后看着还站在外面的顾伯天,急躁里带着欣喜道: “快进来,我们可以出去了!” 顾伯天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井元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表情凝结在了脸上,电梯门缓缓关上,他猛的去按电梯旁的按钮,可是电梯门越来越窄,顾伯天眼神深邃的看着木色的电梯门被关上。 井元回头狠狠瞪着离尘,离尘慵懒的看着他,切了一声。 “我要下去。” 他一字一句的说,井元眼底带着些红色,刚刚被兴奋染上的红晕瞬间变得苍白,他不敢想顾伯天想要做什么,但绝不是和自己一起出去。 离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1 尘不理睬他,井元伸出手猛的咬住自己的手腕,很快,殷红的血液染上了井元的嘴唇,离尘眯起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当血液足以成滴被溅出时,电梯还没有到达顶楼,离尘迅速去按加速按钮,却比井元了一步,井元将手臂狠狠擦向离尘的脖颈处。 “啊!!!” 离尘发出痛苦的吼叫,他双眼突然盈满黑色,连眼白部分都黑气缭绕,离尘一步一步靠近井元,尽管他的脖子正在溶解,但还是将井元逼到墙角。 井元眼中有视死如归的坚定和决绝,离尘半张脸都变成了黑色,他突然一把将手突袭井元的心脏处,井元感觉到心脏正在慢慢冰冷,僵硬,但依旧扯着离尘的脖子不放手。 “叮~” 电梯终于到了山坡上那层,电梯里的离尘身体的一半都被灼成黑色,井元已经瘫坐在地上,嘴唇苍白发灰,手腕处一片撕裂的猩红。 钟鸣站在电梯外,双手攥拳,死死的盯着电梯里的情形,脸部僵着而怒气滔天。 “你们,把顾伯天放出来.....” 井元眼睛睁开一道缝,无力的看着钟鸣,从喉咙处发出并不大的声音。 齐氓站在山下,看着灰色翻绿的天空,漓山从来没有这么衰败过,山上参天年久的树木几乎都在一夜之间死光。 “回不来了......” 他喃喃道,沈崆站在边上听到齐氓这么说,远远的看着漓山山脉蜿蜒起伏,却没有一点人气,已经过了五点,按理说井元和顾伯天应该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 沈崆问他,齐氓的脸僵硬,他转过身走向捕灵人们,李決看他走过来也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一抹不屑。 “你们到底捕了多少头精怪?” 齐氓声音低沉严肃,李決眨了眨眼,平淡道: “带着鬼气的,都杀了。” 其他阴阳家听到李決的话都愣住了,山脚下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操…” 关游熄灭燃着的烟,也走了过去,眼神不可思议而无奈的看着几个捕灵人: “你们知道后果吗?” 李決看向关游,不说话。沈崆在后面有些不明所以,却发现身边的蛮蛮满脸紧张,嘴角向下还有些难过的样子。 “等等!” 沈崆正在看蛮蛮的神情,蛮蛮眼神突然聚焦到斜上方,表情震惊而专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蛮蛮的叫声引过去,大家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 沈崆问。 蛮蛮却不回答,目光紧紧盯着某处一动不动,五六秒后,山上树丛突然簌簌动了起来,齐氓低吼: “蛮蛮!” 钟鸣一手环抱着紧闭双眼的蛮蛮,从山丛中被一团黑色旋风裹袭而出,他停在离他们略远的半空,冷冷的看着以李決为首的捕灵人们。 李決忽然皱眉,低声喃喃道: “他不是鬼......” 没等众人听到李決的话,钟鸣突然将手中的井元猛地抛下,他瞬间卷着黑云不见,只有被他抛下的井元迅速下落。 “哗!” 沈崆边上突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有着巨大翅膀的人飞向半空中的井元。 “蛮...蛮蛮…” 蛮蛮用力扇动翅膀飞向井元,所有人抬头看着有着灰白色翅膀的少年一把抱住正在下落的井元,将人包裹在巨大的翅膀中,大家只看到翅膀在青黑色的云朵下缓慢的扇动,直到蛮蛮渐渐下落。 军队的人都看呆了,所有人神情动作都的目光被长着翅膀的蛮蛮吸引,看到他降落到地面,将井元递给齐氓。 蛮蛮喘着气看着昏迷的井元,身后突然传来“刷刷”整齐的声音,他回头,看到沈崆身后的五六个军人对他举起了枪。 蛮蛮无措的看着他们,又回头看了看齐氓,齐氓盯着昏迷苍白的井元,抬头看那几个将蛮蛮当成洪水猛兽的军人,他渐渐也产生一种,都是因为政府,才导致所有的事无法控制的想法。 关游将井元接过带回车里,蛮蛮还站在原地不敢动,翅膀也没有收回去,眼里都是不知所措。 沈崆眼底幽深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孩,语气狠戾道: “把枪都给老子放下。” “你上车。” 沈崆看着蛮蛮说,表情冷漠,蛮蛮看了他两眼,转身,都忘记收翅膀,带着一对灰白色的大翅膀上了关游的车。 沈崆看蛮蛮上了车,等车开走,他才回头,眼神冷然的看了眼身后的军人,一言不发的朝上山的路走去。 其他人愣了愣,才跟了上去。李決在边上挑眉,带着其他捕灵人也上了山。 周舂刚刚回过神,掩住自己眼里的震惊和狂热,坐在车里没有动,将车停在那里,却也没跟大部队上山。 钟鸣带着离尘下了鬼巢,直接到最底层,底层最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的水冒着寒气,周围都是阴森的黑色,只有缕缕寒气冒着白烟,离尘已经融掉小半个上身,左眼珠漏在外面显得恐怖狰狞。 钟鸣将手猛的一甩,把离尘扔进了池子,没有回头的就上了电梯。 这个池子是给鬼怪吊命的用的,大部分被阴阳家或者捕灵人打的半死的,值得救的鬼怪,为了不让他们魂飞魄散,就会把他们放在池子里吊命。 “上来了吗?” 钟鸣问离灿,离灿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从叁层上了山顶。 从山顶远远望下去,能看到李決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依旧在杀伐精怪和鬼魂,捕灵人打头,军队断后。 钟鸣伸出左手,手心燃起金色的火星,虽然只有一小点,颜色却十分刺眼,钟鸣将手间的火星朝漓山山体甩去,被杀死的已经千百年的动植物被染上金色,几颗杉木树顶亮盈盈的像是着了火一般。 李決感觉到异变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候天已经半黑,细微的金色在灰暗色的环境里并不显眼,直到几乎每片树叶的脉络里都染上金色。 李決停了步子,警觉的感知周围的动静,他伸出手让所有人停止前进,周围金色的脉络不仅在植物上,甚至松软的土地里,也有金丝在游走。 “这是什么东西?” 沈崆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金丝,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李決看到游走在四面八方的金色,努力回想过去见到过和父亲教导过的内容,丝毫没有一点关于这种东西的知识。 这些金色已经到达他们周围,还在往山下蔓延,似乎要把整座山脉包裹起来。在暗黑色环境的映衬下,漓山主峰像是发光体一般亮了起来。 尽管这些金色已经到了他们脚下,可是对人体似乎没有什么伤害,只是缠绕在山中的花草树木,没有绕到人的身上。 “簌簌” 渐渐的,周围一些比较大的树木,似乎是被风吹动,叶尖开始摆动,再然后树枝也开始慢慢晃动,李決瞳孔猛然放大,大声喊道: “快下山!” 另外几个捕灵人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2 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无法相信的同时迅速转身想要下山,可是却已经晚了。 这些本来已经被杀死的树精,都被钟鸣唤醒了! 一个钟鸣、两三个高级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漫山遍野的精怪!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让他们逃。 沈崆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些树木的枝桠正在慢慢将路面占满,一点一点缠绕、一点一点吞噬可以容身的空间。 沈崆将腰间的砍刀拿了出来,一下一下狠狠的砍密密麻麻横亘在面前的树枝草木,但砍伐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这些枝桠缠绕的速度,旁边一个副军官已经被树枝绕住双腿,用力挣脱也只能挣脱零星的细小树枝。 沈崆将砍刀狠狠砍向绕着副军官的粗壮树枝,那根树枝被砍断,副军官连忙将脚移动,手上举着砍刀也在狠狠砍树枝。 可是沈崆手收回的速度晚了几秒,树枝上较细的分支缠上了他的手臂,刚想用力拔出却又有一根韧性十足的藤蔓攀上了他的手臂。 沈崆抬头,眼中带着震惊和绝望,漫山遍野都是树枝和野草,已经延长到两三人高,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样如同蜘蛛洞一般的迷宫里。 出不去了。 沈崆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缠绕的树木扯开,不要命似的往前冲,他看到几个身后的军人们一大半被缠住,大部分身体已经无法动弹,甚至还有枝蔓钻进他们的嘴巴、鼻腔,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这里已经成为人间地狱。 树木被金色光晕绕的梦幻美丽,却真真实实的是魔鬼,扼杀人类轻而易举,连惨叫声都不准他们发出。 忽然,沈崆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风声,他抬头,看到山脉的上空,覆盖着两个比半黑的夜还要黑的阴影,扇动着翅膀,朝他们飞来。 “蛮蛮……” “沈崆!把手伸出来!” 扇着翅膀的黑影朝沈崆和李決的方向俯冲而来,沈崆看着巨大的翅膀,愣愣的伸出手。 “哗!” 沈崆感觉到一双细瘦的手死命扣住自己,速度飞快,缠上自己小腿的树枝被迫折断,沈崆用力回扣住那双手,下一秒,他已经悬空,蛮蛮更加费力的扇动翅膀,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升上半空。 沈崆牢牢抓着蛮蛮的手臂,感受着人在自己耳边急促而粗厚的喘气声,蛮蛮的眼睛在夜空中还是亮的,里面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救不了更多的人,对不起……” 蛮蛮一边飞向阴阳里,一边看着沈崆道。 沈崆闭了闭眼,嘴唇衾合,最终只发出两个字: “谢谢。” “香姑姑,谢谢你!” 蛮蛮看着边上扇着纯白翅膀的中年妇女道,香姑姑砸了砸嘴: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在漓山闯了什么祸,钟伯要这样赶尽杀绝?” 她按照蛮蛮的指示救了捕灵人中的李決,其他剩下的人在那里,只有一死。李決抓紧女妇人的翅膀,他的心境也是无法平静的,刚刚那种绝望的境地让他以为马上就要死了,看着同伴们垂死样子他不仅无助连自保都做不到。 就一秒钟的时间,他就突出重围,被一个和蛮蛮一样的女妇人救了出来。 第一次,他产生了类似后悔的情感。 井元的阴阳石和其他的不同,他是在十岁那年得到的,齐氓从无寄城带回来,据说是无寄城的一位老和尚送他的,用来固灵护灵有奇效。 井元被离尘打伤的时候脖间系着阴阳石,本来离尘是直接想吸井元的灵气的,却因为阴阳石的阻挡没有成功,只封住了他的魂魄。 井元被带回阴阳里的时候是毫无意识的,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能靠他自己醒,可能一天,可能一辈子,看造化。” 齐氓看着躺在床上的井元道。 井家这一老一少两个都躺下了,一个生命垂危、一个意识全无,但阴阳家能做的只有寻名医神医,无法去漓山寻仇。 前几年阴阳家和鬼怪还能勉强签订条约,但如今钟伯义子的本事完全超乎了他们想象,当关游的军用三轮车离开漓山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发现漓山主峰整个峰体渐渐发出金色的光,阴阳家对于灵气波动十分敏感,几乎车上所有阴阳家第一时间都发现了强大灵体的突然存在,是铺天盖地的、精神矍铄的。 齐氓几乎瞬间猜到钟鸣做了什么,他震惊的根本什么都说不了,回过头看着那些金色越来越亮,直到看到蛮蛮张开翅膀,从窗户里飞了出去,他都没来得及阻止。 李決被救出之后匆匆回了泽京,他必须回去认错,损失了四个从小一起历练到大的捕灵人,这是他的责任。还要和父亲报告漓山的动态和遇到的不可思议的鬼怪。 沈崆和周舂在犹豫要不要也回泽京,顾伯天还在漓山那些鬼手上,但现在他们根本无法靠近漓山,鬼怪也没有和他们和谈的意思,让所有人都都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我呆这里守着,你回去报告。” 沈崆对周舂道,周舂三番五次看向沈崆边上的蛮蛮,握着茶杯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杯身上敲着: “为什么不是我回去,你守着?” 沈崆本来就不太待见周舂,现在见他在这种关头还要拿乔,表情瞬间冷然道: “你打得过我,你就守这儿。” 他起身将腰间的枪卸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周舂。周舂眼底流出不服气,但却无法和沈崆抗衡,语气带着憋闷道: “知道了,我明天走。” 回了房间,蛮蛮才拉住沈崆,眼底带着一丝担忧和害怕道: “刚刚那个周舂,看我的样子很奇怪。” 沈崆也发现了,周舂和他交谈时三番五次盯着蛮蛮看,眼神里是打量也是推敲。他脸上露出一丝厉色,回身握住蛮蛮的手: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做什么。” “不过......” 沈崆看着蛮蛮瘦弱的肩背眼里也有些不可思议: “蛮蛮,你是,什么种类的?” 沈崆看到蛮蛮长出翅膀的时候几乎都不会说话了,太神奇太穿越。他问的语调有些慢,蛮蛮看着他半晌,才摇了摇头,抬眉: “你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我了吧?” 沈崆上前搂了蛮蛮,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手不自觉的就去抚摸蛮蛮和别人长得不太一样的蝴蝶骨,比常人软,比常人弯: “我还以为,是你过去受过伤,肩胛骨才长这样的。” 原来这里会长出翅膀啊。 蛮蛮在沈崆怀里抬起头: “这是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噢,香姑姑说会飞的人如果被发现,会很危险的。” 沈崆自然点头: “过两天等周舂回去收到消息之后,我大概也要回泽京了,那边会出救顾伯天的方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阴阳里,再来的话也不一定是我来。” 蛮蛮突然焦急,一张小脸上的不舍被看得清清楚楚,沈崆笑了: “你要跟我回去吗?回泽京。” 沈崆眼神深邃的盯着嘴巴微张有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3 些愣怔的蛮蛮,他伸手在人头上摸了摸: “好了,今天先休息,之后再给我答复就好。” 齐氓给井元醒魂的效果不大,他的魂魄沉睡的太死,外界的一切非灵很难进入到他的精神里,但又不能让鬼灵随随便便进入井元的精神体去唤醒他,一是鬼灵阴气太重,二是再听话的鬼灵也有邪念,一旦上身,除非杀了鬼灵上身的井元,不然是无法将井元的魂魄救出来的。 睡了一觉的蛮蛮明显精神变好了很多,早上一爬起来就去看井元,井元还是睡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齐氓叔,井元到底要怎样才能醒过来?” 齐氓拧着眉摇头,他现在也不确定了,井元的魂魄被封的太彻底,没有极强的精神刺激,是没办法被唤醒的。 蛮蛮小眼神欲言又止,看了看井元,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齐氓,齐氓看向他,气势不怒自威: “有什么你就说。” 蛮蛮努了努嘴: “不是说,元元,和顾伯天,是龙凤相吗?而且说百年难遇什么的,那如果是顾伯天,能不能叫醒元元?” 蛮蛮话音落下后,齐氓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希望,他眯起双眼,看着蛮蛮: “井元和你说过顾伯天什么事吗?比如他们两一起经历的,或者他们俩之间的一些约定。” 蛮蛮回忆井元和他说过的话,只记得让他不要告诉顾伯天自己以前喜欢过恬恬。 “他让我不要告诉顾伯天,他以前喜欢恬恬的事。” 齐氓蹙眉,这种小孩小打小闹的事儿听到耳朵里就显得怪异,但他还是将这件事努力传送到井元的精神体里。 周围一片虚空,井元睁着眼睛只看到眼前整片整片的白色,他疑惑的想:我这是在哪里? 他抬腿往前走去,只看到当头烈日,太阳似乎就在头顶一般。他觉得什么也感觉不到,闻不到、听不到、触摸不到。 “我死了吗?” 井元碎碎念,可是听爷爷说,死了要么在地狱呆着、要么在世上飘着,他现在肯定不在地狱,也不可能是飘着的。 “爷爷!” 井元放声大喊,只听到自己的无边无际的回声慢慢传回来,井元neixin内心突然涌上一阵悲切的寒意。他是被关在这儿了吗?他要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吗? 井元睡了一觉又一觉,一次又一次睁眼,可是直到现在,在这个世界里走了很多很多路,却还是没有找到出口,像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 “……”…“……” 井元忽然听到整个世界都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模糊不清,但确实有了他在这里以来第一次外来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 井元兴奋的大喊。 “……” 依旧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井元撒开腿疯狂的跑起来,想离声音近一点,他不知跑了多久,才勉强听清楚了一点: “…顾伯天……” 井元倏地睁大双眼,眼中露出兴奋和激动: “顾伯天!是你吗!顾伯天!” 忽然,原本纯白的天空渐渐有了灰色,甚至一点一点被灰色覆盖,灰云很快将白色吞噬,井元无措的站着,看着天空,眼中慢慢浮现不安。 “顾伯天知道……” 声音断断续续,但是井元已经能听出好几个字,他想,知道,知道什么? “你喜欢恬恬......” 井元站在原地愣了一两秒,忽然猛地朝天空大喊: “谁跟他讲的!不准告诉他!我不喜欢恬恬了!不喜欢了!!!” 井元喊的撕心裂肺,他内心有种深深的恐惧,他怕顾伯天知道了这件事就离开了,他怕再也不能见到顾伯天了,更怕顾伯天不理他讨厌他。 不对......顾伯天?井元突然头疼了起来,他紧闭双眼捂住脑袋,顾伯天、沈崆、还有钟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没没办法回想,一回忆整个身体像撕裂般的疼痛。 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只记得爷爷、蛮蛮、阴阳里的家人们,什么时候出现了顾伯天和沈崆,什么时候自己心中对顾伯天又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听到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急会难过? 井元拼命想要回想,可是回想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疼,渐渐的,在疼痛里他看到一些画面的碎片,看到自己和离尘缠斗、看到电梯外渐渐不见的顾伯天、看到蛮蛮扇着翅膀朝自己飞来...... 井元大声尖叫,猛地睁开眼。 他木讷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蛮蛮满眼的震惊和喜悦,齐氓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睁开眼看到的是木色的屋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 “元元你醒了!” 要不是齐氓站在那里,他恨不得扑到井元身上,井元眨了两下眼睛,脑子还是木的,像是有钟声在脑中萦回,久久不能回神。 “让他先自己待会儿,你不要吵他。” 齐氓开口,蛮蛮才讪讪的点头,和齐氓一起退出了房间。 井元慢慢回神,渐渐回忆发生的事情,脑子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但已经能连贯的思考,他记得他用自己的血和离尘对抗,也记得顾伯天留在了鬼巢…… “氓叔!” 井元在屋子里喊,他一下子坐起,坐得有点猛,眼前又黑了两秒。齐氓开门进来,看着井元坐在床上揉着太阳穴,问道: “好点了吗?” 井元点头,下一秒看向齐氓的眼睛: “顾伯天出来了吗?” 齐氓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井元敏感的知道了答案,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央求道: “可不可以去救救他?” 齐氓依旧没有开口,淡淡的看了井元一眼,给了他一点安抚的眼神,就对着门外使了下眼色,蛮蛮很快跑到井元床边,齐氓默默的退了出去。 “元元,你还好吗?” 蛮蛮眨着眼睛关切的问井元,长长的睫毛像两扇翅膀一样扑棱扑棱的扇着。井元刚清醒的神采倏然不见,眼尾挂上担忧和失落: “顾伯天还没能出来啊。” 蛮蛮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他去床头给井元倒了水,佯装随意道: “钟鸣太厉害了,他们都打不过他,他杀死了大部分的军人和捕灵人,现在没有人敢靠近漓山了......” 井元眼底失了神采,因为昏睡了好久很虚弱,嘴唇泛着白,皮肤也比平常看起来透薄,一副憔悴的样子。 蛮蛮去给井元拿了点心,突然就看到井元坐在床上,眼睛出神的望着自己。 蛮蛮心里涌上一阵不妙,古怪的看着井元,刚想开口,井元就说: “蛮蛮,帮帮我好不好?” 他就知道,蛮蛮虽然不聪明,但从小长到大的发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果然,井元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事。 蛮蛮委屈的摇了摇头: “不好,你没办法救他出来的。” 他怕井元有危险,井元眼睛又张大了些,极力让蛮蛮相信自己: “我不跟他们硬碰硬,我交换,你知道吗?钟鸣很想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4 要我这块阴阳石!” 说着井元还把脖间的阴阳石扯出来给蛮蛮看,蛮蛮眉头拧的更紧: “不行!你不准把这块石头去交换,不然我告诉齐氓叔!” 蛮蛮威胁井元道,这块石头从井元十岁那年出意外就一直跟着他了,一直帮他挡灾挡难,全天下只有这一块用处最大。 井元不说话了,他塌下肩膀,手从石头上垂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蛮蛮站在那里看着井元,他能感觉到井元很伤心。 忽然井元抬起头,眼神平静的看着蛮蛮,问: “蛮蛮,你喜欢沈崆对吗?” 蛮蛮愣愣的不知道井元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井元咬住下唇,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蛮蛮: “你觉得我喜欢顾伯天吗?” 蛮蛮这下更不知道说什么,他眼神里也带着疑惑,没明白井元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井元看蛮蛮半天不说话,才兀自开口: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还是沈崆告诉我,我很喜欢他的。” 蛮蛮十分认真的回答,他记得那时候沈崆一次比一次郑重的告诉自己:你很喜欢我,你最喜欢的就是我。 他不懂,但沈崆教他懂了。 “可是顾伯天没有跟我说过。” 顾伯天不喜欢说话,每次说话都不超过三句,而且讲话很程序化,有点像机器人,井元也根本看不透他的情绪。 “所以我想,我想问清楚,不仅想救他,还想把这个,问清楚。不然我心里有点难受。” 蛮蛮眼神含着光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井元,他现在觉得井元有点可怜了,恻隐之心一动,便立马答应了井元: “好,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救他。” 但没等井元身体恢复,不速之客就自己来了。 那天月光也是特别的明亮,井元是睡在修柯家的,如水的月光像瀑布一样倾泻在房间里,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井元从梦里突然惊醒,就看到窗边站了个人,逆着月光,只能看到一个剪影,劲瘦高挑。 “小赤佬…” 井元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钟鸣不可能来找自己,带着对他的恨意和对顾伯天的想念,这个称呼他丝毫没有过脑子就说出口了。 “呵…” 窗边的人发出轻哼,也不靠在墙上了,站直身子走了过来,走到井元床边低头,看着睁着眼睛,目光越来越惊讶的人。井元刚想开口,钟鸣就比了食指在自己嘴边: “别说话,听我讲。” 井元抿了抿唇,不开口了。 钟鸣还搬了张圆凳子坐到井元床边,给井元一种他要讲很久的感觉。 “现在是我私人找你,不代表漓山和我义父。” 井元看着他,不动声色。 “顾伯天我可以还你,但是有个交换条件。” 井元立马把手放在自己的阴阳石上,就想扯下来给钟鸣。钟鸣制止了他: “我要这块石头其实也没多大用。” 井元有些疑惑,难道是又要换什么人? “据我所知,你会跟着顾伯天去泽京对吗?” 井元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钟鸣正了正神色: “带我一起去。” 井元眼里露出不可置信和匪夷所思,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难道钟鸣要接着把所有捕灵人一网打尽?又想到,他想去泽京直接去就好了,为什么要他们带着去? 他觉得钟鸣是不是脑子坏了,到底怎么觉得自己会带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去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城市。 “顾伯天已经同意了,就看你了。” 这下井元脑子已经不知道怎么动了,他愣了两秒: “他?” 钟鸣点头,斜斜的笑了一下: “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们有危险的事,也不会去招惹政府军队,只是需要你们牵线,带我去见风家人。” 井元有些疑惑,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过这所谓的风家。 “感灵人知道吗?国内最大感灵世家,就是风家,在泽京,和李家是世交。” 井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钟鸣打的是这个算盘,他要去的其实不是泽京,而是在泽京的风家。 “你要去找他们做什么?” 钟鸣静了一秒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顾伯天他同意带我到泽京,那你的任务就是,带我进风家。” 阴阳家某种程度上的意义和感灵人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去了泽京肯定会和风家见面。井元还是有些犹豫,警觉的问: “你不害人?” 钟鸣摇了摇头,眼底划过狡黠,井元却没有发现。 “好。” 