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女王爷(女尊)》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 作者:文苑舒兰 正文 前言 何谓女尊 上古母系氏族社会,母亲受到尊敬和崇拜,人群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妇女在氏族公社中居于支配地位,实行母系继承制及男嫁女、从妇居的婚姻居住制度。 此时,大约相当于旧石器时代晚期至新石器时期。及至父系氏族社会确立,男子逐渐在主要生产部门占据重要地位,妇女在生产中退居次要地位,母系按父系计算,开始实行父系继承制及女嫁男=从夫居的婚居住制度。此时大约相当于青铜器时代和早期铁器时代。乃逐渐从女阴崇拜过渡为男根崇拜,男尊女卑意识乃因之而萌生。 中国华夏民族至周代,宗法社会形成,男子从属于家族,女子从属于男子。东周以后,贵族阶级实行多妻的妾媵制,严格分别嫡庶,儒家的礼教对女子的行为作了种种的规定。汉代进一步有衍律褒扬贞节,东汉女学者班昭著《女诫》七篇系统地阐扬男尊女卑的观念、夫为妻纲的道理及三从之道、四德之仪,从此男尊女卑观念深入全社会,广泛表现在观念形态及实际生活的各个方面,给妇女带来深重的压迫、歧视及无穷的痛苦。直至近代,启蒙思想产生,西方民主主义思想输入,才逐渐打破这一思想禁锢。《周易系辞上》:“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者道成男,坤道成女。”汉班昭《女诫夫妇》:“夫有再娶之义,妇夫二适之父,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事夫如妻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列子天瑞》:“男女之别,男尊女卑。” 现代社会中出现的女尊男卑是女权的一种深化是在精神上的一种主导主要表现在性格坚强,保护欲望强烈在生活上占主导地位! 现代女尊男卑,主要着重于女尊。而男卑并不同远古时代。在现今社会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些性格上软弱,想让人保护、疼爱的一类男人,这里并不含贬损之意。 【对于现在女尊男卑制度的定义网络上主要有4种】 第一种,遵循古老的法则,母系社会那种奉行走婚制度的女尊男卑,奉行人人平等,合理化分工。虽然也有固定伴侣,但此类没有真正意义上形成现代人主观上的婚姻制度。 第二种,将男尊女卑倒过来,女人娶男人(可多娶),女人主外男人主内,男人要绝对服从女人。 第三种和第二种很类似,是属于小说式的女尊男卑,女强男弱,其主要体现在体力上,男人生育,遵循女婚男嫁的规则(可多娶)。 第四种,女儿国版,女人被奉为神的化身,占社会主导地位,统治男性,没有婚姻制度,男人的社会地位极大的低于女性。 ——出于百度百科,特此注明。 第一章 恍如隔世 深邃的苍穹之上飘落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地换银装。 北风阵阵,刺骨的寒气让人不敢立足。 室内,炉火烧得正旺,发出阵阵暖气。 软榻上,躺着一位少女,散落的发丝如瀑布般散在铺着松软羊毛的软榻上,沉睡的脸庞恬静绝美,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子。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炉火燃烧发出淡淡的响声。 忽然间,沉睡的少女如同雷击般,猛然坐起身子,发出一阵低喊,那双还带着睡意的明眸闪过一丝的痛楚。她曲起了双腿,将面埋在了软软的绸被里,双手环绕着双肩,微微颤抖着。 方才,她刚才噩梦中惊醒。 “王爷!你怎么了?”一个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秀的男子冲了进来,穿着青色衣袍,外边披着一件白色裘毛披风,紧张兮兮地跑到少女的跟前,伏在地上喊着,眼中溢满了担忧。 少女闻言,抬起头,看着地上柔弱的男子,方才想起,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专横霸道、总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的云清雅了,现在她是天凤皇朝的雅王风轻涯,当今女皇风月潮最宠爱的皇女。 “王爷,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小于现在就去找御医。”伏在地上的男子楚于看见主子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连忙起身,正要往后跑去。 风轻涯拍了拍额头,叫住了他,“小于,我没事,你不用去了!”虽然已经十年了,但是看着楚于娇弱的模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求死不成她竟然来到了这样奇异的时空。 天凤皇朝,女子为尊,男子依附女子生存,如同《镜花缘》、《西游记》的女儿国,更让人惊奇的是这里竟然是由男子孕育后代。 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了十年,但是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在天凤皇朝的史书上,也曾有过正常世界里的男尊国家,但是早在百年前就消失。 天凤史书记载,这片大陆上原有三个国家:风国、火国、水国。 风国与水国同为女尊国,火国是唯一的男尊国。 几百年前,当时,火国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权,大肆扩张领地,与水国暗中勾结,入侵当时国力最强大的风国。 当时风国的太女,亦是天凤皇朝的开国之祖风玉琉睿智果断、倾尽全国之力,粉碎了火国的阴谋,并趁水国惨败之时收复水国,将其并入风国国土。 两年后,当时的风国女皇风隐雪退位,风玉琉即位。 火国利用风国更换新君之时,大肆进犯,风玉琉当机立断,亲率大军,经过三个多月的激战,一举歼灭了火国。 从此,风国一统大陆,三国分立的局面消失,天凤皇朝的历史正式开始,风玉琉也因此成为了一代开国之祖,史称凤琉女帝。 风轻涯不知道原本在火国国民之后如何,这也是男尊消失的源头。可是天凤的史书上没有记载,只在野史上有过几种说法,一是火国国王暗中掳走风国的皇后,凤琉女帝一怒之下将火国民众屠杀殆尽,二是凤琉女帝找到了一种神药,能够将消失火国民众身上的不同之处,将他们转变为女尊国家男女。三是火国灭亡后,战后残余的火国男女无法融入天凤皇朝,经过几百年的时间,这一种族灭亡。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世界,成为女子为尊的世界。 “哥哥,你不用管她了,分明是自己懒,才不会有什么病哩!”还未见人,就已经听到了声音了。 风轻涯听着这愤愤不平的声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斜躺在软榻上,手掌撑着头,慵懒地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男子,一个和楚于长的一摸一样的男子,只是那脸上不是温婉柔弱,而是忿忿不满。 “小是!不得对王爷无礼!”楚于低声叱喝道,教训完弟弟之后,转过身来,给风轻涯请罪:“王爷,小于管教不严,请王爷降罪。”说完,直接跪了下来。 风轻涯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于,顿时一阵无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小于,你知不知道同样的话说多了很累的。” 楚于抬眸,先是一阵迷茫,然后看到风轻涯一脸疲惫的样子,猛然一悟,“王爷,小于……小于……” “好了。”风轻涯摆了摆手,说道:“我饿了,你给我拿些吃的来。” 楚于领命,快步离开。 风轻涯合了合眼,似乎有了睡意。 楚于和楚是是一对双胞胎。 十年前,她被封为雅王,搬出皇宫居住。 母皇让她挑选贴身侍从,男的! 当时初到这个世界的她浑身不自在,最后在人群中发现了这对兄弟,没有普通男子让人恶心的矫揉造作,所以她选了他们当自己的贴身侍从。 事实上,她并没有选错。 除了楚于的奴性强到无法更改的地步之外,一切都如同她当初的预计。 而弟弟楚是更被调教的无法无天,失去了这个世界男子该有的柔弱个性,甚至不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虽然有时将她气的死死的,但是前世的她已经当够了专横霸道的冷血冰人。重生后,她发誓要做一个米虫废物,逍遥一生,所以当然要找个全能的管家,让自己高枕无忧。 而楚是也没有让她失望,不仅将雅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府外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楚是似乎习惯了风轻涯发呆的模样,板着脸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说道:“这个月的收入比上一个月增长了……” “停!”风轻涯捂着耳朵,连忙叫停,然后哈欠连天地说道:“我说小是啊,我不是说这些你处理就好,你想累死我啊?” 楚是闻言,顿时满脸黑线,瞪着软榻上的懒女人,心里的悔意多到快可以将他淹死了,如果当初他不是多管闲事地看着府中的银子很多,放着也是浪费,所以提议在外面开一间玉石店,也顺便增加王府的收入来源。 当时她一口答应,但是前提就是让他全权负责。 一开始他很兴奋,这是主子对他的信任,也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可是现在…… “王爷!”楚是忍着怒火不发作,清秀的脸上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我只是一个男子,总是管这些不好!” 风轻涯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满脸疲惫的模样,闭着眼睛,迷糊地说道:“男子?难不成小是想当一个养在深闺的男子?” 楚是一窒,眼中泛起了厌恶,要他当一个闺阁男子,他宁愿死,可是……银牙一咬,盯着那个快要睡去的少女,一字一句地吐出:“我……还……要……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脑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嫁不出去了!” 风轻涯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就像打瞌睡一样,“哦,如果将来你嫁不出去,我娶你不就行了……”声音越来越低,不负责任地说话。 “你!”楚是脸色通红,怒吼道,“我才不要嫁一个比猪还赖的女人!” 笑话,嫁她!? 那他不就要一辈子做牛做马! 软榻上人,已经没有回应了。 楚是见状,气的差点撕碎了那本册子。 “小是,王爷睡着了?”楚于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对这弟弟轻声问道。 虽然两个人长着同样的样貌,但是单凭脸上的表情就可以轻易区分出来。 “嗯……”楚是满脸怒容地应道,声音也是轻柔的,不大。 虽然不满被调戏,但是护主的心还是占了上风。 楚于点了点头,拨了拨炉火,让它烧的旺些,然后和弟弟退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才刚刚响起,原本已经沉睡了的风轻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光着脚走在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地上,在窗边听了下来,透着琉璃窗看着外边纷飞的大雪。 “……你这个魔鬼……” “……我根本不爱他,你为什么逼我嫁给她……” “……我不要钱……我只要幸福……” “……你滚!……我不要这样丧心病狂的女儿!……”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姐姐!……” “……身为你的弟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妹妹绝望的哭诉、弟弟愤恨的表情,爸爸的痛心疾首,一切的一切似乎再一次回到她的脑海中。 十年了,她以为已经可以放下了,可是还是铭记在心。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为家人带来幸福,反而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灾难和耻辱。 这一切想起来,恍如隔世。 不,是已经隔世了…… 风轻涯紧咬着下唇,少女绝美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苦涩,无声地站立着,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单薄的衣裳无法挡住刺骨的寒冷。 窗外,依然大雪纷飞,呼啸的北风仿佛要卷走世间的一切。 只是哀伤、悔恨也能卷走吗?! (忽然间很怀念女尊文,所以挖了这个坑……故事背景为《无欲女皇》中,风隐雪之女建立天凤皇朝,在这样的背景发展几百年之后) 第二章 父君尹沅 正值隆冬,依然大雪纷飞,北风肆虐。 天凤皇宫之内,却是热闹非凡。宫门外,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宫门内,到处都是宫侍紧张忙碌的影子。红色的灯笼挂满了皇宫的长廊,一片喜气洋洋。 今日,是当朝二皇女,圣上谕封的雅王成|人之日,盛德女皇下令,广宴群臣。 虽然在二皇女封王的时候,虽然二皇女身体孱弱,女皇已经暗示二皇女无缘太女之位,但是按理说来以女皇对雅王的宠爱,已经足够成为忠臣巴结的对象,但是很奇怪的是,当朝的大臣,只要一见到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雅王出现,能避就避,不能避就当做没看见。 今天,如若不是盛德女皇下令,想必来参加她成|人宴会的人恐怕有一个手掌也数不完。 皇宫的西北角,一座朴质幽静的宫殿在重重的青竹包围之下,宁静地伫立着。纷飞的大雪下,一片青翠的竹子点缀着白茫茫的大地。 一如既往的冷清,如果没有说明,谁也不知道这里竟然是当今雅王生父,盛德女皇最宠爱的后君——贤贵君住处。 但是只要看见了那青翠耀眼的青竹,也不难猜出。 青竹,本生长于温暖的南方。 贤贵君家乡在四季如春的江南鱼米之乡,盛德女皇得知贤君酷爱家乡青竹,特意将派人,将青竹移植到不适合它生长的帝都皇宫。谁也不知道为何喜暖的青竹能够在大雪纷飞的皇宫之中依然青翠茂盛,但是盛德女皇对于贤君的宠爱已经彰显无疑。 听涯小筑中,风轻涯未出宫前的住处 一如继往的,风轻涯躺在软榻上,昏昏欲睡,永远也睡不够的模样。 楚于正细心地用暖炉将礼服熨热,以备主子待会儿行冠礼时穿。 楚是坐在一旁的,极不情愿拨着算盘,认真地算着帐,即使再不愿意,也不会再主子成|人礼日子里和她抬杠。 小筑之外,依然大雪纷飞,但是小筑之内,确却是宁静温馨的一片。风轻涯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身边的两人如亲人般的男子,一股暖流划过心中。 老天对她还是不错的。 “涯儿,还没醒?”一句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一个男子轻然步进温暖的室内,明黄|色的披风上绣着挺拔高洁的青竹,栩栩如生,风华绝代的脸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溢满了慈爱和温柔。 楚于和楚是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屈伸行礼。 风轻涯一听到着温柔的嗓音,即使再不愿意清醒也不得不清醒,暗暗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撒娇道:“父君,怎么这么早来叫人啊,真累……” “早?”尹沅听了半句不离口的累字,轻轻地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和煦地笑道:“难不成你还要你母皇等你?” 风轻涯看着尹沅的风华绝代的笑容,心里暗叹,难怪母皇会如此宠爱他,宠爱到唯命是从的地步。前世,英俊的男人她见得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美丽来形容,而尹沅,她这个身体的父亲,却不是一个美丽可以形容,他就像一颗流落尘世的明珠,沾染了凡尘却依然透着光彩夺目,除了这张令人惊艳的脸庞,他身上很容易地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舒心,也很安全。 她扬起笑意,偎依进他的怀中,嗅着那清新的香气,嘟囔道:“父君,人家累吗?” 温暖,这世,他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父亲,她这辈子最亲最爱的人! 她决定,如果这一辈子真的得像这里的女人一样娶男人的话,她一定要找一个父君这样的男人! 尹沅看着腻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十岁前,她的女儿总是怕生人,也不黏他,十岁那一年,在鬼门关跑过一趟之后,竟然换了个性子,虽然变得懒的不可思议,虽然不在怯怯地叫他爹爹,但是却更像他的女儿。尹沅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将要失去呼吸的孩子,忽然间打了一个寒战,尔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煞气。 风轻涯感觉到了那一阵冷寒,抬眸看着父亲,轻皱了一下眉头,注意到了那双明眸深处的哀愁,瞬间似乎明白过来,微笑道:“父君,涯儿现在没事了,早就好了,你啊,就别老是担心了!” 只是,他永远都不知道,十年前,他的女儿已经死了吧? 十年前,她醒来的那一刻,看见的是一张泪迹斑斑、苍白疲惫的脸,那张脸有着深深的自责和悲伤,他告诉她说,他是她的爹爹,也就是父君。 那一刻,她似乎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久违了的父爱,纯粹的,没有夹杂恨意的父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决定待下来,以风轻涯的身份。 昨日种种,似乎已经随着云清雅的死消散无踪。 而这十年来,她每一天都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尹沅听了女儿的劝慰之后,心中的积郁慢慢地消散,站起身来,为她理了理衣裳,神情中有一种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微笑道:“好了,该起来了,过了今天,我儿就要长大成|人了。” 风轻涯撇了撇嘴,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腿从温暖的被窝中挪了出来,放下软塌,还未来得及穿上鞋,外边,就传来一声高喊: “凤后驾到,谨王驾到……” 尹沅一愣,明眸中一阵惊愕,一道呢喃从口中溢出:“他们怎么回来了?” 风轻涯眨了眨睡意弥漫的双眼,慵懒绝美的脸上也同样出现了一丝惊讶。 (今晚再更新新章节,先修改这章,加了一点内容,好和下章衔接) 第三章 凤后其人 小筑之外,青竹伫立,纷飞的大雪依然肆虐着。 男子穿着明黄的凤袍,披着紫色裘皮披风,迎着纷飞的大雪,步履坚定地慢慢地走近,长长的披风拖着雪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淡雅高贵的脸庞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坚毅端庄,星目剑眉,冷淡高贵,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他就是盛德女皇结发二十年的正君,天凤皇朝的凤后——云斯宇。 “臣侍参见凤后君上。” “奴侍参见凤后君上。” 门外,尹沅和楚于、楚是一同屈身行礼。 “贤贵君不必多礼。”凤后对他微笑,眉目间尽是高贵端庄和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然后迈步,踏进了温暖的室内。 “谢君上。”尹沅微微一拂,明眸凉如明镜,拂了拂衣袖,跟上前,边吩咐道:“小于,给君上奉茶。小是,准备暖手炉。”声音平和,不亢不卑,应对如常。 室内,风轻涯已然缩回被窝中,双眸慵懒而散着精光,笑嘻嘻的看着走进来的高贵男子,打着哈欠,眼神四处乱晃,“父后,皇姐呢?不是说她也来吗?” 盛德女皇至今为止,只有两个子嗣,一个是凤后所出的大皇女,御封谨王的风慕谨,另一个就是雅王风轻涯。 偌大的后宫,这么多年来,就只有这么两个皇嗣。 明间传闻,盛德女皇不恋男色,勤于政务,以至子嗣凋零,又有传闻女皇独宠贤贵君,冷落后宫,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谁又能够知晓。 至少在后宫人的眼中,虽然贤贵君受宠,但是也没有达到独宠的地步。 皇室子嗣凋零,但是也免去了皇权争夺的戏码,至少现在,皇室的两位皇女,姐妹情深,亲密的让人妒忌。天凤皇室,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安宁。 当初,风轻涯在听闻这些传言后,不由得哂笑一声,轻笑一声,“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然后继续睡她的觉。 或许,只有即使是当事人也无法清除其中的缘由。 但是唯一肯定的是,风轻涯挺喜欢这位姐姐。 有人宠着,有人护着,谁不喜欢! 凤后轻步走到榻前,端庄威严的脸上泛着宠溺的笑意,看着懒洋洋的风轻涯,笑道:“就在门口被你母皇叫走了,听说冰炎国的特使来了。” “冰炎国?”风轻涯嘟囔着,嘟起嘴,一脸耍赖的模样,故作恼怒失望地道:“我还以为父后和皇姐是特意赶回来给我庆贺生辰成|人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三个月前,凤后和其女谨王——大皇女风慕谨前往帝都外的灵隐寺礼佛,本来三天前就该回来,参与风轻涯的成|人仪式,但是两天前护送的侍卫回报,大雪阻碍山路,凤后被困于灵隐寺,为了凤后安危,特请女皇恩准延迟回宫,女皇下令,准凤后滞留灵隐寺,不需按时赶回。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赶回来了。 大雪封山,该是什么样的场景,这个男子却敢于冒险。 风轻涯暗暗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雍容高贵、淡定自若的模样,想必这也是他稳坐后位二十年的原因吧。 他是天生的凤后! “你这孩子!”凤后伸出手,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风轻涯的额头,戏谑地笑道:“你皇姐可是专门为你赶回来的!” “真的?”风轻涯缩了缩头,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莫名去跳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惊慌,她拉近了身上的锦被,表面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态度。 “当然。”凤后微笑着,那笑容完美的没有一丝的瑕疵,他转过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年轻宫侍,轻言说道:“将谨王的礼物拿上来。” 宫侍闻言,拂了拂身,然后将身后,下等宫侍手中捧着的盒子接了过来,恭敬地送到风轻涯面前。 风轻涯双眼盯着那个盒子,双唇抿了抿,正想伸手,岂料被抢先了一步。 “这丫头懒的连手都不想动了?”尹沅微笑上前,接过那个盒子,然后捧在手里,对这女儿责怪道,“还不快谢过君上!” 言语虽然是责备,但是从一开始就纵容她的行为来看,所谓的责备也只是形式上而已。 凤后拉了一下披风,随意看了一下贤贵君,然后接过楚是递上的暖炉,淡笑不语,眉目间威严依旧。 “那儿臣就谢谢父后和皇姐啦。”风轻涯随口说道,不了解的人定会觉得这是敷衍,藐视凤威。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丝毫的惊讶,这样的态度,对于雅王来说,在正常不过。 凤后星眸眯了眯,带着笑意,看了看风轻涯,坐了下来,对尹沅说道:“贤贵君,请坐吧。”冷淡、高雅、华贵而又不失凤后的胸襟。 尹沅倾身行礼,将锦盒交到了楚是的手上,拂了拂衣袍,坐了下来,微笑道:“陛下已经恩准了君上延迟回宫,现在君上为了这懒丫头赶回来,臣侍心感不安。” “懒丫头?”凤后笑道,星眸忽然转为严肃,“贤贵君,雅王今天成年了,不再是丫头了……” 依然是冷淡端庄的语言,但是却包含深意。 尹沅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但并未过多的表露,他笑了笑,伸手将楚于奉上的茶端到了凤后的面前,淡淡地笑道:“君上,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凤后笑容依旧,端起茶杯,揭开杯盖,一阵清香飘出,融入空气中,和檀香混合,他优雅地啜了一口,然后放下,眉间轻轻一皱,道:“贤贵君似乎不赞同本宫的话?……”句末有些拉长,不怒而威。 “臣侍不敢。”尹沅依然淡定自然,恭敬而不失尊严,微笑道:“只是在每一个爹爹的心里,不管女儿多大了,她依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双唇轻轻一抿,风华绝代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厉,“做爹爹会保护她一辈子!”轻笑一声,“想必君上对谨王也是如此吧?” 凤后露在披风外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冷风,从敞开的门中灌入,他再度将手放在膝上的暖炉上,垂眸说道:“贤贵君说的是。不过……”端庄威严的脸旁再一次抬起,直视着尹沅,端庄地笑着,不容拒绝地道:“雅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贤贵君总不会护着她,不给她娶王夫吧?” 第四章 婚姻大事 “雅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贤贵君总不会护着她,不给她娶王夫吧?” 凤后微笑地说道,眼中凌厉一闪。 贤贵君一愣,尚未回过神来,一边本来懒洋洋的躺着的风轻涯开口道:“父后,儿臣还小,不急。” 她坐直身子,垂着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冒着风雪赶回来,为了就是这个原因吗? “小?涯儿,今天成年了。”凤后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 “涯儿!”贤贵君倏然起身,走到女儿的面前,脚步有些慌乱,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小懒猪不睡了?” 风轻涯看着父亲,那眼中的慌乱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少女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冽,快的像是幻觉一般,她嘟起嘴,撒娇地偎依到他怀中,说道:“睡!当然要睡,不睡累死了!” “呵呵!你这丫头……”贤贵君慈爱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部,然后对一边端坐着的凤后,请罪道:“这孩子失礼了,请君上赎罪。” 凤后淡淡一哂,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风轻涯抬起头,有意无意地扫了凤后一眼,然后打着哈欠,声音疲惫地说道:“父后,儿臣还不想娶夫呢……”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兴奋地叫道:“儿臣要喝了皇姐的喜酒再娶夫!” 对不起了,皇姐,为了避祸,只好拿你出来当挡箭牌了。 凤后闻言,捧着茶杯的手像是颤抖了一下,他放下茶杯,漾着笑容,脸带疑惑地问道:“哦?涯儿为什么非得喝了皇姐的喜酒才娶夫?” “因为皇姐是姐姐啊,儿臣怎么能够在姐姐之前成亲,父后,这不合规矩,不是吗?”风轻涯淡淡地说道,却毋庸否定。 凤后双眸一沉,威严的脸上庄重无比,“哦,我们的雅王殿下似乎真的长大了,懂得长幼尊卑了,你说是不是贤贵君?……” “君上说的是。”贤贵君点头微笑道,“这丫头要是以后都这么懂事,臣侍就省心了。” 风轻涯半垂着眼眸,靠在父亲的怀中,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父后,皇姐什么时候成亲啊?她不是已经和舒公子定亲好几年了吗?” 舒辰扬,当今护国大将军舒清的儿子,亦是名扬帝都的无双公子。 风慕谨成年之礼后,亲自跪求盛德女皇赐婚,成为了帝都一大美谈。 当年,无双公子年仅十四。 只是,定亲了四年,却没有了下文。 “还不是你皇姐不想成亲。”凤后笑道,眸光闪烁了一下,将话题转回了原地,“所以父后才想让涯儿想成亲,刺激刺激你皇姐。” “是吗?”风轻涯一脸的恍然大悟,只是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了,一眸寒光在眼底掠过,开玩笑道:“那涯儿可要好好说说皇姐,舒公子那么好的男子,万一被抢了,皇姐可后悔也来不急了……” “涯儿!” 她的话还未说完,贤贵君就已经开口叱喝。 “不得胡说!快跟君上请罪!” 风轻涯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脸,心里暗暗心疼,似乎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的父亲,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只要牵涉到她的事,无欲无求的性子就变得尖锐起来,防备着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妻主。 前世,她一直不相信,血脉之情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而如今,她信了,深信不疑。 可是她不想他这样,因为这样太苦了…… “好了,小孩子说笑而已,贤贵君不必过于责备。”凤后笑道,星目沉了沉,看向风轻涯,似真似假地问道:“涯儿也喜欢舒公子?” “啊?”风轻涯闻言,快速收敛了情绪,诧异地叫了起来,慌忙坐正身子,惊恐地说道:“父后,你可不要胡说,要是皇姐知道了,非得给我好看,父后您不知道,舒公子可是皇姐的命根,别人碰不得!” “是吗?”凤后似笑非笑,一脸的高深莫测,端庄高贵的气质让人更加的不敢直视,他站了起身,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这会儿宴会也该开始了,本宫就先离开了,贤贵君,给雅王准备准备,可千万不要让陛下等急了。”说完,然后带着身边的宫侍离开。 风轻涯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群,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一股寒流流入心扉。 “涯儿别怕,父君在这,父君会好好保护你的!”贤贵君感觉到了女儿颤抖,绝美的脸上泛着决然。 风轻涯扯开了嘴角,笑了起来,恢复了一个不懂事的女儿该有的表情,撒娇道:“父君,涯儿好怕,外边好冷,我怕出去了会冻成冰块。” 贤贵君一愣,然后故作恼怒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对楚于吩咐道:“小于,给殿下更衣后就到承德殿,别误了晚宴,本宫先过去看看。”说完后,瞪着女儿一眼,警告她听话才转身离开。 风轻涯坐在床上,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变得有些阴沉。 “主子,贵君不会有事的,主子不要担心。”一边的楚是开口说道,声音难得平静,没有火药味。 些许是因为在外边经营玉器店,和外人交往多了,他看的出来,凤后并非像表面的这样,对主子毫无目的地宠着。 即使在平常人家,也不见得有正夫这样宠爱侧夫女儿的,更何况这是在皇室中。 可是凤后到底想些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猜不透。 这也是贵君终日担心的原因吧?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一丝激赏,她的万能管家真的越来越聪明了,脸上的阴沉一退,又变得疲惫懒惰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啊,我说小是,怎么转性了?还是天气冷了,我们的小是也消火呢?” “你!哼!”楚是一窒,差点气得吐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良心,一甩衣袖转身回到书桌边,继续算账,像是要泄恨似的,将算盘打得啪啪响。 楚于已经见怪不怪了,捧着烫好的礼服,恭敬地说道:“主子,时间差不错,该更衣了。” 风轻涯耸了耸肩,拿起衣服往屏风后走去。 她有一种预感,多年来猜不透的,或许很快就清明起来了。 这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第五章 冰炎来使 风轻涯躺在软榻上,由四个孔武有力的女侍卫抬着,进入大殿。 瞬间,热闹的大殿上变得异常的安静。 盛德女皇坐在凤椅上上,年过中年的脸上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高耸的剑眉,威严的鹰眸,挺拔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眉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她看着懒洋洋坐在软榻上的绝美少女,威严的眉间闪过一丝的无奈,但旋即转为慈爱,淡笑道:“涯儿,还没睡够吗?”沉郁的嗓音中满是宠溺。 风轻涯微微扬起嘴角,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盛德女皇的面前,美眸一睨,撒娇道:“母皇,儿臣累嘛……” 静坐在两旁的大臣一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露出不屑。虽然这位雅王深的女皇的宠爱,但是凭着她惊人的懒惰,根本就是一个庸才,没有丝毫的价值。 帝都传闻,二皇女懒惰成性,出入软轿代步,出口累字成篇。外人以为这里边有几许夸张,殊不知,半点不差。 整个大殿内,对于风轻涯的行为、话语,没有异样,依然一副慈爱的模样的,也就三个人。 “沅儿,你看,我们的涯儿快要懒成猪了……”盛德女皇将女儿拉到身边,对着身边端坐着的贤贵君说道,声音温柔至极,像是说大声点会将爱人吓到一般。 贤贵君淡淡一笑,“陛下说的没错,这丫头真是被宠坏了!”旋即对女儿轻斥道:“涯儿,收收性子,入座坐好。” “不要!”风轻涯一屁股坐在女皇的身边,皇椅之上,拉着女皇,一脸任性地说道:“父君,今天是涯儿成年,所以最大的就是涯儿。”垂眸眨了眨眼睛,幽光闪过,然后对一边后座上坐着的凤后说道:“你说是不是父后?” 凤后微微一笑,不做表态,端庄高贵的模样让人不敢逼视。 “涯儿,不得无礼,还不快点下来!”贤贵君绝美的脸庞肃然一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视线暗暗地扫了一眼微笑端坐着的男子,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交织。 涯儿虽然懒惰成性,但是从来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任性。 皇椅岂能共坐?!这孩子简直胡来! “不要,我就是要和母皇一起坐。”风轻涯任性到底,耍赖似的抱着女皇的手臂,“母皇,今天是儿臣的成年的好日子,你就依了儿臣吧。” 盛德女皇鹰眸一眯,笑意敛去了几分,沉吟片刻,看着女儿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打量,然后说道:“竟然涯儿都开口了,那母皇怎好拒绝?”拍了拍女儿的手然后对贤贵君柔声说道:“沅儿,难得今天高兴,就别规矩不规矩的,我们的涯儿高兴就好!” 贤贵君风华绝代的脸上闪烁着疑虑,无法接受,再次说道:“可是……” “沅儿……”盛德女皇蹙了眉头,眉目间泛起了一丝的无奈,她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视线,对着后座上正襟危坐的凤后,沉声说道:“凤后以为呢?” 凤后起身,微微一拂,道:“陛下说的是。”笑容端庄高贵,无懈可击,他垂了垂眼眸,然后抬起,对贤贵君说道:“难得今天我们的涯儿高兴,贤贵君,就暂且放下那些规矩吧。” 贤贵君微微皱眉,宽大衣袖下的手握了握,旋即起身,行礼道:“臣侍谨遵凤后懿旨。” 盛德女皇似乎很满意,给了凤后一记温柔的目光,然后微昂下巴,正想宣布晚宴开始,不料却被一声嬉笑声打断。 “哈哈……本使听说,盛德女皇宠爱雅王殿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宠爱。” 风轻涯闻言,慵懒的双眸沉了沉,手撑在皇倚的扶手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然后看见两边宴席中,站起了一位外族打扮的女子。 女子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狭长的丹凤眼,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份贵气,只是那双英气的丹凤眼中多了一份阴霾。 风轻涯打量一番后,收回了视线,得到了一个结论。并非善类!而且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清楚这位非善之人为了冲着她来? 她垂了垂眼帘,不雅地高声打了一个哈欠,满脸不痛快地怒视着那女子,对这盛德女皇说道:“母皇,这人是谁?我们一家人说话,哪轮到外人插嘴!” 气冲冲的语气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在有心人听来,却读出了另一种意思。 盛德女皇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片刻后,微笑道:“涯儿,不得无礼,这位是冰炎国的特使,特地前来庆贺我儿成年。” “是吗?”风轻涯轻笑了起来,不敢直视那双鹰眸,那里面的探究让她感到不安。毕竟是一代君王,心思密集必定过人,要是让她看出点什么,那她的米虫计划恐怕要泡汤了,“那特使给本王带来什么样的成年礼物?”双眉一横,霸道蛮横地说道:“本王先声明,不贵重的东西本王绝对不会收的!” 冰炎国,北方一游牧王国。 天风史书记载,冰炎国百年前曾是天凤皇朝一个郡,但是因为当时天凤的皇室为夺储而发生内乱,当地的小数民族趁机自立为王,创立冰炎国。天凤皇朝政局稳定后,当时的元钦女皇曾多次派人平乱,但是由于冰炎国地处严寒之地,国民彪悍善战,都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部分阅读 没有成功,最后只好任由其发展,经过百年的发展之后,冰炎国的国力日益增强,且屡次挑衅。 “当然。”那特使爽朗的笑道,“敝国虽然地处严寒之地,且物产稀有,但是一两件贵重的礼物还是拿的出来的。”她一说完,阴霾的眸子扫了一眼混混欲睡的风轻涯,一眸诡异闪过,对这身后的手下,大声喝道:“来人,将礼物拿上来!” 那名中年侍卫当即领命,走出大殿。 风轻涯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坐直了身子,然后看着那名中年侍卫带着那两个身穿冰炎服装的孔武女子抬着一个箱子,走入了大殿。 风轻涯盯着那个有一米多的长的箱子,嘴角微微勾起,半垂的眼眸如同黑夜的苍穹,深邃无底。 冰炎特使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笑容诡异地看着盛德女皇,说道:“女皇陛下,本使保证,这件礼物不仅雅王喜欢,就连女皇陛下也会喜欢的,尤其是贤贵君殿下。” (想知道什么礼物吗?呵呵,不说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六章 明显挑衅 “女皇陛下,本使保证,这件礼物不仅雅王喜欢,就连女皇陛下也会喜欢的,尤其是贤贵君殿下。” 冰炎特使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笑容诡异地看着盛德女皇。 “是吗?”风轻涯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冰炎特使走去,一步一步的走的极为缓慢,像迈出一步就会花费全身的力气一样。 这样怠慢的态度让冰炎的特使有些不快,那狭长的丹凤眼眯的更紧,似乎只剩下了一条线,她双手一拱,神情带着不屑看着风轻涯,公然挑衅道:“本使来到贵国,听见最多的就是关于懒王的传闻,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盛德女皇听了这个话,威严的眉间泛起了一丝愠怒,但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风轻涯,双眸变得幽深起来。 风轻涯似乎并没有听出冰炎特使话中的讽刺,表情从容平静,脚步也没有加快,她看着冰炎特使,一双美眸眨了眨,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那一闪而过的精光,绝美的脸上泛起了欣喜的笑意,道:“是吗?看来本王还是挺出名的。” 冰炎特使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的反应,原本预料,即使她没有胆量回击,但是至少也该表现出恼怒的情绪,可是如今……丹凤眼蓦然一瞠,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比男人还美的雅王。她是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懒惰成性、愚笨无能,还是…… 风轻涯眼珠转动了一下,坦言地面对,嘴边依然挂着淡笑。 笑话,她已经装了十年来,岂能让她一见面就看出?况且,她可以说,并不是在装!这就是风轻涯的生活方式。 冰炎特使看见了她眼中的坦荡,心底忽然间升起了一种厌恶,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那双丹凤眼掠过一丝的阴鸷。 厌恶!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雅王,此刻,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厌恶!而能让她产生厌恶情绪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雅王!风轻涯……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也会产生厌恶,就像两人天生的仇敌! 短短的一段路,却走了一刻钟,面对外使者的嘲笑也没有反抗的自觉。 这样的人便是天凤皇朝的雅王! 在场的大臣们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们实在想不出,为了盛德女皇如此宠爱这个雅王,即使在因为贤贵君,但是女皇也不是好男色的昏庸之主。 这样的情形,即使是端坐在皇倚上的盛德女皇也暗暗摇了摇头。 她这个女儿啊…… “陛下。”贤贵君柔声叫道,柔软的手覆在了女皇的手背上,自责道:“都是我宠坏了这孩子……”只是风华绝代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女皇闻言,眉目之间泛起了一眸心疼,反握住他的手,宽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如果当年不是朕……” “陛下,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贤贵君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扬起了一丝浅笑,“都已经过去了,涯儿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虽然女儿没有皇室该有的风范,但是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涯儿,才会好好的!他只要她平安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陛下,你说这冰炎特使会给涯儿带了什么样的贵重礼物?”凤后插话进来,脸上端庄的微笑并未因为方才两人的痴缠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似乎面前对别的男人深情温柔的女人不是他的妻主一样。 盛德女皇扫了一眼凤后,霸气的帝皇气势彰显无疑,眉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他的介入,但是这似有似无的不满很快消失,扯动了嘴角,握着贤贵君的手,淡笑道:“凤后何必着急,等会儿不久知道了。” 凤后点了点头,微昂下巴,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转向终于走到了目的地的风轻涯身上,衣袖下的手倏然一紧。 风轻涯站在箱子前,双手放在箱子上面,慢慢地来回抚摸着,垂着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却没有动手打开。 “雅王,本特使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冰炎特使勾起了嘴角,一眸阴冷的笑在唇边散开。 风轻涯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那我可真的要看看!”她沉了沉眼眸,有些厌烦地说道:“那就劳烦使者帮一下忙,快点将它打开了,本王累了!”说完后,后退一步,极为不雅地打着哈欠。 冰炎特使见状,丹凤眼中一阵怒意,嘴角的冷笑更浓,声音低沉而森然,“那就请雅王看清楚了!” 话一落,大手一挥,旁边的两位冰炎侍卫就上前,抬手将箱子的盖打开。 在打开的那一刻,承德殿中的所有人同时脸色大变! 然后向炸开了窝似的,整个大殿中,响起了大臣们义愤填膺的话! “太过分了!” “冰炎国简直目中无人!……” “……陛下!请陛下严惩冰炎国!……” …… 盛德女皇坐在皇倚上,威严的脸上一阵铁青,握着贤贵君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贤贵君并没有注意到手上因为用力过猛而出现的疼痛,他现在唯一在乎的是,冰炎国为何将这样的礼物送给涯儿!她们到底安着什么样的心!还是…… 他转移了视线,暗暗地看向后座上的男人,依然是一副尊贵无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是为何,十年前的那种心惊再一次冒了出来。 “闭嘴!” 一声懒洋洋的叱喝将大殿内的吵杂声压了下去,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用了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殿下那个站立着的少女,依然是一副昏昏越睡的模样,可是为何,她们会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耳边的噪音消失了,风轻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箱子里面放在的东西,半垂的眼眸中慵懒消失,换成了一眸消失了十年的狠戾。 (狂妻那边,今晚晚点更新,某位苦命的菜鸟又要加班了……) 第七章 如此礼物 鞭子、蜡烛、绳锁…… 偌大的箱子内,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即使再愚蠢的人,都是知道这些东西用来干嘛的! 风轻涯伸手,从中挑出了一条鞭子,约一尺长,大约有十来只分支,皮质用料,半垂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冰炎的特使,轻道:“这就是特使大人所说的珍贵的礼物?”烟花之地为了满足某些客人变态的爱好而广为流传的情趣用品!这就是所谓珍贵礼物?! 她嘴角微微勾着,目光忽然直视冰炎特使,声音依然轻然,但是听入某人的耳中却升起了一种惊悚的感觉,“本王听说冰炎国地处边远,想来物产也并不怎么丰富,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没有再说下,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冰炎特使狭长的丹凤眼骤然一沉,冰冷之色浮上眼底,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嘴边挂起了一抹阴霾的笑,言语挑衅而暧昧,“如果雅王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风轻涯倏然冷笑,手掌一甩,手中的鞭子被甩落在地,发出啪的巨响,然后面露凶狠,蛮狠地喝道:“这么东西从何而来,本王没有兴趣,本王只想要珍宝!珠宝首饰、黄金白银,如果冰炎国拿不出来的,就给本王滚!”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抽起声,片刻后转为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冰炎国能拿出这样的礼物,摆明是挑天凤皇朝的皇威,而她这样做,必定有恃无恐。雅王如此狂言,想必会激怒冰炎。 “你!”冰炎似乎没有想到风轻涯会做出如此的反应,脸上增添了继续戾气,一咬牙关,森然说道:“雅王何必心急,珠宝首饰、黄金白银我冰炎有的是,只是今天是雅王的成年大礼,那些俗物岂能入雅王的眼!” 风轻涯昂了昂头,打着哈欠,又恢复了昏昏欲睡的模样,似乎方才那个蛮横无理的少女从未出现过一样,她转了转头,扫过了两边面露怯色和不满的大臣,心里冷笑一声,方才义正言辞的人现在却将审判的目光对准了自己,只是因为担心她激怒了冰炎。 偌大的天凤皇朝竟然沦落到惧怕一个小小的外邦之国,岂不是让人笑话。幸好,将来这烂摊子与她没有关系,不过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由人随意欺辱。 风轻涯将视线转了回来,微敛心神,弯下腰,将那条特制的鞭子捡起,放在手中玩弄着,面目森寒,狠绝地说道:“本王就是爱俗物!”得宠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恃宠而骄。想必今日之后,懒王的名号上会增加一个凶蛮的形容词。“谁让本王不如意,本王就让她一辈子不好过!”话一落,双眸一眯,阴鸷闪过,手中的鞭子直至地挥下,鞭子的分支漫天飞舞,狠狠地落到冰炎特使身上。 鞭子打到身上的声音、旁观者的抽气声、刀剑出鞘声、还有尹沅的叱喝声同时响起。 “涯儿,不得无礼!”尹沅见状,猛然站起身来,想下去制止女儿继续胡闹,但是却被盛德女皇拉住了,“陛下……”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妻主,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帝皇,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纵容女儿,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女儿再一次陷入险境吗? 盛德女皇摇了摇头,那双威严的眸子闪着不赞同。 尹沅他看着他的妻主,那张霸气的脸庞上,没有往日的温情,更没有方才的恼怒,有的只是帝皇的独断专行,这一刻,他明白,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妻主,而是天凤皇朝的女皇,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雍容绝代的脸上露出了祈求。 他不想女儿受到伤害,而这些礼物,是冲着他来的吗?! 盛德女皇眼中闪过一丝的心疼,但是没有动摇。 尹沅合了合双眸,抽回了手,轻轻一拂,坐回了座位上,不再看她。夫妻十几年,他很了解她,她是温柔多情的妻主,也是狠心绝情的帝皇。 大殿中央,风轻涯懒洋洋地站起,仿佛脖子上的那两把银光闪烁的利刀并不存在一样,一双睡意弥漫的双眸直直地看着脸色发青的冰炎特使,好整以暇地说道:“看来这鞭子并不怎么中用,本王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连特使的衣裳都没有打破,还是……”嘴角弯弯,继续说道:“还是冰炎国的衣料格外坚固?要不送本王几套,本王就饶了你这回!” 冰炎特使这一次没有说话,大概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吧。这一鞭不仅打到了她身上,更是打到了她的尊严身上。楼妓子寻欢之物用在她身上,这是她从未受过的羞辱!她咬紧牙关,一身戾气,一字一顿地吐出:“风——轻——涯! 她的话一落,架在风轻涯脖子上的利刀更近了几分,几乎贴着颈上的皮肤。 “涯儿!”尹沅猛然站起惊呼道,脸色微白地看着女儿,再也坐不住,不顾贵君的礼仪,快步向女儿走去。 风轻涯闻言,转过身,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脖子上滑下了一道浅痕,鲜血从里面渗了出来,她眉头一皱看着焦急的父亲,正想解决掉脖子上的碍眼的东西,不料却发现了两双探究的目光。 她转移视线,然后发现,大殿之上,皇位和后位上的两个人,都用着同样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风轻涯猛然惊觉,她似乎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一个圈套中,一个可能毁了她米虫计划的圈套。 风轻涯垂下了眼眸,懊恼不已。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生活完全磨灭了她的警觉性。 尹沅看着女儿脖子上的血痕,无法再顾虑所谓身份和大局,衣袖一挥,神色一冷,凌然高喝:“放开我女儿!” “父君,救我……”风轻涯脸色迅速一变,懒惰之色化为惊恐,那双美丽的眸子顿时续上了泪水,眼看就要流下来。 为了爬出陷阱,只好让父君伤心一次了。 对不起了,父君…… “涯儿别怕,父君不会让你有事的!”尹沅看着女儿眼中的泪光,心里更加的着急,转过身跪下,仰头看着皇位上的女人,恳求道:“陛下,涯儿年纪小,请你饶过她这一回吧!” 盛德女皇看了一眼满脸哀求的贤贵君,再看了看双眸含泪的女儿,轻轻摇了摇头,合了一下眼眸,膝上的双手悄然握了一下,然后松开,眉间一拧,一抹失望之色从眼底划过,正想开口,大殿门口传来了一声肃然而英气的叱喝: “持刀上殿,特使难道真的不将我天凤皇朝放在眼里吗?” 后座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凤后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沉下了眼眸。 第八章 谨王护妹 承德殿外,站着一位女子,年约二十,穿着一身紫色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双眸清明,剑眉飞扬,眉目间和盛德女皇有几分想象。 此人就是天凤皇朝的谨王。 她迈步走进大殿,步履如风,果断凌厉而不失儒雅。 风轻涯一见来人,双眸微微扬了一下,旋即大喊道:“皇姐,救我……快救我!……”那声音如同杀猪一样,好听不到那里去,然后闭目养神。 主角来了,她这个配角该欣然退场了。 不过在外人的眼中,这定然会成为胆怯的象征。 风慕谨听见了风轻涯的带着哽咽的求救声,清明的眸子一眯,一股凌厉的气气势陡然而生,冷声说道:“放开本王的皇妹!” 那冰炎特使早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只不过……她一沉双眸,似笑非笑地说道:“本使听说谨王和雅王姐妹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雅王是本王唯一的皇妹,本王岂能不爱护!”风慕谨冷冷地说道:“只是特使来我天凤,恐怕不是为了祝贺本王皇妹成|人吧!” 冰炎特使闻言,凝视了她半会,旋即弯着嘴角,笑道:“本特使确实专门前来庆贺雅王成|人。”话一落,一扬手。架在风轻涯脖子上的两刀利刀迅速收回,“铿”的一声,同时收回了刀鞘中。 尹沅见状,慌忙上前,拿出一条手绢,捂着女儿脖子上的血痕,然后对风慕谨感激地笑了笑。 风慕谨回以一笑,然后眼露担忧地向风轻涯,却见她靠在贤贵君的怀中,双眼紧闭,微微一惊,快步走过去,握起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涯儿,你怎么了?”然后转头对着一边侍候着的宫侍大喝道:“来人,快叫御医!” 冰炎特使见到这样的情景,脸色深沉了几分,思绪不明。 “谨儿,大殿之上不得无礼!”凤后依然端坐在后位上,端庄高贵的神情似乎冷了几分,“还不快给你母皇行礼!” 风慕谨闻言,抬眸看了父亲一眼,神情担忧无比,“父后,涯儿她……” 只是还未说完,旋即被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打断。 风轻涯睡意朦胧,哈欠连天,努起嘴撒娇道:“皇姐,我没事,只是好累……”本来就这样睡过去的,只是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她看着风慕谨,满脸疲倦,笑嘻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上滑开,然后不着痕迹地飘到大殿之上,那正襟危坐的两人。 “你啊!”风慕谨又气又无奈,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正对着皇倚上的盛德女皇,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参加母皇、父后!” 盛德女皇脸色平静,威严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点头说道:“起来吧。” “谢母皇!”风慕谨起身,然后转头看了风轻涯一眼,垂头对盛德女皇说道:“母皇,涯儿的颈部受伤了,不如让她先回宫休息。” 风轻涯闻言,微微扬眉,睡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 还是皇姐了解她! 盛德女皇将视线移向了风轻涯,眼帘半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甚至,半晌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贤贵君,你先陪雅王回宫吧。” 尹沅闻言,扶着女儿,微微行礼道:“臣侍遵命。”声音平静无波,那绝美的脸庞上表情僵硬。 女皇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瞪了女儿一眼,有些酸酸的。 似乎在沅儿的眼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儿! 风轻涯注意到了拿到吃醋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发笑,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憋得慌,于是连忙催促贤贵君离开,露出了一张苦瓜脸“父君,我们快走吧,涯儿疼……” 众人看着堂堂的雅王这样孩子气的表情,不都得暗暗气愤,眼中含着鄙视。 只是风轻涯的小算盘并没有成功,因为有人的目的还未实现。 “慢着!”冰炎特使出声叫道,眼神露着一抹阴险,“雅王殿下,本使千里迢迢到来,给雅王送礼,可是雅王却这样不给面子,还是天凤皇朝不将我冰炎放在眼中。”一句话就将普通的送礼上升到政治层面上。 风轻涯扫了她一眼,当即知道自己走不了,只是她真的猜不到,这位特使大人为何专程来为难她,为了挑衅天凤的尊严吗?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一边护妹心切的谨王就已经严厉的斥责道:“特使大人,你送这些礼物给本王的皇妹,到底有何用心!” 风慕谨也就是在刚才才看清箱子里的礼物,她盯着那些下贱的东西,一张脸变得铁青,这分明是羞辱,极大的羞辱!难怪一向与世无争、慵懒成性的涯儿也动怒了! 冰炎特使没有丝毫的退步,眼眸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谨王何必动怒,本使只是想送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给雅王而已。”她顿了一下,将视线转向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风轻涯的贤贵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嘴边浮现着阴险的笑意,道:“贤贵君难道不觉得这些礼物很亲切吗?” 风轻涯闻言,心里一阵惊愕,然后感觉到,身后,父亲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那一刻,懒洋洋的眼眸再一次变得冰冷!盯着那张嚣张阴险的脸,牙关一咬,倾吐:“不知死活!” “你!”冰炎特使闻言,脸色大变,像是受了极大地羞辱一样,“风轻涯你……” “我怎么了我?!”风轻涯挺直背脊,离开发呆中的父亲的怀抱,踏步上前,语气刁钻而带着孩子气,喝道:“这里是天凤皇朝,是本王的地盘,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除了女皇就属本王最大吗!?” 她走进她,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一股戾气和尊贵油然而生,她双眸狠戾地看着她,冷笑道:“你站在本王的地盘上,解送礼物之机羞辱本王,甚至于羞辱本王的父君,这不是不知死活吗!?冰炎特使是不?你以为你是冰炎的特使,本王就不敢动你吗!?”话一落,脸上狠戾一闪,倏然伸手,将身边的冰炎侍卫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架在了冰炎特使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第九章 雅王受罚 殿外,大雪已停,冷风吹动,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偌大的承德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压抑在空气中蔓延。 大殿中央,风轻涯昂着下巴,冷冷地盯着冰炎特使,一旁的两个冰炎的侍卫拿着刀,却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冰炎特使睁大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少女,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牙关一咬,狭长的凤眼一瞠,厉声喝道:“风轻涯!……” “涯儿!”盛德女皇脸色沉了下来,倏然站了起来,衣袖一挥,喝道:“把刀放下!” 风轻涯头也没有回,嘴角一翘,露出阴森森的笑,语气残暴地喝道:“休想!谁敢欺负本王父君,本王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说完,手中的刀更加地贴近皮肤,渗出了一丝血红。 “涯儿!你快放手!”尹沅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双手急忙握着女儿的手,焦急地劝告道:“涯儿,放下刀,你不能杀她!”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残暴,她一向都是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在乎,不紧张,可是今晚却为了他……“涯儿,父君没事,真的没事,涯儿……”尹沅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高殿上的脸色微怒的女皇,神情转为严肃,急忙说道:“涯儿,她毕竟是冰炎的特使,是天凤皇朝的客人,涯儿,你是天凤的雅王!” 风轻涯一瞥嘴角,面带讽刺地不屑道:“那又如何?” “风轻涯!”盛德女皇大步走下阶梯,衣袖一甩,面带愠怒,双眸哦幽深,沉声喝道:“把刀给朕放下!” 风轻涯将头转到一边,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目中无人的模样简直让两旁的大臣惊的目瞪口呆。 “涯儿,放下刀,涯儿,不要让母皇和贤父君担心!”风慕谨虽然明白妹妹的愤怒,但是这时候确实该退一步了,她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她还会在帝都待一段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风轻涯一愣,眼露惊讶,看着风慕谨,忽然间滑稽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很兴奋地低声回道:“皇姐,真的?……”只是以谨王严谨的行为方式,她真的会在背后插人一刀? 风慕谨窒了窒,然后点头,将手她的肩膀上,神情认真,“当然,皇姐曾经跟你保证过,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风轻涯半眯着眼,凝视着她半晌,然后手一松,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扔到一边,然后一脸娇气地对着风慕谨说道:“皇姐,这就是说定了哦!” 风慕谨看着方才还浑身戾气,此刻却拉着她撒娇的妹妹,暗暗失笑。 “女皇陛下!这就是你们天凤的待客之道吗?!”冰炎特使脱离了生命的威胁,方才所有的怒气和怨恨如数发泄出来,“还是天凤皇朝以为我冰炎可以随意欺凌!” 盛德女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着眼眸,走到风轻涯的面前,神情一凛,倏然扬手,狠狠地挥下。 “啪!”的一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陛下……” “母皇!” 尹沅和风慕谨已经,同时跪下。 风轻涯倒在地上,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使看见了那威严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忍,即使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平息冰炎的怒意,可是在她的手挥下的那一刻,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十年来,她给与她的是无尽的宠爱和关怀,这样无限的爱让她忘了,原来她还是一个帝王。 风轻涯收回了视线,垂着头,嘴角弯了一抹讽刺的笑。 她终于明白了,以爱为名的伤害比正真的伤害更加的痛苦。 现在,她似乎可以体会到,前世,亲人们的那种痛苦。 盛德女皇转过身来,走回殿上,坐下,威严地沉声道:“传朕旨意,雅王任性蛮横、无视皇威、恣意妄为,即日起,禁足王府中,无朕旨意,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三项罪行,但是没有一项是和冰炎有关的。 冰炎特使闻言,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阴沉道:“女皇陛下,你……” “特使大人,你还有不满意!”盛德女皇眸光变冷,声音也不沉了几分,不怒而威。 冰炎特使见状,愤恨地哼了一声,神情阴森地扫了地上的风轻涯一眼,然后拱了拱手,愤然转身离开。 尹沅见冰炎的人已经离开,连忙扶起女儿,担忧道:“涯儿,你没事吧!” 风轻涯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丝,半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微笑道:“父君,涯儿没事……”她站了起来,对着皇倚上的帝王,依然弯着嘴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那双美丽的双眸依然如同平常一样,睡意弥漫,躬身说道:“儿臣领罪,谢母皇!”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涯儿!”风慕谨担忧地叫着她,从小到大,无论涯儿犯了什么错,母皇从来也没有责备过她,可是刚才,她是在担心她,尤其是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她正想起步跟上去,但是却被一道清冷、尊贵的声音打断。 “谨儿!” 风慕谨回过头,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父亲不容反驳的表情,脚步不由自主地听了下来。 贤贵君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女儿身影,才慢慢地转过身,对着盛德女皇,拂了拂,声音如死水般平静,“臣侍教女无方,自请禁足,请陛下恩准!” “来人,贤贵君受惊,立刻送他回宣竹宫……”盛德女皇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径自对贤贵君的宫中的宫侍吩咐道,“好生照料。” 尹沅依然低着头,谢恩道:“臣侍谢陛下恩典。”然而那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激。他转过身,起步离开,依然没有看皇倚上的盛德女皇一眼。 凤后合了合眼,持着端庄高贵的笑容,道:“陛下,你看……” “都散了吧。”盛德女皇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那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无奈和明显的心疼,然后起身离开。 殿内的大臣恭敬地行礼后,也纷纷离开,本来一场热闹的晚宴,最后竟是冷清收场。 不到一刻钟,承德殿内,只剩下了凤后和风慕谨,以及凤藻宫中宫侍。 “谨儿,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凤后走到她身边,那尊贵无比的面容此刻如同普通父亲一样,扬起了慈爱的笑容,说道。 风慕谨点了点头,神情种似乎有一些不满,道:“那儿臣告退!” 凤后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片刻后,视线转向那箱子,一双星目盯着那箱子里面的东西,完美的嘴角忽然弯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票票~~~~偶要票票~~~) 第十章 无双公子 隆冬深夜,甚是寒冷,大雪已停,一轮残月高挂在深邃的苍穹 小院的青石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映照着淡淡的月光,反射了凌厉的白光。 墙角处,一株开的艳红似血的红梅。 雪地上,一个中年女子身着单衣,身型高挺,一张历经了风霜的方脸,剑眉飞扬,双眸沉郁,手持大刀,迎着刺骨的冷风,恣意地挥舞着,刀光、月光,雪光相互交错。 冰冷的空气中,忽然凝聚起一股隐约的杀气。 “母亲。”一声清脆如莺、温柔似水的声音传了进来,在杀气、冷风缠绕的空间中,显得更外的温暖,温暖人心。 长廊外站着一少年,披着白色披风,谪仙般的容貌,星辰一样璀璨的眸子,一身高贵雍容,眉目间泛着一抹孤傲的神色,嘴边微微弯起,那淡笑如风般,飘渺而虚无,他静静地站立着,如同寒冬中截然傲立的红梅。 舒清大刀一收,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沉郁的眸子看向少年,脸上因常年征战沙场而积聚的淡淡杀气在少年如风般的淡笑中消失无踪,换成了一抹担忧,快步走到儿子面前,轻声道:“扬儿,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出来了?”虽是责备,但是那飞扬的眉间尽是慈爱。 “母亲既然知道天冷,为何还在练武?”舒辰扬淡笑如昔,多了一丝温暖,“爹爹担心母亲,所以让我来看看。” 舒清皱了皱眉,旋即无奈地笑道,“扬儿,母亲没事。”声音依然沉郁。 “母亲,是因为雅王成年晚宴之事?”舒辰扬敛去了笑容,出尘的容貌中,多了一种冷厉。今晚,雅王成年,圣德女皇宴请群臣,而母亲,是唯一没有收到赴宴的旨意! 舒清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一怔,旋即泛起了一抹苦笑,道:“扬儿,身为男子,太聪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转念一想,这样玲珑剔透的心思,往后在皇室中,或许能谋得一份安稳吧,但前提条件是和谨王的婚约不出意外。 一想到儿子和谨王的婚约,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此刻也和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忧心。 订婚四年了,可是女皇至今仍未下旨让他们成婚,而凤后的态度更是…… 她摇了摇头,看着儿子,说道:“不,扬儿还是聪明点好。”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而她这个母亲,恐怕护不了儿子多久了。 单凭今晚之事就可以看出,女皇恐怕容不下她了。 “母亲……”舒辰扬璀璨的眸子因为她的话而黯淡了下来,脸庞上的那一丝冷厉转为了苦涩,垂下了眼帘,幽幽地说道:“母亲,放心吧,我会的!” 那玲珑剔透的心自然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整个天凤皇朝,都知道,女皇宠爱雅王,而这一次,雅王成年之宴,惟独少了母亲。 征战沙场二十多年,屡立奇功,这样的人在天凤臣民的眼中是最大的英雄,而在那位站在权利顶峰的人来说,恐怕…… 何况,当今女皇的眼中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 功高盖主,功高盖主,这就是所谓的功高盖主吧! 舒家恐怕就要…… 可是那个可以帮助他们,此刻却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舒辰扬微微仰头,那双黯然的眼中闪烁着晶莹,隆冬的夜空,残星残月。 舒清看着儿子黯然的神情,心里沉重了起来,“扬儿,当年母亲不应该答案女皇的赐婚的。” 而如今,恐怕还误了儿子的一生! “我们有选择吗?”舒辰扬依然扬着头,似乎那残星点缀的夜空有着他最渴望的东西。 没有选择,即使当初母亲拒绝,他也没有选择。 也许,从一出生开始,他就注定了,要成为某人手中的棋子,然后变为弃子…… 风慕谨,四年前,这个名字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点,而现在她却成了他的梦魇,永远也逃不过的梦魇。 舒清眉头紧皱,神情担忧,“扬儿……”征战沙场二十年,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无力,只能看着儿子受苦。 她唯一的儿子因为她而失去拥有幸福的权利,失去一个男子本应该拥有的幸福的未来,这是老天的惩罚吗?惩罚她杀戮过多! 阴冷刺骨的夜里,哀愁像乱麻般缠绕在母子两的心头。 母子俩站在原地,沉默不语,长廊上方的灯笼发出暗黄|色的亮光,照在两人身上,雪地多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厮大打扮的少年怯怯地走了过来,躬身禀报道: “公子,谨王来访。” 雪地上,那到孤傲挺立的影子忽然间猛然一颤,然后传出了一声低响,“不见!” 那声音冰冷、绝情,如同恣意肆虐的北风。 小厮似乎想到不到主子竟然会这样说,愣在了原地。 舒清叹息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和惆怅,她看了看儿子冷漠的脸,然后对那小厮说道:“告诉谨王,天色已晚,公子已经歇下了,请雅王殿下改日再来。” “是!”小厮拂了拂身子,领命而去。 舒辰扬低下了头,收回了视线,出尘的脸上如死水般平静,“母亲,夜深天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爹爹还等着了。”拂了拂,“孩儿先告退了。”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幽深的长廊内,那个身影显得异常的凄凉。 舒清再一次叹气,似乎除了叹气,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 雅王府,天涯暖阁 此刻的风轻涯正躺在暖榻上,混混欲睡。 一边,楚于看了看那原本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纱布,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已经肿了一半,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拿起一旁的药膏轻轻地在那半张红肿了的脸上抹药。 蓦然,一阵冷风从琉璃窗中传了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风轻涯似乎被这阵冷风刮醒,张开了双眼,眸底闪烁了一丝不悦,她用手撑起了头,对着满脸担心的楚于说道:“小于,先回去休息吧。” 楚于一愣,旋即拒绝道:“王爷……” “回去休息!”风轻涯再一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抹不容拒绝的冷厉。 楚于怔了一下,泛着水光的眸子中闪烁着惊讶,沉吟了片刻方才点头说道:“好,王爷好好休息吧。”没有再多问,然后退出了暖阁。 暖阁内,顿时进了下来,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声音。 风轻涯做了起来,将暖榻上的锦被拉紧,将自己裹的紧紧的,然后冷厉凶狠,愤怒不满地喝:“滚出来!” 话一落,琉璃窗被猛然推开,一道黑色的人影窜了进来。 (明天不更,周六开始保持一天一更!第一个男主终于出来了,⊙﹏⊙b汗,真不容易,票票,为啥没有票票的……,gt;_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部分阅读 ,明明喜欢人家,却瞒了十年。 当年如果不是她偷看到她趁着父君熟睡的时候,偷亲他,她还不知道哩。 十年前,这女人化身江湖大夫,进宫为她治病,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她竟然认识父君,而且和父君还有一段故事,如果暗恋算是故事的话,在她发现她竟然偷亲父君的时候,她惊讶不已。然后在她半骗,半撒娇下,父君才告诉她缘由。看在她这么痴情的份上,她就饶过她一回。 后来,父君为了让她的身体快些康复,又或者为了让她又自保的能力,竟然让这个女人教自己武功。 虽然不抗拒学武,但是堂堂的上官宫主竟然因为她的母皇抢了她心爱的人,因而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有谁会在大雪纷飞的寒冬,光着双臂站在雪地中扎马步。 这个小气的女人分明是因爱不成而迁怒。 后来忍无可忍的她将她的色狼行为说出,借此来威胁,结果当然是很成功。 大名鼎鼎的上官宫主那一刻,脸庞又青又白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就范。 从此以后,她不用被虐待,舒适地当着臭名远扬的“懒王”,不过仇也结下了,一结就十年。 上官琉脸色骤青骤白,气的鼻孔冒烟了,握着剑柄的手被青筋泛起,唰的一声,收回剑,凶狠异常地道:“风轻涯,你闭嘴!” 风轻涯百无聊奈地耸耸肩,然后神色一凛,肃然道:“冰炎使者为何会送那些礼物!”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冰炎国,而且,那人分明是冲着父君来的。 上官琉脸色一沉,似乎不怎么愿意告知。 风轻涯一掀身上的锦被,光着脚下了软榻,走到她面前,少女即使受伤也不掩惊艳的脸庞上,多了一抹不相符合的狠戾,寒声道:“你想保护父君,我也一样!” 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不含杂质的亲情,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更不允许有人伤害那个温婉如玉的男子! 即然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那这一辈子,她就代替他的女儿保护他! 上官琉看着面前这个面露狠戾的少女,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惊,虽然知道这臭丫头不像表面这样,什么也不在乎,懒惰成猪,但是她始终看不透,这丫头为何会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沅儿心思单纯善良,而他的女儿却这样,想必遗传着那个女人! 上官琉一想到这,心里不由得气愤气来,夹杂着酸味。 那女人有什么好! 皇室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沅儿为什么偏偏爱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甚至为了她不惜自废武功! 风轻涯见她脸上表情阴沉,美眸眯起,一股冷冽狠戾的气息在她的身上散出,声音也沉了几分,道:“上官琉,你到底说不说!” 上官琉沉眸直视着眼前的少女,即使不喜欢她的母亲,但是因为沅儿,还有这丫头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霸气,让她不得不忍受她的咄咄逼人,她冷冷一哼,衣袖一甩,狠狠地道:“当年,你爹爹奉师命潜伏在青楼,刺探情况。”可就是因为这样,沅儿认识了那个女人! 风轻涯双眉一扬,不免有些惊讶,虽然在上官琉的口中得知,尹沅曾是前任千冥宫主最喜爱的徒儿,但是听到他曾经呆在青楼那种地方,而且和母皇也是在那种地方认识的,不免还是有些惊讶,片刻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母皇不是已经昭告天下,父君是江南名士尹华清之子吗?” “哼!这只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把戏罢了!”上官琉不屑道。 风轻涯瞟了她一眼,有些无力,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千冥宫在这样的人手里还能称霸江湖,“我是说,母皇为了保护父君已经做了详尽的安排,为何还会有人知道父君曾经在青楼呆过?” 上官琉闻言,也沉默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 但是那个女人确实做了严密的安排,甚至为了不让外人知晓这件事,一夜之间将青楼中所有人全部灭口。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也是因为她对沅儿的疯狂维护,她才不得不放手! 如果十年前,没有风轻涯中毒之事,恐怕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沅儿! 一想到这,上官琉对风轻涯的态度不由得舒缓了起来,只是言语中还是不放过讽刺的机会,“那就要问问你那位伟大的母皇了!” 风轻涯凝视了她片刻,然后双眸一沉,淡淡地道:“那就杀了那个所谓的冰炎使者!”竟然查不出,那就杀人灭口,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你!”上官琉一怔,看着眼前的少女将杀人当成吃饭一样平常表情,不由得一惊,旋即怒道:“风轻涯,那人是冰炎国的使者,你就不怕引起两国冲突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风轻涯扫了她一眼,走回软榻上,边将自己裹成粽子,边道,她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已!其他人的生死和她何干! 上官琉瞪起了眼,气恼地看着她,低喝道:“我会查清这件事。”然后甩了甩衣袖离开! 风轻涯在她正要再一次窜出琉璃窗中,开口疑惑问道:“千冥宫不是不得也天凤皇室有任何牵扯,否则废去武功,逐出宫门吗?”父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传闻,这是几百年前,千冥宫的第一任宫主临终前立下的宫矩。在上官宫主这里,执行情况似乎不怎么样。 “现在本座是宫主!”上官琉很有气势地说道,然后不理会风轻涯,原路返回。 风轻涯眨了眨眼睛,嘟囔道:“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正想好好睡一觉。 不料门被敲开,然后看见楚于走了进来,神情担忧地禀报道:“主子,谨王爷来了。” 风轻涯半眯着眼,然后看见了风慕谨神色黯然地走进了,一身锦袍上飘满了雪,似乎在外边站了很久似的。 第十二章 姐妹卧谈 风轻涯看着风慕谨黯然的模样,微微颦眉,然后故作不知地道:“皇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边?你不累吗?”果然还出口累了连篇。 风慕谨吸了一口冷气,敛去了心底的难过,走进到风轻涯的面前,低头细细地看着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皱眉道:“涯儿,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即使母皇再怎么疼她,她也是天凤的女皇。 “好……”风轻涯打着哈欠,应付式地说道,然后神情一转,哀怨地说道:“原来皇姐大半夜来,就是为了教训我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风慕谨有些恼怒,更是无奈,坐在她身边,狠狠地瞪着她,道:“如果不是担心你,我犯的着冒着这么大的雪跑来吗!?” 风轻涯一撇嘴,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如果皇姐真的担心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看我了。”她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语气酸酸地叹气道:“哎,世风日下啊,竟然有人这样重色轻妹……”刚刚她进来的时候,那脸上的黯然早就说明了一切了,恐怕伟大的谨王殿下有吃了闭门羹吧! “你这臭丫头!”风慕谨恼羞成怒,一把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神色变得暗淡无光了,呢喃道:“是我对不起他……” “你当然对不起人家了……”风轻涯对那个闻名帝都的无双公子抱打不平,“竟然求了亲,就娶人家嘛,你倒好,不仅讲人家晾了四年,而且还一个又一个侧夫、小侍的弄进门,真不知道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 风轻涯暗暗地打量着她,虽然她的这位便宜姐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更是内定的未来女皇,可是也犯不着弄那么多男人进门吧?可怜了那位孤傲的无双公子了。 虽然那位未来的姐夫,她只见过几面,但是凭她的眼里,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传闻中的那样蕙质兰心、贤良淑德。 风慕谨一听,整张脸更是难看,那双英气十足的双眸此刻溢满了内疚,大手一挥,将一旁小桌上放着的花瓶扫落在地。 风轻涯微挑眉头,扫了一眼那碎了的花瓶,伸手出,张开手掌,蛮横道:“拿来!” 风慕谨一愣,有些烦躁,不明所以。“什么?” “钱!”风轻涯得理不饶人,“一个花瓶一千两,这天涯暖阁中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摔!”她也趁机赚一笔。 “你!”风慕谨被气的哑口无言,然后竟然真的掏出一大银票,丢给她。 风轻涯接过银票,像是个守财奴一样,唤来楚于,将他拿起收好,然后耸了耸肩,将锦被掀开,很大方地道:“看在皇姐这么大方的份上,本王就好心听你说说心事吧!” 风慕谨心里一暖,垂了垂眼眸,脱了鞋爬上去,神情悲伤,“涯儿,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不,你不是很混蛋。”风轻涯认真地说道,“而是非常非常的很很很混蛋!” 风慕谨眯起眼瞪了她一眼,然后懊恼地道:“那又不是我想的!那些人都是父后赐的,如果不要,那就是不孝!”她知道这样对不起扬儿,可是她根本没得选择!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三夫思侍也是早就注定了的。她能够做到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在扬儿之前,怀有她的子嗣,这是连父后也阻止不了的! “愚孝!”风轻涯神情变得肃然起来,说实在,这个姐姐确实对她很好,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在这样的豪门大家,而且还是天下第一豪门,能有这样单纯的姐妹情,确实很难的,在她的心,是真的喜欢这个姐姐,也因为如此,不想看着她这样为了所谓的孝而毁了自己! 风慕谨一愣,满脸的疑惑,她似乎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可是涯儿,这些年来,母皇一直冷落父后,如果连我也忤逆他的话,那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风轻涯神色似乎一凛,没有接话。 风慕谨见状,赫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道:“涯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呵呵……”风轻涯笑了一声,仿佛刚才的冷漠没有存在过一般,道:“好了皇姐,我有没说你什么!” 宫里早就传闻,凤后被女皇冷落是因为女皇宠爱贤贵君,可是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只有那位尊贵无比的女皇陛下才知道了。 风慕谨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担心她会生气。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玩伴,甚至没有弟弟妹妹,直到母皇将怀有生孕的贤父君带回宫,然后告诉她,她将会有个妹妹或弟弟。那一刻,她真的高兴。 不久之后,她真的有了一个妹妹,那时候,每天跑去宣竹宫看妹妹是她最开心的事,后来涯儿长大了,可是却个性柔弱,每一次见到她都怕怕的。 再后来,她得了重病,虽然治好了,但母皇将她封为雅王,出宫居住,直到自己成年,搬出皇宫,才和她熟悉起来,不过这时候的涯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懒得像猪,但是却开始会对她撒娇。 那一刻,多年前的那种欣喜也回来了。 “皇姐,你怎么了?”风轻涯看着她又笑又担心的表情,狐疑地问道。该不会是被那位无双公子给逼傻了吧? 风慕谨由回忆中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涯儿,我没事,只不过是觉得有你这个妹妹,感觉着的很好。” 风轻涯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连身子也往后挪了一下,怯怯地道:“皇姐,我知道舒公子伤了你的心,但是你也不用转移……咳咳,皇姐,这世界上的男子还是美好的……呵呵……” 风慕谨一开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那暧昧怯然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脸黑了下来,抬手往她的头敲去,怒喝道:“风轻涯,你在胡说些什么?!” 风轻涯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表情严肃,将话题转回原地,“我说皇姐,虽然你不能违背父后的旨意,娶了那些男人,但是你和苏公子的订婚都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还不娶人家,今天父后还说你不想这么快成家。” 风慕谨闻言,神色再一次暗淡了下来,语气哀愁,“我也想,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娶他为夫。”所以一成年,她就请求母皇赐婚,就怕晚了,他被抢走了!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这样是爱他,还是害了他……那样的美好男子…… “那就娶呗。”风轻涯道,她暗暗地打量着风慕谨的表情,心里猜测道,又是凤后吗?脑中忽然浮现了之前凤后所说的那些话……双眸却变得幽深起来,“反正母皇已经下旨了,你们的婚约也天下皆知,你只要向母皇请旨,婚期不就可以定下来了!” 不行!皇姐和舒家的婚事必须快点进行!她讨厌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 风慕谨这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严肃地看着风轻涯,良久之后恳求道:“涯儿,皇姐能求你一件事吗?” 风轻涯心里的不安感觉更浓,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防备,打着哈欠道:“皇姐啊,我能帮你什么?我可什么也不会哦……” “娶宰相之子云慕祈!”风慕谨道,一脸的恳求与坚决,“母皇很疼你,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此刻,风轻涯惊愕地长大嘴,完完全全地被震到了!然后变得满脸惊恐。 娶云慕祁?那个闻名全帝都的野蛮公子?!开什么玩笑! (推荐女尊系列文之一:《无欲女皇》,完结的哦……o(n_n)o~么么,给我投票好不?……) 第十三章 帝皇之爱 虽说宰相公子身份高贵,如果娶了他,必定少了三十年奋斗。但是必须抱着一辈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准备。 她风轻涯又不需要奋斗,更没有自虐的倾向,干嘛自己找罪受。 虽然喜欢这个姐姐,但是也没有喜欢到“以身相许”的地步,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伟大的谨王殿下还来不急说下一句话,混混越睡的雅王殿下臭着脸大声一喝,忠心的楚于立马进来,再恭恭敬敬地将满脸黯然的谨王殿下请了出去,然后大门紧关。 “主子,就这样将谨王请出王府,好吗?”楚于不清楚明明两个前一刻还谈得好好的,下一刻,却翻脸了。 他将已被热茶送上,便道:“谨王说了什么了吗?” 风轻涯扫了他一眼,有些惊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小于,你很关心皇姐?”楚于一向进退得宜,从来也不会多问她的事。 楚于一阵,秀气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知所措,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到,躬身道:“王爷,是楚于冒犯了。” 风轻涯眯了眯眼,叹了一口气,道:“皇姐什么也没说,只不过让我去云慕祁恐怖分子而已。” “什么?!”楚于一愣,脱口而出:“主子不会真的想娶云公子吧?” 风轻涯见他这表情,忽然间笑了起来,轻挑地道:“我说小于啊,你这样子可真可爱,呵呵……” 楚于脸颊忽然红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是为了将来的生活,他还是坚持问道:“主子,你真的想娶云公子?” 云公子是他看中的人,如果主子真的要娶他,那……不!主子不能娶云慕祁! 风轻涯没有注意到楚于变幻莫测的脸色,失笑道摇头,道:“小于啊,你放心,你家主子虽然是懒了些,但是并不傻,你懂了吗?” 楚于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主子,云公子太过于刁蛮任性,不是一个好夫侍,所以……” 风轻涯有些惊讶,双眸沉了沉,探究似的看着他,“小于,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楚于一惊,方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看着风轻涯怀疑的表情,双手一握,收敛了心绪,泛起了担忧的神情,低头怯然说道:“主子,楚于听说云公主对下人极为残忍,曾经有位小侍不小心打破了他房里的一个花瓶,当众被云公子乱鞭打死……” 风轻涯闻言,明白了过来,想必他是担心那位云公子嫁入王府,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吧。“你放心吧,他没有机会进王府。”现在的雅王府是她的家,岂能让人随意破坏,“好了,我困了”风轻涯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注意到楚于眼中的闪烁,“传本王命令,本王谨准母皇旨意闭门思过,不接待任何人,尤其我那心怀鬼胎的皇姐。” 楚于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软榻上的人,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次,天涯暖阁就真的安静下来了,可以让人安心地入睡了。 而这一刻,宣竹宫宫中却依然灯火辉煌。 尹沅站在门口,看着再次肆虐的大雪,一双美眸尽是担忧神色,风华绝代的脸上幽怨暗生。 “贵君,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楚是担心地劝道,自从从宴会中回来后,贤贵君就一直站在这里。 他明白他担心王府中的那个懒女人,可是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虽然他心里也有些的担心,可是转念一想,有哥哥照看,她应该不会有事的,“王爷不会有事的。” 不过那女人虽然懒,但是对贤贵君的孝心还是挺让人佩服的,不然也不会让他留下陪伴贤贵君, 尹沅微微侧头,一抹凄然的笑容浮动,“她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声音幽深,不知是埋怨,还是后悔,“我一直以为,涯儿成年了,长大了,然后就会好好的,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在成年礼上出事。” 他顿了顿,双眉紧皱,神情认真,对这楚是问道:“小是,你说涯儿能够平安吗?”今晚的事,会不会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贵君,主子不会有事的。”楚是认真道,在心里加了一句,我看有事的像是贵君您。 “是吗?”尹沅转过头,呢喃着:“真的不会有事吗?真的不会有事?”美眸忽然一闪,声音变得冷然,吐出了一句,“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跟她回来……” 幽怨的深宫,暗藏的杀机,他的自私让女儿身处于重重危险中,或许当初真的不应该跟她回来。 他这话一落,一道幽幽带着哀伤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沅儿,你对朕的怨竟然深到这个程度了吗?……” 尹沅一愣,猛然抬头,然后看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出了黑暗中。 独身一人,没有成群的宫侍,没有灯火的照路,她竟然就这样来了?! 尹沅忽然感觉到一种疼痛在心底蔓延,一双美眸泛起了水雾,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袖,想迎上前,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哀伤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衣袖一拂,转身不如殿中。 这么多年,他守着宫规已经守累了,他多想想以前那样,随心所以,随性而为。 或许,他真的后悔了…… 盛德女皇见状,大雪纷飞中的身影忽然震了一下,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一抹痛心闪烁而已,然后快步追上。 楚是躬着身子,行礼道:“奴侍参见陛下。”然后看着那慌忙追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贤贵君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寝室内,尹沅坐在床边,合着双眼,一滴清泪滑落,滴落在温暖的锦被中。 盛德女皇追了进来,却不敢靠近,人前威严的女皇此刻却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似地,“沅儿……” 尹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却冷漠地道:“陛下,臣侍身体不适,恐怕不能侍奉陛下了,况且凤后君上离宫多日,陛下理应去凤藻宫。” 盛德女皇闻言,眉头紧皱起来,有一丝的不悦,“沅儿,你真的要朕去别人那里?!” “是。”尹沅想也没想,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锦被,道:“臣侍只想和涯儿安安分分地过这一辈子,陛下,请移步吧!” “你!”盛德女皇叹了一口气,内疚、生气、无奈夹杂其中,踏步上前,坐在他身边,伸手从背后露着他,道:“沅儿,朕没想到你的不安和怨气竟然这么的深……” 她一直以为她将他保护的很好,一直以为他的快乐的,如果不是今天涯儿那丫头闹事,恐怕还不知道他竟然……忽然间,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一种恐惧在那刻坚硬如铁的帝王心中蔓延,“沅儿,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朕!朕不会放你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有他,她才觉得这个皇帝当得有些意思,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许多人都窥伺着女皇这个位置,可是谁又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痛苦。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放弃一切,只和自己心爱的人逍遥天下。 可是她不能!身为风家人,这是她的责任,一辈子的责任! 尹沅听见了她颤抖的恳请,刚刚的决然已经开始消散了,心软了下来,他想转过身,却因为被抱得太紧,根本动不了,只好抬手,覆上腰间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幽幽道:“陛下,我只是担心涯儿……” 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她吗?即使她再爱他们父女,也不能将她的责任放下。当初,他不也是欣赏与她这分执着吗? 是时间磨没了当初的义无反顾吗? “对不起,陛下。”尹沅轻吐道,两行泪滑落苍白的脸庞,落在了连在一起的两双手中。 “不!”盛德女皇送手,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帝王威严的脸上闪烁着万般柔情,抬手为他擦拭着着泪水,心痛道:“沅儿,是朕的错,别哭!别哭了!” “对不起,陛下,是我失控了。”尹沅吸了吸气,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太担心涯儿了,所以才会……” “涯儿?”女皇闻言,松了一口气,方才心里的不安已经消失,只是眉目间透着一丝深思,“沅儿,或许我们的涯儿并不需要我们保护。” 尹沅一愣,犹带泪迹的脸上满是不解,“陛下……你是什么意思?” 盛德女皇柔情一笑,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别有深意地道:“沅儿,或许我们都小看我们的涯儿了。” “陛下,你……”尹沅看着她深思的样子,那种似乎如获至宝的笑容,心里忽然间生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握着她的手,急切道:“陛下,你答应过我的!涯儿,只是想保护我,所以才会一时……” 盛德女皇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微微皱眉,收敛心思,微笑道:“好了,没事了,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实现的?”她搂着他,“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尹沅看了看她,心里依然不安,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心不在焉地起身为她更衣就寝。 屋外,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屋内,分歧已消,温暖如春。 此刻,中宫凤藻宫之内,大殿门口,两个守夜宫侍在低声抱打不平。 “听说女皇去了宣竹宫那里……” “对啊……君上离宫多日,而且还为了雅王冒险回来,可是贤贵君竟然连一个晚上都不让给君上……” “对啊,君上对他女儿那么好,可是他……” …… “听说今天晚上那个冰炎使者送……啊,君上大人!” 大殿内,一道高贵典雅的身影缓缓地走来,那张本应端庄的脸庞上,此刻正一片冰霜。 “君上大人!”两位小宫侍看着这份气势,浑身发冷,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君上……君上……大人,饶命!” 空旷的大殿之内,冷风肆虐的声音,两人的求饶声中响起了一道淡淡而不失高贵的声音道: “来人,拉下去,杖毙!” 第十四章 深宫冷夜 “来人,拉下去,杖毙!” 淡淡的不失尊贵的话,让整个灯火明亮的凤藻宫顿时阴冷下来。 守在殿外的侍卫闻言,立刻持刀上殿,然后将两个面如死灰的小宫侍拉了下去。 凤后冷冷一扫,大手一挥,转身走入内室。 内室中,一个中年妇人正端坐着,浓眉大眼,双眸深沉,身上穿着紫色锦袍,再见到那雍容的身影进来的时候,立即起身,拱手道:“臣云启参见凤后。” “姐姐不必多礼。”凤后淡淡地说道,有的只是君臣之礼,而无姐弟之情。然后挥了挥手,然后端坐在正位,挥了挥手让她坐下,然后称呼一转,道:“今夜陛下下旨命云相进宫为雅王庆贺,而云相却以身体抱恙推辞,可如今为何深夜进宫?”声音依然高贵不可侵犯,轻言质问着。 云启闻言,拿着手帕重重咳几声,请罪道:“还不是祁儿那孩子,哎,臣明日自会向陛下请罪。” “祁儿?”凤后听到了这个名字,冷漠的眉间忽然扬起了一丝浅笑,道:“祁儿怎么了?” “咳咳……今早他说想参加开春的皇家狩猎,可是臣……咳咳……臣不同意,那孩子……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吃……咳咳……不喝,还打伤了……咳咳……几个送饭的小侍,到了晚上……咳咳咳咳咳……他竟然穿着寝衣站在臣门口……如果臣不答应……他就……” “姐姐慢慢说,不急。”凤后端起宫侍送上的热茶,轻轻喝了一口,道:“先用茶吧。” 云启喘了口气,谢道:“谢凤后君上。”然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呼吸也顺畅了几分,继续道:“所以臣才抱恙进宫,想请君上代为像陛下说说。” 凤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接过宫侍送上来的暖炉,“云相,你难道不知道,皇家狩猎除了皇室男子之外,一切男子不能参加的吗?” “臣自然知道。”云启道,那双深沉的眸子中掠过一丝闪烁,然后叹气道:“可是臣也是没办法,祁儿那孩子,君上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答应他,恐怕那孩子真的会出什么事。” 凤后往后靠了靠,雍容的脸上闪烁一丝高深莫测,道:“祁儿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儿,本宫也不想看到他有事……” “那凤后的意思是?”云启脸上一喜,道,“君上答应臣的请求?” 凤后淡淡一笑,垂着眸子,双手抚摸着手上的暖炉,轻然道:“姐姐可以回去告诉祁儿,让他好好练练骑射。” “臣谢凤后恩典!”云启一喜,连忙起身谢恩。 凤后抬眸,神情冷了几分,道:“云相先不用谢本宫。”他顿了顿,道:“虽然祁儿是本宫的侄儿,但是规矩还是规矩!” 云启闻言,浓密的眉毛一皱,道:“君上的意识是?” 凤后直视着他,那双明亮的星目中闪烁着精光,意味深长地道:“姐姐心里该明白。” 云启双眸一眯,嘴角微微一弯,沉吟了片刻,然后屈伸行礼,“夜已深,臣不打扰君上休息了。”然后转身离开。 凤后沉着眼看着云启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守在一边的宫侍退下,然后静静地坐着,垂头盯着手中的暖炉,像是上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良久之后,才开口低声道:“穆棱,谨王殿下回王府了吗?” 这话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窜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一道的如同裂帛破裂的噪音般女声发出: “殿下先到了将军府,可是再次被舒公子拒门外,殿下心情不太好,之后就冒着风雪去了雅王府。” 凤后听见了舒公子着三个字,高贵冷漠的脸上骤然多了一个道狠戾,“舒辰扬?!本宫该说你聪明,还是不知好歹!”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蒙面女子,问道:“谨王跟雅王说了什么?” 蒙面女子抬头,露出了一双璀璨如同星辰的双眼,然后低头,“君上恕罪!” 凤后闻言,放在暖炉上的手猛然一紧,声音如同外面肆虐的风雪一样,冰冷刺骨,“穆棱,本宫记得,让你注意谨王的一举一动!” “属下……噗……”女子尚未说出,猛然发出一道暗响,然后往前一扑,黑色的面纱变得暗了几分。 “穆棱?”凤后一惊,猛然站起,道:“你怎么了?” 穆棱挣扎了几下,然后双膝跪在地上,嘶哑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道:“主子……主子……属下在雅王府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武功高强……属下被她中了她一掌,所以……” “好了!”凤后打断了她的话,眉间泛起了皱褶,脸上的端庄淡漠已经开始消逝,“那人是谁?为何出现在雅王府!和雅王什么关系!” “属下……属下……不知……” 凤后闻言,垂下了眸子,一种阴冷的气息在偌大的宫殿内弥漫开来,忽然间,一扬手,暖炉狠狠地摔下,摔了一地的星火。 “风——轻——涯!” 云府 云启一进大门,就看见女儿快步走了上前,急切道:“母亲,如何?” 云启微微皱眉,似乎女儿表现异常的不满,衣袖衣袖,边走边微怒道:“祁儿睡了吗?” 云慕怡一窒,急忙跟上,有些不甘心,嘟囔道:“睡了,早睡了!”冒了一整天,还不睡吗!“母亲,你还没有告诉女儿事情怎么样了!” 云启忽然收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方正的脸上此刻正阴沉无比,迎着冷风,一喜一句地道:“怡儿,为母再说一次,凡事必须沉得住气!” 云慕怡见母亲的表情,背脊微微一震,心里一寒,垂着头怯怯地道:“女儿明白……” 云启冷冷一哼,留下了一句话,然后起步离开。 “让祁儿好好准备吧!” 云慕怡一听,方才的怯然顿时消失,大喜地一跺雪地,兴奋不已。 (今天的,赶得急更了,《狂妻》那边今晚可能更不了,找天两更补回) 第十五章 谨王求救 风雪已停,一转眼间,已过两月。 天涯暖阁外,干枯的树枝已经长出了嫩芽。 大地已经换了新装。 而唯一没变的是,雅王府的主子,依然一副总是睡不够的模样。 今日,阳光明媚,最适合踏青的日子,就连以懒出名的雅王殿下也走出了暖阁,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享受着这难得春光,她半垂着眼扫着身边的人,一种满足浮上心头。 旁边,楚于正低头坐在刺绣,楚是依然就爱你个算盘打得咔咔响,似乎将对某人的不满全部转移上面。 听说,雅王府里谁都是到,楚是总家的算盘换的最多。 风轻涯弯起了嘴角,弯着蓝色的苍穹,那朵朵白云随着春风飘动,一切都是宁静祥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回想着这两个月来,所以的事情。 成年晚宴后,那个冰炎使者并没有如她想的,再闹出什么事来,反而像逃难似的,连夜出了帝都,害的伟大的上官宫主连查探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据楚是的精心观察,父君并未受到那些“礼物”的影响,反而和母皇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而一直态度不明的凤后,也似乎没什么举动,依然三天两头的往雅王府送东西。 而她,依禁足王府,母皇没有下令解除禁令,她也没兴趣到处跑。而且这个禁足令也让她得到了一个很大的好处,不用被皇姐那疯子追她的要她娶那个位天下闻名的云大公子。 虽然谨王殿下发挥铁柱磨成针的毅力,但是有母皇的禁令在,也只能吃闭门羹。 “王爷!王爷!……”一道惊慌的声音从长廊那传来,打断了风轻涯的沉思。 她微微皱起眉头,少女绝美的脸上泛起了不悦,她不喜欢这样的惊慌。 一边的楚于感觉到了主子的不满,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上前一步,拦住了那神色惊慌的小侍,轻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小侍喘过去,然后道:“是……是……谨王爷……谨王她……” “谨王怎么了?”楚于忽然脸色一变,猛然抓着他,问道,“她怎么了?” “啊……”那小侍似乎从未见到过一直温柔似水的楚公子竟然会如此激动,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风轻涯似乎觉察到不对劲,下了躺椅,缓步走到楚于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那张秀气的脸,微微眯了眯眼,闪烁着了然,然后开口说道:“谨王怎么了?她该不会真的见不到本王就赖在王府的门口吧?” 好像一个月前,她就是这样让人跟她传话的。 现在该不会来真的吧? “不是!”小侍见风轻涯开口,连忙摇头,一张平凡的小脸此刻也光亮起来,“谨王爷受伤了,在大厅……一身都是血……” “什么!?”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轻涯秀眉紧皱,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楚于,然后道:“小于,你去请大夫,小是,你和本王去看看。” 楚是一愣,看着呆呆的兄长,撇了撇嘴,对风轻涯道:“主子,不如我去请大夫?” “本王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风轻涯忽然冷下了脸,道。 楚是不由得一阵惊愕,她为何这样反应?难道?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不荒谬,他们本来就是她的人。可是……楚是盯着风轻涯看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风轻涯暗暗翻了一下白眼,她当然不会猜到了他的意思,无非是人为她看上了他哥哥!虽然自己心里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但是也没有打算解释。因为她心里却是不好受,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楚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更是苍白,连忙跪下,颤颤巍巍地解释道:“王爷,楚于不是……奴侍……我……王爷……”只是断断续续的,没有一句成型。 “好了,去请大夫吧。”风轻涯有些不忍,但是依然没有松口,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随着那名小侍前去前厅。 即使已经隔世,但是那种绝对的忠诚要求,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厅内 风慕谨靠在椅背上,喝着双眼,一身银色的锦袍已经血迹斑斑,脸色苍白无比。身前,跪着两年侍卫着装的中年女子,身上,同样血迹斑斑。 风轻涯走进大厅,见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 “皇姐?”风轻涯皱着脸,双手负背,快步上前,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名侍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人应该是凤藻宫的侍卫,她微微沉眸,然后懒洋洋地道:“皇姐,你该不会为了见皇妹我,特意往身上泼鸡血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帝都,能够动谨王风慕谨的人不超过三个,而这三个人,都不会是动手的人。 可是为何她会弄成这样? 而且还连伤都不理,跑来见她? 地上的两面侍卫一听风轻涯的话,脸上皆出现了不满的痕迹。 只是闭目养神的风慕谨一听到这声音,如同听见天神出现一样,猛然睁开眼睛,“涯儿……”然后想要站起来,只是一个还未站稳,就跌坐在以上,已经血迹斑斑的衣袍,此刻被新渗出的血染成了深红。 地上的那两名侍卫顿时焦急气起身,想搀扶主子,只是被怒声推开,“滚!” 风轻涯神色一凛,双眸变得幽深,语气也认真了起来,上前扶着她,问道:“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风慕谨虚弱靠在椅子上,青白的脸上闪烁着焦急,染着鲜血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急切地恳求道:“涯儿,帮帮皇姐!这一次只有你才可以帮皇姐!”风慕谨急切地说着,最后甚至挣扎起来,就要往下跪。 “皇姐!”风轻涯一惊,连忙阻止她,道:“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坐下,如果能帮的话,涯儿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骄傲的皇姐竟然下跪求人? 风轻涯皱紧了秀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部分阅读 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 难不成,她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风慕谨眼中泛起了水光,声音悲戚而急切地哀求道: “救扬儿!救舒家!涯儿,现在只有你可以救他们了!” 第十六章 舒清谋反 天涯暖阁内 风轻涯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主子。”楚于走了进来,垂头行礼。 “皇姐送回去了?”风轻涯没有改变姿势,淡淡地问道。 “是。”楚于答道。 风轻涯坐直身子,将书放下,半垂着眼眸,道:“我不是让你留在谨王府照顾皇姐吗?” 楚于一听,猛然抬头,脸色苍白起来,连忙跪下,道:“王爷,楚于没有背叛王爷,楚于没有二心,王爷……” “好了。”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他过激的反应有些奇怪,“我只是不放心皇姐,所以让你去照顾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她顿了顿,扫了一下眼前这张苍白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是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小于,本王也许没有跟你们说过,不过现在本王告诉你,本王最恨被人背叛,无论是谁,不管任何原因,只要他背叛了本王,本王到死都不会原谅他!我希望你们都记住!” “是!”楚于连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坚毅地应道,“王爷,楚于就算死,也不会背叛王爷!” “好了,起来吧。”风轻涯收敛了身上的戾气,淡淡地道,拿起书继续看着,“小于,如果你喜欢皇姐,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成全你。” 她不接受背叛,但是并不代表会抹杀他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他开口,她就会成全! 这是上一辈子的来的教训,给与他们想要的,而不是强迫。 “不!”楚于再一次焦急起来,“主子,奴侍对谨王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奴侍只想一辈子呆在主子身边!” 风轻涯抬眼扫了他一下,淡淡地说:“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楚于一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没有机会。 “什么承诺永远有效?”楚是跑了进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猛灌。 “小是!”楚于看着弟弟这样无礼,甚为担心。 风轻涯轻笑一声,一抹狡黠划过眼底,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如果你们想嫁个我,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们!” “噗!”楚是一听,猛然将水喷出,然后咳嗽起来,指着风轻涯怒道:“你……你……你敢!” 笑话,嫁给她,当一辈子的牛马吗? “随便你!”风轻涯耸耸肩,然后表情一转,肃然道:“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风慕谨并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而是一个劲地重复着让她救舒家,最后甚至昏了过去。 风轻涯只好让大夫暂时处理一下她的伤势,再楚于吩咐将她送回谨王府,然后楚是出去打听一下,舒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市井传闻,舒清舒大将军的部下上奏,揭发舒清勾结冰炎国,意图谋反。”楚是知道该说正事,也严肃起来,“女皇大怒,下令收回舒将军的兵权,关押在天牢,等候处置。” “谋反?”风轻涯靠在靠枕上,懒洋洋地道,“舒清会谋反?” 这消息好比天下红雨一样让人惊奇。 舒清,天凤皇朝中的奇迹,传闻她从最小的一个小兵当起,一直爬到护国将军的位置,英勇善战,为人刚直。二十年前,母皇初登皇位,也是她帮母皇稳定政局的,当时,母皇为了褒奖她,要将自己的同胞弟弟嫁给她,可是却她却以家有贤夫而当堂拒绝。而她所谓的贤夫,也只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甚至成亲多年都未为舒家诞下子嗣。 就以她不抛弃糟夫这一点,风轻涯就不相信她会造反! “有证据吗?”风轻涯皱起眉头,思索着其中的猫腻。 “有。”楚是点头,“那位上奏的将领是舒清的门生,驻扎在曳城。她送上了舒清和冰炎特使的书信。” 曳城,天凤皇朝的边城,曳城以北一百里,就是谷云关,出了云谷关,再往北三百里,就是冰炎国境。 “冰炎特使?”风轻涯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又是冰炎特使?宴会上的那一个?” “这个就不清楚了。”楚是答道,“不过王爷,上次冰炎特使走的这么匆忙,会不会和这次舒清的事有关?”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舒清的家眷呢?”自古以来,无论在什么的时空,只要有统治,谋反就是一个大罪,祸及家人。 “没事。”楚是说道,也是满脸的不解,甚是奇怪,“舒家除了舒清,其他人都没有事,甚至连软禁都没有。” “没事?”风轻涯这下更是惊讶了,心里更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的那样简单,母皇不碰舒清的家眷,是忌惮她在军中的威信,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皇姐的伤是怎样来的?” 楚是被问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子,我没有打听这件事……”说完,难得对这风轻涯露出讨好的笑容,就怕被骂似的。 风轻涯一听,笑眯眯的,难得逮到机会,定要好好训训她!可是没有机会。 “主子,楚于知道。”楚于拂了拂,垂着头,道。 风轻涯轻挑秀眉,懒洋洋地靠着靠枕,“为什么?” 楚于见她并无怒气,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刚才楚于奉主子之名送谨王回府,在离开的时候,听见谨王的夫侍议论,说谨王想进宫为舒将军请求,但是凤后早就派人在王府中守着,不让谨王进宫。谨王的伤就是和凤后的人起冲突而来的。” “凤后?!”风轻涯喃喃道,美眸变得阴沉了几分,“这件事也有他的份?”将自己女儿伤成这样,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让皇姐管这件事。 “主子,你真的要帮谨王?”楚是插话道,“这件事恐怕很复杂,王爷如果贸然开口的话,恐怕会招来麻烦。”而且还可能给贤贵君带来麻烦。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一旦牵涉到贤贵君,他的主子定然又会闯祸的。 不过这个懒女人一向怕是非,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主子,小是说的对。”楚于也开口,神情尽是担忧还有一丝的紧张,“谋反是大事,不是主子说帮你能帮的。主子还是不要参合进去了。”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他们这么关心她,不过,既然答应了,还是得做些什么的。她坐直身子,整理一下衣裳,说道:“楚于,给本王准备衣裳,本王玩禁足玩够了,进宫请母皇大发慈悲,收回禁足令。” 楚于和楚是闻言,同时摇头不赞同,但是最好在风轻涯执拗的眼神下,只好听从。 半个时辰之后,风轻涯盛装出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走去。 第十七章 怪异男子(最新修改) 大街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在路上快速行走着,大街上的行人纷纷退避。 车帘上的凤纹和青竹印已经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车内,风轻涯靠在靠枕上,神情淡然,闭目养神。忽然,一阵惊呼,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她整个人往前冲去,趴在马车上。 “主子!你没事吧?”楚于连忙稳住身子,伸手扶起风轻涯,神色惊慌地道。 “没事。”风轻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不雅地爬了起来,然后听见了楚是怒骂的声音。 “喂,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我们还不想杀人了!……你跑……” 楚于一听弟弟毫无矜持的怒骂声,不由得怔住,眉间开始泛起皱褶。 风轻涯闻言,也皱了皱眉头,能让楚是,虽然平时楚是是有些刁蛮,但是能激的他当众骂人,想必刚才是挺危险的,她掀开车帘,靠在车门边,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双眉一横,蛮横道:“谁敢吵醒本王!” 楚是闻言,停下了怒喝,抬头看向马车上的昏昏欲睡的懒女人,撇了撇嘴,道:“没事,只不过是有人不怕死而已。” “不怕死?”风轻涯一扯嘴角,睡意弥漫的眼中笑意浮动,然后将视线转向那个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饶有趣味道:“本王还没见过,有人不怕死呢!”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正对着风轻涯,垂着头,不堪不卑地拂了拂,道:“草民冲撞了王爷,请王爷见谅。” 风轻涯扬了扬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身材不像普通男子柔弱,背上背着一个竹篓,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农家男子,而是不知为何,风轻涯总觉得这样男子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莫名的熟悉。“你……”她斜了斜眼睛,伸手指着他,疑惑地道:“把头抬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但是在围观的百姓眼中却是一个调戏男子的举动。 “是雅王……” “对啊……听说她……” “……竟然这么无礼……” “嘘……别乱说……要杀头的……” …… 一阵阵窃窃私语传入了风轻涯的耳中,她暗暗翻了翻白眼,心里叹道,这是什么世道,可是她风轻涯想要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止,眼眸一沉,脸色变冷,一脸的凶狠,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 顿时,人群中再无任何声音。 风轻涯满意地扯了扯嘴角,再次对那男子说道:“本王说的你没听清楚吗?!” 男子一愣,侧了侧头,像是听不清楚似的,良久之后,才慢慢地抬起头,一双黑眸深邃如海,应入了风轻涯的眼中 风轻涯愣愣地盯着那双怪异黑眸,慢慢地,脑中开始空白起来,眼里,心里只有那双怪异的眸子。 男子也一动不动,那双无底的黑眸中闪烁着精光。 楚是看着主子竟然盯着一个男子猛看,甚至看呆了,心里一阵恼怒,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美男子,这个死懒女人却从未这样看过他,而这个男子,毫无姿色,这懒女人竟然看的连魂都丢了,刚简直气死他了! “王爷!”楚于也似乎觉察到不对劲,担忧地叫着。 风轻涯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依然失神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楚于秀眉一皱,看了看那白衣公子,然后看看失了神的主子,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恐慌,不顾礼仪地抓着风轻涯的手臂,大声喝道:“王爷!你醒醒!” 风轻涯猛然一颤,眼中涣散的眸光开始凝聚,似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你没事吧!”楚于见她清醒过来,连忙问道。 风轻涯摇了摇头,清醒一下神智,“没……”话还未说完,已经跳下了马车,满脸阴鸷地抓起那男子的手腕,怒喝道:“该死,竟然对本王做了什么?!” 男子似乎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黑眸中的精光骤然消散,变得了无神色,“什么?……” “不明白?!”风轻涯双眸一沉,阴森森的道,一把抓着男子的手,道:“什么?!公子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 “草民的确不知道。”那男子淡淡地说着,一脸云淡风轻。 风轻涯眸中闪烁了一丝危险的光芒,握着男子的手加重了力道,一脸暴戾地看着他。 “王爷!”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一边的楚是就开始叫嚣起来,他一跺脚,忿忿不平地看着风轻涯,语气不屑地说道:“连一个瞎子也不放过吗?王爷!” 她虽然一向不怎么温柔,但是也不会想现在这样,对于个弱男子动手,而且还是一个瞎子 “瞎子?”风轻涯饶有趣味地道,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男子,然后惊愕地发现,方才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现在却是灰暗一片,目光涣散,也即是楚是所说的瞎子。 她神色一凛,松开了双手,然后深思地看着眼前这张平凡无奇的脸庞,视线定在了那双无光的眸子中,良久之后,猜到:“你是谁!” 男子循着声音望去,盯着风轻涯,眼中没有焦距,脸上隐隐约约的流露着激动的神色,声音幽深而飘渺,不答反问:“你是雅王风轻涯?” 风轻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眯了眯眼,狐疑地看着他,一个平凡无奇的男子,可是她却无法看清他的用意。 “王爷,既然这位公子没事,那我们还是先走吧。”楚于走到风轻涯身边,恭敬地说道,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男子,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如果是他,那…… 风轻涯没有表态,皱眉眉头紧隆,盯着那瞎眼男子。 “王爷!”那男子面向风轻涯,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道:“王爷如果想知道我是谁,可以带我回王府。”声音平淡无波,似乎没有觉察到自己所提的问题是多么的让人震惊。 “哎呀……” “……竟然……无耻……” “……太无耻!……” 人群中,再次响起了阵阵讨伐声,只不过这次换了对象。 风轻涯微微怔,双手抱在胸前,半垂着眼眸,声音难掩惊愕:“你要跟本王回府?……” 第十八章 宫门之遇(最新修改) 大街上,风轻涯负手再背,慢慢地走着,似乎将刚才的事情全都忘了。不过跟在身后的楚是可没有忘记。 “喂!”楚是实在忍不住了,停住了脚步,扁着嘴叫道:“你真的要将那个男人带回王府?!” 风轻涯一愣,停住脚步,回过头,半眯着眼看着他,“小是,他不是已经进府了吗?”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并不是什么意外,她才会不反对将人带回去。既然他敢开口,她就敢留!反正雅王府那么大,多放一个人绰绰有余。 “可是那个男人身份不明!”楚是反驳道,“而且长得又不看,你带他回去有什么用?!”而且还将马车给他,自己步行,他可是从未见过她这样大方和勤奋! 风轻涯扯了扯嘴角,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小是,你忘了,当年我给你们说过什么吗?” 楚是一愣,低头沉思,片刻才想起,当年,她选择他和哥哥作为贴身侍人的时候说过,她不养无用之人。所以他才会那么努力地做牛做马!就怕在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浣衣局里。后来他也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养无用之人!一个比猪还懒的女人分明当然需要有用的人! 可是那个人是瞎子,一个瞎子能做什么?!正当楚是抬头想反驳的时候,风轻涯丢下他离开了。 “懒女人!”他气氛地跺了跺脚,瞪着那个悠游自在的背影,快步追上去。 天凤皇宫,位于帝都中心,御水河环绕其中。 崇华门,第一道宫门,位于御水桥前。 “主子,那人是……”楚是惊愕地指着跪着崇华门前的那道消瘦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风轻涯也发现了,虽然见他的次数不是很多,但还是认出来了,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然后将视线转向楚是,似乎责备道:“你不是说舒家的人都在将军府吗?” 楚是一窒,委屈地撇了撇嘴,然后又转为恼怒,“都是那个花心的烂女人!” 风轻涯闻言,不由得一愣,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烂女人是什么人! 莫若曦,帝都第一首富,或者说是天凤第一首富。 她知道楚是和她有生意上的来往,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交情这么深。 “主子,我!”楚是想要解释,但是却找不到借口,怎么说也是他信错人,暗暗地咒骂那个烂女人。 风轻涯扫了他一眼,没有多加责备,信步走过去,可是在看见了舒辰扬的模样后,不由得微惊,眉间皱褶更深。 虽然寒冬已过,但寒气犹在,此刻舒辰扬的已经冻得脸色发青,额头上肿了一块,泛起血丝,发髻凌乱,几屡发丝留在了落在脸上,出尘的容貌在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他紧咬着下唇,双眸坚毅而决然,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无双公子的美名,不仅仅是出尘的容貌,还有那刻坚毅的心。 看他的样子应该跪了很久了吧? 风轻涯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佩服这个男子,毕竟在这样的时代中,他能有这份坚持,确实很难得。 舒辰扬全身瑟瑟发抖地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刺入肉里,用疼痛支持疲惫的身体,他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如果放弃了,那就代表放弃母亲!他不能放弃母亲! 忽然,冰冷的身体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他愣愣地看着垂落在自己面前的披风,似乎在做梦一般。 “舒公子,你还是回去吧。”风轻涯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轻声道,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钦佩,但是却不赞同,“即使你跪死在这里,母皇也不会放人的。” 既然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人抓了,母皇怎么会轻易地放人。 舒辰扬呆呆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痴了一般,那双干燥裂开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出话来。 “舒将军不会希望你跪死在这的。”风轻涯再次说道,虽然话有些无情,但是确实事实,“皇姐很担心你。” 舒辰扬听了最后一句话,终于有了反应,疲惫狼狈的脸上忽然间浮上了一抹凄然的微笑,“她……呵呵……担心我……真可笑……呵呵……”他大声笑着,可是声音却嘶哑无比,“她早就忘了我了……早就忘了……她只在乎她的地位,在乎她的身份……在乎……”话戛然而止,舒辰扬一口气喘不上来,倒在了地上,苍白的脸上多了两行泪痕。 “舒公子?”风轻涯见状,脸色一变,连忙蹲下身扶着他,冰冷的感觉从掌上传进了她身上,如此冰冷体温,他到底在这里跪了多久?风轻涯自认为自己不是善良之人,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心生不忍。 “主子,他怎么了?”楚是见状,连忙跑过来帮忙,心里焦急不已,他可不能有事,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谨王不会放过他的,懒女人也不会原谅他,他自己心里也会不安! 风轻涯一皱眉,然后将一把将人抱起,往宫门走去。 楚是愣在了原地,惊讶地看着主子抱着人进宫的模样。她怎么能够抱他?!他可是她的未来姐夫啊?要是被外人知道,那舒公子的声誉,还是她的名声……虽然是为了救人,但是被人不会这样想的! 楚是越想越担心,急忙快步跟上。 希望不会有事! 御书房内,盛德女皇端坐在皇倚上,神色凝重,眉头紧皱地听着贴身宫侍的回报,然后语气担心地道:“连衣,那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心的?”在王府中和她怄了两个多月气,现在一进宫就给她惹事! “雅王殿下一向都是个心善之人。”盛德女皇面前,站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名唤连衣,盛德女皇还是太女时的侍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任皇宫总管,深的女皇信任,却始终只是一个宫侍,且从不涉足朝堂。“况且,舒公子‘无双公子’的美名远扬,雅王年轻气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盛德女皇听他提起舒辰扬,眉间也透出了一丝赞赏,他竟然可以再宫门前跪了两天两夜,如此坚韧的个性,不愧是舒清的儿子!只是……盛德女皇看向连衣平静的脸,眯起眼,道:“连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公子是凤后的好人选。”连衣依然平淡地说道,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可是他早生了几年。” 盛德女皇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早生了几年,“凤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平静了这么久,他也该坐不住了吧?! “舒将军在天牢里被严刑逼供。”连衣淡淡地道,那双平静的眼中快速泛起一丝波澜,然后消失,“谨王被困王府,被凤后侍卫所伤。” 盛德女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斥道:“他的胆子可真大!”连自己的女儿也动手,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凤后很了解陛下。”连衣一针见血,“所以有恃无恐。”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方法。 有时候聪明总会被聪明所悟的。 “哼!”盛德女皇冷嗤一下,“就是因为这样朕才留了他这么多年!不然当年涯儿出事,她早就废了他!” 他以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吗?! “陛下,你失控了。”连衣神情一凛,声音也变得淡漠起来,一字一顿地道:“凤后动不得。” 盛德女皇一咬牙,神情异常的阴沉,“朕知道!”动了凤后,就等于动了云家,而现在,她还动不得云家! “舒公子和谨王殿下也该到了成婚的时候了。”连衣垂眸岔开话题道,“云将军撑不了多久的。” 盛德女皇双眸一沉,阴郁的神色消散,恢复了帝皇该有的冷静,“是啊,谨儿那孩子也求了朕不少次了,也该成全她了……”话一落,那双本应慈爱的眼睛此刻却是森冷一片。 “谨王殿下是个重情的孩子。”连衣说道,话语是赞赏,但是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赞同,他抬眸,直视着盛德女皇,道:“所以她不适合!” 盛德女皇合了一下眼,声音添了一眸苍凉,“朕知道,不仅因为她的性子,就单凭她身上流着云家的血,她已经不适合了!”她太过重情,不可能恨得下心来砍断血脉亲情的!而如今的天凤,需要的是一个冷血之人,需要铁血的手腕!可是涯儿…… “陛下没有其他的子嗣了。”连衣看透了她的心思,“陛下,你是天凤的女皇!而且,雅王殿下没有陛下想的那样柔弱!”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她心善吗?!”盛德女皇似乎有些恼怒,右手紧握成拳,“那孩子从小就……” “陛下还记得天凤史书第一卷第一章所记载的吗?”连衣打断了她的话,神情恭敬,“凤琉女帝之母——天圣祖,她曾经也是陛下口中那种人。” “天圣祖?”盛德女皇呢喃着,那个曾经被誉为痴儿的风国三皇女却将风国推上了顶峰,培养了一代天骄凤琉女帝!盛德女皇的眼中一亮,欣喜地道:“你的意思是……” “连衣只知道,誓死守护天凤。”连衣没有给出满意的答案。 盛德女皇闻言,不由得失望,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淡笑了一声,道:“连衣,这么多年幸苦你了。” “这是连衣的职责。”连衣低头说着,恭敬肃穆。 是职责,更是使命,几百年来,代代相传的使命。 守护天凤皇朝! (想知道天圣祖风隐雪的故事,请看《无欲女皇》) 第十九章 母女之心 宣竹宫内 贤贵君看见久未见面的女儿自然是高兴不已,但是在看清她怀中的人时,这份高兴被担忧所掩盖。 “涯儿,你怎么将……”贤贵君看着女儿怀中,脸色惨白的舒辰扬,双眸紧皱,“涯儿,你太胡闹了!他是你未来姐夫!你这样做,会毁坏舒公子的名誉的! 风轻涯将人放在软榻上,撇了撇嘴,道:“父君,你是让女儿见死不救吗?” “这……”贤贵君一窒,喜忧参半地看着女儿,喜是女儿懂得关心人,忧是舒辰扬的身份,还有凤后两个月前的试探。这两月来他都没有再提起,可是现在再出了这件事,“涯儿,父君不想你有事。” “父君。”风轻涯叹了一口气,道:“我没事,儿臣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更何况这人是皇姐拜托我救的。”她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她无法见死不救。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心善之人,但是看着舒辰扬那绝望的神情,她不得不救。曾几何时,她也这样绝望过,而那时并没有人施以援手。 贤贵君看着女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竟然救回来了,那就算了吧。”说完,走到软榻旁,看着舒辰扬憔悴的脸色,神情也暗淡了下来,转身对一遍候着的宫侍道:“去请御医过来。” 宫侍领命而去。 而另一个宫侍又从殿外进来,“禀贵君、雅王殿下,女皇请雅王殿下到御书房。” 风轻涯闻言,双眉一扬,这么快?她才进宫而已。不过这皇宫是她的地盘,知道也不足奇。 “嗯,知道了,你去回陛下,雅王待会就到。”贤贵君看了女儿一眼,对宫侍吩咐道。 那宫侍领命退下。 “主子,陛下找你!”楚是一见人离开就大声嚷嚷,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陛下知道主子抱着苏公子进宫的事吧?她会怎么处罚主子?楚是越想越心惊,最后垮下了一张秀气的小脸,内疚地道:“主子,是楚是的错,是我……” “好了,小是。”风轻涯看着一向刁蛮的楚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忍再责怪什么,“你留下了好好照顾舒公子。” 楚是低头哽咽道:“是!” “涯儿。”贤贵君为女儿整理一下衣裳,说的:“涯儿,别再跟你母皇怄气了,知道吗?” 风轻涯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知道了父君。”她能更她呕什么气?一向只有她给气人家受的。 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母皇。”风轻涯一进御书房,就低头下跪行礼,连看也没看皇倚上的那个人。 盛德女皇听了这声恭敬的行礼就知道这丫头心里还有气,她放下了手中的笔,道:“起来吧。” 风轻涯领命站起,垂首站立着,“母皇召见儿臣所谓何事?” “还在气母皇?”盛德女皇说道,满是慈爱和无奈。她这的女儿,真的能够担当起整个天凤吗? “儿臣不敢。”风轻涯依然垂首恭敬道,找不到任何一丝不恭,也寻不着一抹温情。 她确实生气了,前世今生,唯一打过她耳光的人都是至亲之人,她想不在乎,但是那埋藏在心底的伤心再一次被勾起,尤其是在面对这个身为她母亲的人时。 “不敢?”盛德女皇似乎有些动怒了,“朕的涯儿还有什么不敢?”这丫头!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好了,上次的事就算是母皇的错。” 风轻涯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那个认错的帝皇,她是女皇啊?竟然跟她认错? “朕是你的母皇,要做的是保护你,而不是伤害你。”盛德女皇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可是涯儿,有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风轻涯微微眯起了眼,直视她,“母皇,你想说什么?”她说的话她懂,或者比她更懂,可是她已经不想这样做了。 盛德女皇看着她,沉吟片刻,不答反问,“涯儿,你进宫有什么事吗?” “母皇不是已经知道吗?”风轻涯倘然说道。 盛德女皇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微沉,“涯儿,舒公子是你皇姐的未来正君。” “是吗?”风轻涯淡淡地道,“原来母皇还记得啊?” “你!”盛德女皇终于明白,她这个女儿不是来求情,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涯儿,你太放肆了!” 风轻涯直视着她,双眸明亮有神,肃然问道:“母皇,舒将军到底犯了何错?”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管,可是就在刚才,看见舒辰扬绝望的神色,她不由自主地愤怒,“舒将军真的会谋反吗,母皇?如果她要谋反早就谋反了!” “风轻涯,你这是在质问朕吗?”盛德女皇真的动怒了,即使在怎么宠爱女儿,她还是一个女皇,天凤皇朝高高在上的女皇,怎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这样跟自己说话。 “儿臣不敢。”风轻涯淡淡地道,语气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盛德女皇沉着脸看着她,良久后才道:“涯儿,你就那么喜欢舒辰扬?为了他跟母皇怄气?” 风轻涯一震,满是惊愕地看着她,“母皇,你说什么?” “你来这里不就为了舒家吗?”盛德女皇沉声道,“涯儿,舒辰扬是个好男子,可是他已经是你皇姐的未婚夫,不久后将会成为你的姐夫,涯儿,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母皇给你……” “等一下!”风轻涯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的急切,“母皇,你说些什么啊?”她暗暗摇头失笑,“母皇,我知道我将舒公子抱进宫是不合礼仪,可是我只是不想他跪死在宫门前,为舒将军求情也只不过是皇姐托付而已。母皇,儿臣可不敢对皇姐的心上人有任何窥伺之心!”她怎么会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理解她的做法。“母皇,如果不是皇姐不惜身受负伤前来向儿臣求救,儿臣现在还在王府逍遥自在。” 盛德女皇听完了最后一句话,威严的眉间高高隆起,她真的担心,这个女儿真的能够承担将来的重担吗? “母皇?”风轻涯暗暗地打量着她,再次求情,不过已经变得小心翼翼,“母皇,舒将军毕竟为天凤立下了汗马之劳,而且在军中威信大,再加上舒公子和皇姐的关系,如果母皇杀了她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母皇,皇姐很爱舒公子!” 风轻涯暗暗地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风慕谨身上。 皇姐的事闹得这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 盛德女皇听了这番话,担忧的神色变成了深思,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这个女儿? 这时,连衣捧着一叠奏章进来,恭敬地道:“陛下,这时军中将领的奏章。” 盛德女皇收敛心思,平静道:“嗯,拿上来。” 连衣将奏折呈上,然后静静地立在一边。 风轻涯扫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她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他是母皇的贴身宫侍,这些事是职责范围之内,可怎么她总觉得又是什么不对? 盛德女皇随意翻了几本奏折,然后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看殿中的女儿,眸中幽光闪烁,然后道:“涯儿,这些奏折都是为舒将军求情的,你看该怎么办?” 风轻涯收敛心神,看了一眼盛德女皇,垂眸道:“母皇自有决断,儿臣不敢妄言。” “是吗?”盛德女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连衣,拟朕旨意,舒清意图谋反,本应处以极刑,但念其多年征战沙场,为天凤立下了不少功勋,特免死罪,贬为庶民。” “是。”连衣领命。 盛德女皇看着惊讶的女儿,威严的双眸泛起了笑意,道:“涯儿,满意了吧?” 风轻涯看着盛德女皇淡笑的表情,忽然背脊一寒,垂头道:“儿臣替皇姐谢母皇恩典,儿臣告退。”说完,当即转身离开。 她怎么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连衣。”盛德女皇看着女儿逃难似的背影,失笑道,“你说那丫头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雅王很聪明。”连衣微笑道,“不过她不可能想到。”应该说是,谁都不可能想到。“不过,奴侍希望她能想到。” 盛德女皇一扬眉,叹息一声。她希望她能想到,可是又害怕她想到,那时,她对她这个母亲,会不会…… “陛下,雅王已成年,也该娶夫了。”连衣转移了话题,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奴侍刚才听闻,进宫路上,雅王将一个男子带回了王府。” “什么?!” 第二十章 你凭什么 “你们放开我!……” “……舒公子!” “放开我!……我要去救母亲!……放开我……” 风轻涯一进宣竹宫,就听见了这疯狂绝望的呐喊。 大殿内,舒辰扬一脸苍白,被楚是紧紧地抱着,疯狂地挣扎。 尹沅站在一边,神情担忧不已。 门口两个宫侍守着,严阵以待。 风轻涯皱紧了眉头,走过去。 门口的宫侍见到来人,纷纷屈伸想要行礼。风轻涯一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步进了殿内。 尹沅看着女儿进来,连忙迎上去,“涯儿,舒公子一醒来就要离开,你看……” 风轻涯淡淡一笑,搀着尹沅走到一边的椅子上,让他坐下,道:“父君不用担心,这件事涯儿会处理。” 尹沅看着女儿平静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发愣。 风轻涯松开了尹沅,走到舒辰扬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此刻的舒辰扬似乎着的疯了一样,双眸通红,脸色憔悴,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疯狂的挣扎,以谋取最后的生机。 嘶哑的喊叫声几乎震慑了整个大殿。 “啪!”的一声,在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想起来,异常的清晰。 殿内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楚是震惊地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主子,双手松了开来。 舒辰扬跌坐在地上,呆呆地坐着,像是痴一样。 尹沅一惊,倏然站起,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风轻涯似乎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行为已引起了众人的惊愕,她双手负在伸手,淡淡地笑着,云淡风轻,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舒辰扬,轻声道:“你要救你母亲?”声音似从云端从来一般,虚无缥缈。 舒辰扬愣愣地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少女,绝美的容颜,淡淡的笑意,宛如天神般。他动了动泛起血丝的嘴唇,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怎么了?”风轻涯淡淡一嗤,“说不出话来吗?”淡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嘲讽,“刚刚不是说的很起劲吗?” 舒辰扬的脸色由白转青,一个红色的五指印开始慢慢地呈现,他瞪着她,神情有呆滞转为愤怒,出尘的面容顿时一狰狞,对着风轻涯吼道:“我要救我母亲!” “救你母亲?”风轻涯重复着这四个字,似乎是很有趣一样,她笑盈盈地看着那如困兽般的男子,语气陡然一转,道:“你凭什么!”她活了两辈子,唯一厌恶的人就是自不量力的人!飞蛾扑火,有人说它壮丽,而她只是觉得愚蠢!所谓同归于尽、视死如归,只是无能之人的借口罢了!可是曾经,她就是这样愚蠢! 舒辰扬双眼凸起,怒火汹涌而出。 风轻涯丝毫没有反应,依然淡淡笑着,蹲下身,微笑地看着他,语气凝结成冰,“传闻无双公子,聪明绝慧、盖世无双,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舒辰扬浑身一震,紧咬着下唇,渗出了猩红的血丝。 “涯儿!”尹沅颤抖地叫了出声,一脸不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不认识她一样,“涯儿……”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冷漠和狠毒…… 风轻涯转过视线看了尹沅,他苍白的脸色让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忽然觉得自己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亲人的心很不划算,眯了一下眼,站了起来,一拂衣袖,冷清道:“母皇已下旨,舒将军死罪可免,贬为庶民,不用你去救!” 舒辰扬除了惊愕之外,没有任何的表情,短短的时间内,他从地狱到天堂。 风轻涯转过身,走向尹沅,一副娇儿姿态,搂着尹沅撒娇道:“父君,儿臣还累,困死了,儿臣还想您。” 尹沅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思绪一下转不过来。 “父君在生涯儿的气?”风轻涯看着他僵硬的表情,眼神有些受伤,她又做错了?自以为是,又成了她致命的伤吗? 尹沅捕抓道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心里顿时疼了起来,他到底怎么了?无论涯儿变成什么样,她都是他的女儿啊!“涯儿,父君没有生气。”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限凤华,“涯儿永远是父君的好女儿!” 风轻涯吸了一口气,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淡淡地笑着。 舒辰扬呆呆地坐在地上,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踉跄地站起身,脚步不稳地走到风轻涯的身边,正想说话,双腿却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 风轻涯一惊,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扶着他。 舒辰扬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少女淡淡的馨香直扑鼻中,?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5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5部分阅读 ,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多了一丝血色。 “舒公子,你没事吧?”风轻涯皱着眉头,问道。不由得暗思,难道她刚才的话真的太重了? 舒辰扬忽然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推开她,身形不稳地站着,看着她,带着哀求和感激,然后双膝跪在地上,“雅王殿下……请你……求你带我去见母亲……带我去见母亲好不好?!” 风轻涯眉头皱的更紧,道:“舒公子,母皇已经赦免了舒将军,你还是回将军府等吧。”天牢那种地方,虽然她没有去过,但是她肯定,不适合他去,而且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风轻涯此刻似乎没有觉得,自己对于这个未来姐夫表现出过于多的关心,但尹沅发觉了。 他不在乎女儿喜欢谁,但是这个人不行,他是风慕谨的未婚夫,即使凤后不愿意,但是他的名分已定,他注定了要卷入皇宫的明争暗斗中!他好不容易让女儿远离争斗,怎么也不能再让女儿卷进去! “我求你!”舒辰扬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一脸决然地看着风轻涯,“雅王殿下,我求你!”然后开始低头重重地磕着响头。 风轻涯双眸一沉,神情变得有些无奈,“舒公子……” “主子……”楚是嗫嗫地上前,怯然道:“竟然舒公子坚持,主子就陪他去一回吧……”说什么他弄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尹沅垂了垂眸,沉吟片刻,然后道:“涯儿,就陪舒公子去吧,好让他安心。”既然这件事因舒清而起,那舒清没事,舒辰扬和涯儿的交往也会断绝,既然如此,不如尽快了结。 风轻涯看了看父亲,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道:“好……” 舒辰扬抬起头,一双明眸泪光闪烁,除了感激之外,多了一抹莫名的情绪,只是谁也不知道…… (两更了,没有失言哦……) 第二十一章 地牢相见 天牢内,阴森恐怖,空气中漂浮着血腥的味道,痛苦的叫喊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风轻涯一踏进天牢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寒,眉头紧皱,驻足不前。 “雅王殿下……”舒辰扬幽幽地说道,神情内疚。她身份如此高贵,可是他却要求她来这里……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合了一下眼,然后踏步向前。 舒辰扬嘴角弯了弯,跟了上去。 “雅王殿下,你怎么来这里?”看守的牢头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横眉竖眼,身形肥胖,一双三角眼眯成一条线,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风轻涯,然后定向一旁的舒辰扬,眼神中多了一抹猥亵,不由得遐想连篇,她听到手下的传话就立即前来,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一个美人!要是能够和他共度一夜,她就算死也愿了。 舒辰扬见了这样放肆的眼神,打了一个寒颤,本能地靠近风轻涯,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惶色。 风轻涯眸光一寒,道:“你是牢头?!” 那妇人躬着身,一副奴才脸,道:“是!是!”眼神却依然没有从舒辰扬身上离开,双眼微凸,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风轻涯双眸一眯,淡淡地道:“再看,本王就挖了你的眼!” “啊?!”那牢头一愣,终于肯将移开视线,当接触到风轻涯冷冽的视线后,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猛然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心里暗道,怎么这个雅王忽然这样恐怖?不是说她除了睡觉之外,是什么也不做的吗?! “舒将军在哪?”风轻涯走到舒辰扬面前,将他挡在身后,冷道。没有看见舒辰扬眼中的感激。 牢头停下了磕头,惶恐地抬头,看着风轻涯,“舒……舒将军?……”舒清那老不死什么时候和雅王搞上了?!天啊,那她会不会?!虽然背后那人地位极高,但是眼前着雅王可是女皇最宠爱的皇女,而贤贵君更是冠宠后宫,要是…… 风轻涯见她如此害怕,不由得心生不安,弯下腰一把抓着她的肩,道:“舒将军怎么了!?” “啊!”牢头惨叫了一声,肩膀上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哀嚎求饶,“殿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殿下饶命!……” 舒辰扬一听她的话,脸色苍白如雪,愣了一下,连忙向牢房的方向跑去。 风轻涯见状,暗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牢头,连忙跟上! “老总,你没事吧?!”一边吼着的狱卒连忙跑过来将她搀扶。 牢头一把推开她们,凶神恶煞地扫了她们一眼,大喝道:“还不快跟上!”然后快步跟上,希望舒清那个老不死还有气,要不然,她的小命可就!雅王那人可是凶狠残暴的很! 牢房内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舒辰扬焦急地左右看着两边的牢房,但是都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反而引起了一阵动乱。 “嘿嘿……是个男子……” “……哈哈……过来,小公子,让老娘疼疼你……” “美人……美人……快过来……” 一阵阵污言秽语传入舒辰扬的耳中,让他羞愧难当,他紧咬下唇,握着耳朵继续寻找。 风轻涯站在牢房的入口,看着那个淡薄弱小的身影,眉头皱的更紧。 “母亲!” 牢房的尽头传来了舒辰扬震惊的叫喊。 风轻涯闻言,快步走过去,然后看见了一个中年女子被绑在十字刑架上,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 “母亲!母亲你醒醒!母亲!……”舒辰扬抱着昏迷着的舒清,摇晃着厉声叫着,细心裂肺。 “苏公子!别动她!”风轻涯拉开舒辰扬,神情凝重,“不要动她!”虽然已经想到她在这里不会太好过,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舒辰扬根本听不见风轻涯的话,失控地挣扎着,“母亲!母亲!……”凄厉的叫喊声响遍了阴森的天牢。 “舒辰扬!”风轻涯一把握着他的肩,怒吼道,“舒辰扬,你还想不想你母亲活着走出这里!” 舒辰扬一怔,停下了挣扎,然后满面泪痕地抓着风轻涯的衣袖,哀求道:“雅王殿下,我求你,求你救救我母亲!我求你!……” 风轻涯心里烦躁起来,眼角扫见了不敢接近的牢头和狱卒,脸色一沉,阴森道:“过来!” 那老头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上,然后忙爬起,磕起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将人放下来!”风轻涯扶着浑身无力的舒辰扬,怒喝道。 “是……是……” 那牢头连忙爬起,吆喝着身后的狱卒:“快!还不快将人放下来!快点!” 几名狱卒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人从刑架上解下来。 “母亲!”舒辰扬看着母亲倒在地上,连忙甩开风轻涯,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双手颤抖着,却不敢去碰,“母亲,我是扬儿,你醒醒!母亲!你快醒醒!” 地上的舒清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叫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呢喃着:“扬儿……”神情呆滞,像是做梦一样,“扬儿……” “母亲!”舒辰扬跪在地上,泪水流的更厉害,“母亲,我是扬儿,母亲……我来救你!母亲……” 舒清神情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儿子,片刻后双眸一瞠,挣扎地要爬起来,“扬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扬儿……怎么……噗……” “舒将军。”风轻涯见她吐血,神情担忧地蹲下,道:“舒将军,舒公子没事。” “母亲……”舒辰扬见母亲吐血,一时间失了方寸,双手擦着母亲嘴边的血,浑身颤抖起来。 吐过了血后,舒清似乎清醒过来,力气也好了不好,双手撑着地面,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你是……你是雅王殿下……” “将军伤势很重,还是不要说话了。”风轻涯站了起来,淡淡地道。 舒清看着眼前的少女,惨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拱手道:“罪臣见过雅王殿下……” 风轻涯一皱眉,正想开口,远处就传来也一声高呼:“圣旨到!” 第二十二章 皇恩浩荡 风轻涯站在一旁,看着连衣一身宫装,神情严肃的捧着一卷黄绸,身后跟着一群宫侍,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连衣看着风轻涯在场,心里微微惊讶,但是表面没有丝毫流露,然后躬身淡笑道:“奴侍参见雅王殿下。” “参见雅王殿下……”其余的宫侍也纷纷行礼。 风轻涯睫毛一样,懒洋洋地道:“连总管如此大礼我可承受不起。”谁不知道,他在母皇心中的地位不亚于父君。 “雅王殿下言重了。”连衣拂了拂道,“奴侍奉陛下旨意前来传旨。”他看向浑身是伤的舒清,眉头微微皱起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道:“舒清接旨!” 舒清撑着地面,惨白憔悴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然后挣扎地要站起来。 “母亲!”舒辰扬看着母亲身上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染湿了破烂的衣裳,心惊道:“母亲!你不要……” “扬儿!”舒清一咬牙,强制撑着道,“母亲没事,母亲要接旨!”然后一扬手,推开了舒辰扬,踉跄地站起来,倒吸了一口气,脸上肌肉因为疼痛而抽搐了几下,伤口渗出的血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形成了一摊血水。 “舒将军?……”连衣神情有些动容,但是很快变回了冷清,“接旨吧……” 舒清拱了拱手,双手紧握成拳,双膝跪了下来,“罪臣……舒清……”头一低叩在地上,声音清晰而坚定,“接旨!” 连衣沉了沉眼眸,然后打开黄绸圣旨,朗声道:“护国大将军舒清勾结敌国,意图谋反,本应处以极刑,但念其多年征战沙场,为天凤立下了不少功勋,特免死罪,削去爵位,收回兵权,贬为庶民,钦此!” “谢陛下!”舒清伏在地上,颤声道,然后抬起头,渗出血痕狰狞的手臂接过了那张决定她以后命运的圣旨。 风轻涯站在一边,看着这全过程,心里忍不住一丝震动,这就是所谓的英雄吧?忠心、英勇、无畏!舒清不愧是天凤的臣民眼中的英雄。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母皇明明知道她不会谋反,为何还要夺她的兵权?难道这就是帝皇的疑心吗? 风轻涯想到这,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扑来。 舒辰扬泪眼涟涟,忍不住哽咽起来,跪在地上扶着母亲,“母亲,没事了母亲!”真的没事了!母亲没事了!什么兵权,什么财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 “没事了,扬儿!”舒清惨白的脸上泛起慈爱的笑,“没事了……别哭扬儿……” 连衣看着母子情深的情形,眉目间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是同样很快消散,从衣袖中拿出另一道圣旨,沉声道:“舒公子,陛下有旨。” 舒辰扬一愣,泪迹斑斑的脸上满是诧异,他看着母亲,双手开始颤抖起来,神情惊慌,还没有完吗? “……舒辰扬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特令其一月后与谨王完婚。” 舒辰扬呆呆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雪,一大串话,他什么也没听见,唯一听见的就是随后的那句,一月后与谨王完婚! 一月后与谨王完婚! 眼眶中的泪水一时间不断地往下流,眼神苍凉。 明明是一件喜事,明明是喜事,为何他会感觉到心疼,是因为等了太久了吗?可为何,心好痛! 他垂着头,泪水滑落脸庞,滴落在胸前的披风上,上面的青竹染上了泪珠,变得更是的青翠。 青竹…… 舒辰扬愣愣地看着身上的披风,呆滞了片刻,然后猛然抬头,向一个方向看去,但是看见的只是一个离去的背影。白衣飘飘,如同黑暗中慈悲的仙子。泪水忽然止住,双手紧紧地握着身上的披风,心里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扬儿……”舒清嘶哑地叫着,声音中有着某种极力隐藏的悲痛,沧桑而无奈道:“接旨吧……” 舒辰扬愣愣地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过道,慢慢地收回视线,垂下了眼帘,掩住了那眸绝望的悲痛,双膝跪在地上,低头伸手,道:“舒辰扬接旨……”声音中并无喜悦,有的只是凄然和悲凉。 原来他的命运已注定了,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既然注定了,那就死心踏地地走下去吧!薄薄的一张黄绸,却决定了他未来,沉重无比。 皇恩浩荡,也不过如此…… 微风吹着,带着春天清晰的气息,夕阳西落,满天的晚霞。金黄|色的余晖落在大地上。 风轻涯站在天牢外,呼吸着清晰的空气,心里的压抑却没有舒散。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多愁散感的人,可是这一次却失了平日的冷静。 明明是与她无关的事,却冥冥中牵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连衣走出天牢,看着那静立在夕阳中的少女,微愣一下,缓步走进,道:“雅王殿下。” 风轻涯慢慢地转过身,夕阳落在少女绝美的容颜之上,飘渺迷幻,仿佛超脱尘俗般,高贵威严。 连衣僵住了脚步,一向冷静的心此刻却颤了一下,这一刻,他真切地觉得,所做的决定没有错!他微敛心神,屈身道:“奴侍参见雅王殿下。” 风轻涯淡淡一哂,道:“连总管叫住本王有事吗?”然后伸了伸懒腰,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本王累了,如果没事的话,恕本王不奉陪。” “舒公子即将成为谨王夫。”连衣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心生不悦,神情严肃道。方才舒辰扬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他是一个好男子,只可惜他们无缘! “连总管这话是什么意思?”风轻涯皱起了眉头,似乎今天听的最多的就是舒辰扬的身份确认,她沉吟了片刻,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神情旋即变得惊讶起来,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对舒公子……”天啊!她虽然欣赏他,但是也不至于和自己的姐姐抢男人吧?!她表情一冷,道:“连总管,虽然母皇宠爱你,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捏造事实!” 连衣闻言,嘴角弯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躬身道:“奴侍失礼,请殿下恕罪!不过……”他站直了身子,笑容敛去,道:“殿下是天凤皇朝的雅王,身份尊贵无比,殿下的婚姻大事应当慎重!” “连总管是在警告本王?”风轻涯一扬眉,慵懒之色消散,变为冷厉。 “奴侍不敢。”连衣轻声道,不卑不亢。 风轻涯一沉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连衣站在原地,看着那漫步离开的背影,淡笑如云。 第二十二章 莫家家主 宣竹宫 楚是站在宫门口,脖子伸长往后看,就怕看漏了什么似的。 “小是,涯儿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尹沅走到他身边,淡笑道,虽说不担心,但是眉目间还是透着淡淡的担忧,然后望着宫门口,喃喃自语道:“竟然陛下都赦免了舒将军,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过去的。” 楚是脸色黯淡,看着尹沅道:“贵君,主子会不会生气我的气?”如果他早些知道舒公子跪在宫门口,主子…… “小是,涯儿那丫头是这么是非不分?”尹沅失笑道,“好了,小是,等会儿涯儿回来,我跟她说说,她不会怪你的。”看着女儿的贴身侍人如此在乎主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楚是感激地拂了拂,欣喜地笑道:“谢贵君!” 可是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 “奴侍参见贤贵君。”一个宫侍走进宣竹宫,俯身行礼道。 尹沅微微蹙眉,道:“什么事?” “回贵君的话,雅王殿下让奴侍来传话,她已经回府了,请贵君放心。” 尹沅眉间的皱褶深了几分,自言自语地道:“那丫头就这样走了?真是的!”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侍,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侍领命退下。 一旁,楚是垂着头,一脸的难过。 “小是,涯儿……”尹沅见他这样,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那孩子虽然懒,但是一向和有分寸的,尤其是对这两兄弟,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但是也不会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将人丢下。 难道真的是为了舒家公子的事?!涯儿对舒公子…… “小是明白,贵君不用担心。”楚是拂了拂,垂头道,“小是做错了事情,殿下生气是应该的。” 尹沅见他这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和女儿一起长大,虽然名为侍人,可是他早已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如果女儿对他们上心,那也算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小是,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等那丫头下次进宫,本宫再说说她?” “不!”楚是连忙拒绝道,“贵君,殿下没有错,请贵君不要责备她。”他抬头看了一眼开始暗淡的天边,旋即垂头道:“贵君,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说完,屈伸行了一下礼,然后转身离开,就怕走不掉似的。 尹沅看着那匆忙离开的背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 凤翔酒楼,帝都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一个典雅的包厢内,风轻涯坐在桌子旁,举杯轻酌。桌子上,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未动半分。 离开皇宫后,风轻涯没有回王府,而是到了这里。她需要冷静,需要理清所有的事情,需要从现在混乱不明中解脱出来。 可是,她的目的还未达成,清净就被打破。 “今天可真是个还日子,连雅王殿下也来我凤翔酒楼。”一道女声传来,名为恭维实为嘲讽。谁都知道,雅王“懒王”的名号,如今她出现在这里,岂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 风轻涯拿着酒杯的手愣了一下,抬眸淡淡一扫,然后继续享受着手中的美酒。 门口处,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方形脸庞,双眼灼灼发亮,眉间尽是贵气,容貌虽非绝美,但也能迷倒不少男子,一身华丽的衣服,腰间挂着圆形白玉,拇指上带着翡翠扳指,在灯火照耀之下,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雅王殿下来我凤翔酒楼,却不将在下放在眼里,不觉得太过分吗!”女子被如此忽视,顿时火冒三丈,一身贵气转为霸气! 风轻涯放下酒杯,脸上笑意盈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道:“莫家主,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凤翔酒楼,莫家的产业。 整个天凤,敢用凤字给产业命名的,恐怕就只有莫氏一族。 莫氏一族,与天凤共同成长的一个家族。天凤史书记载,莫家第四代家主亲弟是天圣祖的夫侍,荣誉之大可谓前无古人。这几百年来,天凤皇朝曾多次打压世家,但是每一次,都未动莫家分毫。几百年后,莫家的商业更是遍布整个天凤,几乎操控了整个天凤的经济命脉。 而莫若曦,眼前的女子,就是现任莫家的家主。不过风轻涯不曾记得,她和这个女人有过节!过去极少的会面中,这位大名鼎鼎的莫家家主却化身凶狠恶狼,恨不得将她吃了一样! “当然是酒楼!”莫若曦拉长了一张脸,不屑道,“难不成雅王以为这是您的王府吗?” 风轻涯一挑眉,继续吃着菜,依然口齿不清,“酒楼是干什么的?”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拿来消遣郁闷之用。 莫若曦一听,顿时火气上涨,一拂衣袖,快步上前,一拍桌面,道:“雅王将我莫若曦当成傻瓜吗?!” 风轻涯放下筷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眼眸微垂,狡诈闪过,然后正经地道:“莫家主既然不是傻瓜,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你!”莫若曦一窒,一脸凶狠地盯着眼前的淡定的少女,咬牙切齿地道:“当然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既然如此本王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风轻涯神情一凛,道:“莫家主难道不曾听闻,顾客是上帝,是你莫家的衣食父母吗?!” “你!”莫若曦一喝,正想破口大骂,但是迎向了风轻涯冷冽的眼神,顿时火气全消,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深思,眼神锐利地盯着风轻涯看,好半晌后,拉出椅子,做了下来,冷静地道:“看来,“懒王”一名并不符实!” 风轻涯,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个女子竟然将自己的贴身侍人推出来经商,自己却躲在王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想到这样窝囊的女人她就来气!更可恨的是那个人竟然将这样的女人当成宝!她一句是非也说不得! 可是就在刚刚的那一刻,她却发现,传闻中的“懒王”并不如实,或者她该从新审视一下这个女人! 雅王风轻涯,她差一点就看走眼了! 风轻涯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 莫若曦眯起眼盯着她看着,她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只是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似乎延伸成为了一种较量。 最后,莫若曦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要楚是!” 掷地有声,坚定决然! (谢谢liu821215送上的砖石) 第二十三章 争锋相对 沉静,沉静,死一般的沉寂。 “你说什么?”风轻涯慢慢地放下酒杯,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到一脸决然的女子面前,慢慢地道。一切的动作都是慢悠悠的,但是透着一种慑人的气势。 莫若曦眼神波动,然后双手负背,昂首再次道:“我要楚是!”与其让他在雅王府中做牛做马,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疼!想起那张老是被自己气的红彤彤的笑脸,莫若曦不由得泛起了温柔的淡笑。 风轻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语气依然懒洋洋,“莫家主,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雅王殿下只不过是懒,还不至于听力有问题吧?”莫若曦收敛心神,冷笑道。 “呵呵……”风轻涯轻笑一声,漾起了一阵冷风,脸色一沉道:“莫家掌控着天凤经济命脉,但是并不代表可以冒犯皇威!” 莫若曦闻言,神情有些震惊,但旋即平静下来,“雅王殿下,莫某什么时候冒犯皇威?!” “莫家主要本王的人,难道只是小事一桩?!”风轻涯冷色一收,拂了拂衣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却句句致命,“还是莫家主认为本王好欺负?!” 我要楚是?! 莫若曦,她以为她是谁?! “你!”莫若曦一窒,脸色有些难看,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莫家还得依靠风家的庇护,垂了垂眸,淡笑道:“雅王殿下,莫某心仪楚是公子,所以请雅王成全!”商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为了利益而和自己厌恶的人谈笑风生,作为商界的魁首的莫家家主,当然不会逊色。 风轻涯扫了她一眼,然后走回桌子旁,悠闲的倒着酒,勾着嘴角,故意岔开了话题:“传闻凤翔酒楼的酒菜天下一绝,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莫若曦见她忽然岔开了话题,笑容骤逝,上前一步,道:“雅王殿下,你还没有回答莫某的问题!”第一次,有人能短时间里激怒她! “莫家主说要楚是?”风轻涯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是!”莫若曦答道,有些咬牙切齿。 风轻涯将酒杯放在嘴边,清尝了一口,笑容如花般灿烂,声音却冰寒森冷,“莫家主一开口就要本王的宝贝,本王怎么也该好好想想吧?” “宝贝?!”莫若曦一听这词,顿时火冒三丈,“风轻涯,如果你将他当成你的宝贝的话,岂会让他在外抛头露面?!你这是什么宝贝法?!”如果是她,她会将他藏在家里,万般宠爱! 风轻涯将杯中的酒饮尽,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一抹惊讶在眼底划过,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满脸愤怒的女子,眼中精光闪烁,看的莫若曦直冒冷汗。 能成为莫家的家主,除了出身嫡系之外,莫若曦必然也有她的过人之处。虽然没有和她深入接触,但是耳闻还是有的,传闻莫家家主三岁能诗,五岁能武,十岁即接任家主之位,如今已十年,不仅稳固了莫家在听天凤的地位,还将打入了冰炎的商界,可是眼前这位莫家主,却像一个失去理智的小丫头一样,只是为了小是? “风轻涯,有什么好看的?”莫若曦背脊发凉,眼前少女的那双眼睛像是能透视一切似的,让人发寒,她嘴角一扯,下巴一扬,商界“老人”的威严油然而生,鄙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想挽回刚刚失去的面子,冷笑道:“别说楚是是你的人,即使他是你的正君,我莫若曦看上了,同样会开口!”楚是,她莫若曦势在必得! 在那坚决的眼神中,风轻涯似乎看到了明白了一些东西。她将酒杯放下,眼中似乎有一丝的动容,可是……风轻涯神情一凛,道:“听闻莫家主府中已夫侍成群,你要了我家楚是,恐怕摆不下!” 莫家家主,商界的狠手,但是也是情场的浪女。听闻她家中已经夫侍成群,而且在外,知己遍布全国。 莫若曦啊莫若曦,虽然你真的可能对小是动心,可是早已失去了资格! 她家楚是可是个宝,岂能让人糟蹋! “你!”莫若曦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以这个拒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咬牙,垂眸沉思。 风轻涯见了她的反应,嘴边泛起了嘲讽,拿出一定银子放在桌面上,转过头正视她,冷笑道:“莫家主如果没有事的话,本王就告辞了!”说完,起步离开。 就在她越过沉默着的莫若曦身边,就要走出包厢时,被拦了下来。 “等一下!” 莫若曦转过身,盯着那个背影,双手一握,神情中透着坚决,沉声道:“我正君的位置还空着!”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要成为莫家的正君可能有些困难,但是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她动心,让她心疼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放弃! “正君的位置?”风轻涯转过身,咀嚼着这句话,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眼中失望闪过,嘲讽道:“莫家主,你可真大方!” 正君的位置?!她以为这个就是天大的恩典?!!莫若曦,她还是看高了她! “你还想怎么样!?”莫若曦见她怪异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是不肯放手,“风轻涯,是儿年纪已经不小了,他这些年为你做了这么多,既然你不爱他,为何就不放了他,让他寻找幸福!” 风轻涯闻言,淡淡地笑了笑,带着讽刺,“莫家主,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幸福,多可笑的幸福。她以为一个正君的位置就是幸福吗? 莫若曦神情骤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风轻涯再一次开口。 “而且,你说想要他就要,你将他当成了什么?”风轻涯脸色阴沉了下来,肃然道,“货物吗?!” 莫若曦张大了口,却没有说出话来,满脸的震惊。 “莫若曦,楚是是本王的人,本王很爱他,所以不可能将他送给你糟蹋!”风轻涯继续道,声音冷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是爱他,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就像她的弟弟,她能不爱自己的弟弟吗?!“莫若曦,你太小看本王,也太高估了自己!” 风轻涯丢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扬长而去,没有再理会呆住了的人。 包厢的门口处,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莫家家主此刻像个呆子一样,愣愣地站着,垂着头,神情异常的凝重…… 第二十四章 月下箫音 弦月高挂,淡淡的月色洒满大地,夜凉如水。 雅王府的门口,楚是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回来,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眼,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根本也不能怪他嘛? 明明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舒家出事的,就算他没有漏掉这个消息,舒辰扬也同样跪了两天了!可是一想到那人的反应,心里就不由得发疼,她怎么能够这样对他,怎么说他都为她做牛做马这么多年! “太气人了!”楚是跺了跺脚,化难过为恼怒,对这空荡荡的门口毫无礼仪地大声吼着:“你爱回不回!?”然后转身步入大门。但是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不住对守门的侍卫道:“王爷回来了通知我!” 门边的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尔后同声应道:“是!” 楚是踏着重重的步伐,一直走回了自己的院落,然后心里实在难受,见哥哥房里还亮着灯火,于是大步走过去,连门也没敲,就一把推开了门,委屈地叫道:“哥哥……” 楚于浑身一震,连忙手中烧尽的纸条握着手里,不顾那没熄灭的火花,轻斥道:“小是,怎么不敲门?!” “哥哥……”楚是惊讶地看着哥哥苍白的脸色,疑惑道:“哥哥,你怎么了?”他走了过去,眼角扫到了地上的灰烬,更是不解,“哥哥,你在干什么?”怎么在自己房里烧东西?而且还不拿盆装着? “没事。”楚于将手收进衣袖中,收敛心神,镇定地道,“小是,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楚是一愣,顿时恼怒道:“哥哥,那个懒女人还没有回府!”平时哥哥最关心她的,她有一丁点不适,就紧张的要命,今天怎么这样?他迟疑了片刻,道:“哥哥,你不舒服吗?” 楚于一愣,衣袖下的手握的更紧,摇头道:“没事!” “可是哥哥,懒女人还没有回来!”楚是再次说道,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不担心吗?!” 楚于垂了垂眼眸,声音有种压抑不住的哀伤,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无论是谁,都不会让她有事…… “哥哥?”楚是奇怪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哥哥今天都怪怪的?而且不责怪他这样叫主子? 楚于背脊震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没事,小是,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在外边跑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主子,她不会有事的。” 楚是狐疑地看着他,“哥哥……”他怎么了? “出去吧。”楚于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中满是疲惫,“我想休息……” 楚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还一会儿,最后抱着满腹的疑惑离开。 门被轻轻地关了起来,烛台上的灯火忽然间窜的老高。 楚于垂着头,慢慢地抬起手,那只紧紧握着的手掌打了开来,手掌被火星烫的微红,里面静静地躺着那张烧剩的纸条,半晌后,手再一次握起,紧紧的,几乎可以听到了关节的活动的声音。 烛台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房间内寂静无声。 …… “恭迎王爷回府!” 风轻涯一到门口,侍卫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顿时松了一口气。 风轻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踏进了府门,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 “王爷回来了……” “哎,太好了,那楚总管就不会发飙了吧?……” “……这可说不定,等会儿……” …… 淡淡的月色照在大地上,宁静祥和,夜色柔美。轻柔的微风吹拂,衣角飘动。长廊的挂着两排灯笼,发出淡淡的黄光,落在涂上红漆的木地板上。 风轻涯漫步走着,眼神似乎有些飘渺。本来想去谨王府看看皇姐,可是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长廊边。似乎很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出门过,这十年来,她总是日落而息,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也或许是这十年的安逸生活磨灭了她的危机感,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她才会如此失态。 抬头凝视着晴朗清澈的夜空,偌大的苍穹,一弯弦月,几点星辰。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同样凝视着这样的天空,发誓永远不会让人欺辱。那以后,她用尽了一切手段向上爬,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而如今,面对同样的夜空,她只想继续自己平静的生活,可是这一次,似乎并不能如意。舒家的事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些事,在皇室中,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可是她却觉得厌恶!似乎前世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一次回到她的生命中! 风轻涯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微笑。第一次,她觉得这辈子的身份是一个麻烦!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箫声。 清空逍遥、悠扬悦耳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哀愁。 风轻涯一愣,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箫声? 她记得,王府中没有人会吹箫? 楚于善琴,楚是只会打算盘,而现在吹箫的人是谁? 沉吟了片刻,风轻涯改变了方向,循着箫声走去。然后在荷花池畔,见到了一抹白衣飘逸的身影。 风轻涯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蹙眉沉思,良久之后才想起,自己府中多了一个人! “是他?!” 声音淡淡的,带着一抹惊讶。 第二十五章 他是何人 初春的荷花池,未脱冬日凋零的气息。男子站在一边,淡淡的月色洒在平凡的脸上,竟添了一种出尘与高贵。 宁静的夜晚,悠扬而哀怨的箫声在凉凉的空气中飘扬着。 风轻涯立在原地,烦乱的心绪竟随着箫声慢慢地平静下来,蹙起的眉头舒缓下来,她背着手,静静地站在原地。 月下的两人,相隔着不远的距离,就这样站着。 宁静、祥和。 忽然,箫声戛然而止。 风轻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那人面向她站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她垂了垂眸,暗自懊恼,她竟然又一次,这个男人面前失神! “雅王殿下?”声音淡然虚无。 风轻涯蹙起眉,轻步走过去,道:“公子好兴致,大半夜的跑出来吹箫。”声音懒洋洋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讽刺。 “殿下不来见草民,草民只能来见殿下。”男子淡淡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恬静。 风轻涯眉头蹙的更紧,刚想说话,却看见他伸出右手,慢慢地移到她的面前,然后放在了眉头上,抚平眉间的皱褶,然后听到那淡笑的声音转为了哀愁,“殿下年纪尚小,不该经常皱眉。” 风轻涯脸色沉了下来,眼中升起防备,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那只手,凝视着他,沉吟片刻,道:“你是谁……” 瞎子?! 他那点像瞎子! 那人扬了扬嘴角,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出格,径自岔开话题,道:“殿下,你最近身体好吗?” 风轻涯眯起了双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人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尽做些奇怪的事,但是她不认为他是傻子,她双手负在背手,下巴微微昂着,衣摆在微风的吹拂下慢慢地飘动着,“公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那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神情也变得黯然起来,“殿下,我并无恶意……” “公子是否有恶意我并不清楚。”风轻涯淡淡地说着,一字一顿,“但是公子刻意接近本王却是事实!” 她在这个世界活了整整十年,还未听说过有男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主动跟女子回家!就连那个帝都闻名的野蛮公子云慕祁都不敢。 风轻涯不知道她为何会想起云慕祁,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而这人,她无法看透! 男子垂着头,双手握着手中的竹萧,沉默不语。 风轻涯并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初春的夜晚依然冰凉,徐徐的威风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6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6部分阅读 拂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抬起头,将视线转向风轻涯,欲言又止。 风轻涯见状,有些不耐烦,神情一凛,道:“公子……”她话还未说完,面前的人忽然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扣着脉门。 风轻涯一惊,手腕一转,反手叩向他的脉门,怒道:“你想干什么!” “你会武?”男子神情惊讶,不是因为自己被擒,而是刚刚发现的秘密。 “你到底是谁!”风轻涯厉声问道,神情阴沉。 男子淡淡一哂,没有惊慌和难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雅王殿下会武。”看来他多虑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风轻涯的脸色更是难看,一手扣着她的脉门,一手伸出,紧紧地握着他的颈项。她的秘密,连上官琉那厮也没反觉,而这人……她的神情更是阴狠,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男子依然没有惊慌,除了脸色开始苍白起来,一切没有变。 风轻涯见此情形,心里除了愤怒和惊讶之外,竟然还有一种钦佩,眉头一拧,双手倏然松开,衣袖一拂,冷声道:“本王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公子何必如此?!” 男子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好半晌才道,“殿下,我只想确认你没有事!”即便是狼狈不堪,这人身上竟然还保持着让人舒心的淡然。 风轻涯冷冷一嗤,道:“公子的意思是,不顾廉耻地接近本王,就是为了关心本王呢?”声音是明显的讽刺,还有一种刻薄。 男子闻言,手中的竹萧倏然掉在地上,原本已经开始红晕的脸庞瞬间退去了血色,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更是苍白的可怕。 风轻涯见状,心里微微一拧。脑中不由得浮现了这样的念头,难道她的话太过分了?!她双眉一紧,正要开口。 “既然雅王没事,那勿离就此告辞了!”男子孑然而立,嘴角微勾,泛起了自嘲的弧度,双手垂落身旁,淡淡地道,只是少了方才的淡然,多了一抹冷意。 风轻涯一窒,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眼前的倏然飘起,落在了屋顶之上。 “轩辕勿离对雅王殿下并不恶意,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便随着一句冷冷的声音,消失在黑夜中。 风轻涯愣愣地站在原地,理智告诉她该去追,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地站在原地。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顶,眼前竟来回地浮现了方才,那人站在屋顶上,那平凡无奇的脸庞之上,出现的失望、落寞和哀伤。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有如此沉重的哀伤?…… “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句叫喊打断了她的沉思。 “主子!”楚是即恼怒又心疼,“你怎么在这里!”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以前每一次,只要她着凉了,总会病一场!这个坏毛病,所有御医都治不好! 风轻涯回过头来,看着楚是,微敛心神,然后惊讶地问道:“小是,该不会病了吧?这么关心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 楚是闻言,所有的关心和担忧顿时化为怒火,上前一步,忘了主仆之礼,伸手狠狠地吹在她身上,怒道:“懒女人!小气鬼!我都道歉了!你还生气……小气鬼……谁关心你……我讨厌你!”他关心她,她竟然说他有毛病!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风轻涯一把握着他的手,以免自己遭殃,然后惊愕地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楚是,呢喃道:“楚是,你怎么了?”他们一向是这样开玩笑的,今天怎么反应这么大? 她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声音提到了几分道:“小是,莫若曦找过你?”该不会那人向她要人不成,自己找上门吧? “啊?”楚是一愣,惊讶地看着她,“你……你说……你说什么?” 莫若曦,那花心烂女人和他什么关系?! 风轻涯见状,知道不是她,可是……她松开了手,神情有些严肃,问道:“小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楚是懵了,从未见过她这么严肃,惊讶片刻后,他也忍不住严肃起来,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莫若曦吗?”风轻涯问道,他老是嚷着要嫁人,说不定真的喜欢姓莫的。虽然她不接受莫若曦的婚姻爱情观,但是并不代表楚是不接受。 一想到这,她不禁心惊起来。 前世自以为是的个性再一次抬头,她差一点又做错了事。 她认为不好的,楚是并不代表不好! 楚是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喜欢莫若曦?他怎么会喜欢那个花心烂女人!心一急,旋即怒喝道:“你胡说!我才不喜欢她了! 风轻涯细细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的情绪,最后她确定他没有说谎,方才松了一口气,“楚是,你真的对莫若曦没感觉?”她再一次问道,生怕误会了他。 “不喜欢!谁喜欢她谁去!”楚是嚷嚷着,“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我会跟她算账,你不要将我跟她拉在一起!我楚是才不会嫁给那样花心的烂女人!” “不后悔?”她斜了斜眼,问道。 “绝不!”他脚一跺地,喊道。 风轻涯已十足把握,“好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必要这么生气。”然后将莫若曦向她提亲的事放在心里,不再打算说出。 “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楚是见她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疑惑也升起。 “没事。”风轻涯不负责任地说道,“今天的夜色挺不错的,我想挺适合谈情说爱的,所以就问问喽。” 楚是闻言,惊愕地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风轻涯失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离开,眼前却看见了那被遗留在地上的竹萧。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几分,她走过去弯腰捡起,垂眸看着那竹萧。 “怎么了?”楚是刚想叫嚣出声,却被她的沉默吓着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见了她手上的竹萧,撇了撇嘴,暗想道,她该不会让他学吹箫吧?有可能,以前她不是因为哥哥会琴,也曾强迫自己学吗?“喂……”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风轻涯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勿离……”风轻涯看见了竹萧的上,刻着着两个字。“勿离……轩辕勿离……” 就在刚才,那人离开时,也曾说过了这四个字。 “轩辕勿离对雅王殿下并不恶意,冒犯之处敬请见谅!” 他叫轩辕勿离! 风轻涯神情一凛,暗道,或许真的该查查这个人! “主子?”楚是是在不明白,为何今天的主子和平常这么不同。 风轻涯回过神来,握紧手中的竹萧,道:“很晚了,本王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小是,你也去休息吧,要不长皱纹了,以后嫁不出去不要哭给我看……”说完后起步离开。 楚是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瞪着那个一边打了哈欠一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怒火中烧,吼道:“你才嫁不出去!” 他怎么会担心她的!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气死他了! 第二十五章 希望破灭 舒府 除了摘除了将军府的牌匾之外,舒家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大早,舒府热闹非凡,送礼祝贺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舒清已被贬为庶民,但是舒辰扬和谨王的婚事已定,舒家依然没有没落,反而成为帝都达官贵人正想讨好的对象。 舒家的主屋中,不断地传来咳嗽声。 “母亲,你没事吧?”舒辰扬帮母亲拍着背,脸上一片担忧。大夫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 伤势很重,不好好调养有性命之忧。 舒清喘了一口气,靠在床头上,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她拉着儿子的手,声音虚弱无比,“扬儿,你不开心……” 舒辰扬闻言,愣了一下,垂头道:“母亲,扬儿不明白您的意思。”开心吗?他想不到开心的理由!可是不开心,他更找不到理由。等了四年,现在终于等到了,不是吗? “扬儿,你不是喜欢谨王殿下吗?”舒清皱起眉头,心疼地看着儿子,“你不是喜欢她的吗?” 就是因为他喜欢谨王,她才会答应陛下。可是现在,看着儿子憔悴的脸色,她真的担心会做错。 舒辰扬扯了扯嘴角,泛起了讽刺的弧度,然后抬眸,看着母亲,神情平静无波,“母亲,孩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扬儿……”舒清忽然觉得心里一痛,像被狠狠地撕裂一般,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垂下眼眸,握着儿子的手,道:“扬儿,谨王殿下是个好人,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扬儿,你嫁给她,以后会生活无忧的……”她说的小声说,像是连自己也不会相信一样。 “母亲。我知道的。”舒辰扬吸了一口气,点头道,脸上笑意盈盈,却没有喜悦。 “扬儿,谨王殿下来访。”一个中年男子款款走进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男子正是舒清唯一的夫郎李氏。 连日来的担心和焦虑让原本就显老的男子更是苍老憔悴,鬓角处已经开始染上了白霜。 舒辰扬起身,迎道:“爹爹。” “扬儿,你见她吗?”李氏看了一眼妻主,然后对儿子问道。 舒辰扬点了头,“爹爹,你先照顾母亲,我出去见她。” 李氏听儿子这话,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好,她在星辰阁等你,扬儿,那孩子给你带来了很多礼物,你们好好聊聊吧,毕竟……” “爹爹,孩儿知道。”舒辰扬点了点头,对舒清拂了拂,道:“母亲,孩儿出去了,您好好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妻主……”李氏坐在舒清的身边,视线追随着儿子的背影,忽然间觉得鼻尖一酸,双眼模糊起来,“妻主,为什么扬儿不开心?这是喜事啊?……” 当年,儿子接到女皇的指婚圣旨,高兴的一晚没有睡,可如今,等了四年,终于等到的,为何会这样?明明笑着,但是他却觉得心酸。 舒清握着夫君的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 星辰阁 风慕谨坐在花厅内,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依然喜气洋洋。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舒将军不仅没事,她和扬儿的婚期也定了下来。 四年了!她足足等了四年!求了四年,终于等到了! 扬儿!我一定给你一个幸福的婚礼! 舒辰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着的人,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脚步甚至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可是才刚刚后退了一步,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 “扬儿!”风慕谨见到了久未见面的人,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出,“扬儿,我……” “舒辰扬参见谨王殿下。”舒辰扬双膝跪地,垂着头,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风慕谨见状,脸上浮现了受伤的神色,连忙心疼地弯身想扶起他。可是才刚刚碰到他的手,就…… “谨王殿下!”舒辰扬垂着头,双手一缩,避开了她的接触,“不知谨王殿下找草民有什么事?” “扬儿!”风慕谨一把握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急切地道:“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要这样!” “谨王殿下。”舒辰扬甩开了她的手,神情严肃,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请自重!” 风慕谨闻言,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内疚而哀伤,她看着他,幽幽道:“扬儿,你真的恨我吗?” 舒辰扬合了合眼,“谨王殿下,家母的伤势很重,需要我照顾。” “你怪我没有出面为舒将军求情对不对?”风慕谨神情凄然,“扬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救……” “好了!”舒辰扬忽然高声叫道,打断了她的话,出尘的脸庞蒙上了一层阴云,“风慕谨,够了,你的谎话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在听了!” “扬儿!……” “谨王殿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我只想按安安稳稳地生活!”舒辰扬直视着她,神情激动,双眸含泪,“我什么也不想管,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就像母亲和爹爹一样过日子,谨王殿下,如果你给不了我,那就不要说出口!殿下,有的希望很脆弱,一旦破灭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而他的希望在四年的等待中,早就破灭了,或许在听到她迎回第一位夫侍的时候就破灭了! 他受够了!受够了她的谎言! 风慕谨愣愣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这四年来,她给他的伤害竟然这么深。 她看着他脸上的决绝,竟然有种就要失去他的感觉,“扬儿!”她快步上前,将所有的礼仪规范抛在脑后,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然后发现,他竟然如此的清瘦。 舒辰扬没有挣扎,只是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冷声道:“殿下,离婚期还有一个月,你等不及吗?” 风慕谨一听,浑身一震,松开了他,震惊地看着他,“扬儿,你胡说什么!” “胡说?”舒辰扬笑着,眼中有些狂乱,然后神情一凛,道:“是啊,是胡说!殿下府中美人如云,怎么会看上草民!” 风慕谨痛心地看着他,“扬儿,够了扬儿!你要我怎么做您才可以原谅我!”她的扬儿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刻薄!是她逼的吗? “舒辰扬只是一介贱民,没有资格跟殿下谈原谅。”舒辰扬背过身来,冷声道。 风慕谨垂在身旁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岔开话题,平静地道:“扬儿,我跟你带来了很多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没关系,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扬儿,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换取你的原谅。 舒辰扬慢慢转过身,神情同样的平静,就像刚刚事什么也没发生似乎,拂了拂身,道:“谢殿下。” 又是一阵沉默。 “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会让你成为天凤最幸福的男人!”风慕谨双手紧握,神情坚决,语气决断。 这一次,连父后也阻止不了她! 她深深地看了舒辰扬,压下心中的不舍,然后转身离开。 舒辰扬转身步入房中,看着里面放满礼物的桌子,忽然间想毁了一切的冲动,双手紧紧地握着桌沿,咬着牙,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公子……”一个小侍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叠衣物,怯怯地叫着。 舒辰扬抬头,慢慢地转过身,然后看见了小侍手中的衣物,倏然伸手抢过,护在怀中,怒道:“谁让你拿的!” “公子……”那小侍一惊,连忙跪下来,“公子,奴侍见公子的披风脏了,所以才……公子……” 舒辰扬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了,沉了沉气,道:“下去吧。” 小侍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退下。 “等一下!”舒辰扬扫了扫桌满上的礼物,然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披风,上面翠竹栩栩如生,“把这些东西拿出去!” “啊?”小侍愣住了,盯着那些礼物,惊讶地说道:“公子,这是谨王殿下送得……” “让你拿出去就拿出去!”舒辰扬叱喝道,然后转身走入内室,“我不想再看着这些东西!” 小侍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然后开始执行命令,心里叨念着,怎么公子不要谨王送得珍贵礼物,反而捧着一件破旧的披风当宝? 第二十六章 暗卫统领 凤藻宫内 “父后,这是臣侍新学会的点心,父后尝尝?”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姣好,声音甜美。 凤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然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不错,入口即溶。” “父后喜欢就好。”男子欣喜道,连忙递上了一杯茶。 凤后接过,啖了一口清茶,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然儿,怎么有空进宫陪本宫?” 被称为然儿的男子名唤云然,是凤后的奶父的孙子,一直跟在凤后身边。三年前,被凤后赐予谨王为侧夫。 “父后,现在殿下正忙于筹备婚礼,事事亲力亲为,臣侍根本无从帮忙,所以才得以清闲进宫陪父后。”云然说道,神情有些落寞。 今早,圣旨才刚到王府,而她却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了,那以后……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了。 凤后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然儿,你和谨儿成婚已经三年了吧。” 云然猛然一惊,似乎明白了凤后话中的其他意思,“父后……臣侍……” “然儿,你从小就跟在本宫身边,而奶爹去世时,本宫也成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可是……”凤后的神情骤然一冷,慢条斯理地道:“可是你终究是谨儿的夫侍,为谨儿生儿育女才是你的本分,然儿,三年了,你可曾尽过本分?!” “父后!”云然双腿一软,连忙跪了下来,面色苍白,眼中隐藏着委屈,“父后,是臣侍无能……请父后降罪!”说完,连忙磕起头来。 凤后神情不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好了,起来吧。” “谢父后!”云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颤颤巍巍地起来。 凤后看着他额上的伤痕,蹙了蹙眉,然后道:“你看你这孩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这个做父后的欺负你!” “是臣侍无能,惹父后生气了。”云然紧紧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垂着头,心像是被蚂蚁啃咬一样,疼痛入骨。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 凤后美眸眯了眯,然后道:“好了,下去吧,好好照顾谨儿,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云然垂头,恭敬地道:“臣侍遵命!”然后行礼离开。 凤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挥了挥手,让伺候在一旁的宫侍退下,垂头看着那盘精致的点心,嘴边泛起了冷笑,“穆棱!” 一道黑影落下,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在!” “结果!”凤后垂眸冷道。 “谨王每次召夫侍侍寝前,都会让他们喝下避孕汤药!”穆棱道,声音依然难听的可怕。 “嘭!”的一声,茶杯被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凤后脸色阴沉的可怕,美眸透着杀意,一字一顿地吐出:“舒……辰……扬!” 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有什么好!谨儿为了他竟然敢这样做!子嗣,对于皇族中人,是多么的重要! “主子息怒!”穆棱道,“谨王年纪轻,才会一时糊涂。” 凤后扫了她一眼,满脸的阴霾,旋即岔开了话题,“那件事查的怎样?” 穆棱闻言,双膝跪下,垂头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真的什么也查不到?”凤后没有生气,淡淡地问道。 “主子,暗卫是一向是天凤皇室的机密,除了女皇和下一任皇位的继任者,没有人能知道它的情况。”穆棱解释道,“当年天圣主设立暗卫组织,目的就是为了维护皇权和女皇的安危,所以为了避免后世暗卫组织涉入皇权争斗,立下了这个规矩。” “暗卫?”凤后垂眸呢喃着,他花了这么多心思,但还是无法得到这个神秘势力的任何资料!“难道什么也查不到?” 穆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迟疑地道:“主子,属下还探的皇室暗卫还有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凤后当即问道。知道这个暗卫组织存在的只有天凤皇室的人,而能掌握这个组织的,却只有当今的女皇!相反,谁能够掌控这个组织,那就能夺得皇权! “暗卫阻止设有统领一职,代表女皇掌管暗卫。”穆棱回道。“为了防止暗卫叛变,暗卫统领不得习武!” 凤后双眸微微一瞠,沉吟片刻,道:“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暗卫统领!”只要掌控了这个统领,暗卫就是他手中的棋子! “是!”穆棱领命,然后快速退下。 凤后静静地坐着,垂头沉思,美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决然。 一名宫侍走进大殿,神情喜悦,躬身行礼道:“启禀君上,女皇有旨,今晚君上侍寝!” “什么?!”凤后闻言,猛然抬头,脸上并无喜气! “君上?”那名宫侍不明主子为何不喜?女皇宠幸,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尤其是久未蒙圣宠的凤藻宫! “本宫知道了!”凤后忽觉自己的失态,微敛心神,道,“下去吧!” “是!”宫侍诚惶诚恐地退下。 凤后站起来,环视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忽然有种苍凉的感觉。 侍寝?!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风月潮,你还想怎么样!? …… 雅王府,主院落内。 风轻涯一脸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享受了午后温暖的日光,把玩着手中的竹萧。 楚是一进院子,见到她盯着竹萧看的情形。他撇了撇嘴,心里不是滋味!走进她身边,语气不善地道:“喂,我说过了,我不会学吹箫的!” 风轻涯愣了一下,旋即挑眉问道:“小是,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让他学了? “我不会学吹箫!”楚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别想!想听你就自己……” “小是!”楚于远远就听到了弟弟无力的声音,快步走过来,叱喝道,“不得无礼!” “哥哥!”楚是垮着脸转身,委屈地看着兄长,“哥哥,上次我学琴差点把手指弄断了,哥哥,我才不要在学乐器!” “主子什么时候说要你学了。”楚于脸色严肃,道,“好了,别闹了。” 风轻涯有趣地看着两兄弟,慵懒的眸子中灼灼生辉。 楚是一撇嘴,瞪了一眼风轻涯,然后嘟起转身离开。 “主子,小是任性,请不要责怪他!”楚于走到风轻涯身边,拂了拂,告罪道。 风轻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于身形一颤,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为何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每一次他请罪,她都会懒洋洋地说他,让他不要这样死守礼仪,可是这一次……难道……他双眸微瞠,忍不住震惊。 “小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风轻涯懒懒地问道,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竹萧。 “主子,我今早去那位公子的住处,却没有找到人。”楚于垂着头,平静地说道,“后来我派人在府中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所以才来禀报主子。” “不用找了,他走了。”风轻涯说道,云淡风轻。 楚于再一次诧异,只是这一次没有表现出来,他抬头,已是平日的端庄冷静,“主子,舒公子求见,现在在客厅内。” 这一次,惊讶的人是躺椅上的少女,风轻涯皱了皱眉,呢喃道:“他来干什么?” 第二十七章 君心难测 风轻涯走进大厅,然后看见舒辰扬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手上似乎捧着一个包袱之类的东西。 楚于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舒辰扬。 “舒公子……”风轻涯轻步向他走去,边唤道。 舒辰扬身子震了一下,然后猛然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向自己走来的少女。 风轻涯看见他苍白憔悴的脸色,秀眉蹙了一下,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地说:“舒公子来找本王,有事吗?” 舒辰扬这才想起自己的无礼,拂了拂身,道:“我……”声音顿了一下,苍白的脸色划过一丝不妥,然后改变了称呼,道:“草民特意来感谢雅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然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揪着手中的包袱。 风轻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眼中泛起了疑惑之色,她轻挑眉梢,道:“舒公子,哦……不,我应该叫你姐夫才对。”风轻涯起身,走到他身边,笑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所以姐夫不必放在心上。” 舒辰扬猛然抬头,一张脸庞苍白如雪,他盯着风轻涯看着,眼中溢满了让人心惊的凄凉,耳边只漂浮着那两个字。 “姐夫!” 姐夫?! 风轻涯眉头再次皱起,这是什么反应?!“姐……” “殿下!”舒辰扬忽然大声喝道,出尘的面容只剩下一片凄然,双眸含泪,神情悲凉,双唇苍白,“草民只想亲自跟殿下说声谢谢!” 风轻涯沉了沉眸,细细地打量着他,他……为何这样?该不会……可似乎雅王可以说臭名远扬,帝都的无双公子会对这样的一个人动心?怎么说她也不相信! 舒辰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包袱送到风轻涯的面前,道:“殿下,这是……” “皇姐很爱你!”风轻涯没有看他手中的东西,而是肃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这样失常的表现,可是是觉得委屈吧,亲人出事了,爱人却无法帮忙,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如果是她,她也会发狂。 “皇姐不是不帮你,而是帮不了,舒公子!”她没有叫他“姐夫”,方才她已经觉察到他对这个称呼的排斥,“皇姐为了进宫向母皇求情,被打成重伤,昨天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不是不帮你,而是已经尽力了……” 舒辰扬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然后恢复了一片荒芜,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回到怀中,将手中的东西紧紧地抱着怀中,像是害怕会失去似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有理由怪她,但是……”风轻涯直视着他,目光幽深,“但是,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理解她,原谅她,舒公子,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和她一起闯过这些难关,而不是一味的埋怨,一味的指责!”或许她的话过于无情,又或许她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但是如果相爱的两个人,连这些难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他们的未来恐怕…… 舒辰扬紧咬着下唇,凝视着她,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良久之后,才传出了一句低喃:“你要我理解她……”他说的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风轻涯一怔,她看着双眼,里面似乎闪烁着某种光芒,让她心惊的光芒,她倏然收回视线,回到座位上坐下,淡淡地道:“皇姐很爱你……” “我明白了。”舒辰扬淡淡地笑着,却比哭还难看,“恕辰扬冒犯了,辰扬告退……”说完,转身起步离开。 楚于看着那消瘦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转过视线,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柔顺,一脸疑惑地问道:“主子,舒公子他这是……” “小于,天色已经晚了,你派人送送他。”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道:“一个男子晚上在路上走很容易出事的。”要是他出了事,她就更不好想皇姐交代了。 楚于忍不住惊讶起来,一向懒惰成性的她竟然会想的这么周到,难道……他垂了垂眼眸,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句话,“主子,再过一个月,舒公子就是谨王夫了……”只是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风轻涯抬眸扫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不悦,“本王清楚的很!”难得好心出面救人而已,怎么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窥伺自己的姐夫?!“本王还没有无耻到连自己姐姐的人都要!” “殿下!”楚于连忙跪下,脸色苍白。 风轻涯起身,冷声道:“做好你的事!”然后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楚于呆呆地跪着地上,良久良久之后,才起身,脸上的温婉竟以转为冷冽,紧咬下唇,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地颤抖着。 …… 初春的夜晚,依然让人觉得冰凉。 凤藻宫内,一片喜气洋洋。久未蒙圣宠的凤藻宫,今日迎来圣驾。 正寝宫内,盛德女皇端坐在软榻上,接过凤递上的热毛巾擦了擦脸。 凤后接过热毛巾,交到一边的宫侍手中,递上了一杯清茶,淡淡地问道:“陛下今天怎么想到来臣侍这边?” 这话听起来像是抱怨,但是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抱怨之情。 “凤后是在抱怨朕?”盛德女皇看着自己结发多年的父君,目光深邃无比,嘴边挂着一抹淡笑,让人看不出怒喜。 凤后淡淡一哂,应对如流,“臣侍不敢,只不过陛下已经多年未踏入凤藻宫,今日却忽然驾临,臣侍觉得奇怪而已。” 只是一边的宫侍早已吓得双腿发软。 “哈哈……”盛德女皇大笑了起来,握上了凤后的手,满脸柔情,道:“凤后果然是在怪朕!” 凤后因为她眼中的柔情而晃了一下神,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豪华隆重的大婚之夜,她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温柔地笑着。 盛德女皇发现了他的失神,幽深的眸底闪过了一丝冰冷,然后柔声道:“凤后在想什么?” 凤后一愣,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妻主,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眼神忽然迷茫起来,“陛下……” 盛德女皇勾起嘴角,用力将他拉到怀中,轻柔地笑着,双唇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宇儿,告诉朕在想些什么?” 凤后浑身一震,双眸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宇儿,她叫他宇儿!多久了,她多久没有这样叫他了?!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抱着他,轻声地叫他宇儿…… 盛德女皇看着他的反应,垂着的眼眸中慢慢地阴沉起来,只是声音却越发的温柔,“看来宇儿气的很深,朕要怎么样才能让宇儿笑气呢?” 凤后合了合眼,身后抱着女人的腰,抬头看着她,那脸上的温柔是他今生最大的渴望,如果可以,他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温柔。他慢慢地张开双唇,只是他没有机会说话。 一个宫侍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在地地上,焦急地禀报道:“陛下,宣竹宫来报,贤贵君忽然晕倒!” “什么!?”盛德女皇一惊,猛然将怀中的人一推,站起来,走到宫侍面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阴森地道:“你说什么!?” “贤……贤贵君……晕……晕倒……”宫侍脸色苍白,惶恐地重复。 盛德女皇松了了他,倏然转身,看了一眼软瘫上的凤后,然后拂袖离开! 凤后呆呆地躺在软榻上,神情异常的悲凉,眼中莫名地涌出了泪水,浸湿了软榻。 “凤后……”凤藻宫的宫侍见到自己的主子如此难过,怯怯地想安慰,“陛下……陛下或许待会就来……” “她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凤后坐直了身子,慢慢地起身,往内室走去。 刚才,她最后的眼神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温柔的少女,那眼神就像当年一样,冰冷刺骨! 风月潮,她早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人只是盛德女皇! 而云斯宇也早死了,剩下的只是凤后! 他站在窗边,抬头凝视着那黑暗五星的苍穹,一抹决然在泪迹未干的脸庞上浮现…… 陛下,那我们就看看谁是最后的胜者! 第二十七章 贵君有孕 一大清早,暖暖的阳光驱散了夜晚的冰凉。 雅王府的天涯暖阁内,传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惊吼! “什么!?” “主子!”楚于见风轻涯竟然从床上掉了下来,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主子,你没事吧?” 风轻涯整个人愣住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楚是站在一边,看着风轻涯失常的表现,撇了撇嘴,嘟囔道:“有这么就惊讶吗?” 今早,宫内传来消息,贤贵君被诊出有孕,虽然皇宫已经很多年没有传出喜讯,但是以陛下对贤贵君宠爱的程度来看,贵君有孕,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风轻涯坐回床上,看着面前两人奇怪的表情,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男子生育的。她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只是父君今年已年过三十,现在有孕,那……她想到这,眉目间多了一抹担忧,正色道:“消息确定?” “陛下已经下旨,三天后大宴群臣。”楚于看着主子,微笑道,“主子,贵君真的有孕。” “喂!”楚是见她怀疑的模样,挑衅道:“怎么?你不想贵君有孕?!哼哼!真小气!” 这时候,楚是已经将她失常的反应归结为害怕别人抢走贵君的宠爱。 风轻涯瞥了他一眼,轻挑眉头,然后下床,道:“准备一下,待会我们进宫看父君!” “是!”楚于点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风轻涯,然后转身步出寝室。楚是瞪了某人一眼,跟了出去。别扭的懒女人,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风轻涯站在床边,慢悠悠地拿起衣服换上,绝美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虽然有些危险,但父君有孕,那是他正真的孩子,那她这个冒牌的也可以安心了! …… 宣竹宫内,沉浸在喜气洋洋之中。 寝室内,尹沅躺在床上,脸色微白,但是无损凤华之貌,他垂着眼眸,双手放在肚子上,美眸中洋溢着浓浓的慈爱。 忽然一阵高呼从宫外传来。 “凤后驾到!” 尹沅猛然抬头,脸色骤然苍白如雪,惊慌失措地叫道:“来人!” “贵君!”外面候着的宫侍闻言,连忙走了进来,道:“贵君,奴侍在。” 尹沅下了床,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决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静地道:“帮本宫更衣,本宫要出去迎接凤后君上!” 他的话一落,宫侍还未来得及上前。门外,就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贵君不必多礼了。” 凤后步入寝室,依然高贵端庄,只是一身红色的宫装,红艳似血! 尹沅身子震了一下,然后连忙跪下,行礼道:“臣侍参见君上。” 凤后微挑眉梢,嘴角勾起,美丽的脸庞上尽是平和温婉,“贵君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他淡淡地说完,然后对地上的宫侍吩咐道:“还不快抚贵君起来!” “谢君上。”尹沅在宫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紧咬一下牙关,垂下眼眸,挡住了那一身红光,“君上前来,不知为何事?” “我为何事而来,贵君难道不知道?”凤后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抿嘴一笑,高贵典雅。 尹沅紧握的手心忽然出汗,依然垂着眼眸,“臣侍不知。” 凤后嘴角的笑纹更深,端起宫侍刚刚送上的茶,轻轻地喝了一口,叹息道:“陛下的夫侍多,但是能够顺利诞下子嗣的,却只有我们两个……” 尹沅闻言,猛然抬头,双眸骤冷,推开了宫侍的搀扶,双手放下身边,挺立而言:“君上此话有何意思?!” 凤后扫了他一眼,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地道:“本宫是何意思,贵君很清楚……”他眯了眯眼,一脸苍白的微笑,然后倏然变得严肃起来,道:“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尹沅双眸一瞠,盯着宫侍放在桌子上的托盘。 一碗黑乎乎的药! 凤后放下茶杯,严肃地看着他,一抹快意快速闪过眼底,道“贵君,这是本宫今早特意让人熬的,趁热喝吧。”。 尹沅双手紧紧地握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盯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一样的端庄高贵,一样的狠心毒辣! 凤后见状,皱起眉头,脸上泛起不悦,沉声道:“怎么?君上不愿意?!” 尹沅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 凤后眯着眼,直视着他。 宣竹宫的宫侍被吓的头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7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7部分阅读 被吓的头冒冷汗。 “陛下驾到!” 伴随着一声高呼,盛德女皇快步走来进来,她看着满脸满脸不悦的凤后,还有脸色苍白的尹沅,最后盯着桌上的那碗药,脸色阴沉的可怕! “臣侍参见陛下!”凤后款款走到面前,屈伸行礼。 盛德女皇看着他,眼神狠戾冷酷,森然道:“凤后来做什么?!”一字一句,从口中挤出,冰冷无比。 凤后脸色微变,站直身子,和她对视,笑意盈盈,“臣侍听太医说,贤贵君的身子弱,所以特意吩咐太医院,给贵君熬了安胎药。”顿了顿,转身看向脸色苍白的尹沅,失望道:“不过,贤贵君似乎不太想领本宫的好意……” “沅儿安胎之事朕已经让专人负责!”盛德女皇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但是语气却更加的强硬,“凤后不必插手!” “陛下,后宫之事是一项由臣侍负责的。”凤后微笑道,似乎没有觉察到面前之人的怒意。 盛德女皇闻言,脸色再次沉下来,“难道凤后连朕的旨意也不从吗?!” “臣侍不敢!”凤后拂了拂,一脸云淡风轻,“只不过臣侍不明陛下为何如此而已?” 盛德女皇冷笑一声,眸光锐利,冷冽道:“难道凤后真的不知?”她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道:“宇儿,有些事朕不说,但是并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 同样的称呼,却没有昨晚的温情,风月潮啊风月潮,原来她的温情,只不过是一种利器!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利器! 凤后合了合眼,掩盖住那一刹那的软弱。 盛德女皇冷哼一声,一甩手,走到尹沅面前,阴郁之色瞬间转为温柔,“沅儿,别担心,朕在这。”然后将他抱在怀里。 尹沅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她怀里,眼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泪光,愣愣地看着她。 凤后看着眼前两人深情对望的情景,一抹冷笑划过眼底,然后消失无踪,他拂了拂衣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恢复了高贵端庄,岔开了话题道:“既然陛下在这,臣侍有一事禀明陛下。” 是禀报而不是请求! 盛德女皇看了他一眼,沉了沉眸,不语。 凤后站在原地,似乎不得答案不肯罢休。 “什么事?”盛德女皇终于开口,语气极度的不厌烦。 凤后似乎怔了一下,然后说道:“五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猎,祁儿恳求臣侍,让他参加,陛下知道,臣侍就这么一个侄儿,所以为了不想让他伤心,答应了。” 盛德女皇眯着眼,露着讽刺,“凤后可真的很疼云相的公子!”不忍让他伤心?!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伤害,还有什么不能的! 凤后拂了拂,默认,脸上平静无波。 盛德女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凤后都答案了,朕岂能让凤后失言!” “臣侍谢过陛下。”凤后行了行礼,“既然陛下在这里,那臣侍就先告退了。”他看向尹沅,忽然笑容满面,“贤贵君,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然后步出了房门。 风轻涯匆匆忙忙地带着楚于楚是进宫,却在宣竹宫外见到了离开的凤后。 一身艳红的宫装,穿在他身上,没有艳俗,有的只是高贵! “儿臣参见父后。” “奴侍参见凤后。” “免礼。”凤后看着风轻涯,淡淡道,“雅王也进宫看贤贵君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风轻涯点头,道:“是,父后也来看父君?” “嗯,本宫刚刚离开,你进去吧。”凤后淡淡地应道。 风轻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可是有说不清是什么,她垂了垂眸,道:“儿臣先进去了。” “慢着。” 风轻涯刚刚起步,就被叫住了,“父后有事吗?” “本宫有些药材想让雅王送到谨王府。”凤后扫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楚于和楚是,然后对楚于说道:“你跟本宫去趟凤藻宫吧。” 风轻涯有些错愕,但是想起皇姐受伤的原因,最后点头道:“楚于,你跟父后走一趟吧。”想必皇姐也在怪他吧?何必呢?! 楚于领命,跟上了一群宫侍后面,往凤藻宫走去。 风轻涯站在原地,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大队,不禁有些唏嘘。 “怎么了?”楚是见她竟然叹气,奇怪地问道。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那清澈的眼神让她有些羡慕,顽皮地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有事也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楚是愣了一下,跺了跺脚,然后怒气冲冲跟上。 (谢谢郭晶晶、gzi092852235299小羽宝宝的砖石、鲜花!o(n_n)o谢谢!) 第二十八章 先发制人 宣竹宫的寝室内 在凤后离开后,盛德女皇将尹沅抱到床上,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柔声安慰道:“沅儿,你好好休息,太医说你必须好好休息,才能平安生下孩子。” “陛下……”尹沅抓着她的手,脸色依然苍白,神色中还有一丝惊慌,“君上他……” “放心吧。”盛德女皇将搂在怀中,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狠戾,然后恢复了温柔,“十年前的事,朕不会让它发生!” 尹沅抬头看着她,心里依然不安,可是没有说出口。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十年前的事……他真的怕了!可是……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暗暗地道,孩子,爹爹一定会保护你的!决定不会让人伤害你! “陛下……”宫侍低着头怯怯地禀报道,“雅王殿下求见。” “涯儿!” “涯儿?” 两人同时出声。 尹沅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让她进来。”他还没告诉她,她就要有个妹妹弟弟了。 “慢着!”盛德女皇似乎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道:“让她在大殿等着。” “陛下?”尹沅不解地看着她,她为什么?“陛下,你还生涯儿的气?” 盛德女皇起身,让他躺好,然后为他盖上了被子,温柔笑道:“沅儿,你需要休息,如果让那丫头进来话,你肯定不能好好休息。”她亲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道:“涯儿一直都是这样任性的,朕什么时候生过气?嗯?” 尹沅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好。” 盛德女皇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寝室。 宣竹宫的大殿内,风轻涯悠闲地喝着茶,耐心地等着。在得知母皇在这里之后,她就知道她没有这么顺利地见到父君。 只是早上,母皇一向都是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怎么今天会跑到宣竹宫来?还有父后,刚刚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涯儿……” 在她正想的入神的时候,一道威严而带着慈爱的声音传来。 盛德女皇步入大殿,难得见到她一副深思的模样,轻挑眉梢,走到女儿的身边,负手道:“你父君需要休息,你别去打扰他。” 风轻涯收敛情绪,撇了撇嘴,道:“母皇,我可是一大早特意跑进宫的!” 盛德女皇见她的恢复了以前的无礼,摇头笑了笑,坐下,道:“三天后,母皇设宴,到时候你可以不就可以看见你父君了?” 风轻涯一愣,神情怪异地看着她。三天后?!连她都得三天后才能见父君?她该不会是准备不让任何人见父君吧?她皱了皱眉,看着盛德女皇,猜测道:“母皇,是因为父后?” 盛德女皇看着她,神情异常的严肃,帝皇的气势尽显,“涯儿,你长大了!” 风轻涯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过……她笑了笑,让人看不清思绪,道:“母皇不是说,我已经成年吗?” 盛德女皇眼眸沉了沉,垂眸微笑,道:“你确实长大了……” 风轻涯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母皇……” “涯儿长大了,也该成亲了。”盛德女皇打断了她的话,忽然岔开了话题,微笑着,高深莫测,带着算计。 风轻涯闻言,脸色一变,防备地看着她,“母皇,儿臣还小,不急。”几个月前,凤后提过她的婚事,皇姐提过,如今轮到她…… “涯儿……”盛德女皇起身,深思地看着她,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朕只有你和谨儿两个子嗣吗?” 风轻涯双眸一沉,眯着眼睛看着她。 “当年,你父君怀你的时候,朕将他与所有人隔绝,你才平安出生。”盛德女皇淡淡地说着,语气中有种苍凉的味道,“十年前,你差一点没命……” 风轻涯站起身,神色凝重,“母皇,你想说什么?”十年前的事,她没有去查,可是,她也猜到了绝对不简单。不过过来十年,都没有去查,为何今天她提起? “涯儿,很多事母皇不能说出口。”盛德女皇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转移了话题,道:“这一次你父君怀孕,不在朕的计划之内……” “母皇,你想做什么?”风轻涯闻言,脸色变得阴沉。什么叫做不再计划之内! 盛德女皇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忽然慈爱地看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说道:“涯儿,母皇必须先发制人!”她的话说的很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母皇!”风轻涯皱紧眉头,压下心里的不安,故作不懂地道:“儿臣不明白……” 盛德女皇笑了笑,脸上浮现了一种骄傲,“涯儿,你懂得!”涯儿,她的女儿,她也差一点被她骗了!或许连衣说的没错,这孩子真的能够……她神色一凛,不容反对地命令道:“三天后,母皇为你父君设宴,五天后是一年一度的春猎,涯儿,你都必须出席!” 她说完,眯着眼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云斯宇,朕要看看,谁棋高一着! 风轻涯愣愣地盯着那道明黄的背影,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她脑海中倒转。 互不相连的话却一点是相同的。 她在威胁她! 难道她要拿父君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威胁她吗?! 她有什么可以让她威胁的!? 这一刻,前世那种心寒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被人这样威胁过,用她最亲的人,而现在,最疼爱她的母亲拿她最敬爱的父亲威胁她?! 她脸色慢慢地,变得阴沉无比,一股骇人的戾气充斥全身, 愤怒、痛心充斥着她的神经。 她凭什么威胁她!? 楚是端着一些点心进来,却看见主子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看不清思绪,他走过去,放下托盘,道:“我去厨房拿了一些点心,你早上没有……” “小是……”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楚是皱了皱眉,搞不清状况。 “威胁!”风轻涯吐出了两个字,然后抬起头,脸色阴沉无比,她勾起嘴角,美丽的容颜此刻却有些狰狞,声音冰冷无比,“我最恨别人威胁我!”话一落,一边的托盘被狠狠地扫落地上。 瓷盘摔破,糕点洒了一地! …… 云府 宰相云启正坐在书房内,手里拿着的是刚刚收到的,由宫中送出的请柬。 请柬上,点名要带儿子进宫。 “母亲,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云慕怡不解的母亲为何担忧,“既然陛下请祁儿进宫,不是代表凤后他赢了吗?我们应该告诉才对!”凤后刚刚传出消息,说陛下已经答应了让祁儿参加春猎,这不就是认同了祁儿的身份,三天后的晚宴,同样邀请祁儿,明明是一件好事! “你闭嘴!”云启沉着脸,叱喝道,“你懂什么!” 云慕怡撇了撇嘴,正想反驳,但是看见母亲阴沉的脸色,最后还是不敢说出来。 云启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手中的请柬。 她不相信风月潮会看不出凤后的用意,可是她为何答应,甚至连三天后为贤贵君设的晚宴也让他参加?贤贵君有孕,那代表皇位的继承人可能再添一人! 云慕怡见母亲久未出声,抬头怯怯地说道:“母亲,如果你不想祁儿参见的话,那不如让女儿代替,反正祁儿未出阁,这样出席这样的晚宴也不……” “好了!”云启打断了她的话,抬头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女儿,冷哼了一声,道:“莫若曦那边怎么样了?!” 云慕怡一听,当即眉开眼笑的,“母亲放心,女儿现在和她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云启扫了她一眼,并不重视她口中的生死之交,女儿有几分本事她还是清楚的,生死之交?不过是烟花之地中的酒肉朋友而已,“你只要办好这件事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好了,下去吧。” 云慕怡听命退下。 云启继续盯着手中的请柬,神情森然。 云家在天凤皇朝已经历经三代宰相,她清楚什么叫做功高震主,更清楚如果自己不先下手为强,那不久的将来,云家将会成为历史。 出自云家的凤后被冷落多年,就是一个征兆! 如今只有尽快确定谨王太女的身份,云家才能长盛不衰! 第二十九章 三喜临门 三天后,御花园内,灯火辉煌,觥筹相错,热闹非凡。 盛德女皇端坐在正座,尹沅坐在身旁。 她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喝着酒,只是眼神却看向了一边,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身上。 “陛下……”尹沅今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袍,披着一件明黄的披风,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显得异常的优雅、美丽。没有耀人的光辉,但是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抬头看着妻主,再看了看神情怪异的女儿,“陛下,涯儿怎么了?” 盛德女皇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事,来吃点东西。”然后夹了菜到他的碗里。 尹沅垂了垂眸,看着女儿,安静地吃着,心里依然不放。 涯儿到底怎么了?自从三天前,她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三天内,宣竹宫已经被下了禁令,任何人也不能进入。 风轻涯端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送,绝色的脸庞之上,仿佛笼罩了万年的冰霜。 楚是站在一旁,看着哥哥不断地给她倒酒,焦急地扯了扯楚于的衣角,低声道:“哥哥,别让她喝了!” 楚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继续往空酒杯倒酒。 楚是一愣,差点叫出声来。哥哥怎么了?还有……他看着风轻涯,脸上的担忧更加的深。三天前,她忽然的怒气吓了他一跳,还没有回过神来询问,她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今天晚上,才步出房门,可是什么也没说,就进宫参加晚宴,而且一个劲地喝酒! 他跟在她身边,整整十年,从未见到过她这样?仿佛一夕间,她变了个人似的。 还有,哥哥的反应,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似的,什么也不担心,可是有不告诉他! “涯儿?”贤贵君柔声叫道,皱着眉头轻斥道:“涯儿,少喝点酒。”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风轻涯闻言,放在嘴边的酒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笑了笑,道:“父君,涯儿没事。” 盛德女皇闻言,眉头紧皱起来,她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反应会如此的大!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宠了她十几年,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孩子! 大臣席位首座上,云启端着酒杯,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情景。 “凤后驾到!”一道宏亮的声音从宴席外传来。 盛德女皇收敛不悦,搂着贤贵君,抬头看着那个姗姗来迟的男人!那眼神锐利深沉,不像在看结发多年的夫君,反而像面对结怨多年的宿敌。 尹沅感觉到她身上的冷冽,只是他不想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他想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孩子,他将手放在小腹中,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搂着,站不起来。 两边坐着的大臣,纷纷行礼。 “恭迎君上凤驾!” 云启看见凤后身边,那个穿着青色锦袍,满脸骄横跋扈的少年,不由得紧皱眉头。 云斯宇身上穿着代表凤后身份的明黄袍,高贵端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走到盛德女皇面前,拂了拂,道:“臣侍参见陛下。” 盛德女皇看着眼前的人,眉目间泛起了不悦,“朕以为凤后不会来。” 凤后站直身子,看了一眼正座上的两人,垂眸掩盖住那一闪而过的冷厉,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 “陛下,凤后又不是故意的,是我缠着他而已,陛下不要怪他!”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到了说话之人身上。 云启闻言,一惊,沉眸怒视着儿子,开口叱喝道:“祁儿,不得无礼!” 凤后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身边一脸蛮横的少年,然后宠溺地微笑道:“祁儿,在陛下面前,不能这样无礼,快给陛下请罪!” 云慕祁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愿意,他直视着整座上的女皇,道:“陛下,祁儿又没有说错,干嘛要道歉!?” 这话一落,现场顿时静的可怕,所有大臣都秉着一口气,直直地看向首座上的宰相云启。 云启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倏然起身,不顾礼仪地怒道:“孽子,还不住嘴!”她一说完,然后满脸惊恐地看向女皇,赫然发现,女皇此刻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气,甚至连眉头也没皱。 顿时,一种不良的预感在她的心里升起。她看着盛德女皇平静的表情,那种平静之下,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盛德女皇静静地看着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少年,心里暗自冷笑,这就是云家的人!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外人可能没能感觉到她的怒气,但是身边的尹沅感觉到了,他看着那个刁蛮的少年,神情变得怜悯起来。 “这就是云相的公子吧?”盛德女皇淡淡地说着,微笑地点头,转头对云启说道:“没想到云相的公子已经这么大了……” “臣子冒犯陛下,请陛下降罪!”云启被她这样的笑容弄得心惊不已,连忙下跪请罪。 盛德女皇笑了笑,挥手道:“云相过虑了,朕很喜欢令公子的爽直。起来吧。” 云启愣了愣,满腹疑窦地看了她一眼,依然跪着。 云慕祁见状,有些不快,嘟着嘴,走到母亲面前,伸手将要将她扶起:“母亲,陛下都是不怪我了,你还跪着干嘛!” “闭嘴!”云启甩开了他,厉声喝道,然后神情羞愧地对盛德女皇拱手说道:“陛下,臣教儿无方。” 凤后一边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说道:“云相,既然陛下都不说没事了,你又何必这么见外。” “凤后说的很对。”盛德女皇大为赞赏地说道,“都入座吧,今天是为贤贵君设宴,大家不必拘礼。” “谢陛下……” 一阵高呼声响了起来。 云相板着一张脸,将儿子不情愿的儿子拉到身边坐下,冷眼警告着。 云慕祁努着嘴,清秀的脸庞上,尽是怨气,早知道会被骂,他才不来了!如果不是想进宫跟凤后舅舅聊聊春猎的事,他才不会来了!气死人! 只是现在,他不能发火,只能忍着。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之前的惶恐不安消失无踪。 盛德女皇微笑地看着凤后,问道:“凤后,谨王为何没出席?”神情中没有一丝的不悦。 凤后端着酒杯的手愣了一下,道,“陛下,谨儿这几天病了,为了不重装贤贵君,所以才会不出席。” “是吗?”盛德女皇面露担忧,道:“让太医好好照料,再过不久就大婚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 “臣侍已经命御医好好照料了。”凤后半垂着眼眸,淡淡地回道。 “那就好。”盛德女皇点了点头,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道:“谨王大婚,贤贵君有孕,朕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恭贺陛下!” 大臣闻言纷纷举起酒杯,恭贺一声。 女皇举杯饮尽,然后一脸兴奋地道:“不过,朕还想三喜临门。”话一落,席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不过,这第三喜嘛?”她将视线转向云启,威严地道:“还得云启帮忙。” 云启一愣,旋即拱手道:“陛下,臣才疏学浅,恐怕不能为陛下分忧。” “云相不必做什么,只要点头就行。”盛德女皇微笑道,像一个狡猾的狐狸。 云启看着她,进退不得。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但是她决定不能点头! “不知道陛下的第三喜是什么?”凤后见状,开口解围,双手收在衣袖下,紧紧地握着。 盛德女皇拉起贤贵君的手,对着他脸上的哀求视若无睹,然后将视线定在了那个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的少女脸上。少女静静地坐着,带着慵懒的神情,一杯一杯地饮酒,却不见任何醉意。 盛德女皇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隐隐中透着不悦,她将视线转开,定在了一脸怒气的云慕祁身上,威严的眸中泛起了一抹森寒,毋庸拒绝地道:“云相,令公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朕将雅王夫的位置给他吧!” 第三十章 极品刁男 “云相,令公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朕将雅王夫的位置给他吧!” 此话一落,众人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风轻涯端着酒杯的手一紧,轻挑眉梢,眸光变冷。 云慕祁?原来是他啊,她还真没想不到! 不过…… 她扫了一眼神情僵硬的云启和半眯着眼的凤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正要开口,不料却被抢先了。 “我不要!”云慕倏然站起来,瞪着风轻涯,满脸的不屑,“我才不要嫁给她!” “祁儿!”云启叱喝了一声,虽然是叱喝,但是语气轻轻的,眸光深沉,似乎有种任由他胡来来的态度,“不得无礼。” 凤后端坐着,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看戏一样。 “我不要!”云慕祁气愤地反驳道,清秀的笑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染上了红晕,看上去有些可爱,但是被那蛮横的表情破坏,他指着风轻涯,嚣张跋扈,怒道:“我才不要嫁给她!” 盛德女皇见状,表情变得阴森,“云相,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臣无能!请陛下恕罪!”云启拱手请罪道,可是无论在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请罪的痕迹,“陛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惯坏了,他才会如此的任性。” “任性?”盛德女皇弯着嘴角,阴森森地笑着,“恐怕不仅任性这么简单吧?!朕看是无法无天了!” 云启垂着头,双眸一沉,寻思着怎么应付。 原来特意让祁儿进宫,是为了这个! 风月潮,果然是风月潮! 一旁的云慕祁根本没有发觉现场气氛的凝重,他只是一个劲地想着,绝对不能嫁给那个懒王!他云慕祁是谁?怎么能够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怒视着风轻涯,实在是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酒壶,让对面的少女猛然扔去。 “主子?” “涯儿!” 楚于、楚是和尹沅同时惊叫了起来。 风轻涯及时侧过了身,酒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放肆!”盛德女皇一手拍在桌上,怒喝道。 “陛下!”云慕祁根本没有收敛的意识,“我才不要嫁给这样没用的人!我……” “那你要嫁给谁?”盛德女皇满脸阴鸷,威严的眼中透着杀意。 云慕祁被她阴寒的表情吓了一跳,可是依然堵着一口气,丝毫没有退缩,抿了抿嘴唇,蛮横地道:“我要嫁给天凤皇朝最厉害,最有用的人!”他一说完,然后看向沉默不语的凤后,继续叫嚣着,“凤后舅舅,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让我让我……” “闭嘴!”凤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依然一副高贵端庄的模样,他眯着眼,眸底闪过一抹不悦,叱喝道:“祁儿,陛下面前不能这样无礼!” “凤后舅舅!”云慕祁惊愕地看着,“你……” “祁儿!”云启来着儿子,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还不住口!” 云慕祁来回看了看两人,再看看盛德女皇愤怒的表情,心里委屈不已,他咬着牙,泪水在眼中打着转,然后倏然拿起桌上的碗,再次往风轻涯扔去,怒喝道“都是你!是你害我的!我讨厌你!我不要嫁给你……不要!” 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受这么大的委屈,凤后舅舅和母亲从来也没有这样责怪过他!都是这个懒王!都是她害的! 风轻涯再次躲过了新一轮的袭击,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过去,走到嚣张蛮横的少年面前,淡淡地道:“云公子是吧,你放心,你不会嫁给本王的!”她弯起嘴角,淡笑容如花般灿烂,“本王不会娶你!” “你!”云慕祁一窒,愣了还半晌,眼中的泪水开始往下掉,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放声大吼起来,“我不要嫁给你!是我不要嫁给你!……呜呜……我恨你……恨死了……” 她竟然说不要娶他?她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嫌弃他!只有他嫌弃她的权利,她有什么权利! 风轻涯见状挑了挑眉,眼中的冷意更深。 盛德女皇见此情形,眉间的隆起了一座小山,“涯儿……” 风轻涯闻言,将视线转向正座上,那个企图操控她未来的人,脸上笑意盈盈,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母皇,儿臣王府很穷,如果真的将云公子娶回去,恐怕王府的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摔破!”她扫了一眼地上摔坏了的瓷器,笑容越发的灿烂,眼中的冷光也越来的深,“母皇,儿臣可不想将来破产了去当乞丐……” 盛德女皇听了她这段荒谬的说辞,一口气堵在喉咙中,挤不出话来。这丫头……这丫头!气死她了! 云慕祁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嫌弃他的少女,满脸的泪痕,整个人呆住了。而他身边的云启闻言,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凤后见状,嘴角微微扬起,半眯着眼,眼中思绪万千。 在场的众大臣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 “涯儿……”尹沅慢慢地站起来,担忧地叫出声,脸色苍白,头上冒着冷汗,站着的身体摇摇欲坠。 风轻涯见状,皱起眉头,不顾所有的惊愕,快步上前,扶着他,道:“父君,你没事吧?” “涯儿……”尹沅嘴唇也变得苍白起来,“涯儿,不要……” “沅儿!”盛德女皇终于发现了身边人的异常,连忙伸手要抱着他,可是却被避开了。 尹沅踉跄地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眼神哀伤,他深深的看了盛德女皇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眸,道:“陛下,臣侍身体不适,请陛下准许臣侍先行离开……”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盛德女皇闻言,背脊震了一下,她沉眸看着他,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思绪,好半晌后,她双手负背,转过身面对着众大臣,冷声道:“既然贤贵君身体不适,那就散了去吧!”说完之后,一甩衣袖,冷着脸,起步离开。 “恭送陛下!” 大臣们同时下跪,高呼道。 尹沅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冷漠和绝情,闭上了眼睛。 “父君?”风轻涯紧皱眉头,她不明白,父君为何忽然这样难过?不,不仅是难过,而是绝望!“你没事吧?” 该难过的人是她才对啊? 尹沅睁开了双眼,看着女儿脸上的担忧,沉吟了片刻,然后伸手抱着女儿,低喃道:“对不起,涯儿……对不起……涯儿……我的女儿……对不起……爹爹错了……爹爹真的错了……” 他不该完全相信她的!不应该那么信她的! 风月潮,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 第三十一章 暗潮汹涌(一) 宣竹宫 在贤贵君的寝室外,站着一个绝美的少女,淡淡的月光散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般遗世而独立,只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没有敢接近。 “殿下?”御医拿着药箱,走出了寝宫,对着风轻涯拱手说道。 风轻涯慢慢地转过身,双眸透着冷光,朱唇轻启道:“如何?!”声音冷冽无比,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御医浑身震了一下,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懒王之名,她早有耳闻,而且眼前的少女却…… “贤贵君的胎儿有事?!”风轻涯见她不说话,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父君一回宫,就脸色苍白,扶着肚子喊疼! “殿下……”御医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垂首道:“殿下不必担心,贤贵君没事,臣已经开了安胎药,只要贵君好好休息,大人和胎儿都不会有事。” 风轻涯心定了下来,眯了眯眼,道:“你下去吧!” “是。”御医行了离开。 风轻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害怕现在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 她知道父君是担心她才会这样。 可是…… 风轻涯一想到刚才晚宴上,那个疼了她十年的母亲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就一把火! “主子?”楚是走了出来,却看见风轻涯站在外边,神色冷漠。“贵君已经没事了,主子可以进去了。” 他以为她是担心贤贵君。 风轻涯点了点头,收敛心绪,正要踏进寝宫,就被叫住了。 “雅王殿下,陛下有请。”一个宫侍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俯身道。 风轻涯眉头倏然紧皱起来,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那个宫侍,沉默半晌,才对楚是说道:“小是,照顾父君。”然后起步离开。 楚是看着那消失在黑夜中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是?”楚于走出来,看见弟弟发呆的模样,“主子呢?” “啊?”楚是下了一跳。 楚于蹙起眉头,道:“主子去哪了?” “啊,刚刚有人来,说陛下请她……”楚是回道,神情有些恍惚,“哥哥,主子让我去照顾贵君,我先进去了。”他说完,快步走进寝宫内,像是害怕楚于继续追问。 楚于见弟弟的反应,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垂眸沉思,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袖。 “楚于公子。”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楚于震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然后看见一个宫侍站在月光之下。 “君上有请!” …… 莲花池的凉亭内,高挂的宫灯发出淡淡的光,散在地上。 “殿下,请。”那名宫侍躬身请到。 风轻涯眯了眯眼,看向凉亭内,坐着一个人,虽然光线暗淡,但是她很清楚地看见,那并不是盛德女皇! 她沉吟了片刻,然后背着手步入了凉亭。 微风吹拂着,残莲轻轻地摇晃着。 “连衣总管。”风轻涯站立着,对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淡淡地叫道。 连衣转过了头,没有起身,没有行礼,微微一笑,道:“雅王殿下,请坐!” 风轻涯沉了沉眸,应言坐下,“连总管不知道假传圣旨是死罪吗?” “殿下怎么知道我是假传陛下旨意?”连衣轻笑一声道。 风轻涯扫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说吧,找本王什么事?” 连衣沉吟了半晌,站起来,走到凉亭边,看着那星星点点的残莲,道:“殿下知道为何几百年来,皇宫内这个莲花池依然保存吗?” 风轻涯闻言,挑了挑眉,手指上白玉石桌上敲打着,“连总管,本王没时间跟你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连衣回过头来,依然微笑着,只是似乎戴上了一丝苍凉,“殿下,反正都来了,何必急于一时?” 风轻涯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这一刻,风轻涯忽然想起,这个男人,无论在后宫中,还是在朝堂上,都是一个异类。 明明可以位极人臣,可是却选择默默无闻! 她垂了垂眼眸,站起身来,眸光变得锐利无比,道:“你是谁?!” “奴侍我陛下的贴身宫侍。”连衣淡淡地回道。 风轻涯眉头忽然蹙起,然后松开,缓步走到他身边,看着面前,凋零的莲花池,半眯着眼,道:“说吧。” “当年,天圣主也在这个莲花池旁遇见了一个男子,后来,她爱上了这个男子,她一直认为,自己会爱这个男子一辈子,给他最尊贵的位置,给他全天下男子最想要的唯一!”连衣轻声诉说着,似乎带着一丝神往的语气。 不过风轻涯没想去听这个,她慵懒地靠在凉亭的石柱上,“连总管,我对别人的爱情故事没兴趣!如果你想我继续听下去的,最好说些让我感兴趣的!” 连衣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说道:“殿下应该知道最后的结果吧?” 风轻涯挑了挑眉,不耐烦地道:“连总管,我说了我不喜欢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天凤的史书可从未记载过天圣主最爱的男人是谁!? “后来,她娶了大将军的儿子,然后,为了平定皇室动乱,她又封了莫家的公子为妃。”连衣说道,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殿下,皇家的人一切都必须以皇室为重!” 风轻涯眉头蹙了起来,神情骤然变冷,一字一顿地道:“你想说什么?!” “云家历经三朝,它的势力已经遍布整个朝廷,如果不铲除它的话,天凤的皇权必受动摇!”连衣道,声音中骤然升起了一种威严,“殿下必须娶云慕祁!这是你的责任!” 风轻涯闻言,表情更加冷,盯着连衣的双眸骤然变得有些阴沉,半晌后,寒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皇权动不动摇与她何干?而且,这应该是皇姐事!她才是下一任的女皇! 连衣款款一笑,然后轻轻道:“殿下没有选择。” 风轻涯倏然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脸庞之上扬起了一抹妖魅的微笑,道:“连总管,有件事你或许弄不清楚,本王不是天圣主!”她不会为了所谓的责任而牺牲自己! “殿下?”连衣忽然皱起眉头,似乎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顺利。 风轻涯勾起嘴角,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如果连总管没事的话,本王先走了。”说完,起步离开。 “殿下!”连衣叫住了她,声音中有些威胁的味道,“你连贤贵君也不管吗?” 风轻涯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他,“你在威胁我吗?!” “怒视不敢。”连衣微微一拂,道。 风轻涯冷笑一声,如果他是想激怒她,他确实做到了,她盯着她,森寒地道:“任何人敢碰我父君,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包括母皇在内!”她不来见她,就是要再一次用父君威胁她吗? 风轻涯一说完,不待连衣回答,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连衣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沉着的脸变得有些阴森。 风轻涯离开后,没有立即会宣竹宫,而是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现在的她满腹的火药,她不想让尹沅担心,淡淡的远月光散在青石路上,染上了一层银光,也渐渐地削去了她眼中的怒火。 忽然,一条红色的马鞭从暗处过来,带着一声蛮横的怒喝: “风轻涯,去死吧!” …… 第三十二章 暗潮汹涌(二) “风轻涯,你去死吧!”一道蛮横的声音传来。 风轻涯倏然转身,只见一条红色的马鞭凌厉飞来,她双眸一沉,少女绝美的脸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恐怖,她没有躲避,而是冷哼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8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8部分阅读 声,伸出手,直直地握住了那条扑面而来的马鞭,然后猛然往前一扯。 云慕祁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还未反应过来,被往前一扯,重重地扑在青石路上,发出了一声哀嚎。 风轻涯夺过了他手上的鞭子,放下手里玩弄着,脸上泛着阴森森的淡笑。 云慕祁吃疼地从地上爬起,狼狈不已,他瞪着风轻涯,双眼因愤怒而发红,清秀的脸庞更是开始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地喝道:“风轻涯!” 他是宰相的儿子,是云家的宝贝,在帝都内,从未有人像她这样给他难堪! 他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大喝了一声,快步上前,有种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啪”的一声,马鞭打在了青石地上,扬起了一阵灰尘,也挡住了要上前的少年。 云慕祁不由得浑身震了一下,清秀的脸庞露出了出了愤怒之外的情绪。 恐惧! 他看着十步之外的少女,扬着马鞭,阴森森地笑着,似乎在警告,如果他在敢上前一步,那条马鞭真的会打在他身上! 云慕祁愣愣地站着,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大少爷,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啊……你欺负我……呜呜……我不会放过你……风轻涯……你怎么不去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不要嫁给你……我讨厌你……呜呜……” 风轻涯愣了一下,冷冽的气息微敛,蹙起眉头看着地上眼泪鼻涕横流的小屁孩,心里一阵厌恶,她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马鞭一扔,不屑地道:“你放心,本王就算娶一个乞丐,也不会娶你!”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就不会被逼婚,就不会被人当成货物一样,摆上台面衡量价格!一向疼爱她的母皇不惜威胁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种勾心斗角,时时防备、如履薄冰的境地! 她生气,她愤怒,而云慕祁恰好成为了这个出气筒。 风轻涯越过他,起步离开,右手一挥,马鞭在半空中一扬,然后断成一节一节,落在了云慕祁身上。 云慕祁停止了哭声,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地上断成一截截的马鞭,目瞪口呆。 …… 凤藻宫 空旷豪华的大殿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凤后端坐在正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楚于双膝跪在地上,垂着头。 “楚于,你可知罪?!”凤后轻轻地说着,美眸中杀机乍现。 楚于磕了一个头,正视着他,脸色平静,神情肃然,道:“君上,奴侍不知。” “嘭”的一声,凤后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落在了楚于身上,滚烫的茶水散在他身上,烙疼了肌肤,然后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本宫当年能将你们从暴室中带出来,也能让你们再回去!”凤后脸色骤然变冷,阴狠地道,“楚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暴室,皇宫中最低下,最黑暗的地方,进去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欺辱,必死无疑! 当年,他将楚氏兄弟从暴室中带出,就是为了在风轻涯身份安插下影子!可是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影子开始胆大妄为! “楚于不敢。”楚于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或者说没有任何的情绪。 此刻的他,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像一个傀儡娃娃一样。 “不敢!”凤后冷哼道,“谨王向雅王求救、雅王府中的那个男子、贤贵君怀孕!这一切你都从未禀报本宫!”凤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让你将舒辰扬的那个贱人拉到雅王的身边,可是你竟敢未做任何事!” “君上,谨王向雅王求救,奴侍先前不知道,那个男子来历不明,奴侍想查清他的身份再一并禀报君上,贤贵君怀孕之事,奴侍先前并未知晓。谨王殿下一直呆在舒公子身边,奴侍无法和他见面单独见面,所以才无法做任何事。”楚于一件一件地说清楚,他仰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男人,空洞的眼神中开始出现了一丝惊慌。 “呵!”凤后冷笑一声,俯下身子,抬起他的下巴,往日的高贵端庄消散无踪,有的只是狠戾和阴森,“楚于,听说现在暴室的男子几乎都年老色衰了,该补充一些年轻的宫侍……你说你那个弟弟怎么样?”他松开了他的下巴,坐回了作为上,又恢复雍容华贵。 楚于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双眸一瞠,眼中的惊慌化为恐惧!猛然磕头,声音颤抖地道:“君上!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碰他的的……君上……” “哼!”凤后冷哼了一声,凝视着他,笑眯眯地道:“楚于,本宫不想舒辰扬缠着谨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楚于颤抖着,脸色苍白,看着那个高贵的男子,嘴唇颤抖,久久不语。 凤后见他不答,神情再次阴沉下来,“楚于,谨王大婚前,如果本宫还看不到你的行动的话,那你那娇滴滴的弟弟就等着进暴室伺候那些女人吧!……里面的女人可是很久没见到年轻貌美的男子……她们想做些什么,你应该还没有忘记!” 楚于颤抖的更加厉害,脸色苍白如冬日的积雪,好半晌后,他重重地咳了一个响头,重重地道:“奴侍遵命!”然后迈着踉跄的步伐步出了大殿。 凤后垂下了头,嘴边扬起淡笑,呢喃道:“风月潮,本宫要看看,是你赢还是本宫胜!” 他不信,他筹划十几年,比不上她一个命令! 圣旨不可违,那只不过是对于无能的人来说罢了。 “哈哈……” 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了一阵笑声,自信而决然。 忽然,一道高呼声传入了大殿。 “陛下驾到!” 殿内的笑声截然而止,凤后倏然站起,双眸盯着门口,美眸恨意弥漫…… 第三十三章 真情假意 凤后倏然站起,双眸盯着门口,美眸恨意弥漫,但就在那道明黄的身影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换成了欣喜。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迎上,脸上满是笑容,道:“臣侍参见陛下!” “凤后不必多礼。”盛德女皇扶着他,温柔地笑道。 凤后欣喜地笑了笑,和她相携走到座位上,坐下,然后问道:“陛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将公示送上的热茶递给她,继续问道:“臣侍听说贤贵君身子不太好,陛下应该去陪他才对!” 盛德女皇接过了茶,喝了一口,然后盯着他看,双眸深沉无比,让人看不清思绪,半晌后,她放下茶杯,握起了他的手,柔声说道:“宇儿生朕的气?” 凤后似乎慌了一下身,他看着盛德女皇,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担忧地问他是不是生气? 可是当他的视线看向她的眼睛的时候,赫然回过神来。 那双眼睛中,除了柔情,没有任何的东西…… 没有该有的愧疚…… 他又再一次陷入了她的温柔陷阱,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风月潮啊,风月潮,到现在,你还想给本宫演戏?! “呵呵……”凤后忽然笑了起来,收回了手,恢复了平日的冷清和端庄,“陛下言重了,臣侍怎么敢生陛下的气!” 盛德女皇闻言,双眸沉了沉,深邃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冷厉,“宇儿不生气就好。” “陛下,你还没有说,深夜来凤藻宫所谓何事?”凤后端起茶杯,淡淡地道。 盛德女皇笑容忽然敛去了一些,凝视了他片刻,说出了来意:“谨儿大婚之事,还的劳烦凤后尽心准备!宫中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朕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谨儿是臣侍的女儿,臣侍怎么也不会让她委屈的!”凤后笑道,神情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确实会好好准备!只是谨儿要娶的,绝对不会是舒辰扬那个贱人!当初答应谨儿求亲,不过是看在舒清手中兵权的份上,而如今,舒家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舒辰扬更是一枚毫无作用的弃子! 盛德女皇见状,暗暗冷笑,“那就幸苦凤后了,谨儿大婚之后,涯儿也该成婚了,虽然云家的那个公子有些任性,但是涯儿的脾气也不怎么好,说起来这两人也挺相称的……” “陛下,祁儿那孩子似乎不怎么愿意。”凤后打断了她的话,道。 盛德女皇的神情忽然间冷了下来,变得有些阴沉,她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难道她云家还敢抗旨不成?” 凤后双眸一沉,垂眸不语,只是衣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盛德女皇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语,半晌后才开口道:“御医说贤贵君的身体不太好,如今他怀有皇嗣,朕国事繁忙,无暇照顾他,所以想请凤后照顾一下贤贵君。”她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带着一种威胁的味道。 凤后闻言,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他惊愕地看着她,片刻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里面有着他极力掩盖却依然显露出来的凄然,“难得陛下如此信任臣侍,臣侍定当尽心照顾贤贵君……” 将他交到自己手里,那么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无法做。甚至那个男人少了一根头发,她都会找他算账! 风月潮,果然够狠! 可是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从来也没想到对那个男人做任何事!就是他生出了一个皇女,可是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根本成不了气候! 可是这个女人,她对他,除了利用之外,就是怀疑!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狠心! “凤后这么说,朕就放心了。”盛德女皇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 “照看后宫本来就是臣侍的责任,陛下不必言谢。”凤后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勾着嘴角,淡淡的道,“夜已深,陛下如果没事的话,请回去早些休息吧。” 他不着痕迹地送客! 凤藻宫,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盛德女皇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心里升起了一把火,他是她的男人,即使她不想再碰他,可是他依然是她的男人,而如今,他竟然赶她?! 这一刻,身为帝皇的尊严遭到了严重的侮辱! 她眯着眼,盯着他,表情阴沉无比。 凤后抬着头,直视着她,似乎不肯退让!他的骄傲不允许在她的面前退缩。如今,他只剩下尊严了! 盛德女皇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沉声怒道:“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来的说完,殿外传来了一声禀报声,“陛下,连总管有事求见。” 盛德女皇一怔,冷冷地看了凤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凤后愣愣地站着,良久之后,他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二十年了,她终于要动手了吗?! …… 宣竹宫听涯小筑 风轻涯躺在软榻上,脸色深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沉声道:“上官宫主,这里不是雅王府!”她竟然敢深夜进来! “我不放心你父君!”上官琉不屑地扫了她一眼,端起来,慢条斯理里地喝着。 沅儿竟然又怀孕了! 她不知道该替他开心还是该难过! 风轻涯倏然做起来,瞪着她,怒喝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人知道,一个女人深夜跑进宣竹宫,父君会有怎么样!?” “你生气了?”上官琉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大声叫道。 “闭嘴!”风轻涯随手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就扔出去,当然,并没有成功命中目标,不过确实让某人闭嘴。 上官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神情严肃道:“放心,没人会知道。” “皇宫中有暗卫,你以为你自己有本事躲过她们的眼睛吗?”风轻涯依然怒气未消,根本不理会正若有所思打量她的人。 “暗卫?”上官琉忽然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难道你不知道,暗卫是师祖培养出来的吗?” 几百年前,初冥师祖封天圣祖的命令,创立了暗卫组织。那个神秘的组织屡次在风家皇权受到动摇的时候,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风轻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但只要有一丝危害到父君的事,我都不允许!所以,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夜闯皇宫,我就告诉父君当年你非礼他的事!” “风轻涯!”上官琉再一次因为这个而失控,她狠狠地盯着她,良久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会再有下一次!”然后倏然窜入黑夜中,消失无踪。 风轻涯盯着敞开的窗户,神情有些阴鸷,在心里恨恨地道,最好不要有事!不然…… …… 御书房内 盛德女皇听了连衣的汇报后,脸色铁青的可怕,“你确定!?” “暗卫亲眼所见!”连衣垂头说道。 盛德女皇闻言,牙关紧咬,要半晌后,终于爆发出来,案台的东西被推倒一地,阴森地喝道: “彻查到底!” 第三十四章 命该如此 初春三月,阳光明媚。 舒府,后花园中,百花盛开。 风慕谨挥了挥手,让带路的小侍退下,然后痴痴地看着凉亭内,低头刺绣的男子。 虽然他还是不理她,可是已经不再决绝收她的礼物,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原谅她,然后高高兴兴地嫁给她! 舒辰扬将刺下了最后的一针,然后收线。 三天的时间,终于玩成了! 他看着手中拿绣的栩栩如生的青竹,嘴角不由得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扬儿……” 舒辰扬浑身一震,猛然站起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怎么来了?! 风慕谨神情有些受伤,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丝微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柔声道:“扬儿,你在绣什么啊?” 舒辰扬闻言,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将手里刚刚做好的披风放进绣篮里,声音微颤,道:“没有,只是顺便绣着玩而已。”他抬眸看着她,不想让她在谈这个,于是急切地转移话题,“你的伤还没好,不用每天都来。” 他相信她说的!既然他为了她受伤了,那他就对她好,而那人不是也想他安安心心地当谨王夫吗?! “扬儿,我的伤不碍事。”风慕谨一阵欣喜,虽然心里怨涯儿那丫头将事情告诉他,可是他如果因为她的伤而心疼的话,那她就算在伤十次也愿意!“扬儿,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出去了! “母亲的伤势还很严重,我不想出去。”舒辰扬垂着头,淡淡地道。 风慕谨心疼地看着他,安慰道:“扬儿,你放心吧,我已经让御医照料母亲,你不用担心。” “谢谢!”舒辰扬依然垂着眼眸,淡淡地道。 风慕谨伸手想握起他的手,可是却被避开了。她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气恼,至少现在,他不想之前那样,冷漠地拒绝她,“扬儿。两天后是一年一度的春猎,我们一起去参加好不好?” 虽然她现在的伤势不能进行激烈的运动,可是和他牵马散步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其他人,因为舒清被贬为庶民一事而轻视扬儿! “殿下,我没有资格参见。”舒辰扬淡淡地笑道。 这个不用他拒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天凤皇室祖训,参加春猎的男子必须是皇室成员,而他,现在还不算! 风慕谨见他不是拒绝,心里更是欣喜,“扬儿不必担心这个,云慕祁也不是皇室成员,他也一样参加。” “啊?”舒辰扬一愣,眼底不由得闪过一阵惊喜,“他也参加?!”云慕祁,他当然知道他是谁,更知道,现在宫里那一位看上的人是谁!现在他参加,那是不是…… 他越想越兴奋!他就知道那个人不可能让这场婚事结成的!他不在乎被退婚后,要承受的骂名,他只是不想嫁! 他看着风慕谨,神情不由得有些哀伤,什么时候,他的心已经没有了这个女人!她对他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也伤的他很深、很深!他曾经很恨她,而现在,他对她的恨已经渐渐地消失了。 他不恨她……也……不爱她…… 所以他不想嫁! 可是…… “皇姐很爱你……你嫁给她会幸福的……” 那个人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他不嫁,她会生气吧?他知道她们的姐妹感情很好……可是,如果破坏的人不是他,那她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嗯。”风慕谨注意到他眼中的欣喜,笑容也更加的灿烂,当然,他啊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昨晚母皇在贤贵君的晚宴上当众宣布,要将云慕祁指给涯儿当王夫,他也是没有正式成婚,母皇也同意了,所以……扬儿,你怎么了?!” 舒辰扬脸色骤然变白,身子也开始颤抖。 “扬儿?”风慕谨连忙将他扶到石凳上坐下,神情焦急,“扬儿,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舒辰扬咬着下唇,良久良久之后才止住了心里的痛,然后拉着要去请大夫的女子,道:“我没事……不用去……” 怎么能够请大夫?!让大夫来看他,看他是多么无耻吗?!他和姐姐有着婚约,心里却想着妹妹! 天底下应该找不出比他更下贱的男子了吧?! 舒辰扬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没事,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扬儿,你真的没事?”风慕谨不放心地道,我扶你回房,然后……” “我没事!”舒辰扬扬声说道,掩饰住心里的不堪,然后继续方才的话题,道:“陛下真的要将云公子指给雅王殿下?” 风慕谨皱着眉头,看了他好半晌,见他没事,才继续闲聊着,“嗯,虽然云慕祁的脾气很坏,不过涯儿的脾气也算好,我想涯儿也不至于受委屈吧。”所以之前得知父后的心思,才会请她帮忙,娶了他算了。 虽然云慕祁是他的表弟,但是对于那个野蛮公子,她还是敬而远之。 而现在,母皇亲自下旨,父后就算不愿,也不得不遵旨! 舒辰扬只是笑着,没有答话。 风慕谨沉浸在两人闲聊的温馨中,并没有注意到那笑容下的悲伤。 可是有人注意到了。 “谨王殿下,扬儿,你们在这里啊。”一道慈爱的声音插了进来。 “爹爹!” “爹爹!” 两人同时行礼。 李氏对于风慕谨的称呼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大的反应。依然微笑道:“殿下,我有点事想和扬儿说说。” 风慕谨点了点头,没有多疑,道:“爹爹,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殿下,你刚刚说的春猎,我答应。”舒辰扬见她要离开,脱口而出。 风慕谨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我会准备好一切的,你不用担心。”她说完,对李氏行了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扬儿,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李氏在风慕谨离开后,对着发呆的儿子,严厉地叱喝道:“她是谨王的妹妹,即使你和谨王的婚事不成,你和她也不可能!” 他的儿子一向端庄知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自从陛下定了婚期后,儿子一直很抗拒,在他的再三逼问之下,他才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那一刻,他几乎吓呆了! 雅王只是救了舒家而已,为什么儿子就会…… 舒辰扬苦涩地笑了笑,道:“爹爹,扬儿很清楚!扬儿没有非分之想!”他弯身,从绣篮里拿出那件披风,呢喃道:“我只想亲手送给她,然后亲自谢谢她的救命之恩而已……”他抬眸看着父亲,凄然地笑道:“爹爹,孩儿明白,孩儿认命了!真的!” 李氏不由得眼睛一红,将儿子揽在怀里。 扬儿,为什么会这么命苦! …… 宰相府邸 云慕怡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母亲的书房,急躁地道:“母亲,祁儿从宫里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你真的什么也不管?!” 云启抬头看了女儿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 云慕怡不见母亲表态,心里更是焦急,“母亲,你真的要让祁儿嫁给那个懒王!那我们的计划不……” “闭嘴!”云启放下手中的笔,叱喝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镇定!” “我……”云慕怡正想反驳,但是看见母亲严厉的眼神,最后还是收回了下面的话,迟疑地问:“难道母亲已经有了应付的策略?” 云启冷哼了一下,脸色深沉,道:“这件事宫里那位自然会处理,我们只要准备好祁儿的嫁妆就行!”宫里那位,心狠手辣的程度可不异她!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莫若曦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云慕怡一听这件事,顿时泄气道:“我已经花了很多心思,可是那女人还是不肯松口,真不知道是不是耍着我玩!” “没用!”云启冷冷地下了定论。 云慕怡一窒,有气不能出,暗暗哼了几下,忽然想到什么似乎,眼中闪过是一抹滛笑,然后拍了一下胸脯,保证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定能够搞定她!” 既然她那么想要那个男人,那她就帮她一把。 莫若曦怕那位懒王,她云慕怡可不怕! (谢谢yg1526的三朵鲜花,(__)嘻嘻……其实偶不贪心滴,没花票票也可以……) 第三十五章 报仇方式 深夜,云家,慕云楼 此刻正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云家家主,当朝宰相云启的掌上明珠、名闻帝都的刁难公子已经将自己关上房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 主寝室外,一个长相平凡的少年苦着一张脸,跪在门口,隔着房门,对着里面的小祖宗乞求道:“公子,你快开门啊……公子……明儿求你了……公子……小姐说你再不出来就将明儿卖到勾栏里……公子……” 门内,依然寂静一片。 “公子……”明儿一直哭求着! 小姐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公子再不出来,他就会被卖到勾栏里!虽然公子脾气不好,经常也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总好过被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更何况,虽然公子不顺心时会打骂下人,但是高兴的时候也经常给赏,一次的赏钱,比他一年的月钱还多! 所以无论如何,公子一定不能有事! 可是他昨晚在这里求了一整天,他还是没有回应。 “祁儿还不愿意出来?!”云启双手负背,皱着眉头,问道。虽然想让他收收脾气,可是还是不放心! 这个儿子,是她宠在手心里的宝!更是她最大的筹码! “奴侍参见家主!”明儿见来人,连忙磕头,“家主,求你……求你劝劝公子……家主……” 云启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满脸的泪痕,不由得心生厌恶,挥手道:“好了,下去给公子准备一些吃的。” “是!奴侍这就去!”明儿收了收眼泪,连忙爬起就跑。 云启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沉声说道:“祁儿,开门!” 门内没有动静。 云启双眸沉了沉,扬声威胁道:“祁儿,再不出来,明天的春猎你就不用去了!” 她的话一完,房内旋即传出了声响,然后房内被打开。 云慕祁衣着凌乱,发冠松动,双眼微红,整个人都憔悴不已。“母亲……”他垂着头,双手揪着衣角,喃喃叫道。 云启见儿子这样,不由得一阵心疼,“祁儿,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云慕祁没有说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转身走进房里,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云启。 云启步入房间,站在他背后,声音开始有些严厉:“祁儿,你这是干什么!” 云慕祁扁着嘴,就是不说话。 “祁儿!”云启声音提高了几分,喝道。 一向无法无天,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儿子,现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要嫁给她!”云慕祁倏然站起来,转身开着母亲,大喝道,“母亲,我讨厌她!我不要嫁给她!……我不管……” 她拼什么打他!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对他!从来也没有! 不!他要报仇!一定要! 云慕祁心里的愤懑发泄出来后,开始意识到,他一定要报仇! 那个女人竟然敢欺负他!他一定要报仇! “母亲!”云慕祁一抹眼中的泪水,恶狠狠地道:“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祁儿……”云启眼露心疼,沉思了片刻,神情认真地保证道:“你不会嫁给她的!母亲答应你,你是将来的凤后,会成为天凤皇朝最尊贵的男子!不可能会嫁给她的。” 是时候跟他说清楚! 云家一定要再出一个凤后!而且必须对她言听计从!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当凤后?”云慕祁大喝道,完全没有顾虑被人听见的后果,像是当了凤后就能报仇一样!可是他一问完,顿时就傻了,愣了还半晌,才道:“母亲……你……你说……说什么?……” 当凤后?他当凤后,不就是要嫁给…… “我跟你凤后舅舅已经商量好,你会嫁给谨儿。”云启笑了笑,道:“等谨儿继承皇位,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后!” 云慕祁惊呆了,母亲和凤后舅舅跟他说过,会给他找一个全天下最厉害的妻主!可是他怎么也猜不到是谨王?! 那个总是对他伴着脸的谨王表姐?! 可是,她不是…… “我不要!”他忽然喝道,气呼呼的样子,“母亲,表姐就要和舒家的那个人成亲了,我不要当侧夫!” 他才不要跟别人抢妻主!他要当最大的!侧夫就是狐狸精!他死也不当勾引被人的狐狸精!他最恨狐狸精了!爹爹离世之后,他就发誓,将来嫁人之后,一定会死死地整治那些侧夫狐狸精!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不会向爹爹一样被气死! “谁说让你当侧夫了!”云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我云启的儿子,只能当正夫!”顿了顿,不待云慕祁再发问,皱起眉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带你去沁兰围场,不要让人看笑话!”然后转身离开。 等云慕祁回过神来,云启早已不见人影。 “哼!”云慕祁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他根本不相信母亲的话!表姐和那个舒辰扬可是早已订婚,而且婚期更是由陛下下旨定的,母亲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厉害过女皇吧?! 女皇可是天凤最大的人! 更重要的是,谨王府的狐狸精多得气死人! 云慕祁越想越气愤,清秀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红晕,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不能当凤后,他怎么才能报仇? 蓦然,云慕祁倏然站了起来,微红的眼中闪烁一抹精光,发出一阵让人猛打寒颤的笑声,“呵呵……” 风轻涯,既然你这么不想娶我,我偏要嫁给你! 谁让他哭,他就让她一辈子不好过! 云慕祁忽然觉得这个一个很好的报仇法子,让她一辈子不好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狠的报复! “呵呵……风轻涯,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好好折磨你……否则我就不是云慕祁!……” 门外,明儿看见主子恐怖的笑脸,吓得差点将手里捧着的燕窝粥掉在地上…… 雅王府 天涯暖阁内,捧着书的风轻涯忽然间觉得背脊发凉,皱了皱眉,刚想叫人关窗,但是看见候自己身边的,脸色沉了下来,“楚于,你怎么在这!” 她不是让他在宫里照顾父君的吗?! “回主子,贤贵君不放心主子,所以让我回来。”楚于垂着头,正声道。 风轻涯脸色舒缓了些,“父君没事吧?” “贵君很好,主子不必担心。”楚于依然低头回到……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嗯。”风轻涯点了点头,拿起书继续看着,便道:“小是呢?” “小是在准备明天前往沁兰围场的行装。” 风轻涯闻言,眉头再次皱起,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所谓的春猎,在她看来就是鸿门宴! 她只想好好过日子而已,可是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让她如愿?! 楚于微微抬眸,看着风轻涯的脸色,眼神黯然了下来,衣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握着。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她知道了,会原谅他吗?! 不会了,一定不会了……在她的身边十年,虽然她凡是不在乎,但是绝对不允许背叛……这一辈子,他注定要成为她怨恨的那个人吧?…… 如果可是,他真的什么也不想做……一辈子当她的近侍,可是他没得选择! “小于。”风轻涯忽然问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她看着手里的书,道:“你听说过暗卫统领吗?” 上官琉为了表明自己绝对有本事避开皇宫的暗卫,特意将天凤暗卫的资料送给她。 而所有的资料,唯一让她在意的,只有那个那位暗卫统领! 楚于闻言,骤然浑身一震,“什么?!”她为什么这样问?! 风轻涯没有在意他的回答,随手收起那本记载了皇室暗卫辉煌的历史的书籍,道,“没事,随口问问,好了,天不早了,你也会去休息吧。” 楚于看了她一眼,然后垂头退下,道:“小于告退。” 风轻涯走到窗边,窗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她背对着光,脸色有些阴沉。双手紧紧地握着窗沿,暗道,既然她们不给她好日子过,那就所有人都不要好过! (谢谢6158626的花花o(n_n)o~) 第三十六章 凤后威胁 一年一度的春猎维持五天,女皇带领群臣、各皇女和后宫君侍参与的一件盛事。 历年来,春猎除了是皇室的一次休闲活动之外,更是皇室皇女明争暗斗,争拔头筹之机。 不过到了盛德女皇这一代,皇室子嗣凋零,只有谨王和雅王两位皇女,而过去十年来,雅王一向身体不适,并未参与。可是说,这十年来的春猎,是谨王风慕谨一个人的天下。 今年,女皇亲自下令让雅王参加,之前更是有意让雅王和宰相结亲家,虽然引起了一丝猜疑之声,但是并没有人认为这位以懒闻名的雅王会威胁到谨王的地位。 所以,如同往常一样,在谨王的营帐前,挤满了拍马屁的人,热闹非凡。 而这大营中央,凤后的营帐中,气氛确实冰冷到极点。 凤后端坐着,双眸深沉,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男子,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舒辰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当然感觉到面前这个天凤最高贵的男子十分厌恶他的出现。 一炷香之前,风慕谨待他来这里跟凤后请安,他的脸色就一直黑着。 片刻后,他离开了,将他留在这里。 她说,要他和凤后好好培养感情,可是却不知道,她的父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吧。 舒辰扬扬起嘴角,露出了讽刺的微笑,视线不由自主地往营帐外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身影。 凤后见他开始失神,心中的愤怒更是的重!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男人,从他见到他的第一刻开始! 可是他的女儿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疯狂地迷恋他! “舒公子……”凤后眯起来眼,不缓不急地道:“你配不起谨儿!”他开门见山的,言语尖锐。 舒辰扬收回了实现,直视着他,微笑道:“草民知道。”什么配与不配,他一定不在乎了。 凤后见他的反应,眼里的阴鸷更深,“陛下下旨赐婚,本宫无法阻止,不过舒公子应该可以!” 舒辰扬愣了一下,然后起来,拂了拂,依然微笑道:“君上,违抗圣旨是灭族死罪。” 凤后笑了笑,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谨儿很在乎你。”他顿了顿,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他,“舒辰扬,帝都的无双公子,本宫相信你是聪明人,本宫不会接受你成为谨儿的夫君!” 舒辰扬扯了扯嘴角,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虽然他也不想嫁,可是现在,这个男人鄙视的眼神,给与了他极大的羞辱,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尊严,然而,他似乎连尊严都无法保留!“君上……”他昂着头,不亢不卑,沉声道:“草民和谨王的婚事是陛下亲自下的旨,舒辰扬不敢抗旨,更不会抗旨!请恕草民无法让君上如愿!” “舒辰扬!”凤后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没有这个本事!” “如果君上不满意草民,可以去请求陛下解除这场赐婚。”舒辰扬扬声道,“只要陛下一个旨意,舒辰扬保证不会再出现在谨王面前,君上可以找任何让您满意的男子……” “闭嘴!”凤后怒喝道,神情阴沉无比,眸中闪烁着狠戾之光,“舒辰扬,本宫再给一个机会,春猎结束前,去跟谨儿说,不会嫁给她!否则休怪本宫无情!” 舒辰扬拂了拂,道:“请恕草民无能为力。”然后挺直的背脊,像是个胜利者一样,转身离开。 凤后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挥到在地,坐回了座位上,眼中溢满了狠毒之色。 舒辰扬,是你自己不是好歹,那就不要怪本宫了! …… 舒辰扬走出了凤后的营帐,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并不像去见风慕谨,她永远也无法保护他不受凤后的侮辱,这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而他的心也就是在她愧疚的眼中慢慢地死去。 他只是有一个普通的男子,即使有无双公子的美名,可是依然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他只想自己的爱人保护自己,只要这就够了。 可是她一直都做不到。 “森林里很危险,我想你最好还是停下来。”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哀伤。 他四处看了看,但是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 “舒公子。”风轻涯从树上窜了下来,站在他面前,双手负背,道:“皇姐呢?她怎么不陪着你?” “你……”舒辰扬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大树,“殿下你……”她爬树?! 风轻涯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将手指放在嘴边,道:“嘘,不要告诉别人,要是被母皇知道了,定会骂我一顿。” 舒辰扬看着她顽皮的笑容,不由得轻笑起来。 风轻涯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失神,无双公子的美名果然没有名不虚传,难怪皇姐为了他不惜了凤后作对。不过这些和她没有关系,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小是又该急了。你也回去吧,省的皇姐担心。” 风轻涯说完,起步想离开。 “等一下。”舒辰扬叫住了她。 风轻涯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道:“还有事吗?”她刚刚看见他还想在伤心,可是安慰他是皇姐的责任。 “我……我……”舒辰扬断断续续地,却只挤出了一个字,神情开始急切起来,双颊开始泛起了红魂。 风轻涯挑了挑眉头,道:“舒公子,如果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看着他的表情,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离他远点吧。 父君怀孕,母皇的算计,她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不想再多一件。 “谢谢!”舒辰扬连忙道,“我只是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风轻涯笑了笑,淡淡道:“你是我未来姐夫,我当然不?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9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9部分阅读 不要看着你有危险。” 舒辰扬回以一笑,带着外人不知的苦涩。 两人相对而站着,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可不是这样想。 “你们在干什么!?”倏然,一道愤怒咆哮传来。 风轻涯移开视线,看向冲向这边的少年,眉头紧紧地蹙起,脸色也冷了下来。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云慕祁冲到风轻涯身边,挡住了她,一脸愤怒地看着舒辰扬,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风轻涯见状,有些错愕,他不是应该找她算账吗?怎么变成了舒辰扬?她看向舒辰扬,眼神询问着他,似乎也得罪了这位野蛮公子? 舒辰扬同样感觉到惊愕,虽然云慕祁之名他听说了不少,可是从未有过任何的过节?难道……“云公子,草民和谨王的婚事是陛下所指,如果云公子有意见的话,可以去跟陛下说。” 他开始厌倦了为这个解释了。 云慕祁一愣,旋即不屑地喝道:“我才不管你和表姐的婚事!”他一喝完,然后转身,看着风轻涯,指着她,宣布道:“她是本公子的未来妻主,任何男子都不能接近她!” 风轻涯闻言,整个人呆住了。 云慕祁看见她的反应,心中大为痛快,更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脸上扬起了蛮横的微笑,“哼哼!你不想娶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嫁给你!”他一说完,然后转身,昂着下巴,对着舒辰扬,喝道:“我告诉你,你是表姐的未来夫侍,我不跟你抢,你最好不要来抢本公子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流言蜚语 “我告诉你,你是表姐的未来夫侍,我不跟你抢,你最好不要来抢本公子的东西!” 云慕祁一把勾着风轻涯的手臂,昂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 舒辰扬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袖,静静的,没有说话。 风轻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正想开口,一边的云慕祁已经气呼呼地咆哮出声:“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想跟本公子抢!?” 他看着他,神情带着不屑,“没想到无双公子竟然这样不要脸!自己就要嫁人了,还要四处勾引人!哼!真不要脸!” 帝都那些人竟然还说他下辈子也比不上无双公子! 哼! 舒辰扬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惶恐地看着风轻涯。她是不是也这样看他?! 此刻,风轻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伸手一把推开身边的少年,阴沉地斥责道:“云公子,请留点口德!” 任性刁难可以原谅,但是伤人就不能原谅! 云慕祁愣愣地站着,惊愕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推开自己! 风轻涯没有理会他,收敛情绪,对舒辰扬和颜悦色道:“舒公子,你先回去吧,不然皇姐就要担心了。” 舒辰扬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因为她的维护。 只是他才踏出了一步,就被拦住了。 云慕祁倏然走到他面前,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愠色,伸手一推,怒喝道:“不要脸!” “你干什么!?”风轻涯见状,上前一把抓着他的手,然后一挥。 云慕祁身形不稳地跌倒在地上,他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想发飙,可是当他看见了风轻涯的脸色,所有辱骂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就像回到了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少女阴森森的表情让浑身发麻。 “啊……”云慕祁陡然大哭起来,“呜呜……你欺负我!……你又欺负我!……风轻涯……我恨死你了!……” 风轻涯皱了皱眉,头疼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在她的眼中,云慕祁就像是一个任性小鬼!她沉着脸,叱喝道:“够了!” “呜呜……啊……”云慕祁不但不收声,反而哭的更大声,泪水、鼻涕满面。 风轻涯一口气赌在心口,脸色更加的阴沉,她什么也没做,他用的着这样吗?! “云公子……”舒辰扬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云慕祁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想扶他起来,不过手才刚刚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推开。 “滚开!”云慕祁泪眼涟涟,怒喝道。 舒辰扬往后倒,心想这一次一定会跌得很难看,可是事实上他想的事情没有发生。 风轻涯眼疾手快地扶着他,道:“舒公子,你没事吧。”语气似乎有些烦躁。 舒辰扬靠在她的怀中,鼻尖传来了淡淡的馨香,忽然一阵恍惚。 “你们在干什么!” 骤然,一道愤怒叱喝传来。 风轻涯循声看去,还未来得及说话,下巴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风慕谨将舒辰扬拉到自己怀中,气红了眼,“风轻涯,你想对扬儿做什么!”扬儿是她的姐夫!她怎么能够…… 风轻涯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去了嘴边的血丝,眸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最亲最爱的姐姐!“皇姐认为我想做什么!?” 风慕谨听到她冷漠的话,涌起了一丝内疚,可是……她咬了咬牙,厉声道:“扬儿是本王的未来正夫,雅王该避嫌!”一说完,搂着一脸呆滞的舒辰扬离开。 风轻涯站在原地,看着那里离去的背影,慢慢地蹲下来,坐在草地上,垂着头。 云慕祁早就停下了哭泣,惊愕地看着她。前一刻还凶的要杀人的女人,怎么现在……好像很难过?…… “喂!你没事吧!”云慕祁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表姐和她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表姐会打她?! 对!又是那个不要脸的无双公子!要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真不要脸! 风轻涯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你该走了。” 云慕祁刚刚想好了一大堆安慰的话来彰显自己的贤德,可是没想到竟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气的鼓起了双颊,“不走!我偏不走!” 他一说完,气呼呼地爬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抱着她的手臂,“哼哼!本公子告诉你,我当定雅王夫了!哼!” 风轻涯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躺在了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那几朵飘动的白云,眼中忽然溢满了哀伤。 她不知道皇姐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的冷漠、她的愤怒伤了她的心!一向最疼爱她的皇姐竟然出手打她!?真可笑! 什么时候开始,仿佛一切都在改变…… “喂!你没事吧!?”云慕祁看着她用些肿起的下巴,怯怯地问道,双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 风轻涯这一次,干脆闭上了眼睛。 “喂!”云慕祁气的撑大了眼睛。“你太……” “主子,谨王殿下只是一时气愤。”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云慕祁的怒骂。 风轻涯眼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 云慕祁抬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楚于,不满地道:“你来干什么!” 她的贴身宫侍!也就是她的男人! 他不喜欢她的男人! 楚于对他淡淡一笑,然后看着闭目的风轻涯,开口道:“帝都出现了一个传闻,说主子为舒将军求情是因为……因为舒公子……刚才谨王殿下从一些大臣口中得知了这个传闻,所以她才会……” “楚于!”风轻涯睁开眼睛,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云慕祁见状,死死地抱着她的手臂,也站了起来。 楚于看着风轻涯淡漠的神情,背脊一寒,垂下了眼眸。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风轻涯忽然淡淡地笑道,却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某人可什么也听不出来,皱着眉头扯了扯风轻涯的手,好奇地问道:“喂,什么叫八卦?!” 风轻看着眼前死死抱着自己的少年,眼睛开始慢慢地眯起来,冷声道:“放开!” 云慕祁像是双手被火烫到似的,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臂,扁着嘴,似乎又想当泪人。 风轻涯没有心思多理会,阴沉着脸起步离开。 她知道流言的杀伤力有多大,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楚于看了一眼云慕祁,淡淡地道:“云公子,我家主子她最讨厌男子哭泣。”说完然后跟上了。 云慕祁怔住了,呆呆地站着,良久良久之后,才怒气冲冲地踱着脚,道:“哼哼!她最讨厌男子哭?那本公子以后就哭死她!” 云慕祁像是得到了一个好办法似的,昂着头,骄傲地回营。 他饿了,先吃饱再哭! 第三十八章 心结暗生 沁兰围场位于帝都城外三十里。东面临近帝都,北面的万丈悬崖,西南两面是一大片丛林,不仅是狩猎的好地方,而且也容易设立严密的保护措施。 历年来,每一次的春猎的保卫措施都做的异常的严密,所以当有人大喊刺客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刺客竟然在大白天出现,可真是胆大包天。 风轻涯听到动静,快速来到女皇营帐外,就听见了盛德女皇愤怒的责骂声还有皇姐的请罪声。她皱了皱眉,不由得庆幸父君没有因为怀孕没有跟来,垂了垂眼眸,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儿臣参见母皇。” 盛德女皇满脸怒气,看了一眼风轻涯,道:“起来!” 风轻涯应言起身,看了一眼风慕谨,然后道:“母皇,刺客抓到吗?” “没有!”盛德女皇怒斥了一声,双眼阴沉沉地盯着风慕谨,语气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浓浓的失望。 “儿臣无能,请母皇责罚!”风慕谨跪在地上,垂着头,愧疚地道。这次春猎守卫是由她安排的,可是现在竟然大白天出现了刺客,而且还没抓到人! 她怎么说也难辞其咎! “哼!”盛德女皇冷哼了一声,然后坐在椅子上,看向风轻涯,声音柔了几分,“涯儿,刺客可能还在营里,不要乱跑!” 风轻涯点了点头,道:“是。” “都下去吧!”盛德女皇下令逐客。历代来,沁兰围场从未出现过刺客,可是在自己这代,竟然大白天冒出了一个! 她的皇威受到了严重的玷污! 两人一同走出了营帐,风慕谨没有说话,径自离开。 风轻涯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心里一寒,难道十年来的姐妹情也敌不过一个谣言?!她垂了垂眸,开口道:“皇姐!” 风慕谨背脊震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过身。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舒辰扬没有任何的心思!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他,你很清楚!……”风轻涯正色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种哀伤,“当初如果不是你重伤来求我的话,舒辰扬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信与不信随你!”她一说完,转身想要离开。 可是当她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舒辰扬脸色苍白地站着,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脸寒霜的少女。 她说,她救他只是因为风慕谨的恳求…… 她说,如果不是风慕谨的请求,他是死是火与她没有关系…… 心,好痛,好痛……却不能表现出来……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存在!…… 风轻涯有些尴尬,淡淡地看了看他,冷着一张脸,没有解释什么,起步从他身边越过。 半晌后,风慕谨转过身,然后看见了舒辰扬一脸呆滞地站在身后,那苍白的脸色让她心痛不已。“扬儿……”他听到了她在怀疑他!?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抱着他,愧疚地道歉道:“对不起,扬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竟然怀疑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和自己最爱的男子……她怎么能够这样!?风慕谨此刻后悔不已,她更担心,舒辰扬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扬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怀疑你和涯儿……扬儿,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很害怕,我害怕你不再爱我了!我害怕你会爱上其他人……扬儿,你不理我,可是却和涯儿有说有笑!……对不起,是我妒忌!是我对不起你!……” 舒辰扬没有说话,而是靠在她怀中,呆呆维持了好半晌,然后揪着她的衣裳,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风慕谨见状,心里更是内疚,可是无论她怎么道歉,都无法让他停下哭泣,直到他哭累了,她才心疼地将他抱回了营帐。 营帐内 风慕谨看着躺在软榻上沉睡的男子,他的脸色还苍白着,泪迹没有消退,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的小心眼伤了他! “对不起!”风慕谨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呢喃道:“对不起……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怀疑你!……” “殿下……”一名小侍打扮的男子怯怯地走进营帐,手里托着一个托盘,小声叫道 风慕谨回过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食物,说道:“公子睡了,你先把东西放下。” “是!”小侍抬头看了看软榻上的舒辰扬,迟疑片刻,鼓起勇气,说道:“殿下,公子他……”他听了下来,双膝跪在地上,说道:“陛下,请你好好对公子吧……公子这些年过的很惨!殿下……” 风慕谨眉头皱的更紧,看了看那名小侍,在看看沉睡着的舒辰扬,难道这些年,她就伤他这么深吗?“你叫什么名字?” “奴侍叫天儿,是舒家的侍者。”那小侍见她询问,连忙说道,神色喜悦。 听说谨王府中很多夫侍,说不定……呵呵…… “嗯。”风慕谨点了点头,根本没有注意他眼中的亮光,起身为舒辰扬拉了拉被子,边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本王不会亏待……” 话截然而止。 风慕谨看着软榻上,那个包袱上露出了那个衣角,愣愣地出神。 天儿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风慕谨拿起那个包袱,慢慢的打开,一件新做的披风露了出来。披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 青竹! 在皇宫中,会在衣物上绣青竹的人只有…… 不!不会的! 风慕瑾摇了摇头,将披风包好,放会原处。扬儿不会的!就算这个给涯儿的,也是扬儿为了答谢涯儿而已!没有其他意思的!“天儿,好好照顾他!” 她说完,然后起步走出了营帐。 她站在营帐外,吸了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压下了心里的怀疑。她说过会相信他们的。一个是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一个是他深爱的男子,不会有什么的! 她和扬儿的婚礼就快到了,只要他们成婚,一切的留言就会不攻自破! 对,就是这样! 她会给涯儿道歉,然后等待着大婚的到来! 这边,风慕谨在为自己的多疑内疚不已,那边,风轻涯因为刁蛮公子的纠缠而心烦不已。所以趁某人哭的起劲的时候,自己偷溜了。 离开了营地,想着北面慢慢地散步,半个时辰后,就来到那个传闻中万丈深渊的悬崖边。 可是她还没有为悬崖的壮观而惊叹,就为那个站在悬崖不远的矮树丛中,低头寻找什么东西的男子而惊愕不已,然后将惊愕一点一点地转化为怒火,滔天的怒火! 瞎子!如果他是瞎子,那她风轻涯就是傻子! 轩辕勿离! 第三十九章 疑似情敌 矮树丛离悬崖大约5米左右,男子穿着白衣,长发冠起,低着头,手拿着一支树枝,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风轻涯看不清他的眼睛,更看不到那双眼睛是否有焦距,但是单凭他现在找东西的情形,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瞎子!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一把无名火从心底慢慢地升起,双眼紧盯着对面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男人,一咬牙,脚跟在地上一点,片刻手,落到了树丛中,笑盈盈地看着他,“轩辕公子,好久不见!” 面前的男子一愣,手里的树枝掉在了地上,旋即露出了一抹……惊慌的神情,“你怎么会在这?”他说完,还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轩辕公子吧?”风轻涯双手负背,勾着嘴角冷笑道,“公子不用担心,我没有带人来!” 刚刚营中出现的刺客,而现在,这个男人在这里…… 轩辕勿离停止了四处张望,双手收回衣袖中紧紧地握着,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笑着,可是却让人感觉到那种慑人的气势。 她生气了? “轩辕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风轻涯问道,虽然笑着,但是眼里的神情却是冰冷。 她没有忘记,她最恨男人的谎言! 轩辕勿离愣了一会儿,看着她,神情平静下来,“我听说这里的景色很好,所以来看看,没有想道会在这里见到雅王殿下。” 风轻涯闻言,眼里的冷厉更浓,“轩辕公子,如果谎言也是有技巧的,看来公子的技巧不怎么样!” “勿离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轩辕勿离笑了笑,淡淡地道。 风轻涯嗤笑了一声,然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璀璨如星、深邃似海的眼睛!“我看轩辕公子不仅眼睛不好,连听力也不好!” 轩辕勿离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垂了垂眸,然后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认真道:“殿下,之前勿离的眼睛受了伤,所以才会……” “轩辕公子的眼睛怎么样,本王不想知道,本王比较感兴趣的是,轩辕公子为何出现在重兵把守的沁兰围场!”风轻涯半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一说完就看见了轩辕勿离惊讶的神情,她勾起嘴角,露着讽刺的微笑,“轩辕公子,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两天前,帝都的禁卫队就已经清扫过整个沁兰围场,而今天,女皇刚刚到这里,就出现了刺客,轩辕公子,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轩辕勿离听完,没有露出风轻涯预料中的惊慌,反而对她口中的刺客很感兴趣,上前不顾礼仪一把抓着风轻涯的手,焦急地问道:“刺客?你说什么刺客?她现在哪?你们抓到她了?……” 风轻涯挑了挑眉,深思地看着他,“公子似乎对这个刺客很感兴趣?” “你们真的抓到她了?”轩辕勿离由焦急变成了担忧,“殿下,她不是刺客,她不会刺客盛德女皇的,她只是来……她……” 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轩辕公子不必担心,那个刺客没有被抓,不过我看轩辕公子似乎对那个刺客很熟悉,不弱公子到天牢里住几天,我们好好聊聊!”风轻涯反手抓着他,冷然威胁道。 轩辕勿离一愣,眉目间似乎浮现了一股不悦,“雅王殿下,你骗我!?”虽然语气不悦,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担忧和惊慌。 “轩辕公子可以骗本王,本王为什么不可以骗你?”风轻涯勾起嘴角,嘲讽道。 轩辕勿离挣扎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睁开风轻涯的手,他看着她,神情一如之前的平静淡然,忽然道:“雅王殿下以懒闻名,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传闻所说的那样。” 风轻涯眯了眯眼,道:“公子所听的传闻确实是真的,本王是懒,但并不是代表本王容忍被人将本王耍着玩!轩辕公子,从招惹本王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必须付出代价!” 轩辕勿离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凝视了她还半晌,然后轻笑了出声“呵呵……”,他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今日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原来他成了出气筒。 风轻涯脸一沉,有些难看,倏然松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一向内敛的她,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看出了极力隐藏的情绪。 不错,她心情是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不好的甚至想杀人!似乎自从那天成年之礼后,一切都开始出乎自己的意料,仿佛她的生活被打乱了一样,身边所有的人开始变得陌生,她讨厌这个的生活,可是却逃不开! 父君怀孕了,她根本不可能一走了之! 皇姐误会她,更是伤了她的心! 母皇藏在暗处,仿佛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他! 还有那个…… “你是谁!” 忽然,一声愤怒的叱喝传了出来,打断了风轻涯的沉思。 不远处,云慕祁骑在马上,挥着马鞭,双眼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风轻涯面前的男子。 太过分了!她竟然甩了他来这里会情郎! 气死他了! 风轻涯,本公子和你没完! 风轻涯听到了这声音,眉头倏然皱起,隆成了一座小山,转过头看了一眼磨刀霍霍的云慕祁,沉声道:“回去!” 云慕祁一听,简直气坏了,“风轻涯,我不会放过你!”那个男的有什么好,长的不好看,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跑到这里和女人私会,简直不要脸,不知廉耻! “不要脸!”他狠狠地瞪着轩辕勿离,恨恨地吐出了这句话。 轩辕勿离看了一眼气的脸都红了的云慕祁,再看看满脸隐忍的风轻涯,笑了笑,眉眼弯弯的,那双眼睛更是深邃,神情似乎有些沧桑,“殿下,勿离对殿下没有恶意,来这里,只是想躲一个人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他有得离开了。 她没有被抓就好,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弃……他们绝对不可能的啊! 风轻涯闻言转过头,却看见轩辕勿离已经越到了十米之外,微微一拂,然后飘然离开。 风轻涯一愣,旋即想追上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云慕祁惊恐的叫声…… (对不起,第二更很晚……和女主一样,偶心情不好,非常的好不!……) 第四十章 坠入悬崖 轩辕勿离趁着风轻涯不留意的时候溜走。 风轻涯愣了一下,想追上去,却听见背后传来云慕祁惊恐的叫声。 “啊!……” 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得不停下脚步。 云慕祁的坐骑仿佛疯了一样,正向悬崖冲去,而马上的人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握着缰绳,嘴里语无伦次地叫着,“救命……不要……停下来……救命啊……” “快!快跳下来!快!”风轻涯一惊,喝道。 可是云慕祁并没听,反而紧紧地抱着马脖子,大哭出声:“啊……” 风轻涯见状,暗自恼怒,迅速蹲下身子,捡起一颗石子,手指一弹,脚步也同时迅速向前。 狂乱中的坐骑发出一声嘶吼,马脖子上多了一个大洞,血红猛流。在离悬崖只有半米的距离前,忽然倒在地上。 云慕祁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叫,下的忽然松开了手,在马到底的一瞬家,整个人往前抛去,抛出了悬崖。云慕祁感觉身子快速往下落,厉声叫喊着。“救命啊!……” 风轻涯一见,脸色一沉,双脚点地,飞奔而去,然后纵身一跳! 片刻后,风轻涯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扣着悬崖上的石块。 两人就这样掉在了半空中。 “呜呜……”云慕祁吓得失去了方寸,双手紧紧地抓着风轻涯的手,哭诉道:“呜呜……救我……救我……” 风轻涯眉头皱的紧紧的,骤然发现那颗石块开始松动,心里一寒,怒斥道:“云慕祁,闭嘴!” 可是这声叱喝,不但没有让他闭嘴,反而让他哭的更加厉害,“母亲……姐姐……呜呜……救祁儿……救我……”一边哭着还一边将风轻涯的手往下拉。 石块无法承受两人的重力,最后完全脱落下来。 风轻涯双眼猛瞠,还来得及想办法,整个人迅速往下掉…… …… 凤后营帐中 整个营帐氛围外部和内部,外部是会客室,而内部则是寝室。 此刻,在天凤皇朝凤后的寝室中,一个年轻的女子躺在床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凤后站在一边,一脸的愠怒,“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被抓了,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那女子闻言,挑了挑眉,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了一抹不屑,道:“难不成,天凤皇朝的女皇会杀了我?” “她不会杀你,可是她会杀了我!?”凤后脸色阴沉地道:“你违背了我们的承诺!” 风月潮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被她抓任何把柄,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这个女人……他真的后悔当初不应该和她合作!尹沅不但没有任何的损伤,反而再次怀孕! 而这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做就离开了帝都!如今又忽然出现在这里,如果被抓到了,那他勾结外邦的罪名水洗也不清! 没错,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几个月前在雅王成年礼上,那个挑衅天凤皇朝的冰炎使者! “凤后君上,本使既然来了就有把握平平安安地走出去!”女子冷嗤了一声,道。 凤后不以为然,他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冷笑道:“既然使者能够安全离开,为何有冒险躲在本宫这里?” 她不仅给他带来隐患,还让谨儿受责! 如果不是……他一定杀了她! 女子捕抓到了他眼中杀意,倏然从床上挑起,跃到了凤后的面前,一手掐着他的脖子,阴森森地道:“怎么,君上似乎不欢迎本使的到来!” 凤后因呼吸受阻,脸色开始变得青色,双眼直直地对视着她,依然最贵无比,没有丝毫的怯弱。 “呵呵……”女子大笑了几声,然后松开了手,负在背后,道:“不愧是一国之父,本使佩服!” 她的话是赞赏,但是那双丹凤眼中,却依然带着鄙视。 凤后喘了几口气,然后正声道:“使者如果想离开这里的话,最好不要再动手,本宫并不是一定得保你!” “凤后放心,本使一定会安安分分的,等您的安排!”女子冷冷一笑,讥讽道,“不知凤后用什么样的方法送本使离开?!” 凤后沉了一下眼,道:“本宫自有办法!在本宫安排好之前,使者最好呆在这里,否认,如果出了事,本宫也救不了你!” “在这里?”女子上前一步,笑容有些暧昧,“凤后君上,你不怕你的那位女皇陛下来吗?” “哼!”凤后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起步走出内室。 外室内,依然空无一人。 天色已晚,营帐内已经点上了烛火。 “快……快……” “这边……快点!……” 营帐外出来了急速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凤后皱了皱眉头,意识到有事发生,他走出营帐,却发现,连守卫的禁卫也没有,只有两个宫侍候着,“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宫侍行了个礼,禀报道:“君上,雅王殿下和云公子失踪了,陛下大怒,所有禁卫军都派出去找人,所以……” “雅王失踪?……”凤后呢喃道,倏然,双眸一瞠,急忙道:“云公子也不见了?!” “禀君上,是的。”另一名宫侍接话,下午时,云公子一直和雅王殿下在一起,雅王殿下没有回来,云公子也一样。” 凤后脸色一沉,双手紧握,昏暗的烛火上,映照出一张阴沉恐怖的脸。 …… 树林中,无数把火把照亮了整个树林。 风慕谨坐在马上,浑身紧绷。 涯儿到底去哪了?!是不是因为她的怀疑……所以她……怎么会这样!……如果她知道会发生这些事的话,她早就应该跟她道歉的!可是现在…… 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妹妹的!她是她的妹妹啊!如果不是她,扬儿一家早就……她和扬儿的婚事也不可能定下来,可是她竟然怀疑她! 那个从小就依赖她的妹妹! 沁兰围场虽然清扫过,危险的野兽已经事先猎杀,可是竟然刺客都出现了,那些野兽也有可能…… 风慕谨越想越心寒。 “殿下!”一人穿着近卫军服的女子策马过来,道:“殿下,下官在悬崖边找到了一匹死马还有这块玉佩!” 风慕谨伸手接过,在火把的照耀下,清晰地看见了,上面刻着的字——雅。 “涯儿!”风慕谨脸色大变,拉起缰绳,向着悬崖方向,策马而去…… 第四十一章 崖中一夜 春季的夜晚,依然未脱冬日的寒冷,尤其是悬崖中央,更是冰冷刺骨。 冷风吹到崖壁上,发出了阵阵呼呼的声响,伴着几声回响。 “呜呜……”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在距离悬崖顶部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上,突出了一个平台。 平台并不大,大概可以容纳三人左右。它是由一块极大的石块突出崖壁,而形成的。 风轻涯站在平台边,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如果掉下去,粉身碎骨那是肯定的! 这一刻,风轻涯想起之前惊险的一刻,现在还忍不住后怕。 在石块跌落的一瞬间,他们直线往下掉,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发现离自己下坠的方向三步以外竟然突出了一个平台,于是她脚跟一点崖壁,将抱着自己不放的云慕祁揽入怀中,用力跳到了平台上。 在脚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淡淡的月光照在了平台上,映照出两个身影。 “呜呜……”云慕祁蜷缩在崖壁前,浑身颤抖,哭泣着。 风轻涯压下心里的愤怒和心烦,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道:“云公子,母皇应该发现了我们不见了,她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你不用担心。” “呜呜呜……”云慕祁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哭着。 风轻涯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也冷了几分,“闭嘴!” 云慕祁或许被她冷厉的叱喝吓到了,停下了哭泣,在黑暗中,那双溢满水珠的双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半晌后,才怯怯地道:“我……我……痛……” 风轻涯沉了沉眸,走到他身边,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现他的手臂上,湿润一片。 血?! 是鲜血的味道?! “你受伤了?”风轻涯握着他的右手臂,道,声音平和下来。刚刚被石块刮伤的? “好痛!”云慕祁因为她的触碰而尖叫出声。 风轻涯暗叹了一声,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点了几下,止了血,然后撕下了自己的衣服,帮他包扎。“你先忍着,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云慕祁从来也没有听过她这么温柔的声音,一时间,泪水再一次涌出了眼眶,只是这回他没有放声大哭,而是静静地流着泪看着她。 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风轻涯并没有注意到云慕祁的神情,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她也注意不了,而且,她现在担心的是,该如何让她们发现他们被困在了半山上。 忽然,一阵冷意袭来,风轻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十年,虽然习武,内功修为也可说上乘,可是依然转变不了怕冷的体质。 冷?! 忽然间,一个念头在风轻涯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狼烟求救!? 只要有火就会有烟,有烟就是有人,那他们就会更容易被找到! 风轻涯露出了今天以来最真实的笑。 “喂……我……哈……我……”云慕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簌簌发抖,“冷……我冷……” 风轻涯转过身,看在那蜷缩着的黑影簌簌地发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心,她沉吟了片刻,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走到他身边,披在了他身上。 他只是个孩子,她总不能虐待小孩吧? 风轻涯想着。 “你先休息一下吧,天亮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风轻涯坐在他身边,背靠崖壁,看着被几点亮星点缀的天空,还有那半轮月,耳边偶尔传来呼呼的风声,然后变回了平静。 一种让人安的平静! 不过,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小屁孩。 “喂……”云慕祁抹干了眼泪,靠近她,偎依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道:“喂,你不冷吗?” 风轻涯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想小狗似的,偎依在她身上的少年,道:“云公子,请自重!” 云慕祁愣了一下,旋即靠在了她怀里,偎依着她,蛮横的语气再一次回到他身上,“不要,你是我未来妻主,我爱抱就抱!” 这一刻,他真的确定,他一定要她当他的妻主! 既然她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那他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当初欺负他!现在他是心甘情愿想要嫁给她了! 风轻涯一听,顿时满头黑线,一字一顿地叫道:“云——慕——祁!” “呵呵……你放心,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夫侍的!呵呵……我一定会为你生一大堆孩子,呵呵呵……”云慕祁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觉,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一大堆孩子?! 风轻涯的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他想当种猪不成? “云慕祁……”她正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已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风轻涯翻了翻白眼,想推开他,但是那双手即便受伤了,也还是紧紧地抱着,最后,她只好死心让他抱着睡。 此刻的风轻涯,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次日,一大清早,云慕祁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紧紧地抱着眼风轻涯,不由得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眼前沉睡少女。 微红的脸颊,恬静的睡容。 好美…… 呵呵,这个是他的妻主!呵呵……她以后就是他的了! 云慕祁一想到这个,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 “喂……”他叫了一声,但是好像觉得称呼不对,板着小脸想了一会儿,最后重重地点头,道:“涯……呵呵……涯……呵呵,天亮了……” 云慕祁一边窃笑,一边要将她叫醒。 她说天亮了就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可是,他叫了好几声,沉睡着的少女,都没有醒来。 云慕祁终于发觉到不对劲,伸手握着她的肩上,焦急地叫喊道:“涯,妻主……你醒醒……啊……好烫……” 他无意中碰到了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烫的恐怖…… 她怎么了?! 她发烧了?! 怎么会这样! 这时,云慕祁才觉察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 而外套,此刻正从他身上跌落在地上。 她…… “你醒醒!你快醒醒!……不要死啊……不要死……你还没娶我了,你不要死……” 风轻涯迷糊中听见了某人的叫喊声,不耐烦地想挥手,却发现手抬不起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喘了一口气,她吐出了一个字,“火……” 然后陷入了黑暗中…… 第四十二章 雅王病危? 午时,阳光明媚,萦绕在悬崖之上的薄雾已经消散开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悬崖顶上,风慕瑾站在崖边,神情焦急,脸色憔悴。 昨晚在这里发现了涯儿的踪迹,可是当她派人到悬崖地寻找时,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就算真的……也该会找到一些痕迹…… 可是侍卫从昨晚到现在,却一丝痕迹也没有! 涯儿,你到底去哪里!? 皇姐跟你说对不起了行不行?! “涯儿……”风慕谨对着那看不到低的悬崖底,大吼道。 似乎在回应她似乎得,一个侍卫忽然大声喝道:“殿下,你看着!” 风慕谨一惊,迅速往她指的方向看去! 大约三丈之外,她看见了一缕青烟慢慢地升起! 如今已中午,萦绕的雾气早已散开,那这烟是……“来人!快……下去!不!那绳子来,本王亲自下去!”这一刻,耳边似乎传来了男子的哭泣声。 候在一旁的侍卫闻言,立即拿来工具。 “殿?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0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0部分阅读 殿下,让臣下去!”一个壮健的中年女子,站在她面前,拱手道。 风慕谨结果绳子,边绑在身上,便道:“我亲自下去,涯儿应该在下面!” 是她伤了涯儿的心,她必须亲自去救她! “可是殿下……”那侍卫似乎依然不放心,想要继续劝道。 风慕谨挥了挥手,走到崖边,顺着崖壁,慢慢地往下。 在滑下两百米之后,男子哭泣的声音更清晰,她拔出身上的长剑,一把挥开了挡在下面的树枝,继续往下滑,就在绳子差不过送完的时候,她看见了两丈之下的两个人。 风慕谨脸上一喜,快速滑落,落在石台上,“涯儿……” 云慕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一把拉着她的衣袖,道:“表姐……呜呜……救她……表姐,求你救救她!……呜呜呜……她不要死啊……” “涯儿!”风慕谨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风轻涯,她脸上的红晕通红,她连忙蹲下身子,抱起了她,却发现她的身子仿佛被火灼一样,炙热无比、…… 曾经,她见过她这样,而那一次,几乎要了她的命! “涯儿……” 风慕谨心惊地叫着,她一是的妒忌,竟然会要了她的命吗?! …… 帝都,雅王府 这一天,雅王府内,从未有过的热闹。 主院落寝室内,挤满了宫里所有的御医。 化厅内,盛德女皇端坐着,脸色阴沉的可怕,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大的杀气,逼着在场的御医纷纷冒出了冷汗。 “陛下……陛下……”说话的是御医院的首席御医,此刻她跪在盛德女皇的面前,额上脸上,满是冷汗,双手还颤颤发抖,“陛下,雅王殿下恐怕……她……” “朕说过,如果雅王出了事,朕就让你们所有的陪葬!”盛德女皇淡淡地说着,声音不大,但是言语中的戾气足以让人心生恐惧。 “陛下啊……饶命……陛下……”在场的御医双腿一软,立即跪了下来。 “饶命!”盛德女皇一挥手,打落了桌上的茶杯,倏然起身,威严的面容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森,“朕养了你们那么久,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风寒也治不了,竟然还敢要朕要命!朕告诉你们,如果涯儿出了事,朕不仅要了你们的脑袋,还要诛你们九族!” “陛下饶命……”御医们出了求饶,不知道怎么办! 风慕谨站在一旁,脸色惨白,不仅是因为涯儿病情,更是因为盛德女皇的反应。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母皇,甚至当年,涯儿同样差点没命,她也不曾这样……为什么……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走到首席御医面前,一把将浑身发抖的人抓起,沉声问道:“雅王只不过是发烧而已,为什么不能救?!你说!” “殿……殿下……雅王殿下她……”御医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殿下,雅王殿下从小身子弱,十年前的那场病在她的身子上留下了病根子,所以这些年,殿下一直畏寒,所以平常人得了风寒服几副药就好,可是殿下不是,普通的风寒在殿下身上,就会变成了致命的病……殿下,饶命……谨王殿下……” 风慕谨越听越心寒,怎么会这样!?“救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本王求你,一定要救她……” “殿下,臣……真的无能为力……无尽只能靠……靠雅王殿下的意志……只能靠她自己……”御医断断续续地道,身体斗得更厉害。 风慕谨一松手,转身,跪在盛德女皇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哽咽道:“母皇,是儿臣的错……” 如果不是她误会她,她就不会跑到悬崖边,更不会掉了下去,即使捡回一条命,可是如今,她还是逃不过死劫吗?! 盛德女皇没有听见她的话,她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扶手,似乎要将它捏碎一样。 忽然间,化厅内陷入了一种很沉重的寂静中,让人透不过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宫侍走了进来,似乎没有发现里面不妥,恭敬禀报道:“陛下,贤贵君求见。” “啪”的一声 盛德女皇站了起来,那张雕花木椅的扶手已经少了一边。 “他怎么回来的!?谁让他来的!”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喝道。 那声音中,竟然有着不可能存在的恐惧! 寝室外,尹沅一身白色的衣装,清丽淡雅,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对着走出了的盛德女皇微微一拂,道:“臣侍参见陛下。” 盛德女皇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眉目间透着一种焦急。 尹沅行完礼,然后上前一步,正视着盛德女皇,那常年挂在脸上温暖笑容已经消失,换来的只是淡漠之色,“十年前,你答应我过不会让涯儿受到一丝的伤害!……可是如今……风月潮,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会原谅你!” 盛德女皇闻言,脸色大变,伸手想抓住尹沅的手,却被避开。 “我会原谅你,是因为我知道,在你心目中,你最在乎的是你的国家你的社稷,我不期望您全心全意的爱我……可是,正如为了社稷可以不择手段,我为了我的孩子,同样也会毫不留情!风月潮,涯儿是我的底线,而如今,你触碰了这条底线!”尹沅凝着脸,慢慢地扬起手,然后狠狠地打下。 啪的一声,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贤贵君竟然打陛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 可是尹沅依然脸色不变,在他的心目中,此刻眼前的女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而是一个失职的母亲,一个失职的妻主!“如果涯儿出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他说完,越过她步入内室。 那风华绝代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滑下了两行泪…… …… 沁兰围场内 一场盛事因为刺客和雅王受伤的事情而不了了之。 女皇和谨王殿下送雅王会帝都,剩下的大臣和后妃,直到黄昏时,才接到了女皇的旨意,返回帝都。 凤后的营帐外 舒辰扬来来回回地走着,夕阳的照耀下,那张出尘的脸上映照出浓重的担忧。 陛下走了,她也走了,难道她真的伤的很严重…… 他想跟着一起走,可是在最后,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甚至,她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 可是他真的很担心! 舒辰扬停住了脚步,一咬牙,下了最后的决心,掀开了门帘,想要开口行礼,可是没有来得及说话,凤后的怒骂就响了起来。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凤后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的惶恐和愤怒,“滚出去!” 舒辰扬愣了愣,才发觉自己的失礼。 他没有先禀报就进来了。 “草民失礼,请君上赎罪……”舒辰扬连忙垂下头,请罪道,然后转身退出营帐。 虽然垂着头,但是还是看到了那个人。 凤后的营帐里怎么会有女子?!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他心里疑惑,脸上也不由得浮现了出疑惑的表情。 就在他退出营帐的那瞬间,凤后的眼中骤然浮现出一抹杀意。 舒辰扬,竟然你想找死,那就不要本宫狠心。 “怎么?这个小美人惹到高高在上的凤后君上了?”那冰炎特使讽刺道。 凤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道:“本宫已经安排好了,你会安全地离开帝都,但本宫希望使者慎言慎行,不要再给本宫添麻烦!” “哼!”冰炎使者冷嗤了一声,道:“放心,本使可没时间给凤后君上完,我对老男人没兴趣!”她的小宝贝,你到底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凤后一怒,正想怒喝,却迎上了一双痴狂的眼睛,“你……” 使者一怔,收敛了情绪,勾起讽刺的嘴角,道:“怎么,凤后舍不得本使?要不本使……” “放肆!”凤后一喝,然后转身步入内室,“大营开拔之时,使马上给本宫滚!” …… 雅王府内 “贵君,你休息一下吧。”楚于将手里的水放下,担忧地道:“您现在还怀着生孕,万一有什么事,小于无法跟主子交代。” “贵君,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主子的!”一旁的楚是拿下了风轻涯额上的湿布,一边换洗一边道:“您知道的,如果您出了事,她一定不会原谅我和哥哥的!” 尹沅看着眼前的兄弟俩,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有你们在,涯儿真的很有福气……” “当然!”楚是接口道,笑容满脸,可是却掩不住那眉目间浓郁的担忧,“如果不是我们,这个懒女人……” “小是!”楚于一喝,神情严厉,“不得无礼!” “呵呵……”尹沅轻笑了几下,道:“没事,小是只是不想我担心而已……”他说完,然后将视线转向床上,依然昏迷的风轻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涯儿,你听到了没有?小于和小是他们都要你醒过来……还有父君……不,是爹爹……涯儿,其实爹爹真的很想你这样叫我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叫我的?……还有你的妹妹或者弟弟……她(他)也想你醒来,等她(他)出世了,你陪她(他)玩……涯儿,等你好了以后,我们离开这里吧……”尹沅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涯儿,她已经不是那个疼爱你的母皇了……爹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的……可是涯儿,你放心,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 云家,慕云楼 明儿站在寝室门前,哭着一张脸,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同样的惩罚,但是不同的是他的任务。 “放我出去!明儿放我出去!……”云慕祁愤怒地拍打着门,怒喝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板被拍的震了起来,明儿吓得后退了一步,“公子,明儿求你了……家主说了,不能让你出来,如果让你出来,她就会将我卖到勾栏里……公子,明儿不想去勾栏……公子,明儿求你……” 门里稍微停了一下。但是仅仅是一下,不到三秒钟,再次传出怒喝声,“放本公子出去……放我出去……明儿,本公子警告你,再不放本公子出去,本公子就要了你的狗命!……放我出去!” 明儿吓得脸色苍白,正好见到云慕怡走过来,连忙求救道:“小姐,救命,小姐……” 云慕怡看了他一眼,平日清秀可人的模样此刻变得难看至极,她瞥了视线,走到门前,道:“祁儿,不要叫了,母亲说了,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会让你出去的。” 