钟鸣满意的笑了,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井元,淡淡道: “继续睡吧,明天顾伯天就能回来。” 说着,钟鸣就消失在了窗口。 明天就回来,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井元想。 钟鸣走了之后井元迷迷瞪瞪到凌晨五点才睡下,一觉睡醒已经天色大亮,他迷迷糊糊的起床,走到窗户边上从阳台上往下看阴阳里。 刚刚惺忪之间就听到下面声音不小,人声嘈杂,可是最近阴阳里外事很多,所以一直都在闭巷的状态,井元带着疑惑往下看,巷头外有好几辆军用皮卡停着,巷子里来来往往走的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还有军官。 井元看了看日头,现在应该快到中午了,他穿着棉拖鞋下楼没有声音,扶着楼梯把手走到拐弯处,恰好看清楚堂屋里的场景。 修柯坐的正对自己,齐氓坐在其中一边,对面是沈崆,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和轮廓都挺眼熟,井元突然心跳加快,扶着扶手没有再往下走,站在那里看四个人在讨论着什么。 等他站了三分多钟,修柯一抬头,才看到楼梯拐角处安静站着看着这边的井元,修柯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动作被沈崆发现,也转过身看了眼楼梯。 背对着自己的人微微抬头,似乎知道了什么,井元抓着扶手的手倏然抓紧,不知道怎么就很紧张。 顾伯天回过头,眼神自然的落到在阴影里的井元身上,只一秒,就又回过了身,看向齐氓: “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齐氓眼里闪过一丝趣味,点头: “希望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顾伯天点头,将面前的茶水喝光,等齐氓第一个站起身,他和沈崆才跟着站了起来。井元有些气结,刚想抬腿上楼穿衣服就被人叫住,声音低沉里带着温润,像平时唤他一样: “井元。” 井元一顿,扬头情绪不佳的看着喊自己的人。 顾伯天一步一步靠近,直到上了第七层楼梯,和井元就隔着两层楼梯的距离,这样井元恰好微微低头和他对视。 顾伯天眼里还是平静如水的情绪,他继续往上走,井元不得不挪到边上给他让路,却在顾伯天走到井元那层的时候,他的手臂突然被攥住,井元讷讷的被抓着,一步一步跟着上了楼,进了自己在修柯家住的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5 顾伯天进了房间就放下了井元的手臂,越过他把门关上了,两人这才真真正正面对面站着。 “你回来了啊。” 井元有些不自在的寒暄,顾伯天低头,眼里盛着面前颇不自在且不敢和他对视的人,他眼尾有些上翘,双眼皮又很深,所以当专注的看着什么时带着一种深情的感觉。 “今天傍晚出发去泽京,你准备一下。” “啊?” 井元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点头: “我早上回来的,和齐氓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越早去越安全,而且,你爷爷越早去治疗也越好不是么?” 井元还有些没能接受,他抿嘴嗯了一声,捎带着点了两下很慢的头。 “你答应钟鸣带他去了对吗?” 顾伯天继续开口,井元这次有些犹豫,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说,你也…” “对,我也答应了。” 井元这下才放心下来,他呼了口气,还以为是钟鸣下了个套给自己跳,现在神情动作又自然起来: “那我回家收拾东西了,你们要怎么去,怎么把爷爷带去?还有怎么把钟鸣带去?” “你爷爷跟着这边的医护队待会儿提前飞过去,我们等傍晚的飞机,钟鸣被安排在沈崆的队伍里。” 井元点头,去拿自己的外套和鞋子,打算穿好之后回家,顾伯天还站在原地,井元马虎的把外套罩在身上,看到顾伯天站在门边,大大咧咧道: “还有什么事吗?我先回家一趟,这些破事终于都告一段落了。” 他脸上明显的轻松愉悦,有些事被突如其来的愉悦压在了心底,根本都忘了提。顾伯天幽幽的看着他,声音比刚刚要缓慢轻润一点: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井元愣怔,不解的摇头: “没有啊,怎么了?” 顾伯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手握上门把手,声音恢复原来的淡然,但在井元听来却多了一丝不快。 “那你回去吧,下午四点集合。” 井元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哦了一声,提着鞋欢快的蹦下了楼。 楼上,顾伯天咬紧牙,盯着自己紧握门把的手,听到井元哼着小歌下楼的声音,对自己失望又愤怒,没由来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刚刚怎么就不干脆问清楚。 井元快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蛮蛮背后背了个土黄色的小布包朝修柯家走,就把人叫住了,两人站在井元家门口讲话。 “你也去泽京吗?” 蛮蛮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布包,点头: “对呀~” 看起来十分期待,而且眼睛亮闪闪的,井元心里觉得怪怪的,他们似乎是想把阴阳里的人一点一点全带去泽京。 “对了元元,你看到顾伯天了吗?他早上就回来了,还跟我问你呢。” 井元点头,推开自己家屋门,家里很久没有住人,在冬阳的照射下堂屋里飘着很多细小的尘埃,乍一看有种隔世的感觉。 “他问什么?” 井元拿了小掸子掸堂屋里落下的灰,一边漫不经心的和蛮蛮对话,蛮蛮跟了进来: “就问你身体怎么样,我说已经快好了,我还问他他喜不喜欢你。” 井元手里的掸子啪的掉下,他猛的回头三两步走到蛮蛮面前,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 蛮蛮抿了抿嘴,心里想,难道我又闯祸了? “你昨天不是说,要问他这个的吗?我就先帮你问一下,想先告诉你。” “那他怎么说?” 井元语气带着急躁又有些没底气,他看着蛮蛮立马就要开口的样子,走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别别别,别说了,还是别说了。” 蛮蛮被井元弄的莫名其妙,被捂着嘴巴什么都说不了,发小紧张兮兮又纠结的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井元把手从蛮蛮嘴巴上放下来,俯身把掸子捡了起来,心不在焉的掸了两下,蛮蛮嘟了嘟嘴: “元元那你待会儿去找我啊,我在修柯哥家等你吃午饭。” 井元闷着头不讲话,等蛮蛮快要跨出门槛,他突然嚎了一嗓子: “等等!” 蛮蛮被吓的差点腿软,回过头目光莹莹的盯着井元,井元内心涌上一阵愤懑,扬起手道: “走吧走吧,赶紧走。” 蛮蛮却不听他的了,两条腿迈的飞快迈到井元边上,脸上也是气鼓鼓的,井元想躲闪都躲不了,就听到蛮蛮冲着他一点不含糊的说: “顾伯天说这是秘密!没告诉我!” 说完不等井元反应,哒哒哒就离开了井元家。井元愣住好久,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有点空又有点飘。 这是井元第一次坐飞机,他和蛮蛮两人是全机最兴奋的,等飞机起飞,才被迫坐在了位置上。顾伯天坐在井元边上的位置,看着他在四处环顾,挡不住眼中的新奇和行兴奋。 “到泽京要三个小时,你可以睡会儿。” 他没忍住提醒井元,看着精神振奋的样子怕下了飞机就焉了,而且泽京和漓州不一样,那里气候干燥,地处大平原,他有些担心漓州过去的人会水土不服。 井元摇头,一口回绝: “我不困!早上睡了很久,我带了桂花糕你要不要吃?” 说着井元就开始翻自己的小包裹,从里面掏了一个黄牛皮纸包的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有十来块大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糕点,上面撒了黄褐色的桂花粒,看起来小巧可爱。 井元先塞了一个到自己嘴里,满足的唔了一声,才拿起一个递给顾伯天: “周婶做了给我带来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井元捏着桂花糕递到顾伯天面前,等着他接,顾伯天侧头看了眼井元带着期待和催促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低头,就着井元的手,把桂花糕咬进了嘴里。 “呃......” 井元愣住了,带着湿意和温度的手迅速缩了回去,两根手指紧紧握在掌心,目光又看向四周,这次是促狭躲闪的看,脸颊上偷偷染上点红。 顾伯天唇边漾起一抹笑,将桂花糕咽下之后还周到的给井元反馈了: “好吃,桂花的香味很浓。” 到泽京的时候已经入夜了,飞机下降的时候井元透过舷窗看窗外细细密密的黑色小颗粒,很多已经粘附在了舷窗上,井元好奇的看着变脏的窗户,顾伯天在边上解释道: “霾。” 井元看了他一眼,问: “泽京得癌死掉的人是不是很多?” 飞机极速下降的过程中,就看到很多很多的魂魄飘在空中,一看就是病死的孤魂野鬼,因为死亡的年龄太年轻,所以尚且轮不到他们被超度。 “和其他城市比起来,很多。” 环境问题一直是泽京几个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工商业太发达,这十几年经济发展的太迅猛,导致环境保护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提上议程。 等飞机真正降落在泽京机场,顾伯天拿了个口罩给井元,飞机上大部分人也都戴上口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6 罩才下机。 因为是晚上,所以走的是停机坪,井元从漓州来的时候穿了件小棉袄,到了机门处被冻得打了几秒钟的牙颤。 停机坪的灯光很亮,除了冷,井元还感受到充盈却硬实的王气,是地王的王气,就是泽京这块地方的气息。 比起漓州钟灵毓秀的灵气,泽京这块土地就简单粗暴的多,大平原,没有小桥流水,没有弯弯绕绕,全都是一马平川,一种气度横亘在天地间。 井元不喜欢。 这样的王气让他觉得有点霸道。 他想,治好爷爷之后就能回漓州了,这辈子还是想一直呆在漓州。 井元和顾伯天并肩朝摆渡车走,一霎间突然周围的魂魄迅速移动起来,也就几秒钟的时候,所有的魂魄都向南方靠去。 井元挑了挑眉,回头看机舱门,站在门口的是个个子很高,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却看不清楚脸的人。 钟鸣用瘴气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心里想着泽京也不过如此,这些鬼魂比起漓州的胆子还要更小,自在的下了楼梯,看到井元在前头看着自己,钟鸣朝他扬了扬下巴,井元切了一声,回头继续朝摆渡车走去。 井元确实有点嫉妒,他一个阴阳师在这,这些魂魄也没怎么怕他,怎么一只不人不鬼的出来了,这些鬼魂倒像是见了阎王似的。 沈崆带着军队的人直接回了军区,今天已经不早了,所以井元自然而然的跟着顾伯天回了他家。 车行驶在泽京宽阔平整的马路上,周围是高耸的大楼,入夜的灯光宛如白昼,井元在窗边看一栋一栋闪过的高楼,眼睛里倒映着高楼建筑里的灯光,突然没由来的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恐慌。 这里太大了,对于井元来说也太陌生了,而且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他有一种被侵犯、被敌视的感觉。 他坐回座位,刚想说话就发现坐在旁边的顾伯天睡着了,他还没来得及摘口罩,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双眼,闭上眼睛的样子和他平时无误,都面无表情,但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温和一点。 井元心里有莫名的恐慌,他呆呆的看着顾伯天睡觉的样子,似乎只有看着眼前的顾伯天,才从巨大的陌生里面找出一丝熟悉,一丝归属。 “到了。” 顾伯天睁眼,目光直直的望进井元来不及移开的眸子里,褐色的瞳孔里也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和他对视。 井元迟了两秒移开目光,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开进一个静谧的院子,院子里亮着两排不高的路灯,路灯发着姜黄色的光。 车停在了一栋精致但看着很有年代感的小洋房前面,门口站着两名穿军装的守卫,井元坐在里面有点不想下车。 顾伯天先下车,去后备箱帮井元拿了行李,绕到井元那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下了车,就是目光有些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跟着我。” 顾伯天走到井元面前,眼神里带着安抚的看他,转身上了小洋房门口的额阶梯,井元只得跟上。 守卫给他们打开了门,进门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亮着灯的,明黄色的灯光,井元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屋顶悬挂着的简洁却厚实的吊灯。 “父亲,母亲。” 听到顾伯天的声音,井元这才想起这是来到顾伯天的家了,连忙顺着顾伯天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对穿着丝绒睡衣的夫妻。 那就是顾伯天的爸妈了吧。 井元抿嘴,他又低下头,拿着自己的小包裹站在原地,顾伯天回头看人一副紧张的样子,抿嘴笑了,在阴阳里的井元总是一副街霸的派头,哪里见过这种样子。 他放下行李之后拉过井元,把他拉到父母面前,声音平缓自然的介绍: “他就是那位少年阴阳家,叫井元。” 井元可算是知道顾伯天那股不怒自威的感觉遗传谁的了,他爸就坐在那里,也没怎么凶,但整个客厅就被一种严肃庄重的气氛萦绕。 倒是顾伯天的母亲,虽然带着眼镜,但整体的气质很温和,也很高雅。 “来了泽京就好好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没工作的时候让伯天带你转转,今天不早了,先休息吧。” 顾将军气派十足的说完这两句话,带着东家的友好客气,和他的外表以及整个人的气势有点不一样,而且二老将近十点都没有休息,在等着自己儿子回来见一面,也是对顾伯天很思念爱护的。 井元点头,声音不大的回答: “好的,那这些日子,要麻烦你们了。” 等顾伯天的父母先上了楼,顾伯天才带着井元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他把井元的行李放在门边,给他介绍了房间里的一些设施怎么用,才准备离开。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去见几个领导人。” 顾伯天看着井元说完,刚准备离开,就见到井元上前一步: “等一下。” 顾伯天脚步顿了顿: “还有什么事吗?” 井元脸色有点垮,眼神复杂又无辜,他抱着自己的小布包看着站在门口的顾伯天,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问,两人目光交错了好久,他才堪堪发问: “我,我不是来陪我爷爷看病的吗?为什么你爸爸刚刚说,工作,还有,明天为什么要去见什么,领导人?” “顾伯天,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来泽京的?” 井元坐在床上打蛮蛮的电话,刚刚问顾伯天的时候也是头脑发热,他早就忘了之前大概是答应过和他一起来泽京,说为了就救更多人的事,他一直以为自己此行就是来陪爷爷的,最多和泽京的感灵人交流交流想法感受,根本没有说什么正经工作,还去见领导的意识。 井元问出来之后两人之间安静了好几秒,井元又啧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怪异,没等顾伯天回答就把人推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元元吗?怎么了?你到顾伯天家里了吗?” 蛮蛮那边有点吵,井元闷闷的嗯了一声: “到了,你在干嘛呢?” “沈崆带着我们出来吃烧烤了,好多人。” “蛮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不想呆在泽京。” 蛮蛮唔了一声道: “等井爷爷治好了吧,我们就回去,你好像不开心啊,怎么了?” 井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暂时理解为到了泽京水土不服,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劲。 “我总觉得不太好,感觉很差劲,像是要发生点什么事一样。” 泽京从一开始带给井元的感觉都不好,这也让他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在谁身上都看不到这样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蛮蛮安慰了他几句,两人结束了电话,井元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顾伯天的声音响起: “睡了吗?” 井元立马跑过去开门,顾伯天手里端了两个玻璃杯,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牛奶。 “喝吗?” 顾伯天把其中一杯牛奶递给井元,井元接过之后说了谢谢,顾伯天站着没动,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7 井元也没有邀请他进来,两人僵持在门口,还是顾伯天先开口: “别多想,你不喜欢做的事我都不会让你做,也不要害怕,在泽京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 井元还是恹恹的站着,突然不知道脑子犯什么浑,就是总想找点东西来疏解胸中的郁闷,他抬起头,目光甚至带着点决绝的看着顾伯天: “你知道我和你是龙凤相对吧?” 顾伯天被他问的愣住,看着井元的样子,有种什么都不管了的感觉,也有种憋不住的委屈在里头。 “知道。” 顾伯天回答了他,井元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样,他瞪大眼睛,将门猛地关上,手里的牛奶都溅出几滴。 顾伯天这是今天第二次被井元关在门外,和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听不到门里的声音,却觉得,这层纸终究要被挑破的,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井元不说,他也不会去说,井元既然说了,那他就奉陪到底。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认真的聊个天,晚安。” 井元靠在门上,听到门外的顾伯天声音低沉的说,他心跳还是飞快,听到顾伯天离开的脚步声,失控的心跳才渐渐回到原来的频率。 因为水土不服又有些认床,所以井元到半夜才浅浅入眠,顾伯天来敲门的时候他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睁开眼看到厚实的米色窗帘外透着点微光,房间里是好闻又香甜的味道,让他还想钻进被窝睡个回笼觉。 井元趿拉着棉拖鞋去开门,眼皮半张,在看到门口的人发了愣,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顾伯天: “你,你要去结婚吗?” 在他们那里,只有结婚才要穿的这么正式。 顾伯天穿着一套烟灰色的西装,笔挺版直,裁剪得体,甚至还搭理过了头发,把原先微长的头发都拢到脑后,类似于不夸张的大背头,把敞亮干净的额头露在外面。 顾伯天被井元说的顿住,接着摇了摇头: “临时通知,总理要见我们。” 井元张嘴: “啊?” 顾伯天把手上一直拿着的衣服递给井元: “在车上会好好跟你解释的,这是你的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井元缓慢的接过顾伯天手上灰黑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也是西装,摸在手上材质非常舒服细腻,井元穿上之后发现不大不小,正好,可是自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活动,第一次穿的跟个小老板一样。 在楼梯上看到楼下坐在沙发上等待的顾伯天,井元心里想着,为什么他穿起来就那么好看呢,自己穿的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总理要见我们是意料之外的事,本来今天是去向科学院领导汇报调研结果的,他知道我和沈崆回来之后就说希望可以见一面,还要带上你。” 井元不解: “为什么要带上我?” 顾伯天眨了眨眼,可以看出井元挺排斥这样正式的场合和会面。他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了: “他可能认为你已经同意被收编了,所以会把你当成国家的一个部门人来对待。在会议上我会和他说明情况的,你不用担心。” “我……” 井元突然有些自责,从昨天到现在他似乎一直在让顾伯天下不来台,给他出一些难题。他语气忸怩道: “其实不用的,开个会什么的我都没关系,我只是怕以后回不去而已。” 顾伯天看向井元,眼里带上些许宽慰: “会回去的,所有关于的事我都会告诉你,没有人可以逼你。” 井元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嗯!那就行了!” 会面的地方在泽京军区会议室,顾伯天和井元到的时候沈崆和周舂已经坐在了里面,沈崆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军装,打扮的也很正规。顾伯天刚一进去,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女性就迎了上来,一头黑亮的长发束在脑后,显得成熟干练,个子和井元差不多高,而且长得挺漂亮。 “顾博士,您回来了。” 这位女性给顾伯天问好,本来一脸冷傲,见到顾伯天居然笑了笑,井元在后面轻轻的切了一声。 女子听到切声愣了一下,才看向顾伯天身后的井元,井元翻了个白眼,女子疑惑的看向顾伯天,顾伯天眼底暗藏笑意,拉过井元道: “这位是我的助理,萧榕,这是阴阳里的井大师。” 萧榕客气的对井元笑了一下,井元脸上还是满满的不屑,哼了一声,语气轻佻道: “你杀过人吧?” 萧榕顿时愣住了,顾伯天也是一顿,不赞同的看向井元,井元又翻了个白眼: “还杀了不止一个。” 说完也不管萧榕微青的脸色,径直走到沈崆边上空着的位置坐下。顾伯天给了萧榕一个理解的眼神,无奈的也跟了过去。 萧榕是杀过人,科学院的除了顾伯天都杀过人,都是些罪犯,用来做解剖实验的,萧榕年纪轻轻能爬到顾伯天助理的位置,可见她的勤奋和刻苦,没有一点后台,被井元这么一说,她仿佛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井元坐下后脸就朝着沈崆,两人拉起了家常: “今晚我和蛮蛮睡。” 井元霸道的说道,沈崆眼皮也不抬: “不准。” “你说不准就不准了,你谁啊你。” “他老公。” …… 还没等井元想好回答策略,边上的周舂就插上一脚: “那个飞......小乞丐也来了?” 语气里难掩激动和疑惑,沈崆和井元同时怪异又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周舂撇嘴,噤声了。几人又等了一会儿,门口的兵才打开门道: “总理马上就到。” 井元忽然有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爷爷说过,能当上官的都是积攒了上辈子很多福报的,那总理这么大的官,上辈子该是做了多少好事啊。 人还没到井元就感觉到了来人身上的福兆之气,是绵厚饱满的,他觉得这个厅都清澈温润了起来,朝门口看去,就看到进来三个人,井元几乎一眼辨认出,走在最后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矮个男子,就是总理了。 果不其然,他坐在了最前面的座位上,等他落座了,其他人才坐下。 “这位是井大师对吗?” 总理亲切的看向井元,声音有些沙哑,但可以看出没什么距离感,井元连忙点头: “您叫我井元就行了。” 被总理叫大师,井元自认还不太能受得了。 “这次我邀请大家见面,是因为国安部打算成立一个编外部级,收纳全国各地能对人民安全健康作贡献的奇人,不论是阴阳家,感灵人还是捕灵人,我们打算将所有人都收编在一个部里,捕灵和捕灵那边基本听从政府安排,不知道阴阳家对这块有什么想法。” 井元心想,果真和顾伯天说的没错,就是拉拢人来了。 “顾博士和沈少校在那里呆过,你们也可以给点建议。” 总理给了井元一个考虑的时间,让顾伯天和沈崆先发言。顾伯天先开口: “据我所知的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8 阳家都是为人民造福的,只不过他们可能更想呆在南方,对北方的气候风土不太适应,如果编外部没有地域要求,只需要阴阳家在重要事件和会议之时来泽京或去指定地点,可能会更好。” 总理点头,脸上看不明情绪,又看向沈崆。 沈崆站起来先朝总理敬了个礼才开口: “会有少数阴阳家对与政府合作有抵触心理,他们像一个家族,所有人的决定和方向都是一起做的,说通这边这个用处不大,真正能起决定性作用的还在漓州。” 沈崆说的是齐氓,短短几天和齐氓关游的接触下来,发现关游对政府非常抵制,连带着,齐氓也比较独来独往,不愿意合作。 井元心里想,我好歹也是一代大师,凭什么说通我没用?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齐氓和修柯不同意阴阳家和政府合作的话,他估计也就不会来了,毕竟他们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井元,你的想法呢?” 总理笑眯眯的看向井元,井元脑子里还在想,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开口道: “他们两人说的都没错,我们不喜欢离家太远,而且也是一个整体,我回去会和阴阳里的阴阳家们商量,如果政府答应我们不需要呆在泽京,我会尽力去说服他们。” 井元感觉到身边的视线看向他,他撇嘴,转过头看目光里透着惊讶和喜悦的顾伯天,朝他抛了个邀功的眼神,再转过身去看着总理。 最后的决定是总理愿意协商,把编外部的待遇和工作内容订成一份协议,给了井元。等他和阴阳家们商量好了就可以签字,代表愿意和阴阳家合作。 “一个月八万吗?” 井元看着协议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在阴阳里一年都赚不到八万,顾伯天淡淡嗯了一声,把协议翻到下一页,指着一项说: “有派下任务的话,你们完成之后,能拿政府拨款的百分之八十。” 井元没听明白,抬头看坐在旁边的顾伯天,顾伯天看向他,眼里闪着光,像是在用青草勾引小绵羊的大灰狼,说道: “一般政府拨款都是上百万的。” 顾伯天如愿以偿的看到井元的目光立马直了,接着把目光转到协议书上,深呼吸两下,就攥着手机去了阳台。 顾伯天坐在沙发上眼里带着隐隐笑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半个小时后井元捏着手机回来,脸上挡不住的愉悦: “齐氓叔说看我的意见,他们不要钱,钱全都给我。” 顾伯天盯着他的笑眼点了点头,总觉得今天还有什么事没做,突然就想到昨晚反常的井元问他的问题: “你知道我和你是龙凤相吗?” 顾伯天看了看正在核对协议细节的井元,轻声说了句: “有个问题。” 井元低头认真看着协议,敷衍的嗯了一声。顾伯天继续开口: “你昨天问我的,我觉得我们俩要好好谈谈。” 