云慕祁听了一下,然后焦急地道:“姐姐,你放我出去……姐姐,我答应你,以后不跟你抢好马,不向母亲告状,好不好……要不我把明儿送你当小侍?姐姐,祁儿求你,放我出去……” 明儿一听,脸色更是难看。当小姐的夫侍,虽然会锦衣玉食,可是……他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姐没有娶正夫,可是却有很多夫侍,而这些夫侍,小姐将他们当成礼物,随意送人……甚至将玩腻了,将他们扫地出门…… 一个男子,失了清白,没有妻家,除了在勾栏里过一辈子,那就是死! 他不想死! 不! 云慕怡可没心思想这个让他厌恶的男子,而是皱着眉头,看着门,道:“祁儿,你为什么要去见她?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她可听说了,如果那个懒女人死了的话,那御医院所有的御医不仅掉脑袋,甚至还会株连九族!她可不想自己也扯上关系! “姐姐,我要见她!她是我未来的妻主!她病了,我要去照顾她!”云慕祁喝道,“姐姐,如果我不去照顾她,那我就不是贤夫,万一她不要我怎么办!?姐姐,放我出去!……我要去照顾我的妻主!” 她为了救他才会病的,他当然要去照顾她!而且,他是她未来的正夫!他可不要让那些狐狸精抢先! 云慕怡愣了一下,旋即急道:“祁儿,你胡说什么!你要嫁给谁?!” “我要嫁给风轻涯!雅王!她是我的未来妻主!”云慕祁认真地道:“我要去照顾她,放我出去!” “胡说!”云慕怡沉下了脸,怒斥道:“你不可能嫁给雅王!”笑话,如果他嫁给了雅王,那她和母亲的计划不是落空了?那以后她该怎么办?!不行!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念头,但是一定要他死了这条心!“祁儿,就算母亲答应你嫁给她,她也没命娶你!” 云慕怡将刚刚收到的消息继续说出。 “你说什么?”云慕祁喃喃道,声音有些颤抖。 云慕怡微微一笑,有些阴森恐怖,“祁儿,姐姐刚刚收到消息,雅王殿下病危,御医院的所有御医都诊断,她活不过三天……” (今日更4千,补回欠下的……) 第四十三章 致命考验(二更) 深夜,天空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的光亮,皇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让这个沉积百年的皇城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御书房,此刻,空气极度的压抑。 盛德女皇站在书桌旁,一张脸阴森狰狞,案台上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 连衣跪在地上,垂着头。 “你说过,你跟朕保证过,涯儿不会有事!?”盛德女皇凝视着连衣,一字一顿地道,声音冰冷刺骨。 连衣抬起头,神情淡然,“陛下,奴侍已经派暗卫查看过,只要雅王殿下发现那个平台,她就能够获救,不会……” “涯儿现在躺在床上!御医说她活不过三天!”盛德女皇指着他,怒斥道,那眼中泛起了淡淡的血丝,“这件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吗?!” “陛下。”连衣抬起头,泛起了淡淡地笑容,带着狠戾的残忍,“既然她要担起这个重担,她就必须经过这个考验!” 这是她的考验,如果她躲不过,那她就没有这个资格!身为皇室成员,失去了资格,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你!”盛德女皇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陛下,下手的暗卫已经处死,奴侍也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包括死。”连衣表情淡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暗卫组织已经付出了代价,皇室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如果她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下一任女皇,那她就有能力躲过这一劫!” 盛德女皇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她怒喝道:“暗卫组织要造反吗?……”她的话是如此的有分量,但是语气却是无力。 “陛下,暗卫阻止存在的价值,就是要让风家的人永远为皇!”连忽然凝重地道,“如若谨王即位,将会出现外戚专权,风家的皇位受到动摇,所以风慕谨不能为皇!” “如果涯儿……她熬不过,你想怎样!”盛德女皇看着他,一脸疲惫地问道。 “谨王即将大婚,如今舒家不成气候,后患已除。”连衣肃然道。 盛德女皇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呵呵……父君当年跟朕说,只要得到暗卫,就等于得到整个天凤皇朝……呵呵……连衣,我该是庆幸还是该悲哀……”她是天凤的女皇,可是必须得到他们的赞同……他连她女儿的孩子都考虑到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自嘲了一阵,然后神情一凛,正色道:“如果涯儿熬过了这一关,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认为,她会容得下你们吗?!” “陛下,暗卫的存在对女皇没有任何的威胁。”连衣淡淡一笑,自信道。这么多年来,只要在任女皇得到暗卫组织的同意,那她就不会有危险!谁也不会除去一个有力的助手。 天凤皇朝传承多年,从未出现过暗卫叛变,也从未出现过女皇清除暗卫组织一事! 即使有几任女皇不甘心,但是也不敢动手,谁也不知道暗卫组织势力有多大,动了它就等于动了自己的皇位! 盛德女皇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如果朕不想涯儿即位呢?”她走到他身边,恢复了平日的威严,“如你所说,谨王的即将大婚,朕应该可以活到她的孩子出生,甚至长大成|人,朕可以亲自调教她!而且现在贤贵君已经……” “暗卫统领已经传承。”连衣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道,“陛下,已经太晚了……” 盛德女皇一愣,旋即蹙起眉头,道:“谁?!” “陛下,你应该知道规矩。”连衣道,“等下一任女皇即位的时候,暗卫统领自然会出现!”新暗卫统领,只会跟在下一任继任者身边。 除非继任者死,否则不得再度传承! 也应为这样,天凤历代女皇极度重视继任者,更换继任者,除非本来的继任者已死!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吗?”盛德女皇再一次问道,眉目间有些隐忍。 连衣摇了摇头,道:“陛下,雅王殿下会是一个好女皇!” 盛德女皇闻言,双手紧握成拳,垂着眸沉思了良久,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朕知道了,你出去吧……”那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内疚和无力! 连衣听出来了,他看了看她,良久后,再度开口道:“陛下,贤贵君藐视皇威,当众殴打女皇,必须……” “你想干什么?!”盛德女皇不等他说完,倏然转过身。 连衣看着她,神情中多了一抹狠戾,垂下了头,慢慢地道:“必须严惩!” “闭嘴!”盛德女皇喝道……“朕警告你,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连衣正面回击道,“维护女皇的威严,是奴侍的责任!” “责任!责任!他是朕的夫君!朕最爱的人!难道当年,天圣主创立暗卫就是为了杀她心爱的人吗?!”盛德女皇愤怒地叱喝道,刚刚恢复的冷静和威严再次尽失,此刻的风月潮,只是一个无能保护自己爱人和孩子的女人!“十年前朕就答应过他,不会让涯儿牵涉到朝廷的争斗中!连衣!朕答应过他!朕在他面前,用皇家的名誉发誓,朕绝对不会让涯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现在,朕不仅多次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不顾涯儿的意愿,将她拉入了这个漩涡中!连衣,他没有打错朕!”盛德女皇走到连衣面前,倏然跪在了他面前。 “陛下!”连衣一惊,连忙跪下。 盛德女皇看着他,眼露哀求,继续道:“连衣!他是我最最爱的人!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上可以爱的人!连衣可是我不仅没有保护好他,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往漩涡里推!她是我最爱的人!” 十年前,她不知道她的女儿会只有谨儿和涯儿! 她以为,后宫那么多男人,一定会再有子嗣!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如此狠毒! 此刻,她有多么卑微,就有多恨云斯宇! 如果不是他,她可以有很多选择,不用再去伤害她最爱的!更不用跪在她的贴身宫侍面前,救最爱的人一命! 连衣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会面露哀求,那双平日只会流落睿智的双眸,竟然会闪烁着泪光!他跟在她身边二十几年,从未发觉……他垂下了头,不忍看她,“陛下,连衣必须遵循……” “我不是用女皇的身份命令你!连衣……我们是朋友!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我用朋友的身份请求你!放了沅儿!他现在怀了我的孩子!你要杀了皇室的血脉吗?!”盛德女皇声音由恳求转为严厉。 连衣双手震了一下,缓缓地抬头,沉默地看着她,良久良久之后,他磕了一个头,然后道:“连衣谨遵陛下旨意……” 盛德女皇一喜,扶着他,一同站了起来,喜悦之色爬满脸上,“连衣,谢谢你……” “奴侍告退!”连衣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然后拂了拂,退了下去,仿佛害怕什么似的。 在他踏出御书房那一刻,盛德女皇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换上了阴鸷之色。 她走到皇椅上,慢慢地坐下,紧握着扶手上的那只飞翔的火凤,看着那远去的身影! 暗卫组织!暗卫组织!她不知道当年天圣主创立它的初衷,可是现在,这个所谓的暗卫组织已经逾越了皇权! 他说,暗卫组织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风家的人永远为王!可是他永远也不明白,坐在这张皇椅上,眼中容不下任何威胁和制约! 连衣,谢谢你……可是朕容不下你! 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做到,可是…… 盛德女皇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连衣,朕不了解涯儿,你同样不了解……涯儿,她的女儿!她和沅儿的女儿!她不知道她会被逼到什么境地,但是她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反击! 连衣,既然你如果看重涯儿,那就等着承受后果吧! …… 连衣走出了御书房,在昏暗的长廊中慢慢地走着。 长廊的两边,挂着红色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光。 倏然,闪过一道黑影,落到了他的面前。 连衣停住了脚步,声音骤然冰冷,“查到什么!?” “千冥宫宫主上官琉!”那人回道,声音同样冷酷无情。 连衣一惊,双眸微微一瞠,沉吟了片刻,再道:“彻查贤贵君!” “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消失离开。 连衣转过身,走到了长廊边,看着那漆黑无光的天空,清清冷冷,阴阴森森,仿佛要将人拉入地狱一样…… “对不起,陛下,连衣不能伤害皇室血脉,但是更不能让人玷污皇室血脉!……贤贵君……” 他无法确定贤贵君肚子里孩子是不是皇室的血脉! 贤贵君、尹沅!? 当年陛下费尽心机帮他再塑背景,他虽然知道,但是没有阻止!因为他确定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室的血脉! 后宫子嗣极少,不仅仅是凤后动的手脚……只是一个凤后,他没有这个本事做的如此严密……不留一丝的痕迹! 他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她,八年前,她巡视江南,遇到了刺重伤,已经使她几乎不能再有子嗣……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告诉她,一直暗中帮她调养……他不知道成效如何,所以他不能确定,贤贵君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一开始,他并不怀疑……可是现在……贤贵君竟然会和千冥宫的人有关系!千冥宫祖师和凤琉女帝的恩恩怨怨,在暗卫密史中记载的清清楚楚! 如今…… 连衣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暗夜的皇宫很静很静,一种恐怖的安静,仿佛暴风雨要来临……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天v,今天两更,这几天病的迷迷糊糊的,写不了更多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继续看,先谢谢支持啦(__),还有不能再看的,先抱歉,谢谢这么久来的支持!明天更新在晚上,呜呜,我还欠狂妻的番外……) 第四十四章 隐隐不安 暗夜的皇宫很静很静,一种恐怖的安静,仿佛暴风雨要来临,这一刻,在帝都南边的舒家,弥漫的,却是一种浓浓的哀愁。 “扬儿,很晚了,回去睡吧……”李氏走进佛堂,看见儿子依然跪在那里祈祷着。 自从妻主出事,他就一心向佛,希望佛祖保佑他们舒家能够平安无事,可是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 今晚,派到雅王府的下人回报,雅王病危!儿子一听到这消息,顿时傻了眼,然后像是失了魂一眼,在府中漫步着,最后来到了这个刚刚建好的佛堂! 舒辰扬顿了一下,慢慢地起身,迎向李氏,道:“爹爹,我没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诚心祈求,上天就会听见我们的请求吗?” 李氏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还有那发红的眼睛,心疼不已,“扬儿,雅王殿下是我好人,她会没事的……” 为什么好人总是多磨难?如果雅王殿下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那扬儿会怎么样?他的傻儿子,明知道不可能,却为什么还要…… “爹爹,为什么她会……爹爹……是孩儿害她的……”舒辰扬看着父亲,泪水夺眶而出,“爹爹,如果不是我缠着她,她就不会误会她,她就不会离开营地,就不会掉下悬崖,更不会……爹爹,如果她……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氏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舒辰扬,柔声道:“扬儿,相信爹爹,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雅王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顿了顿,迟疑半晌,然后道:“扬儿,爹爹知道你很难过,知道你很担心,可是扬儿,你和她……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的……你是她姐姐的未来夫侍啊!” “爹爹!”舒辰扬松开了他,带着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口决绝的神情,“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和她有任何的可能!爹爹,我根本配不上她!从我第一天和风慕谨扯上关系的开始,我根本不会和其他女人有可能!” 李氏应了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扬儿,谨王是真心对你,爹爹相信,她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我知道!”舒辰扬笑了笑,带着无尽的苍凉,“我知道……从她告诉我一定会给我幸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做到……即使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娶其他夫侍,我也相信她会做到当初的承诺……可是爹爹……”他合了合眼,然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我的心已经死了!爹爹,你知道心死的滋味吗?……我的心在等她的过程中慢慢地死了!爹爹,如今,她终于要娶我了,可是我的心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幸福!我会嫁给她,可是,如如今舒辰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等着她的人了!她能够给我幸福,可是那种幸福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 “扬儿……”李氏呢喃道,满脸的忧愁。 “爹爹……”舒辰扬没有给机会他说话,“孩儿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可是孩儿真的好累,为什么我们男儿就要被如此折磨!爹爹……孩儿真的好累……孩儿什么也不想,只想她平安,只要她平安了,孩儿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那尊小型佛像,呢喃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她……我只是不想让她有事……我只想看着她开开心心的……你知道吗?她给我了希望,给了温暖……是她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帮了我,给了我温暖……我真的什么也不想,所以求你,让她平安无事,好不好?……” 佛堂内,李氏担忧地看着儿子,舒辰扬专注地祈祷着,而门边,站着的女子,看着里面那消瘦的人,双手紧握成拳,脸色苍白如雪…… …… 虽然整个帝都都已进入了安眠时间,但是有一个地方,它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在帝都城内有一个叫红坊的地方,这个地方聚集了帝都所有的青楼小馆。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醉聆楼,而这个醉聆楼,同样是莫家的产业之一。 此刻,一个中年女子,冷着一张脸,步入了醉聆楼内,然后踏上了二楼,在一个豪华的厢房外,停下了脚步。 厢房内,传来了女子的调笑声和男子的哀求声。 中年女子粗大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中年女子伸手,推开了门,低着头走进厢房内,冷声道:“莫雨见过家主!”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酒香和浓浓的滛秽气息。 莫若曦坐在桌子旁,怀里搂着一个衣裳不整的妩媚男子,“有什么事吗?” 她一边说道,一边饮尽男子送上了的酒。 “家主,莫雨有要事禀报!”莫雨冷冷道,依然低着头。 莫若曦忽然蹙了一下眉,低头对怀中的男子,道:“聆儿,先出去一下。” 那男子闻言,离开了她的怀抱,整理一下衣裳,微微一笑,“聆儿先出去了,莫家主慢慢谈。”进退得礼。 聆,醉聆楼的花魁。 醉聆楼每年都会举行花魁争夺赛,得到花魁之名,是这里的妓子唯一的一个翻身机会! 只要成为花魁,那这个妓子就不用伺候其他客人,他将会成为莫家家主的专属宠奴,甚至有机会入主莫家,成为莫家家主的小侍,脱离卑贱的妓子身份! 而醉聆楼,不管谁得到花魁一位,都会更名为聆。 现在的聆,已经接连三年,获胜成为醉聆楼的花魁,也深得莫若曦的宠爱。 待聆关上门后,莫若曦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问道:“什么事?”此刻的女子,已经不是刚刚那位风流女子,而是莫家的当家。 那种凌厉的气势,是上位者惯有的! “家主,现在帝都内流传着雅王病危的消息。”莫雨将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她抬头,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不知道这几天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有什么事能让堂堂的莫家家主连日留在醉聆楼里。 莫若曦看了看莫雨,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雅王病危?你确定这个消息准确?” 莫雨,是莫家四大管家之一,也是莫若曦的近卫。 “属下打探过,消息确实!”莫雨回道,然后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莫若曦听了之后,挑了挑眉,“真的?”风轻涯竟然会这么的不堪一击?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着。 莫雨站在一边,迟疑片刻,垂首有些惶恐地道:“家主,你在醉聆楼已经呆了不少日子了,虽然这是莫家的产业,但是您长期呆在这里,属下恐怕会您的身子会吃不消……” 莫家内的小侍已经够多了,只是家主却依然不满意。 可是,她是上一任家主亲手训练的,而且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不想她将身子糟蹋了。 如今家主虽然夫侍成群,但是依然没有子嗣。不是没有人怀上孩子,而是没有孩子平安出生。那些男人,即使已经锦衣玉食,但是依然不肯消停一会。 生下莫家长女,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愿,也就是因为这样,各种肮脏的手段纷纷使出。每一个怀孕的夫侍,即使再怎么防范,最后还是无法生下孩子。 这一切,家主看在眼里,但是却从来没有插手。 她记得,当家主得知自己将会有第一个孩子,她没有欣喜若狂,而是冷冷一笑,说了一声知道,然后接连不断的礼物送进了那个小侍的院子。 几个月后,等到下人传来,孩子要出生时,她依然没有任何的喜悦。 当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两个时辰后,她明白了。 即使那个孩子生下来,但是依然没有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家主得到消息,只是淡淡地吩咐,将死婴处理掉,她说,那孩子没有资格进入莫家的坟地。 这就是莫家的生存法则,能者生存,而弱者,就知道死亡的命运! 百年来,莫家的势力越来越大,而子嗣却越来越少,到了最近这几代,都是一脉单传。 莫家的孩子,还未出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争斗。 “怎么?他又说了什么?”莫若曦听了她的话,冷冷一笑,道,“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想安享晚年,继续当他莫家太君的话,就安安分分地为母亲吃斋念佛!” “家主,太君没有说什么,是属下自己担心。”莫雨闻言,连忙解释道。 太君,家主的亲身父亲,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像仇人一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自从家主接替家主一位后,就将他送到了别院,说是为老家主吃斋念佛,为老家主祈福。 可是一个死了的人,还有什么福好祈的?! “哼!”莫若曦冷笑一声,没有多言。 莫雨暗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家主,如果您真的喜欢聆那就将他带回府,请家主以身体为重!” “喜欢?”莫若曦勾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莫雨,你说会不会有男子不喜欢我的喜欢?” 莫雨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家主,聆一定会答应的!” 莫若曦笑了笑,没有否定。即便她说,她们也不会相信,她会喜欢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只是那只小狮子,心里只有他的主人! 莫若曦眯了眯双眸,骤然闪过一抹冷意,道:“莫雨,将府中的那棵千年人参拿出来,我们明天去雅王府探病!” 不管风轻涯是不是病危,但是她忍够了,将近半个月了,她没有见到她心爱的小狮子! “是。”莫雨答道。 “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莫若曦淡淡地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莫雨犹豫了一会,再道:“家主,恕属下斗胆,请家主早日回府。” “知道了。”莫若曦应了一声,顿了一下,道:“吩咐大管家,理出一个院子,安置聆儿吧。” 他陪了她三年,是该好好安置他了,更重要的是,她莫若曦用过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属下明白。”莫雨心里一喜,领命道,“属下告退。” 她说完,转身离开,打开了门,看见聆正候在门外。 “照顾好家主!”她冷冷地说了一声。 聆儿一愣,旋即惶恐地道:“聆儿遵命。”然后步入了厢房,关起了门。 半晌后,房间内传出了女子的调笑声和男子求饶声。 莫雨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 清早,太阳才刚刚散出光芒,大地依然沉浸在美梦中。 尹沅猛然坐起,一身冷汗,刚刚,他在梦中,梦见了他的涯儿,她说她好痛,她叫着他爹爹,说她好痛,她说她好想爹爹,她说她不想呆在那里……她叫他救她! 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 “不!”尹沅惊叫了一声,快速掀开被子,下床,只穿着寝衣就往房外跑! 可是他才刚刚走出房间,就脚步不稳,向前摔去。 “啊!”尹沅惊叫一声,吓的浑身冷汗。他闭着眼睛,却没有感受到疼痛,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温柔淡笑的面容,“师姐?” “沅儿,你不是怀孕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上官琉忽然板起了脸,斥责道,那声音中有些外人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又有了她的孩子…… 她收到消息,他再次有孕,她担心他会出事,所以赶来帝都,可是没想到刚刚一到,就听到了那死丫头病危的消息。 尹沅站稳了身子,露出了一抹委屈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师姐,我……师姐……”他忽然湿了眼睛,握着她的手,哀求道:“师姐,我求你,救救涯儿,我不能没有涯儿……” 他可以很坚强,也可以恨脆弱,尤其是在亲人面前。 他知道师姐很疼他,甚至比风月潮更疼他! 因为她将他当亲人,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师姐和她对比,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怕,很怕涯儿会出事!而她不但救不了涯儿,甚至还会伤害涯儿! 涯儿,是他们的女儿。 他真的很心痛,为了女儿,更为了那个无情妻主! “沅儿,你放心吧,涯儿不会有事的!”上官琉一阵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他搂入怀中,“沅儿,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尹沅忽然间忘记了所有的礼仪和禁忌,将压抑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心痛释放出来,靠在她怀中低声啜泣着。 上官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淡淡的阳光散在两人身上,一种温馨慢慢地蔓延。 可是,在一些人的眼里,这就是狂风暴雨。 “啊……”一声惊叫声打破了两人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1部分阅读 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也将会掀起一阵致命的风暴。 尹沅看着不远处,那个端着水盆的小侍,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上官琉同样心生不安。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刚刚的情形,那沅儿…… “嘭”的一声,那小侍似乎觉察到生命的威胁,双手一松,手中的水盆掉在了地上,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上官琉见状,眼中起了杀意,松开了尹沅,就要追上去。 “师姐!”尹沅叫住了她,“不要……不要杀他……”他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他不想让外人知道刚刚的事情,可是更不想有人因为他而死,而且是一个无辜的人! “我知道了。”上官琉淡淡一笑,掩饰住身上的杀气,“没事的,我会将他送走,你先去看看涯儿,放心吧。”她说完,迅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尹沅站在原地,脸色更加的苍白,心里涌起了一阵悔意,刚刚他怎么会那样做!怎么可以! 万一她知道了……那个人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解释的!而且,当初,他同样没有向她坦白自己的当初的身份! 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流落风尘的可怜男子! 如果她知道了,他无法相信,她会怎么样?! …… 虽然上官琉答应了尹沅不杀人,可是除杀人,还可以有另一个办法处理,但是绝对不是尹沅所想的办法。 千冥宫不介意养一个人一辈子。 既然不能杀他,那就将他关一辈子! 上官琉打定了这个主意,心里也安定下来,只是,当她找到人的时候,却再次不安起来。 她没有找到人,而是找到一具尸体。 刚刚还活生生的男子,此刻就躺在长廊上,双眸瞠大,像是遭受道恐怖的事情,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还继续从刀痕上流出,落到了地上! 上官琉看着那句尸体,脸上顿时凝重起来。 是谁做的!?他有没有将刚才见得到的事说出来?!她越想越心慌,第一次,她有这种心慌的感觉。这一次来帝都,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她。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上官琉心里一惊,带着满腹的疑惑和担忧快速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一道声音从一旁的假山内传出,冷冷的,毫无温度,“处理掉!” 话一落,一道黑影落下,还未看清来人,黑影和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甚至连地上的鲜血也在慢慢地消失。 长廊上,原本染满鲜血的地上,慢慢升起了一道轻烟,带着恶心的味道…… 一大早,楚是端着早点和安胎药前往贤贵君暂住的院落。 虽然那个懒女人还没有醒,可是贤贵君也一定要照顾好,如果他出事了,那她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他一定要照顾好贤贵君! “哥哥?”楚是一边想一边走,可是看见楚于站在长廊内,她快速走了过去,一脸的不悦,道:“哥哥,你不是在照顾主子的吗?怎么会来这里?她还没醒,你怎么能这样!” 楚于慢慢地转过身,脸色有些阴沉,那眼中还有未逝去的冷冽,声音低低地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哼!”楚是哼了一下,极度地严肃,“哥哥,我不相信御医说她不会醒,哥哥,你知道的,那个懒女人只是懒而已,她睡够了一定会醒的!所以哥哥,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现在就回去。”楚于淡淡地道,然后起步离开 楚是似乎觉察到他的不妥,但是深究,他还得给贤贵君送早点,还有安胎药就快凉了! 长廊内,两人相对走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第四十五章 似真似假 楚是端着早点和安胎药走进院子,就看见贤贵君站在房外,脸色苍白。他心里一急,连忙上前,担忧地道:“贤贵君,你怎么了?……我去请大夫!……我……” “不用!”尹沅闻言,连忙道,“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担心涯儿而已……”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师姐说她会处理,可是他的心里依然不安! 楚是依然不放心,“可是贵君,你的脸色不好,如果……” “好了,小是。”尹沅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你拿早点来了?” 楚是见状,点头道:“是,贵君,您好是进去吧,该喝药了。” 尹沅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一些气色,“好。” 楚是将早点和药放在桌上,尹沅很配合地将药喝了,然后用了一点早点,便道:“小是,我去看看涯儿。” “是。”楚是应道,脸色有些黯然,虽然说相信她不会有事,可是依然忍不住担心。 两人相携走出了小院,然后来到主院中,就在院子门口,就看见了一个小侍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什么事?”楚是见状,脸色有些不悦。 那小侍喘了一口气,便道:“楚总管,莫家家主求见。” “莫若曦?!”楚是闻言,冷哼了一声,那个花心的烂女人还敢来!“她来做什么!?” 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反而找上门来了?! “莫家主说来探望殿下……”那小侍似乎觉察到楚是的愤怒,声音有些惶恐。 “哼!”楚是再度冷哼,恼怒地道:“她有这么好心?!” “小是,她是莫家的家主,你去看看吧。”尹沅说道,脸色有些凝重。莫家的家主,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为何来看涯儿?! 楚是看了一眼贤贵君,恨恨地诅咒一下某人,然后不情不愿地道:“是,贵君先进去吧。” 尹沅点了点头,走进了院落,心情依然低沉。 楚是目送他进去,然后板着脸向大厅走去。 …… 大厅内 楚于客气有礼地接待者莫若曦。 “莫家主,请喝茶。”楚于淡淡地道,神情不喜不悲。 莫若曦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不着痕迹地凝视着他,相同的容貌,可是给她的感觉竟然那么的不同。 楚是个性彪悍,有时候任性无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可爱。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即便温文尔雅,柔情万分,但是却让人觉得冷冽和……阴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阴森这个词,更不明白,雅王府中的楚大公子为什么会有一种阴森之感!? “殿下病了,不宜见客,请莫家主见谅。”楚于无视她的打量,依然客气有礼的道。 莫若曦收回了视线,双眸沉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道:“我正是听说雅王殿下病危,所以特意来探望!” “莫家主有心了。”楚于淡淡地道,双手收进衣袖中,肃然握起,“殿下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是吗?”莫若曦勾起嘴角,“可是帝都传闻,雅王殿下病危,楚公子,雅王殿下不会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活不过三……” “你闭嘴!”楚是还未走进大厅,就听见那个花心的懒女人竟然在诅咒她!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当头骂道:“莫若曦,你敢再说一次,我就……” “你就怎么样?”莫若曦双手负背,扬起有趣的笑容,眸中洋溢着柔情,看着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的少年,感叹道:“小是,生气会让男人变得面目可憎的,可是……我的小是怎么越看越可爱?” “闭嘴!闭嘴!”楚是大喝道,快步走到她面前,失控地怒喝道:“莫若曦你闭嘴!谁是你的!哼!……我告诉你,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醒的!你再敢诅咒她,我不会放过你!”太过分了!花心烂女人不仅诅咒他,竟然还调戏他! 莫若曦这次没有答话,神情骤然冷了下来。他就这么在乎她!? “小是,不得无礼。”楚于站在一边,轻声叱喝道,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露出了一抹挣扎的情绪,“莫家主是来探望殿下的。” “哼!”楚是看了一眼哥哥,然后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哥,她怎么会这么好心!?”他看她是来说风凉话! “我不好心吗?”莫若曦闻言,黑下了脸,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是不是好人,可是对于他……她坏了很多规矩和原则,如果她真的不好心,当初他一个男子出来开玉石店,一个人和那些商场狐狸做生意,早就连皮都不留!如果不是她帮他,他以为凭他一个男子,能够将那间小小的玉石店开得有声有色吗?!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他现在竟然因为一句话就如此评定她!她越想心越心痛,一把抓起楚是的手,冷声喝道:“楚是,在你的心里,难道只有你的主子!?” “你干什么!?”楚是心里一惊,忙甩开她的手,但是没有成功,他以前从来也没有见到过她这样,一直以来,她在他心里,都是一副花心痞女形象,而今天……“你放开我!” 莫若曦见他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双眉一蹙,松开了他,不言不语地盯着他。 楚是被她盯得浑身发麻,揉着发疼的手腕,“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莫若曦无法忍受他对自己露出恐惧的眼神,语气开始有些烦躁起来,“我来探病!” 楚是斜着眼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现在的莫若曦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打他骂都不会生气的人,而是一个……让他恐惧的女人!楚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为,可是他真的害怕!因为那个懒女人还没睡够,没有人可以保护他?…… 莫若曦看着他慢慢地走向楚于身边,最后怯怯地拉着他的手臂,她看着他这副惊慌的模样,心里既气又悔,咬了咬牙,指着桌上放着的盒子,神情越发的烦躁,道:“这是千年人参,你看看有没有用!” 楚于眯了眯眼,嘴边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道:“谢谢莫家主!”然后看向自己身边的弟弟,道:“小是,还不谢谢莫家主。” 楚是撇了撇嘴,似乎真的吓坏了,犹豫了好久,才走上前,迟疑地道:“喂,你……真的……” “我来探病!”莫若曦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来做什么!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的!”那一天,她不顾他反对,强硬地说,我们是朋友!那以后,他否认不了,那就只有好默认。她从来也没有想到,她莫若曦竟然会强迫别人当她的朋友! “哼!”楚是哼了一声,有些恼怒,“那上次我叫你查舒家的事,你为什么耍我!?你知不知道,主子差点生气不理我!”什么朋友吗?!他第一次叫她帮忙,她也帮不了! 主子!主子!你心里真的只有那个主子!莫若曦暗暗地恨道,但是表面确实友善可亲,“小是,上次我有事要下江南,所以可能有些急,调查的不是很清楚,我现在跟你道歉,好不?” 楚于看着莫若曦讨好的态度,嘴边的微笑更浓。 楚是狐疑地看了看她,良久后道,“好了,主子也没有生气,算了!” 莫若曦见状,沉吟片刻,然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带着算计,“小是,如果我说我可以救你家主子,你信不信?”原本没有打算威胁,不过现在,她怎么错过这个好机会!莫家应该有子嗣了!她也不想再等了! 楚是一愣,然后一把抓着她的手,焦急地道:“你说什么?!” “听说皇宫的御医都手足无措,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她!”莫若曦压抑住心里的妒忌和恼怒,微笑道,“如果你想我帮的话,我可以帮你!” 楚是心里一喜,还未说出话来,便听见楚于轻声道:“莫家主的条条件是什么?” 莫若曦闻言,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微微沉眸,便道:“楚公子果然聪明!” 楚是一听,当即甩开了她的手,瞪着她,怒道:“莫若曦,你混蛋!” “小是,我是商人,当然不可能做一些毫无利益的事。”莫若曦忽然收起笑容,狡诈地道。 楚是一窒,恨恨地瞪着她,撇开了头!她是什么人,他早就看清了,不就是一个看前眼开的花心烂女人!哼! “莫家主就开门见山吧。”楚于看了一眼弟弟,淡淡地道:“只要雅王府能够给的,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莫若曦正视着楚于,沉默片刻,决然地道:“我要楚是!” 楚是一听,整个人愣住了。 “请恕楚于不明,莫家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楚于说道,神色依然安静,似乎并没有惊讶。 莫若曦蹙了一下眉头,双手负背,道:“楚公子是聪明人,一定会明白的!” 楚于微微一笑,道:“莫家主,我们兄弟虽然是卑贱的奴侍,但是也不是莫家主想要就要的!” 莫若曦看了看呆滞的楚是,然后对楚于正声道:“莫家主夫的位置应该不会委屈他!” 楚于闻言,眉目间流露着一抹惊讶之色,半晌后才道:“莫家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知道她会喜欢小是,可是没想到她竟会给小是正夫之位!莫家主夫的位置,豪门大族,皇室子弟争相抢夺,她竟然说将它给小是?!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莫若曦神色一凛,扬声道:“我可以救风轻涯,条件就是楚是嫁给我!” 楚于垂了垂眸,然后看了看一旁已经吓呆了的楚是,良久后才道:“小是,你先去看看主子。” 楚是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呆呆地站住。 楚于见状,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臂,让他清醒过来,“小是,去看看殿下!” 楚是愣愣地看着一脸沉重的哥哥,在抬眸看看一旁的莫若曦,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她说要娶他作正夫?!他没错听吗?! “小是!”楚于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回去照顾殿下!” 楚是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应了一声,“好。”话一落,旋即拔腿就跑,像是后面有恶鬼一样! 莫若曦看着楚是逃难似的背影,一张脸黑的恐怖。 “莫家主,方才的话可当真?”楚于慢慢的做了下来,认真地询问道。 莫若曦收回了视线,做了下来,一副谈生意的模样,“莫若曦从不开玩笑!” “莫家主,小是的身份你应该很清楚!”楚于轻笑道,“你认为他有资格成为莫家主夫?” “他值得!”莫若曦道。 她说他值得,并没有说他有资格!要成为莫家的主夫,除了家世之外,还必须有过人的心机和智慧,否则根本无法在莫家生存!可是,他值得!只要他值得,她可以为他建筑一道高高的保护墙,让他安安稳稳地当莫家的主夫!当她孩子的爹爹! 楚于凝视着她,良久之后,似乎溢出了一声叹息,道:“莫家主,谢谢您如此看重舍弟。”他站了起来,一副送客的模样,“但是我们都是殿下的人,贞男不能侍二主,所以楚于无法答应莫家主的要求。” 莫家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只能用于最关键的时候!而且,以莫家的情况,小是现在进去,即使为正夫,也只有死路一条! 莫若曦闻言,倏然站了起来,一种阴森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楚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在将他的主子推向死亡! “楚于很清楚自己说什么。”楚于淡然说道,“莫家主,我家殿下只是偶感风寒,修养几天就好,谢谢莫家主的关心。” 莫若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被拒绝,她冷冽地看着他一眼,“希望楚公子不会后悔!”然后拂袖而去! 楚于站在原地,看着桌上放着的千年人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 主院落内,尹沅为女儿擦拭着额上的冷汗,神情担忧至极,嘴里呢喃着:“涯儿,不要丢下爹爹……涯儿……” 风轻涯额上的冷汗不断地冒出,神情痛苦,嘴里似乎呢喃着:“妈妈……妈妈……” “涯儿……你快醒醒……涯儿……不要丢下爹爹……涯儿……” 迷糊间,风轻涯似乎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可是不知道是谁……她只是到自己现在很痛苦,很想解脱…… 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应该是很是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地方。 前面,一栋破旧的屋子前,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妇人……那个小女孩她很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是谁? “妈妈,不要走,妈妈……我求你……不要走!妈妈……”小女孩拉着年轻妇人,满脸的泪水。 可是无论小女孩怎么努力,最后还是无法留住年轻的夫人。 最后,那个年轻的妇人似乎厌烦了小女孩的挣扎,将她狠狠地退到在地,那张美丽的面孔忽然狰狞起来,对着小女孩怒骂道:“贱人!我不要你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金主,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坏我好事,我一定不会让您好过!……” 年轻妇人将女孩拉起,然后狠狠地甩开,表情冷酷无情。 “我告诉你,我要锦衣玉食,我要高高在上……” “你和你那个没用的父亲一样,都是只会挡住我的财路……” “……你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我真恨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小贱人,只会妨碍我找金主!……” “哈哈……亲情算什么,不过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而已,看在我生了你的份上,我告诉你,金钱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钱,没有权利,那你什么也留不住!包括你最想要的妈妈!” “我就是不要你爸爸,怎么样?!因为你爸爸没有权利,没有金钱!他只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窝囊货!……” 小女孩跌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那双明亮的黑眸由惊恐变为祈求,然后是害怕,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风轻涯看着那个小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那飞奔而去的汽车,紧紧地握着小手。 她忽然感觉,痛苦从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出来,她要走过去安慰她,想陪着她,她知道,只要过去了,就可以解脱了,痛苦也会消失,可是耳边的那道声音越来越大声,让她迈步出脚步……她不知道为什么……谁在叫她?!…… “涯儿!?”尹沅感觉到恐惧在全身蔓延,他握着风轻涯的手,焦急地叫道:“涯儿,不要丢下爹爹!爹爹求你!……不要丢下爹爹!” 风轻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灰,呼吸很弱很弱,仿佛就要消失一样。 尹沅身子开始颤抖,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受苦,看着她慢慢地离开自己,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倏然,一道影子窜入了房间。 尹沅看见来人,一把抓着她,泪流满面,“师姐,快救她!师姐,涯儿她……救她!……” 上官琉看了一眼床行的风轻涯,脸色有些沉重,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沅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然后松开了他的手,坐在床边,伸手放在她的手腕上,骤然脸色大变。 楚是呆呆地走进主院,就听见了尹沅的哭声,心里一急,把刚刚的事情都忘光了,连忙走进寝室,看见贤贵君站起一边哭着,而一个陌生的女子却坐在床边。 “你在干什么!?”楚是大喝道,快步跑过去,“放开她!” 上官琉扫了他一眼,神情不善地喝道:“如果你想她死的话,最好站在一边。” 楚是倏然收住了脚步,脸色一白,愣愣地看着床上,那个面如死灰的少女……“她……她怎么了……” 尹沅见他一问,泪水流的更慌。 上官琉见状,道:“沅儿,她不会有事的,我会救她的!” “我……我……”楚是站在一旁,同样吓呆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一把拉着上官琉的手,急切地道:“快救她!她不会死的……求你!……” 上官琉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无奈,“放心,她死不了!” 楚是闻言,神情慌张依然慌张,嘴里呢喃着:“……求你救她!一定要救她!”他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她不能死!她只是懒而已,不会死的!一定不能死! 上官琉见状,只要甩开了他们的手,转过身,整张脸忽然板了起来,对这床上的风轻涯,在心里暗暗地骂道:“死丫头,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收拾你!”该死的丫头,竟然暗中习武!竟敢骗她!她不知道那群所谓的御医有没有发现,但是断定是风寒,就证明是一群庸医!这死丫头的身体不好,受不得凉,最后弄得体内的真气似乎乱窜,再不稳住,救只有死路一条! “死丫头,幸好你运气不错,如果不是,你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官琉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了一颗药,喂进了她嘴里,让她咽下,“幸好还能咽下,臭丫头,如果你敢死,让沅儿伤心的话,我就剥了你的皮!”她一边在心里恨恨地警告道,一边将她扶起,运功为她打通经脉!竟敢瞒着她,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 舒家 舒清喝完药,背靠在枕上,看着一旁神色忧愁的夫君,轻身道:“我没事,大夫不是说我的病康复的很好吗?不要担心……” 李氏闻言,露出了一抹为微笑,“是啊,大夫说,只要你好好休养,半年后,妻主就能够康复了。”半年后,舒家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如果扬儿真的可以放下的话…… “容儿,发什么什么事了吗?”舒清见他又露出哀愁的神情,问道,“对了,扬儿了?他这两天为什么还有来看我?除了什么事吗?” 李氏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看着妻主半晌,然后将心事说了说出。 舒清听完,整个人呆住了,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讶。 “妻主,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儿子,妻主,你不要责怪扬儿……”李氏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以为她责备儿子,连忙劝解道:“妻主,这不能怪扬儿,扬儿这些年受的苦你应该知道的……扬儿他……他也是没办法啊……” “容儿……”舒清看着夫君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扬儿……那孩子怎么……怎么这么傻!?“容儿,是为妻没用!是为妻保护不了你们!为妻不怪你们,是为妻的错!” 她以为扬儿爱谨王殿下,所以她才答应陛下的要求!可是现在……她要一手毁了儿子的幸福吗?! “妻主……”李氏握着她的手,神情哀伤,“不是妻主的错……妻主,这是命啊……是扬儿的命!” 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让他的儿子如此命苦!有时候,他真的希望,雅王殿下就这样没了……那扬儿就会死心,他就会安安心心地当他的谨王府! 舒家内,开始笼罩着一种沉重爱的担忧和哀伤,而在雅王府内,则是弥漫着喜悦的气氛。 尹沅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涯儿,你吓坏了爹爹了,你知道不知道……涯儿……” 风轻涯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虚弱地道:“我没事,父君……” “涯儿,你吓死父君了!”尹沅故作恼怒地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御医说你……你……” “好了,沅儿,她已经没事了,你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也累了,去休息吧。”上官琉看他脸色不太好,开口安慰道,“而且涯儿也需要休息。” 尹沅闻言,松开了女儿的手,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道:“涯儿,你好好休息,父君明天再来看你!” “好……”风轻涯溢出了一声。 尹沅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上官琉道:“师姐……”只是他感激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楚于走进来。 “贵君,陛下派人来接您回宫。”楚于拂了拂,禀报道,“人已经在大厅内,贵君,你还是回宫吧。” 尹沅一听,顿时心生怒气,冷声喝道:“不回!涯儿才刚刚醒,我要等涯儿好了才回去!” “贵君,陛下已经下旨,如果贵君不回去的话,那贵君就是抗旨……”楚于肃然道,“贵君,为了殿下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贵君不要跟陛下怄气了,而且……而且上次贵君当众打了陛下,听说朝中已经有人不满意,但是都被陛下压了下来,所以贵君不要再跟陛下怄气了!” 尹沅听完,脸色有些难看,双手紧紧地握着,好半晌才道:“好,本宫待会儿就去!”然后转过身来。走到床边,看着风轻涯,柔声道:“涯儿,父君要回宫了,父君在宫里等涯儿好了来看我,好不好?……” 风轻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父君……”她挣扎着想做起来,但是却浑身无力,“父君,你先回宫,我好了就进宫见你……” “好!”尹沅笑了笑,有种说不出的悲伤,然后转身起步离开。 “沅儿……”上官琉见状,开口叫道。 尹沅没有回过头,听了一下脚步,道:“师姐,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然后起步离开。 楚于看了看上官琉,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然后转身跟了上去。 上官琉沉吟片刻,然后转过身,盯着一脸但有的风轻涯,开始算账,“雅王殿下,你舍得醒了?!” 风轻涯瞪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上官琉见状,一把火冒了起来,“风轻涯,我要你练功,不练,现在自己躲着练,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很差,如果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你体内的真气压制不住,会要你的命!你这死丫头,到底……” “上官宫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风轻涯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道,似乎不在乎火上添油。她没有到自己有一天会病,更没有想到会压制不住体内的真气,该不会……“上官宫主,你确定那些……” “闭嘴!”上官琉愤怒地喝道,“我就知道不该救你这个死丫头!”自己没本事竟然怪她!她给她的内功心法都是千冥宫独家心法,她竟敢怀疑! 风轻涯看了看他,似乎没有怀疑,她动了动身子,却依然无力,“我怎么了?”她好像浑身无力。 “哼!”上官琉冷哼了一声,说道:“从鬼门关中逃出来,你想马上活蹦乱跳?雅王殿下可真贪心!”如果不是看在沅儿的份上,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风轻涯闻言,同意了她的说辞,可是…… “等你养好身体,体内的真气也会慢慢聚集。”上官琉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冷声答道,见她了然地点头,然后说出了另一个疑惑,“还有,谁是玛玛!?” “妈妈?”风轻涯闻言,神情顿时黯淡了下来,半垂的双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痛苦。 妈妈…… 原来她有梦见那一幕了……她记住,她想就这样睡下去……可是,那个男子的呼唤将她叫了回来……她今生的亲人,她的父亲! “我不管那个人是谁,但是如果你再敢让沅儿伤心的话,我不会轻饶你!”上官琉没有多问,而是下了警告。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丫头竟然带了这么多年的面具!而那个懒王面具下面,是什么样的真面目,她真的猜测不出,但是她要确定的是,沅儿不会受到伤害! 风轻涯的精神似乎好了几分,体力也似乎恢复了,她挣扎地做了起来,靠在床柱上,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坚定,“你放心,他是的亲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亲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最好如此!”上官琉冷冷地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走了,风轻涯,最好记住你的承诺!”她还要去查查,那个小侍的死因!她不能容忍有任何伤害沅儿的因素存在! 风轻涯没有阻止,目送着她离开,然后看见楚是端着一些托盘进来,“我做了燕窝粥,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快……” 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有几分中气,“小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刚刚父君的态度和上官琉的神情让她不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楚是正想拒绝,她该吃东西,然后休息,可是看见风轻涯坚定的神情后,最后只好妥协,慢慢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天,帝都内掀起一番热闹的讨论,被断定活不过三天雅王殿下在第三天醒了过来,平平安安的活着。 这一晚,帝都的各处,有人喜悦,有人忧愁,更有人愤怒不已,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之后,帝都内将会掀起一场大风暴…… 第四十六章 帝都传闻 这一天,帝都城内,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雅王“死而复生”一事。 皇宫内所有御医都诊断雅王殿下活不过三日,而正好在第三天夜晚,雅王的确如御医所说的那样断了气,可是在断气的那一刻,夜空中出现了一道神奇的光芒,照在了雅王府上,而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雅王殿下恢复了呼吸,一炷香后,可以下床行走,第二天,病痛全无…… 于是,“在雅王殿下洪福齐天,受上天庇护,乃真命天子……”这样的传闻,在帝都的大街小巷都可以听到…… 这样的怪异事件,对于老百姓来说,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而待有人将这个传闻捧到朝堂上的时候,它就不仅是一个谈资。 风霄殿,上朝之地,此刻,正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盛德女皇端坐在皇倚上,冷眼威严地扫视着沉默的众人。 大殿之下,满朝文武肃穆地站着,每一个人的眉目间,隐隐可见担忧之色。 “想必各位爱卿也听说了这两天帝都城内关于雅王殿下的传闻吧?”盛德女皇淡淡地道,一双威严的眸子扫视众人,然后盯在了站在文官首位上的云启身上,“云相,你有什么看法?” 云启闻言,拱了拱手,肃然道:“陛下,雅王殿下洪福齐天,如今平安无恙,是一大庆事!” “是啊。”盛德女皇笑了笑,却带着冷厉,“御医都诊断那孩子活不下去,没想到现在竟然平安无事,朕也松了一口气,难道雅王殿下真的如传闻中,受上天庇护,乃……” “陛下!”云启打断了她的话,眼底快速掠过一丝阴鸷,拱手道:“雅王为了救犬儿受伤,臣深感内疚,请陛下责罚!”说完,当即跪了下来。 盛德女皇眯了眯眼,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却是亲和,“爱卿不必自责,云公子聪明可爱,雅王自然要保护他,而且……”盛德女皇停顿了一下,视线定在云启身上,“而且,雅王殿下可谓是因祸得福!” 云启一听,身体顿时绷紧,抬头一脸惶恐地道:“陛下,这话何解?” 盛德女皇勾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她,如同千年的老狐狸,“云爱卿,朕听说云公子吵着闹着要嫁给雅王,呵呵……云爱卿,你说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云启心里一惊,但是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将祁儿牵涉其中并不是她所愿,但是如果风月潮借着这次的谣言,将雅王立为太女的话,那云家只能做最后一击!如果事情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即便云家能够赢,也会大伤元气,那时候,就算云家成为至尊,那也未必守得住。不到最后一刻,她并不想破釜沉舟!她吸了一口气,惶恐地道:“陛下,犬儿刁蛮任性,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 “云爱卿不必自谦。”盛德女皇笑道,“朕倒觉得云公子个性挺好的,起码能够压得住那个野丫头。” 云启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道:“臣惶恐……” …… 接下来的一刻钟内,盛德女皇罗列了云慕祁的好处,最后甚至连野蛮也算是优点,而云启则是强颜欢笑,继续自谦。 而其他的大臣,则是面面相觑。 今天的早朝成了两人聊家庭琐事的时间。 她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盛德女皇这样,但是就是因为她这样不寻常的反应,就可以断定,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绝大的风暴。 这一刻,满朝文武开始人人自危,并且暗中筹划着,选好出路。 最后,在盛德女皇的一句话下,云启多年来第一次落败。 “云爱卿,既然云公子愿意嫁给雅王,而雅王为了救云公子不惜冒生命危险,足以证明他们两情相悦,你说该不该找个好日子,成全他们?” 云启垂下双手,紧紧地握着,脸色有些难看,最后垂下头,挤出了一个句话,“臣谨遵陛下旨意!” “好!”盛德女皇拍了一下手,笑道:“等谨王成婚后,朕就为他们做主!” 殿下的大臣们听了这话,当时高呼陛下万岁,恭喜陛下。 一场诡异的早朝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风霄殿外,云启端着一张可怕的脸,面对着众人的祝贺。 “恭喜云相大人……” “……恭喜恭喜……” 身边的大臣纷纷拱手恭喜道,但是真的有多少,则有待商榷。不过,云启的心情一定是不好! 自从她任宰相以来,她没有向今天这样,被逼得连话也说不出!利用舆论,这一次,风月潮果然高明!幸好她还有自知之明,如果她现在当即立风轻涯为太女,那则会引起云家的全力反击,可是为何她不当即定了祁儿和风轻涯的婚事?她应该很清楚,如果现在下旨的话,自己只有接受的选择!可是她却没有!风月潮,你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二十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风月潮! 云启越想心里越慌,最后,她停住了出宫的脚步,往后宫走去。 这一边,盛德女皇回到御书房,还未来得及喝一杯茶,就听见连衣不满的话。 “陛下,当断不断反被其乱!”连衣沉着一张脸,道,“雅王殿下和云慕祁的婚事一日不定,云启就还有喘气的余地,陛下……” “够了!”盛德女皇忽然怒喝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劝告,“连衣,朕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连衣看了一眼愤怒中的盛德女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盛德女皇见状,怒气了收敛了几分,做了下来,开始批阅奏折,“外面对这个传闻有什么反应?” 连衣正色道,“这一次死而复生的传闻扭转了殿下在百姓中的影响,以前殿下只是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懒王,而如今,她则是一个受上天庇护的真命天子。” 盛德女皇听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连衣,这一次,朕记你一功。”如果不是他提出利用这次涯儿病重一事,今天她也没办法在云启面前维护女皇的尊严! “这是奴侍的职责!”连衣淡淡地道,没有居功自傲。 盛德女皇放下了手中的笔,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谨儿呢?”她已经有两天不上朝…… “陛下,心软是帝皇的大忌!”连衣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阴森,“谨王殿下这两天呆在王府中,据暗卫来报,她似乎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朕知道不能心软!”盛德女皇叹了一口气,“但是朕的确欠了谨儿,朕曾经亲手杀了她……”二十年前,凤后怀孕,那时候的她没有即将为母亲的喜悦,有的只是恐惧,她担心一旦凤后生下皇女,那云家就会动手除掉她这个女皇!为了避免这事发生,她暗中让人在凤后的汤水中下了堕胎药,可是他发现了,而她和他的恩怨也从那时候开始…… “陛下,只要谨王殿下安安分分,她依然可以当她谨王。”连衣道,有些阴森,“谨王殿下是个好孩子,她懂陛下的!” 盛德女皇苦笑了一声,谨儿是个好孩子,可是她也是个人。她知道被人从天堂推入地狱的感觉。如果她知道当年她承诺她是唯一的皇位继承者,只是为了安抚云家和保护涯儿,她会怎么样?那时候,她还会认她这个母皇?“让暗卫看好她,朕不想她有事……”如果能够做的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2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2部分阅读 就是让她在这场风暴中平安无恙…… “奴侍遵命。” …… 谨王府内,寝室内充斥着浓郁的酒味。 风慕谨坐在墙边的地上,神情哀伤,双眸迷茫,手里拿着酒壶,往嘴里倒,呢喃着:“扬儿……涯儿……” 那一天,她在深夜越墙进入了舒家,她担心他担心,所以她特意抽出时间去看看他,可是在星辰阁,她没有找到他的影子,那一刻,她心慌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回到府中,直到在佛堂内传出了他的声音,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在下一刻就被狠狠地击碎! 他说,她给他的幸福不是她想要的…… 他说,涯儿给了他温暖…… 他说…… 他说他死心了! 扬儿……她的扬儿!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就是她要的!她要跟他携手到老……成年典礼的当天,她求母皇赐婚,母皇答应了,当她告诉他的那一刻,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幸福。 她能给他幸福! 可是那天,在佛堂外,他却说,他早就不想要她的幸福!…… 扬儿,她真的伤了他这么深吗?…… 她记得,她娶第一个侧夫的那一晚,她去看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伤痛……可是她不知道那一抹伤痛会演变为死心! 他死心了!对她死心了!在她精心准备他们的婚礼,在她终于可以永远给他幸福的时候,他却告诉她,他死心了…… “扬儿!……” 风慕谨倏然大喝一声,手中的酒壶摔碎在地上,两行泪水在憔悴得脸上滑落。 “扬儿……不要离开我……扬儿……求你……”风慕谨将头埋在腿间,蜷缩在墙角,低声呢喃着。 吱呀的一声,门被打了开来,一个男子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着缩在墙角低声哭泣的女子,脸色骤然惨白。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脚步有些不稳,走到她面前,慢慢地蹲下,“殿……殿下……”他伸出手,但是却不敢放在她身上,只能僵硬在半空中。“殿下……我是然儿……你怎么了殿下……”他只是到寺庙静修几天而已,为什么她会弄成这样?! “扬儿……”风慕谨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嘴里依然呢喃着。 云然闻言,心里一痛,她是为了他而将自己弄成这样吗?所谓到寺庙静修,不过是借口而已,他不想看见她对那个男子的百般呵护……可是为什么,她会将自己弄成这样?!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云然吸了吸气,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柔声问道,“告诉然儿,然儿帮你……” 风慕谨似乎听见了她的话,慢慢地抬头,泪流满面,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扬儿……” “殿下!?”云然吓了一跳,她竟然哭了……她怎么能够哭了……怎么能够……“殿下!” “扬儿……”风慕谨呢喃着,脸色开始变红,将自己靠在云然身上,揽着他,哀求道:“扬儿,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死心……我求你……” 云然既心疼又心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抱着她,嘴里同样呢喃着:“我不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是我是云然,我是然儿啊…… 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因为她从未见他放在心里……她的心里,眼中,永远都只有那个叫舒辰扬的男子! …… 外部的暗潮汹涌并没有破坏雅王府的平静,只是在午膳的时候,因为某人的多嘴,掀起了一丝小波澜。 “你说什么……”风轻涯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握着楚是的手,苍白的脸色浮现了怒气。 楚是愣了一下,手中药碗里的药洒出了一些,“啊……”糟了,他说漏嘴了,哥哥说不能告诉她的! 可是今天早上,莫若曦那个花心烂女人给他送来了礼物,害的他心神不宁,她发觉了他的不妥,于是开口问。 而他不想让她知道莫若曦的事,无意中说漏嘴。 “小是!”风轻涯再次喝道,松开了他的手,靠在床柱上,脸上有一丝的痛苦之色,“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什么死而复生,什么受上天庇护,乃真命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楚是有些不知所措,哥哥猜的没错,她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呃……”他说还是不说好? 正在楚是痛苦挣扎的时候,楚于走了进来。 “主子,云公子求见。”楚于看着风轻涯,轻声禀报道。 风轻涯一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当即道:“不见!” 楚于闻言,眉头蹙了蹙,看了一眼苦瓜脸似的楚是,道:“是。”然后转身离开。 楚是一见他离开,也想跟着走,可是手里还端着她的药,只好转过身来,嘟着嘴看着风轻涯,道:“我不说!我答应过哥哥不说的!你不要问我!”然后继续喂药。 风轻涯见状,眯着眼喝下那碗哭药,眼中的愤怒依然没有消失。 雅王府大门外,云慕祁听见了楚于的回话,整个人呆住了,她竟然不见他?!太可恶了!于是刚才的喜悦瞬间变成愤怒,吓得跟在身后的明儿后退两步。 “云公子,殿下身体还未恢复,所以不宜见客,公子还是过两天再来。”楚于无视他的愤怒,客气有礼地道。 云慕祁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怒喝道:“本公子一定要见她!”太可恶了,他还不容易才偷跑出来,她竟然不见他!他为了她担心了好几天,连饭也不吃!可是她竟然不见他!气死他了!他甚至连雅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进! “云公子,殿下说了,不见你。”楚于淡淡地道,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你!”云慕祁怒火更浓,狠狠地瞪着他一眼,然后起步,正要往里面闯,可是他还为行动,却见楚于上前几步,对着他身后,道:“舒公子,你怎么来了。” 云慕祁闻言,迅速转过身,然后看见舒辰扬站在大门前的石狮子旁,愣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道:“你来做什么!不要脸!” 舒辰扬闻言,脸色苍白了一下。 楚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走到他身边,拂了拂道:“舒公子,你来看殿下吗?” “我……”舒辰扬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肯定地点头。 云慕祁见状,更加愤怒,“舒辰扬,你……” “舒公子,殿下现在在休息,恐怕不宜见您。”楚于淡淡地道,也浇熄了云慕祁的愤怒。 云慕祁见舒辰扬同样被挡在门外,怒火快速被熄灭,斜着眼睛看着舒辰扬,暗道,看在表姐份上,他这次就饶了他! “楚公子,我只想见她一面。”舒辰扬恳求道,“请楚公子……”舒辰扬吸了吸气,声音更低,“我只想确定她没事……” 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要来……他只想亲眼看看她平安无事,那样他就能安心地认命! 楚于凝视着他,半晌后,道:“那舒公子等一下,我去禀报殿下。” 舒辰扬一听,出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谢谢……” 楚于回以一笑,然后转身前去。 云慕祁见状,刚刚被熄灭的怒火再度燃起,一脸愤怒地走到舒辰扬面前,怒道的:“舒辰扬,你……” “我不会和你抢。”舒辰扬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我只是看看她而已,云公子,你才是她未来的夫侍……” “你……”云慕祁一窒,刚刚骂人的话哽在了喉咙。他说什么了? 舒辰扬微微一笑,有些说不出的苍凉,“云公子,我将会成为谨王夫……我不会威胁到你……所以云公子不会生气……” 云慕祁闻言,怒火没了,不过现在满心的疑惑,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他是傻了还是怕了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真的不跟他抢? 正当他终于决定开口询问的时候,楚于走了出来。 舒辰扬看着楚于,一脸的期望,“楚公子,怎么样?” “殿下请你进去。”楚于淡淡地笑道。 舒辰扬忽然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也松了开了,缓缓地起步,向大门走去,神情难掩激动!她见他了! 楚于在后面跟上。 云慕祁见状,呆了一下,然后怒喝道:“我也要进去!”然后起步跟上。 楚于停住了脚步,慢慢地转过头,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却让人感觉不到善意,“云公子以为雅王府是酒楼饭馆,你想进就进?!” 云慕祁看着他,蓦然打了一个寒颤,一种恐惧从心底慢慢地升起。他竟然害怕一个卑贱的奴侍?!绝对不可能!可是,他的双脚仿佛盯在了地上,无法向前。一股寒意笼罩全身。他怔了半晌,最后一咬牙,满脸的愤怒,“你等着瞧!本公子不会放过你!”等他成为雅王夫,一定要他好看!他在心里恨恨地道,然后愤然转身离开。 楚于静静地站着,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抹轻蔑淡笑…… 第四十七章 杀机乍现 雅王府,主院落内的天涯暖阁 风轻涯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楚是站在一边,垂着头,哭丧着脸。 舒辰扬坐在一边,神情懊悔,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舒公子,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风轻涯呢喃道,虚弱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愤怒! 舒辰扬抬头看着眼前消瘦许多的少女,“殿下……我……”刚刚,他问她,关于帝都之内的传闻,他没有觉察到她的不悦,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殿下,这只是一些市井流言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只是一个留言而已,有什么好在乎的?可是她为何…… 风轻涯垂下了眼眸,毛毯下的手紧紧地握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殿下……”舒辰扬见状,开始不安起来。 “小是,送舒公子……”风轻涯淡淡地道,没有任何的温度。 舒辰扬闻言,心里骤然一痛,脸色也白了起来。 楚是嗫嗫地上前,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舒辰扬,轻声道:“舒公子,请……”算他运气不好,竟然在懒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上门。不过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单独来?谨王殿下跑哪去了?!不过好奇归好奇,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因为某人的怒火被勾起了…… 舒辰扬眼露哀伤地看了一眼风轻涯,没有再说话,在楚是的带领下转身离开。 而风轻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冷漠伤了一个男儿的心,她现在在乎的只是这个谣言的散播者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什么受上天庇护,乃真命天子!简直一派胡言! “死丫头!”一道恼怒的声音传来,才打断了风轻涯混乱的思绪。 风轻涯抬起头,看见上官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你来干什么!”风轻涯语气不善地喝道,“没事就滚!” 上官琉显然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她才露出不悦的=神情,喝道:“雅王殿下,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是又怎样?”风轻涯心里极度的不好,行为也开始失控,“上官宫主想要拿回本王这条命?!” “你!”上官琉几乎气的鼻孔冒烟,“风轻涯你这……” “帝都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轻涯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将话题转为正题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传闻那么简单!” 上官琉闻言,只好压下心里的怒气,神色一转,肃然道:“你的那位母皇干的好事。” “为什么!?”风轻涯厉声喝道,即使已经猜到,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一直疼她的母皇会这样做!她知不知道她正将她的女儿推到漩涡中!而且,她这样如何像皇姐交代?!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上官琉沉声道,“风月潮不会让谨王即位的。” “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很清楚,雅王殿下,是时候脱下那个无能的面具了!风月潮早就想铲除云家,怎么可能让风慕谨即位?”上官琉道,神情从未有过的严厉。 “你闭嘴!”风轻涯双手撑着软榻,坐直身子,厉声喝道,“上官琉你……” “涯儿!”上官琉打断了她的话,第一次,她这样称呼她,“涯儿,我知道你不想,更没有野心,可是涯儿,很多事情我们都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 她确实想她接受这个命运,因为这样,沅儿晚年就可以安乐无忧,所有的危险都可以解除,更重要的是,相隔几百多年,千冥宫的人再一次登上了女皇的宝座! 师祖有命,千冥宫不得与天凤皇朝有任何的牵扯,可是每一代的宫主,她都期望,千冥宫再次进入皇室…… 风轻涯听了这话,心境却忽然平和下来,因为她捕抓到,上官琉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狂热! 千冥宫和天凤皇室几百年来有着很深的渊源,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她很清楚,上官琉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利用!一种让她深恶痛绝的方式! 她撑着软榻,下了地,踉跄地走到她身边,苍白的脸庞多了一抹嘲讽,“上官宫主,我风轻涯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谁也没有想到左右!” 上官琉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股不安从心底慢慢地升起,她的心思竟然被看清了! “如果没事的话,上官宫主可以离开了!”风轻涯转过身,冷然说道,“还有,不要碰父君,如果他少儿了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不管她是谁!” 上官琉脸色难看至极,“沅儿是你最在乎的人,我同样在乎他!”话一落,旋即消失。 风轻涯慢慢地转过身,坐在了软榻上,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 门边,一道人影慢慢地消失。 …… 凤藻宫 凤后坐在首位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似乎没有听见眼前的人在说些什么似的。 云启见状,眼中泛起了一阵阴鸷,“君上,局势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也只能坐以待毙!” 凤后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地看着他她,“那依云相的意思,本宫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呢?” 云启双眸一沉,道:“君上,今天早朝,陛下已经定了祁儿和雅王的婚事,如果这桩婚事真的成功,那……” “云相,本宫听说令公子誓言要嫁给雅王,你说,本宫能做什么?”凤后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本宫一心想凑合令公子和谨儿,可是令公子似乎不令本宫的情!”云慕祁不知好歹,那样的男子配不上谨儿! 云启一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起身,脸色不善地道:“凤后,你真是什么意思!”这时候,所有的礼仪和尊敬都被抛诸脑后,一直以来,她对于这个出自云家的凤后持着尊敬的态度,可是并不代表她会怕了她!“宇儿,不忘了,本相是你姐姐,云家是你的母家!你真的要看着它慢慢地毁灭吗?!” 凤后见状,不怒反笑,“姐姐,何必这么生气,本宫很清楚自己是谁!” “那你为何……” “姐姐,还记得当初我嫁入皇家的时候,母亲跟我说了什么吗?”凤后起身,走到她面前,脸上泛着淡笑,却让人遍体生寒,“她说只要我踏出云家的那一刻,我就不是云家的人!云相,自从本宫失宠之后,云家早就不将本宫当做自己人了!哦,不,或许正如母亲所说的,只要我踏出了云家那一刻,本宫就不是云家人!” 云启一愣,脸色极度的难看,他要这时候算总账吗?! “不过……”凤后靠近他,“姐姐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我还是记在心里!”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微笑,“姐姐可以为祁儿准备嫁妆了。” 云启一愣,似乎还有些转不过来,“你说什么?” “当年云相救了本宫和谨王一命,本宫一直铭记在心。”凤后昂着头,高贵优雅,“本宫一向有恩必报。” 云启忽然了然起来,二十年前,盛德女皇想对凤后腹中的孩子动手,她为了不想断了云家在宫中的势力,想尽办法让当初对你女皇唯命是从的凤后知道女皇的阴谋,最后,她成功了,不过却造就了一个强势狠毒的凤后! 她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云启拱了拱手,道:“谢凤后!臣告退!” 凤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容逝去,一抹阴森覆上眼中。 忽然,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主子!” “谨儿到底怎么回事!?”凤后回到座位上坐下,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云然派人回报,谨儿在府中借酒消愁!他不相信谨儿因为谣言一事借酒消愁! “回主子。”穆棱回道,似乎有些迟疑,“因为舒公子!” “嘭!”的一声,桌面的茶杯倒在地上,碎成一片,凤后一脸的阴沉,咬牙切齿:“舒辰扬!”他一抬头,厉声喝道:“为什么!?” “属下不知……”穆棱垂首回道,“不过……据楚于所说,舒公子很关系雅王的伤势,而且今早曾前往雅王府探望雅王殿下……云公子也同时前去,不过雅王殿下只接见了舒公子,楚于回报,舒公子似乎对雅王……” “贱人!”凤后一手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谨儿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如此下贱!”他不会接受他,因为他对谨儿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下贱!贱人! 谨儿喜欢他,他竟然如此的不识好歹! “主子,楚于公子让我禀报主子,贤贵君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穆棱再次说道。 凤后双眼一亮,怒气全数转化为兴奋,“贤贵君?”那个贱人,他是一个突破!? “女皇殿下已经动用暗卫。”穆棱沉声道,“主子,贤贵君一定有问题!?” “问题?”凤后呢喃着,语气中难掩愤怒,“他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就算他现在有问题,风月潮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动他!”他现在不仅怀有生孕,而且风月潮一心想要将那个贱人的女儿扶上皇位!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动他!? “主子,女皇动用了暗卫,那就是说贤贵君的问题很严重,而且……”穆棱仰起头,“楚公子说了,要除掉那些绊脚石必须从贤贵君下手!” 凤后沉默了片刻,眼中杀机乍现,“本宫知道了,不过现在要处理的是舒辰扬那个贱人!” 穆棱闻言,背脊一阵,忙道:“主子,殿下很在乎舒公子,如果我们现在……” “本宫不能在让那个贱人影响谨儿!”凤后阴森森地道,“穆棱,这件事交给你,本宫要那个贱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谨儿要娶的是云启的儿子!” 舒辰扬,这一次,他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知道这段时间更新不好,让大家很不爽,可是这段时间身体真的不太好,偶很怕打针吃药,更怕进医院,所以必须好好休息……如果精神好,一天一更,最差的情况就是两天一更……所以真的很抱歉) 第四十八章 风平浪静 雅王府,晚膳之后,大厅内传来了男子的怒喝声,雅王府的奴仆中一听,就知道楚大总管有在大发脾气。这半个月来,雅王府像是被噩梦笼罩一样,先是主子病危,再来就是楚大总管屡屡发脾气。 大厅外,两个正在扫地的小侍,凑在一起怯怯私语。 “听说莫家主……” “是啊,莫家主每天都…… “……呵呵……为什么总管要生气?……” “我告诉你哦,他啊……” “殿下?!天啊,总管可……” “总管可是和殿下一起长大的哦,他们当然……” “你们在说什么?!”楚是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怒斥道,“再说一句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那两名小侍一惊,连忙跪在地上,惊恐地道:“总管饶命……总管饶命……” “滚!”楚是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快滚!” 两名小侍见状,连忙拔腿就跑。 楚是站在原地,一张脸恐怖不已。该死的莫若曦,她竟然这样玩他!该死的花心烂女人!该死! “小是。”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诅咒。 楚于看着弟弟的模样,脸色变了变,“小是,你不是去给主子做炖品吗?” 楚是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哥哥,脸上的愤怒依然没有消失,脚一跺,叫了一声,“哥哥!” “小是,主子的病刚刚恢复,需要好好补养。”楚于淡淡地道,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楚是一窒,满腹的话都吞回肚子里,“我这就去!”可是才刚刚转身又回过头来,迟疑地道:“哥哥……她真的不知道?……” 楚于一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没有,主子一直都没出院子,没有听到下人的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楚是呢喃着一句,脸色再度黑了起来,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踏着愤怒的脚步,愤怒离开。 莫若曦,该死的烂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 圆月高挂,整夜时分,正是红坊最热闹的地方。 醉聆楼内,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但是在一间豪华的厢房内,却弥漫着愁闷的气氛。 莫若曦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子,右手拿着一壶酒,然后抬起头往嘴里灌。 “莫家主?……”云慕怡诧异地看着眼前醉醺醺的女人,那个叱咤风云的莫家家主竟然在为了一个男人借酒消愁?“莫家主?你没事吧?……还是……” “闭嘴!”莫若曦都让你大喝道,“别吵!……小是……小是……”她踉跄地站了起来,微红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和阴狠…… 半个月了,她想尽办法讨好他,几乎将天凤所有的珍宝送过去,可是得到的话就是他要照顾主子! 那个风轻涯难道就这样好!? “莫家主?”云慕怡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戾气,心里有种怯意,但是更多的确实兴奋。既然她那么喜欢那个楚是,那她可以成全她!这段时间,因为祁儿在家里闹,母亲警告她不要惹祸,不然她早就动手了。她兴奋地笑着,对着正在再次趴在地上,低声呢喃的莫若曦,道:“莫家主,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楚是?” 桌上的莫若曦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可是嘴里依然呢喃着一个名字,“小是……是儿……是儿……” 云慕祁见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滛笑,“莫家主,以后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谢我……” 如果一个男人可以换来莫若曦的支持,别说那个男人是一个卑贱的小侍,就算是皇子她也可以弄给她! …… 舒家,星辰阁,此刻依然亮着灯火。 花厅内,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舒公子,深夜来访,请见谅。”云然微笑道。 舒辰扬敛去心里的诧异,有礼地微笑道:“云……侧王夫这么晚来,有事吗?” 云然,他记得,那一年,他和风慕谨的刚刚订了婚约,正当他像普通男子一样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嫁做人夫,可是没想到他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一道圣旨毁了他所有的希望。 那一年,他看着眼前的男子和自己最爱的人成亲,成为夫妻……而他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云然垂了垂眸,然后问道,“舒公子,你和殿下……”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来这里见他,整整半个月了,即便她并不再借酒消愁,但是也满心忧伤,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不能在看着她心疼哀伤的样子。“殿下这段时间很不开心,所以舒公子……” “她不开心?”舒辰扬似乎有些恍然大悟,难怪将近半个月,婚礼依然在筹备中,可是谨王府只有礼物到,而人却没有出现……原来如此……“侧王夫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云然见他冷淡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怒气,声音也冷了几分,“舒公子,再过十天,你就是谨王夫,难道殿下不开心你就不关心吗?!” 舒辰扬一愣,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激动,“侧王夫……” “你知道殿下为了你整日借酒消愁,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她现在……”云然倏然起身,语气越来越激动,只是话没有说完,就截然而止,然后露出一脸惊恐,“你……难道……难道那些传闻……传闻……”前段时间,帝都有过他和雅王的谣言……难道…… 舒辰扬一听,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侧王夫,请慎言!”他站起身来,神情凝重,“我和雅王殿下没有任何的关系!” 云然忽然惊觉自己的话过分了些,歉然道:“对不起,舒公子,我只是担心……” “夜深了,如果侧王夫没事的话,那请回府吧!”舒辰扬开口逐客。 云然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他妒忌他,甚至恨过他,可是现在,他对着眼前的男子,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舒公子,我知道这几年你为谨王府内添了侧夫小侍而伤心,更加生气,可是舒公子……”他垂了垂眼眸,有种深沉的哀伤,“你知道这几年来,谨王府为什么没有子嗣吗?” 舒辰扬一愣,不知所以,可是看着眼前那双悲伤的眼睛,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唇,但是没有说话。 “每一次,殿下招人侍寝之前,都会给那人送上一碗汤药……”云然笑了笑,有些凄凉,“因为她不让任何男子在你之前怀有她的子嗣……舒公子,你知道吗?我们有多羡慕你……殿下很爱你,真的很爱,甚至有次,她在抱着我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他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一行泪水滑下脸庞,“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幸福……” 舒辰扬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舒公子,我告辞了……”云然吸了一口气,“十天后的大婚是殿下亲自筹备的,每一件事殿下都再三叮嘱……舒公子,那一天,你会是全天凤最幸福的男子……” 舒辰扬垂着头,依然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愁绪,还有一种挣扎的情绪…… 此刻,在雅王府的主院落内,同样弥漫着淡淡的忧愁。 荷花池旁,风轻涯坐在石桌旁,手中的桂花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送。 淡淡的月色洒落在平静的湖面,偶尔泛起一丝波澜,宁静幽然,仿佛超脱凡尘一般。 风平浪静……可是这风平浪静背后,到底是什么? 将近半个月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口口声声要跟她算账的上官琉也没有出现!一切都回到了当初她想要的那种平静,可是她的心却无法安定下来! “主子,你的病刚刚好,不能喝太多酒。”楚于端着托盘走过来,看着桌上的空酒瓶,眉头紧皱,“我炖了鸡汤。”他将托盘放在石桌上,将酒瓶移到一边,将鸡汤倒在碗里,“御医说你要好好休养才能完全恢复。” 风轻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中酒杯的酒饮尽,淡淡地道:“放着吧,我等一下就喝。”这半个月,喝这样的炖汤就和喝药一样频繁,她知道这具身体状况不太好,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 楚于见状,开口道:“主子,夜凉了,你还是……” “小于,父君的身体还好吗?”风轻涯岔开了话题,拿起酒瓶再倒了一杯酒,正要往嘴里送,但是被拦下来了。 “主子,不能再喝了!”楚于一手握着她的手,月色下的脸有些深沉,“贤贵君很好,可是如果你在这样喝下去,贤贵君更加会担心!” 风轻涯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楚于见状,黝黑的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精光,收回了手,请罪道:“主子,小于逾矩,请主子……” “好了。”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端起那晚鸡汤喝了起来,“小于,准备一下,我明天进宫见父君。”当了够久的缩头乌龟了,她该出去了! “是。”楚于答道,然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将汤喝完。 待风轻涯喝完了鸡汤,然后起身回房。 “主子……”楚于忽然叫住了她。 风轻涯回过头来,“有事吗?”月光之下,男子静静地站着,淡紫色的长袍,清秀恬静的脸庞。恍惚中,她似乎感觉到,面前的男子不是她所认识的楚于……“楚于?……” “如果有人背叛了你,你会原谅他吗?”楚于淡淡地问道,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想知道,如果他背叛了她,那她会怎么做? 风轻涯眉头皱了起来,眉目间都是疑惑,好半晌后,才从双唇中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楚于闻言,昏暗中的身子似乎猛然震了一下。 “小于?”风轻涯疑惑地上前,“你怎么了?” “殿下,夜深天凉,请回去休息吧。”楚于微微一笑,关怀地嘱咐道。 风轻涯凝视了他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改了称呼…… “对不起……”微凉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带着一句呢喃。如果可是,他真的不想……可是,他没得选择! 月光下,一个男子静静地站着,清秀的脸上是那弄得化不开的忧伤…… 第四十九章 惊闻消息 一大早,雅王府内,怒骂声不绝于耳。 大厅内,楚是拿着一封信,清秀的脸庞阴沉的可怕,“烂女人!……死女人!莫若曦,混蛋!……” 他一边诅咒着一边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在丢在地上使劲地踩,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一样。 “总管?……”他的行为吓坏了刚刚走进来的小侍,“总管……楚公子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进宫……” 楚是停下了动作,倏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去!帮我告诉哥哥,说我有事要做,今天不去!” 该死的莫若曦,竟然威胁他,简直找死! 好!那就一起算总账吧!? “莫若曦,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一边怒喝一边走进了大厅。 在他前脚刚刚离开,楚于后脚就从内院走了出来。 “总管呢?”楚于眉头微微蹙起,扫视着大厅内的狼藉,“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侍闻言,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直视楚于的眼,“总管……他……他……好像……是……好像……” 他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清楚。 楚于沉着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将视线转移到自己面前的地板上,那一团被揉的破破烂烂的纸碎,然后蹲下身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忽然脸色大变。 他愣愣地站了半晌,然后惊慌失措地往内院走去。 …… 主院落内,风轻涯同样因为一张纸而神色骤变。 今天一大早,她刚刚梳洗完,忽而疾风吹过耳边,一把飞刀刺在墙上,飞刀上盯着一张纸条。 “舒将出事。” 纸上只有四个字,究竟是什么人? 舒是指舒辰扬?可是如果他真的有事的话,那应该通知皇姐,为什么会通知她?还是一个陷阱?她刚刚才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而且牵扯到他?! 风轻涯捏着那张纸条,垂着头,半眯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冰霜,半晌后,将纸条收入手掌中,然后步出寝室。 不管是谁,竟然找上门来了,她就去会会! 她刚刚走出寝室就看见楚于刚要转身离开。 “小于!”风轻涯叫住了他。 楚于一愣,脚步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来,垂着头,低声问道:“主子,有事吗?” 风轻涯见了他的表现,有些疑惑,“不用准备了,我今天不进宫。” 楚于闻言,倏然抬起头,黑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然后垂下了头,问道:“为什么?” “我有事。”风轻淡淡地道,然后起步离开。 楚于站在原地,待拿到身影就要消失在院子中的那一刻,开头叫道:“主子!”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风轻涯停住了脚步,狐疑的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子,“有事吗?”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主子,请看。”楚于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将那张破破烂烂的信纸递了上去。 风轻涯脸色微变,接过来,看了看,便道:“小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莫若曦?” 信上说,要小是到鸿运客栈,算清过去的所有帐,不去后果自负。 落款是莫若曦! 半个月前,莫若曦才开口向她要楚是,并且用正夫的位置相迎,现在为什么会用这样口气来写信?! “这点时间小是发生了什么事?!”风轻涯收起了信,肃然地看着楚于,问道。应该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楚于看了看她,然后道:“主子还未醒来的时候,莫家主曾经来过王府,说可以救主子,条件就是小是嫁入莫若,我拒绝了,我相信主子一定会平安无事!”他顿了顿,凝视着她,眼神变得热切,“这半个月来,莫家主每天给小是送礼物,而且每件都是珍品,而小是每一次收到礼物后都会打发雷霆,然后将礼物送回莫家……” “莫若曦真的这样做?”风轻涯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震惊起来,那个莫家的家主竟然这样讨好一个男子?! 她震惊于莫若曦的用心,可是并不代表她会赞同。 得不到一个人就恨他吗?!幼稚! “主子,我担心小是会出事,所以……”楚于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担忧,“主子,你去看看好不好?!”如果小是出事了,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哼!”风轻涯沉吟了片刻,然后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去!”可是她的话刚刚一落,就想起了那张纸条。 她张开左手,看着那张躺在手心的纸条,眼中出现了挣扎。 她不知道舒辰扬会不会出事,而小是又…… “主子?……”楚于叫了一声,眉目间多了一抹深思,“怎么了?” 风轻涯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然后道:“拿去谨王府交给皇姐,立刻去!” 既然是舒辰扬的事,那就是皇姐的事。舒辰扬是皇姐的未来夫侍,他的事和她没有关系!而且,就算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谁敢动即将成为谨王夫的人?! 楚于不明地接过了拿过了那张纸条,还来不及询问,风轻涯就已经离开了。 他摊开了那张纸条,看了一眼,然后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终于动手了,舒辰扬在这盘棋局中,注定要成为被牺牲的棋子! 楚于垂了垂眸,敛去了那不该有的哀伤,然后将纸条守在手心,微微一握,然后扬手一挥。 白色的纸末在空中飞扬,然后落到了地上,消失无踪。 …… 谨王府,偌大的王府沉浸在红色的海洋中。 娇艳的红色点缀着每一个角落,喜悦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只是,在书房内,传出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哭声。 “呜呜……我不管,……表姐,你给我搞定他!……风慕谨……呜呜气死我了!……” 风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3部分阅读 风慕谨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桌看着眼前这个哭着耍泼的少年,不禁烦躁起来。 云慕祁手舞足蹈地哭喊着,“呜呜……他竟敢抢我的妻主……呜呜……贱人!” “够了!”风慕谨忽然一手拍到桌面上,一脸狠戾地喝道。 云慕祁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可是依然不肯认输,怯怯地看着他,怒喝了一声:“够什么够……是他抢我的妻主,你……你……干什么骂我……?” 那个女人竟然整整半个月不见他,无论他怎么威胁,哭闹,他还是进不了雅王府的大门! 她竟然不见他?!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想不到为什么,忽然,他在母亲的书房内看到了谨王府的请帖,忽然想清楚了是为什么!?因为那个贱人!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舒辰扬!? 一定是他勾引了她,所以她才会不见自己! 他买通过了雅王府一个看门的小侍,从他口中得知那个人的心情不好,病才刚好就喝酒! 他就知道,舒辰扬要嫁人了,她当然心情不好! 舒辰扬都要嫁人了,竟然还勾引他的妻主!他气不过,简直欺人太甚,于是他去舒家,要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是却得知他刚刚启程去寺庙上香! 哼!上什么香!分明是害怕了逃走!这样不要脸的贱人菩萨也不会保佑他! “云慕祁,你骂的人是我的正夫,是谨王府的正王夫!”风慕谨咬着牙,压制住心里的怒气,一字一顿地道。 “哼!”云慕祁撇开头,不屑地道:“谁叫他勾引我家妻主,还不是不要脸的……” “云慕祁!”风慕谨大怒,喝道,一手扫落案台上的笔架,“滚出去!” 云慕祁一窒,顿时了生起气来,双眼瞪着圆圆的,“滚什么滚,我才不会滚!要滚你自己滚!哼!是你自己没有管好你的男人,竟然让他来勾引我家妻主,做那些不要脸的事,还敢……”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风慕谨倏然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通红,满目的狰狞。 “你……你想干什么……”云慕祁见状,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差点掉在地上,“我告诉……告诉你……你敢打我……我就去……就去告诉凤后舅舅!” 云慕祁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最后脸上的怯然变成了蛮横,像是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昂起了胸膛。 风慕谨双手紧紧地握着,几乎可以听到关节活动的声音,声音冰冷刺骨,却是一针见血,“扬儿不要脸?!他勾引你的妻主?!云慕祁,你什么时候嫁人了?!谁是你妻主?!你以为想你这样,没有出嫁就喊着妻主妻主的男子很要脸很高贵?!云慕祁,不要脸的人是你!” 云慕祁一听,脸色大变,“你……你……”可是还未又会说完一句话,就被打断了。 “云慕祁,涯儿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刁蛮任性,目中无人,蛮横霸道,胡作非为的男子!”风慕谨一步一步地逼近她,眼中闪着恨意,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你想嫁给她?!呵呵,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男子都死光了,涯儿也不会娶你!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你……你……”云慕祁忽然泪流满脸,指着云慕祁,满眼的愤怒,大骂了一声,“你混蛋!”然后转身跑出了书房。 风慕谨转过身,慢慢地走到书桌旁,双手撑着桌面,无力地垂下了头!嘴里心里脑里都在呐喊着一个名字!“扬儿……扬儿……扬儿……” 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要放弃她! 涯儿真的那么好?只是两个月多的时间而已,为什么他就动了心……她和他四年的感情啊!难道都比不上他们短短的两个月吗?! 扬儿…… 涯儿…… 他们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可是为何一起背叛她! 为什么!? 不!涯儿不会喜欢他的!绝对不会! 涯儿很懒,可是更冷漠,她不会喜欢见过见几次面的男人!绝对不会!而且,她的妹妹怎么会抢走她的男人! 对!是这样的! 再过九天,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那时候,他就是她的正夫,就是她的人!从此以后,他就永远属于她了!任何人都抢不走! 即便他的心里没有她,她也不会放手!她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用一辈子的时候来挽回他的心! 她会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 “谨王殿下……” 一句轻柔的叫唤打断了她的思路。 风慕谨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然后看到眼前的男子,眉头蹙然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楚于微微一拂,道:“谨王殿下,我家主子让我来转过殿下,舒公子可能有危险,请殿下照看好他……” “出事?照看?”风慕谨呢喃道,没有担忧,有的只是愤怒,浓浓的愤怒!“涯儿叫你来的!” “是。”楚于似乎没有觉察到风慕谨的怒气,淡淡地道,“主子刚刚一早收到消息,有人会对舒公子不利,所以让奴侍来禀报殿下,请殿下立即派人保护舒公子,主子还说……” “够了!”风慕谨冷声喝道,“舒辰扬是本王的夫侍,本王自会保护他,不需要你家主子插手!”为什么扬儿会有危险,知道的人不是她这个妻主,而是她?!她风慕谨才是舒辰扬的妻主!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这一刻,妒忌和愤怒再一次战胜了理智。 “殿下,主子的消息确实,请殿下立即派人保护舒公子。”楚于再一次提到,只是没有收到正常的效果,而是火上添油。 “闭嘴!”风慕谨一张脸铁青的可怕,声音更是冰冷,“扬儿身边有本王的亲卫,绝对不会有事!你回去告诉风轻涯,就说本王求她,让她高抬贵手放过扬儿!放过她的皇姐!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吧……”话说道最后,冰冷的语气转为了痛苦。 楚于看了她开始苍白的脸色,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起步行了行礼,起步离开,正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了一句话,“殿下,您的亲卫是凤后的人吗?” “请你离开!”风慕谨没有在意这一句话,她想要的就是让他马上走,他的存在像是在提醒自己,扬儿心里的人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妹妹!这样的会让她的心狠狠地撕开,很痛很痛…… 涯儿身边的人都是这样……都在提醒她……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刻的妒忌和愤怒会毁了她的一生,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东西,换来的却是一生的痛苦…… 楚于看了她一眼,似乎带着怜悯,最后的善意,既然她不接受,那就等着承受后果。 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只是不知这个代价,她能不能承受…… 棋局将进入新的阶段……而离她恨自己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第五十章 噩梦伊始 谨王府外的小巷内,楚于面若寒霜地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 “你不应该这样做!”女子寒声道,一双眼睛透着杀气,“长老暴怒!” 楚于闻言,双手紧紧地握着,“他是我弟弟!”曾经他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而今天,他差一点就…… “长老不会接受!”女子冷冷道,杀气未散,“楚是是对抗莫若曦的重要棋子!十年前你点头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你弟弟!” “闭嘴!”楚于叱喝道,一脸的痛苦和愤怒,“他是我弟弟!他也是你的……” “楚于!”女子打断了他的话,溢满杀气的眼中增添了几分嘲讽,“,你们没有资格!”话一落,女子骤然挥出一掌,准确地打在楚于的身上。 “噗”的一声,一口艳红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楚于到在地上,一双眼睛蒙上了阴狠之意。 “这是你的惩罚!”女子道,“长老命令,如有下次,决不饶恕!” “我不会让你伤害小是!”楚于撑着地面,苍白的脸上满是坚定,“他是我弟弟!即便你不承认,他也是我的弟弟!” 女子垂头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嘲讽,“他嫁入莫家就是莫家的主夫,于儿,这不是伤害,而是恩典!”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这话再一次从染红的双唇中吐了出来。“呵呵,没有资格的人是你!” 女子一愣,双眸微微低垂,沉吟了片刻,道:“于儿,不要忘了,这是宁家的人的责任!” “呵呵……”楚于坐在地上,凄然地笑着,“宁家?责任?你不要忘了,我们从不姓宁!” “几百年来暗卫中从未有人姓宁。”女子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似乎带着一丝的心疼,“可是没有任何一人背判,更没有任何一人忘记自己的责任!”她顿了顿,杀气弥漫全身,“于儿,记住自己的责任!” 楚于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地上的手紧紧地揪着地面,白皙的手背泛起了青筋。 “而且,你真的认为,是儿需要你保护吗?”女子冷冷地道,“莫家的事你不用管,长老会给你另一个命令!” 楚于咬着下唇,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微红的眼睛,“一定要这样吗?”他们做的这些事,到底是在保护,还是在伤害?! 他不明白当初先祖为什么会定下这个命令!? 为了维护风家的皇权,不惜伤害利用所有人!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然后丢在地上,“于儿,这是最后的机会!”然后飞身离开。 楚于跌坐在地上,一行泪从苍白的脸上上滑下,落到了地上,润湿了泥土。 倏然,他站了起来,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脚步不稳地走出了小巷。 巷子内,只剩下那只瓶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在一些人的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 鸿运客栈 莫若曦一角踢开厢房的门,看见了里面的情形,忽然脸色大变。 房间内,楚是睡在床上,裸露的双肩露在被单外,而床下,散漫了一地男子的衣裳。 “小是!”莫若曦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抱起,“小是?!你醒醒!快醒醒!小是?……”只是无论她怎么叫,怀中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同时风轻涯在一个满脸笑意的胖子的引领下,来到了房间,却看见这样的情形。 风轻涯愣愣地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莫若曦见状,连忙将怀中的楚是用被单裹的更紧,然后看向风轻涯,眉头紧皱,“我……” 风轻涯没有说话,而是走进房间,走到了床边,伸手将裹着被单的楚是抱起,然后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已经一句,可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和冷寒,连莫若曦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莫若曦一咬牙,眼中露出了狠戾,咬牙一字一顿喝道:“云……慕……怡!” 今早,她在醉聆楼收到了云慕怡的信,说楚是在鸿运客栈,让她快点去,绝对不会失望,而这个绝对不会失望就是这个! 她知道云家的人一直都在拉拢她!可是却从未知道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云家! 这一次,楚是醒来一定不会原谅她,而风轻涯,刚刚她的神情,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云慕怡那个蠢货竟然!…… …… 凤藻宫,同样阴云笼罩。 “本宫让你杀了那个贱人,可是现在那个贱人竟然还好好的活着!”凤后坐着椅子上,脸上除了愤怒,还有失望的难过,“穆棱,你竟敢违背本宫的命令?” 那个贱人竟然还活着,而且九天后,他就是谨儿的正夫!他绝对不会允许那个贱人挡住谨儿的路! “主子,如果他死了的话,那谨王殿下只会恨主子!”穆棱平静地道,“到时候,就算陛下肯退步,那谨王殿下恐怕也会……主子,谨王殿下是您的女儿,您应该了解她……” “难道就让那个贱人入主谨王府!”凤后余怒未休,“谨儿那么在乎那个贱人,到时候,要除去他就更加的困难,而且那人的贱人怎么能够成为我儿的正夫!他连暖床小侍也不配!” 自从谨儿认识了那个贱人,她就像忘了他这个父后一样。四年前,风月潮下了旨意赐婚后,谨儿就粘着那个那个贱人,接连一个月没有看过他这个父后,后来,奶爹病重,将然儿托付给他,他将然儿送到谨王府,让谨儿纳了他,也算有个好去处,可是没有想的那么听话的谨儿竟然为了那个贱人第一次反抗他,将她送给她的云然羞辱一翻。 他气得病了一场,她才听从他的命令,迎娶云然进门为侧王夫!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舒辰扬那个贱人总有一天会抢走他的女儿,而他一定不能让这一天到来! 他早就想杀了他,之前忌惮舒清的兵权,而如今,没有任何的障碍,而那个贱人也看见了他和冰炎使者的在一起,就更不能留他在这个世界上! “主子放心,穆棱已经做了很好的安排。”穆棱看着凤后露出伤心的神情,便道,“属下可以保证舒辰扬没有机会嫁入谨王府,而且谨王殿下也会死心!主子,请相信我,这一次,今天以后,舒家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主子将不会在见到舒辰扬,而殿下也不会再为了舒辰扬忤逆主子!” 凤后闻言,怒气消散,剩下的是狐疑,“穆棱,你做了什么?” “主子很快就会知道。” …… 鸿运客栈的一间厢房内 风轻涯站在一边,看着为楚是把脉的老大夫,身上的戾气依然没有消散,清明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万年的冰霜,心里更是怒气冲天! 她知道如果她不来的话,楚是会出事,可是她的出事是指热闹了莫若曦罢了,可是没想到……莫若曦竟然! 莫若曦! 风轻涯双眼眯起来,闪烁着肆杀…… “呃……雅王殿下……”大夫吓了一声冷汗,怯怯地道。 风轻涯双目微微一瞠,寒声道:“你认识我?” “呃……呃……老朽曾经在……上次……上次……殿下……”那大夫吓得口齿不清,最终还是没有说明白。 “他怎么样了?”风轻涯没有再追问,她认识她,想必半个月前她昏迷的时候,楚于说过,母皇将全帝都的大夫都请来了。 大夫见她的语气舒缓了起来,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恢复了一个大夫该有的冷静,“回殿下,楚是公子没有大碍,只是i药未过,等药效过了之后,公子就会醒。” 楚是楚公子,雅王府的总管,明月玉石店的管事,和舒家的无双公子、云家野蛮公子一样,可以说是帝都闻名,可是他为何身中i药? “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风轻涯似乎不信,皱着眉头道。 那大夫闻言,似乎有些不悦,“殿下,老朽在帝都从医了三十多年,虽然当初无法为殿下治病,但是诊断一个人是否有事还是做的到的!” 风轻涯听后,看了她一眼,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有事!?他身上是否有其他的。” 大夫眯着眼,看着她,良久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脸色凝重了起来,伸手掀开了被子,抬起了楚是的右手,卷起了衣袖。 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朵艳红的花。 风轻涯见状,“这是……” 大夫放下了衣袖,然后盖好了被子,脸色的凝重已经消散,拱手道:“殿下,那是男子的贞洁之花,老朽可以确定,楚公子没事!”刚刚她还以为,楚公子遭人……如今幸好没事,否则她可能会被灭口也说不定! “他没有……”风轻涯一愣,旋即她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然后厉色道:“大夫……”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殿下放心,老朽知道怎么做!”大夫了然道,“老朽告退。” 风轻涯将大夫送到了门口,然后回到房中,看着昏睡的楚是。 莫若曦真的喜欢小是?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为何要这样做?!她不知道这样会逼死他的吗? 她知道这个世界对于男子的如何的苛刻,一个失去了清白的男子只能有两个下场,死和沦落风尘,即便她可以保住他,而他是否能带着耻辱生活下去?! 小是虽然比一般男子摆脱了一些礼教饿束缚,也未必能够接受这个……还有那些风言风语…… 莫若曦是将他送上死路! 幸好她及时来了! “小姐……”一道眼尖锐难听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风轻涯的沉思。 风轻涯抬头看见了一团肉,呃,是长的像肉的男子。那个带她找到莫若曦的男子?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他是老板的儿子。她双手负背,冷淡地问道:“有事吗?” “小姐,我还有一件很漂亮的衣服,你弟弟没衣服穿,我……”胖子笑了笑,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说完,还很羞涩地低着头,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前面,手上是一件大红的礼服。 风轻涯见状,微微一愣,道:“谢公子,我弟弟已经有衣服了,公子还是留着吧。” “可是……”胖子揪着衣服,“这可是我爹爹做给我的哦,爹爹说这是最漂亮的衣服,我……” “我弟弟还要休息,公子请出去。”风轻涯冷漠地道,为了避免麻烦,她才说楚是她的弟弟,让他替他换衣服,而现在,更不会想惹上这个大麻烦! “可是……可是……”胖子鼓着胖胖的双颊,极度不想离开,不过在风轻涯冷厉的目光下,还是离开了。 他刚刚一离开,又传来了一道嘲笑声。 “雅王殿下可真会招蜂引蝶,连这里也惹到爱慕者,莫若曦佩服佩服!” 风轻涯双眼一沉,抬手一挥,床帘放下,挡住了里面的一切,然后看着一脸平淡的莫若曦,心里的怒气再起升起,“莫若曦,今天的事本王不会就这样算了!” “呵呵……雅王殿下请放心。”莫若曦微笑道,然后笑容骤散,脸上阴森恐怖,“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风轻涯见状,眼睛眯了起来。 “雅王府轿子在客栈后门。”莫若曦边转身离开,便道:“今天的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风轻涯收回了视线,眼中满是嘲讽。 转过身掀开床帘,将楚是抱了出来,然后出了门,在客栈后面找到了轿子。 三炷香后,风轻涯将楚是抱回了他的房间,为他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看见了楚于一脸苍白地站在门口。 风轻涯微微皱眉,道:“等他睡醒了就没事了。” 楚于依然站着,脸上开始流露出难过哀伤,双手紧紧地握着。 “出了什么事了?”风轻涯眉头皱的更紧,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楚于双唇蠕动,慢慢地溢出:“主子,外面有人说,舒公子……他……他……被……被……山贼……凌……凌辱了……”他以为他会死,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真够狠! 话一落,风轻涯脸色大变,震惊不已! 这一天,未来的谨王夫在上香的途中被山贼凌辱的消息像失了控的火一样,燃烧了整个帝都…… 五十一章母女之心(修改) 天色阴沉,细雨密如牛毛,古老的帝都沉浸在压抑阴森的气氛中。 皇宫内,更是阴森和恐怖,后宫中,各大宫殿大门紧闭,伺候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害怕成为另一个刀下亡魂。 两天前,未来的谨王夫,舒家的公子遭山贼侮辱,女皇震怒,立即派人前去就灭山贼,谨王殿下痛心请命,带兵前往,可是三天以后,禁卫长带回浑身是伤的谨王,受伤原因不明。 女皇前去探望,离开时一脸的阴森,回宫后下旨处死谨王的贴身护卫,第二天,再次下旨,处死凤后身边的贴身宫侍。 自此之后,皇宫乃至整个帝都弥漫着一抹肃杀之气。 而剿灭山贼之事却不了了之。 宣竹宫,后院的凉亭内 一道明黄的身影背着手站着,一双手覆在身后,背影孤独而凄然。 风轻涯踏进凉亭,神情冷漠,楚是撑着伞,原路返回,站在长廊内。 风轻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没有说话,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愤怒和痛心。 凉亭外,细雨下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盛德女皇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女,绝美的脸庞,带着的却是冷漠之色,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绪微敛,“涯儿,在生母皇的气吗?” 风轻涯没有回答,眼帘微垂。 “我知道你关心舒辰扬,可是涯儿……”盛德女皇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无奈和哀伤,“涯儿,他是你皇姐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风轻涯忽然道,打断了她的话,“母皇,我是担心他,可是我只是可怜他而已,母皇,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会!”风轻涯看着她,眼中溢着心痛,“母皇,我是生气,我生气为什么你会这么的不信任我?!母皇,为什么你会这样的不信任我?!” 那一天,她从楚于口中得到消息,震惊不已,之后她想去弄清楚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才刚刚踏出雅王府就被帝都的禁卫军带进宫。 自那以后,她没有踏出宣竹宫一步。 她就这样不值得她相信吗? “母皇,还记得十年前儿臣出宫立府的那一天,您对儿臣说过的话吗?”风轻涯凝视着她,神情越发的冷漠,只是双眸中浮现着水雾,“母皇,你说过,你一定会让儿臣幸福,一定会将所有最好的给儿臣,可是母皇,你连信任都不能给儿臣,你还能够给我什么东西!” 盛德女皇忽然脚步不稳,然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女儿,曾经那个趴在她背上的女儿嬉闹的女儿此刻却义正言辞地责备她,她叹了一口气,此刻所有的谋略,所有的计划已经消失在脑海中,她看着女儿,长长地道:“对不起……涯儿……” “母皇,儿臣不需要你的对不起!”风轻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母皇,很多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抹去,我是你的女儿,我没有资格怪你!”她昂了昂有头,吸了一口气,道:“母皇曾经说过,涯儿长大了,那就让涯儿自己处理自己的事!” 曾经,她很想向其他温室小孩一样,所有的事情都父母处理,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需要什么都会有父母的帮助,如果是真正的风轻涯,她或许会听从,可是她不是真正的风轻涯!更不是温室中成长的小花,曾经的自以为是让她无论任由其他人摆布!” “这件事你处理不了!”盛德女皇闭了闭眼,淡淡地道,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疲惫。“涯儿,母皇可以让你出宫,可是不要去管舒家的事!既然你不是喜欢舒辰扬,那就不要在去管他!他是你皇姐的人,不要再去招惹那个男人!” 风轻涯看着她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忽然失声一笑,有些嘲讽,有些难过,还有一丝愧疚,她撇开了头,道:“母皇放心,既然儿臣不会跟任何人抢男人,更不是抢自己姐姐的夫郎!” 她从未想过要去抢任何东西,可是为何谁都不肯放过她?! “母皇会择日下旨,让你和云慕祁早日成婚。”盛德女皇断然道,“只要你成婚了,所有的闲言……” “母皇!”风轻涯倏然转过身,面若冰霜,“我说了,我的事由我做主!我不会娶云慕祁!”她没有想过要娶男子,就算要娶也得娶一个自己爱的人! 爱情,她上辈子所欠缺的! “涯儿!”盛德女皇脸色骤然变冷,帝皇的气势尽显无疑,“这是圣旨!是朕的圣旨!容不得你做主!” 风轻涯闻言,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着她,“母皇,别逼儿臣!” 盛德女皇闻言,一愣,旋即道:“你想做什么?!” 风轻涯笑了笑,道:“母皇,我不会成为你政治上的工具,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她送着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痛! 十年来,这十年来,眼前的帝皇给她从未有过的母爱,让她过了十年可怜无忧的日子。 一个家庭,有母亲,有父亲,这是她前世最渴望的,而她给了她!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甘愿成为她的棋子! 帝皇的谋略她不懂,可是她懂,被自己敬爱的母亲如此利用的痛苦,就像曾经那个身份是她妈妈的女人,将她卖到那个肮脏的地方一样!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这十年来的关心和爱护,只不过是为了今天的利用。可是她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好让她利用的! 似乎前世的命运如影随形,为什么不放心她!?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啊…… “一拍两散?”盛德女皇脸色阴沉至极,“你怎么样一拍两散?” 风轻涯正要开口,却被一道温柔却凌厉的声音抢先。 “我们一起离开。” 雨中,尹沅撑着伞,静静地看着亭子内的两人,神情平静却决然,“我和涯儿一起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风轻涯一愣,看着雨中显得更加消瘦的男子,“父君……”她心里酸痛着,起步迎了上去,“父君,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幸好,这一次,她不是众叛亲离。 “好。”尹沅笑了笑,却显得异常的凄凉,“涯儿别怕,父君在这。”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决然地说道。十年前她醒来的那一刻,他也对她说了这一句。 盛德女皇看着两人要离开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恐慌,喝道:“沅儿,你肚子怀着朕的孩子!” 尹沅闻言,抬头看着亭中的女子,他曾经最爱的女人!而如今,他却觉得他从未了解过她,而她是否爱过他?! 那一天,他一气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没有追究,甚至纵容他在雅王府照顾涯儿,可是没有想到,在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回宫之时,她却将他软禁在宣竹宫,即便依然锦衣玉食,即便她依然万分宠爱!可是在她的圣旨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寒彻心扉了! 如今,她又将他们的女儿软禁在此,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他担心,如果在这样呆下去,他会恨她!他不想去恨自己最爱的人啊! “潮……我不想恨你!”尹沅幽幽地道,进宫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在看她一眼,就拉着女儿离开。 …… 云家 偌大的宅子内,都可听到云慕祁的咒骂声。 “放本少爷出去!我要拔了你的皮,我要吃了的骨头!……放我出去!……” 书房内,明儿听到主子的恐吓声,再抬头看了看家主阴沉的脸色,浑身冒着冷汗。 云启手一抬,啪的一声击倒书桌上,顿时吓得明儿开口求饶,连一边的云慕怡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母亲……” “闭嘴!”云启没有给她机会说完,怒喝道,“给我滚出去!” 云慕怡一刻没有吓到,而是怒气冲冲地道:“母亲,是祁儿不听话,和我何干,母亲为何对我发火?” “与你何干?!”云启几乎气的鼻孔冒烟,使眼色让明儿退下,然后倏然将案台上的一封信扔到了云慕怡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没用的东西,每一个都是没用的东西!好不容易除掉舒辰扬,就等着赐婚的圣旨,可是没想到祁儿竟然会像发了疯似乎一定要嫁给风轻涯,甚至以死威胁,而她的女儿,竟然…… “母亲,秦家断绝了我们在江南的生意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去找秦家算账,跟我发什么火?!”云慕怡看完了那信,委屈地道。 秦家,江南的首富,更是莫家的至交! 秦家怎么在这个时候添乱,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算这笔账! “没关系?!”云启怒极反笑,走到女儿面前,一扬手,重重地打在那张忿忿不平的脸庞上,“几百年来,秦家都是莫家的世交。你认为秦家断绝我们的生路,莫家会站在我们这边吗?你想到我为了对你发火!云慕怡,你自己问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朝堂上,她有极大的势力,可是国库依然掌握在风月潮的手里,她只有另辟新路,要保住云家,不仅需要朝中的势力,还要有过人的财力,可是如今,秦家几天之间就毁了她十年来的经营! “我……我……”云慕怡开始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不知道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云启一眯眼,正想说话,却见管家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家主,莫家主的信。” 云启闻言,静默了片刻,然后伸手接过,打开一开,眉头骤然蹙起。 “母亲?……”云慕怡怯怯地道,伸头往信上靠。 云启收起了信,愠怒地扫了一眼女儿,然后将信给她。 云慕怡接过信,一看,顿时眉开眼笑的,邀功地道:“母亲,你看,我就说我什么也没做吗?!”哦,不对,她是做了,不过是件好事!“母亲,你看,莫若曦在府中设宴,请我去哩!哼!我就说……” “好了!”云启有些不耐烦,“探探她的口风!”秦家这样大范围的动手没有理由不通知莫家,而莫家知道,为何还要请自己的女儿赴宴?!云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原因,因为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算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原因,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疏忽,却给云家带来致命的一击! …… 舒家,笼罩在痛苦的气氛中。 舒清坐在儿子的床边,苍白的脸上的溢满了担忧,“扬儿,听你爹爹的话,吃点东西……” 将近十天了,儿子只能强迫灌下汤水,而这汤水就是维持儿子性命的宝贝!可是这两天,他就算被灌下去,也全部吐了出来,如今,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她舒清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就算她十恶不赦,那为什么不惩罚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儿子啊!他即将要出嫁的儿子竟然会遭到这样的折磨!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舒辰扬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眼眶陷入肉里,空洞无比,原本出尘的脸庞,此刻却消瘦见骨,死灰般的颜色,双唇发紫,血丝乍现,狰狞可怕。脖子绑着纱布,纱布上还伸出了鲜红的血丝。那是他清醒的那一刻,把刀自尽的痕迹,而过了这么多天,依然渗出血,仿佛他依然不放弃死! 舒清颤抖着的手握着儿子瘦如柴的手,合上了眼睛哽咽出声,而一边,端着汤药的李氏早已哭得说不出声音。 半个时辰后,舒清一点一点的,终于将那碗汤药喂进了舒辰扬的口中,见他没有吐出来,点了他的睡|岤,然后在李氏的搀扶下出了房间,就在他们刚刚走出房间的时候,忽然喉咙一甜,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血。 “妻主!……”李氏见状,大惊,“妻主……妻主……”一边哭喊着一边扶着她往下滑的身体。 “容儿……去……去请谨王……去请谨王风慕谨……”舒清呢喃着出声,然后握着李氏的手臂,晕了过去 李氏听见了妻主的话,收起了眼泪,将舒清扶起,一步一步地扶着她返回房间,将她安置在榻上,然后抹干了眼中的泪水,向大门走去。 在扬儿出事的那一天,舒家的下人都走光了……男子害怕在这样的家里,名誉受损,女子知道这里没有前途,而自愿留下来的人被妻主遣走了。 他知道妻主不想扬儿受到任何鄙视的目光,可是扬儿……那一天,谨王府的侍卫送回了神情呆滞,衣裳褴褛的扬儿,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鄙视的眼光了,他知道他的心死了……他的扬儿……老天为什么这样残忍!? 李氏走出舒家,回头看着满是落败之象的舒家,咬着下唇转头继续前进! 他的妻主和儿子如今需要他!他决对不能倒!绝对不能! …… 皇宫宣竹宫 风轻涯放下药碗,看着床上的尹沅,脸色苍白的可怕,“父君,你……” “涯儿,父君没事,不要担心,涯儿,我和你弟弟都不会有事的!”尹沅挤出了一丝微笑双手放在小腹上,“涯儿,再过几个月,你就会有个小弟弟了,涯儿,你不许欺负他,知道吗?!”他只想要一个儿子,在这样的人家,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只要活下来就好! 风轻涯愣了愣,然后微笑道:“父君放心,涯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绝对不会欺负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还有哦,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他,将来啊,涯儿再给他找一个好妻主!到时候如果父君舍不得弟弟嫁出去的话,涯儿就算拿刀威胁也要将那个人入赘!” “呵呵……”尹沅笑了几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佯怒道:“坏心的丫头!” 风轻涯忽然觉得心里一暖,低头,靠在尹沅的身上,呢喃着:“父君,涯儿很坏心,所以父君要呆在涯儿身边,不让涯儿使坏……”时间慢慢地流逝,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而每一件都和她有关系,她不想失去好不容易的来的亲人!她真的怕了! 尹沅怔了一下,似乎觉得女儿有些不妥,正要询问,却见楚是进来。 只是楚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什么也不说。 “涯儿,小是找你。”尹沅拍了怕女儿的头,微微皱眉道。他不知道女儿和这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严重的。 风轻涯坐直身子,看向楚是,伸了一个懒腰,道:“什么事?” “是……是……”楚是断断续续的,却依然没说出。 风轻涯皱了皱眉,转过来对尹沅说道:“父君,我先出去一下。”然后带着楚是来到寝室外。 一出来,楚是倏然跪在地上,红着眼睛哀求着:“主子……真的不管哥哥的事……哥哥真的去禀报谨王了……主子求你……呜呜……是我害了舒公子……主子,你要气就气我……呜呜……主子,求你……哥哥他没有……” 风轻涯看着这样的楚是,不由得一惊,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小是,这和你没有关系!”那一天,她刚刚听到舒辰扬出事,而且是出了那种事,一时心急,将焦急和愤怒、内疚一股脑地发泄在楚于身上,她承认她是迁怒了,从她接到消息,在让楚是通报,绝对够时间营救,可是却……她不知道不怀疑!她不相信如果皇姐及时知道了舒辰扬会出事而无动于衷! “主子!我求你!”楚是昂着头,脸上布满了泪痕,他不喜欢哭,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人哭,可是现在,他控制不了自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她本来是要去救舒辰扬的,可是现在……如果不是他相信莫若曦那个混蛋,他也不会着了她的道! 那一天,他到了约定的客栈,有人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他一进去不久就开始头晕,然后失去了知觉,等到在醒来,看到的却是主子怒斥哥哥的一幕。 然后,主子就被宫里的人带走,而哥哥和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他没办法,只缠着哥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那样的事情! 主子因为救他而让舒公子…… 他是男子,知道那样的事情比死还惨,可是因为他…… “好了!”风轻涯忽然怒喝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楚是泪眼模糊地看着风轻涯,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愧疚,忽然惊觉,内疚的人不止他一个! “主子……”他慢慢地起身,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想?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4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4部分阅读 想起了之前消息,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刚刚府里来人,说舒将军的夫郎找你……” (对不起,键盘有问题,今天刚刚换了一个,所以昨天没能更新……) 第五十二章 求你救他 细雨散去,天色依然黯淡。 风轻涯站在舒府门外,心惊不已,不过是短短的十天,舒家竟然落败成这样? 府门外没有守门的人,大门敞开前院尽是萧条之色。 风轻涯吸了一口凉气,踏进了前院,想大厅走去。 落花残叶洒积水满地,偌大的宅子中竟然没有一丝人气,寂静的让人心寒。 “雅王殿下……”李氏看着独自走进来的少女,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眼中尽是感激之意。 他顺着妻主的命令去找谨王,可是却被拒之门外,他连一面也见不到他,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扬儿的女子此刻却没有在露一面!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扬儿?! 他心痛地离开了谨王府,在回府的路上路过了雅王府,想起了那傻孩子的心思,想起了当初救妻主的人,不由自主地求见雅王,而得到的恢复是她不再府中,他以为现在不会再有人帮助舒家了,他不敢回去面前妻主和儿子,他怎么可以跟她说,谨王已经完全放弃了扬儿!他在这里踌躇着,想着办法,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这个时候,所有人对舒家都是避瘟疫一样躲着。 风轻涯走进大厅,眉头微微蹙起,“舒正君,你先起来吧。”她说完,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那人的人影,对着站起来的李氏道:“舒正君,皇姐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会在这里! 李氏站稳的脚步微微一动,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着,神情黯淡,却不语。 风轻涯双眸微沉,没有多问,“不知舒正君找我何事?” 李氏双手握的更紧,额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凝视着风轻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舒正君请直说。”风轻涯再次道。 “雅王殿下……”李氏不安地跺了一下脚步,然后吸了一口气,忽然跪了下来,脸色哀求地道:“殿下,救救舒家吧……殿下,我求你救救扬儿!救救妻主!救救舒家吧!……” 风轻涯听后,顿时怔住了,好半晌,才回过身来,连忙想将他扶起,“舒正君,你先起来!” 可是、李氏不但没有起来,反而挣开了她的手,磕起头来,“殿下,求你……救救扬儿……求你……”他知道不应求她,可是现在除了她,他真的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帮舒家了!“殿下,扬儿他……扬儿他活不下去了!求您……” 风轻涯见他如此哀求,心里微微地揪动,仿佛在很久以前,她也这样求别人救自己的亲人,只不过无论她怎么跪求,几乎跪破了双腿,磕破了额头,依然没有人伸出援手。“你起来!” 只是李氏依然没有停止,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磕头。 地上,开始染上了血红。 “你起来!”风轻涯见状,猛然喝道,“你不想她们有事就起来!”她的语气很严厉,带着颤抖,但是听在李氏的耳中就是希望。 “殿下……”李氏抬起头,额头上的血继续渗出,往下流,“你会帮我们吗?” 风轻涯正想答应,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道:“皇姐呢?为什么你不去求她?”是啊,要帮也该是皇姐来帮,如今,如果是她,她有站在什么立场上? “殿下……我去了,可是谨王殿下不见我……”李氏踉跄地站起来,神情嘲讽,他整理一下亦鸢,然后微微一拂,道:“殿下,恕我唐突,请……” “皇姐不见你?”风轻涯震惊地道,“你说皇姐不见你?”这怎么可能,皇姐那么爱舒辰扬?! “殿下,如今扬儿的情况,谨王殿下怎么可能……”李氏凄然地笑道。是啊,他怎么会想不到,即便一个女子再爱一个男子,她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失去清白的男子!更何况是堂堂的谨王,甚至是未来的女皇!“殿下,舒家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扬儿好好地活着……殿下,扬儿他……” 他看着风轻涯,看着她震惊和不解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如果现在将扬儿对她有意的事告诉她,得到的也不过是鄙视。 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伤害他的儿子! “他还好吗?”风轻涯呢喃道,神情有些愧疚,可是她不后悔,和小是比起来,即便她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依然会去救小是。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而另一个是她的未来姐夫,如法相比! 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她推卸责任的借口,如果楚于误事,可是他不会有事! “他活不下去了……”李氏答道,声音再次哽哽咽起来。 风轻涯眼帘垂了垂,没有说什么。 李氏见状,道:“殿下,你能够救救他吗?……救救扬儿?” “我能怎么救?”风轻涯淡淡地道,语气中却有着浓浓的内疚。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殿下,求你救救他!”李氏见她没有反对,连忙道,“殿下,扬儿他……殿下只有见见扬儿就可以救他,真的!”他不管他儿子变成什么样,现在他是要他的儿子活着! 风轻涯凝视着他,沉吟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 凤藻宫 “这是什么茶,没用的东西!” “铿锵” “滚出去!给本宫滚!” …… 偏厅不断传来凌厉的叱喝声。 凤后坐在椅子上,一地狼藉,跪了一地的宫侍。 “君上息怒,如果这么宫侍服侍的不好,奴侍再去挑一些好的,请君上不要伤了身子。”连衣站在一边,垂首恭敬地道。 凤后闻言,怒气更胜,倏然站起,怒喝道:“给本宫滚出去!” 连衣拂了拂,道:“清君上赎罪,陛下旨意,让奴侍伺候君上,寸步不离!” “贱人!”凤后一喝,扬手狠狠地挥下。 连衣没有躲避,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神情依然恭敬有礼,“君上,陛下担心您不适应新宫侍的伺候,所以特意让奴侍……” “闭嘴!”凤后余怒未休,冷笑道:“风月潮担心本宫?本宫看她是恨不得本宫死!就像将本宫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除掉一样,她恨不得将本宫千刀万剐!” 自从那个贱人的事传进宫中,他的女儿没有任何证据就跟他反目,风月潮杀了他身边的亲信,又杀了他安在谨儿身边的人,将连衣这个贱人派人凤藻宫!她分明是要困死他! 不过庆幸的是,舒辰扬的那个贱人如今生不如死! 穆棱说的对,他确实感到惊喜,这样比杀了那个贱人解恨! 而涯儿,即便再怎么爱他,也不可能娶一个失去清白的人!这样的人连当最低等的奴侍也没有资格! 连衣看着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端庄高贵的凤后此刻竟然露出了怨毒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寒声道:“君上,请慎言!” 凤后一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可是没有退步,“连衣,难道本宫说错了吗?”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何必在在乎什么!风月潮有本事就杀了他! “君上。”连衣看着他,神情怜悯,“这一次,你过分了……”舒清为陛下牺牲的一切,陛下看在眼里,也放在心里。那一晚,陛下就答应,舒辰扬会幸福,可是如今…… 凤后一惊,喝道:“你说什么?!” “君上应该清楚。”连衣淡淡地道,语气依然冷冽,“你不该动舒辰扬!”而且用这种方式! “你!”凤后闻言,神情有些窘迫,但是仅是一瞬间而已,然后就恢复了平日的端庄高贵,“连总管这话提醒了本宫了。”他坐了下来,高贵的容颜下掩藏了狠毒的神情,“舒家的公子出了这事,谨儿不可能在娶他,竟然陛下不见本宫,那劳烦连总管代为转告,舒辰扬和谨儿的婚事就此结束!” 风月潮,即便你将本宫软禁,也不能改变结果! …… 死灰的脸色,发紫的嘴唇,骨瘦如柴。 风轻涯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着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是……”她看着软榻上,虚弱的舒清,然后看见的却是一个绝望的眼神。 “妻主……”李氏坐在舒清身边,靠在她的肩,低声啜泣。 舒清握着她的手,凝视着风轻涯,绝望的神情中多了一抹感激,“雅王殿下,谢谢你来!”连谨王也放弃了扬儿了吗? “他为什么会……”风轻涯惊愕地说着,只是一看见他的模样,剩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内疚像潮水一样,就要将她淹没了,法发出了一个字! 是哪个畜牲!? “谁干的!”冷冽的声音在寝室内回荡,同时也唤醒了沉睡的人。 舒清苦笑了一声,有种绝望的沧桑,“山贼……” “山贼!?”风轻涯冷笑了一声,“帝都有山贼吗?”是啊,帝都怎么可能会有山贼!?之前她因为母皇的软禁而愤怒,没有想到,防卫森严的帝都怎么可能会有山贼?!帝都范围外几百里不可能有山贼! 舒清一听,脸色更加的苍白,嘴角一弯,嘲讽道:“雅王殿下,事已至此,是不是山贼,重要吗?” 风轻涯再一次哑口无言。 “嗯……” 一声低喃传来,风轻涯倏然转过身,却再一次震惊。 那双曾经清明的眼睛,此刻却是恐怖的可怕! “舒公子?……” 舒辰扬似乎听到了风轻涯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的亮光,然后空洞的眼中慢慢地溢满了恐惧,而后变为疯狂…… 第五十三章 姐妹决裂 他的眼珠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的亮光,然后空洞的眼中慢慢地溢满了恐惧,而后变为疯狂。 “扬儿!”李氏见儿子终于有了空洞意外的眼神,惊喜地看着儿子,片刻后,再度心惊起来。 “啊!”一声嘶哑而尖利的声音响边卧室,舒辰扬像见到鬼一样,骨瘦如柴的手疯狂地挥打着,“走……走……啊……走……救……啊……”他不要见她,不要见她,绝对不要见她! 风轻涯见状,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想制止他,可是没想到他的反应更加的激烈。 舒辰扬灰色的脸色满是恐惧,紫色的嘴唇裂开,开始渗出血,声嘶力竭:“走……走……走啊……”他好脏!好脏!不要……不要……救他……就他…… 风轻涯有一瞬间的惊愕,后退一步,“他……他……”他为什么会这样? “雅王殿下,请你先出去吧……”舒清脚步无力的走了过来,“走吧……”她明白儿子现在的反应,他怎么能够在这时候面对他心里的人?这是什么样的折磨? 风轻涯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依然疯狂的舒辰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房内的疯狂叫喊停了下来,变为了啜泣。她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没有回头,依然眉头紧皱,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似的。好半晌后,她起步离开。 可是没想到,刚刚的震惊还没有失去,在门口竟然见到了谨王府的人。 “参见雅王殿下。”站在首位的壮硕女子躬身行礼。 风轻涯脸色冷了下来,“云总管,你怎么会来?”话一落,视线转向她身后的侍从手里的东西。她是谨王府的总管,此次出现的目的是? “奉殿下旨意,前来退回舒公子的嫁妆。”云总管平淡地说着,仿佛着并不是什么大事似的。舒辰扬对殿下的伤害,她看在眼睛,如今,殿下终于能够摆脱他了!这是上天的恩赐! 风轻涯一惊,便道:“皇姐怎么会……”她不见舒正君就是因为这个? “殿下说,舒公子已失去清白,没有资格成为谨王夫!”云总管道,声音转为严厉,她看了看眼前惊讶的雅王,心里暗暗嘲笑,沉了沉眼眸,道:“雅王殿下,你以为殿下还未娶一个肮脏的人吗?!” “你是什么意思!?”风轻涯感觉到她的敌意,双眼微眯,道。 云总管浓密的眉毛一挑,道:“雅王殿下心里很清楚!”顿了顿,再道:“殿下和舒家的婚事到此为止,今日,小人就是还回舒家的嫁妆!” “她真的要这么做?!”风轻涯喝道,声音中有明显的不满!她有多爱舒辰扬,她也清楚,她等了四年来,终于等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就是因为他被…… “所谓的嫁妆也是殿下亲自筹备的,这些嫁妆里面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些东西足够舒家离开帝都宽裕地生活一辈子!”元总管眼中有着明显的讽刺,“殿下已经仁至义尽!” 风轻涯眼中泛起了寒冰,双手负背,道:“她在哪?!” 云总管似乎有些惊讶,沉默了片刻,“殿下新纳一名侍宠,正在新婚期!” “什么?!” …… 谨王府中,满目的喜气依然没有散去,大厅内,乐声飞扬。 首座上,风慕谨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子,醉醺醺地接过男子递上的酒,一口饮尽,大叫了一声好。 云然坐在一边,看着从未如此放任的妻主,忧心忡忡。凤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知道殿下最爱的人就是舒辰扬,为何非要将殿下逼向绝境!?那一天,她被侍卫送回来的时候,那绝望的神情他还没有忘记,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身是伤,虽然不重,可是那绝望的神情,那心死的语气,足以证明她的痛苦! 可是如今,她为何如此的反应?即便不能为正夫,可是如果她愿意,她还是可以拥有他?可是为何不但退了这门期待了四年的婚事,还纳了他的贴身小侍?! 他将视线转向她身边的男子,舒公子出尘纯净,可是他的这个贴身小侍却爱慕虚荣。 三天前,离开舒家的他竟然找上门,而且也不知羞耻地说要留下伺候殿下。他还没有下令将他赶出,却听到了殿下的命令。 她竟然将他抬举成侍宠!? 谨王府的侍宠比平常人家的正夫还要高贵!更何况得到殿下独宠三天! 三天!王府中还未有人一连三天侍寝!连他这个侧夫也没有! “殿下,你说然哥哥为什么老是板着一张脸?是不是天儿……”浓妆艳抹的男子唤天儿,当初在沁兰围场时,他就渴望有一天和主子共侍一妻,可是没想到如今不但能够成为谨王夫的主子,而且不用再那个自以为高贵的主子面前卑躬屈膝。 这三天,是他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他要什么有什么,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连现在王府中名分最高的侧王夫云然也要看他的脸色! 云然一听,心沉了一下,神情也变得凌厉起来。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随着这个男人任意妄为!仅是三天而已,他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身上有伤,不宜喝酒。天儿弟弟,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天儿脸色一黑,满心的怒火,可是他还未来的及告状,就觉察到厅内的异常。 音乐声停了下来,仿佛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他打了一个寒战,顺着风慕谨的眼神看去,然后看见了一名少女站在门口。 她是…… 哦,对了,雅王!那个懒王! 她来干什么? 嗯,一定是为了那个低贱的人!真没想到,一个失去清白的贱人还有人在乎?! 不过…… 天儿想了一会儿,露出一抹肉麻的笑容,然后亲昵地靠在风慕谨身上,大声道:“殿下,你看,雅王殿下来了哦!” 风慕谨收回了视线,搂着他,亲密无间的样子,“来了就来了,又不是有什么大事!来,我们喝酒!” 云然看了看亲密无间的两人,再看看黑着一张脸的雅王,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心焦之时,当然不忘维护皇位的尊严。 他起身对着一边的乐师道:“下去。”然后走到风轻涯面前,拂了拂,道:“雅王殿下安。” 风轻涯没有回话,双眸冷冽地盯着那依然饮酒作乐的女子。舒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纳新侍宠,而且那个人还是舒辰扬的侍人,她不想相信,可是现在亲眼看见了,她不想信也不能!皇姐,这样做你是想羞辱舒家还是想羞辱她最爱的人?!或者是羞辱自己?! 云然见状,更是心急,还未想到解决的办法,就见风轻涯起步向前。 天儿见走过来的少女,再次打了一个寒战,一把揪着风慕谨的衣裳,“殿……殿下……”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不可能的?! 风慕谨看了她一眼,然后饮尽了手里杯中的酒,满脸酒气地道:“雅王殿下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风轻涯听了这个称呼,心里一揪,她吸了一口冷气,问道:“皇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为什么?!”风慕谨冷嗤了一声,推开身边的人,站了起来,“雅王殿下可真会装糊涂!” “你说什么!?”风轻涯不明所以,更是难过。皇姐,从未用过这样的态度对她! 风慕谨冷冷地看着她,嘲讽道:“为什么?雅王殿下,还没装够吗?不过本王够了,本王不想再被人耍在手心里!” 风轻涯眯起了双眼,眼中冷光闪烁,“我耍你?!皇姐,我什么时候耍你?!舒公子……” “别跟本王提那个贱人!”风慕谨打断了她的话,怒骂道:“那个贱人没有资格再跟本王联系在一起!贱人……贱人……贱人……”她满脸的狰狞,脚步摇晃着,大笑着:“贱人……只不过是一个贱人……贱人……” “啪!”的一声,打断了大笑的怒喝。 风轻涯震惊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竟然……可是她还未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她感觉到脸庞火辣辣的。 那痛,传入骨里! “风轻涯,你要再在本王面前装好人!一个连自己亲姐姐的男人都抢的人,没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风慕谨脚步后退了几步,神情癫狂,双眼发红,没有资格!……"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风轻涯心里揪痛着,脸上却异常的平静,“我从来也没有抢……” “你闭嘴!”风慕谨一挥手,扫落了桌面上的酒壶,嘶吼道:“你没有!那为什么他要出事是楚于告诉本王的?为什么他要去寺庙?!我们就要成亲了,他为什么还要去寺庙?!为什么他出事第一个知道的人不是我!?风轻涯,你说啊,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他心里的人不是我!”她倏然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依然嘶吼着:“你知道吗?你病了的时候,他为你祈福,你好了,他依然为你祈福!你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去寺庙吗?因为你!”她一吼完,双手一推,将人推到在地。“如果他是为了本王而去,即便母皇反对,即便他被糟蹋,我也一样会娶他,可是不是!风轻涯,他不是为了本王!” 风轻涯踉跄地站起来,心里的震惊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不可能……”他去寺庙是因为她?他怎么可能…… “呵呵……不可能……呵呵”风慕谨仰头,大笑着,泪水从发红的眼中流出,“风轻涯,本王就告诉你,这就是事实!”她低下头,那神情想受伤的野兽般,伸手一把来过天儿,狰狞地笑着,“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天儿看了看两人,吓得浑身发抖,“我……我……我听……听见……公子……公……他……求……求……菩萨……求……保佑……保佑雅王……雅王殿下……” “你说什么!"风轻涯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手拉起他,冷厉地问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出事是因为她?怎么可能!? “他说的是事实!”风慕谨推开了她,将天儿拉进自己怀中,冷笑道:“怎么,雅王殿下还想抢本王新纳的侍宠?!” 风轻涯牙一咬,双拳紧握着,“我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呵呵……那可真的可惜了,怎么说那个贱人也是闻名帝都的无双公子,可惜被那些山贼……” “够了!”风轻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神情悲哀地低喝道:“这就是你的爱吗?”爱的如此残忍!用如此绝情的话去对一个爱了四年的人?! “爱?呵呵……”风慕谨手指勾起了天儿的下巴,阴森地看着风轻涯,“你以为我还会爱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去爱一个肮脏不堪的贱人吗?风轻涯,本王没那么心胸开阔!你看看,这是本王新纳的侍宠,他是那个贱人的贴身小侍,虽然他不是什么无双公子,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本王就是宠他!因为他干净,因为他不会心里有别人女人,跟本王的好妹妹勾搭在一起,因为他不会背叛本王!” 风轻涯看着她,双唇颤抖,却没有说话。 “既然那个贱人那么想跟你在一起,本王就成全他!可是不知道雅王殿下是否有那么的胸襟,娶一个没有清白的贱人!虽然母皇不会同意他做正夫的,不过即便是一个侍宠,能够得到雅王殿下的宠爱也是一个天大的恩宠!” 风轻涯垂眸深深地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慢着!”风慕谨喝道,神情似乎有些挣扎。 风轻涯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过头。 “风轻涯,从今天起,我们姐妹情谊就此断绝!”风慕谨朗声喝道,表情绝情而狠戾。“今日的耻辱,总有一天,本王会讨回来!” 风轻涯身子震了一下,然后继续离开。 飞快的脚步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第五十四章 舒清之死(一) 阴沉沉的春天天黑的很快,不到用晚膳的时间,帝都已经陷入了阴冷的暗夜中。 雅王府内,到处灯火辉煌,离府多日的主子终于回府了。 天涯暖阁外,楚于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主子的晚膳。可是却没有敲门而进,而是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就到饭菜几乎冷了。 他是生气了,因为她的不信任,可是他也不值得她信任不是吗?为什么在她责备的那一刻,他的心会这样的痛?! 因为知道了,等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进来!” 忽然,门内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吸了吸气,然后推门而进。 风轻涯慵懒地躺在软榻上,表情却是阴冷而难过。她看了看楚于,眼中闪了一下,“有事吗?” “主子,你的晚膳。”楚于垂着头,淡淡地道。 风轻涯微愣了一下,道:“放下吧。” “是。”楚于应了一声,将晚膳放下,然后转身出去。 “等一下。”风轻涯头靠枕上,轻身道。 楚于转过身,垂眸道:“主子有合吩咐?” “对不起……风轻涯轻轻溢出了一句,“皇姐知道消息,可是她却没有去。” 楚于愣了一下,满目的惊讶。 “她说舒公子去上香是为了我祈福。”风轻涯淡淡地道,声音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皇姐说,我们的姐妹情谊就此断绝,她说,她总有一天会将今日的耻辱如数讨回!”风轻涯说完,慢慢地坐起身,看着楚于,疑惑地道:“小于,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楚于看着她,忽然有种无措的感觉,“主子……我……”他知道真相,可是他却不能说。 从舒辰扬和谨王的婚事定了之后,他就已经成为了这场棋局的棋子,如今他受到的痛苦,除了比料想的严重外,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 可是他没想到,舒辰扬竟然会放弃爱了四年的谨王而对主子……而一直以为会杀了他的凤后竟然会如此狠毒,而谨王不仅没有因为舒辰扬的事而和凤后反目! 如今,他们已经降为被动的位置了,不久之后,凤后一帮人相比就会反击…… “小于?”风轻涯见他眉头紧皱地垂着头,“还生气吗?”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他在她身边十年之久,即便他这些日子有些反常也不至于出卖她吧?可是这一刻,她没想到自己前世的警觉性已经被这十年的安逸磨灭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将她伤的遍体鳞伤的就是这些最亲的人! 她永远也想不到会有那一天,她会一无所有。 “主子……”楚于缓缓地抬头,“主子,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风轻涯闻言,眉头一蹙,“小于……” 楚于微微一笑,道:“主子,饭菜快凉了,先用膳吧。” 风轻涯沉默了片刻,起身走下软榻,缓步走到他面前,神情有些凝重,“小于,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楚于淡淡地道,似乎什么也没说,开始摆膳,“主子,先用膳吧。” 风轻涯眯了眯眼,双手负背,道:“小是,那你会背叛我吗?”会吗? “不会!”楚于抬起头,表情决然,“主子,楚于永远也不会背叛你!否则天诛地灭!” “是吗?”风轻涯淡淡地道:“那就好。”然后开始坐下来准备用膳。可是她刚刚拿起快起,却见楚是急冲冲地走了进来,神情焦急。 “小是,什么事这么急?”楚于见状,轻斥道。 楚是边喘着气便道,“主子……舒……舒清她……她……不行了……” “什么?!”风轻涯倏然起身,一把抓着他的手,惊愕地道:“怎么回事?”回到王府后,她不放心舒家的人,所以让楚是前去照看。 “御医已经诊过脉,舒将军她已经不行了……”楚是看着她,神情有些担忧,“主子,舒将军说她想见你!” 风轻涯一口气堵在心口,想发泄出来,可是看见眼前担忧的两人,还是咽了下去,衣袖一拂,起步离开。 楚是见状,急忙要跟上去,却被兄长拉住了。 “小是,发生了什么事?”楚于拉着弟弟,神情凝重地道。 楚是垂了垂眼眸,道:“谨王退婚,舒家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断绝了,舒将军心力交瘁了。” “那和殿下有什么关系?”楚于冷漠地道,没有一丝的同情心。 “哥哥?”楚是惊愕地看着他,“哥哥,舒将军她……” “她不是将军了!”楚于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小是,主子没有义务帮助舒家的事!” “可是我听说主子是因为主子才……”楚是反驳道。 楚于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道:“小是,正是因为外面已经有了这样的传闻,主子更不能和舒家的人扯上关系!”他握着他的肩,声音放柔和了,“小是,我知道你为舒公子的事内疚,可是小是,你根本不用内疚,因为这和你没关系,即便没有你,他也会出事!所以你、主子,都不必要为这件事负责!该负责的人不是你们!” “哥哥……”楚是一脸的震惊,还有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楚于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话过了,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沉默了片刻,道:“好了,去看看主子吧……” 楚是迟疑了片刻,然后应了一声是,转身跑去。 …… “参见雅王殿下!” 风轻涯一进院子就见一大堆御医跪在地上,“如何?” “殿下,臣已经尽力了,舒将……呃,病人已经有油尽灯枯,可能过不了今晚。”一个年老的妇人上前,拱手道:“殿下,臣……” 风轻涯闻言,冷哼了一声,“本王白天见她还没事,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这……殿下,臣以为病人先前的伤势已经很严重……本应该好好调养,如今伤势未愈,在受到重大的打击,心神俱裂,已经……” “好了!”风轻涯有些烦躁,打断她的话,“您是宫内的首席御医,难道也不能……”她的话没有说完,看了满脸为难的御医们,一甩衣袖,往前走去。 寝室内,浓郁的药味和痛苦交织。 李氏跪坐在床边,握着妻主的手,低声咬着牙想压下绝望的哭泣,可是口中还是溢出了轻轻的啜泣。 风轻涯忍着难闻的药味,快步走过去,看向床上的人,顿时,不由得浑身一震! 舒清躺在场上,原本憔悴的脸此刻变为紫黑,指甲,双唇也发黑。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死亡的阴影中,无法逃离。 只是半天没见而已,她为何变成这样?! “雅王殿下……”舒清涣散的眼神在触碰到风轻涯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有光彩起来。 李氏转头看了一眼风轻涯,然后继续看着妻主,没有平日的知礼。 风轻涯闻言,脸色冷冽,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容儿……”舒清叫道,声音中似乎多了几分中气,“你先出去,我和雅王殿下有事要谈……” “可是……”李氏哽咽了一声,满脸的不愿意。 舒清伸手撑着床,然后慢慢地爬起来。 “妻主!”李氏见状,连忙站起,一边扶着她,一边急声道,“妻主,你干什么!” 舒清笑了笑,靠在床柱上,看着自己结发多年的夫郎,神情变得温柔,“容儿,先出去,好吗?我有事和雅王殿下谈……我没事,真的!” “可是……”李氏还是犹豫,看了看风轻涯,再看看妻主,“我……” 舒清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容儿,我想见扬儿,你将他带来好吗?” 李氏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妻主半晌,最后在舒清坚持的眼神下了,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然后快步走出卧室 李氏离开后,寝室内只剩下沉默的两人,还有死亡的气息。 “是谁?”风轻涯打破了沉默,声音冷冽而痛心。 舒清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床边,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无论是谁,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追究了,她只想靠着这最后的一口气,为自己的夫郎和儿子求一个庇护。 风轻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坐在她身边。 能够让她的情况如此恶化,除了认为,不会有其他的可能,还有她现在的样子,分明是…… 是谁?其实她心里已经清楚了不是吗? 能够让御医明目张胆地的隐瞒,还会有谁?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舒家已经走到绝境了,为什么不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说……”风轻涯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舒清。 她的神色很好,除了脸上没有散去的阴黑,她真的很好,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可是谁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三十年前,一个女子她刚刚成年那一天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一场大水,她从踌躇满志的少女变成了一无所有的难民……江南晟州,一夜之间成了人间地狱……洪水毁了一切……洪水退了之后,少女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了,即便失去了亲人,她还有家乡……她依然没有放弃,可是灾难没有过去,洪水离开了,另一个灾难才刚刚开始……瘟疫……在洪水中活下来的人几乎所有人都逃不过这场瘟疫……而逃过了灾难的人却死于那一场焚城中……二十多万人死于洪水和瘟疫,一万多人无辜的人却死于朝廷的焚城命令中……只有那个少女,却被人救了……晟州城内,几乎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少女开始很愤怒,甚至恨透了朝廷的人,她醒来了之后,看见了烧成灰烬的晟州城,恨不得少了那救她的人……而实际上,她不可能成功……那人没有追究,甚至她在后来的多次刺杀中,即使被抓,依然还是安然无恙……正当那少女愤恨羞愧绝望要自尽之时,那个人又再一次救了她……她说,如果她很她,可以继续报仇,可是这并不能为无辜死去的人报仇,更不能让以后晟州城内的百姓不再遭受这种残忍!她说,少女死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她说,只要她活着,她可以帮她报仇!……少女不相信,可是她没有办法,于是她没有在寻短见更没有再刺杀那人……她接受了她的安排,参了军,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那时候,冰炎国趁朝廷太女之争的机会,入侵天凤,少女奋勇杀敌,由一个普通的士兵升为军长,再由军长升为副将,慢慢的,十年后,少女成为了边城的将军……在她受封为将军的那一天,她又再一次见到那个人……那个救了她,却也毁了她的家乡的人……殿下,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风轻涯垂着眼眸,右手揪着床单,喃喃道:“母皇……” “是啊……”舒清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继续回忆道:“那一刻,少女才知道她竟然是当朝的太女!……那一晚,太女跪在少女,哦,不,她已经不是当年无知无畏的少女,而是一个独挡一面,受朝廷器重的将军,可是太女竟然跪在她面前!十年的沙场历练,将军也懂了一些事,更查清了当初执意焚城的怂恿者并不是当朝的女皇,而是当时任右相的逆贼!右相和后宫的穆贵君弟弟勾结,企图废掉当时的太女而改立长皇女……几百年来,皇室都是立嫡不立长,而当时的大皇女,混用无能,而且生性残暴,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位明君,可是当时,朝中的大权有一半掌握在右相手中,而那个的左相云启虽然掌握了一半权利,可是她刚刚继任左相一位,还未站稳脚步,于是就在皇权外戚之间徘徊,可以说,当时的右相掌握整个局面。……晟州的天灾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了尽快解决这个障碍,焚城是最好最快的办法。……那时候,虽然外戚权势滔天,可是却不敢直接与皇权对抗……女皇力保太女,太女之位虽危却不倒……” “是母皇吗?”风轻涯呢喃道,双眸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思绪,“是她吗?” 舒清同样笑了笑,右手缓缓抬起,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几声,继续道:“就在将军受封的不久前,女皇忽然病重,右相和穆贵君再一次掀起夺嫡之战……这时候,太女虽然已经掌控了一定的势力,在加上迎娶了左相云启的弟弟云斯宇,自保和反攻的能力已经具备……可是她没有兵权……兵权政权……只要谁掌握了这两个成为最后的胜者……将军立功的折子递上了帝都,太女见到后,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和将军有着一样名字的少女……她也是在军营里……最后,太女一意孤行离开了当时暗潮汹涌的帝都,冒着被暗杀的危险,亲自前往前线宣旨……那一夜,少女跪在地上,说了很多帝都的情况,她肯求将军,帮助她……将军心里不愿意,她不是怂恿者,晟州焚城一事,和她依然有关……将军不愿意,可是她出了是晟州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孤女外,她还是天凤的将军!保护国家是她的职责!……所以,她答应了……那一年的深冬,帝都城内,杀戮之声不断,满地的白雪一点一点染成红色……毫无意外,太女维护了皇权,她成了胜者!……三个月后,女皇殡天,太女风月潮极为,成为天凤新一任女皇,盛德女皇……盛德女皇即位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受封将军为大将军……同时,护主有功的云启也被封为宰相,统领朝中大臣……三个月后,盛德女皇嫡长皇女出生,普天同庆,那一夜,盛德女皇却没有在宫中陪伴刚刚分娩的凤后,而是来到了将军的府邸,她带来了一个人,一个不算年轻的男子……将军从女皇口中得知,那男子名唤李容,和她一样,是当年晟州焚城的幸存者,她说李容和母亲逃出过了焚城,到了帝都投靠亲戚,而那亲戚确实见利忘义的小人,将李容母子当成奴隶一样使唤,两年后,李容的?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5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5部分阅读 的母亲积劳成疾病逝,而年幼的李容则成为那家人的奴侍,直到成年之时,依然没有给他找一户好人家……那家人甚至想过要将李容卖到红坊……幸好,李容虽然年轻,但是却长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孔,即便卖了也不值钱,所以就一直留着,当做卖身的奴侍一样使唤,虽然幸苦,但是也算过的安稳……直到李容年过二十,那家人又忽然想起他来,那家的正夫不想再留着他让人说闲话,所以寻思为他找一户人家嫁了算了,后来,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帝都三百里上的一个小村庄的一户富裕人家……那户人家在当地确实是有财有势,更重要的是给的礼金很丰厚,然而李容要嫁的那人确实一个年过五十、且有虐待狂的女人,传闻之前已经打死了七人夫郎。……李容不堪再受欺辱,于是在他们高高兴兴收礼金的时候,从后门逃了。……两天后,他被找到了,正要被绑回去的时候,被盛德女皇的人救了!……女皇将李容留在将军府,说给将军当个小侍……后来连衣总管告诉将军,女皇一直在找当年晟州的幸存者,可是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找到的逃过焚城的幸存者早已客死异乡,而最后找到的只有李容一人……连衣总管还说,盛德女皇在原来晟州城的遗址上,再建了一个晟州城,并且立了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上了当年晟州城的死难者的名字……将军听后,心里仅剩的那一丝怨恨消失无踪,全心全意效忠……后来,将军没有纳李容为侍宠,而是直接娶他为正夫,虽然他没倾世的容貌,更没有多彩的才艺,可是他善良,温柔,更重要的是,他们同命相连……一年后,李容诞下一个儿子……那一刻,将军终于又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便,李容被大夫诊断往后不能在生育,将军对他依然万般的宠爱,甚至多次拒绝女皇的赐婚……后来,将军的儿子长大了,才貌双全,被誉为无双公子,还未成年,已经有很多人提亲……将军极度宠爱儿子,所以没有答应,她要为儿子选一个真心爱护儿子的好妻主……不过将军的愿望没有实现,因为再嫡长皇女成年的那一天,嫡长皇女向女皇请旨赐婚,那时候,将军虽然担心,担心儿子无法在帝皇家生存,一度想进宫请旨退婚,可是她看见儿子带着期待和幸福的笑容时,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只要儿子幸福就好……十几年的君臣相处让将军对女皇心存感激,推心置腹,甚至愿意以性命相报,因为将军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是女皇给的,所以她真的愿意为了女皇牺牲自己……” “可是她要你死!” (倒霉的一天,先撞了头再伤了脚,再来租房一事又出问题,真的倒霉透顶,这一章算29号的,30号还有一章,不过更新时间未定,因为明天毕业典礼和聚餐,再去找房子,如果再找不到房子,偶睡马路了……哭死!!!) 五十五章 舒清之死(二) “可是她要你死!”风轻涯淡漠地看着舒清,没有悲喜,“我不知道你和母皇之间的这些故事,可是她要你死!”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个曾经疼爱自己的女人,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她更是一个帝皇,一个为了自己的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人!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傻,仿佛这十年安逸的生活磨灭了她的意志,毁灭了她的前世带着的记忆和痛苦。 人,果然不能太过安逸。 “殿下,您还未听我说完。”舒清听了她的话,没有任何的情绪,她淡淡地笑着,仿佛死亡只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风轻涯垂了垂眼眸,再次沉默了下来。 “将军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儿子能够幸福,她和自己的夫郎能够安享晚年,可是老天却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似的,慢慢地将将军的幸福摧毁。自从将军儿子和长皇女订婚后,女皇对将军的态度全部改变,她不再是女皇最信任的将军,虽然她依然是天凤的大将军,掌控所有兵权,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订婚后,女皇没有立即让两人成亲,口头说长皇女需要历练,不已过早成婚……将军相信了这个说辞,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她誓死效忠的女皇,而第二天,凤后却给长皇女送去了一个男子,然后那男子被娶为侧君……那一晚,将军看着儿子伤心痛苦的样子,痛心之极,她进宫找女皇,询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女皇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殿下,你知道女皇说了什么吗?”舒清看着风轻涯,笑的异常的苍凉。 风轻涯合了合眼,缓缓地摇。 能说什么,她是女皇,什么也能说…… “她说,女子本来就三夫四侍,更何况是当朝的谨王!……是啊,她是嫡长皇女,更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她那多少男子没有?……将军无话可说,可是她能够选择让自己的儿子避免这个悲哀的未来,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竟然已经用了那深的情……即便他难过,却依然不放弃……只要一个小小的礼物,他就可以笑一整天……扬儿……”舒清停止了讲述,身子无力地靠在床边,开始颤抖起来,“扬儿……” “舒将军?”风轻涯见状,脸色微变,伸手握着她的右手,诊起脉,可是当她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时,表情更加难看。 她几乎探不到她的脉,也就是说…… “舒将军!”即便神医子在这里,恐怕也救不到她了! 这一刻,风轻涯的心仿佛被撕扯,痛的入骨。只是她分不清这是对母皇的失望还是对舒清的同情……或者是对着自己的愚蠢和无能…… “可是扬儿并没有坚持下去,在谨王再纳了一个小侍的时候,扬儿没有哭,而是冷漠地看着谨王送来的礼物,然后让人仍了!……雅王,扬儿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绝望了,他无法再坚持下去……那孩子说,他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他受不了了……那一晚,谨王从洞房中来见扬儿,却第一次被拒于门外……扬儿没有告诉她任何原因,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像普通男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而卑躬屈膝,失去所有……那以后,每一次,只要谨王来舒家,他都避而不见……”舒清握着风轻涯的手,浑浊的眼中低呼透着哀求,“雅王殿下,扬儿没有错,他只是爱错了人而已……可是为何……他们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风轻涯倏然抽回了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哀求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即便什么证据也没有,能够做这些的人又有几个?而那些人,她真的可以对付吗? 这时,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自信,或者她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前世,她的懦弱躲在了强势的掌控之下,而今生,太多太多的关爱让她忘了所有! 她能斗得过那些人吗? 依稀间,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跨下海口,既然那些人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她好过,可是她真的能够和自己血缘相连的母亲为敌吗? 或者是,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她的母亲,她渴望了四十多年的母亲!她真的可以与她为敌吗? 舒清见了她的反应,喉咙的腥甜让她重重地咳了几声,他伸出手,双唇颤抖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她是我母亲!”风轻涯昂了昂头,吸了口气,“我想我……” “殿下……”舒清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我并不是让你做什么……我……我只想……不……不……”舒清忽然收住了话,手撑着床,然后整个人滚了下来,倒在地上。 风轻涯见状,愣了一下,想要去扶她,可是不知道为何,双脚仿佛定在了地上,只要她走出一步,那就表明她和母皇为敌…… “殿下……我不会要求殿下做什么……”舒清坐在地上,神情忽然憔悴了不少,“我……我只想告诉殿下一件事……” 风轻涯咬着下唇,静静地站着,没有反对和没有同意。 “我一直以为,陛下忌惮我手拥兵权,位高权重,因为这样,她一天天地疏离我……我没有怪她,因为她是天凤的女皇,她应当以天凤皇室为重,以天下社稷为重,她是一个……好……好女皇……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帝皇的计谋……十年来,她竟然可以筹谋了那么久,久到所有人都被骗了……被骗了……” 风轻涯抬着头,迷离的眼中闪烁着亮光。 “或者更久,自从殿下您出生的那一天,陛下就开始筹划……”舒清背靠着床沿,疲惫地坐着:“殿下,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因为这是你欠我们舒家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您而起……因为你的出生,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你……说什么……”风轻涯喃喃道。她说一切都是因为她? 舒清收起了笑容,灰色的脸庞倏然闪过一抹凌厉,“陛下谋划了十年,就是为了将皇位给你……” “不可能!”风轻涯赫然喝道,“母皇已经早已说过,皇位是皇姐的!”可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又作何解释……仿佛一切都将她往那个位置上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儿推上那个位置? “因为谨王是云斯宇的女儿!”舒清肃然道,“因为她身体里流着云家的血……自从陛下即位以来,云家的势力一日剧增,这几年,甚至于与陛下的皇权不相上下,如今的云启就像当年的右相一样……不同的是,她的所保的是嫡张皇女,名正言顺,她的后台是当朝的凤后……如果谨王再即位,天凤皇朝从此就是云家的天下……雅王殿下,陛下为什么赐婚扬儿吗?……呵呵,因为她等着今天夺去我的兵权……没有兵权,谨王夫的娘家就没有任何的势力,而谨王即位,就少了一个助力……殿下,之前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其实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有事,因为陛下没有想要我死……可是……可是……不……她是女皇……她这是想维护自己的皇权而已……那场谋反,只不过是除去我兵权而声望的戏而已……那一晚,陛下秘密召见我,说清了所有的真相……她保证,只要成功,扬儿依然是谨王夫,即便谨王无法即位,她依然是一个亲王,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而扬儿,他将会是幸福的谨王夫……她答应过我的!……咳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会……扬儿……噗……” 风轻涯站在原地,遍体生寒,脑中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在这一刻完全颠覆,那个最敬母皇为了一个目的,竟然筹谋了十多年,而舒家……却成了这个阴谋的第一个牺牲品…… 在皇室生活了十年,这一刻,她才感受到皇权争斗是如此的残忍和无情……这样的争夺甚于前世的商场……如此深谋远虑……如此冷酷无情…… 母皇,如果将来……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舒清抹去了嘴角的黑血,地上,衣领处,皆是吐出来的黑血……她抬起头,看向震惊中的风轻涯,眼眸垂了一下,掩去了心里的愧疚……她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过去的十几年中,她都处于贤贵君和陛下的关爱和保护中……她是皇室最纯净的人……她不应该告诉她这些事情,虽然说得是事实,可是她却有意地将过错迁移……有意地让她认为这件悲剧和她有关……因为她是扬儿最后的护身符……她知道,有人不想让扬儿继续活下去……而她这个母亲,如今也没有时间保护她了……所以她是扬儿的最后依靠!……即便她懒得成名,即便她声名狼藉,可是之前她的善心就已经证明了她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不愿利用人的好人……扬儿只有在她的庇护之下,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雅王……”舒清收起了所有的愧疚,声音冷漠而坚定,“这是你欠舒家!如果你想还清这笔账,那就请照顾好扬儿……照顾好他……让他未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她的话一说完,脸庞狰狞了几下,然后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风轻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黑血。 “妻主……”李氏松开了儿子的手,冲了过来,蹲下身子抱着奄奄一息的舒清,声嘶力竭地叫着……“妻主……妻主……” “殿下……殿下……”舒清呢喃着,神智开始涣散,视线模糊不清,“陛下……殿下……陛下她……”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可是没有一句成型…… “母亲……”一句嘶哑、阴沉、绝望的声音传来。 风轻涯转过头,看见门口处,那个站着的男子。 憔悴、绝望和狰狞……以前那儿出尘的人儿,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她说,这是她欠舒家的…… 舒辰扬踉跄地走到舒清的身边,然后跌倒在地上,“母亲……”他暗紫的双唇颤抖着,呼唤着:“母亲……” 李氏看了看儿子,再看看神志不清的妻主,忍不住泪流满面,伸手将儿子和妻主紧紧地抱着。 风轻涯看了拥抱在一起的三人,心仿佛被撕裂,她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身离开,想要逃离这里…… “殿下!”忽然间,舒清似乎清醒了许多,语句清晰叫道,“殿下,陛下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朋友,可是她是一个好女皇……是天下人的好女皇……雅王殿下,小心凤后……小心他……” 风轻涯听完后,旋即迈开步伐,快步离开。 就在她刚刚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屋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风轻涯转过身,盯着门口,身子猛然颤抖着,神情迷离、愧疚和哀伤…… 这一天,帝都城内再次掀起了讨论的热潮,征战沙场二十年,天凤的护国大将军,天凤的传奇人物,因为唯一的儿子被侮辱而怒气攻心,气绝身亡…… 舒家,从此消失在历史中! …… 这一天的夜晚,舒清病逝的消息传进了皇宫。 盛德女皇大怒,责罚了前去救治的所有御医,并下令厚葬。 此刻,她正站在尹沅的寝室内口,抬起了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推开。自从上次涯儿病重之后,她和沅儿之间仿佛竖起了一堵厚厚的墙。 他们之间已经不想以前那一样,心心相惜,悲喜共度。 如今,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心人了…… 这一辈子,她曾经最亲近的人,此刻都远离她了……沅儿,她最爱的人,现在却无法明白她的苦衷……云斯宇,她的正夫,她以为可以爱上的人,现在却似她为敌……连衣,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如今却因为所谓职责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而她这一生唯一一个真心相交的知己,可是现在却…… 舒清死了,她这辈子唯一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已经走了…… 如今,她成了孤家寡人了! “陛下……”连衣站在一边,第一次放任自己的心情,“陛下,舒将军已经走可,陛下,请节哀吧……”他看着她们认识,相知、相交,他知道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曾经说过,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其实错了,她从来没有将他当朋友,充其量,他只不过是她的工具……而这一辈子,她唯一的朋友,只怕只有一个舒清,只可惜……这唯一的一个平朋友也成了她的棋子…… 盛德女皇转过身,上前几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冷淡地道:“有事吗?” “陛下,舒将军已经去了,您节哀吧。”连衣上前一步,淡淡的道,“陛下如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陛下必须好重身体。” “她死了!”盛德女皇骤然喝道,站起身来,“她死了!朕答应过她,只要事情成功了,朕一定会再为她正名!可是现在,她死了,带着朕给她的耻辱死了!她这一辈子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忠心耿耿,可是朕却让她带着谋反的罪名离开!还有她唯一的儿子!朕答应过她,会让她的儿子幸福的生活,可是如今……”盛德女皇停下了话,颓然地做了下来, “连衣,朕是女皇,可是朕什么也做不了……连衣,你说朕为什么要当这个女皇?……” “陛下!”连衣双膝跪地,“陛下,奴侍知道你难过,可是舒将军已经死了,她是未来保护陛下而死的,十几年的谋划如今功亏一篑,奴侍知道这对陛下的打击很大,所以陛下,如今您不能放弃!就算为了舒将军,陛下也不能放弃!” 盛德女皇抬头,看了看他一眼,眸中似乎闪着水光,“还能怎样?” “陛下,如今我们处于劣势,那他们必定会趁机行动。”连衣收敛情绪,肃然道:“舒将军如今去了,那兵权大将军一位必然成为争夺的重点……天凤历代规矩,兵权一向由大将军掌管,所以这个人选一定要对陛下忠心耿耿。此外,太女之争也会开始。如今两位皇女皆已成年,而陛下曾经暗示过,太女之位必定是谨王殿下所有,所以,那些人一定会抓着这个不放,而雅王殿下,却与陛下的心意不和,因而,恐怕陛下会面临更大的压力!除了我朝内政之事,奴侍近来接到暗卫汇报,近来冰炎国活动频繁,更往天凤派了不少密探,所以陛下,在这样的时刻,您绝对不能放弃!” 盛德女皇听完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神色凝重,“连衣,朕一直有一个疑问。” “陛下请讲。”连衣同时站了起来,躬身道。 “你说天凤皇朝是朕的?还是暗卫的呢?”盛德女皇双手负背,淡淡地道,那双凌厉的眸子中似乎闪烁着危险的光亮。 连衣闻言,心中一震,沉吟了片刻,便道,“陛下所屡不会发生在雅王殿下身上。” “是吗?”盛德女皇疑惑地呢喃一声,“那就好,朕无法确定涯儿身边的人会像连衣你这么忠心!既然你说不会,那朕就相信你。”她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转身离开。 连衣怔怔地站在原地,额上冒着冷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幸好,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暗卫已经操控了风家几百多年,如今,不能毁在他手里! (电力维修,停电了两天,热死我了!!!!!前面几天的,这两天补回,人倒霉的时候舍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说……) 五十六章 母女之争 春雷哄醒了沉睡的中的人民,天色依然昏暗。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着湿漉漉的帝都。皇宫大门敞开,马车陆陆续续地从皇宫走出,马车内传出来的怯怯私语伴着车轴转动的声音,混入了细细的雨声中。 沉郁、阴森和压抑。 最后,一辆豪华的马车走出,宫内的守卫见马车到来,连忙下跪,齐声喝道:“恭送宰相大人!” 马车内,车顶上的夜明珠散出明亮的光芒,原本阴暗的车内变的明朗无比。 云启闭目养神,嘴角勾着笑痕,一脸的舒适模样。 一旁的云慕怡则端着一张倨傲的样子,兴奋道:“母亲,这一次谨王殿下一定会成为太女,那时候……” 刚刚在早朝上,正如连衣所料,太女之位和大将军一位成为热门的话题。 “怡儿,闭嘴!”云启睁开眼睛,冷喝道,“这些事情不是你能议论的!”好不容易找的一个机会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可是母亲……”云慕怡不甘心地道,“我有没有说错!”本来她只是礼部的一个小官,根本没有资格参见早朝,可是为了目睹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皇被逼得无话可说的样子,她特意请求母亲带上她,而母亲也答应了,可是现在为什么要骂她?! “怡儿,你是云家将来的家主,怎么能够如此莽撞!”云启看着女儿,深思道,“风月潮想除掉母亲已经十年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您知道为什么吗?” 云慕怡垂下了头,依然不甘心。她又没有错。 云启看着女儿如此反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因为母亲没有任何把柄!”这就是她带上上朝的原因,她要她人情朝上的暗潮汹涌,可是现在却……她盯着女儿,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说着:“怡儿,站在我们这个位置上,只要一句话也会招来杀生之祸,更何况风月潮早就想除掉我们云家,我们更要小心谨慎……” “孩儿知道了!”云慕怡不耐烦地打断云启的话,嘴里说知道,其实心里根本不在乎。只要谨王当了太女,将来成了女皇,而祁儿就是凤后了,到时候谁敢和她作对?! “你!”云启一窒,怒从心来,“闭嘴!”她恼怒地喝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问道:“上次的莫家的晚宴情况如何?” 云慕怡一听这件事,顿时眉飞色舞,“母亲放心,孩儿已经和莫若曦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她也答应和秦家交涉,很快,我们在江南的产业就能够回到我们的手上。” “她真的这样说?”云启眯着眼,怀疑地问。因为舒家的事情,她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那个人可是莫若曦,即便年纪不大,可是在那样家族长大的女子,更是贵为家主,而且这几年来,莫若曦的威名更胜于上一位家主,她会如此轻易的答应? “母亲,当然是真的。”云慕怡有些不满。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的人根本成不了大事! 云启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而闭上了眼睛,蹙起了眉头。 早朝上,虽然她占上风,舒家的婚事毁了,按理说来太女之位,除了谨王,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得到,而大将军之位更是唾手可得,如今军中的最高将军都是她的人,可是为何心里还是不安? 是因为女皇的冷静,还是因为…… 倏然间,云启猛然睁开了双眼,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绝美的少女脸庞。 风轻涯!!! 是啊,还有她,她怎么能够因为一次的胜利而忘了这个人!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将这个人当成挡路石,可是现在,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怎么能够在忽略这个人! “懒王”看似无害,其实却暗藏杀机!她的担心就源于这个人! 成年宴会上第一次展露风头,即便得到了凶狠残暴的恶名,但更证明了她绝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贤贵君的晚宴上,她的决然拒婚,之后就是祁儿死也要嫁给她,沁兰围场内,她救了祁儿,足以证明能够让她的儿子死缠烂打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而在舒家一事,她的态度却…… 云启神情凝重,掀开车帘,喝道:“停车!” “母亲,怎么了?”云慕怡不明所以地道,“我……” “下车!”云启没有让她说完,立即命令道。 云慕怡一愣,道:“母亲,外面……” “下车!自己回去!”云启口气重了几分,下了最后的命令。 云慕怡暗暗咕隆了几声,慢吞吞走下了马车。 待她一下车,云启立即喝道:“掉头,进宫,快!” 忽然间,湿漉漉的地面溅起了水花,骏马嘶吼了一声,马往便前冲去。 …… 御书房内,狼藉一片。 盛德女皇双手负背,站在窗边,一脸的阴沉。 风慕谨缓步走进来,绷着一张脸,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然后拱手行礼道:“儿臣参见母皇。” 盛德女皇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风慕谨看着她的背影,垂了垂眸,问道:“不知母皇召儿臣来,有何事?” 依然没有回应。 风慕谨这一次没有再问,而是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狼藉的御书房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最后,盛德女皇转过身,脸色除了阴沉之外,多了一抹失望和伤心,“朕找你做什么?谨王应该很清楚!” 风慕谨闻言,背脊微微一震,沉吟了片刻,说道:“儿臣不懂母皇的意思。” “不懂?!”盛德女皇冷笑一身,有种淡淡的沧桑,“谨王一向聪明,如今为何不懂朕的意思?” 风慕谨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面无表情,“儿臣确实不懂,请母皇明言。” “不懂啊……”盛德女皇起步,走到她面前,眉目间满是威严和冷漠,“既然谨王不懂,朕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有一点,朕还是很欣慰的,你还没有忘记朕是你的母皇!”话一落,盛德女皇手扬起,狠狠地挥下。 “啪”的一声,风慕谨倒在地上,嘴边流出一丝鲜血,一边的脸颊片刻就红肿起来。“母皇?”她抹去了嘴角的血,然后双膝跪在地上,一脸的木然,“儿臣何处冒犯母皇,请母皇训示!” “训示?”盛德女皇冷笑一声,痛心道:“朕可不敢!你是聪慧英武的谨王,更是太女唯一的人选!朕这个风烛残年的女皇有什么资格训示你?嗯!……” 风慕谨抬头看看盛怒中的女皇,良久后,忽然笑了起来,“母皇,儿臣是太女唯一的人选,这个不是儿臣自己说的,更不是云相说的,母皇,你还记得吗?当年,儿臣第一次参加春猎,第一次猎道猎物,您大喜之下说的!儿臣没有忘记任何事,是母皇忘记了!” 盛德女皇一听,神情有些愧疚,但是仅仅一瞬间而已,然后铁青着一张脸,咆哮道:“所以你就勾结云启逼朕呢?那你为何直接逼宫好了!” “你是母皇啊!”风慕谨嘶吼道,“你是母皇,我们怎么可能逼宫!”她倏然站起来,木然的脸上多了神色,激动的神色,“你是我的母皇,我忘记过!可是您呢?您还记得我也是你的女儿吗?!” “你胡说什么!”盛德女皇一喝,浑身颤抖,“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儿臣在胡说吗?”风慕谨双眼含泪,紧盯着盛德女皇,自嘲地笑着,“母皇,儿臣在你心中根本不及风轻涯一个手指头!” “你!”盛德女皇气的无法说出话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风慕谨笑着,泪谁流满了脸庞,“母皇,从小到大,儿臣哪一点不必风轻涯强,可是母皇您呢,你所有的关心都给了她,儿臣入朝为官,尽心尽力,然后您却怎么对儿臣?……呵呵,您真的想将皇位传给儿臣吗?哈哈……母皇,你根本不会这样做是吧?因为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风轻涯!那个一无是处的风轻涯!你这样只不过是想保护她!……呵呵,既然母皇从来也没有在乎过儿臣,儿臣为何还要在乎这样多?!”风慕谨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寒声道:“没错,是我联合云相在早朝中施压,可是这又怎么样了?太女之位本来就是儿臣的!儿臣凭什么拱手让人!?” “逆女!”盛德女皇狰狞一喝,旋即再次扬手挥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红肿的脸上,“你这个逆女!” 风慕谨没有反抗,双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没错,朕是没想过要让你继承皇位!”盛德女皇再挥出一巴掌,同时怒喝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不想让你即位!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继位之后要面对什么!你说你在朕的心里不及涯儿的一根手指头,可是你有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这样宠涯儿!没错,朕喜欢她有一半原因是贤贵君,可是你知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这是你欠她的!你欠她一条命!” 风慕谨双眸一沉,牙关紧咬,依然不发一言。 “十六年前,贤贵君为了生涯儿差一点没命,你知道为什么?涯儿六岁前身体虚弱,你知道为什么吗?在她六岁那一年,她差一点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才七岁不到就出宫立府,你又知道为什么吗?没错,当年朕许你太女之位确实是为了保护涯儿,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人知道贤贵君为什么差一点死了,没有知道涯儿当年差一点没命的原因,更没有知道后宫多年为何没有其他子嗣!即便有人猜到了,也找不到证据,因为这是朕欠你父后的!……涯儿好了,可是她却成了朕的棋子!你以为这个皇位很好坐吗?谨儿,你绝对想不到坐在这个皇位上有多痛苦!可是朕却要朕亏欠最多的女儿坐上这个位置!十年了,从涯儿身体好了之后,这个计划已经筹划了十年了!从她成年之后就开始施行……” “朕不想让你坐上这个皇位不是为了朕宠爱涯儿,朕不仅仅是你们的母皇,更是天凤皇朝的女皇!……如果你继位,你将来面临的就是铲除云家!可是她是你的姑姑,你的血亲,谨儿,你真的做的到吗?即便真的做到了,你也会痛苦一辈子!手刃自己的亲人,当年朕也试过,可是你知道这些年来,朕的痛苦吗?……如果你做不到,风家几百年的基业就毁在你的手里,朕无法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为千古罪人!……朕知道你喜欢舒辰扬,所以当你开口请旨赐婚的时候,朕马上答应了,朕希望,如果将来即便你不是女皇,你也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伴一生。可是事情并没有如朕所愿,朕忘了,你父后有多恨朕,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所以,从那一天起,舒辰扬注定要成为棋子。因为她是舒清的儿子,大将军的兵权成了你父后最想得到的,可是,他也没有如愿,舒清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朕,也就是因为这样,舒辰扬成了弃子,而云慕祁则成了另一个有用的棋子!知道你父后为什么不让你和舒辰扬成婚吗?因为他已经是没用的弃……” “闭嘴!够了!我不要听了!“风慕谨捂着双耳,咆哮道,“够了!” 盛德女皇喘着气,看着女儿痛哭的模样,“谨儿,你还是在乎舒辰扬的,是吗?” “闭嘴!”风慕谨双眼通红,一脸的疯狂,指着盛德女皇怒喝道:“你说你这是为了我!涯儿才是你最爱女儿?你竟然牺牲你最爱的女儿来保护我?呵呵……我能信吗?哈哈……母皇,我风慕谨不是傻瓜!你为什么会为了我而牺牲你最爱的男人女儿?你不是说你欠她的吗?为什么……” “因为这也是朕欠你的!”盛德女皇喃喃道,声音很轻,可还是能够让风慕谨听的清清楚楚。 “呵呵……”风慕谨自嘲地笑着,“母皇,是儿臣欠你的,你怎么欠儿臣了?呵呵……” “因为母皇曾经差点杀了你……”盛德女皇呢喃道,然后看着女儿倏然呆滞的样子,“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谨儿,这是母皇欠你的!母皇也欠你一条命!” 五十七章 父亲苦心 相对于御书房内的压抑恐怖,凤藻宫中则是一片祥和。 凤后一脸微笑,把弄着手中的茶杯,舒适安宁,身边的人被换了又怎样,即便风月潮将他软禁,她也阻止不了事情发生! “君上,风轻涯该怎么处理?”云启板着一张脸,她可没有他这么好心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只有两条路,一是除去所有障碍,另一个就是死! 凤后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云相似乎很看重雅王殿下!” 云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讽,脸色变了变,道:“凤后,小心驶得万年船,臣可不想多年的筹划败在一个人身上!” 凤后闻言,动了动身子,笑容消散,阴沉道:“那云相又知道她现在哪?在干什么吗?” “君上这是何意?”云启试双眸一沉,冷声道。 凤后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她现在在舒家,听说我们的雅王殿下要亲自操办舒家的丧事!”顿了顿,他看着面露惊讶的云启,道:“云相,或许尹沅的女儿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可是她没有本事成为谨儿的敌人!既然她心地那么好,那就让她当个好人吧!”而愚蠢的好人一向没有好下场!风轻涯就是其中之一!她看着她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君上确定?”云启似乎还有些怀疑。 “舒辰扬失去了清白,舒家的所有名声都毁掉,如今的舒家大家逼都来不及,只有蠢人才会伸出援手!”凤后冷笑道,“风轻涯不过仗着风月潮的宠爱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启听后,虽然心里赞同,可是多年来的危机感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是绊脚!“君上,我看还是找机会除掉她为好。”上次的病危她怀疑是盛德女皇的幌子,至于目的她却想不出。而且祁儿对风轻涯的迷恋,更要快刀砍乱麻! 凤后冷眼扫视她,寒声道:“云相,如果现在风轻涯死于非命,你说风月潮会怎么对我们父女?!”话一落,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起身寒脸道:“所以风轻涯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君上的意思?”云启疑惑地问道。 凤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森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既然风月潮那么喜欢这个女儿,那就由她动手。有自己最爱的女儿陪葬岂不是一件美事?”看来十年前的决定是对的,雅王府的那颗棋子果然有用!风月潮,你就等着吧!本宫就要看看,你最爱的沅儿躺在别的女人身上的情形!尹沅、雅王、还有肚子里的那个贱种,他一个也不会留下! “君上?”云启听完,忽然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知道他不再是当年那年单纯的云斯宇,可是为何,现在的他竟然会让她觉得恐惧?“宇儿,你要干什么?”她叫起了他的名字,提醒他,他除了是凤后,还是云家的孩子,即便云家已经不承认这个孩子!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即便他身份高贵,也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的男人,可是方才,他的语气,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当年的母亲! 阴狠,绝情而且从不失手! 不管他想干什么,她都必须在寻觅新路。因为昔日的绵羊已经变成了恶狼! 凤后并未知道她心中的暗潮,他看着她,笑容灿烂无比,“本宫内累了,云相请回吧。”风月潮、尹沅,风轻涯,当年的债如今该如数偿还! …… 短短半个月,舒家几乎可以说由天堂跌到了地狱。 舒家大厅,满目的苍白。 风轻涯站在灵堂旁,双手凝视着正位上的灵位,美丽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情绪。 灵位前,舒辰扬垂着头,机械地烧着衣纸。 昨日,盛德女皇下令,命令朝中大臣,皆去舒家拜祭。 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真心的有几个,谁知道? “主子……”楚于站在风轻涯的面前,神情担忧,轻声道:“舒正君已经安置下了,不如你先进内堂休息一下。”李氏在灵堂前昏过去了好几次,如今只能在房里休息。而主子这样为舒家操办丧事,弊端多不尽数,可是她依然执意如此。 他看着面如表情的风轻涯,眼中闪着挣扎,可是最后还是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现在的主子已经不是当初的主子了,而他也不是当初的楚于了! 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 楚于收起了视线,静静地站在一边。 忽然间,大厅内开始了窃窃私语。 楚于抬起头,看见云慕祁走进了大门,慢慢地走到了灵堂面前,鞠了三个躬,然后撇着嘴看了一眼舒辰扬,然后走到风轻涯面前,双眼汪汪的看着她。 呜呜,他好像她…… 风轻涯淡淡地扫了眼前的人一眼,然后冷着双眼转身步入内室。 云慕祁见状,心里有些不乐意。可是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不和她计较。可是她是他的未来妻主,怎么能够为别的男人办丧事!他跺跺脚然后快步跟上。 他被母亲关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趁明儿那个小贱人走神跑了出来,他来到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6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6部分阅读 王府去找她,可是被告知她不再,一开始他不相信,硬是要闯,后来王府的小侍告诉他,她正在舒家办丧事。 然后他才知道舒家竟然出了这么多事,而舒辰扬那个贱……呃,他竟然被…… 天啊,吓死他了! 因为他的惨事,他才没有跟他计较为什么还要勾引他的妻主! “等等我……等等我……”云慕祁跑的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上了风轻涯,“你走那么快干嘛!” 他一天都没有吃饭,饿死了! “云公子,有事吗?”风轻涯坐了下来,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 云慕祁一听,努着嘴,走到她面前,揪着手指,羞涩地道:“人家想你嘛……” 风轻涯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云公子,你说什么?” “我想你!坏人,人家被关了那么久也不来救我,坏蛋!”云慕祁跺着脚,可怜兮兮地埋怨着。 风轻涯见状,猛然蹙起眉头,“云公子,请自重!” “重什么重!”云慕祁嘴巴努的老长,“母亲不让我见你,所以人家绝食了,怎么会重!不信你抱抱……”他说完,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准备让人抱。 风轻涯倏然起身,满脸黑线,“云公……”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慕祁忽然往前倒。风轻涯见状,伸手扶住他,“云公子!?云公子?……云慕祁?……”可是无论她怎么叫,云慕祁依然没有一丝反应。 “主子,他可能昏倒了。”楚于忙道,“主子,你先将他放下。” 风轻涯闻言,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看见云慕祁脸色苍白地昏睡着,可是嘴角却露出幸福的微笑,可是风轻涯没有注意那么多,只是看着楚于,道:“小于,去找大夫。” “是……”楚于说完,就要离开,可是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乎,神色严肃地道:“主子,您和云公子单独在这恐怕不妥,不如你先回客房休息,让下人去请大夫?” 风轻涯想了想,点头道:“好,你看好他。”还是避讳点好,不然他又会有什么借口,“他醒了之后派人送他回云府。” “是。”楚于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后,转身看着昏睡着的云慕祁,神情复杂,良久之后,他忽然开口,喃喃道:“对不起……”这一次,他不会让舒辰扬的悲剧重演,所以云慕祁,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 风轻涯刚刚走出内堂,正想到后院看看李氏。可是她的念头刚刚一起,却见楚是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出了什么事?” “主子……主子……是……”楚是猛然喘了几口气,说道:“主子,舒正君醒来后就把自己关起来,“我怕……” “走!”风轻涯听完,疾步往前走。 半晌后,他们来到了寝室外。 “舒正君……舒正君……”楚是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可是依然没有得到答复,他急的快要哭了,“主子,你看……” 风轻涯脸色一沉,一掌拍到门上,旋即看见门打开了。 然后两人担心地走了进去,当然不会注意到,暗处那双震惊的眼睛。 寝室内,李氏坐在梳妆镜上,褪下了孝服换上了一套深蓝色衣裳,拿起梳子整理者凌乱的头发,脸色祥和。 “舒正君……”风轻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楚是公子。”李氏轻声叫道,声音中没有任何的哀伤,“你能帮我梳头吗?” 楚是一听,啊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后,拿起梳子问道:“舒正君想梳什么样的?” “随意就行。”李氏道。 “是。”楚是应道,然后开始认真地工作。 风轻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半柱香后,楚是完成了工作。,很简单的发髻,但是却和李氏的气质相称。 李氏看了看镜子,微笑道:“楚是公子,将来娶了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舒正君……”楚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风轻涯,然后连忙道:“我出去看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李氏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风轻涯,呢喃道:“扬儿没出生之前,妻主都为我挽发,然后扬儿出生了,妻主也回去边境去了。十几年来,我们几乎是聚散离多,即便这样,我们也很幸福。后来……妻主被召回帝都,而扬儿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我真的认为我们会这样幸福的相携到老……雅王殿下……妻主娶我之前,她问过我,如果她战死沙场,我会如何,当时,我什么没想,我只说我会跟她去!上天入地我都跟着她……” “你!”风轻涯一惊,正想说什么,却见李氏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舒正君,为什么……你……”她蹲下来,神情惊慌,“为什么要……” “雅王殿下……”李氏颤抖的手握上了她的,吐出了一口血,“殿下……没用的……你就不了我……这药是我早就准备好了!当她问我之后,我就之后,有一天,她会先我而去……我……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要跟她去!……殿……殿下……请……请跟……跟扬儿……扬儿说……爹……爹爹对……对不起……他……爹……爹要……要跟……着……去……爹爹……真的……很爱……很爱你母亲……扬儿……对……不起……扬儿……活……下去……殿……殿下……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爹爹不能再陪你……对不起殿下,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好好照顾扬儿!如今他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所以,请照顾他! 对不起殿下,我们利用了你的善良…… 李氏倏然颤抖了一下,握着风轻涯的手紧了几分,绝望的双眸开始涣散,一滴泪珠滑落脸庞,滴落在地上。 “滴”的一声,细微却重大,仿佛那是一个幸福破灭的声音。 “舒正君!”风轻涯失控喝道,双眼红了起来,她看着合上了眼的李氏,一手的鲜血,“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骤然一喝,然后浑身紧绷地坐在地上,双手扣着地面,浑身颤抖。她从未见过别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如今,却一连两个,而且似乎都和她有关系…… 房间内,开始弥漫着血腥的死亡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惊呼。 风轻涯慢慢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痛苦的眼中划过一丝的慌张。 楚是一手捂着嘴巴,满脸的惊恐,另一只手则是……扶着舒辰扬…… 而舒辰扬,却愣愣地看着房间内,那个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男子,他的爹爹。没有哭泣,没有疯狂,有的只是安静,安安静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 此时,凤藻宫中,凤后心疼地看着女儿红肿的脸庞,一边上药一边暗恨。“谨儿,疼吗?” 风慕谨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右手慢慢抬起,放在心口的位置。忽如起来的剧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风慕谨,你怎么会有这一天? 凤后上好药,心疼道:“没事,回去让然儿好好照顾你,过几天就会消肿的。哼,你母皇还真下得了手!”当然下的了手,她从来也没在乎过这个女儿!怎么会下不了手! “父后?”风慕谨双手收入衣袖中,垂着头低声道:“母皇曾经想杀了我是吗?”她知道凤后对母皇有恨,她以为这是因为母皇宠涯儿所致,可是如今……呵呵,原来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难怪…… 凤后闻言,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她不可能知道的! “父后不想儿臣知道吗?”风慕谨抬头,讽刺地笑道,“凤后告诉儿臣母皇的打算不就是让儿臣恨母皇吗?其实只要父后将这件事告诉儿臣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凤后听后,神情变得阴沉,凝视着女儿,片刻后道:“谨儿,你在恨父后吗?” 风慕谨笑了笑,道:“父后,儿臣怎么能够恨父后您呢,你是父后,而她是母皇,无论你们做了什么,身为儿女的都没有资格去恨,不是吗?”恨啊,她恐怕连恨的权利也没有了! 凤后眉头皱了皱,忽然岔开了话题,道:“雅王现在在舒家。”他顿了一下,却见女儿依然平静,“她为舒家办丧事。”风慕谨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父后才刚听到侍卫的汇报,舒正君李氏自尽殉情!” 风慕谨猛然一震,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然后迎上了凤后阴森森的眸子。她一握茶杯,然后放下,平静无波,“父后,儿臣和云相还有要事商谈,先出宫了。” “是吗?”凤后眯着眼,似笑非笑,“那去吧。” 风慕谨行了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谨儿。”凤后叫住了他,端起茶杯,说道:“虽然舒辰扬已经失去了清白,不过如果你喜欢他还是可以纳了他,谨王府应该有能力多养一个人。”他说完,然后喝起茶来,仿佛刚刚说的只是一件小事似的。 风慕谨站在原地,没有言语,仿佛怔住了,半晌后,她才回过头来,一脸的冷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阴狠地道:“父后,一个没有了清白的贱人没有资格进谨王府!”说完,起步离开,脚步快如风。 凤后看着门口,半晌后叫道:“穆棱。” “主子。”穆棱出现在她面前,垂首恭敬地站着。 凤后叹了口气,淡淡地问道:“你说谨儿是不是真的放下?” “属下以为是。”穆棱回道。 “为何?” 穆棱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然后道:“主子,谨王殿下尊贵无比,她怎么会要一个心里没有自己,而且失去了清白的男子?” “是吗?”凤后把玩着茶杯,不置可否地道:“这一次,本宫记你一、功,你说的没错,失去了清白比杀了他更有效!可是……”他再次看向女儿消失的地方,呢喃道:“谨儿,你说你不会恨父后,那你会怨父后吗?会带着对父后的怨过一辈子吗?” 可是谨儿,父后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舒辰扬的确才貌双全,可是他真的不适合你,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你管理后院甚至以后的后宫的男子,更重要的是他对你将来有帮助!这样的男子可以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让你成就一番大业! 舒清不识好歹,舒辰扬善妒专宠,所以舒家不是一个好亲家! 只要为了你好的事,即便你再怎么怨我,甚至恨我,父后也不会放弃! 谨儿,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理解父后的苦心…… 第五十八章 那我娶你 黄昏时分,天空忽然散去阴沉,夕阳散漫湿漉的大地。 楚是脚步冲冲地走进客苑,连门也忘了敲,冲去了进去。然后看见风轻涯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睡着。他喘了一口气,忍住心里焦急,然后轻步走到她身边,小声叫道:“主子……主子……” 几声后,沉睡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楚是见状,心里一痛,这几天,她几乎没有好好睡觉,他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以前的主子,虽然懒,虽然气人,可是她从不难过,从不皱眉,从……他咬了咬牙,声音提高了几分,叫道:“主子……” 风轻涯头晃了一下,然后睡意迷糊地看了眼前的人,然后揉了揉额头,清醒了几分,问道:“小是?” “主子,舒公子上了书阁上,怕是会……”楚是焦距地说道,“他说他要去找母亲和爹爹……” “什么?”风轻涯倏然站起,神情凝重,一步快步走着一边问道:“他怎么去那里?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他的吗?” 楚是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些委屈,“舒公子说想上去书阁,小时候,他和舒正君经常去的,所以……”他没有解释完,眼前已经没有了主子的身影。 楚是站在原地,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神情忽然沉重起来,泪水汪汪的眼中忽然复杂了起来。 书阁位于舒府的中央,共有四层。 风轻涯赶到的时候,舒辰扬握着主子站在栏杆之上。 阁楼下,下人围在一团,发出吵杂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担心还是看戏。 “主子,舒公子他……”楚于见主子到来,忙上前焦急道。 风轻涯抬头看着栏杆上,摇摇欲坠的身影,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楚于见状,不由得一惊,刚想说什么,风轻涯早已失去了踪。片刻后,楚于在高楼之上发现了她的身影。 阁楼上,风轻涯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脸色苍白神情绝望的男子。 舒辰扬呆呆地凝视着风轻涯,握着柱子的手紧了紧,双唇颤抖了几下,挤出了嘶哑的声音,“你走……” “你想干什么?”风轻涯随即道,她上前一步,声音淡漠,“死吗?” 舒辰扬消瘦憔悴的脸庞忽然震了一下,牙齿咬着紫色的下唇,喝道:“我要去找母亲和爹爹!” “找你母亲和爹爹?”风轻涯再上前一步,“你以为死了就能找到他们吗?” “我要找他们!”舒辰扬语气开始激动。 风轻涯冷笑一声,“即使你找到他们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还会要你吗?舒辰扬,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纵容你的任性,即便他们是你母亲和爹爹!” “你胡说……”舒辰扬喝道,身形开始不稳。 风轻涯的双眸深邃了几分,嘴角挂了讽刺的微笑,“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死?你以为你爹爹为什么会自尽?舒辰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活下去的机会!没错,你可以跳下去,或许真的可以找到他们,也或许他们依然纵容你的任性,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伤心,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开心,舒辰扬,这就是你要的?!帝都的无双公子,就是这样懦弱无能?!” “你闭嘴!”舒辰扬怒喝道,忽然,满脸的泪痕,“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阁楼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我根本不想见到你吗!……我不要你的好心!……母亲常年征战在外,她怕爹爹会寂寞,她怕扬儿没有教导……你知道吗?她为了我们见了这座书阁……什么无双公子,那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吗?小时候爹爹抱我来这里,他教我学字,教我念书,你知道吗?爹爹也什么都不懂!我出生之前他根本不会字!……你知道他为了我做了多少事吗?……他不仅要操劳家里,还要学字念书!……你知道他们有多辛苦吗?他们到了最后,连命都没了!……我恨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可是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他们!……雅王殿下,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我不想活下去!我为什么要活下去?!即便他们会生气,会伤心那又怎么样?呵呵……殿下,难道一个人死了还会伤心难过?……不,他们不会,他们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我活着,我也什么都没有了!……你说,他们为了我最后连命都没了,可是他们这样做,留给我的只有痛苦!……我的命是他们两条命换来的啊!他们又知不知道,我情愿两辈子不活也愿意见到让他们死……他们死了啊!……” “所以你就用死来惩罚他们?”风轻涯呢喃道,声音中似乎弥漫着某种震惊。 用死来惩罚自己的亲人?!这就是绝望之后的残忍报复? “惩罚他们?不……我是他们的儿子啊!我为什么要惩罚他们?我很爱他们……不是惩罚!殿下,我只想找到他们,然后永远在一起……殿下,他们要我活下去,可是我为什么要活下去?我有什么值得活下去!殿下,一个男子,他成了孤儿,失去了……清白,你说他为什么要活下去?!活下去让人耻笑,让人羞辱吗?!”舒辰扬嘲讽道,眼中的泪水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不,不会这样活下去!”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价值……”风轻涯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眼神迷你,“你知道吗?我曾经我也想过,为什么要活下呢?有什么价值呢?所以,选择了死。可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了另一个机会……所以,我活了下来,可是舒辰扬,不是每个人都这个机会的!所以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唯一活着的机会。”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活下去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啊!我为什么要活下去?为什么?”舒辰扬呢喃着,握着柱子的手开始松了开来。 风轻涯见状,忙道:“那舒家呢?舒家现在剩下你一个人,难道你想舒家绝后吗?当年你母亲死里逃生,好不容易保住了舒家唯一血脉,如果你现在跳了下去,舒家唯一的血脉就这样没了……你母亲可能原谅你的逃避的任性,可是她能够原谅你让舒家就此断绝吗?你要死我不会阻止你,可是你记住,就算你死了,还是不能改变什么!你是解脱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伤心,再也不会痛苦,可是你母亲,你爹爹,他们能够安心,能够瞑目吗?”话顿了一下,她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手指着大厅的位置,“你看看,你母亲,还有你爹爹,他们现在还没有下葬,你想他们没有人送终吗?没错,我会好好安葬他们,可是我不是他们的亲人,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亲人送终是一件多么悲哀吗?你说他们死了就没有任何的感觉,或许你说的对,可是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可能死了就消失了!可是你母亲是谁?她是天凤的大将军,你知道她在民间,在军中的威望有多高吗?如果天下所有人知道她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你说会怎么样?!历史会记住那些曾经无比风光最后却落得个悲惨下场的人!更何况你母亲还背着一个叛国的罪名!你真的想让她死的不得安身,遗臭万年吗?” 舒辰扬的手紧了又松,“我能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母亲根本没有叛国,她根本没有不忠,可是我能够做什么?” “活着!只要人还活着,没有什么事办不了,只要你活着!”风轻涯轻声道,语气中确实慢慢的坚定,“只要你过了这一关,没有什么事做不了!” 舒辰扬愣愣地站着,没有说话,他呆呆地看着风轻涯,泪眼模糊中似乎闪烁着什么,良久之后,他喃喃道:“活着……只要活着吗?……” “是!活着!”风轻涯说道,“只要活着什么都会好!” “母亲没有叛国……”舒辰扬神情迷离,喃喃自语,“母亲没有叛国……陛下却这样对她……报仇?……不!”忽然间,他仿佛清醒了过啦,神情冷酷了起来,“不!我不能报仇!母亲一生忠心!我不能报仇!”他看着风轻涯,露出了一抹淡笑,“殿下,我不能报仇……不能……母亲不会同意的……我不能报仇!……既然不报仇,我也没有必要活着了……殿下,我是不能给母亲和爹爹送葬,可是我会陪着他们一起下葬!殿下,舒辰扬求你,将我们葬在一起!……我们一家又会在一起的!有母亲……有爹爹……还有扬儿……对……即使这样!”话一落,他慢慢地转身,单薄的栏杆开始发出吱吱的声响,然后慢慢的出现裂痕。 “等一下!”风轻涯忽然叫道。 舒辰扬转过头,淡淡的微笑让原本苍白难看的脸庞多了几分神采, 谢谢你殿下……舒家不可能再有子嗣的……谢谢你……”他的话说完,双唇蠕动着,似乎在叫着一个字。然后,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阁楼下的人声音更过更响,仿佛在看一出好戏似的。 “我娶你!” 忽然一声大喊,噪音消失,楼下所有的人都一副震惊的模样。 “如果舒家的血脉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那我娶你!”风轻涯将手伸到他的面前,“你要孩子我给你,你害怕羞辱我帮你,你不想报仇我相信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舒辰扬双眸睁得大大的,同样满脸的震惊,“为……为什……为……为什么!” “我不想有人再死在我面前!”风轻涯冷然道,“如果你想死我不会再拦你,如果你想活下去,那我娶你!两个选择,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不会再干涉!” “你……你娶我?”舒辰扬喃喃道,“你娶我?娶我?……” “如果你想嫁给我,那就下来!”风轻涯依然伸着手。 “你娶我?……”舒辰扬看着眼前的手,依然失神地呢喃着,“你娶我?……娶我?”她说如果他想活下去,那她娶他?她说她会给他任何他想要的?她说她会娶我?!……不!不可能!她怎么会娶他?连她都不要他了,她会想娶他吗?“呵呵……”他忽然笑了起来,极度的嘲讽,“不会的!你怎么会娶我?怎么会……不可能的!” “我从不轻下承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风轻涯淡淡道,“如果你相信我,那就把手给我!”她伸出右手,左手却紧紧握着,他害怕她说谎,她也害怕她做不到。 娶一个不爱的人,真的可以幸福吗?她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不能死,尤其是死在自己的面前! 舒辰扬双手颤抖着,接着身子也开始轻轻地颤抖,“不会的!……陛下不会答应的!……谁也不会答应!”他们怎么可能让她娶自己这样的人?不可能的! “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解决。”风轻涯道,“你要决定嫁不嫁!” 舒辰扬双手握着身旁的柱子,身体颤的更加厉害,他看着风轻涯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希冀,一瞬间,他竟然可以出现这两种极端的感情。 “你连死的不怕,却怕我骗你?”风轻涯觉察到他的心思,他的希冀是活下去的动力,而那恐惧,他害怕她骗他?“即便我真的骗了你,你还是可以再次选择死,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骗你!” “你……真的娶我……”舒辰扬再度呢喃道,他依然不敢相信。可是心里却涌起了希望,还有戒备。 她骗你的! 你不是喜欢她吗?那就嫁给她! 别傻了,有谁会娶你,连清白都没了…… 竟然一直喜欢她,为什么不答应? 真可笑,她只是想把你骗下去! 嫁给她,然后生她的孩子! 跳下去,别信她! …… 脑海中,两种声音疯狂地叫唤着,舒辰扬忽然感觉到头剧烈地痛着,他伸手拍着头,一手握着栏杆,咬着牙忍受剧烈的痛楚! 嫁给她…… 别傻了…… “啊……不要说……不要说……不要……” 风轻涯见状,眉头皱了起来,脚步一起,伸出了的手收了回来,想看看他怎么了,可是就在她手刚刚收回来的那一刻,就被紧紧地握着,然后被拉倒在地上。 她看着由栏杆上跌下来舒辰扬,心灵里有种莫名的慌张。 他相信了她,可是她真的能够做的她的承诺吗? “你真的会娶我?”舒辰扬松开了她的手,坐在地上,“你真想娶我?!” 风轻涯合了合眼,站起身来,然后伸出了手,轻轻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舒辰扬轻颤了一下,眼泪不断地滑落脸庞,朦胧的双眸闪烁着,然后伸出了颤抖的手,慢慢地,缓缓地,伸到了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和她相我在一起……握在一起…… 两只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他露出了多日来唯一一个真实的笑容,而她的仿佛像是决定了未来,那种真实而有虚幻的笑。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握便是一生,痛苦的一生! 而她也没想到,她的未来,竟在这一刻铸造,以背叛和鲜血铸造而成! 即便苦心经营,幸福依然如此的短暂…… 第五十九章 雅王大婚(一) 沉浸在阴雨中多日的帝都终于放晴。 御花园中,百花正处于最灿烂的时刻。 亭子中,风轻涯和盛德女皇正下着棋。几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 “涯儿的棋技似乎退步了?”盛德女皇放下了一颗棋子,淡淡地道。 风轻涯捻起一个白子,查看着棋盘上,几乎占了大半的黑子,微微一笑,道:“是母皇的棋技进步了。”说完,落下一个白字子。 “是吗?”盛德女皇笑了笑,“是啊,涯儿似乎很久没有下棋吧?今日怎么有空找母皇下棋?” 风轻涯抬眸,看了看她,“儿臣有一事禀报。” “哦。”盛德女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是舒公子的是吧?虽然他失去了清白,可是舒将军毕竟为天凤出生入死二十年,你照顾他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舒清在军中还有不可磨灭的影响,涯儿纳舒辰扬这样对她将来也有好处。 “母皇不反对?”风轻涯似乎有些惊讶。她一心要她娶云慕祁,而现在不反对? 盛德女皇看着女儿,慈爱地笑了笑,“我儿长大了,这些事事情可以做主,而且,亲王纳一个侍宠,不必朕同意,你皇姐的侍宠朕也从未干预过。” 风轻涯看着她,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过,然后垂了垂眼帘,道:“母皇,而且要娶舒辰扬为正夫!”原来如此,难怪她不会反对。 盛德女皇愣住了,仿佛听错了一样,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茶杯,目光如炬,“涯儿,你说什么?” 风轻涯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儿臣今日进宫正是想向母皇请旨,迎舒辰扬为雅王正夫。” 盛德女皇沉默着,脸色有些阴沉,半晌后,忽然怒喝道:“混账!”话一落,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你在胡说什么!” “儿臣要娶舒辰扬为正君。”相对于盛德女皇的震怒,风轻涯则是平静。 “混账!”盛德女皇再一次怒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儿臣很清楚!”风轻涯抬头与她对视,“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盛德女皇愤怒的脸变得异常的阴沉,“他没有资格当雅王夫!”她怎么会这样?娶一个失去了清白的男子当正君?她疯了不成!“朕绝对不会同意!朕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可以纳他为侍宠,甚至可以让他诞下你的长女!涯儿,这是母皇最后的让步!” “儿臣此次进宫的目的是想母皇请旨。可是并不代表儿臣一定得得到母皇的同意。”风轻涯盯着她,神情似乎有些惆怅,“不管母皇是否同意,儿臣都会娶舒辰扬为正君!” “你……”盛德女皇扬起手,最后却没有挥下,“风轻涯,你这是在毁了自己!”扬起的手慢慢地放下,神情哀伤地道,“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娶一个不清白的男子为正夫,涯儿,你真的要毁了你自己吗?!”舒辰扬!一个普通的男子,竟然让她的两个女人同时忤逆他?涯儿,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他啊?“涯儿,母皇不反对你找你舒将军的后人,可是母皇不能让他毁了你!” “那母皇想怎么做?”风轻涯嘴角弯弯,有种嘲讽的味道,“或者像舒将军那样,毒杀他?” “你……”盛德女皇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你胡说什么?朕没有!……” “母皇,明眼人都看出了舒清的死因,而母皇派去的那些御医却看不出来。”风轻涯垂着眼眸,轻轻地道:“母皇,舒将军为您甘愿背负叛国罪,可是母皇却是怎么对她的?母皇,还不够吗?” “你是在责备朕吗?”盛德女皇看着女儿,威严的双眸中透着疲惫,“舒清跟你说了什么?”她知道舒清见过她,只是没想到舒清跟她说了这些,这样也好,至她不用这么内疚。 “她说这是儿臣欠她的。”风轻涯呢喃道,双手紧握成拳,“母皇,这是儿臣欠舒家的!” 盛德女皇微微一震,沉默了起来。 “舒家为母皇牺牲的已经够多了,如今该到了偿还的时候。”风轻涯声音深沉而冰冷,“不管母皇是否同意,儿臣都不会改变决定。” 她说完,然后转身起步离开。 “涯儿!”盛德女皇叫住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该如此心慈手软!” 风轻涯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起步离开。 盛德女皇站在亭子中,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白子被黑子紧紧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生机?! 既然改变不了她决定,何不寻找一丝生机?! “涯儿!”盛德女皇倏然转身,对着走远了的风轻涯喝道,“母皇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也答应母皇的条件!” 风轻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远远地看着亭子内的盛德女皇,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皇,今天开始将条件。 她是该喜还是该悲? “去告诉你父君,朕同意你的要求,可是你也必须答应真的条件,告诉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朕只能如此!”盛德女皇大声说着,“记住你是朕的女儿,更是朕的臣子,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朕的条件,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沅儿,朕不是不守承诺,这是涯儿的选择! 她说完,远远的看着女儿的脸庞,然后看见了她点头,微微的点头。 盛德女皇松了一口气,这是唯一的生机,唯一的机会。 而她答应了…… 舒辰扬,这就算是朕欠你们舒家的! 如今,如数偿还! …… “父君……对不起……” 宣竹宫中,风轻涯靠在尹沅的怀中,低喃着,“对不起父君……” “涯儿……”尹沅看着女儿疲惫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涯儿,夫君没有生气。” “真的?”风轻涯抬起头,问道。 “也不全是。”尹沅忽然板起脸,“父君刚刚是很生气。” 风轻涯坐直了身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地,拉着父亲的衣角怯怯地道歉,“对不起,父君,我……” “父君生气的是,我的女儿竟然要娶正夫也不跟我说!”尹沅一本正经地道:“你说朕是不是该生气呢?” “啊?”风轻涯一脸的惊愕,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她以为他会生气,像母皇一样。 “涯儿,不管你要娶谁,父君都会答应,只要我的涯儿幸福,父君什么都同意。”尹沅摸着隆着的腹部,看着惊讶的女儿,“涯儿,你会幸福的吧?” “父君?”风轻涯看着尹沅淡笑的脸庞,那眼中慈爱的眼神,心里暖暖的,“谢谢父君。” “嗯。”尹沅摸了摸女儿的头,想她小时候一样,“涯儿,找天带舒公子进宫看看父君。” “父君?”风轻涯似乎有些为难,舒辰扬那日寻死不成,除了出殡那天外,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里,除了三餐正常之外,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面对现实,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面对其他人! “涯儿。”尹沅似乎看出了女儿的心思,神情严肃地道:“如果你真的想跟舒公子过一辈子,那就必须让他学会面对其他人,只有他能够面对其他人,才能从新开始生活!涯儿,爹爹也是男子,明白这样的事毕死要难受,所以涯儿,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让他面对他人,让他接受过去。你要他幸福不是仅仅一个名分就行的,涯儿,你的心更重要……如果你们度过了这一关,我想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不知道涯儿究竟为何选择舒辰扬,因为他,他的女儿失去了最亲的姐姐,因为这个,他的女儿卷入了漩涡,可是竟然女儿不顾他失去了清白,想必是很爱他吧! 舒辰扬他见过几次,是个好男儿,如果他能够放下过去,那一定会是一个好好夫君。 希望如此…… 尹沅压下了心里那一丝的不安,看着女儿为难的脸,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的涯儿,终于长大成|人了,终于要成婚了……” 风轻涯听了他的话,神情变得凝重,还有深沉…… 面对现实吗? 他能吗? 而她也能吗? 不! 一定行,必须要!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一起走下去! 这一天的旁晚,晚霞满天,帝都内迎来了新一个精彩的话题。 宫中消息,过去的半个月被所有人誉为悲惨低贱的舒辰扬被赐婚于雅王风轻涯为正君,于十日后成婚。 这个消息首先传入了凤藻宫的主子耳中。 凤后站在殿外,望着天边火红的晚霞,高贵端庄的脸庞泛起了一抹阴狠的微笑,“风月潮,终于输了吧……不过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 风轻涯,竟然会娶舒辰扬那个贱人,不过这样也好,不管她是什么理由,舒辰扬嫁人了,谨儿一定会死心!而他嫁的人竟然是风轻涯,那谨儿和风轻涯,只会成为敌人!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厌烦了谨儿和风轻涯两人的姐妹情深。 如今,谨儿该认清了风轻涯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吧!? 他凝视着天边,火红的晚霞映满了眼睛,仿佛无尽的鲜血。 血色无边…… …… 晚霞过后,是无际的黑暗。 晚饭过后,一轮圆月高挂,明亮的月光散漫大地,驱逐了黑暗。 谨王府,书房内,风慕谨站在窗口,看着那高挂的圆月,神情悲戚。 圆月,圆月,团圆之月。 曾经,她和他在这样的圆月中,互诉衷肠,他的羞涩,她的懵懂。 曾经以为,他们能够相携到老,一直到来,一直牵着手,看着月圆月缺,可是如今……她让他受尽折磨,而他,也即将嫁做她人。 这是缘还是孽? “殿下……”门口处,云然看着站立在窗边的人,轻轻地叫道。 风慕谨回过头来,轻轻地应了一声,“有事吗?” “殿下,你没用晚饭,奴做了一些点心,你用点吧。”云然站在原地,有些惶恐地看着自己的妻主。 四年来,他都是这样对她,敬重喜欢,还有一些惶恐。 “不用了,本王不饿。”风慕谨淡淡地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温暖。 云然愣了愣,吸了一口气,继续劝说着,“殿下,你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奴担心您的身体……” 风慕谨沉吟了片刻,走进他,轻身看着烛火下惊慌的人儿,轻声道:“然儿,你恨本王吗?” “啊?”云然吓了一跳,殿下……她说什么? 风慕谨苦涩地笑了笑,“这些年来,本王对不起你……” “殿下……”云然呢喃着,眼睛有种瑟瑟的感觉,“殿下,奴没有……从来没有……”他知道她不喜欢他,因为他,他和舒公子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因为他,她没有能够娶到心爱的人,如果她恨他,他全部接受,可是他怎么会恨她你?怎么可能!? 她是他的妻主啊…… “是吗?”风慕谨淡淡地道,“等本王娶正夫后,本王会让你诞下本王的长女,这样你……” “嘭”的一声,打断了风慕谨的话。 云然手中的托盘倒在地上,糕点散漫了地。他愣愣地看着风慕谨,满脸的惊愕,她说了什么?她说她会让他诞下她的长女?她真的这么说?真的?他没有听错?“殿……殿下……为什么……” 风慕谨微微一愣,为什么?因为这是她欠他的?她收拾一下心情,道:“你不想吗?” “不!”云然猛摇着头,满脸泪痕,这四年来,他为她流了无数的泪,而这一次,是第一次喜极而泣,可是……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仰头看着她,“殿下……为什么……为什么放弃舒公子!?” 他的话一落,风慕谨的脸色骤然大变,冷然喝道:“出去!” 云然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的喜悦?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7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7部分阅读 悦如今全部变为苦涩,浓浓的苦涩,“你可以拥有他的,只要殿下愿意,你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殿下,为什么放弃?!”为什么要让她诞下她的长女?!也是因为他吗?他不敢问出口,害怕得到的答案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一辈子啊吧……他不想带着对她的怨过一辈子!他情愿她骗他一辈子! “滚!”风慕谨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语气也变得森寒,“滚出去!” 云然一咬牙关,忍住心里的痛苦,“殿下,其实你最爱的人还是他!”他说完,转身跑出。 风慕谨站在原地,一张脸依然阴沉恐怖…… (明天有更,没事了,不停更了) 第六十章 雅王大婚(二) 一大早,云府内,不断传来某人的怒骂声,整个大宅的奴仆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撞上了那位小祖宗。 云启沉着一张脸站在儿子的房外,重重地一哼,然后推门而进。 房间内,云慕祁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咒骂着,一见到云启进来,连忙爬起来,“母亲,放我出去!” 太可恨了,都是楚于那个贱人,竟然将他送回云府,害的他再一次被软禁,气死人了! 等他出去,他一定好好收拾他! 云启一脸愠怒地看着儿子,冷哼一声,道:“母亲已经给你准备好嫁妆,等雅王的婚事办好后,你就等着嫁入谨王府!” “我不要……”云慕祁怒喝道,一张脸气的红彤彤的,“我……”他的怒骂还没有出声,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收住话,然后狐疑地看着云启片刻,“母亲……你说什么?……什么雅王的婚事?……”她说了什么?雅王什么婚事?! 云启眯了眯眼,看着儿子,道:“雅王殿下亲自向陛下请旨,迎舒辰扬为正君!”她知道雅王会干涉舒家的事,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娶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她与皇位更是无缘! 云慕祁听了母亲的话,呆滞了好半晌,然后才怒喝道:“你胡说!”她怎么可能会娶他!他已经被人……她怎么可能会娶他!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母亲你骗我!她怎么可能不要我!你骗我!” 云启冷笑了一声,面容冷酷,“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她!”她一向宠在手心的儿子,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无力地对待自己! “她不会的!”云慕祁冲着母亲一喝,然后泪流满面地跑出了房间。她不会不要他的!她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怎么会不要他!不会的!一定母亲骗他!一定是! …… 雅王府内,一片忙碌的景象。 王府各处,都贴着红色的喜字,满目的红色,却没有喜庆的气氛。 王府即将迎来主夫,按理说来应该是一件大喜事,可是现在主子要迎娶的却是舒家的公子,残花败柳的舒家公子!怎么能够算是一件喜事!? 后花园中,楚是坐在亭子的石凳上,脸上同样没有喜色。他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嫁衣。 昨晚主子回府,下令三天内赶出婚事一切所需。 嫁衣,这件事嫁衣,主子正夫。 她要娶正夫这是早就注定的?即便不是舒公子,也会有其他人,可是为了她心里不舒服?! 主子娶了正夫,她就不会想以前那么懒吧?是啊,自从主子那次帮了舒公子,就再也没有以前懒惰……以前,他讨厌那个出口懒字成篇的女人,那个比猪还懒的女人!如今,她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懒王了,可是他依然不喜欢!他讨厌现在的主子!比以前的那个更讨厌! “小是……”一句柔和的叫唤,打断了他的沉思。 楚于步入亭子,看着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担忧,“小是,这是王夫的嫁衣……” 楚是一愣,然后低下头,发觉自己的手紧紧地揪着红色的嫁衣,几乎要将其撕裂,他吓了一跳,赶忙松手,倏然站起来,“哥哥,我……” “小是……”楚于叹了一口气,“她是主子,即便她不娶舒公子,还会有其他人!至少现在,入主王府的人不是那个野蛮的云公子。我们已经不会受欺负才对。” 楚是听着哥哥开玩笑的话,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不安地站着,垂着头,“哥哥,我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我……” “哥哥知道。”楚于走上前,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小是,我们是她的贴身奴侍,即便她娶夫,我们还是她的贴身奴侍,永远都不会改变!小是,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将所有最好的给她。 最后的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哥哥……我们还会呆在她身边吧?”楚是抬头,呢喃道。 “当然。”楚于微微一笑,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小是,她不会丢下你的!”而他也许永远也回不到过去! 楚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嫁衣,良久之后,才点头道:“嗯。” 是啊,他们在她十年了,他们和她一起长大的,她不会丢下他们的,一定不会! 正当两人正处于沉默的时候,一个小侍气喘吁吁地跑来,“总管……总管……” 楚是见状,收敛思绪,道:“什么事?” “云公子……云公子在大厅……大闹……” …… 当楚是和楚于感到客厅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杯子。 楚于一把拉过弟弟,躲过了那个杯子,然后对着在撕扯墙上的喜字,正想叫他准手,可是被一道声音赶了先。 “住手!” 云慕祁被这样一喝,手停了下来,然后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连忙转过身,看见了风轻涯一脸怒气地站在远处。 楚于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主子,怒容难掩疲惫,起步向前,却被云慕祁一推,差点倒在地上。 风轻涯见状,冷冽之色浮上眼底,一字一顿地喝道:“云——慕——祁!” “呜呜……”云慕祁忽然大哭出声,仿佛没有觉察到风轻涯的愤怒一样,往前扑到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呜呜……不要不要我……呜呜……坏人……你怎么能够娶他……不要娶他……不能娶他!不要啊……呜呜……啊……坏人……你不能娶他!” 风轻涯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忍不住心烦,“放开!” “不要!我不放!”云慕祁收起了哭泣声,怒喝道:“我不要,绝不放开!”他抬头,泪迹斑斑的脸庞满是坚决,“我绝对不放!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娶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他连男子的清白都没有了,怎么还有脸嫁给你!不要脸的贱人!贱人!” “放开!”风轻涯冷着脸一喝,两手一推,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然后冷眼看着地上呆住了的云慕祁,嘲讽道:“云慕祁,本王是否娶他都和你没有关系!还有,他是本王未婚夫,请云公子注意自己话,本王决不允许有人辱骂他!” 云慕祁一脸的呆滞,愣愣地看着一脸冷酷的女子。 她说什么?她说不关他的事?! 她怎么能够这样对他!?怎么能够! 他那么喜欢她,他决定要嫁给她,她怎么能够这样对他?! 不会的!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没有清白竟然还敢勾引他的妻主!贱人! 云慕祁忽然沉下了一脸,眼中溢满了愤恨之色,他慢慢地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盯着眼前的女子,喝道:“我不会让你娶他!你是我的妻主!是你救了我的!你连命也不要救了我的!” “本王不会娶你!永远不会!”风轻涯回以冷酷的话语。 云慕祁身子踉跄一下,双眼掬着泪水,将右手伸手,然后掀开了衣袖。 白皙的手臂之上,一朵红花灿烂盛开。 他将手伸到他面前,嘟着嘴,委屈却暗喜,“你看,这是守宫之花!你看!”他的清白!永远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没有的! 风轻涯双眸眯了一下,明白那朵红花的意思,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没想到云家的公子也会这样不要脸。” 云慕祁一愣,旋即惊愕道:“你说什么?!”她不但没有喜悦之色,而是愤怒!她怎么能够愤怒!? “云公子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风轻涯森然说道,一把抓起他的手臂,讽刺道:“很漂亮的花儿,可是……”她抬眸看了看惊讶的云慕祁,嘲讽道:“你以为尊严就是这东西吗?云慕祁,即便他没有这东西,他也比你高贵,如何贱人,云公子想必更加清楚!” 云慕祁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苍白。 “你说本王救了你,可是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救你吗?”风轻涯微微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本王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救你!如果事情在发生一次,本王绝对不会救你!因为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你!” 云慕祁双唇颤抖着看着她,泪水不断地流出,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风轻涯忍住了心里的一丝不忍,甩开了他的手,甚至拿起手绢擦起手,仿佛碰过什么脏东西一样。 楚于见状,惊愕地看着主子,他从未见过如此无情的主子!如此无情…… 楚是则怜悯地看着摇摇欲坠的云慕祁。 如果他反对主子娶舒辰扬,是否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雅王抢了本玩第一位未婚夫,难道也要再抢一次?”门外,传来一声讥讽之声。 风轻涯转过头,却见风慕谨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 风慕谨冷笑一声,走到云慕祁面前,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风轻涯看了看她,唤了一声“皇姐。” 风慕谨亲密地搂着完全崩溃了的云慕祁,“原来雅王殿下心里还有本王这个皇姐,这是难得!” 风轻涯凝视着她,同样的样貌,可是如今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昔日那个和善的皇姐再也不在了。她喝了合眼,冷漠以对,“皇姐便是皇姐,皇妹岂会忘记!”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云慕祁,“既然云公子是皇姐的未婚夫,皇姐就该看牢了,虽然皇位无心,可是也无法阻挡他人之心!” 风慕谨闻言,搂着云慕祁的手骤然一紧,然后冷笑道:“放心,这一次,本王一定会好好看紧,不会让雅王再有机会!”她一说完,然后带着人转身而去。 风轻涯愣了一下,因为那句几乎久未的叫唤,就在他们踏出大厅的那一刻,她轻声叫道:“皇姐……”多年的姐妹情,如今就什么也没有了吗? “雅王殿下还有何指教?”风慕谨邪笑的,一脸期待的别扭模样。 风轻涯吸了一口气,“五天后,皇姐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五天后,她的婚礼。也是她最后的机会! 风慕谨一怔,然后收敛了笑容,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却看不出是认真还是嘲讽,“我风慕谨从来也不会后悔!” 风轻涯闻言,淡淡地回了一声,“好。” 既然不后悔,那就不后悔,即便将来真的后悔了,也必须为今天做出的决定付出代价。 她和她…… 所有的人…… 都会付出代价…… …… 雅王迎娶残花败柳的舒公子一事,已经成了帝都最热门的话题。 惊讶,嘲笑,不信,好笑,所有的情绪都有,就是没有祝福。 一段没有祝福的婚姻,它的结果无人知晓。 几乎所有人,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 当然,几乎,并不是全部。 莫家大宅中,莫若曦听闻了这个消息,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不以为然。 谨王得势,早就在预料中,唯一不再她预料中,就是风轻涯竟然会娶舒辰扬!而且还是正夫。 “家主,我们该怎么应付?”管家莫雨却是极度的重视,“雅王如果真娶了舒辰扬,恐怕与太女之位无缘……” “这样更好。”莫若曦道,“谨王即位,对莫家有利无弊。”云家屡次想方设法拉拢她,就表明需要莫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对于谨王一派了如指掌,因为了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而风轻涯……她却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个人,莫若曦眉目间出现了愤怒之色。 她冷哼了一声,然后道:“下请柬,谨王成婚当天宴请云慕怡!”设局多时,该收网了!“还有,好好照顾秦家的小公子,无比要他事事顺心!” “家主准备如何做?”莫雨询问道,上次的事,她也知道,可是后来家主竟然还宴请云慕怡,甚至答应和秦家交涉。秦家的行动都是家主委托的,可是如今……这一次,她真的无法爱到家主的意图。 还有秦家的小公子,她为何邀请秦家的小公子来?秦家早就想找机会,凑合家主和那位小公子!她这样做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莫雨一想到那位小公子成为莫家主夫的那一刻,不由得摇了摇头。莫家的主夫怎么能够是这样一个男子!他连身为奴侍的楚是也比不上! 莫若曦走到窗边,悦耳的鸟叫声从茂密的树上传来,“听说云启准备儿子和谨王的婚事,这样应该很忙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帮她准备女儿的婚事!” 云启留着女儿正夫的位置,好趁机拉拢朝臣,竟然如此,她就帮帮她! 一个财势雄厚的母家,应该就是她想要的吧! 那她就给她! 第六十一章 雅王大婚(三) 圆月已经高挂,皎洁的月光散满大地。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舒府都昌盛落魄,在短短的几天里,再次昌盛起来。 舒辰扬坐在软榻上,蜷缩在一起,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红色嫁衣。 嫁衣,他的嫁衣早就已经做好了。就在四年前,接到圣旨后的那一个月里。 可是想不到,那件嫁衣终究没能穿上、 而手中的这一件…… 想必是她为自己将来心爱的人准备的吧? 他答应嫁给她,可是还不至于本带相信她是因为喜欢她而娶他的。 她只不过可怜他而已…… 泪水顺着憔悴的脸庞,滴落在红色的嫁衣上。 她只不过是可怜他而已! 是啊,她只是可怜他!因为爹爹用生命来逼迫她。 或许那一天,他的决定错了,或许他真的该就那样跳下去。 那样跳了下去,那所有一切的痛苦都会消失的,可是在她说出要娶她的那一刻,他却心怯了。 和他在一起,那是多么让人心动的事……她说要娶他啊!即便知道她只是可怜他,他还是忍不住心动…… 他以为,她只是给他一个名分,一个卑微的名分,可是没想到,圣旨到来的那一刻,竟然是正夫! 正夫啊…… 他怎么可能当正夫! “公子,夜深了,公子就寝吧。”一个小侍打扮的男子走进来,亲生叫道。 即便语气恭敬,但是仍然掩饰不了眼中的那一丝不屑。 他本是雅王府的小侍,被楚总管派到这里伺候未来的雅王夫。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也不会这样无耻,失去了清白的男子竟然还敢勾引殿下! 舒辰扬抬头,看了一眼露鄙视的侍者,垂了垂眸,没有动。 “公子……”那小侍见状心生不满,声音拖得长长的,“公子!该睡了!”他一说完,将舒辰扬还是没有行动,哼了一声,一手拉住了他手中的嫁衣,然后一扯。 舒辰扬一愣,身子往前一倒,整个人扑在地上。 “你干什么!” 忽然,一声怒喝从门口处传来。 舒辰扬抬头,看见了风轻涯一脸怒色地上前,然后弯腰将他扶起,然后担心地问着:“你没事吧?” 他看着眼前这张担忧的脸庞,心里不由得一暖,方才的痛苦仿佛消失了般。“我没事……” 风轻涯看了看他,确定他没有事,然后抬头,怒道:“你干什么?!” 那小侍在风轻涯进来的那一刻早就已经跪在地上,“殿下……殿下……恕罪……赎罪……” “你是谁!?谁让你来的!?”风轻涯并没有收敛怒气。 “奴侍……是……楚总管……他……派……照顾……公子……”那小侍支支吾吾地说着,浑身颤抖。 “照顾公子?”风轻涯冷笑一声,“你就是这样照顾公子的?!” 舒辰扬靠在她身上,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冷冽气息,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不,他对她,根本知道的就不多,甚至连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可是再过五天,他就要成为她的正夫了…… 他合了合谈眼,扯了扯她的衣袖。 他不想她变成这样! 记忆中,她都是那么的和善,从不见怒火。 风轻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舒辰扬,看见了他眼中的哀求,她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对着地上的人说道:“滚!” 地上的人一听,忙爬起来,脚步凌乱地跑了出去。 待他走了之后,风轻涯松开了搂着舒辰扬的手,眉头微皱,看着他,说道:“你没事吧?” 舒辰扬摇了摇头,垂着眼眸,眼睛盯着手中的嫁衣,暗暗庆幸,幸好没有坏。 风轻涯见状,轻身道:“是我疏忽了,明天我让小于过来。”人言可畏,她应该更加注意的。 舒辰扬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风轻涯忽然觉得有些无力。自从那天,他开口说话之外,她就没有在见她说一句话了。 她从来也没有安慰过人,更不会安慰人,如今面对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她爱他,或许他们的相处会更加的和谐,可是她…… “你愿意嫁给我吗?”风轻涯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舒辰扬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眼中竟是震惊和……恐惧! “我只是想再一次确定。”风轻涯见状,忙道:“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舒辰扬看着她,震惊和恐惧在她的这句话后变为平静,他眨了眨眼睛,最后微微点头。 风轻涯见了,不由得忽然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夜深了,好好休息吧。” 舒辰扬听了这话后,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床上,盖好被子,躺好,只是手中的嫁衣依然没有松开。 风轻涯走到床边,看着闭上了眼睛的舒辰扬,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缓缓地俯下身,只是双唇在即将接近他的那一刻听了下来。 舒辰扬闭着眼睛,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他只知道她的气息越来越进。 风轻涯僵住了好半晌,然后轻轻地俯下,吻上了他光洁的额头,可是就在那一刻,她的心忽然一痛。 仿佛什么东西碎了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不爱他而已? 为什么会心痛? 她没有在想下去,站直身子,熄灭了桌上的灯火,然后快步走出。 黑暗中,舒辰扬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合上,嘴角弯弯地睡了起来,仿佛不会再做恶梦一般。 夜深,寂静无声。 窗外,一道人影转过身,步入黑暗中,微风从未关的窗户中吹进,似乎还有那窃窃的低语。 “如果主子知道的话,一定会不高兴。” “告诉,他想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请他高抬贵手,放过他!” …… 大街上,已无人影。 风轻涯独自走在大道之上,皎洁的月光照在她淡紫色的衣袍上,显得神秘而凄然。 “雅王殿下。” 风轻涯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眉目间露出了一抹防备,“阁下是?” “在下是莫家总管莫雨。”莫雨拱手道,“家主有请。” 风轻涯挑了挑眉,狐疑地打量着她,“莫家主找本王?” “是。”莫雨点头道,“请雅王殿下赏脸。” 风轻涯眯了眯眼,点头道:“好。” 莫雨一愣,似乎有些惊讶,然后伸手指引道:“殿下,请跟在下来。” 风轻涯起步跟上。 半个时辰后,风轻涯站在醉聆楼之下,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在莫雨的引领下,在一条似乎是特殊的通道进了一个雅阁。 “没想到雅王殿下竟然会来。”莫若曦坐在花厅内,神情有些意外。 她以为她不会来。 风轻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起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莫家主不是想本王来吗?” “确实如此。”莫若曦见状,挑了挑眉,道:“只是莫某没有想到雅王竟然会如此赏脸。” 风轻涯冷笑一声,再喝了一杯酒,“莫家主相邀谁敢不来?”平时,她确实不回来,只是今天,她确实想来。 “恭喜雅王殿下即将大婚,不过……”莫若曦一脸若有所思地道:“殿下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 风轻涯放下酒杯,勾起嘴角笑了一声,“不知道莫家主请本王来是为了何事?” 莫若曦手指摸着杯沿,看着她沉吟了片刻,“殿下已经很清楚的。” “呵。”风轻涯嘲讽一声,“莫家主,很抱歉,本王可不会读人心。” 莫若曦一窒,然后道:“既然雅王殿下忘了,那莫某就提醒一下殿下!”她站了起来,一脸的坚决:“我要楚是!” 风轻涯闻言,冷冷一嗤,站起身来:“看来健忘的不是本王,而是莫家主吧!”啪的一声,一掌击在桌面上,“本王早就说过,楚是不是你要的起的!” “你已经有正夫了!”莫若曦冷声相像,“而我莫若曦能给他正夫的位置!”她上前一步,肃然喝道:“他值这个价!” 风轻涯一听,冷声鄙视道:“莫家主始终不明白本王为什么不同意,因为你根本配不上他!”顿了顿,声音冷冽成冰,“他不是货物,没有所谓的价值!” “你!”莫若曦心震了一下,震惊地看着她。 风轻涯不等她开口,转身离开。 莫若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种难堪笼罩着自己、 他不是货物,所以没有所谓的价值! 她说她将那个男人当成货物?! 简直荒谬! 他是她莫若曦第一个动心的男人! 她怎么可能将他当成货物?! 她重重一喝,然后转身,伸手要拿坐上的酒壶。 可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酒瓶的那一刻,整张桌子像是碎了一般,吱呀一声,倒在地上。 桌上的酒菜洒了一地。 莫若曦见了这情形,神情凝重,整张脸都纠结起来,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吐出:“风——轻——涯。” …… 深夜,宣竹宫。 淡淡的灯火下,熏香漂浮在空气中,一片祥和。 尹沅躺在床上,躺在盛德女皇的怀中。同样的怀抱,可是却没有以前的温暖。 他抚摸着腹部,转身背靠着她。 她是他的妻主,更是他的君王,她要留宿,他拒绝,却阻挡不了。 她说的没错,雅王不会想看见他们两个人这样的。 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他不想他出生以后,没有母亲的疼爱。 可是他屈服了,他们仿佛回到了以前,依然是深爱着彼此的好夫妻,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心伤了。不,是已经伤痕累累了。 这一次,她将它他所有的伤都已经挖出来了…… 挖出来了…… 他们真的还可以回到过去吗? “沅儿……”忽然一道无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沅儿……还在生朕的气吗?” 虽然她用涯儿,用未出世的孩子打破了彼此的僵局,可是他们之间,似乎立起了一道墙。 隔住了彼此! 尹沅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没有……” 盛德女皇并不相信,可是她也无肯奈何,“沅儿……朕不仅是母亲,朕还是帝皇……天凤的女皇!”他就不能理解她吗? 尹沅没有说话,盛德女皇只是仅仅地抱着他,也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似乎睡着了。 忽然,尹沅睫毛眨了几下,双唇颤了一下,溢出了一句话,“我只想当一个父亲……” 盛德女皇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抱着尹沅的手紧了几分! 其实她也只想当一个母亲…… 可是她不能! …… 五天后,艳阳高照,迎来了整个春天最好的天气。 花香,鸟语,阳光,温暖。 这一天,帝都内,迎来了一件大盛事。 圣上最宠爱的雅王殿下大婚,帝都成内,热闹非凡。 因为新郎的身份,这场婚礼更是让人瞩目。 迎娶的路上,道路的两旁挤满了人,女子想看看纠缠在当朝的两位亲王身边,失去了清白依然能够加入皇家的男子究竟是怎么的国色天香,而男子,则像看看,那个臭名远扬的雅王殿下,是怎么的恐怖无耻,竟然会娶那样的卑贱男子为正夫。 可是女子们当然无法一睹为快,而男子们见到骏马上的雅王,不由得暗暗阴狠。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娶那个男子,一定是那个贱人勾引殿下!心中对新浪的鄙视更深。 雅王府的大厅内,喜气洋洋的。 圣上、凤后,贤贵君一同主婚,前有未有的隆重。 贤贵君坐在侧位上,看着女儿完成整个婚礼的过程,嘴角的笑容从未少过。 盛德女皇则是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威严,没有不悦,亦没有喜悦。 而凤后则是笑容满脸。 似乎整个仪式中,最为快乐的就属凤后君上! 群臣纷纷猜测,不禁引起了一阵暗思。 仪式过后,新人被送回到了新房。 然后就是酒席。 因为女皇同在,大臣不敢放肆,光是敬酒就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恭喜!”风慕谨端起酒杯,对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红衣的少女说道,眼神诚恳,语气真挚,诚心诚意的模样。 风轻涯一愣,随后举了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掩去嘴角的那一丝的苦笑。 多年后,风轻涯想起这一幕,不由得摇头叹气。 她这一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而最后,她却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不但没有让他得到幸福,反而引发了另一场悲剧。 然后,所有人都在痛苦里沉沦…… 待一切仪式都完成后,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夕阳留下了最后的一丝温暖,然后消失无踪,大地笼在淡淡的月色中! 她是雅王,不需要亲自送客。 待盛德女皇、凤后、贤贵君回宫之后,她来到了新房内。 新房内,舒辰扬坐在床边,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增添了几许红晕,红烛的照耀下,似乎多了几许风情。 风轻涯吸了一口气,上前,“累了吧?” 舒辰扬垂着头,微微摇头。 “饿吗?” 继续摇头。 “想喝水吗?” 依然摇头。 风轻涯有些无论,无声地叹息,最后道:“那休息吧。” 舒辰扬头摇了一半听了下来,然后点了下来。 风轻涯合了合眼,然后转身,去关门,就在她转身的一闪那,却见一道白色的人影跃上了房顶。“呆在房里。”她对舒辰扬一喝,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门,追了上去。 等舒辰扬反应过来,只看见了紧闭的房门。 她的妻主……早已没有了人影! 泪水,随着脸颊滑了下来,滴落在手上,一滴一滴,刺痛着。 很痛…… 原来你,她真的也是可怜他啊…… 舒辰扬,不要在做梦了! …… 屋顶上,两道人影飞跃着。 最后在花园旁的屋顶停了下来。 风轻涯站稳了脚步,冷视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森然道:“你是谁!?” 男子没有出声,慢慢地转过头来。 月光照耀下,清晰地看清了脸庞。 风轻涯一愣,旋即道:“是你!?” (留言没空回,而且网速也不行,回一条需要好久才成功,不过都看了,谢谢大家留言。现说明一下,如无意外,结局不虐,不过过程不保证会虐到什么程度,简介上说过会往死里虐的……) 六十二章 似曾相识 淡淡的月色之下,男子穿着一袭白衣,迎着微风而立。 风轻涯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轩辕勿离! 这段时间的混乱,她几乎忘了这个人! “雅王殿下。”轩辕轩辕勿离微微一笑,眉目间似乎有着一丝的惆怅,“恭喜。” 风轻涯吸了一口凉气,轻然上前一步,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殿下大婚之喜,轩辕勿离定当前来祝贺。”轩辕勿离轻笑着,在月色之下,那抹笑容似乎有些迷离,“还有就是前来跟雅王殿下告别。” “告别?!”风轻涯呢喃着,似乎有些不解,片刻后,她的神色一冷,便道:“轩辕公子,你跟本王告别?”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需要告别的时候了?她以为他躲她还来不及了? 轩辕勿离的神情黯淡了一下,即便在昏暗中,也依然清晰,他似乎叹息一声,然后垂头呢喃道:“我以为我们该是朋友……” 风轻涯闻言,忽然一阵恍惚,仿佛在记忆的深处,朦胧中,一个小男孩,同样低着头,呢喃着我以为我们该是朋友……朦胧的面孔,朦胧的声音,无法判断是谁……她眯了眯眼,快步上前,一把抓着他的手,低喝道:“你是谁!?”那声音中有着某种她也没有发现的颤抖。 轩辕勿离似乎被吓了一跳,双眸瞠了瞠,然后扬起了微笑,淡淡地道:“轩辕勿离。”他的声音很淡,仿佛没有多大的情绪。 “轩辕勿离?”风轻涯呢喃道,眸光一闪,凝视着他,道:“那轩辕勿离又是谁?!” “啊?”轩辕勿离似乎怔住了,片刻后,他垂眸看着握在手腕上的手,嘴角弯弯,抬眸道:“殿下,轩辕勿离就是轩辕勿离。” “是吗?”风轻涯轻轻应了一声,握着他手腕的手慢慢地松下,然后蹲下身子,坐了下来,“本王接受你的道别,公子可以走了。” 轩辕轩辕勿离一愣,看着她的眼神里包含了惊讶和担忧,方才执意要询问的她为何顷刻间就……仿佛……颓废? 颓废? 是的! 可是新婚的她怎么可能会颓废?! “殿下……”他轻轻地唤道,可是却没有下文。 风轻涯抬头看着他,那张平凡的脸上浮现着担忧之色。 担忧?! 我以为我们该是朋友…… 朋友?! 以为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所以才会露出担心之色? “轩辕勿离……”风轻涯呢喃道,仿佛梦呓一般,“我们认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轩辕勿离闻言,嘴角的笑纹更深,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垂下头,轻然道:“殿下,夜深了,你该回新房了。”而他,也应该走了…… 他说完,旋即要转身。 “我以为我们可以是朋友……”风轻涯垂着头,呢喃着。朋友,似乎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朋友! 是啊,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朋友。 所以才会那样的孤独?! 轩辕勿离一怔,离开的决定消失在脑海里,他凝视着她,蜷缩的身子仿佛在害怕着什么,散发出浓郁的哀伤。“殿下……”他坐了下来,疑惑又担忧地问道:“殿下,你……你……怎么了?” 她成婚了,而消息中,盛德女皇似乎属意她,为何她会……如此的哀伤?难道是因为……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同样坐在了她的身边,“是因为舒公子他……” “不是!”风轻涯倏然抬眸,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爱一个人,不会在乎他发生什么事!” “那是……”轩辕勿离一边道,一边露出深思的神情,“是因为……”是因为你不爱他?!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娶他?! 很久以前,她就不是那种心软的人! “舒清说这是我欠舒家的!”风轻涯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委屈,这些日子,她心里的难受,无法跟任何一个人说,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会懂!父君很疼她,可是她却无法确定,他所疼爱的是他的女儿,还是现在的风轻涯。母皇,曾经给予她无数的宠爱,可是这些宠爱的背后,却不知道匿藏着什么的阴谋!楚于楚是,他们几乎是和她一同长大,他们关心她,然而却无法进入她的心。她可以为了救他们倾尽所有,却无法倾诉一切。也许,她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却不是亲密的人!皇姐,她以为她们可以成为好姐妹,好朋友,而事实上却……朋友,她却一个也没有…… 舒辰扬,如今她最亲密的人,可是她却害怕和他呆在一起。 从未恐惧过的她竟然害怕她最亲密的人! “殿下……”轩辕勿离眼中的担忧更深,“舒清错了,也许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她依然错了……你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舒清确实错了,即便她娶了她儿子,他也无法得到幸福。 爹爹说过,没有爱的婚姻,只能成为一场悲剧。 风轻涯闻言,看着他良久良久,忽然间,风轻涯一把握着他的手,神情似乎有些急切。 轩辕勿离见状,心里忽然漏跳了一下,然后加快了速度,片刻后,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然后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手。 风轻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苦笑一声,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啊,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想找一个人,可以倾诉心事,可是不再孤独…… 孤独……这一晚,这种感觉从所未有的重! “没关系。”轩辕勿离轻轻一笑,然后将手收到衣袖下。“或许我可以听听。” “听听?”风轻涯不明所以,蹙眉问道。 轩辕勿离换了换坐姿,面对着她,“听听的你的不开心?” “呵。”风轻涯失笑一声,仿佛要掩饰自己的失神,他看的出她想倾诉?“轩辕公子,你认为我会让你听听吗?” 轩辕勿离笑了笑,道:“如果殿下想的话。”她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她的语气中,有的只是戏谑。 “哎。”风轻涯故意叹气一声,“本王不知道轩辕公子的身份,更不知道公子为何出现在帝都,出现在雅王府,这样该怎么说呢?”轩辕勿离,她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轩辕?! 这个姓并不多见? 轩辕勿离? 轩辕子! “你是轩辕子什么人?!”风轻涯心里一惊,猛然站起身来,“轩辕这姓不多见,而武林神医轩辕子便是这姓!” 轩辕勿离一愣,半晌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微微一拂,道:“殿下,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都无能为力,有很多的无奈,不求事事成功,但求无愧于心。只要殿下无愧于心,那无论做什么,都不必自责,不必难过!”他的话一落,身影一闪,已越出几米之外。 风轻涯一愣,便想追,可是还未行动,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舒正君在等着殿下。”轩辕勿离话一落,成功阻止了她的脚步。他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不知为何竟有些苦涩。然后翩然而去。 风轻涯站在原处,看着那翩然而去的白色身影,耳边传来他最后的话。 “殿下,勿离的玉箫在殿下手中,如有再见之日,勿离再取回,望殿下好生好管。” “再见之日?”风轻涯呢喃道,嘴角弯起,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是的,轻松,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会再见的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8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8部分阅读 会再见的!” 她对着身影消失的地方,呢喃着,然后转身离去。 在她离开后,屋檐下,走出了一个人,但是依然淹没在黑暗中,月光之下,依然无法看清人影。他望着风轻涯离去的地方,喃喃自语,“消息没错……她真的……” “既然如此,那就进行那一个计划吧。”忽然,黑暗中,传来另一道声音。 “不行!” “她已娶舒辰扬,第一个计划已经失败。” “可是……” “决定不能让凤后得逞!” “陛下不会同意的!” “她没有任何选择!” …… 声音停止了下来,黑暗中,寂静的可怕。 “即便你成功,她也不会放过你!”屋檐外黑暗中的人说道。声音冷冽,却并不是无情。 “暗卫统领已传承!” “那又如何,你以为他死了,她会放过我们吗?”声音停了一下,然后坚定地道:“不!她不会!他是他最重要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的人!” “他并不知道这个计划,而且,她重视的人并不止一个!他是她一个绝对不会伤害的人!” …… 声音再一次停止。 微风吹着,月色忽然明亮了起来,也照亮了屋檐外,黑暗中的人。 他一身夜行衣,一张清秀的脸,一眼的挣扎。 “新一任的暗卫统领是谁!?” ……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屋内的传来脚步声,半晌后,屋内的人同样出现在月光下。 那人赫然是连衣! 他走到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身上,声音冷酷而绝情,“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他的声音拖了长长的的,最后说出了名字“——楚于!” 楚于背脊震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他不死,风轻涯只会沉浸在安稳之中!”连衣微微一笑,狰狞无比。 “可是他是她的……”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正是因为他重要,所以他必须死!”连衣冷酷地说道,月光下,似乎呈现出眸光中的恨意!“而且,他也没有资格继续坐那个位置!”所以,他必须死! 让他死的有价值,这是最大的恩赐! 楚于喘着气,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他盯着连衣,盯的他有些不安,然后决然道:“好!我们就等着承受后果吧!” 等着承受后果,然后在一起在地狱中沉沦! 这就是他该得的惩罚! (对不起,这几天心情很糟糕,很难过,生活一团糟,无法更新,很抱歉。希望早日恢复正常更新。) 第六十三章 入宫请安 轻轻地推开门,风轻涯轻然踏进房内,应入眼帘的是满是的黑暗。脚步静止了下来,片刻后,黑暗中才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叹息。 淡淡的月光从琉璃窗缝隙中射进来,成为室内唯一的光亮。 细微,却足以清晰。 风轻涯轻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站着,良久一动不动。 床上的身影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似乎沉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再传来一声叹息。 风轻涯望了床上的身影最后一眼,然后转身走到一边的软榻上,合衣睡下。 或许不能适应这种新关系的人不仅是她,还有他…… 淡月色依然淡雅,环境依然寂静,一日的疲惫让她在和上眼睛的那一刻便沉睡起来 而这时,床上的身影忽然蠕动了几下。 舒辰扬双手紧抓着身下的被褥,牙关紧咬,一滴眼泪滑下脸庞,落入红色的锦被中! 他知道,她只是可怜他而已…… …… 第二天,依然是清朗的好天气,空气香甜,鸟声悦耳。 楚于带着侍者,端着梳洗的温水来到新房中,然后敲响了房门,“殿下,王夫,时辰不早了。” 门内,没有相应。 如果是平日,他或许就推门而进,可是今天,从今天开始,这间寝室,不再是他可以随意出入了! 他垂着眼眸,静静地站着。 晨曦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显得有些孤寂和悲伤。 寝室内 舒辰扬早已换好衣装,静静地坐在床边。视线凝固在软榻上沉睡的女子身上,然而那双眼眸却是空洞的可怕。 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任何情绪。 整个人就像一个没有陶瓷娃娃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软榻上,风轻涯忽然猛震了一下,然后倏然做了起来,明显是从噩梦中醒来。 她抹去了额上的冷汗,眉目间似乎带着一丝悲切。 她又梦见了前世的事,从妈妈离开的那一刻到她选择死亡的时候,一场梦,竟然书写了她的一生。 十年来,除了开始的三个多月之外,她已经不会这样梦见曾经的自己! 这意味着什么? “殿下……” 一道轻柔的生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风轻涯循声望去,然后一脸的愕然。 舒辰扬见状,空洞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情绪——讽刺……“殿下睡的可好?”他微微一拂,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大方得体。 风轻涯闻言,有些尴尬,赶忙下了软榻,站起身来,胡乱整理一下衣裳,然后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愧疚和惊惶,“很好……呃……舒……”她停下了断续的话,吸了一口气,然后镇静道:“对不起扬儿,昨晚我……我见你睡了,所以……” “我明白。”舒辰扬打断了她的话,而她的惊慌失措也映在他的眼里,“昨晚太累了,所以先睡了。” “哦。”风轻涯干干地应了一声。 舒辰扬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外的楚于等侍人道:“进来伺候殿下梳洗。” 楚于看了一眼眼前的雅王夫,微微一愣,淡笑,优雅,高贵,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他以为他该痛苦,至少该难过,可是他却只有微笑。 “楚公子?”舒辰扬见他不动,再次开口。他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可是如今的他没有伤心的权利。他没有资格让她呵护,所以没有伤心的权利! 而且,一颗死了的心又如何伤? “是。”楚于垂头道,“请王夫叫奴侍楚于,奴侍不敢妄称公子。” 舒辰扬微微一愣,感觉到恭敬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是不屑吗?他勾了勾嘴角,自嘲之意一闪而过,“知道了。”然后侧过身,让人进去。是啊,知道了,除了这三个字,他还可以说什么?! 而风轻涯,则站在一旁,看着所有的一切,双眼眯了又眯,最后恢复了平静。 梳洗过后,风轻涯携着舒辰扬到了大厅。 朝日拜见,这是只有正夫才有的礼仪。除了让下人拜见主夫,更重要的是立威。这是风轻涯在繁复的礼节中唯一看重的。 立威,也许就是他所需要的! “奴侍拜见主夫。” 大厅连着前院,都挤满了人,齐声高呼。 风轻涯坐在一旁,喝着茶,眉目间多少带着点惊讶。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雅王府竟然有这么多人。 “起来吧。”舒辰扬轻声说道,虽然轻柔却是清晰,而带着威严。 众人闻言,一同起身。 舒辰扬看了一眼风轻涯,意图不明,然后将视线转回众人身上,沉吟了片刻,道:“都下去吧!” 只是这一声下来,众人更是安静。 一般来说,正夫都会在这个时候立威,或是拉拢妻主的一切贴身奴侍,好更好的讨妻主欢心,而此刻,雅王府的主夫竟然什么也不说? 风轻涯注意到了异常,视线在楚于身上扫了扫,然后移到了舒辰扬身上,发现了他的紧张。 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她还是发现了。 “王夫的话没听到吗?”她凝视着在场的人,神情有些冰冷。竟然娶了他,那他就是她的正夫!她不允许任何人欺辱! 楚于闻言,微微一拂,然后转向众人,道:“都下去,将殿下和王夫的早点送上来。” 他的话一落,众人都散了。 一炷香后,早点摆满了偏厅内的饭桌。 “怎么?不合口味吗?”风轻涯见舒辰扬用的很少,问道,声音极尽的温柔。“让厨房再做?” “不用了,我……”舒辰扬因为她忽如起来的温柔吓了一跳,“不用,这些很好。”一说完,然后端起面前的小米粥大口大口地喝着。 风轻涯见状,有些无奈,她就这么可怕,一句话就吓得他这样?她无声了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筷子,端起茶喝了起来。 “主子,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宫了。”楚于站在身边,小声提醒着。 风轻涯闻言,眉头皱了皱,看了忙碌着的舒辰扬,对楚于问道:“一定得进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进宫。 到昨天为止,他还一句话不说,而今天却想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一个人的情绪不可能转变这么快? “这是历代的规矩。皇女大婚次日都得进宫请安,而且……”楚于顿了顿,收进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垂头道:“而且陛下半个时辰前已经派人来接了。” “派人来接?”风轻涯嗤笑一声,“母皇还怕我跑了啊?”真可笑!她暗自冷笑了一声,然后环视了周围,问道:“小于,小是呢?”刚刚的请安好像也没来?“他病了?” 楚于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道:“不是,他……”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吐出了四个字,“宿醉未醒。” 风轻涯听后,挑了挑眉,“宿醉未醒?他昨晚喝醉了?”她成婚,他真的这么开心?不过是也不足奇,想当初,他恨不得她早日成婚,就怕她会真的娶他当奴隶似的。 舒辰扬一边喝粥一边扫视着身边的人。忽然间的微笑,俏皮狡黠,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从未见过她有这一面。哦,不,事实上,他认识她并不多…… 他是她的夫,可是却不了解她! 本是最亲密的人,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扬儿?”风轻涯发觉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心里有些担心,“怎么了?” 舒辰扬迅速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一个正夫该有的神态。如何做一个好主夫,他早就已经熟悉在心。只是没有想到……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 深情的,无奈的,绝情的……仿佛做梦一般,过去四年的一切,顷刻间浮现在脑海中。 风慕谨,他该恨她,可是如今,他心里的感觉确实感激,感激她的放弃…… 然而…… 他抬头看了一眼担忧的风轻涯,那她,他又该是什么?感激吗?还是喜欢?甚至爱? 他爱她吗? 这个相处不多,却深刻的女子…… 而,风慕谨,他曾经深入骨的女子,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吗?! 还是,他对她们都…… 不! 不可能的! 他怎么能够如此的下贱! 不会的! 舒辰扬猛用力地摇着头,拼命要将那个下贱的念头甩开。 风轻涯见状,眉目中的担忧更甚,伸手握着他的肩,让他直视他,然后低声喝道:“扬儿!” 舒辰扬身子震了一下,然后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没事……” 风轻涯似乎不信,“如果不身体不好,你就留在府中休息,不用进宫……” “不要!”舒辰扬闻言,心里一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痛苦之色,“不要……我……”仅仅一天而已,她就已经要收回对他的怜悯吗? 风轻涯的手被他握的有些疼,“扬儿,你冷静一点!我没说不让你去!” 舒辰扬愣愣地看着风轻涯,惊慌地问道:“真的?” “真的!”风轻涯肯定地说道:“如果你身体好的话,我们一起去。”她有些无法应付他忽如起来的情绪转变。 以前的她影像中的舒辰扬,是一个高贵大方,知书达理,神态出尘的世家公子,可是现在,他却忽然成熟冷静,忽然像孩子一样,忽然又有云慕祁几分的任性。 她知道一个人遭逢大难后,都会出现一些反常,可是他…… “我身体很好。”舒辰扬松开了手,微笑道,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气色,“进宫请安是我的责任,我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不去,他可能就不是真正的雅王夫吧?所以他一定要去,无论面对什么他一定要去!他只会是雅王夫,永远的雅王夫! “嗯。”风轻涯收回了手,起身对他伸出手,道:“那走吧。” 舒辰扬缓缓起身,望着眼前的手,然后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上了那只手。柔软而温暖,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暖暖的,所有的恐惧仿佛消失了一般,“好。”他微笑地应道。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什么也不怕了! ……,…… 没有盛大的朝见礼,只是简简单单的拜见。 只有女皇一个。 风轻涯见状,一脸的愠怒,但是在女皇阴霾的眼神下,忍了下来。 而舒辰扬依然一脸的微笑,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 盛德女皇看着女儿怒容,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冷冷地扫了舒辰扬一样,然后沉声道:“凤后身子不适,雅王夫不必前去请安了,贤贵君身怀有孕,你多些陪他吧。” “是。”舒辰扬很恭顺地垂首道。 盛德女皇并没有满意的神情,依然是冷漠的语气,“你宣竹宫,朕有事和涯儿商议。” 舒辰扬抬头看了风轻涯一眼,然后遵命行礼退下。 待他离开后,盛德女皇收敛了阴郁之气,看着女儿,无奈道:“你满意呢?” 风轻涯勾了勾嘴角,有些讽刺,有些倨傲,还有些轻狂,“儿臣不知母皇这话何意?” 盛德女皇愣了一下,然后道:“哼,朕知道你不满意,可是这已经是朕最大的退步了!”过多的宠爱,换来的只是危险,有时候甚至是致命的。她的女儿,为何就是不明白! “那儿臣可真要好好地谢谢母皇!”风轻涯淡淡地道,语气中尽是讽刺之意。将人逼到了绝境,再装作仁慈的上帝给予一条半死不活的路,然后让接受施舍的人千恩万谢?! 盛德女皇的神情沉了下来,可是语气依然是劝告,“涯儿,很多事,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在长大些,你就会懂得!”她知道她将逼的很紧,可是这就是她的命啊! 风轻涯嗤笑一声,长大?前世她三十好几难道还不够大?也许她不是不能够理解,而是不想再去面对这样险恶的人心,那样的勾心斗角! 曾经,她懂,可是却输了亲情,输了生命,输了所有的一切! “母皇,你快乐吗?”她忽然问道。 高高在上,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利用人,如何算计人! 不快了!真的不快的! 因为她知道!很清楚地知道! 盛德女皇看着女儿,一脸的挣扎,最后依然回归平静,“涯儿,朕没有选择!”她也不知道她是没有选择,还是不愿意选择!因为放弃自己已经用有的,那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是吗?”风轻涯依然嗤笑一声,然后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回到刚刚的话题,“不知母皇想要和儿臣商议什么?”语气淡漠,仿佛在谈一桩生意一样。 盛德女皇眉头一皱,女儿的转变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她不想毁掉了她们之间深厚的母女情!“你的官职!”她收敛了强硬的语气,“朕准备安排你进户部,你觉得怎么样?” 风轻涯挑了挑眉,反问道:“儿臣有的选择吗?” 盛德女皇一窒,没有回答。 风轻涯笑了笑,有些苍凉,“儿臣还以为母皇要儿臣接管兵权!”如今,争夺的焦点不就是兵权?让她接受兵权不就可以将她推倒漩涡中心? “兵权之事朕会处理。”盛德女皇没有多说,而是继续正题:“财政乃国之核心,百年来,天凤的朝政都掌握在世家手里,帝都莫家,江南秦家,边城无恒山庄,朕希望你能将财政的大权收归皇权。” 风轻涯一惊,沉声道:“母皇未太看得起儿臣了。”将财政权收归皇权,这简直是笑话!财政大权已经世家手中太久,她以为那些人会轻易地放手吗?!更何况这三大世家盘根错节,不知道又多深的联系! 恐怕朝廷还没有动手,皇权就先被逼的崩溃! 钱,在一些重要的时刻,是极为重要的! 盛德女皇没有动怒,因为她也知道这些,而这个目标同样是她的母皇给与的! 几百年来,从凤琉女帝创立天凤皇朝开始,财政大权就一直掌握在这些世家手中! 几百年了!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原因让这些世家维持不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在天凤,就这样发生! 秘闻中,这是凤琉女帝一手造成的,可是究竟是何原因根本无从探究! “这就是母皇的条件!”盛德女皇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以强硬的语气命令,“朕让你娶了舒辰扬,你也该完成朕的条件!” 风轻涯看着她,沉吟了片刻,“如果儿臣做不到呢?”她该不会杀了她吧? “你必须做到!”盛德女皇道,表情从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让你的女儿,你的孙女,一代一代!直到做到为止!” 风轻涯闻言,忽然感觉遍体生寒,一字一句地道:“母皇的意思是儿臣的子子孙孙都要为这个条件卖命!”这是什么条件! “没错!”盛德女皇微微一笑,有些残忍,“这就是真的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现在写休书休了舒辰扬!” 风轻涯盯着她,几乎可以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盛德女皇毫不退步。 母女俩就这样对视着,仿佛正在进行生死对决一样。 良久之后,风轻涯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然后微笑道“我答应!”竟然她的女儿可以继续做,也就是她也不用做到!至于她的女儿!如果她永远不出生呢?! 母皇,竟然您如此看的起涯儿,那就玩吧! 盛德女皇看着女儿狡黠而狠戾的笑容,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女儿,疼了十六年的女儿,而如今,竟然显得如此的陌生?! (貌似挺多天没更了,对不起……从现在起努力码字!!!关于文,貌似偶将舒辰扬写的有些变态了……) 第六十四章 希望绝望 凤藻宫内的一座偏殿,连续好几天传出愤怒的吼声,嘶哑的哭叫声,还有东西摔坏的声音。 风慕谨一踏进门口,就见一个杯子迎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然后一手挥开,“祁儿,够了!” 云慕祁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裳肮脏,神情疯狂,“你滚!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他不会嫁!绝对不会嫁!“你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会嫁给你?!不!你休想!” “婚礼已经完成了!”风慕谨冷声道,“至于你嫁不嫁我,这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哼!”云慕祁随手抓了一个东西旋即丢向她,“风慕谨,我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脸的恨意,怒声指控道:“我不嫁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嫁你!” 风慕谨依然冷着一张脸,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待会云相回来接你回府。” “哼!”云慕祁踉跄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推来她,“我死也不嫁你!” 风慕谨后退了一步,然后道:“父后会向母皇请旨赐婚,然后我们就成婚,应该不会太久。” 云慕祁愣了一下,然后大吼起来,“我说了我不嫁给你!”混蛋!坏人!混蛋! “那你要嫁谁?”风慕谨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神情也似乎有些激动,“云慕祁,我警告你。”她一手抓起云慕祁的手,看着他的双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戾,“涯儿已经娶了他了,如果你敢破坏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记住,只要他受到伤害,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云慕祁脸色开始苍白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多日来的难过,委屈一拥而上。“你放手!”他一喝,然后用尽全力将她推开,拼命地跑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欺负他! 母亲不疼他了,凤后舅舅总是对他板着一张脸,甚至威胁他! 而那个人……那个负心人,她竟然说永远不会喜欢他!! 他有什么不好! 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要去那个人,那个人没了清白啊! 他竟然连这样的一个贱人都比不上! 他好喜欢她啊!为什么不要他! 女皇说要她娶他的,可是现在却丢了他! 呜呜,为什么!? “啊……”忽然间,整个人倒在地上,手掌,小腿传来了痛楚。 可是他却没有觉察到。 痛,好痛……不是跌伤,而是心痛! 爹爹曾经这样痛的,然后就死了! 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御花园的青石道上,云慕蜷缩在地上,揪着胸口的衣裳,泪水满脸,浸湿了衣裳。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他的低喃忽然间消失了,一双泪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人影。 淡淡的微笑,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竟然是他! 他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不知廉耻的贱人! 他凭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云慕祁用衣袖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倏然站起,让前面冲去。 愤恨的眼神,不顾一切的气势。 而那边,舒辰扬一个人独自走着,脚步轻快,眉目带笑,沉浸在希望的喜悦中。 见过贤贵君,不,父君后,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对未来的憧憬似乎又回来了。 在他踏入宣竹宫前,忐忑的心在见到宣竹宫内的青竹后,莫名其妙地开始平静。 宣竹宫内的青竹依然生机勃勃,气氛一片祥和。 可是在他见到贤贵君后,惊慌的情绪再度占满了心头。 脑海中,一幕幕的情景浮现。 花厅内,尹沅打量着舒辰扬,脸上带着淡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以前并没有仔细看清楚,而如今,他是她女儿的正夫,他当然要好好瞧瞧。 舒辰扬低着头,一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裳,额上更是开始冒着冷汗。 尹沅见状,收回了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很可怕吗?”如果站在一个父亲的位置上,他当然不希望女儿娶舒辰扬,但是正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亲,竟然女儿喜欢,他唯有支持。 女儿的幸福就是他的一切。 “不!……不……”舒辰扬惊慌失措地解释着,“我……” “自从你进了宣竹宫你就在怕。”尹沅淡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改口叫我父君,可是你没有。” “我……”舒辰扬看着眼前的男子,淡雅的气质,出色的容颜,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自惭形秽,“我……”他垂下了头,低喃道:“我不配……” “可是你嫁给了涯儿。”尹沅道,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想跟她过一辈子的话,那你就必须过了自己的那一关!”他顿了顿,伸手握着他冰冷发抖的手,语气慈爱,“扬儿,我希望你能够给涯儿幸福!而前提是,你必须和她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 舒辰扬抬头看着他,一脸的呆滞。他以为他会责备他,会骂他,会羞辱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你……我……”他洗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说完,“你不生我的气?”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男子,可是她却娶了他! 因为她觉得这是她欠舒家的! “竟然涯儿选择了你,那我就会将你当成我的孩子一样疼爱。”尹沅淡笑道,“怎么,还习惯吗?” 舒辰扬看着慈爱的笑着的长辈,鼻子一酸,双眼开始朦胧。他以为他在这里,不会受到善待的,他以为…… “别哭,如果涯儿待会来了还以为我这个做父君的欺负你。”尹沅拍了拍他的手,“孩子,父君知道你很痛苦,可是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生活,那就必须忘了。把它忘了吧,父君相信涯儿会给你幸福的。” 舒辰扬嘴唇张了张,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涯儿。”尹沅依然劝慰道,“涯儿虽然没有什么雄韬伟略,更没胸怀大志,但是那孩子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舒辰扬吸了吸鼻子,挤出了一句颤抖的话:“我知道……”正如那天她在书阁上说的话一样。她本可以将他骗下来,然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可是她遵守了诺言娶了他! “嗯,那就好。”尹沅点头笑道,“父君希望你能够一生一世地陪着涯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孩子似乎很寂寞……”尤其是最近的几个月,太多事的发生,让他的女儿也开始变了。 舒辰扬没有挺清楚他后面的话,但是他很清晰地了解了他的话,咬了咬下唇,然后反握着尹沅的手,苍白的脸上满是坚决,“父君!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如果说他之前还在犹豫,那现在他已经决定了!他不仅要当她的王夫,更要当她的爱人!他一定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给她…… “舒辰扬!”一句怒喝让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就在他刚刚抬头,脸上就被狠狠地打了一掌,然后脚步不稳地跌倒在地上。 “贱人!不要脸!……呜呜,不要脸!”云慕祁一边哭着一边踢打在他的身上,“贱人!贱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妻主!呜呜……贱人!……你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舒辰扬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任由着云慕祁任意地踢打着,身上的痛苦传入心中,揪揪地痛着。他不是贱人!不是! “呜呜……为什么要抢走她,贱人……呜呜……我不要嫁给风慕谨!我不要!……我不要当凤后……我不要啊……我喜欢她啊!你为什么要抢走他!……我恨你!恨死你!……你快死啊!为什么还不死!”云慕祁一声的狼狈,泪流满面的脸上满是癫狂,如同疯子一样,“把她换给我!还给我!舒辰扬,你这个贱人,把她还……” “你干什么!”一声怒喝传来,舒辰扬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开始消失。 风慕谨死死地揪着依然疯狂地往前踢打的云慕祁,一双眼眸红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云慕祁嘶吼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舒辰扬,像是恨不得撕碎了他,“我要杀了他!” 舒辰扬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黯淡起了来,撑着地想起来,但是刚刚一用力,就再次倒在了地上。 风慕谨见状,扬起手重重地打了云慕祁一巴掌,然后还不怜惜地将他推在地上,泛红的眸子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仿佛云慕祁再动一下,就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一样。 云慕祁吓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没有说,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恶魔般的人,更忘了刚刚的愤恨。 风慕谨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走到舒辰扬面对,蹲下身子想要扶起他,可是就在她手伸出的那一刻,被狠狠地推开。 “谨王殿下,我可以自己来。”舒辰扬绝情地拒绝她的帮助,然后自己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这时,附近的侍人已经开始聚集过来,密集地围着三人,都冷眼旁观,看着舒辰扬一次次地挣扎起来。 风慕谨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她垂着头,看着被推开来的那只手,心如绞痛。 舒辰扬看着越来越多围观却不伸出援手的侍人,心情暗淡下来了,不是为了这些人的冷酷,而是因为他失了她的脸面。 他咬着牙,再次努力想站起来,之前开始消逝的疼爱又再一次袭来,甚至更加严重,牙关紧咬着,忍着!他不能让她失了颜面,不能! 最后,他终于站起来了,可是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子也摇摇晃晃的,他以为他会再一次跌在僵硬的青石地上,可是他最后的意识中,感觉到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殿下……”如梦呓般的话出口,然后陷入了黑暗中。 风轻涯一脸冷冽地看着怀中的人,脏兮兮的衣袍,脸上的伤痕,让她忍不住心疼!这辈子,能够让她心疼的人只有父君,而现在她竟然为这个男子心疼? 不,他是她的夫君! 一想到这,风轻涯的冷冽气息再度加剧,脸庞上更是阴郁一片。她将视线转向了面前呆愣的风慕谨,“皇姐,还不够吗?!”声音几乎冷冽成冰。 风慕谨一愣,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真的想要他死了才甘心吗?!”风轻涯冷冽道,“我说过,那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放弃了,那他和你就再也没有关系!” “我……”风慕谨急切地挤出了一个字,可是并没有下文,她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两人,不言不语,神情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悲伤。 风轻涯注意到了她的悲伤,可是这一刻她没有伤心,而是鄙视,竟然选择放弃,又为何悲伤?她的皇姐,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最后,她还是看错了人!是因为她太渴望亲人,所以没想到即便是亲人,也可以尔虞我诈,也可以勾心斗角! 是啊,她忘了,她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有纯粹的亲人?小时候凤后温柔的算计,母皇十年的宠溺阴谋,而唯一的姐姐,却不给与她一丝一毫的任性。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所有人,包括她,都必须负责人,更甚至,可能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的不肯面对现实,她的软弱,她的犹豫不决,仿佛这一世,她所有的的缺点都显示出来了,仿佛她这一世,一无是处! 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而是依然不敢面对…… “请皇姐看好自己的未婚夫!”风轻涯合了合眼,冷漠道:“如果在有下次,休怪皇妹无情!”她说完,没有再看静默的风慕谨一眼,将怀中昏迷的人儿横腰抱起。 就在她抱起他的那一刻,神情惊愕。 她知道这里的男人和前世的男人不同,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轻,仿佛大风可以吹走一样。 “不要走!”一道凄厉而绝望的叫喊打断了她的思路。 云慕祁在见到她要离开的那一刻终于回过神来,趴在地上,“不要走!求你……不要不要我……呜呜……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啊!……你不要不要我!……” 风轻涯转过身,看着眼前哭的像个泪人的男子,眉头微蹙,然后道:“我已娶夫。”简短,淡漠,绝情! 也许以前,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可是在这一刻,她相信了。可是相信了并不代表她会接受,或者说是面对。 而且,现在的云慕祁,不是她可以接受和面对的。 有时候,绝情也是一种慈悲。 云慕祁闻言,整个人呆滞了,除了眼中的泪水猛流之外,没有任何生气。 风轻涯不忍地转身,然后起步离开。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风慕谨,在她离开的那一刻,眼中的除了哀伤外,多了一抹心安。 她对他那么好,她终于可以心安了! 这样就好…… …… 宣竹宫,听涯小筑 尹沅心疼地看着床上昏迷的舒辰扬,内疚地开口:“都是我!我应该等你来了在休息的!”因为疲倦,他没有等女儿来就休息,可是没想到扬儿竟然会出宣竹宫,更没想到他会遇上云慕祁那野蛮公子,而那云公子竟然这样对他! “父君。”风轻涯对他微微一笑,宽慰道:“御医说他没什么事,只是一些皮外伤,休养两天就好的。”她慢慢起身,看着脸露疲惫的父亲,道:“父君累了吧?涯儿送你去休息。” “不用了。”尹沅确实疲惫,“你陪着扬儿吧。”见女儿同意后,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个多月,不知道是因为有孕,总觉得很容易累。当初怀涯儿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累过。 …… 凤藻宫大殿内,凝固了一股冷冽的气息。 凤后端坐在主位上,云启坐在客座,风慕谨站着,而地上,则是坐着失魂落魄的舒辰扬。 “逆子!”云启怒喝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凤后的视线在女儿和云慕祁身上来回望着。 风慕谨看着凤后,仿佛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凤后淡淡地开口,“谨儿,你说说。”他的语气和和善,而眼神则是阴郁。 因为风轻涯和舒辰扬的婚礼正常完成,他昨晚睡得从所未有的安心,可是没想到他以不适推了拜见里,却为了自己最中意的谨王夫人选而毁了好心情!他以为将他关起来,等婚礼完成后就了事,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大众殴打雅王夫,更可耻的是当着谨儿的面对着那个人的女儿示爱! 他的女儿有什么不好?!竟然会输给风轻涯?! 不行!绝对不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占上风,怎么能够在这上面输给尹沅那个贱人! “祁儿心情不好,没什么大事。”风慕谨回道,仿佛真的没什么大事。 凤后闻言,双眼一眯,道:“没什么大事?!父后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那父后听儿臣的,还是听其他人!”风慕谨回道,语气有些激。 凤后一窒,神情更是的阴郁。 一旁的云启见气氛紧张了起来,忙道:“君上,是臣教导无方,请君上降罪!”可能凤后没有觉察,但是她觉察到了,自从舒辰扬那个贱人出事后,谨王和凤后的关系开始僵硬起。这不是她想见到的! “哼!”凤后转移视线,“云相教出来的好儿子!” “请君上降罪!”云启见状,下跪请罪道。 凤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却见一个宫侍前来禀报。 “启禀君上,云小姐派人来请云相大人。” 云启一愣,有些惊讶,怡儿怎么会派人进宫找她?昨晚她应邀前往莫家,而且一夜未归,难道出了什么事! “既然云相有事,那就先去吧。”凤后说道,“至于祁儿,就先住在凤藻宫。”他不信他调教不了他! 云启看着儿子犹豫了一会,然后拱手道:“那臣先告退。”然后转身离开。 凤后待她离开后,吩咐宫侍将云慕祁带回偏殿,然后剩下了父女二人。 “如果父后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先告退了。”风慕谨冷淡地道。 凤后眉头皱了皱,十分不满意女儿的冷淡,“谨儿,记得答应过父后的事!” “儿臣谨记在心!”风慕谨勾着嘴角,冷笑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然后转身离开。 凤后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竟然看到了孤独和悲伤……不!不会的!他倏然站起,脸庞上满是坚决。 绝对不会!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一切都是为了她! 第六十章 从心开始 第一次府中派人进宫找她。云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 此刻,云府内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 云启坐在首座上,神情似乎在喜悦和愤怒之间挣扎。 而身边坐着的莫若曦则是一脸悠哉的模样,“云相大人,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理?” 只是云启还未回答,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云慕怡就叫嚣起来,“母亲,我……” “闭嘴!”云启骤然喝道,怒色开始浮现,片刻后就消失,换成了愧色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9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9部分阅读 变脸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莫家主,既然小女做出这种事,当然会负责人,云某会择日想秦老太君提亲,一定……” “提亲?”莫若曦嗤笑一声,“云相,你说的可真轻松,秦小公子这次前来是想和莫某商议婚事,可是没想到莫某好心宴请云小姐,还特意让秦小公子出来相见,可是没想到云小姐竟然——”莫若曦说到这,神情忽然转冷,“哼!这一次,我莫若曦真的看错人了!” 云启闻言,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而地上的云慕怡一听,倏然站起来,愤恨地指着莫若曦,怒喝道:“你胡说,那种恶心的男子,我云慕怡怎么会碰他!……”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脸色更是震惊,“不!是你!是你在酒里下药!是你!是你害我的!” 莫若曦闻言,冷笑一声,“云小姐,你说我下药让你和我的未婚夫做那种苟且之事?哼!云小姐,你以为我疯了不成!” 云启见状,对这女儿怒喝道:“怡儿闭嘴!” “不!分明是她害我的!”云慕怡咆哮道,“是她在酒中下药,不然我怎么会碰那种男子!那种恶心的男子……是她做的!对!她要报复我上次对楚是下药!是这样!母亲!我……” “闭嘴!”云启喝道,然后看向莫若曦的眼神变得深沉,“莫家主,这……” “哦?”莫若曦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道:“你以为我会冒着得罪秦家来陷害你?” 云启眉头皱了皱,但是神情依然平静,“那莫家主认为这件事怎么办才好?” “既然云相决定提亲,那就提亲吧。”莫若曦淡淡地道,“相信云相一定会让秦家满意的。” 云启闻言,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神情却有些阴郁,方才极力反对的人现在竟然如此轻松?她看了看女儿,心里开始认同女儿的话。 这是一个局! 可是…… 她将视线转向莫若曦身上,眼睛眯了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正如她所说的,得罪秦家对她并没有好?可是她的反应分明是在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可是为什么? 莫若曦看着神情有些阴郁的云启,已然了然她的怀疑,只是这并不是她在乎的,“既然云相已经想到解决之策,那莫某就告辞了!”她站起身来,拱手道,完全和方才的态度迥异,更不像未婚夫被抢了该有的反应。 “莫家主!”云启起身道,“可否告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神情态度已经不像刚才的轻松和庆幸。 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外的话,那就是阴谋! 而设计这个阴谋的人竟然是她极力拉拢的人! 不过,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耍阴谋! “云相,这不是很清楚了吗?”莫若曦故作疑惑,“云小姐因为酒后乱性,在家上走出了房间,上错了床,毁了秦小公子的清白,就这么回事。” “是吗?”云启的语气冷了下来,“可是据小女说,她是被下药了,所以才会……” “哼!”莫若曦打断了她的话,恼怒道:“云相的意思就是相信云小姐所说的?!” “莫家主的态度让本相不得不怀疑!”云启冷笑道,“莫家主,本相可不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在她面前耍阴谋,她还不够资格! “既然云相不相信莫某,那莫若曦也没什么好说的!”莫若曦回以冷漠,“不过莫某还是要提醒云想大人,秦小公子不堪羞辱,今早就返回秦家,现在恐怕秦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 “你!”云启神情越来越阴鸷。 “云相大人恐怕会很忙,既然如此,莫若曦就不打扰了!”莫若曦拱了拱手,然后勾着嘴角,转身离开。 “母亲!我绝对不会娶他的!”云慕怡一见莫若曦离开,焦急地喝道:“ 母亲,我不要娶那种男子!那么丑的男子怎么配做我……” “闭嘴!”云启怒喝道:“没用的东西!你不娶,难道和秦家作对吗?!”看来这一切都早已安排好!秦家先是断了她在江南的商路,然后接近亲近怡儿,然后设计这一局!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莫若曦给机会她拉拢秦家!? “我不要!”云慕怡一听,脸色比死还难看!“母亲,你知不知道女儿醒来的时候见到那个男子,差点吐了!母亲,我怎么能够娶他!那种模样,连当我们见的小侍也不配!怎么能够让女儿娶他!” 云启沉默地看着叫嚣的女儿,心中的愤怒更是压抑不住!想他云启一生英明,可是没想到竟然生了这样一个没用的女儿!“够了!”她怒喝了一声,“那男子你不想娶也得娶!云相现在不能在多一件麻烦!”女皇如此安静的可怕!想必在想着如何反击!如其树敌,不如多了秦家一个朋友!就算成不了朋友,那也是至少不是敌人! “我不要!死也不!”云慕怡怒喝道,然后愤怒地转身,跑了出去! “怡儿!”云启怒喝道,但是依然留不住女儿,“逆女!” 她站在大厅的门口,一脸阴沉的让人可怕! 一直以为最听话的两个棋子如今竟然都反抗她! 她的女儿,还有那个儿子!都在和她作对! “管家!”一声阴沉的怒喝后,一个年过中年的女子赶了出来,在看见主人阴沉可怕的脸色后,战战兢兢地低头,“家主有何吩咐?” “看住小姐!” 她说完,然后拂袖离开! 管家还在后怕,同时升起了疑惑,家主为什么要生气?公子就要成为谨王夫,更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女夫和凤后! 家主为何还如此阴沉可怕?! …… 天边染起了红霞,夕阳的给大地带来最后一抹光辉。 气势辉煌的皇宫笼罩在火红的夕阳下,增添了几分鬼魅。 宣竹宫,听涯小筑 风轻涯放下碗,结束了两辈子第一次的喂食。“不用再吃点?要不喝燕窝?还是人参茶?还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舒辰扬打断了她的话,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只是可怜他吗?! 风轻涯沉吟了片刻,然后端起一杯参茶,递给他,轻声道:“喝参茶吧。” 舒辰扬顺从的接下,一口喝完,然后再次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夫君。”风轻涯道,语气虽然轻,但是眼神却是肯定的,“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就这样?”舒辰扬继续问道,眼中的水雾越来越重。 “还不够吗?”风轻涯道,声音依然是坚定的,“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亲人,这个理由还不够?” “你不嫌弃我吗?”舒辰扬问道,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风轻涯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嫌弃你,我会娶你吗?” “因为你同情我!”舒辰扬忽然喝道,泪水不断往下流,“因为你可怜我!”他以为可以像父君那样,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可是不能!云公子不仅打了他的身,更将他刚刚树立起来的希望全部摧毁! 原来希望可以如此的短暂! 风轻涯看着他,沉默片刻,然后道:“没错,我娶你是因为可怜你!因为你母亲对我说是我害了你的!” 舒辰扬呆住了,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眼泪也忘了留。即便已经知晓,但是亲耳听见,竟然是如此的痛心。 “这是实话。”风轻涯忽略了他脸上的痛苦,“扬儿,你也知道的不是吗?”这是她娶他唯一的原因,不是吗? 舒辰扬木然地点了点头,仿佛木娃娃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气。 风轻涯见状,再次叹息一声,“可是我们既然成了夫妻,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已经是夫妻,所以我们试着……试着接受对方,如何?” “啊?”舒辰扬啊了一声,呆呆的模样。 “我不爱你。”风轻涯说道。 舒辰扬再度泛起了悲伤之色。 “可是你也不爱我不是吗?”风轻涯认真地道,“我们都不爱对方,所以我知道我们将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可是如果你愿意试着接受我的话,那我会尽所有的能力让你幸福!我会很努力的去尝试爱上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舒辰扬依然呆呆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轻涯无奈地叹气一声,伸手想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可是那杯子却被紧紧地抓着,“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她轻声道,似乎有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你永远都会是雅王夫,雅王府内你依然是唯一的主夫!你可以再王府中安然度过余生,一切都不予匮乏,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如果将来,你想跟你爱的人走,我会放你走!总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 “我愿意!”舒辰扬忽然说道,焦急的神情似乎害怕她会反悔一样。 风轻涯闻言,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惊讶,她以为他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毕竟他和皇姐四年的感情,不过,在听到她的答案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松了口气。他答应了,那将来,她知道如何走了!“那好。”她轻然道,“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把被子给我吧。” 舒辰扬闻言,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伸手将手中的杯子送出。 风轻涯将杯子放下,然后扶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休息一下吧。” 舒辰扬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风轻涯见他睡了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忽然一只消瘦的手一把抓着她的手,低声却急切的道:“你去哪里?” 风轻涯收住脚步,转身,微笑道:“我去看看父君,他的身体不太好。” 舒辰扬松开了手,迟疑片刻,小声道:“你会回来吗?” 风轻涯一愣,然后道:“当然。” “好。”舒辰扬微笑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风轻涯看了他半晌,然后转身离开,慢慢地关上了放门。 屋外,所有的一切,都龙笼罩夕阳之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知为何,风轻涯想起了这句话。她抬头,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忽然有种心酸的感觉,不知为何。 为舒辰扬?还是为了自己?! 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她唯有面对! 她会尽一切力量去爱上他,然后和他一起,营造属于他们的幸福!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这个承诺,她不得不割舍曾经渴望的一切,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 …… 三天后,风轻涯带着舒辰扬回雅王府。 而舒辰扬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主寝室,住在了王夫的院子。 风轻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而心里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然后慢慢地重新开始,更是从心开始。 一个月来,雅王府内也依然仅仅有条,依然风平浪静。它的安宁并未因为多了一个主子而有任何的改变。 一个月后,几声蝉声迎来了炎夏的序幕,或者该说是夏雨。 当天涯暖阁外的蝉声叫起的那刻,第一场雷雨也同时到来。 风轻涯站在琉璃窗外,神情凝重地看着窗外的磅礴大雨。接连七天,这样的雨没有听过片刻。 这个月来,她任职户部,将朝廷的财政状况了解了一遍,明白母皇为何如逼她。国库丰盈,这是好事,但是细查之下,国库收入绝大部分来自税收,而这些税收几乎都来自三大世家! 皇权需军权维护,军权需要钱财维持! 她该庆幸,这么多年来,三大世家没有想过联合一起,否则,风家的皇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灭亡了! “殿下……”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风轻涯转过身,看着一袭水蓝服饰的舒辰扬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她喜欢的点心。“怎么来了?”她皱了皱眉,然后上前道,“这么大雨,要是淋着了又该病了。”天涯暖阁没有和主室连同的长廊,而是一条幽静的青石小道。而御医说,他的身子还未完全好起来,如果不注意小病会不断。这个月来,他们相处的不错,两人之间的愉快似乎让她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 “我没事,小是帮我。”舒辰扬微笑道,脸色红润,“小于教我做了些点心,你喜欢吃的,你试试!” “好啊。”风轻涯点头道,正要捻起一块时眼角却扫见了门口,浑身湿漉漉的人,“小是?”她眉头皱紧,走到他身边,“你怎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啊!”舒辰扬惊讶地道,“小是,你怎么……”他快步走到他面前,焦急而愧疚地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一心想给她尝尝点心,却忽视了他,他为他撑伞,可是没想到湿了他一身,“对不起!……” “我没事!”楚是摸了摸额上的水珠,“只不过是湿了而已。” 风轻涯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在这一刻,她才发现,他竟然变得如此的安静!安静的不想楚是!这个月来,她完全忽视了他!“小是,你怎么了?”似乎也消瘦了不少? “我没事啊?”楚是扬起了笑容,灿烂炫目,“我没事了,我要去换衣服。”笑容,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风轻涯看着他撑着伞消失在雨帘中,脸上泛起了担忧。看来这段日子她真的忽视了他了。可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舒辰扬看着面露担忧的风轻涯,“我不是……” “没事。”风轻涯微笑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担心小是而已。” “嗯。”舒辰扬低头应了一声。这个月,他过的很快乐,没有鄙视,没有辱骂,有的只是关怀。他知道她真的像她的承诺一样,努力着。她忙的时候,他为她沏茶,她看书的时候,让他一起看,即使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很快乐!可是越快乐,他的心里就越不安,害怕终有一天,这份快乐会消失无踪,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怎么了?”风轻涯注意到他一闪而过的悲伤,“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忽视了小是,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舒辰扬抬眸看向她,微笑道:“我没事。”然后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说小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忽视了,现在想想,他真的有些不对劲。”风轻涯道,“以前他……” 舒辰扬见她的话截然而止,正想询问,却见她神情不悦地盯着门口。他转过身,然后看见了几个人从雨中走来,“殿下……” 风轻涯抚慰的看了他一眼,“没事。”然后上前。 雨帘中,连衣撑着伞,微微一拂,然后道:“雅王殿下,陛下有请!” (心情不好,很迷茫,像只迷途羔羊,更新非常不好,所以被下架是活该……(gt;_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0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0部分阅读 他一向谨慎,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的——软弱?还是有什么阴谋? 她得更要小心为上! “那就让她又去无回!”凤后道,语气阴鸷,“只要她回不来,风月潮就算有多少号应变之策也无力回天!”是啊,除掉她!只要除掉她,风月潮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而谨儿!更不会因为所谓姐妹之情而心慈手软!更不会和他作对!“还有尹沅那个贱人的肚子,更不能流!”二十年来,后宫中,没有任何一位侍君能够保住孩子!更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可以出生!风轻涯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疏忽,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 没错,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云启见凤后越来越阴森恐怖的脸,不但没有生出害怕之心,反而觉得安心!工于心计,心狠手辣,这才是凤后云斯宇!“臣定当全力配合君上!” 除掉障碍,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哼!”凤后冷哼一声,“云相说话要算数才好!……不过……本宫还有另一件事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云相大人!” 云启眯了眯眼,道:“不知君上所谓何事?” “天凤的本宫的谨儿的!只要谨儿登位,云家必定更加显赫!不过……”云斯宇缓缓站起来,尊贵之下还有一股冷冽的气势,“如果有任何人威胁到本宫的谨儿,本宫绝对不会弄放过她!”他顿了顿,阴狠地笑了笑,“姐姐,宇儿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姐姐!” 云相与他对视,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垂落的手紧紧地握着,良久之后,嘴边微微勾起,吐出了一句话:“臣明白!”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妥协! …… 凤藻宫中暗潮汹涌,而在宣竹宫中,则是阵阵温馨。 风轻涯和风慕谨分别后,便来到了宣竹宫,而这时,尹沅方才起身梳洗。 待他梳洗后,风轻涯细心陪他用完早膳。 “涯儿?”尹沅端起女儿递上的参茶,眼露担忧地道:“涯儿,出了什么事吗?” 风轻涯看着父亲,似乎欲言又止。 “涯儿……”尹沅再度唤道,“是……是因为正德殿吗?” “啊?”风轻涯有些惊愕,只片刻后就恢复了平静,“母皇告诉你的?” 尹沅点了点头,“你母皇说她罚你在正德殿照料历代先皇,不过……”他叹了一口气,“父君不相信……不过,你母皇应该不会伤害你。” 风轻涯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眸,轻然道:“儿臣要去江南晟州……” “铿锵!”一声,尹沅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温热的参茶洒了一地,“涯儿,你说什么?” 风轻涯没有抬头,因为不忍去看他震惊和担忧的神情,“是!”声音冷冰冰的,仿佛狠下心来。 “为什么?”尹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因为你母皇吗?……”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们的女儿?!为什么?!“我去找她……”他一边说,一边踉跄地想起身。 “父君!”风轻涯连忙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父君!” 尹沅脸色苍白的看着焦急的女儿,喘着气在她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涯儿……”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臂,嘴里呢喃着,“涯儿,爹爹保护你!爹爹不会让人伤害你!……” “父君,我不会有事的!”风轻涯担忧地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父君,我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尹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松开了女儿的手,挤出了一丝笑容,“好,父君相信你……”又吸了好几口气,“涯儿,你母皇为什么要你去晟州??……” “不是母皇让我去。”风轻涯见他平静下来,“是儿臣想去!” 尹沅的身子震了一下,“为……为什么……” “儿臣想找一份东西。”风轻涯微笑道,“找一份儿臣遗失很久的东西……” 尹沅听了女儿的话,心疼起来,“涯儿……你要找什么?需要去晟州那种地方?”虽然他不过问朝政,但是在宫中的宫侍中亦听过晟州发生的天灾,而且,二十年前,那场惨不忍睹的屠杀,更是让他害怕! “一份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风轻涯忽然撒娇道:“父君,儿臣保证一定会安安全全回来!”她瞄了一眼尹沅隆起的肚子,“到我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可以抱到弟弟了!”而且,我也许可以趁机探探,这里的男子如何生孩子。当然,这句话她只是在心里默道。 尹沅笑容更深,轻斥道:“你这孩子!”仿佛之前的恐惧消失了一样,“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黄昏。”风轻涯回道。 尹沅笑容僵了一下,“那你快回府好好准备,还有扬儿,你要好好和他说,不要让他担心你……还有,嗯,对了,这三天他一定很担心你的……” 风轻涯微笑地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不过儿臣想让扬儿进宫陪父君,这样你们都可以有伴,父君你看……” “好!”尹沅爽快的应道,“明日我会派人出宫接他进宫。” “谢父君!”风轻涯谢道。扬儿安排好了,至于父君……“父君,儿臣先回去,父君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她说完,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父君,好重身体!涯儿会回来的!” 尹沅眼睛湿润了,但是忍住了泪水,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的女儿只是远行而已,她会回来的! 第二章 南行(二) 午时将近,久未出现的太阳高挂空中,将连日的阴沉湿漉驱散,带来了淡淡的炎热气息。 雅王府内,依然宁静,但是却缺少了安详。 因为王府的主子已经三日未回。 王府大门前,舒辰扬一如过去的三日,神情忧郁地站着,双眼凝视着一个方向,等待着她的归来。 宫里传来消息,说她冒犯陛下,被罚跪正德殿。 是因为他吗? 因为自己,她屡次违背女皇! 她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可是,他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过去的一个月,即使她没有碰他,但是他真的很幸福,很幸福!以他这样的残花败柳,她能这样对他,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这幸福,真的如此短暂吗? 这一次,她回来,还会像过去的一个月,那样,对他好? 忽然,眸中出现了一个人影,让他从哀伤中走出,嘴里不由自主地呢喃道,“殿下!”然后飞快跑了过去。 还未走到门口,风轻涯就被人扑来,死死地抱着,整个人差点被扑倒,她愣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扬儿?” 舒辰扬没有说话,只是手抱得更紧。他不要她离开!他要她离开他!她会不要他吗?会吗?不要啊!不要亲手将他从地狱中拯救出来,又亲手将他推下去! 不要啊! “扬儿,你怎么了?”风轻涯似乎感觉到他的悲伤,神情不由得变得心疼,原来还有不少人担心她,爱护她,也许她说的很对,只要心定,自然会发现身边,很多关心自己的人!“你怎么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只是三日而已,为何他还有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舒辰扬听了后,身体忽然一震,然后松开了手,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速度快的让人惊讶,“殿下,你回来啦。” “扬儿?”风轻涯眉间的皱褶泛起,“你……” “我没事!”舒辰扬打断了她的话,神情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累了吧?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温柔、关切。 风轻涯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后点头,“嗯。”声音轻柔了不少,多了几分亲昵。 两人一同相携回到寝室中,舒辰扬苍白的脸露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殿下饿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准备午膳。” “好。”风轻涯做了下来,微笑回道,“这三天府中没有什么事吧?” 舒辰扬垂着头,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声回道:“府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风轻涯回道,接过茶喝了一口,“将来的一个月恐怕要幸苦你了。”晟州一行,希望真的可以找到她失落的东西。也许她说的对,只要找到了寄托,也许就不会如此的抗拒! 如果这是宿命,那至少让她找到心甘情愿的理由! 舒辰扬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疑惑之色,“殿……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出门一趟。”风轻涯放下了茶杯,站起来淡淡道,踌躇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下面的话,“去晟州。”语气中带了几许担忧。 “晟州?”舒辰扬一愣,旋即脸色更是苍白,双手倏然抓着她的手臂,惊叫道:“你为什么要去?”晟州?王府的吓人听说那里正闹水灾,“现在已经不下雨了啊!你看,还出太阳了!你为什么要去那里?”爹爹说过,那儿曾经是地狱! “扬儿,你冷静点!”风轻涯手臂有些发疼,心疼道:“是停雨了”帝都确实停雨了,但是江南依然沉浸在暴雨中!可是这个她不能告诉他!“母皇只是让我去安抚受灾的百姓而已,没有任何的危险!” “危险?!”舒辰扬一听见这个词,忽然感觉遍体生寒,“什么危险?”像母亲和爹爹那样吗?不要! 风轻涯见状,怜惜地扶住他滑落的身子,“扬儿……” “不要!你不要去!不要去!”舒辰扬伸手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母亲……爹爹……不要!你要去……不要危险!” 风轻涯沉了沉眸,不知道如何安慰怀中的人。过去的一个月,他总是温柔地呆在她身边,从来也没有这样失态,可是他说她最亲密的人啊?“我不会有事的!扬儿……” 舒辰扬没有听到了她的劝告,依然紧紧地抱着风轻涯,死不放手! “主子?” 一声呢喃传来,让风轻涯如逢救星,她抬头看见眼前的人,神情有些焦急,“小是,你来的……”她的话没有说完,门外的楚是忽然转过身,跑开了。“小是?!” 舒辰扬听见了她呼声,似乎找回了几分理智,松开了手,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呢喃道:“对不起……” 风轻涯收回了视线,看着眼前低头道歉的人,不知为何,一种疼惜浮上心头,“扬儿,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会尽全力给你幸福,所以我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出事!”见他现在的模样,她情愿他想刚才一样,即使失去理智,但是却让她觉得他确实是她最亲密的人,可是如今,他的惊慌和疏离……“扬儿,记得我说过,我们要重新开始吗?” 舒辰扬一愣,头猛然抬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尽是疑惑。 风轻涯凝视着他片刻,然后舒了一口气,伸手握着他的手,“扬儿,我希望我们真的可以成为夫妻!一起相携到老,一起宁静生活。” “啊?”舒辰扬惊愕地叫了一声,然后满目震惊地看着她。 风轻涯见他的模样,笑容更加的深刻,“我想我是该正真活着!” “啊?”舒辰扬依然只发出了一个声音。 风轻涯伸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皱起眉头,故作恼怒地道:“扬儿,着三天没有好好吃饭吧?好像瘦了!不行,得好好补补!” “啊?”舒辰扬再度啊了一声,“殿……殿下……”她怎么会这样?以前她对他很好,很和善,但是从来不和他如此开玩笑! “我饿了。”风轻涯不理会他的惊讶,笑道:“王夫,你不是要给为妻准备午膳吗?”为妻?一直以为很难说出口,可是如今,并不是想象中的难。也许认命,并不是一件坏事。 “哦!”舒辰扬忽然叫道,然后手忙脚乱的道:“我现在就去……我……” “扬儿……”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犹豫了半晌,然后道:“扬儿,你愿意和我一起……一起相携到老吗?”他是她的夫,她希望和她一起携手到老的人是他!不,已经注定了是他不是吗?