井元听着顾伯天挺郑重的语气,才放下手里的协议,抬头和人对视: “问你什么?” “问我,知不知道我们俩是龙凤相。” “你说你知道。” 井元讷讷的回答,话没经过脑子就讲了出来。两人之间横亘着长久的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等井元憋不住了,眉头一拧: “你不相信?” 井元心想也是,你一个科学家,哪会那么容易相信这些古书上说的这些,就算两人八字和面相真的就是龙凤相,但也没说必须怎么样,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什么。刚刚觉得自己就要赚大钱的喜悦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觉得非常丧气,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伯天盯着井元渐渐消沉的脸,眨了眨眼,说了句: “我相信。” “从到阴阳里,你带我见到鬼的时候,我就相信了。” 井元慌乱的摆了摆手,想从沙发上下去穿拖鞋匿了,现在的情形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顾伯天抬头把井元的肩膀摁住,语气沉稳里带着强势: “你想问我什么,我会毫无保留的回答。” 他回来的那天早上,蛮蛮一看到他就把他截住了,问他,你喜不喜欢元元?顾伯天有些意料之外,他看着蛮蛮挺紧张的样子,反问,怎么?才从焦急又担忧的蛮蛮嘴里套出,说井元说过,回来要问你这个问题,他身体不好,你不要打击他。 顾伯天那时候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激动也好、松了口气也好,此时看着井元吞吞吐吐又别扭的样子,心里想告诉他,但又想多逗逗他。 “我……我想去看爷爷!” 井元情急之下憋出这么一句话,想去看爷爷也是真的,但肯定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 顾伯天抿嘴,无话可说,他点头道: “好,明天带你去。” 说完两人也不说话了,井元捏着协议溜回了房间,关上门惊叹了一声好险。顾伯天坐在沙发上脸上表情又是无奈又是认命。 井七被安排在科学院的附属医院里,给他安排的特护病房,井元到的时候都觉得那里好的不像个病房。 井七还是紧闭双眼的躺在病床上,边上站着他的主治医生,也是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过两天再动一个小手术,离醒来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是年事已高,所以受伤后的代价有点大。” 医生给井元解释井七的病情,井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看井七看了半天,到了午饭的时间,他被顾伯天带着去科学院的食堂吃饭。 这时候还早,才十一点,所以食堂里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们看到顾伯天都很热情的打了招呼,井元坐在位置上,顾伯天去拿了饭菜过来。 “你们这儿,人还挺多。” 井元原本以为,一个科学院,科学家能有几个,哪有那么多智商那么高的人,结果光这个食堂就有少说一百多个位置,推测出,科学院的人绝对很多。 “除了科学家,还有助理,和实习生。” 穿白大褂的基本都是科学家,灰大褂的是助理,实习生都是挂个小吊牌,但没有统一服装。 两人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道: “顾博士。” 井元抬了抬头,就看到一抹高挑的灰色身影朝他们走来,他嘟哝了一句: “她来干嘛……” 顾伯天揶揄的看了眼井元,才对着萧榕点了点头,萧榕端着自己的菜饭坐到顾伯天边上,井元脸很臭的往嘴里扒着饭。 “顾博士,你近期回来工作吗?” 萧榕问,顾伯天想了想,也拿不准,答道: “今天下午我带井元逛一下咱们科学院,之后大概要过阵子才回来工作。” 毕竟还有很多事和捕灵感灵那么交接,而且还答应了井元带他逛泽京。萧榕点点头,悄悄看了眼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的井大师,总觉得这位大师对自己的敌意很深。她主动搭讪道: “井大师,听说您会算命,您能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39 能看看我的命是怎样的呀?” 萧榕笑着看着井元,井元放下筷子,就着碗口喝了口汤,才虚虚的摆起架势,声音不大的说了八个字: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井元!” 顾伯天声音染上严肃,眼神也带上不满,井元那八个字一说出来萧榕的脸立马僵了,难堪的仿佛立马可以钻进地缝。 而且周围其他科学家看着井元也稀奇,所以当萧榕开口让她算命的时候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听着,食堂的氛围突然尴尬又诡异。 这是顾伯天第一次这么凶的看着自己,井元心底涌上委屈,辩驳道: “本来就是她让我算的!” 两人目光相触的对峙着,顾伯天脸色带着微青,站起身,走到井元那边拉起井元,井元不服气的被拉走,走到后桌一个男科学家面前还不忘开小差,盯着他认真道: “你别喜欢她了,她心思不在你身上!”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萧榕。 那个男科学家脸色立马涨的跟个猪肝似的,和后面的萧榕一青一红,交相辉映。 顾伯天听到他还在说用力的拉了一把,把井元拉的一个趔趄。 顾伯天带着井元穿过科学院的广场,进了实验楼,上了七楼,扫了自己实验室的虹膜鉴定,“轰~”井元看着坚硬的金属质地的巨大门在自己面前打开,顾伯天拉着人进去,门自动关上。 里面很大,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仪器,主色调是白色,顾伯天还是一言不发的拉着井元,把人拉到实验室自带的休息室,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不满的井元。 井元扁了扁嘴,没说话。 “你这样做对吗?” 顾伯天声音凉凉的,井元抬头看了眼他,他脸还是僵着,像是没什么温度。井元小声嘀咕: “又不是我逼着她算的。” “那你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女性下不来台,境地尴尬吗?” 顾伯天发觉井元什么都好,但对萧榕就带着十分浓厚的敌意和不屑,昨天人少,他说的也没那么过分,但今天,就是一个普通人,被井元那么说,也是很难堪的,别说是一个女性,还被很多朝夕相处的同事们围观着。 井元感觉到顾伯天一步一步想要逼着自己承认错误,内心深处的反骨就出来了,他抬起头,眼神也是恶狠狠的: “那关我什么事!你心疼你去安慰啊!我就是个算命的!别的什么都不管!” 说完井元用力撇开眼神,气哄哄的往休息室门口走,可是玻璃门似乎认主一般,刚刚顾伯天进来就自动开了,现在井元想走出去却雷打不动,井元抬脚在门上踢了两下,原本明亮洁净的玻璃上留下两块污浊。 “狗屁东西。” 井元愤愤道。门打不开,他只能倔着脾气站在门口,顾伯天声音凉凉的从身后传来,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带着一种无情的冷静,让井元也从心底传上一阵寒意: “你一直都是这么不顾后果的吗?” 这句话甚至算不上一个问句,因为顾伯天的语气平静而笃定,井元全身上下的倔一下子被卸下,他面对着玻璃门,眼眶顿时红了。 “我还不是因为......” 井元嘟哝着,身后却突然传来嘀的一声,玻璃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了,顾伯天没有说话,井元也没动,玻璃门打开三十秒后,又缓缓关上了。 “你想给我解释什么?” 顾伯天在他背后问,他刚刚听到了井元嘟哝的那句话,但没有听清,门开了井元没有出去,肯定还想讲些什么,顾伯天也在反思,自己刚刚的态度好像有些失控,也有些无情。 井元慢吞吞的转身,就是没有抬头,顾伯天也看到人眼底红了一大块,突如其来满脑子的后悔,刚刚真是中了什么邪了说那么重的话,声音也放柔了: “我听着。” 井元这才嚅嗫的说着: “她喜欢你。” 顾伯天微愕,反应了好几秒才将这件事绕清楚,他还未想好怎么回答嘴角就不自觉的弯了: “那你也不能那样对待一个女性。” “可是我讨厌她。” 井元闷闷的说,讨厌就是一种情绪,哪还能藏着憋着,就像他讨厌钟鸣就直接骂人龟孙赤佬了,对萧榕还客气了许多呢。 “我都忘了你会看桃花,会看出谁喜欢着谁了。那你说说,她有多喜欢我?” 顾伯天纯粹想逗弄井元,井元还是低着头,乖乖的给人解释: “情根深种,她想一辈子陪着你,当你的助理。” 顾伯天这次确实有些讶异,皱了眉,似乎在思忖什么,停留的时间长了些,井元抬起头看他: “我觉得你和她不配。” 他这句话像是给顾伯天提醒,你可千万别看上她,你们一点都不配,为了证明这一点,井元又说: “你们面相也不合。” 顾伯天停了思考看向井元,眉眼看似严肃,却带着些笑意,他没有回井元说的话,只是重新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看得出我喜欢谁吗?你看着我,说。” 井元没料到顾伯天会问这个问题,他睁大双眼看着顾伯天,倒吸凉气,却抿着嘴不说话,顾伯天继续问: “看不出来?” 井元眼珠子四处乱瞟,觉得被顾伯天逼到了很难堪的境地,顾伯天喜欢谁,他发现他真的看不出来,如果按书上说的,自然是喜欢龙凤相的对象的,可是这样的话让井元自己怎么说的出口,顾伯天眼神像一张密布的网,把井元锁在了里面,井元心一横,想着早死晚死都得死,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你喜欢……” 接下来的话都被封在了顾伯天突然贴上来的唇齿间。井元全身突然定住,眼睛瞪的圆圆的,甚至都不敢呼吸,眼前是顾伯天放大的脸,嘴巴上软绵温润的触感让他瞬间像失了魂一般。 “你。” 顾伯天在松开井元的时候轻轻的说了这个字。井元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苍白转为嫣红,脑子里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想不了。 顾伯天看着人可爱,又凑上去亲了口井元红红的腮帮子: “回神。” 井元听到声音才迟钝的动了动眼珠子,抬起头,眼神里不知是震惊还是羞愤,反正和甜蜜扯不上边。 “你…你亲我…” 顾伯天眼里印着井元傻不愣登的样子,正大光明的点了点头: “你刚刚想说的是我喜欢你吗?” 井元没动弹也没说话,顾伯天也没等他回答,继续道: “所以我亲我喜欢的人,可以吗?” 井元觉得顾伯天的逻辑丝毫没有问题,愣愣的点头,张了张嘴,半晌叹了口气道: “也是可以的。” 井元就这么晕晕乎乎的跟着顾伯天逛完了实验室,再逛完了科学院,最后晕晕乎乎的又回到了顾家。 这一天对井元来说有点飘,从顾伯天亲他开始。 “伯天,明天把萧榕叫来,我差她去做件事。” 顾将军边吃饭边自然道,顾伯天的视线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井元,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0 就看到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父亲,然后垂下眼帘继续吃饭。 “我打算把她调给周舂当助手。” 顾伯天平静道,顾将军和顾夫人都略惊讶的看着顾伯天,只有井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扒饭。 “她犯错误了?” 顾将军问,顾伯天摇头,看着父亲回答道: “我目前不太需要助手,放着也是浪费,周舂实验多,所以准备调给他。” “放着就放着吧,调给人家做什么,萧榕手脚麻利又聪明,这样的助手本来就难找,你还要给别人?” 顾夫人语调轻柔的责怪顾伯天,眼底带着不赞同。 顾伯天向来聪明,但对身边人的小心思小动作一向不太敏感,经过今天井元的事才突然茅塞顿开,萧榕从十五岁那年就当他助理当到现在,而且和父母的联系甚至比自己还紧密,他出来品出些父母把她当作助理以外身份的味道。 顾伯天神色略微严肃了些,点了点头: “准备换个男的。” 这句话说完,将军和将军夫人无言的对视了一眼,顾夫人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顾将军的脸有点僵,严厉的看了眼顾伯天,又碍于井元在场不能发作。 等两位长辈吃完饭,井元才放下碗筷,顾伯天跟着他站起来,一路跟到井元的房间。让父母想找他讲个话都没机会。 井元进了房间看着顾伯天跟进来,再把门关上,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顾伯天大方的走上来搂了人,在井元耳畔低语厮磨: “满意我的处理方式吗?” 井元抬起头看顾伯天深沉专注的眸子,努了努嘴,埋怨道: “这样做好像是我非要把她调走似的。” 顾伯天一只手穿过井元的腰肢: “本来就是你。” 井元这下眼神也不迷茫了,气呼呼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低头亲了下井元的额头: “逗你呢。” 井元撇嘴,忽然他瞳孔放大,往后退开一步一下子推开顾伯天,顾伯天被推的甚至趔趄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 井元指着站在窗帘边上的人怒吼道。 顾伯天顺着井元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窗帘边站了个人,面朝窗外,手肘撑在窗台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钟鸣哎了一声,转过了身,眼神揶揄的在羞愤的井元和怒意上涌的顾伯天之间看来看去,还不怕死的调侃一句: “喔唷,进展很快嘛。” “谁让你进来的?” 顾伯天语气冷漠,他想,如果钟鸣这么随意进出的话,井元的安全完全无法保障。 钟鸣挑眉,也知道在泽京自己没有漓州的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得收敛一点,耸肩道: “来找你们问之前约定的事啊,这都等了两天了,泽京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还打算晾着我多久呢。” 钟鸣这语气带着浓浓的怨气,说的顾伯天和井元像是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井元一阵恶寒,转头去看顾伯天,用眼神询问他。顾伯天想了下回答: “下周一吧,等我跟上面报备好,你下周一早上七点到这里。” 钟鸣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他还是勉强同意了,井元看钟鸣急不可耐的样子,眼里带上打量和思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要去风家到底干什么?” 钟鸣眨眼,摇了摇头: “秘密,你们知道我不害人就够了。” 井元还是狐疑的看着他,钟鸣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刚想转身离开,就被顾伯天叫住: “还有一点,没有井元的同意,你不准进他的房间。” 井元耳廓不经意的红了,顾伯天这样照顾他让他觉得又是甜又是羞的,结果还没等羞完,就听到钟鸣语气古怪令人遐想道: “井元都没说不准我进他房间,光在漓州,我大半夜进他房间和他聊天就好几次呢,这叫老乡情谊。” 说着挑衅的看了眼顾伯天,没等顾伯天脸色变难看,就立马消失了。 井元生怕顾伯天生气,立马解释道: “你别听他瞎说,只有两次…” 顾伯天:…… 顾伯天是以政府的名义带阴阳家和感灵人会面的,所以不需要捕灵人出面,只要顾伯天带着井元去风家就好。 风家住在泽京郊区,在风景区一带,这里的空气明显比泽京市中心好很多,有连绵的山脉和巨大的湖泊,他们开的是七座的suv,所以顾伯天和井元坐第二排,兴奋的凌晨四点就到了顾家的钟鸣坐在第三排。 “这里的气真干净。” 大概是山青水绿的原因,所以这一带的鬼气污气很淡,取而代之的是澄澈的灵气,井元感慨道。 钟鸣在后座不以为然: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感灵人这种存在?” 井元没理会他话语中的嘲讽,却也觉得神奇,看向顾伯天道: “也是奇怪,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一个感灵人,爷爷说他也就见过一两次。” 顾伯天嗯了一声: “他们这个体质,挺稀有的,所以国家基本都把他们集中养在泽京。” 井元不知道,但感灵人于国家就像珍稀动物一般的存在,他们能感觉到任何灵体的存在,却不具备防御功能,他们的灵气非常干净稀有,但却十分脆弱。所以自古以来,感灵人和捕灵人都是世交。 顾伯天从后视镜看了眼钟鸣,他总觉得钟鸣去那里是没安好心的。后视镜里的钟鸣眼神里带着兴奋和期待,看得出心情大好。 车驶入风家大门,井元看的是目瞪口呆,巨大的豪华的铁门缓缓打开,还有一段路才能到风家主宅,路两旁都是不俗的雕塑和罕见的花草,跟皇家公园似的。 风家主宅主体是白色,建筑风格非常西式,在外面看来就像是西方的宫殿,井元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感灵人…这么有钱?” 就是父亲是将军,自己本身是科学家的顾伯天,家里也只是一小栋小洋房,这感灵人的家,赶上皇宫了。 顾伯天抿嘴,他也觉得国家对感灵人太过照顾了,这些地和建筑都是国家的,但感灵人要,所以就直接给他们了。 车停在风家主宅门口,大理石台阶上站着四个人,为首的是风家家主,风清,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仙风道骨的。 井元和顾伯天率先下车,钟鸣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上了台阶,两方人才面对面互相介绍。 “风教授,我是顾伯天,这位是阴阳里的井元,后面那位是井元的助手。” 风清笑眯眯的点头,看着井元的眼神带着暖意,看得出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井元礼貌的朝他们笑,但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纯粹干净的灵气,没有皇气、没有福兆之气,就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融合一丝杂质的灵气,而且他能分析出,这一路上所有花草干净的气息,都是被风家自家人身上的灵气所感染的。 太干净了,干净的井元觉得自己就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 “这位是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1 我妻子,月晴,这位是犬子,风未沾。” 井元看得出风清的妻子是位捕灵人,应该是李決的姑姑,而风清的儿子,是个看着不到二十的青少年,一双眼睛比他父亲的还要干净,眼神里带着浓厚的好奇和打量,看着他们来的三个人,不像是快二十的,倒像是刚十三四岁的少年。 一路被领进风家,那位小少爷还在偷偷看他们,嘴巴是抿着,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活的不行,那些好奇简直要溢出眼眶。 井元也回看了一眼风未沾,就见风未沾发现偷看被发现,也不躲,倒是大大方方的朝井元笑了,井元愣了愣,也朝他笑了。 风家先给上了茶,井元和顾伯天坐下后,他想回头看看钟鸣的,就见钟鸣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风未沾,眨都不眨的,眼神看着挺瘆人。 井元皱眉,腿悄悄挪后一步,猛的踩了下钟鸣的脚,钟鸣这才回神,井元警告的看了眼钟鸣,钟鸣才收了收眼神。 顾伯天也发现了钟鸣的不对劲,想着今天的会面越早结束越好,却不料风清和井元越聊越投缘,一定要留他们下来吃饭。 井元也不拒绝,聊了一上午他也饿了,从感灵的敏感度聊到灵体的多种多样,他发现风清对这方面的研究更透彻更深刻。所以他也挺佩服风清的,从内心深处打消了感灵人是废物这个观点。 “未沾,带着三位逛一下我们家吧,半小时后回来吃饭。” 风清早就看出儿子的激动和兴奋了,在家里关了这么多年,难得看到新面孔,以前来的是年纪大的他都开心的不行,这次别说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了。 风未沾终于开口回答: “好的!井元,顾伯天,还有,那位叫什么?” 他声音柔柔的,整个人就是干干净净,包括声音也是,像一泓清泉一般从喉间吐出,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 没等井元介绍,钟鸣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叫钟鸣,钟鸣鼎食的钟鸣。” 风未沾眼中带笑的看着钟鸣: “好,我记住了,钟鸣。那你们跟我来吧,先带你们去看我家的喷泉。” 说着他就迈起轻快的脚步带路,井元和顾伯天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钟鸣什么时候上赶着跟人介绍自己了?还他妈拽起了成语? 从主厅走到室外风未沾带他们走了一分多钟,经过一个雕刻精美的拱门,就到了风家的后花园。 风未沾兴头很足的给他们做介绍: “这些都是热带植物,我爸费了很大力气才移植过来的。” 长得比平常大很多的灌木吸引了井元的目光,这些树木颜色普遍比一般绿色要深,走进花园深处就感觉温度比外面高很多,而且湿度也充足。 井元抬头,才发现后花园原来不是露天,而是有玻璃顶的。风未沾时不时回头看他们是否跟上,还提醒他们注意地上的时候滑。 “到了!” 风未沾站在前面盯着他们走过来,走过成片的热带树木,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湾不小的河面,四人站在河边,风未沾走了两步路去按了个按钮,一束束河水就从河面喷洒而出。 阳光透过玻璃顶照射在水柱上,这些水倒映出七彩的颜色。 风未沾看的眼睛都发光,看向他们三人兴奋的问: “好看吗?” 井元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张着嘴点头,钟鸣三步两步的不知怎么就溜到井元和风未沾两人之间,风未沾抬头看了看钟鸣,钟鸣低头对他粲然一笑: “好看。” 风未沾看着他嘿嘿一声,那意思约莫是:我说的没错吧。钟鸣轻轻吐息,胸膛起伏很小,仿佛就是在呼吸一般,却听到旁边厉喝一声: “你给我过来!” 井元怒目圆睁,毫不留情面的瞪着钟鸣,声音大的把风未沾吓了一跳,顾伯天看着井元的样子若有所思。 碍于自己假装井元助手的身份,钟鸣只能跟着井元走到了玻璃房内的密林深处,旁边就是巨大的芭蕉树,树顶的二楼处还有泉水在“哗哗”流着,看似舒爽优美的环境,井元可一点都没心思欣赏。 “你刚刚在干什么 ?!” 井元压低声音怒吼。他没看错的话,这龟孙在偷偷吸风未沾的灵气!还他妈说不害人!钟鸣摊手: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井元脸都气得扭曲了,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直接掏了了锁魂圈出来。眼里威胁道: “带上。” 钟鸣撇嘴,接过暗红发黑的皮质手圈,配合的戴到了手上,让井元惊讶他突然这么听话,必有蹊跷。钟鸣看井元狐疑的盯着自己,还眯起了眼睛,无奈道: “我不都带上了么,还怀疑什么?” 井元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顿了顿,井元又说: “我待会儿就让风未沾小心你。” 这话一出,钟鸣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别……” 井元哼笑: “哼,果然是冲着感灵人来的,你别想了,以后我绝不会让你接近他们!” 说完井元就拂袖而去,留下钟鸣脸色不佳的站在原地,不甘心的盯着井元离开的背影。 果然,钟鸣一回去,就发现风未沾有意无意的远离自己,不正眼看自己了,但会偷偷打量,眼神怎么说呢,带着观察,还有一点,钟鸣看不懂的东西。 井元满意的看到风未沾的反应,走之前拍了拍风未沾的肩膀: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爸爸不是同意我带你出去了嘛。” 井元虽不是捕灵人,但捕鬼收鬼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身上神器那么多,风清也是希望感灵人和阴阳家能多来往,所以在饭桌上大方的准许风未沾以后要出去可以和井元一起。 风未沾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和井元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井元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风未沾耳朵尖都红了,但眼神却带着欣喜和羞涩,不好意思的看了井元一眼,还非把他们送出大门外。 三人回程的途中,还是顾伯天先开口,从后视镜看着脸色有些灰的钟鸣,语气冷然而命令的问: “你做了什么?” 能让井元有那样紧张的反应,顾伯天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钟鸣像是没看到一样,不理顾伯天,井元先开口了,语气带着不啻: “偷吸人家灵气!要不是我发现的早,风未沾现在的脸色他妈绝对能看出来不对劲!” 井元恨恨的看了眼钟鸣,后悔当初自己草率的答应,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而且跟到泽京来,他一次两次的阻挠是不顶用的。 “你以后别住酒店了,来顾伯天家跟我睡!” ????? 车里陷入了长时间的静寂,井元正纳闷钟鸣怎么不搭理自己,刚想回头瞪人,就看到隔壁顾伯天传来的悠悠目光。 咯噔… 刚刚好像说错话了,井元心想。 可以说错话,但是在钟鸣面前的气势不能输!他又气势汹汹道: “不是和我睡在一起!是睡在顾伯天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2 家!你想和我睡我还不愿意呢!” 钟鸣翻了翻眼皮,无力的看了眼井元,对于他这个苍白的解释表示无奈,也没回应,但看得出来听进去了。 顾伯天眼神还是带着探寻和思忖的看着井元,虽然没说话,井元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钟鸣拯救了他,他问: “你和风未沾说我什么了?” 说到这个,井元眼里立马乐的眯成一条缝,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是太聪明太英明了,他得意的看着钟鸣,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说呀,钟鸣喜欢你。” 他如愿的看到钟鸣的脸色从懵逼变为震惊,再难堪,看着井元的眼神都带着刀子似的,井元捧着肚子在位置上幸灾乐祸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说,风未沾肯定不会理你了!他喜欢大胸!哈哈哈哈哈我还说带他出去泡妞呢,他可开心了!” 钟鸣在后座不再说话,大概在想着之后再怎么接近风未沾,井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他的笑停了,顾伯天的声音在车里悠悠响起,带着井元一听就能听出来的不悦: “你要去泡妞?” 井元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顾伯天就义正言辞道: “国家公务人员不可嫖娼淫乱。” 一路上井元都没有再说话,他感觉到顾伯天的语气是绷着的,所以没再敢说话,直到到了顾家,顾伯天率先下车,井元和钟鸣才下来,钟鸣下车的时候幸灾乐祸的看了眼井元: “自身难保。” 井元:……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井元进了顾家就闻到一股饭菜香,还没等他和顾夫人打招呼,顾夫人就和蔼的看向他,招手: “井元来,洗手吃晚饭了。” 今天的菜色明显和前面两天的不一样,井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的萧榕。 钟鸣跟在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 “情敌啊?” 井元没理会他,整理了表情走过去,顾伯天看到萧榕也愣了下,首先回头来看井元的表情,就见井元看都没看自己的往洗手间走去。 他愣了下,看到后面的钟鸣,耐着性子给父母介绍了钟鸣。 顾夫人看了眼自己表情冷淡的儿子,语气温和道: “想吃萧榕做的八宝羹了,伯天你是不是也好久没吃过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挺喜欢吃。” 顾伯天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母亲,知道她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但一旦自己知道了两老安的什么心思,就没办法演戏了。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去休息。” 说着就想上楼去,这时候井元恰好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顾将军声音严肃道: “站住。” 顾伯天回过头,看着站在餐桌边的父亲,顾将军神情威严: “我看你不像不舒服的样子,倒像是叛逆心犯了。过来坐下。” 顾将军发号了一辈子命令,此时说话的样子也是严厉霸道的,让人不敢反抗。井元看着脸色僵硬的顾伯天,心里一软,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腕,声音只有两个人听见的说道: “去吃吧,你午饭不是没吃多少吗?” 顾伯天低头看井元带着微笑温柔的脸,黑黢黢的瞳仁好像能把他吸进去一样,他心里有点酸,最终被井元拉着,坐到了餐桌上。 萧榕脸色也有些讪讪,她拿了汤碗给每一个人盛了羹汤,递给顾伯天的时候笑道: “八宝羹养胃的,身体不舒服吃这个最好了。” 顾伯天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全程低着头没有看她。 一顿晚饭就在尴尬而微妙的气氛里完成了,他们刚准备离席,顾将军就开口: “顾伯天,跟我去书房。” 顾将军喊起顾伯天全名的时候掷地有声,井元下意识去看顾伯天,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顾伯天就起身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顾夫人坐在餐桌上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井元和钟鸣道: “今天让你们见笑了。” 井元怎么也说不出没关系,倒是钟鸣,连喝了两碗羹汤,摇了摇头: “没事儿,谢谢招待了,我房间在哪?” 顾夫人愣了愣,钟鸣的不见外让人觉得十分神奇,她连忙喊保姆带着钟鸣去了客房。 “你怎么想的?” 顾将军的眼神有如鹰隼,直直的盯着顾伯天,顾伯天站的笔直: “想什么?” 顾将军猛地一拍桌子: “你别以为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还不是知道我和你妈的想法了?!装什么?” 顾伯天撇嘴,他还真是没这么和父亲兵戎相见过,抬眼,看着父亲严厉的脸: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萧榕,我没办法。” 他打开天窗说亮话,让顾将军倒一愣,但很快,把他的疑惑一股脑甩了出来: “谁?底子干不干净?” 顾伯天安静了一会儿,道: “现在还不能说,底子是干净的,但大概会让你们惊讶。” 顾将军还在想惊讶什么,顾伯天又接着说: “不过估计没办法朝你给我安排的路走了。” 顾将军皱眉,反应了两秒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儿子,敢情这臭小子早就猜到自己的想法了,他怒目圆睁,呼吸都变得厚重,又用力拍了下橡木桌面,气的站起了身,声音洪亮: “你这个逆子!” 这是顾将军第一次这样骂顾伯天,顾伯天嘴角动了动,没有回应,站姿却没有刚刚那么直,腰背有些垮下去。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已经规划好了自己以后的路,他们这一代只有顾伯天位置爬得最高,而论智商和能力,顾伯天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娶一个各方面干干净净甚至在事业上对他还有帮助的妻子,接着就开始在政途上用力。 顾将军一生戎马,但吃了没文化的亏,顾伯天知道自己父亲的野心不止于此,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顾伯天很早就知道父亲对他的期望,在过去,他对那个最高位置的欲望没有父亲那么大,但是男人对于权力还是向往的。 现在有了井元,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披露,父亲一切的心思都作废了,他居然没有觉得很可惜,只是松了口气。 “那个人是谁?” 顾将军已经用上威胁的语气和顾伯天说话了,他气得不行,看顾伯天不说话,咬着牙道: “你应该知道,我总会查出来。” 顾伯天点头: “您查吧,我现在就是跟您表个态。” 顾将军气得只能呼哧呼哧喘气儿,顾伯天看了他爸一眼,抿了抿嘴,转身走了出去,刚到书房门口,就看到自己母亲站在门口,两人对视,顾夫人眼里带着失望和责备,顾伯天低了下头,没有说话,朝自己房间走去。 井元站在顾伯天房间门口,看着人心事重重的走过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这里。直到走到自己跟前,顾伯天才发现。 “还好吗?” 井元问,顾伯天看起来很累,比起今天奔波一天还要累。顾伯天抬起头,看着井元的眼神里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3 裹着深情,拉着人的手腕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把井元抱住,井元整个人被裹在顾伯天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耳畔处轻柔的吐息,井元伸手环抱住顾伯天的腰,还没抱紧,就被顾伯天推开,他抓着井元的肩膀,目光直白的让井元不自觉想躲藏。 “怎…怎么了?” 顾伯天开口,声音低沉又认真: “你会跟我一辈子吗?” “啊?” 井元低声疑惑,他不知道顾伯天怎么了,突然问自己这个,让他措手不及,井元慢慢试着和顾伯天对视,感觉到他握着自己肩膀的力道很大,抬起头,在顾伯天的唇上啄了一口,退开后声音也是轻轻的: “会的。” 井元带着探究逡巡顾伯天眸子里的情绪,还是不确定,他问: “你爸爸是不是很生气?” 顾伯天定定的看着井元,忽然弯了弯嘴唇笑了,复把井元搂住,声音闷闷的: “嗯,所以以后他们如果知道了我们的事,你不要怕。” 井元有些疑惑: “怕什么?” 顾伯天没有再说话,转头吻了吻井元的额头。 井元回到房间还是觉得顾伯天怪怪的,他想打电话给沈崆问问,但又不知道如何问起,不过在自己犹豫着要不要去问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是蛮蛮的电话。 “蛮蛮,怎么了啊?” “元元!我要有身份证了!” 蛮蛮的声音听起来激动而开心,他几乎是喊着告诉井元这件事的,井元没反应过来: “啊?” “沈崆说明天带我去办身份证!你知道吗?我还有姓了!我好开心!” 井元这才回过神: “姓?你姓什么?” “我跟沈崆姓!我以后叫沈蛮,元元,你以后都叫我沈蛮好吗?!” 井元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要跟他姓?” “那不然跟你姓?” 没想到蛮蛮开了扩音,那边沈崆冷然的声音立时传了过来,井元都能想到他那张不屑的脸,气哼哼的说: “你能保证照顾蛮蛮一辈子吗?!他凭什么跟你姓!” “哎呀,元元......” 蛮蛮声音软软的,他意识到两人又掐了起来,连忙做和事佬,却没想到沈崆开口: “当然能。” 井元在这边还是不服气,他咬牙切齿道: “明天是吧!我明天也跟着去!” 他要在蛮蛮的身份证上姓确定前一秒都争取让蛮蛮跟自己姓,阴阳里根本没有姓沈的,鹤西镇姓沈的也少,蛮蛮凭什么给沈崆便宜了去。 和沈崆拌嘴拌了几个回合,电话挂了才想起正事还没问,井元想着算了,明天问也不迟。 因为要问沈崆关于顾伯天的事,所以井元没让顾伯天陪着去,沈崆他们过来接他一起去派出所。 在车上井元几乎问了蛮蛮几百遍: “你真的确定姓沈了?” 蛮蛮压根就在敷衍井元,一张小脸喜庆的跟过年似的,一直扒着窗户看还有多久到派出所。 “沈崆说他找的人帮我办的,必须跟他姓。” 井元恶狠狠的瞪了沈崆一眼,居然用这种理由逼蛮蛮就范,他拉住蛮蛮的胳膊: “我也能帮你找人,你姓井啦,爷爷醒着的话肯定也希望你姓井的。” 他把井七搬了出来,如愿的看到蛮蛮脸上的犹豫,蛮蛮看了眼沈崆,井元立马阻止: “你看他干嘛?!” 没等蛮蛮回答,沈崆的声音就响起: “你找人?你在泽京认识谁?是顾伯天帮你找吧,按你这么说蛮蛮得姓顾。” 听说自己又得姓顾,蛮蛮开始掰着手指碎碎念: “沈蛮、井蛮、顾蛮……唔…都好听,选不出来…” “到了。” 沈崆干脆利落的宣布蛮蛮的姓得尘埃落定了,井元一张脸上满满的不情愿,看着沈崆给蛮蛮姓名那一栏填上“沈蛮”。 蛮蛮进去拍身份证照了,井元和沈崆在外面等,井元轱辘了两圈眼球,才扭捏的开口: “喂,问你个事儿。” 沈崆正准备出去抽烟,撇了眼井元: “出来说。” 井元要问人事情,只能跟着沈崆出门,沈崆站在派出所门口点了烟: “问吧,什么事。” 井元叹了口气: “我和顾伯天的事以后被他家长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沈崆一头雾水,皱眉: “你和顾伯天什么事?” 井元眼里透着无语,不过立刻反应过来,沈崆和蛮蛮还不知道这件事。沈崆和井元的反应速度一样,顿时明白了,他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眼底带着惊讶和看好戏的情绪: “你们速度挺快啊…” 井元咬紧了牙忍住没发作,在沈崆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然后等着沈崆开口,沈崆吸完半支烟,才悠悠道来: “顾伯天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 井元不解的看着沈崆,沈崆继续说: “你见过哪个国家领导人是个同性恋的?他前途一片光明,你觉得他爸妈会让你成为他的污点吗?” 沈崆淡淡看了眼还没领悟过来的井元,看了看时间,估计蛮蛮照片应该拍好了,道: “你自己想想吧。” 就回头进了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摄影棚,沈崆就看到蛮蛮正趴在摄影的警察的电脑桌上,两人头靠着头看蛮蛮拍的照片,时不时听到蛮蛮叽叽咕咕“可以把我的脸拉圆一点吗?”“头发有点长了,能修短一点嘛?”…… “蛮蛮。” 沈崆喊道,电脑桌前的两人抬头,一个兴奋都要溢出脸庞,一个看到沈崆仿佛看到救世主,穿着警服的小警员连忙站起来,眼里放出光: “少校,照片拍好了,身份证好了之后我打电话喊你们来拿。” 沈崆听出小警员对蛮蛮的怵意,估计没见到过拍身份证这么激动,还逼着人家给修图的。他暗自笑了笑,走过去把十分不情愿的蛮蛮拉走了。 “走了,带你们去吃烤鸭。” 三人上了车,井元一脸凝重,蛮蛮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 “元元?” 井元看向蛮蛮,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蛮蛮也是一脸的担心: “元元你不舒服吗?” 井元摇头,他长叹一口气,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想着他从顾伯天身上看到的东西,虽然有王气,但都是偏王气,皇子近臣的那种,没有天子的气,想到这里,井元心情又好了起来,反正顾伯天不可能是帝王,那他和顾伯天就还是有希望的。 “没事,你身份证什么时候拿到啊?” 说到身份证,蛮蛮眼里又恢复了神采: “警察说最快一周就能办好了,以后我就是有身份的人啦。” 井元看蛮蛮得瑟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驾驶座的沈崆眼底也带着暖意。 沈崆带他们去的是一家泽京非常有名的烤鸭店,到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排到了大门外,沈崆事先预定了位置,所以他们三跟着服务员直接进去了。 烤鸭很快就上来,蛮蛮和井元两人都目不转睛的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4 盯着脆皮鸭,他是分三部分上来的,第一部分最诱人,切成正方形的脆鸭皮,炙烤得深黄,颜色纯正而干净,脆皮几乎半透明的呈在盘子上,皮上泛着诱人的油光。服务员在边上介绍道: “蘸白糖,入口即化。” 井元半信半疑的夹了块方形的鸭皮,蘸了白糖放进嘴里,顿时睁大眼睛,惊喜的看向服务员,鸭皮混着白糖,在舌尖上真的立时融化了,不需要再动唇齿,香浓的鸭脆皮味混着甜,井元顿时觉得幸福感飙升。 “好好吃呀。” 井元情不自禁的感慨,蛮蛮见他的样子,也开始吃起来,两人从拿起筷子就没有停下过。 “井大师?” 沈崆听到个半熟不熟的声音喊井元,三人朝着声源看去,就看到隔着矮屏风的邻桌。沈崆顿时撇嘴,回过了头,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挺看不上这科学家的,井元倒是隔着桌子和周舂打招呼: “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周舂笑笑: “对啊,和朋友一起来吃烤鸭。”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见没话可说了,周舂突然画风一转,看向了蛮蛮: “蛮蛮你也在,烤鸭好吃吗?” 蛮蛮嘴巴里还塞着烤鸭,看着周舂点了点头,周舂见蛮蛮搭理他,连忙殷勤道: “这里的烤虾也是一绝,可以尝尝。” 沈崆听的烦躁,回头瞪了满脸兴奋的周舂一眼: “能不能安静了?别打扰人吃饭。” 这话一出,周舂只是讪讪的闭嘴了,和他同桌的那几个朋友倒都被吓的不轻,主要是沈崆的气势太吓人了。 周舂回过头对朋友们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明显惊讶了,然后齐齐看向蛮蛮,眼里带着打量和垂涎,井元吃的开心,沈崆背对着他们,所以只有蛮蛮感觉如芒在背,被看得很不舒服。 再过三四天井七就要醒过来,井元天天呆在顾家等着消息,无聊的时候和钟鸣吵吵架,顾伯天这两天和父母的关系到了冰点,家里气氛也不是很好。 井元看着钟鸣整天捧着手机,狐疑的皱眉,他想不通哪些鬼怪也爱玩这些东西。 “你跟谁聊天呢?” 说着探过头去看,钟鸣猛地把手机一藏,眼里含着警告的盯着井元,井元哼了一声,掏了手机出来就给风未沾发视频请求,没到一秒钟那边就同意了。 “井元!” 风未沾白软的脸蛋即刻出现在屏幕上,和屏幕无缝连接,没有一点缝隙,他兴奋的看着对面的井元: “要带我去泡妞了吗?!” 井元:…… “下周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风未沾还是笑嘻嘻的,声音里都透着欢乐: “你问!” “你刚刚在聊天吗?” “对啊!就是上次来的钟鸣,他有我的联系方式,经常找我聊天。” 井元斜斜的看了眼边上的钟鸣,钟鸣无奈的看着他。 “你都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哦,他在泡你!” 那边的风未沾不说话了,吞吞吐吐仿佛又有些难以启齿一般,井元皱眉看着风未沾,才听到他用不大的声音慢慢说: “我在家里太无聊了,都没人和我玩,但是我什么时候想聊天他都陪我的,我想,泡就泡啦,我不喜欢他就行了。” 说完风未沾自己点了下头,仿佛在鼓励自己认同这一套说辞。 旁边的钟鸣伸了个懒腰,甚至还打了个胜利的哈欠,站起身,走到窗边欣赏大好风景。 “你……” 井元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没等两人视频完,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修柯的电话,井元连忙接起。 没等井元说话,那边修柯慌乱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你和蛮蛮在一起吗?!” “不…不啊,怎么了?” 井元从没听过修柯哥这么慌张的声音,不自觉也慌起来,站起身声音大了点: “修柯哥怎么了?” 那边的修柯安静了片刻,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道: “你现在,立刻去找蛮蛮,找到了和他立刻回阴阳里,井伯没关系,在泽京养着就可以,你们俩,今天就回阴阳里。” 井元知道他们一定算到了什么,没有多问,挂了电话就打给蛮蛮,可是井元的电话他打了又打,却一直没有人接,打到第四个的时候被挂断,后来就再也打不通了。 井元的心脏怦怦乱跳,他慌乱的拨给沈崆,那边过了很久才接了电话,沈崆一接电话井元便大声问,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抖动: “蛮蛮呢?!” 看到井元打来电话本就奇怪的沈崆更加奇怪了,自己今天去队里开会,蛮蛮说想去找井元玩,所以他派人把蛮蛮送过去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只一秒,沈崆就意识到出事了,他立马追问: “怎么了?!” 听到沈崆声音的井元脸唰的白了: “他不在你那里吗?” 沈崆已经在回住处的路上,立刻调转车头朝顾家开去: “他说要去找你,我派人送他去了,还没有到是吗?” “出事了......蛮蛮肯定出事了......” 井元浑身都细细的抖着,他脱力的跌坐在沙发上,那边沈崆的心也揪了起来,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你现在把顾伯天叫回来,我去警局调录像,你们俩和我在局里碰面。” 说完沈崆就挂了电话,车速迅速开到一百八,因为是队里的车,路上交警见到了也不会去拦。 顾伯天接到井元电话立刻回去,井元此时根本顾不上钟鸣,钟鸣估摸着也出了什么事,自觉的回了房间。顾伯天一到井元就上了车。 上车后井元脸色还是僵着的,顾伯天在旁边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和不停颤抖的异状。井元甚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打电话给修柯说了情况之后那边缓了好久才低沉的开口: “蛮蛮家里的气脉,没有了......” 修柯说的有气无力,今天早上周婶突然发现隔壁蛮蛮房子上空的气脉不见了,大惊失色,她去喊了齐氓和修柯,齐氓看到后立刻让修柯喊他们回来,如果还不晚的话。 其实气脉如果没有了的话,基本就是,没有希望了。 一个人住久了的房子会带上这个人的气脉,不管是出远门还是什么,气脉会一直在房子里存着,这个人中气足身体好,那气脉就旺盛,这些天他们眼看着井七的气脉越来越旺盛,本来还担心着井七身体的众人都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今天蛮蛮的气脉突然异变。 不是变弱、不是变淡、而是直接消失了...... 这代表着什么,所有阴阳家都懂…… 到了警局之后沈崆已经看完了录像,他脸色铁青的坐在监控台前,顾伯天让井元坐下,才去问沈崆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这里冷静一点的只有自己。 沈崆眼里都是红血丝,不是休息不足,而是被他瞪出来的。 “被劫走了,送他的那个勤务兵,刚刚有人报警,说在北山被发现了…” 顾伯天闹钟警铃大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5 振,不可思议的问道: “尸体?” 沈崆没有说话,但这个样子就是默认。 顾伯天有些不可置信,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泽京杀掉一个军人,还抛尸荒野。 “有被劫的路线吗?” 顾伯天问边上的警察,警察皱眉摇了摇头: “车是无牌照的,伪装做的非常好,开进小路之后就没有监控了,是高智商犯罪。” 顾伯天现在也没有什么思路,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要抓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乞丐,冲着沈崆来的吗?他看向死死盯着监控想找出一丝蛛丝马迹的沈崆道: “你有什么仇人吗?最近结的,知道你和蛮蛮的关系的?” 沈崆摇头,他一生都在军队,结仇的除了恐怖分子基本没有其他人,但恐怖分子的手段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这像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蛮蛮的绑架。 顾伯天回头看脸色越来越白的井元,还是走到他跟前,直视井元的眼睛,问: “井元,你现在不能垮,我必须知道,你所了解的,蛮蛮有什么敌人,有谁是可能绑架蛮蛮的?” 井元愣愣的盯着他,半晌才开口,摇了摇头: “蛮蛮没有敌人......蛮蛮…” 倏然他睁大双眼,声音比刚刚激烈高亢: “蛮蛮有秘密!蛮蛮有一个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只有阴阳里的人和沈崆还有李決知道。 因为其他知道的,无论是军队还是捕灵人,在漓山那一场惨烈的战役中,都被钟鸣杀死了。 井元猛地冲到沈崆面前,攥紧他的衣领,吼道: “你是不是把蛮蛮的秘密告诉别人了!还有谁知道!绑架他肯定是想研究他!” 研究?听到这两个字,顾伯天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蛮蛮的秘密,但总觉得这两个字,和自己好像能扯上点关系。 沈崆蓦然想到那天傍晚在漓山的场景,他记不清了,最后被救出来的,只有自己和李決,他声音冷然道: “打给那个捕灵人。” 他怀疑是李決绑了蛮蛮,但顾伯天一秒否决了这个猜想,捕灵人不可能杀人,这是他们的底线。 但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李決,李決很快就接了,他现在在无寄城斩鬼,回来的时候想一举杀了钟鸣,看到顾伯天打来的电话有些意外。 “科学家?” 顾伯天声音沉着冷静,没有和李決废话: “李決,现在事关重大,只需要向你求证一件事,那天我被关在鬼巢的时候,捕灵人、阴阳家、还有军队,除了被钟鸣杀死的人和阴阳家,还有谁,看到了蛮蛮的秘密。” 李決皱眉,他有些不明白顾伯天无厘头的发问,但他语气凝重的让李決猜到估计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兵头,叫什么沈的。” “除了他。” 除了他?李決更是疑惑,除了他们,那天还有谁去了漓山吗?他想了又想,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人,但因为是一个多月前的事,那个人存在感又弱,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记得到底准不准确。 “好像是还有一个人,那个和你一起的科学家,他自己开车跟我们去的,我们上山之后他好像没跟着上去,那天,他估计也看到了......” 周舂…… 顾伯天开的是扩音,所有人都能听到,李決说完后监控室陷入诡异的安静,沈崆一直没有想到这一个人,因为周舂那天几乎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走了一遭,大部分都是跟着阴阳家行动,他甚至都不记得周舂去了。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把蛮蛮绑走的,是周舂了。他背后还有谁,这是之后需要计较的事情。 “他,他绑走蛮蛮做什么?” 井元红着眼睛问,周舂在自己眼里是一个很温顺好说话的科学家,所以知道是他的时候他下意识觉得或许还能救出蛮蛮。 可是顾伯天的脸色却灰了下来,他让在监控室的其他警察出去,然后脸色严肃凝重的看着井元: “井元,你现在必须告诉我,蛮蛮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井元愣了愣,张嘴,没等他回答,沈崆就开口了,声音带着衰败: “蛮蛮能长出翅膀,他会飞。” 沈崆话音落下,顾伯天缓缓闭上眼睛,和他猜的没有太大出入。但这样的话,比恐怖分子、或者鬼怪把蛮蛮绑走,就恐怖太多了。 他见过太多,周舂实验室里的奇怪的生物,和鲜血淋漓的身体部位。 顾伯天声音低沉: “我们必须迅速找到蛮蛮,而且这次,靠不了部队和国家。” 井元和沈崆在顾伯天的声音里都听到了如临大敌的意味,井元声音抖动着说: “我可以,我可以驱鬼,鬼可以传递信息的,我现在,现在就画聚鬼符。” 井元说着就要开始画符,被顾伯天一把拦住,他眉头紧皱: “你和国家签订了协议,你做的话不能收场。” 井元连连摇头,还想继续画: “没关系,我不要合作了,我只要找到蛮蛮…” 顾伯天掏出电话,还没等开始打,就突然听到监控室的一角传来声音,带着悠哉: “井元呐,你可真得和这科学家学学怎么借刀杀人。” 钟鸣从角落里走出,看了眼监控室跟参加葬礼似颓然的三人,顾伯天看到钟鸣,收了手机,声音恢复冷静: “找到蛮蛮,把他救出来,让你单独见风未沾。” 井元还没明白什么事,就见钟鸣边点头边笑: “成交。” 几人离开了警局,很快去了勤务兵被抛尸的北山,井元给了沈崆和顾伯天一人一个固灵符,因为马上不知要召集多少鬼灵,阴气太重会损耗阳气。 钟鸣站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表情渐渐变得阴森,井元感觉到周围阴气迅速聚拢,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本来还明亮的山间顿时漆黑一片,周围都是尖利的嘶吼声,井元皱眉,这种量级的鬼灵,让他都觉得有些头晕。 鬼灵们在空气缝隙里发出声音,回答钟鸣的问话,一个个积极殷勤的让井元目瞪口呆。钟鸣脸上的血管渐渐清晰,从脖颈处的黑色血管一直盘到脸上,井元瞪大眼睛,看到钟鸣的样子有些震惊,钟鸣居然是有实体的,这是他真实的肉身!他不是一只鬼! 顾不得想这些,井元就看到漆黑的天空中间出现一道缝隙,很细的缝,从里面钻出阳光,那束光射向钟鸣的头顶,钟鸣猛地闭紧眼睛,约莫过了十几秒,缝隙渐渐变小,天空又恢复漆黑,钟鸣才睁开眼。 周围鬼灵的唳叫声渐渐变小,井元环顾四周,这些鬼灵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他们还聚拢着不走。井元嘟哝着: “他们要做什么……” 却没想到几米开外的钟鸣听到了这句话,朝井元笑了一笑,满脸黑色血管的样子对着井元笑,让井元不自觉的一凛。 “邀功。” 泽京因为王气浓厚,所以群鬼生活的很不如意,没有人带领,钟鸣一来,一些鬼除了邀功,就是想让他留下,还有就是想和他一起战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6 斗的。 钟鸣伸出手,这些黑色迅速聚拢,突然全都朝钟鸣的手心聚去,变成直径不到一厘米的黑色珠子,成色和黑曜石很像,表面泛着光泽,珠身圆润厚实。 周围慢慢变白,但还是有些灰暗,钟鸣收起珠子朝井元走来,道: “有些不愿意跟我走。” “走去哪?” 钟鸣挑眉,井元皱眉: “漓州?你还嫌那里的鬼不够多?!” 钟鸣咧嘴一笑,此时他的血管已经淡了下去,没有回答井元的话,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井元也跟着进去。沈崆一脸紧张凝重的盯着钟鸣,问: “知道在哪里了吗?” 钟鸣点头: “现在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再决定要怎么救。” 