只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毕竟,皇姐依然很关心他,他们有四年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皇姐心里爱他,而她,如今,最多的也只不过是疼惜而已!“我会尽我所能去爱你,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 “我愿意!”舒辰扬打断了她的话,嘶哑的声音道,“我这一辈子只陪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 风轻涯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儿,心里忽然揪了一下,隐隐地疼着,她不知道她能不能不让他失望,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想和他过一辈子!过去的三天里,她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珍惜眼前人!既然她娶了他,那就不能让他不幸福!这是她的承诺,也许也是她开始真正生活的起点!“我答应你,这一辈子,我风轻涯不会负你!”她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下着承诺,“我绝对不会负你!” 上天给与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许不是恩典,而是惩罚!惩罚她不尊重生命,惩罚她亵渎生命!她说的没错,既然错了,那就学会改正!学会珍惜!即便是惩罚,亦要好好珍惜! 而珍惜唯一的前提就是爱! …… 午时,艳阳高照,扫除了一起的湿气,昨日的磅礴仿佛只是一场忧郁的梦。 可是在一个人的心里,忧郁的梦与他无关,更不会影响到他,因为他所做的是噩梦! 即将缠绕一声的噩梦! “祁儿,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云启看着眼前憔悴不已的儿子,口气也放软了,“你想吃什么,母亲让你给你做!” 云慕祁坐在一旁,仿佛瘦了一圈似的,神情憔悴不已,原本生气勃勃的模子,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祁儿!”云启见儿子不说话,似乎有些不耐烦,“祁儿,谨王有什么不好?你嫁给了她,将来就是凤后了!这是多大的荣誉!”风轻涯那个丫头有什么好?!要文没文,要武没武,更是优柔寡断,虽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懒懒成性,但是也没有多大的长进! 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让儿子如此的执着?! 云慕祁依然不说话,整个人安静的就想一个陶瓷娃娃一样。 “哼!”云启冷哼了一声,“祁儿,母亲这是为你好!等你将来高高在上的时候,你就会感激母亲了!忘了风轻涯,安安心心地嫁做谨王夫吧!”她说完,见儿子依然没有反应,一甩衣袖,气愤地离开。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一抹狠戾拂过脸庞,“祁儿,今日早朝,风轻涯请旨前往晟州治水!这一去恐怕很难再回,你就死了那份心吧!”她说完,露出白牙阴森森地笑了笑,然后走出了房间,随即,房门被关起起来。 云慕祁依然坐着,满桌的佳肴丝毫无法引起他的食欲。憔悴的脸庞忽然出现了情绪变化。 难过……惊讶……欢喜……绝望……甜蜜……愤怒……祈求……多种的情绪交织浮现,苍白的嘴唇也不断地蠕动,发出了一句句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要娶他?……” “晟州?……” “为什么不喜欢我?……” “是什么?” “……为什么讨厌我?……” “救了我?……” “……我好喜欢你哦……” “她?……去?……” “……嘻嘻……她好喜欢我哦……呵呵……” 良久良计之后,房间内的呢喃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无踪,而那憔悴的脸庞上,如今只剩下了一种情绪——恐惧! 一直持续着。 傍晚时分,当小侍进来换晚餐的时候,见到的依然是一张恐惧的脸孔。 “公……公子?……”小侍诚惶诚恐地叫唤着。公子贴身小侍被罚,所以由他送饭。即使他只是厨房的一个卑微的小侍,但是也听说过公子的残忍。听说,只要公子不满意,就会拳打脚踢,甚至还会丧命。 可是……现在……他怯怯地抬头看着云慕祁,“公子?”怎么害怕的是公子? “我要见母亲!”忽然,一道难听的声音传来,吓得那小侍差点摔了手中的晚膳。 “公……公子?” “我要见母亲!”云慕祁喝道,一双木然的眸子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我要见母亲!” “是!……是……”那小侍吓得三魂不见七魄,颤抖地放下手中的托盘,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一炷香后,云启伴着一张脸,走进了昏暗的房间,“祁儿,你找为娘?”该想通了吧! “她救我……不要命……”云慕祁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 云启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祁儿,你还……” “我要见谨王表姐!”云慕祁没有听完她的话,一脸执拗地道:“我要见谨王表姐!” “嗯?”云启给自己的儿子弄得有些糊涂,“你要见谨王?” 云慕祁扶着桌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处神情不解的云启,虚弱的声音多了坚定,“我要见她!” 云启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好。”说完,对一边的小侍吩咐道:“伺候公子用膳!”然后带着怀疑离开。 既然他要见就见,她就不信,她的儿子还会逃出她的手掌不成! 怡儿和秦家即将完成,祁儿最好也安安分分嫁入谨王府! …… 夜幕遮住了白日最后的一丝亮光。 这一晚,漆黑一片,天空中,没有一丝月光,更找不到一点星光。 大地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黑布紧紧地笼罩着。 晚膳过后,风轻涯便呆在天涯暖阁看书,平静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即将远赴危险。 “殿下?”舒辰扬端着一壶香茶进屋,“我泡了香茶,你喝点吗?” 风轻涯放下了书,微笑地点头,“嗯,你也坐吧。” 舒辰扬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上,“殿下,你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我帮收拾!”虽然语气极力的平静,但是捧着茶的双手依然微微地颤抖着。 风轻涯接过茶,同时给予安抚的微笑,“我说过不会有事。” “是……”舒辰扬又低下了头。真的会没事吗? “扬儿……”风轻涯轻声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不!”舒辰扬猛然抬头,否认道,“我只是……只是……”话听了下来,“爹爹说过晟州,他说那是地狱!” 风轻涯愣了愣,片刻后才想起,那是他的家乡,“那是二十年前的晟州,如今的晟州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晟州了!我看过资料,其实也并不是很严重。”下面递上的资料是不怎么严重,不过事实如何,拿药亲眼看了才知道。 也许,这就是母皇要她去的原因,还有担心的原因吧? 要她去死? 只是不知道怎么死法?! “殿下?”舒辰扬看见了她眼中仿佛划过一抹阴森之色,只是……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他吸了一口气,然后甩开了那些胡思乱想,回到正题上来,“可是还是有危险啊!” 风轻涯没有回话,而是凝视着他,良久后,才开口道:“扬儿,其实皇姐还很在乎你。”他有知道的权利吧。 舒辰扬一听,脸色骤然白了起来,双眸微红,正视着风轻涯,“你嫌弃我吗?”她还是嫌弃他吗? 风轻涯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与他对视着。 最后,败下阵来的是舒辰扬,“对不起……”他不应该怀疑她的!那眼中的傥荡,让他更加觉得自己卑劣! “扬儿,我没爱过人,所以我不知道如何才是最好的爱人方式。”风轻涯靠在软垫上,神情慵懒,但是语气却是严肃,“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我现在不告诉你,将你你知道了,而如果你放不下她,到时候,恐怕你怨的人会是我!” “我不会!”舒辰扬反驳道,坚定决然! 风轻涯淡淡一哂,“我们不是神仙,所以无法预测未来,可是我知道,两人之间,只有真诚以待,这份感情才能够长久!” “我曾经爱过她,可是这已经是过去了!”舒辰扬道,声音有些急切,“当初她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离开,我并不恨她,因为当时,我的心已经背离了她!所以我不怨她!殿下,我和她,早已缘尽!”如今,我喜欢的人是你!他在心里偷偷地补了一句。可是这一句,如今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以后,等她真正相信他了,他会告诉她! 他喜欢她,是真的! 即便被耻笑,被羞辱,他还是知道,他喜欢她! 因为她的温柔,因为她的善良,因为她的诚心! 是的,他喜欢她! 可是现在不能说,他不想在她没有动心之前给她负担! 如果她终究无法喜欢上他,那他……也许会放弃吧! 会吗? 舒辰扬一想到这个结果,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扬儿?”风轻涯见状,连忙扶着他,“你怎么了?” 舒辰扬笑了笑,有些苦涩,然后偎依在她的怀中,如今,他也顾不得任何廉耻,他不想让她离开他!“殿下……你会离开我吗?”他艰难地问道,然后紧紧抱着她,不敢松手,也不想松手。 风轻涯忽然惊觉,方才自己的好意似乎伤害了他!“对不起扬儿……” 舒辰扬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扬儿,我说过不会爱人,可是我想我可以学。”风轻涯轻声道,神情似乎有些沧桑,前世百种经历,却惟独少了爱情!她与男子唯一的相处就是为了算计!如今,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这种算计,再度出现在她的男人身上!可是除了算计,她已经不会用其他的方式和男子相处。“扬儿,你是我的王夫,我怎么会离开你?!” “真的?”舒辰扬仰头看着她。 风轻涯点了点头,“只要你一日是我风轻涯的夫,我就绝对不会丢下你!” 舒辰扬心里再度激动起来,“谢谢……”然后再度偎依回她的怀中,在心里发着誓: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喜欢你!一定会照顾好你!我发誓! 风轻涯见状,知道他平静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爱情吗? 忽然,铿锵一声,打断了她的疑惑。 风轻涯抬头,却只看见了门口处的瓷碗碎片,还有那远去的身影,“小是?”她认得那背影! 可是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也是担心她吗? 可是不对啊,之前她进宫前,他亦是如此。 “扬儿,你去看看。”风轻涯松开了他,下了软榻。 舒辰扬似乎有些不舍,但是最后还是温婉地道:“去吧,殿下,我帮你收拾行装。” “行装不用收拾了。”风轻涯淡淡地道,“母皇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不用在这等我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舒辰扬听了这话,神情有些黯淡,不过最后,还是微笑地离开。 风轻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楚是身上。 晚膳的时候她见过小于,他平常没有不同,只是小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园内,除了挂在长廊上的灯笼光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光亮,黑漆漆的! 荷花池旁的石凳上,一道黑暗的人影坐着,偶尔传来啜泣的声音。 风轻涯在黑暗中探索到人影,然后轻步走进。 楚是坐在石凳上,似乎没有觉察到又人靠近。 风轻涯走进些,已经确定了是楚是,“小是?” 楚是一愣,然后倏然站了起来,转过身,瞪着黑漆漆的后方,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先吼了再算,“你来干什么!?” 风轻涯一愣,但是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怀念的感觉,走到他身边,借着微弱的光线,找到石凳,坐了下来。开玩笑道:“小是,你还是这么能吼啊。” 楚是一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胡说!” “呵呵……”风轻涯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忽然,语气变得严肃和担忧起来,“小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第三章 离别 “小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风轻涯严肃地问道。 楚是一愣,咬着牙没有回答。 风轻涯走到他面前,神情担忧,“小是?……”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以前你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的,你都会吼出来,可是现在……” “你不也一样!”楚是怒喝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以前你不会这样的!”他上前一步,伸手用力地推了她一下,“以前你不会这样的!没错!你是很懒,可是你不会这样的!你说……”他顿了下,吸了一下鼻子,愤怒而哀怨地吼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是不是娶了他就不要我们了!” “小是?!”风轻涯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不要他们了? 楚是瞪着她,双眼掬着泪水,“你还说不是!自从你成亲,你就不理我和哥哥!你整天想着他!根本不管我和哥哥!……你这混蛋!” “你……”风轻涯疑惑的脸上换上了震惊,“小是……你……你们不喜欢扬儿?”可是这个月来,他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我不能不喜欢他!”楚是大吼道,“是我害了他!我不能不喜欢他!可是他抢了你!我又不能讨厌他!……自从你娶了他,你眼里就只有他!你知不知道……我……很烦!烦死了!莫若曦老是送东西来!我讨厌她!恨死她了!……可是她老是来烦我!……她说你娶亲了,就会不要我了!……我是不要嫁给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凭什么不要我!……我告诉你,你休想将我丢给莫若曦那个混蛋!……不,你能都是一样的坏!……她说你如今只重视自己的夫君!……她说,你只会关心他,照顾他!莫若曦那个混蛋说你总有一天会不要我的!……风轻涯你凭什么不要我?!” 风轻涯静静地站着,听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人积蓄已久的怨言,“我没有不要你!”她轻声而坚定地解释道,“我只是……只有……疏忽了而已……”是疏忽了,为了让舒辰扬尽快从过去的噩梦中平复过来,她在他身上花了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她没想到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你骗人!”楚是吼道,有些歇斯底里,“你明明喜欢他,所以跟他在一起!你早忘了我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是不温柔,不讨人喜欢,还经常骂你!所以你有了新人照顾你之后就不要……” “小是!”风轻涯双手握着他的肩,沉声喝道:“你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不要!”楚是使劲挣扎着,泪水依然流着,清秀的脸庞泛着痛楚的挣扎,“爹爹不要我们!母亲也不认我们!现在你也不要我了!你们都是混蛋!……”他伸手,握着肩上的手,愤怒的痛诉转为悲痛的哀求,“主子,不要不要我……呜呜……求你……不要不要我!他们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以后不骂你,以后像王夫一样温柔,像哥哥一样体贴!”他松了松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忽然一脸坚定地哽咽道:“主子,以后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话说完,哽咽了几声,在回复到哀求的神情,“主子,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求你……” “我没说不要你!”风轻涯语露心疼,“小是,这么多年来,我将你当成我的亲人,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要你!”是啊,她将他当成亲人,怎么会不要他!?“小是!”她神情严肃,语气坚定,“这十年来,我一直将你们当我的弟弟,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小是,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我为什么会不要你?嗯?这一辈子,我都不会不要你!我发誓,我风轻涯这一辈子决定不会丢下你!” 楚是溢满泪水的眼睛闪了一下,迟疑不决,“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和哥哥?” “我发誓!”风轻涯坚决地道,“我知道这段时间忽视了你们,但是你们永远是我的弟弟,永远都不会改变!” “弟弟?”楚是呢喃一声,神情有些迷惘,“我是你弟弟……那你不会不要我?不会想爹爹和母亲一样嫌弃我们?” 风轻涯直视他,依然坚定地道:“不会!” 楚是看着她,凝视着她,神情迷惘,半晌后,一抹笑容从嘴角慢慢扬起,然后洋溢脸上,“呜呜……我好高兴哦!你不会不要我了!呜呜……”她将他当成亲人,他好高兴好高兴,可是为什么……心里会痛?因为他真的好高兴,好高兴!高兴得心都疼了!? “好了,不要哭了!”风轻涯笨拙地安慰道,“楚大总管一向只有让人哭的份,怎么现在自己哭了? “你混蛋!”楚是轻斥了一声,声音多了一股生气,“莫若曦那混蛋说的对,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有了夫郎就忘了所有人!好色之徒!” 风轻涯见他这样,心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会有事吧?“小是,莫若曦经常来烦你吗?” “哼!”楚是怒哼了一声,“什么莫家家主,简直就是一个滛徒!”仗着自己有钱,每日送些奇珍异宝!怎么,以为他楚是是个贪图珍宝的人!讨厌死了! 风轻涯眉头皱紧,脸色也沉了下来,“小是,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莫若曦,虽然和她没机会成为朋友,但是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还算真正之人!没想到竟然会如此! “你又不理我!”楚是嘟着嘴,余怒未休,“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你都只看着王夫!” 风轻涯愧疚地道歉道:“对不起。”以后,她不会再忽视身边的人了! “我相信你!”楚是很信任的回道,“那以后莫家的人来,你打发她们!”讨厌死了!烦死了!如今他一听到莫字就生气! 风轻涯闻言,面露难色。因为她明天就得离开! “怎么?你……”楚是看着她的面色,板起脸,“你又不要我了?!” “我明天傍晚便要离开帝都!”风轻涯歉然道,“不过我会……” “你要去哪!”楚是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被陛下罚了?她要你去哪?去哪要晚上赶路?”他也是见她三天没回府才知道她被罚宫中,可是没听到她要去哪? 风轻涯迟疑了片刻,然后道:“母皇希望到晟州。” “晟州?”楚是垂眸呢喃道,“明天就要走吗?” “是。”风轻涯应道:“不过我会交代门房,不会让莫家的人马蚤扰道你的!”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道:“不,我离开之后,你和小于、扬儿进宫,到宣竹宫,这样不会有人马蚤扰到你们,更可以陪伴父君!” 楚是抬眸看着她,眼神有些模糊,半晌才道:“好。” “嗯,好,我……”风轻涯交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主子?” 楚于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两人,神情有些疑惑。 风轻涯将视线转向他,问道:“小于,有事吗?” “谨王殿下和……”楚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云公子一道来了。” 风轻涯闻言,有些惊讶,他们两个深夜相携而来,虽让人感到意外,但是也可以说的过去,但是不知他们的来意是何?“知道了。”她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小于,扬儿在天涯暖阁收拾行装,你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忙。” 楚于看了看她一眼,然后应允道:“是。”起步前往。 楚是一见风轻涯想与他说话,先行一步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保护你!” 风轻涯听了他有些孩子气的话,笑了笑,心暖了暖。她想,其实老天还是不错的,至少活到现在,她身边依然有关心的人!“走吧。” 一炷香后,风轻涯两人来到大厅中,可是刚刚一入大厅就被坐在客座上的人吓了一跳。 “云……公子?”风轻涯站在门外,惊愕地看着安静地坐着的仿佛没有灵魂的人。他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样?她走上前,依然惊讶,“你……” 云慕祁听见了她的神情,抬起头,木讷的眼神开始有了光彩。 他没来就好!风慕谨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看着眼前相对视的两人,神情有些复杂。她可以不娶云慕祁,但是涯儿不能娶他!她不会让扬儿受到任何的委屈!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沉吟片刻后,她冷着脸,道:“祁儿想见你!” 风轻涯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向凝视着她,仿佛有很多话要说的云慕祁,蹙了蹙眉,道:“不知云公子有什么事?” 云慕祁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如果云公子无事的话,皇姐还是和云公子早日来宫吧。”风轻涯淡淡地道,言语中却不由得带着一丝戒备。 风慕谨觉察到了,眼神黯淡了一会,然后用眼神示意云慕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但是绝对不会是只想见她一面吧? 云慕祁双唇蠕动,终于发出了声音,柔弱无力,嘶哑难听,哀怨无比,“你为什么讨厌我……” 风轻涯一怔,垂了垂眸,“我没有讨厌你。”她声音轻柔,却不带任何情意。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云慕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叫喊道:“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已娶夫!”风轻涯道,声音高扬了几分,带着一丝愧疚,然后瞄向风慕谨,道:“云公子值得更好的人!” 云慕祁脸色一白,踉跄地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我可以当侧夫!我答应你,我不会欺负王夫!呜呜……我答应你!我不会欺负他!……呜呜……” “云公子!?”风轻涯眉头紧皱,有些无措地看向风慕谨。 风慕谨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哭泣中的云慕祁。他是她的表弟,所以他知道他对正夫以外的男子多痛恨,如今竟然甘愿…… “本王无意再娶!请云公子自重!”风轻涯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将人拉开,伸手推入了发呆的风慕谨身上。 云慕祁似乎被她的行为吓道了,面色惨白地看着她,眼泪止住了,生气开始从他身上抽离,“为什么……” 风轻涯叹了叹气,“云公子,我不想伤害你!” “你真的不喜欢我?”云慕祁上前一步,面如表情,“你真的不喜欢我?” “是!”风轻涯道,几乎毫不犹豫。 “那你喜欢他吗?”云慕祁大声喝道,“你娶他,因为你喜欢他!” “他是我的王夫!”风轻涯沉声道,神情冷了下来。 “你喜欢他……你真的喜欢他……可是你不喜欢我……“云慕祁低下了头,呢喃着,像是痴了一般。 风轻涯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云公子你……” “那我不要你娶我!”云慕祁昂首大声道,苍白消瘦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痴迷的笑容,视线移向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楚是,伸手指着他,“我要和他一样,呆在你身边!” 风轻涯闻言,一脸的惊讶,半晌后才沉声道:“云公子,够了!” “你不同意吗?”云慕祁一脸的绝望,“你还是不要我吗?!” 风轻涯开始烦躁,声音也急躁起来,“云公子,不是不要,而是不能!不可能!” “可是他可以!”云慕祁指着同样一脸惊愕的楚是,“为什么他可以!?他为什么可以留在你身边!” “因为他是我的贴身小侍!”风轻涯忍耐道。 云慕祁在她话一落,就急忙道:“那我也当你的贴身小侍!”说完,上前,伸手想抓着她的手。 风轻涯后退一步躲过了他的手,叱喝道:“云公子,不要胡闹了!” 云慕祁看着她,眼神开始变得绝望和空洞,伸出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1部分阅读 放了下来,垂着头,呆呆地站着,“你还是不要我……还是不要我……”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风轻涯看着他绝望的背景,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愧疚。 “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风慕瑾开口问道,神情复杂。 风轻涯哂笑一声,“难道皇姐希望我待他好?然后娶他?”她明明还在乎扬儿,为何放弃?不过既然放弃了,那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我不会娶他!”风慕谨沉声道:“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娶他!” “是吗?”风轻涯淡淡地应了一声,“皇姐,云公子已离开了。” 风慕谨看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然后不以为意地道:“侍卫会将他安全送回云府!” “皇姐有事要和我说?”风轻涯坐下,手指敲打着桌满,漫不经心地道:“说吧!” 风慕谨脸上伤心之色一掠而过:“你真的喜欢他吗?” “嗯?”风轻涯疑惑地应了一声。 “扬……”风慕谨溢出了一个字,随即改口:“雅王夫!你真的喜欢他吗?!” 风轻涯笑了笑,然后神情转为严肃地道:“他是本王的王夫皇姐发誓会一辈子对他好,让他一辈子幸福!” “那你为何要去晟州?!”风慕谨怒然道,“你知不知道去晟州会有什么后果?!既然你在乎扬……谨王夫,你为什么要去!?” 风轻涯嘴角泛起,微露讽刺,“你以为我有的选择吗?” “母皇疼你,爱你,只要你反对,她绝对不会反对!”风慕谨肯定地道,“只要你拒绝,她一定不会逼你的!” 风轻涯哂笑一声,道:“皇姐真的认为母皇不会逼我,而且,你知道如果我不去,去的人会是谁吗?” 风慕谨沉吟了片刻,道:“不是你,就是我……” “是吗?”风轻涯讽刺道,“皇妹不去,皇姐就必须去,你认为……” “当年前去晟州的是当时的太女!”风慕谨低声道,“母皇这样做……” 风轻涯不等她说完,脸色沉下,打断他的话,“皇姐,我再说一次,我对属于你的太女之位和未来的皇位都没有兴趣!” “那你为何选择去晟州?!”风慕谨不解道,“是?……你真的要去找东西?”她对贤贵君的说辞,她一直以为只是说辞而已。 风轻涯一听,神情冷了下来,“皇姐何以得知?” “皇宫没有秘密!”风慕谨冷言道,然后又担忧起来,“涯儿,你到底想找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去晟州?你告诉我,皇姐帮你找!” 风轻涯看着她,那焦急的神情,脸上的担忧,都是真真实实,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只是为何,之前要如此伤人心?难道真的是因为权势吗?“不必了!皇妹必须自己找。”她冷淡地道,“况且皇妹从出生至今都没有出过帝都,也想借此机会好好走走!既然有人想皇妹要去晟州,去去又何妨?” “可是……” “皇姐放心正如皇姐所说的,母皇疼皇妹,爱皇妹,甚至想将皇位传与皇妹,自然会让人护皇妹周全!”风轻涯垂着眼眸,“好了,皇姐,时辰不早了,皇姐回去休息吧!” “涯儿……”风慕谨有些伤心,凝视着他,欲言又止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风轻涯抬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为什么她们姐妹会走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那个皇位? “主子?”楚是上前,小声叫道。他真的没有想到,云公子会对主子如此的情意已经到了不惜放弃一切的地步! 风轻涯吸了一口气,扬起了笑容,起身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好好休息吧,也许前面还有很多事要面对,很多艰难要度过! 屋檐下,风轻涯抬头看着夜空。乌云消散了不少,几日来,第一次见到了月光。 皎洁的月光洒遍大地,驱散了黑暗…… …… 第二天,旁晚,夕阳未现,反而浓密的乌云再度覆盖天空。 帝都城外,一架马车停着。 风轻涯站在马车旁,看着眼前三个始终不肯离去的人,无奈而心软道:“回去吧。” “殿下……” “主子……” “小于,明天你和扬儿、小是进宫陪父君,王府中的事交给其他人即可。”风轻涯再度交代道,“扬儿,父君很好相处,那你不用担心。”笑了笑,然后转向楚是:“小是,如果必要的话,和父君商量一下,他会护你周全,你不必担忧。待我回来后,就将这件事彻底处理掉!还有……”风轻涯将视线移向舒辰扬,柔声道:“小于、小是,好好照顾扬儿,他的身体还是不好,让他好好调养。” “知道了!”楚于和楚是一同道。 “主子放心,楚于一定会好好照顾王夫和……贤贵君!”楚于正色道,“主子……”他看着风轻涯,神情似乎有些不妥,只是有说不出什么? “殿下……”舒辰扬担忧道:“你……你要小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还会好好照顾父君,你放心吧!” “好!”风轻涯微笑道。 “殿下!”一个守卫打扮的年轻女子拱手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该启程了!” 风轻涯点了点头,然后对三人道:“我该走了,你们回去吧!只是一个月而已,很快我就会回来了!” “嗯!”舒辰扬应了一声,咬着下唇止住了哽咽。他不能让她担心!可是他真的很担心!四年前,也是这样,他送别了她,然后她回来后,所有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而现在,离开的轮到她了……她会吗?不!他现在不能像这些事!她现在要求去的地方很危险,他要诚信祷告才对!他不能再想那些事,这样会让他变得很可耻!不能再想! “王夫……”楚于看着眼前脸色异常差的舒辰扬,“王夫,主子回平安回来的!”没有人比他更肯定! “我没事……”舒辰扬点头,“我们回去吧……”他看着楚是,那脸上的不舍和难过,让他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 她身边有那么多爱慕她的人,他能够在她的心里占多少位置? “小是?”楚于扶着舒辰扬,看着呆呆地看着远去马车的人,“回去吧。” 楚是看了看他,然后在凝视了已经不见了影子的马车,依依不舍地收回来视线,对着哥哥点了点头。 三人同时往离开的马车管道看了一眼,然后上了豪华的马车,打道回府。 一炷香后,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急速驶来,与雅王府的马车插身而过。 半晌后,马车停在了城门口,一个消瘦的少年匆匆忙忙地下了马车,呆呆地站着,望着空荡荡的官道,泪流满面,凄然地呢喃自语: “她走了……走了……她真的不要我了……母亲说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身后,一位华服女子,猛然怒喝道,一脸的震惊…… 第四章 交易 入夜,消失了一天的磅礴大雨再度铺天盖地。 凤藻宫中的寝室中,云斯宇云斯宇正伫立在窗边,凝视着窗的雨帘,嘴角边泛着狠戾的微笑。 忽然,“乓”的一声,寝室的门被猛然推开。 云斯宇不悦地转过身,正要责骂,却看见了眼前无礼的人是多日未见的女儿,“谨儿?”他皱着眉头,快步上前,看着女儿一身的湿漉,“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风慕谨问道,微红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伤,“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斯宇眉头皱的更紧,“谨儿,你……” “父后!为什么要那样做!”风慕谨握着双拳,嘶吼道,“她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啊!” 云斯宇闻言,神情阴沉了下来,“谨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也疼过她的!小时候,你也很疼她的!”风慕谨吼道,“可是为什么……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是啊,他也曾经很疼爱她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可是为什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谨儿,你在说些什么!?”云斯宇沉声喝道,神情更加的阴郁。 “呵呵……”风慕谨笑了笑,凄然悲伤,“父后,你真的的这么恨涯儿吗?恨到让她不会再回来?!” “你!”云斯宇的脸泛怒色,“你胡说些什么!?”她怎么知道? “呵呵……父后,祁儿说,姑姑告诉他,涯儿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风慕谨盯着他,“父后,她为什么会不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们终究要走到这个地步?!生死两难存?!她们都是亲人啊1“父后,我不要太女的位置!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父后,就算儿臣要,母皇也绝对不会给我的!父后,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她是我的妹妹……” 啪的一声,打断了风慕谨的质问。 云斯宇气的脸色发青,“不孝的东西!”他没有想到她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责备他!更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希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上前一步,双手握着女儿的肩,愤怒而失望,“你不要太女的位置?你凭什么不要!从你出生,太女的位置就是你的!那皇位都是你的!你凭什么不要!……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要那个位置,我们女会有什么下场!我告诉你,我们在这个皇宫中,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他是使劲地摇晃着女儿,怒声责备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个贱人已经抢了我的妻主,难道我还要将皇位让给他的女儿?!我告诉你,风慕谨,你是我生的!你没有资格反对我的决定!什么叫做你不要!你以为你不要那个贱人就会放过你吗?!不会!等她的女儿一旦得势,他绝对不会容得下我们父女!我告诉你!那个贱人的女儿不是你的妹妹!她只是你的敌人!从她一出世就是你的敌人!……不要以为你母皇曾经答应过,皇位将来的继承者只有你一个人!那只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风月潮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她会将所有的一切好的东西都给那个贱人的女儿!……我告诉你,她不是你的妹妹,是挡住你前路的敌人!” 风慕谨看着眼前的父亲,一脸嫉恨,一脸的疯狂,“父后!涯儿不是敌人,她是我的妹妹啊!” “啪”的一声,她的脸上再度多了一个掌印! “没用的东西!”云斯宇阴森的脸上满是恨意,森寒的眸中蓄着泪水,神情更加的疯狂,“她不是你妹妹……风月潮知道我不会放过他,知道我不会让她再有子嗣!所以她竟然未婚苟合,她竟然在宫外让那个贱人有孕!那个贱人不知廉耻!那个贱人!……不!那个贱人以为风月潮爱他!?哈哈……风月潮只不过想要一个女儿!她不要我的女儿!谨儿,她不要你,所以才让那个贱人怀孕!……她知道我不会让后宫的男子怀孕,所以她就出去找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肮脏的青楼男子!……说不定风轻涯那个孽种不是她的种!……对!那个贱人生的不过是一个孽种!她怎么可能是风家的子嗣?!……风月潮,她说过爱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我!可是她不但要杀了我的女儿!还要废了我!……谨儿,父后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父后只有你了!谨儿,你放心,只要风轻涯那个野种回不来,父后就会让人逼风月潮立你为太女!谨儿,你放心,没有那个野种,风月潮就什么也做不了!谨儿,你是风家唯一的子嗣!到时候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我们了!” “父后……”风慕谨看着眼前一脸疯狂的父亲,满腹的伤悲,“父亲……她是我的亲妹妹啊!”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不!她不是你的妹妹!”云斯宇叱喝道,带着恨意的眼中泛起了希冀,“醒醒吧孩子!她不会是你的妹妹!永远都不会是!” “不!”风慕谨后退了一步,高声喝道,“父后,我不想!我不想弄成这样!”因为那个位置,已经牺牲了扬儿!难道还要牺牲她唯一的妹妹吗?! 云斯宇闻言,呆滞了片刻,然后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恢复了面对外人的端庄和高贵!“谨儿,我是你的父后!”她没有权利违背他的意愿! “我不会娶祁儿!”风慕谨沉声道,带着一丝绝望心痛的语气!“您是儿臣的父后,所以儿臣尊敬您,孝敬您,可是儿臣不想为了您而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亲人的血!父后,儿臣受够了!自从儿臣懂事以来,这十几年来,儿臣为了父后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为了父后,儿臣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最心爱的人,为了父后,儿臣和自己最亲的妹妹决裂!甚至为了父后,将心爱的人推下地狱!父后!儿臣真的受够了!父后!谨儿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那个皇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是你和母皇施与儿臣的!没错,当得知母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涯儿铺路的时候,知道她曾经想杀了儿臣时,我是很痛苦!甚至开始恨她!可是父后,即便儿臣真的恨母皇,儿臣也不想手上沾上自己亲人的鲜血!父后……”双腿一弯,双膝随即跪在地上,风慕谨眼带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生父亲,哀求着,“父后,儿臣求您!放过涯儿,也放过儿臣!儿臣真的累了!儿臣真的不想成为像父后和母皇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儿臣真的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父后,儿臣真的不想再像牺牲扬儿一样,牺牲其他的人!” 云斯宇的脸色青白青白的,双眸中更是恨意弥漫,“又是那个男子!又是他!”他咬牙切齿,恨意深沉,“又是那个舒辰扬!”他就知道,不能留他一命!只是没想到那个贱人失去了清白,竟然还能贵为王夫!竟然还能魅惑他的女儿!他就知道不能留他一命! “父后?”风慕谨听了他充满恨意的话,惊的倏然站起来,“父后,此事和扬儿无关!父后,请不要……” “闭嘴!”云斯宇喝道,语气阴森,带着杀意,指着门口喝道:“滚!”他不会输!绝对不会输得!不管是舒辰扬还是尹沅,不管是谁都不能抢走他的东西! 风慕谨见状,担忧和焦急又多了几分,“父后……” “立刻给本宫滚出去!”云斯宇转过身,不看她一眼,继而寒声警告道:“谨儿,本宫告诉你!皇位你要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你不要那本宫就将它绑在你的身上!本宫告诉你,你的命是本宫不惜一切代价抱住的,所以你没有资格忤逆我!” “父后!” “你不想娶云慕祁,本宫也不想你娶!可是如果你敢出帝都或者派人出帝都,又或者是让风月潮和那个贱人知道那个孽种的事!本宫就拿舒辰扬是问!”云斯宇慢慢地抓过身,阴森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别以为他成了雅王府,本宫就拿他办法!本宫告诉你,只要他还活在世上,本宫就能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 “扬儿已经是雅王夫,他和儿臣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还要……” “呵呵……”云斯宇看着女儿越来越恐惧的神情,轻笑起来,带着悲伤和失望,半晌后,笑声消失,淡笑的脸庞倏然转为阴沉,如痛死神一般的,一丝一顿,咬牙切齿,“因为贱人依然在你的心里!依然让你忤逆我!” “父后!”风慕谨喝道,神情担忧恐惧,还带着愤怒,“你别忘了当初答应儿臣的!”当初她不追究,甚至为了他而侮辱扬儿,伤害扬儿!“父后,你不要逼儿臣!” “呵呵……”云斯宇笑着,没有笑意地笑着,“谨儿,要是父后逼你你能怎么做?告诉风月潮你的母皇是我做的?你以为她会相信你吗?就算她相信你,那证据呢?谨儿,当初你没有说,如今就算你说了,你以为有多少人会相信你?就算有人相信你,你认为那些人会怎么看待你?他们会以为你只不过是接着自己的未婚夫来往上爬的孬种!到时候,你猜猜,你所谓的妹妹,还是那位高高在上,不惜牺牲一切的母皇,你认为她会怎么看待你?!清醒点谨儿!只要你一说,到时候不仅你的那位好妹妹会视你为敌,还有你的好母皇,她就会借此废了你的王位,在借此将诛杀本宫!还有你的那位扬儿!他会再度成为众矢之的!” 风慕谨合着眼,静静地站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你看看现在的局势吧!”云斯宇依然寒声说着,“你的那位姑姑如今搭上了秦家,你以为她还会想以前那样帮你吗?孩子!你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回事吧!本宫告诉你,只要那个孽种和那个贱人在朝一天,我们父女就永远没有容身之地!” 话一落,风慕谨倏然转过身,快步离开。 云斯宇看着女儿愤怒而去的背影,扬声再度说道:“谨儿,本宫听闻雅王夫的家眷将会入宫陪伴待产的贤贵君,如果本宫听到任何一句本宫不想听到的流言蜚语,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背对着他的背脊忽然震动了一下。 “谨儿,在这个皇宫里,要一个人消失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不要忘了,就算风月潮如何不满本宫,本宫依然是这后宫的主人!本宫也可以告诉你,风月潮也许比我更希望舒辰扬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个女人心机深沉世上无人能敌!他不相信她会允许一个肮脏不堪的男子成为未来的凤后!“本宫可以允诺你,只要那个孽种一死,尹沅那个贱人消失,只要你得到太女的位置,本宫会将舒辰扬还给你!谨儿,本宫可以让你继续宠爱他!就算你要将他扶为凤后,本宫也不说二话!”如果他能够活到那一天的话!“既然你不想听本宫的,那本宫就和你做一个交易!本宫只想要曾经伤害过本宫的人永无翻身之地,而你,只要安心呆在王府中等待封太女的那一天!谨儿,孩子,这不是本宫要你做的,而是本宫和你的一个交易!”他说完,却见女儿依然没有反应,只是这个没有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反应,“好了,本宫累了,你回府休息吧!”他说完,转身步入内室中。 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内室中,他坐在床边,耳边传来了愤怒而去的脚步声,嘴边泛起了胜利的微笑。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而他的女儿,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个贱人!虽然他有些不悦,但是这个弱点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利用之处!只要他得到想要的东西,然后除掉那个贱人之后,他的女儿就没有任何的弱点了!而那个孽种的弱点可多着呢!只要他捏着任何一个,就算派出去的人无法得手,他也一样可以置他于死地! 这十几年来,他受够了!忍够了!是该讨回一切的时候了! “主子。”忽然,窗外传来一道轻唤,转眼后,云斯宇的跟前就多了一个黑衣人。 云斯宇见来人,眉头皱了一下,“你怎么会来?本宫不是跟你说过,近期风月潮防着的紧,如果被宫中的暗卫得知……” “主子请放心。”穆棱难听的声音响起,“属下得知皇宫的暗卫都集中在宣竹宫,所以才前来。” “宣竹宫?”凤后恨恨地重复道,带着浓浓的妒忌!那个孽种一离帝都,她竟然如此关心那个贱人!他咬了咬牙,迁怒身边的人,怒斥道:“那你来所为何事?” “主子恕罪。”穆棱请罪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楚公子请属下务必要将此信交到主子手中!” 云斯宇闻言,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穆棱跪在地上,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主子兴奋的情绪。 “果然是贱人!”云斯宇语调兴奋,仿佛久旱逢甘雨,神情狂喜,双手将信握在手心,揉着,“尹沅,你也有这一天!等着吧!本宫会慢慢地讨回这十多年所有的债! 凤藻宫中,传出了一阵阵久未多年的愉悦笑声,凤藻宫的主人仿佛一夕间找回了遗失多年的快乐! 然而,谁又知,这快乐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第五章 共识 泥泞的官道上,一架马车几匹骏马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马车上,风轻涯靠在软座上,闭目养神。 “下官风瑜冰有事禀报!”马车外,穿着蓑衣的女子御马靠近窗边,湿漉的脸庞虽然恭敬但是却不无臣服之心 半晌后,马车内传来了一声困倦的回应,“什么事?” “雅王殿下,现在雨势太大了,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可否停下来等雨停?”风瑜冰皱了皱眉头,问道。 脱离大队,旁晚出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懒王时,她下的第一个命令,可是却无法说清为何?!晟州情况虽然危机,但是也不差这一晚!更重要的是陛下嘱咐过她这位雅王殿下的毛病,就是绝对不能淋雨! “继续!”马车内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命令。 女子一愣,伸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眼中掠过一丝轻蔑,“殿下,陛下有命,要属下好好照顾殿下,不要让你您着凉,所以请……” “母皇让你照顾我……”依然是困倦的声音,但是这次还带着一丝的威严。“难道母皇就没有让你听我的?” 女子一愣,似乎对于她的反应有些意外,虽然心有不服,但是还是选择忠心! 出帝都之前,陛下旨意,以后她必须听命于雅王!从此以后,雅王就是她的主子?!她以为陛下如此紧急召她回帝都是为了商议如何对付云相一事,没想到是给这样的一个“懒王”当侍卫! “谁?”忽然驾驭马车的侍卫大喝了一声。 女子闻言,快速驾马上前,“什么事?!” “风将……风大人……我……我刚刚看见一道黑影……转进马车!” “黑影?”风瑜冰脸色沉了一下,然后将视线转向马车的门帘上,沉吟片刻,蹙然将手伸到门帘边,可是就在手碰到门帘,还未有机会掀开的时刻,马车内传来了一声叱喝声。 “风侍卫,你又忘了母皇的旨意吗?!” 风瑜冰怔了一会儿,拱手道:“殿下,御车的……” “这里什么也没有!”马车内的声音重了几分。 风瑜冰依然不肯罢休,“为了殿下的安全,请您掀开门帘让属下仔细查看!”既然接受了命令,那就算她死了也要护她周全! 马车内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 半晌后,门帘掀开了一小角,风轻涯一脸淡笑地看向马车外,一声湿漉的女子,风瑜冰?!和皇家同姓?只是不知他来到她身边是什么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她,还某人的眼线?“风侍卫,本王说里面没有人就没有人!而且就算有人,为何你们没有发现?” “有黑影!”风瑜冰道,不知为何,她就是跟她杠上了。 “黑影?”风轻涯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因为大雨,赶路无法用火把,所以围在马车边,将近十人,手中皆拿着发出亮光的翡翠夜明珠,“风侍卫,大雨、黑夜的中有黑影很奇怪吗?” “殿下……”风瑜冰仔细看了看看马车内,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属下只是关心……” “好了。”风轻涯淡淡地道,“既然风侍卫如此关心本王,那就依风侍卫之言,在小镇休息!”然后松手,唰的一声沾上雨水的车帘滑落。 风瑜冰愣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马车半晌,然后扬声道:“快!” 一声令下,马车如箭般往前冲去,两旁的马匹如影般护在两旁。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驶进了了无人影的小镇。 深夜,客栈内 客栈最大的房间内,桌子上摆着两杯茶。 风轻涯坐在桌子旁,垂着头,手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一扇窗子微掩,传入房中依然是凌厉的雨声,房间内,一片安静,冷风吹入房内,桌上的烛火欲熄还留。 不知过了多久,微掩的窗户被猛然推开,一道黑影窜入,落在了桌子对面。 “真没想到雅王殿下也开始有威严了!”来人啧啧称奇,有种讽刺的微笑,“丫头,本事可真大哦!” 风轻涯抬眸瞄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道:“不知上官宫主大费周章前来,所谓何事?”消失已久的人竟然会出现?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飞入马车内?!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惊扰外人之事?! “呵呵。没想到懒王殿下也会有今天的威严!”上官琉目无表情地轻笑几声,“我说丫头,你知道你这样你爹爹会有多担心吗?!” “父君很好。”风轻涯淡淡地答道,端起茶慢慢地喝起来。 “你!”上官琉倏地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道:“风轻涯,你敢说你父君很好?!你知不知道你父君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生活,平静幸福地生活!可是你竟然卷进朝中争斗,你竟然和你那卑鄙的母皇联合在一起让你父妃担心!风轻涯,你有没有良心!”为了躲避皇室暗卫的查探,她忙了好几个月,可是没有想到暗卫忽然停止了追查,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竟然得知这几个月中发生了这么多事! “父君怀孕了……”风轻涯忽然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 “我知道!”上官琉喝道,“竟然你知道沅儿有孕,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你父君担心吗?!”难道她一直看错了她?“难道皇位对你真的有这么多的吸引力!” “我娶夫了。”风轻涯依然垂着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就是因为这样,你就更应该远离那些争斗!”上官琉咆哮道,“难道你想让你父亲,你的夫侍受到生命威胁吗?!”她一直以为她只是懒,只是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的笨!“涯儿,那些事不是你可以参与的!你知道皇位的更替会流多少血吗?你知道你这会让你……” “我知道!”风轻涯沉声打断了,“可是你有知不知道,如果我违背她的命令,父君会怎样?我的夫侍又会怎样?”她缓缓起身,冷冽地看着她,“没错,我是可以带着他们离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想不想离开!没错,他们为了我会选择离开,可是这是他们想吗?!” “既然留在这里会有危险,为什么不暂时委屈他们?!”上官琉反驳道,“只要你带他们离开,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危险!” 风轻涯直视着她,好半晌不说话。 “你看什么?!说话!”上官琉叫道,神情似乎有些尴尬,“难道你不信我?!” 风轻涯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说我们都是师徒一场,我不会不信你!可是,你这样做,真的是为父君好吗?!” “你!”上官琉脸色难看起来,“风轻涯,别忘了我始终是你的师父!”第一次,她用这种严肃的态度跟她说话。 “我知道。”风轻涯语气软了下来,“可是师父……”她第一次叫师父,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父君怀孕了,孩子就快出生了,你难道不想孩子名正言顺地出生吗?还有父君,即便他和母皇有矛盾,但是他心里对母皇依然有情,你为什么不想想,父君想在母皇的身边生下孩子?没错,我们离开了就没有危险,可是母皇定会派人找,那时候,父君只能躲着生活,以父君现在的身体,他能承受吗?!” 上官琉眉头皱了又皱,牙关紧咬,最后,终究点了点头,“可是涯儿,你父君这段时间……他……” “我知道他很伤心,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风轻涯沉声道:“我保证,等我从晟州回来,如果他还是不开心,我会带他离开!远离这一切!” “真的?”上官琉不知为何,说出了这两个字。 “别忘了,他也是我的父亲!”风轻涯道,声音中隐约有些愤怒。 上官琉凝视着她,好半晌才道:“涯儿,你变了……”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这么多的时间内有如此大的转变?是长大了,还是她从未了解过她?! “师父您也变了不是吗?”风轻涯淡淡地道,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希冀,一种沉寂多年的希冀,“我知道父君不想我卷入其中,而这段时间母皇也伤了父君的心,可是……师父,你很清楚,父君最爱的还是母皇……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我想,父君最后还是会选择和母皇度过这一生!我想,如果就算父君离开了她,父君也不可能会选择跟你在一起。师父,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明白,父君只将你当姐姐!”十年来,自从认识她一来,她眼中的爱慕从未离开过父君,如果说她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十年前我就明” “你!”上官琉恼怒地叱喝一声,“死丫头,你又要威胁我吗?”这一次,多了一种绝望的情绪。 “所以未到最后一刻,我不会带父君离开!”风轻涯不理会她的愤怒,淡笑道:“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 话一落,两人都不在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琉站起身来,垂头黯然道:“我知道,沅儿的心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即便她付出全部的心,付出全部的努力,即便那个女人不断地伤害他,不断地欺骗他,不断地背叛他!到了最后他的心,依然只是停留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 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权势和地位? 不,沅儿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她? 她能够给他唯一,而那个女人,她却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她甚至连一个正夫的名分也给不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爱她,如此死心塌地?! 就是因为爱吗?! “我走了!”上官琉忽然打破了沉默,脸上有种逃避的情绪。 风轻涯闻言,在她越出窗户之时,叫住了她,“扬儿进宫陪父亲,但是他不能保护父君,所以请您暗中保护他!” 上官琉没有任何犹豫,点头答应。 “谢谢!”风轻涯道谢。 上官琉沉吟片刻,眼带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娶舒辰扬?”她从未觉得她已动情,为什么会娶一个失去清白的男子?而且那个男子还是她姐姐的未婚夫?为此和自己亲近的姐姐闹翻?!是什么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心? “因为不在乎。”风轻涯淡淡道,寓意模糊。 上官琉沉吟了片刻,没有再追问,“我会保护他的!”然后消失。 风轻涯目送她消失在雨帘中,然后回到桌子旁,坐下,轻声道:“进来吧。” 她的话一落,门外传来一声抽气声,然后陷入了寂静中,过了好半晌,门被慢慢地推开,风瑜冰沉着一张脸步入房间。 “来喝杯茶吧。”风轻涯伸手拿出茶杯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是谁?!”风瑜冰怀疑地扫视着她,“你尽然想私自带走陛下的后君?!”她真的是传言中的懒王?!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风轻涯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有些痞气,“是有如何?!” “贤贵君是陛下最宠爱的贵君!你这样做的死罪!”风瑜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二十多年,第一次情绪失控,对着自己的主人咆哮道:“风轻涯,你竟敢……” 只是她的质问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你别忘了,他还是我的父亲!他首先应该是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女儿保护父亲成了罪大恶极的事。”风轻涯淡淡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如果风侍卫想将此事告诉你口中的陛下,现在就可以回帝都,想必天亮之前就可以让你的陛下知道此事!”她在赌,赌一种相连的命运! 风瑜冰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看着眼前情绪平静祥和的女子,那个世人口中一无是处的雅王!竟然是如此!“如果大多数人在说一件事,那它就是真的!”她肃然道,“可是没想到就算所有人都在说对的,其实也是错的!雅王殿下,你可真会装!属下恐怕连陛下也不知道您的真面目!”难怪陛下会让她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下旨让她成为她的属下,恐怕陛下也察觉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回去告诉你的陛下喽?”风轻涯轻笑道。 风瑜冰沉吟下来,没有回话。 风轻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道:“风家,天圣祖的皇后,风家的独子,伸手天圣祖宠爱,自那时开始,风家的女子皆为天凤皇朝的中心名将!乃勤王护主的忠臣。当年风皇后是风家唯一的子嗣,待天圣祖带同后妃归隐后,风皇后再度诞下一女,过继风家,从那以后,风氏一族就不仅是皇家赐姓,更是皇族血脉,而当时的风琉女帝对于这个亲妹妹更是宠爱有加,虽然这位皇女未冠上皇族的身份,但是却秉承了风家骁勇善战的优良血统,为凤琉女帝守护疆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风氏将军就是如此传承下来,代代出名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风氏将军再无善战之才,风氏家族的风格开始消退,直至最后,几乎消失。直到……现在,风氏可能会再出一位杰出的将军!不过前提是……”她看了看满脸惊愕的女子,勾起嘴角道:“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风瑜冰依然难掩惊愕。而且直到如此清楚?!从来没有人直到他们风家和皇室风家原本是同一家的!是同意血脉!为什么连陛下都不知道的事她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的提议有兴趣吗?”风轻涯微笑看着她,等鱼儿上钩。 “我不会背叛陛下!”风瑜冰好不考虑地道。 风轻涯扬了扬眉,“我没说让你背叛她!” “我不会帮你带走贤贵君!”风瑜冰一针见血。 “这是我的家事,和你的忠心无关!”风轻涯道,语气强硬起来,“即使你再忠心,你也没有权利管我的家事!所以本王现在问你,同意或是从此消失在本王眼前!”十年来,她第一次做了一件只会在前世做的是——笼络人心! “你是在威胁我吗?”风瑜冰道,神情开始恼怒起来。 风轻涯耸耸肩,语气决定地回了一个字:“是!” 忽然间,房间内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似乎都在挑战了彼此的底线。 终于,有人开始让步,也输了这场无形斗争。 “我不会背叛陛下!这是我的前提。”风瑜冰冷静道,“在这个前提下,我听你的!” 风轻涯笑容更深,也更真,也许像个太久了,这种事情做起了真的有些力不从心,“好,现在本王的第一个名命令就是本王要休息了!” 风瑜冰拱了拱手,转了身,最后再转了回来,“殿下,是否能告诉属下,您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 “你没有必要知道!”风轻涯冷声道,神情也冰冷起来。 风瑜冰似乎觉察到不妥,拱手后不再过问,退出了房间。 风轻涯依然静静地坐在,是啊,她为什么会知道!如果不知道又是另一种光景吧? 所谓的祖宗密令,不过是一本纪实手册,上面记有所有天圣祖的事迹,还有天凤皇朝前期的状况,天圣祖风隐雪的生活日记。除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外,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当然这是对于她来说,或者是任何一个懂得英文的人! 她怀疑所谓的祖宗密令只不过是风隐雪的玩笑! 一张用英文写成的的纪实。 自叙写明,它是专门为她制作,或者是任何一个被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2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2部分阅读 弃于其他时空的灵魂! 也许这是一张救赎,让她可以再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失控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目标,又或许这不过是一个诅咒,诅咒第二次的生命不过是一个惩罚! 正如之前所想的,惩罚她不懂得珍惜生命! 第六章 阴谋 暴雨初歇,阴沉的夜空忽然间散开了乌云,一弦明月高挂,淡淡的月色洒落在雨后的皇宫下,少了几分阴森,多了一种苍凉。 后宫总管室,当朝后宫总管连衣的住处内,弥漫着一抹杀意。 “他竟敢下令不再彻查!?”连衣背光站着,面色更显阴鸷,“他凭什么下令停止彻查!他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重要!”只要查到那个女人,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挡他路的竟然是他亲手选出来的人! “这是统领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面前,跪在地上的女子道。 连衣嚯的一声,抓过身,神情更是阴鸷可怕,“你这是拿那个若臭味干的小子压我?!”没想到那个贱人刚刚接手,竟然这样对他?不知死活贱人!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他的吗?!竟敢命令他!“你以为你是他的母亲,我就不敢动你?”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她的职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执行统领下命令! 连衣闻言,双眸蒙睁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本座已经没有资格命令你了!” “属下不敢。” “不敢?!”连衣冷哼,“哼!当初本座让你去惩罚那个贱人,可是你竟敢手下留情!楚浔衣,这就是你的不敢?!”就是因为他太过于仁慈,所以如今,她才如此的怠慢! “他始终是我的儿子!难道你要我杀了自己的儿子?!”女子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依然冷酷的模样,沧桑硬朗的脸上闪过一抹哀伤,“他也是你的亲侄儿,你真的要我杀了他吗?连衣……” “闭嘴!你没有资格说这话!”连衣怒喝一声,满目狰狞,“哼!一个血统不纯的人,如果失去了用处,那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他上前一步,满脸的恨意,“这就是你当初做的事要付出的代价!如你不是为了那个嫁了却到处勾三搭四的贱人抛下我,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楚浔衣,我说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那两个贱人是你的儿子,同样必须接受惩罚!这是你们欠我的!” “还不够吗?”楚浔衣倏然站起,“这些年,我做的事还不够吗?”为了她,她放弃最爱的人,为了他,她将心爱的儿子丢入狼圈里!这一切还不够吗?! “哈哈……”连衣笑起来,疯狂而忌恨,“楚浔衣,你以为这些我就可以原谅你?呵呵!你休想!”手一扬,啪的一声打了下去,“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我,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在乎那野种!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会亲手毁了那两个野种!”他让他们一个毁了最在乎的人,让另一个一辈子在他的手里,一辈子像他这样,活在痛苦里! 既然他得不到的,谁也不可能得到! 楚浔衣合着眼,沉默下来。 连衣看着眼前的悲伤的面孔,笑容满面,却未达眼底。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忽然,楚浔衣睁开双眸,“如今您已经卸下统领一职,如今已经没资格命令任何一名暗卫!还有,统领大人下令,决不准伤害楚于!” “你敢!”连衣怒道。没有人可以违背他,谁也不可以! “暗卫的职责就是听命于每一位暗卫统领!”楚浔衣淡淡地道,“属下不敢威胁您,只是告诉你事实!这一辈子我都会保护、听命于统领大人,因为这也是我欠他的!” 前半生,她为了弥补他,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孩子不认她,心爱的人将她恨之入骨。 “我恨你,这一辈子我都会恨你,下一辈子也会恨你!直到我的灵魂消失,我都会恨你!” 为了保护他,她狠心夺走了他的孩子,可是给与他的只是痛苦。 对不起…… 这一辈子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而且都是对她至亲的人。 一个是她至亲的弟弟…… 一个是她最爱的男子…… 还有她亏欠至深的孩子…… 连衣狠狠地盯着她,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阴森森的可怕,“楚浔衣,别忘了,暗卫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呵呵……只要这个目的还在,那你口中的统领大人就必须和他心爱的人为敌,呵呵……妹妹,你就看看,这一辈子我所有一切痛苦,你的儿子都会完全承受!呵呵……妹妹,你就看着吧,看着这场你一手导演的戏!哈哈……”如今,他要去开始这场游戏!伤害过他的所有人,都必须得到惩罚! 疯狂的笑声在室内肆虐着,兴奋不已…… 可是这笑声,听在楚浔衣的耳中,却是冷冰冰,浑身发寒……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连衣缓步走进,看着案台上皱眉沉思的女子,眼中闪烁了一抹精光,片刻后恭敬有礼地走上前,正要行礼,却被截住。 “不必多礼,你上来,帮朕看看。”女皇摇手,眉头舒展,满脸愉悦。 连衣蹙眉,不明白为何她心情这么好。“陛下,什么事?”他微笑上前,问道。 “来,看看朕起的这些名字,你看看,那个好?”女皇笑道。 连衣看了一眼,心里的疑惑更深,“陛下,怎么忽然……” 女皇看了他一眼,道:“嗯,前段时间让沅儿心里不好受,再过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想先起个名字,让沅儿心情也好一些。你看,男孩女孩都有,你看那个好?” 连衣沉吟了片刻,双拳紧握成拳,但是语气依然平和,“雅王殿下正赶向晟州,奴侍想。贤贵君如今最想的就是让殿下平安归来!” “哦,今天朕收到了涯儿的折子,她打探过,那边的情况没有想象中严重,刚刚晟州汇报的折子也到来,上面说的和涯儿所说的相差无几。”女皇轻松的道。她能处理二十年前的那场灾祸,现在她的女儿也一定可以,而且,她的女儿,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庇护!而且现在除了女儿,还有一个人被她伤的很重。“而且那孩子,一向紧张他的父君,朕要好好对他,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真的?!”连衣喃喃自语。连上天也帮她?!不可能!他一咬牙,双眸沉了沉,“陛下,雅王殿下到了?”这么快? “哦,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女皇随口应道,有些心不在焉,“连衣,你来看看,这些名字那些好?女儿、儿子帮我选各一个。” “一个也不适合!”连衣冷声道,连看也不看。 女皇一愣,抬头看向他,一向温和的男子此刻却是冷漠无情,还一丝的恨意,“连衣?” “陛下,这些名字一个也不适合!”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才适合?”女皇眯起双眼,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连衣吸了一口气,语气愤怒地道:“什么样也不适合,因为她根本不配陛下为她起名字!” “连衣?”女皇沉下脸,语气愠怒,“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是她太纵容,所以他才会如此放肆! “陛下!”连衣愤慨地道,“这个孩子不配得到陛下的恩赐,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骨肉!” 女皇愤怒地站起,“啪”的一声打了下去,“连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最信任的人竟然如此污蔑沅儿! 连衣挺着胸膛,脸上的红肿并没有影响他的回答,“奴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奴侍很清楚,皇家的血脉绝对不能让人玷污!”、 “闭嘴!”女皇叱喝道,暴怒之色溢满眼底,脸色难看之极,“沅儿终日藏于深宫,他怀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孩子?!如果你再这样污蔑沅儿,休怪朕无情!”他怎么能够如今污蔑沅儿! “陛下,就算你今天杀了连衣,连衣还是要说!”连衣义正言辞,愤慨直言,“陛下,你难道不奇怪这些年未曾有子嗣?难道你怀疑,为何贤贵君会忽然有孕?陛下,难道你真的这样相信他?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贤贵君总是威胁陛下要带孩子离开?陛下,你不怀疑贤贵君竟然会竭力阻止陛下立雅王殿下为太女?陛下,为什么贤贵君会愿意放弃随手可得的权势?!陛下,你想想,这世上有谁会放弃那万人之上的权势?那个孩子根本不是陛下您的孩子!甚至雅王殿下她也……” “闭嘴!”女皇暴怒一喝,胸口被气的快速起伏,仰手再次给出了一个巴掌,“贱奴,朕不会放过你!来人……” “陛下!”连衣叫了一声,声泪俱下,“陛下,请陛下听连衣说完,如果陛下还是不信的话,奴侍甘愿领死,可是陛下,皇室的血脉不容玷污啊!” 女皇双眼几乎可以冒出火来,被背叛的愤怒溢满心中,她最信任的人竟然如此污蔑她最爱的男子和最宠爱的女儿?!还有那个她盼了很久的孩子! “参见陛下!”两名侍卫进来,行礼请命。 “陛下,请在相信连衣一次!”连衣双膝跪地,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只要陛下请御医,那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女皇摆手然侍卫下去,之后脸色变得阴森可怕,冒着杀机的双眸一向跪在地上的人,“下去!” “陛下,陛下当年在江南遇刺,御医诊治,陛下已经很难再有子嗣,而且暗卫追查得知,却是有人暗中私入宣竹宫,奴侍怀疑这人和贤贵君……”连衣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够了!”女皇无意在听下去,俯身一把抓起连衣,喝道,“连衣,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再说一句,朕就杀了你!” “陛下……”连衣满脸绝望地哀求着,“奴侍句句属实,陛下,这事关皇家血脉啊!” “嘭……”,案台上的东西被扫落在地,“来人,把他押下去!” 片刻后,连衣被押出了御书房,只是让人无解的是,他脸上有的并非害怕,而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半晌后,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女皇颓然地坐着,余怒未消,神情添了一抹寒意。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着下来的便是生根发芽! 半晌后,御书房内传来了一声深沉的低吼: 来人,宣御医!” 第七章 压抑 黑暗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道白光,随后是一声轰隆的雷声。 宣竹宫内,众人已经安歇。 盛德女皇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睡容,昏暗的光线下,脸色阴沉,双唇蠕动,喃喃道:“不要背叛我……沅儿,千万不要背叛我……” “陛下,竟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 “你闭嘴!”女皇倏然转身,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冰冷,“你来宣竹宫干什么?!” “陛下,连衣来维护皇家的血脉!”连衣道,声音平静却冷酷无比。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但是没有醒来。 女皇见尹沅未醒,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冰冷的视线转向连衣,怒声道:“连衣,是朕太放纵你吗?!” “皇家血脉不容玷污!”连衣道,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既然陛下做不了主,那就由奴侍代劳!” 话一落,女皇快步上前,扬手毫不考虑地挥下,“如果你再说一句污蔑沅儿的话,朕就……” “陛下不是也怀疑吗?”连衣扬起了笑容,温柔地道。 “你胡说!”女皇一脸暴怒,低声吼道。 连衣笑了两声,“陛下,如果你不怀疑,你就不会宣御医,如果你不怀疑,你刚刚就不会说那些话!” “你……”女皇嘴角抽搐,面目狰狞,“御医说很可能没有孩子,而不是一定没有!沅儿绝对不会背叛朕!”他怎么会背叛她?他是她在世上唯一信任的人!这么多年来,无论他无论受到任何的委屈,都甘愿忍受,怎么会背叛她?! “凤后一直暗中消除后宫的子嗣,后君们根本没有机会受孕,更何况是一直备受陛下宠爱的贤贵君?!难道陛下忘了,当年凤后为了除去雅王所做的事吗?!”连衣看着床上依然沉睡的男子,眼闪恨意,一字一句,义正言辞,“而这次凤后竟然没有任何行动,陛下不觉得奇怪?如果谨王殿下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何凤后没有任何行动?为什么贤贵君可以怀孕至今?为什么凤后会允许在出现一个可能危及谨王的皇女?!陛下,并不是奴侍一人之言,而是事实!”他不会再给他机会!一定不会!这么多年,该结束了! 尹沅,他十六年前就该死了! 还有风轻涯,这个棋子该起作用了! 他一定会将她扶上皇位! 之后,暗卫百年来的大业便可以成功! 这么多年,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女皇无言,静静地看着眼前宛如正义之神,脸色也更是阴沉,好半晌后,语露杀机,狠戾道:“因为他不敢!不过如果这件泄露出去,朕将所有的责任归咎于你!连衣,如果有那么一天,朕会杀了你!”转过身,浑然感到浑身冰冷,“朕一定会杀了你!连衣,不要让我们多年来的情谊毁于一旦!不要逼朕!现在,滚!” 她没有回头,耳边只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知道,她唯一的朋友,如今可能已经要失去了! 连衣,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你不知道沅儿在朕心中的地位吗? 朕不会相信! 沅儿绝对不可能背叛朕!绝对不可能! 她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将依然沉睡未醒的人儿搂入怀中,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感受着胎儿的脉,一阵吵杂后,他依然沉睡如昔,他定是很辛苦。 一定是她的孩子! 一定是! 屋内,安静下来,空中传来的烛火跳动的轻响。 屋外,大雨依然肆虐。 屋外长廊下,一道淡薄的身影靠在阴暗处,静静地站着,眼中出了对于远方的思念,还有深深的震惊! 因为方才房中的话,一字不漏传入耳中…… 雨中,一行人依然冒雨前进。 忽然,一声尖叫声让坐骑惊慌起来。 “殿下”,风瑜冰策马上前,掀开车帘,惊愕地看着里面,那个原本悠然自娱自乐的主子,那晚冷静自持的女子,如今竟然满头大汗,脸色在明亮的夜明珠下,惨白如雪,“殿下?你怎么了?” 风轻涯垂首双手抱肩,微微颤抖。 “殿下?”风瑜冰眼露担忧,“如果殿下不适,那……” “赶路!”风轻涯抬头,黑眸微眯,右手放在心口位置,揪着衣裳,沉声命令道:“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到!” 风瑜冰微微皱眉,“殿下,现在天气恐怕……”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风轻涯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 风瑜冰沉吟了片刻,双眸盯着眼前的少女片刻,随后拱手领命:“是!”旋即扬声命令:“加快速度,走!” 一瞬间,泥泞的官道上,泥水飞溅。 马车内,风轻涯靠在软垫上,将头埋在膝上,身子依然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只是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会如此的惊慌? 十年来,来到这个时空,十年,她从未有这种感觉! 一种深深的恐惧! 仿佛一切都将消失,一切都会失去! 梦中,她看见了,她至亲至爱之人,一身是血…… 不可能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风轻涯猛用力摇了摇头,嘴边呢喃道:“不可能的,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梦……”不会出事的!父君有母皇保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父君依然是她心爱之人,更何况父君还怀了她的孩子,还有上官琉,她也在暗中保护,所以父君不会有事!而……扬儿,父君不会有危险,扬儿也不会有危险! 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不安? 一种频临死亡的不安! 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 …… 深夜、雨中、皇宫更是阴暗。 然而,凤藻宫中,依然灯火辉煌。 不过,偌大的正殿中,却只剩下两个人。 凤后云斯宇一身华服端坐着,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身旁的桌面,微微抬头,幽深的双眸瞄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垂着头,虽然卑微,却倨傲。 也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座上的男子沉默的原因。 “楚于……”云斯宇慢慢道,瞄着他的双眸闪过一丝冰冷的冰冷的笑意,“本宫对你很失望!” 楚于闻言,俯首请罪,“请君上降罪!” “降罪?”云斯宇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忘形,“本宫是该降罪,不过看在你好计划份上,本宫就饶你一次!”他起身,走向他,“不过本宫还真的小看你了,竟然想出这样一箭双雕的计划!” “谢君上赞赏。”淡淡的语气,不卑不亢,不喜不忧。 云斯宇轻笑一声,神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不过,那个贱人肚子里的种真的不是风月潮的?!”虽然这个消息让他愉悦,不过他还是有点怀疑!因为那个贱人竟然会偷情?而且还是在皇宫中?这可真叫人意外啊!不过那个贱人竟然能避过她有孕,那真的偷情也不无可能! 呵呵,他真想看看,风月潮如果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面孔!? 真是报应! 楚于沉默了片刻,依然低着头,轻轻的答了一个字,“是。” “哦……呵呵……”云斯宇笑的更加猖狂,“好!楚于,只要这个计划成功,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 楚于沉默了片刻,抬头露出有些空洞的双眸,“我弟弟……” “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意为本工做事,本宫保证,楚是定会安然无恙到老!”云斯宇随意地承诺,对于一个奴侍,他没有不要放太多的心思,他只不过是牵制楚于的棋子而已,既然已经找到办法除掉姓尹那个贱人!还有风轻涯那个贱种!这枚棋子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至于承诺之事,到那时就知道了! “谢君上。” 云斯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走吧,等那贱种回来后,本宫就给她看一场好戏!” “是!”楚于平静地应道,“奴侍告退。”行礼后,转身,缓步离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步一步,在轰隆的雷声中走出了凤藻宫。 一步一步,沉重如铁。 一切,都向着计划迈进,而他,就是推动这一切的凶手! 他是罪魁祸首! “哥哥?”一声轻微的叫唤,将他又痛苦中拉了回来。 楚于猛然抬头,看着雨中伞下的人,脸色骤然大变,“小是?” 雨中,楚是撑着伞,脸色平静,但眼中却是幽深复杂,但只是片刻而已,然后起步上前,担忧说道:“哥哥,凤后找你什么事啊?” “没事。”楚于敛住心神,平静道,“只是问问王夫进宫的情况而已。”顿了顿,再加了一句话,“掌管后宫的毕竟是凤后,按理他会问问的,不用担心。 “哦。”楚是应了一声,看着肆虐的暴雨,嘴角瞥了一下,“哥哥,你说那个懒女人会不会想我们啊?”好像快一个月了吧?从她出现在他们面前,整整十年,她从未离开过帝都,从未离开这么远…… 忽然间,脑海中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为什么你选我们?”他好奇地问, 她笑了笑,脸上的苍白,仿佛柔弱无比,只是那笑容却是很美很美,“因为你们长得好看啊。跟我吧,以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好啊!”他笑应道。 五年前,她竟然将王府交给他,更没想到,她为允许他府外开店…… 十年来,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即便总是被气的要死。 他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既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是因为她的离开吗?! “会的。”这边,楚于淡淡地道,心绪不明,心不在焉。 楚是看了看兄长,神情似乎有些奇怪,“哥哥,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嗯。”楚于点头。 两人相携步入雨帘,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于天地间。 也许因为连日来的大雨,连日来的昏暗。 也许因为某人的离开,失去了开心的引导。 第八章 旧识 暴雨初歇,天色阴暗,虽然清晨,却不是散步的好天气。 然而在御花园中,青石道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欣赏雨后初开的夏季花朵。 凤后伫立在一从娇艳的牡丹花前,笑容满面,愉悦的心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如今朝中暗潮汹涌,谨王的地位很可能被雅王取代,而凤后最大的劲敌,贤贵君更是有了生孕,如今的情形不是该轻松的时候? 可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凤后君上竟然心情大好地游园? “儿臣参见父后!” 一道阴沉的请安声,让凤后满面的笑容消逝。 他转过身,眯了眯眼看着一脸担忧和阴鸷的女儿,那沾满泥土的衣角,足以证明她的焦急,“何事让谨儿如此焦急?”话一落,一朵花苞还未绽放就被狠狠地揪下,不被怜惜地倒在地上。 风慕谨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父后,儿臣有事与父后商量。” “商量?”凤后冷笑道,“谨儿?你要跟父后商量什么啊?”他的女儿,一向疼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如今竟然一脸阴鸷地向他质问!?她是他的女儿啊! “父后!”风慕谨一扫身边的人,沉声说着,“父后,我们单独谈!”她不想让外人知道!更不能让母皇知道! 凤后冷冷地看了看她一眼,对着皆是好奇的面孔,示意他们离开,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凉亭,直到坐下方才问道:“谨儿?你想跟父后说什么?” “父后,你昨晚为什么召见楚于?”风慕谨问道,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急促。他为什么要见楚于?他是雅儿身边的人,父后为什么要见她? “谨儿,你这是来质问父后吗?!”凤后面色一冷,“难道本宫见一个宫侍都要问过你吗?”为什么他的女儿总是帮着那个贱种,他才是她的父亲! “儿臣不敢!”风慕谨垂首道,“其他宫侍儿臣不管,可是他是涯儿府中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竟敢为了她这样跟本宫说话?本宫才是你的亲人!本宫才是生你的人!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凤后怒意更浓,隐藏着哀伤。 风慕谨合了合眼,一字一句地道:“父后,别忘了,您答应过……” “本宫不会放过他们!”凤后毫不隐瞒,到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直接无情地道:“现在本宫可以告诉你,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冷笑了一声,看着眼前面露慌张的女儿,依然无情地道:“谨儿,既然你想知道,父后就不再瞒你,本宫绝对不会放过那个野种!”他倒想看看,她会不会为了一个野种而悖逆他! “父后……”风慕谨心伤地喊道,“难道还不够吗?” 凤后凛凛一笑,手指敲到着石桌面,“谨儿?难道真的够了?” “为了父后,儿臣放弃了扬儿,为了父后,儿臣不惜牺牲扬儿,为了父后,儿臣看着舒家会在父后手里!儿臣看着扬儿从此陷入痛苦中!难道真的不够吗?!”风慕谨双手紧握,一句一句地质问着。 难道还不够吗!? “哼!”凤后冷哼了一声,“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舒辰扬那个贱人!”冰冷的面容一瞬间划过许多情绪。 痛心!恨意!愤怒!伤心!甚至于……妒忌! 是的!妒忌! 她是他的女儿啊! 嘴边泛起嘲讽,片刻后,似乎所有情绪都从未出现过,尊贵的声音说着:“不过你放心,父后竟然答应你放过那贱人,本宫就会遵守诺言!可是谨儿,你也别忘了,父后从未答应过,会放过那对贱人父女!本宫会遵守诺言,放过舒辰扬那个贱人!可是本宫绝对不会放过风轻涯!绝对不会放过尹沅!谨儿,这一次,父后一定要讨回所有的一切!谨儿,这么多年,父后真的受过了!受过了!父后绝对不会放过她!” 风慕谨心痛地合眼:“父后……” “谨儿,你看着吧!看着父后如何讨回他们欠父后的!”父后神色一转,狠戾道,“本宫可以答应你放舒辰扬一条生路!”他要他生不如死!“可是父后绝对不过那个贱人和贱种!” “她是儿臣的妹妹,儿臣的亲妹妹啊!”风慕谨眼眸含泪,“您怎么能够……” “妹妹?”凤后嘲讽地笑了笑,“谨儿,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妹妹?你以为皇家会有姐妹情吗?别傻了!风月潮为了皇位一个一个地除掉了她所谓的姐妹!谨儿,别天真了!别说那根本不是你的妹妹,就算是亲妹妹,与皇位来说,那又算什么!” 风慕谨一愣,满面震惊,因为她的一句话。 凤后似乎没有觉察到,依然承诺着:“父后答应你,父后一定会将所有属于你的东西夺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风慕谨呢喃道,因为刚刚的一句话。 他说,她不是她妹妹?! “呵?”凤后轻笑一声,眼神有些癫狂,“因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哦,是啊,父后告诉你,那个你一直保护的风轻涯根本不是你的亲妹妹!父后可没有说谎,以一切都归咎于那个贱人不贞不洁!” “不可能!”风慕谨怒喝道,“父后,儿臣知道你不喜欢贤贵君,可是不能污蔑他!”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污蔑!?”凤后神情一狞,手一扬,啪的一声,重重地挥下,“风慕谨,本宫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然说本宫污蔑他?本宫没有!没有!你这个逆女!” “父后!”风慕谨后退一步,脸上忽然红肿起来,喝道,“儿臣从未想过忤逆父后,可是父后,您怎么能……” “本宫没有污蔑他!”凤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怒意与伤心交杂,“你就看着吧,看着那个贱人是如何被拆穿!谨儿,本宫告诉你,本宫从未污蔑过任何人!你就等着看!看着那个贱人是怎么样的不贞不洁!”说完,不再看女儿一眼,拂袖而去。 “父后,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涯儿?”风慕谨呆呆地看着愤怒而去的背影,直到他几乎听到她的声音时,喃喃道。 凤后脚步并未停止,连头也没有转过,仿佛真的听不见,又像是用无言的沉默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背影消失了,雨后的御花园内,湿气森森,娇艳的花朵绚丽绽放,然而迎接暴风雨的吹残…… 涯儿,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一切?!怎么做才能让像以前那样…… 风慕谨无力靠在石柱上,幽深的眸子中,烈焰逐渐燃烧为灰烬。 生于皇室,身为皇女,她早该知道,早该知道啊!可是她却愚蠢地相信!可是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啊!而她相信他确实错误的!十年来的温情,让她相信了,相信了她不会如母皇一样,一生都处于争斗中,为了争斗,不惜手染姐妹的鲜血!可是她错了!真的错了!她竟然没有看到父后慈爱之下的恨意! 自责,伤心,无措……交织于心头,痛,很痛! 她该何去何从?! 曾经恨过母皇,可是现在,却害怕,害怕他们所有人,都经受不起这场暴风雨! 她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嘎”一声微响从旁边的花丛中传来。 声音很轻,但是足以传入风慕谨的耳中,混乱的思绪开始散去,换上了惊吓,“谁?”她沉声一喝,带着杀气。 花丛有半人高,娇艳欲滴,含苞怒放,也足以藏一人。 喊声一出,寂静一片。 花丛中在为传来声响。 风慕谨皱了皱眉,盯着那被微风吹拂的花丛,“谁在那?” 依然没有声音。 良久后,似乎并未出现异状,而那花丛也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 也许是多疑了吧! 转过身,一拳打在石柱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起步离开。 没有在看那花丛,也没有想过去一探究竟的念头……竟然没有这念头!竟然没有! 如果,她上前几步,也许,一切还能够挽回……也许……可是,她没有迈出一步,没有这个念头! 没有…… 她永远也不知道,花丛中,那人曾经温柔的眸子染上了阴鸷,曾经的脆弱化成了刻骨的恨意。 他一定会报仇! 风慕谨!凤后!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无声的哀吼,手中的鲜血与眼中的泪水混合,滴落泥土中,孕育着仇恨的种子! 他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两日后,晟州州府,清晨 传闻那个正处于死亡边缘的地方,如今竟然是歌舞升平! 繁华的街道、美丽的阁楼、华丽的商铺、热闹的青楼酒馆,如果不以十二分的仔细,根本觉察不到,那富丽堂皇的大宅墙根,依然潮湿。 在街角处的一个普通的茶摊,一个英伟的女子一拳垂在了桌面中,茶水散了满桌面,差点没被打碎。 “这就是你先来的目的?”英伟的女子收敛怒气,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少女,“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为了防止灾民逃出晟州,晟州的州府竟然封锁了所有官道,在州境的边,设下了一个关卡。不许灾民外套,不许外人进入!天凤皇朝内,除了边城外,从未有州郡设立关卡,尤其是一个正处于天灾中的州郡!晟州州府到底是谁?!她要杀了她! 少女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也许。”她知道也许和大队一起,会看不到一些真实的状况,但是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竟然这样的情况!严重的出乎她的预料!奏折上的好转竟是以这样的手法,这样的代价得来的! 半天前,晟州就在前方,而奔驰的骏马却被拦了下来,用来照明的十几颗夜明珠成了对方袋中物后,一行人才得以进入! 只许进不得出! 一入晟州境内,饿殍满地,哀鸿遍野,官道上,哀嚎声与怒斥声夹杂,穿着官服的健壮女子将倒在官道中衣裳褴褛的人——无论男女,不顾哀求,大力地一把揪起,然后扔到一边的草丛中,嘴中还吐出一些污言秽语,仿佛那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件弄脏手的垃圾,目标便是将所有的灾民、饿殍都被驱走,清理、重建州成,迎接雅王殿下的到来。 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自己?! 风轻涯垂眸中添加了一丝杀意,扬手,将茶摊的老板找来 老板是个上了四十的胖妇人,圆润的面庞带着世故的神情,小小的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淡漠之色,“小姐有何吩咐。”恭敬有礼。华贵的服饰和妆容,和身边的护卫,便能得之这些人不平常,况且能在这个时候进入晟州城,不会是平常人!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到这里?! “传闻晟州灾情严重,不过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风轻涯淡淡地说,带着震慑之意,“店家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老板沉了沉眸,扫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片刻后说道:“小姐过虑了,老身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荣华富贵轮不到老身,而欺君杀头之祸想来也不会算你在老身身上。” 风轻涯看着眼前精明的妇人,嘴角扬了扬,轻声道:“店家很聪明。” “小姐过奖了。”老板道,“老身不过是多了一些年纪而已。”话顿了一下,小眼睛中露出一丝晶亮,“小姐如此聪慧,将来恐怕无人能及!” “是吗?”风轻涯低声道,“不过现在,我确实不明白。” “小姐的意思?” “虽说晟州的灾情不想传言中严重,只是现在,未免也太过……” “是州府大人能力伟大,所以草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如果小姐不信,可以去州府查看。” “州府?”风轻涯笑了笑,有些阴沉,“州府是一定要去的,不过现在我更想去一个地方!” 老板迟疑一下,“小姐想去何处?” “那些染了瘟疫的那些人被送到哪里去了?”风轻涯正色道,“还是……”丽容上忽然染上了一层阴鸷,“还是已经都死了?”空|岤来风,未必有因。既然传闻中有瘟疫,不可能没有。“或者,现在晟州的人,只剩下这些了?”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灿烂的笑容,仿佛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人造的繁华背后,有多少白骨? 人,竟然可以麻木到如此? “小姐?……”老板震惊,开始慌了起来,“你……这……” “没关系。”风轻涯淡淡地道,看向远处,快步往这边走的两人,“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 老板愣着,看着那两名护卫走进,在那位小姐耳边说了一些话,然后一群人准备离开。“小姐,请留步!” 风轻涯停住脚步,“有什么事吗?” “在西郊。”老板道,“听说秦家的侄少爷在那里赠医施药,如果小姐要去那里,最好找他。”他的眼神真诚,“小姐,瘟疫很可怕的!小心!”第一染上瘟疫的人马上被杀,可是依然没有制止瘟疫的蔓延。“小姐,二十年前的瘟疫我经历过,很可怕!真的!”那一年,那是的太女,现在的女皇,迫不得已,下令烧成。一把火,晟州城内,无数的等待救援的病人,一瞬间化成数不尽的阴魂! “谢谢!”风轻涯轻声道,多日来的第一个真实的笑容。 老板小眼睛笑的几乎睁不开,看着眼前的少女转身离开,娇小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高贵,真至于伟大…… …… 西郊位于州府西面,靠近愠河,青山绿水、百花争艳,风景宜人,以往这是游览胜地,。只是在洪水到来是,愠河的水将一切都毁了!满目疮痍的地面上,打搭起了简陋的草房,一间一间遍布大地,看不到尽头,像一个绝大的漩涡。吼叫声,哭泣声、哀求声,一切弥漫着绝望、死亡的气息。 “殿下,你还是不要过去!”风瑜冰神情凝重。 风轻涯满面震惊,这就是繁华下的白骨吗?脚步,不由得上前,似乎前面有什么吸引着她似的。 风瑜冰已惊,一把拉着她的手,“殿下,危险!” 风轻涯一愣,猛然回过神来,平静地道:“放手,我要过去。” “不行!”风瑜冰语气坚决,“我不能让你过去冒险!”陛下的旨意,是要她保护她的安全,她不能让她冒险。“我们这样过去,根本就是送死。” “我不是来送死!”风轻涯语气冷了下来,“我只是去做我该做的事!我只是想看看她们到底做了……”话截然而止。 风瑜冰疑惑地看着眼前忽然间沉下脸的少女,深沉的眼神看向前面,她将视线移过去,应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凡的面孔。 远远的,一名背着竹篓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 她认识他? 她依然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发呆的主子,“殿下,你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风轻涯面如表情地道,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她当然认识! 每一次,他都会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刻出现! 他竟然在这里?! 第十章 身份 阴冷潮湿的草庐房内,一张残破的小桌两边,对坐着两人。 男子面带微笑,神情平静,一副胸怀坦荡荡?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3部分阅读 荡的样子。 女子沉眸,一脸怀疑和沉思。 草庐外,痛苦的哀嚎声依然不绝。 “殿下请喝茶。”男子微笑地往泥黄|色的茶杯中倒满了茶,不亢不卑。 “本王来,不是和轩辕公子喝茶的。”风轻涯冷声道。将近半年,见面的次数不过数次。第一次,他是瞎子,第二次,他是围场的刺客,而第三次见面,他疑是神医弟子,如今他竟是雄霸南方的秦家的侄公子!“公子的身份,还真多啊!” “茶凉了,殿下还是先喝茶。”依然是平和的语气,“这后,殿下想问什么,勿离知无不言。” 风轻涯端详了他片刻,没有拒绝,端起茶,一口饮尽,味入喉中,双眉扬了扬,“这不是茶!”语气肯定。 “这是药茶。”轩辕勿离微笑道,“虽然病患都已近集中于药庐医治,但毕竟这还是疫区。”他再为她倒了一杯,劝告道:“这茶虽然不能和宫中名茶相比,但对于防疫还是很有效的。而且,常喝这茶,还有养神益体功能。” 风轻涯没有多言,端起茶又一饮而尽,药香蕴含在茶香中,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味。放下杯,言归正传,“茶喝完了,现在轩辕公子可以知无不言了吧?” “师父说过,殿下不是一个心急之人。”轩辕勿离淡淡地道,温和的笑容依然存在。 “师父?”风轻涯怪异地呢喃一声,脸色沉了下来,“勿离公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本王应该不认识尊师!”为何,他会对自己这么熟悉?是故意?还是巧合?他师父和她有什么关系? “殿下真的忘了?”轩辕勿离淡道,语气中似乎隐藏着淡淡的失望,“哦,对了殿下大婚,勿离还未恭喜了。” “轩辕公子,不,或许我该叫你秦侄少爷。”风轻涯冷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轩辕勿离依然微笑,“殿下想知道什么?”问题又回到最初。 “所有的一切!”风轻涯道,手倏地紧握了一下,“轩辕公子,不必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轩辕勿离似乎愣了一下,笑容消逝了一点,垂眸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不记得了,可是勿离记得很清楚。”包括师父与那人的约定……算了!“第一次见面,勿离便告诉殿下,我不会伤害你!至于勿离为何潜入雅王府,又为何如殿下所说的那样,成为围场的刺客,勿离只能告诉殿下,是为了躲避一人,至于这个人是谁,请恕勿离无可奉告!” 风轻涯怔了一下,有些失笑,有些恼怒,“轩辕公子的解释还真的言简意赅!”所有的疑问,竟然几句话就解决了,她该说他聪明,还是该说他……“看来公子是存心耍本王?!” “没有。”轩辕勿离忽然站起,笑容完全消失,清秀的脸庞一片肃然与冷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草庐出口的布帘,“如果殿下不相信,勿离也没有办法!” “你……” “出来!……滚开!侄少爷……出来!滚开……你们这些病鬼!……” “殿下自便,勿离有事告退。”轩辕勿离淡漠地道,脸上的冷色更深,然后走过草庐。 风轻涯有些惊讶,这样的轩辕勿离是她没有见过的!这个男子,他到底有是怎么样的人!眸子沉了一下,旋即跟随走出了草庐。 草庐外,一群衣着光鲜的粗壮女子险恶地站着,脸上蒙着白布,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厌恶与鄙视之色。 “你们来干什么?!”轩辕勿离喝道,声音平静了下来,但是却是威严的。 一位女子上前,看衣着的模样,应该是带头的人,“侄少爷。”她行了行礼,眼中却带着明显鄙视,“老太君有请。” “等我忙完了,自然会去见他!”轩辕勿离沉声道,挺立站着的模样竟然有了一丝贵气! 那女子呵呵地笑了笑,眼神忽然变得猥琐起来,“老太君的话,请侄子少爷记得自己的身份!记住你答应过太君的事!”明明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竟然还敢这么放肆!最好不要落在她的手里!贱人! “那也请管事回报太君,轩辕勿离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也请太君记得,他答应了轩辕勿离之事!” “呵呵……”女子嗤笑地笑了笑,老太君之命,只是提醒这个男子,不必带人回去!“好!既然侄少爷记得,那本管事就先离开了!” “那告辞了!”随意行了行礼,然后吆喝着手下,“来来,走吧!这种地方,脏死了……只有贱人才会在这里……” 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侮辱之词依然不绝于耳。 “轩辕公子?”风轻涯低声道,脸色有些难看。 轩辕勿离似乎呆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平淡地道了一句,“没事。”然后起步离开,背影落寞。 围观的灾难散了开来,坐在地上,继续哀嚎着。 风轻涯立于原地,双眸深思了起来。 “殿下。” 忽然,一句低唤打断了她的沉思,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如何?” “属下查的,轩辕公子乃秦老太君幼子的养子。”风瑜冰据实回报,“不过,据属下探听,这位轩辕公子似乎近一两年才出现在秦家,而秦老太君的幼子,并未出嫁,而且过去的十几年来,都卧病在床,未曾踏出秦家半步,所以无法得知轩辕公子为何成为他的养子。至于秦家的人,更是半句不提。” “养子?”风轻涯呢喃道,眼神再度移向,正往山坡上走去的男子,那落寞的背影,竟有些似曾相识。 “殿下?”风瑜冰叫道,看着主子复杂的眼神,疑惑地问道:“还需要继续再查吗?”只是并未得到回应。“殿下?”声音提了几分,还多了一份心悦臣服,“如果时间多些的话,属下一定能够查到的。” “查?”风轻涯回过神来,“继……哦,不。”眼神移向远处背影,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不用再查了。” “殿下?”风瑜冰惊讶地道。之前还像铁了心一样想查,让她飞马前去秦家查,不过一阵子的原因,她竟然放弃?因为……她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是因为那个男子?! 因为他? 忽然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愤怒,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殿下,别忘了,您已经大婚了!”舒将军的独子,不该被她如此对待! “嗯?”风轻涯疑惑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道:“你说什么?” “殿下!”风瑜冰肃然道:“我知道殿下不可能只有一个夫侍,但是殿下您和舒公子大婚不久,风瑜冰希望殿下不要这么快见异思迁!” “见异思迁?!”风轻涯道,有些哭笑不得,“你胡说些什么?!” “殿下!风瑜冰也希望自己是想错了,胡说了!”风瑜冰依然严肃地道,看了远处的男子,语气有提高了几分,“殿下,也许轩辕公子确实是一个让女子心动的男子,但是殿下,舒将军一生忠心为国,如今舒将军已经蒙冤而死,舒家也家破人亡,所以舒将军唯一的血脉不应该在被如此对待!” “你认识舒……母亲?”风轻涯改口,沉思地看着眼前的英伟女子,一个月来,她从未听过她敬佩过谁。包括如今的女皇,和她。 风瑜冰闻言,一脸的敬佩,“属下并不是舒将军麾下,也没有福分见过舒将军,但是舒将军的威名,是所有从武之人皆敬佩之。” “是吗?”风轻涯淡淡地道。 风瑜冰听见这样模糊不清的回答,怒火忽然涌上心头,“风轻涯你……” “你放心!”风轻涯打断了她的话,也熄灭了她的怒火,“既然本王娶了扬儿,就不会让他受委屈!”这是她的承诺,就一辈子不变! “很好!”风瑜冰半信半疑,因为她看不透她,“那就请殿下记得自己的诺言!”沉默片刻后,收起了这个冒犯的话题,恭敬地回报另一件正事,“赈灾的大队明日即可到达。殿下有何安排?”赈灾这事,她还是相信这个看不透的殿下。 “嗯。”风轻涯应了一声,沉声了片刻后,下令道:“进城后,让她们立即到这来。还有随便将那位州府大人也请来!”话一落,神情骤然阴鸷起来。 “是!”风瑜冰应道,虽然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但是并未多言,因为有人该死! “就这样吧。”风轻涯道,杀气骤然散开,然后起步,望远处的身影走去。 风瑜冰见状,神情也沉了下来。 那个男子,虽然样貌平凡,但是那种温婉柔情是女子喜欢的,还有那隐约浮现的贵气!如今,她对他,有着一种好奇!好奇,很多都是由此开始!这样的男子,很容易吸引人,尤其是她!不知为何,她感觉到,这个男子,很容易吸引她!是因为,他们相识的气质?还是因为他们同样拥有很多秘密?!…… 远处,山坡上,原本草被,树木已经被洪水全部摧毁,深埋途中的石头突出。 风轻涯走过来,看着的是轩辕勿离坐在一块凸起的圆滑石块上,冷风微微吹着。 风中的哀嚎声,空气中的血腥味,徘徊于高空中的秃鹰,每时每刻,弥漫的是哀伤、恐惧、死亡的气息。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时刻,悲哀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这一刻,在某人身上,弥漫的是一种特殊的悲伤……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 “轩辕公子……”风轻涯双手负背,背对着他站立着。 “你还是想逼我?”轩辕勿离垂首冷言道,“不,是你不相信我!”如果她相信,就不会多次相逼! “轩辕公子。”风轻涯淡淡地道,仿佛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吗?如果你想我相信,那么,请公子说些我可以相信的话!” 倏地,轩辕勿离抬起,脸上的疑惑闪过,“你……”为何忽然缓和语气?“我……这……” “如果你不想说,本王暂时不追究。”语气回到了疏离。 轩辕勿离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与并肩而战,“你为什么对我好?”背对着冷风,很冷,很冷…… “对你好?”风轻涯一震错愕,侧过身看着面前的男子,眉头皱了起来,“轩辕公子可能误会了。”她对他好?只是一时的心软? “殿下其实很温柔。”轩辕勿离淡淡地道,“不过……”耸了耸肩,仿佛方才的脆弱消失了,“不过,殿下的温柔不该也不必给予勿离!”她的温柔,从不属于他! “那公子死否能告知?”风轻涯没有在纠缠于不该提及的话题,有绕回了之前的目的。 轩辕勿离笑了笑,年轻的年上竟然有沧桑之色。“十年前,殿下病重,您应该记得吧?”她不记得他了,可是他却很清晰地记得她。“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尝尽各种痛苦的疗法竟然从未哭泣。”他很清楚地记得,眼泪似乎不存在这个女子身上。 “十年前?”风轻涯眉头紧皱,“痛苦的疗法?”十年前,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刻!?痛苦的疗法?“不记得了!”是着的不记得的。 “我……能问为什么吗?”轩辕勿离迟疑地开口,“能告诉我吗?”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黑眸中蒙上了一层冷雾,好半晌不说话。 “不能告诉我啊……”轩辕勿离淡淡地道,似乎有种失望的语气。 风轻涯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山坡下,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庐和灾民,“因为一个想死的人不会去记得身边的事……”可是在这里,无数饱受灾难的人,在生死边缘苦苦求生,不放弃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这个?那个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女子,让她的后代,发现的就是这个?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找到生存的意义! “想死……”轩辕勿离没有竟然,幽幽的语气,隐约中,似乎感同身受? 风轻涯也惊讶于这个,“轩辕公子当时在场?” “呃?”轩辕勿离似乎怔住了,半晌后才清醒过来,“当时勿离跟随师父一起进宫。” “你们认识上官琉?”风轻涯忽然想起来,当初就风轻涯的人是上官琉找来的! 轩辕勿离闻言,笑了笑,有些苦涩,“师父和她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师父一生中,也许就只有这一个朋友…… “朋友?”风轻涯重复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轩辕子为何是秦家的人?” “为了一个女人……”轩辕勿离幽幽地道,然后看见风轻涯一脸惊讶,“殿下没想都吧?” “一个女人?”风轻涯狐疑道:“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上官琉?!” 轩辕勿离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也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熟悉的人,气氛平和下来。 “那个女人?!”风轻涯道,有些咬牙切齿。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竟然还敢窥伺她的父君?! “只可惜……”轩辕勿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上官宫主心里只有一个人。” 风轻涯直视了他一眼,不想继续下去,“相信秦家不会赞同吧?”所以亲家的人都缄口不言。 “师父死了!”轩辕勿离恨恨道,“他死了!而他……” 风轻涯感觉到他的恨,但是不知秦家,或者是恨上官的那个女人?!“刚刚那些人‘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这里很危险,殿下不应该呆在这里。”轩辕勿离不回答,而是正色道,“勿离的私事不敢劳烦殿下!殿下明日还是回城中吧。” 风轻涯深深地看了看他,没有再追追问,将视线移向一望无际的草庐。 “你错了,这不是你的私事,而是国事!国事啊……本王来了,就不能不管!” 第十一章 树敌 一夜间,瑟瑟秋风拂拂吹遍了满目苍夷的。今年的秋天,早到了许久。 遍地的草庐,寂静一片,更增添了几分死寂。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简陋帐篷,四周守卫森严。 州府齐真,一个年过四十,膀阔腰园、脑满肠肥之胖妇人,在大队到来之后,终于出现在风轻涯面前,带了一队侍卫,生怕又去无回的。风瑜冰见状,认真谨慎地安排护卫,将帐篷四周死死围住,连蚊子也飞不进去。 帐篷内,齐真带着两个侍卫贴身保护,风瑜冰更是在帐篷内两侧三步一侍卫。 气氛,也因此趋于紧张。 “州府大人,你可真难请啊。”简陋的藤椅上少女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笑道,“本王昨日派人请州府大人,可是大人却说另有要事拒绝前来……呵呵,看来州府大人真忙啊。只是……”神情忽然一冷,厉声道:“本王很好奇府大人在忙些什么!” 齐真拱手道:“下官未能恭迎雅王殿下,请雅王殿下恕罪。”虽是道歉,但语气反而像在示威。她根本不想出现在这!这个肮脏卑贱的地方,岂是她来的?玷污了她的名贵衣裳!所以一开始,雅王的人来通知时,她根本不当回事,一个尊贵的皇女竟然来到这种地方!不是她自甘堕落,那就是一心找她麻烦!而一大早下人回报,她竟然跑来西郊! “啪”的一声,面前的小木桌差点没四分五裂,风轻涯脸色沉了下来,倏然而起,怒斥道:“恕罪?!齐真,你说本玩怎么饶恕你?!本王倒想听听,你凭什么要本王饶恕你!” “雅王殿下?”齐真微怒道,端起一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模样,双手负背,哼道:“那雅王要如何处置本官?”根本没有将眼前的贵人当回事。 风轻涯见状,神情阴鸷了下来,冷笑道:“看来齐大人并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滑落,一股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齐真一惊,猛然看向那个本以为很好应付的人,此刻阴郁的脸上满是杀气,双手竟不自觉地颤斗了起来,“不行!”她暗暗道,一咬牙,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本官相信殿下不会做傻事!”她背后的靠山可不是一个躲在女皇庇护下的年幼皇女可以撼动的!女皇最宠爱的皇女又怎么样!?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她都斗!“雅王殿下乃千金之体,还是回城中驿馆歇息为好。” “齐大人这是在教导本王?”风轻涯笑道,露出了一副白森森的牙齿,“你有这个资格吗?像你这个的人,只配给本王擦靴,不,连这个没有资格,因为你根本不配为人!连当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齐真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精彩无比,双拳握的“吱吱”声,恨的牙痒痒的,“雅王殿下,下官乃晟州州府,你竟敢这样侮辱本官!本官一定……”话还未说完,两把雪亮的大刀横在了脖子上,连她身边的两人也遭受同样的命运,所以必须忍下来,“下官之罪,请雅王殿下恕罪!”一字一句,将所有的委屈吞回了肚子! “既然齐大人知罪了,风侍卫,你们就饶了齐大人吧!”风轻涯淡淡地道,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发寒。 风瑜冰闻言,立即收回刀,其余侍卫也听令。 “谢雅王殿下!”齐真咬着牙,吐出违心的话。 风轻涯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冰冷笑意的视线再次定在齐真伸手,然后道:“齐大人,既然你知罪了,那本王就来跟你算算这罪吧!” “你说什么?!”齐真一阵怒喝,耻笑道:“原来雅王的话竟如此轻率!毫无信用?!”一个黄毛丫头竟敢这样愚弄她! “齐大人说错了,本王一向说话算数。”风轻涯勾着嘴角,狡黠地道:“本王不追究你冒犯本王这件事,可没说本王不追究你的丰功伟绩!正如本王之前所说的,为何要饶恕你?!” 齐真一窒,心里慌了慌,但是很快平静了。二十年前,当时的太女,如今的女皇也每对她怎么样,她不相信这个黄毛丫头能够掀起什么样的风波!“雅王殿下,本官也不怕跟你挑明,本官担任晟州州府二十多年,从未出现纰漏,二十年前,当时还是太女的女皇陛下更是称赞本官治理水灾有方。雅王殿下,你想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风轻涯看着眼前的女子,或者该说是老人,一个纵横官场多年平安的老滑头,轻笑道:“齐大人,你是神仙吗?你是天凤皇朝的祖宗吗?你是瞎子和聋子吗?还有你的良心,被野狼叼了吗?!”神情转为凝重、严肃、痛心、愤怒、狠戾……“如果你不是神仙,你以为你可以骗倒天下所有人吗?如果你不是天凤皇朝的祖宗,你敢肯定一辈子荣宠,本王不会和你算这笔账?”她上前,近处直视那双浑浊不堪的双眸,“如果你不是聋子和瞎子,为何你听不见外面痛苦哀嚎,如果你不是瞎子,你为什么看不见外面,无数的人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生命!你不是聋子和瞎子,为什么你看不见外面,无数的人处于生死边缘!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没良心!” 话一落,齐真的庞大的身躯忽然往后退了一下,如果不是身边的护卫即使扶着,她一定会跌倒在地,而她将原因归咎于风轻涯声音太大了。为官十几年,权谋才是最重要!其他的,只不过是弱者的无能!“本官没有良心与你何关?” 风轻涯冷笑了几声,“没错,是与本王无关!可是于外面的人有关!与天凤皇朝有关有关!齐真,本王不想跟你多费唇舌。如今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将未染上瘟疫的百姓回家,好生好料生病的百姓!如果做不到,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齐真一震,眼前少女身上的杀气,似乎在证明,她说的是真话,面如菜色,不自觉地惶恐起来,厉眼看去:“你想杀我?!本官是陛下亲自任命,更是凤后君上保荐!本官的表舅之孙子乃谨王府中云然侧夫。你敢动本官?!” “呵呵……”风轻涯轻笑了几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以为本王为什么给你一天时间?不就是为了你是凤后的人!”站直身子,扬声道:“不王绝对有决定你生死的权利吧!如果不信,尽可以试试!”声音再度降到只有两人听见,“还有相信,本王绝对可以在你求救之前杀了你!” “你!”齐真的脸色青白交杂,难看至极。 “齐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更有利!”风轻涯沉声道,“好了,本王累了,齐大人回去好好想想。不过要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转身背着他们,“送客!” 齐真这一次来,本想邀功讨好立威,不料结果却是如此? 半晌后,该走的人,都离开了。 风瑜冰屏退了护卫,然后对着闭目养神的主子,问道:“你的要求,我想很难办到。” “我根本没想过她会去做。”风轻涯淡淡道:“让她将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恐怕比死还难过!” “那殿下准备怎么做?”风瑜冰有些担心。 风轻涯忽然扬起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然而天真过后,美丽的双唇吐出的竟然有一个无情的字:“杀!”虽然会有些后患,还会得罪人。 风瑜冰沉默了片刻,没有为这个决定多言,“不过齐真有一件事说的对,殿下该离开这里,回城中驿站。” 风轻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轩辕勿离呢?”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在出现。 风瑜冰眉头皱了一下,沉吟半晌,才答道:“听说进城了。” 进城?风轻涯沉默了起来。他为何进城?今早衣物、药物、各种物资运到,如果他关心这里的百姓,应该会在这里的。可是为何进城?还是……因为昨天那群秦家的人。 “殿下?”风瑜冰叫道,“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风轻涯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累了,下去吧。” “好。”风瑜冰应声退下。 城东恒通钱庄 晟州城内最大的钱庄,秦家的产业之一,因为撤离及时,并未受到多大损失。虽然客人不多,但是个人也依然兢兢业业,不敢放松。 所以在州府下命紧急重建后,钱庄已经开始营业,在其他行业损失惨重之时,赚上了一笔。不过也听说,秦老太君也捐出了一笔两倍的钱财。 钱庄的内堂 轩辕勿离端坐着,身上似乎弥漫着一股疏离的气息。 “侄少爷,老太君要老奴转告您,请您记得保重身体,可不要让老太君失望。”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轻轻地说着,言语中似乎带着一丝的优雅。 轩辕勿离起身,微微行礼,淡漠地道:“太奶爹,勿离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请老太君放心,不必三头两日地遣人来提醒!枉做小人!” “你!”太奶爹愤怒而起,可是在看见对方淡漠疏离的面容后,怒意转为叹息,“侄少爷,你这样做,又何苦?”明明可以离开的,可是竟然为了别忘,不惜牺牲一生?“那些只不过是陌生人啊。”离开,他曾经也想过,只是那一晚,他的公子,将他送上家主的床后,他就已经没资格了。六十多年了,他由老太君的近侍变成家主的侍寝小侍,最后,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伺候秦家的子嗣,奶爹,奶爹啊……他的一生,都在太老君的手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侄少爷又为何放弃离开的机会?一旦留下,他将终生成为老太君的棋子,正如他师父一样啊…… 轩辕勿离垂了垂眸,低声道:“是不相识,勿离是想积福。积福啊……” “积福?”太奶爹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慈爱地笑着,“侄少爷,有时候老奴真的不懂你……”明明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可是有时又为何显得如此的不同? 没有多加解释,轩辕勿离起身,告辞:“老太君的话,勿离谨记了,太奶爹也回去吧,保重身体。”行了行礼,然后离开。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开啊…… 第十一章 密谋 帝都皇宫 比起晟州的秋风起,帝都此刻正处于炎热的夏季。接连的暴雨过后,炎热的气息一直蔓延着,尤其在午后的一刻,更是闷热难当。 凤藻宫偏殿内,谨王侧夫云然正张罗着解暑甜品,微笑道:“父后,天气炎热,解解暑。”温婉,孝顺的模样。 凤后云斯宇淡淡应了一声,却并未饮用,而是面露不满地看着他,他一向看重的人,失望道:“然儿,你太让父后失望了。” “啊?”云然一时间不明,疑惑地咦了一声,垂下双眸,诚惶诚恐:“父后,儿臣不明……” 云斯宇见状,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暗骂了一声,不成器的东西!当然冒着父女失和之危将他提为侧夫,没想到他竟然不能得到女儿的欢心,甚至连一个子嗣都得不到!当然,心里在愤怒,表面上也只是淡淡的责备,宠爱之心犹在,“然儿啊,谨儿和舒家的婚约已经不存在了,舒家也没落了,甚至连舒辰扬也成为了雅王府,可是然儿,这几个月来,为何谨儿还是冷落你?” 云然身体一僵,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抬头微笑着,只是语气却是苦涩,“父后,殿下对然儿很好,没有冷落……” “没有?!”云斯宇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没有的话,那为何你还是无孕?”没有?可是他却知道,谨儿已经几月未进他房?“然儿,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谨儿的侧夫,为妻主孕育子嗣是你的责任!普通人家在谨儿这个年纪已经子嗣成群,可是如今谨儿竟然连一个都没有!然儿,在皇家,子嗣是我们身为男子最重要的,而你身为侧夫,且按照你的身份,不可能提升正君的,所以孩子对你来说更是重要。可是你……将来本宫百年后,恐怕无言见奶爹了。哎!”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仿佛无可奈何。 “父后……”云然黯然唤道,垂首低眸,“儿臣……儿臣……” “哎,本宫不是想逼你。”云斯宇再叹一声,关切道:“然儿,当然奶爹临终将你交托与本宫,当时本宫想,将你许给谨儿,那你一生可谓无忧了,可是……也许本宫的绝对错了,也许当初……”关心确实真假难分。 “父后!”云然闻言,噗的一声跪在地上,仰头正视,眸中含泪,感激道:“父后没有错!能够成为雅王的侧夫,是然儿百年修来的福分!父后没错!这是父后赐予然儿福气,是千万的恩宠!殿下对然儿很好!”他望着他,无比的坚定,叩头答道:“云然很幸福!从未后悔!”他怎么可能后悔?以他的身份,成为谨王侧夫已经是高攀了许多。 他知道她不愿娶他,她心里想的,只是想那个人,她希望她的身边只有那人,她希望那人成为世间最幸福的男子。他犹记得新婚之夜,她对自己的冷漠与厌恶。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冷落,只不过是让那人心安,甚至为了那人,身为妻主的剥夺了他繁衍子嗣的权利!为了那人,她从未将他放在心里,他在她心里,毫无存在的价值。如果说怨恨,是曾经有过,甚至为了妒忌自我折磨过,可是最后,他依然无法在她的心伤留下痕迹,更不可能减轻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在其他的侧夫侍人一个一个地进入谨王府后,他的心竟然开始安定,开始猜想,也许那人也不是那么重要,甚至自欺欺人的奢想,她的心里也许有他,即便不爱,那也有他。有他这个侧夫位置。所以他安分守己,默默地为心爱妻主管理府中一切杂物,照顾她的侧夫侍人,他以为,这样,她会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有一天,一个冬季下雪的晚上,他的妻主喝个伶仃大醉,对着担忧的他怒骂,一切转眼梦成空,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人开始冷漠、开始心死,开始对她这个未来妻主失望伤心。她说那人不见她,总是冷冷地对她。她说她很伤心,很伤心,她说她对不起那人。她说她很想怨恨宫中的罪魁祸首,可是身为人女,无法如此不孝。所以,她只能将心里的苦发泄与他们身上!可是除了那天晚上,她从未说过一份责备的话了。只是淡淡的,一切都淡淡的。他不知道其他的侧夫侍人感觉如何,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被冷淡凌迟。 他的心很痛,很痛。 然后他想,也许等那人进门,她也许就不会如此冷淡,至少他可是拥有一个自己的骨血,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然而,美好的憧憬确实最容易破灭,怎么也没想到,舒家家破人亡,那人竟然遭受残忍的耻辱,更没想到,曾经未来的谨王夫竟然忽然成为了雅王的王夫! 那人从她的身边消失了,成为了她永远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她的心,也更冷了。她依然宠信后院,除了他!他仿佛觉得,她可能永远了不会踏入他房,更隐隐地猜想他失去了唯一的机会,也许将来必定孤独终老。而那人,带着耻辱的那人,却成了另一个尊贵之人的心中宝。雅王,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女,一个不惜让自己让染上污点,执意要他的女子,成了他的妻主! 舒辰扬,他何其幸运?何其幸福?幸运的让人羡慕,幸福的让人妒忌! 半晌后,云斯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扶起他,慈爱地笑着,“然儿起来吧。” 云然凄然笑了笑,从痛苦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谢父后关心。” “嗯。”云斯宇拍着他的手,亲切道:“本宫知道谨儿性子倔,但是本宫更相信然儿的真心!然儿总有一天能够感动那孩子的。”希望如此。谨儿,必须忘记那个贱人! “是……”云然垂首恭顺应道。 云斯宇点了点头,“那就好,父后啊,还等着抱皇孙……将来如果你……嗯,父后不会亏待你的!” “谢父后……” “嗯,忙活了一大上午,回去吧。”云斯宇慈爱地笑了笑,“好好照顾谨儿。” 云然行了礼道:“是。”然后起步离开。 云斯宇笑容敛去,看了看角落的隐现的衣角,挥手让候在一旁宫侍退下,起步往内室走去,在榻上躺下,一边揉着太阳|岤,沉声道:“如何?穆棱,说吧。” “雅王殿下先赈灾大队而去,入晟州城便一路直奔……”穆棱详声音细地禀报道,裂帛般的让人乎起鸡皮疙瘩,“……所以晟州州府请君上多多担待……” “是吗?”云斯宇冷笑道,“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半年前的雅王还是躲在风月潮和尹沅怀中的小女孩竟然会有如此大将之风?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怒极反笑。“真没想到尹沅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穆棱见状,“主子息怒,属下以为,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你以为?”云斯宇忽然喝道,“穆棱,你什么时候也有本宫不知的一面?”属下就是属下,竟敢有自己的意识?!难道所有都要忤逆背叛他?还有他的谨儿…… “主子恕罪!”穆棱惊了一下,“穆棱逾矩了!” 云斯宇勾了勾嘴角,收敛了怒气,“穆棱,自从母亲将你送给我,应该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前,他被选为凤后,入宫前,母亲送了他一个暗卫。二十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好属下。她就像他的影子,在最黑暗的时候守护他,如今,难道最信任的人也会…… “回主子的话,是已经二十年了。”穆棱死气沉沉地道。 “很好。”云斯宇淡淡道,“穆棱啊,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最信任的人啊!”所以不要背叛他,否则他也不会放过她! “属下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穆棱仰头道,犀利的双眼中闪烁着誓死效忠的决心。 云斯宇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好,那就好。”舒了舒起,然后转移了话题,“那丫头,你说该怎么处理?” “杀!” “杀?”云斯宇呢喃道,“是啊,已经绝对了的事,那就应该照做才是……” “请恕属下失礼,主子为何犹豫?”穆棱疑惑道,“可否是因为殿下?” 云斯宇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那个贱人,谨儿和本宫已经闹得很僵,本宫在想如果……”话还未说完,他就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仁慈?什么时候他多了这份仁慈?对待你敌人怎可用仁慈?不!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谨儿!更不能在仁慈!二十年前,他天真,仁慈,善良,可是差一点成为这皇宫中的一个冤魂!在关键的时刻,凤后之尊帮不了她,母亲的势力也帮不了他!唯一可以帮他的人只有自己!所以他狠,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了世间的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最亲的人!我的谨儿,父后不是想伤害你,父后这是保护你啊!为了保护你,父后可以做任何事,承担一切的罪孽!谨儿,你是父后最亲的人啊…… “如果主子担心殿下,属下有办法不让这事牵连到主子。”穆棱道。 云斯宇皱了皱眉,“有何办法?”他的女儿何其聪明,怎么可能不知?!应该是说,只要宣竹宫内的人受到伤害,她的女儿都会算在他的身上! “晟州州府!” 短短四个字,云斯宇便以明了,沉吟了片刻,“也算一个办法,虽然你说晟州州府虽沾点亲带点故,但陛下也相信云家一向不和那些低下的亲友来往,这个谨儿也知道。”下了榻,冷哼一声,“晟州州府敢要本宫多多担待,那本宫就好好担待!去吧,不过记得,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属下明白。” 十天后,一匹快马进入晟州城,一个时辰后,一道黑影窜进了州府大院。 两个时辰后,方才离开…… 第十二章 祸首 在踏上晟州城的五天,仿佛上天忽然恩赐般,剩余的水已退,将浸染的地方归还。而朝廷赈灾一事更是在难民营中反映强烈。 皇女亲来巡视,而且深入难民营内,甚至亲自照顾,将身体健康的灾民迁出,厉命晟州州府修葺旧宅,还回产地。灾民们忽然兴起了天降雅王、逼退时疫、修建民宅,民乐安康。雅王被冠以贤王之称,一时间,声名大噪。 只是次日,阔别多月的阳光,忽然普照大地。这应该是好事,但是对于风轻涯来说,则是一件最糟糕之事。因为炎热同时使疫怔蔓延。在此前,风轻涯虽然嘱咐仔细预防疫症蔓延,但最终还是还是躲不过。在当一个个病人不断地抬进草庐,晟州州府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出城内发现疫症,所有的担心皆成为事实。 一时间,医官们忙碌不已,却无法阻挡疫症的蔓延,一个个灾民病倒,一个个死去,空地上,尸体堆成一堆。死亡的恐惧进入每个人的心里,包括风轻涯的心里。 不,她的心里除了恐惧,只是她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旁晚,夕阳染红了天际,西郊营地,大火同样染红了大地。 火,大火在燃烧着,带着恶心的臭味。 她站在旁边,脸上蒙着白布,却无法遮住哀伤,这么多生命,那些个孩子,还未长成|人,她曾经放弃的生命,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无情地被剥夺。 是她的错吗? 还有如今,城内的人,正在受到死亡的威胁。 她错吗? “这和你无关。”一旁,轻柔的声音响起。 风轻涯不用侧身,已经知道是谁,“如果我没有多管闲事,也许她们就不会死。”为什么付出了还会得到如此下场?那些人根本不该死的!是在惩罚她曾经轻视生命吗?是吗? “多管闲事?”轩辕勿离惊讶道,随即又平静下来,垂眸平静道:“你尽力了。”她做的,已经超出了一个皇女该做的事!风轻涯,她真的不同,如师父所说的不同…… “尽力?”风轻涯正视他,在他眼中,?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4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4部分阅读 ,看见的不是难过,而是一片冷然,仿佛死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勿离公子真想得开!”是与他无关,可是有些人他也照顾过,如今竟然能无情?自认为自己无情的人竟然心生痛惜,而他,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如此淡漠?他够冷,更甚于她! 勿离见她忽然出言讽刺,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加辩驳,“殿下不必自责,如果没有陛下的话,想必死的人会更过。勿离想,与其自我责备,纠结于死去的人,还不如全心照顾那些活着的人。这样对殿下来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死都死了,还要为其伤心。”风轻涯冷笑道,“公子身为医者,一定见过很多人死吧?习以为常,那是正常的!” 勿离并未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如今病人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偏激了。”其实百姓很简单,让其过好日子,便会得到好名声,相反,则得臭名,更甚者被人利用! 风轻涯闻言,不置可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可是她现在没心情理会那些,更不在乎!贤王、雅王,她从不在乎! 勿离并未追上,而是收回视线,呆呆地着火中,一个个生命化为灰烬。其实,他们已经很幸福了,即使是火化,但是已经很幸福了!有些人暴尸荒野,连葬身之地也没有,眉目低垂,片刻后,抬头,对这悠悠苍天,呢喃道:“安息吧……”然后转身离开。 就让所有亡者安息吧,他该照顾的是活着的人! 回到营帐内,却见一群军医脸色一脸难色地站着,小声吵闹着。 “干什么?”风轻涯大声喝道,怒气显露无疑,似乎将责任迁怒于这群没有的军医上,可是她却不知道,时间越久,她的心情也随着暴躁。 众人见状,慌忙跪地,齐声道:“参见雅王殿下。” “哼!”风轻涯一甩袖,起步上座,责骂道:“你们不再外面救人,跑到这里干什么?”一群没有的废物!妄为医者!竟然一个疫症的患者都救不了?! “殿下,下官有事禀报殿下!”一个年逾,头发花白的妇人上前,拱手说道。 风轻涯见她不可一世的模样,一咬牙,冷冷道,“不知徐军医有何要说?”此人乃前来晟州医官之首,因为曾经救了先帝一命,遂被封为首席御医,专门负责女皇圣体,听说二十年前口出狂言得罪凤后,本应处死,最后因先帝之因,被贬为军医,曾经也想抗旨不尊,但是在欺君之罪的威胁下,才不的不去。她在大队到达的那时见了她一面,然后吩咐一些要事,那时候此人虽然一身傲气,但是确实恭敬领命,此时却为何如此?傲气根本不减,诊治还平添了几分无法无天。而她,只记得她姓徐。 “请殿下下令,命那名男子离开!”徐军医染上皱纹的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语气极度委屈,像是被羞辱了一样。她怎么说也是首席军医,怎么能够和一个卑贱的男子共事?“殿下简直是对我们的羞辱!” “是啊……” “是的! …… 随行的人也接着应和。 “羞辱?”风轻涯勾嘴笑道,抬手玩着手指,一副天真的模样,“徐军医觉得羞辱,本王很应该满足军医的要求,可是呢……本王有一个问题,希望军医能够给本王答案!” “殿下有何问题呢?”手一负背,傲慢地道。 “之前轩辕公子在,疫症的情况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为何,大家一到,疫症忽然间扩大?”风轻涯冷冷道,“据闻徐军医医术了得,母皇才安排随同,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徐军医你为什么连一个男子也比不上?不知可否回答本王的问题?” “哼!”徐军医鼻子哼了哼,“那个贱人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不成气候!不过,请恕下官无礼,这一切都是殿下造成的!” 嘭的一声,面前的一张新填的桃木小桌散了开来。“本王的错?那请问徐军医,本王又是很么错?错又错在哪里?!”问错不能反被诬!也许也可能是触中她心中的忧心。是她的错?! 大家看着风轻涯阴沉的脸色,都噤口不言,只是只有一人不识抬举,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把某人放在眼里。 “陛下让本官来,就是要本官照顾殿下的身体,可是殿下竟然为了那些贱民而不顾身体,此错一!二十年前,当时还是太女的当今陛下在瘟疫爆发的第一时刻下烧城,阻止瘟疫蔓延,而如今殿下竟然冒着瘟疫蔓延出晟州城、甚至蔓延到帝都,下令我们医治那些贱民,放走一些自以为不得疫症的该死之徒,此错二!陛下命殿下前来赈灾,不是为了救这些贱民,您未能明白陛下的用意,此错三!” 说完,风轻涯的脸色已经难看了许多,双手紧握的泛白,眼角抽搐,眼中闪烁——杀意。只是片刻,便成功收敛,慢慢站起,平静地说道“其一母皇命本王前来,目的正是赈灾,救助灾民本是分内事,身为皇女,身负皇命,不该因一己之私而误了大事,况且本王并无一处。所以你的错一不成立。其二母皇一对二十年前的杀戮深感内疚,这次重视此次晟州水灾。最为重要的是天下以民为本,民为重,君为轻!身为君,岂能枉顾人命!所以的贱民一论,错之二不成立!其三,本王已经很清楚母皇来的目的,所以如今本王每做一件事都是谨遵母皇之命!” “哈哈……”徐军医大笑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似乎有一丝的狰狞和骄傲,“你不懂!如果你懂就不会做哪些愚蠢的事?!”看来这些年陛下的安排白费了,同时也证明,她这么多年的苦白受了?!不!绝对不行!怒极“雅王,那你说说你懂陛下的意思?哈哈……是你那颗同情之心?还是要你觉得那些贱民的生命有多重要?啊!你说啊!” “徐军医,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风轻涯极度阴沉,“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她不明白,安分好几天,在她差一点就忘了她,只是在到达的时候见了一面,怎么会如此说话?出言指责她可以理解她的,可是她竟然枉顾尊卑,甚至出言不敬! 徐军医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径自大声狂笑,一双厉眼紧盯着坐上那人,“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根本不知道为了,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而你在这里竟然拿不顾自己尊贵的生命!不知道?!哈!哈哈!真没想到,我徐煦聪明一时,但似乎糊涂一世!二十年换来的却是如此!哈哈……”笑声忽然骤停,凛声道:“我不懂陛下竟然为了这样的人下手杀害自己亲生女儿?哈哈……” “闭嘴?!”风轻涯猛然喝道,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之前知道了似的!“徐熙,你不想回军营?!” “回去?”徐军医冷漠而残酷地答道:“我徐熙在那呆了二十多年,而今而是迟暮之年,何惧死?我倒想问问陛下,当初她答应我的事,为何不能是实现?为什么将我的一声葬送到这样的皇女手中!……民为重,君轻?!你以为她真的要你学这仁慈之心?哈哈……风轻涯,这够蠢!” “闭嘴!”风轻涯喝道,倏的一声就到站到了徐熙面前,双手一抬,掐住了对方的脖子,面如死色,话语在苍白的双唇间一个一个的嘣出:“闭!嘴!给!我!闭!嘴!” 徐熙被强大的手劲掐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一张脸开始变紫,双手长着,却说不出话。旁边的四个随行的军医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后悔为什么要跟来!而帐内守护的侍卫更是面如土灰,仿佛下一刻,死的人就是他们! 一时间,气氛压到了极点。 风瑜冰匆忙赶回来,见到的这样的情况,先是惊愕不已,不过很快,她便清醒过来,走到风轻涯身边,伸手拉住她,“殿下息怒,请殿下息怒!”身为雅王,开杀戒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人不行!因为她和她一样,都是当今陛下的人! 风轻涯像是疯了一般,丝毫不松手。 “殿下,你不能杀她!”风瑜冰见状,伸手重重地呼了她一个巴掌,“她是陛下派人的!殿下,想象陛下降罪,想象王夫在府中守护,想想外边那些需要救助的人!殿下,你不能杀她!”她不知为何一向平和的人亲手开杀戒,而且杀的人还是陛下派人的人!毫无办法的她只好出此下策,“来人,还不过来,来住殿下!”在看见侍卫们竟然露出死灰的脸色似乎并未听到,只好自己动手,正想运用内力之时,发狂的人忽然间松开了手,在她还未来得急询问原因的时候,就感觉一阵狂风拂过身边,那人已经消失了。在她回过神后,快速冲出营帐,却看见窄小的通道之上,一匹马狂奔而去,目的是进城。 马背上,风轻涯五脏俱震,根本不在乎误伤人,发了疯似的一路快马前进,长发随着风飞扬着,一双眼眸赤红赤红。 “我不懂陛下竟然为了这样的人下手杀害自己亲生女儿?哈哈……” “下手杀害自己的亲身女儿……” “杀害……亲身女儿” “杀……女儿……” 母皇为了她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母皇除了她,还有的亲身女儿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啊!还是那些没有机会出生的女儿?母皇多年竟然只有两个孩子,这怎么可能!哈哈! 皇姐……皇姐!她一直以为,对不起对方的人是她!原来,错的人是自己! 原来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是她自己!!! 狂奔的快马惊扰了许多人,闹得人仰马翻的! 轩辕勿离闻言,震惊之余立即出发阻挡。她知道她要进城,所以便运用轻功赶到出口处,同样飞奔而到的他正好见到想要找到人。 曾经淡然的让他羡慕和妒忌的她,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像是进入狂魔的警界般,是什么时让她变成这样? 正在他呆住的时候,忽然感觉地被猛然拉起,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耳边“呼呼”的风吹着。 快马继续狂奔,只是马上多了一个人而已…… 夜色渐渐降临,渐渐降临…… 第十三章 认命? 飞奔的快马连着人倒在坑坑洼洼的硬土上,一声嘶叫如同利箭,在吵杂的夜空下,划下了一个音符。 “你放开我!”轩辕勿离低吼着,夜色下的脸庞显得狼狈,使劲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你疯了!”可是身上的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移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挣扎道:“你放开……” “别动……”低沉的言语传进了耳中,绝望的气息弥漫。 轩辕勿离一愣,手忽然听了下来,惊愕地呼道:“你……”只是话还未说完,身上的人倏地起来。“你……”她到底怎么了? 风轻涯呆了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地垂头整理一下亦鹋,沉默了片刻,“对不起。”面容上却看不出愧疚之色,心不在焉。 轩辕勿离皱起了眉头,慢慢地站了起来,迟疑了片刻,“你……怎么了?”为何忽然如此?他以为他和她不会有任何过多的牵扯,可是为何将他扯上马?! “对不起。”风轻涯没有解释,只是淡漠地道,“我送你回去吧。”话一落,抬头巡视,却发现马匹早已毫无踪影,暮色中,姣好的脸庞显得更是阴沉,“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起步。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轩辕勿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好声好气地道,“这样把我拉了出来,总该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轩辕公子这是在责备本王损害你的名节?”风轻涯冷声叱喝道,“本王不是跟你说对不起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她的母皇为了自己伤害自己的皇姐,她的皇姐,总是被自己责备的皇姐,竟是自己的牺牲品!原来,她的母皇,将她送来的这里,所谓的冒着危险的这里,只不过是让自己知道,什么叫做帝皇心术!那个自己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御医既然告诉自己,她的母皇为了自己要杀她的皇姐!一切都只是局吗? 轩辕勿离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知不觉忽然升起了无名火,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风轻涯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风轻涯喝道,“我说了什么……”只是还未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失态,双手一握,压下来所有的情绪,语气稍微平静了,“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说完,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凝视着眼前恼怒的男子,“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回去吧。” “迁怒?”轩辕勿离呢喃道,不由得关切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轻涯看着那双担忧的眸子,仿佛要一直看如他的内心,垂了垂眸,“其实我一直在问你,为何你会关心我?为何你似乎对我很熟悉?为何你会忽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又忽然消失?轩辕勿离,你觉得你这是关系我吗?呵!你们这些人,都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的!都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可笑!” 轩辕勿离没有说话,忽然一阵冷风吹起,风中忽然带着一丝黯然的叹息,“走吧。” 忽然间,温暖由手心中传入,风轻涯心中一丝荡漾,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温婉如玉,淡然高雅。没有拒绝,任由着他拉着往前。 远处,城门依然屹立于风中,只是明月当空,繁星烁烁之下,却是两番风景。 城外西郊火把满地,哀嚎之声不决。而越近城门,耳边声响逐渐消失,迎接的是黑暗中的死寂。 美丽的街道,却失去了昔日的热闹,甚至连假借的热闹亦没有……消失多天的瑟瑟秋风似乎卷土重来,呼呼地吹着,白天的温热忽然转为阴寒,黑暗的街道上显得异常的恐怖慑人。 街角的一处尚未收拾的茶档,一道人静静地坐着,形单影子,寂寞着似乎世间只有一个人。 “喝酒?”来人淡淡的道,将油灯点着,而后,桌上出现了一壶酒,两个杯。 风轻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地拿起酒壶,就要整瓶往口中倒,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却被一手轻轻地按住。力道不重,但却成功地阻止了她,冷笑道:“你不是让我喝酒吗?”手中的酒壶却放了下来。带她来,就是为了这个?借酒消愁? “我是让你喝酒,不过不是让你解救消愁。”轩辕勿离淡淡地笑道,月色的脸庞显得柔和温暖,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惜,“殿下这段时间,心情似乎越来越暴躁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不过今晚,是全部爆发出来了…… “暴躁?”风轻涯眉头皱起,垂头疑惑地呢喃着,“暴躁?暴躁?……”不耐烦,心不在焉,心情压抑,迁怒于人,一切皆是因为这不知缘由的暴躁! 淡月下,眸光流转,轩辕勿离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其实有灾难就一定会有人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很好?”风轻涯嗤笑一声,“是啊,人总一定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别以为自己想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到,更不要太天真,太自以为是!”说完,一杯酒落肚。涩涩的,难以下咽。只是现在环境下,竟然还能找到酒,可是真有本事!秦家的人,果然厉害! 轩辕勿离看了她一眼,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啖了一口,再度劝道:“其实现在与其忧心死去的人,还不如关心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风轻涯呢喃道,“也许有时候,活的的人还不如死了的人!” 轩辕勿离闻言,手震了一下,杯中的酒洒了不少,忽然苦涩地笑了笑,“是啊……是啊……死了倒好,倒好……”只是片刻,便恢复过来,“目前,营中的药物和大夫都不够,殿下还是看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有人告诉我,本王的母皇为了本王,曾经想将本王的皇姐置于死地。”风轻涯轻轻道,露出了一抹凄美绝伦的笑容,“你说……可能相信吗?” “相信。”好不犹豫、好不惊讶的回答!让人心惊。 风轻涯一听,握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烛火下惊愕的脸庞几乎扭曲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吗?”轩辕勿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殿下很幸运,因为那并没有发生,你的皇姐依然在,你的母皇还未来得及行动,而殿下您,应该很庆幸该牺牲的那个人不是您!”他微笑着,“殿下也许觉得很难过,很内疚,但是殿下永远也不会明白,被牺牲的感觉。因为那时候,您的心会被摧毁,您的尊严会被践踏,不再拥有希望,不再拥有未来,从此以后,您不会再信任任何人。如果当初死了,那也是个好事,可是如若那是还活着,那只会被死亡更痛苦。正如殿下所说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殿下,您没有资格怨恨,没有资格难过,因为比起那个被牺牲的人,您已经幸运百倍!……没有选择,这就是生在帝皇之家的代价!” 风轻涯没有说话,呆滞的看着他。 “殿下不必如此看我,因为这就是事实!”轩辕勿离凄然笑道,“有时候,认命比抗命来的还幸福……也许那样,才是真正活着的方式……所以殿下不必自我纠结?”皇室中人,不论之前多么幸福,如何万千宠爱,最后,依然逃不开…… 风轻涯一把抓住他的手,低沉的声音似乎蕴含着什么似的:“你到底是谁?!”纠结于她之事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这就是胜在帝皇之家的代价?!他凭什么这样断定这就是她的命?他凭什么认为她是幸运的那个人?! “我?……呵呵……”轩辕勿离垂眸低吟,“勿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而已……”当初逃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正如当今世上,所有的男子一般,命运操控在别人手里!可是却傻傻的想去挣脱,最终落得个不上不下的结果,又或许,他根本什么也没变,只不过,自己不承认而已。不!他情愿当秦家手中的棋子,也不能…… “普通男子?”风轻涯冰冷地道,松开了他的手,没有在看他一眼,起身似乎想离开。 轩辕勿离一见,不由得猛然站起,叫道,“你去哪?”是他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多说了什么? 风轻涯闻言,脚步似乎停了一下,似真似假地道:“去做轩辕公子所说的,不必自我纠结……”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无论她如何处理,都与他无关。 轩辕勿离见她都也不会地走了,怎么也不相信之前脆弱细心之人竟然会忽然转变,变得如此无情?“你不管我了!”急促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可思议。 风轻涯并未回头,冷漠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的冰冷,“这城内有谁敢动秦家的人?还是那些正在等秦侄子少爷的人不会保护你?再说以轩辕公子的身手,能有几人是你的对手?虽然本王不是什么英明之人,但是也不至于沦为你们手上的玩偶那样愚蠢!?”黑暗中的人影,藏匿已久。 轩辕勿离一怔,忽然想起,连自己都感觉到周围有人存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似乎又忘了,以为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当年那弱质之人,只是为何他总是遗忘? 轩辕勿离忽感一阵惘然,视线追顺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影,幽幽叹息着。其实,真正无情之人是他! “公子,老太君有请。”小巷中走出的人影,平静地道。 轩辕勿离倒酒慢慢地品尝着,好久难得,如今的情况能找到的,却只有这苦涩之酒,其实酒,也有苦涩之味,不适合借酒消愁。淡淡的忧愁一丝一丝地缠绵心中,蔓延所有感官,在此刻,他似乎没有心情应对不速之客,第一次开口拒绝,“不见。” “不见?”那人惊愕地叫道。 “是的,不见。”轩辕勿离淡淡地道,慢慢起身,道:“回去告诉你的老太君,勿离今日心情不好,就算秦家的掌权人,本公子一样不见!”话一落,贵气尽显。 “什……你!……” 轩辕勿离慢慢起身,夜光照在带笑的脸庞之上,如梦如幻,“我,不一定得听他的!?”忽然间,心很痛,如百蚁啃咬般…… 爹爹,离儿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第十四章 秦家 清晨,薄雾笼罩大地。 晟州边境,一身露水、满身风尘的风瑜冰将马背上的一个布袋扔下地,布袋内随即传出“嗯嗯……哇哇……”的挣扎声。 风瑜冰见状,眉头皱了起来,一下马便伸手吱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弯身一化,薄雾中似乎亮起了一抹银光,布袋口倏地张开,狼狈不堪的人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混账……你……”人还未从布袋里出来,已经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到底……”银剑光芒刺目,凌乱的长发一拨开,露出了一张惊愕的脸庞,“姓风的,你干什么?!你带本官来着干什么?本官要杀了你!”说罢,不顾双手反绑,踉跄地站起,惊愕的神情转为愤怒,“本官是陛下派来的,你敢……” 风瑜冰面露厌恶之色,长剑直指咽喉,厉喝道:“闭嘴!”死到临头竟然还这么张狂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单凭她口中那句‘陛下派人’加之昨日那一番话,就已经够死一百次了!她看着眼前头发斑白之人,不明她是活腻了自己找死,还是受那位的指示,但是如今,恐怕这人是活不成了! “你……你敢!”徐军医张狂地道,她是陛下的人,这人敢杀她? “哼!”风瑜冰冷笑了一下,杀意在眼底闪过,“在下确实不敢杀徐大人!”话一落便看见对方神奇的模样,“不过不过因为徐大人是陛下的人!”森森的白牙露着,“而是因为殿下下令,饶你一条狗命!” “你……”徐军医气极了,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风瑜冰耻笑道:“徐军医真的以为经过昨日的那一番话,陛下会饶了你?还是陛下会因为你将宫闱秘密泄露而嘉奖你?其实徐军医如果聪明的话,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明白那人的想法。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恩赐了!所以不要在这里想着要向谁要债似的讨回,这样做只会让你死更快而已!如果那日在场的任何一人将这个秘密泄露,你,还有所有的人,就只剩两条路,不是死,便是亡命天涯!”她听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罗嗦了,不过确实带着一丝不该存在的关切之意,毕竟这人,也是宫闱斗争的牺牲品,而且是一个愚蠢的牺牲品,“殿下不想杀人,虽然我并不同意,但是不得不遵照殿下的旨意!所以徐大人离开晟州,最好……”她收回所有的怜悯之心,冷酷而无情,翻身上了马,丢下了一个钱袋,“从此消失!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我就要你命!”然后策马奔跑而走。 而留下的人,她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她确实同情她,但是却不同意殿下留活口,但是主子不愿,她也只好罢手。其实转念一想,就算她依然不死心的话,相信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便是如今坐在皇倚上的那人! 有时候愚蠢的执着,代价是生命! 不过比起这人的下场,她更关心的是她所说的秘密。皇倚上的那位为了她如今的主子,而企图杀害另一人。 谨王,也是一个让人佩服的人。其实如若将来继承皇位是这位谨王,凤后之女,也未必不是一个坏事!因为她已不是一个昏庸之人,而且那样更是的名正言顺,更是顺利!这样的皇位传承对于天凤的江山来说,是最合适的方式。可是为何当今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带着湿漉的冷风拂面,吹走了不该有的好奇和疑惑,使得头脑更是的清晰。 这与她无关,也不是她该关心的!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让天凤的另一个风氏家族振兴! 她的姓氏同样是皇族姓氏,她的家族,更是皇族血脉的另一传承! 她的家族必须跻身于望族之列! 大营内,痛苦与死亡依然存在,却与过去的日子,有一点的不同——缺少了一抹温暖。 那个一直忙碌的身影,那张带着温暖慈悲的容颜,不再存在于受苦的生命中。 不知为何,风轻涯第一眼就发现了。拥挤,杂乱的人群中,消失了一个人并显眼,可是她却发现了。为何那人没有出现?是因为昨晚,她的责备与无情?对于心中这个倏然升起的念头,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茫然地扫视了四周,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吩咐一名侍卫将远处一个相熟的军医叫过来。 大帐前,风轻涯使退了侍卫,寻了一个木桩,闲适地坐着,淡淡地问着,“李大人,请问轩辕公子为何不再?”话一问完,忽然想起昨日,这些军医的请求。该不会真的被这群人赶走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忽然间阴沉了下来。 那李大人还未消化完方才的问题,如今又见这情况,着实吓了一跳,“殿……殿……殿下……这个……这个……”脑子里回响着,死了死了……她会不会想昨晚被侍卫长抓去的徐大人一样,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李大人务虚惊慌,本王只是想知道轩辕公子为何不在而已。”风轻涯很轻地问道,显然很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后来又补了一句,“徐大人不幸感染疫症,听说情况很严重,可能熬不过今晚了?想来着瘟疫如此厉害,李大人要小心哦!千万不要染上了!”她不想杀一个老人,更不想为了这样的一个原因杀人!她的事情,她自己会承担,用不着她人陪葬!只是想警告而已…… 李大人有苦说不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说的像真的一样,心想这也是警告吧。“谢殿下放心,下官会好好注意,一定不会染上的!而且也会提醒同僚,好好小心!不会让殿下操一丁点心的!”如果不是那徐大人忽然间失心疯,想来她们也不必如此吧? 风轻涯见她之前的惊惊慌慌,如今对答如流,不由得一愣,然后笑道:“有李大人这句话,本王也就放心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李大人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自称我,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轩辕公子为何未到一事,下官确实不知晓。”李大人道,心里暗自思索着这公子的身份,还有能让这位主子如此关心,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又或者是这位的…… “不知道……”风轻涯呢喃着,正要进一步询问,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抬首望去,见一快马飞奔而来。半晌,便被侍卫拦住。 “秦家总管求见雅王殿下。”那女子下马行跪拜礼,高声呐喊道。 风轻涯眯了眯眼,掩去了眼中的光芒,起身挥手让李大人退下,示意侍卫放人过来。风瑜冰遣送姓徐的未归,而身边的侍卫守卫就更加严密。 “不知秦总管有何事?”风轻涯淡淡道,听不出情绪。 “我家老太君明晚于家中设宴,特请雅王殿下大驾光临。” 风轻涯眨了眨眼,长长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精光,爽快地应道:“好,到时本王一定到!”秦家,她确实想见识一下,但是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药物,大夫,甚至粮食! “那敝主人到时恭候殿下大驾!”说完,豪气地拱手尽显。 风轻涯淡淡地笑笑,派一个总管前来,恐怕不会恭候吧?是什么目的?看不恐怕是一个鸿门宴了…… 为了节俭粮食,不得不将饭食改为了粥水,由风瑜冰带着身体健康的灾民煮粥、分粥。偌大的营中,没有人逃离。因为留下,还可以有一口粥喝,而离开,随时可能饿死,况且大营外,早已有瘟疫患者。所以留下与离开,并无两样。 午后,风轻涯在点查着物资,做好明晚敲诈秦家的准备,恰好。风瑜冰回来,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只是询问一下结果,并没有开口询问轩辕勿离未到一事。其实,单凭那人的身手,确实能够自保。 只是为何,她竟然会担心? “殿下有心事?”风瑜冰看着心不在焉的主子。 风轻涯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向桌面上的账目,笑容消失了,这么大的敲诈,不知秦家是否是笨蛋呢?还是上奏母皇?可是这样一来一回,路途遥远……恐怕……“明晚宴会,和本王一起去吧。”没有多加解释宴会一事,相信侍卫早已通知她了, “是。”风瑜冰应道,“只不过殿下到达晟州已有一段时日,如今秦家方下帖,恐怕另有所图。”秦家老太君,可是不是慈善之人! “本王知道。”风轻涯扬起嘴角,笑的异常的诡异,“不过是交易而已。”至于能不能等价交换甚至于占到便宜,就要努力一下了,“人家都敢请了,我们就敢去!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只不过她要的不是虎子,而是商人爱如命的金子?!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风瑜冰一愣,失笑道:“殿下以为想去打猎不成?”不过这样的豪气是她第一次见到的! 风轻涯淡笑不语。 是夜,三更时刻。白天的哀嚎到此刻,消耗了所有的力量,大地得以恢复了寂静。 营帐内,风轻涯接借微弱的油灯,在计算着需要补给的物资数量。忽然间,一阵冷风吹过背脊,空洞的感觉袭上心头,心口揪着揪着,不痛,却很难受。 不知为何会如此?仿佛正要失去什么似的? 她捂着胸口,昏暗的灯光下,面容阴霾。 忽然,帐外一声轻唤,旋即走入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风轻涯见她焦急的模样,问道。 风瑜冰稳定了一下心绪,走上前,走到她的面前,“方才收到帝都的飞鸽传书,据探子探的,晟州城内出现冰炎国的密探”这些年来,天凤与冰炎国几乎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但鉴于许多因素,并未出现太多的冲突。当然,为了避免这些发生冲突,双方皆小心不让对方抓到把柄。可是为何,如今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派来密探?! 风轻涯脸色沉了下来,冰炎国?!她还记得她成年礼上,那位特使的羞辱!而现在,竟然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帝都有何指示?” “静观其变。”风瑜冰说道。 风轻涯沉思了片刻,吩咐道:“让人暗中查探,尽快弄清对方的用意。”在如今这个多事的地方,承受不起多一丝一毫的变故。 “是!”风瑜冰应道,同时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主子,“属下会增添守卫保护殿下!”几月前,她的成|人礼上,与冰炎使臣的较量。就怕这些冰炎国人是冲着她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你不必过于忧心,怎么说这里还是天凤的土地。她们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地冲着本王来!”风轻涯并未担心。直觉告诉她,冰炎人不是为了她而来! 风瑜冰见她悠然的神情,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出发前去秦家了。”风轻涯微笑道,从晟州前去秦家所在的恒州,大约需要半日的时间,“我也要休息了。”好好休息,方能战斗! 两人分别前去休息,像是方才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是否有失眠之时? 第二日,清晨,看风瑜冰的眼睛,像是失眠的一个。只是这并未影响她的能力。从踏出营帐的那一刻,紧密的保护围绕在身边。虽然风轻涯不愿,但是并不拒绝。因为她很清楚,她安全了,那所以人就都安全了! 这样,才是真正的安全! 只是没想到,在踏进秦家大门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他…… 第十五章 局势 有时候,天堂与地狱仅仅一线之差。 在晟州南面,和豫州以蔚蓝山相隔处,有一“三不管”地带,接受渭河的灌溉却幸运地避开可水灾的威胁,却又不如豫州的炎热干燥不过这个名义上属于晟州的地方,却如同三不管地带一般,却平日相传的地方不同,因为这里是晟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带最为富裕的地方,她有一个古老的名字,称凰城,与皇城同音。而事实上,这个城市除了缺少皇家气息外,与皇城并无差别,甚至于比如今天凤皇朝的都城帝都更加的繁华、昌盛。 传闻当年天圣祖为避免皇权争斗,手足相残,决定分封皇女。而凰城其中之一。凰城之主与当时著名的商贾秦家乃姻亲,再加上天时地利、和最重要的人和,凰城逐渐成为商贾生根与繁衍之地。而最为秦家,这个古老的家族,很自然地成为了这里的土皇帝。 凰城城门,把手城门的不是是士兵,而是一些私家护卫。这个大逆不道的现象,恐怕在整个天凤皇朝,只有在这个独特的地方,独特的历史中方才能见到。 午时,浩浩荡荡的车架出现在城门口,却出人意外的,没有被挡住。 风轻涯一直以为,凰城应该不会将她这个没有的雅王放在眼里,可是没想到,遇到的不是刁难和冷落,而是热烈的欢迎。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恐怕没人会将其当成真正的礼遇,不过却不知其中因由。 “秦总管如此客气,本王真的受宠若惊了。”她掀开车帘,淡淡地道,看不出喜悦。如若真的重视,为何派一下人前来?秦家的那位老太君,一个被誉为不输于女子的男子,近几十年内,秦家的实际掌权者,不知心中何意。母皇一直想将世家财力收为己用,而秦家应该是第一个,却一直未曾成功,足以证明这位秦老太君的能耐。 “殿下大驾莅临,乃凰城之幸。”不冷不热,标准的客套礼仪,“敝主人已在客栈备好厢房,请殿下入城。” 风轻涯暗笑一声,放下车帘,同样淡淡的声音传来,“入城。” 风瑜冰见状,眉梢挑了挑,扬声喝道,“走!”然后大队从这个古老的城门下,慢慢地驶进。 喧哗与热闹源源不断地传入马车内,与晟州内的假繁华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生活的担忧,真心的笑容,幸福的表情,与晟州相比,这里是天堂。 “秦家位于凰城的骊山半山腰,风景华丽,巍峨庄严,传闻风水更是极佳,否则秦家也不会经历百年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客栈内,风瑜冰解释道,“秦总管说恐殿下身体疲惫,所以才会在城内包下了这个院子,让殿下稍微休息,再上山。” “想的可真周到。”风轻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道:“不过,秦家也不怎看的起我这个雅王。”竟然如此,又为何花心思邀请? “殿下这话何意?”风瑜冰笑问道。 风轻涯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想不到的吧?”秦家要是有心邀请,不会讲客人安置在客栈中,城中不是有秦家的别院?所以只能是她这个客人,好像并不受欢迎。 “殿下是否过虑了?”风瑜冰答道,同时眼中也划过一缕戒备,“秦家再怎么嚣张,也不会对殿下动心思吧?”秦老太君,他究竟想干什么?将孙子嫁给云相之女,如今又……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却正好迎上了她深思的目光,一瞬间,忽然有种被看透的窘迫,“殿下放心,我会安排好。” “嗯。”风轻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惆怅,看来她这个盟友似乎并不完全一条心,“哦,对了,不要带那么多人。” “什么?”风瑜冰有些诧异,“可是陛下……” “既然人家不将我们放在心里,我们何必大张旗鼓?”风轻涯仰首打断了她的话,“还有,如果秦家真的敢动手,那就算再多人也没用!” 风瑜冰愕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5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5部分阅读 风瑜冰愕然,看着眼前的少女柔弱的模样,差一点便忘了,她有自保的能力。“知道了。殿下先休息。”说罢,转身退下。 是夜,同样是那位秦家的总管迎客。风轻涯一行人,包括风瑜冰在内,一行四人,登上了主人家准备的豪华马车。星夜下,车轮压在上山的青石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 风轻涯应了一声,下了马车,应入眼帘的便是灯火辉辉煌、称得上雄伟的大门。山风拂面,有股寒气。 “殿下请。”秦总管伸手迎道。 风轻涯点了点头,看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身旁一身劲装的风瑜冰,然后起步上前,看着威武的大门前,却只有几个身穿仆服的中年女人,抿了抿唇,笑道:“没想到堂堂秦家竟然是这样迎客的……”看来,她真的不受欢迎,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敝家主人年老,身体也不如从前,所以才出来迎接。”秦总管回到,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人佩服,“请雅王殿下多多担待。” 担待?风轻涯哂笑一声,随后一脸天真的地道:“那还不走?”不是恕罪,而是担待!不愧是秦家! “啊?”秦总管一愣,不过片刻后便恢复过来,“那殿下请吧!” 入大门,迎上一条青石板小道,两旁挂上了灯笼,花香与青草味漂浮与冷风中。小道直到大厅,隐约可见人影。顺着小道走,不用一炷香时间便到了,只是一踏进大厅,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个几乎消失在脑海中的人。(2) “云公子?!”风瑜冰同样是一脸惊讶,不过后来看见了一边,一脸飞扬跋扈之人,便恍然大悟,秦家与云家结亲,云慕祁随长姐出现在秦家也应该不算是奇怪之事,只是,眼前着这位云公子没有往日让人厌恶的蛮横,反而一身大家闺秀的气度,而那一双水眸,此刻却专注地盯着她身边的少女。 云家公子与当朝雅王的事早已人尽皆知,当初陛下有意赐婚,两位当事人以决然的态度拒绝了,听说之后更是水火不容,可是为何现在竟然会是如此神态?不像对仇人,反而更像是情人!难道…… “雅王殿下大家光临,请恕老身未远迎。”坐在主位上的老者拄着拐杖起身笑道,如碧波般的皱纹漾于脸上,一双微浊眸子难以掩盖其中的精光。风轻涯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凤后、甚至是母皇那类的人。 “难得老太君邀请,是本王的荣幸才对!”风轻涯拱手道,同时扫视了厅内的人。云家姐弟、还有四个身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此外,并无他人。以装饰不同的是宴会并不隆重,这不像宴请客人的豪华洗尘宴,反而更像自个的家宴! “呵呵。”秦老太君轻笑了两声,看不出真假,随后对四位华丽女子介绍道:“这几位是小女。而怡儿和祁儿,殿下应该认知的。”说罢,四位秦家小姐起身躬躬身,算是行礼。 秦家老太君名满天下,可是秦家的几个小姐确实庸碌无为,这是世人皆知的。更让人惊奇的是,秦家的四位小姐后院,一个接着一个将男子迎入,却未得一女儿,反而儿子确实一个个的降生。想必这也是秦老太君年事已高却未退下来的原因之一。当然,在不断为生孕女子而努力的同时,所生的男子也被物尽其用秦老太君将其嫁入各个商贾,极力将秦家的影响力提到最高。不过很让世人惊奇的是,如此精明的老太君,却未涉足官场,秦家的公子未入宫成为后君!这个获利最多的领域竟然放弃!同时,未被秦家入侵的家族恐怕只有京城莫家,不是说莫家中没有秦家男子,相反,相传莫家与秦家在百年前乃姻亲,后代更是有联姻,甚至在如今莫家家主莫若曦的生父乃秦老太君嫡出的长子。然而秦家并未能将其收为自用。当然,连风氏皇族经营多年都无法撼动的家族,怎会毁在这小小的联姻上?如今到了莫若曦这代,莫家与秦家的关系更是疏远。听闻是莫若曦与其父关系不好,在她一得到家主之位后,立即将其父迁入别院,对外宣称对亡妻诵经祈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秦家有了危机感。于年初将秦家的唯一的孙子用到了莫家。很可惜的是,莫若曦那女人不是笨蛋,怎么会没猜到目的?所以那位秦家的小公子最后被莫若曦当成报复云慕怡的工具。与此同时,打破了秦家不与朝廷结亲的格局。而这一格局打破,会对当今朝中势力有何影响?这一点,不知莫若曦是否想到了?! 风轻涯淡笑看了看落寞的云慕祁,还有一个脸鄙视的云慕怡,而坐着的四位秦家小姐,则心不在焉的。 这个宴会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家的目的是什么?…… 又寒暄了一阵,宾主皆入座。 忽然间,秦老太君看向手中握着的拐杖,笑问道:“殿下觉得老身这拐杖如何?” 风轻涯闻言,眯了眯眼,扫视了一下对方,然后看向眼前的拐杖,上等的楠木,幽香扑鼻,色泽不褪,最瞩目的便是上面那飞翔的火凤。“很好。”她淡淡的笑道。 飞翔的火凤,除了皇室,竟然还有人敢用! “是啊,这可是先帝御赐的。”秦老太君感叹道,“当年老身刚刚嫁入秦家,着拐杖便是先帝赐予我当新婚贺礼!”当年轰动一时,被天下男子羡慕。 先帝御赐?风轻涯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然后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这是本王皇祖母所御赐的。”嘴角沉了沉,道:“难怪老太君如此爱惜。”先帝施以柔和之政,礼遇各大世家,不拉拢,更不铲除,虽不能纳为己用,但是也相安无事,而如今,母皇虽没有明显表态,要铲除世家的一丝,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皇家与世家一步一步走向势不两立的局面。而这时,秦家实际掌权人说这样一番话,暗喻已经很明显。 “哈哈……”秦老太君爽朗地笑着,中气十足,“殿下可真会说话!是啊,先帝赏赐之物当然得好好爱惜!这可是御赐之物啊,要是有什么闪失,秦家可担当不起!”话罢,愉悦的气氛一瞬间消失,而紧张的气氛升起。 “殿下?”风瑜冰低声地叫了一声,警觉地环视着四周,似乎在找安全离开的退路。 “不过就是一拐杖而已,老太君何必在乎?”风轻涯不在意的道,“况且,我皇室风家难道连一拐杖都送不起?”不过是一拐杖,说的如此严重?暂且不说先帝已逝多年,就算如今的母皇,又能耐他何? 说罢,一道很明显的精光在老者的眼闪过,“殿下说笑了。” 风轻涯回话:“是老太君严重了!”一缕讽刺闪过。 客套对话,虚与委蛇,说不会?! 大家都在试探着对方,却又在试探的同时对对方的了解更深一层。 这时候的秦老太君似乎正是这种情况。他以男子只身纵横商界几十年,却对一个黄毛丫头看走了眼。虽说传言与实际有所差别,但是也不应该差这么多。就算当今圣上,见到他也要礼让三分,绝不会如眼前这位柔弱如男子的少女处处争锋,毫不退让,更在客气普通的言语中暗藏讽刺。 是的,讽刺!他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有人面对他,用上了讽刺这个词!也许他的决定是对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父亲,时候也不早了,是否该入席了?”秦家的大小姐,本应成为秦家家主的嫡长女似乎觉得气氛僵硬起来,所以缓解气氛说道,“再说雅王殿下也应该饿了吧?” 风轻涯不语,淡笑地看见秦老太君眼中的不满。想必,这位父亲并不怎么赞同他的女儿。不过话也说过来,这话一落,僵硬的气氛确实松了下来。 而老太君虽不满意女儿,但是这样的家丑事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轻轻地给了女儿一个颜色,随即,不满便消失无踪。“说的是,你看,老身真的糊涂了,一见到贵客便忘了礼数,说的对,好,好,好,大丫头,你去看看,晚宴准备好了没有?”说完,又加了一句,“看好了,别丢秦家的脸!” 风轻涯见状,心里一阵好笑,不过她既不敢相信秦家的主子‘真糊涂’,更不敢承认自己是贵客!不过啊,世家毕竟是世家,先不谈城府,首先表面的功夫总是做得很好,让人没有非议之处。 不过,正当众人准备前往饭厅用膳之时,一道圆圆的身影往前扑来,如果不是身后的小侍搀扶的及时,圆球就要扑在地上了。 “圆儿,在干什么?!”秦老太君厉声一喝,不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以及……宠溺? 圆儿?果真人如其名。圆儿?!秦家那位被某人当成报复工具的可怜男子。 