沈崆略带疑惑的盯着他,钟鸣抿了抿嘴,伸手按住沈崆的肩膀,钟鸣顿时一个激灵,身体仿佛触电一般,忽然间眼前渐渐变黑,然后再变白,最后从模糊到清晰。 霎时,沈崆控制不住浑身僵硬起来,他觉得他周身的血都在渐渐变凉。 他看到蛮蛮被固定在一张很大的圆台上,这是一个看着像实验室的地方,手中拿着刀的是周舂,周围还有几个助手。 蛮蛮紧闭双眼,看着已经没有意识,但他的翅膀却长了出来,沈崆不知道这群人是如何将蛮蛮逼的把翅膀亮出来,但他看到周舂握着特质的利刀,一步一步的走近台子上毫无知觉的蛮蛮。 沈崆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画面推后,实验室外是坚固的墙壁,紧锁的高科技防爆门,和握着枪的特种兵,再往外推,才看到外面的光景,在一片荒郊野外,具体方位不明白。 沈崆眼前慢慢模糊,又慢慢清晰,他茫然的转头看旁边的顾伯天,和后座上的两人,顾伯天眉头皱得有些紧,井元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看到什么了?!” 沈崆没有回答他,他这才渐渐回神,再看着钟鸣: “我该怎么救?” 钟鸣耸肩: “两条路,要么你一个人去,我给你位置,救出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一,出来了人估计也没什么用了。还有一条路我帮你,百分之百救出来,但是你的前途就没了,还有可能一辈子被通缉。自己选吧。” 沈崆顿了一秒,才重新将视线聚焦在钟鸣脸上,声音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他说: “你帮我。” 钟鸣点头,四人上路,听着钟鸣的指点,朝蛮蛮被关的地方开去。 井元还是急得想问沈崆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他这么视死如归,突然激烈又突然冷静。沈崆只是摇摇头,对他说: “把后座的三杆枪拿给我。” 井元愣了愣,顾伯天扶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紧,他觉得沈崆不太正常。 井元拿过那三杆很重的枪支递给了沈崆,沈崆的反应让他有点不敢开口问了,却没料到沈崆继续开口: “你知道蛮蛮的血型吗?” 井元讷讷的摇头,沈崆点头,没有再说话。 车开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顾伯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家里打来的,他大概猜到那头是谁,打给他又是为了什么。 顾伯天看了看,还是没有接起,把电话挂了。 之后他又收到两三条短信,匆匆略了一眼,上面一看就是父亲命令式的语气。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立刻回家!” “顾伯天,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顾伯天叹了口气,把手机按了关机。 半小时后,车终于开到了沈崆刚刚看到的那片荒郊处,远方矗立着一方矮楼,沈崆拿着枪准备下车,钟鸣立刻制止了他。 “外面这些人我解决,你到了实验室再杀人,实验室不能进阴气。” 蛮蛮现在的阳气已经只有一丝一毫,如果再被阴气侵蚀,那根本就是无力回天。但外面这些特种兵、军人,钟鸣打算用他们的阳气养养自己的鬼宠们。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橙黄色的珠子,比刚刚那颗黑珠更饱满更大。 他伸手将珠子往窗外一扔,珠子在半空中化成一片黄色的烟雾,接着聚成几拢,钟鸣下了车,大张旗鼓的朝那栋楼门口走去。 一分钟后,他们三人就听到那栋楼发出警告声,警告钟鸣再靠近一步他们就开枪,钟鸣步子没有慢半分,只听到“砰”“砰”的枪声朝钟鸣射去。 那些子弹在离钟鸣两米处就没了力度,纷纷掉落在枯败的野草上。小楼里的人估计发现了异状,钟鸣离小楼还剩一百米的距离,小楼又发出警告声,钟鸣烦躁,动了动脖子,那几拢黄色烟雾刹那从钟鸣身后到了小楼门口。 唰唰两声,守门的几个军人纷纷倒下,钟鸣不再看这些人,给远处的沈崆他们放了信号,三人才下车朝这边跑。 钟鸣和他的鬼宠们已经进了小楼,三人跑到门口时任顾伯天见多识广但还是忍不住皱眉,守门一共五个军人,现在都变成了穿着军装的骷髅,这些骷髅还都是黑色的,就一秒钟的事。 沈崆没顾得上看门外的光景就进去了,进去每到一处关卡守门人都是大门口那副样子,井元有些于心不忍,别开眼不去看。 终于到了最后一道门门口,钟鸣在手里把玩着明显变大成色变纯的黄色珠子,朝沈崆扬了扬下巴。 沈崆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枪,朝着看似坚固牢靠的金属门开枪。 “砰、砰”两枪,坚实的大门被沈崆轰开。 沈崆一腿踢开那扇门,门一打开,所有人都闻到一股算不上好的味道。 井元跟在沈崆后面进门,一进去就被一大片红色烧红了眼睛,他再也不敢迈动步子。 沈崆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张圆台,瞪红了眼睛,看到有人靠近就开枪,他拿枪的手在抖,但还是稳的,有人来拦自己,手里约莫也是有武器的,沈崆举起枪,对准那人的太阳穴,一枪爆头。 这一枪结束,再前赴后继上来的人就少了,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几乎都被沈崆精准而狠戾的枪法打倒,非死即伤,除了手里还举着刀器,站在元台边上的人,沈崆不想让他简单的死去。 他声音寒冷的像是不在人间: “钟鸣,这个人送给你。” 周舂的实验刚做到一半,在外面的人没有拦住,让他们就这么闯进来,本以为还有谈判的余地,却被沈崆视死如归的样子吓到了,本以为自己也要被一枪爆头,沈崆却走到自己边上,抬脚踹向自己的腹部。 不知沈崆用了多大力,周舂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踹烂了,他不受控制的被踹向门口,背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然后自己摔在地上,下一秒,嘴巴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元台上的人睁着眼睛,满脸都是眼泪,此时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一眨不眨。沈崆的双手颤抖的厉害,他丢了枪,走近却不知道怎么动,怎么把人抱起来,怎么喊他,怎么去触摸他。 井元还是站在门口一动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7 不动,他脚没办法迈过去,睁大的双眼里尽是泪水,嘴唇被自己咬的几乎要破。 蛮蛮就那样躺在血泊里,他自己的血泊里,他张开的半边翅膀已经耷拉下来,灰白色的羽毛粘着粘腻的血液,不干净也不漂亮了。 在另一张长方形的台子上,放着他的另外半边翅膀。 被切掉翅膀的地方还在慢慢淌着血,井元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和蛮蛮被扯断的经脉。 蛮蛮被砍掉了一扇翅膀。 “蛮蛮。” 沈崆声音嘶哑的喊他,可是台子上的人一动不动,平时灵动漂亮的眸子此时里面没有一点情绪。 沈崆颤抖着手去触碰蛮蛮的脸,脸上有血水、泪水,还混着不知名的化学药剂,沈崆用手去给他擦,把蛮蛮精致漂亮的脸蛋擦得干干净净。 “蛮蛮,醒过来好吗?” “顾伯天,把车开过来。” 钟鸣收完周舂的阳气,开口命令。 顾伯天咬了咬牙,看着井元脸色灰白,沉浸在巨大痛苦里的样子,他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对井元说: “我马上回来。” 便转头朝外走。 “沈崆,把人抱起来,断了的翅膀带上!” 沈崆缓慢的看向钟鸣,手下是已经没了体温的蛮蛮,他不知道钟鸣要做些什么。钟鸣看着一脸呆滞悲伤的沈崆,旁边恨不得哭成智障的井元,小声骂了句娘,果然人类就是傻逼,七情六欲什么的,看起来太愚蠢了,他朝着沈崆吼道: “你他妈没见过我复活漓山的植物啊!赶紧带走,动物复活潜伏期比植物的短,你他妈不速度真救不活了!” 沈崆听完愣了两秒,下一刻眼里释放出巨大的光彩,他一把抱起蛮蛮,另一只手从长方形台子上拿起蛮蛮的翅膀就朝外面跑。 井元在边上依旧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崆,沈崆不屑的盯着井元: “你还是阴阳家呢?!死人的魂魄你看见了吗就在这煽情?没死透呢!赶紧救人去!” 说完也不顾井元的反应,钟鸣就转身跟上了沈崆,井元虽然还没明白沈崆到底说了什么,但下意识觉得,蛮蛮似乎还是有希望的。 四人上了车,顾伯天按照钟鸣的指示开车,蛮蛮被放在后座,钟鸣又拿出那颗黄色珠子放在手心,他手掌微动,珠子突然燃了起来,火是井元从未见过的金黄色,是很小但很亮的火焰,车中无风,火焰却朝着蛮蛮的方向行去。 这些金色的火焰渐渐构成了一道道金色的脉络,和沈崆在漓山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细了一点,金色脉络附上蛮蛮巨大而狰狞的断口处,和翅膀被切断的切口处。接着慢慢游走、连接,像是在复原血管通道和血液走向。 井元震惊的看着这些金色细线出神入化的移动,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金色火焰在车里燃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蛮蛮断开的翅膀和身体接好,接着这些火焰又进入蛮蛮的身体,进入他的每一根血管,火焰在蛮蛮身体里游走,仿佛他整个人发着金色的光。 直到车开到钟鸣指定的地方,这些火焰才熄灭。 蛮蛮的羽毛上凝固着黑红色的血,整个人身上除了污浊的血色,就是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尽管依旧苍白,但井元已经能从蛮蛮身上看到一丝阳气,他脸上带上狂喜,握着顾伯天的手差点哭出来。 沈崆将蛮蛮小心翼翼抱起下了车,这是泽京远郊的一个废弃居民区,远远看去显得诡异又可怖,而天色渐晚,在阴阳交替的天色下,井元觉得这才像个鬼巢。 钟鸣大步朝居民区走去,沈崆抱着蛮蛮跟着钟鸣走,他现在大概已经军籍除名,照片印满了大大小小的通缉单。 井元看着刚想跟过去,就发现身边的顾伯天没有移动步子,他转头,顾伯天目光幽深地盯着井元,朝他笑了笑,井元从里面看到一丝疲乏,没等井元开口,顾伯天就道: “你过去吧,我要回去了。” 井元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顾伯天,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爸妈还在那,我得回去。” 井元抿紧嘴唇没有说话,倔强的盯着顾伯天,眼里除了若隐若现的水光,大抵还有浓重的不舍和说不出口的挽留。 “那你…还会回来吗?” 井元终于压着嗓子问,整张脸都是期待和小心翼翼。顾伯天觉得胸腔压抑的难受,缓了几秒才温柔的开口: “会的,你爷爷还在医院,我也要回去安顿好他。” 井元才意识到自己爷爷还在科学院医院,想立马拉着顾伯天说我也跟你去,却听到边上一声不大的“啪嗒”声,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两人警觉的转头去看,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站在居民小区门口看着井元和顾伯天。 “爷…爷爷…” 井元没反应过来,木讷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老头。 井七哼了一声走了过来: “我昏迷的这些天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好事?要翻天了才算对吧?!” 井七上午醒过来的,发现自己身处泽京,抓了游魂问发生了什么事,才知道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和阴阳里那边通了电话,才知道要出大事,在政府的人赶来他的病房时先一步离开了。 井七走到自家大孙子跟前,人倒是没瘦,就是脸色难看,眼眶委屈巴巴地含着眼泪,他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住井元的手肘就往小区里拉,瞪着顾伯天吼: “你赶紧回去吧!事情处理不好别来找元元了!” 井元被井七拉得一步三回头,顾伯天站在原地,等他们完全进入小区之后,才转身上了车。 等车驶入城区,顾伯天才打开手机,手机一打开,电话就催命般的响起,顾伯天接起后径直道: “我马上到科学院。” 那天下午在科学院秘密研究基地,一共死亡二十四人,其中四人被枪杀,另外二十人死状可怖血腥,被不知名的生物斩杀。 从监控看到,当天在现场的除了顾伯天和一位刚和政府签订协议的阴阳家,还有就是泽京军区某少校沈某,以及一个根本看不清脸的人。 沈某枪杀四位国家高级知识分子,将实验对象带走,当天就立即被下达a级通缉令。 顾伯天到科学院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等他,自己的父亲、科学院院长、军区总司令、还有某位国家领导人,以及三十几位随从。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顾将军声音洪亮如钟,看着自己站得直挺的儿子,怎么就去了一趟漓州,一个变成了杀人犯,一个变成了杀人犯的帮凶。 顾伯天嘴唇紧抿,眼神镇静的看着一屋子朝他施压的人。 那位领导人眯了眯眼睛,坐在主位上岿然不动: “顾博士,如果不交代他们的行踪,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领导人淡漠的说完,言语里满满的威胁,顾伯天点了点头: “职位我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8 可以不要,罪我也认。” 顾伯天感觉到自己父亲朝自己狠戾的看来,他闭了闭眼,将内疚狠狠压下去。听到领导人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军区总司令花白着头发,眼里也带着不忍,沈崆是他看着长大的,有韧劲、有拼劲、是泽京军区最优秀的少校和军人,他嫉恶如仇,性格刚烈,如果不是真的欺负到了头上,沈崆是不会做杀人这件事的。 总司令叹了口气: “顾博士,你就告诉我,那个实验对象,对沈崆的意义。” 顾伯天看了他一眼,感觉着满室的视线,心里想着,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便看着老司令道: “那是沈崆的爱人。” 说完,他没有看司令和其他人的表情,兀自低下了头。 “漓州啊!漓州!” 科学院院长突然恍然大悟道,他看了看其他人,示意大家听他说话: “前几年军队也派人去了漓州,那几个军人全都消失了,想必再做的各位都知道。而这次去的顾博士和那位少校,没有消失,却因为漓州跟回来的人,成了杀人犯,各位想想,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漓州这个地方,就是不对劲。” 顾伯天听到一贯科学至上的老院长突然开始扯起中邪这种不着四六的话,一瞬间讶异的看向他,却看到院长眼神明晃晃的看向自己,只一秒,他就明白了老院长的意思。 大抵是为了救他。 以及刚刚的总司令,问起沈崆和蛮蛮的关系,也是希望帮沈崆开脱。 顾伯天垂着头不说话,主座的领导人发话了: “顾博士,你来说说,你和那位少校,是不是中邪了?” 顾伯天皱了皱眉,如果这样能开脱,能为沈崆减少一点责罚,那他是愿意这样做的,可是这样一说,罪魁祸首直接成了阴阳里的众人,政府一定会派兵去镇压,那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顾伯天抬头,和领导人对视,摇了摇头: “没有。” 他又带着歉意的看向老院长和总司令,两位老人眼神中尽是可惜和心痛,最后,顾伯天望向自己的父亲,他正满脸愤怒的看着自己,那愤怒之后,裹杂着顾伯天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担忧。 顾伯天觉得说出这句话需要毕生的力气,他说: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周舂做的任何研究都是要和上面报备的,毕竟是违禁生物的制造,所以必须通过上面的同意再做研究。 他一发现蛮蛮的秘密之后就立马报备了想做这个研究的想法,上面人自然是知道的,但因为蛮蛮不是动物,是个人,而且和军人、科学家联系紧密,所以想研究他没有那么简单,直到他们回了泽京之后的一个月,才勉强遇到一个可以绑架蛮蛮的机会。 因为知道这件事牵扯的人比较多,所以找的研究基地也非常隐蔽,他们想的是尽量等实验完成之后让那些人再找来,那时候已经覆水难收,却没想到实验刚刚开始,他们仿佛如有神助一般,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实验基地。 狙击、钢炮都没用,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没动手指就杀了二十个特种兵。 太可怕了。 国家通缉沈崆、逮捕顾伯天,为的不是那二十四条人命,而是为了可以引出那人,那简直就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斗机器,如果可以据为己用,难以想象他在战场上的价值。 可是顾伯天宁愿被逮捕都不愿意透露半分,顾将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带上手铐,从人上人变成了阶下囚。他仿佛顿时老了十岁。 顾伯天猜到回来的后果了,他愿意承担,如果能保全井元和阴阳里的话。只是最终还是成为了一个不孝子。 “我不回去!” 井七看着越来越不听话的孙子,一阵阵火往上冒,他看到井元红着眼睛送顾伯天走了,也知道这两个孩子估计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暗度陈仓了,但现下最理智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他带着井元和蛮蛮回阴阳里,和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井元倔着脸,站在钟鸣带他们进的一间废弃公寓的阳台上眺望远方,他还要等顾伯天回来,即使知道现在他们的状况危急,却还是不愿意走。 “元元,你应该知道顾伯天走了就回不来了。” 井七铁了心去戳孙子的痛点,井元还是倔强的摇头: “爷爷,你先回去,修柯哥说他会来接你,我还想等等。” 井七失望的看着执拗的孙子,站在他身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你孙子还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钟鸣从暗处走出来,仿佛没有听到祖孙俩刚刚的争吵,他看向眼圈还红红的井元: “顾伯天答应了带我见风未沾,你没忘记吧。” 井元讷讷的点头,他看了眼爷爷,动了脚步,走到钟鸣面前: “现在就去吧,晚去了他们知道了就不好了。” 钟鸣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感灵人只在被政府需要的时候和政府联系,一般时候都是隐居状态,和外界联系非常少,所以越早把风未沾带走越好。 钟鸣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车,和井元上了车就全速朝风未沾家开去,井元已经联系了风未沾,说今天带他出去玩,让他和他父母说一声。 风未沾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的倒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然后捏着手机跑去找风清,风清其实还有一些顾虑的,但因为儿子的软磨硬泡,又因为上次对井元的印象很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风未沾被他母亲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站在大门口等,头上还带了顶雷锋帽,一条巨长的围巾从肩膀裹到鼻子,只露出两颗小鹿般的眼睛,带着憧憬又满满的不安分。 钟鸣和井元到的时候已经彻底天黑了,风清和李月晴也站在门口,像第一次那样迎接他们,井元在车里一直有的负罪感到现在已经充满胸腔,他甚至想掉头就走。 钟鸣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我不下去了,你把人带上来我们就走。” 井元咬了咬下唇,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下车风未沾就迎了上来,连下几节楼梯一把抱住他: “井元你来了!我们走吧。” 井元嘴角带着苦涩的笑了笑,然后看向风清: “风教授,未沾跟着我们去玩您放心吗?” 风清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慈祥而宽宏的笑: “去吧,别让他喝太多酒就行了,明天一定要在十二点前回家。” 风未沾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伸手推着井元,嘴里嘟哝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走了。” 井元被他推着后退几步,又不忍的看了眼李月晴,他真想李月晴这时候发现他们的猫腻,然后把他们拦下。 可惜并没有。 他和风未沾还是安全的上了车,关了门,钟鸣在驾驶座和风未沾打招呼,风未沾探过身子去看钟鸣: “钟鸣!好久不见,今天你也去玩吗?” 钟鸣边开车边回答: “嗯,带你玩。”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49 井元在边上脸色不佳,风未沾感觉到井元的低气压,关心的看向他: “井元,你不舒服吗?” 井元低着头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风未沾才发现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吓了一跳: “井元怎么了?钟鸣,井元好像不太好。” 他向钟鸣求助,钟鸣只是笑笑,井元定定的看着风未沾,半晌终于开口: “对不起…” 风未沾明显不明白: “什么…对不起…” 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大响,风未沾掏出来之后却不响了,上面是家里打来的未接来电,他疑惑的回拨,却发现没有信号了。 “什么鬼…” 他反复的回拨,却怎么也打不通: “井元,你的手机能借我吗?我的好像没信号。” 风未沾朝井元求助,井元不忍看他,却狠戾的看向前座的钟鸣: “你到底要做什么?” 钟鸣却没有回答井元,风未沾在一边觉得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此时钟鸣从后视镜和风未沾对视: “未沾,听说过西方吸血鬼的故事吗?” 风未沾愣了愣,点头。 钟鸣嘴角带笑: “你知道,吸血鬼都有血奴吗?” 风未沾皱眉,摇了摇头,此时井元才大惊失色,他似乎猜到,钟鸣想要做什么了,他探出身子一把抓住钟鸣的手臂,然后用力往后扯: “你给我停车!风未沾你下去!” 风未沾被车内异变弄地不知所措,井元的样子太恐怖,钟鸣又有些诡异,他渐渐猜到,这次出去玩似乎没那么简单,他用力拉门把手,可是车门紧锁,而且车速飞快,他贸贸然跳下去不死也得伤。 钟鸣一把甩开井元抓着他的手,语气带上警告: “你不是救世主,救人也得分清主次,发小和这个,你分得清楚吧。” 钟鸣的言下之意就是,蛮蛮还要靠他恢复,自己突然进攻的话,绝对是吃力不讨好。井元木着脸半站在车里,钟鸣也不理他,继续看着后视镜里的钟鸣: “你愿意做我的灵奴吗?” 风未沾愣了好久,才掰扯明白,灵奴是什么意思,他张了张嘴,倒没觉得多害怕,只是有些疑惑: “可是...你不是鬼...” 像是在问钟鸣,又像是在问自己。 钟鸣语气里带着笑: “嗯,我不是,但我需要灵气,只能是感灵人的。” 此时风未沾的脸色才一点一点白了下来,他垮着脸看同样垮着脸的井元,终于明白了他那句“对不起”的意思。 风未沾就那么被绑到废弃小区,钟鸣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装出来的熟稔善良,风未沾目瞪口呆的看着人下车,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然后把自己拎出来。 钟鸣手上抓着风未沾,看着走过来一脸不高兴的井元道: “我会带沈崆和你发小去无寄城,等风声过去了他们自然会去找你,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钟鸣转头看一脸苍白的风未沾,笑了笑: “不会杀你的,别怕。” 风未沾抿紧嘴巴,来之前自己已经裹了很多衣服,但依旧控制不住颤抖。 钟鸣给了井元一颗玛瑙珠,里面是他其中一只鬼宠,井元驭的都是低级鬼,没办法很大程度的帮助他,所以钟鸣最后留了一个随从给他。 修柯来的时候关游和齐氓也来了,修柯带着井七回了阴阳里,关游跟着钟鸣他们去了无寄城,而齐氓,则留下来帮助井元。 隔天齐氓就去城中暗访,直到下午才回来。井元现在不能出面,他、沈崆、蛮蛮的脸,此时已被印在华国一级通缉名单上。 齐氓穿着军大衣,开着不知从哪儿弄的面包车回来了。 井元一整天几乎都在等消息,此时看到齐氓回来,立马跑出去迎接。 齐氓眸色深沉道: “顾伯天被关起来了,现在没办法救他出去,而且他有父母需要顾及,贸贸然出手他大概也不会愿意,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齐氓到科学院的时候敏感的发现周围有感灵人的存在,感灵人他只在边西见过,还有就是昨天钟鸣带在身边的风家人,这次出现在科学院的感灵人,应该就是他昨天见到的那个男孩的家人。 他驭了鬼进去偷听,但因为会议室王气浓厚,鬼也没办法听全,呆一会儿就受不了王气侵蚀出来,大概意思齐氓猜到了,第一,全国通缉沈崆井元和蛮蛮;第二,无论如何,从顾伯天嘴里套出一些消息,能套多少套多少。 偷听回来的鬼告诉他,席间坐着顾伯天的父亲,整场会议满脸铁青。 “那我,能去见他吗?” 井元郑重的盯着齐氓,眼里闪过一丝光彩: “氓叔,我、我想去见他。” 齐氓皱了眉,他打算和井元再从长计议,他看着井元成长,也第一时间看出,井元和顾伯天的龙凤相,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井元的。 “你可以去见他,但一切要在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进行。” 井元点头如捣蒜,他知道这时候很难把顾伯天救出来,如果不能救,那么自己能去陪他也好。 齐氓在离科学院较近的地方寻了一处房子,带着井元神不知鬼不觉的住了进去,井元遣了钟鸣给的鬼宠进了科学院,摸清顾伯天所在的位置后,他开始准备出窍。 井元从来没有出过窍,这是一件非常消耗元气也非常危险的事,好在有齐氓在边上盯着,井元屏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元神,默念出窍的符咒…… 齐氓看到一小束白色从井元头顶飘出,而坐在椅子上的井元已无知无觉,他知道,井元已经出去了。 他给这所房子画了一个极难破的阵法,除了施阵人,其他人破阵基本不可能,保证了井元肉身的安全。 井元恍恍惚惚的飘出了齐氓找的房子,边上淡红色的是钟鸣的鬼宠,一路带着他进入科学院,弯弯绕绕的,到了关着顾伯天的地方。 在科学院的主楼后面,有一大片草皮,草皮之后是几大排森严的库房,鬼宠带着井元到了其中一排库房前,示意顾伯天就在里面。 库房前有三个手拿枪支的军人在站岗,令井元惊讶的是,库房最上方居然有个不简单的阵法,一看就是阴阳家画的,抵制鬼灵入侵的。 井元暗自感觉这些人也变聪明了,也知道抵御看不到的东西入侵了,毕竟,上次他们就吃亏在钟鸣这样的人身上。 但即使是不简单的阵法,面对井元的魂魄和钟鸣的鬼宠,还是毫无办法,两缕毫不显眼的魂魄,轻而易举的飘进了库房。 库房很大,最里面那个不大的仓库里才是顾伯天,外面还有几道严格的关卡,井元觉得,这些人真把顾伯天当恐怖分子对待了。 鬼宠留在外面的库房里蛊惑这些人的心智,让他们的大脑渐渐进入麻痹状态,井元朝最里面的仓库行去。 小仓库里面被改造成一间不大的卧室,有浴室、有床,甚至还有一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0 张书桌,顾伯天没有穿什么囚服,还是穿的很日常的衣服,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看,他面色宁静自然,丝毫看不出是被软禁了,如果没有脚腕上那一根细长的锁链的话。 井元觉得心疼,他蓄力向下,带着顾伯天手中的书页翻了好几页。 顾伯天怔住,抬头看了看四周,恍然突然听到耳边带着回音的声音: “我是井元!” 顾伯天不动声色的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到床边的监视死角,开口: “你在哪里?” 井元绕着顾伯天的头转了两圈,落在了他手上,顾伯天感觉到手心微微一热,抬起手,就看到手心里躺着一小团白色气体。 “我们想救你出去。” 顾伯天摇头: “不用,等他们找不到你们,自然会放我出去。” “可那要到什么时候?” 井元着急,他不希望顾伯天一直困在这里。顾伯天轻轻合了合手掌,刚想开口,门就从外面响了。 他瞬时转身,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手上端着食物进来了。 “博士,吃饭了。” 男人的声音冷淡而平静,不像是督促谁吃饭,倒像是完成一道命令。这两天都是这个人给顾伯天送饭的。 顾伯天颔首: “就放那儿吧。” 男人将托盘放在书桌上,准备转身离开,顾伯天却突然觉得手心一凉,手掌中的白色气体不见了。 男人的手已经握住打开门的把手,刚握上一秒,顾伯天就看到这个男人周身一僵,紧接着,松开了握在把手上的手。 男人回头,眼里带上他不曾有过的神采,语气熟悉: “顾伯天。” 顾伯天怔愣了片刻,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警觉的看着这个眼中带笑的男人,男人嘴巴扁了扁,声音轻微道: “我上了他的身。” 顾伯天很难把井元和这个周身板正的军人联系在一起,不过过了几秒,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示意井元走到他身边。 “一般他送完饭就出去的,呆在里面会被怀疑。” 井元走到顾伯天身边,发现这军人身高和顾伯天相差无几,四目相对的感觉,井元还没体会过。 “你吃完不用拿出去吗,我就说是你让我等你吃完再拿出去的。” 顾伯天刚坐下,门又从外面开了,一名同样身着军装的年轻人看向站在顾伯天书桌边的军人: “你怎么不出来?” 井元低着头,帽檐挡住半边脸,没有抬头,顾伯天先看向门口的军人: “我让他呆着的,吃完直接拿出去。” 门口的军人皱了皱眉,眼底带上狐疑,但没多问,也就离开了。 顾伯天抬头看眼中带着狡黠的井元,有些无奈。 “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除非钟鸣现身,否则我是出不去的。” 他边吃饭,边和井元讲话。 井元不解: “为什么要钟鸣现身?不是我们都被通缉了吗?” 顾伯天挑开碟子里的饭粒,低头道: “有人看中了他的杀伤力,你知道,国家在某些秘密任务上,需要这样的人。” 井元顿时无语,思忖片刻: “那我卖他的行踪,换你出来。” 井元是这么想的,钟鸣把风未沾绑去,他本来就打算救出顾伯天之后去就风未沾,现如今,如果把钟鸣的下落卖给国家,钟鸣自然有人对付,可能还是最高级别的捕灵人,那风未沾就有救了,而顾伯天也能被放出来。 钟鸣摇了摇头: “你觉得钟鸣会那么轻易被抓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而我,就是跟我父亲服软。” “服软?” “嗯,一切按照他的要求做,他才会去帮我求情。” 井元没理解透彻,钟鸣此时收了碗筷,抬起头,对着有些陌生的脸笑了一下: “戴罪立功,他要我活捉蛮蛮,完成周舂没有完成的实验。” 井元被震惊的倒退一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抿嘴: “我重要,还是蛮蛮重要。” 他说的是个陈述句,井元却连连后退,他不停的摇头,不想再听顾伯天说什么,凝神,瞬间脱离了那个军人的身体。 被夺神的军人还魂魄尚未就位,立刻晕死在地上,下一秒,三四名军人破门而入,顾伯天低头,眼神冷漠的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军人。 半小时后,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岁的矮个男人匆匆走进了顾伯天的仓库,眼神里带着邪意: “来了?” 顾伯天点头,那男人嘿嘿笑了笑: “没成想顾博士的魅力如此之大,只过了一晚上,井家人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 顾伯天嘴唇掀了掀,没有笑出声,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 “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那男人眼睛狭长,但从眼中放出精光: “能来找你,说明还没走干净,井家人肯定就在泽京,捉住一个是一个。而且出窍不能离开身体太远,他的肉体肯定就在科学院附近呢,搜呗,这周围也没几幢民居。” 顾伯天颔首: “你去办吧,记得跟我父亲说一声,把我放了。” 那男人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的,这次要是得手,顾博士可是第一功臣。” 顾伯天没再开口,等着这个男人离开。 井元飞快的离开库房,和钟鸣的鬼宠一起返回了齐氓找的房子,然后进入自己的肉身。等魂体相合,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齐氓坐在一边: “怎么这么快?” 井元眸中带着不可思议和伤感,嘴唇动了动,好几秒后才开口说话: “他说,要捉住蛮蛮,重新做实验,才能被放出来。” 井元话音刚落,齐氓脸色就变得僵硬: “不可能。” 井元还在恍惚中,如果不是他能辨认魂魄,他都觉得刚刚那人不是顾伯天。顾伯天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说出那样的话? 屋子里陷入长久的沉默,等阳光已经不再撒入窗户,齐氓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还想救他吗?” 井元抬起眼帘,黢黑的眼珠来回转着,紧紧抿着嘴巴,他不知道,也不想去决定。半晌,井元才开口: “氓叔,你说,他是不是被逼的?” 齐氓淡淡的看了眼井元,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井元的问话落了空,他觉得室内寂静难熬,遂拿了手边的遥控器开了电视,吵一点,好让他不那么容易乱想。 电视里播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电视剧,井元呆呆的看着彩色画面,却听到齐氓道: “井元!” 井元转过头去看齐氓,齐氓却皱眉盯着电视,眼中带着诧异和专注,他说: “看底下的滚动字幕。” 井元这才转过头去看,看了两秒眼睛倏然睁大,电视剧底下轮回滚动着字幕: “国家科学院前博士,顾伯天,因携歹徒致数名军人及科研人员死亡,被囚禁于科学院。其于今日下午从科学院叛逃,身高一八六,叛逃时身着深蓝色呢子外套,若有市民目击,请立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1 刻联系当地派出所。” 井元唰地从座位上坐起,迈开步子就想跑出去,齐氓立刻上前挡住井元的路。 “冷静,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诱骗你上钩的一个局?” 井元抬头看齐氓,他握紧拳头,倒吸两口气,才冷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玛瑙珠道: “你去摸索顾伯天的行踪,今晚十二点前回来。” 玛瑙珠瞬时化为红色烟雾,从窗口飘离。 井元目光担忧的看着齐氓,声音带着些微发抖: “可是,我真的觉得,他逃走了。” 齐氓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井元准备准备吃晚饭,他叫了外卖。井元有些恼,氓叔不理会自己的担忧,甚至禁足了自己。 齐氓叫的外卖有些远,是他很久之前在泽京认识的一个面馆老板,也是位阴阳家,这房子也是她的。两人等了靠近一小时,门才被敲响。 “多年不见,你都这么成熟了。” 井元听到门口有个女声响起,这应该就是齐氓喊的外卖了,他朝门口看去,就看到个和齐氓年纪差不多大的女性,长得很漂亮,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手里提着塑料包装袋。 齐氓示意井元过去: “这是我侄儿,井元;井元,她是泽京的阴阳家,你喊兰姨就好了。” 那女人嗔怪的看了眼齐氓,看向井元的时候脸上重新换上了笑: “别听齐氓的,喊什么姨,喊我姐姐。” 井元讷讷的看着兰蓝,又看了看齐氓,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道: “兰姐姐。” 齐氓无奈,结果兰蓝手中的塑料包装袋放到桌上。兰蓝跟上去,走到餐桌边,一边看着齐氓拆包装一边问: “我来的路上大概想了想,泽京这几年没听说有什么出挑的阴阳家,也就我家那几个崽;要说出挑。” 兰蓝故意看了看井元,揶揄道: “你这侄子全国闻名,你不知道?可是救世主啊。” 井元脸上爬上羞赧,接过齐氓的包装纸扔到垃圾桶,这兰姐姐性格看着就洒脱泼辣,一时间让人招架不住。 齐氓没理会兰蓝的揶揄,仔仔细细想了想: “如果井元今天看到的不是泽京的阴阳家,那就是政府从无寄城请来的;能画高级抗灵符的,其实都多少能猜出点。” 兰蓝也点头: “泽京王气重,除非像我这样想安生立命的,有点抱负的阴阳家都不会呆在这儿;不过你和你侄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齐氓眉头皱着,看着已经坐在对面的侄子,有话也不知道怎么讲,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三人顿时警觉起来,兰蓝反应飞快,立刻带着井元绕到卧室窗台,指着窗台道: “旁边有个小通道通往楼下,楼下也是我的,你现在立刻下去。” 说完兰蓝没有废话就回了客厅,井元跨过窗台,一只手攀着窗户的不锈钢窗,一只脚踩在承重很轻的空调外机上。 他紧张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此时手指冻的僵硬,再不爬下去,自己估计要从九层楼掉下去。 井元努力用脚去够下一层的窗台防盗窗,够了好几次终于勉强踩到,手一松,身子猛地下沉,他一把抓住防盗窗的杠子,用最快速度从防盗窗上的小窗钻了进去。 兰蓝去开了门,表情不佳,面前是四五个穿着警服的人,她皱眉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警察定定的看了眼兰蓝,闷不做声的就带领其他几个人进了家,兰蓝快步跟上: “哎哎,你们干嘛呢?强闯民居啊。” 齐氓从餐桌上起身,不说话的看着在屋子里的几人,声音沉沉的,但气势比起那几人只强不弱: “怎么了?” 为首的民警看着齐氓: “听口音你不是泽京人。” 齐氓眨了眨眼: “漓州人,有事吗?” 警察听到他自曝家门立刻警觉起来,语气也变得严肃: “身份,姓名,现在我们在查逃犯!” 兰蓝上前挡在齐氓面前: “哎警察同志,这是我先生,跟我在泽京开面馆的,你们查逃犯也不能查到我们良民身上啊,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呀。” 齐氓抿嘴,渐渐皱眉: “我叫齐氓。” 不姓井,而且年龄和身形与通缉犯也对不上,民警点了点头,看桌上摆着两份餐具,估摸着也是两口子准备吃晚饭,简单搜了一下这个公寓,就离开了。 民警刚一离开,兰蓝立刻跑去卧室,对着下面喊: “井元,快上来!” 不知道这些警察是从上往下搜,还是从下往上,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 齐氓跟着去了卧室,从阳台向下看,下面没有人回应,齐氓闭上眼,睁开时眼底涌上怒气和无奈: “他跑了。” 井元躲在八楼听到楼上有中气十足的问话声,还有齐氓和兰蓝与民警的对话,他手心里沁出冷汗,生怕下一秒,这群人就下来,将自己当场捉住。 这时,钟鸣的鬼宠忽然从窗口进来了,井元心下大喜,这么快回来,肯定找到了顾伯天的行踪。 鬼宠示意井元跟他走,井元没有任何犹豫的立刻跟了上去。 出去之后天已经半黑,特别是在这种大冬天,不出半个小时,天就已经漆黑。 井元身上没有钱,所以只能步行跟着鬼宠,他将高领毛衣往上提,遮住自己半张脸,将棉袄自带的兜帽戴上,像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样。 他跟着鬼宠一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鼻头冻得通红,泽京的冬夜将近零下十度,井元走到护城河河边,哈出一口寒气,不自觉抖腿,想取暖。 “你说顾伯天在这里?” 他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鬼宠道,鬼宠下降,在井元的手心重新化成一颗珠子。鬼宠只有完成任务才会化珠。 井元沿着漆黑的河道往前走,河道一边是灯火辉煌的夜景,一边是层层叠叠的防护林,井元在的是靠近防护林的那一边。 “顾伯天?”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小心翼翼的喊着。 已经走下去一百多米,可是周围除了低级的小鬼,还有凛冽的寒风,就什么都没有了。 井元伸出手,看着手心里的玛瑙珠: “你是不是查错了?” 珠子没有什么动静,井元疑惑的盯着手心,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井元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箍着脖子和腰往防护林里拖。 “谁!” 身后的人比自己高大,井元怎么使力都没办法挣脱,他被箍着嗓子很难发声,只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放...开我…” 很快井元被迫拖进防护林,身后的人松手,井元立刻就想跑,下一秒,那人却飞快绕到井元面前。将井元压在粗壮的树干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井元一下子怔住,张了张嘴,眼里都是震惊,半晌,才开口: “顾伯天……” 不怪井元愣住,现在的顾伯天,怎么都和过去见过的意气风发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2 、一表人才的顾伯天搭不上边。 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穿着什么衣服,但他脸上好几道脏污,不知道是灰尘还是泥土,头发里夹着枯枝败叶,就一个下午,顾伯天就变得这么狼狈了。 “发生了…什么…” 顾伯天用力按着井元的肩膀,目光比起刚刚更加凶狠,但却死死抿着唇,不发一言,时不时狠狠的甩自己的脑袋,睁开眼的时候眼里的情绪才会柔和一点。 井元伸出手抓住顾伯天的手臂,眼底也带了慌乱,却还是保持镇定的问话: “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顾伯天,顾伯天!” 井元觉得顾伯天似乎是魔怔了,他自己想逃开这个魔,但因为对方太厉害,所以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只能让他逃走,却不能逃远,也不能正常对话,甚至对任何人都带着敌意。 井元松开顾伯天的手,在他身上不停化着解咒的符,却不知道别人给顾伯天施的是哪一种咒,所以只能一个一个试,在试到第三种的时候,手却被顾伯天一把抓住。 井元抬头,看到顾伯天皱起眉头,眼里充血,满满的红血丝,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井元鼻子一酸,他努力把眼泪逼下去,声音带着坚定道: “你等等我,我一定能救你。” 说着想继续画符,顾伯天把他的手攥紧,摁到自己胸口,然后强忍着不适靠近井元,将嘴凑到井元耳边,井元一把搂住顾伯天,调整着呼吸听顾伯天说什么。 顾伯天只是堪堪张口,却不能发出太全的话,只是费力的发出几个音节: “g u…g..u…” 井元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他颤抖着声音问: “蛊......你被下蛊了?” 顾伯天从他耳边退开,眼里尽是灰败和痛苦,他松开井元的手,退后几步,长长的呼了口气。 井元瞬间不知所措,心疼而迷茫的看着几步外的顾伯天,他不会解蛊,怎么办? 不仅井元不会解蛊,几乎所有阴阳家都不会解,下蛊算是巫术,而巫师和阴阳家相当于两个极限,阴阳家从小没办法研习巫术,而一旦学习巫术,也与阴阳无常沾不上边了。 井元瞪眼看着顾伯天咬紧牙关忍受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替他去承受。因为顾伯天一靠近人会更难受,所以才会在告诉自己中蛊之后立刻退开,顾伯天顺着树干坐到地上,仰着头费力的呼吸,因为离蛊母越远,体内的蛊虫会越不受控。 可是他没办法,他必须逃跑,如果一直呆在那里,他不知道会被控制的做出什么事。 井元慌忙掏出手机给齐氓打电话,齐氓那边很快接了: “井元?!” “氓叔!” 井元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无措,齐氓怀疑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让井元安静下来,慢慢说。 井元前言不搭后语的把找到顾伯天和顾伯天中蛊的事说了: “氓叔,有办法吗?有办法解蛊吗?” 齐氓在那边安静了片刻,以他对顾伯天的了解,顾伯天是不会轻易做逃跑这种事的,没想到是因为被下了蛊,还存着一丝理智的时候,做了逃跑的决定。 可是解蛊,虽然不难,但阴阳家是根本没办法做的,蛊虫会扰乱阴阳气脉,按很多人的说法,这是邪术,非常恶毒,除非是从小研习蛊术的人,普通人贸贸解蛊,或许会被蛊虫反噬。 但在过去,又听说过一种阴阳家解蛊的方式,齐氓不确定道: “他体内的蛊虫…可以被冲出来…” 井元眼中燃起希望,安抚的看着顾伯天: “怎么冲?氓叔你说。” 齐氓顿了一下,让井元做这件事,他不放心: “你们在哪,我过去,这件事,你不太好做。” 井元皱眉,他心有芥蒂,他怕齐氓来了把自己绑走,不救顾伯天,思考再三,却还是开口了: “在护城河边上,氓叔,你先告诉我,要怎么冲。” 齐氓一收到地址就出发了,他在电话里跟井元大概说了一下怎么把蛊虫冲出体内,但依旧让井元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来。 井元挂了电话,眉头纠结的看着紧闭双眼却费力呼吸的顾伯天,语调温柔道: “顾伯天,你等等,氓叔很快就来了,你再等等。” 他想上前,却害怕顾伯天更加痛苦,下一秒,顾伯天倏然睁开双眼,眸中盛着巨大的凶意,井元心一颤,讷讷的喊:顾伯天…… 顾伯天眸子里是井元从未见过的恨意和可怖,他一步一步上前,井元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顾伯天靠近,顾伯天走到离井元还有一步的距离,表情凶狠,眼神陌生,井元伸出手,想安抚他,不料顾伯天却一把抓住井元的手腕,猛的将他甩到铺满落叶的地上。 “顾伯天!” 井元惊恐的喊,却还是无法控制的被甩到地上,顾伯天回过头,迅速坐到了井元身上,井元仰躺着看顾伯天陌生的脸和陌生的表情,从心底涌上一阵恐惧,他瞪大眼睛,手胡乱的挥舞着,却被顾伯天一把摁在地上。 “顾伯天!你冷静点!” 井元声音里都带着抖,入夜气温骤降,井元的心态也随着气温一起下沉,他隐隐约约意识到顾伯天想做的事,蛊不仅让人毫无思想的被操控,还让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被激起,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的去实现。 顾伯天看着井元的眼眸深处牵着浓浓的欲望,这欲望被凶狠和冷漠包裹,一时间还未全部呈现。 他一手按着井元的手臂,一手扯住井元拉到脖子的棉袄,使着蛮力就往下拉,井元脖子被摩擦的生疼,却阻止不了顾伯天的动作。 井元勉强伸手扯住顾伯天的胳膊,但力气远没有他大,很快就被顾伯天甩开。井元想起齐氓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或许可以解蛊的方法,他睁大眼睛看着双眼发红无法自控的顾伯天,闭眼凝神,下一秒,顾伯天身下的井元停住了反抗,双眼闭紧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伯天顿了顿,却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见人不再反抗,手下的动作更加迅速粗鲁,却在下一秒,周身猛力颤抖,瞳孔放大,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脖子,觉得呼吸困难,呼哧呼哧的像是随时要断了气。 井元的魂魄强行闯入了顾伯天的身体,他想将蛊虫冲出顾伯天的身体,却发现这蛊下的尤其重,魂魄置身于体内也无法强行冲出,能感觉到有一股大力在阻挡自己,井元看到顾伯天的魂魄被挤到角落沉睡,而且无论井元怎么喊,都喊不醒。 没法靠顾伯天自身的意识冲破蛊毒,井元努力回想齐氓在电话里说的,将所有魂魄凝成一缕,向顾伯天的大脑中枢冲去。 第一次冲井元立刻被弹了回来,魂魄像是被电击一样痛,井元休息了几秒,他怕再多几次会魂飞魄散。 井元准备再试一次,他聚起比刚刚更加专注的精神,用了最大的力,朝顾伯天的脑中枢撞去,“嘭”地一声,井元撞了进去,他更加迅速地穿过顾伯天的大脑,在出来的瞬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3 间井元感觉魂魄即将变成一摊黑焦,因为太痛了,蛊毒太厉害了。 井元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浑身已经没有力气,躺在地上顿觉四肢冰冷,他硬撑着睁开眼睛,看到顾伯天脸色煞白的躺在自己身边,几秒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嘴唇和下巴都粘着黏腻的血水,顾伯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躺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大脑钝痛,四肢百骸就像重装了一样,动起来不太顺手。 转过身,却看到躺在地上眼睛微张的井元,顾伯天震惊的看着井元,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到井元裸露着半片胸膛,衣服像是被强行撕扯开般散落在地上,顾伯天立刻拿了衣服给他裹上,讷讷半晌,才道: “发生了什么?” 井元刚刚用尽了全身力气,所以一时半伙什么话都说不了,嘴唇发白,手脚颤抖,太冷了。顾伯天看出了他的异状,立刻脱了自己的衣服裹在井元身上,搓热了手抓紧井元的双手,却发现他的手怎么也回不了暖。 他什么都想不起,但还是一把将井元抱了起来,必须想找个地方让两人呆着,不然这种天气环境下,对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好处。 顾伯天走出去了才发现他们刚刚是在护城河边上的树林里,此时他抱着井元走在护城河边,却一时不知道往哪儿走。 井元还醒着,他看着顾伯天的下巴,还有黏在上面的血水,他的嘴唇抿的很紧,往上是浓密的睫毛,和眸子里些微的无措。 井元悄悄攥紧顾伯天的衣服,顾伯天感觉到了,低头对他笑了一下。 齐氓来的时候顾伯天刚走出不到一公里,齐氓几步快跑到顾伯天身上,看着在人怀里的侄子,咬了咬腮帮子,没问发生了什么,只让顾伯天跟着他走。 在车里齐氓终于开口: “你身上的蛊解了?” 顾伯天愣住: “蛊?” 齐氓轻蔑的笑了一下: “不记得了,那就是解了。” 井元看了眼脸色不太好了齐氓,知道又要被齐氓一顿骂了。顾伯天努力回想,半晌,才隐约想出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在自己怀里的井元,井元撇开眼神,察觉到顾伯天还死死盯着自己,只好闭上眼睛。 回去之后,顾伯天立刻把暖气开高,将井元放到床上,等屋里热了,才帮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剥去。 脱到只剩最后一件秋衣的时候,顾伯天明显皱紧了眉头,这时井元已经回了点力气,脸色略微尴尬,轻声道: “我的其他衣服在隔壁。” 顾伯天怔愣了下,点点头,起身去帮井元拿衣服。 井元低头看自己的秋衣,到半身处都被撕的稀烂,只剩下肚脐往下那一圈套在身上,像个腰带,胸膛上好几处红色斑块,是被吸吮的痕迹。 井元叹了口气,真是尴尬呀。 顾伯天拿了新的秋衣进来,走到床边看到井元脸色微红,看着他袒露的胸口,抿了抿嘴,试探的问道: “这是,我弄的?” 他不太记得了,但结合自己中了蛊,那井元身上的痕迹,就很好解释了。井元翻了翻眼皮,看着顾伯天手里的新秋衣,一心想赶紧穿上: “衣服给我。” 顾伯天把衣服递给井元,井元做起来把之前那件衣服脱了,顾伯天就站着看着人换衣服,等井元穿好了新的秋衣,顾伯天又开口: “疼吗?” 井元的脸瞬间爆红,低低的回了句: “不疼。” 顾伯天自责无比,看井元套完衣服就钻进被窝,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他又问: “要不要去买点药膏?” 井元眼睛“咕噜”看向顾伯天,眼里充斥着无奈和愠怒,这人怎么就这么较真,他说不疼就是不疼啊。 井元唰的坐起,一把扯过顾伯天的手臂,没等顾伯天的反应过来,就把嘴巴印在顾伯天的手肘内侧。 顾伯天感觉到井元带着热度的柔软的唇紧贴自己的皮肤,甚至还有些湿意,顾伯天怔怔的看着埋头亲吻自己手臂的井元,手像定住了般拿不回来。 井元吮了靠近一分钟,才把头抬起,他松开顾伯天的手臂,抬头看着他,嘴唇红润潮湿,问道: “你疼吗?” 顾伯天低头看着自己手肘上的红色印迹,手臂微微发麻,还带着热气,摇了摇头: “不疼。” 井元这才又钻进被窝: “那不就得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顾伯天又抬起手臂,眼神明灭的盯着那处红印,鬼使神差一般,他抬起手,将嘴唇印了上去。 顾伯天回想起,给自己下蛊的就是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当晚自己被关进去之后就被下蛊了,到第二天井元来找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所以才会问起,他重要还是蛮蛮重要。 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哪来的,同样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泽京,不管是无寄城还是边西,政府都没办法轻易对付我们,等这件事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齐氓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井元道,井元点头: “那要联系沈崆他们接应我们吗?” 齐氓摇头: “边西是我们的第一选择,无寄城现在去的人太多,不怕政府,也怕那里的鬼怪有所察觉。” 边西是第一选择,因为那里鱼龙混杂,虽然卧虎藏龙,但没有谁会抵制其他人的到来,无寄城就不一样了,无寄城是有主的。 顾伯天在桌前盯着电脑,等井元和齐氓讨论完毕,他忽然看向他们,幽幽开口: “愿不愿意冒个险?” 两人不约而同疑惑的看着顾伯天。 顾伯天黑进了国家安全网站,这是只有少数人才能上的机密网站,上面一大半用来记载国家机密事务,一大半记录现如今国家所面对的内忧外患。 而在顾伯天黑入的前一个小时,一条新纪录刚被记载进去。 