风瑜冰看了看身边的少女,看见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嬉笑,不由得心中一叹,心道:不会现在还有心情自娱自乐吧?不过还是在她耳边,轻轻地道:“秦圆,秦家嫡秦小孙儿,云慕怡未过门的正君。”云家姐弟来此,应该是为了这个吧? “祖父、祖父……”圆儿小公子不顾似乎不在乎任何人的怒气,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到威严的祖父身边,撒娇道:“祖父,祖父……”同时视线却同留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嘻嘻地笑了一笑,嚷道:“祁弟弟,祁弟弟,你也在这里啊?” 云慕祁闻言,淡淡地笑了下笑,却没有起身相迎,矜持地端坐着。虽不知云慕祁什么时候变成大家闺秀,但是更让人奇怪的是秦家小公子似乎很喜欢云家公子。因为臭味相投?! 而这边,秦家大小姐一见父亲恼怒,立即也板起脸来,叱喝道:“圆儿,不得无礼!”这个儿子即无才又无貌,她本不同意他嫁入莫家,莫若曦那个女子,无情无意,连自己的生父都赶出大宅,更何况是圆儿这孩子?!她不管莫若曦后来为何这么做,但至少圆儿不必嫁入莫家受苦,而至于云家,虽位高权重,但至少云启还会顾虑秦家的势力,这样圆儿至少不会受委屈。可是父亲……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父亲一眼,即便父亲如何宠爱圆儿,但是也绝对不会放弃圆儿的利用价值! 是她没用!一生只会被摆布,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好了。”秦老太君不耐烦地扬扬手,看向孙儿,慈爱之色现于眼底,“看看,都要嫁人了,还这么的任性?”他的嫡亲孙儿,虽不如其他孙儿那般才貌双全,但是却最得他心。虽不能放弃秦家的利益,但是也想给他找个好妻主,而莫家家主便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没想到竟然被姓莫那样把了一道,毁了他的心爱孙儿不说,更毁了秦家多年的筹划!将秦家脸面践踏如泥,使秦家陷入了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境界! 秦家家规,不得涉入皇室纷争,不得与官家、皇家联姻,为的就是不想让秦家最终沦为朝廷的附庸,只能依附朝廷生存!这一招,莫若曦用的够狠,够绝!秦莫两家,百年姻亲,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的这么绝! 一想到着,神情亦阴鸷了起来,不过,在看见孙儿娇嗔的神情,便软了下来。 风轻涯看了这一情形,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就算秦老太君能力如何强,但是他也是一个老者,喜欢弄孙,贪念天伦之乐,即便这个孙儿无才更无貌,但是仅仅一句“祖父”便化去了威严,软了心。 忽然间,心里泛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酸酸涩涩,却又甜甜蜜蜜的,神情黯淡了下来,脑海中浮现起远在宫中的父君。十年来,她从未离开他,躲在他的羽翼下,安安稳稳地生活,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而她,却并未真正地接受他,他是她的父君,却不是他心中所愿的那个爹爹。是因为在心里的某处,她依然觉得,她不是她当初的那个女儿!她会孝顺他,保护他,但是却无法消除那一心结?或许,她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享受他人给与的爱,却不想回报…… “殿下?”风瑜冰发现她的异常,低声叫道。 风轻涯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合了合眼,将你思绪转回,“听说云小姐与小公子即将结为秦晋之好,本王先恭喜。”这些事,待回宫后在好好想想吧。只是这时,她却不知道,上天没有给她机会,让她好好想想,上天的残忍,在那一刻尽显无疑。最后的一次机会,都被狠狠地剥夺。 “谢殿下。”秦老太君淡淡地回道,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然后转向孙儿,慈爱道:“圆儿,怎么出来了?” 秦圆撇了撇嘴,扫了祖母所介绍的客人,轻蔑地哼了一声,根本不屑一顾,继续缠着自己的祖父,“祖父、祖父,人家听说雅王来了,所以想来看看。” “圆儿怎么忽然间想见雅王?”秦老太君拉着孙儿的手,笑道,这孙儿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别说一个人前默默无闻的雅王,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未必让其有兴趣一见。“来,见过雅王殿下‘”然后伸手,对风轻涯道:“雅王殿下,老身的孙儿。” “是祁弟弟说,雅王夫是一个残花败柳。”秦圆不理祖父介绍,自个儿鼓着掌,一脸兴奋,随后蛮横地耻笑着:“所以圆儿想看看雅王长的什么样?竟然会娶那种下贱的男子!”那样的贱男人,竟然还敢嫁入皇家?而那个雅王,竟然不要青青白白的祁弟弟,更是卑贱!“还有,那个贱男人竟然抢我祁弟弟的妻主,真该死!” 话一落,跟随而来的是一声刺耳的嘭响。 而一旁,云慕怡猛然站起,随即滑落在地,脸色苍白如雪…… 第十六章 暗杀(一 精致的茶杯摔倒在地,碎成一片,滚烫的茶水在冰凉的夜里还冒着丝丝热气。 “我……我……不是的……不是……”云慕祁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双手颤抖地摇着,眸中绝望与恐惧交织,痛苦地呢喃着:“对不……我……不是我!不是的!我……我……我没有……没有……”话终未成语,双腿却软了下来,跪倒在地,苍白的脸开始成灰色。心,仿佛在这一刻碎了。希望,也不再存在。 “云弟弟,你这是怎么……”秦圆虽被方才的响声吓到到了,但是见到云慕祁这一反应,便扬起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对风轻涯喝道:“喂,你干什么欺负云弟弟?” 现在他除了祖父,就最喜欢的就是云弟弟,这个讨厌的雅王竟敢在他面前欺负云弟弟!他往前跨一大步,正要讨回公道,不料迎上的是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你……你想干什么?!”吓了一跳的他立马躲在了祖父身后,警告道:“你别过来!”同时不忘拉帮手,“祖父祖父……” 秦老太君眯了眯眼,布满皱纹的脸在一瞬间内阴沉了下来,不过片刻后就恢复正常,“老身孙儿不懂事,请殿下大人大量别和小孩子计较。”此事在老太君的心里,两方面情绪交织着,一方面是怒,百年来,从未有人敢在秦家撒野!就算当今圣上,她的母亲,就算心里多想除掉秦家,但是表面上也不敢放肆。另一方面是奇怪,堂堂皇亲国戚,当朝雅王,竟然迎娶一残花败柳为正君,而当今那位竟然同意了,是为了舒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当今的障眼法?!如果是为何舒将军的威望,他只能重新估计这位雅王殿下,为了目的,竟然可以不惜让自己染上了这样污点!至于当今,她能够一步一步地铲除舒将军,不应该有所顾忌?而障眼法,皇家的声誉何其重要,如果当今那位真的用这样的方法保护女儿,那这位雅王在当今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同寻常!可是他再想深一层,如若当今属意这个女儿,那这个方法太过了,将来对她未必有好处!这母女俩究竟有什么阴谋? “不懂事?小孩子?”风轻涯冷笑道,“原来秦家的家教是如此大人大量!?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她的人,决不允许外人侮辱!虽然她无能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但是至少她能维护他!不管当初为何娶他,她都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他! “敢做就敢当!没想到雅王竟是一个无赖!”一旁的云慕怡一边扶起弟弟,一边嘲笑道:“真是可笑!” “姐姐,不要!”云慕祁慌张地拉着姐姐,“姐姐……”不要,不要在惹她生气了!不要了…… “祁儿!”云慕怡不耐烦地喝道,“母亲说了,她配不上你!” “不是的……姐姐……”是她不要他!不要他! “祁儿,好了……” 风轻涯冷眼看着争执的姐弟,还有一脸惊慌的秦圆,嘴角微微勾起,“云小姐觉得本王配不起令弟,本王本想反驳的,不过听闻云小姐不满意这门婚事,还跟云相起过冲突了。本王想既然连秦家的公子都配不上云家的人,那本王又算什么?!” 话一落,众人有的惊愕,有的愤怒,有的则是深思,反应不一。 云慕怡一愣,张口就要大骂,却被另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云慕怡,你说了什么!?” 云慕怡转向,看见的是一副泼辣且恶心的面容,片刻间,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母亲说,成亲前不能得罪秦家,可转念一想,秦圆这小贱人敢对她这样,不过是仗着秦家的势力,只要她的权势比秦家大,那到时候想收拾他,不就轻而易举!所以……她看了看身边的小弟,可不能让他任性妄为!他一定要嫁入谨王府,成为谨王正君,成为将来的太女正君,最后高登凤后宝座,到时候,莫说秦家,整个天下还有谁敢得罪云慕怡?!不过母亲又说,是未成事之前,要小心谨慎!对!她在心里张狂地笑了笑,然后转为卑微地讨好:“圆儿,你是听她说的,还是听我说啊?圆儿,难道平时我对你不好吗?”幸好母亲警告她要对他好,她才不得不整日讨好他,“还有祁儿,祁儿和你不是朋友吗?难道祁儿对你不好?!还有母亲,虽然你没有见过她,但是她也给你送了很多好礼物不是吗?难道她对你不好?!”她走上前,亲密地笑着:“圆儿,你是我的正君,我怎么会不对你好?” 这一番甜言蜜语虚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看的出来未必说的出来,各自权衡一下利益得失,最终选择沉默以对,譬如秦家的掌权者。 “好了,圆儿别胡闹了。”秦老太君轻声斥道,云家的反应他当然知道,别说云家不愿意,他秦家更不愿意,不过这次栽在莫家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这事他也不想追究下去,而这位殿下故意挑起,不过是想破坏秦云两家微妙的关系,他怎么看不出来?暗暗哼了一声,“别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语气仿佛是对某人说似的。 风轻涯冷笑一声,道:“小事?老太君的意思是大事化小事,小事变无事对吧?” 老太君双眉一沉,道:“既然是小事,那当然是变无事的好,想必雅王殿下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话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如果殿下想要追究的话,秦家难道奉陪不起?!” “呵呵……秦家当然奉陪的起!不过刚刚老太君所说的小事在本王心中可是天大的事!”风轻涯坐了下来,垂首手指敲打着桌面。 “那殿下是要追究到底?”秦老太君沉声道,火凤拐杖在地上敲打了几下,声声地盖下了敲打桌面的声音,心里惊愕起来,难不成这小丫头敢与秦家撕破脸?该不会是帝都那位授意吧?片刻间,心里已闪过百种可能,可是最终都被否定了,盛德女皇不可能现在就和秦家撕破脸! 风轻涯闻言,凛笑道:“秦家乃凰城土皇帝,更是天下大商,还是国家的命脉,本王怎么敢追究到底?!”敲打顿了顿,“不过本王又想秦家对天下社稷的确很重要,可惜老太君别忘了秦家无论多重要,它还是一黎民百姓!” “殿下此话何意?”老太君警觉地道。 风轻涯轻笑一声,道:“何意?其实啊,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小公子出言侮辱本王的正君乃侮辱皇室之大罪!秦家如今乃凰城之主,难不成还想成为天下之主?” “殿下……”一旁立着的风瑜冰听的惊心动魄的,低声唤道:“小心……”这时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一向软弱的雅王为了雅王正君而出言相讽,忧的是无法全身而退!如若要保护的主子出事,陛下一定饶不了她! 秦老太君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表明,眸光流转后,义正言辞地喝道:“雅王殿下,话可不能乱说!”莫非他估计错了?朝廷已决定铲除世家? “当然,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风轻涯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话锋一转自个儿说自个儿的,“秦圆小公子即将成为云家人,而云家家主云启大人乃朝中重臣,更是凤后之姐,是皇亲国戚,这样一说来,小公子之话也不算侮辱皇室,毕竟他也是皇室中人。再者,云家之人和云家之事,别说本王一小小皇女,就算本王的母皇,当今女皇,也未必管得着!你说对吧,老太君?” 老太君沉默了一下,便道:“是的也是。”回答很轻,只是心中更是不明白,这少女到底想干什么?! “老太君,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用膳吧。”风瑜冰趁机岔开话题,同时也暗暗警告,“殿下的身子一向不怎么好,当日在宫中,陛下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好好保护主子,如若殿下少了一根头发,就要在下项上人头!” 秦老太君闻言,仔细地瞧了一下当今派人的这位护卫,身形颀长,相貌平凡却让人有种敬畏的感觉,他活了几十年,一眼便可看出这女子将来必定有所成就,被当今派最宠爱皇女身边做护卫,想必深受当今器重!“说得对,是老身疏忽了。” 一听父亲答话,秦大小姐起身,强迫自己从方才紧张气氛中出来,平静地道:“那女儿先去准备。” “嗯,再于书房备一桌酒席。”老太君吩咐后,转而对风轻涯道:“不知殿下是否赏脸于老身于书房对饮?”此话一落,厅内众人变了脸色。 “单独?”风轻涯挑眉道。 老太君笑道:“殿下不敢?” “本王怕会破坏老太君的名节!”风轻涯直言道,而书房更是一府中最为重要的地方,而如今,这个男子竟然邀请她进入书房? 老太君一愣,有些错愕,“殿下,老身这年纪还能被坏什么名节?” 风轻涯仰首阻挡了风瑜冰的劝阻,颔首淡笑,“既然老太君不介意,本王也舍命奉陪!”她来秦家的目的还未达到,不能和他完全撕破脸!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在众人的震惊中,移步前往书房,接着,众人也纷纷离开。最后,大厅内,只剩下了一个孤单的身影。那是风轻涯由始至终未正眼看过的人——云慕祁。 他看着那绝情的身影,失去了姐姐的搀扶,身子再度滑落在地,冰冷由地面袭如身体,侵入心中,强忍已久的泪水,顷刻间泛滥成灾……你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他没有说那个男子……他没有嘲笑那个男子……其实他很羡慕他……很羡慕…… 而这一幕,深深地映在了屋外梁上的黑衣人眼中,黑夜中晶亮的双眸闪过阴谋的光芒…… 天助我也! &x&x&x&x&x&x&x&x& 秦家掌权者的书房布置的很简洁,富可敌国的秦家在最为重要的书房内并未摆设一些珍贵的饰品,而简洁之余还带着一丝刚强,唯独没有的柔弱。不过也不值得奇怪,一个手握实权多年之人,即便是男子,也不可能还存有柔弱,即使有,也被封藏于心中最深处。 三杯过后,气氛也似乎热络了起来。 “殿下很疼爱正君?”出乎意料的,秦老太君挑起的话题竟然是最敏感的。 风轻涯手紧握了酒杯一下,嘲笑道:“老太君也要辱……” “殿下误会了。”老太君打断她的话,他让她入书房,可不是和她互相攻击。“老身只是有些羡慕殿下正君而已。” “羡慕?”风轻涯一饮而尽,哂笑不语。 老太君摇摇头道:“老身活了几十年,从未看过男子遭受……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舒公子竟受殿下眷顾,得一好归宿,更得一疼爱自己的好妻主,这样的男子,难道不该被羡慕?! “如果老太君认为家破人亡、遭受耻辱是值得羡慕的话,本王我不想说什么了。”风轻涯淡淡地道,语气中有着怜惜之情。 “有的便有失。”老太君轻轻道,“殿下还年纪,还未体验到真正的幸福。不过老身很好奇,殿下为何娶他?” 风轻涯沉了沉眸子,道:“老太君觉得呢?” “殿下不是勇气过人,便是愚蠢之极!”老太君断然下定论。 风轻涯正视着眼前的老者,不满沧桑的脸上洋溢着看透世故的明了,眯了眯眼,没有回答,而是道:“好了,客套够了,老太君,咱们不如开门见山吧。” “既然殿下快人快语,那老身也不兜圈子了。”老太君道,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本就没想过得到答案,话头一转,肃然道:“秦家可以给殿下所需要的一切,钱财、药物、粮食、人员等,只要秦家有的,殿下都可以自由取舍。” 风轻涯一听,错愕之色不禁显露,“老太君不是开玩笑?”还是想给她下套子?! “老身从不开玩笑!”老太君正色道,“当然,条件是有的。” 风轻涯高声笑了两声,“老太君请将。”有条件反而让人放心。 老太君优雅一笑,道:“条件就是如若殿下将来荣登宝座,必须保证在有生之年保秦氏一族繁华昌盛!” 风轻涯闻言,顿时皱了起了眉,“阁下的算盘打的可真精!不过,世人皆知,本王登极的可能极低,老太君就不怕到头来一场空?”秦家果然是秦家,算盘打的够精的! “那就是秦家的事了。”老太君道,“与殿下无关了。” “无关?”风轻涯嗤笑道:“老太君将孙儿嫁入云家,而云家支持谨王,到时候无论谁赢,秦家都保准不会输,对吗?” “殿下说的很对。”老太君沉声道:“但是秦家没有选择!”莫若曦这一招,封死了秦家的退路!“况且这对殿下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风轻涯沉吟了片刻,坦荡地将心中的担忧说出:“老太君,你该很清楚,世家势力过大,对皇权没有好处!难不成秦家真的想如方才本王所说的那样,有志成为天下之主?!” “殿下,秦家只是商家!”老太君沉声道。 “不!”风轻涯摇摇头,道:“秦家便是那危及皇权的大世家之一!老太君,本王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说我便信?!” 老太君看着她,眸子闪过了一抹复杂的光芒,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摇了摇头,最后,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可愿听老身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风轻涯扬眉,没想到他竟然要讲故事? “关于秦家与皇家之间恩怨情仇的故事。”老太君幽幽道,“一个有关秦家不得与官家、皇室联姻家规的故事。” 风轻涯深深地看了看眼前之人,那幽深的眸光中似乎蕴含了许多深意,也许听一下也未必是坏事?于是点头答道:“好,本王洗耳恭听!” 老太君轻轻一笑,视线显得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那遥远的往事中:“当年,圣祖立凤后长女为太女,那时还未分封诸皇女,不过那时皇室子嗣竟然毫无争斗地和谐相处,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子的出现…… 第十七章 暗杀(二 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他爱她,她不爱他,她爱他,而他不爱她,后来,她终于爱他了,却发现他却并不是正真爱她,而她,一直一心一地爱他,可是他却杀了最爱她之人。 “当时,当时天下三分,圣祖登极时,三国战争爆发,风氏皇族当时不过是三国之一的风国,无论国力和兵力都不足以统一三国,而同时二国更有内忧,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国同意和解,并订立盟约,维持了暂时和平。可以说,风国与二国相比,任何优势和出色的地方,唯一让人瞩目的是当年圣祖后宫与子嗣是有史以来最为和谐的,姐妹情深,圣祖立太女,众皇女更是各司其责,从未觊觎过太女之位,在这种和睦的环境中,风国的国力有明显的提升,就在圣祖登极后二十年,风国隐隐有统一天下之势,而三国的局势,更是一触即发。在这样的情况下,圣祖本应先发制人,却因其仁义而暂缓。史书中也有记载,圣祖曾因皇长女私自入侵水国边境而大兴问罪。”秦老太君说到这,忽然停了一会儿,道:“圣祖虽是一代明主,但是却太过善良,面对这样的局势,她选择后动,而将主动权交与敌手,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他说道着,豪气大显,“对于一个国家,仁政是必要的,但是善良,却是致命!仁政可以让国家富强,更是治国的根本,但是善良会让皇权旁落,更可能导致国家衰亡。所以,圣祖只能是一明主,却不能算一英祖!” 风轻涯满脸的错愕,不是因为他对于国事历史的了解,而是因为他甘于评价帝皇的得失,而且是在一皇族的面前,“老太君,你在本王面前批评本王先祖的错处,不觉得太大胆了?”虽然表面上是质问,但实际上,她更想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她可不相信一个老狐狸会一时失言。虽然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对于一些人,永远也做不出涂炭生灵。 老太君轻笑一声,道:“老身敢说,也不怕殿下会做什么?况且,老身不相信圣祖的子孙心胸不会如此狭隘!” “是吗?”风轻涯淡道,同时夹了一口小菜,“不过老太君不是一生都在提防我们?”既然他如此坦白,她也不想遮掩。 老太君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继续了口中的故事,当然,风轻涯也没有阻止,由她婉婉道来:“圣祖不想先挑起战争,可有些事好像上天早就安排好似的,最终战争还是由她引起。……凤后长女、圣祖嫡二女成年之日,圣祖也在当日正式册立她为太女,同时,礼部上奏,希望太女择正君,圣祖考虑三日后,下召于七月七日乞巧节之日于御花园设宴为太女择君,凡世家子弟皆可参与。然而这众人瞩目的宴会却并未如期举行,因为发生了两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圣祖遇刺与太女失踪。而这一切的发生,都与先前所提的圣祖问责于长皇女有着密切关系。 “圣祖后君不多,只育有四女二子,二女即太女和四女皆凤后所出,而长皇女虽是长女,却也是庶出,其父虽得圣祖宠爱,却也是一小小礼部官员之庶子,而三皇女与二皇女之父乃莫家之子,这便是莫家与皇家关系的初始。长皇子则出自圣祖唯一的贵君。而长皇女虽无傲人外戚,但其本身聪明伶俐、处事不惊、早有大将之风,年仅十四岁便参军建功,一年的时间,不但平定了边境,更建立了一支精锐的骑兵,而这一支骑兵在之后的统一争霸中屡立战功,同时亦忠孝双全,品格居众皇女之首,本不会做出私自出兵之事,历史中虽记载圣祖大兴问罪,却并未记载出兵原因,百年来,各种猜测不断出现,有的说长皇女急于立功祸赏,有的说长皇女意图争夺皇位,和水国合谋不成,大怒兴兵,甚至有的说,这一切都是圣祖的阴谋,为了夺去长皇女的兵权……殿下不放猜猜,是什么原因?” 风轻涯端着酒杯,笑道:“为了男人?” “殿下为何认为是这个?”老太君似乎不惊讶。 “老太君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吗?”风轻涯答道,“况且,老太君所说的那些可能都不会成立。” “为何?”惊讶。 “既然长皇女是大将之才,怎么会做着急于立功、大怒兴兵的蠢事?而至于圣祖的阴谋,更荒谬,当时的长皇女不过十来岁,根本还未成气候,怎么会她母亲的对手?最重要的是,我了解她……”因为那遗诏,她了解了天圣祖,她了解了同样漂浮于这个世界的幽魂,其实她真的比她幸运!所以她只能成为她的子孙!她了解她,因为她们来自于一个地方!她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了解她?”老太君诧异道,旋即哂笑道:“殿下说笑了。”对她所说的“了解她”觉得不过是玩笑,然后继续了自己的故事:“原本这件事不会有后人知道,当然秦家也不会得知,直到四十年前,秦家却无一人能担当大任,妻主迫于无奈,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家主之位传于老身,要老身以男子之身撑起了秦家……其实,秦家并不是没有男子当家的先例,况且早在天凤皇朝建立之初,甚至有外人当家主之例,而老身掌管秦家也并无不妥,为了秦家,为了兴旺秦家,老身一直阅读历代家主摘记。有一天,在翻看典籍之时,无意中找到了一古札记,札记的主人是当时秦家二公子、三皇女之表弟,名琴。札记上面记载了当年的恩恩怨怨。” “当年长皇女参军入伍,跟随当时的风大将军,由于天分极高,且勤于练习、熟读兵书,并在名师的指导下,不断的时间内,便以成就斐然,而圣祖对于这个皇女的信任与宠爱更进一步,一时间,长皇女之名扬与天下,可是有一天,在风国与水国的边境,出现了一伙盗贼,专对两国行商的商人下手,长皇女奉命风大将军之名,前来绞杀。如果那时风大将军知道长皇女这一行动会带来那样如此严重的后果,恐怕决算她战死,也不会让长皇女出手。剿匪之行非常成功,只是在长皇女带兵凯旋之时,马背上多了一弱小的身影。一个影响风家皇族慎重的男子进入了历史之中,却又被强行抹去!男子姓炎名日,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子,母亲与父亲皆死于盗匪手中,相貌平平、才情平平,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子,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他几乎毁了风国的百年基业,几乎让天凤开国之初两位出色的女帝命丧剑下,几乎毁了大陆统一的希望,几乎让风氏皇族消失于历史的洪流中。” “炎日如何吸引长皇女,札记上没有记载,但是单凭皇长女为他所做的事情,便可以看出。札记上记载,一日,长皇女与公子巡视与边境,遭水国突袭,长皇女与公子失散于混乱中,后长皇女脱险归来,不顾风大将军劝阻,执意发兵,却诛杀水国边境守军,却未得公子踪迹,长皇女大怒,下令诛杀所有水国俘虏。事后,圣祖大怒,吓着将长皇女召回,愤然质问,却得竟是为唯一男子,怒后,圣祖更是伤心。” “寄予厚望爱女竟然如此冷血!圣祖怎么会不难过?……后来,水国并未追究,战争亦没有爆发,想必圣祖也做了很多。……长皇女被免去了官职,软禁于宫中,圣祖下令,不得允许,不得出宫!……虽然这件事闹得很大,虽圣祖大兴问罪,但在她的有意维护下和凤后严禁谣言下,之后,宫里张灯结彩开始准备圣祖的即将到来的寿宴,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凤后下令大办,而一向崇尚简朴的圣祖也没有反对。在这件事渐渐地淡出大家的视线。直到寿宴那天,痴迷经商而常年不在宫中的三皇女回宫贺寿,一切又回归先前,甚至更混乱。三皇女带着一男子到场贺寿,扬言要娶为正君……其实,圣祖除了太女之位,对于其余皇女的婚事,也并未严厉要求……而三皇女,一个?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6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6部分阅读 个置身于朝堂之外的皇女,除了银子,其余的都不在乎……其实这样一个孩子本应该结局最好的,可是,却因为一个人,最终一无所有……札记对那寿宴的记载极为简单,姐妹相残。四个字,仿佛这就是她们将来的语言……老身想当晚情况得却很混乱,但是也不至于到姐妹相残……即便后来真的……”故事说到着,老太君的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仿佛幽幽地道出了当日的情仇悦苦,“其实琴公子写这这本札记,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他说,他想记下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 “他……爱……”风轻涯不确定地呢喃着。 老太君笑了笑,衰老的面容闪过凄然的笑容,“是啊,其实秦家的先祖挺勇敢的,在族谱中,除了他的名字外,还记载了他与三皇女的事迹……其实,他根本不应该姓秦,她是莫家的子孙,是莫家家主与秦家公子的儿子,后来,因秦家断嗣,将气过继入秦家……其实过继的应该是他的长姐,可后来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他……而他,也成了第一位掌管秦家的男子!……就在寿宴那晚,三皇女带着那男子所说的话,可想而知,他有多痛苦……就在那晚,还有另一人碎心,而那人能够表现出来,而他却不能。……我想那天晚上长皇女一定对手了……可是琴公子,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他不仅是男子,更是秦家的继承人。”风轻涯插话道:“也许他要维护的不仅仅是他的爱,更是秦氏家族的尊严!”其实应该是一个男子的尊严吧!他能成为秦家的继承人,必定是个不凡之人、 “尊严?”老太君呢喃道,眼中似乎闪过泪光,沉吟了片刻,道:“是啊……是啊……”他的一生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维护家族的尊严!?“不管那晚先祖有何反应,都没有出现在历史中,所有的是书上,都不会有那一晚的记载。……而按照历史寿宴之后,朝廷上下还是安宁一片。长皇女继续软禁、三皇女继续爱她的钱,年仅六岁的四皇女腻在凤后的怀中撒娇,而罪魁祸首同样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置,既没有回到长皇女身边,更没有成为三皇女的正君。大家也在这微妙的气氛下一天天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一直在外学艺的二皇女回宫准备进成|人礼。……之后也许事情发生的太快乐,快的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冠礼当日,圣祖立其为太女,当晚是隆重的晚宴,所有皇女、皇子都出席,而三皇女更是携炎日公子出席,也许是圣祖的心情愉悦,并未多说,宴会上的人心情也都不错,一晚宾主尽欢。可让人震惊大的是,第二天,当宫人服侍太女起身之时竟然发现三皇女的心上人出现太女的床上。” 风轻涯听着,嘴角挑挑,俗气、俗气!果然不是什么新鲜的故事,于是借口道:“然后三皇女就和太女翻脸,而长皇女也两个妹妹翻脸。我想,这个炎日公子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是啊。”老太君应道,语气也似乎有些荒谬,“可惜当初没有看的出来。……而那时,炎日公子跪在众人面前,说他喜欢太女,而太女也曾经救过他,所以不他才会以身相许……然后说,他对不起长皇女,因为他只当长皇女是姐姐……接着,他有说,他和三皇女只是朋友……一番说辞下来,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而更让人诧异的是,当事人太女并未说出任何一句话,不过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而三姐妹已不复昔日的和睦,即便表面没有什么,单丝伤痕已经造成……后来啊,礼部上奏立太女正君,圣主同意的也许有这个原因,这个男子害的她三个女儿几乎反目,他怎么能够成为正君?……只是半个月后,还有三天便道七月七,一大早,京城之内宣布禁严,满街都是禁卫军,皇宫守卫更是森严,百姓只许出城不能进城。午时,宫中传来了两个震惊天下的消息,陛下遇刺、太女失踪!” “发生了什么事?”风轻涯挑眉道。 “炎日。”老太君说出了两个字。 风轻涯松松肩。 “他刺杀圣祖,虽没有命中要害,但是却在匕首上下毒。……其实当时大家都以为没有命中要害是幸运,可是谁也没想到,却中了另一个计谋。……下毒只不过要因人出宫寻解药!为此太女出宫,但是从此失去了踪迹。……一时间,风国女帝与太女都出事,出现了无首的状态,而这时,水国竟趁机入侵边界,已报当日长皇女屠杀的耻辱与深仇。这时,凤后携圣祖手谕,命两相接管朝政,同时派兵增援风大将军以抵御水国入侵,赦免长皇女之罪,遣其前往风、火国边境,防止火国趁机入侵。十日后,风大将军击退水国入侵。三日后,一道黑影飘入了皇宫凤藻宫。五日后,圣祖恢复早朝,宛若未受伤。同日,三皇女协助炎日逃走……札记到底结束了所有的叙述……其实,是不得不结束……因为同一天的晚上,先祖命丧于皇宫大门口!” 风轻涯眉头沉了沉了,“是谁……”心仿佛被扎了一下。 “老身不会讲故事。”老太君淡笑着,似乎透着某种看透世事的光芒,“殿下是否能看出点什么?”其实,许多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局,一个天衣无缝的局! 风轻涯闻言,沉默片刻,猛然站了起来,但是有倏地坐在,垂着眼眸,并未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摇晃着,映照着她的容颜,“老太君得却不会讲故事,很不会……” “先祖逝世后,秦家再无后嗣,而莫家也不知为何,不肯在过继后嗣入秦家。”老太君说着,声音中隐藏着一种可怕,“直到后来,圣祖下令,让莫家将有秦家血脉的子嗣过继一入秦家,以传承后嗣。当时我看了这札记,也像你这样不明白,直到后来,阅历越来越多,终究了解了,事实的真相!……有时候,历史也是一种仁慈。即便它歪曲了历史,但也遮盖了黑暗。” “你不是说她是善良之人?”风轻涯道,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善良之人会这么做吗?将自己女儿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又是为什么?! “你只猜对了一半。”老太君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其实以你现在的年纪能看出一些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还没有真正的才对。” 风轻涯扯嘴,无声地笑着。他给她讲这个故事是告诉他秦家的事,还是在告诉皇家的不择手段? “圣祖的确是一个善良之人,而且她还是一个幸运之人。”老太君淡淡地道:“她生长于一个恰当的环境中,允许她善良,她也是一个好母亲,也应该是一个好女帝,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的国、她的家。”另一个人也不算罪恶,很多事都是一念之差,其实不是罪不可恕!他忽然扬声笑了笑,转而:“琴公子死在炎日手里,他不过是想保护在乎的人而已。还有就是,圣主中毒是真的!好了,看老身说的什么跟什么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不择言了,随即听了话题,起身道:“老身只想告诉殿下,秦家和皇家牵扯在一起,对秦家没有好处,当然,与其同时也不会威胁到皇家。而现在,决定如何,那边是殿下的意思。” 该说与不该说的,都说了,他也不知道为何,竟在她面前选择不想保留? 第十七章 暗杀(三 故事没有任何的特别,明眼人都可听出,有人看不惯太过和谐的皇室,出手挑拨,一个男子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事实上也成功了,而当时身为母亲的圣祖用最危险却又最巧妙的方式化解了这场纷争,也许这也残忍地证明了皇室手足之情的薄弱。 可是这故事,和秦家有何关系?一个琴公子的死便能撼动秦家? “当然,琴公子的死,也许对于今天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秦老太君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可是对于当时的秦家来说,几乎可以称为灭顶之灾。”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圣祖不惜以生命为代平息了皇女之间的怨恨,可以说为了她的女儿,她不惜一切代价,当然也包括牺牲秦家!……我们这些后世的人,不可能知道当时的凶险,但秦家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而圣祖却没有追究这件事,别说为公子讨回公道,甚至于想断了秦家的后嗣。” “这话何讲?”风轻涯挑眉道,“老太君不是说圣祖下令让莫家再过继一嗣?” “是,没错。”老太君道,“可是……莫家与秦家是最亲的姻亲,而当时莫家家主育有三女二子,却在秦家再度开口请求的时候断然拒绝了……如果不是有人下了话,莫家不会做的如此决然,你知道吗?圣祖的父亲也是出自秦家,就凭这一点,莫家不会如此不顾一切!如若没有准许,谁担待的起?!……在圣祖心里,秦家再亲也亲不过自个儿心爱的皇女!” 风轻涯默然,垂头低思。是这样吗? “后莫家过继一女为秦家嗣。”老太君喃喃道,“史书记载,在太女失踪两年后被寻回,且带一男子,圣祖大喜,下令举国庆祝,大赦天下。”一段能撼动国家根基的内乱在酝酿期间便夭折。“同年,秦家老家主病逝,信任家主决定将秦家牵离皇京……其实啊,那时候的秦家,根本说不上是一个商家,它不过皇室的附庸,一个一有差错便毁家灭族的附庸!外人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处处如履薄冰,如果遇到昏庸君主,则随时被当成威胁,如果遇见明主,则随时沦为祭品!当时,圣祖身上流的秦家的血尚且如此,更被提往后的日子。在策划离开漩涡中心的同事,信任家主在族内立一家规:凡秦氏子孙,不得与官家、皇室联姻。后,圣祖分封皇女,未成年的四皇女封于江南,虽封地最小,但是在圣祖亲笔御封凰城后,逐渐成为一繁华之地,而当时凰城是最远离政治中心的,更适合商业发展,于是秦家举族迁来此地,从此以经商为谋生手段,在此安身立命!” 风轻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 “所以,如今的秦家不得不做完全的准备。”老太君沉声道,“秦家不能在老身手里亡,否则老身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将来也没面目面对于黄泉中的先祖。”他看了看眼前没有反应的少女,低声道:“其实殿下也看到了,待老身死后,秦家的继任家主不是殿下的对手!老身的这些女儿、孙子,都不是做大事的材料!老身只希望将来,他们能衣食温饱、秦氏家族不至于消失!” 风轻涯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对于他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沉默许久后方说道:“既然老太君如此坦白,那我也不收收藏藏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就是怕老太君的一番心思白费了!恐怕我这边的鸡蛋很容易便摔碎了!”一个鸡蛋放在两个篮子中是很聪明,不过已经很清晰地看到那个一个很稀疏的篮子,一不小心地摔了蛋,为何还要放?秦家当真已经到了不得不万事谨慎的地步? “那会死秦家的问题。”老太君笑道,如释重负,“这点代价,秦家还能付得起!” 风轻涯点头,姑且无论他是否真心,但此行也算功德圆满,举杯道:“既然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反正无论将来如何,今天的便宜到时赚了,而且,秦家的盈亏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正如他所说的,那是秦家的事!这么好康的事谁不想? “谢殿下!”老太君灿烂一笑,皱纹更深了。 一番故事下来,一个本应激烈的讲价把酒中完成,表面看来谋一方占了便宜,但是商人手下是没有亏本的买卖。 两人各自打着小心眼,寒暄着,食酒菜,气氛十分愉悦。半个时辰下来,两人都酒足饭饱,是该告辞的时候。 两人起身于门口话别。 “老太君,不知侄少爷是否在府中?”风轻涯忽然问道。 老太君闻言,眼眯了眯,百般思绪闪过,“殿下和老身那顽劣外孙儿很熟?”如果是他想的这般,那那件婚事该放一放。 “可以这么说。”风轻涯听见他话中顽劣一次,眉头皱了皱,“轩辕公子已两日未到营中,本王怕他会出什么事。”不称秦而改轩辕。 老太君迟疑了片刻,道:“那孩子这两天都在府中,老身想他恐怕是累了。”心里却是在想,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在府,他不是一直都在西郊内?还是又在惹什么麻烦!当初如果不是爱子临终相求,他根本不想收留这样一个不知分寸的顽劣小子!总是仗着那一点小本事,借着积福的借口,在外恣意妄为,从不将他这个长辈放在心里!这样的男子根本不配当秦家的孙儿。 可是在他想到早逝的爱子,眼中一阵伤痛。他最疼爱的亲生子,他本想将他培养成下一任的家主,可是却为了一个江湖女子而离家出走!最后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甚至于连命都搭上,没留下一点骨血!老天为何对善良的人如此绝情?!而临终托付的男子却又让他如此不省心! “累了?”风轻涯呢喃,没有再问下去,正准备起步离开,却见老太君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问题掠过脑海,“老太君可知当年挑拨圣祖皇女之人?”太女带回的那男子是炎日吗? 老太君一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殿下为何……”话未问完已经停止,他看着她,神情肃穆,眸子中在一瞬间内出现过犹豫,不过最后,他庄严地道:“历史已成为历史,而历史中没有记载的,我们这些后人又为什么要去追究呢?就让它埋葬于历史中不是很好?”可是在沉默片刻继续又忍不住道:“太女大婚后五年,凤后崩逝,圣祖郁郁寡欢,于二十年后崩于凤藻宫。” 风轻涯蹙眉,没有说话。史书记载,太女大婚,对象就是那男子,而在太女大婚当日,圣祖下令,分封皇女,并命其在一个月后,连同未成年的四皇女皆前往封地,不得召命,不许回京。而那男子,却成为了天凤建朝后第一个凤后,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生育子嗣的凤后。她想到这,忽然头疼起来,摇摇头甩开了思绪,不再多想,仿佛害怕什么似的。 “夜深,客房已备好,殿下不妨留宿一夜?”老太君道。 风轻涯点头,应道:“好,那谢老太君了!” 两人相携走到了小院上。 风轻涯道:“夜深风凉,老太君保重,就不必送了。” “谢殿下。”然后命一仆妇带往客苑。 风轻涯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哂笑地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本王不答应老太君的条件,您 说今天会发生什么?”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带着一直等在门外风瑜冰离开。 冷风袭身,寒气入侵,夜色虽美却不足以暖心。除了寒气、冷风,还有历史的阴森残酷。 风轻涯拢拢身上的披风,在秦家下人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走离书房,更希望能走离心寒。 “殿下?”风瑜冰觉察到主子的不对劲,忙问道:“可是不适?” 风轻涯摇头,习习冷风吹散了酒气,道:“没事。”继续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那个人,于是问道:“瑜冰,查查轩辕勿离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人影?!” 风瑜冰一愣,道:“秦老太君不是……”这似乎是她第一直唤她的名!? “我不相信他。”风轻涯低声道,“最好能将他找回营帐!” “为什么?”风瑜冰问道,难道真的…… “那边的事他还没干完了!”风轻涯道,语气中有着一丝丝怒气。 风瑜冰沉眸,犹豫了半晌,方才道“是。” 风轻涯见她一脸犹豫,正想询问,却被一匆匆而来的一小侍打断。 “殿下,我们公子有请!” …… 秦府客苑由一小溪一分为二,南面是女客房,北面是男客房,而南客房前更是耸立了一高墙,让外人无法窥探里面的情形。 在南客房的院子内,本是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只是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面只有枯萎的树叶和树干。在这样凄凉的情景,寂寞的人显得更加凄凉。 空荡的院子中,摆着一小桌,一道寂寞的身影在独自举杯,只成三人。 “你……找我有何事?”风轻涯在离他半丈外冷声道。 “我有!我没有说他的坏话!”云慕祁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夜色照在她的脸上,冰冷冰冷的,似乎在显示主人的无情。 风轻涯皱了皱眉,“你到底想什么?!”没有?!如果不是他,那秦圆任何得知?!难不成他见人就讲他和她的关系?! “你不相信我!”云慕祁看着她,决然道。 风轻涯微微愣了愣,上前几步,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喜欢你!可是你却不喜欢我!甚至不想娶我!”云慕祁喃喃道,泪开始滑落脸庞,“母亲不让我喜欢你……姐姐讨厌我喜欢你……你们所有人都不像我这样做,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没有人……” 风轻涯见状眉头皱的更深,“云慕祁,他们说的不错,你不应该……不应该将浪费精力在我身上。”听了一下,继续道:“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最后也不是什么好结果。”最后不管谁登上那个帝位,最为云相的儿子,他都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好结果。 “你喜欢我吗?”云慕祁抬眸,泪眼阑珊,“你喜欢他吗?” 风轻涯仰首,夜空中星星稀疏,冷冷清清的,“人生除了你所说的喜欢啊、爱啊,还有很多东西。 “什么?” “责任、信仰、恩情……”风轻涯叹息道,“一切让你生存于这个世上的因素。人出生在世上,不是仅仅是为了喜欢和爱!” 云慕祁看着她,泪眼中似乎茫然一片,可是他只喜欢她啊! “你母亲说的对,嫁给皇姐是最好的选择。”风轻涯道,“嫁给皇姐,当谨王正夫,将来成为凤后,再生个太女,这不是很好吗?这不是世间男子都羡慕向往的吗?” 云慕祁笑了,凄然地笑了,可是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她们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失了清白却得了真情的男子! “夜深了,回去吧。”风轻涯没有再多说什么,背过身。 云慕祁伸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你不喝酒吗?” “喝酒?”风轻涯道。 “是啊,秦哥哥说这种酒最好喝。”云慕祁笑道,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其实秦哥哥比我还小一个月,可是秦哥哥说他要嫁给姐姐,所以他是长辈,我必须叫他秦哥哥。” 风轻涯沉眸,不知他想干什么。 “你不要怪秦哥哥,他只是心疼祁儿。”云慕祁继续道,神情有些痴傻,“每一次有好吃的他都给祁儿一份。” 风轻涯见状,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云慕祁抬头,手中的酒杯依然乘着酒,“我没有喝酒,姐姐说她不喜欢看着男子喝酒,所以我也不喝!”他顿了顿,“你……你喝吗?” 风轻涯看着他祈求的眼神,一时间,心软了下来,不就一杯酒,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做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抬手一饮而尽,只是在酒入喉咙中,她的脸色变的铁青。 云慕祁见她如此,担忧地道:“不好喝?” 风轻涯没有说话,腥甜的味道传入口中,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来,痛苦使她扫落了小桌上的食物,酒杯嘭的一声掉在地上,吱的一声泛起了白沫。 “你……你……”云慕祁脸色惨白起来,伸手想扶她,却被一手推开。 风轻涯双手撑着地,还未想明白他为何在酒中下毒,却感到一股杀气袭来,两指一捻,地上一碟子碎片迅速划过空气,直袭目标! 噔的一声想,瓷片与银剑相迎,随即化为一对白瓷粉。 黑衣人一惊,迎向那双冰冷的眸子,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阴鸷的眼睛眯了一下,随即转移目标,袭想呆滞地坐在地上的云慕祁,直刺过去。 风轻涯迷糊中看见这一情形,随手拿起一碎片直直插入了腿上,痛楚刺激了神经,也就在那刹那间,扑了过去,将人拉入怀中,然后响起了呼的一声,银剑贯穿了身体,鲜血喷洒在地,痛苦麻痹了神经,依稀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听过…… 第十八章 骄傲 “师父,她会死吗?” “不会,为了离儿,师父绝对不能让她死。” …… 师父成功了,将她救活,可是她却不记得他了。 厢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药味,从前的记忆再度徘徊与脑海中。 床边,轩辕勿离看着毫无气色,一身金针的女子,眼中满是哀伤,双手紧握,强忍着镇定,“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可是你却忘了……”她为什么会救云慕祁?甚至连命也不要,”你知道吗?如果那剑再刺进一分,你会死的!……不是很讨厌他吗?为什么会舍身相救?……你们这些皇室中人不是觉得自己最重要吗?……”他不明白,真的明白!如果不是他刚好经过,如果不是他及时将剑弹偏了,如果不是她身怀内功的话,如果不是他用金针及时封住她的|岤道,如果不是她的运气好,她早就立即毙命!可是,在她生命受威胁的时候,她尽然将那人紧紧抱在怀中,为他挡住那致命的一剑!当初对于舒……对于他,一样是不惜以命相保护,她竟如此多情吗? “殿下如何?”门被推开,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跑了进来。 轩辕勿离见状,一手扯下了床帘,挡在她面前,厉声喝道:“站住!” 风瑜冰一愣,脚步听了下来,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压低声音道:“干什么?” “她的身体很弱。沾不得你身上的寒气。”轩辕勿离道,即便未入冬,山中的寒气也很重,“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对于眼前之人毫无善意。 风瑜冰眉间蹙了蹙,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他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的气派并未平常人能有的!“带到了。”说吧,将包袱放下。 “嗯。”轩辕勿离应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床帘,“我们出……”话还未说完,门外却响起一阵马蚤动,他一听,脸黑了下来,挥袖起步,一手推开门,看见秦家小公子和一群下人被守在院子中的侍卫拦了下来,正想争执着,不由得怒喝道:“吵什么!?” 一声怒喝下,众人顿时少了声音。 好半晌后才有人怯怯开口,“你……你干什么……” 轩辕勿离脸一凛,看向说话的人,秦家高高在上的小公子,道:“那你们在干什么?”也许连他也为觉察到自己的失控和失态。 秦圆头一缩,似乎很害怕眼前的男子,“我……我……”然后说不出话来。 这时,远处出来了一道声音,“哦,离儿回来了。”声音不重,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隐约间似乎有一丝怒意,虽然一夜未眠,但是精神和威严丝毫不减。 众人转头,看见秦老太君远远走来,纷纷行礼。 而秦圆则是一扑进了祖父的怀中,似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轩辕勿离拂了拂,道:“老太君早安。”心里也在想着,这次的事件不会是秦家策划的?不过以秦老太君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这样做危险度太高了!更何况秦家没有理由这么做! 老太君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便以猜到了他的心思,心中虽有不忿,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转向躲在身后的孙儿,问道:“圆儿,怎么了?” “哦!”秦圆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是云弟弟,他要自尽!”如果不是因为云弟弟,他才不会来这里惹这个恐怕的人。他陪了他一个晚上,除了哭,什么也不说,到了刚刚,他才走了一会儿,那些无用的下人就说云弟弟悬梁自尽,幸好他没事,要不然他就叫祖父将他们打死! “什么?!”老太君还未来得急回答,一旁的轩辕勿离便以喝道,“他自尽?!”她不惜用生命保护他,可是他却要自尽?!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敢……” “离儿,祁儿的事我会处理,你照顾好殿下便行。”老太君打断他的话,道:“好了,都散了吧,不要妨碍殿下休息。”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下。 “离儿,照顾好殿下!”老太君深深地看了轩辕勿离一眼,厉声重复了一便,然后带着孙儿离开。 轩辕勿离因为那个眼神打了一个寒战,曾经的恐惧再度浮上心头,“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不会的……师父不会告诉他的!”秦家老太君,他的父亲,师父很清楚,绝对不可能将他的身份告诉他的!绝对不可能!他猛然摇了摇头,这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十年前师父保住了她的命,如今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轩辕公子?”风瑜冰疑惑地唤道。今天的他和在营中很不同,是因为殿下的伤?一想到躺着的主子,心情沉重了下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后果谁也承担不了!还有昨晚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敢在秦家动手杀人,这不仅是挑战秦家,更是想嫁祸秦家,其用心极其险恶! “我要给她疗伤解毒。”轩辕勿离沉声道,“你守在这里,谁也不许进来!还有,最好快点查出下手之人,再派人前来保护她,有人存心要她死!如果她在有事,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人是我!”说完,进入房内,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风瑜冰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却无从反驳,只能淡淡地答了一个是,然后守在门口。 …… “啪”的一声,梁上的白绫随着狠劲飘落在地,而另一个“啪”声也跟着响起,惨白的小脸上多了一个五指印。 “闹够了没有!”老太君喝道,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就知道,招惹上皇家不会有好下场,“要死就滚远点,别弄脏秦家!”众人一见主子勃然大怒,迅速从混乱的厢房内退了出去,包括一脸关心的秦圆。一阵脚步声后,房内就只剩下将要成为亲戚的俩人。 云慕祁呆滞地瘫坐在地上,双眸红肿而迷离,干燥的如同枯泉。 quot;老身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老身郑重地告诉你,如果谁敢给秦家惹麻烦,老身就把变成麻烦!”老太君阴鸷道,当今圣上如今只有两个皇女,如果这人死了,那太女人选只有凤后之女,谨王一人,“别说老身没有提醒你!到时候,别说我们还不是亲戚,就算是真正的亲戚,甚至是老身的孙儿,只要威胁到秦家,老身也绝对不会饶恕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到了,继续说道:“幸好那人未死,如果她死在秦家,那时候,别说是秦家,就算是你的母亲,云启大人,也逃脱不了关系!”地上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憔悴的样子惹人怜爱,但是在老太君的心里这怜爱更人不耐烦,“好好呆着,如果你要死,也等那人死了再说!……哼!放心,到时候没有回阻止你!你自己想清楚吧!”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厌烦地拂袖而去,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隔住了面好奇的目光,沉了沉气,然后对门外一脸青色的云慕怡冷哼道:“看好你弟弟,告诉你母亲,如果出了事,别怪老身绝情!”最糟的情况就是那人救不活,而盛德女皇将会大兴问罪,而事情发生于秦家,这个责任是怎么也逃不开的,到时候,秦家只能将责任推到云慕祁的身上,因爱生恨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到时候,秦家或许能够保全! “我昨晚已经书信通知母亲。”云慕怡不敢正视眼前的老人,因为他身上有和母亲一样让人惧怕的气质,“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怕任何人!” 老太君一听,眼中闪过一抹狠劲,扫视了周围围观的人群,众人迅速散去,只留下秦圆一人,然后正色道:“怡儿,圆儿是我最疼爱的孙儿,如今我将他嫁给你,那我们就是亲人,也就是自己人,现在祖父问你一句话,这件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这是云启的阴谋? “没有!我没有!”云慕怡大声否定道,“祁儿不会这样做的!祁儿心里只有风轻涯那个卑鄙小人,他曾经说过,情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她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祁儿不会这么做的!”她曾经说过要帮他教训一下风轻涯,都被他阻止了,如今怎么会要杀她? “没有?!”老太君呢喃道,将信将疑,“好了,现在只希望她平安无事,否则,麻烦就大了!” 云慕怡蔑视地笑了笑,“祖父不必担心,只要有母亲在,就算是女皇也奈何不了咱们,如果风轻涯死了,那谨王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候……” “怡儿忘了,如今的贤贵君,雅王的生父已经有生孕,时间也该生产了!到时候如果生了个皇女,你的谨王表姐就不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了!”老太君冷笑道,“到时候,恐怕连你的母亲也保不了你们!”如果出事,云启为了保自己一定会将责任推到她的儿子身上,死一个人总比大家死好!她云启是什么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儿子毁了自己? 云慕怡闻言,毫不在乎地笑道:“哈哈,祖父不用担心,那个野种根本没资格!”如果不是那一天进宫,无意中在凤藻宫听见凤后舅舅和母亲的谈话,也许她还会担心! “野种?!”老太君蹙眉道,堂堂贤贵君和当今圣上之女,怎么说是野种?!难道……一道精光在眼中闪过,顿时缄口不言。 而这边,云慕怡猛然想起母亲的嘱咐,不由自主地捂住嘴,神情慌张起来,“没有……不……” “好了。”老太君摇摇手,状似没有注意到似的,径自转向一旁茫然的孙儿,道:“圆儿一夜没睡,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这场婚事不是是福是祸? 秦圆点头,一手拉着慌张的云慕怡离开,嘴里还在念叨着,“走啦,走啦,有祖父在,云弟弟不会有事的!” 待两人离开后,老太君的神情忽然阴沉沉的,吓得紧跟在身旁的贴身小厮瑟瑟发抖,他转过身,隔着房门再度冷言说道:“这件闹得太大的,如果你死了,会有很多人陪葬!包括你的母亲!”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状似呢喃地道:“她喝了你的毒酒却在刺客出现的时候以身护你,真让人奇怪……” 厢房内,云慕祁依然瘫坐在地上,上齿紧咬着下唇,渗出了血丝,她救了他!她又救了他!……不,他没有下毒,没有!是谁?!到底是谁!……不!她不会死!不会……不会死的!…… 在客苑的另一边,轩辕勿离正运功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到金针上,但是又要小心不让伤口裂口,更不要护住她的心脉,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完全清楚她体内的毒素,所以最后他逼出了她身上的金针,在金针离开|岤道的同时,再换上新的金针,而这轮金针事先用师父传授的独门药方浸泡了一晚,让金针的药性顺着|岤道渗入心脉,这样可以缓解一段时间,不至于在他功力耗尽之时毒气攻心,当这一切完成后,让她躺好,之后才能歇一口气,却也在同时,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往前倒在了地上。 “嘭、嘭、乓……” 一阵吵杂声传出,让守在门外的侍卫一阵紧张,而最紧张的当然要数每时每刻都紧紧注意房内的情形风瑜冰,声音一传出,立即冲进了房门,甚至能够及时扶住倒下来的身子,“轩辕公子?轩辕公子?!……” “我没事!”轩辕勿离很快便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了她,走到床边,看着上面的女子,脸色开始有一丝的好转,心也松了下来,“她也没事!没事……”师父能救她,他也能!一定能! “殿下如何?”风瑜冰看着床上的女子,脸色好转应该不会有事吧?“她会没事吗?” 轩辕勿离有些苍白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三天,今天我一定能将她体内的毒素清除,只要毒解了,外伤就可以慢慢调养!我可以保证,她会没事!” “那就好。”风瑜冰道,“需要我帮忙,请……” “不必了!”轩辕勿离断然拒绝道,“我能够救她,不需要任何帮忙!”她喜欢救别人,他管不着,但是能够救他的人就只有他!“你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 风瑜冰神情有些窘迫,正色道:“我已派八百里加急将奏折上疏陛下,你放心,风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殿下!” 轩辕勿离睨了她一眼,似乎不怎么相信,“最好查清楚刺客是何人派来的,不过秦家和云慕祁就不必查了。”胆敢在秦家利用云家的手除掉一个皇女,恐怕不是平常人! “为何?”风瑜冰惊讶道,因为他的后半句话。 轩辕勿离只是冷笑一下,没有回答,似乎在说她的问题很愚蠢。 风瑜冰见状,顿时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顿了顿,回到了正题上,“殿下的伤势不轻,希望公子细心照顾。” “嗯。”轩辕勿离轻声道,也算是一直以来最好的态度了,然后伸手拧了一条热毛巾,仔细地擦拭着,疲惫的脸上露出无限的柔情。 风瑜冰不禁有些感叹,但是片刻后便消失了,心中的担忧再度升起,看着小心翼翼的男子,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轩辕公子,殿下已娶正君!”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子,不可能甘于一个小小的侧君,甚至是卑微的侍君。而她实在是不想让这个介入殿下与舒公子中,因为这样的男子……足以让人独宠!那时候,舒公子的处境将会更加的难堪! 话一落,轩辕勿离浑身一震,仿佛一块巨石压下,压在本已小心翼翼的心上,将那结痂的伤口压开,鲜血淋淋,紧握着手中的热毛巾,仿佛想将它捏碎、消失,好像这样消失了,一切的痛苦将会消失,不再伤痛…… “轩辕公子?”风瑜冰看着他停止的背脊,骄傲未曾消失,但是却多了一种孤单的气息,“你……”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毕竟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其实殿下不想其他女子一样,她……”话没有说完,矛盾充斥着她的神经,摇头道:“时间,是最残忍的。” 轩辕勿离转身看着她,在那双厉眼中看出了防备和一丝的欣赏,眼帘垂了垂,一股凄然的气息在身上蔓延,“你放心,轩辕勿离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麻烦!”他不明白她防备什么,即便他愿意,她也未必接受,即便接受了,也绝对不会为了他而遗弃那人,更何况他根本过不了心里的坎。 离儿,走吧,远远的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里不是家,而是地狱…… 遥远的呼唤再度萦绕在耳边,痛苦与耻辱从未离开过,这样的他,根本不配她! 远方的亲人还在担心他吧?爹爹,离儿好想你……离儿又做错事 “其实……”风瑜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算了,还能说什么!然后默默退下。 轩辕勿离继续小心地擦拭着她额上的汗珠,神情悲戚,“也许忘了才好,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必留下早已遗忘的记忆,这样很好……”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 更何况他们之间即便有缘,但是却无一丝情,又何以能如此形容! 忘了也好!忘了很好! 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保住他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7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7部分阅读 ∷慕景粒w∷鲇械淖鹧希?br /gt; 第十九章 变天 每日卯时,是早朝时间,而盛德女皇必定准时早朝,登基二十余年从未懈怠过。 只是今日,虽未迟到,但是早朝才一开始,大臣们就觉察到女皇的心情不好,尤其是对着云相的时候,脸色更是难看。虽说云相权倾朝野,平日桀骜不恭,有时甚至公然反驳女皇,但女皇一向温和以待,从未像今早这样,找了一个谁也不相信的借口,一连撤了几个云一个相的门下,甚至云相说什么,就反驳什么,就连云相的侄女,当朝谨王,也受到了牵连,第一次被女皇施以冷眼。 而朝上也因此人人自危,面面相觑,无言询问着女皇态度的原因,却无人能答。于是乎,众人开始抓向另一个方向,女皇要对云相下手了。幸好这种情况都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二十年来的第一次,盛德女皇好不犹豫的宣布退朝,整个早朝不超过一炷香时间,一出朝殿,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拱手告辞: “告辞……” “……下官告辞……” “云大人,告辞……”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下来,而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漩涡的主角——云启,云相大人!刚刚遭受前所未有耻辱的她,脸色黑的几乎吓死人,连最起码的礼仪都忘了。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盛德女皇为何一反常态,如此羞辱她?就算她真的想对付自己,也该有所安排!还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一出朝堂,困惑不已的她没有出宫,而是进了后宫,此时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她得弄清楚风月潮这样做的原因! “姑姑?”一道迟疑的声音叫住了她。 云启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谨儿,有事吗?”语气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是依然带着不满。 “姑姑,母皇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姑姑乃国家重臣,无论对于母皇还是社稷都是非常重要的。”风慕谨看着她难看的脸色,试图缓解什么,“您该知道母皇不会对您怎么……” “好了,谨儿。”云启不耐烦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哼!……”冷笑一声后,轻蔑地道:“本相很清楚陛下会对臣做什么!” 风慕谨眉间一皱,犹豫了一下,再道:“姑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怒了母皇?”否则母皇不会如此公然地正面的……甚至连自己的求情也毫不接纳?“你到底做了什么?!”犹豫几乎消失,换上了肯定。 “我做了什么?!”云启冷道,“本相倒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女皇陛下如此震怒!”说完,不再多言,愤然拂袖而去。 风慕谨轻轻地叹息一声,回首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朝堂,忽敢一阵阴寒拂来,背脊一阵颤抖,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 此时,在凤藻宫内,同样是一大早就闹得人仰马翻,院子中杖毙的宫侍又多一人。一时间凤藻宫内人心惶惶,生怕成为木杖下的亡魂。而这一切皆因今早,凤后的贴身宫侍不小心摔了端上了的香茶惹得主子震怒,命人将其拉出去杖毙,之后有几个宫侍因为紧张而说错了话、慢了行礼,甚至于下跪害怕地请罪也惹来杀身之祸。 云启一步进凤藻宫,鼻尖漂浮的血腥味,心中的忧虑又多了一层,到底出了什么事?!大步踏进宫门,绕过了血淋淋的院子,走进了正殿,看见一片狼藉中,凤后云斯宇静静地坐着,安详地享受了杯中的香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宇儿!”云启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斯宇轻轻抬头,微微笑了一下,淡淡的道:“哦,没事,本宫在整治凤藻宫内的规矩。”隐约间,两人间的亲切开始减少,慢慢地疏远。 “整治?”云启眉头皱起,随手找了一张还未被毁坏的椅子坐下,不满地道:“宇儿,你知道不喜欢血腥,你为什么还要……” “云相这话就错了。”云斯宇笑道,“如果本宫不狠点,恐怕在后宫,甚至在这凤藻宫,都没有本宫立足之地了!” “但,后宫沾血总是不好。”云启淡淡地道,但也没往心里去,重要的是今早女皇的态度,随即垂眸冷道:“宇儿,今早陛下在早朝上似乎对我很不满!”和今日他的异常有何关系?不过这女皇已经有很长一时间没来凤藻宫了,怎么会突然…… “不满!?”云斯宇轻轻哼了一下,勾嘴道:“这陛下不是每日都不满我们云家吗?”风月潮,她想他死很久了!不满又算什么!“不过……陛下的不满的原因,云相没收到消息?” 云启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手啪的一声击在扶手上,厉声道“宇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这话不是在说知道原因?!还是和他有关系?!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让风月潮一改平日的态度,公然与她作对?! 云斯宇挥手让浑身颤抖的宫侍退出殿内,然后语气轻轻地道“我派人暗杀那个贱人的女儿!”,只可惜那个贱种命大!不过没关系,流着也好,到时候让她看一场好戏! “成功了吗?”云启急切地道,但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今天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你派去了什么人,竟然这么没用!之前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如果和她商量,那风轻涯必死无疑!不过她也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看来她也得部署一下……既然风家无情,那她也绝不手软。 “没用?”云斯宇恨恨地道,“那个贱种可真走运!”商量,如果真的跟她商量,那结果只有一个,自己成为失败的替死鬼!“不过有些事情,云相不也未与本宫商量?”好好的云家竟然出了那样不要脸的小贱人!云慕祁竟敢不知廉耻地爱上那个贱种!本来想给他一个锦绣前程,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这么无耻!好!竟然他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他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启微怒道。她有什么没有和他商量?就算有,也不是他该过问的!“难道你认为本相会背着你做什么?!”顿了顿,语气一转,继续道:“好了,我们就别在这里相互指责的,省的便宜了别人!” 云斯宇暗暗哼了哼,也顺着她的意,应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道:“本宫有两件事想请教云相。” “君上所言何事?”云启心平气和地道,怒气只会让她出错!尤其是这这个人面前。 云斯宇静默了片刻,紧盯着云启的脸,肃然道:“冰炎国的人出现在晟州,本宫想请问云相,这件事与你是否有关系?”她在天凤如何位高权重也好,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她与外族勾结!他所做的一切,苦苦挣扎了二十多年,为的就是将女儿扶上那个位置,将所有好的东西给谨儿!所以绝对不能为谨儿埋下这个外患!“冰炎国在边境一直蠢蠢欲动,本宫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纰漏,本宫更不想云家出一个背祖叛国的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云启暗笑一声,随后很干脆地道:“没有!”片刻后在话锋一转,“不过据本相所知,和冰炎国有所联系的是凤后君上您吧。”上次冰炎国特使三番四次针对贤贵君,幕后之人不就是他!? 云斯宇眯眯眼,一抹妒忌闪过眼底,“这件事你不用管,本宫自有主张!” 云启当然没有漏过那一眼神,心里一阵鄙视,男子就算怎么精明也最终逃不过情这一关!“不知君上还什么需要询问本相?” “嗯。”云斯宇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次风轻涯前往晟州,女皇在军中抽了一个人出来,充当她的贴身护卫。本宫想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能派去她宝贝女儿的身边,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有这事?”云启问道,心里也惊了惊,不禁脱口而出,“不可能……”竟然有事她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事?”云斯宇同样惊愕地叫道,连她都不知道?!风月潮竟然还能有事瞒得过云家的人?! 云启垂眸沉思了片刻,面露厉色,道:“此人姓什名谁?!” “风瑜冰。”云斯宇道,“天凤除皇室外,竟还有风氏家族?”不是应该避皇族姓氏?! “风氏?!”云启呢喃一下,随即沉思起来,好半晌后,忽然站起身来,面目狰狞地喝了一声,“风月潮!”真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 云斯宇见状,狐疑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云启冷哼一声,道:“天凤皇朝除风月潮一族外,得却还有另一风姓家族!” “什么?!”云斯宇道,“怎么本宫从未听闻!” 云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本相一直以为这一族人早已灭族,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顿了顿,继续道:“这一族风氏渊源可以追溯到圣祖一朝,不,该说是圣祖之母那一朝!当时一名将,因为屡立战功,为王朝守护边疆,被当时的女皇赐予皇族姓氏,而其子,更是圣祖凤后,就是凤琉女皇的亲生父亲!而这一族风姓传闻被凤后之次女继承下来,当时这一族风氏可以说仅次于皇族之下豪门贵族,天凤见朝以后,更是荣盛至极。……后来,传闻三朝以前,在任女皇要求风氏避皇家姓,要求其易姓,却被族长以圣祖为借口拒绝!后来,不但抄家灭族,曾经的辉煌更是消失在历史中,甚至连史书上都没有任何的痕迹!” “看来这皇室风家真的容不得一粒沙子!”云斯宇冷冽道,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堂堂皇家,竟连低调无闻的家族也不放过!”如若这一风氏不是如此的话,今日便一定被世人所知,他更不会不知道,可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默默无闻,才能够留下一血脉? 云启哼了哼,“如果我不能让云家不这风氏的后尘!” “这事暂且不谈!”云斯宇烦躁地挥挥手,继续道:“我们该担心的是她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人去那个贱种身边?!” “哼!君上真的不明白吗?”云启沉声道,“所以,我们既然有共同的利益,更同为云家人,应该坦诚相待,不应该老是防这防那的!这岂不是让人钻了空子?!”她来回走了几步,道:“她同意风轻涯娶舒家的那个残花败柳,如今又找出了消失已久的风氏后人,用意不已经很明显了吗?!”话听了一下,肯定地下了一个定论,“她是想立风轻涯为太女!”更是想铲除她云家! “休想!”云斯宇啪的一声,本已残破的桌子开始摇摇欲坠,眼眸开始发红,“有我云斯宇在,她休想!她要立那个贱种,除非我死!” “君上,在这个时候,更要冷静!”云启见他如此激动,脸色一沉,严肃地劝告道:“还有,如今这种杀戮最好不要再发生。毕竟,在这个时候和她撕破脸对我们没有好处!”最为紧张的时刻,就要越冷静! “哼!”云斯宇笑着,阴沉恐怖,“你放心,本宫会很冷静!因为要发疯的人不会是本宫!”想立他的女儿?那你看看你会不会立一个野种!她让他痛苦,那她就让她所爱的人痛苦十倍! “来人!摆驾宣竹宫!” …… 相比于凤藻宫的血腥,宣竹宫内则是一片祥和之气。 清早,正殿外的回廊中总会有散步的身影,每一日,女皇都会扶着大腹便便的贤贵君缓缓散步,只是今日,女皇却没来。 “父君不必担心,母皇也是正事繁忙。”舒辰扬低声安慰着远远张望的尹沅,“所以才忘了找人了……”自从殿下离开后,她下朝后都会来陪父君散步,而今天,却久久未到,难道这就是帝皇的宠爱?!如果那人登上了这个位子,会不会也一样?不!不会的!如果有那一天,这里就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尹沅拍拍他的手,微笑地打断了她的劝告,“父君知道,你不用担心,反而是你……”看着舒辰扬泛起血丝的眸子:“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否则等涯儿回来后,恐怕会怪我这个夫君了。”如今的她已经大腹便便,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第二个孩子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想过竟然还能再当父亲。 “父君,儿臣没事。”舒辰扬低着头,低声说道。 尹沅见他如此,摇摇头,这孩子和涯儿一样,都让人心疼,微微叹息一声,道:“一辈子很长,想要幸福地过一辈,还有纠结于痛苦中,一切都只在于你……你是个好孩子,父君相信你一定能够明白的!” 舒辰扬抬眸,道:“父君这一辈子幸福吗?”幸福吗?妻主的宠爱,女儿的孝顺,应该幸福吧?而他……如果连尊严都没了,这一辈子还能幸福吗?“父君,是恩情重要,还是幸福重要?”他犹豫了片刻,喃喃说道:“父母之恩大于天,幸福真的比它重要吗?” “扬儿?”尹沅有些诧异,“你……” “父君很幸福。”舒辰扬羡慕道,恩情与幸福之于他没有任何的矛盾!“父君!”忽然,他跪了下来,“如果将来有一天,扬儿选择了恩情,请父君不要怨恨扬儿!”因为他没得选择!因为他最害怕的是他的怨恨,是她的失望! “扬儿!”尹沅连忙扶起他,“我知道你母亲与父亲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是扬儿,如果让过去影响了未来,你所谓的恩情也将化为乌有。如果你不幸福,那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些死去的亲人,明白吗?” 舒辰扬笑了笑,淡淡的阳光散在秀气的脸庞,凄然而美丽,“儿臣明白,明白。”而是父君,有些事一辈子也忘不了,有些仇,不得不报!我唯一希望的是,到那时,你们都不要恨我! “明白就好。”尹沅也不希望继续深说,毕竟有些记忆还是不要回忆的好,随后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 “哎呀,尹弟弟心情还真好,一大早就散步啊!”院子外,拱形的石门上,一身华丽宫装的云斯宇,妖艳地笑着,姗姗上前。 “尹沅参见凤后君上。”尹沅上前,行礼道,笑容温和。 云斯宇银牙一咬,视线扫视了他隆起的腹部,阴鸷一闪而过,待他行完礼才道:“贤贵君怀有生孕,就免礼吧。”然后矛头转向另一旁,僵硬地站着的消瘦身影,“雅王君,难道雅王不再,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小贱人!别以为勾引上那个贱种就可以无法无天! 舒辰扬似乎没听见,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看,看的他身体发麻,却依然未行礼,未说话。 “你!”云斯宇气极,正要发作,却被打断了。 “君上息怒。”尹沅忽然艰难地跪下,由于大腹便便,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脸色有些难看,“孩子小,不懂事,请君上不要责怪。” “哼!”云斯宇嗤笑道:“成了亲的人还小啊!尹弟弟,有些人啊,可不要过多的宠溺,否则,等他变得无法无天的时候,恐怕难受的人是你!”然后话锋一转,一边将他扶起,一边道:“好了好了,尹弟弟,你看你,小心身子,要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那本宫可是担待不起的哦!”说完,手还轻轻地覆上了隆起的肚子。 尹沅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踉跄的几乎就要跌倒,“啊……” 一声呐喊声后,庞大的身子就要倒下,而同时,一道明黄的身影也同时掠过。 “沅儿!?”盛德女皇将人搂在怀里,神情紧张,“有没有事?!” 尹沅脸色苍白,额上冒出了冷汗,“没……没事……” 女皇见了这情形,刚刚压下的怒火一下子被勾起,甚至更烈,仰手一挥,啪的一声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怒喝道:“滚!”贱人!伤了涯儿,如今又来招惹沅儿!“如果沅儿有什么事,朕就让你陪葬!” “你!” “哼!”女皇厌恶地看着他,“云斯宇,你以为朕就奈何不了你?!念着谨儿的份上,朕对你一忍再忍,你却一次又一次在后宫横行霸道,丧尽天良!朕现在告诉你,如果你再在宣竹宫撒野,朕同样不会饶了你!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不想再看一眼,搂着还处于震惊的尹沅步入室内,而对站在一旁的舒辰扬,一直没有看他一眼。 云斯宇站起,那一巴掌打的他摇摇欲坠,愤怒、羞辱、怨恨、心寒、哀痛……无数的情绪瞬间浮上眼底,二十多年,二十多年!自他嫁给她,已经二十多年!就算她有多恨他,也绝不会动手打他!为什么!为什么!?风月潮,竟然为了那个贱人动手打他?!看在谨儿的份上?!哈哈……她的眼里可曾有她?……好!好!他倒想看看,她们能够痛快多久!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红肿的脸庞,嘴边露出了一抹狠绝的笑,对着一旁冷眼旁观的舒辰扬冷笑道:“贱人,很高兴看到我的笑话吗?!” 舒辰扬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同样冷漠地看着他!高兴?!是高兴!不过这些还不够!比起母亲的死,父亲的殉情、他的痛苦与羞辱,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要的是,看着他失去所有他在乎的东西!一切的东西! “贱人,哼!”云斯宇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地盯着他,“看着吧!迟早你也会和我一样,成为弃夫!不!你会比本宫更惨!本宫还有凤后的权势,还有谨儿!还有云家!而你,什么也没有,等风轻涯厌恶你了……你以为她真的会喜欢你?!哈哈!她不就是看上了你那短命的母亲留下来的遗威?!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娶一个残花败柳?你真的以为她会一辈子这样对你好?哈哈,等她得到想要的东西,你就一文不值!”话听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眼前这个强咬下唇,脸色惨白的男子,“本宫念在从小看的您长大的份上,告诫了一声,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人?不就是一个工具!” “你闭嘴!”舒辰扬嘶哑地喝道,第一次与之正面抗衡!“我舒辰扬的下场是什么,不用你语言!”他拼什么这么说?他以为他会相信?!他的目的只不过是转移被打的羞辱?!只不过是因为要羞辱他! “哼!不知好歹!”凤后不屑道,“既然你还不相信,本宫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他靠近一下,心怀叵测地道:“本宫今早收到消息,我们的雅王在秦家遇袭,现在应该还是躺在床上没醒哩!”然后笑容满面地等着看他的反应,只是还未等到,一道响声便传来。他转身一看,瞧见同样是一脸苍白的楚是,“哟哟哟,真没想到,我们的涯儿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看不出那贱种还挺多人关心的!不过,她越是这样,他越不允许她的存在! “凤后此言属实?”楚是上前醒行礼道:“为何奴侍收不到任何消息?”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还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收到消息?”凤后冷哼道,“你一个卑贱的宫侍怎么配得到这样的消息?”顿了顿,然后转向舒辰扬,道:“不过身为雅王正君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这样本宫就觉得奇怪了!不过也可能说不怎么奇怪!如今雅王身边早就有一个温柔解人、身份高贵、清白无瑕的男子在细心照顾,当然不在需要一个不干不净的贱人!” “你说什么?!”两道声音,同样的内容。 云斯宇很满意这样的反应,于是也好言说道:“其实啊,像涯儿这样的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残花败柳?!好在本宫的涯儿这次眼光还是不错!秦家虽然比不上舒公子曾经的辉煌,但是重在经久不衰,还有两点是最重要的是,一就是人家是个清白的人儿,二就是你们的母皇,一定乐的成全这件婚事!本宫看啊,你就等着多一个弟弟,哦,很有可能是哥哥哦,到时候,以陛下的英明,一定会为心爱的女儿抹去这个侮辱!到时候,别说妻主的宠爱了,你就连正君的荣耀也会失去!到时候……” “请君上择言!”楚是看口打断道,同时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舒辰扬,“殿下不是君上所言的那种人!”她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丝心涩闪过眼底,但是很快消失无踪,她是雅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雅王?身边多了一个人有有何惊讶的?而那人是秦家的人,那对于她来说更是一个很好的帮助! 云斯宇因为被一个卑贱的宫侍打断,怒极反笑,扬手一挥,正要打到对方脸上,却截然而止,手扬在空中,脸色有些惊愕,不可能的!那个眼神!那个萦绕在他心中二十年的可怕眼神!那个让他失去了可能是唯一一个报复风月潮机会的眼神!不可能的!那个眼不可能如此年轻!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脚步,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然后转身,拔腿便跑,竟毫无凤后的尊贵与威严。 “正君不用担心,主子不是那样的人。”楚是安慰道,虽对凤后的反常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深究,“您一定要相信殿下!”他在她身边十年,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舒辰扬没有说话,脑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结论,她身边有别人了……她身边有别人了……她这么快就有了别人,那他又算什么!又算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为什么他喜欢的人都有别人?!喜欢?是的,他真的喜欢她?喜欢那个在围场上救了他一命的少女,喜欢那个在高楼上,许诺要娶他的那个人!喜欢那个在书斋中,认真祥和地写字看书的那个人!他喜欢她,而她,是否也真的喜欢他?还是真的像凤后所说的那样,为了舒家仅存的威严?还是只是可怜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日,那肮脏的双手在身上抚摸着,那恶心再度出现,那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的感觉!不!不要!他不想在重复那种痛苦!他不能在她们两姐妹中失去了一切,不要了!这太痛苦,太绝望了!母亲死了,父亲也走了,天下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能!不能在相信女人的谎言!她们全都是谎言! “正君殿下?”楚是惊慌地看着身边,浑身颤抖不止的男子,“你怎么了?” “喝……喝……”沉重急促的喘气声,让他几乎吸不进气,脸色开始变得灰色,痛苦伸进了每一寸皮肤,“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救命啊……母亲救我……爹爹救我……啊……不要……”记忆与现实层叠,让他如同梦呓一般,疯癫地嘶喊着。 楚是见状,眉头紧皱,双手几乎制止不了他的挣扎,但是放手又害怕他会伤害自己,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手刀劈下,挣扎叫喊的人立即收了口,“哥哥?” “先扶他进去吧。”楚于平静的道,“然后在叫太医。” “嗯。”楚是点头道,两人合力将他扶回了偏殿内的寝室,放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哥哥,他真可怜!”也许当初他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娶他,也许也是不忍心吧?!她一向如此,不是吗? “你好好照顾他,我去请太医。”楚于道,然后步出了寝室,出了宫门,却在宫门前看见了太医正匆忙赶来,想必是女皇请来的。在室内的她,应该听见了外面动静,可是却充耳未闻,他不知该说她是神情还是无情?拦下来太医,交到了几句方才放其离开。有一小宫侍远远跑来,告知凤后有请! 请?真是可笑之极, 忽然,一阵冷风吹了,天下风云变换,道边草木枯萎,拢了拢淡薄的衣裳,嘴边喃喃道:“要变天了……” 第二十章 障碍 傍晚,夜幕降临,皇宫挂上了辉煌的灯火。 凤藻宫内,即便在满是的灯火中,依然觉得冰冷阴寒,早上被杀的宫侍已经换了一批,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本宫早上让你来,可没料到楚大公子可真难请!”凤后云斯宇重重地搁下了手中的新的茶杯,厉声道,不过没有吓坏跪在地上的人,反而吓得新来的宫侍瑟瑟发抖。 楚于垂首,不卑不亢地道:“回禀君上,早上凤藻宫闲人太多,所以奴侍认为,不应该那个时刻前来凤藻宫。” “不应该?!”云斯宇冷哼道,“本宫还以为你是不想来这凤藻宫!”他等了一天,派出了三次人,除了第一次,其余连影子也没有见到。 “奴侍不敢。”楚于淡淡道。 云斯宇闻言,神情阴沉了下来,“是吗?本宫还以为本宫这凤藻宫比不上贤贵君的宣竹宫热闹,所以雅王府的大总管才对本宫的话不上心!”不过,最让他好奇的是,深受雅王信任的楚于大总管,为何会投奔他的凤藻宫?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的弟弟?可是,以那个贱人现在的地位,他要对付楚是恐怕有些困难?!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这枚棋子不能在信任了! “不知君上请奴侍前来,所谓何事?”楚于直接道,不愿在纠缠于旧话题,“如果君上不信任奴侍,但可不再见奴侍,甚至可以杀了奴侍。” “杀了你?”云斯宇轻轻道,“放心,本宫不会杀你。”然后手一扬,屏退左右。 楚于见状,眼眯了眯,他又想做什么?今早的大开杀戒,不惜破坏自己贤德高贵的形象,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脑中忽然浮现今早,陛下大怒,远在晟州的殿下遇刺?难道真的是他?一想到这,心情沉重了起来,抬头道:“君上,殿下真的遇刺了?!” “本宫相信你下一句一定是要问,指使者是不是本宫对吗?”云斯宇冷声道,盯着他,道:“你放心,本宫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楚于着他,一脸不信。最想殿下死的人不就是他吗? “不信是不是?”云斯宇嗤笑道,“连女皇也不相信本宫,所以你不相信本宫也无可厚非,不过本宫现在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如果本宫是做的话,你那殿下可不会这么好命了!”是啊,真好命,不过下一次,就不确定了!一个人,不会永远幸运! “希望君上所言不虚。”楚于低声道,隐隐中还是存有不信任!“如果殿下出事了,谨王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如果殿下出事了……最开心的人不就是他吗? 云斯宇眉头蹙了蹙,微怒道:“如果你的殿下死了,女皇一定怪罪于本宫,到时候,本宫可就大祸临头了。别忘了,贤贵君的肚子里还有皇嗣了,本宫的谨儿,可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了!”他冷冷道,皇嗣一词语气特别的重!“听太医说,很有可能是个皇女!” 楚于沉思了片刻,疑虑依然未打消,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谁?眉头一皱,一个人名闪过脑海,“难道是云启?”除了凤后,不就只有她最想殿下死吗?不……还有一人……可是她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云启?”云斯宇淡淡地道,“那本宫就不清楚了,本宫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话顿了顿,双目阴沉下来,却轻笑道:“本宫能这么快听着了消息,也是由本宫祁儿祁爱侄而得知的,如今他正在秦家做客,而祁儿对你家殿下之意,相信楚大总管应当知晓,不过,你家殿下的确很是挺让人讨人厌的!” 楚于闻后,双眼眯了起来,两拳握起,“不知君上何事急召奴侍?”无论他说什么,他也无法相信,如今,他只能相信自己! 云斯宇闻言,正襟危坐,端起暖茶慢慢喝了一口,阴鸷之色染上眉梢,“杀了你弟弟!” “什么?!”楚于一惊,猛然站起,“君上说什么?” “杀了楚是!”云斯宇厉声道,“本宫要你杀了他!”这个人绝对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那个眼神,他绝对不会看错! 楚于脸色变了又变,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君上,你要做什么?” “本宫要你杀了楚是。”云斯宇笑道,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本来本宫可以自己动手,不过又想,这可是一次让你立功的最好机会,所以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相同,这自然也是试探他信任的好机会! 楚于双拳握的又紧了紧,“君上,你不记得当初奴侍为你办事的原因?”杀而是儿?他竟然要他杀了是儿? “别紧张!”云斯宇沉吟片刻,随即笑了起来,然后道:“楚总管为了弟弟而背叛主人,的确是很看重这个弟弟,本宫只是好奇,如果在你的殿下和弟弟中间选一人,你早在十年前就选了楚是,哈哈……别担心,本宫只是想试试,他们两个的地位在你心中有没有改变,看来是没有……”不行,他得另选途径!等将来除掉了那个眼中钉,眼前这个也不能留了!“好了,这样本宫可以确定,你还是忠于本宫的人的。” “君上……”楚是一开口却无法继续说下去,脑海中千百种思绪回转,他这是什么意思?背后又有什么意思?专程叫他来,如此耐心地等了一天,真的只是试探?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他没有理由杀是儿?他应该知道,失去了是儿,就会失去了他的“效忠”的要挟,还是他以为…… “好了,不用担心了。”云斯宇摇手道,“本宫杀了他也没有什么用。退下吧。”顿了顿,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道:“不过本宫还是想听听你的回答……在你心里,还是你弟弟还是比你的主子重要?” “殿下不是早知了吗?”楚于答道,几乎是毫不犹豫。 云斯宇饶有趣味地笑了笑,用他之前的话回答他,“希望所言不虚!” “如果君上没事,奴侍先告退了。”楚于告退道。 云斯宇点头应道:“好。退下吧。”然后垂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不再看他。 楚于深深地扫视了他一眼,然后满心疑虑地退出。 吱吱…… 一阵声响后,大门关了起来,大殿再度安静了下来,在明亮的灯火下,更显富丽堂皇,却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的人气。斯宇静静地坐着,低声头,手指来回抚摸着杯沿,背着光的脸庞显得更加阴郁。 “主子……”忽然,一道人影由房梁上窜了下来,“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请主子恕罪。” 嗙的一声,手上的被子直直砸了下去,额头上立即渗出了鲜血,流过了眼旁,流入了黑色蒙面巾里,但是却没有发出一声音。 “恕罪?”云斯宇怒道,“你以为你一句恕罪就可以?穆棱,你跟在本宫身边二十余年,可是本宫到了今日才知道你这么没用!” “请主子降罪!” 云斯宇怒视着她,“降罪?事情都这样了,还降什么罪?如果降你的最能让那个贱种死的话,本宫早就要了你的命!”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伸手丢下了一个绣巾,“好了,把血擦了,起来!” “谢……谢主子?”穆棱诧异地捡起,却偷偷收起,用手一摸,脸上的血迹消失,“是穆棱没用!” “哎……”云斯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来吧。你我一起二十年,可谓是经历风风雨雨,度过了许多艰难困苦。这么多年来,本宫也未真正将你当成下人……”背手面向大门,“当年母亲将你送给我当暗卫……回想当初,本宫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当时心里只想当好一个正君,当好一个凤后,全心全意地去爱那个女人,可是到了最后,等到的却是残忍的利用、无耻的背叛、最狠心的绝情!当初也幸好有你,一次又一次地保护本宫,保护本宫的谨儿……云启她是站在本宫这边,但是却不是全心全意的帮助,在那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就像当年的母亲……呵。”他轻笑一声,烛光下的脸庞显得有些凄凉,“云家的人,包括本宫在内,都逃不了这个命运!权势,是我们的护身符,也是一生追求的重点!……不!幸好,本宫还有谨儿!所以本宫要给她最好的!无论男人还是地位,本宫都要给她最好的!”转身过来,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冷酷道:“所以本宫不能输,你知道吗?” “是属下无能!” “这一次就算了!”云斯宇肃然道,“你是本宫最信任之人,只要你不背叛我,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本宫都不会惩罚你!因为本宫只有你一个可以信任!明白吗?” “属下不敢!”穆棱俯身道,“属下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护主子和殿下!” 云斯宇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起来吧。”自己也走上前坐下,“刚刚听见本宫和楚于的话吗?” “属下听到。”穆棱站起,“只是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为何要杀楚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试探楚是的忠心,这样做只会让楚于心意。有损无益! 云斯宇闻言,手紧握了一下,道:“你还记得谨儿满月那日?” “殿下是指……“穆棱忽然停了下来,沙哑的声音压低了一半,“主子是指当初属下刺杀……之事?可是主子不是已经下令停止吗?”当初唯一一个机会,嫡长女才出生,而且是唯一一个皇女,如果那时成功了,那如今主子就不会被如此羞辱了!“主子,不是您……” 云斯宇仰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以为本宫是念着她的旧情?哼!从她对本宫下药,要打掉本宫的谨儿时,本宫就心寒了!你以为本宫还会对她有情?!如果不是当年那个人,本宫早就手刃风月潮,如今本宫的谨儿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了,如今也不会等着风月潮的施舍!” “那个人?” “风家皇室卫的统领!”云斯宇道,“当年就是这个人,那谨儿的命威胁本宫!让本宫计划破败!……穆棱,当年的计划不但缜密,更是万无一失!可是就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组织,本宫功亏一篑!……这个人竟然能够在本宫的保护下掳走了谨儿,以此威胁本宫!他竟然能够轻易地掳走谨儿,轻而易举地破坏本宫的计划!这么多年来,本宫一直记得那个眼神,那个警告本宫,如果风月潮出事,本宫的谨儿就要陪葬的眼神!”正如早晨,宣竹宫那个柔弱的楚是眼中,同样的眼神!可是不可能?年纪对不上,还有就是气质,当年那人身上的戾气很重,而如今的楚是,一直的默默无闻……不可能是他的!一定不可能!不过……为了减少麻烦,最好的办法就除掉这个隐患,可偏偏这个人是牵制楚于的棋子,而楚于又是他放在那个贱种与宣竹宫的棋子! “这么多年来,属下都无法探知这个组织任何消息。”穆棱沉重道:“主子,这是很大的阻碍啊?”就是这样传承百年的组织,这个圣主当年用来保护皇族的秘密武器,却在这时,成了主子最大的障碍! “所以本宫一直以来没有要了风月潮的命!”云斯宇狠狠道,同时将心中那一丝的涩涩压下心底,“如果不是这样,本宫为何留她这么多年的命?!”只能除掉后宫君侍的孩子,除掉风月潮的骨血,这样心才能卸去心头之恨!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一时疏忽,多了一个障碍,如今又要再出现一个!尹沅那个贱人难道真的是他的克星?“现在我们先不要动风月潮,这样自然不会忍来那个障碍。只要不动风月潮,相信无论本宫做什么,他也不会出来干涉!” “主子,这……”穆棱似乎仍有些担心。 云斯宇一脸肯定,“放心,这些年,本宫在后宫也干了不少事,他还不是从未干涉过?我们既然不能对付风月潮,就只能对付那个贱人和他的贱种,到时候,风氏皇朝总要有人继承!到时候,不说是皇室的暗卫,就算风月潮也奈何不什么!” “主子已有对策?”穆棱道。 云斯宇神秘地笑了笑,暗藏着杀机,“这场戏就我们做不成,?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8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8部分阅读 ,还得晟州那位回来才能开演!所以以后不必在暗杀她了!” 他本不想如此做,要怪就怪风轻涯太好命了! 第二十一章 染疫 “我要去晟州。” 忽然,一道坚定的声音在深夜中响起。 楚于闻言,翻身下床,借着淡淡的夜光看向对面的锦床上,“是儿,你说什么?” “我不放心她。”楚是躺在床上,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却不容置疑,“我要去晟州。”无论是谁说的,他都不能相信,除非他自己亲眼所见。 楚于走到桌边,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照亮了一室,然后黯然坐下,“是儿,我不希望你去!” “难道哥哥不担心吗?”楚是问道,声音中多了一丝诧异。哥哥会不担心吗?这么多年来,哥哥是最关心她的人之一,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伺候在旁,他真的一定也不担心吗? 楚于垂着头,声音有些迷离,“是儿,殿下她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楚是怒然起身,道:“哥哥,难道你今日没有听到吗?她在晟州被人刺杀了!难道这就是不会有事?哥哥!你怎么这么糊涂!”第一次,他对他说话如此不留情。 “是儿!”楚于倏然喝道,“如今殿下出事,无论是陛下还是贤贵君,都不会让她有事,即便她现在真的受伤了,照顾和保护她的人都不会少!可是如果你现在贸然前去,只会给她添麻烦!……我不是不担心,而是要冷静!是儿,越是紧张的时刻就越要紧冷静!” “冷静?”楚是冷道:“哥哥,我现在已经很冷静了!去晟州,也是三思后的决定。……哥哥,我不能忍受她出事我却不在身边!哥哥,我唯一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她周全!” 楚于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是儿……”话欲言又止。 “哥哥?”楚是道,“你想说什么?”为何他觉得,哥哥有些反常。 楚于没有回答,视线盯着飘忽的灯火,眼神同样开始飘忽,“是儿,她是我们的主子,也……只能是我们的主子!”否则,得到的只会是痛苦…… 楚是一愣,“你的意思……”话顿了顿,一丝黯然闪过眼底,好半晌后才继续说下去:“哥哥,你误会了!我担心她,是因为她是我的主子!……哥哥,你还记得当年,陛下和贤贵君要找人照顾出宫立府的殿下,特意从宫中召集所有和殿下年纪相仿的宫侍?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从宫中最低贱的浣衣院出来……那时候,比我们好的宫侍又很多,但是殿下却挑中了我们两个,你还记得吗?” 他永远记得,那日和煦的阳光照着人暖和暖和的,他和哥哥被召在宣竹宫,威严的陛下,高贵美丽的贤贵君还有那个穿着红衣喜气的小女孩,他们未来的主子,圣上御风的雅王。 “父君、父君,人家不要男的!”她赖在贤贵君的怀中撒娇着,同时也可能将他们打入地狱。 而贤贵君,这个冠宠六宫,盛德女皇最爱的男子,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温柔如水的声音劝告,他说男子才细心,如果爹爹的涯儿要女孩作伴的话,爹爹再找几个女孩给你当侍卫? 可是很奇怪的是,在听了贤贵君这样说后,雅王却很断然地拒绝了,晶亮的眸子环视了一周,盯在了他和哥哥身上。然后他们就很幸运地成为了这位尊贵的雅王的贴身宫侍。 因为雅王欣喜地发现,他们长着同一个模样,这样很有趣…… 楚于闻言,会心一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如果不是那次,也许他们现在还在那个吃人的浣衣院坐着苦工,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整日备受欺凌的日子!”可是他不会忘记,他们被选中的原因!不会忘记他只是那个人放在殿下身边的一颗棋子!不会忘记亲生的母亲残忍地告诉这就是自己出生唯一的目的!不会忘记最亲的两个人拿最亲的弟弟来威胁自己的情形!更不会忘记,楚于,永远只是一枚棋子! “十年来,我们在她身边十年,她不但没有亏待我们,而是无限度地纵容我们……”楚是起身,坐在床边,抱着被子,概叹道:“所以哥哥,我不能不管,你明白吗?”这十年来,她没有将他当成奴侍,而是将他当成了亲人,即便她没有说过,但是每一个生活的细节,都显示出来,甚至她还给与他最大程度的信任,不用他一个一无是处的男子,任由他在外开铺、经商,每一天都活的快乐精彩! “可是是儿,有时候,很多事都由不得我们!”楚于怆然道,“是儿,我不想殿下有事,更不想你有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殿下比他的命还重要,但是她一定被注定了一条路走!虽然会很难,但是至少她还活着,顺着她的亲人安排好的路走,最后得以成功、平安!可是是儿不同,他会没命的!而他,也将失去唯一的亲人!他不能牺牲他啊!不能让他成为棋子,成为牺牲品!他不想让自己的痛苦在他的身上重演! “哥哥!”楚是一听,忽然怒由心生,“哥哥,你什么开始变得这么自私?!什么更不想我有事?!难道你不知道,殿下是我们的天,更是我们的命吗?我们可以没命,但是绝对不可能让殿下出一点事!殿下比我楚是的命好重要的多啊!”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他以为,最在乎殿下的人应该是他! 楚于闻言,哀伤之色浮上眼底,“自私?呵呵……自私?是儿,也许你会觉得哥哥自私,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殿下她觉得不会有事!而我,作为哥哥唯一要做的是保护你!……哥哥不是自私,而是知道殿下绝对不会有事!既然殿下不会有事,哥哥为何让你去冒险?” “陛下当众打了凤后一巴掌!”楚是道,怒意依然未消,“这么多年,无论凤后做了什么事,陛下都不会直接与他起冲突,可是这次,如果不是殿下出事,如果不是很严重,让陛下震怒,今早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哥哥,我也很想殿下没事,可是我放不下心啊!”他担忧地看着他,继而肃然道:“哥哥,楚是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她!” 楚于浑身一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忽然走到他身边,握着楚是的手,颤抖地恳求道:“是儿,这一次,相信哥哥!” “哥哥?!” 楚于依然坚持,“你说她的命比你重要,而我,也是如此!所以如果不是肯定的话,哥哥不会这么坚决地阻拦你!相信我,如果殿下出事了,哥哥就用命来还!” “你……”楚是犹豫地看着他,决心忽然么没那么决然。是啊,他忘了吗?她对于哥哥,同样的重要啊,这一次又怎么会不同呢?忽然,想刚才如此责备,愧疚之情弥漫心底,“哥哥,对不起……” 楚于淡淡地笑道,有些苦涩,“是儿,就答应哥哥一次,好吗?” 楚是看着他,眸光百转,良久良久后,干燥的双唇艰难地开口,挤出了一个字:“好。” “好!相信哥哥,无论殿下,还是你,哥哥都会以命相互的!”楚于欣喜地许诺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做到!“好了,夜深了,休息吧。” “这……”楚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轻轻地点头,躺了下来,只是眉间的担忧却仿佛越聚越多。 油灯熄灭,房间内陷入了黑暗与沉寂,慢慢的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淡淡的月色透着微掩的窗沿照射进来,洒了一地的洁白。 忽然,一阵打更声传入,在偌大的皇宫中显得异常的响亮,“挡挡挡”三声后,三更已到。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道人影闪入黑暗中。 同时,偏殿中的寝室内,沉睡的男子忽然咋醒,泪湿了衣裳……而晟州秦家客苑中,单薄的男子正细心地照顾着床上的伤者…… 夜越深,月色越朦胧。 …… “快!快拿水来!” 夜空才露出了一丝金黄,秦府上下却早已乱成一团,客苑贵客厢房内,围满了人,几乎门外的侍卫也拦不住,而惊慌的下人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轩辕勿离接过热毛巾,颤抖着手擦拭着靠在靠在身上的女子,一天两夜,只是合了合眼的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开始浮肿起来。 “拿药来!”侍人闻言赶紧把药送上,但是药材刚刚进口就被吐了出来。 轩辕勿离见状,眉头皱紧,更是焦急,再将药汁灌进了口中,但是情况也是一样,药还吞进就被吐出。 “这是怎么一回事?”秦老太君见状,刺鼻的秽味迎面扑来,脸色沉了一下来,一大早,他被下人叫醒,说客苑出了事,可是这究竟是什么事?“你不是说殿下没有危险吗?”怎么才一晚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轩辕勿离没有理会,从托架上放着的托盘里拿起一块温湿帕子在风轻涯的脸上轻轻擦拭,抹掉她嘴角地泻物。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君不满地喝道,心中却是诧异不已。 “出去!”轩辕勿离回头,对着老太君,道:“请太君让闲杂人等出去!” 老太君闻言,脸色也沉重了起来,开口屏退下人,“都出去。” 众人听到,不管是围在门口还是在房中候命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云慕祁在门口怯怯偷看。 “到底什么事?”老太君上前,认真看向风轻涯,“为……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一日未来,好好的人就变成这样了?“你怎么照顾她的?怎么会一日就成了这个样子?!”风轻涯只着一件淡黄里衣,浑身瘫痪地靠在轩辕勿离身上呕吐,整个人就这样一眨眼就瘦了一圈。 轩辕勿离看着他,干燥的双唇颤抖了好半晌,却说不出来,这时,身上的人又开始呕吐起来,同样轻轻地擦干净,终于还是吐出了两个字:“疫症……” “什么?”老太君惊得浑身一震,脚步更是没有重心,踉跄地退了几步,正好靠在墙上,纵横商场数十年的秦老太君第一次失了方寸,几乎口不能言,“怎……怎么……会……”疫症?!怎么可能是疫症?当朝雅王,女皇最宠爱的皇女不仅在秦家遇刺,更染了疫症?这对于秦家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这怎么……”秦家,难道真的要在他手上亡了吗? 而同时,在门外的云慕祁更是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 “很严重……”轩辕勿离低着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 “该如何治疗?”老太君站稳身子,声音也沉稳了起来,不愧是秦家老太君。 轩辕勿离抬头,眼神有些涣散,但是片刻后边清明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办!”疫症又能如何?他一样可以将她救活!一定的! “希望你真的知道!”老太君冷哼道,“如果她真的死在秦家,无论因何而起,秦家也会被当成罪魁祸首,到时候,不仅老身、秦家,甚至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怎么做!”轩辕勿离再度强调道。 “希望你真的明白!”老太君应道,“你需要什么跟老身讲,秦家的所有资源任你使用!”顿了顿,冷色覆上眼底,最后警告道:“但是,如果你失败了,老身会在秦家灭亡时要了你的命!” 轩辕勿离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山中阴寒,不适合养病!”更不适合她在这里。 “嗯,老身会安排地方。”老太君应道。 “一定要快!”轩辕勿离道,现在他只能初步确认她的病症,而症状也不算严重,要是迟了,恐怕就不适于移动了。 老太君想了一会,道:“山下有一别院,不但安静,而且很少人到,会安全!老身让人准备,午后便可搬过去。”原本那个是囚禁秦家后院犯错的内眷,地处偏僻,没人回到那,但是同样也安全。 “好!”轩辕勿离应道,继续低头照料着沉睡下来的病人。 老太君见状,也不再多言,衣袖一甩,踏出了房门。 片刻后,厢房内安静了下来,轩辕勿离见靠在身上的女子不再呕吐,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对着门口外,叫道:“你不想进来吗?”却没有得到回应。“她用命救了,难道你不想见她?”自从自尽失败后,他就没有出现在这里。 好半晌后,门外才传来一阵啜泣声。 “她用命救你,也许她也是想见到你的。”轩辕勿离淡淡道,忽然一道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眉心蹙起,走到门口,双手握着门沿,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那道情绪,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的话,那就一起去别院。”他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但是话却不受控制地出口。 金黄的光芒慢慢地洒遍大地,白天再度降临,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日子,很美很美…… …… 帝都,皇宫,宣竹宫 殿中楚于拿着抹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桌子,昨夜的一番争执仿佛就像湖中的一粒石子,激起了无数的波澜,也打破了他心中的平静,久久不能平静,难道,是他错了吗? “楚总管,陛下有请。”一个小宫侍匆忙地跑进来,大声叫道:“陛下有请!请楚总管到御书房。” 楚于回过神来,疑惑地道:“陛下有请?”这个时候陛下应该才刚刚下早朝,昨夜陛下如同过去的一个多月都歇在宣竹宫,到了早朝时间才离开,并未有事找他,为何这个时候要找他?是因为殿下的事?他沉吟了片刻,道:“知道了,楚于立即前去。” 小宫侍应了一声,随后立即返回。 一炷香后,楚于出了宣竹宫,前往御书房,小半个时辰后,方才达到,却在门口见到了久未见到的连衣大总管,“奴侍楚于奉命前来,请总管通报。” 连衣颔了颔首,道:“嗯,陛下已经在等你,进去吧。” “是。”楚于行礼,然后步进守卫森严的御书房,然后行礼道:“楚于参见陛下。” 盛德女皇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道:“起来吧。” “谢陛下。” 盛德女皇看着眼前爱女身边的侍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你来?” “奴侍不知。”楚于低头回道。 盛德女皇微微叹了一口气,“涯儿在晟州出事了,你知道吗?” “奴侍昨日曾听君上提过。”楚于答道。 “哼!”盛德女皇怒哼了一下,“别提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胆敢伤害涯儿,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欺辱她心爱之人!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道:“好了,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要你去晟州照顾涯儿。”当初她是担心涯儿在晟州出事,但是也只是意外,而意外的可能毕竟不多,所以才为让内侍去,可如今,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你在王府伺候涯儿多年,贤贵君又夸你能干细心、沉着冷静,甚至连衣也推荐你去,所以朕相信,你会将涯儿照顾好的。” 楚于愣住了,未立即答话。 “怎么,你不同意?”盛德女皇眼露威胁。 “奴侍不敢。”楚于连忙跪下,“奴侍愿意誓死前往晟州照顾殿下!” 盛德女皇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盯着他看,视线仿佛要穿过他的身体,窥视他的内心,“嗯,如果你照顾好涯儿,朕不会亏待你!” “奴侍遵命!”楚于道,“奴侍立即出发!” “嗯。你会王府收拾一下,朕会派人护送你立即出发!”盛德女皇道,“你下去准备吧!” “奴侍告退。”楚于行礼,缓缓退下。 宫门口,没有回宣竹宫的楚于直接出宫,却在门口处被拦了下来。 “为什么?”楚于看着眼前的人,艰难地问道。 眼前的人,一袭华贵的宫衣,不再年轻的脸上笑的灿烂美丽,“因为,这一切该到结束了的时候……痛苦该消失,而债也该还了!” 第二十二章 高烧 高墙黑瓦内,参天的大树高高耸立着,微薄的阳光透过浓密的阴云照射下来,在郁郁葱葱的树叶下映出了点点亮圈,地处偏僻,却空气清新,环境幽美。之前虽是囚禁犯错后眷的地方,但是单看院子的格局,房屋的建筑,也比平民人家的好上百倍,不愧是凰城首富。 入住之前,整个院子都被烈酒清洗了一遍,最大的寝房内,窗户、大门都敞开着,阵阵药味迎面扑来,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丝酒味。 床边,轩辕勿离细细地让风轻涯服了药,然后又喂她喝了小碗白粥,见她并未呕吐,心才轻轻地放下,但是才用了白粥不久,脸色一青,连同方才喝下的药汁一股脑地吐了出来,他细细擦干净秽物,然后端起药碗,重新喂药,不料药汁根本进不了口,只好狠下心来往她嘴里灌,如此下来,直到太阳西斜,晚霞燃烧,折腾了一整天的人开始安静沉睡起来。这时,轩辕勿离才敢歇一口气,起身走出寝室。 “情况怎么样?”一出门就被风瑜冰拦住,“我将晟州营中最好的军医带来了。” 轩辕勿离睨视了她一下,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不满之色,“你不信任我?”原来消失了一整天的她去班救兵了?!真可笑的是,救兵就是晟州那些无用的之人! “我不能拿殿下的命开玩笑!”风瑜冰的脸色同样不好。 “哼!”轩辕勿离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不想拿她的命开玩笑,就不要用晟州的那些人!” 风瑜冰脸沉了下来,“昨日你才保证过殿下不会出事,可是如今,殿下竟然染上了疫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先前的一次八百里传书才像圣上保证过,殿下不会有事,如今殿下竟然有出事,她如何向陛下交代?! “我说过她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事!”轩辕勿离忽然喝道,声音焦急。 风瑜冰凝视着他,沉默半晌,“我不是不相信轩辕公子,但是殿下如今这样……”重重地叹息一声,不再说下去。 “当初她敢去疫区,就一定料到会有这个下场!”轩辕勿离道,有点负气的味道,“既然当初她都不怕,我又何必害怕?”当初那么不要命,如今,还不是活该? 风瑜冰眉头一皱,道:“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顿了顿,语气缓和起来,然后转移话题,“治疗所有的药我都找齐了,营中没有的,秦家的双手奉上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希望着里面躺着的人能平安无事! 轩辕勿离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风瑜冰见状,双目一沉,然后单膝跪下,双拳拱起,目光凝重,“如若在下有任何不敬,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但是风瑜冰恳请公子救殿下一命!”染疫而死的现象在晟州看的够多了,看的让人心寒、麻木!如今殿下这样……虽然对他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任何人能救殿下,她风瑜冰不惜一切请求! “你放心,本……”话停了一下,轩辕勿离的神情有些不正常,但是片刻后,就恢复正常,“放心吧,本公子会让她平平安安的!” “谢公子!”风瑜冰起身道。 轩辕勿离道:“虽然你的殿下染疫的,但是不要忘了晟州大营中的病人,你把这些军医带来,要是那边……”要是那边出事的话,后果同样严重!不管是谁,生命没有贵贱! “我已经安排好了,新请来的大夫和药材都已经运往晟州,粮食、药物和衣物都已经充足!这两日,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病死的人数开始减少。”风瑜冰道,然后心中继续暗暗道,晟州的生死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她手中的密旨中,一旦情况控制不住,那一切的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轩辕勿离淡淡地应了一声,忽然只觉眼前一黑,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幸好及时扶住门沿。 “轩辕公子?”风瑜冰忙道,“你怎么了?” 轩辕勿离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但是语气中确实慢慢的疲惫。 风瑜冰闻言,心中沉了沉,道:“公子还是休息一下吧,如果公子也病了,那殿下就没有照顾了!”话虽如此,但是在她的心中,依然很矛盾,她不满他,但是又不希望他出事,因为心里仍然对他抱有期望吧!正如想的,谁可以救殿下,她都会不惜一切请求! 轩辕勿离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刚要开口拒绝,但是身体却容不得他坚持,双眼合了合,好半晌才开口道:“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可以,记住,准备热水帮她擦洗身子。”回到寝室中,在外室内一张软榻下坐下,道:“被褥衣物必须每天换洗,然后在阳光下晾晒,这里的器具每日都要用烈酒清洗一边,每两日一次同样用烈酒清洗院子。”话顿了顿,沉思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桌旁,拿起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一副药方,“按照这个药方熬制汤药,和你在晟州拿到的药茶一起,每日饮用,汤药晚上与清早饭前服用,三餐后饮用药茶……记住,疫症传染性很大,这个院子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小心防范,还有,食物要外面的人送进来,院子内的人不能出去!”早上的焦急差点让他忘了最重要的措施!放下笔后,沉吟了片刻,道:“不,我还是到隔壁的偏房休息,一个时辰后在叫我,我要给她换药。”他不应该在这里,忽然,双眸紧盯着风瑜冰,一字一句地警告道:“记住,一定要按照我所说的做,否则……” “我知道,我会安排好!”风瑜冰点头道,“你放心吧。” 轩辕勿离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打断了。 “我……我来……来照顾她……”忽然,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云慕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怯怯地开口,“我会照顾她……”他说的没错,是他害她的,所以他要照顾她! 轩辕勿离看了他一眼,断然拒绝了,“不行!” “你……”云慕祁震惊,“你……你不是说……”不是他说他该来吗? 轩辕勿离淡淡一笑,道:“你的身体不好,如果贴身照顾的话,很容易染病的!” 云慕祁一窒,羞愧、焦急、担忧,各种情绪交杂在脸上,清一阵红一阵的,忽然,一股勇气涌上心头,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我不怕!”如果她不在了,他也不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轩辕勿离见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劝你来是想让你呆在他身边,因为这可能是她所希望的,并不是让你来送死!”话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想照顾她,先用药预防两天后再进入。” “两天……”云慕祁呢喃道。 轩辕勿离忽然笑了一声,话中却满是讽刺:“放心,别说两天,两个月她都未必可以痊愈。你有机会照顾她的!”中毒、外伤加上疫症,能像如今这样保住性命已经很好了!他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倒霉?! “她不会有事的!”云慕祁怒气冲冲地喝道,非常不喜欢他刚才的语气,他分明是在咒她! 轩辕勿离淡淡嗤笑一声,然后起步走向旁边的偏房。 云慕祁见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忽然想起,这两天中,这个男子一时大怒责备,一时冷漠以对,而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可是为什么,他这么关心她?为什么…… “云公子,轩辕公子说的有道理,请公子先回寝室休息吧。”风瑜冰开口道,不冷不热的语气。而实际上,她不喜欢这个公子照顾主子,如今主子这样,可以说都是因为这个男子,更何况,他是云启的儿子,谁说表面对殿下款款深情,但实际上怎么样又有谁知道?他不得不防! 云慕祁死死地盯着室内,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良久良久一动不动。 “云公子?”风瑜冰唤道,声音中有些不耐烦。 云慕祁僵硬地移开视线,转而看着她,“你讨厌我?……”讨厌吧,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不会讨厌他?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不,是恨! “云公子多想了。”风瑜冰道。 云慕祁苦涩地笑了笑,“我会照他说的做,我不会再连累她……”不会再连累她的!然后喃喃自语的离开。 风瑜冰眯了眯眼,一声叹息忽然溢出嘴角,如今远在帝都中的陛下应该收到殿下染疫这个消息吧?那又会是一场怎么样的风波? 天边晚霞红艳似火,夜幕铺天盖地而来…… …… 在前往晟州的官道上,一对队伍正快速前进,一辆马车,两匹快马,隐隐的北风吹拂下,泥泞的道路早已干燥的扬起灰尘,快马飞奔而过,留下的只有一阵灰尘。 “快点!”马车内,楚于掀开窗帘喝道,焦急之情溢满眼底。 一喝之下,速度似乎又快了起来。 楚于坐在颠簸的马车内,背靠着软垫,几缕阳光照射进来,映在苍白担忧的脸上,那人的那个眼神,浸满了噬人的恨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不见杀戮永不罢休! 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恨? 是什么能让他隐藏了几十年! 这样的他,到底会给这个皇朝带来什么? 而他,究竟是遵从,还是…… “报……” 一道宏亮宛如天边一阵阵雷般的声音传来,马车咯的一声减慢了速度。 楚于心不喜,伸手扬起门帘,怒道:“干什么?” “启禀公子,有一信使追我们。”一个魁梧的侍卫扬着火把,道。 楚于一愣,道:“什么信使?和我们有关?”这个时候,有谁会派人来? “陛下有旨,楚于接旨!” 楚于见状,忙下了马车,双膝跪地,道:“楚于接旨。” “陛下密旨。”信使递上了一个盖上了红蜡黄|色信封,然后道:“陛下有旨,楚于接密旨后必须五日后到达目的地!” 楚于接过,应道:“楚于遵命!” “告辞!”信使完成任务,立即跃上马,飞奔而走。 楚于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薄薄的,但是仿佛有千斤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拆开,借着昏黄的火光,映入眼帘的只有四个字,却让他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 皇儿染疫。 雄浑气势的笔法,却隐隐中看出了一丝慌张。 这是女皇的亲笔信! 他手一握,纸张被握在手心,恐惧如汹涌的巨浪不断袭来,心还未静下来,手已经本能地活动,皱皱的信纸迎向了炽热的火焰,顷刻间化为黑灰,随着深秋的冷风吹散于天地间,“走!” 官道上顿时飞起浓浓灰尘。 …… 次日清晨,云层散去,阳光明媚,温暖的气息漂浮于大地,感染了天地,更感染了沉睡中人,从长长的晕厥中幽幽醒来,但是双眸只是微微睁开,眼神更是涣散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时清醒、时混乱。 “你醒了?!”轩辕勿离惊喜地叫道,手莫名地颤抖起来,“你醒了!”同时也吩咐侍人去拿药了早膳。 一旁,忍不住睡着了的云慕祁也被惊醒,听了他的话,同样惊喜叫了一声:“真的!”本来他听了这位轩辕公子的话,不进这个房间,但是每当他离开了这里,心里就忍不住颤抖,忍不住害怕!他不能离开!即便他真的染上了也不怕!为了他,他不怕死! 朦胧中,两道人影晃入眼中,却看不清,手本能地想撑起身子,但是却发现动不了,浑身无力地摊着在床上,气似乎喘不过来,胸闷痛闷痛的,头如火烧般炎热,慢慢地夺取她的意识,一个绝大的漩涡慢慢地吞噬着她,眼仿佛一点一点地失去影像,就在沉入黑暗之时,一副清晰的面容忽然浮现在眼底,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字,然后宛如梦呓般吐出:“轩辕勿离……” 声音很轻很轻,仿佛羽毛飘落,但是却很清晰地传入依然兴奋地两个人耳中。 轩辕勿离僵住身子,心中百感交织,说不出滋味。 而云慕祁听后,干涩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叫的是轩辕勿离,而不是云慕祁……即使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在两个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叫的依然是别人!是别人!…… 他才该是她在乎的人啊?他才是她应该娶的人……如果那时,他没有拒绝,没有任性,现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她心里的人该是他!……一步错,步步错,真的没有机会吗?真的不能挽回?湿润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但是却流不下来,流不下来,如今他的眼泪已经留不下来了,他连这个希望也没有了吗? 轩辕勿离没有觉察到他的反应,因为他把脉后,发现了她脉相混乱,额上竟然烧了起来!染疫最害怕的症状还是出现了!“不会有事的!不会的!”然后起身,惊慌地叫道:“快,那水来!” 云慕祁见状,心中的难过竟然被压下来,同样惊慌起来,道:“怎……怎么了?” “她发烧!”轩辕勿离拧着毛巾,一边敷着她的额头,一边道。 云慕祁愣愣的,然后嗫嗫地开口:“会……会……”但是始终说不出来。 “不会出事!”轩辕勿离告诉他,仿佛也是在告诉自己!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云慕祁该继续道:“我能做什么?”声音坚定了下来。 轩辕勿离快速看了她一眼,道:“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云慕祁点头,匆匆出了房间。 本来微烧很快就转为高烧,一连三天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真正退烧,同时还伴随着呕吐、身子发虚、昏厥不醒……一点一点地折磨她,消耗着她的生命,直到第四天,风尘仆仆的楚于赶到,几乎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的主子…… …… 本该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楚于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 当他不顾疲惫在秦家总管带领来到别院之时,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主子。他大睁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一身白色的里衣空洞洞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瘦的一圈、两圈……面孔暗黄消瘦,脸庞两边都深深地凹进去,可见颧骨,平日明亮的双眸如今已睁不开,双唇此时也裂了开来。 禁不住颤动的双脚几乎要跪在地上,他不相信那个总是懒懒散散,但是偶尔流露豪气的殿下,竟在短短几天的时间,竟会变成这副模样,遇刺,染疫,还不到十天! “殿下!”他踉跄着脚步上前,然后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床边,握起她骨瘦如柴的手,忍不住流泪。痛,由心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虽然痛,但是很快,训练多年身体开始麻木起来,泪水收了起来,肃然看着身旁,有些眼熟的陌生男子,问道:“殿下如何?”能在殿下身边照顾,应该死可靠的的。 “烧退,变能康复。”轩辕勿离嘶哑的声音道,多日的劳累让他同样瘦的厉害。 楚于眉头一皱,不满意这个答复,但是也没有所言,而是继续问道:“如果烧不退了呢?”只是一说完,自己被自己下了一跳,背脊开始冒冷汗,不敢想象结果! 轩辕勿离正视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坚定地道:“她不会!” 楚于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坚信? “因为她是风轻涯。”轩辕勿离道,面容平静如水。 楚于一听,眼帘低了低,嘴唇张张,欲言又止…… 二十三 梦魇 夜上梢头。 冷夜阑珊。 银白的月光散落大地。 痛、痛、还是痛…… 迷糊中,风轻涯不自主地挪动着身体,但是痛是唯一的感觉,意识在黑暗中漂浮着,慢慢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疼痛,仿佛是梦境一般消失了。忽然,一个陌生的影像浮现在脑海…… 浓郁的树木,青翠的草地,明媚灿烂的阳光,如此美好的环境却透着浓浓的哀伤…… 这是什么地方? 阳光沐浴之下却是一座座石碑孤坟,诉说着凄凉、悲伤。 一座墓碑前,站着三个人,一个父亲,一个女儿和儿子,可是明明在那陌生的面孔,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爸爸,是我们错了吗?” “哎……” …… “我真的很恨她,当初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和心爱的人分开,就不会嫁个那个禽兽,可是……我们这样对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 “她明明是我们的姐姐,为什么会对我们做那些事?为什么总是一意孤行的安排一切,她是姐姐啊!为什么像一个独裁者一样?……” “哼!明明是她的错,我们为什么要内疚?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用控制我们的生活!” …… “她不配……” …… “人都不在了,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 苍老的手指缓缓上前,颤抖着抚摸,那张陌生的照片……不!不是陌生的!不是陌生的的!可是,那是…… “啊!”嘶声的呐喊无法发出。 冰冷的感觉在全身泛滥,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围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出来,痛苦再度苏醒,一点一点的,渗入每一寸的皮肤,蔓延每一寸的骨骼。 她拼命的想睁开眼,但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无法挪动。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是谁?是谁? 恨?好恨? 恨什么? 恨谁? 忽然绝望的气息缓缓袭来,夺取仅剩的意识,然后陷入了重重的黑暗中…… …… “殿下怎么了?”楚于正要给她喂食,却见她浑身颤抖了起来,无助的眼神移向桌旁坐着的男子。 轩辕勿离闻言,立即上前,如水般的双眉皱了皱,旋即拿起金针开始施针,一炷香后,方才平静下来。 楚于满脸愁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来了三日,除了第一日依然高烧外,第二日,正如这人所说的一样,殿下不但没有恶化,本已垂垂危矣的风轻涯,却奇迹般的渐渐好转,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是喝下的药和吃食,也没有再吐出来了,身体也没有继续瘦下去,体温也渐渐下来了,再无性命之忧,同时,疫症并未在院子中蔓延,包括身子最弱的云慕祁在内,院子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染上疫症。 看此情形,他心中的对这个男子的疑虑暂时打消,全心全意地配合他的治疗。 可是,殿下已经昏迷了十来日,好不容易烧开始退了,却依然不醒! 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好现象…… 轩辕勿离暗暗叹了一口气,“梦魇……” “梦魇?”楚于不明。 轩辕勿离忽然轻笑一声,一股哀愁掠过眼底,“过去不愉快的事,便是如今的梦魇。”过去的过去了,但是烙痕永远不会消失,她就像瘟疫一般缠绕着你,永不放过,然后变成…… 今日的梦魇! 这种病症,师父说过…… “轩辕公子?”楚于询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感觉到,一股透心寒的悲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轩辕勿离慢慢地收起金针,整个人忽然变得默默的,安静的仿佛早已超脱了人世间似的,“跟她说说开心的事情吧,这样,她会快点醒来的。”他淡淡地道。 忽然, 一种久违的伤感自心头涌出,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灼烈如火。 原来,她的心也受过伤吗? 可是,想这样的天骄之子,受尽万千恩宠的人,会受伤吗? 也许,是他学艺不精,辨别错了? “离儿,梦魇只能自己克服。” 每一次,师父将他从痛苦中唤醒,都是这么说。 云淡风轻、轻柔飘渺。 “轩辕公子如果累了?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9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9部分阅读 了,先休息吧。”楚于说道,心中莫名的动容,不再深究。 轩辕勿离看了他一眼,“她没事,前几日都能熬下来了,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的。”梦魇可怕,却敌不过求生的本能。 因为如此,师父才会如此淡漠以对? 是这样吧?师父。 楚于沉默了片刻,道:“为何 楚于觉得,公子十分了解殿下?”他所言,可说分毫不差。 轩辕勿离不言,低着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好半晌后,忽的展颜一笑,灿若夭桃,灼灼其华,宛若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他不言。 楚于亦不再追问。 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公子对殿下动情?”楚于问道,话音像梗塞在喉。 如果不是如此,他表现出现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 轩辕勿离闻言,有些惊讶,沉思片刻:“就楚公子所言,未动情如何?动了情又能如何?……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楚公子何必询问?”豁达之情溢于言中。 说罢,他看了看眼房中挂琉璃灯,它正灿烂的燃烧着,璀璨的光芒如同虚无空间中引魂灯,将人由幽深的梦魇中牵引醒来。 忽然,口中溢出了一声叹息。 想必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这盏灯。 准备在最适当的时刻将沉溺于苦海中的灵魂牵引回来。 此刻,压在心头十来天的担忧忽然清了。 心立即轻松了。 他相信,此刻的风轻涯会战胜,正如十年来,那样。 而到时,她就不需要他了。 是啊, 既然最后,还是分离, 那是否动情,有何意义? 最后,转身,正要离开。 也许他真的该休息了…… 楚于一窒,一时间无言可对,就在他踏出门口的一刻,忽然道:“公子的答案,想必早已在您心里。”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楚于,是不该过问。” 是了然。 也许更是释怀。 待他离开,房间安静下来,温暖如水。 楚于握着沉睡之人的手,柔软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中,紧紧握着,淡淡的笑意中,声音竟是呢喃,“他说该说些开心的事情……其实啊,过去的十年,每一天,奴侍都在快乐当中……不,应该说是,殿下成年之前!” 他幽幽地诉说着,由第一次见到她,一日一日,尽可能地说着,疯狂地挖掘着记忆,有些事光明的,而有些却是隐藏于黑暗中。 其实,即便是黑暗,在她的身边,总会被慵懒的笑容感染…… 她温柔的问候。 她如亲人的关怀。 她痞子般的耍赖。 她和是儿愉快的争嘴。 …… 无数的,都是快乐的。 缓缓地诉说着。 直到,沉睡的人,眼皮挪动。 是听到了吗? “哎……” 沉重且哀伤的叹息在寂静的空中徘徊。 “如果……”话开了口,却说不下去。 如果殿下永远不成年。 如果殿下不是殿下。 如果当初,那个人不将她们生下来。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家。 如果,当年圣祖没有…… 可是,这些如果出现了,想必,楚于、楚是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么,这十年的快乐许是一场美丽绚烂的梦罢了。 …… 这是命! 很早以前他就认了!可是为何现在,一股无助的恨油心而生。 “殿下!” 忽然,楚于双膝跪在地上,头低了下来,不敢直望。 “如果将来,楚于所做之事与殿下的意愿相反,请相信,奴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楚于从未背叛。” 指天为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只是,将来,她真的能够相信吗? 不,该说是原谅! 他抬头,泪眼阑珊,却不敢直视床上的主子。 喃喃自语,“也许,这是当年圣祖所造的孽……” 夜,宁静,人心,却静不下了来。 远在帝都皇宫中,同样如此。 金銮殿上,风月潮背着手站在女皇宝座旁,双眼看着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宝座。 殿内,如死一般寂静。 “参见陛下。” 一人跪在地上,仿佛迎风飘来一般。 风月潮并未转身,依然站立着,“连衣,朕坐了这个皇位应该有二十多年了吧?” 玉阶之下,连衣依然跪着,“启禀陛下,迄今已经二十……” “是啊,那么久了。”风月潮打断了他的话,惆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朕今夜忽然睡不着,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 连衣抬头,几缕皱纹浮现着,当年风华绝代的模样已不复存在,“陛下身体不适,奴侍这就去请御医。” “不用了。”风月潮转身,摇手道,“放心,朕只是老了,不过还死不了!” “陛下息怒。” 不着痕迹的一句话响起。 盛德女皇却在一听后勃然大怒,“息怒?连衣有什么能让朕息怒的呢?” “连衣知罪。” “知罪?!”风月潮疾步走下玉阶,站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怒斥道:“连衣啊,连衣,你在朕身边多少年了?啊!”手一伸,将单薄的男子猛然退下,怒道:“朕给了你这么多的时间请罪,可是你却只字不提!之前涯儿在生死惯关头朕没心情跟你问罪,朕也念在你跟了朕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可是你倒好,将朕的宽容当纵容!你真的以为朕不会处置你?!” “陛下息怒,雅王殿下一事是奴侍的失职!”连衣趴在地上,急忙道。 “失职!”风月潮哼道,“你的一句失职,朕差点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凌厉的眼神盯着他,斥道:“暗卫的职责就是保住皇室!你连朕立定的继承人也保护不好,那暗卫还有必要存在吗?!当年圣祖历尽艰难创立了这个组织,没想到到了朕这一代,竟然如此没用!而你!竟然还敢叫朕信任你?!” “陛下息怒!”连衣依然伏地请求。 风月潮稍收怒气,“如果这一次涯儿有事,朕一定会要暗卫组织包括你在内陪葬!”一话之下,似乎将多年来的主仆之情化为虚有。 “奴侍明白。”依然是简短的话,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风月潮冷哼,“希望你真的明白!既然涯儿是朕内定的太女,那将来暗卫效忠的就是涯儿!如果你们不忠,还不如现在朕替涯儿先清楚干净了!” “奴侍明白。” “这次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风月潮道,然后转移话题,“起来吧,人查到了吗?”刺杀涯儿的人。 连衣应令起身,却垂着头,“凤后派的人。” “什么?!”风月潮再度大怒,“那个贱人!朕早该废了他!”虽然心中有数,但是听到,依然忍不住大怒。 “人是凤后派的,但是目标不是雅王殿下。”连衣道。 风月潮一愣,“你说什么?” “凤后派人刺杀云慕祁。”连衣平静道。 “哦?”风月潮道,双眉一扬,“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后希望云慕祁嫁给谨王,而云慕祁爱慕雅王殿下,拼死拒绝。” “是吗?”风月潮呢喃道,似乎觉得很有趣,她还未下手,他们倒是打起来,“连衣……”她沉声叫了一声,“你确定?”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威胁,“连衣,朕可不会绕你第二次!” “奴侍肯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风月潮勾起嘴角,道:“好!”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下去吧,有涯儿的消息,立即通知朕!” 连衣应言,然后退下,却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抹怨毒的目光划过眼底…… 而盛德女皇没有来得及看见。 即便她真的看见了,一定不会相信。 连衣心怀怨恨? 哈哈…… 不可能! 连衣退下后,大殿再度安静了下来,安静的那坐在女皇宝座上的女人也开始心寒,在角落的黑暗里,仿佛蕴量着敌人或是冤魂。 金銮殿内,一步一步走上玉阶坐下宝座,皆是用鲜血和尸体换来的。 忽然,风月潮站起,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喝道:“朕是天凤的女皇,是先帝亲封,凤后嫡出的正统继承人!你们这些卑贱之人敢与朕争皇位?!……你!”手指指向一出,怒道:“你是母皇的长女又如何?只不过是贱宫侍所生的贱种!还有你!四妹,母皇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你辅助朕!你为什么偏偏和二姐混在一起?……还有五弟,朕帮你选了一个好妻主,可是你竟然帮着大姐和朕作对?!还有你……你……你!你们都很朕作对,都想抢朕的皇位!要朕的命!那朕就先要你们的命!朕要诛你们满门!朕要将你们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哈哈……你么生前斗不过朕,死了就能?哈哈……真可笑!如果你们谁敢来,朕就让你们从此魂飞魄散!看你们还敢!哈哈……”霸道却阴寒的笑声响彻大殿,几转回声。 先帝五女八子,除了夭折的,都死在她的手里! 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正如母皇临终遗言,永远不要心慈手软! 所以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陛下……”忽然,听到笑声的侍卫冲了进来,急着护驾。 可是进来后,却见女皇一人坐在女皇宝座上。 “陛下,请陛下……” “退下吧。”风月潮似乎从刚才的疯狂中清醒过来,“朕没事。” “是!”侍卫领命退下。 风月潮也起身,凝视着玉阶下的空荡,神情狰狞,“不行,朕不能让皇位落在云家人手里!否则,朕会死不瞑目!”谁也别想跟朕抢,谁也别想! 涯儿,朕的涯儿,一定要早些回来! 第二十四章 萧索 几日阴沉后,大地迎来了一场冷雨。 寒风瑟瑟,竹楼之上听风雨,本是一件美事,却因主人的悲伤的心情而变得凄凄。 “公子……”小侍看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怯怯地叫唤,“小姐……小姐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忽然,沉默已久的人开口说道,声音平静,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侍人,“我会回去……” 他认出来,姐姐身边的侍人。 听说也是她的暖床小侍。 “是……”小侍似乎没想到这么顺利,有些受宠若惊,“奴侍告退……”虽然惊讶,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他完成了任务了,所以可以立即离开。 大小姐说,那个雅王染了疫症,所以在这里的人都很容易染病! 他可不能染病,否则…… 大小姐一定不会管他的死活! 临走时,在看了一眼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公子,忽地摇摇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主子连凤后的位置也不肯要,非要嫁给那个雅王。 如果嫁给谨王,那么将来可是天凤的凤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真不明白。 小楼内恢复了平静,栏杆之外,冷雨飘入,落在苍白的皮肤之上。 有冬季的气息。 “要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如天气般清冷的声音传来。 云慕祁闻言,慢慢转动着身子,因为久未动,似乎有些困难。 轩辕勿离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不等她了?” “她不需要我。”云慕祁道,微微一笑,一脸的凄然。 “呵……”轩辕勿离轻笑一声,“看来这次,她伤的这么……” 云慕祁正视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她救我便是喜欢我?”少年轻轻诉说着,他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不喜欢我,事实上,她是讨厌我……也许,在她的心目中,你都比我重要……其实,她救我,不过是不能见死不救罢了……”一向骄纵的他,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一向目中无人的他,到了最后,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不,还有一样。 便是惹人厌恶! “你……”轩辕勿离想劝慰,但是却找不到说辞。 他本不是会劝慰他人的人。 但是…… “她毕竟因为救你才伤成这样。”他道,“也许你该等她醒来再离开。” “你不是说她没事吗?”这是,云慕祁便显得无比的坚决,又或许是,长大了,懂了一些之前不懂的,“她不需要我!” 这次来,不过是想她,想见她而已。 却因为这样害了她…… “不!我要回去!” 他不能再害她! 轩辕勿离见状,忽然无言可对,他看着眼前这个原本嚣张跋扈,受尽宠爱的少年,如今竟然做出这般决定,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他为了她,竟可如此? “这小楼建的挺好的,不愧是秦家。”他环视着周围,试图缓解气氛,但是……沉默片刻后,道:“既然决定了,那便走吧。” 既然,这是他自己的决定,那就离开吧。 倏然站起,冷风拂面,淡薄的身子立着,垂目低思,最终喃喃道:“冬天,快到了呀。” 冬,寒冷,萧索,凄然。 一年当中,最缺少生机的一个季节。 微拢衣裳,转身离开。 而沉默的少年,在这一刻,忽然泪流满面…… 而此刻主屋中,一室温暖,清新的香气从金质的香炉中缓缓飘出。 一种温馨的气氛慢慢滋生。 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儿,忽然间眼皮动了动,身旁的手,手指同样颤抖起来。 咕噜咕噜的熬药声由门外传入。 蓦然,“呼”的一声,原本躺着的病人,猛然做了起来。 月白的里衣被汗浸湿,紧紧地贴着骨瘦如柴的身体,额冒冷汗、双目空洞、双手不断的颤抖,消瘦的脸庞几乎可见骨。 “吱……”的推门声后,一道惊喜的叫声响起,“殿下!”楚于端着新煎好的药正要进来,却意外地看见了本是昏睡的主子已经醒来,匆忙地将药随手放下,快步上前,“殿下……殿下……” 一阵惊喜的叫唤传入耳中,风轻涯慢慢地转过头来。 “殿下!”楚于几乎是扑上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你终于醒来。”说完,眼中闪着泪光,终于醒了,就算轩辕勿离所说不会有事,他的心一直不稳。 风轻涯迷茫地看着他,良久良久没有反应。 “殿下?”楚于见状,担忧地皱起眉。 “……”一张口,干燥的双唇裂了开来,喉咙仿佛被火烧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楚于一见,紧张道:“殿下怎么了?” “她没事。” 门边,一袭青衣的男子紧紧地站着,手中的油纸伞滴着水,一抹微笑在唇边泛起,“只是久未说话而已。” 风轻涯循着模糊的声音看去,涣散的视线开始汇聚。 是他? 再看看眼前的楚于,迷惑浮上眼底。 这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勿离上前,青衣飘飘,让人蓦然升起一种错觉,好像稍不留意,这人便会随风消逝。“这半个多月,身体消耗过大,还需好好静养。” 风轻涯抬头,看向他站立的地方,喘了会气,好半晌才挤出一个音,“你……”声音嘶哑的几乎分辨不出意思。 “殿下,先不要动。”楚于柔声道,“你先躺着,奴侍跟你解释。” 风轻涯收回视线,看了看他,神情极度的疑惑,好一会儿后,才顺着他的意思,慢慢地躺下。 轩辕勿离已站在旁边,伸出白皙的玉指,轻轻地按在她瘦的可见青筋的手腕上,细细诊脉,道:“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康复。” 说罢,微笑地就要收回手。 可是就在那一刻,被反手抓住。 “你!”轩辕勿离有些惊讶,然后迎向一双浑浊的眼睛,“那晚的事,你忘了?”明明是没有表情的眼睛,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很清晰地看见了,她的目的。 风轻涯眼帘垂了垂,没有发出一言,消瘦无力的手却依然握着他的,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 “殿下?”楚于轻轻叫道,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来回看了看眼前,相互对视着的两人,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 忽然间,一股怆然在胸中弥漫,慢慢的,渗透四肢的每一寸骨头。 没有再说话,垂着头,悄然地退下。 他在她身边十年。 可是说,除了陛下和贤贵君,他该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是如今,她在最虚弱的时候,寻求帮助的对象不是他……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最好! 所以,他选择离开。 房间内 惊喜的气氛不复存在。 在安静的氛围中,似乎有一种悲凉中衍生。 “看来你真的忘了。”轩辕勿离坐在床边,嘴边噙着淡淡的微笑,本应该离开的,而是,手中的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 风轻涯苍白的嘴角慢慢地漾了起来,很浅很浅的笑意弱弱地浮现,“我……认识你……”轻微的声音,几乎无法让人听见。 嘴边的微笑顿时僵了起来,轩辕勿离顿时百感交集。 她说,她认识你? 只是…… 她口中的认识是否…… 与他心中的相同? 或许…… 是吧。 又或许,他从未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 “也许,是吧。”他轻轻地回答,透着英气的眉间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是否认识,如今对他,不再有意义了。 是吧? “醒了,就好。”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不过说了一会儿的话,精神已经撑不下去,慢慢地沉睡了起来。 握着的手没有松开。 脸上,亦多了一份安心。 这一天,让秦家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人终于醒了。 悬在头上的侩刀消失了。 而同一天的黄昏,一队人马慢慢地使出了凰城的城门。 在其中的一辆豪华马车上,素衣少年透过车窗,久久地盯着壮观的城门。 夕阳照在郁郁的脸上,一脸的晶亮。 夜幕刚刚降临,院子内早已灯火辉煌。 “殿下再喝点。”楚于柔声道,新盛了一碗参汤,轻轻地喂她。 风轻涯没有拒绝,张口喝下,“你怎么来了?”嗓音嘶哑,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陛下得知殿下出事,又念奴侍平日细心,所以就派奴侍前来照顾。”楚于答道。 风轻涯看着他,只觉他言语中有些怪异,但却说不出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有大半个月了。”楚于道,又喂了她一口。 风轻涯苦笑了一声,只想动动身子,却也如此艰难。 大半个月啊? 难怪…… “真没想到,不过是睡了一觉,就这么久了。” 楚于一愣,失笑道:“殿下这一觉可让不少人提着心眼过活。” 风轻涯笑了笑,“是吗?”疲惫在眉间泛起,沉默片刻后,忽然沉声道:“小于,帝都的情况如何?”昏迷了这么久,晟州这边的情况就不用说,不过这段时间风瑜冰在营中,也随时可以知道,至于宫中……“父君的身体怎么样?” “陛下封锁了殿下受伤的事,贤贵君目前还不知道。”楚于道,“奴侍离京之前陛下的身体还好,而……凤藻宫那边也一片平静。” 风轻涯靠在枕上,眉轻轻皱了起来,“也就是说,什么事也没有?”真的如此平静? “表面上是没有什么。”楚于放下手中的碗,幽幽道:“不过,恐怕这是最后的平静了。” 陛下早已筹划好,凤藻宫那位恐怕也忍不下去了! 而那人……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她好的慢一些。 “小于……”风轻涯忽然意味深长地叫道,“我怎么觉得……”话听了下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小于似乎聪明了。”她笑着,将心中的疑虑化成了一阵嬉笑。 她只是觉得,这个最熟悉的人,好像不一样了。 迎向她的目光,楚于忽然一震,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依然是那温柔的微笑,“殿下累了吧。”只当她的话是一句戏言。 风轻涯点了点头,慢慢地躺了下来,不再多言。 “殿下先睡睡,等药煎好后奴侍再叫你。”楚于服侍她躺下,“再过两个多月,贤贵君就要生产了,到时候,殿下可就多了一位皇妹或皇弟了。” “说啊……”风轻涯感叹道,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也十分的美好,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闭着眼,一种巧妙的情绪缠绕着她的心。 也许就这就是幸福。 “对了,轩辕勿离呢?”她忽然睁开眼,问道。 楚于一怔,好半晌没反应,“在房间休息,这段时间他也实在是太累了。” “嗯。”风轻涯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于沉默了一会儿,“不过正君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话顿了一下,清楚地看见那睁开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愧疚,“这些日子,他都很想念殿下。” “我知道。”风轻涯道,“回京后,我会好好的补偿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既然我娶了他,便会好好待他。” 话是对楚于说,但是却又像对自己说的一样。 既然许下了承诺,那就一定会履行! “还有,云公子今早便离开回京了。” 这次,楚于没有得到答复,他也没有等待的意思,收拾了桌面,就离开。 “风瑜冰到了,通知我。” 说了最后的一句话,风轻涯合着眼。 这次她真的要休息了。 不过是半个月而已,这破身子竟如此的虚弱。 楚于轻轻地应了一声,轻轻退出。 柔柔的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 一觉醒来,轩辕勿离浑身轻松起来,正在房间的楠木躺椅上,慵懒地坐着,品茗着香茶。 浓浓的茶香味飘着,一室的馨香。 楚于一进门,见到的正是这一场景。 “轩辕公子挺悠闲的。”他跨进门,仿佛进出自家的大门,没有拘束,更不客气。 轩辕勿离抿了一口清茶,嘴边噙着满足的淡笑,“楚公子有事吗?” 楚于微微一哂,“楚于是专程来感谢公子这些日子来对殿下的照顾之恩和救命之恩。” “是吗?”轩辕勿离笑了笑,正坐道:“楚公子严重了,在下既然大夫,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救死扶伤?”楚于愕然,怎么救了殿下在她眼中只不过是救死扶伤而已?沉思了半刻,话头一转,“殿下的身体日渐恢复,不过公子有什么打算?” 轩辕勿离一怔,迷茫的双目盯着门外的雨天。 烟雨蒙蒙,看不清,正如他的未来。 可是,一直以来他的目标不是要用师父传授的医术行医救人吗? 为何如今,心会迷茫。 忽然,他觉得浑身发冷。 一点一点冰寒入骨…… “如果公子没有打算的话,不如随我们回京。”楚于试探地问道,“当然,公子身为秦家的侄少爷如果……” “在下对当御医没兴趣。”轩辕勿离淡淡,眼中落寞闪过,“更何况,世上可从未有男子当御医的。” “宫中不缺御医。”楚于笑道,然后继续那个话题,“那公子准备日后如何?”他在殿下身边十年,很清楚地看出,殿下对这个男子有意,否则也不会再病重如此的关注。 轩辕勿离搁下茶杯,缓缓起身,忽然,一股贵气显现,“日后自然是秉承先师的意志继续行医救人,然后……”眼泪垂了垂,“然后嫁人。”语气无比的坚定。 “嫁人?嫁谁?”楚于愣道。 轩辕勿离蓦然灿烂一笑:“这,应该不用向公子交代。” “殿下不爱舒公子。”楚于忽然道,“如果公子……” “楚公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轩辕勿离沉声打断了他的猜想。 什么叫做不爱? 如果不爱,又为什么会娶他? 荒唐!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也轮不到你来议论!”轩辕勿离一脸愠怒,“她是你的主子,竟然你的殿下娶了人家,那舒公子也是你的主子!你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这些想至他们于何地?!” 楚于没想到他会生气,“楚于不过是说事实而已。” 确实是事实,殿下不爱舒辰扬。 “哼!”轩辕勿离脸色冷了下来,背过他在圆桌旁坐下,“勿离只是外人,这些事不是我该听的。” 楚于深深地看着他一眼,“殿下是楚于的主子,更是恩人,只想她幸福。” 轩辕勿离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她不爱?” “那轩辕公子觉得她爱他?”楚于淡淡道。 “她娶了他,不是吗?”轩辕勿离看着他,目不转睛,“就算她真的不爱,那还有不少人等着呢。”譬如刚刚离开的云慕祁。 楚于闻言,低头叹息一声,“殿下不爱舒公子,但却娶了他,娶了那个原本该是她姐夫的男人,其实我们所有人也不理解。……陛下起先也不同意,后来也不是殿下说了些什么,陛下同意,同时也很伤心。楚于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残……一个这样的男子忤逆一向疼爱的陛下。……她无意皇位,娶舒辰扬对于她来说并无好处,只会给她蒙上永世的污点。小于说,殿下是爱他才娶他,可是他错了,殿下对舒公子有怜惜,有同情,但是没有爱。”他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楚于不希望她一生没有所爱之人,不希望,她的心,一生寂寞。” “皇室的人有心?”只是话一落,便发觉说错话。 楚于一惊,仿佛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有一种和陛下、殿下一样的气质,让他不由得沉默起来。 轩辕勿离眼帘半垂,一样沉默了许久,忽然冒出了一句话,“那你呢?” “嗯?”楚于骤然心中一惊。 轩辕勿离焕然一笑,“你爱她。”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楚于回以一笑,正色道:“她是楚于的主子!永远都是。” 轩辕勿离了然,有些事,不能说出口。 一说了,便是错的。 但是…… “对不起,恐怕让你失望了。”他垂头,低声道。 轩辕勿离不会和皇家有任何的关系,绝不嫁入皇室! 皇室中人,没有心! …… 三更响后,夜更深,更冷。 寝室外,长廊内 楚于倚着柱子坐在栏杆上,瞭望夜空,仿佛在等着什么似的。 忽然,哗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散了开来。 片刻后,一直雪白的飞鸽落在了他的手背。 从雪鸽脚步取出了一个空心小圆木,抽出了纸张。 借着顶头的红色灯笼,清晰可见。 “朝局紧张,速回。” 短短的几个字,看的他心惊胆战的。 但是…… 他拿出怀中的两张纸条,将其中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塞进去,而另一张……左手在冷风中僵硬着,眉头紧皱,脑中浮现了之前和他的对话。 他说,皇室的人有心吗? 为什么会如此说? 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将东西绑好,放飞信鸽。 一转身,却看见一人站在面前。 “风侍卫?” 风瑜冰点头,被冷风刮的微青的脸在灯火下显得阴沉。 “你就是楚公子?” 楚于应道:“是。”手一握,将小纸收起。 “公子为何半夜私放信鸽?”风瑜冰沉声道。 楚于一笑,道:“和宫中联系,陛下的信鸽。” 风瑜冰道:“是吗?”似乎还存有一些怀疑。 “如果不信的话,现在还可以截住。”楚于望着夜空,淡淡道。 风瑜冰眉一沉,“风某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陛下的信鸽,风瑜冰不敢擅动,不过,未保安全,公子下次不要这么晚放信鸽。” 楚于点头,“好吧。”并无意多做纠缠,“殿下睡着,风侍卫也先休息,明早在见殿下。” “风某知道。”风瑜冰道,“告辞。” “风侍卫稍等。”楚于挽留,问道:“不知晟州的疫症如何?” 风瑜冰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临出京之前,陛下给了你一道密旨。”楚于认真道:“但是殿下不知道。” “公子知道?”风瑜冰道。 楚于点点头。 “之前的情况得却很差,但是秦家捐助的药材和大夫到了之后,情况得到控制,这些天,已经有疫症病人康复。” “那就好,否则,殿下会很伤心的。”楚于放心道。 风瑜冰微微一笑,“风某告辞。”顿了顿,犹豫地了一下,还是问道,“哦,对了,不知公子方才要传给陛下的信……” “殿下身体虚弱,不宜远行。”楚于爽快地回答,“朝中紧张,陛下希望……” “公子不必再说。”风瑜冰正色道,“是风某多疑。”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楚于笑了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左手张开,小纸上的字应入眼帘: “轩辕勿离,秦家侄少爷,彻查。” 是该彻查,那个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定很多。 可是,为什么犹豫? 夜色冰冷,寒风袭来,楚于拢了拢衣裳,左手握起,然后张开,一对白色的粉末随风飘落,混入泥土,然后慢慢地消失…… 第二十五章 知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说的也不假。 一天三大碗汤药,各种补品送入口中,无微不至的照顾,本已垂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好了起来。 休养的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便已是十一月中旬。 寒风掠过西北草原狂袭南方大地。 万物凋零。 “殿下该喝药了。”推开门,端着药进来。 一阵冷风袭来,榻上衣裳单薄风轻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一旁,风瑜冰站起,敲了敲端药立在一旁的男子,躬身道:“属下先告退。” 风轻涯点了点头,没有多做挽留。 “殿下的身体刚好,应该多休息。”楚于送上药,语气明显带着不满,只是他不满的对象是风瑜冰。 风轻涯一口气喝下药,饶有兴致地笑道:“小于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人怄气。” “哼!“楚于很轻地哼了一声,递上湿布让她抹了抹嘴,“殿下这次病的真的很严重,差点……”说罢,双眸蒙上了雾。 “我已经没事了。”风轻涯轻声道,她不明白有多重,对她来说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醒了,便好了。 “还有,对不起。” 楚于一愣,吐口而出:“殿下为何道歉?”话一落,迎向她歉然的目光,忽地恍然大悟,“殿下……殿下……”低下了头,“殿下言重了,是奴侍没有照顾好你。” “好了。”风轻涯摇头笑道,“我好了,没事了,你……不,我们不必再在这里自我责备了。” “殿下说的是。”楚于抬头,笑靥盈盈,“对了,刚刚接到宫中的飞鸽传书,贤贵君身体不错,再过不久殿下就可以当姐姐了,不过,贤贵君想念主子。” “那就好。”风轻涯高兴道,“扬儿呢?” 楚于一听她的称呼,呆了呆,随即微笑:“正君的身体不错,如今在宫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同样的回答,不过这一次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母皇不喜他,父君身子重,恐怕也不能照顾他,还有凤藻宫那位,这几日都没有宫中的消息,现在听说他还好,心也定了下来。 下了软榻,松了松筋骨,起步走到门前,一手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虽是冰冷,但也振了振精神,“还未下雪?” 楚于拿了披风上前,“这里恐怕不会下雪。” 如今这个时候,帝都恐怕早已白雪皑皑。 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一抹阴鸷掠过眼底。 又是十万火急的催归。 帝都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风轻涯并未觉察到身边之人的异状,冷风醒神,让她顿时神清气爽,“我出去走走。”她拉拢披风,轻声道。 楚于刚要阻止,却被打断。 “我没事,这些天不动了,骨头都生锈了。”风轻涯道,冷风中,淡淡的微笑如同白雪中灿烂盛开的红花。她拒绝了他的担忧,“不用担心。”然后踏着湿冷的青石板路,缓步前行。 楚于不知道骨头为什么会生锈,但是也没有问,更没有阻止,只是呆在原地,只是渐渐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瓦上残留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凉凉的痒痒的。 随即,一抹心疼渗入四肢百骸。 这样的愉悦,这样的宁静,还能保持多久? 冷雨初歇,院子中一片湿漉漉。 青石板路润滑,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风轻涯却没有因为路难行而不悦,反而享受着一步一步慢行的快乐。 忽然,一阵雅致的琴音传入耳中,出了院子,绕过小楼,走过青竹林间石子路,穿过拱门,进入种满桃树的小院。 一种曲径通幽,忽闻桃花源之感萦绕心头。 桃树凋零,空荡荡的树枝寂寥无比。 如同回旋的琴音。 上前几步,应入眼帘的是一个同样寂寞的背影。 “你……”她一开口,忽地又收了话,仿佛怕打破了此情此景。 琴音听了下来,轩辕勿离起身迎客,“殿下如此有兴致,想必是大好了。”虽是客套话,但语气中的宽慰却是真真实实的。 风轻涯淡笑,起步上前,轻声道:“勿离公子的兴致也不错,不过就是寂寞了些。” “雅王殿下懂得琴艺?”轩辕勿离微微惊讶,扬手请客进门。 风轻涯步入室内,缕缕檀香萦绕,“幼时父君常弹。”不过如今已经不见他弹了,也许日子长了,也是寂寞的吧。 因为寂寞了消遣,又因寂寞罢弹。 “是吗?”轩辕勿离端起热水,仔细娴熟地泡着香茶,“想必贵君的琴艺一定高超。”他避开了寂寞一词。 “是不错。”风轻涯坐着,看着他泡茶的手法,发现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那时最快乐的事便是坐在父君身边,看着他弹琴,不过……”话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时不懂寂寞。”或许是因为只是为了消磨自己心中的寂寞,而不懂父君的寂寞。 轩辕勿离倒水的手颤动了一下,水溢出了杯沿,幽幽道:“贤贵君得蒙圣宠,已是幸运的。”多年圣宠不衰,妻主真心相爱,膝下女儿孝顺,这样该是最幸运的了! “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母皇对父君真的很好,至少她是真心爱着父君,平常父君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是也有不少时候,即使母皇已经派人通知不到宣竹宫,他还是专注地看着门口,眉目间流露的落寞,听说有事彻夜未免,自我出宫立府后,每次进宫,他眉间的寂寞更深……后来,就不见父君弹琴了,也许是习惯了吧。”风轻涯伤感道。 寂寞,亦可以习惯,只是这样,人,更可悲了。 “比起凤藻宫的主子,父君是幸运多了。” 云斯宇,高贵的凤后,除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也许什么也没有,而且还为了保住这个位子,日夜筹划,幸苦煎熬。 与他相比,父君是幸福多了。 轩辕勿离递上一杯新泡好的香茶,微微动容,“也许啊。” 风轻涯抿了一口热茶,口中满口清香,不由得赞叹道:“好茶!”恐怕宫中的贡茶都没有这个好。 秦家,果真富可敌国! “托雅王殿下的福,?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0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0部分阅读 ,勿离今日才能喝上这么好的茶。”轩辕勿离微笑道,为了讨好这位贵人,或者是弥补保护不周,总之秦家可是下了血本,要什么有什么。 风轻涯一愣,随即失笑一声,戏言道:“身为秦家的侄少爷,恐怕不该说这些吧?” “世间最简单的反而是最难求的。”他答非所问,神情淡漠。 风轻涯双手一晃,滚烫的茶水溢出洒在手背,“最简单……”她凝视着他,淡漠的面容忽然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淡淡的,确实真实的。 不明所以,或者是不敢深究。 “所以,有时学会知足,反而活的更好。”轩辕勿离淡淡道,似已有所指,又似无心之语,“殿下的父亲能够做到,这很好……” 风轻涯没有回答,低下头,仿佛陷入沉思吧。 静默在温暖的室内蔓延着。 “不如……”她忽然抬头,不由自主地道:“不如一起回帝都?”只是话一落,先是一惊,随即填满懊悔,连忙尴尬地解释道:“这一次轩辕公帮了很大的忙,所以……母皇……” 轩辕勿离笑了笑,接了她忙乱的话头,道:“勿离无意成为史上第一位男御医。” 风轻涯愕然,片刻后失笑一声,微微敛眉,不以为意地道:“是啊?那就可惜了。” “不知雅王夫如何?”轩辕勿离抿了一口茶,有意无意地提道:“殿下新婚便离家,想必王夫会十分思念。” 风轻涯沉默了一下,简单地答道:“很好。”仿佛不愿多说般,又道:“不知轩辕公子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但是话头一出,似乎又觉不妥。 今日,为何总是语无伦次、诸多失态和挖自己墙角? 一定是还在昏头。 “殿下为何这么问?”轩辕勿离搁下茶杯,添了新茶,喃喃道,没有该有的好奇,而是淡淡的悲伤。 “之前听闻轩辕公子说过,行善是为了积德积福。”风轻涯耸耸肩,有些玩世不恭地应对道:“所以有此猜想。” 轩辕勿离深深打量着她,良久后才道:“殿下的猜想错了。”视线移向门外,阴沉的天压着大地,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勿离只是想为活着的人积福,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能够平安,能够幸福,能够安……不求来世,只在乎现下……如此而已。” 风轻涯忽然感到一阵绝望的悲伤袭来,痛深入骨髓,“你……”她吐出了一个字,随即脑海一片空白。 “这很简单,但是也是最艰难的。”轩辕勿离微笑道,笑容凄美悲凉,“可是轩辕勿离一向喜欢追求简单的东西。”缓缓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面前,直挺的背影,冷风拂着一摆,侧脸上的迷离,仿佛整个人就要随风飞去般。 风轻涯蓦然一惊,猛然站起,却见他转转转过身来,迷离的脸上多了一抹誓死的决然,“轩辕勿离不是不会知足,而是放不下执着!”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眉间,皱的更紧。 “勿离只要一生一世一双婚姻,还有,绝不嫁入皇家!” 风轻涯闻言,也许是呆住了,也许未品尝清楚心中是何滋味,但是这一刻,她笑了,淡淡的微笑感染了苍天,厚重的云层忽然裂开,光芒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将眼角的晶莹染成金色,灿烂夺目! 人,一辈子,有所追求,这是好事。 “公子愿望很好。”她慵懒地笑道,一如平常,“只要坚持,相信终有一天,轩辕公子的愿望能够实现,还有皇家不适合你,所以你的决定很正确……”微微舒了一口气,“另外秦家也不适合你!不要被恩情蒙了心。”她侧身,看着眼前坚毅的男子,深深道:“轩辕勿离永远是坚毅不倒的。” 轩辕勿离浑身震了震,也就那一会儿失神,“谢谢殿下赞誉,勿离唯一能回报殿下的就是……”四目相对,“秦家,不可能绊住轩辕勿离!”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有一种感情,还未萌发便已湮灭。 有时,也未必是坏事。 …… 傍晚,阴沉的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日落前,楚于将暂住的院子清扫了一番,石桌上铺上了上好的丝绸桌面,石椅披上垫子。 乌云散去,寒雨消失,带着余温的夕阳普照大地。 一地火红。 “殿下怎么有这个好兴致?”应了主子的意思,将晚饭摆在院子的石桌上。 风轻涯穿着一件淡紫凤纹长袍,没有多加衣物,却不觉得冷,笑了笑,偷吃了一口菜,道:“在屋子闷得太久了,出来也不错。” “闷的太久?”楚于诧异道,以前在王府,殿下可是一个月不出房门也可以,如今嫌闷?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不是在王府,而且殿下大病初愈,这也不怎么奇怪。“殿下需要叫上轩辕公子吗?”他不讨厌那个轩辕勿离,至少比起主子身边的男子已经很好了,他不介意他入主雅王府,想到这,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那日,那个优雅却通明的男子,一眼之下的断言,心中一慌,差点倒了一碟菜。 风轻涯愣了一下,道:“不用了。”人家已经表明心意,身为皇室中人的她何必惹他不高兴呢? 楚于注视着主子,似乎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幸好! 这时,一道爽朗略带风霜的嗓音传来。 “殿下如此好兴致,想必贵体真的是大好了。”风瑜冰难得表现的如此兴致勃勃的。 楚于见状,挤出了微笑道:“不如殿下和风侍卫好好聊聊?”而他,也该冷静一下了。 “好啊。”风轻涯应道,同样笑容满面,“只要瑜冰不嫌弃这清粥小菜。” 风瑜冰闻言,也不拘礼,“殿下赐宴,风瑜冰怎敢嫌弃?”说着,便坐了下来。 “殿下身体刚好,不宜喝酒。”楚于奉上一杯清茶,道:“委屈风侍卫以茶对饮。” “是风某逾矩了才对。”风瑜冰接过茶,态度异常的客气。 风轻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来一往的两人,觊觎道:“小于和瑜冰挺相配的。” 楚于一听,顿时白了脸庞,“殿下,奴侍……” “好了,我也只是开玩笑而已。”风轻涯不以为意挥手笑道:“你也下去用膳吧,不用候着了,这些日子你也累了。”他不会和她同桌用膳,过去的十年,无论她怎么说,他也恪守本分,丝毫不逾矩,与其争执浪费时间,还不如顺着他。 楚于听后,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应言退下,“奴侍先告退,殿下有事喊就可以了。” 几口小菜下去,原本还有些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没想到殿下也这么喜欢开玩笑。”风瑜冰笑道,“不过楚公子恐怕开不得玩笑。” “小于比较严谨。”风轻涯喝了一口茶,道。 “是吗?”风瑜冰淡淡道,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很关心殿下。” “那是当然的,他是我的贴身宫侍。这十年来,都是他在照顾我……” “……” 你来我往的谈话中,夕阳慢慢地消耗掉自己今生的温暖,在夜幕来临的那一刻,悄悄隐退。 “茶”足饭饱后,院子的石灯已经点了起来,昏黄的光驱逐了步步紧逼的黑暗。 收下杯碟残羹,换上了一杯热茶。 微光中,热气徐徐升起。 “殿下,夜凉了,不如进屋吧。”楚于小心地为她披上披风 风轻涯道:“没事,我的身体还未差到这个程度。”然后转向风瑜冰道:“好了,佳肴吃了,我们谈点正事吧。”南方的冬天虽然阴寒,但是不及帝都的真正冰冷,况且今日走了几乎一整天,经脉疏通了不少,血脉也顺畅了。 风瑜冰点头,神情严肃了起来。 楚于见状,知道劝阻不了,于是悄悄退下,端上早已准备好的火盆,在不远处放在。 既不阻碍相谈,已散出阵阵暖意。 “……殿下已经不用担心晟州的疫症了。”风瑜冰依旧像以前一样,先汇报了情况,“基本上疫症已经退了,染上的病人也开始病愈!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之前,每次晟州水灾后,如果疫症蔓延,就连当今圣上,除了屠城,没有任何办法。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风轻涯自嘲地笑了一下,“瑜冰何必讽刺我呢?” “殿下此言何意?”风瑜冰问道。 “风轻涯并未真正做过些什么,这个功劳不应该算在我身上!”风轻涯内疚道:“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确实,她并未真正帮到什么忙! 在染疫的病人死的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的他们的尸体被烧。 在灾民饥寒交迫的时候,她一样什么也做不了,还要专程来求人。 可只是在求人而已,还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让一堆人忙了好一阵子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其实,她在晟州,根本是一无是处! 这一次,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失败之人! 而原因…… 是因为她从未用心! 一直以来,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受尽庇护却从不用心。 她只把这次当成一次漫长的旅行。 时间到了,就结束。 过程,并不重要! 是这样吗? 原来,她已经变成这么恐怖的一个人吗? 一时的恻隐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去娶舒辰扬,却从未将他当成一辈子的伴侣看待。 被母皇逼到晟州,毫无作为地看着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失。 是的,她已经变成一个恐怖的人了! 她不再是无所不能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啊! 现在已经不能! 不!她从来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只是自以为是吧了! “殿下?”风瑜冰看着她面幻莫测的脸色,忧心道。 风轻涯扯了扯嘴角,“不要再说什么功劳功劳的,这次回京后,我会想母皇请罪。”然后……然后该是学着如何生活了。 轩辕勿离说的很对,心中,该有一些放不下的执着。 很久以前的执着慢慢地淡出记忆,而如今,她的这一辈子,是该真真正正地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心中的,某一处,似乎空荡荡的。 “殿下不必如此。”风瑜冰有些焦急,“这次,虽说殿下有做不足的地方,但是晟州避过屠城,这的确实一大幸事!而这功劳得却是殿下!单凭殿下身为皇女却深入疫区,这已经是功劳一件!”