国家某政要人物,已被巫术控制,全国的地方政府都在秘密寻找能解除巫术的高人。 齐氓笑了笑: “这是自作孽。” 从那条记录看来,这位政要就是被控制顾伯天中蛊的那人蛊惑了。 “我们可以跟他们谈条件。” 井元道,他想,如果能帮政府解除那位身上的巫术,那就撤销对他们这群人的通缉。 齐氓脸色却僵着,他反问: “和他们打了那么多次交道,你觉得他们会那么轻易答应吗?” 他认为还是保险一点,不如去边西,若政府又出尔反尔,救了那位之后不仅反悔,还将去解蛊的人扣下,那就是一举两失了。 井元咬住下唇,可是他想试试,如果交易成功了,不仅能撤销对他们的通缉,顾伯天也能回家了。 齐氓眼神犀利的看向井元,不用多说,他就知道井元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 “最后一次。” 井元的眼睛噌一下亮了,他转头喜悦的看向顾伯天,顾伯天对他微微一笑,目光却带着些许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4 歉意,齐氓说的没有错,政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可信了。 最后决定齐氓去,他既是生面孔,解蛊毒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而且经验老道,去谈判再合适不过了。 去之前他让井元和顾伯天先离开现在的公寓,以防万一又有人来搜,所以先安排他们去了兰蓝家。 齐氓吃了午饭就出发了,而井元和顾伯天也顺利的到达了兰蓝家。 兰蓝一家都住在城郊的一个门面房中,一楼开面馆,二三楼住人,因为兰蓝有三个儿子,所以只剩下一间房给两人,还是一张一米五的床。 兰蓝看了眼顾伯天的个子: “不然我还是让我小三和小二住一起吧,你们俩一人一间,这床睡的挤的慌。” 井元连忙拒绝: “兰姐姐不用了,我们可以睡,别麻烦了。” 本来就是来给兰蓝添麻烦,还要让人家腾地方给自己住,井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顾伯天也点头: “您不用麻烦,我们可以一起睡。” 最后在顾伯天和井元的阻止下,兰蓝才放弃了去收拾小儿子的房间。 两个小时后,兰蓝接到了齐氓打来的电话,她兴冲冲的把电话给井元,眉梢之间尽是喜悦: “你氓叔的电话!快接!” 井元心情忐忑的接过电话: “氓叔。” 齐氓稳重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他们同意了。” 井元觉得从地狱到天堂不过如此了,他激动的扯住顾伯天的袖子,双眼含光的看着人,顾伯天心中划过一丝安心,反手抓住了井元的手。 井元和齐氓又聊了点什么,便挂了电话。 “氓叔说晚上就能回来!” 井元的声音带着昂扬,他对兰蓝说,也对顾伯天说,开心的几乎要蹦起来,等兰蓝下去,井元突然埋首在顾伯天的怀里: “我好想哭啊。”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而已,却让所有人的处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顾伯天伸手抚摸井元的后脑勺,将人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一手揽住井元的腰,低声道: “对不起。”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把他们带到泽京,甚至如果他没有去漓州,那么井元现在还是一个在阴阳里生活的很好的小阴阳家,算算命看看相,不仅自由、而且安逸。 井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说: “不怪你。” 忽而表情一变,牙痒痒道: “都怪钟鸣那个傻逼。” 此时远在无寄城的钟鸣,猛地打了几个喷嚏,风未沾斜眼看他,心想,多希望他打喷嚏而死啊。 齐氓顺利的在晚上八点到了兰蓝家,井元立刻迎了上去,齐氓看了他一眼,接过兰蓝端来的面就吃,忽略坐在对面侄儿期盼的目光。 等面条下去半碗,齐氓才开口: “想知道什么?” 井元立刻发问: “您、您怎么和他们说的?” 齐氓往碗里倒了点醋: “解蛊前先撤了两个的通缉,解蛊之后又撤了两个。” 顾伯天在一边听着,这大有先付预付,再付余款的意思在里头。 “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齐氓看了他俩一眼: “他们没法不同意,你们知道中蛊的是谁?” 齐氓难得卖关子,井元眼睛瞪的溜圆,跟听故事似的精神集中,顾伯天皱眉,不确定的问了句: “是,董?” 齐氓没吱声,哧溜的吃着面条,默认了。 顾伯天的眼神瞬间变了,就是不关心政治的井元,也知道,上面姓董的,也就那一位。 “那巫师怎么可能有机会靠近他?” 那可是国家最高权力,不说保镖,就是吃的饭菜事先都得验一边,齐氓哼哼笑道: “那可不是什么巫师,是东朗培养的间谍,从小什么都学,伺机而动,在泽京呆很久了,就等着这次机会呢。” 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点机会,就可以利用到最大化。 齐氓去了之后发现这位政要蛊中的并不深,他大概意识到自己的思维精神不对劲,所以在第一时间将那位间谍关进了监狱,然后广搜解蛊人。 所以不论齐氓提什么要求,那边都欣然接受,不到一个小时,齐氓就将这人的蛊解了。 “想抓获你们的也只是个别激进派,人数不多,你们对国家安全又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那位一听,立马下令撤销了。” 说罢,齐氓又看了眼顾伯天: “你可以回家了,听说你妈身体不太好。” 顾伯天看向井元,井元伸手拉了拉顾伯天的手: “那你快回去看你妈妈,我等着你。” 顾伯天心中自有对母亲的担心,但他又想到当初暴怒的父亲,回家之后,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井元话音刚落,齐氓又开口: “你等什么?明天就跟我回阴阳里,这几个月太纵容你了。” 齐氓神色严肃,此时他的面条也吃光了,拿了纸擦嘴,不顾错愕的井元,起身离开了堂屋。 “我见完爸妈就去找你。” 顾伯天在边上说,井元泄气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井元坐在凳子上看岿然不动的顾伯天,眼神疑惑: “你怎么还不走?” “明天送了你再回去。” 回到房间之后井元联系了沈崆那边,得知他们的通缉确实都撤了。 “蛮蛮好点了吗?” 沈崆的声音沉稳低沉: “嗯,一切都稳定了,现在在等他醒过来。” 蛮蛮失血太多,救回来一条命已是不容易,但元神没那么容易就能恢复。 “那把他带回漓州吧,在阴阳里好好养着,不要再奔波了。” 沈崆答应了井元,两人这才结束了通话。 自从去年在蛮蛮身上看到血光之灾,他们阻止蛮蛮和沈崆相见,蛮蛮身上的血光就黯了很多,在他们刚放下心来的时候,就遇上了钟鸣,阴阳里和漓山的战争一触即发,人人自危,井七在生死关走了一遭,井元也被打伤,所以那时候相较其他人身上的血光,蛮蛮微弱的不值一提。 而到了泽京之后,蛮蛮几乎全程和沈崆在一起,和井元见了不过一两面,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关口,蛮蛮就出了意外,猝不及防。 再怎么说,井元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蛮蛮出事之后,他甚至想过以后再也不回漓州了,他不敢面对阴阳里众人。 所以,把风未沾骗出来换蛮蛮一命,井元虽然觉得不对,但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爸爸还会关你吗?” 井元边收拾行李边问顾伯天,他生怕顾伯天明天去了之后又被关了禁闭,那样自己要见他就难上加难了。 顾伯天在帮井元叠衣服,听到他提问便走到蹲在地上背朝着他的人面前: “我们做一个约定,如果我半个月没去找你的话。” 顾伯天看着人专注听他讲的样子,忽然停住了话语,井元迫不及待的问: “就怎样?” 顾伯天眼底闪过宠溺的笑意: “你说。” 井元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5 “你就掏钱给我开一家猪肉铺。” “就这样?” 顾伯天问,井元笃定的点头: “就这样啊。” “不过你有危险怎么办?又被逼着去做变态实验怎么办?” “有危险我就打你的电话,你来救我。” 顾伯天逗他道,井元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他想,他的本事还没有齐氓那么大,一旦顾伯天陷入困境,他是很难把他救出来的。井元认真的看着顾伯天: “嗯,打我的电话,我带氓叔去救你。” 顾伯天伸手勾住井元的脖子,身子上前,吻住了人。 “那个......” 两个隔着行李箱亲吻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半死,井元连忙把顾伯天松开,脸上惊魂未定。 门口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井元赤红着脸,话都讲不连贯: “你,你是谁?” 男孩表情也是愣愣的,半晌才从看到两个男人接吻的画面里回神,突然忘记了他要说什么: “呃......我,我是家里老三,刚下晚自习回家。” “哦,哦你好。” 顾伯天看着吞吞吐吐一脸羞赧的井元,起身,到了杯冷水递给他,井元不解,顾伯天幽幽开口: “给你降温。” 此时那个男孩终于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了: “我妈让我问你们,要吃什么宵夜?面条还是饺子?” 井元连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哦。” 男生点点头,迅速匿了。 井元抬头五味杂陈的看顾伯天,顾伯天丝毫不觉不妥,把人拎了起来,帮忙关上行李箱。 “哥哥你叫井元是吗?” 井元出来洗脸,因为三楼几个房间用的都是一个盥洗室,所以他一出来就被刚刚那个男孩拦住了,男孩好奇的打量着井元,眼中带着讨好。 井元莫名,点了点头。 男孩环顾了下四周,做贼似的凑到井元边上: “哥哥,你是同性恋对吗?” 井元立刻恼了,眼神里都飞着刀: “你看不起?” 男孩连忙否认: “不是不是,哥哥你别误会。” 井元这才放下心: “那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此时井元看到男孩双颊莫名燃起两片红霞,羞羞涩涩的样子: “就是,我们学校高年级有个学长,说想跟我搞同性恋,他说搞同性恋特别舒服。” 井元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有些发懵的看着一脸取经相的男孩,不知道从何说起,却还是佯装老成的回复: “咳,别听那男生瞎说,不是所有搞同性恋的都舒服的,你搞起来肯定不舒服。” 男孩愣愣的张着嘴,“啊?”了一声。井元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歧义: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不适合搞同性恋,你适合和女孩子搞对象。” 男孩子欲言又止,表情有些为难的看着井元,井元皱眉,看他这意思,是快被那学长说动的样子啊。 “哥,那你搞的时候,舒不舒服啊?” 男生还没放弃,井元已经黔驴技穷了,他又没搞过他怎么知道! 这时,他们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顾伯天带着一副扑克脸走了出来,伸手揽过井元,瞥了眼男生,声音平静自如道: “他明天告诉你。” 说完,也不顾两人的反应,搂着井元就进了房间。 “我怎么知道啊。” 井元被顾伯天拉进房间后嘟哝着,他转过身,看见顾伯天站在床边,打开床头柜,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啊?” 井元问,顾伯天的手里是个正方形的小包装袋,就他手掌那么大,粉色的。顾伯天捏着包装袋的一角,专注的看着上面的说明,而后,将包装袋往床头柜上一放,看着井元道: “避孕套。” 井元没反应过来,摸着脑袋: “啊?” 顾伯天点点头,朝井元走去: “嗯,用这个做起来安全健康。” 井元下意识后退两步,看着越来越近的顾伯天,眉头开始拧起来: “做,做什么?” 顾伯天停在离井元的一步开外,不说话开始脱衣服。 井元眼睛慢慢瞪大: “你干嘛?!” 顾伯天嘴角弯了弯: “不做你明天怎么告诉他感受?” “是你说明天告诉他的,又不是我说的!” 井元后槽牙咬的死紧,这都什么事儿呀,怎么就做了?井元眼角带着羞恼的红,一把将顾伯天推开,语气蛮横道: “不做!” 说完就朝里面走去,拿了遥控器开电视。 顾伯天站在原地看着井元竭力集中注意力看电视的模样,径直走过去关了电视,井元的目光又移到脱了只剩一件衣服的顾伯天身上,眼中带着不解: “你干嘛呢?” 顾伯天却是直直的望向井元: “你不想和我做?” 井元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倔强的和顾伯天对视,其实他也不明白,低头小声嘟哝: “…我又没做过…” 顾伯天很快回答: “我也没做过。” 以下内容需要积分高于 1 才可浏览 两人沉默了好久,井元下定决心,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顾伯天: “好,做!” 顾伯天眼神柔和下来,井元也开始脱衣服,直到像顾伯天一样脱到最后一件,接着他站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避孕套,很快撕开,捏着透明胶质的套套道: “这怎么用?” 顾伯天盯着井元的眼神明灭交替了好久,站在原地脑内大战了一场,声音带着满满不确定的开口: “你用?” 井元理所当然的点头,声音壮胆似地撑大: “是不是套在小鸟上?” 他不认识英文,所以也看不懂说明,但根据基本的生活常识和套套的构造,要用的地方八九不离十。 顾伯天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走过来,眼神聚焦在井元手中的东西上,再看向井元,点了点头: “是套在小鸟上。” 话音刚落,井元就要脱裤子,顾伯天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套在我的小鸟上。” 井元“啊?”了一声,抬头看顾伯天,眼里带着怔愣: “那我呢?” 顾伯天无法解释,他松开井元的手,让他把裤子脱了,然后自己也很快脱了裤子,井元一低头,就看到顾伯天的大鸟,他悄悄吸了口气,极力掩饰自己的惊讶。此时顾伯天的声音响起: “谁的鸟大套谁的。” 井元不服气: “凭什么!” 顾伯天没再跟他解释,从井元手里把套套夺了过来,接着一把抱住井元,把他身上仅存的一件衣服也给剥了。 井元被放倒在床上,顾伯天也上了床,井元刚想动,顾伯天就一把捂住他的腿间,接着抓住尚未觉醒的小小元。 “靠……” 井元仰着头看边上的顾伯天,嘴唇紧抿鼻翼翕动,被抓着那处的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顾伯天轻柔的抚摸井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6 元的欲望,手里的东西慢慢变大,顾伯天俯下身,罩在井元身上,轻吻住他的嘴巴。 井元睁着眼睛看着咫尺距离的顾伯天,嘴唇微张,顾伯天的舌头就进入了自己的嘴巴,两人唇舌相交,呼吸渐渐急促燥热。 井元感受着和顾伯天的肌肤相贴,从胸膛,到腹部,再到两腿之间。他胸膛起伏越来越大,嘴唇张着被顾伯天任意舔弄,顾伯天含着他的下唇,直到舔得熏红才放开。 “唔…” 井元从喉中发出一声不大的呻吟,他的腹部,被一个渐渐变大变硬的东西顶住,而且热度非常。 “井元,你也摸摸我。” 顾伯天声音低哑道,他眼中盛着毫不掩饰的欲望,热烫地几乎要把井元的皮肤灼伤。 井元咽了口口水,伸手碰了碰顾伯天的分身,就碰了一下迅速拿开,他眼中含水的盯着在自己上方的顾伯天,曲起双腿,眼里带着迷茫和急切: “我...我...” 顾伯天眯起双眼,手更加快速的撸动井元的分身,另一只手揉弄着井元白嫩的腰身,将他的腰间捏的粉红。 井元周身一个痉挛,接着像是氧气摄入不足的大口大口呼吸,在顾伯天手中释放了自己的第一次。 顾伯天宠溺的看了眼井元,起身,将头埋到井元双腿之间,井元昂头,眼神震惊的看着腿间顾伯天的头颅。 顾伯天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井元尚疲软的分身,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沾着白灼的皮肤。 “你......” 井元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不得不说,腿间被顾伯天热烫的呼吸打到,被他柔软的唇舌亲吻,实在是舒服,舒服的井元忍不住挺了挺屁股,想让顾伯天再亲亲那里。 顾伯天抬眼看一脸春情的井元,遂了他的愿,又低头吻了吻那里。接着,便将井元一股脑射出的白浊,通通抹到了井元的后庭处。 井元还在享受顾伯天的亲吻,却突然感觉后面有人在摸来摸去。 “嗯...你干嘛…” 顾伯天没有回答,井元白嫩的屁股躲来躲去,让顾伯天不得不按住他的小肚子,把人固定在床上,井元刚刚爽了一发,此时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菊花要不保,紧张的同时又逃不掉,一下子急的眼中顿时含泪。 ”顾伯天,你给我放开!” 井元威胁道,可声音还带着刚刚的缱绻,丝毫不像威胁,倒像是床第间的情趣。井元眼睁睁的看着顾伯天把避孕套套在他已经梆梆硬的大鸟上,心中顿生恐惧,原来,原来是这样用的。 顾伯天分开井元直而细白的大腿,跪坐在井元双腿之间,接着,一只手又伸到井元的臀缝之间捣弄,捣得井元脸上又是羞又是燥。 “王八蛋,你弄疼老子了!” 井元眼中含泪,还可怜兮兮的流了几滴出来,眼睛睁的滚圆,可怜巴巴的看着顾伯天一点不愧疚的脸。 顾伯天俯身亲了亲井元依旧嫣红的嘴唇,又往上吻住他的眼角,井元觉得顾伯天是非做不可了,他认命的闭上眼睛。 顾伯天把手从井元的臀缝中拿出,抬起井元的臀部,用炙热如铁的分身,对着那个狭窄的密道,一点一点推了进去。 ”呜呜呜......” 刚进去一个头,井元就没忍住哭了起来,好他妈疼啊。 顾伯天将井元的密道撑开,揉弄着人前端的欲望,再一点一点深入。 “井元,放松。” 顾伯天被夹得也不好受,他伸手拍了拍井元的屁股蛋,想让他放松点,井元却呜呜地大喊: “你还打我!呜呜呜呜…” 嘴上这么说着,井元确实慢慢放松了,顾伯天松了口气,一咬牙,整根没入井元的体内。 井元被插地倒抽一口气,腰板猛地抬起,伸手一把抓住顾伯天的手臂。他疼都喊不出来了。 顾伯天的巨物深深蛰伏在井元的体内,被井元湿滑温暖又紧实的密道包容着,即使不动也舒服地没话说。 顾伯天趴伏在井元身上,伸出舌尖挑弄井元胸前的红点,井元下面一边被大东西塞着,上面一边被人调戏着,感觉自己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顾伯天可以为所以为了。 “我动一下,好吗?” 顾伯天嘴上这样问着,腰已经开始发力,他将分身抽出一半,又用力插入,井元被插地忍不住呻吟: “呃...啊…” 井元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下,虽然疼,但疼里面包裹着丝丝勾人的刺激和快感,让他没忍住叫了起来,叫出来的瞬间他立刻咬住嘴唇,就看到顾伯天眼睛都红了,满眼都是情欲: “叫出来,我想听。” 井元没来得及反应,顾伯天又是一下重重的抽插: “啊…” 井元觉得自己要羞愧至死了,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顾伯天的分身被井元窄道的内壁摩擦得舒爽无比,他进去的瞬间井元就会把他夹紧,像一张小嘴死死咬着他不放一样。 大力的抽插声、肌肤的拍打声、还有井元带着压抑的呻吟声,整整响到半夜才渐渐停息。 顾伯天抱着已经累的睡过去的井元,帮他做了简单的清理,下面红肿了一大块,穴口微微嘟着,像一张索吻的嘴唇,小小红红的,顾伯天心里都软成了水。 井元醒来的时候很累,大脑像是不工作一样钝钝的,直到顾伯天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渐渐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井元眼中不带情绪的看了眼顾伯天,昨天他做的太狠,自己喊他停他都不听,井元还在赌气,他动作迅速的掀开被子下床,没料到脚还没碰到地,腿就一软,下一秒,腰落入一双大手之中。 顾伯天抱着井元,井元别开脸,眉头渐渐皱起,这才感觉到从腰部到大腿的酸痛,特别是,屁股...... “你就在床上呆着,别乱动。” 顾伯天把井元放回床上,凑过来亲了亲人的嘴巴,井元想躲没躲开,转过脸: “哼!” 顾伯天眼底揉着笑意,从茶几上拿了热水端过来: “齐氓说你们中午的时候走,你再休息休息,走的时候慢一点。” 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之后,顾伯天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个软垫出来,放到井元手边: “去漓州的飞机也要两三个小时,你把这个垫着坐。” 井元的脸上爬上红晕,低头看着那个白色毛绒绒的垫子,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怎么就不节制点!当然,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 到了中午,兰蓝的三儿子回来吃午饭,看到穿戴整齐的井元,连忙凑了上去和井元咬耳朵: “哥哥,舒服吗?你昨天说今天告诉我的。” 井元全身上下都疼,此时更是哼了一声,他瞟了一眼站在边上给自己拿着行李的顾伯天,声音不小道: “看你遇到谁了,有的人能让你舒服,有的人,呵呵。” 顾伯天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那两个“呵呵”,总觉得意有所指。 井元坐飞机的时候屁股全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7 程动来动去,齐氓瞥了他好几眼,井元都嘿嘿朝他笑: “激动,要回家了,激动。” 到了漓州之后井元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呼还是漓州的山水养人,空气里都带着湿润的水汽,风吹到脸上也是轻轻柔柔的,井元顿时觉得屁股都不痛了。 车从机场到鹤西镇也要好一会儿,一路上都是红红火火的装扮,井元这才惊觉,原来快过年了。 这年一过,自己就十八岁了。 刚想感慨的想些什么,忽然电话就响了。井元看着来电人,等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 “喂。” “到家了吗?” 顾伯天沉稳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井元看了看边上的路牌,唔了一声: “还有半个小时吧,你怎么了?有事吗?” 井元的语气平静里带着点不耐烦,不耐烦里又裹杂着丝丝的甜意。 “没事,就看看你平安到达没有。” “我都能接你电话了肯定平安到了,你是不是傻?” 井元语气嫌弃道,顾伯天在电话那头挑眉,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傻。 顾伯天在那边轻笑一声: “我跟我父母说了有关你的事。” 井元捏着手机的手一紧,窗外再红火的街景也吊不起他的兴趣了,他喉头一阵拥堵,过了好几秒才神情凝重的开口: “什...什么事。” 顾伯天不用看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会是怎样的表情和反应,顾伯天故意慢悠悠的开口: “我说。” 井元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我昨天晚上睡了你,要对你负责。” 顾伯天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里已经裹着笑意,井元听完脸一白,怒从心起,啪地挂了电话。 边上的齐氓疑惑的看过来,看到井元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红,最后涨成猪肝色。 顾伯天被井元挂了电话也不恼,不出半个小时,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那他们怎么说啊?” 顾伯天回想刚刚父母的反应,在自己回家后趁父母心情尚好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了,母亲的反应不大,只是叹了口气,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而父亲差点当场摔了杯子,要不是自己儿子刚刚吃了点苦头回来,顾伯天觉得父亲估计得去拿枪。 父母这里大概也知道他们无力回天了,再如何阻挠对顾伯天的选择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所以只能冷着脸,冷战嘛,总会有结束的一天。 和井元在一起的阻挠不大,从双方长辈、到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和感情,顾伯天很能确信,这辈子只会有井元一个人,不再会有其他了。 而目前最棘手的事情,是风家。 自从他们俩当帮凶,帮钟鸣把风未沾掳走之后,风家李家两家联合向政府施压,让顾家交代风未沾和钟鸣的行踪。 顾伯天知道这件事是他们的问题,但在那种情况下,能让钟鸣参与救援的办法只有给他让他满意的交换条件。 这件事顾伯天没有办法交代,但又因为上面下了赦令,所以感灵人和补灵人又没法对他们做什么。 顾伯天打算先把科学院的事情全部安排好,再去漓州找井元,他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科学家的工作,但目前来说,去找井元才是最重要的,去见他,顺便,还要商量一下有关钟鸣的事。 “放心,我很快去找你。” 顾伯天给井元发了短信,给他吃了一颗安心丸,那时候井元已经到家,非常识相的去熟菜店里买爷爷最喜欢吃的花生米和海蜇丝。 回到家井七正坐在案台前给人算卦,看到小孙子回来了只是瞟了一眼,然后继续给人讲卦。 井元立马钻进厨房,把熟菜一份一份放进盘子里摆好,等听不到堂屋有声音了,才立刻从厨房出去。 “爷爷。” 井元嘻嘻的叫道,井七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依旧透着不悦: “还知道回家?” 井元赶紧从边上抽了张垫子拿到井七边上: “爷爷,天冷,你坐垫子上,来,我给你垫。” 井七哼了一声,但还是听孙子的话,垫了垫子。 井元给井七讲了他走之后在泽京发生的事,井七老神在在的听着,等井元讲完才道: “早就算出来了。” 井七没算出具体的,但总归井元不会出事,所以就放任他留在那里了,不过...... “元元,给爷爷说说,你和那顾伯天,现在是什么关系。” 井元脸一红,转移视线话锋一转: “爷你饿了没,我给你带了花生米,要不要吃?” 井七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别给我扯别的。” 井元咂嘴,抠着案台边的木制花纹: “就那样呗,爷你不是知道嘛。” 井七眼睛一瞪,忽然拍了下桌子,吓得井元周身一抖: “我不知道!你长大了敢瞒着爷爷做坏事了!” 井元眼睛睁的圆圆的看井七,嘴巴抿的紧紧的不知道说什么,呃了半天没呃出个东西,井七继续吼孙子: “你身上淫邪之气这么重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嘛!啊?!” 井元依然抿着嘴,嘴角委屈的耷拉着,等井七说完好久才弱弱的回应: “你又没教我看这个......” 这话气的井七呼哧呼哧大喘气: “重点是我教没教你看这个吗?重点是你做了什么让你淫邪了?!” 井元有些不服气,不就是...那什么嘛…哪算什么坏事啊。他撅着嘴: “爷爷,过了年我都十八了,而且做这事是我占便宜,你就别瞎操心了。” 井元说完起身拍拍腿就离开了堂屋,留下略呆的井七,想了大半天,才想明白什么叫“我占便宜”,想明白的井七眼睛瞪得比孙子还大,这…不能吧… 井元和井七吃了晚餐之后就早早的回房间了,他整理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刚准备上床睡觉,就感觉到一股非常强劲的阴气,他能感觉到,想必住在楼下的爷爷,和住在隔壁的齐氓都能感觉到了。 