说着说着,她已经站起身来,躬身恭恭敬敬的! “瑜冰,你有愿望吗?”风轻涯忽然岔开话题,“你又愿望吗?” 风瑜冰愣了片刻才转过身来,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同样严肃地回答:“有!” “什么?” “复兴风氏一族!风瑜冰从懂事至今,这是唯一的愿望,唯一的目标!也是风瑜冰存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价值!这不仅是风瑜冰一个人的,而是整个风氏家族几代人不断奋斗的目标!我们要恢复风氏家族的荣誉!” “风氏家族的荣誉?”风轻涯喃喃道。 风瑜冰道:“是的!” “那其他呢?”风轻涯问道,“生命中不只有荣誉。”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风瑜冰没有迟疑,“既然选择这条路,那就只有走到底!人生不可能事事圆满,风瑜冰尽自己的责任,扛起整个家族!这该是风瑜冰该做的!风瑜冰做事不求圆满,只求问心无愧!” “好!”风轻涯不禁拍案叫绝,“好个问心无愧!瑜冰一席话,让风轻涯茅塞顿开!” “属下不敢!”风瑜冰有些受宠若惊。 “我没有朋友。”风轻涯轻轻道,仿佛害怕拒绝,“所以我把你当成朋友。”小于他们是亲人。 风瑜冰一惊,“这个恐怕陛下不同意!”君便是君,臣就是臣,怎么可能…… “这个你不用担心!”风轻涯笑道,“母皇既然将你派人我身边,那就不会反对!” 风瑜冰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那风瑜冰恭敬不如从命了!” “轻涯以茶代酒敬瑜冰!”风轻涯端起茶,肃然道。 交朋友,那是一辈子事,更何况,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好!”风瑜冰同样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只是她没想到,当初最为厌恶、鄙视的人会成为自己的朋友,乃至将来的生死之交…… 候在不远处的楚于,见这情形,不由得心头一酸。 这样好,这样将来还有朋友的支持! 这样很好! 两人仿佛一见如故般,一直聊到半夜,聊到楚于不得不开口阻止。 见天色已晚,两人只好作罢。 风瑜冰起身告辞。 风轻涯也心情愉悦地进入寝室。 楚于的心情也不错,竟然忘了铺床,只好立即补救,“殿下,奴侍先去铺好……” “不用了。”风轻涯忽然阻止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楚于诧异,“奴侍要……” “不用!”风轻涯加重了语气,“这种小事我也能做,你先去休息吧。” 楚于见状只好应言退下,“那殿下早点休息。” 风轻涯微笑点头,待他关上房门后,笑容消失,旋即快步走到床边,在枕边,刚好床帘遮住的地方,正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想也没想,立即拆开来。 标准的上官琉信。 一开始乱骂一通,不过这些可以忽略。 后面的内容才是重点。 风轻涯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皱了起来,身上散出一股戾气,唇边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云斯宇……” 信中并无太多内容: 第一点:凤后与云启频频活动。 第二点:刺杀她之人乃云斯宇派出。 第三点:云斯宇最近常找父君麻烦,一次差点害父君流产。 三点综合,就是催促她回宫。 第一点早就不是秘密了,而刺杀之人,她心中也有数,但是第三点,太过分了!云斯宇,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十年来的疼爱,都只不过是做戏! 她拿着信纸,在房中来回走动好几回,最后还是忍不住,出了房门,四处无人声,脚步忽然腾起,不由自主地跃进了桃花院中。 室内依然点着灯,人似乎还未睡。 她不知道为什么回来这里,更不是如何应对。 是因为白天这个男子的一番话点燃了她的心吗? “殿下深夜不睡,这样进入男子院子似乎不太好。”门未开,只是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风轻涯沉默了片刻,问道:“轩辕公子,如果有些以前很关心你的人,有些你最亲的人想要伤害你的同样最亲的人,你说,敢怎么办?” “殿下拿这些问题来扰人清梦不觉得很可笑吗?”室内的男子道:“殿下心中早有结论又何必一问?更何况,轩辕勿离和殿下并无关系,如何好断定?” 风轻涯一窒,“我知道想……” “殿下只是想找人商量对吗?”轩辕勿离道,“可是殿下找错人了,殿下可以商量之人正在殿下家中等候您。” “对不起,打扰公子了。”风轻涯承认是自己失态了,道歉后,转身正要离开。 “勿离念在与殿下相识一场的份上,有句话要告诫您,无论殿下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要后悔,记着,这个世上可不能制出医治后悔的药,还有,一旦你失去了,那就真正地失去了,失去了,那就是什么都没了!”话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平静道:“夜深了,殿下还是回去歇息吧,愿您做个好梦,不再梦魇……”话音未落,房内的灯火就熄灭。 风轻涯站了一会儿,谢道:“多谢轩辕公子的忠告,风轻涯告辞。” 第二日清晨,风瑜冰领来了秦老太君,一个上午,秦老太君和雅王殿下在室内相谈,至于谈些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只能知道,这一次谈话让秦老太君很是满意,一路回山庄的路上都笑不拢嘴,而同时,送走秦老太君后,风轻涯决然下了回京的命令。 没有能反驳,就连楚于也没有办法。 次日,风瑜冰和大队人马留守晟州收尾和安排善后救济,风瑜冰带着楚于和两个侍卫,一大早就出了凰城的城门。 马车飞奔的跑着,风轻涯回望越来越小的城门,心中空荡的地方忽然微痛起来…… 算了。 真如风瑜冰所讲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今日离开,她也会如风瑜冰般扛起自己的责任! 还是算了吧。 他有他的坚持。 她也有她的责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应该是,相逢对面,当做不识。 这样,对谁都好…… 第二十六章 长大 风轻涯一行人回到帝都,已是十一月中旬。 往年早已大雪纷飞的时节,却意料的未见一丝寒雪的影子。 苍穹茫茫,沉默无语地注视着大地,越发显出它的高深莫测,微弱的阳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层落入大地已经消失了热烈和精神。 刺骨的北风疯狂地肆虐着大地。 皇宫 御书房 火炉正旺、檀香四溢,一室温暖宁静祥和。 盛德女皇心疼地看着久违的女儿,拉着女儿显瘦的手,满脸疼惜,“涯儿,幸苦了。” 平日威严的女皇如今也只是一个心疼爱女的慈母。 这孩子自出生,从未离开她身边这么久,如今去晟州更是苦难重重! 甚至差一点,她就失去了她! 还好,祖宗保佑,上天眷顾,否则,她一定后悔莫及! 风轻涯淡然地笑了笑,消瘦的脸上多了一抹温暖的神色,靠在了母亲身上,撒娇道:“涯儿想母皇了。” 过去十年,她只是任性地享受这份关怀,却从未回报。 这次离家,生死徘徊间,她方觉自己的自私,更是十年来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觉这份亲情的可贵! 幸好,老天并未因为她的任性而惩罚她,又一次地给了她机会! 这一次,她定要好好珍惜! “你这丫头。”盛德女皇敲了敲她的头,无奈地道,“都这么大了,还跟母皇撒娇!” “无论涯儿多大了,还是母皇的女儿。”风轻涯扬着灿烂的笑容,道。 盛德女皇慈爱一笑,冷眸中多了温润的神色,点头赞同,“说的也是,涯儿永远都是母皇的女儿!” 所以她会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谁敢阻止,朕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风轻涯笑了笑,站直了身子,道:“儿臣特来禀报此刻晟州一行的情况。” 旧叙完了,娇也撒了,该说说正事了。 盛德女皇鹰眉一扬,坐回了皇倚中,端起香茶饮了一口,道:“涯儿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儿臣有负母皇所托,在处理晟州疫症一事屡屡犯错。”风轻涯神情严肃,双膝跪地,“请母皇降罪。” 盛德女皇冷眸中掠过一丝惊讶,笑道:“起来吧,这里只有我们母女,这些虚礼就不用,再说了,之前涯儿可不会这般动不动就下跪的。” “母皇!”风轻涯严肃道,“儿臣是认真的!”难道之前她就这么的玩世不恭,不得信任吗? “呵呵。”女皇笑了出声,肃然道:“晟州一行你做的很好,无需请罪,起来吧。” 风轻涯看了皇位上的人一眼,应言而起,平静的心湖却在这一刻掀起了一阵寒冷的涟漪,“母皇,儿臣……”‘ “当初让你去晟州,不过是想让你磨练一下。”女皇扬手打断了她的话,“如今看来的确有些效果了,涯儿比之前多了一份担待,单凭这一点,也算是不虚此行,再说,朕一开始就从未在乎疫症的结果!” “母皇这是何意?”风轻涯蹙眉,她当初这么坚决,甚至表明不惜以她的生命为代价,为何会说从未在乎疫症的结果? 女皇笑笑,不答反问,“涯儿,此行可有收获?” 风轻涯沉吟了片刻,压下心底的疑虑,神情平静地将晟州的一切缓缓道来,包括灾民的状况、疫症的控制、凰城之行,秦家的状况和秦老太君的约定。 但是却隐下了轩辕勿离之事。 那般宁静出尘、超脱世俗的人儿,不该再被卷入这肮脏的皇室繁华中。 女皇一直沉默地聆听,没有插上一话,直到风轻涯说道秦家之事,才冷冷地开口,道;“秦氏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两边下注,稳赚不输! 哼! “母皇,秦家暂时还动不了。”风轻涯沉声道,“动一发则牵全身。” 女皇一笑,眼露激赏,“看来朕的涯儿,是真的长大了!” 晟州一行,果然没有错! 秦家要除,但是不能急于一时。 还有那个凰城! 不受朝廷管辖的地方,早就该消失了! 只是也的确如涯儿所说的,动一发则牵全身,所以,也不能急! “儿臣本来就是长大了。”风轻涯笑笑,依旧是之前那副懒洋洋地的模样,不过多了一份清贵霸气。 女皇嗔怪地瞪了她一下,然后严肃地道:“秦家之事,朕自有主张,不会轻举妄动的,不过涯儿,你和秦老太君的约定……” 将来无论谁人继承皇位,秦家的地位不会有所改变,但前提是秦家必须在两位皇女的争斗中保持中立,此外,秦家还需为晟州的灾后重建出钱出力。 晟州一向是个麻烦之处,如今丢给秦家也未为不可。 而且还可以借此来削弱秦家的财力。 这个约定,双方都能得益。 女皇眯着眼,视线定在了女儿身上,若有所思。 短短的时日,这孩子的历练了不少,虽依旧不该那懒洋洋的态度,但是多了一份沉稳,一份心机,眼光更是独到,即使是消瘦的身躯之下,隐隐可见皇家的霸气! 她的两个女儿中,谨儿的霸气是锋芒毕露的,很轻易就能慑服于人,可是却太过于尖锐,让她心生不安。 然而涯儿的霸气蕴藏于慵懒与宁静之中,虽未锋芒毕露,摄人心扉,但她的确是一块璞玉,只要细心雕琢,必定光芒万丈! 这才是她风月潮的女儿! 是天凤的雅王殿下! 很好! 连衣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蓦然,女皇的眸底掠过一丝阴鸷之气,一股愤恨由心底而生,连衣那个贱人竟敢污蔑涯儿并非朕之亲女?! 她的涯儿,怎可能不是她的亲女?! 连衣,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最近他究竟是怎么了?!之前他不是一直认为涯儿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怎会如此糊涂,折腾这些荒谬之事! 难道是云斯宇那个贱人…… 风轻涯忽然感到一股戾气迎面扑来,浑然一颤,低声唤道:“母皇?” 女皇快速敛去了心底的愤怒,微笑道:“涯儿做的很好,不过还有些不成熟。” 风轻涯眉头一皱,道:“请母皇训示。” 女皇叹息一声,声音清明地说:“你可以以雅王的身份答应秦家任何的条件,但是不该与秦老太君立字为据。” 风轻涯沉了沉眸,道:“母皇,既是约定,那定要遵循,字据立与不立有何不同?”话顿了一下,道:“立下字据不过是为了多给秦家一份安心而已。” “涯儿的话是言之有理。”女皇也并非完全否决,话锋一转,不屑道:“秦家有何资格与我天凤雅王立字为据?!” 风轻涯顿时了然,“母皇,与秦家立字为据的是风轻涯,并非天凤皇朝。”她顿了顿,轻轻地补了一句,“帝皇,亦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的前提是唯我独尊!”女皇冷眸中多了一抹凌厉,随即严肃郑重地道:“涯儿,你是当朝雅王,将来更是我天凤的女皇,这句话,你必须记住!” “母皇!”风轻涯面上虽是一脸肃穆,但心底却在不停地颤抖,她猜到了母皇的心思,但是在她如此坦白的话语中,依然忍不住心惊胆颤。 “孩子……”女皇叹了一口气,就算涯儿再如何隐藏,她还是在女儿的眼底捕抓到震惊的神色。 此刻,女皇的眸光变得迷离,语气中尽是沧桑之感,“母皇知道你从未窥视皇位,但是涯儿,母皇老了,总有一天,天凤皇朝会交到你的手上,这一次,让你去晟州,就是为你铺路,涯儿,母皇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艰难,但是母皇别无选择!” 皇位,绝对不能落在云家的人的手里! 否则,她即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风轻涯沉默无言,良久良久地正视着皇位上的人,忽然间有种错觉,眼前这位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女皇似乎在一瞬间中苍老了不少,“母皇……” 她在心底发誓,会承担起如今这个身份该承担的责任,但是皇位……她真的不想! 而母皇,她就那么的不喜皇姐吗? 她知道,自己与风慕谨的关系不复以前的和谐,自己失望于她对舒辰扬的冷酷,而她愤怒于自己的横刀夺爱。 姐妹情深或许早就剩下不多了。 但是,她还是不能否认,风慕谨是一个称职的皇女,将来也会是一个称职的女皇! 为何母皇这般的决绝不愿?! 因为父后吗? 母皇说,她不想皇姐将来面临和生父、云家生死相斗的残忍局面,所以不会将皇位交给她。 可是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可笑,可笑至极! “母皇,您真的不愿将皇位传于皇姐?”风轻涯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母皇应该明白,皇姐的才干在儿臣之上,如果皇姐即位,定会是个明君。” 女皇的脸色骤然一变,沉吟片刻后轻声道:“涯儿……谨儿她不适合。” “为何?”这一次,风轻涯打算一问到底,“母皇就这么的不喜皇姐吗?” “不喜?!”女皇垂下了眸子,声音不轻不重,“涯儿,如果朕将皇位传于你皇姐,那么她将来要面对的就是外戚专权的局面,我风氏的江山就岌岌可危!” “即便是儿臣即位,云启和云家便会甘于屈尊人下吗?”风轻涯字字珠玑,“父后就会从此安分守己?” 女皇眸光一沉,随后叹息一声,歉然道:“朕只是不希望将来谨儿痛苦而已……” 她看向风轻涯,神情复杂,“涯儿,你可是,母皇实在是亏欠你皇姐太深了……实在是不愿见到她一生处于杀父灭姑的痛苦之中!对不起,涯儿,或许母皇是太偏心了,但是母皇就你们两个女儿,只能如此!涯儿……不要怪母皇!” 片刻后,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带着浓浓的厌恶,“最重要的是,她的那个父亲……谨儿克制不住他!……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哪一件和他没有关系?!如此心肠歹毒、不择手段之人如何能够在朕百年后善待朕遗留下的后君?更别说是他恨之入骨的沅儿?到时候,涯儿,恐怕你也不会有立足之地!” 风轻涯轻轻叹息一声,道:“母皇,儿臣知道,也明白。” 可是,她不信。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或许她会相信,可她不是,她是这个世上最冷酷的母亲,是最尊贵的女皇! 当年她可以对皇姐动手,如今也不可能狠不下心。 她微垂眼睑,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母皇,如若将来真的是儿臣即位,如果父后和云家真的谋反,那你让皇姐站在哪一方?如果皇姐站在儿臣这边,不是一样得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姑姑生死相搏吗?那样,皇姐岂不是更加的痛苦?如果皇姐站在了云氏一边,那儿臣该如何做?是不是该将皇姐连同云氏一族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女皇一窒,一股狠戾之气爬上脸庞,“如有必要,涯儿,千万不要心软!” 风轻涯只觉浑身冰寒,如坠冰窖般,明明已经猜到答案,但是听见如此冷酷绝情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依然无法接受,母皇,你可知,皇姐也是你的女儿?为何她可以如此的绝情?!就是因为她是天凤的女皇吗?! 她吸了一口气,神色清冷,“母皇,儿臣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女皇道:“涯儿想问什么?” 风轻涯正视着她,似乎要看清楚她即将回答的话是真是假,“母皇这般不愿皇姐即位,是真的心疼皇姐,不愿她手刃亲人,是真的为了我风家的江山稳如泰山,还是因为母皇不喜父后,厌恶于他,不愿将千辛万苦守护的江山拱手让给他所出的女儿?!母皇,您究竟是从大局着想,还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女皇眼角有那么一瞬间的揪动,但很快,便神色如常,她深深看着风轻涯,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涯儿,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经历过生死关头,的确让涯儿成长了许多,只是…… 她的成长,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了。 是什么影响了她?或者说,有谁影响了她?! “母皇,您还未回答儿臣。”风轻涯淡定如风,话冷如雪。 女皇哂笑,眸光幽深无比,长叹一声,随即凌厉说道:“涯儿!就在先帝去世,将皇位传给朕的时候,朕就已经没有自己了!” 风轻涯笑了笑,心中弥漫着一种凄然之感,饶是母皇如何心机深沉,但是刚才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窘迫,一丝被道破心中事的窘迫! 母皇是从大局出发,是为了风氏的江山社稷,但让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本因素,依旧是她对云斯宇的恨,对云斯宇的怨! 因为这个,她夺去了皇姐的资格! 无论皇姐如何出色,母皇都不可能改变主意,因为在她的心底,是恨死了她的父亲! 这一刻,她觉得皇姐很可怜。 但更多的是冰凉和惧意。 如果有一天,母皇如同恨父后般恨她和父君,那是不是也会这样绝情?!爱与恨,从来都只在一线之间,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她又会如此处置她与父君?! 诚然,皇姐和父后,他们是可怜,然而更可悲的是,她与父君。 而母皇…… “这件事不必再提!”女皇收敛了心神,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帝皇威仪,继续秦家的话题,“不过涯儿这样做倒是可以稳住秦家那位老狐狸。” 将来,这张字据或许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等时机到了,她就让这张字据变为秦家的催命符! 没有人可以威胁皇家! 风轻涯木然地点了点头,依旧沉浸在思绪中不可自拔,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凝了凝神,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母皇,儿臣在晟州发现了冰炎国的探子。” “冰炎国探子?”女皇沉下了脸,似诧异,又似意料之中,沉思片刻后,道:“这件事朕会彻查!”话顿了一下,转为恼怒,“这个冰炎越来越放肆了,根本不将我天凤放在眼中,之前在涯儿的成年礼上羞辱你父君,如今又大肆派遣探子!” 风轻涯神情凝重,“母皇打算如何做?”一个小小的冰炎国如此放肆,恐怕也有它放肆的资本。 “这件事交给朕处理吧,你先不用管了。”女皇蹙了蹙眉道,随后转为温和:“涯儿累了吧?你的身体刚好就赶回来,是该好好休息了,这样吧,改日咱们母女再详谈,你父君也想你了。”说到这,女皇神情越发的柔和,“涯儿,再过不久,你就能有个妹妹了。” 风轻涯点点头,泛起了一抹喜悦的微笑,“母皇怎么知是妹妹?涯儿倒想是个弟弟,更可爱。” 弟弟很好! 如果是弟弟的话,也许可以躲过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小丫头!”女皇笑容满面,“是皇女、皇子都无所谓,只要是朕和沅儿的孩子,朕就喜欢。” 话一落,女皇的眉头倏然一皱。 连衣的话又再一次萦绕脑海, “这个孩子不配得到陛下的恩赐,因为这个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骨肉!” …… “陛下,你难道不奇怪这些年未曾有子嗣?难道你怀疑,为何贤贵君会忽然有孕?”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贤贵君总是威胁陛下要带孩子离开?” …… “你不怀疑贤贵君竟然会竭力阻止陛下立雅王殿下为太女?” …… “陛下,你想想,这世上有谁会放弃那万人之上的权势?那个孩子根本不是陛下您的孩子!甚至雅王殿下她也……” “嘎”的一声,女皇倏然站起,手中的朱笔断成两截,威严的脸庞此刻阴霾密布。 风轻涯见状,问道:“母皇,怎么了?” 女皇抬眸,锐利如刀的视线盯在了风轻涯身上,良久良久不说话。 风轻涯顿觉一阵阴风袭来,大病初愈的身体陡然一阵轻颤,提高了声音,一脸疑惑地问道:“母皇,可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惹母皇生气?” 女皇忽觉自己失态,眼神中多了一抹愧疚,“没什么,母皇想起了一些烦心事。” 风轻涯沉眸,道:“儿臣可否为母皇分忧?” “涯儿放心。”女皇笑了笑,却未达眼底,“这次朕让你去晟州,最大的目的就是给你上朝参政铺路,你先休息两天,然后就上朝。” 风轻涯垂了垂眸,脑海中思绪万千,点点头,应道:“儿臣知道。”顿了顿,扬起一贯懒洋洋的微笑,道:“儿臣想父君,先告退了。” “嗯。”女皇起身,走到她身边,道:“我们一同去,你父君见了会很高兴的。” 风轻涯点点,笑的灿烂天真。 两人相携而去,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火燃烧的轻微声响。 半晌后,走侧的屏风后,走到一道娇弱的身影。 连衣一身宫装默默地站着,冷漠如冰的眸光盯着远去的两道身影,那张韶华已逝的脸庞之上,溢满着震惊与阴鸷之色。 “风轻涯,本座倒是小看了你!” 他转身,对着微开的琉璃窗,阴森森地道:“本座要知道她在晟州的一切,巨细无遗!”后宫各宫殿,宣竹宫并非最大最好的一个,却独独赐予宠惯后宫的贤贵君居住,皆因为其离女皇常待的御书房最近。 出了御书房往东面而去,步行也不过需要一炷香时间。 此时,宣竹宫的门口,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而立,身上只着了一件宽大的红色锦袍,冷风毫无怜惜地肆虐着他干燥的双唇,苍白的面容满是沧桑之色。 他微扬着下颚,一双空洞眸子盯着阴沉的苍穹。 弱不禁风。 孤寂凄凉。 风轻涯一见惊心,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将身边的女皇陛下抛诸脑后,她走到男子的身边,除下了身上的裘毛披风一把将人裹住,眉间紧皱,满目担忧:“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他的手,冰凉如雪。 他的身子,更是毫无暖意。 舒辰扬木然转过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那熟悉却遥远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冻得发紫的双唇颤颤抖着,“你……你……” 她回来了吗? 是她回来了吗?! 殿下…… 舒辰扬很想开口叫出,只是却发现喉咙中竟然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走之前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风轻涯一边轻身责备,一边握起他冰冷的双手放在嘴边呵气,“有没有暖点?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舒辰扬呆呆地看着她,手中的暖气慢慢地传入心中,涌上了空洞的眸底,唇边?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1部分阅读 边终于挤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殿……殿下……你……” 倏然,一道热流由眼眶中涌出,划过苍白的面容,渗入了冰冷的披风上,舒辰扬依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日思夜想之人!忽然,他双手猛然一动,仅仅地抱着风轻涯的腰,像是溺水之人死死地抱住唯一的浮木。 风轻涯没有阻止,任由地就这么的抱着,一股浓浓的愧疚由心底升起,她双手环抱着他,在他冰冷的耳边轻轻低语:“对不起,我是没有照顾好你。” 舒辰扬在她的怀中,使劲地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风轻涯不再说什么,暗暗地叹了口气,心底的内疚有深了几分。 一旁,背手而立的女皇,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相拥而立、久别重逢的两人,冷厉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冷冷地轻咳一声,道:“雅王夫,见到朕还不行礼?”什么时候,涯儿与这男人的感情这么的好?哼! 舒辰扬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愣愣地从温暖的怀抱中扬起了头,苍白的面容早已泪迹斑斑,他顺着声音看去,顿时满目惊恐。 “母皇。”风轻涯低声叫道,声音中满是维护之意,“扬儿身子不适。” 扬儿,他竟如此惧怕母皇吗?! 舒辰扬倏然醒悟过来,挣扎地要行礼,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动弹不得,他惊慌地叫着,“殿……殿下……” 风轻涯正视着他,温和一笑,摇了摇头。 舒辰扬愣住了,不明所以。 风轻涯笑了笑,转向早已一脸冷漠的女皇,似讨好,又似撒娇:“母皇,扬儿不舒服,不如这次就算了。” 女皇哼了哼,冷冷地扫了舒辰扬一眼,盯着他身上的裘皮披风,警告地道:“雅王夫,涯儿的身体也是才好。” 如此冷天,他衣裳单薄地站在这里,存的是何等心思? 他是想告诉涯儿,这些日子,她这个做母皇的虐待他吗? 岂有此理! 舒辰扬浑身一震,抬起手来,紧张地要扯下肩上的披风。 “好了。”风轻涯制止了他,眉间蹙起,转过视线淡淡地看了女皇一眼,道:“母皇,儿臣先和扬儿进入,待会儿暖过身子再去给父君请安,请母皇恕罪。” 说罢,她搂着舒辰扬,起步,却发现舒辰扬一动不动。 “怎么了?”她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舒辰扬脸色一僵,“我……我……”苍白的面容因为紧张和焦急而染上了几分血色,“我……” “怎么了扬儿?”风轻涯耐心地轻唤,“哪里不舒服?” 舒辰扬垂下眸子,羞愤难当,又过好半晌,才挤出了两个字,“脚……麻……” 风轻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双手一用力,将他腾空抱起,随即,眸光一了冷,他竟比成婚前轻了许多? 这些日子,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她双眸眯了眯,没有多言,直接步入了宣竹宫,向为自己保留的住所走去。 堂而皇之地将身后的女皇陛下丢下。 女皇眯着眼,一股凌厉之气涌出,吓得身边的宫侍瑟瑟发抖。 “哼!”她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大步跨进了宣竹宫,往正殿走去。 舒辰扬,他竟然在涯儿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重要到让涯儿对她这个母皇使脸色?! 这个男人,她风月潮还真的小看了! 半晌后,一道挺拔的身影由暗处缓缓步出,正是谨王风慕谨。 她刚得知风轻涯平安回宫,焦急地赶来,却不料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久别重逢,相互拥抱,宛若一对璧人。 她英气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她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随后又无力地松了开来,幽幽地开口,带着深深的眷念和绝望:“扬儿……看来,皇妹真的可以给你幸福……” 宣竹宫外,她迎风而立,良久良久,一动不动。 寒风肆虐,毫不留情。 …… 寝室内,炉火旺盛,温暖如春。 舒辰扬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暖被。 风轻涯坐在床边,凝视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庞,沉默不语。 “殿……殿下……”舒辰扬被看得异常的窘迫,半垂着眸子轻唤道,“你……” 风轻涯溢出了一声轻的几乎听见的叹息,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舒辰扬猛然坐起身子,焦急的神色跃上眼底,“殿下,没有!殿下……对我很好!” 风轻涯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上棉被,再度裹好他单薄的身子,“为什么穿这么少站在宫门口?” 舒辰扬一窒,随即垂下了头,嗫嗫道:“我……我……” “小是呢?”风轻涯见他不愿说,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他不是该在你身边照顾吗?” 那小子跑哪去了? 临行前,她嘱咐过他要好好照顾他的! 舒辰扬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楚公子今早出宫了……”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双手倏然握着了风轻涯的手,担忧地道:“殿下,你的身体怎么了?好了没有?父后说你在晟州出事了……” “我没事。”风轻涯止住了他的紧张,温和地笑道:“早好了。” 舒辰扬细细看了看她,比起离京之前,显然受了不少,心底一酸,眼眶顿时流出了两道热流,“殿下瘦了。” 风轻涯先是心底一暖,再来有些不知所措,抬手笨拙地用衣袖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同时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我没事,不要哭。” 以往都是她被安慰,却不想如今换她来安慰别人。 不过,记忆中的舒辰扬似乎没有这么的爱哭。 温热的泪水润在了她干燥的手指之上,她内疚地道:“扬儿,在宫里这些日子,过的不好吧?” 舒辰扬的眼底划过了一道尖锐的刺痛,呼吸因哭泣而变得急促起来,好半晌才平息。 “没有。”他摇了摇头,止住了泪水,认真地道:“父君对我很好。”停了一下,继续道:“楚公子他们也很照顾我,我过的很好。” 是啊,他过的很好。 至少他们没有瞧不起他! 如果那日在御花园,他没有听到那让他痛不欲生的真相,如果那日……凤后没有说…… 他会很满足!很满足的! 可是…… 他看向眼前的少女,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的温柔,是对他吗?是属于他的吗? ——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娶一个残花败柳?你真的以为她会一辈子这样对你好?哈哈,等她得到想要的东西,你就一文不值!” …… “如今雅王身边早就有一个温柔解人、身份高贵、清白无瑕的男子在细心照顾,当然不在需要一个不干不净的贱人……” …… “像涯儿这样的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残花败柳?!” …… “……你就等着多一个弟弟,哦,很有可能是哥哥哦……” “……一定会为心爱的女儿抹去这个侮辱!” …… 那日,在宣竹宫内,凤后幸灾乐祸的话此刻如同诅咒般,萦绕在脑海中,刺骨的冰冷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心。 “扬儿,怎么了?”风轻涯见他索索发抖,连忙为他拉高锦被。 舒辰扬消瘦如材的手臂骤然伸出,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子。 风轻涯一愣,眉间蹙起,“扬儿,怎么了?” “殿下……”舒辰扬苍白的脸庞满是绝望的神色,“殿下,请不要……请不要……不要我!” 风轻涯又是一愣,随即,一抹愧疚的心疼在心底泛滥开来,她想拿开他的手与他相对而视,却发现怎么了拿不下来,“扬儿……” “不要不要我!不要丢下我!不要!”舒辰扬靠在她的怀中,撕心裂肺地地喊着,“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不要丢下我!”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尊严,清高,矜持! 他都不要了! 他只要她! 殿下,求你,不要丢下我! 自从听到凤后的话后,他开始害怕,恐惧! 要是她真的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风轻涯任由他抱着,“对不起,扬儿。” 当初娶他,是为了保护他,如今她不但没有保护好他,反而要他承受这种折磨! 舒辰扬忽然松开了手,端坐着,泪痕密布的脸庞,绝望至极,“殿下!如果你不要我了,那么,请杀了我吧!” 那样,他就可以去找母亲和父亲了! “傻瓜!”风轻涯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正视着自己,神情柔和,“扬儿,别忘了,你是我的正夫,我是你的妻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舒辰扬呆呆的,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风轻涯一震,黯然叹息。 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恐慌至此? 他是她的夫啊,她最亲近的人! 她竟然将这样的一个人伤害至死?! 这一刻,心底的愧疚转为了深深的自责与决然。 “扬儿,我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茫然的眸子,语气坚定决然,神情严肃认真,“我风轻涯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丢下舒辰扬!”话落,她抬起右手,指天为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不!”舒辰扬一脸惊恐,双手倏然捂着她的嘴,“不要!” 风轻涯双眼含笑,温热的双唇贴在了他冰冷的手心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舒辰扬感觉到了掌心的温软,苍白的脸庞顿时通红,慌忙收回了手,藏在背后,垂下了头,耳边传来了胸口砰砰的心跳声,“殿下,我……我……舒辰扬失礼了。” “扬儿如何失礼?”风轻涯玩味一笑,靠近他的脸庞,低声问道。 舒辰扬感到一股热气拂来,顿时觉得身体发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他猛然抬头,映入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明眸中,呼吸忽然间急促起来,胸口的心跳声更加的重,“殿……殿下……” 风轻涯唇边的笑意更浓,靠近,俯身,在他苍白的额上印上了一个温热的轻吻。 舒辰扬顿觉浑身发烫,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额前,双手紧紧地揪着锦被。 “扬儿,从今日起,我不会再伤害你。”风轻涯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在他的耳边呢喃着。 舒辰扬靠在她的肩上,通红的脸庞沉浸在幸福的笑容中,只是片刻后,骤然转为惨白,湿润的双眸一点一点地失去光彩,空洞的视线盯着前方,心底的那份黑暗正逐步的侵蚀着他。 “扬儿?”风轻涯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的身体忽然间僵硬起来,正要松开他查看。 舒辰扬蓦然伸手,紧紧地回抱着她,不让她松开,闭着眼,死死地抱着怀中的温暖,仿佛一松手就会再度坠入那黑暗的深渊。 风轻涯没有松开他,反而将他抱得更紧,紧皱的眉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担忧,她究竟该如何化解他心底的不安? “殿下!”忽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外传入,寝室的大门被打开,一阵冷风灌入。 风轻涯脸色一沉,怒道:“把门关上!” 门口处,楚是浑身一僵,但很快回过神来,一个转身关上了门。 “小是?”风轻涯见来人,脸色稍微缓和下来。 楚是转过身,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脸色骤然一白。 “是你啊。”风轻涯笑了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猜想是刚刚被她吓着了,“对不起小是,刚刚不知道是你。” 楚是垂了垂眼帘,掩去了眸底的一丝苦涩,片刻后已是神色如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欣喜地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舒辰扬这时也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愣愣地坐在床头,不知所措。 “天气冷,正君小心身子。”楚是开口,恭敬却冰冷。 风轻涯点头,伸手为他盖好锦被,满目关怀,“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穿的这么少,要是病了可怎么办?” 舒辰扬看了一眼身旁的楚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楚是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没有,只是宣竹宫的宫侍不知怎么搞的,让扬儿一个人站在宫门口,衣裳单薄的。”风轻涯淡淡地道,责备的语气却是不言而喻。 楚是心底一冷,随即垂首请罪道:“是小是疏忽,没有照顾好正君。” 舒辰扬一急,开口道:“不,和别人我关,是我的错!” “我没有怪你,小是。”风轻涯淡淡地笑道,“这些日子我不在,父君和扬儿都是你在照顾,我该感谢你才是。” 楚是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从小照顾大的主子,神情莫名地复杂,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主子变了。” 说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感觉有些不同! 风轻涯一愣,随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经历过生死关头,总该长大了。” 楚是一听,幽深的眸子湿润起来,泫然欲泣,“主子……” “好了,小是。”风轻涯笑道,“方才扬儿才哭完,不会又轮到你吧?”她起身,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笑嘻嘻地道:“你家主子我刚在晟州经历过洪水,现在还怕着呢。” 楚是面上一恼,道:“谁说我哭了!”他伸手抹去了眼中的湿润,怒气冲冲地道:“人家只是眼中进了沙子!” 风轻涯笑嘻嘻地看着他,“是吗?” “当然!”楚是嘟着嘴道。什么变了嘛?还不是这副讨厌的模样! “是。”风轻涯也不逗他了,转而对舒辰扬柔声道:“我先去给父君请安,扬儿身子不好,就不需要去了,好好休息吧。” “不!”舒辰扬挣扎着要起身,“我应该去的。” “父君不会介意的。”风轻涯阻止道。 “可是……” “主子,正君。”楚是开口道,语调有些奇怪,“贤贵君说了,他刚服下了安胎药,已经睡下了,殿下不需要去了。” 风轻涯挑眉,“父君生气了?”该不会是母皇在父君面前告状了吧?说她为了扬儿没有直接去给他请安? 楚是失笑,“贤贵君哪舍得生主子的气啊!”他看了一眼舒辰扬,继续道:“正君说,主子和正君一别多日,应该好好陪陪正君。贵君如今的身子重,的确是已经歇下了,此刻,陛下正陪贵君午睡。” 风轻涯嗯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待会儿再去。” “主子一路奔波,想也是累了,小是已经备好热水,主子换洗后再用午膳。”楚是道,眸光停在主子瘦了不少的脸庞,担忧地道:“小是已经让御医开了一些药膳,为主子补身子。” 风轻涯微笑地点了点头,“扬儿,我先去换洗,待会儿一同用膳。” 舒辰扬用力地点头,仿佛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我没事,殿下去吧。” “小是,你在这里照看着扬儿。”风轻涯转向楚是,带着请求的目光道。 楚是点头,“主子放心。” 风轻涯松了口气,转身步出了寝室。 咯吱一声,大门被关了起来,隔绝了冰冷的气息。 舒辰扬默默地坐在床头,不发一言。 “正君殿下。”楚是忽然开口,“主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受了这番罪,需要好好调养。” 舒辰扬蓦然抬头,脸色苍白,“我……” “希望正君好好照顾自己,这样主子才能安心。”楚是淡淡地道,目光中多了几分真诚。 看刚才的情形,主子的确对这位正君上了心。 他们本来就已经成亲了。 以主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不善待他? 也罢,既然主子如此,他这个做奴侍的,也该将他当成半个主子。 哥哥说的没错,舒辰扬已经是主子的人了! 而且,一辈子都是! “楚是公子……”舒辰扬幽幽地开口,“对不起……” 楚是神情肃然,道:“正君叫奴侍小是便是了,你是主子的夫君。” “我……”舒辰扬张口,神情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直以来,他以为楚于与楚是从未将他当成她的正君,而且他们不是一直对他不冷不淡吗? 楚是沉了沉眸,正视着眼前这位柔弱的公子,意味深长地道:“正君殿下,接下来主子会很忙,很难,希望正君能够宽慰主子的心。” 舒辰扬霍然色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已成年,按照皇室的规定该入朝参政了。”楚是平静地道。 舒辰扬一愣,自言自语般道:“是吗?” “嗯。”楚是应道。 舒辰扬吸了口气,神情清明,“我该怎么做?!”他不知道怎么做?当初和……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主子担心。”楚是淡淡地道,“这样就可以了。” “是吗?”舒辰扬呢喃了一声,随即眸光坚定,坐直身子,毅然道:“我知道了!”他不会让她担心,只要能让她安心,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楚是满意地点头,唇边溢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第二十七章 恨极 “来,涯儿,多吃点!” 宣竹宫的正殿中,风轻涯一脸苦笑地看着面前碗中堆成一座小山的食物,“父君,我真的饱了!” 半个时辰前,她才刚刚换洗好,准备和扬儿在房中用膳,此时父君的贴身宫侍火急火燎跑来,说父君不好了,吓得她和扬儿赶了过去。 一进正殿的大门,就见已经是大腹便便的父君背对着母皇两眼含泪,而母皇,一见到她就冷下了温柔的脸庞,瞪着她,控诉她这个罪魁祸首。 “父君,你怎么了?”风轻涯急忙上前,无视女皇冰冷的目光,“母皇欺负你吗?” 女皇听后,当即气青了脸。 贤贵君一听是女儿的声音,顿时抬头,一把抓着女儿的手,泪水不断地往下流,“涯儿,爹爹的涯儿……呜呜……” 风轻涯顿时手足无措,“父君,你怎么了?!” “涯儿,我苦命的孩儿!”贤贵君依然哭咽着,“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啊?都是爹爹没用,没有保护好涯儿……” 风轻涯一边安慰着父君,一边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冷着脸的女皇陛下,“这是怎么了?” “哼!”女皇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脸温柔地拍着尹沅的背,一边帮他擦拭泪水,一边柔声劝道:“沅儿,别哭了,小心别伤到孩子。” “对,父君别哭了。”风轻涯同样低声劝道,“是涯儿做错什么了吗?父君不要哭,涯儿跟你道歉了……” “谁说是涯儿的错!”贤贵君忽然一把推开身旁女皇的手,怒目道:“你走开!” “沅儿,朕是不想你担心!”女皇一脸为难,声音依然温柔。 贤贵君怒气更浓,“担心?!女皇陛下会担心吗?!如果你担心,就不会让涯儿去那种地方!如果你会担心,就不会连涯儿出事也不告诉我!竟然现在才告诉我!风月潮,你太过分了!” 他连女皇的名字都喊出了来了,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四周的宫侍顿时吓的出了冷汗。 女皇脸色一青,却不忍责备心爱的人儿,只好迁怒于罪魁祸首。 风轻涯接了女皇一记冷光,心中暗笑,原来母皇也这一天啊,不过这次她也不算做错,毕竟父君如今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宜告知他,心爱女儿生命垂危的消息。不过竟然已经瞒住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回了女皇一道谴责的目光,随后安慰哭成泪人儿的父亲,“父君,不要再哭了,儿臣见了心疼。” 这时,女皇溢出了一句警告性的冷哼。 风轻涯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继续安慰:“你看儿臣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了,父君就不要伤心了,父君伤心,涯儿也难过了。” 贤贵君听着女儿熟悉的撒娇声,泪水果然是止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心爱的女儿,“涯儿,父君看看。” 风轻涯半蹲在地,与坐着的父君平视,“父君,儿臣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父君不要担心。” “涯儿瘦了。”贤贵君忧心忡忡,更是后怕,“涯儿,你吓死父君了!当初父君就不同意你去那种地方,谁知……”他的视线扫了一眼身旁的女皇,余怒未消,“你母皇倒好,不仅不顾及你的性命,连你出事了也不肯告诉父君一声!要是涯儿有个……” “父君!”风轻涯加重了语气,“儿臣真的没事!”忽然,接到了两道冷光,她又补了一句,“而且母皇也没有做错,父君如今怀着身孕,要是担心涯儿而让弟弟出了什么事,要涯儿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胡说!”贤贵君喝道,语气满是慈爱,“涯儿是父君的宝贝,哪是什么罪人不罪人!就算要说罪人也轮不到你!” “是,是。”风轻涯顺着他的话,点头笑道。 “咳!”一旁,女皇重重地咳了一声。 风轻涯失笑,站起身来,道:“父君,涯儿饿了,不如先让涯儿用膳,之后在跟父君说话。” “饿了?”贤贵君顿时紧张起来,正要站起身。 “沅儿小心。”女皇陛下急忙道。 “父君不用起身。”风轻涯也道,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阵心惊胆战的,忙道,“小是已经准备好,父君只需好好坐着。” 贤贵君点了点头,如今起个身都困难的他只好继续坐着,吩咐道:“小是,将膳食端上来,在这里用吧,本宫要看着涯儿用膳。” 风轻涯舒心地笑笑,道:“好。” 只是,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也终于认识到一个父亲的担忧和关心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可怕。 “父君,儿臣真的饱了。”风轻涯抱着撑得几乎胀起来的肚子,可怜兮兮地道。 “不行!”贤贵君一口断然,不知是怀孕的关系,还是吓坏了,此时的贤贵君奉行强硬政策,“涯儿太瘦了,该多吃点。” 风轻涯无奈,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舒辰扬,不过见他竟然和父君是同样的表情,想来是和父君存着一样的心思,她叹了口气,又转向一边,正优哉游哉喝茶的女皇陛下身上,“母皇,儿臣真的吃饱了,不如,母皇吃点?” “不行!”贤贵君毅然道,愤怒的视线转向女皇陛下,“这是给涯儿准备的,陛下要跟涯儿抢吗?” 女皇陛下先是无奈,再来就是幸灾乐祸,难得笑容满脸,“沅儿放心,朕绝对不会和涯儿抢的。” 贤贵君哼了哼,不再理会她,继续往她的碗中添菜,一脸期待地道,“涯儿快吃。” 风轻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多久未见,怎么父君如今变得像个孩子似的?她吸了口气,盯着碗中的小山,正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地奋战到底。 这时,一个宫侍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贤贵君,凤后有请雅王殿下。” 凤藻宫 大殿 风轻涯裹着披风,懒洋洋地坐着,端起一杯热茶,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就在刚才,她一听见宫侍的禀报,立即如蒙大赦,二话不说地赶来。 而母皇,亦没有反对。 倒是父君和扬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凤后云斯宇端坐在大殿的上方,雍容华贵,淡笑盈盈,“涯儿像是瘦了许多。” “还好。”风轻涯微笑回道,许是因为凤后君上让她暂时脱离了被逼食的状况,所以语气还算是和善。 不过,想起父君和扬儿担忧的神情,眉间又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涯儿受苦了。”云斯宇慈爱地道,一脸心疼之色,“陛下也是的,明明涯儿的身体不好,竟然还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太狠心了!” 风轻涯懒懒一笑,道:“父后这话就不对了,儿臣身为天凤皇女,有这个责任,怎么能够责怪母皇?” 话又说回来,凤后君上的消息还不是一般的灵通,她才回京不久,竟然已经得到消息,而且第一时间召见她。 云斯宇,天凤的凤后君上,他的势力如此之大?! “听说涯儿这次的差事般的不错?”云斯宇不冷不淡地道,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 风轻涯一笑,却也不推脱,道:“父后过奖了。” 云斯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但是很快,又是那副慈爱的神情,端着热茶饮了一口,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涯儿是长大了,懂事了,本事也长了。” “是父后教导的好。”风轻涯一本正经地道,谎话说得丝毫没有破绽,虽然算是看清了这位父后疼爱之下的真面目,但是…… 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的怆然。 十年疼惜,不过是一场戏。 怎么能不叫人伤感?! 她抬头,凝视着眼前高贵雍华的男子,眸光深思,凰城秦家中,那置他于死地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派去的?他真的要至她于死地?! “想来涯儿成年礼至今也将近一年了。”云斯宇眼神越发的慈爱,“按我皇室的规定,涯儿也该入朝了。” 风轻涯心底一凛,面上淡笑,道:“是啊,本来儿臣也不想这么快,不过是母皇的命令,儿臣也不得不遵。” 云斯宇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但脸上笑容依旧,“是吗?那涯儿可要好好的为母皇分担。” “儿臣谨遵父后教导。”风轻涯垂眸,恭敬道。 云斯宇一笑,冷冽之气拂过,“涯儿打算什么时候入朝啊?到时父后准备一桌宴席,为涯儿庆贺。” “庆贺?”风轻涯连忙摇头,“父后,入朝可是苦差事,有什么好庆贺的。”话停了一下,一脸震惊地补了一句,“难道父后很高兴儿臣受苦?” 云斯宇笑容一窒,片刻后恢复正常,嗔怪道:“你这孩子,刚刚说你长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的不正经!这入朝可是在皇女中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瞧你说的,好像父后虐待你似的!” “儿臣不敢。”风轻涯玩笑道。 云斯宇面上恼了恼,道:“你父君身子重忽略了这事,本宫作为涯儿的嫡父,自然要好好操办,如若不然,你母皇可又会责怪于本宫了。” 风轻涯抿嘴一笑,不置可否,“父后先不用忙,父君担心涯儿身子,请求母皇让涯儿先休养一阵子。” “是吗?”云斯宇眯了眯眼,“你母皇同意了?” “嗯。”风轻涯道,“母皇不愿父君担心,父后是知道的,父君临产在即,不能忧心。” 云斯宇点了点头,雍容华贵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的龟裂,嘴角一勾,笑容妖娆,“是吗?……那涯儿可要好好休养,别让尹弟弟担心,不如这样吧,涯儿到父后这边小住,父后定要为涯儿好好调养身子!” 风轻涯顿觉一阵寒风袭来,拢了拢衣裳,恭敬却坚决地回绝:“儿臣也想啊,不过儿臣新婚便离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想好好陪陪扬儿,父后你是知道的,扬儿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儿臣身为妻主,自然要好好宽慰他,况且,父后最疼涯儿了,自然不会反对的,对不对?” 云斯宇垂眸一笑,意味不明,“涯儿知道疼人了。”那个贱人的福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那当然,涯儿娶夫,就是用来疼的。”风轻涯大言不惭地道,有种得意洋洋的味道。 云斯宇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抬眼道:“那不如让雅王君一起过来,父后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了。”叹了叹气,“想当初,父后也听疼爱这个孩子的,本来想着他和谨儿成婚后就可常常相见,不料他……不过也是缘分,终究这孩子还是嫁入了皇室,也是叫本宫一声父后。” 风轻涯冷笑于心,“蒙父后疼惜,儿臣和扬儿本该承欢膝下,不过父后你是了解扬儿的,他不喜宫中生活,所以儿臣决定带他回雅王府,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云斯宇淡淡一笑,道:“既然涯儿坚持,父后也不勉强了,不过往后涯儿可要经常进宫陪陪父后?如今你父君临产,陛下自然要多陪伴他,父后挺寂寞的。” “儿臣遵旨。”风轻涯垂着眸子,不轻不重地回道。 进宫陪他?开玩笑! 她风轻涯用人格保证,此刻最想她死的人就是面前这位慈爱的父后! 这一刻,她真的情愿在宣竹宫,被父君逼食! “如若父后没有其他事宜,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来这里,不过是想确定一些事情,如今,不用确定也可以知晓了,那就没有多留的必要。 这凤藻宫,是后宫权利的中心,繁花似锦却阴森恐怖。 不过倒是与云斯宇十分的契合! “嗯,去吧。”云斯宇也不多留,点头答应。 风轻涯躬了躬身,算是行了礼,转身,还不犹豫地踏出了凤藻宫。 大殿内,云斯宇斥退了两旁的宫侍,独自端坐于高坐之上,宽大的宫殿还有丝毫的人气。 “主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暗的人影窜入。 云斯宇垂眸,看了一眼,道:“看来,这个贱种多了几分小聪明了。” 那人单膝跪着,不语。 “不过这样才有趣。”云斯宇雍容华贵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阴森之气,冰冷的口吻道:“穆棱,既然她想休息,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吧。” 他起身,缓缓地走下,走到大殿的一侧,伸手打开了紧闭的琉璃窗。 冷风倏然灌入,渗入皮肤。 只是,他却丝毫不觉冷意。 “主子……”穆棱开口,语气担忧。 云斯宇摆摆手,道:“本宫没事。”他抬眸,看向阴郁的天际,仿若是自然自语般,低声喃喃,“今年的风雪来的特别的迟,相信也更大……” 穆棱立于他身旁,沉默的如同他的影子。 “三日后,将那件事发布出去。”云斯宇面容冰冷如霜,声音阴寒无比,一字一顿吐出,极恨极怨,“准备好一切,不得有一丝闪失!” “是!”穆棱森寒一喝。 云斯宇阴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纯真的笑容,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十天吧,十天后,本宫就能够将所有伤害过本宫的人都清除殆尽!” 二十多年的怨气,早该出出了! 风月潮,你欠我云斯宇的,也该是时候偿还了! 这场暴风雪,就让它席卷九天吧! …… 凤藻宫外 风轻涯正要回宣竹宫,却不料被一道人影挡在了前头。 “涯儿?”风慕谨一袭黑色锦袍,立于冰冷的青石板道上。 风轻涯眼眸微沉,轻声叫了一声:“皇姐。” 风慕谨听了这声称呼,原本冰冷的眸子顿时蒙上了温润的色彩,“涯儿……”她听到父后召见她的消息,一时担心就过来了,没想到,涯儿竟然还会叫她皇姐……她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是瘦了不少,脸上的疲惫也更浓,然而,眉目之间多了一股坚韧之气。 这次晟州之行,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皇姐找皇妹有事?”风轻涯淡淡地道,虽没有之前的亲昵,却也是温和,毕竟,当年母皇对皇姐所做的事情,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 风慕谨笑了笑,道:“我们姐妹多日未见,不如好好聊聊?” 风轻涯眉梢一扬,沉吟片刻后,道:“好啊。” “皇姐府中有几坛好酒,不如现在就去?”风慕谨笑容满面,提议道。 风轻涯想了一会儿,道:“皇妹还得先回王府一趟,不如今晚再去拜访皇姐?” “是吗?”风慕谨似乎有些失望,想了想后道:“涯儿最怕冷的,不如这样吧,今晚皇姐带上好酒去找涯儿?”她话停了一下,英气的脸庞带着希冀,“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在暖阁中把酒言欢?” 风轻涯心底一酸,这一刻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快乐的回忆,暖阁之中,她与皇姐,嬉笑玩耍、把酒言欢……也罢,她是该和她好好谈谈了,始终,她们还是姐妹,不管如何,这份姐妹情依然存在,她吸了口气,点点头,笑道:“那涯儿就等着皇姐大驾光临!” 风慕谨一笑,如同春暖花开般的温暖。 …… 雅王府 楚是正指挥下人整理圣上赏赐的东西。 以往这些工作该是哥哥的做的,可是不知为何,自从主子回宫后,本该寸步不离地照顾主子的哥哥却没了踪影,就连主子和正君出宫回府都未现身。 他究竟去哪了? “是儿?”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楚是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跨进了正厅,随即惊喜地叫了出声,“哥哥?!”他迎上去,看着久未见面的哥哥,撒娇似地抱怨,“哥哥,你到哪去了?怎么一回来就没了身影?” 楚于微微一笑,脸上明显有着被冷风肆虐的痕迹,“我去了御药房,殿下的身体刚好,需要好好进补,所以我去和御医商量一下进补的医案。” “是吗?”楚是呢喃了一下,视线移到他手中的一个大包袱,随即道:“那御医怎么说?那个懒女人没事吧?她好像是瘦了不少?”顿了顿,随即眉飞色舞地道:“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个懒女人一回宫就被贤贵君当成猪一样养,相信很快就会胖回来的!” 楚于依然笑笑,“殿下呢?” “在暖阁哩。”楚是答道,想了一下,补了一句,“和正君。” 楚于一愣,眸底掠过一丝惊讶,“什么?” “她一回府就让下人将王夫的东西搬回了主院落中,她的寝室内。”楚是淡淡地道,语气平淡的如同湖中死水,“如今正和正君在天涯暖阁中休息。” 楚于垂眸,溢出了一记似有若无的话,“是吗?” 楚是点点头,问道:“哥哥不如把药交给我吧,今早正君没注意受了寒,主子让我给他煎几副驱寒的药,还要时时为他进补,她说正君太瘦了,该好好补补……王府中有什么补品尽管用!刚好,陛下赏了一批上好的补品,厨房里整炖着着哩。” 楚于脸色一僵,有些木然地将手中的包袱递上,“殿下如此关心正君?” “是啊。”楚是撇撇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她这么会关心人?”之前也不见她这么关系她的正君! 正君!她的正君! 人家关心自己的正君也是应该的吧! 楚于抬眸,眸底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微笑道:“殿下和正君和睦,也是喜事。” 楚是努了努嘴,不予置评。 “是儿……”楚于语重心长地道,“他是殿下的正君,殿下待他好,是应该的。”只是,他这话,是在说服是儿,还是在说服自己?! 今日在宣竹宫外,殿下对舒辰扬的关心早已传遍了皇宫。 羡慕、妒忌、不屑,什么议论都有,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感叹舒辰扬的福气! 即使当时他不在场,也可以猜到当时的情形。 殿下是下了决定,要善待这位正君。 而且是当做正真的夫君一般善待!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不久之后…… 主子会更恨他! 楚是一惊,随即道:“哥哥你说什么啊?真是的!主子要对谁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该去厨房看看药和补品煎的怎样了。” 说罢,起步离开。 这时,下人来报:“莫家主派人礼物,贺殿下平安归来。” 楚于一听,眉头皱起,主子才刚刚回来,莫家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楚是一听,顿时恼下了一张小脸,“把它丢出去!让来人告诉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2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2部分阅读 若曦,莫家有的东西我雅王府绝对不缺!” “是儿!”楚于沉下了脸,轻斥道。 楚是看了哥哥一眼,并未收回话语,而是更加的厉色道:“听到了没有?!” 下人一惊,唯唯诺诺地去转告。 楚于看着眼前的弟弟,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是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强势?而这种强势,让他不由得心惊胆战! “姓莫的太过分了!”楚是怒目大骂,“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太气人了!” “是儿,莫若曦怎么了?”楚于敛了敛心神,问道:“她对你做了什么?” 楚是重重地哼了哼,怒意未消,“三天两头送来东西,还真将我当成她莫家的库房不成,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更让人气的是,她居然还想动他在外开的几间铺子,弄得他必须三天两头出宫处理。 就像今天早上一样,她就让人去铺子大肆购买物品,一下子就清了铺子的大半,说什么他不收她的礼物,她只好这样送他! 他楚是不缺钱! 他雅王府更是不缺! 莫若曦这样做,太羞辱人了! 更气死人的是,被姓莫这样一搅和,他忽视了雅王正君的自虐行为,没有如答应那个懒女人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好他! 害的她一回来就大声责备他! 虽然她并没有真的怪自己,但是…… 都是姓莫惹出来的! “是儿?”楚于一脸凝重,“莫若曦,她还经常来马蚤扰你?” “哼!”楚是摆摆手,不愿提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哥哥,别提这个人了!一提她,我就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可恶的脸!” 老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恶心模样。 她正当他楚是是傻瓜啊,这么好骗! 楚于叹了口气,深思道:“是儿,其实,莫若曦也是个不错的人。” “什么?!”楚是被吓了一跳,“哥哥,你说什么?!” 哥哥也被姓莫的收买了不成?不对!哥哥不会这样的!那姓莫的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她能许你正君之位,想来对你也是真心的,”楚于淡淡地道,“或许她是个不错的归属。” 是儿也该嫁人了。 “归属?正君之位?”楚是嗤之以鼻,“哥哥,我们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成为莫家的正君?就算莫若曦肯给,我楚是还要不起了!”话停了一下,神情转为坚定,“哥哥,这里就是我的归属!雅王府,就是我楚是的归属!” 他一说完,不在理会楚于的回应,拧着包袱往厨房走去。 那背影,有着一种急欲逃离的感觉! 楚于愣愣地看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神情茫然而不知所措。 雅王府就是我楚是的归属? 是儿,真傻。 殿下只是殿下,主子也只是主子,雅王府也只是雅王府,如何成为归属? 是儿,哥哥只想你能过上平淡的生活! 可是为何…… 为何他们兄弟二人都陷入了,不可自拔?! 这是命? 还是—— 报应?! 他仰着头,看向厅外阴沉无比的天际。 迷茫的视线仿佛穿过那阴沉回到了不久之前,那让人心寒的情景—— 御药房的一角,人迹稀少。 楚于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质大袄,却依然无法抵御那寒意的侵袭。 这寒意并非来自天地,而是来源于眼前这个一身宫装的男子。 那张风华已逝的脸庞之上,有着来自地狱的阴森之气。 “轩辕勿离?”连衣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咀嚼着这个名字。 楚于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是的。” “秦家的侄少爷?”连衣问。 楚于低头,答:“是的。” 连衣点了点头,随即发出了一阵森寒无比的轻笑,“呵呵……没想到我们的雅王殿下还真风流!果然是母女,这方面还真的挺像!不过……这一次她的眼光倒是不错……秦家的侄少爷……秦家!本座倒是没想到,秦家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物!不过……这样也不错!舒家的那位公子非清白之身却占据着未来凤后的位置,这实在是让本座心中有愧……陛下溺爱雅王,本座可不能!” “你要做什么!”楚于猛然抬头,脱口而出的质问。 连衣脸色一沉,怒道:“楚于,你逾矩了!” 楚于脸一白,张着嘴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于儿……”连衣看着一脸惨白的楚于,神情严肃,“你要记住,维护皇室的尊严,捍卫皇室的传承,这是我们的责任!” “一定要用那个方法吗?”楚于低喝道,那是由心底发出的呐喊,“一定要这样做吗?要除掉云氏一族,并非只有那个办法!”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的决绝,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将云氏连根拔起!”连衣决绝地道,一意孤行,“没错,要除掉云家的确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别忘了,云家还有一个人凤后!云斯宇扎根后宫二十余年,根基之深非我们能想象的,所以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够将他连根拔起!” “可是殿下会如何?贤贵君有孕,他能经受的起吗?”楚于厉声道,声声是血泪。 连衣拂了拂鬓发,安静祥和,“凡事,总得有牺牲的。” “你!”楚于一窒,心寒的无法说出话来。 连衣神情一冷,“好了,本座不想跟你讨论已经决定的事情,本座只要你照做便是。” 楚于垂眸,不应不答。 连衣嘴角微勾,笑意冰冷而残忍,“听说是儿和莫若曦走的很近?” “你想干什么!”楚于再度一惊,面露恐惧,“你说过放过是儿的!” “你不用紧张。”连衣笑笑,道:“本座说过的话一向算数。”话顿了顿,继续道,“莫若曦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是儿真的跟了她,也算件喜事,听说她还愿意用正君的位置来迎是儿?” 楚于的神情变幻莫测。 “是儿老是在雅王府也总不是办法。”连衣叹息道,“男儿家大了总是该嫁人的,你做兄长的也该劝劝,别等的将来失了机会才来后悔。” 楚于盯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在探究着他话的真假,“你同意是儿嫁人?” “为何不同意?”连衣失笑,“当初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本座也一样会给你找个好归属,只可惜了……” “楚于很知足。”楚于道,始终不相信他口中的话。 “知足?”连衣忽然冷笑,“于儿,你还年轻,还不懂生活的寂寞,尤其是深宫的寂寞,当年,本座何尝不是觉得知足?可是日子一日一日地过,生活地越来越寂寞空虚,于儿,这深宫,最缺的就是知足。” 楚于神情一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感叹。 连衣垂眸,喃喃道:“当初本座也有过是儿这样的机会,只是本座放弃了,也是如于儿这般的,觉得知足……所以本座不希望是儿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你的事,本座没有能力,不过是儿,本座还是可以办到的。”他停下了话,眼神柔和地看向楚于,继续道:“本座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幸福,毕竟,你们始终是我的……” “好了!”楚于打断了他的话,“是儿的事情我会尽力,但是如果他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他,楚于希望,您也一样!” “当然。”连衣道。 “如果没事了,楚于先告退了。” 连衣神情一沉,道“于儿,时间不多了,轩辕勿离是枚不错的棋子,只要用的恰当,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舒辰扬虽是残花败柳,但依然不改心高气傲,如果他知道了如今全心全意依赖的妻主心中另有他人……” “楚于知道如何做!”楚于神情冰冷地答道。 连衣点头,“很好,本座当年并没有看错,于儿的确是个聪明人,是最适合的人!你回去吧。” 楚于快步离开,没有一刻的多留。 寒风拂面,透人心扉的冰凉。 连衣柔弱的身子立于冷风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冰冷。 寒风再冷,也及不上他心底的寒。 二十年来,筹谋二十年,这一刻终究还到来了。 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进行。 “师父,当初你可会想到,你千辛万苦挑出了的继任者会成为毁灭风家皇朝的利刃?”连衣仰头,看向高墙边上,那刻已经毫无生气的榆树,光秃秃的树干在冷风中艰难生存,就如这二十年来的他。 他笑容闲适而雍雅,宁静而出尘,宛若慈悲的神灵,“……谁又会相信,最想风家皇朝毁灭的人居然是神秘的暗卫统领?……呵呵,本座猜想,就算是当年圣主也绝对不会想到……可是师父啊,徒儿真的控制不住了,这二十多年来,每时每刻,徒儿都在恨,恨师父的残忍,恨楚浔衣的残忍,恨风月潮的残忍,恨圣主的残忍!你们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这些?凭什么?!” 他浑身颤抖,一脸怨毒、愤恨,字字控诉着不甘。 “……师父不用担心,很快,这些都会消失的,不要怪徒儿,是师父将徒儿推到这个境地的!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徒儿不会为难组织中的其他人,等徒儿成功了,她们也会解脱的……所有人都会解脱的!风月潮欠我的,我要她用她最爱的男人,最疼爱的女儿来还,放心,我不会要了她的命,我要她生不如死!圣主欠我们的,徒儿会让她用她的江山来还,如果那位伟大的圣主皇帝知道她的江山落入了一个外人之手,师父你说她会不会死不瞑目啊?还有楚浔衣!我最亲爱的姐姐……” 他的话截然而止,脸上的毒恨之色消失无踪,满是儒慕之情。 “姐姐啊,不要担心,连衣不会亏待了你的……你知道吗?那莫家家主居然看上是儿了……哈哈……姐姐,你没想到吧……莫若曦居然看上了是儿了!是儿是个好孩子,弟弟我也挺疼惜他的,所以弟弟决定不计前嫌,定会让是儿抓住这一天赐良缘!姐姐啊,弟弟我不会像你一样,不顾姐弟之情的!哈哈……姐姐,你就等着喝这杯喜酒吧!哈哈……” 癫狂的笑容伴着寒风肆虐,刺骨的冰寒。 此刻的男人,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势要将所有人都拉入地狱…… 他痛,他就要所有人陪着他痛! 他要去地狱,他就要拉上所有人一起! 谁也别想逃掉! 只是,这一幕,楚于都没有看到,这些话,楚于更是从未听过。 如果他听到了,或许结局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 雅王府内,天涯暖阁 安静祥和,温暖如春 风轻涯躺在软榻上,安静地沉睡着。 身边的椅子上,舒辰扬静静地坐着,一身白色冬装,外披着一件上好的白虎皮缝制的披风,手中握着一个雅致的暖炉。 高贵、雍华。 男人垂着头,视线从未离开过沉睡的人儿,略显红润的脸上带着久未见到的温柔与甜蜜。 成亲多月,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 她说,扬儿身体不适,要带他回府静养。 而不顾父君的不舍和母皇的不悦。 只是因为她看的出来,他不喜欢皇宫。 一回到王府,她立即将人将他的行装搬回来她的寝室,让他堂而皇之地闯入天涯暖阁——她的私人住处。 她说,既然是她的正君,就该住在她的地方。 他不用再回到那个象征着他的身份,却是冰冷无比的王夫院落。 一切的一切,仿佛她回来后,就变了。 变得让他无所适从,却觉心暖无比。 他一直以为,只要她回来,就会将他弃之如敝屐,就就像宫里的那些宫侍在背后议论的一样。 可是,没想到她回来,迎接他的不是冰冷的遗弃,而是温暖如春的承诺。 她说,她不会丢下自己的! 母亲,当初你就是知道她会善待扬儿吗? 爹爹,所以你才那么放心地走吗? 只是…… 男人甜蜜的脸庞骤然变得阴沉,握着暖炉的双手加重了几分,似乎要将它捏碎,贝齿紧咬,一句带着极恨的呜咽溢出了唇边。 他好恨!好恨! 他越是幸福,心底就越恨! 恨凤藻宫中那个恶毒无比的男子! 恨得心都发疼! 可是…… 女子睡颜上睫毛颤抖了几下,安宁的神色有过那几分的不稳,像是在做一个不好的梦一般。 舒辰扬倏然抬手捂住了嘴,美眸中泛着泪光。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对他这么残忍?! 在他得知父母被害,自己受辱的真相后,还赐予他这般幸福! 为什么要这样逼迫他?! 如果他选择了报仇,那如今的幸福会失去吗? 老天究竟是善待他还是在折磨他? 他该怎么做?报仇吗?还是昧着良心继续享受这份幸福?! 母亲、爹爹,扬儿才怎么做?! 舒辰扬匆忙站起身来,茫然不知所措地步出了暖阁,他要冷静一下,他一定可以冷静的,只要冷静下来,他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既可以报仇,而他的妻主,他的妻主也不会怪他! 一定可以的! 男人抱着暖炉,踉跄着脚步走出了暖阁,眼眶中的湿润立即被寒风吹落,在精致的脸庞上划下了两道完美的弧度。 “扬儿!” 一道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极深极浓的心疼…… ------题外话------ 作者说—— 偶对不起大家! 大病一场,这坑晾了老久老久了…… 终于病愈归来,拧起铲子卯足了劲——填坑来了! 第二十八章 我夫 “扬儿……” 暖阁的门口,风慕谨双手拧着两坛上好的佳酿,兴致勃勃地等不到晚上就前来,却不想才到暖阁的门口,就看见舒辰扬立于风中独自垂泪。 舒辰扬浑身一颤,因为这声熟悉而陌生的呼唤。 风慕谨不由自主地上前,英气的脸庞溢满了心疼和担忧,丝毫不记得两人之间的身份,“扬儿,你怎么了?” 舒辰扬后退了一步,手一抬,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恨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冷着一张容颜,高雅而有礼地微微曲身,到了一句冰冷的问安,“皇姐安好。”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哭泣,除了这个女子! 这个他曾经恋了多年的女子。 这个他曾经以为是一身归属的女子! 这个给了他一生耻辱的女子! 这个让他失去所有,包括尊严的女子! 他舒辰扬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软弱,除了这个女子! 皇姐?! 风慕谨的脸骤然一白,伸手的手僵在半空,心仿佛被一把利刀刺着,鲜血淋淋。 他叫她皇姐?! 扬儿,居然叫她皇姐! 皇姐!多可笑的一个词! 心痛,无法抑制。 “皇姐为何在此?”舒辰扬平静地问,恭敬而冰冷。 如今,两人再也不是的当初的未婚夫妻,而只是皇姐与妹夫的关系! 多可笑啊,是不是?! 舒辰扬这一刻觉得,其实老天还是善待他的,毕竟让他看清了这个女子的真面目! 风慕谨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扬儿……”风慕谨如梦呓般,一脸的痛苦。 舒辰扬神情一沉,义正言辞地喝道:“谨王殿下,请注意言辞!请殿下称我为雅王君或妹夫!” 扬儿?!这个人凭什么在这么叫他?! 在给了他那般羞辱和痛苦后,凭什么还表现的一副余情未了,痛苦的模样?! 她是在提醒他,曾经有过那般肮脏的过去吗?! 风慕谨,真狠! 风慕谨被他这么一喝,顿时清醒了不多,虽然眸底的痛苦之色未消,“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何独自哭泣?!” 雅王君?妹夫?! 她如何能叫的出口?! 他为何一个人,独自哭泣?! 皇妹对他不好吗? 还是,谁又欺辱他了?! 舒辰扬冷冷一笑,雍容华贵,“本君担心妻主,一时感慨才会忍不住落泪。” 本君?! 风慕谨以为他的称呼再次一愣,痛苦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男子,雍容华贵、气质高雅,如同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般,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能做好一个王君,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成为别人的正君?! 本君?!是啊,他已经是别人的正君。 还是她皇妹的正君!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了的! 因为她的软弱让他一步一步远离她,最后,完全地失去了他! 一切都是她的错! “皇姐来找皇妹吗?”忽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顿时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男女。 风慕谨神情一僵,仿若被转到把柄似的慌张。 而舒辰扬,一脸苍白,不知所措地望着靠在门口处的慵懒女子,手上的暖炉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炉中的炭火洒落一地,同时也溅到了他的衣角之上。 “扬儿!” 两道声音顿时响起。 风慕谨再度焦急地忘了一切,正要上前,却不料被一道身影抢先了一步。 风轻涯一手将人抱他往后退,一手挥掉了他衣角上的星火,“扬儿,你没事吧?” 舒辰扬木然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如雪。 “扬儿?”风轻涯蹙着眉看着他,声音轻柔如水,“你没事吧?” 风慕谨看着两人,闭上了眼,掩去了那刺目的痛苦。 “我……”好半晌,舒辰扬终于回过身,一把握着她温暖的手,焦急地想要解释,“我没有……我……” “好了。”风轻涯淡笑如风,打断了他的解释,“我明白的,我相信你。” 舒辰扬依然惊魂未定,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生怕她误会什么。 风轻涯反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舒心的微笑,转向一旁,僵硬地站着的风慕谨,道:“皇姐不是说晚上才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风慕谨迅速收敛情绪,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什么,急着想见皇妹。”她的话停了一下,望了一眼风轻涯怀中的人儿,咽下了口中的苦涩,爽朗地笑道:“不料却见到妹夫再为皇妹担心,所以宽慰了几句。” “是吗?”风轻涯轻笑道,随即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一阵颤抖,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转向舒辰扬,柔声道:“我没事,扬儿不用担心。” 舒辰扬抬眸看着她,神情茫然。 “只要扬儿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会没事。”风轻涯依然温柔地道。 舒辰扬凝视着她,片刻后,垂眸,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了两道红晕,低声道:“扬儿明白。” 风轻涯见状,眉梢一扬,笑意到达眼底,“扬儿明白就好。” 风慕谨看着眼前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心如同被百虫啃咬般,痛苦不堪,她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她正要离开,却被叫住了,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 “皇姐稍等一下。”风轻涯轻声道,“等皇妹安置好扬儿,我们在把酒言欢?”她有些事,必须问清楚她,而且是最后一次! 她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 舒辰扬见状,忙道:“扬儿告退,殿下不用担心。”说吧,转身往东侧的主寝室走去。 匆忙如同逃离。 风轻涯眸光沉了一下,随后转向风慕谨,微笑道:“皇姐进去吧,外边怪冷的。” 风慕谨僵硬地点头,一步一步地随着她走进暖阁中。 “皇姐坐吧。”风轻涯窝回软榻上,笑容未变,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风慕谨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浑身不自在,这个她来过无数遍的暖阁,如今却像是火炉般,灼的她浑身发疼。 “皇姐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吗?”风轻涯慵懒地躺着,淡淡地道。 风慕谨浑身一颤,忙开口道:“我和扬儿没什么!” 风轻涯望着她,唇边溢出了一声冷哼,“皇姐,皇妹不是傻子!” “我没有!”风慕谨倏然站起身来,神情紧张无比,“皇妹,你不要误会!我和扬儿真的没有什么?!” “皇姐……”风轻涯叹息道,“如果皇姐这一句扬儿被外人听见了,你说其他人信不信?!” “涯儿……”风慕谨先是一惊,随即愧疚地垂下了眸子,“是皇姐的错。” 风轻涯神情微冷,“皇姐,既然已经选择放弃了,为何还要纠缠不清?你该知道,扬儿再也承受不起另一翻闲言闲语!” 她真的不明白,既然当初她这么的狠心,为何还在在这里依然是一副深情不悔的痴情模样?!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那个已经痛苦不堪的男子再度坠入地狱吗? 皇姐,她究竟是深情,还是无情?! “我……”风慕谨满脸震惊,有羞愧万分,“涯儿,对不起……” 风轻涯垂了垂眸,道:“皇姐,我信你,更相信扬儿,可是……”她凝视着风慕谨,毫无意外地在她的眼中看见了痛苦与愧疚,“只是皇妹看不清皇姐的心。” 当初她放弃扬儿,是真的介意,还是另有苦衷?! “皇妹这是什么意思?”风慕谨心底一痛,惊慌被她坐下来的动作掩盖。 风轻涯笑了笑,道:“我在想,皇姐到底有什么苦衷?” “苦衷?”风慕谨僵硬地笑了一声,“皇妹到底在说什么?” 风轻涯叹了一口,神情转为严肃,“皇姐,皇妹跟你说过,我不是傻瓜,而且我看的出来,皇姐对扬儿余情未了。” “皇妹!”风慕谨厉声一喝,“我与雅王君什么也没有!皇妹不是说相信吗?!” 风轻涯嗤嗤一笑,道:“皇姐,明人不说暗话,更何况,我们是姐妹,如不讲话摊开来说呢?”顿了顿,继续道:“涯儿保证,这话只在这天涯暖阁中有效,出了暖阁,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风慕谨脸庞扭曲了几下,神情复杂。 “皇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风轻涯忽然沉声道,“也是涯儿作为皇妹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风慕谨依然不答,英气的脸庞毫无表情。 “如果皇姐后悔了,皇妹可以将皇姐心爱之人奉还。”风轻涯淡淡地道。 “嘭”的一声,风慕谨猛然站起,大步上前,一把揪着风轻涯的衣领,将人拉起,勃然大怒,恶狠狠地道:“风轻涯,你胡说什么!你把扬儿当成什么!” 什么奉还!她把扬儿当成什么了! 风轻涯不怒反笑,“皇姐,你知道皇妹现在在想什么吗?”她伸手,轻轻一挥,轻易地脱离了控制,躺回了软榻,依旧是那懒洋洋的声音,“涯儿在想,皇姐终究还是恼羞成怒了。” “你!”风慕谨一喝,面容扭曲到恐怖。 风轻涯再度叹息一声,“皇妹这样说并非想羞辱皇姐和扬儿,皇妹只是不想,将来皇姐后悔了,会恨上涯儿。”她看向她,神情黯然,“皇姐,我们毕竟是姐妹。” “涯儿……”风慕谨忽然踉跄了几步,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地上铺着好几层上好的地毯,隔绝了冬季的寒意。 只是,风慕谨依然浑身颤抖。 风轻涯忽觉一阵心酸,“如果皇姐后悔,涯儿甘愿……” “不要说!”风慕谨大喝一声,“不要再说了!” “皇姐!”风轻涯心惊,一向威严坚毅的谨王,此刻竟然泪流满面,她从满地下了软榻,走到她面前,心慌地道:“皇姐你……” “涯儿……”风慕谨凄然地叫了一声,伸手拧起一边的两坛酒,嘭的一声,将一坛放在她面前,“陪皇姐喝酒!” “皇姐……”风轻涯心底一痛,是她的话伤了她吗? 风慕谨扯开酒坛的封口,猛然灌了一口,夹杂着苦涩的泪水,吞入肚中,“涯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羡慕,好羡慕你!” 风轻涯同样坐下地上,静静地看着她。 “贤贵君疼你,母皇疼你,他们都把所有的爱给了你……”风慕谨低声喃喃道,声音凄凉无比,“这世上的一切,只要你想要的,只要你开口,他们都会给你!宠爱、皇位,就连扬儿,只要你开口,你就可以得到!” “皇姐恨我?”风轻涯忽然觉得,说话也是艰难的。 “恨?!”风慕谨笑了笑,“是啊,我是该恨你的,是该恨你!可是我却还是不恨你!你是我的妹妹啊……父后说,生在皇家,哪有什么姐妹之情的,就连母皇也是……涯儿你知道吗?母皇曾经也想着至我于死地!可是我依然相信,我们之间依然有着姐妹情,而且这一辈子都有!……我很羡慕你!因为贤贵君只是将你当成了女儿来疼爱,只要你快乐,他便心满意足!而父后,他……没错,他是很疼爱,他爱我甚于他的性命!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我往痛苦中推!他要我成为人上人,要我登上那个皇位,他认为,这就是对我的好!……涯儿,你知道吗?他是我的父亲,可是有却在想,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那该有多好!那样,母皇就不会恨不得我死,那样,扬儿就不会恨我入骨!也许,我不能够继承皇位,但是我可以有父亲的溺爱,有母皇的疼惜,还有扬儿……” “皇姐……”风轻涯开口,声音嘶哑,“你是后悔了。” 当初,她娶舒辰扬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或许,皇姐,她真的该恨自己! 风慕谨又灌了一大口酒,凄凉而悲怆,“可是父后还是父后,我没得选择,只是扬儿……皇妹!”她丢下了酒坛,双手握着风轻涯的肩,“我是后悔了,只是我不是后悔放弃扬儿,而是后悔,当初,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去招惹扬儿!那样好的人儿,应该值得更好的人!皇妹,你娶了他,这样很好!” “皇姐既然放不下,为何当初选择放弃?”风轻涯道,“是因为他被……” “呵呵……”风慕谨大笑了几声,“是啊,是因为他被玷污了!是因为他失了清白!” 风轻涯神情骤然一冷,“皇姐!” “涯儿你知道吗?”风慕谨低着头,呢喃道,“扬儿之所以会被……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不肯放弃!因为我有着一个不择手段的父亲!” “是父后做的。”风轻涯沉默了片刻,阴沉地开口。 一开始,她就猜到了,却没有证实。 如今由皇姐亲口证实…… 云斯宇,那个雍容高贵的男子,竟然如此心肠恶毒?! 他真的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吗?! “扬儿受辱、他父母之死,全都是父后做的!”风慕谨猛然起身,激愤而凄然,“可是他说这全都是为了我好,而我,即使在心疼扬儿,也不能为他报仇!扬儿……我最爱的男子……我那么的爱他,为什么父后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风轻涯垂着头,默然无声,双手却紧紧地揪着厚厚的地毯。 舒将军临终之托,舒正君的殉情,舒辰扬的痛苦绝望,一幕一幕地在脑海回荡,愤怒,由心底而生,席卷全身! 她拧起地上被丢弃的酒坛,猛然灌了一口,冰冷的酒进入喉咙,落入腹中,慢慢地升起了一阵燥热。 愤怒,被燃的更浓。 “那你就这么看的,不插手,就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风慕谨顿时一僵,激动的神情平静好几分,嘴边低声呢喃着,“他是我的父亲啊……只要扬儿在我身边,父后就不会放过他……” 风轻涯站起身来,手中的酒坛嘭的一声被摔倒了一角,“我一直在想,如果皇姐后悔了,我就将扬儿还给皇姐,毕竟你们之间有着这么多年的情意,毕竟,扬儿只是将我当成了救命的浮木,我不想将来你们都后悔,可是没想到……”她冷冷一笑,极度的讥讽,“风慕谨,你早已没了后悔的资格!” 风慕谨浑身一震,被酒气冲的通红的脸庞扭曲着。 “没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已经是无能,在他收到伤害后却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将他遗弃,这更是罪该万死!”风轻涯厉色喝道,“你说害他的那人是你的父亲,所以你就选择了放弃,你认为这样才是对他好!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的不过是你的安慰,你的不离不弃!皇姐!是父后将你逼得太过分,还是你无能,软弱!我不信,如果你坚持,如果用了心,会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会赢不了父后!皇姐,要保护自己的所爱之人,不需要任何超凡的能力,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可以做到!而皇姐,每每心爱之人受到伤害,只会在这里责备自己,责备自己有一个恶毒的父亲,责备自己当初为何去招惹这样一个好男儿,你可曾想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到底!?你可想过无论受到任何人的任何威胁都不放弃?!你没有!无论皇姐如此坚持,只要父后一句话,你就会立即放弃!立即将他推开!皇姐可曾想过,扬儿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家破人亡、遭受耻辱,而是他一直以来倾心信赖的归属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他!” 风慕谨的脸色一青一白,最后转为死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痛苦溢满了双眼,“坚持……呵呵……坚持……” 风轻涯眸底闪过一丝怜悯,但是很快就消失,神情坚定决然,带着一丝无情的气息,“皇姐,皇妹收回一开始的话,从今日开始,舒辰扬是我风轻涯的正君,无论将来皇姐是否后悔,有多后悔,皇妹绝对不会将他拱手让人!皇姐给过他承诺,永远不会丢下他!” 风慕谨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终于褪的一干二净,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倏然转身,夺门而去! 风轻涯跌坐在地,浑身无力。 从此以后,舒辰扬就是她风轻涯的夫,而皇姐…… 她抬头,看向敞开的大门,黯然叹息一声。 也许,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亦不会在存在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虽然寒风冷厉,但是在帝都依然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凤翔酒楼 二楼的贵宾包厢内 莫若曦举杯独饮,神情落寞。 “莫家主何以如此寂寥?”蓦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 莫若曦猛然抬头,却见一男子推门而进。 男子蒙着面纱,露出一双深沉的眸子。 “我的人呢?”莫若曦挑眉,视线扫了空荡荡的门口,却没有丝毫的惧色,这是她的私人包厢,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绝非常人。 男子轻轻一笑,道:“莫家主放心,奴家不过是让她们在角落中睡一觉而已。” “是吗?”莫若曦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不是公子有何事要与莫某相谈?” 男子坐下,目光含笑,“如今朝堂不稳,太女之争日益激烈,莫家主身为天凤的一大商贾,不知是否已选定了位置。” 莫若曦不想他居然如此坦白,笑了笑,道:“公子已说,莫若曦不过一介商贾,如何能介入朝堂之事?” “呵呵……”男子一笑,深沉的眸子掠过一丝精光,“奴家希望莫家主当时能够站在雅王殿下一方。” 莫若曦眯眼,勾嘴冷笑:“原来是雅王殿下的人……只不过是堂堂雅王殿下为何指派一介男子前来与莫某相谈?” 风轻涯吗?! 那个女人和其他皇室中人一样,终究还是想要那无上的权威! 这男子是谁?听他的声音应该不年轻,一定不会是楚家的兄弟! “是谁来谈并不重要。”男子轻笑道:“只要奴家能够满足莫家主的愿望,那交易就成了。” 莫若曦哂笑一声,玩味地道:“莫某的愿望?” “只要莫家主支持雅王殿下,并未全力支持,那莫家主想要人的,奴家自会亲自奉上!”男子道。 “莫某想要的人?”莫若曦眸底冷冽更深。 男子吐出了两个字:“楚是!” 莫若曦嘭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摔碎,怒意爬上了冷静的脸庞,“风轻涯为了皇位将楚是当做筹码?!” 男子笑了一声,眸光宁和,缓缓起身,道:“奴家已经将条件带到,希望莫家主好好考虑。” 说罢,脚步轻盈地离开。 “慢着!”莫若曦厉声喝道,“公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男子溢出了一声轻笑,带着浓浓讥诮的味道,“莫家主想如何?” 话落,两道黑影窜入,落到了两人之间,长剑泛着阴森的冷光。 莫若曦冷冷一笑,讥讽道:“莫某一直以为雅王殿下乃光明正大之人,却不想也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 “莫家主过誉了。”男人淡淡答道,却不欲多做纠缠,“莫家主好好考虑考虑吧。”话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房中的两道黑影也在话落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莫若曦站在房内,脸色阴沉…… …… 雅王府 主寝室 室内的装设早已焕然一新。 琉璃灯高挂,散落了一室柔和的灯火。 厅内的火炉正旺盛燃烧着。 精致的香炉内,淡淡的檀香缓缓浮动。 温暖、安静、温馨。 舒辰扬坐在内室的梳妆台上,只穿着一件月白色寝衣,柔软的青丝散落,低头揪着手的玉梳,像是在发呆。 风轻涯步入温暖的室内,掀开散落的轻纱帘幕,看着的正是这样一幅美人沉思图。 她轻然走进,身上散出的阵阵酒香立即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儿。 舒辰扬猛然站起身来,似乎是受了一惊,大叫了一声,“啊。” 风轻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开来,道:“我吓着你了?” 舒辰扬猛然摇手,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潮红,酒气正浓,他慌忙上前,本能地伸手扶着她,“殿下喝醉了?” 风轻涯见他上前搀扶,嘴边溢出了一丝浅笑,道:“没有,只是喝了一点。”她的手握着他的,敏感地感受到了一丝颤抖的气息。 “殿下先坐下。”舒辰扬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一张小脸满是担忧的神色,“我去打些热水,给殿下洗一下脸。”说罢,就要往外走。 风轻涯一把抓着他的手,止住了他的脚步。 “殿下?”舒辰扬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风轻涯眼眸一垂,一个用力将神情茫然的人儿一把拉入怀中。 “啊!”舒辰扬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嘘。”风轻涯靠在他的肩上,嗅着他青丝上的阵阵馨香,低声呢喃着,“别怕……” 舒辰扬僵着身体,动弹不得,如玉的脸庞惊慌不已,“殿……殿下……你……喝醉了……” “扬儿……”风轻涯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与皇姐吵了一架。” 舒辰扬一愣,身体却软柔了下来,嘴边泛起了一丝苦笑,垂着眸子,轻轻道:“我知道。” 这边和天涯暖阁并不远,虽然他听不到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那摔东西的声音还是听的分明。 她们在吵架,而导火索是他…… 所以,晚膳的时候,他不敢去找她。 即便在楚于不解的目光之下,在楚是谴责的目光之下,他也不愿! 因为他不愿在她的脸庞看见厌恶的神情…… 他本是她皇姐的未婚夫,却成了她的正君。 而她,不过是可怜他而已…… 他怎么那般的不知廉耻,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正君?! “扬儿……”风轻涯显瘦的手掌覆上了他微白的脸庞,神情认真而严肃,“扬儿,你是否……” 话,没有说完,她的眼神复杂而犹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3部分阅读 复杂而犹豫。 舒辰扬似乎明白了,咬了咬牙,忍下了那夺眶而出的泪珠,“我明白……”他说完,挣扎着要离开她的怀抱。 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又何必强求! 本来就不该属于他的! 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滑落。 “哎……”风轻涯轻叹了一声,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拭去那滴晶莹,“扬儿,我只是想问你,你可愿当我风轻涯的夫……” 风慕谨配不上这样的人儿,而她,也未必能够真的配得上。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究竟归属于谁? 她不想再造就一个悲剧。 不想再让这样玲珑剔透的男子陷入那痛苦的深渊中。 “我只是想确定,你舒辰扬可愿当我风轻涯的夫。”她眸光深邃,凝视着他,随意朦胧的柔情似水,“不是将我当成浮木,不是救生圈,而是真正的将我当成你的妻,一辈子相扶到老的妻!” 舒辰扬长着嘴,脸庞上一片震惊,脑海中此刻空白一片,久久不能言语。 风轻涯等不到回答,眼中只有他惨白脸上的惊愕表情,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股涩意,“如果你不愿,我可以答应你,会想一个万全之策,将你送回皇姐身边。” 是啊,他与皇姐,多年情谊怎么能够被这么几个月取代。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她知道,那不过是自尊作的祟而已。 “你放心,皇姐心里还是有你的。”她一脸深思地说着,丝毫没有觉察道怀中的人儿脸色更加的难看,“当初她这么对你,是为了保护你,虽然我并不赞同她的方式,但是……” 蓦然,她觉察到怀中人儿的异状,低头一看,心惊不已,“扬儿,你怎么了?!” 舒辰扬紧揪着胸口,呼吸困难导致脸色转青,脑海中只有一道声音在来回播放着,她不要他了,她不要他了…… “扬儿?!”风轻涯惊慌地松开了他,将他平躺地放在床上,叫着:“你怎么了?!” 舒辰扬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凄然绝美的笑,泪水如潮水般涌出。 风轻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忙道:“你放心,皇姐真的没有放弃你,只要你……” “不要说了!”舒辰扬倏然坐起身来,捂着胸口,忍住那刺骨的心疼,羞愤地喝道。 风轻涯眉头蹙起,脸上多了一丝黯然,“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冒犯你的。” 舒辰扬一愣,笑的更加的凄然。 “我……”风轻涯手足无措,如同做错事的孩子,道歉着:“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了点酒……你知道的……”一咬牙,“舒公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她究竟是干什么?! 竟然冒犯了他? 竟然忘了当初保证过会保护他的诺言?!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她紧皱着眉头,后悔几乎要将她淹没了,一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忽然,一直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上了她的衣角。 随后,传来了一声呜咽的呼唤,“不要走!” 舒辰扬摇着头,抛下了自尊,抛下了矜持,抛下了一切,踉跄地起身,下床,一把抱住她的腰,靠在她温暖的背上,毫无羞耻地祈求:“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他真的害怕,她这么一走,就会永远丢下他! 风轻涯叹了叹气,“扬儿,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这个承诺永远都不会变。”他终究还是将她当成了救生圈而已。 舒辰扬一咬下唇,惨白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决然,一抹视死如归的决然,他松开了手,走到她的面前,扬着满是泪痕的脸庞望着她。 风轻涯微微怔住,一时间不明所以。 舒辰扬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将它给咬破了。 “扬儿……”风轻涯因为他的自虐行为而已皱起眉,“你……” 只是,她的劝慰的话还未说完,双唇就被一道温热堵住。 舒辰扬闭着眼,双手抱着她的肩,将所有的教养、廉耻之心抛诸脑后,苍白的双唇紧紧地覆上她温暖的唇。 风轻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僵着身子,久久没有一丝的反应。 舒辰扬只觉心如死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泛滥,松开了手,松开了唇,呆呆地站着,闭着眼睛等待着她的斥骂与责备。 斥骂他的不知廉耻,责备他的胆大妄为! 然后,该是毫不犹豫的丢弃了。 只是时间一刻一刻地流逝,他都没有等到一句话。 她连一句责备的话也不屑与他说吗? 他浑身发凉,万念俱灰地睁开了眼睛,却应入了一双带笑的眸子之中。 风轻涯嘴边泛着暖暖的淡笑,凝视着眼前的泪人儿。 “你……”舒辰扬呆呆地望着她,“你……” 风轻涯笑盈盈地环上他的腰,将他揽入怀中,低头,鼻尖触着他的小巧微红的鼻子,“扬儿,我再问一句。” “嗯?”舒辰扬茫然地呢喃一声,来自她的温暖气息仿佛缓缓注入冰冷的心,慢慢地活了起来。 “你可愿意当我风轻涯的夫?”风轻涯轻声问道,依然是那般严肃认真,他刚才的自动,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愿意? 舒辰扬一愣,似乎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扬儿,愿不愿意?”风轻涯耐心地再问一次,“愿不愿当我风轻涯的夫,和我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愿不愿当我风轻涯的夫? 和我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舒辰扬苍白的脸庞哄的一声,通红通红的,依然噙着泪水的眸子中满是震惊的神色。 “扬儿,可愿意?”风轻涯声音更加的轻,眼神从所未有的温柔。 舒辰扬似乎还是没有回过身来。 “哎……”风轻涯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黯然地道:“看来扬儿是不愿了,既然如此……” “不!”舒辰扬忽然大叫道,紧紧地揪着她身前的衣裳,脱口而出,“我愿意!” 风轻涯笑了,仿佛若释重负般,笑的轻松自在。 “殿下?”舒辰扬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唤着她,三分惊喜、三分羞涩、三分讨好,还带着一份担忧。 刚刚,他放浪的行为会不会…… 风轻涯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她,“扬儿,有些事我还是必须告诉你。” “嗯?”舒辰扬疑惑,眸底多了一抹害怕。 风轻涯将他拉到床边坐着,轻声道:“皇姐她从未变过心……你先不用紧张,我只是告诉真相而已,而且,你也有权利知道这些,所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既然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就必须将所有可能成为我们心结的事情解开……” 舒辰扬双手缓缓地伸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生怕下一刻她又会说不要他似的,“我不想听!” “扬儿,其实皇姐她真的……” 舒辰扬猛然抬起头,晕红的脸庞升起一股怒气,“我说了不要听!风慕谨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我舒辰扬只知道我的妻主是风轻涯!我是风轻涯的夫!我不要……不要那个人再……再……来……我不要在活下她的阴影之下!我求你,我不要听她的事情!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有关系……她现在是我的皇姐!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也不是……殿下……我求你,不要误会我们……我和风慕谨真的没有什么了……” 风轻涯一窒,“扬儿,我不希望你后悔……” “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舒辰扬倏然起身,羞愤道:“我知道我无耻、我肮脏、我……可是你凭什么不信我!好,既然你不信我,我走!我去找母亲,去找爹爹,从今往后,我们……啊!” 风轻涯一把将人拉回怀中,歉然道:“对不起扬儿……” “为什么不信我?!”舒辰扬委屈道,泪水再度泛滥成灾,“我知道我脏……” “不许胡说!”风轻涯轻斥道,神情却是柔和,轻抹去他的泪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想珍惜,所以不想将来你有一丝的后悔……” 舒辰扬忽然心底一阵疼痛,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感动,“对不起……我不该什么生气的……我知道我很脏,没资格……” “扬儿!”风轻涯蹙着眉,阻止他继续诋毁自己。 舒辰扬摇着头,伸手捂着她的嘴,继续道:“我知道的……可是殿下……我……”他低着头,静默了好半晌,最后抬起头,通红的脸庞上溢满了坚决,“我真的喜欢……喜欢殿下……” 风轻涯一愣,顿时震惊无比。 舒辰扬得不到回应,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抹凄然无比的惨笑,“我知道自己脏……很脏很脏……不配……不配……唔……” 风轻涯蓦然低首,温柔地吻住他的唇,阻止了他自轻的话,她抱着他的腰身,缓缓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他无法呼吸才松开了她。 舒辰扬睁大眼睛,身体的力量仿佛慢慢地消失一般,抽不出一丝力气,软软地摊在她的怀中! “傻瓜,呼吸。”风轻涯好笑地提醒着他。 舒辰扬皱着眉头,木然地随着她的话,大口大口地呼吸,微红双唇泛出诱人的光泽。 风轻涯顿觉一股暖流在身体内乱窜,眸光更加的幽深,有些失控地抱紧他,低声嘶哑地呢喃着:“扬儿……我最后一次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夫……” 舒辰扬茫然地仰起头,点了点头,乌黑的青丝衬托着娇嫩的脸庞,有股慑人的风情。 “既然如此……”风轻涯低声呢喃着,翻身将怀中的人儿压在身下,随即吻上了他柔软的唇,深深地地吮吻着,鼻间萦绕着他的馨香,让她的脑中渐渐晕眩惑乱,腹中的酒气更是在她的身体内迅速散发,醉意涌上心头,唇齿交缠间,溢出了一句,“那么,就当我的夫吧……” 舒辰扬浑身无力地躺着,被吻得意乱情迷,却在她的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之时,倏然浑身僵硬起来,痛苦与恐惧浮上了他的双眼,“脏……好脏……” 风轻涯一愣,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恨意,有心底涌起!将来,她一定为他讨回公道! 身下的人儿,仿佛陷入那不可自拔的黑暗中,痛苦无助地挣扎着。 “扬儿……”风轻涯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将他由那无边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舒辰扬痛苦地望着她,“我……脏……” 本不想继续,只是,她想清洗他的痛苦的记忆,他是她的夫,该是一辈子幸福快乐。 所以,她决定,诱惑他的夫! 风轻涯低头,在他的眉间印上一吻,低喃,“不,扬儿是这个世上最干净之人……” 他摇着头,绝望地呢喃:“不……我好脏……那人……她……” “扬儿,我是谁?”她握着他的手,十指交缠。 他迷茫,“嗯?……” “告诉我,我是谁……”她轻唤,温柔似水。 他回过神来,呢喃:“殿下……” “我的名字……”她的吻落入他唇上。 他软下了身子,唇齿交缠间溢三个字,“风轻涯……” “叫我的名字……”她抬头,幽深的眸子带着蛊惑。 他意乱情迷,轻唤:“轻涯……” “记住这个名字……”她轻咬着他的耳垂。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好……” “以后我来保护你……”她低头在他的肌肤上印下一串串灸热的吻。 “好……” 她手一扬,红色的罗帐缓缓滑落。 “不要怕……” “……嗯……” “我承诺,定不负你……” “嗯……” “所以扬儿,当我的夫,可好?……” “好……” …… “为我生儿育女?” “好……” …… “扬儿,我的夫……” “……轻涯……” 熏香渺渺,锦帐中,鸳鸯交颈,一夜春意无边…… 第二十九章 谣言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的晚也来的急。 一觉醒来,大地已换上了银白的装束,成了粉状玉砌的世界。 漫天的飞雪如鹅毛般飘飘洒洒。 冰寒刺骨! 雅王府 主寝室 却是依然温暖如春。 红色的锦帐垂落,困住了甜蜜的温馨。 舒辰扬眨着晶亮的眸子,贪婪地看着身旁之人的睡容,她睡着的样子宛如孩子般纯净,更有着妻主的温柔。 妻主?! 昨夜,他们真的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他的脸哄得一声通红无比。 高床软枕,锦被之下,两人依然坦诚相对。 昨夜的一幕幕浮上眼底,没有恐惧、没有恶心,不再从噩梦中惊醒。 只有她的温柔、她的包容、她的承诺…… 她在他耳边呢喃着的每一句话,竟然如此清晰地映在了他的脑海中。 她说,为我生儿育女可好?! 她说,我定不负你! 第一次,他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他伸手,就可以紧紧地抓住! 那一刻,他知道,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子!爱上了当初这个对他伸出援手,救他于绝望中的女子! 他的妻主! 他的天! 就在前一天,他还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悲惨的人,没想到一夜间,他却成了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母亲、爹爹,是你们在天上保佑扬儿吗? 是你们将她带我身边,让扬儿再度拥有幸福吗? 母亲,爹爹,扬儿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轻涯……”他偎依在她的怀中,深情地轻唤着昨夜亲密无比时的昵称,“轻涯……我愿意……”愿意为她生儿育女,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扬儿愿意什么?”忽然,一道戏谑而温柔的声音响起。 男人的一切表情,完完全全映入了一双睡意惺忪的眸子中。 舒辰扬如玉的脸庞更红了,洋溢着无限娇俏的风情。 “扬儿还未回答我呢?”风轻涯笑的有些坏心,翻身将人困在身下,声音慵懒如猫,“嗯?” 舒辰扬咬着下唇,红晕蔓延到脖子上,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 “扬儿可是想给我生儿育女?”风轻涯眸子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低头贴着他的脸,随即感觉到了一个热气袭来。 男人羞涩却没有害怕。 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舒辰扬,这个男人,真的成了她的夫了,没有意料中的别扭和尴尬,反而觉得一阵温馨。 来到这个世上十年,她占据了、接受了原本风轻涯的一切,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心底深处,仍有那么一丝的……抗拒。 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从别人手中接收过来的,并非完完全全地属于她的,所以她总是懒洋洋的,关起了自己的心,很自私地享受而不愿完全地付出。 因为,她担心将来会有一天会失去。 不过如今…… 这个男人,他的夫,是真正地属于她的! “扬儿……”她的眸光深邃而迷离,“我把我的心交给你,好好地收着好吗?”忽然,她想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 舒辰扬惊愕地瞪着眼睛,顾不得羞涩,顾不得脸红,只是余震惊地看着她,那震惊,还夹杂着狂喜,“殿……殿下……” 风轻涯见了他的反应,心底颤动了一下,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温柔似水地微笑,“可好?”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给别人喜悦的感觉。 舒辰扬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仿佛如鲠在喉,发不出一句话,双眸,开始微微红了起来。 “不许哭。”风轻涯佯斥道,“我以后,我不会让你哭,我保证!” 舒辰扬依然只是点着头,泪水却抑不住往下掉。 风轻涯心底叹息一声,低头,轻轻地吻去了他的泪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哭了。” “殿下,对不起……”舒辰扬哽咽一声,“我……” “嘘,不许道歉……”风轻涯止住了他的道歉,声音软软的,温暖无比,“不许对我说对不起,还有,叫我轻涯!” “轻涯……”舒辰扬只觉心就快要融化了,他伸手紧紧地抱着她腰,靠在她温暖的肩上,坚定中带着一丝求乞,道:“我也把我的心交给轻涯,请你也好好收着,好吗?” 风轻涯弯起嘴角,洋溢着炫目的淡笑,散落的长发和他的青丝交织在一起,缠缠绵绵,她执起他的手,声音沉醉而迷人,许下了承诺,“执手、结发,相携到老。” 舒辰扬湿润了眼眸,却没有落下泪珠,红润的唇边噙着绝美的淡笑,轻轻一点头,“相携到老!”说罢,攀上了她的脖子,迎上了她温暖的双唇,生涩而急切,却倾注了所有的深情。 风轻涯双眸一亮,有些惊讶他的主动,不过……也不错!她笑着,温柔地回应。 空气,瞬间变得缠绵,热烈,沉沦…… 门外 楚于手中端着的洗脸盆,呆呆地站着,盆中的热水早已散了热气,如纷扬的大雪般冰冷刺骨,他却浑然不知。 “哥哥?”楚是穿着一身白色冬衣,撑着油纸伞,立于走廊外,仿佛融入了漫天的飞雪中,声音温和,“殿下恐怕不会这么早起了,我们先回去。” 楚于倏然惊醒,差一点打翻了手中的水盆。 楚是轻轻皱眉,眸底掠过了一丝苦涩,踏雪上前,轻声唤道:“哥哥,正君毕竟是正君。” 他们早已成亲,圆房也是迟早的事。 他都能明白,为何哥哥…… “是儿?”楚于转过脸,视线落到了院子中,被大雪压完了腰的光秃树枝,声音清凉的没有温度,“是儿不难过吗?” 对于他的问题,楚是先是一愣,再是惊讶,最后抿了抿嘴,随后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哥哥说什么啊?!为什么要难过?” 楚于只是笑了笑,将视线转回到紧闭的寝室房门,耳边清晰地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低低的喘息与shen吟,淡淡地道:“天气冷,我们还是不要吵殿下休息了。”说罢,端着水盆,轻步而去。 楚是站在长廊边,笑容慢慢地逝去,他伸手接住了洒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他的手掌中慢慢地融化成水,然后缓缓地滑落,一滴一滴的,如同泪珠,被冷风刮的微白的双唇微微颤动着,呢喃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会永远在她的身边,永远永远,如同过去一样……” 大雪依然张狂地下着,淹没一切的叹息和哀伤。 因为它,不懂情。 …… 谨王府 书房内 风慕谨从宿醉中醒来,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立于面前,她轻轻地瞥了来人一眼,却不惊不慌,反复习以为常,她抬手摸了摸疲惫的脸,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蒙着眼,只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不语。 “你是父后的人吧。”风慕谨哂笑一声,“怎么,父后连我喝点酒都要管?” 来人依然不语,只是冰冷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森然的杀气。 风慕谨听不到回答,有些奇怪地看向来人,头疼让她蹙起了眉头,“你……” “殿下,你醒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和云然的叫唤。 黑衣人听后,扬手将一张纸条丢到了堆满酒瓶的桌上,然后不发一言地快速飞窜到窗边,打开窗扬长而去。 风慕谨眉头皱的更紧,父后到底又想干什么?! 门外,云然有些担心,他听说昨夜殿下的心情不好,一回来就被自己关在书房,连晚膳都没用。 他实在是太担心了。 于是不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门才一开,迎面而来便是一阵剧烈的酒气。 他瞪着桌上堆满的酒瓶,不禁惊讶叫道,“殿下你……”殿下,居然再书房喝酒?这是以前从未试过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慕谨见来人,脸沉了下来,叱喝道:“本王不是说过,不许别人来打扰的吗?!” 云然脸一白,垂下头请罪道:“云然知错,请殿下降罪。” “好了。”风慕谨不想多言,“你下去吧。” “是。”云然垂着头,脸色苍白,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喝酒伤身,请不要……” “好了!”风慕谨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然淡薄的身子震了震,嘴边扬起了一抹凄然的笑,但还是温婉地道:“云然吩咐下人准备了早点,殿下用点吧。”说完,不等她拒绝,匆忙放下食盒。 风慕谨看了一眼食盒,语气缓和了下来,“然儿,本王没事,你先回去吧。” “是。”云然温顺地点了点头,“今早宫里派人通知,今早大雪封城,陛下有令,休朝一日。” 风慕谨忘了一眼门外,的确实大雪纷飞,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 “云然告退,殿下好好休息吧。”云然轻声道,语气中难掩关切,然后默默退下,关上了门。 风慕谨拿起那黑衣丢下的纸条,打开一看,随即脸色惨白无比。 纸条上字迹清秀,只有一句话——雅王与正君昨夜已圆房。 他们昨夜才圆房?! 涯儿所说的最后一次机会,就是这个意思吗?! 昨夜…… 圆房?! 哈哈…… 原来,她真的没资格了! 心,仿佛被利刀凌迟着,痛蔓延全身。 “父后,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儿臣痛苦,你就这么开心吗?!”她攥着手中的纸条,笑的凄然而愤恨! 为什么要这么的狠?! 她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他真的又将她当成女儿吗?! …… 时值中午 雅王府的正厅内 正坐着一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楚是冷着一张脸看着端坐着,一脸悠闲的莫若曦,恨不得直接让人将这个烂女人扔出去。 一大早就找上门,都说了殿下没空见她了,她居然还死皮懒脸地一等就是一个早上! 主子未起,哥哥又不知去了哪里。 偌大的雅王府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招待这位贵客! 莫若曦一身黑色锦袍端坐着,一边端着已经冷了许久的茶喝着,一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楚是瞧,那眼神仿佛要把人给吃了似的。 楚是别过了脸,直接漠视她,心底鄙视道,不要脸的烂女人!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惹上了这个瘟神! “是儿的火气似乎很大。”莫若曦似笑非笑地道,“我府中刚来了一些降火补气的珍贵药材,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 楚是一咬牙,继续漠视。 莫若曦笑容未变,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冷视,只是……一想起昨夜那神秘的男人,她就忍不住愤怒。 当初风轻涯还义正言辞地指责她,不该将是儿当成有价值的东西,不料如今她居然反过来用是儿来和她谈条件! 她还真是小看了她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对她来说,倒是一个好时机。 她莫若曦看上的,不管是是人还是东西,一定要得到手! 风轻涯想要皇位,她倒是可以成全她,况且风轻涯即位比起让嚣张云家人得势,对莫家更有利! 而楚是经过这次,恐怕也看清楚皇家人的冷血,自然不会在抗拒她! 一举两得,她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之前必须先确认,昨夜的男子真的是风轻涯派来的! 所以,莫大家主才一大早亲自拜访,而且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个早上也未见怒气。 “莫大家主,你还想做到什么时候?”楚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雅王府可不是青楼酒馆,必须招待莫家主的!” 莫若曦眯眼一笑,正待说话,却被别人抢了先。 “小是,不得无礼。”楚于步入大厅,恭敬有礼地道。“不知莫家主大驾光临,楚于失礼了。” 楚是一见哥哥出现,松了口气,上前问道:“哥哥,你去哪了?”他找了他一上午,就没了他的踪影,很是担心。 “在库房。”楚于淡淡地道,随即吩咐下人重新沏了一杯热茶,换掉了莫若曦身边那杯已经冷了的茶,“招待不周,请莫家族见谅。” 莫若曦居然亲自找上门来,而且还等了一个早上,究竟是为何?! “楚于公子客气了。”莫若曦笑了笑,端起热茶,望向楚是,眼中尽是温柔地道:“有是儿在这儿陪莫某哩。” “你!”楚是气极,什么在这里陪她?!她将他当成什么了?!青楼里的妓子?!还是她府中的玩偶?! “不知莫家主找我们殿下所为何事?”楚于倒是没有生气,更没有反驳,温和的眸底如流星般掠过了一抹亮光,微笑问道,“可否让奴侍代为转告。” 莫若曦深沉的眸子闪了一下,道:“不知雅王殿下有何事?” 楚于垂了垂眼帘,盖住了那一丝的涩意,恭敬地微笑道:“殿下身体弱,雪天一般不见客。” “是吗?”莫若曦玩味地道,“莫某有事与雅王殿下相谈,还请楚于公子代为禀报。” 楚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知莫家主找本王何事?” 莫若曦闻言,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风轻涯负手立于大厅门口,一身淡黄锦袍,外加一件白虎皮披风,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丝毫没有楚于所说的那般,不禁寒,体弱不能见客。 “雅王殿下可真难见一面。”她站起,双手背在身后,原本以她的身份该是给她行礼的,但是……她没有!连个拱手问好都没有! 风轻涯眉梢一扬,步入大厅,“并非本王难见,不过是莫家主之前并未下派贴,我雅王府一时间接待如此贵客,难免有些疏漏。”莫若曦,她回京第二天就早上门,而且看来是来者不善。 “是莫某的疏忽。”莫若曦淡淡地道,丝毫没有诚意。 风轻涯不以为意,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接过下人送上的热茶,轻轻地吹着热气,“莫家主找本王究竟何事?” “莫某有事与殿下相商,不知可否换个地方?”莫若曦一扫笑意,肃然而道。 风轻涯眯了眯眼,视线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片刻,道:“既然如此,请莫家主移步本王书房。” “殿下请。”莫若曦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大厅,往书房而去。 楚于没有随行,而楚是当然也乐得摆脱莫若曦。 “哥哥,正君起来吧?”楚是轻松地笑道,“我去看看。”说完,起步离开。 楚于点点头,盯着书房的方向,一脸深思。 书房内 两个女人相互对峙着。 风轻涯愤怒。 莫若曦讥诮。 “莫家主,你这话是何意?”风轻涯一字一句,皆是怒气。 莫若曦讽刺道:“雅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何必再装呢?” “本王不知道莫家主所见的究竟是什么人。”风轻涯冷笑,“不过本王可以很肯定,没有派过任何人去拜访莫家主,更不会将小是当成谈判的条件!” 莫若曦沉眸,“可莫某听到的可是那人信誓旦旦的宣称。”不是风轻涯的人?!那究竟是何人?他的目的又何在?! “莫家主听见什么,见过什么人,本王不想知。”风轻涯冷道,眸底闪过一丝震怒,敢冒充她的名号,而且会这么做的,不是云家的人那便是……母皇的人! 而云家应该不可能会冒这个险,谁又肯定她一定不会将楚是交出?! 所以,只剩一个人,那就是母皇! 莫若曦哂笑,“既然殿下不想听,莫某也不再将,不过,莫某倒是觉得这个人的提议不错,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风轻涯眸光一沉,“莫家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不要阴沟翻船?!” “莫某是生意人,一向只知有利可图。”莫若曦一笑,张狂而言,“再说了,想算计莫某,那也得看看那个人有没有本事!如何?殿下,你将楚是给了莫某,莫某就全力支持殿下夺取皇位。” 风轻涯见她说得如此的直白,倒是有些好奇,道:“莫家主,将莫家的身家性命压在本王身上,你不觉得赌注太大了?!”她也不会傻到莫若曦会为了小是而支持她。 “谨王的胜算的确是比殿下要大得多。”莫若曦直言,“不过可惜,她有一个贪心不足,胆大包天的外戚!云启筹谋多年,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将侄女给捧上这个皇位。” 谨王入朝多年,行事作风强硬,即便得了莫家的帮助,恐怕也不会容得了莫家! 而这个雅王…… 虽然她还是觉得看不透她,但是她毕竟年幼,且朝政经验不足,即使将来登上皇位,光是混乱的朝政和云启就够她忙好一阵子了。 莫家只需要抓住这个机会,将根扎的更深,无需再担忧皇家的撼动! 风轻涯双眸转为幽深,玩味地看着她,“看来莫家主把握挺大的。”堂堂莫家的家主,果然名不虚传。 莫若曦俨然胜算在握,“如何,殿下,一个楚是,换一世的至高无上!” 风轻涯轻轻地一笑,像是讥诮,又像是睥睨,然后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莫若曦脸色倏然一沉。 “莫家主如若想与本王合作,本王会好好考虑。”风轻涯的话说的很轻,却带着无容置疑的坚定,“要小是,免谈!” 莫若曦怒,“风轻涯,你究竟要留是儿到什么时候!” 风轻涯笑,“你错了,本王没有留他,本王会给他选择的机会,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离开嫁人,但是,本王不会将他当成工具,却谋取一些东西!” “没有莫家的支持,你认为你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莫若曦讽刺,“云启步步紧逼,谨王入朝多年,根基已深,再加上她是凤后所出,是嫡长女,名正言顺!即便雅王殿下有陛下的支持,也未必有胜算!” “本王想要什么自然会自己去争取,只是成不成功那就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但是本王不会下作到用一个男子去换!”风轻涯寒声道,反唇相讥,“莫家主,如果真的心仪一位男子,何不用真心去打动,整日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的,阁下不觉得丢了女子的颜面?!” 莫若曦一窒,脸色一青一白。 “更何况,莫家主就这么的看得起自己,认为本王离了莫家就成不了事?”风轻涯讥诮道,冷肃的面容之上多了冷冽锐厉的傲气。 莫若曦脸色一凛,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沉默起来,像是探究,更是像是深思。 风轻涯微微勾起嘴角,开口送客,“如若莫家主没事,那本王就不送了。” “是儿,他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莫若曦忽然问道,一向沉稳的心中竟然多了一丝飘渺。 “亲人。”风轻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本王将其视为亲人。” 莫若曦双眼一沉,却无法让人看清思绪,“莫某的提议依然有效,雅王殿下好好考虑吧!”说完,不再等待对方的回答,扬长而去。 风轻涯的脸在她转身的那刻,阴鸷了下来,大手一扫,书桌上的砚台笔墨被扫落在地。 “臭丫头,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忽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内响起。 风轻涯抬头,就见一身紫色长袍的上官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你来干什么?” 上官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极为暧昧,“听说雅王殿下宠爱正君,时值午时还贪念温柔乡,所以特来看看。” 风轻涯脸上的阴鸷忽然加深了几分,“你在王府安插了人?” 上官琉因为她脸上的阴鸷皱了皱眉,这个丫头出去一趟,怎么身上多了戾气?而这种个戾气,偏偏又像极了那个女人! 果然是母女! “安插人?雅王殿下,这事恐怕早已传遍了整个雅王府,你认为我还需要安插人才知道吗?嗯,嗯,雅王殿下一回府便将正君行装搬回自己的寝室,并且昨夜同房……哈哈,小丫头,没想到你也挺风流的。” 和她那个母皇一个样! 幸好还有沅儿的血统,否则会一样为人所厌恶。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风轻涯嗤嗤一笑,“上官宫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三八!” 她让她在宫中照看父君,她倒好,有这等闲情八卦! “三八?”上官琉饶有趣味地咀嚼这个词,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词,不过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小丫头计较,“刚刚莫若曦跟你说了什么?” 风轻涯顿时面沉如水,“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上官琉收起嬉笑,神情严肃,“怎么了?”莫家找上这丫头,恐怕不仅仅是谈天说地吧? 风轻涯将莫若曦所说的事讲了一遍,“我想你查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我会查。”上官琉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你应该猜的出他是谁的人吧?” “母皇。”风轻涯也不隐瞒。 上官琉脸色一冷,视线凝在风轻涯的身上,极端的严肃,“涯儿,你真的决定要去争那个皇位?你知道你爹爹不希望你这么做的!” “皇位?”风轻涯鄙视地笑笑,“我从来也不想要这个东西。” 上官琉不明,“那你为何?” “我只不过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已。”风轻涯道,“今日有人敢将是儿摆上棋盘,他日将有可能是我,是扬儿,更有可能是父君!我只是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保护他们而已!” 谁也不许伤害他们,即便是母皇也不行! 上官琉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心底更是涌起了一股欣慰,“涯儿,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躲在沅儿怀中的小丫头了。 不过她实在是佩服,那位舒公子居然有能力让她转变这么多。 蓦然,他想起了一个人,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涯儿,你在晟州见到了秦家的那位侄公子?” 风轻涯一愣,不想她会提起这件事,“轩辕勿离?” “嗯。”上官琉点头,“他是轩辕子的义子,十年前你中毒病重,你爹爹求我将他请来为你解毒,轩辕勿离也在。” “我知道,他跟我提过。”风轻涯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有一丝迷离,不知那人现在好不好? “涯儿……”上官琉欲言又止。 风轻涯奇怪地看着她,“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轩辕勿离,其实他是……”上官琉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算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风轻涯蹙了一下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弯起嘴角问道:“上官宫主,听说当年你与他的师傅……” “我是与轩辕子有些过往。”出乎意料的是,上官琉毫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出,“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加上如今佳人已逝,不必再提了。” 风轻涯一笑,玩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父君的。” “你这臭丫头!”上官琉一怒,摆了张臭脸对着她。 风轻涯也不想与她多争,“父君产期将近,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虽然她不知清楚这世界的男子如何生产,但是危险一定是有的。 “你放心,现在沅儿的身子不错,应该会平安产下女儿。”上官琉微蹙着眉头,道。 “女儿?”风轻涯一喜,“能确定?” 上官琉点点头。 “那太好了。”风轻涯笑道,喜形于色,母皇态度强硬,恐怕不会让皇姐即位,而她,实在是不想接着个烫手山芋,如果真的是个妹妹,那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官琉挑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4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4部分阅读 ,“你不是喜欢弟弟吗?”沅儿一直说要生个弟弟,好讨她喜欢。 “弟弟、妹妹,都好,都好。”风轻涯连忙点头,实在是不想太张扬,毕竟算计未出世的妹妹,是可耻的行为。 上官琉眯了眯眼,没有再追问,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成亲了,那就好好待你的正君,舒家的那个孩子不错的。” 舒将军之名她听过,也挺佩服的。 可惜,最后不得善终。 而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却命途多舛。 当初因为舒辰扬和谨王的婚约,她对他也做过多番了解,是个不错的孩子,指除了有些心高气傲外。 当然,如此出色的男子,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 只可惜,他嫁入了皇家。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决定隐瞒下轩辕勿离之事。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如果真的共侍一妻,恐怕场面会不好收拾。 “你放心。”风轻涯唇边扬着温柔的笑意,“他是我的夫,我的爱人,我自然我好好待他。” 爱人,其实她真的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上官琉笑笑,收起了思绪,暧昧地看着她,道:“那我可等着抱徒孙了。” 风轻涯鄙视了她一眼,这人还真的不要脸,看在她的确对她有教导之恩,也就算了,不过……她眸光转了转,道:“再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上官琉好奇地道。 “雅王与正君琴瑟和谐、举案齐眉、恩爱无比、如胶如漆。”风轻涯掬着灿烂的微笑,“你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舒辰扬是我风轻涯至亲至爱的夫郎!” 上官琉扬眉一笑,了然于心,“没问题。”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动了心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抹去他的污名,“你放心!” 第二日,漫天的风雪依然没有停息的迹象,只是不同的事,帝都内不再是那般的清冷冰凉。 一道消息如同席卷九天的暴风雪一般,传遍了整个帝都,流传于市井街头。 雅王极宠正君。 两人恩爱无比。 如何如胶如漆。 众人羡慕妒忌恨,不得不感叹,舒公子的运气好不是一般的好。 消息传入了皇宫—— 女皇在重重的奏折中抬起头,沉下了冰冷的眸子。 宣竹宫内,贤贵君轻柔地抚摸着腹部,笑的如春风般温暖。 凤藻宫中,凤后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吓坏了一殿宫侍。 消息传入谨王府—— 风慕谨失神,手中的笔落在了宣纸之上,渲染了一摊墨迹。 消息传入云相府—— 云启冷笑一声,唤来下人将消息告之儿子。 云慕怡从椅子上蹦起,只骂肮脏下贱。 云慕祁听后,依然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大雪,无一丝表情,如同石化般。 而更戏剧化的是,这道消息还热辣辣、被人传得津津有味之时,另一道消息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袭来。 主角同样是雅王府的主子,只是和上一道消息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缠绵悱恻、没有感人万分,而是会给雅王府、乃至整个皇家带来灭顶之灾! 雅王乃野种,并非皇室血统! 言辞凿凿、动人心魄! 这一次,帝都大街小巷,全部噤了口,静默的如同死城。 皇宫 御书房 女皇陛下此刻暴跳如雷,阴鸷深沉至恐怕。 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冰冷的眼眸中发出犹如鬼火般绿色的寒光,仿佛要将跪在地上的男子给生生撕碎了般。 “连衣,朕警告过你的!” 连衣跪在地上,忍着半边脸火灼火燎般的疼痛,伸手一摸,嘴角竟已被打出血来,“奴侍没有!” 盛德女皇倏然弯腰,一手扣住他纤细的脖子,力道大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的颈项捏断。 连衣无力地垂落着双手,脸色因为窒息而渐渐地变得灰白,只是那双失了神采的眸子中依然是那样的坚定。 女皇脸庞扭动了一下,阴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蓦然松开了手。 连衣跌坐在地上,使劲地喘着气,白皙的脖子上印上了五个青色指印。 “连衣,你让朕太失望了!”女皇沉重而失望,一字一句地依旧冰冷如昔,“朕与你二十多年的情分,你居然还是背叛朕!” 情分?! 连衣心底冷笑,脸上却是楚楚的可怜,苍白的双唇依然只吐出了那坚定的四个字:“奴侍没有!” “没有?!”女皇勃然大喝,“不是你,那又是谁?!之前你在朕面前诬蔑沅儿和他肚子中的孩子,如今你竟然将它宣扬出去?!连衣,你真当朕不会动你吗?!” “连衣没有做过!”连衣跪着,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暴怒中的女子,“连衣是怀疑,但是不会这么的愚蠢宣扬出去!陛下,你可以不信连衣,但至少你该信暗卫阻止的忠诚!” “暗卫组织的忠诚?”女皇陛下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响遍了整个御书房。 温暖的火炉失去了效用,空气降到了冰点! “连衣,你真当朕是傻瓜吗?!”她低头,伸手托起男人的下巴,“暗卫组织自建立以来,的确是忠心耿跟,但是连衣,再忠心的狗也会有咬人的时候!”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连衣一脸的惊恐。 “当年朕遇刺,暗卫保护不利,早该消失了!”女皇陛下嘴角挑起阴狠无情的冷笑,如同来自修罗炼狱的魔鬼,“朕之所以留着,是想给涯儿多留一份助力,毕竟一条老狗还有看门的作用!朕更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可是你呢……当年涯儿中毒昏迷,如今涯儿遇刺,你都无动于衷,而你掌管的暗卫组织更是无用至极!连衣,当初是你力推涯儿即位,如今又是你想毁了她!连衣,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从未怀疑过这个男人,毕竟他们相携二十多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他该是她最信任之人! 可是如今…… 她是不是该狠下心来! “连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凤,为了风氏的江山!”连衣镇定地道,“陛下,这一次,真的不是连衣所为!” 女皇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那朕倒想听听,不是你,会是谁?!” “是凤后。”连衣从容不迫,“消息是凤后传出的。” 女皇依旧是冷冷一声,一簇簇幽火在眼底晃动。 “陛下如若不信,连衣愿意以死明志。”连衣重重地扣了一个头,然后决然地道“不过之前,请容许连衣为陛下做最后一件事。” 女皇的眼一眯,迸出了杀意,“什么事?” “虽然这谣言对雅王殿下十分不利,不过也是一次好时机。”连衣仰头,直视女皇的双眸,丝毫无没有畏惧,“将凤后和云家连根拔起!” “哦?”女皇吐出了一个,似起了兴趣。 “凤后和云启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反击。”连衣继续到,肿了半边的脸庞泛起了淡淡地笑意,看上去难看之极。 “连衣,一个小小的污蔑之罪,可不能诛杀云氏满门!”女皇冷笑道,“堂堂暗卫统领居然如此的天真?” “是不足。”连衣淡定地道,“不过,足以将雅王殿下推上太女的位置。” 女皇一笑,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是吗?” 连衣垂头,掩去了眸底那一抹毒恨,“只要殿下为太女了,何愁搬不到云氏?” “你所言也有些道理。”女皇勾着嘴角,似是动了心,“那连衣认为该如何做呢?” 连衣一抬头,吐出了四个字:“滴血验亲!” “荒谬!”女皇当即阴沉着脸否定,“你想让朕成为天下的笑柄,让涯儿后代史书所耻笑?!” 连衣摇头,“陛下,只要证明了雅王乃陛下亲女,又有谁敢笑话?后代史书亦不会记下这件事,而陛下也可以借着这件事问罪于云启,削弱她的势力!”眼眸一垂,轻轻地补了一句,“除非陛下心有怀疑,不敢施行。” 女皇的脸孔刹那间扭曲到恐怖,仰手一挥,“啪!”的一声,将跪在地上的男人狠狠地甩直了墙角,一字一句,皆是阴森恐怖,“连衣,你真的想死吗!” 连衣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爬了起来,跪在原地,“如何决断,全凭陛下旨意!” “我不同意!” 没等女皇开口,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女皇转过视线,看见了不知何时进来的风轻涯,脸色缓和了下来,轻斥道:“涯儿,为何没通报就进来?” 风轻涯没有回答,眸光阴寒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连衣,然后直直地看向那高高在上,一脸威严的女皇,讥诮道:“母皇是要问罪涯儿吗?” 雅王并非皇家血统?! 云家居然想出了这个办法?! 一得知谣言,她就立即进宫,直奔御书房,可是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的对话。 滴血验亲?! 真是可笑! 母皇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根本就有所怀疑?! “涯儿……”女皇叹了口气,“母皇并非这个意思。” “我不管母皇想做什么,但是涯儿不同意滴血验亲!”风轻涯冷厉地道。 女皇眸光一晃,“涯儿,朕并未答应。” “儿臣不在乎是否会成为天下笑柄,是否会遗臭万年。”风轻涯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儿臣只知父君产期将近,受不得刺激!” 女皇的神情一颤,“涯儿,朕不会让你父君受到伤害。” “母皇……”风轻涯凝视着她,良久良久,似哀,似怨,“母皇是否真的如连衣总管所言,有所怀疑?” “胡说!”女皇大怒,高声反驳。 风轻涯如坠冰窖,只觉一股寒意正从脊椎升起,流窜到指尖,止不住得瑟瑟发抖。 她真的怀疑! 她居然相信这种荒谬的谣言,而怀疑父君的不忠?! 风轻涯凄然一笑,顷刻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垂眸道:“儿臣不怕滴血验亲,但是请母皇怜惜父君,一切都待父君平安生产后再说。” “涯儿,这件事让朕再好好想想。”女皇声音有些无措,慌忙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明日,儿臣会上朝。母皇不愿护着父君,涯儿为女儿,必定誓死保护到底!”风轻涯没有再争论,抬头丢下了一句话,然后拂袖而去。 女皇脸色一白,面对女儿坚决的话,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转过头,眸光如利刃般直射到角落处的连衣,“此事一了,你就卸下统领一职,去守皇陵,朕不想再见到你!” 一句话,断了二十多年的主仆情谊。 “是。”连衣垂首平静地回答,没有害怕,没有犹豫,更没有伤心,反而眼中含笑,笑得怨毒而快意…… 第三十章 涌动 宣竹宫 寝室内 贤贵君安静地缝制着一件小棉袄,神情恬静安详,仿若从未受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的影响。 “父君?”舒辰扬一脸担忧,身子不只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微微瑟瑟发抖,“不如休息一下吧?” 外面盛传,雅王并非陛下亲女? 一大早,他们就接到消息,半刻也没有停留,立即赶了进宫,如今轻涯赶去了御书房,他被她要求,呆在宣竹宫陪伴父君。 而从他见到父君开始,父君便一直在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做着新衣,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乎。 可是……在宣竹宫的宫侍眼中,他看到了,怀疑。 父君如此的聪慧,又怎么不知? 然而,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让他更加的担忧! 然而,他除了安静地陪伴,什么事也做不了。 贤贵君抬头,淡淡一笑,慈爱而温和,“父君没事,扬儿不用担心。”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微笑问道:“涯儿对你可好?” 舒辰扬一愣,随即脸红了红,低着头,轻声道:“殿下对儿臣很好。” 如同之前外面所传得那样,他的妻主,真的对他很好!如果没有这次的谣言,他会更加的幸福!可是为何,老天如此的吝啬?!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不会忘记,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轻涯骤然苍白下来的神情。 更想起了那些日子暂居宫中日子。 有一晚,被噩梦惊醒的他,在寝室外,听见了女皇那句充满痛苦的低喃。 还有那日,御花园中,凤后恶毒的猜测…… 当时,他不过是惊讶,而如今,他却是恐惧。 一切,一切,都仿佛是蕴量许久的阴谋,而昨日,终于爆发出来了! 可究竟是谁?将这个可怕的秘密宣扬的天下皆知。 他更怕,如果这一切都是…… 不! 不可能的! 父君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轻涯更不会! 一定不会的! 他怎么能够怀疑?! 舒辰扬脸庞一阵的颤抖,即内疚又自责,他如何能够怀疑自己的妻主和真心关爱自己的父君?! “那就好。”贤贵君像是从未觉察到他的异样,轻轻地松了口气,放心道:“涯儿那孩子凡事都不上心,老是懒洋洋地,不过如果她上了心,定会好好待你的,而她,如今也有个贴心人照顾,父君就放心了。” “父君……”舒辰扬心底倏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预感,猛然抬头,“你不要担心,外面的那些谣言……”话一出,他便觉失言,忙道歉,“对不起,父君,儿臣……”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该做的是宽慰父君,而不是提起父君不想提及的事情! 他低头,不敢迎向那双慈爱的眼睛,“父君,对不起……” 贤贵君拍拍他的手,不以为意地笑道:“孩子啊,父君没事。” 舒辰扬抬头,眸底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父君,你放心,母皇和殿下一定够会为你讨回公道!” 散步谣言的人,分明是想要毁了她!更是想要父君的命! 何人,如此的恶毒? 忽然,心底一阵颤抖,一张让他恨极而恐惧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中。 难道…… 是他!? 一定是! 那个恶毒的男人——云斯宇! 恨意,再度在心底泛滥成灾! “扬儿……”贤贵君轻声道,慈爱的脸庞上弥漫着一种晦暗不明的情绪,“答应父君,不管发生什么事,好好照顾涯儿。” 舒辰扬内心一揪,双手缩在了衣袖中,即使紧握成拳,指甲渗入皮肤中又不知觉,深吸了一口气,决绝地道:“父君,殿下是扬儿的妻主,这一生,扬儿定会生死相随!” 不管这次结局会怎么样? 他都要与她生死相随! 永不离弃! 一旦下了决心,一切的恐惧和害怕顷刻间消失了,他不再去猜测事情的真相,只要他相信就好。 “生死相随?”贤贵君呢喃着这个词,温和的眸光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柔,“涯儿能得你为夫,的确幸运,很好,很好……” 舒辰扬像是放下了心里负担,神情轻松了几分,“父君,能得殿下眷念,亦是扬儿之幸。” 贤贵君点点头,慈爱的脸上洋溢着一丝赞赏,“扬儿,你是个好孩子,更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是因为这样,才会命途多舛,不过……也是这些风风雨雨,他才和涯儿走在一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舒辰扬凝视着他,带着几分思念的哀伤,摇头道:“聪明的孩子吗?爹爹亦曾经说过,扬儿是个聪明的孩子。然而母亲亦说,男子过于的聪慧,未必是一件好事,不,儿臣不想当个聪明,儿臣只想,好好地和殿下白头偕老。” 贤贵君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却没有表态,“孩子,涯儿会是个好妻主,相信父君,你们定能白头偕老!” 父君亦会不惜一切代价实现你们的愿望! 相信父君,这一次,父君不会再退让了! 不管是云斯宇,还是风月潮,谁也不能可以伤害你们! 所以孩子,你们一定要幸福。 “父君?”舒辰扬敏锐地在他的身上发觉了一丝哀伤,“你还好吧?”父君,原来还是难过了…… 贤贵君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女儿走了进来,随即道:“涯儿来了。” 舒辰扬见状,赶来迎了上去,为她脱下了御雪的披风。 风轻涯对他笑了笑,随后走到贤贵君身边,叫道:“父君。” “你这孩子……”贤贵君见她身上还有风雪的痕迹,像是很急忙就赶过来的,连忙拿起身边放着的暖手壶递到她手上,嗔怪道:“怎么成了亲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风轻涯一愣,握着暖手壶,随即连忙后退了几步,自责地道:“对不起,父君,儿臣一时心急,倒忘了父君不能受寒。” 御书房内的事,让她心有余悸,一心想尽快见到父君才能放心,倒忘了他的身体。 不孝! 十年来,这个词第一次如此震动着她的心。 她居然如此的不孝! 贤贵君有些愕然,随即摇头叹息,虽然无奈,却也是暗暗高兴,“你这孩子,父君没有你想的虚弱!”说着,想要起身。 “父君,你不要起来。”风轻涯见他艰难的动作,有些触目惊心,“千万不要!” 贤贵君无奈地摇摇头,坐了回去,随后对舒辰扬说,“扬儿,你去给涯儿倒杯热茶,还有让宫侍添添炭火,再将父君那件……” “父君,扬儿知道的。”风轻涯蹙着眉头,担忧道:“父君你只要歇着就行。”说完,对舒辰扬轻轻一笑。 舒辰扬点点头,“父君好好歇着,儿臣张罗就行。” 热茶、炭火、添衣。 一气呵成。 贤贵君一边看着,一边点头,涯儿,的确没有选错人,挥手唤道:“扬儿,过来坐吧。” 舒辰扬过来,笑了笑,道:“小是公子在厨房正为父君炖着补品,儿臣不放心,想去看看。”说罢,看了看风轻涯。 “你去吧,小心点,不要着凉。”风轻涯立即了然,起身为他拢了拢衣裳,温柔道,“不要累着自己。” 舒辰扬点头,对贤贵君行了行礼,便转身步出寝室。 贤贵君也没有阻扰,这孩子是很聪明,聪明的让人心疼。 他是想给机会他们父女私下聊聊。 风轻涯喝了热茶,暂时敛去了担忧,如同过去一般,撒娇地道:“前两日儿臣未进宫看望父君,父君可不要责怪女儿哦?” 贤贵君失笑,“涯儿心疼夫君,父君怎么会责怪呢?再说了,父君还等着抱孙儿哩。” 风轻涯呵呵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因为他怀着孕的关系,她不能想往常一样,偎依在父君的怀中撒娇,而是蹲下身子,仰着头,看着他,“父君,不要担心。” 贤贵君慈爱的神情一僵,随即笑了开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涯儿,父君不担心。” “儿臣一定会保护好父君的!”风轻涯看着他,眼中尽是坚定和不惜一切的决绝。 贤贵君的手忽然间颤了一下,心疼浮上了眉心,什么时候起,涯儿的眼中也会有这种神情?他一直希望,他的涯儿只要一直无忧无虑、平平静静就好,懒王又如何让?一无所成又如何?庸碌无为又何如?他只想自己的女儿安稳一生就好!只是没想到,努力了十多年,最终还是将无法阻止,那些人将她推到了这个地步,“涯儿……是父君没用……” 如果他的态度在坚决一些,如果他的能力再高一些,他的涯儿就不用承受这些耻辱! 云斯宇,他竟然用上了这个办法? 他就这么的恨他吗?! 还有,那个他以为是一生依靠的…… “父君错了。”风轻涯摇头,轻道,“没用的是涯儿,如果不是这些年,涯儿自私自利地只想着自己,今日,就不会有人胆敢羞辱父君!”她说完,一道尖锐的戾气浮上了脸庞。 贤贵君看的心惊,一把握着女儿的手,“涯儿,不要……”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截断了他的话语。 他捂着腹部,脸色有些发青。 风轻涯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惊慌地道:“父君,你怎么了?!我去请御医……” “不用!”贤贵君拉住了她,挤出了一丝笑意,“没事,你弟弟在踢我。” 风轻涯眉间一皱,惊叫出声,“什么?” “没事。”贤贵君的脸色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洋溢着慈爱的光芒,“这孩子和当初涯儿一样,是个磨人精。” 风轻涯仔细地看了他半晌,见他真的没事,才松了口气,“父君当时怀涯儿也是这般的幸苦?” “也没有什么。”贤贵君见女儿自责的神情,笑道:“虽然有一点幸苦,但是更是的是快乐,是幸福。” 风轻涯一笑,隐约中有几许惆怅,前世她没有怀孕的机会,今生更不可能有,但是不管如何,孕育自己的骨肉,即使在幸苦也是幸福的。 可是,如果父君知道,他当初幸苦孕育骨肉,早在十年前就被一道异世的灵魂取而代之,不知又是怎么样的伤心欲绝? “爹爹……” 忽然,一声轻声的叫唤,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 贤贵君一愣,迷茫着半晌,随即满脸的惊喜,“涯儿你……你叫父君什么?” 风轻涯笑的灿烂,如释重负般,再叫了一声,“爹爹。” “涯儿!”贤贵君激动地红了眼睛,“涯儿,你……你好久没有叫父君爹爹了……”不知何时开始,涯儿不再唤她爹爹,而是称他为父君,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更是莫名地觉得,涯儿像是有意地避开这个称呼,不过没有追问也没有阻止,也许是她长大了,又或许是因为她年幼就出宫立府,离开了他身边。 虽然父君这个称呼比起爹爹,少了一份亲切。 但父君也好,爹爹也罢,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没有必要过于在乎。 而如今,她居然重新叫起了这个称呼。 “涯儿长大了。”风轻涯笑着,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总觉得叫爹爹会被人笑话,不过现在,涯儿还是觉得,爹爹这个称呼好,爹爹,爹爹,爹爹,涯儿以后就这么的叫好吗?以后,涯儿保护爹爹!” 她是她的父君,更是她的爹爹! 从今以后,她要当真正的风轻涯!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要! 贤贵君红着眼用力点头,“涯儿说好就好,爹爹听涯儿的!” “爹爹,嫁入皇室,累吗?”风轻涯忽然问道,这一刻,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清华如月,超凡脱俗的男子,“你后悔吗?” 那个说,绝对不会嫁入皇室的男子! 而爹爹,当年,是否也是和他一般? 那爹爹选择了母皇,放弃的是什么? 坚持,还是尊严? 贤贵君一愣,没想到女儿会问他这个问题,后悔吗?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至于幸苦吗?是啊,是幸苦,只是一直,他不都是甘之如饴吗? 对不起,涯儿,爹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风轻涯没有再问,只是宽慰地笑了笑。 爹爹,恐怕这一刻,是有些后悔了吧? …… 犹豫了好一段时间,女皇陛下终究还是决定驾临宣竹宫。 她没有让人通报,一个人静静地走进寝室,随即看见的正是一对父女“悲伤”地相互安慰。 顿时威严的脸上满是内疚。 她心爱之人, 她至亲的女儿! 竟然被人如此的羞辱! 而她,作为女皇,作为妻主,作为母亲,居然还在一旁怀疑。 她对不起他们! “沅儿……” 贤贵君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看见了那道明黄的身影,明明是与他相伴近二十年的妻主,可是此刻,他居然觉得她陌生。 陌生的让他觉得心寒,觉得可怕! 风轻涯倏然起身,转过身冷着脸,道:“不知陛下驾到,有何贵干?!” 女皇被女儿这么一喝,脸色白了白,随即蹙起了眉头,“涯儿,朕……” “爹爹的身子重,该休息。”风轻涯不会理会她,径自对贤贵君道,“涯儿扶你进内室休息。” “沅儿!”女皇的脸色一沉,即使是心怀愧疚,但女皇威严依然不容侵犯。 风轻涯心中一怒,正要开口,却被贤贵君阻止。 “涯儿,你的对你母皇无礼。”贤贵君面容清淡地轻斥女儿。 不管这个女人如何对待他们父女,他始终不希望女儿和自己的亲生母亲闹僵。 更何况,她的母皇,是高高在上的女皇! 风轻涯虽是不愿,但是也不想父亲为难,稍微缓和了脸色,称了一声:“母皇。” 女皇始终是心中有愧,见女儿服软了,也并未继续计较,上前在贤贵君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心爱之人红着眼睛,心疼道:“沅儿,如今你身子重,不要再哭了。”说完,伸手就要抚上他的脸。 贤贵君一个闪避,躲了她的触碰。 女皇脸上一僵,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转向风轻涯,却发现女儿静静地站着,对她视若无睹,她心底暗暗叹息一声,道:“涯儿,方才,你在御书房内的要求,朕答应了。” 风轻涯闻言,眉梢一挑,“母皇是指哪个?” 不会怀疑她,还是不会滴血验亲,或者是暂时按兵不动? 女皇伸手握着贤贵君的手,动作快而强硬,不给他任何避开的机会,“一切事情,都等到你父君生产后再说。” 风轻涯唇边溢出一丝冷笑,“那儿臣谢母皇体谅!” 终究,还是怀疑她吗?不过,既然她连皇姐都可以下的了手,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丝的怀疑,不过,她能怜惜爹爹,也算是做出让步了。 母皇,她始终是她的母皇啊! 即便心受伤了,但仍无法改变这个现状。 贤贵君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心里的冰凉更重,手上的温度也渐渐地消失。 女皇发觉他的异状,蹙着眉头,起身,将已经重的不行的贤贵君腾空抱起,向内室走去,“你父君该休息了,涯儿你也回去吧,准备一下,明日准时上朝,朕已经拟好旨意,让你掌管户部,至于谣言一事,朕已经让下令让云启去查,你暂时不要管!” 风轻涯并未表示反对,只是对她让云启去查谣言一事感到意外,不过……也不是为一道妙招,只是爹爹……她看向贤贵君,实在是担心他会和母皇闹翻,“爹爹……” “涯儿先回去吧?”贤贵君僵着身体靠在女皇的怀中,“有你母皇在,爹爹不会有事的,去接扬儿那孩子,让他不要忙了,好好歇着。” “可是……”风轻涯还是不放心,想了一会儿,道:“我让小是留下,爹爹有事让他通知我。”宫中的人她不放心!本来小于更适合,不过她总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应该是一路赶路,又忙着照顾她没有休息好吧。 “好。”贤贵君点头答应。 女皇的脸色不怎好看,她的女儿和夫君居然这么的不信任她,她黑着脸瞪了女儿一眼,然后抱着贤贵君进入内室。 风轻涯嘴角溢出一丝哂笑,母皇这般吃醋,占有欲这般的强烈,为何就是不肯给与他们完全的信任呢? 因为她不仅是一个母亲和妻主,更是一个女皇吗?! 风轻涯步出了寝室,往宣竹宫后面的小厨房走去。 宣竹宫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 大雪纷飞,树木枯萎。 沉寂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长廊中,楚是静静地站立着,平静的脸上看不清的思绪。 风轻涯见状,快步上前,“小是,你怎么在这里?扬儿呢?” 楚是闻言,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差点摔了手中的食篮,里面用热水温着刚刚炖好的补品。 “小是?”风轻涯再叫了一声。 楚是回过神来,连忙道:“我给贵君送补品。” 风轻涯眉头一蹙,道:“扬儿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连衣总管说和正君殿下有事相谈。”楚是平静地说,“就在前边。” 风轻涯一惊,心底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你先去给爹爹送去吧,这几天你留在宫里照顾父君。”一说完,就往前走去。 楚是对着她的背影,回了一句,遵命,然后提着食篮继续自己工作,仿佛没有看见她焦急的情绪般。 不到一刻钟,风轻涯就在小厨房前的一棵枯树下见到了两人。 一站一跪。 舒辰扬站着,背对着她。 连衣跪着,垂着头。 “扬儿!”她大喊了一声,快步上前。 舒辰扬背脊震了一下,转过身来,微笑地迎了上去,“殿下怎么来了?” 风轻涯将他搂在怀中,明显的保护姿态,冷着脸对着跪在冰冷青石板上的男子,道:“连衣总管,找本王的正君有事吗?” “连衣参见雅王殿下。”连衣抬头,神情平静,像是没有任何的不妥,“奴侍担心贤贵君,所以特意来询问情况。” “是吗?”风轻涯冷冷道,是信又是不信。 舒辰扬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殿下,连衣总管的确是担心父君。” 连衣也没有解释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声,“奴侍告退。”然后离开。 风轻涯见他如此张狂,眼底掠过一丝狐疑,不过转念一想,长期跟在母皇身边的人,自然不同普通的宫侍,她转向舒辰扬,轻声问道:“扬儿,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舒辰扬淡淡地道。 风轻涯见他神色没有异常,应该不是说谎,心底叹息一声,看来是她多疑了,不过……她看了一眼消失在风雪中的人影,道:“扬儿,不要和他太过接近。” “啊?”舒辰扬一愣,一脸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个……”风轻涯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危险。” 是的,一种危险的感觉。 她和连衣的接触不多,他是母皇的贴身宫侍,统领宫中所有宫侍,平日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恃宠而骄,默默地尽本分。 只是,这次…… 她在这个柔弱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舒辰扬茫然地望着连衣消失的方向,似乎还是不明白。 “总之,不要和他接近。”风轻涯不再解释,语气中多了一种强硬。 舒辰扬轻轻一笑,点头道:“好。” 风轻涯莞尔一笑,“我们走吧。” “啊?去哪?”舒辰扬一愣,问道。 风轻涯答:“回王府。” 舒辰扬一急,道:“王府?不,我还要给父君……” 风轻涯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小是用去了,而且母皇也在,不需要我们了。” “可是……”舒辰扬犹豫。 风轻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好了,不要可是了……冷了吧?我们走吧。” “好。”舒辰扬微微一笑,点头。 长廊内,两人相携走着,温馨甜蜜。 没有注意到,远处,一道怨毒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 风雪依然肆虐…… 此时 凤藻宫大殿 两人端坐着。 正位上,凤后安然地喝了热茶驱寒。 云启则坐下客座上,抬眼打量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凤后君上,“陛下让我去查谣言一事。” 云斯宇眯了眯凤眸,“是吗?我们的女皇陛下还真有趣。” “你有何打算?”云启沉声道。 云斯宇翘了翘嘴角,“那云相打算如何?” “哼!”云启冷哼一声,“陛下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又或者想借这个机会问罪于我。” 女皇陛下如何不知,她根本不可能查清楚,就算查清楚了,也不可能如实相告。 “我们这位女皇陛下的心机还不是一般的深沉。”云斯宇讥讽道,“既然她让你查,那你就去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什么。” 云启应了一声,随后道:“君上认为下一步该如何走?” “自然是扫清谣言。”云斯宇搁下茶杯冷冷道,“事关皇室血统,自然要慎重以待。” 云启点了点头,一丝阴鸷浮上眼底,“只要确定雅王并非陛下血脉,那一切的障碍就会自行消失。” 云斯宇笑了笑,“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仔细安排,才能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云启沉了沉眸子,想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君上,雅王是否真的并非皇室血统?” 云斯宇神情一凛,“云相,你问的太多了吧。” 云启摇头,“历来验证血统,无外乎滴血验亲,如果她真的是风月潮的亲女,那这一切不都是在做无用功?而且还可能落下一个污蔑皇嗣的罪行!” “云相不用担心,本宫说她不是,那就不是!”云斯宇淡淡地道,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温度,“就算验个一百次也不是!” 云启眯了眯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确定,不过记忆中,他从未做过无把握之事,于是点点头,道:“那就好。” “听说雅王和正君殿下琴瑟和谐?”云斯宇忽然转了一个话题。 云启挑眉,“君上对这个有兴趣?”他始终还是不愿意放过那个男人?“君上,舒辰扬如今已经没有价值了,不要节外生枝。” 云斯宇冷冷一哂,“本宫对他可没有兴趣!” “那君上为何关心?”云启不明。 云斯宇垂了垂头,道:“本宫只是好奇,一向低调的雅王殿下为何会将自个儿的闺房生活宣扬的天下皆知?”唇边溢出了一抹阴沉的笑意,“而且,居然有这个本事。” 云启沉下了脸,“君上的意思是?” “她第一日回帝都,第二日消息便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云斯宇深沉地道,“本宫为了散播这次的消息尚且筹备了好一段时间,而她居然有本事胜过本宫?!” “君上是说有人在帮助她?”云启猜测道,想了一会儿,道:“君上是指陛下?!” 云斯宇冷冷一哼,“当初风月潮之所以将一个残花败柳赐给她心爱的女儿为正君,不过是看上了舒清的余威,想给她在军中收买人心!如今想必也一样。” 没想到舒清死了还给他留下这么一个麻烦! 云启深思,“当初你实在不该杀了舒清,如今舒清死了,军权却回到了风月潮的手中,我们一丁点好处也没有得到!” “哼!”云斯宇睨了她一眼,“你以为舒清不死就会为我们所用?那个女人对风月潮可是死心塌地的!杀她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不过是为了砍断风月潮的一只手而已。” “是吗?”云启讽刺,“本相以为君上是为了除掉舒辰扬那个贱人而已。” 云斯宇一眯眼,淡然地道:“没错,本宫是不愿谨儿娶姓舒那个贱人,但是云相,你也不要忘了,本宫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祁儿而已,可惜啊,那孩子不争气!” 云启一阵恼怒,但是也无从反驳,“祁儿的问题,本相一定会处理好,不过谨王殿下……” “谨儿还年轻,将来她一定会知道本宫做所的一切都是为她好,这点,云相不需要担心。”云斯宇溢出一声冷哼,“风月潮如此扶植风轻涯,心思昭然若揭了,若本宫再退让,恐怕太女的位置也会落到贱人所生的贱种身上了,到时不仅本宫和谨儿再无立足之地,恐怕云相也不会好过!所以这一次,不是他们死,那便是我们亡,云相,本宫希望你能够全力相助本宫!” “事成之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5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5部分阅读 “事成之后,祁儿必须是太女正君,未来凤后!”云启沉声地提出了条件。 云斯宇淡笑无双,“那自然。” “如此,本相便放心!” …… 是夜,宣竹宫 寝室 锦床 女皇搂着贤贵君,闭着眼睛,等待着睡意的降临,如同往常一样。 只是今日,少了温馨,多了一股压抑。 “沅儿,真的这般的怨朕吗?”女皇轻声道,明显地感觉怀中的人儿身子僵硬。 贤贵君睁开眼睛,水色的眸子溢满了讥讽和哀伤,“那陛下,是不是也在怀疑臣侍?” “沅儿……”女皇无奈地叹息一声,“朕是女皇!” 女皇,不能完全信任一个人。 “呵呵……”贤贵君轻笑起来,凄凉悲伤,“是啊,陛下是女皇,所以陛下必须怀疑。”他挣扎着,坐起身子,低头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既然陛下怀疑,何不立即杀了我们父女?” “沅儿!”女皇也坐起身子,声音中多了一丝愠怒,“朕只是怀疑,但是朕不信!” “怀疑,不信?”贤贵君讽刺道,“陛下不觉得这话自相矛盾吗?” 女皇一窒,威严的脸庞闪过一丝不自然,只是口气依然是那般的强硬,“沅儿,只要证明涯儿的确实朕的亲女,那她便是我天凤的太女!沅儿,朕不信那些谣言,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谣言,朕就必须做一些事情,好堵住天下人的口,更封住那些散步谣言之人的嘴!沅儿,朕知道这次是伤了你的心,但是朕希望你能够理解朕,相信朕!” “理解你?相信你?”贤贵君嗤嗤一笑,“陛下想让臣侍如何理解你,相信你?” 女皇神色一冷,“云斯宇不外乎是想除掉涯儿好捧自己的女儿登上太女之位,朕即使不让他如愿!”连衣说的不错,福祸相依,只要利用好这次的事件,对涯儿来说,那就是一个得福的绝好时机!“朕知道你一直不愿让涯儿卷入其中,但是沅儿,现在朕和涯儿已经没得选择了,而且如果云斯宇成功了,你和涯儿又如何能够安稳地生活?沅儿,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 她的话顿了顿,双手覆上了他的肚子,垂下了眸光,晦暗不明地道:“沅儿,你知道吗?当年朕遇刺受伤,御医一早诊断,可能不会再有其他子嗣……” 贤贵君浑身一震,双眸睁得大大的,溢满了震惊和——恐惧,“你……你……” “沅儿别急。”女皇轻声道,温柔的让人恐惧,“虽然御医说可能,但是也不一定是绝无可能的,沅儿,如果这次涯儿一事朕敷衍了事,那么……”她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腹部上,“将来,这个孩子也可能……” 贤贵君浑身颤抖,呼吸受阻,“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女人会变成这样?! “沅儿,朕相信你不会背叛朕!”女皇继续道,“但是沅儿,只要那些惹事的人不除掉,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你想如何做?”贤贵君再度问道,脸色惨白。 女皇心底一痛,紧紧地搂着他,试图用她的温度来温暖他变冷的身体,她闭上了充满痛楚的眼睛,良久良久后,才睁开,痛楚已换成了绝然,狠心道:“沅儿,滴血验亲,是唯一的办法!” “滴血验亲?”贤贵君愣愣地喃着这句话。 “不过沅儿放心,这一切都会在沅儿平安生产后才进行。”女皇道,声音有些焦急。 “陛下是想连这个孩儿也一起验吗?”贤贵君忽然变得很平静,淡淡地问。 “沅儿!”女皇只觉心上压住了一块巨石,“沅儿,朕相信你!滴血验亲不过是一个戏码,没有任何的意义!涯儿她的的确确是朕女儿,再怎么验她还是朕的女儿!你不用担心!” “是啊,是个好办法。”贤贵君挣脱她的怀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立于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讥诮,“不仅可以让陛下找到了一个好借口,更是可以解了陛下心中的怀疑,真是个好办法!” “沅儿……”女皇无奈地一叹。 贤贵君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低头,抚摸着腹部,“陛下,如果涯儿出事,尹沅绝不会独活,还有这个孩儿……与其让他一出生便蒙上永远无法洗脱的污名,倒不如我这个当爹爹的将他一同带走!当年尹沅自私地将涯儿带到这个世上,让她半生便尝尽苦难,这一次,尹沅不会再自私!” “沅儿……”女皇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贤贵君扬起了一抹炫目的微笑,如同当年第一次遇见她般,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然后背过了身去,“尹沅累了,请陛下离开!” “沅儿!”女皇心底忽然涌起了一阵恐慌,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儿会消失一般,她猛然下床,想将他抓住,永远困在怀中,阻止他消失。 “请陛下离开!”他没有回头,吐出了一句冰冷而坚决的话。 女皇蓦然止住了脚步,手僵在了半空,眼眶中似乎湿润了起来,她立即闭上了眼,“沅儿,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说完,仓皇地转身而去。 她是天凤的女皇,绝对不能有一丝的软弱! 尤其是在她心爱的男子面前! 她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一定会! 贤贵君缓缓地滑下了身子,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终究,这个女人,还是选择了她高高在上的威严! 呵呵…… 十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仿佛只是一场让人笑话的闹剧! 之前,涯儿问他,爹爹后悔吗? 这时,他可以回答她,涯儿,爹爹不后悔,因为爹爹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爹爹能做的,就是为涯儿做最后一件事! 他一手抬起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手放在腹部上,紧紧地揪着厚厚的衣裳…… …… 雅王府 天涯暖阁外 舒辰扬裹着厚厚的棉衣,静静地站在长廊外,望着灯火通明的暖阁,却没有去打扰。 “正君殿下。”楚于忽然出现,毫无声息。 舒辰扬转过身,有一丝惊讶,但还是微笑道:“小于公子。” “殿下唤奴侍小于便可。”楚于垂着恭敬地道。 这一次,舒辰扬倒是没有多加推辞,道:“小于。” “正君为何不进去?”楚于看向暖阁,问道。 舒辰扬轻轻一笑,“我想,殿下如今需要的是安静,所以不去打扰。” “是吗?”楚于呢喃了一声。 “对了,小于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舒辰扬忽然道,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灼灼发亮。 楚于回答:“正君请吩咐。” “帮我准备祭桌和祭品。”舒辰扬看向茫茫的雪夜,“我想祭拜上天、亡母亡父,祈求轻涯平安。” “祭拜?”楚于轻道,似乎有一丝的不解和一丝的不以为然,“正君信鬼神吗?” 舒辰扬一愣,随即哂笑道:“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了……” 楚于抬头,昏暗的灯火下看不清神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其实,正君如果想帮助殿下,还有一个办法……” 舒辰扬一愣,看向他随即问道:“什么?!” 楚于眸光一沉,当即双膝跪下。 “你……” 今日 有事不更新 明日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有读者说,这文看的很累 如果累的话,那就别看了,省的累心 如果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话,先停个来星期再回来,直接看结局,那样应该不会太累 前段时间,我经历了二十多年来的最大的人生低谷,而这文也因为这样被写砸了 不是在找什么借口,如今也没这个必要了,只不过是觉得,读者有权利知道而已 如今我已无力挽狂澜、起死回生之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改写的写完,直至结局 不想再道歉了,毕竟如今再多到的道歉已是迟了,无用了 回头说说本文 下一个情节该是本书的高嘲,早该写了,不过因为作者搞砸了整篇文的布局,所以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写完下个情节,此卷完结,进入结局卷 今日有事不更新 明日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今日有事不更新 明日晚上八点左右更新 中秋假期了,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 哦,对了,挖了个新坑,现代文名为《高贵大小姐》,讲述一个名为夏沉影的女子的故事,此文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开始构思,如今决定下笔,也换个心情 对作者尚有信心、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逛逛 新坑不会影响这边的填坑的,大家放心 第三十一章 太女 “……雅王掌管户部,钦此!” 庄严而肃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着。 早朝的第一道旨意宣读完毕,殿下的站立的百官表情各异,唯一共同的心声就是,要变天了。 如果说今日雅王出现在朝堂之上是一惊,那这道圣旨更是惊上加惊! 之前,谨王殿下以嫡皇长女的身份掌管各部,虽然并非真正的掌权,但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今日,闻名帝都的“懒王”风轻涯第一次上朝便从谨王手中分去了一部,而且是对朝廷命脉有着至关重要的户部! 虽说如今天凤的财政几乎是掌握在秦、莫两大世家手中,但是户部的作用依然不容小视。 而自舒大将军死后,兵权就一直牢牢掌握在女皇陛下的手中,因而兵部也在女皇的实际控制当中。 之前,陛下将已是残花败柳的舒家遗孤赐予雅王为正君,后又传出两人恩爱无比的传闻,如今陛下又让雅王入户部,目的已是不言而喻。 太女之争正式进入白热化。 陛下即位多年,只得了两个皇女,子嗣可谓极为稀少。 虽然中宫不得宠,但是多年来一直稳坐凤后宝座,而之前陛下一直努力培养嫡皇长女谨王殿下,谨王殿下如并未让朝臣们失望,办事有条有理,颇有储君之风范。 至于另一位皇女——雅王殿下,则是一直默默无闻,不,应该说是臭名远扬,其生父虽得宠,但身份低微,不仅没有娘家支持,在后宫中更没有实权,自然不是凤后与谨王殿下的对手。 又传闻,谨王与雅王姐妹情深。 多年来,女皇陛下曾经不止一次地暗示,太女之位非谨王莫属。 因而,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以为,这一次的皇位更替,不会出现前朝的太女之争。 可是如今…… 女皇陛下的态度忽变,不仅在朝堂之上努力削弱谨王最大的助力云相大人的势力,更是在后宫中斥责中宫凤后。 即便是在愚蠢之人也体会到了圣意。 嫡皇长女的谨王殿下,地位岌岌可危。 虽然这位雅王殿下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但是之前雅王不顾世人耻笑,同意迎娶舒家遗孤之事,可见她心机之深沉,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只要她有能力掌控天凤的财政命脉,再加她有了女皇的支持,未必不能和谨王分庭抗争。 因为在众人的心目中,当今圣上至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一件事是办不成的。 她能用二十年的时间筹划,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这时,大臣们又想起了近日帝都中让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那个谣言,如今看来,陛下并未相信,反而因为这个荒谬的谣言而加快了脚步。 至于这个谣言是怎么传出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如今每个人的心中皆是有了猜测。 雅王并非陛下骨血。 这个传闻如果被证实,那雅王乃至后宫之中的即将临盆的贤贵君皆是死罪一条。 而最大、唯一的得益者便是谨王! 不得不说,这散播流言的人的确是下了一步险棋。 一旦被查出,那就是污蔑皇室之罪,即便逃过了死罪,恐怕凤后与谨王也再无翻身之余地了,毕竟谁又能确定,雅王并非陛下之女呢?但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如果传闻中的事情是真的,那这将会是谨王一派决定性的一战! 恐怕不久之后朝堂之上,乃至整个天凤皇朝,必定会有一场雷滚九天的大动乱! “谢母皇!” 风轻涯双膝跪地,接过了圣旨。 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今日站在女皇身边的宫侍不再是那位跟随着女皇二十多年的总管连衣,而是换了一位年轻的宫侍。 小是?! 风轻涯眸底掠过一抹惊讶。 为何他今日会站在朝堂之上,母皇身边? 她不是让他在宣竹宫照顾爹爹吗?! 楚是一身淡绿色宫装,似乎未看见风轻涯疑惑的目光,恭敬而肃穆地站回了女皇身边,就像名正言顺般。 “雅王年幼,户部的各级官员要好好地辅助雅王。”女皇威严地开口。 大臣列队中,站出了好几个官员,拱手道:“遵命!” 风轻涯收敛了惊讶,随意扫了一下那些人。 年轻、稳重和忠心。 年轻和稳重是可以从外形和言语中看的出来。 至于忠心…… 风轻涯想起了今早上朝之前,母皇派人给她送的一封信。 信中言,之前她已清洗过户部,如今户部官员可以信任、重用。 不得不说,虽然这次处理谣言一事,母皇过于的绝情,但是自己亦不能抹杀她的好,她的用心良苦。 “本王初涉朝政,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她拱手,微笑中带着一丝尊敬。 那些人似乎受宠若惊般,纷纷道不敢。 女皇端坐在皇位上,很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意。 