井元起身,慢悠悠的走自己阁楼的门边上,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神情严肃的女人,离灿。 井元挑眉,握着门把手语气随意道: “什么事?” 离灿来得毫无遮掩,一点不怵阴阳里的阴阳家一般,她看着井元开口: “钟鸣呢?” 井元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是来问钟鸣的。 “外头冷,你要不要进来听?” 这是一个很长的事,所以井元可不愿意陪她站在门口吹冷风,离灿皱了皱眉,无奈的走进井元两个人呆着就嫌挤的小房间。 进了房间井元把门关上,又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看着已经走到阁楼下的齐氓道: “氓叔,你回吧,没大事儿。” 齐氓不放心井元,所以立刻出来看了,直到井元喊自己回去,这才确认没有危险。 “坐啊,别拘束。” 井元房间里的课桌椅是井元当年休学后井七帮他从学校讨来的,他吵着闹着要上学,井七就去跟学校校长讨了套桌椅回来,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8 一直用到现在。 离灿不自在的坐下,脸色更不耐烦了点: “可以说了吧。” 井元撇嘴,这才把钟鸣跟他们去了泽京,以及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到“感灵人”三个字,离灿的表情就不太好了,直到井元说到,钟鸣带着风未沾离开了泽京,她的嘴唇已经抿成一道直线,眼里带着沉重。 井元意识到离灿情绪的不好,挠了挠头,把自己床头的水拿给离灿: “喝口水消化一下?” 离灿斜睨了一眼井元,没接水,站起身准备走,井元一把把她拦住: “你的问题问完了,我还有问题呢。” 一副离灿不回答他就不放她走的样子,离灿咬了咬牙,语气冷漠道: “说。” 井元耸肩,站着问也姑且可以: “第一,钟鸣会不会杀了风未沾?” 离灿眼底闪过不屑的嗤笑: “不会。” “嗯,第二,钟鸣还会不会回漓州?” “不会。” 井元心底有了些猜测,继续问: “钟鸣的食物必须是感灵人的灵气?” 离灿安静片刻,摇了摇头: “不是。” “那......钟鸣到底是不是鬼?” 离灿看了眼井元,这次却紧闭双唇,不讲话了。井元看问不出什么了,这才点头: “好吧,那你走吧。” 这才放了离灿。 这么看来,钟鸣和漓山那边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紧闭,按井元的推测,只是钟鸣早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必须依靠钟伯,所以不得不一直呆在漓州。 但他找到了感灵人,还把感灵人掳走,或许这是他脱离这里的一个必要条件。 而且当井元知道钟鸣要带着风未沾去无寄城的时候挺惊讶的,他一直以为钟鸣会回漓州。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见到钟鸣,或者风未沾,要说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井元觉得,一定是风未沾。 三天后,沈崆带着蛮蛮回到了阴阳里,井元一整天都跟在蛮蛮身边,小眼神一直黏在蛮蛮身上,蛮蛮脸瘦了一圈,但看得出来精神很好,一边扒饭一边无奈道: “元元你别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怪怪的。” 井元眼底带着发小死而复生的兴奋和珍惜,总觉得看一眼都赚了,他端着碗坐到蛮蛮边上: “我跟你坐一个凳儿。” 坐好之后还拿手臂去蹭蛮蛮的手臂。 沈崆坐在他们对面眼神略带嫌弃的看着井元,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对象?顾伯天也不知道管管。 “你多吃点,来我给你夹。” 井元殷勤的给蛮蛮夹菜,把蛮蛮碗里都放满了,猪肝、菠菜、南瓜,一桌子都是补血的菜。 “我今天起大早去菜场买的,我看着那头猪被杀的,猪肝第一时间给我抢到了。” 井元带着小骄傲的说今天早上的菜场见闻,蛮蛮闷着头猛吃,时不时回应井元的点着头。 “哎,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呀?” 井元语气瞬变,冷冷的看着沈崆说,沈崆不甚在意道: “明天去漓州市公安局办入职。” 井元有些发愣,此时蛮蛮费力的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了进去,眼睛眯着笑看着井元道: “元元元元,以后沈崆就是警察了,在漓州我们可以做地头蛇了!” 井元还没从沈崆要来漓州当警察中反应过来,蛮蛮口中的“地头蛇”三个字又震了井元一波: “什么,地头蛇?” 蛮蛮一脸兴奋: “沈崆跟我说的啊,他说以后他罩着我们,我们就是漓州的地头蛇了!谁都不敢欺负我们。” 井元:…… 沈崆一开始被开除军籍,直到撤销通缉,后来和首长通了电话,想要恢复军籍是可以的,但沈崆那时候已经没有了呆在部队的想法,蛮蛮陪着自己去了泽京,那现在,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按照蛮蛮的想法来,蛮蛮想回漓州,他就和他一起回,和首长商量之后,决定在这里当一名刑警。 按照沈崆的资历,他完全可以担任正处级别的职务,只不过他没那么大的野心,他这个年纪,从正处级做起,免不了几年后又要被调回泽京。 而且罩着蛮蛮当个小小地头蛇,他还是挺开心的。 蛮蛮的小院已经在修葺了,这两天他和蛮蛮住在思蓝旅馆。装修工人问他们那口井要不要填掉的时候,沈崆是觉得可以留着的,蛮蛮却嫌古井放在小院里占地方还不好看,想填平。 刚来的时候传说蛮蛮小院里的井就是阴阳眼,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被蛮蛮嘲笑,其实那就是一口平平无奇的井,但也是因为这口井,才让他和蛮蛮相遇结识,带着点命运的味道。 井元整天看着沈崆和蛮蛮秀恩爱,明里暗里的问顾伯天什么时候来,顾伯天本来很快就能启程,但又因为李決从无寄城回到了泽京,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把风未沾找出来的意思,绊着顾伯天迟迟不能出发。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那时候的情况太糟,我们不能不做选择。” 顾伯天看着从来找他脸色就没好过的李決道,李決发梢还是略长,遮住右眼眼角,他抬眼盯着顾伯天: “之后我需要帮助的话,你和井元,必须服从我的要求。” 顾伯天摇头: “我会答应你,井元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他们理亏,李決能这么理智的来找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顾伯天保证,在以后寻找钟鸣和风未沾的路上,有用到他的地方,他一定会帮忙,但说实话,他有些害怕让井元搅进这件事里,冥冥中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而且牵扯的人太多,危险太大。 李決在泽京呆了一周才走,顾伯天出发的时间也推迟了一周,等李決离开了,他才开始准备出发去漓州。 这已经是第二十天了,再过不到一个礼拜就过年了,顾伯天说过如果他超过十五天没来漓州,他就给井元开个猪肉铺子的。 但井元早就忘了这件事,只是有些沮丧,顾伯天跟他解释了原因,他能理解,但还是沮丧。 今天周日,整个阴阳里歇业,井元无精打采的在堂屋打扫卫生,快到中午的时候蛮蛮跑了进来: “元元!今天镇东有家猪肉店开张,我们去玩吧!放鞭炮扔糖呢!” 他们那里的习俗就是开张的店铺必须放鞭炮,放了鞭炮之后店家还要扔一些糖果糕点让围观的人抢,往年只要有店开张,他们俩凑热闹比谁都积极。 井元摇头: “不想去。” 蛮蛮拉着井元的手臂: “去吧,你不是我们镇上抢糖抢的最厉害的嘛!我一个人去抢不过别人的!” 井元静了静,放下手里的扫帚,为了发小,只能去。 两人到镇东的时候那家猪肉店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围观的人了,因为那家店太气派了,占了三个门面,装修的也精致好看。 两人仗着瘦挤到了围观的第一行,明亮干净的玻璃窗内陈列着一盘盘猪肉做成的食物、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59 卤猪耳朵、猪尾巴、糖猪蹄儿、猪肉白切...... “哇!” 井元不由自主的感慨,暂时忘记了顾伯天还没有来这件事,全身心放到了新开的猪肉铺上。 蛮蛮看的也是口水不停分泌: “元元,待会儿我们买点回去好吧?” 井元点头: “好!买猪耳朵,还有白切肉,看着就好吃!” “对,再买两个猪蹄儿,我们边啃边走回家。” …… 在鹤西镇最爱凑热闹的人们的注视下,猪肉铺终于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井元经验丰富,等鞭炮放到一半就拉着蛮蛮到了放鞭炮的大叔边上,他看到大叔身后的大妈手里,拎着满满一大袋的糖果,肯定就是呆会儿用来扔的。 等鞭炮放完,和井元猜想的一样,大妈立刻解开了袋子,一把一把的往外扔糖,大爷大娘们,夹杂着几个小年轻,还有一大群小孩儿们,瞬间上前哄抢,井元和蛮蛮在人群最前方,井元第一时间冲上去抢糖果,一手抢,一手迅速递给蛮蛮: “快塞快塞!” 两个人配合了十几年,一个抢一个塞,等大妈扔完糖,蛮蛮的两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 等这些仪式全部做完,大叔终于中气十足的宣布: “鹤西镇猪肉铺子,正式开张!大家可以来买啦!” 猪肉铺一个个小窗口前很快排满了人,井元和蛮蛮排在中间,紧张的要命,就怕别人把自己想买的东西买光。 终于排到了他们,蛮蛮率先开口: “我要一斤猪耳朵,三个猪蹄。” 那里很快就给他称好了东西,蛮蛮付了钱,在边上等井元。 井元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什么都想吃: “我要一斤白切肉、一斤猪耳朵、一斤撸猪尾巴,啊,不,白切肉两斤吧。” 窗口里的中年师傅看了井元一眼,伸手给井元拿菜的手就停住了,他摇了摇头道: “我们老板说了,不卖给你。” 井元顿时目瞪口呆,蛮蛮在边上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上前为发小鸣不平: “凭什么不卖给他!你们怎么能这样做生意!” 中年师傅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有些抱歉道: “我们老板就在里面,您自己进来跟他说吧。” 井元回过神来的时候差点气的砸了这玻璃,不卖给他!居然不卖给他!他气哄哄的从师傅给自己指的路朝里面走,走的虎虎生风。 等井元走到通往猪肉铺内部的走廊三分之二处,忽然急刹车的停住了,他张了张嘴,眼睛澄澈的盯着前方不到一米的人。 忽地嘴角一撇,眼角发红,语气裹着被欺负地狠的委屈: “你为什么不卖猪肉给我!” 说完这句话井元眼底就染上湿润,顾伯天走上前,轻轻拉起人的手腕,把人带入自己的怀抱,嘴唇印上井元的鬓角。 “好了,不生气了,逗你呢。” 从顾伯天怀里出来的井元还是带着点不高兴,当然不是因为不卖猪肉给他,而是因为这么多天顾伯天终于来了,一天一天的期待在这一刻化为浓浓的委屈,顾伯天怎么哄都哄不回来。 “你不走了吗?” 井元边啃猪蹄边问顾伯天,顾伯天点头: “在这里陪你过年。” 井元的眼神顿时又有些失落: “还是要走的啊。” 顾伯天伸手挠了挠人塞满猪蹄的腮帮子: “我会争取调到漓州的科研所,偶尔你也可以跟我到泽京玩,上次去…都没有玩好。” 井元垂了睫毛,默不作声的啃猪蹄,顾伯天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井元很期待自己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像蛮蛮和沈崆一样。 蛮蛮在边上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连忙开口打断: “元元,刚刚顾伯天说这个猪肉铺是你的,那以后我来吃可以不要钱吗?” 井元瞬间抬起头,眼神透着小精明,咽下嘴巴里的肉道: “当然不可以!我批发猪肉还要钱呢,你想免费的话就来给我打工,来给我…唔…给我切肉!” 蛮蛮扫兴的哦了一声: “切肉就切肉,但是你要发我工资。” 井元带着小窃喜的嗯了一声,眼神望向坐在对面的顾伯天,一扫刚刚的不快,顾伯天看着人迅速多云转晴的样子,心中涌上一阵酸涩和暖意,站起身,手臂探过桌子,捏住井元的下巴,俯身,在人油光锃亮的嘴巴上亲了一口,被松开的时候井元有点呆滞,抬着头看着顾伯天张口,轻声道: “我爱你。” 井元还没反应过来顾伯天讲了什么,眼泪比理智更快的滑落下来。 就在那一秒,顾伯天突然想说这三个字了,没有任何预兆和理由。 鹤西镇多了一家猪肉铺,猪肉铺有个得瑟而健气的小老板,还有一个乖顺的切肉打工仔。 阴阳里的小荒院在年后变成了二层的小楼房,里面住着切肉的男孩和漓州刑警总队的队长。 找井大师算命的人越来越多,但每个月井大师都有半个月跑去泽京玩,另外半个月案台前的井大师边上总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沉默男子,别人都说那是井大师的助手。 而关于在这个故事里神秘而孤独的钟鸣,带着他的灵奴到底去了哪里,又遭遇了什么,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完结。 番外整理: 七夕特辑之报复社会: “今天十分淫邪。” 井元削了个苹果边吃边说。顾伯天正在研究边西鬼侯出现时的磁场变化,头都没抬,敷衍的问: “怎么说?” 井元站在书桌前撇了眼目光紧紧锁着电脑屏幕的人,连余光都没给自己。 井元咬牙,没回答,攥着口气走了。 等顾伯天分析完磁场天已经暗下来,他伸了伸懒腰,突然电脑屏幕上跳出个广告,粉色爱心悬挂在屏幕上,爱心上写着: “七夕酬宾,天狗商城全场最低一折!” 一看就是井元平时上游戏网站导入的病毒,顾伯天不在意的关掉,突然,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七夕? 顾伯天冲到楼下时家里一片漆黑,井元不见了。 他立马给人打电话,难怪今天早上起床时井元怪怪的,眼神比平时黏,还给他挤好了牙膏。 “难怪......” 电话还没打出去,沈崆的名字就在屏幕上闪了起来,顾伯天接起。 一放到耳边,沈崆的声音就连珠炮式的响起,听起来十分生气。 “你们不过节就当全世界都不过对吧!赶紧把你老婆搞回去!大半夜的去市中心十二个酒店放了几百只鬼,井元是不是想坐牢?!” 沈崆憋屈,刚把蛮蛮骗到床上,那边紧急任务就来了,说市中心十来个酒店闹鬼,开房的情侣把警察局的电话都打爆了,警力不足,只能出动军队。 顾伯天听完是愕然的,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然后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傻呵呵笑了两声,他家井元真会自得其乐。 十一点,顾伯天到了市中心,看到满脸不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60 屑的井元和一脸戾气的沈崆。 周围都是被警力包围的裹着睡袍浴巾的一对对情侣,看样子都吓坏了。 “沈崆说要让你坐牢。” 顾伯天故意逗副驾驶的人说,井元偷偷看了眼顾伯天,觉得他好像很认真,怒从心生: “坐就坐!牢里都比家里好!” 顾伯天忽然踩下刹车,车停在通往他们家的一条偏僻的小公路上,他凑近井元低哑着嗓子道: “可是牢里就不能让元元淫邪了。” 井元瞪圆眼睛,更生气了,顾伯天仿佛看穿了他一般,于是他敞着嗓子发誓: “我以后每年七夕都去市中心放鬼!谁淫邪谁被鬼上身!” 刚回到家的沈崆眉头突然跳了跳。 中元节番外之夜游边西鬼市: “过两天就是盂兰节了。” 井元手上捏了三柱香,插在了父母牌位前。沈崆和蛮蛮在他们家吃饭,沈崆盯了眼穿着黑袍的小道士: ”什么节?” “就是中元节。” 沈崆再次皱眉,不能怪他,他初中都没毕业就去部队了,格斗枪法练得炉火纯青,但文化程度也就到识字的地步。 顾伯天叹了口气,沈崆前两天升官了,他有些怀疑国家官员素质问题,答道: “就是鬼节。” “哦。” 沈崆这才明白。 井元给父母上好香之后,回身鄙视的看了沈崆一眼,走到顾伯天边上,语气比以往温柔了些: “我之前跟你说过一件事哎,打算……” 没等井元说完,顾伯天端了茶杯里的茶喝光,反问道: “去边西?” 井元立刻点头如捣蒜。 每到中元节,边西的热闹程度如同东方的春节,西方的圣诞节。那时候会有一个类似于集市的活动,在业内叫做鬼市,是每年鬼怪都会参加的活动,他们去卖东西、或者买东西,孤魂野鬼们捡中元节路人烧给野鬼的纸钱买生活必须品,家里有人烧钱的鬼有的做生意,有的瞎挥霍。据说这个鬼市的传统已经延续了几千年。 很多阴阳家都会在那几天去边西凑热闹,回来绘声绘色的给井元说书,井元一直想去,可爷爷不肯。直到终于和顾伯天到了泽京,他摆脱爷爷管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边西过盂兰节。 顾伯天的态度很暧昧,不答应也不拒绝,直到盂兰节前两天,井元在床上各种手段用尽,他才勉强松口。 井元撑着快用坏的腰,和顾伯天上了飞往边西的飞机。 “你去做什么啊,卖陶瓷?” 井元扒着前座的位置,对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满脸好奇道。顾伯天看到这个场景,抿了抿嘴,带上耳机闭上眼,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井元丝毫不顾及旁边座位上其他乘客的怪异目光,和前座上刀痕从头顶拉到脖子的鬼相聊甚欢。 因为那只鬼嘴巴也被拉开了,所以讲话不太利索,他看着这位小阴阳家,点头,从脚边的篮子里拿了个花色漂亮的青花瓷碟子递到井元面前: “送,送你。” 井元结果碟子,对他笑了: “谢谢啊,祝你这次生意兴隆!” 顾伯天感觉旁边有人推了推他,他睁开眼睛,看到井元满脸兴奋的看着自己,手里捏着个根本没有的东西,他脱下耳机,井元拿起显形粉刷的在手上一撒。 “好看吧,前面的鬼送我的,他说他是景德镇镇长的儿子,家里全是陶瓷。” 被显形粉现形的青花瓷陶碟,不管是花色、形状、还是做工,都是上等,漂亮是漂亮,如果上面没有那几滩凝固的黑血就好了。 顾伯天点点头,顺着人道: “好看。” 井元立马更加得意了,语调都上昂了: “你等着,前面还有个卖钟表的,我看看能不能去要一个。” 说着就要起身,顾伯天一把拉住井元,指了指手上的手表: “我有手表,而且待会儿飞机开始下降了,在机舱里走很危险。” 井元不高兴的嘟嘴,点了点头。 十秒之后,他凶恶的抬头,瞪了眼空空的舱顶: “你才是,你有种别跑!我收了你!” 他这一声吼把机舱里所有人都吼起寒毛了,这小少年刚刚就行为诡异,现在这样子,真瘆人啊。 顾伯天看了眼别人的眼光,叹了口气,旁边的井元气呼呼的跟他说: “这鬼说你是胆小鬼!气死我了。” 井元愤愤的盯着飘在舱顶一袭红衣的漂亮女鬼。 顾伯天:…… 终于到了边西机场,因为到的晚,所以他们下飞机走的摆渡车,井元站在飞机舱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停机场,感慨道: “真热闹啊!” 他看到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悬在飞机上的,一群一群的鬼,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鬼,而且面目狰狞的很少,都是干干净净,怨气很弱的。 大部分鬼都是做生意的,大包小包的等着在鬼市上售卖,还有一些是两手空空来买东西或者参加这个节日的。 “我定的是鬼市一条街街头的酒店,居然都没多少人定这个酒店,落地窗底下就是鬼市,点吃的鬼都直接送上门的,这么好的房间居然没人要,特别便宜。” 快到酒店,井元不解的说着,顾伯天心想,你定的是边西闹鬼最厉害的酒店,而且在闹鬼最厉害的月,能有人定就怪了。 到了酒店,两人进了房间之后,顾伯天看着落地窗外阴森黑暗的一条街,感觉浓浓的阴气在底下飘着,突然听到旁边井元哇的一声。 “真是繁华,真是繁华,鬼也太多了吧!还有小偷鬼!” 井元看到楼下鬼挤鬼,路两旁是摊贩鬼摆的摊子,满满当当,路中间是来鬼市的天南地北的鬼们,中间有些鬼把手伸到别的鬼口袋里偷纸钱,反正鬼多,一个两个也觉察不出来。 “顾伯天,我下楼转转好吗?” 井元眼里带着希翼的盯着顾伯天,他心太痒痒了,太想去玩儿了。刚刚碰到隔壁的住户,是个来自无寄城的阴阳家,两人就约好下去逛了。 顾伯天叹了口气,看向他的脖子: “阴阳石戴了吗?” 井元嘿嘿笑了两声: “戴那个鬼会怕我的!这次肯定安全的,大部分鬼都要测怨气才能来边西的,地狱鬼门关放出的鬼也都是调教了很多年的好鬼,你就放心吧!” 说到最后一句,井元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音满怀期待: “井大师好了吗?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井元双眼扑棱扑棱闪着光的看着顾伯天,顾伯天无奈,点了点头: “早点回来。” 井元头都没来得及答应,唰的跑到门口开了门。 顾伯天还站在窗口,就看到井元和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两人跑出酒店大门,在偌大的马路上这里转转那里瞅瞅,表情丰富动作夸张,动不动掏出身上的纸钱点燃,顾伯天猜了猜,那估计是在买东西。 来之前他特地问过齐氓,得到边西鬼市的盂兰节没有危险才答应带井元来的,看样子真的是一个巨大的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阴阳里 作者:舍木氓生 分卷阅读61 集市,顾伯天调了半夜的闹钟,醒来一看井元还没回来,走到窗边,发现路上的人多了起来,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没看到井元,估摸着去其他街的鬼市了,楼下这条街上有的人穿着道袍,大部分是阴阳家的扮相,看样子这节日真挺吸引人的,越到夜里人越多。 直到四点半,井元才从外面刷卡进来,满脸通红满眼兴奋的,看到顾伯天醒着还吓了一跳: “你还醒着啊,我跟你说我买了好多东西,让鬼快递给我运回泽京了,我跟刘大师约好明晚还去!” 还去…… “这个节日,到什么时候结束?” 井元从行李箱拿了换洗的衣服道: “两三天吧,他们都是十二点被放出来,五点鬼门关要关,如果不回去会被通报批评的。所以每天也就半夜能逛鬼市,我还认识了一个鬼官,他答应今天回去看我的生死簿,看我能活到多久,明天告诉我,嘿嘿。” 顾伯天无力的点了点头,捏了捏鼻梁: “快去洗澡吧,早点睡,不然明天没力气玩了。” 「风小少爷外传」 风未沾的父亲是感灵人,母亲是捕灵世家的小姐,本以为生出的孩子能修行,结果可能是风家基因太强大,导致风未沾从呱呱坠地开始,只会吸引四面八方的鬼灵,而对于修行一概不通。 风未沾从出生起,就和父母以及管家寸步不离,直到他快二十岁,再也受不了这种宛如软禁一样的生活了。 感灵人无法修行,风未沾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大的bug,不像普通人一样对鬼灵一无所知,又不能和捕灵人一样赶杀鬼灵,最重要的是,相较于普通人的灵体,鬼灵更喜欢感灵人,因为更充沛、更干净。 他想要泡妞,想要一个人夜行,这些普通人生活里的事情,风未沾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夜行,管家陪着好歹还出去过几次,可是泡妞,从他十二岁开始,就成为成长中的禁词了。 十二岁的风未沾长得精致好看,再加上从小娇生惯养,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在学校里尤其受女生们喜欢,所以他的泡妞之路很顺利,初恋不知不觉就开始了,和一个比他大了三岁的学姐。 那所学校一半的老师都是捕灵人,校长是如今第一捕灵世家李家的人,所以感灵家把孩子放在里面很放心,然而小风未沾那时候是爱情至上的,各种逃脱老师视线去和学姐约会,当然是在学校里。 如果那天校长不即时出现在学校天台的话,小风未沾贡献出自己初吻的同时,小命也没了。 他始终不相信那么漂亮的学姐会是个恶鬼,直到她被校长褪去人皮露出鬼体的时候风未沾才从恋爱的喜悦中转移到差点没命的恐惧中。 那已经是个挺厉害的恶鬼了,所以年龄尚小的风未沾根本没发现,他父母还一度怀疑自己儿子到底是不是感灵人,这反应速度连个普通人都比不上。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让风未沾上过学,一直在家里养着,与人接触交流什么的,管家永远在边上跟着。 风未沾有个小哥哥,叫李诀,是李家家主李月昨的独子,英雄出少年,李诀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能一个人捕捉多个灵力较高的鬼灵了,所以他十七岁的时候,就被李月昨送去边西历练。 边西是捕灵人不太涉足的地方,和漓州不同的是,那里有大量的鬼灵,只是因为地处大陆边缘,所以捕灵人们放之任之。 李诀走的时候风未沾十四岁,以前出门都是和李诀出双入对,所以保证了安全。李诀一走,风未沾只剩下管家,五十多岁的老头,于是他根本都不想出门。 不出门,也可以,风家宅子够大,游泳开车都够了,可是风小少爷最想的是,什么时候可以泡妞。 他都已经快二十了,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和个鬼,光这样想想,风未沾都觉得憋屈。 于是他天天跟着自己的母亲,看她赶杀鬼灵,依葫芦画瓢,也天天在家练,恨不得撞上几个鬼灵让自己试试实力。 确实撞上过,只不过任何捕灵的技能他用起来,鬼灵还是疯狗一样往他身上扑,接着管家从身后出现把鬼灵消灭。然后毕恭毕敬的告诉风少爷,您不具备可以修炼的身体。 风未沾又是急就是气,难道我要当一辈子处男,一辈子打光棍? 那天晚上他出来起夜,倏然感觉到有东西朝他靠近,立马屏气凝神,想着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招式。 虽然在家里这东西伤害不了自己,但是风未沾想如果自己能把他消灭,那就证明他可以单独离开风宅了。 结果…… 那个丑陋的伛偻着背的鬼灵,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只朝他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连口水都没有留下来,就飘走了…… 风未沾记得,母亲说过,他的味道对于鬼灵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香浓美味,这个鬼灵,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对鬼灵都已经不具备吸引能力了吗?这个认知让他非常难过,自己活着的唯一意义都没了,他甚至有点憎恨刚刚飘过去的那个丑鬼,为什么不想吃我? 风未沾第二天就把这事跟父母说了,说自己的灵气好像没了。风清皱着眉看自己的老婆,李月晴看着自己儿子阳光明媚的脸蛋迟疑的问他昨天遇到那个鬼灵的时候是哪种状态,风未沾就表现给他们看了。 这一看,李月晴立马打电话给自己的哥哥李月昨,让他来风宅,他外甥好像有了个传说中的本领。 风未沾把这种状态表演给自己的父亲、母亲、舅舅看了十来次,李月昨才点点头说了是。 隐灵。 这是只有感灵人才有的本事,但上一个有隐灵能力的人,好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的灵体隐藏起来,一般甚至中等的鬼灵只能看到灵体,而看不到人,所以学会隐灵之后,对于鬼灵来说,风未沾是不存在的。 昨晚那个鬼灵看了风未沾方向一眼,估计只是因为那里有些人气。 风未沾跟着母亲瞎练瞎练,捕灵的本事没学到,居然莫名其妙的学会了隐灵,风未沾高兴的没了边,各种软磨硬泡跟父母说可以单独出去了可以单独出去了。 “我能感灵,我还会隐灵,除了厉鬼以上等级的鬼灵,我已经天下无敌了爸妈。“ 风爸风妈:......儿子你太自信了...... 分卷阅读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