涯儿的确是一块璞玉,很好! “皇妹,恭喜。”这时,不远处的风慕谨拱手,道了一句恭喜。 风轻涯将视线移过去,随即沉了沉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风慕谨在朝堂上的样子,一身绣凤淡黄皇女朝服,神情严肃,举止庄重,威严与贵气浑然天成,和平日里,雅王暖阁中那平易近人的皇姐截然不同。 很像一个人。 她看了一眼皇位上的女皇陛下,不禁在心中暗道,她很像母皇!真的很像! 只可惜,有了一个狠毒的父亲! “多谢皇姐!”她回道,嘴角泛起了一丝几乎看不清的冷笑。 风慕谨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女皇陛下唇边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很是欣慰地道:“谨王身为皇姐,日后定要好好扶助皇妹。” 风慕谨垂首恭敬地回:“儿臣遵命。”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点僵硬。 风轻涯微垂了一下眼帘,眼眸中闪过千思万绪。 “雅王殿下入朝参政,那是一大喜事。”忽然,一道带笑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风轻涯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乃站立于众大臣之上的云启云相大人。 只见她一身紫色官袍,面带微笑,看向谨王,恭敬地道:“谨王殿下身为皇姐自然要好好帮助雅王,而雅王殿下……”她的话明显地停了一下,“身为皇妹而臣子,自然也要好好匡扶谨王殿下。” 云启这一话说的高明。 所谓臣子,雅王的确是臣子,不过是云相大人话中的臣子却说的模糊不明,可以指是陛下的臣子,更可会作谨王的臣子。 女皇一个扶助,试图暗示自己的心意。 而云启的那个“匡扶”,则是直接表明了态度,嚣张的毫不忌讳。 顿时,众人表情不一。 风慕谨神情晃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女皇陛下的脸,不着痕迹地沉了下来。 风轻涯微微扬了一下眉梢。 一众大臣,除了几个云相铁杆盟友出言响应外,其余的大臣选择明哲保身,缄默不语。 “云相大人放心,本王定会好好地匡扶皇姐。”风轻涯微笑地道,在那个“匡扶”一次中加重了语气,同时带着几分讥诮。 云启当然不会听不出,不过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怎么会介意这一小小的,毫无作用的回击,“希望雅王殿下说得出做得到。” “理应如此。”风轻涯道,云淡风轻地自甘示弱。 她不介意让云启在口头之争上大获全胜。 她有自知之明,即便母皇再怎么帮着她,也无法为她全力护航,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只能忍着。 因为云启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么,便会后悔无穷!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要做的就是——稳住云启,皆由稳住后宫那位,免除爹爹的后顾之忧! 这才是她出现在这个朝堂上的目的! 女皇陛下微微眯着眼,威严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云相身为两朝云老,日后定会好好相助雅王,至于……”她的话尾托了一会儿,忽然话题一转,“对了云相,朕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云启垂着头,眸底中的阴鸷闪烁了一下,“启禀陛下,谣言波及范围太广,出自无从查起。” 她这话倒是没有说谎,她不得不承认,宇儿的心机的确很厉害,这件事安排的滴水不漏,就连她也查不到出处! 众大臣随即一惊。 谣言之事? 难道陛下居然让云相大人去查谣言之事? 那岂不是让她去揭发自己?! 太荒谬了吧? 风慕谨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目光不明地看向宝座上的母亲,谣言之事,虽然她并未询问过父后,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和父后脱不了关系! 而父后,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涯儿怎么会不是母皇骨血? 他为了得到权力,为了将她推上太女之位,居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吗?! 而她……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在心底涌起了一瞬间的幸灾乐祸。 在那一刻,她惊恐地发现,在内心深处,对于母皇给涯儿的偏爱,对于扬儿移情于涯儿,对于贤贵君无私的父爱,有着潜藏的愤懑,妒忌和恨意……甚至期待那谣言是真的! 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情绪!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足以让她羞愧万分。 这和父后,又有何不同?! 父女,终究是父女! 她的心底有着和母皇一般的狠毒,更有着和父后一样的无耻! 风慕谨垂着头,心底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得不到一丝的平静,只能盖住了满目的痛苦,不敢去看风轻涯的神情,那会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风轻涯自然不知风慕谨内心的挣扎,她如今心底担心的是为何凤后敢传入这样的谣言,难道只是为了污蔑她和爹爹的名声? 可是以云斯宇的心计,真的这么简单吗?! 她不会相信爹爹背叛母皇,那云斯宇究竟有什么办法去证实谣言。 “无法查起?”女皇陛下冷冷一哼,像是动了怒,“云相,你乃我朝之相,两朝元老,百官之上,统领朝政,如今在这皇朝之下居然传出这般污蔑我风氏皇族之言,云相大人居然跟朕说,无从查起?” “陛下恕罪!”云启连忙跪下,一脸的痛心,“是臣无用,陛下千万不要气坏了凤体!” “一直以来,朕都十分相信云相的能力,可是云相的所作所为却让朕十分的失望。”女皇阴沉着威严的脸,嘴角含着冷冰冰的讥笑。 云启抬眸看了一眼愤怒中的女皇,心底冷笑一声,面露惶恐地道:“请陛下降罪!”她不信,单凭这个就能治的了她的罪! 只是,这点风月潮也不会不明白,为何…… 忽然,脑海中似乎划过了一个念头! 随即恍然大悟! 风月潮是想拖延时间! 她明知让自己去查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这么做不过是想拖延时间! 恐怕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治自己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好达到削瘦自己实力的目的! 果然,她还是小看了风月潮! “哼!”女皇冷哼一声,威严的脸上看不清情绪,“朕再给云相三天时间,三天后如若朕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朕定会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云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垂头答道:“臣遵旨!” 女皇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亦不叫她起身,只留她一人在地上继续跪着,随即转移了视线,道:“谨王。” 风慕谨一愣,随即上前一步,躬身道:“儿臣在。” “你去协助云相查清楚这件事。”女皇陛下沉声道,“记住,这事关我风氏皇室的尊严,定要查的认认真仔仔细细!不能有任何差池!”末了,又补了一句狠绝的话:“朕定要将散步留言之人碎尸万段!” 风慕谨被母亲最后的那句话吓了一声冷汗,强做镇定道:“儿臣领命!” 母皇为何要她协助姑姑查这件事? 难道母皇不知道这件事和父后有关吗? 为什么要她去查? 女皇只需一眼便看清了女儿的心思,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 这个女儿,她毕竟亏欠了她,所以她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只要她大义灭亲,她便可以放她一条生路,让她一生荣华平安。 这样,她也算尽了母亲的责任了! 只希望,谨儿,不会让她失望。 风轻涯垂着眸,双手缩在了宽大的衣袖中,指尖轻轻地颤抖着。 她让皇姐去查这件事,不就是将她推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母皇真的够狠! 这就是帝皇之心吗?! 帝皇心,很大,装得下整个天下。 帝皇心,也极小,只能装得下天下。 “陛下!”跪在地上的云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脸色不怎么好看。 女皇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毫无温度地道:“云相还有何事?” 云启忍下了心底的愤怒,想她云启历经两朝,叱咤朝堂二十多年,如曾受过这般羞辱! 风月潮想借力打力,想息事宁人,想拖延时间,她云启偏不如她所愿! 她抬头,一脸的严肃,“臣虽然无法查到是何人在散布谣言,不过儿臣倒是找了谣言的根源!” “哦?”女皇轻轻呢了一声,“那云相倒说说,这根源究竟是什么?” 云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庄重地道:“臣认为,这次民间谣言乃有心人士故意为之,为的便是诋毁雅王殿下以及贤贵君的名声。” 女皇眯了眯眼,眸光如冰刃,“那云相所认为那些有心人又是些什么人?” 云启沉默了一下,眸底寒光一闪,“臣认为这乃冰炎国的所为!” 女皇闻言,眉头蹙地皱了一下,随即怒喝道:“云相有何根据?!” “臣几日前曾收到密保,冰炎国密使在我天凤内活动频繁。”云启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肯定,“臣本想立即禀报陛下,岂料又传出了污蔑雅王殿下的传闻,所以私自决定一并查清楚才禀报陛下!” 此话一落,朝上顿时众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冰炎国?风轻涯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虽然不太相信云启的话,但是这个冰炎国…… 这个名字,她一共只听到过三次,可是三次,总是让她有一种身在迷雾中感觉。 第一次,成年宴会上,冰炎国特使前来祝贺。 第二次,是在晟州,有冰炎国密探活动,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事情。 第三次,便是今日。 风轻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有着狭长眸子冰炎特使居然得知爹爹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更借此来羞辱爹爹。 那时,她总感觉她们的目的并不简单,只是她没有上心,后来,舒家出事,她就更是顾不上了。 冰炎,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启为何将她拉入这场纷争中,她与冰炎之间又有什么关联?还是已经达成了某种的协议? 冰炎国,还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轩辕勿离,那个风华绝代的骄傲男子。 昨夜,已回军中戍职的风瑜冰派人给她送了一份信。 信是秦老太君亲笔所写,只有一句话。 轩辕勿离失踪了。 她并不担心,毕竟以那个人的身手,真正能伤到他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她已经和秦老太君说好,许他自由。 如今想必他去继续他的赠医施药了。 不过,此刻她好奇的是,每一次,有冰炎人的地方,这个男子终会被提及。 第一次冰炎特使进宫,他以一个瞎子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二次晟州中,他亦在。 只是这次…… 他却失踪了! 应该只是巧合吧。 她想。 然后敛去了思绪。 而风慕谨听后,虽然极力地控制,但仍然掩不住脸上的震惊,姑姑居然和冰炎有来往? 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叛国吗? 是会祸及满门的! 更让她恐惧的是,父后,在这里面,又参与了多少?! 相对于其他人的反应,女皇陛下的反应平静了的多了,冰炎派密探到天凤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至于目的,不用猜也知道。 虽然冰炎是天凤的污点,总一天要将她抹去,不过现在内忧未解之下,并非良机!所以目前她还不想在这方面费心。 不过,云启居然将谣言一事推到冰炎身上,倒是让她意外。 既然云启这么说,她不妨利用利用! 也许将来可以一举两得! “既然云相已经有眉目了,那就好好查吧。”女皇颔首道,“不过云相可要记住了,不要坏了与冰炎的关系,毕竟,一切尚未的定论,起来吧。” “臣遵命!”云启道,只是却并未起身。 女皇眸光一闪,道:“怎么,云相还有什么要禀报吗?” “是的!”云启肃然道,“臣猜测事情与冰炎有关,不过却不是根源!” 女皇的神情一冷,“云相还有何高见?!” 云启挺直背脊,不亢不卑地道:“臣以为会发生这样事情,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女尊位未定!” 话一落,前一刻还嘈杂的朝堂顿时寂静一片。 压抑、紧张的气氛慢慢地蔓延开来。 “哦……” 大殿之内,只余女皇轻轻的应答声。 “臣请陛下早日确立太女之位!”云启俯身一拜,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如同暴风雨前的一击响雷。 几个胆大的大臣偷偷抬头,看向高位上的女皇陛下。 只见女皇垂着眼眸,手掌抚摸着皇倚的扶手,脸庞之上只剩往日中的威严。 “云相所言极是,请陛下早日册立太女!” “……请陛下早立太女!” 云启身后,两个大臣站出队列,俯身一跪,附和着。 风轻涯扫了一眼,发现两人之中,一个乃礼部众人,有个是刑部,如果意外,这两个人应该是云启的人! “那云相以为朕该立谁?”女皇终于开口,冷眸眯成了一条线。 云启抬头挺胸,道:“谨王殿下文武双全,堪当大任!” “大胆!”女皇忽然勃然大怒。 风慕谨背脊一寒,颤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母亲,只见她已经气青了脸,心底不禁泛起了酸涩之感。 母皇果然从未考虑过她! 云启丝毫没有退缩,“陛下登基二十余年,早该立下太女,而谨王殿下乃凤后嫡出长女,名正言顺!” “云启!”女皇倏然站起身来,威严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立太女乃事关国本之事,岂能你说立就立!” “陛下所言极是。”云启道,字字凌厉毫不退让,宇儿说的很对,这一次,如果她再退让,往后着朝堂之上就没有她云启的立足之地!“不过也正是因为立太女之事攸关国本,更改早日确立,稳定朝堂、安定民心、震慑外族!陛下如今只得两位皇女,谨王自然雀屏中选!”她微微一笑,随后转向风轻涯,投去了一记轻蔑的目光,“还是陛下想立雅王为太女?!” 女皇忽然大笑一声,方才的怒气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云启,冰冷的薄唇吐出了四个字:“有何不可!” 云启猛然一愣,她怎么也想不到风月潮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道出心思!她咬着牙,面上虽依然恭敬,心底早已愤怒不已,“陛下以为雅王殿下有何资格坐上太女之位?!” “就凭她是朕女儿,就凭她是我风氏皇族的血脉!”女皇道,威仪万千,高高在上,唯我独尊。 云启嗤笑,“陛下,先不论雅王是不是陛下的骨血,单凭雅王的能力就远远不及谨王殿下!臣请陛下不要因为私心而毁了天凤的百年基业!” “私心?!”女皇冷冷一哼,“说到这私心,恐怕满朝文武也及不上云相大人!” “陛下……”云启犹如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似乎,满脸惨白,“臣多年来,全心全意只为了天凤,为了天下百姓,如有一丝私心甘愿承受天打雷劈!”一连磕了好几个头,“虽说谣言不可信,但是有言道,无风不起浪,如今竟然出了这个事情,一日查不清楚,就不能确定雅王殿下乃陛下骨血,陛下勿忘,当年贤贵君乃是在宫外有孕而被接回宫中,册立为贵君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皇一拍皇倚扶手,砰的一声响彻大殿,“云启,你好大的胆子!” “忠言逆耳!”云启视死如归地道,“皇位传承,不能有一丝的差错!贤贵君德行有亏,雅王血统有疑,自然不能被册立为太女!”她说完,跪向风轻涯,哭诉地哀求,“请雅王殿下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天下苍生!” “云启!”女皇陛下大怒,森寒的眸光中有着明显的杀意,“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母皇……”风轻涯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水,面带微笑,“云相大人不过是为了我风氏的江山着想,字字有礼,母皇何必动怒呢。” 女皇微微诧异,凝视着女儿半晌,哼了一声坐回了皇倚中,怒意却是丝毫未消。 一直保持沉默的风慕谨此刻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而最为惊讶的当然要属云启,即便她再如何老谋深算,此刻也掩不住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这个雅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如此侮辱她与她的生父,她居然还能忍?! 风轻涯懒洋洋地拂了拂衣袖,抬眼望向风慕谨。 风慕谨迎上了她的视线,随即移开,退避。 风轻涯垂眸道,“皇姐以为如何?”终究,她们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而云启,今日的耻辱,她风轻涯有早一日必定讨回!她可以容忍她污蔑自己,但是绝对不容任何人伤害爹爹! 风慕谨一愣,不明白她的用意。 “皇姐也认为,皇妹我没资格登上太女之位吗?”风轻涯淡淡地道,云淡风轻的漫不经心。 风慕谨浑身紧绷,中规中矩地道:“此事该有母皇决断,身为儿臣,只能遵命!”她不明她为何要问自己,太女之位,皇位,不已经是她囊中之物吗?! “是吗?”风轻涯的话依然淡淡,望向云启,“可是云相大人认为不是。” 风慕谨双手一握,道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云相乃朝中重臣,有议政的责任。” 风轻涯弯嘴一笑,视线直视风慕谨,道:“皇妹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皇姐,不知皇姐可否一解皇妹之惑?” 风慕谨眼中的不解更深,“皇妹请讲。” “朝堂之上,云相大还是母皇尊。”风轻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风慕谨一惊,道:“自然以母皇为尊。” “好。”风轻涯继续下一个问题,言辞也开始犀利起来,“朝中之事,最终该有云相决断还是由母皇决断?!” “自然是母皇!”风慕谨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道。 风轻涯嘴角微笑更深,继续道:“如果云相与母皇的政见不合,那最终应该听谁的?” “自然应听从母皇!”风慕谨立即道,手心生出了冷汗。 “如果母皇执意要立本王为太女,那云相……”风轻涯将视线移到了地上的云启身上,“会怎么做呢?” “臣自然会誓死进谏!”云启拱手,决然地道,“拨乱反正!” 风轻涯眯了眯眼,声音很轻,但是足以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就是说,如果母皇执意要立本王为太女,云相大人就会忤逆犯上,谋朝篡位?!” “你!”云启脸色一僵,即便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朝承认,她气得一甩衣袖,转向女皇,痛诉道:“臣的忠心日月可鉴,雅王殿下如此污蔑臣,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 “母皇可否让儿臣把话问完在行处置?”风轻涯看向女皇,恭敬地请求道。 女皇怒颜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了一个字:“准。” 云启闻言,气白了脸。 这两母女分明是串通好的,目的是为让她丢尽脸面! 如今,她已经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双膝已经开始发麻了。 “谢母皇。”风轻涯谢恩道,随后看向云启,继续道:“如果本王承诺不会与皇姐争这个太女之位,云相又会如何做?” 女皇双眸一暗,但是没有插话。 云启先是一愣,随即怒目中露出了一丝喜气,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雅王此话当真?” 不会!她不会相信这个雅王会真的愿意放弃!毕竟,万人之上,无人之下的至尊之位,即使再愚蠢的人也不会愿意放弃! “云相还未回答本王呢。”风轻涯轻笑地道,不回答她的话,更不否定她的话。 云启老谋深算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算计,然后庄重严肃地道:“本相自然会尽全力辅助太女!” “是吗?”风轻涯玩味地笑笑,“那如果将来,皇姐继位为新帝,出现和云相政见不合的情况,云相大人又会如何处理?” 云启张开了嘴,却发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云相会不会如今日这般,以死来要挟新帝?”风轻涯凌厉地问道,不给她思考的机会,“还是云启大人认为您是皇姐的姑姑,是新帝的姑姑,所以本王所说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雅王!”云启提高了声音,叱喝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风轻涯一笑,没有动怒,声音依然淡淡,“本王只是好奇,云相大人是真的大公无私,还是私心甚重!” “你!”云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相忠心天地可鉴,雅王休要再绕着弯子污蔑本相!” “污蔑?”风轻涯云冷冷一笑,“要说这污蔑,本王还未问罪于云相为何污蔑本王并非母皇亲生!云相何必在这里恶人想告状!” “此事人人尽知,本想如何污蔑雅王殿下!”云启讥讽道。 风轻涯眼眸一沉,露出了一抹狠色,“谣言不可信,云大人身为当朝之相,不会没听过吧?母皇让云相前去调查,云相无能,无法查清,反倒受了谣言的影响,断定了本王有罪!更借此来污蔑本王的生父,意欲何为?!本王实在是不得不怀疑,云相并非无能查不出,而是故意而为之,好让本王一身肮脏失去承继皇位的资格!” 云启刚要开口,准备反驳,却没有得到机会。 风轻涯抢先继续道:“而云相指控本王污蔑于你,本王倒想知道本王哪句话污蔑您了?难道如今云相大人不是在以死要挟母皇改变心意?难道如今云相不是在忤逆圣上心意?云相所谓天地可鉴的忠心,就是这般的?!” “哦,对了,还差一点,那就是云相大人还未到谋朝篡位的地步!”风轻涯忽然想起了这点,拱手一脸歉然地道了一句得罪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本王很是好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6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6部分阅读 日母皇真的准了云相,立皇姐为太女,那将来皇姐即位后,云相再与皇姐发生争执,而皇姐又不愿想让,云相大人是不是就会把心一横,最终谋朝篡位?!毕竟,一人之下哪及的上至高无上?你说是不是云相大人……本王不信人有活着的机会不要,而选择去死!” “你!”云启气极,“风轻……” “云相!”风慕谨忽然开口道,截断了姑姑的犯上之话,“皇妹不过是做一些猜想而已,云相不必太过介意。” 女皇闻言,眸中快速掠过一丝失望。 “皇姐。”风轻涯将矛头转向风慕谨,“如果将来皇姐即位,是以君尊,还是以孝尊?” 风慕谨一窒,“皇妹这是什么意思?” “云相今日能以死进谏母皇,他日亦能如此对皇姐。”风轻涯,一字一句弥漫着森冷的气息,“那时,皇姐以天下为重,还是以孝道为先?毕竟,云相可是皇姐的亲姑姑,皇姐会看着血脉相连的长辈因自己而死吗?” 风慕谨默然,脑海中一阵混乱,不是如何作答。 是啊,将来如果姑姑以死相逼,她真的会狠下心来不顾她的死活吗? 不,姑姑不会这么做,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姑姑会选择涯儿所说的那样,谋朝篡位而绝对不会选择去死! 她看了一眼皇位上的母亲,无言地询问,这就是母皇不愿我继承皇位的原因吗? 不仅仅是偏爱涯儿,更是看透了儿臣的心吗? “皇姐还未回答皇妹呢?”风轻涯眯着眼,凉薄之气迸发而出,“是会大义灭亲,还是让亲姑姑挟天子以号令天下?!” 风慕谨合了合眼,语气中有着一种深切的凄凉,“皇姐何必多问,如今母皇属意的是皇妹。” “皇姐忘了,不是还有一个云相大人吗?”风轻涯讥诮地一笑,“她老人家可是护定了皇姐哩,更何况,皇妹可是面面不如皇姐哩。” “你到底想干什么!”风慕谨忽然大怒道,她的愤怒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悲戚,是一种因为不堪而衍生的愤怒! 第一次,一向冷静自持的谨王殿下在朝堂上失了态。 云启的脸色骤然黑的可怕。 风轻涯心底一揪,犀利之气似乎少儿了不少,然而下一刻,双唇一抿,吐出了一句雷霆万钧的话:“本王想问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风氏的江山,将来是姓风还是会改姓云!” 女皇霎时变了脸。 风慕谨所有的怒气凝结在了眉间。 所有大臣顿时白了脸,纷纷跪下,战战兢兢。 云启恨不得立即上前,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臭丫头! 沉默,沉默,依然是沉默。 大殿上,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风氏的江山自然只会是风氏的江山!” 忽然,一道清冷而又雍容华贵的声音传入了安静的大殿,渗入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风轻涯回头看向来人,顿时变了脸色。 大殿的门口,凤后云斯宇一身大红宫装,华丽高贵,雍容无比。 而他身旁,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有孕男子。 “爹爹?”风轻涯脱口而出,随即快步上前。 贤贵君身着一身月白色宫装,双手护着隆起的腹部,对着走过来的女儿,轻轻地一笑。 “爹爹,你怎么来了?”风轻涯神情担忧地扶着他,他的脸色似乎比起昨日,更加的不好。 “是本宫请贤贵君来的。”云斯宇端庄高贵的脸庞上挂着亲切无比的微笑,温柔地道。 风轻涯神情一寒,愤怒地视线看向了他!将爹爹带上朝堂,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凤后,你这是做什么?”皇位上的女皇陛下同样愤怒地开口,“你是后宫之主,出现在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云斯宇微微一笑,优雅而雍华,俯身一跪,行大礼,道:“本宫自知犯了宫规,然而如今此事攸关皇室血脉,本宫自然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 他轻轻地一扫众人,锋利如刀的视线逼得一众惊讶的大臣纷纷低头。 “你说对不对,贤贵君?” 他不问皇位上的女皇,而是选择询问一同前来的柔弱男子。 贤贵君松开了女儿的搀扶,对着云斯宇微微一拂,轻笑道:“凤后所言极是。” 女皇沉默,不语。 风轻涯见状,眉头紧蹙,心底倏然升起了一抹不安的预感。 爹爹为何…… 请假三日 这两日家里都忙着过节和准备明日爷爷八十大寿之事,心情高兴的静不下来 再由于接下来的一章情节属虐,今日下了好几次笔都发觉实在是找不到感觉 衡量再三,所以决定先请假三日 后日15号恢复更新 寻思着看看能不能将这卷最后的几个情节一次性写完…… 第三十二章 验亲 “赐座!” 沉默片刻,女皇扬声下令,威严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宫侍领命,在玉阶之下设了两张椅子。 “贤贵君,请吧。”凤后伸手,微笑地恭请贤贵君首先入座。 贤贵君垂首,“君上先请。” 云斯宇轻笑了一声,端坐了下来。 风轻涯蹙着眉头,扶着父亲坐下,立于他身边。 “云相怎么还跪着?”云斯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启,端庄高贵的脸上多了一丝疑惑,“云相乃我天凤重臣,怎么这般的轻贱自己?” 云启垂头,模样恭敬而敬畏,“陛下未曾下令,臣不敢起身。” “是吗?”云斯宇低声溢出了一声,随后将视线转向皇位上的女皇身上,随即发觉了那双冷眸中有着一丝担忧,而这丝担忧源自于坐在他对面的柔弱男子。 凤后君上的手倏然紧握了一下,随即优雅端庄地微笑问道,“不知云相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震怒?” 女皇收回了视线,冷漠地哼了一声,余怒未消的样子,“凤后该问问云相!” 云斯宇垂了垂眸子,随后起身,行了一个礼,请求道:“虽然云相惹怒了陛下,但云相毕竟是两朝云老,当朝重臣,请陛下饶了她这么一次吧。” “凤后!”女皇的声音重了几分,带着警告的味道,“朕虽然不追究你擅闯朝堂之罪,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妄议朝政!” “臣侍惶恐。”云斯宇一脸恭顺地道,“臣侍只是觉得,云相纵使忤逆陛下,但是出发点却是为了我风氏的江山,其情可悯,其罪也可恕。” “好一句其情可悯,其罪也可恕。”女皇陛下忽然笑道,却意味不明,“朕与你二十多年夫妻,还不知道朕的凤后有此才华!” “陛下过誉。”云斯宇垂头道,“臣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朝堂的安稳,后宫的安宁,不过是尽了凤后的本分而已!” “本分?”女皇翘着嘴角重复了这个词,“希望凤后真的明白自己的本分!”说罢,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扬手一挥,对着地上的云启道:“云相大人,既然凤后为你求情,你就起来吧。” “谢陛下!”云启高声谢道,这一次,没有犹豫立即站起。 云斯宇见状,对着女皇行了一个礼,随后回到座位上坐好。 “如果众卿没有没有其余的事情,那就退朝吧。”女皇道。 站立在女皇身旁的楚是闻言,上前一步,这个要开口宣布退朝,却被云斯宇的话打断了。 “慢着。”云斯宇轻声道,“陛下,事情还未解决,怎么说没事了?” “凤后!”女皇厉声喝道,冷眸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云斯宇故作未看见,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洋溢着深深的严肃,“方才云相大人所说的话,本宫在殿外也听到了几分。” 他故意断了一下话,视线在扫视了面前的一干大臣,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最后,他将视线定在了贤贵君苍白的脸庞上,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意:“本宫倒是认同云相的建议!若要朝堂稳定,民心安定,太女之位必须早日确立!” “父后也赞同云相的看法,立皇姐为太女?”风轻涯赶在女皇开口之前,轻声问道,漫不经心的态度仿若这事与她没有关系。 “涯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凤后板起了脸不赞同地道,“你这孩子这么说岂不是污蔑本宫?” “父后乃皇姐生父,支持皇姐乃人之常情。”风轻涯微笑道,“父后又怎么能够说涯儿是在污蔑您呢?” “涯儿。”云斯宇叹了一口气,端庄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轻愁,“虽然你并非本宫亲生,但是本宫身为嫡父,这么多年亦将你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般疼爱有加,丝毫不少于你皇姐!” “那父后的意思是?”风轻涯一挑眉梢问道,如果不是因为看清了这男人的真面目,或许真的会被他高超的演技给骗了。 云斯宇不着痕迹眯了眯眼,转过视线仰头看向皇位上的女皇陛下,端庄地一笑,道:“我风氏皇家历来立储皆以贤德为先,嫡庶为后,涯儿身为陛下的女儿,自然也有资格登上太女之位。” 女皇闻言,神情随即震了一下。 “陛下,您说对吗?”云斯宇见她不说话,温柔地问道。 女皇陛下凝视了他片刻,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松了一口气,或者是露出一丝一毫的愉悦神情,只是平静地道:“凤后所言极是。” 她很了解云斯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二十多年来,虽然她身为女皇,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将这个男人除去,怎么可能小觑他?! 如果他全力一争,她倒是放心,不过如今他这般的谦让温和,倒是让她心生不安。 这个男人,一向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云斯宇起身,微微一拂,道:“既然陛下赞同,臣侍想陛下亦会赞同臣侍接下来的提议。” 女皇心底冷笑,面上依然威严,“凤后有话不妨说。” 云斯宇微微一笑,面向一干大臣,一身凤后风范,“雅王身为陛下皇女,自然有资格登上太女之位,至于将来陛下让谁登上太女之位,这乃陛下和众大臣之事,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不该过问此事,但是如今……” 他看了一眼贤贵君,继续道:“虽然谣言不可信,但是毕竟出了这样的谣言,本宫虽然愚钝,但也不能不仔细查明,毕竟,这件事不仅关系到皇家血脉的纯正,更关系到我风氏江山的传承!” “朕以为凤后有何高见。”女皇陛下冷冷一笑,语露讥讽,“原来还是云相谬论!”朝堂之上,百官面前,盛德女皇丝毫不顾及云斯宇凤后身份,公然讽刺他的话,丝毫不给面子。 这让众人心底惊恐万分。 陛下与凤后不和,这将会将已经诡谲不明的朝堂推向了更无法预料的境地。 云斯宇并未动怒,亦未有一丝的难堪,依旧那样雍容华贵,“臣侍方才已说了,本宫赞同云相的看法!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风轻涯心底一寒,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不知凤后有何办法?”贤贵君低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柔柔一问。 女皇当即蹙了眉头,昨夜那种不安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随即道:“沅儿,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吧。”她不愿他插手此事,无论沅儿如何聪慧,都斗不过云斯宇的心机深沉! 云斯宇半垂眼帘,眸底如流星般掠过一记冰冷刺骨的寒光,“贤贵君身为雅王的生父,自然不该置身事外。” 女皇闻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一字一字地警告道:“凤后,沅儿如今身怀皇嗣,需要好好歇息,你将他扯进来,究竟安了什么心!” “自然是好心!”云斯宇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即美丽又让人心底生寒,“雅王出了这事,身为生父的贤贵君当然不能好好安胎,这会影响未出世的皇女,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该为贤贵君解除担忧,以安其心,好让他安然诞下皇女!陛下不知吗?今早御医请脉,言贤贵君脉相不稳,乃心绪焦虑所致,如果不能缓解,恐会影响腹中胎儿!” 风轻涯听了他的话,浓浓的担忧浮上眼底,“爹爹……” “爹爹没事,涯儿不用担心。”贤贵君轻声安慰着担忧的女儿,随后又对云斯宇恭敬有礼地道:“谢凤后关心。” 女皇深深地看了一眼贤贵君,“那凤后心中究竟有何办法?” “只要能确定雅王乃陛下亲女,那一切不就解决了?”云斯宇微笑道,眸光中藏着瘆人的冰寒,和他轻松的语气完全不同,“所谓的谣言自然能够解除。” 停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只要确认了雅王的身份,陛下要立其为太女,自然也是名正言顺。” 女皇眯着眼,若有所思,“凤后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办法?” 云斯宇沉吟一下,缓缓吐出了四个字:“滴血验亲!” 话一落,风轻涯当即反对道:“不行!” 语气强硬、态度明确、神情冰冷。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到了她身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众人狐疑的目光置若罔闻,抬头看向皇位上威严的女皇,敏锐的眸光表明了她的态度。 女皇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思,不过她没想到,不仅她想利用这个,连云斯宇也想?! 只是云斯宇如何能确定,滴血验亲这场戏,他能够获胜?! 难道—— 不!不可能! 她一咬牙,将心底即将浮现的念头死死地压了下去,看向云斯宇的目光更是森寒,这个男人果然狠毒! 不过能不能成功,只要她同意了,那怀疑的种子从此就会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云斯宇,这个贱人果然毒辣! 不,她不能让他得逞! 女皇微微沉默了片刻后,对云斯宇嗤笑道:“凤后,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 “臣认为凤后此法甚好。”云启忽然插话道,“请陛下恩准!” “凤后!”风轻涯厉声一喝,“君上方才说担忧本王父君,如今却又用如此方法羞辱本王父君,这就是君上所谓的关怀方式?!” 云斯宇抿唇一笑,“雅王何必动怒,本宫不过是提出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而已。” “滴血验亲不过是民间的一个小把戏,如今君上却要用它来断定本王是否母皇血脉!”风轻涯冷笑道,“本王看君上并非想一劳永逸,而是想本王从此身份不明!” “雅王殿下!”云启恼怒地开口,义正言辞地叱喝道:“君上一心一意为你和贤贵君着想,不料雅王不但不领情,还以下犯上,出言侮辱身为父后的君上?!依臣看来,就算殿下确实是陛下血脉,如此不仁不孝之人,也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更何况,雅王殿下诸多借口,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 “云相大人不是一开始便认为本王没资格和皇姐一争高下么?”风轻涯反唇相讥,“即便本王光明正大,大人一样认为本王早已污秽不堪!” “好了。”云斯宇摇摇手,相比于云启的愤怒,他倒是一派包容的态度,“涯儿不过是一时激动而已,云相也不必过于责难了。” 他说罢,目光落到了面如表情的女皇身上,“陛下,本宫自知这个方法会有损陛下的英明,更是伤害了贤贵君的名节,但是陛下,本宫这般做全都是为了尹弟弟和涯儿着想!没错,陛下是可以不赞同臣侍的建议,甚至可以不理会外界的荒谬谣言,但是陛下,如若这样,即使将来您将皇位传给了涯儿,恐怕后世……恐怕会留下难以磨灭的污点!” “贤贵君殿下。”云启的目光落到了一直沉默的贤贵君身上,接着云斯宇的话继续道:“您能确定雅王殿下是陛下血脉吗?” 风轻涯闻言,随即大怒,“云启你……” 女皇陛下同时也阴鸷了脸。 “涯儿。”贤贵君抬头,柔声打断了女儿的话,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慈爱之色,“涯儿自然是陛下血脉,毋庸置疑。” “既然如此。”云启颔首道,将矛头转向风轻涯,“为何雅王殿下反对滴血验亲?” “涯儿不过是担心本宫这个父君而已。”贤贵君温柔地替女儿回答,“更何况,滴血验亲,本就荒唐,堂堂皇室怎能用这个方法?” “荒唐?”云启神情冷了下来,“此法虽然并未在皇家用过,但是毕竟在民间广为流传,如何能称为荒唐?” 贤贵君垂首,沉吟了片刻,目光转向对面的云斯宇,微笑道:“为何君上一定要验呢?” 云斯宇并未回答,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脸露为难,“尹弟弟,此事毕竟关系到皇家的血统,虽然这么做有损皇家声誉,但是与江山传承来说,这些牺牲还是可以的。” 贤贵君点了点头,低头望着隆起的腹部,“那如果本宫在这里立誓,我尹沅的女儿风轻涯,天凤的雅王殿下,绝对不会和谨王殿下争夺太女之位,那凤后可否就放弃逼迫本宫去验?!” 此话一落,满殿惊愕不已。 “沅儿!”女皇惊叫出声,“你——” “君上,如何?”贤贵君不顾女皇的反对,神情坚定地看向云斯宇。 “尹弟弟,你这话说的有些伤本宫的心了,怎么说的好像本宫为了争夺太女之位而不择手段似的。”云斯宇却是轻轻一笑,不是因为不惊讶,而是因为不相信,“更何况,本宫之前说了,陛下要立谁为太女是陛下和朝臣之事,即使本宫贵为后宫之主也没资格干预!” 他与尹沅抖了十多年,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原本属于他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一个一个地夺走!他竭尽心力,才保住了自己凤后的宝座,费尽心机才保住了谨儿的一切,他不想相信,尹沅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他云斯宇不是傻瓜! 这一次,如果不能扳倒这个贱人,以后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 所以,这滴血验亲,他是验定了! 贤贵君苍白的脸一阵黯然,目光移向了皇位之上,却见那人匆忙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威严的面容之上带着几许责备,心底苍凉一笑,随后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儿,无声地道歉着。 涯儿,对不起。 是爹爹没用…… 风轻涯微微摇头,她读懂了父亲眼中的歉意,“爹爹,涯儿明白,放心,涯儿知道怎么做的。” “涯儿……”贤贵君如鲠在喉,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的苍白。 女皇把一切都看在眼底,除了心疼之外,还有浓浓的内疚,沅儿,朕不知,你对朕的怨竟然已经这般的深…… 只是—— 朕已经没得选择了! 我风氏的江山,绝对不能落到云家人的手里! 她微敛心神,庄重而威严,“既然凤后一定要如此,那朕……” “母皇!”风轻涯打断了她的话,心底一震,上前一步,双膝跪地,“母皇,父君的身子不适,请母皇怜惜父君!” 母皇居然动心了,她为了除掉云家的人,居然完全不顾自己之前的承诺,完全不顾父君的安危吗?! 女皇避开了女儿谴责的目光,沉默了一下,看向云斯宇,道:“凤后的建议,朕同意了,不过……”她飞快地看了一眼贤贵君,“贤贵君生产在即,为了皇嗣的安危,朕决定等皇儿出生后,再行验证,众大臣有何意见?” 殿下一众大臣,包括云启在内,皆没有表示反对。 然而—— “臣侍不同意。”云斯宇忽然冷下了脸,坚定地反对道。 “父后!”一直保持沉默的风慕谨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母皇说的极是,父后还是听母皇的吧!”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她已经没有能力阻止或收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插手,毕竟一方是她的亲生父亲,另一边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能如何?! 可是父后,为何还要如此的咄咄逼人?! “尹父君如今的状况,的确不该再受刺激!” 风轻涯因为她的善意一言,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目光。 风慕谨会意地一笑。 而云斯宇却怒火中烧,他心爱的女儿,这一生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生存洗完我个,如今却为尹沅这个贱人说话! 心底的恨,更深了! 忽然,他想起了今早御花园中,那个贱人跟他说的话。 “本宫为何要信你?” “君上不需要信我。” “既然本宫不信你,为何要给你机会?” “君上给我机会同时,不也得了一个机会?” “本宫不是没有机会给你,只是本宫更担心被一条疯狗咬上。” “即使我出卖君上,君上亦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他亦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那个贱人的确说对了! 虽然如今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个贱人为何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不过…… 看如今的情况,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即使等一下那个贱人反口,凭他和风轻涯的关系,他所言的话也不会被采信! 反而,如果他照实说出,定会得到理想的效果! 这比起自己在这里空口说来的真实! 至于那个贱人所说的条件—— 他能答应就能反口! 他能毁他一次,亦能毁第二次! 况且这一次是他自己找上门,他自然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待事成之日,那个贱人再无利用价值,就是他命丧之时! 决定已下,于是—— 他玩着嘴角,露出来了一抹诡异的笑意,“谨儿,本宫可是为了你尹父君着想才反对的。” 风慕谨不明。 “谨儿,你可知,父后为何如此坚决要滴血验亲?”云斯宇语重心长地道。 “父后?”风慕谨忽然一阵阴风袭来,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本宫真的不知道这会伤害皇家的声誉?难道是本宫的私心?难道只是本宫心肠恶毒誓要至贤贵君与雅王于死地吗?”云斯宇越说越激动,泫然欲泣。 “父后——”风慕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儿臣并非……” “陛下!”云斯宇打断了女儿的话,起身上前,和风轻涯一样,双膝跪在了地上,“贤贵君可以立誓不争夺太女之位,臣侍一样可以!” 他这话,再次在大殿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风轻涯双眸倏然眯起,狐疑的视线射向他。 就连贤贵君和风慕谨都被吓了一跳。 更不用说女皇和云启。 “凤后,你要胡言。”云启急忙开口,阻止他胡作非为。 女皇变了脸色,“凤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侍可以当着百官之面立誓,如果滴血验亲结果证实雅王乃陛下血亲,那臣侍定然全力支持陛下立其为太女!”云斯宇仰头,雍容端庄的脸庞之上满是坚定。 “凤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女皇沉着脸,轻斥道。她不会傻到相信他的话,只是他又在筹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陛下!”云斯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侍并非开玩笑,臣侍可以立誓,如果结果证实是臣侍多心,臣侍必定规劝谨儿,放弃太女之位!” “凤后!”云启急红了一张老脸。 “云大人,这是本宫的决定,请云大人不要在多言!”云斯宇给了她一道凌厉的目光,坚定地道。 云启一愣,既是着急,却还是忍了下来。 女皇凝视着他,似乎有所动心,不管他有何阴谋,话当众说了,就容不得他反悔,唇角微微弯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既然凤后如此诚心,朕就答应了!” 她笑了笑,加了一句,“不过,如果凤后反悔,那便是欺君大罪!” “臣侍明白!”云斯宇垂首答道,唇边诡异的笑纹添了几许冰冷。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女皇笑了几声,心情极度的愉悦,“等贤贵君生产后,朕就安排滴血验亲!” 风轻涯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地上的冰冷从膝上缓缓地传入了身体,她没有母亲的乐观,云斯宇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不利于己的事?除非,他另有诡计…… 虽然她相信爹爹不会做出苟且之事,但是—— 她很清楚,滴血验亲,先不管会不会有人暗中下手,就算是光明正大,也未必有十成的准确! 这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眉头一皱,随即抬头,道:“既然要验,那皇姐是不是也该一起验?!” 人为的可以尽力避免,如果是天意,那她也不能让云斯宇好过! 所以,皇姐,这一次,她只能对不起她了! 云斯宇刚刚站起身来,听了她的话,差一点脚步不稳地跪回原地,心中的怒火如燎原的星火,越烧越烈,但是面容却保持着平静,“雅王殿下这是何意?” “公平!”风轻涯起身,与他直视而道:“本王要公平!虽然谣言之事还未查出个所以然,但是恐怕臣民们早就心中有数,如果本王出事,那得益的可就只有皇姐一人,父后不要生气,雅王这么做不仅可以告诉世人这场滴血验亲公平的很,还能摆脱皇姐故意陷害的嫌疑,父后,儿臣这可是一心一意地为了父后和皇姐好!” “噗嗤” 一道轻微的笑声传来,风轻涯将视线移到了女皇身边,楚是的脸上,虽然他依然端着一张脸,但是那双眸子中尽是笑意。 “涯儿说的很对。”女皇开口道,不顾凤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目标转向风慕谨,道:“谨儿,你认为呢?” “儿臣遵旨。”风慕谨倒是没有多大的抗拒,毕竟,这件事是父后闹出来的,如果这样可以让涯儿的心安一些,她有何不可。 云斯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风轻涯的羞辱,女儿的不争气,让她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一拂衣袖,掩去了失态,恢复了惯有的雍容华贵,高高在上,“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立即让人准备,当堂滴血验亲!” “凤后!”女皇皱起了眉头,“朕说了,一切都等沅儿平安生产之后才进行。” “如果陛下真的关心贤贵君,还是现在进行的好。”云斯宇微微一笑,冰寒无比。 女皇一眯眼,不满的神情浮上眼底,“凤后,你今日也闹够……” “陛下想知道本宫今日为何出现在朝堂之上吗?”云斯宇岔开了话题,又开始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本来本宫来这里并非为了雅王殿下之事,不过恰好听到了这事,所以才插手,这一插手倒是忘了本来的目的!” 贤贵君猛然抬头,神色惊讶地望着他。 今早,这个男人不顾他的反对,下令要他一同前来这里。 他一直以为是为了涯儿之事。 因为今日是涯儿第一日上朝。 可是为何如今他却说另有目的?! 他迎上了云斯宇冰冷的目光,一瞬间恐惧的感觉弥漫着全身。 如同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雍容华贵的男人,禁不住想逃! “朕没空在这里听废话!”女皇冷声道,“凤后还是——” “今早,本宫找到了一个证人——”凤后打断了她的话,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了尹沅身上,话尾托的长长的,“那人告诉本宫说,贤贵君腹中孩子并非陛下血脉!” 他这话说完,大殿顷刻间静的落针可闻。 女皇勃然大怒。 风轻涯满脸愤恨。 贤贵君面如血色。 风慕谨震惊无比。 云启惊愕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云斯宇!”女皇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极怒极恨。 “陛下息怒!” 一众大臣慌忙跪下。 “父后,不要胡言!”风慕谨焦急地拉着父亲道。 风轻涯眼角抽搐着,几乎用尽了两辈子的自制力才压下了心底的愤怒,握着父亲毫无温度的手,声音冷如殿外肆虐的风雪,一字一字,说的极为艰难,“凤后君上,有何证据!?” “本宫一直都是在为贤贵君着想,所以想在弄清楚雅王殿下身份后才处理此事,那样,即便真如证人所言,如今这孩子并非皇室血脉,贤贵君毕竟生了雅王殿下,还是可以保住性命的,只可惜……本宫的一番心意却屡屡遭到误会和扭曲。既然如此——”云斯宇垂眸一哂,一敛哀伤的神色,仰手凌厉喝道,“来人,将人带进来!” 半晌后,大殿的右侧上,一个一身雪白的男子在两名宫侍的带领下缓缓地走上殿前。 风轻涯看清了那人的脸,随即霍然色变…… ------题外话------ 宿醉未醒,头痛啊,~(gt;_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7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7部分阅读 时,大殿内早已静的可怕。 谨王殿下对雅王正君出乎寻常的维护,早已让在场的所有人胆战心惊。 女皇的脸,此刻也难看至极。 云斯宇艰难地维持地端庄地笑容,眼底的杀气更浓。 而贤贵君,此刻除了担忧之外,还有多了一种恐惧,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中,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漩涡的地步,是比地狱更可怕的东西。 “雅王正君!”女皇陛下怒道,森寒的眸子中同样浮现了一抹杀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舒清一生忠贞,为何生出了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儿子?! 难得涯儿不顾名声,迎娶他为正君,并真心以待,可是如今,这个贱人居然不知恩图报,反而和云斯宇这个贱人狼狈为j? 更可恨的是,这个贱人居然将她的两个女儿玩弄于鼓掌之间! 当初,她就应该斩草除根! 半晌后,舒辰扬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的如同死水,“谨王殿下,请放开本君。” 风慕谨先是一愣,随即惊觉了自己行为的失当,极度愧疚的目光落在了风轻涯身上,她想道歉,只是却不知何如说出口! 她松开了护着舒辰扬的手,眼里的愧疚中多了一丝恐惧,她如此放浪的行为,不仅伤害了涯儿,更是——害了扬儿! “扬儿乃本王妹夫,本王相互也是应该的。” 她匆忙地解释了一句,神情狼狈,只是她的话并未起到想要的作用,反而让事情更加的说不清。 舒辰扬的眼底如流星坠落般划过了一记恨意,随即淹没在一片冰冷之中,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再度跪了下来,无视面前依然跌坐在地的妻主,重重一磕头,然后平静地道:“启禀陛下,儿臣在宣竹宫中暂住的日子里,曾发现了有一女子深夜出入宣竹宫——” “闭嘴!”女皇大喝一声,身体如同遭雷劈似的,猛然颤抖了一下,神情阴鸷无比,字字皆含杀意,“雅王正君,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儿臣知道。”舒辰扬抬头,如玉的脸庞如碧湖般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一点说谎的慌乱痕迹。 女皇的双手倏然紧握,宽阔的手背上几乎可以看见青筋。 “扬儿……”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贤贵君艰难地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神情慈爱而哀伤,“扬儿,为何要这么做?” 涯儿对他不好吗?为何要如此害他?! 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会是涯儿的归属,他以为这个孩子能给他的涯儿带来幸福,只是为何,他会如此选择? “你告诉父君,是不是有人……” “贤贵君!”凤后忽然开口打断道,“本宫可没有逼迫威胁他,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贤贵君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地上的男子,“扬儿,父君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但是父君可以告诉你,你错了。”他看向依然跌坐在地上的女儿,心疼于她越来越冰冷的神情。 这神情他曾经见过,在十年前,涯儿死里逃生后。 如今,她又露出了这样的神情,他明白,女儿是真的对舒辰扬动了心,只是为何这个男子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是因为谨儿?是因为他和谨儿多年的感情终究胜过了和女儿短暂恩爱? 他忽然敛去了悲伤,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上前对着女儿道:“涯儿,起来。”他的涯儿,从来都不是软弱之人。 如今,更是不能! 风轻涯合了一下眼,应着他的话站了起来,只是,心底如今已是一片冰凉,舒辰扬,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终究选择皇姐吗? 那这几日的恩爱,又算什么? “涯儿,爹爹在!”贤贵君握着女儿冰冷的手,慈爱地微笑道。 风轻涯挤出了一丝笑意,眼中却是更加的冰寒。 “深夜女子出入深宫,贤贵君,你该作何解释?”云斯宇厌恶眼前这一父慈女孝的场面,他们仿佛是在讥讽他,嘲笑他!他云斯宇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人得到!他过的不好,其他人就别想再过日子! 风轻涯一沉眼,嗤嗤一笑道:“凤后这话问错了。”目光一转,落到了地上的舒辰扬身上,阴狠地嘲讽道:“凤后该问,舒公子为何污蔑本王父君!” 她的话中,舒公子三个字语气如千斤般重。 舒辰扬的背部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风慕谨的脸色同样大变。 “哦。”云斯宇笑了一下,心底的怒意仿佛在听到舒公子三个字后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玩味地笑着,“雅王正君之事,该由雅王自个儿去问。” “凤后身为后宫之主,如今有人污蔑后宫贵君,难道凤后不该管一管?”风轻涯冷笑道,似乎不给面子,“还是凤后急于除去本王这个眼中钉,宁愿去相信他人污蔑之词,而不愿彻查究竟?” “本宫正如本着一查究竟,才将证人带上殿。”云斯宇面上带笑,却从未达到眼底,“毕竟,举报之人可是雅王的正君!虽然只是雅王正君一人之言,但是本宫的确是相信他的话,毕竟,这世上又怎么会有正君去举报妻主?难不成他疯了?或者是活腻了——” 他最后的话拖得很长很长,给人一种杀机四射的感觉。 风慕谨随即浑身一颤。 心底的思绪更重。 她从来也不信这一切都是扬儿自愿的。 然而父后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扬儿出现在这里指证贤贵君?! 而扬儿,为何又愿意?! “或许,他真的是活腻了。”风轻涯轻轻地道,冰冷的面容之上,弥漫着一股无情的气息。 贤贵君双手一颤,他不想看见女儿变成这个模样,不管如何,他始终不想女儿的心中蒙上了恨。 他急促了吸了几口气,神情有些疯狂,大喝道:“够了!” 下一刻,众人的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爹爹!”风轻涯冷颜上浮现了一股担忧,双手赶紧搀扶着他,“爹爹,你怎么了?”她看着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道:“我去找御——” “涯儿!”贤贵君厉声一喝,苍白的脸上多了几许强硬和坚持,“听爹爹的!”既然事情由他而起,那就由他结束! 他不能看着女儿再在这皇权争斗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风轻涯神情一僵,不明地看着他。 贤贵君抬头,看向皇位上,脸色变幻莫测的女皇,“陛下,既然凤后执意要当堂滴血验亲,那就验吧!”他又猛然吸了几口气,目光没有在女皇身上停留,随即转到了云斯宇身上,“凤后想验,那便验吧!至于本宫腹中的这个孩儿,如果陛下和凤后依然怀疑,那等孩子诞下了,也可以验一验!” “贤贵君——”女皇忽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但是单单听了她的称呼,便可以觉察一二,“朕说过待你生产后再验,君无戏言!” “陛下!”贤贵君低声头,不愿再看那人一眼,“反正都得验,早和晚有何区别?” “爹爹!”风轻涯不赞同地开口,“你——” “涯儿!”贤贵君打断了女儿的劝告,神情苍白无力,却又坚定决然,“算了。” 涯儿,孩子,你还看不明白吗?今日,如果不验,恐怕我们父女就走不出这个大殿了! 从一开始,云斯宇早就设好了局,一切一切可谓天衣无缝,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在皇位上的那个女人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一旦有了怀疑,一切的情分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更何况,女皇的爱,从来都是凉薄的! 如今,她放任他们父女在这里被众人围攻…… 她身为当朝女皇,岂会没有能力保护,只不过是不愿而已。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执意要跟着这个女人时,师父那即不满又悲伤和怜悯的神情,他说,终有一日,自己会后悔。 那时,他并不明白,之后,十多年的后宫生涯,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之前,他依然心存希望,还不肯死心! 罢了罢了!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他便是输家。 如今,竟然她不愿相信他,既然她选择了她的皇权,那他就成全她! 成全她! 云斯宇看了女皇一眼,她眼中的不舍和挣扎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他不能给她考虑的机会,不能在给尹沅这个贱人机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愤怒和痛心,端着高雅的淡笑,道:“贤贵君如此懂事,不愧为后宫典范,来人,宣御医!” 风轻涯猛然看向母亲,目光中带着恳求。 女皇合了合眼,垂下了视线,她的话似乎说的很艰难,短短的一句话老半天才说完,“涯……涯儿,事后……朕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事后? 清白? 风轻涯感觉身体仅余的温度在渐渐地失去,双唇冰冷至麻木,无意识地颤抖着,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母皇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怀疑。 因为这个怀疑,她定了他们的死罪! 这一瞬间,风轻涯忽然发现,她和爹爹的一切都是这个至高无上的女人给的,所以今日,她怀疑,不愿在给与,所以,他们即将会失去所有。 包括尊严! 风轻涯,原来,你竟是是这般的无用! “好!既然母皇要验,那儿臣身为臣子只好听命而行!” 她的话中,有着浓浓的自嘲和破瓶子破摔的狠劲! 贤贵君想开口,宽慰女儿,只是长了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剧烈的疼痛由腹中缓缓传出,渐渐地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黑暗的网,铺头盖面地向他罩过来。 —— “还有这个孩儿……与其让他一出生便蒙上永远无法洗脱的污名,倒不如我这个当爹爹的将他一同带走!” “当年尹沅自私地将涯儿带到这个世上,让她半生便尝尽苦难,这一次,尹沅不会再自私!” 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了这些话。 这些原本只是斗气的话。 这些原本只是在伤心绝望之下脱口而出的话。 这些原本为了伤她,更伤害自己的话! 为什么会出现在脑海中?! …… 半晌后,御医和几个宫侍步入大殿。 速度之快,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风轻涯第一时间发现了站在御医身边的楚于,眉头一蹙。 云斯宇清楚地将她的反应收在眼底,脸上端庄的笑容多了一份真实,昂头挺胸,似乎已经胜算在握,“为了避免让他人误以为本宫别有用心,更为了公允起见,一切的步骤皆由雅王的贴身宫侍楚于操办,陛下,贤贵君,雅王以为如何?” 女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风轻涯看了楚于一眼,随即也点头同意,如果由小于亲自准备,那云斯宇下手的机会便少一些,只是—— 她狐疑地看向云斯宇,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好心。 贤贵君紧握双手,指甲刺痛着掌心,暂时清明一下神智,随后嘱咐地看了楚于一眼,随后点点头。 楚于接到贤贵君的目光,微微一拂,表示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云斯宇柔柔地道,眸中带着笑意。 所谓滴血验亲,并不复杂。 两碗清水、三根银针。 楚于有条不紊、仔仔细细地准备的器物。 大殿之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这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贤贵君忽然双腿一软,就要跌倒。 “贤贵君小心。”幸好,还是有人眼明手急地扶住了他。 贤贵君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小声地道:“是儿,扶我坐下。” 楚是神情浓重,“贵君殿下,你——” 贤贵君摇了摇头,“不要。” 楚是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眼露担忧,“贵君!” “我没事,涯儿最要紧!”贤贵君一咬下唇,吐出了一句话,“求你——” 楚是沉吟片刻,抬眼看了一眼风轻涯,最终点了点头。 贤贵君松了口气,目光落到了依然跪在地上的舒辰扬,低声道:“是儿,照顾他——” 楚是的眸底倏然掠过一丝厌恶,与他此刻的柔和气质完全不同,只是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贤贵君放心了,无力地靠在椅背,光洁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切准备完毕。 殿中摆着一张小桌。 女皇、谨王、雅王站在四周。 “先验我的吧。”风慕谨首先开口,仿若是为了赎罪,又像是担心父亲会反悔般,立即想要拿起银针。 “让奴侍来吧。”楚于先她一步,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风慕谨看了一眼风轻涯,心底忽然泛起一阵苦涩, 涯儿的贴身宫侍,果然细心。 只是今日之后,恐怕她与涯儿的姐妹情分,真的要断了。 她伸出手,银针在手指上刺了一下,血珠落入了水中。 楚于换了另一支银针,恭敬地对女皇道:“陛下请。” 女皇的脸闪过一抹复杂,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半晌后,同样一滴血滴入了同一碗中。 毫无意外,两颗血珠慢慢地融为一体。 “如此便可证明,滴血验亲的确可信。”云斯宇微微颔首,笑的雍容高雅,“继续吧。” 楚于点点头,再女皇的手指上再扎了一针,血珠落在另一碗水中,然后换了最后一根银针,肃然地对风轻涯道:“殿下。” 风轻涯伸出了手。 楚于正要往下扎。 “涯儿——”女皇忽然开口,脸上的挣扎更深。 云斯宇脸色寒了一下,“陛下,只需顷刻,便可还尹弟弟和涯儿清白。”随后对楚于道:“继续!” 指尖传来一下刺痛,如红珍珠般的血珠随即冒出,滴答一声,坠入了碗中。 清澈的水在碗中微微晃动着,泛起了温柔的水波。 两颗艳红的珍珠随着水波轻轻地摇晃着。 一下、两下、三下。 风轻涯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四下、五下…… 血珠慢慢地靠近,却始终没有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霍然色变。 压抑,渐渐地在寂静的殿内蔓延开来。 “不可能!不可能!”风轻涯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呢喃着,这结果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兜头击下,直让她眼神涣散,心神俱裂,“这不可能……”苍白的额上青筋陡然跳起,她一咬无色的双唇,狠狠一掌击在小桌上。 一声巨响,小桌顷刻间支离破碎。 连同那碗。 “放肆!”云斯宇一脸凤后威严地厉声一喝,眸中却是得意的笑意,“来人,将这个野种拿下!” “你敢!”风轻涯冷然一喝。 “滴血验亲结果已出,你根本不是陛下的血脉,本宫如何不敢!”云斯宇喝道,一股压抑已久的恨意迸出,“把她押入天牢,等候处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外候着的侍卫立即上殿,正要领命将人拿下,却被一道咆哮阻止。 “滚出去!”女皇大手一挥,面目狰狞。 侍卫和一干大臣惊恐地跪下。 云斯宇因为站在女皇的身边,被她这一动作扫落在地,一阵吃痛后正要发话,却见女皇已走到一旁静坐着的贤贵君身前,一抹怨毒浮上眼底,选择了沉默。 女皇双手用力一扯,将静坐在椅子上的贤贵君一把揪起,血红的眸底有着撕心裂肺的伤痛,“为什么?!你为何……为何这样对我!” 贤贵君苍白的脸没有丝毫的血色,微睁的双眸中茫然一片。 “你说!”女皇狰狞地咆哮着,“你告诉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贤贵君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贱人!”女皇喊出极怒的一声,仰手重重地挥下。 贤贵君立即倒在地上。 “爹爹!”风轻涯猛然回过神来,急忙上前。 “陛下!”楚是大惊,上前挡在了女皇面前,“陛下,请冷静!” 贤贵君死死地握着女儿的手,那狠绝的一巴掌似乎将他从茫然中打醒,他额上冷汗淋淋,一字一字地艰难地道:“涯儿,扶爹爹起来……” “爹爹——” “涯儿!”贤贵君微微一笑,宽慰女儿,“涯儿,别怕,爹爹在!” 这一刻,风轻涯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只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爹爹,是涯儿没用!” 女皇冷冷地看着眼前父女相依为命的画面,愤怒顿时淹没了理智,对着挡在面前的楚是大喝道:“滚开,给朕滚开!” 这一画面,就像在提醒着她,是多么的愚蠢! 她居然被这个贱人骗了这么多年! 甚至还为了他们感到内疚! 尹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朕! 楚是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丝毫没有移动,“陛下,事情还未弄清楚,请先息怒!” “弄清楚?”女皇怒极反笑,狰狞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殿,“你说还未弄清楚?!还要怎么弄清楚!” “陛下!”楚是高声喝道,“奴侍以为,此事有鬼。” “有鬼?”这一次,开口的不是震怒的女皇陛下,而是刚从地上站立起来云斯宇,怨毒之色还未从眼底散去,“如何有鬼?!” 楚是神情一凛,目光直直射向了呆立着的楚于身上,眸光闪烁一下,直视女皇,道:“奴侍相信贤贵君不会背叛陛下!” 女皇狰狞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希冀,但是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陛下,贤贵君是什么人,您应该很清楚。”楚是正色道,“还有雅王殿下,俗话说,母女连心,如果殿下不是陛下的血脉,陛下这么多年为何会如此怜惜疼爱?陛下,滴血验亲不过是一个参考,而不是最终的定论!”他话的顿了一下,视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云斯宇,继续道:“更何况,奴侍相信,此次滴血验亲定然有人暗中搞鬼!” “哈哈哈……”女皇像是听到了一个几好笑的笑话似的,“楚是,朕让你——” “啪!”的一声,打断了女皇陛下震怒的话语。 贤贵君站立在她的面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打了一个巴掌,如同她方才一样。 只是不用的是,女皇的巴掌的愤怒而绝情。 而贤贵君,他的心,在这个巴掌下碎成了一片一片。 “风——月——潮!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一字一字,由心底呐喊而出,满是血泪! 他后悔认识她! 他后悔爱上她! 他更后悔跟她回宫! 他最后悔如今才是悔恨! 痛! 痛! 不知是心痛还是身痛! 只是知道,这痛如潮水般用来,撕裂着他的身心。 然而,记忆却是从所未有的清晰。 他奉师命潜伏青楼…… 他第一次见到风月潮…… 他第一次对她动情…… 她的温言软语…… 她的深情表白…… 她的许诺一生…… 他发现她的身份…… 他无奈挣扎妥协…… 他决定一生一世跟随…… ……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他明明恨她的! 为何会想起这些?! 这些记忆中的美好画面! 尹沅明明恨风月潮,为何依然留恋过去的美好? 黑暗渐渐地袭来—— 不! 涯儿呢?! 他的女儿—— 为何没有她? 为何—— “爹爹!” 对!这是涯儿的声音,可是为何涯儿的声音这么害怕? 不要害怕,涯儿,爹爹在——爹爹保护你—— 他想告诉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死死地压住了他,困住了他,让他无法逃离—— 可是,他还有话要跟她说! 他要告诉她,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他似乎看见了他的女儿在哭泣,他似乎听到了女儿在叫自己,他努力地张开嘴,努力地将最后最想说的话告诉她,“涯儿——离——开这——里,走——不——不要——不要——报仇——” 就像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女儿似的,他进了作为父亲最后的一份责任,在最后给了女儿至真至纯的爱。 他不要女儿沉溺在痛苦中,更不要女儿陷入绝望的复仇当中。 如果一切皆因他而已,那就让一切随他而去! 他的涯儿,相信她会过的很好——很好—— “爹爹——”风轻涯抱着父亲,凄厉地叫唤着,惊恐地发现爹爹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股黏黏的液体浸湿了她的鞋跟。 刺鼻的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大殿,渗进了每个人的心! 女皇脸庞抖了抖,双唇一张,喷出了一口艳红的血,面如死灰,然后闭眼倒下。 “陛下!” “母皇!” 楚是与风慕谨同时叫了出声。 同时—— “快!快救他!”楚于惊慌失措地大叫,一把拉着身旁早已吓呆了的御医上前,“快救人!” 救人?救他?! 楚于的话惊醒了恐惧的风轻涯。 她一把将浸在血泊中的父亲抱起,神情癫狂,“爹爹,涯儿救你!涯儿招人救你——”上官琉!师父!就爹爹—— 她抱着昏迷不醒的贤贵君,脚步踉跄地要离开。 “抓住她!” 云斯宇见状,当即喝道。 他绝对不会让他们有生还的机会! 今日,他们必须死! “父后!”风慕谨一手扶着晕过去的母亲,一边对着父亲凄厉地喝道,“放他们走!” 此刻云斯宇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女儿,他一心想要这两人死,尤其是尹沅这个贱人! 他想他死,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他今日一定要看着他死! “拦住他们!”这时,云启也开口声援凤后君上,因为斩草不除根,必定春风吹又生! 更况且如今女皇昏迷管不了事,更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侍卫们自然懂得如今谁说了算,于是立即领命上前阻拦。 “谁敢动!”蓦然,一阵冰冷的厉喝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冰冷刺骨! 所有侍卫都有同样的感觉,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楚是立于女皇身边,一脸冰冷地吐出了四个字:“擅动着死!” 说话之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侍,但是在场的侍卫们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荒谬,甚至没有怀疑。 就连云斯宇,当朝凤后,亦在这一刻寒了心。 当然,也是因为说话者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侍,所以大家也只是有那么一会儿的失态而已。 可是正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们要抓拿的目标早已消失在了面前。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风轻涯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凭空失踪了一样! 大殿的门被打开,阵阵寒风灌入。 殿外,纷飞的大雪一停,消失多日的太阳正灿烂地普照大地。 殿内,侍卫们面面相觑,像是搞不清情况一样。 云斯宇见状,端庄的面容狰狞了一下,当即狠狠地下令:“来人,传本宫旨意,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两人抓拿归案!” “是!”侍卫立即领命而去。 尹沅,你等着,本宫一定要看着你死! 云斯宇怨毒地盯着敞开的大殿门,在心底狠戾地道。 “君上……”一位大臣颤颤巍巍地道,“如今……” 云斯宇冷冷一睨,当即让她闭了嘴,他一拂衣袖,高雅雍华地道:“陛下身体不适,众位大臣先退朝吧。” “是……” 一众大臣纷纷领命,随即退出大殿,仿若要是晚了一步就会掉了性命一般。 除了云启之外。 因为她是胜利者,自然不需要逃命! 她对云斯宇笑了笑,然后大摇大摆地步出大殿。 云斯宇心底冷笑一下,随后将视线转了回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楚是看。 “君上,陛下身体不适,应立即请御医!”楚是恭敬地道,除了眉目间的担忧之外,并无异常。 云斯宇眯了眯眼,语气淡漠的仿若那昏迷的人不是他至亲的妻主,“既然如此,那请吧。” “哥哥——”楚是抬头,对着楚于叫道,“请哥哥去请御医,还有,请连衣总管近身照顾陛下。” 楚于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哥哥!”楚是忽然加重了语气。 楚于只觉一阵阴风袭来,立即醒过神来,诺诺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匆忙退下。 “谨王殿下!”楚是见扶着女皇的风慕谨一动不动,沉声提醒道:“请扶陛下回宫!” 风慕谨回过神来,正要答应,谁知却扫到了依然跪在地上的舒辰扬,犹豫起来,“扬儿——” “谨儿!还不快扶你母皇回去!”云斯宇发现了女儿的目光,立即严肃喝道:“放心,雅王正君乃证人,本宫会好好安置他的!” 风慕谨见父亲如此说,更是心忧母亲,点头应道,“父后……儿臣遵命!” 半晌后,原本人潮涌动的大殿顷刻间只剩下云斯宇和舒辰扬,还有几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宫侍。 云斯宇冷冷一哼,走到舒辰扬面前,讥讽道:“好了,事情已经了解了,不必装了!” 舒辰扬没有反应! 云斯宇一怒,伸手想要抬起他的头,谁知才一碰他,他就倒在了地上。 舒辰扬早已晕了过去。 “没用!”云斯宇冷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来人,把他带回凤藻宫!你们退下吧。” “是!” 宫侍立即将昏迷中的男人扶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空旷的大殿内,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 云斯宇望着玉阶之上的皇位,笑的无比的惬意。 如今,大敌一扫,接下来,该好好收拾一下其余的地方了! “风月潮,终究,你还是输给了我,哈哈——” 第三十四章 众叛(二) 女皇寝宫 楚是见御医把完脉后,立即开口问道:“如何?” “陛下只是因一时情绪激动才会吐血,只好不再受刺激,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御医回话道。 一旁的风慕谨也松了一口气。 “嗯。”楚是轻声应了一下,扬手让御医退下,眸光一转,对风慕谨道:“谨王殿下,陛下的身体就有劳殿下照料了!” 风慕谨一愣,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小是——” “谨王殿下!”楚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虽然是恭敬有加,但是隐约中可闻一丝讥诮的味道,“陛下圣体违和,殿下身为女儿,理应近身照料,更何况——”他抬头,眼底掠过一记冷光,“陛下为何如此,殿下也应该很清楚。” 风慕谨脸庞一震,想要反驳,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滴血验亲结果竟是这样。 难道涯儿真的不是母皇的孩子?! “雅王殿下的身份只有陛下有资格定论!”楚是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般,端着一张严肃的小脸道:“任何人,任何事,都没资格!” 风慕谨垂眸,“我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我可以保证,此事与我并无关系!” 楚是嘴角一扬,溢出了一声讽刺的冷笑,“谨王殿下,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装无辜呢?” “我——”风慕谨一窒,此刻她发现,竟然不敢正视这个男子的眼睛,仿佛那视线会穿过她的身体,直视她的心。 她可以发誓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但是她能够保证这件事和父后没有关系吗? 父后之所以这么坚持一定要当场滴血验亲,就是因为有了十足的把握吗?! 究竟是父后在背后搞鬼,还是涯儿—— 可是—— “小是,一切都是你哥哥进行的。” 她看着楚是,语气中透着一种苍白和无力。 如果说是父后在背后操纵,那楚于就是父后的人?! 这未免太可笑了! 可是如果这件事和父后没有关系,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 还有扬儿—— 对了扬儿!? 风慕谨恍然想起舒辰扬,虽然这次扬儿帮了父亲,但是她可不会认为这样父后就不会伤害扬儿! “本王有事,你在这里照顾母皇!” 她一脸凝重而焦急地下令,随后不等楚是回应,当即转身出了寝宫。 楚是半眯着眸子盯着风慕谨焦急离开的背影,嘴边溢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他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女皇,低声地呢喃:“陛下,你所谓的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陛下怎么了?” 一道柔弱的声音传入。 楚是转过脸,看向来人,“并无大碍。” “那就好。”连衣拍拍胸口,一脸地后怕,嘴中喃喃,“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陛下就劳烦总管大人照料了。”楚是垂首,行了一个礼,“奴侍告退。” “是儿!”连衣忽然叫道,声音陡然转为冷厉,“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楚是脸庞倏然一寒,视线如同冷冽的冰刀直直地刺向连衣,一字一字地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连衣颔首道:“既然陛下命你立即接下一切事务,那这件事自然该由你去查清楚,但是是儿——”他的唇边溢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虽然你继任为统领已有一段时间,但是真正行使权力却只有这么几天,所以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查出了背后之人,可不要手软!” 楚是的身体似乎有过那么一瞬间的颤抖,声音依然平静地无波无澜的碧湖,“是儿只希望,这件事与您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罢,不再理会他,转身而去。 连衣双眸似乎一沉,不愧是他挑出来的人,更不愧他多年来的调教! 这一次,连衣不得不承认,楚是比起楚于,更胜一筹。 他脸上柔和的微笑越来越深,并无一丝的不悦和怒气,他轻步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那位即使沉睡却依然不安稳的女皇。 她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的一天吧?! “陛下——”他轻轻地呼唤着,神情有些痴狂,手指在苍白的脸上缓缓地滑动着,似乎在描绘着她的容貌,嘴边继续呢喃着:“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就这些事就让陛下您受不了了——连衣的确是一只老狗,但是陛下……老狗不但能够看门,还能够咬人!——陛下,你不知道吗?老狗比起那些小狗可以更狠更毒——”他的手指慢慢地滑到了最为脆弱的颈项,五指一张,紧紧地扣住了咽喉,却没有用力,“陛下,这才刚刚开始——这么多年的,我所受过的苦……我要你们所有人一遍一遍地受一遍!” 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这个女人。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一只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如今竟然会脆弱不堪至此! 不过,这还是不能消了他心中的恨! 除非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毁灭了,否则他的恨绝对不会消失! 尹沅那个贱人逃了,不过他相信那个贱人不会熬的太久,比起要那个贱人死,他更喜欢如今这个结局。 生不如死比起魂归地府更加来的刻骨铭心! 相信尹沅那个贱人一定会比他更痛苦! 至于风轻涯—— 他还是想将她推上皇位! 不过这之前必须将云斯宇和风慕谨除掉! 风轻涯受此痛苦,定然不会放过他们,而楚是—— 他的好是儿,为了他所谓的殿下,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人! “既然你不让我管,那我就不管了——不过陛下,这并不意味着连衣就这么的放过她们——如今这样也好,这样连衣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他深深地凝视着女皇,那冰冷的眸底似乎蒙上了一层深沉的眷念。 随即,转为了刻骨的恨意! “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幸福,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凤藻宫 偏殿的花厅 云斯宇端坐在高位,悠闲自得地品尝着香茶,享受着胜利后的愉悦。 地上,舒辰扬蜷缩着。 一身湿漉漉,冰寒无温。 “还没醒?”云斯宇嘭地置下了茶杯,对着一旁的宫侍道:“来人,再给本宫泼水!” 他就不信这个贱人还能忍! “是……”一旁的宫侍战战兢兢地领命,半晌后端着几盆雪水进来,一闭眼往地上的男子身上泼去。 舒辰扬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却依然没有醒来。 “你们干什么!” 忽然,一道震惊的怒喝传来,端着水盆的宫侍还未弄清楚情况就被狠狠地地甩到了一旁。 风慕谨即心惊又心痛地将昏迷中的舒辰扬抱入怀中,凄厉地控诉着父亲的罪行,“父后,你做什么!” 云斯宇高雅的脸庞之上染上了怒意和恨意,“谨儿,你这是做什么!” “父后,这该由而问你!”风慕谨红着一双眼睛,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贤父君生死未卜,涯儿失了踪迹,如今父后又在这里折磨扬儿!父后,你就究竟想干什么!” “谨儿!”云斯宇痛心地看着女儿,“你为了这个贱人,居然这般的和父后说话?谨儿,这个贱人比父后还要重要吗?!” 风慕谨合了一下眼,“父后,扬儿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做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逼扬儿出卖贤父君和涯儿,既然他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去做了,为何还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这一刻,她可以肯定,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都和她的亲生父亲有关! 父后,为何你会变得如此的狠毒! “放肆!”云斯宇勃然大怒,浑身发颤地厉喝道:“本宫从未逼迫这个贱人,是这个贱人自己找上本宫,是他执意要本宫给他机会指证尹沅那个贱人!全都是这个贱人的阴谋!” “父后!”风慕谨寒声道:“儿臣不是傻子!” “谨儿你——” “儿臣告退!”风慕谨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然后抱着怀中越来越冰冷的人儿走出花厅。 云斯宇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谨儿——”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呼唤,依然留不住女儿的脚步!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椅子,手掌因为用力过度的变得青紫。 但是依然解不开他此时的愤怒。 他赢了尹沅那个贱人,十多年来第一次扬眉吐气! 他以为从今以后,没有人再会挡住自己和女儿的道路,没想到如今居然—— 他居然输给了舒辰扬这个贱人,在女儿面前颜面无存! “舒辰扬!”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个名字,端庄高贵的脸庞此时狰狞不堪,“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 …… “哥哥——” 大殿内,早已没了早朝时的惊心动魄,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地上的血早已被宫侍清扫干净。 只是,冷风中依然残留着未散去的血腥气味。 楚于站立在原本染满了鲜血的地方,呆若木鸡。 楚是轻步上前,神情是从所未有过的凝重,此刻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平日那个毫无心机、恣意张扬的率性男子。 沉默、浓重、压抑,这些负面的气息同一时间一同涌了上来。 “哥哥。”他再叫了楚于一声,不过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笑了笑,苍凉无比中蕴含着浓浓不解和伤心失望,低下了头,目光和楚于一样,落在了那似乎还残余着鲜血影子的地板上,被咬的几乎微红的双唇开启,一字一字似说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8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8部分阅读 艰难无比,“为何要这么做?” 楚于浑身一颤,惨白如雪的脸猛然转向他。 “云斯宇这招用实在高明。”楚是淡淡地道,语气出乎寻找的平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事实一般,“任那个懒女人再聪明,她也绝对不会相信到——” 他的话截然而止,脸庞明显地颤了一下,平静的神情一点一点地龟裂,化为片片冷光,“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在这种生死时刻出卖她!” 楚于惨白的脸庞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两道温热的泪水忽然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冰冷的地方。 他没有反驳,一切都默认了。 楚是只觉心中一直压制着的怒火顷刻间被点燃着,就像是在一点点星火上浇了一碗油,哄的一声烧成了冲天大火,失控地喝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哥哥——”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因为现在只有冷静才能寻得一丝生机! 自从他站在了这个大殿上,站在了女皇身边,他自己告诉自己,自己不再是雅王府中那个任性妄为的楚是了! 他已经抗下了一个传承百年的使命! 所以他一定要冷静!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冷静之人,他习惯了楚是的张扬,习惯了楚是的任性,习惯了躲在那个懒女人身后无法无天! 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 甚至忘了,自己不过是带上了楚是的面具! 然而,这个面具,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真实面目。 “主子对我们不好吗?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至她于死地?!哥哥,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楚是怎么也想不到,最终出卖那个懒女人的人居然会是哥哥?! 贤贵君不可能背叛陛下,那个懒女人更不可能不是陛下的骨血。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哥哥出卖了风轻涯,在滴血验亲过程中做了手脚! 可是,哥哥为何要这么做? 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于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流着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 楚是眸光一寒,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暴戾忽然间涌上了心头,占据了疼痛不已的心,他仰首,狠狠地挥在了楚于毫无血色的脸庞上。 啪的一声,在空旷安静的大殿显得异常的明亮。 这一巴掌似乎用尽了楚是全身的力气。 挥下后,让他脚步不稳地后退了几步。 而楚于,似乎没有想到楚是会出手打他,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哥哥——”楚是愣愣地瞪着自己的手,仿佛是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冲动,可是——他真的生气,真的很气! 哥哥为何选择背叛主子?! “哥哥,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是儿吗?” 他软下了语气,带着泪光的双眸希冀地看着地上的男子,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答复!一个他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楚于依然只是沉默,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楚是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他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清冷地笑了笑,“哥哥,既然你不想说,是儿也不想勉强了,但是哥哥——这一次,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都做错了!——如果贤贵君没事,或许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但是如果贤贵君出了事,哥哥——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楚于猛然抬头,面如死灰。 楚是凄然一笑,“贤贵君对她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她或许懒惰,或许冷漠,或许什么也不在乎,但是她极为重视亲情,你这么做不但毁了她的亲情,甚至还威胁了她的生父的安危——哥哥,这一次,你真的错了!” 楚于张开了干燥到几乎出血的双唇,正要说话,不料被抢了先。 “启禀主子,雅王殿下已找到。” 话落的同时,一道黑影飘落在两人面前。 楚是神情一凛,立即问道:“在哪?” “东郊上官府。”黑影道。 楚是眉头一皱,正要仔细询问,却见楚于猛然起身,随后一晃便不见了身影,他大惊失色,愣愣地看着楚于消失的方向。 为何,哥哥会武?! 哥哥,居然会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咬牙,将惊愕和慌张压下了心底,对着跪在地上的黑影道:“贤贵君情况如何?” “尚不知。”黑衣回道。 楚是沉思了片刻,当即道:“准备一下,我要去。” “是。”黑影道,随即准备离开。 “等等!”楚是忽然叫道。 “主子还有何吩咐。” “让楚浔衣来见我!”楚是沉着脸,冷声命令道。 “是!” 楚是双拳紧紧握住,却止不住指尖的颤抖,“楚浔衣,你究竟做了什么!哥哥……为何会变成这样!” 哥哥,不该会武的! 更不该出卖主子! 楚浔衣,那个他们本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究竟做了什么! 为何将他们兄弟两个都推到了这样境地?! …… 帝都城以东 所谓上官府并不大,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宅子。 在豪门大户林立的帝都,可以说是毫不起眼。 可是正是这毫不起眼的宅子,却是千冥宫的在帝都的分部。 而之所以在帝都中设下分部,完全是为了身处后宫的尹沅。 这个地方,风轻涯总过不过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出宫立府后,父亲亲自带着她来这里,让她拜上官琉为师父,那时,上官琉不愿,所以最后不欢而散。 第二次是在第一次见面三个月后,上官琉最终不忍拒绝父亲的请求,决定收她为徒,而她亦想学一些防身之术,也答应了。这一次,她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天,但是也是在这十天,她上官琉狠狠地虐待了一番,最终的结局是她忍无可忍地用无意中发现上官琉窥视父君这件事威胁她,最后的结果是,她放过了她,却也小气的不愿再教她,只是丢给她一些书籍让她自己念,也是因为如此,风轻涯从那以后,就没有再叫她一声师父。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她抱着昏迷中的尹沅前来求救。 风轻涯仿佛和这个地方反冲似的,每一次来,都没有好事。 宅子的东厢 浓的让人恐惧的血腥味漂浮着。 屋内进进出出人神色惊恐。 屋外,地上的厚厚积雪还未还得及清扫。 原本洁白的落雪,如今染上了一块块暗红。 风轻涯跪在了雪地上,衣服上的血还未干,正一滴一滴地落入雪地上。 她面色清白,双唇暗红,双眸无光。 恐惧、害怕、痛苦的感觉侵袭着冰冷的心扉。 浑身颤抖。 上官琉在门前来回踱步,一张脸黑到了极点,眉目间煞气甚是吓人。 她看了一眼地地上的女子,愤怒责备和担忧交织着。 她不过是走开了一会儿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涯儿……”她正想开口宽慰几声,却被一声细微的婴儿哭声打断。 砰砰—— 厢房的门打了开来,更为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怎么样了?!”上官琉第一时间上前抓住惊恐走出来的男子,“孩子生了?沅儿怎么样?!” 看那男子的模样是上了年纪,大约四五十岁的。 风轻涯木然地抬头,她的视线没有落到男子的面容,而是被他那一双浸满鲜血的手给吸住了。 男子的双手如同在血水中洗过了一样,沾满了刺眼的艳红。 上官琉面目一惊,当即厉声喝道:“沅儿如何?!” 那男子不过是附近请来的产公而已,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被上官琉这么一喝更是不敢说话,反而啊的一声,软下了脚。 上官琉见状,用力将男子甩来,大步跨入厢房内,正好和迎面出来的中年女子撞了个正着。 “宫主恕罪。”那女子连忙跪下,满脸惊恐。 上官琉仿若掉进了万丈寒潭中,冰冷刺骨,双唇慢慢褪去血色,“如——如何——” “请宫主恕罪!”那女子连忙磕了好几个头,“——太——太晚了——孩子是生下了,只是——公子——已经油尽灯枯了——” 上官琉浑身一颤地后退了一步,嘴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沅儿——” “公子想见小姐。”那女子补了一句。 上官琉猛然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风轻涯面前,将发呆中的人一把揪起,随即如风般飞入了厢房内。 厢房内,血腥味更重,慑人的心寒。 上官琉像是迁怒一般,将手中的风轻涯狠狠地摔到了床边。 她看见尹沅躺在锦被中,面容比起屋外的白雪还要白,他静静地躺着,似乎已经没了气息,“沅儿——” 她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带着浓浓的痛心和惊恐。 “沅儿——” 却不敢靠近他,仿若她一靠近,他就会消失。 如同当年一般。 如若当年,她没有刻意亲近他,想寻着机会表白心意,他就不会因为心生窘迫而应下了师父的命令,潜伏于青楼。 那般,就不会遇见风月潮! 上官琉似乎觉得,如今尹沅的悲剧皆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她知道他一直只将她当成姐姐,当成亲人,可是她却不甘,所以加快了追求的脚步,以致将他送到了风月潮的身边! “涯儿……” 一声细弱的声音从尹沅苍白至透明的唇边溢出。 风轻涯恍若如梦初醒,这一声轻微的叫喊仿若一把尖锐而锋利的刀狠戾地刺进了心窝,她没有觉得痛,鲜血淋淋的心仿佛已经冻僵了一般,不再有任何感觉。 干枯的眼中终于溢出了泪水,嘶哑而绝望地叫着:“爹爹……” 层层锦被,浸满了鲜血。 尹沅眼皮颤抖了一下,随后一点一点地张开,那眸中,没有死亡的恐惧和悲哀,它清澈的如同水被洗过的一样,白如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暖慈爱的微笑,如同十年前,风轻涯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第一个笑容。 那样温暖、慈爱,透心心扉的安心。 此刻的尹沅,仿若回到了当年。 “涯儿别哭——” 风轻涯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笑了笑,“好。” “涯儿——不要难过——爹爹会——一直在——你身边——”尹沅一字一字地说的极为艰难,却也极为坚定。 对不起孩子,爹爹不能陪你了。 以后,爹爹不能保护你了。 可是孩子,不要担心,爹爹会一直保佑你的。 “涯儿——记住——不要报仇——不要——” 风轻涯点了点头,溢出了一个字:“好。” 尹沅心安地笑了一下,想抬手安慰一下女儿,可是他发现,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急忙地唤了一声:“师姐……” 宛若担心不够时间似的,无比急切。 上官琉上前,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沅儿——”这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子早已泪流满面,“沅儿,你想说什么……” “师姐……沅儿想回……家,可……可以吗……”尹沅眸光似乎多了一丝迷茫,他看着她,似乎在透过她回响着过去的美好的时光。 “好!师姐答应你!”上官琉立即点头,握着他的手加重了力度,似乎想借此挽留住他的灵魂。 尹沅轻轻一笑,眸底一亮,“涯儿,孩子……平安……” “爹爹,是妹妹!”风轻涯焦急地道,握着他的手,和上官琉一样,在竭力地挽留着,惊慌的眼中带着即将失去的恐惧。 “孩子很平安,你放心。”上官琉接话道,正要示意候在一旁的人将人抱过来,却接到了对方不赞同的神情。 她的心顿时震了一下。 尹沅听到孩子平安后,半合的眸底洋溢着满足和欣慰,不知为何,他没有执意要保孩子,像是只要孩子平安就好,又或许,他真的很累,已经没有了力气,又或许已经有了预感,“师姐——涯儿——求你” 他似乎真的很累,似乎已经快没了力气,话也说不完整。 上官琉明白他的意思,哽咽道:“沅儿,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你放心!” “孩子——叫轻情”尹沅声音越来越低,半晌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大声道:“——风轻情——” 吐出了这三个字后,他已经用尽了力所有的力气,眼帘也渐渐地合上,就在合上的一瞬间,眸底闪烁了一抹浓的无法化解的哀伤,最终没了声音…… “爹爹!” “沅儿!” 厢房内,响起了两道凄厉的呼唤! …… 楚于心急如焚地在东郊找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所谓的上官府。 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跃进了大宅中。 只是他才越过了围墙,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向他袭来。 因为太过焦急,楚于没有来得及避开,生生地受了一掌。 随后,一口鲜血陡然喷出。 “来者何人?” 楚于稳住了气息,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眼前之人是一中年女子,一身黑衣,面容平凡,只是身上凌厉的杀气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那女子也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咦了一声,随即拱手道:“楚公子,为何擅闯本宅?” 她认出了这人是风轻涯身边的人。 可是为何他能找到这里? 是小姐告知的吗? 楚于因为她的话愣了一下,抹去了嘴边的血迹,站起身来,道:“殿下在何处?” 女子皱了一下眉,“公子的来意?” “我担心殿下,还有贤贵君。”楚于一脸焦急地道。 女子沉吟了片刻,脸色明显的不好,“公子还是回去吧。” 楚于心底一惊,上前问道:“殿下怎么了?贤贵君情况如何?”他不知道殿下为何会认识这样的人,更不清楚殿下如何有了这样一个宅子,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 女子的视线望向了大宅的一方,沉默地叹了口气,正想着如何回答。 楚于见状,不愿在耽误时间,一跃而起,循着她看向的地方飞奔而去。 女子脸色一变,立即跟上。 不一会儿,楚于在一个院落中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殿下!”他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飘落在了她面前,随即看见了她满身的鲜血,和如死灰般的脸色,大喜转为大惊,“殿下,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风轻涯愣愣地抬头,视线陌生而冰凉。 “殿下——”楚于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风轻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失了魂似的。 楚于只觉心如刀绞,脸庞顿时惨白了起来,“殿下——”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双手不停地颤抖。 就在他将来碰到她的身体时,一记冷喝陡然传来。 “真没想到楚大公子居然会武!” 楚于停下了动作,目光循着声音看去。 上官琉一挥衣袖,一记冷风拂来,将楚于推开了好几步。 “你是什么人?”楚于顿时拧起了眉头,目光防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上官琉眸光一闪,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会让你伤害殿下!”楚于厉色一喝。 上官琉冷冷一笑,眸光阴寒,“是吗?在下倒想看看楚大公子有何本事?!”楚于,涯儿身边的贴身宫侍,明明身怀绝技却故作柔弱,究竟有何目的?! 楚于正要反击,却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 “大殿之上,滴血验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轻涯轻轻地道,声音明明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但正是这样平静的话却让楚于猛然变了脸色,他匆忙避开了她依旧木然的视线,“殿下……” 他嗫嗫地开了口,却无法说下去。 风轻涯神情如同她的声音一样,无波无澜,像是安静地等待着回答。 楚于一咬牙,迎上了她的视线,“殿下,我——” “我只想知道,这一切是天意还是因为你!”风轻涯依然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是平静无波。 楚于觉得自己的胸口正被一座巨山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凝视着她,双手紧紧地握着,颤抖着。 良久良计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是我——” 风轻涯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忽然间笑了起来,不是愤怒,不是恨意,而是微笑。 她看着他,笑的妖艳而绝美,“爹爹死了,你知道?” 楚于双眸一瞠,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顷刻间消失。 “为什么?”她笑的比空中的暖阳更加灿烂。 楚于颤抖着双唇,却挤不出一个字,泪水从溢满痛苦和悔恨的眼眶中奔流而出,最担心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知道这样做是错的。 可是他没得选择! 不能选择! 殿下——对不起! 对不起! 风轻涯站起了身来,笑容触目惊心。 上官琉听后,仿若一时间还未绕过弯,满脸震惊地呆站着,好不容易,终于回过神来了,愤怒和恨意夹着杀气席卷全身。 只是,她的动作慢了一刻。 风轻涯笑容一顿,阴沉的杀气取代了平静,猝然伸出手,雷霆万钧般狠狠掐住了楚于的咽喉。 如果说舒辰扬的背叛对她来说是晴天霹雳,那楚于的背叛就是致命的打击! 致命! 除了一命换一命,再也没有其余可以拯救自己的东西。 她不能死,更不甘心死! 所以死的人只能是—— 背叛的人! 楚于没有反抗,任由着空气渐渐地远离自己。 风轻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手中的力度一点点地增加。 只需再加一分力,男人的咽喉就会被掐断。 “哥哥!” 蓦然,一声震惊的叫声传来,随即,一道凌厉的掌风将风轻涯猛然推开。 上官琉立即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她。 院子中,忽然多了及到人影。 “哥哥!”楚是慌忙上前,扶住跌坐在地上的楚于,“哥哥,你没事吧!” 楚于猛地用力吸气,大口大口的冷气灌入身体内,如同一把把利刃凌迟着他的心。 她真的想杀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不怪她,真的不怪! 可是心好痛! 不仅是因为悔恨,更因为—— 她的杀意! “哥哥?”楚是脸上的担忧更重,急忙对着院子中一同到来的几个黑衣人喝道,“快!送哥哥回去!” “慢着!”上官琉一脸阴鸷地喝道,“阁下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害死沅儿的人,她绝对不能放过! 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楚是看向风轻涯,双膝下跪,眼露哀求,“主子,求你放过哥哥。” “他害死了爹爹!”风轻涯双眸赤红,一字一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 她最信任之人,居然害死了她最亲的父亲! 楚于害死了爹爹! 愤怒如巨浪般冲袭而来,风轻涯的神情越来越的可怕。 楚是心一寒,猛然站起,对着那几个黑衣人命令道:“来人,将他带走!快!” 那几个人听后,立即行动。 速度快的连上官琉都无法阻止。 楚是挡在风轻涯面前,哀求中带着坚定的决然,“殿下,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请殿下先放过哥哥!” 风轻涯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陌生,最后,她开口道,极度的淡漠疏离,“你是谁?” 她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变了样。 只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最亲密的正君出卖她。 最亲人的楚于背叛她! 如今,楚是—— 她一直当做是弟弟般宠爱的男子,为何也变了一个样? 风轻涯不懂,真的不懂!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是—— 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们? 还是—— 他们一开始出现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何今日的背叛? 这一刻,风轻涯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傻瓜。一个当了十年的傻瓜! “我——”楚是一窒,不知如何解释。 此刻,上官琉的神情同样是浓重的可怕。 风轻涯再喝一声,冰冷的眸中多了一丝疯狂,“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是闭了一下双眼,娇弱的身躯震了震,依然无法坦白说出。 她眼中的控诉和恨意让他害怕! 如果她知道,当年他出现在她身边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她会如同方才对哥哥那般动手杀他吗? 他不知道,也愿意去知道! 所以,对不起,殿下,如今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他背过了身,挺直着背脊,坚定地道:“殿下放心,楚是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这时,方才消失了的黑衣人再度回来了一个,准备带楚是离开。 “来人!”上官琉大喝一声,暗处忽然窜出了及到人影,“拦住——” “让他走!”风轻涯骤然一喝。 上官琉闻言,大怒,“风轻涯你——” 只是她责骂的话在下一刻就截然而止。 风轻涯浑身颤抖了一下,一口艳红的血猛然喷出。 “涯儿!” “殿下!”楚是一急,正要上前搀扶她,却被一道掌风拦住。 “滚!”风轻涯用手撑着雪地,支撑着身体,冰冷的眸光中有着浓浓的厌恶。 楚是脸一白,脚步踉跄地往后一退。 上官琉立即扶住风轻涯的身子,看了一眼楚是,犹豫了一会儿,冷喝道:“还不快滚!” 楚是痛苦地合了合眼睛,“殿下保重。”然后对身旁的黑衣人道:“走!” 那黑衣人当即领命,将楚是抱起,跳出了院子。 风轻涯垂着头,愣愣地看着地上还温热的鲜血,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混乱,却又美好。 有爹爹慈爱的微笑,母皇无尽的宠溺,楚于的温柔似水,楚是的活泼可爱,还有——扬儿…… 可是下一刻,这一切的美好消失了。 她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只剩下了黑暗、痛苦和绝望—— “师父——”风轻涯轻轻一笑,有着炫目的凄美,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地称上官琉为师父,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众叛亲离……” 话一落,又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还有耳边那渐渐消失的极度担忧的叫喊…… 第三十五章 报复(一) 早朝上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帝都,一时间,整个皇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日,女皇身体违和,下令免朝。 一众大臣没有多留,当即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云相一派的大臣们趾高气扬的,意气风发的如同下一刻,谨王殿下便会登基,自个也跟着水涨船高,仕途一片光明。 虽然如此,云启并未因此掉以轻心。 毕竟谨王尚未登基为帝,她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一回到府中,立即修书于秦家,催促对方早点操办秦家嫡公子和怡儿的婚事。 之前秦家虽然不得不应允婚事,但是却屡屡找着借口推迟婚事。 她当然知道秦家的老太君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经过昨日之事,相信秦家也不会再两方下注! 风轻涯已除,秦家已经没有选择了! “来人!”云启唤来贴身的护卫,正要将信交给她,不料这时书房的大门被狠狠地撞了开来。 久未露面的儿子闯了进来。 云启板起了一张脸,叱喝道:“放肆!” “母亲!”云慕祁消瘦的脸庞满是怒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云启眉头一皱,“祁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这就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儿子! 之前为了风轻涯那个野种屡屡忤逆于她,不惜与她作对!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安心呆在府中,可是却越发的沉默忧郁,像是失了魂似的! 如今竟然公然对她怒言以向! 她以为这个儿子只不过是任性了点,却不料竟然这样的没良心! 云启这一刻真的动怒了,她霍然起身,阴沉着怒颜喝道:“这就是你做儿子的态度?真是妄母亲疼了你这么多年!” 云慕祁听着母亲的冷漠的话,心底的寒更重了,他盯着母亲,悲愤道:“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知不知道会害死她的!” 如果不是姐姐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看着姐姐一脸得意地诉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刀一下一下地切割般。 可是除了痛苦,他还有愤怒。 他不信她会不是陛下的骨血,更不信她的父亲会是一个不知廉耻之人! 然后,他想到了—— 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阴谋! 母亲恨她已经恨入骨子里了,所以如果说有人要害她,那一定是母亲! 只是母亲怎可以这么做! 这样不仅会要了她的命,更会让她遗臭万年! 母亲怎么可以这么狠! 云启见儿子有血有泪似地控诉着自己,勃然大怒,一手拍在了面前的书桌上,“闭嘴!” 云慕祁含泪看着脸色铁青的母亲,眸子中透着浓浓的失望,随后转为坚如磐石的决然,“我要去找她!”说罢,不再理会盛怒中的母亲,当即转身跑了出去,然后和急忙追着来的云慕怡装个正着。 “啊!”云慕怡被弟弟这一撞,差一点站不稳,“祁儿你——” 云慕祁不管她的惊愕,立即推开她,继续跑出去。 “拦住他!”云启喝道,候在书房内的那位侍卫立即上前,将人拦住。 云慕祁被挡去了去路,愤怒的脸庞转为了青白,歇斯底里地喝道:“让开!我要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她! 一定要去! 谁也别想挡住他! 云启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将耍泼的儿子揪到了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当即挥下,重重地打上了那张愤怒的脸庞。 云慕祁许是被母亲打的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打的摔倒了一旁。 云慕祁见母亲动了大怒,吓得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就算有心上前劝也没有胆子。 不过她这样乖巧的行为并未躲过母亲的迁怒。 “都是你!”云启将愤怒的转到了女儿身上,为了不让祁儿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她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谈论风轻涯这件事,如今祁儿居然知道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不肖女儿说的!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慕怡被母亲这一喝,当即缩了脖子,她也不想的,只是一得知那个“雅王殿下”得到如此下场,一时兴奋,才没有在祁儿面前忍住口,谁叫那个风轻涯在秦家时得罪了她! 她怯怯地看着母亲阴沉的脸庞,怯怯地道:“我也只是不想……祁儿再被那个……那个野种骗嘛!” 是的!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想祁儿自从由凰城回来后,终日郁郁寡欢,像是失了魂似的! 她实在看的揪心! 如今那风轻涯出了这事,祁儿知道后应该不会再死心眼地认定她了! 毕竟,如今如果嫁给了谨王,那就是将来的凤后了! 而她云慕怡也成了凤后的姐姐。 到时,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了! “母亲——”云慕祁从地上爬起了,小脸上已经多了一个五指印,只是这并未打消了他的决心,“我要去找她!” 云启见儿子还是这样的,立即气的脸红脖子粗,对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厮喝道:“把这个逆子关起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是!” 云慕祁不愿,正要反抗跑出去,却被云慕怡死死地抓住,“祁儿,不要胡闹了!” “放开我!”云慕祁挣扎地喊道。 云启见状,怒气更重,吓得那两个小厮慌忙上前一同抓着云慕祁往外门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云慕祁不放弃地继续挣扎,喊声撕心裂肺的。 云启脸一黑,又怒又气地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儿子脖子上,“待他回房,好好看着的他!” 云慕怡顿时吓了一跳,“母亲,你怎么……” 云启瞪了女儿一眼。 云慕怡立即闭了嘴。 云启见儿子已经被送走,脸上的怒意消了几分,将手中的信交给候着的侍卫,道:“立即将它送到秦老太君的手中。” “是!”那侍卫答完,当即出去。 云慕怡听了母亲的话,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问道:“母亲,你给秦家写信干什么?” “你和秦圆的婚事该办了!”云启淡淡地答了一句。 云慕祁一听,顿时一脸苦相,“母亲,你真的要我娶那个秦圆?!我可不可以——” “你闭嘴!”云启骤然喝道,“这件婚事势在必行,你最好别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可是母亲,那秦圆那个模样,女儿真的——”云慕怡满心的不愿,“我怎么娶的下手!” 那秦圆无才无貌,更是性子刁蛮难忍,她实在是难以忍受,更何况如今谨王登基势在必行,她们云家何必再去讨好那姓秦的! “怡儿!”云启只消一眼就看清了女儿的心思,“如今虽然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但是我们云家还是不能没有秦家的帮助!” “为什么!?”云慕怡不服,她实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之前她要忍那风轻涯,如今还要忍秦圆?!实在是太可恨了!“有凤后舅舅在,我们还怕那秦家不成!” “你那舅舅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云启哼了哼,神情有几分阴鸷,“他会不会帮你还说不定!” 云斯宇真的以为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就能让风慕谨稳坐帝位? 如果没有她的支持,他以为他斗得过风月潮吗?! 哼!他不感激她,反而防着她! 他以为她不知! 只是如今,她还不能和他翻脸罢了!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云慕怡不明,凤后是她的舅舅,而且一向疼爱她,怎么可能不帮她? 是不是—— 云慕怡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笑道:“母亲不用担心,等祁儿嫁给谨王后,舅舅一定会帮我们的!” 那时云家和舅舅亲上加亲,定会帮她摆脱那可恨的秦圆! 云启闻言,脸色有点难看之余,还有一点失望,想她云启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样愚蠢的女儿? 论聪慧,怡儿连祁儿也及不上。 可是祁儿偏偏又像着了魔似的,对那风轻涯—— 她神情一凛,当即态度强硬地警告道:“这婚事定要成真,你等着迎娶就行了!”至于祁儿,他和风慕谨的婚事也势在必行! 她绝对不会让云斯宇那男人摆脱自己! 云慕怡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一定要找机会摆脱那个秦圆,就算她不能说服母亲取消这个婚礼,她将来也一定要休了秦圆! …… 皇宫 女皇寝室 “陛下,该喝药了。”楚是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轻轻说道,神色平静,无波无澜般。 女皇闭眼静静地躺着,脸容憔悴,苍白无血色,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垮了一样。 楚是见她没有反应,再说了一声,“陛下,该喝药了。” 女皇蓦然睁开眼睛,血丝密布,死死地盯着楚是。 楚是低头,银勺在汤药中慢慢地搅了,“贤贵君死了,皇嗣安危尚未得知。” 女皇听后,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随即倏然坐起身来,本来毫无气力的手顿时像铁棍一般,一扬扫落了楚是手中的汤药。 嘭的一声,在安静的寝室内显得异常的响亮。 接着,是一道极度沙哑,带着怨恨、愤怒和不甘的声音,“那个贱人,死不足惜!” 楚是站起身,背对着女皇,依旧是那轻轻的声音,“想来贤贵君是因为难产而死的,而之所以难产,想必是陛下那用力的一推!” “那个贱人该死!”女皇喝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说完,立即气喘吁吁倒在床上。她竟然被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骗了这么多年!甚至还想将皇位传给那个贱人的野种! 那个贱人把她堂堂女皇当成了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尹沅,他死不足惜!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朕该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一字一字地吐出着极怨极恨的一句话。 楚是闭了了眼,片刻后睁开,一双眼眸已经是清寒无比,他转过身,神情依然平淡,但是所说的话却是如同室外肆虐的北风一般凌厉,“陛下真的相信所谓的滴血验亲吗?陛下真的相信贤贵君会如陛下所言乃水性杨花吗?陛下真的相信这么多年来贤贵君对陛下的心都是虚情假意吗?陛下真的相信您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会是这样的人吗?陛下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陛下真的这么认为,那陛下的爱才是虚情假意!” “你!”女皇脸色又白了几分,气的呼吸急促。 楚是眉间一皱,高声喊道:“御医!” 寝室外候着的御医闻言后立即赶了进来,看了女皇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模样,立即救治。 楚是微微一拂,道:“药洒了,奴侍再去煎一副。”说吧,不理会室内的一团慌乱,走出了寝室,只是并未如他所言那样,去煎药,而是走出了室外,迎着冷风立着。 今日的阳光如同如日一般,灿烂无比,只是阳光散落,融化冰雪,却让天地更加的寒冷。 他面向东方,望着东郊的方向。 一脸沉思。 如今这般情况,该如何收场? 他身上是肩负着极重的担子,只是,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应付的了!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做回雅王府中的楚是。 风风火火却无忧无虑! “主子!”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神情凝重,“怎么了?” “楚浔衣目前正在晟州,无法来见主子。” 楚是一愣,“她怎么会在晟州?” “是前统领大人派她去调查冰炎密探一事。” “冰炎密探?”楚是皱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座不知?”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顿了好半晌才继续道:“不久前,晟州出现冰炎密探的踪迹,前统领为了查清情况,派楚浔衣前去调查。” 楚是沉思了一下,道:“连衣为何未告知本座?” 不是说所有事务由他接手吗? 为何漏了这件事? 前不久? 那就是殿下在上晟州的时候? “本座知道了,待她回来后,立即让她来见我!” “是!”黑衣人应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楚是问。 “莫若曦派人到雅王府许多次了,说要见主子,她似乎很担心主子!” 楚是脸色一沉,当即道:“告诉她,我不想见她!更不用她担心。”只是想了一会儿,改口道:“让雅王府的人告诉她,这件事雅王府自己会处理,请莫家主不要多事,保重自身!” 莫若曦,或许将来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是!” “下去吧!” “是!” 楚是又静静地站在冷风中,只是不过一会儿,他忽然间重重地踢了一脚墙壁,心中恼怒不已。 他不喜欢如今这个样子!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9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9部分阅读 个样子! 凡事都要算计! 就连最厌恶的莫若曦都的想办法利用! 可是他偏偏没有选择! “风轻涯,你可知,痛苦的人不止你一个……” …… 莫家 莫若曦在收到雅王府传来的消息后,担忧不已的心终于定了定,不过,她却没有楚是的镇定。 什么自己会解决? 这样的大事,雅王府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决? 楚是这男人疯了不成? 不过他最后的那句保重自身倒是让她暗暗高兴了一下。 这般看来,是儿也并非完全厌恶她吧。 “主子——”身边的手下看着主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暗笑,心中震惊不已。 莫若曦看了她一眼,沉思了片刻后,垂眸一笑,吩咐道:“传话出去,说我莫若曦非楚是不娶!” 这样,虽然不能解决雅王府的危机,不过却可以保证楚家兄弟不被牵连。 至于那雅王的生死,就与她无关了! …… 女皇病重,无力上朝。 谨王身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朝堂上的主心骨。 罢朝三日后,女皇一道诏书,命谨王主理朝政。 只是皇室丑闻,皇家血统不纯,这样的滔天大罪却并未如同云斯宇心想的那样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主要的“犯人”失踪。 除了满街搜捕的官差和贴满大街小巷的画像外,帝都的生活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 甚至连病中的女皇也没有下了一道关于这件事的诏书。 云斯宇为此气了好几天,也想尽办法要见女皇,要求她严惩那对父女,但是每一次,都被挡在了寝宫外,甚至连他想除掉谨王府中的舒辰扬斩草除根,都找到法子下手! 于是他一气之下,下令封了雅王府,以聊解愤怒! 朝堂诡谲更甚,后宫人心惶惶,民间虽然平静的多,但是在这件事一日一日地悬而未解,似乎也出现了人心不安的情况。 直到,半个月后,帝都因为一间喜事而冲淡了这种不安。 云相嫡长女迎娶秦家嫡小公子。 凤后亲临主婚,礼部操办,其时,红绸十丈,热闹非常。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秦家竟然已经安排好婚事,足以证明是如何急切地表明立场。 云府 吉时已到。 新人正行拜堂仪式。 云启和云斯宇端坐在高位。 云启满脸笑容,高兴不已。 云斯宇雍容华贵,淡笑优雅。 而作为新娘的云慕怡虽然心底不愿,不高兴,但是为了维护面子还有母亲的警告,脸上还是露出了几许笑容。 而一连被关了半个月的云慕祁此时也被准许出席婚礼。 只见他站在一旁,身形消瘦柔弱,脸色很差。 而他的身旁站着的是风慕谨,此时她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吉时到,新人拜天地!” 被凤后派来的礼部官员主持婚礼开始。 一对新人正要跪下行拜堂仪式,却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 “云相长女大婚,怎么不请我呀?” 一话落,堂上的几个人——云斯宇、云启、风慕谨和云慕祁顿时震惊无比。 因为他们认识这声音的主人。 而作为婚礼的主角,一对新人却是愤怒。 他们还未对从自己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声音的主人就已经站在了大堂之上。 这一刻,震惊的人更多了。 堂上顿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风轻涯一身白衣,长发飘散,神情淡笑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震惊! 震惊! 除了震惊,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众人的心情! 半个月前轰动一时的人居然公然出现。 她这分明是找死!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云斯宇。 他一直派人搜捕却毫无线索的人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千载良机他如何能放过。 他倏然起身,雍容华贵的脸上顿时不满杀气,“来人,将这玷污皇家血统的野种拿下!” 本来负责保护凤后出行的侍卫此刻顿时化身捕快,如同才狼一般涌上前,将风轻涯擒住。 风轻涯没有反抗,反而一脸淡然地任由侍卫擒住自己。 这种,众人也回过神来了。 云启因为心中刺主动送上门而笑的更加的开怀。 风慕谨一脸的担忧,正在想着办法,她不明白涯儿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是这样毫无防备,她不知道这是送死吗? 云慕祁同样担忧,但是他没有如风慕谨一样深思熟虑,而是立即上前,解救思念不已的心上人。 “放开他!”他如同疯了一般,死命地拉扯着那些擒住风轻涯的侍卫。 云斯宇见状,顿时黑了脸。 云启同样觉得脸上无光,一个眼刀,示意身边的下人上前拉住发疯的儿子! 堂上的宾客也因为这一情形而面面相觑。 之前有传闻,云相嫡子心仪雅王,如今看来是真的。 不过似乎云相有意将儿子嫁给谨王,而凤后似乎也同意了,就等着筹备婚礼了。 这时,众人又想起了半个月前雅王正君一事。 云公子心仪雅王却要嫁给谨王,而雅王正君却是谨王未婚夫却嫁给了雅王,再加上滴血验亲,雅王非正统皇室血脉一事。 宾客们不得不感慨,盛德女皇这一朝,皇室还不是一般的混乱! 难不成这是不好的预兆? 这边,云慕祁被下人拉到了一边,嘴也被塞住了,只是那一双泪眼却从未离开过风轻涯的身上,慢慢地被押了回内堂。 云斯宇看了一眼云启,极度的不满,云启将儿子教的这般的无耻,还敢妄想将他嫁给谨儿? 云启当然明白云斯宇的意思,心底更是气儿子不争气,不过同时,她也是不满云斯宇! 祁儿和谨王的婚事如同怡儿和秦圆的婚事,同样是势在必行! 这是保住自身和云家的最好办法! 婚礼出现这样的状况,最为不悦的自然是新郎,虽然婚礼准备的急了点,但是该有的都有,让他满意。 所以秦圆是满怀高兴地准备嫁人的! 虽然嫁的这个女人并非自己愿意的,不过就如同祖父所说的一样,只要他嫁入云家,害怕自己降不住云慕怡?! 就算了! 嫁就嫁呗! 可是这婚礼居然出了这样的状况,这让他还怎么的算了! “太过分了!我不要嫁了!”他怒气冲冲地掀开盖头,直直扔到了云慕怡身上,“我要回家!我不要加你了!气死我了……” 云慕怡这时倒是不气,反而有些高兴,最好这婚礼就办不成! 云斯宇见状,端起笑容握住了秦圆的手,宽慰道:“圆儿别急,待舅舅将这野种压下,婚礼就继续。” 秦圆余怒未消,想要继续发飙,但不知为何,一迎上凤后的视线,顿时让他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这好像和祖父生气的时候一样。 云斯宇见他不说话,笑意更深,然后看了一眼风轻涯,当即道:“将她押入天牢,等候处决!” 本来他想立即杀了这个野种,不过今日时机不对。 云家和秦家这婚礼一定要完成! 风轻涯弯着嘴角,任由侍卫将她押下,只是临走之时,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斯宇。 云斯宇脸色一变,立即对礼部的官员吩咐道:“继续!”他必须让这场婚礼快点完成,然后去让那个野种消失! 因为那刚才的一眼,让他心底发颤! 奏乐再起,婚礼继续。 只是在场的人似乎已经心不在焉了。 …… 天牢 许是因为女皇尚未剥夺风轻涯的王位,她关在了专门关押犯了事的皇室成员的监牢。 这是她第二次来天牢。第一次,是因为舒清,她带舒辰扬前来探望舒清。 “涯儿,你为什么回来!”风慕谨风风火火地走进天牢,一脸严肃地开口,“这半个月父后派人,满帝都地搜捕你就是为了要杀你!”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涯儿明明已经逃了,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这一次,父后定然不会放过涯儿的! 而母皇—— 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风轻涯抬眼看了她一下,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居然是风慕谨,她还以为云斯宇会第一个来! 她嘴角一勾,满是嘲讽,“不回来,在全天下的人面前默认了我是野种,我父亲不洁吗?” 风慕谨的脸猛然一白。 “不好意思,让谨王殿下失望了!”风轻涯接着道。 “涯儿我——”风慕谨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风轻涯满脸的讽刺,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风轻涯转过了身,背对着一脸内疚的风慕谨,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风慕谨皱着眉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转身离开,就在她就要步出天牢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道:“涯儿,扬儿病了,你失踪了半个月,他就病了半个月!他很担心你!” 风轻涯转过身来,脸上的讽刺已经转为了淡淡的微笑,清澈而单纯,完全不像她如今该露出的笑脸,“又一样东西希望谨王殿下代为转交,不知可否?” 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风慕谨听后先是一喜,随即转为黯然,看来涯儿依然没有放弃扬儿,这样也好,这样扬儿就不用日夜担心,日日垂泪了,她走过来,接过了那封信,放入怀中,保证道:“涯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交到扬儿的手上。”顿了顿,正色道:“我一定会奏请母皇,让她再次查清这件事,这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不用担心——涯儿,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会找到证据还你一个清白!” 风轻涯没有答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风慕谨再交代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了牢房。 在她离开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另一批人就气势汹汹地大驾光临。 云斯宇本来是想第一时间来这里除掉这个祸根。 只是他太了解女儿了。 谨儿一定会来看她,为了避免谨儿多番干扰,所以他先让谨儿见过她之后才来。 此刻,云斯宇依然是婚宴上的盛装,雍容高贵的脸上却弥漫着一股杀气,他命人打开牢房,走进了牢房,走到风轻涯面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的手上托着一个银质托盘。 托盘上摆着一个玉壶和一个酒杯。 酒杯上,装满了酒。 毒酒! 风轻涯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一丝的恨意。 云斯宇一见她淡然的模样,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意! 这样的风轻涯让他想起了尹沅那个贱人! 他抢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却永远保持着那样淡然的模样! 就像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最高尚,最纯洁一样,而最龌龊,最阴险的人是他云斯宇!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他怒极反笑,“没想到十年前毒不死你,如今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指了指侍卫手上的托盘,笑的雍容华贵,“你放心,这一次的毒没有十年前的,麻烦,你很快就可以死了!当然了,也不会有人能够救你了!”他说出来了这件事,看来已经是稳操胜算,有恃无恐了! 那两个侍卫一听这话,顿时通体生寒。 耳闻这样的大秘密,不由得担心这毒酒会不会留了自个一杯。 风轻涯没有说话,依然是那样淡然地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在嘲笑这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哦,对了。”云斯宇忽然一脸的恍然,“本宫差点忘了,你父君可是先走一步了?”他没有等风轻涯的回答,继续道:“不过就算你父君未先行一步,你也不用担心,不久以后,本宫一定会亲自送他去跟你团聚!” “舒辰扬和楚于为何背叛我?”风轻涯清冷地开口,一双黑眸此刻如同刀刃般直直刺向云斯宇。 云斯宇状似微微一愣,随即失笑地道:“本宫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哩,原来是这个啊?楚于本来就是本宫派到你身边的探子,只可惜你愚蠢如猪,未曾发觉而已。” 风轻涯的眸底顿时掠过了一抹幽光。 云斯宇忽然心情大好,“本宫看在你临死的份上,也不怕仔细告诉你。十年前你命大,死不了,尹沅为了保住你的小命,蛊惑陛下,立仅是十岁的你为雅王,提前出宫立府。本宫无力阻止,所以在尹沅为你挑选贴身宫侍的时候让人混入了待选的人中,当然,这还是要楚于这个贱侍有本事,居然选上了,而且将整个雅王府都掌控在自个手里!” 他看向她,眸光阴寒,“风轻涯,本宫筹划十年之久,为的就是今日!你如何与本宫斗?!” “至于舒辰扬,本宫许他谨王侧君的位置,他就拼了命地为本宫办事!”云斯宇忽然发现,要报复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取命,反而让这个人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一切一点一点地消失,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悲惨地死去,这样才是绝佳地报复方式! 所以他并不打算告之风轻涯舒辰扬的事情,他要她连死也带着怨恨与痛苦! 如今,他倒是希望尹沅还活着,这样就可以看着他心爱的女儿下场悲惨! “当初舒家落败,舒辰扬失了清白,本宫本不打算让谨儿在和他一起,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大发慈悲,竟然要迎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当正君,于是本宫心生一计,暗中找到了他,本宫跟他说,只要他为本宫除掉眼中钉,本宫就成全他和谨儿,当然了,自然是不能当正君,不过扬儿说,只要能和谨儿在一起,他不在乎做侧君!”云斯宇将谎话说的比真话还要真。 他阴阴一笑,道:“这一切还得感谢雅王殿下你!如果不是殿下如此慈悲为怀,本宫还找不到机会下手!” 风轻涯依然没有说话,表情还是那样的淡然,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宽大的衣袖中,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云斯宇没有看到风轻涯痛苦悲愤的表情,一瞬间,心底的怒火再度被勾起,冷冷一喝,“来人,让她喝酒!” 他不想,她要死了,还会露出这样可恨的表情! 一个人面临死亡,怎么可能不恐惧! 一个侍卫擒住风轻涯的手,另一个侍卫将托盘放在牢房内的残桌上,然后端着酒杯,往她的嘴送去。 风轻涯睁着眼睛静静的,一丝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甚至没有云斯宇所意料的恐惧!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还不灌进去!”云斯宇恼羞成怒,大喝道。 酒杯就要碰到着嘴唇,牢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住手!” 侍卫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酒杯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珍贵的鸩酒就这么的洒了一地。 风轻涯嘴边的笑纹更深了。 她等的当然不是死神! 而是—— 楚是! 楚是疾跑进了牢房,手一挥,将残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一壶的毒酒洒了满地。 “放肆!”云斯宇怒喝一声,“来人,将这个贱人押下去处死!” 侍卫放开了风轻涯,就要上前捉拿楚是。 楚是拿出怀中的圣旨,高高扬起,高声道:“陛下圣旨!” 那两名侍卫立即止住了脚步,随后跪了下来。 “什么圣旨!?”云斯宇冷冷一笑,不打算承认,“陛下病重,如何能下圣旨!”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目光剜向风轻涯,“既然她不喜欢喝毒酒,那就赐她刀吧!” 他话一落,不等侍卫领命,当即弯身拔出侍卫腰间的大刀,一个箭步,直直地刺向风轻涯。 铛的一声。 大刀被一道坚硬的东西挡去了去路。 楚是受伤握着一个铜质令牌,挡在了大刀利刃之上,止住了云斯宇。 “你——”云斯宇正要大发雷霆,却在视线扫到了楚是手中的令牌时,顿时闭了嘴。 下一刻,手上的刀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云斯宇整个人往后踉跄地退了一步,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他的视线定在了令牌之上。 这是一个有些历史的令牌,铜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饰。 风轻涯见这么一个小小的令牌就将云斯宇吓得如此模样,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楚是的目光渐渐地变冷。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云斯宇像是看到鬼一样,指着楚是,“你到底是谁?!” “正如凤后所见!”楚是一脸庄重,扬起了手中的令牌,“凤后君上应该没有忘记这一令牌吧?” “不可能!”云斯宇大喝道,他当然记得,当年那个暗卫统领的令牌,可是那时二十年前!眼前的楚是不过是十来岁,怎么可能是他! 楚是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道:“暗卫统领已经传承,本座是新一任的暗卫统领!” 暗卫统领?暗卫组织,当年圣主一手创立的组织! 风轻涯双眸猛然一瞠,即便是早已猜到了楚是的身份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云斯宇愣愣地看着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一天,楚是眼中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原来真的是! 他当初利用楚是设下了楚于一步棋子,却未想到,楚是居然是这个身份! 那楚于呢? 他是真的被自己利用,还是他在利用自己?! 暗卫统领! 这果然是他的死|岤! 好! 好得很! 风月潮,没想到你居然下了这一招! 不过,他不会输! 也不能输! 他站直身子,挺直腰板,“原来是你!” “时候不早了,凤后还是早点回宫吧。”楚是收起了令牌,无意多加解释。 云斯宇阴冷一笑,再意味不明地看了楚是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暗卫统领!? 如果如今他的障碍是这个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铲除!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主子离开,立即跟上。 吵闹的大牢,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楚是迎上了风轻涯的视线,顿时手足无措,“殿——殿下——” “不敢当!”风轻涯嗤嗤一笑,“暗卫的统领大人!” 楚是闻言,顿时白了脸。 第三十六章 报复(二) “真没想到,堂堂暗卫统领居然甘愿呆在我身边为奴为侍十年之久!”风轻涯很想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愚蠢! 暗卫统领是何等身份,居然在她身边当了十年的下人!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楚于,楚是,这两个她一直当做亲人看待的人,如今这般回报她! 真的是太好笑了! 风轻涯,你真是愚蠢! 楚是听着她极度嘲讽的话,苍白的小脸上血色越来越少,低着头,不敢直视风轻涯,她的指控他无从辩驳,只是——“我……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你相信吗?我从来也没有装……我一直都是楚是,一直都是,你相信吗?……” 她会相信吗? 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从一出生,到那个本该被他称为母亲的人将他带入组织,他就再无其他选择! 风轻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边泛着讥诮。 楚是没有的回答,低着头,缓缓地诉说,“从懂事开始,我就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暗卫统领,这也是我生存的唯一目的,也是唯一的价值……没有母亲的保护,更没有父亲的疼爱,有的只是不断的训练,不断的学习……可是这儿样的折磨却没有带来相应的回报,因为暗卫统领的继承人必须严格保密,更因为要磨砺继承人的意志,进宫前,明里我们是街头上的乞儿,暗地里接受各种残酷的考验,入宫后,我们成为最低贱的浣衣奴……其实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直到那一年,你在众人中选中了我和哥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温暖……雅王府十年的安宁生活甚至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这些不过是设计好的,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可是他还是沉迷了。 他停了一下,抬头看向风轻涯,只见她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此刻,心仿佛被刀割一样,疼的刺骨。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放过你吗?”风轻涯冷笑道。 楚是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殿下错了,自从那日被送到殿下身边,楚是唯一的目的就是听从殿下旨意!一生一世永不背弃!”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你死,你也一样会照做咯!”风轻涯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脸上的冷色未减反增。 楚是神情一震,似是惊讶,又似悲伤,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是!” 风轻涯弯着嘴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弧度,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暗卫统领的作用她很清楚,她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楚是这位伟大的暗卫统领还会听她的命令?! 她不信! 果然—— “不过……”楚是与她对视了一眼后,随即双腿跪地,“楚是恳请殿下放过哥哥!哥哥不过是遵命行事,一切的罪责该有楚是一人承担!” 自从那日上官府事情过后,哥哥就病了,时好时坏,缠绵病榻,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哥哥这么病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称为母亲的人不仅将他推入火坑,而且连哥哥也不放过! 他是暗卫统领,不能习武,入雅王府后,除了定期了解内部事情,再也无需像以前那般努力学习。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连衣说历来如此,也许只是因为暗卫统领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幼时的磨练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听话的影子。 然而哥哥不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需要付出的努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一个,却不想一直温柔的哥哥竟然比他还苦!可是即便这样,他依然保护着自己! 如今,即便要死,他也希望哥哥能得一个善终。 “放过他?!”风轻涯忽然大笑了一声,伸手一把将地上跪着的人救起,神情阴鸷地道:“那半个月前,他为何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 楚是无言以对,哥哥不说为何要这么做,楚浔衣还未回来,这里面似乎透着不寻常,然而,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出错了!为何哥哥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他是暗卫统领,于公于私他都得承担责任! “只要殿下愿意放过哥哥,楚是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风轻涯勾着嘴角,“愿意做任何事?” “是!”楚是点着头,坚定地说。 风轻涯眯了眯眼,神情倏然间变得柔和,如同往日里的一样。 楚是被她这神情疑惑了,然后缓缓地沉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他们还是那样快乐地生活着,然后在下一刻,他的梦被击碎了,似乎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风轻涯说,“我要你嫁给莫若曦!” “你……你说什么?”楚是一口气几乎喘不上,她说什么?她要他嫁给莫若曦?嫁给莫若曦?!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 为——什——么! “没错,如果你想我放过你的好哥哥,那就嫁给莫若曦!”风轻涯脸上扬起了残忍的笑意。 “为什么!?”楚是忍不住厉声问道。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风轻涯很耐心地为他解答,“为什么吗?你真的不明白吗?好,既然统领大人不明白,我也不妨为你解释一下,因为莫家主看上你了,只要将你送给她,她就会尽一切能力支持我,楚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居然将一个风流著名的女人迷得如此痴心!” 说罢,她一挥手,将楚是在地上,神情像是在丢弃一样垃圾,“我会将我和爹爹受到的苦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风月潮、云斯宇、云启、风慕谨还有你们,最在乎的不就是那个皇位,你说如果我将它抢到手,会不会有人气死!不!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楚是浑身颤抖,“你——你——”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的无情和狠心——” “为什么?”风轻涯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宛若从地狱回来的勾魂恶鬼,“这一切不就是你们所愿的吗?我不过是随了你们的心愿而已!”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楚是站起身一把抓着她的手,泪光闪烁。 风轻涯一脸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怎么?不是说为了你的哥哥什么都可以做的?如今不过是要你嫁给莫若曦而已,再说了,听说莫家主愿意迎你为正君,如此好事,恐怕别人是求也求不来哩!” 楚是此时早已满脸泪痕,直直地看着她,“你真的要我嫁给她!” “自然!”风轻涯翘着嘴角道。 楚是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慢慢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苍白的唇边溢出了一个字:“好——”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他就嫁! …… 是夜,月光在寒风中照耀大地。 莫家 书房 莫若曦盯着手中的信,难以置信。 楚是愿意嫁给她,而且要求在三日内完婚。 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有的不过是疑惑和无奈。 如果这信是昨日送来的,或许她还会高兴,但是今日—— 风轻涯闯秦家婚礼被凤后擒下,目前囚禁于天牢中。 她还未弄清楚风轻涯这样做的目的,楚是的求婚信就来了,这表明什么?表明楚是这么做绝大多数的可能是为了风轻涯! 莫若曦心里实在不甘心,她堂堂莫家家主难道真的比不上风轻涯吗? 可是,既然楚是来着这信,她也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毕竟这个男子的确是她想要的,沉思了片刻后,立即唤来莫雨吩咐立即筹办婚礼,虽然只有短短三日,但该筹备的还是要办,她莫若曦迎娶正君,岂能马虎行事? 在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后,她忽然发现,一向精明能干的莫家总管莫雨像是失了魂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莫若曦眉头一皱,重重地咳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莫雨总算回过神来,嗫嗫地道:“主子,你真的要迎娶楚是公子为正君?” 莫若曦皱眉问道,“怎么?有问题吗?”要娶楚是的心思她从未隐瞒自己这些心腹,为何今日她如此惊讶。 “主子,如今雅王的情况,主子——” “风轻涯是风轻涯,楚是是楚是!”莫若曦有些不悦,但是也明白手下的担忧,不就是担心她娶了楚是会惹来皇家的忌讳,甚至打压,她收敛了不悦,道:“你放心,这点罪我莫若曦还是担的起的,还有——”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如今恐怕女皇也没时间和心力来理会这些事了!至于凤后君上最想做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女儿推上太女的宝座!” 女皇病了半个多月,也半个多月没有上朝,如今朝政可以说是由云相一包揽,但是却依然无法是女皇下令,立谨王为太女!明明心腹大患已经除掉了,却依然无法得偿所愿,凤后无如何能够坐得住,像是不久之后,这风氏的江山就要出现一场大动荡。 不过作为商人来说,江山动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莫雨想了想,眉目间还是存着担忧,正要再劝劝,不料被抢了先。 “我不同意!”一道冷厉的声音传入,坚定无比。 门口处的男子一身华贵衣袍,四十来岁,神情冰冷如冬日的寒风,一双凤眸透着阴冷的光,只需看一眼便知道这男人不好惹。 莫若曦冷漠地看着这男子,语气不善地喝道:“书房重地,父亲为何随意乱闯!” 大总管上前行了一个礼,随即退出了书房。 在莫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家主和父亲见面,下人一定要回避。 莫家前任家主正君乃秦家嫡长子,虽然眼角泛着皱纹,但是隐约间还是可以看到当年是何等的绝代芳华,他信步走入书房,寻着一出坐下,丝毫没有将女儿的话放在心中,更是不给女儿一丝面子,“我不同意你娶那卑贱的宫侍!上次你设计圆儿,将他拱手送给那一无是处的云慕祁的事我也不愿再追究了,但是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 堂堂莫家家主迎娶一个卑贱的宫侍,而且还是一个主子犯了事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处斩的宫侍,这样的男子怎能如莫家,坐他曾经做过的位置? 绝对不可以! 莫若曦嗤笑一声,“父亲以为自己又有多高贵吗?” “放肆!”莫父一拍小桌,怒斥道,“这就是你做女儿的态度!” “放肆的人是父亲你!”莫若曦争锋相对,凌厉的语气像是在对付敌人似的,“我早就说过莫家的事父亲最好别管,是你犯了着规矩!” “你!”莫父怒视着女儿,冷漠的脸阴沉了下来,“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连过问你的终生大事也不成么?!你别忘了,即便你已经是莫家的家主,你依然还是我秦无月的女儿!你身体里还留着我的血!”他不喜欢她此刻的咄咄逼人,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的女儿?”莫若曦讥笑,“我一直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如果不是母亲坚定地认定她是他的生的,她一定以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他父亲的男子,却从未尽到一丝一毫父亲的责任! 她一出世将她丢给奶爹照料,从懂事开始,他从未关心过她,甚至从未对她露出笑意。 她是在不明,这究竟是怎么样的父亲!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女儿? 母亲在世时,他拼了命似的争夺在莫家的权利,不仅一手掌控后院,甚至还想王莫家生意上伸手,如果是别家的男子,母亲或许会同意,但他是秦家的儿子,一旦被他插手,恐怕将来莫家会被秦家吞掉! 而这个男人,因为母亲的阻止,怨恨起了母亲,平日里不但没有尽到一个正君的职责,而且还经常恶言相向,以致母亲郁结在心,病倒在床。 可是就连母亲病倒了,他还是不愿意照顾母亲,每一丝的改变,甚至—— 她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她甚至怀疑母亲最后病逝也是他搞的鬼! 因为在母亲去世前一日,这个男人忽然盛装出现在母亲床前,并且将她和所有的下人赶了出房间,半个时辰后,他一脸笑容地出来。 她才得以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对母亲说了些什么,只见到母亲的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像是浸了血似的悲伤。 母亲说,一切都是她对不起这个男人,要自己好好照顾他,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是无论如何想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说?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维护这个男人?!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原谅,所以母亲去世后,她夺了家主的权,并且不让这个男人沾上一丝一毫,还不顾莫家的颜面,将这个恶毒的男人送到了别院,她要他在母亲的牌位面前忏悔一辈子! 而这个男人像是收了心似的,安安分分地呆在别院吃斋念佛,直到最近半年,为何逼她迎娶秦家那小公子秦圆才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善罢甘休,她甚至肯定这个男人是秦家派来企图毁了莫家的工具! 所以他才会如此对母亲,才会如此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 莫父听了女儿无情的话,没有愤怒,反而讥诮一笑,说出的话更绝情,“我倒是希望你不是我的女儿!” 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他这一生也许也不会如此凄惨! 没想到她那禽兽母亲居然生出了这样出色的女儿,真是老天不长眼! 莫若曦双目瞠园,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下,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居然这般厌恶她?!秦无月,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她吸了一口气,收敛自己的失态,一脸冰冷,她是莫家的家主,是莫若曦,绝对不能失态,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既然父亲是如此希望的,何必干涉我的婚事?” “你要娶是你的事,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曾经坐过的位置被这样一个卑贱的男子坐!”莫父一脸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的诡计,她是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将这样一个贱人与我相提并论?我绝对不会给机会她如此羞辱我!” 莫若曦听了这话,不只该是哈哈大笑一番,还是欲哭无泪伤心欲绝,这男人居然说这些话?母亲都已经去了居然还在这里污蔑她!他不仅侮辱了她心爱之人,还是要羞辱安息的母亲?! 她怒,滔天的愤怒,“你住口!母亲的英明岂容你污蔑!就算母亲真的要惩罚你,也是你罪有应得!这本该是你该承受的!” “你!”莫父也动怒了,霍然起身清冽地对莫若曦道:“果然是姓莫的,够狠,够冷血!好!好!好!” 他一连倒了三个好字,然后拂袖而去! 既然她想娶,他也不想再拦着了! 姓莫的定然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居然要迎娶一个卑贱的宫侍!一个比他更卑贱百倍的宫侍! 哈哈! 姓莫此刻想必是死不瞑目了! 不过这些还是太便宜她了! 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宫侍难道还没有办法吗?就像对付后院那些夫侍一样,轻而易举! 一碗小小的汤药就可以消除一切的隐患! 当年姓莫的那贼子不惜强迫他生下和她同样冷血的女儿,不过是为了传承莫家的血脉!他偏要她莫家绝子绝孙!他要莫家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这方才解恨! …… 皇宫 女皇寝宫偏殿 “什么?你要嫁给莫若曦?”连衣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出声,但是很快,这惊讶就被报复的狂喜掩盖,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决定!他扬起了绚丽的笑容,“好好好,莫家也算是豪门大户,莫家正君的位置配的上你。” “连衣,我真的该嫁吗?”楚是平静地,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一丝喜悦,按理说来他改叫他一声师父,但是在暗卫组织中,只有一个主子,自然容不下一个太主子,所以即便他有心尊重也无法。 “自然该!”连衣推波助澜,“至于你哥哥的病你不用担心,他本习武,底子又好,过不了多久,就会病愈的!” 楚是默然叹了一声,带着淡淡的愁绪与悲伤,“我的身份真的能——”只要她希望,他一定会去做,只是他的身份,真的容他嫁给莫若曦吗? 他没有告诉连衣他之所以决定嫁给莫若曦是因为风轻涯的命令,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连衣对殿下有种——他无法说出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也许他的道行还不够连衣深,所以才没有看清他的心底的想法,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连衣对殿下是绝对的敷衍,否则十年前殿下中毒,前不久晟州刺杀就不会发生。 组织中的长老说,连衣是历代以来最为出色的暗卫统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只要你谨记自己的职责,没有什么不可。”连衣笑道,“况且你嫁入莫家对皇家来说也是有利,至于陛下,你更不用担心了。”说道最后,连衣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阴森。 楚是注意到了,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这样?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0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0部分阅读 样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阴沉之气。 他点点头,道:“谢谢你,本座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衣见他不再动摇,唇边溢出了一抹快意的笑意,楚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当初的训练虽然是严酷,但绝对及不上自己所受的,雅王府那十年生活更是安逸至极。 如今的暗卫统领不过是一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当然,他这做并不是因为心疼这个侄儿,只不过是不想这个侄儿太过于能干,而越过自己!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没了作用,会是什么下场。 正如半个月前,女皇下令不愿见到他,要他终生去守皇陵一般。 他要做的事情还未做完,岂能离开?! 楚浔衣,如果你知道你心爱的儿子嫁入莫家会不会吓死? 他真的很期待! 为了确保能够看到这场好戏,连衣亲自写了信,亲自飞鸽传书。 三日后大婚,就算楚浔衣会飞也回不来! …… 凤藻宫 大殿一侧的化厅内 云斯宇十分烦躁地来回踱步,雍容华贵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参见凤后。” 云启在宫侍的引领下步入花厅,行礼。 云斯宇瞄了她一眼,坐下道:“免礼,坐吧。” 云启道了一声谢,坐了下来,“凤后找臣不知所为何事?” “所谓何事?”云斯宇瞪了她一眼,烦躁地拿起宫侍送上的茶喝了一口,恶狠狠地道:“明明已经除去了眼中钉,为何还是未能如愿?听说风月潮一直病着!” 之所以说是听说,那是因为他云斯宇,堂堂凤后,居然见不到女皇一面!自从她出事那日后,他就再无机会见她了!整个寝宫受的严严实实的,就连穆棱也进不去! “真不知那女人病的严不严重!”他眯着眼,吐出了一句话,心情顿时又烦躁了好几份。 云启听了他的话,眉头皱了皱,试探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道:“宇儿,你这是在担心谨儿还是在担心寝宫中躺着的那位?”他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死心! 云斯宇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眸中顿时掀起了狂风暴雨,手一扬,啪的一声,那精致的茶杯摔倒了角落,碎了一地。 候在花厅外的宫侍闻言,立即进来,却被云斯宇挥手斥退。 云启见他这反映,更坚信心底的想法,眸光变得幽深起来,“宇儿,这么多年了,你还认不清风月潮的真面目吗?”她真不明白,风月潮除了是女皇之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个男人居然还是这样痴心?! “闭嘴!”云斯宇大怒,一反过去的雍容华贵,横眉竖眼,“云启你闭嘴!风月潮是死是活与我云斯宇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最好她就这样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这么多年,他几乎忘了究竟是多少年,风月潮就这样将他丢在凤藻宫中,不闻不问,任由着他守活寡!就算偶尔来一两次也是有目的的!这样的女人他还怎么会担心! 他恨不得她死! 他担心的不过是谨儿罢了! 云启喝了口茶,敛去了唇边的一抹讥笑,“好了,宇儿,我们与其在这里吵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说说莫家主那婚事。” 她居然娶一个卑贱的宫侍为正君,真不知是不是傻了! 本来这是别人的家事,闲聊几句便是了。 可是那人偏偏是风轻涯的贴身宫侍,这就不能再简单对待了! “哼!”云斯宇重重地哼了一声,掩去了自己的失态,恢复平日的端庄镇定,“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楚是乃暗卫统领,如今却又要嫁给莫若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暗卫组织的首领居然要嫁人!?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 “风轻涯看来是不死心了。”云启冷冷一笑,“可惜如今风月潮病着,不能上朝,有些事情处理不了!”沉吟了一下,看向云斯宇,道:“宇儿,你能拿到风月潮的玉玺吗?” 如今虽然朝中的政事都由她领着各部处理,而一些需要动用玉玺的大事则暂且搁置,譬如立谨王为太女,还有就是杀了在天牢中的风轻涯,都得搁置! “对了,宇儿,如今风轻涯在天牢,我失了不少法子都动不了她,如果有玉玺那便可下圣旨定她死罪!” 其实只要风轻涯一死,这天下就是谨王的了,根本不用争什么! 要怪只能怪风月潮就这么两个女儿,更要怪她当初登基的时候下手太狠,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什么的一次性清楚的干干净净,弄得皇室血亲稀少,如今倒是还有一些旁系血亲,不过都是些远的不能再远的,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 “哼!风月潮对那个玉玺可宝贝的紧,她登基二十多年,从未让我碰过,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将玉玺放在哪?”至于放在那里,恐怕如今只有楚是知道了!云斯宇双拳一握,即气却又忍不住心底轻颤,因为当初谨儿失踪一事,他对那个神秘的暗卫统领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算知道如今的统领不过是楚是那个贱人而已,可是还是忍不住害怕! 当初他利用楚是要挟楚于,没想到如今这被利用的棋子居然反过来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 真是失算! 不过,退一步想,那个暗卫组织居然找楚是来当这个统领,似乎没有了当年的杀伐果断的气势。 楚是是什么人,他这十年也观察的够清楚了,虽然有时刁钻任性,无法无天了点,但整体上说不能说是一个怎么厉害之人。 一个人就算再回做戏也不可能瞒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解释很有可能这就是他本来个性! 哼! 二十年过去了,想必这个传承百年的组织也在衰败! “风轻涯暂且不动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谨儿名正言顺!”云斯宇拂了拂衣袖,即便如今的楚是不及当年那个男子狠戾,不过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和他正面对抗,至少要好好准备一下,“这太女之位空缺太久了,你身为丞相,该好好办这件事!” “可如今女皇不上朝,我们又见不到她,如何立?”云启道,“难不成谋反逼宫不成?” 云斯宇沉思起来,好半晌后忽觉脑中精光一闪,一个主意浮现在眼前,“我们自然见不到她,不过有些人如果她不见恐怕也不行!”当初和那个人不过是一个交易,如今何必再利用利用?! 云启见他似乎心中有数,也没有多问,“只要能让风月潮上朝或者出现在群臣面前,我保证这一次她绝对找不到任何借口不立谨王!” 云斯宇见这件事解决了,也暂且放下心来,不过还有一件事——“如今军权都在风月潮手中,你看看能不能——” 云启眉梢一扬,“你是指——” “对!”云斯宇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神情清冽,“这么多年,风月潮防我们防的紧,一丝兵权都不让我们沾,如今她难得病了,自然不可能凡事都谨慎,只要我们细心一些,定然能够寻到办法!” 如果没有兵权,就算谨儿当了太女他也不放心! “我听说舒辰扬如今在谨王府?”云启开口提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谨儿不会要立这个残花败柳为正君吧?”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得防着点! 凤后冷冷一哼,“他敢!”如果那个贱人敢有这样的想法, 云启虽然不满,但是因为自个儿儿子也是这幅德行,深究下去也得不到好处,“这舒辰扬还是有些用处的,你先别动他。” 云斯宇眯了眯眼,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 天牢 风轻涯坐在角落上,低着头,散落的青丝遮住了她的脸,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上官琉一进来就看见这副情景,这孩子一向悠闲自在,如今却被禁锢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涯儿。” 风轻涯抬头,看见上官琉,立即起身上前,透过铁门看向她,问道:“轻情如何?” 上官琉闻言,神情有些黯然。 风轻涯心底一冷,急切地道:“不好吗?” “还是老样子,不过如果找到一个人或许有办法。”上官琉道。 “谁?”风轻涯问。 “轩辕勿离。”上官琉道,“比起轩辕子,他这个徒弟青出于蓝,如果找到他,轻情可能有的救。”早产、难产,一连串的折磨让这个孩子身体柔弱的不堪一击,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可能要了她的命! “涯儿,你没事吧?”她没忘记,她的身体也不好,偏偏三天前轻情染了风寒,烧了一天一夜,涯儿就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她好不容易劝她去休息,没想到一转眼就不见了她的神情。 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跑回来了! “轩辕勿离?”风轻涯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想着这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上官琉摇头,“他离开秦家后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似的,掩去了一切踪迹,怎么也找不到。” 风轻涯心底一颤,找不到?那轻情怎么办?爹爹去了,轻情绝对不能出事!轩辕勿离——轩辕勿离——轩辕勿离——对了!“师父,去曳城找找,他或许在曳城!” “曳城?”上官琉皱起了眉间,“涯儿,曳城是边城,他一个男子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了?” “不清楚,只是感觉!”风轻涯道,每一次他出现,总是会伴着冰炎的影子,或许他真的会在曳城,就算他真的去了冰炎,那至少在曳城也能找到他的踪迹! 上官琉眸光转了转,点点头,“好,我派人去,你不用担心。”话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涯儿,不管你想做什么,记住,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有什么事来找师父!” “放心,我不会有事!”风轻涯淡淡地,但语气中却有了一种往日没有的肃杀之气。 上官琉心底一叹,涯儿如今这样,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沅儿,如果你在天之灵,就保佑她们姐妹吧!“你与舒辰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来之前听到回报,就在不久前他吐血昏迷了,他为何如今在谨王府!你的正君怎么在谨王府?这太荒唐了!”之前因为沅儿之事她一直没有想到舒辰扬这事,如今一查之下居然发现他在谨王府,“你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慕谨来看我,我让她给舒辰扬带一件东西。”风轻涯淡淡的道。 “什么东西?” “休书。” 上官琉双眸微瞠,“涯儿,千年才修的共枕眠,你真的决定了?或许他有苦衷?” 风轻涯翘了翘嘴角,满是讥讽,“有苦衷便能随意污蔑人?有苦衷便能杀了人不用偿命?有苦衷就可以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上官琉听了她的话,眉间的皱褶更深,“涯儿,记住你爹爹临终的话,他不希望你沉浸在仇恨中。” 风轻涯嗤笑一声,不作答。 “找到轩辕勿离我会通知你。”上官琉心中更急切想要找到这个男人,或许这个男人可以消除她心中的恨!“小心。” 话落,人也如烟般飘了出去。 …… 晟州 客栈中 楚浔衣披着斗笠,一身棉衣,盯着书中的纸条,大惊失色。 是儿要和莫若曦成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儿什么时候和莫若曦扯上关系的? 还有连衣,他疯了吗?是儿怎么可能嫁给莫若曦?! 连衣,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不可以! 绝对不可能! 这样会天理难容的! …… 莫家家主莫若曦将迎娶原雅王府宫侍楚是为正君,三日后大婚。 自云丞相与秦家联姻后,这又一场在帝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的婚礼! 婚礼如期而至,帝都依然笼罩在寒风中,但是这并不影响百姓看热闹的心情。 对于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众人纷纷猜测,雅王陛下可能还不死心,寻找翻身的机会。 毕竟滴血验亲之事一直是传言而已,并未女皇陛下的手谕。 花轿由莫家别院抬出,绕帝都一圈。 气派绝对不比三日前云慕怡和秦家小公子的差…… 第三十七章 大结局(一) 楚浔衣赶回帝都时已经是五日以后,没有回去复命就直接赶到了莫家,她希望连衣所说的有误,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连衣不会这么残忍! 可当她赶到莫家大宅前,看见的是一片喜气景象,门前的大石狮子身上挂着红绸,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朱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一切一切都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以已经迟了! 什么都迟了! 她如何对得起是儿!如何对得起月儿! 连衣,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吗?! 老天,这就是你的惩罚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啊!”她仰天长啸了一声,因痛苦而狰狞的面容抽搐了一下,随即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一番变故让守门的两个护院吓了一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一致绝对禀报总管。 “发生了什么事?谁在这里鬼叫?!” 莫太君秦无月自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不好到想杀人的境地! 姓莫的那个贼子的女儿不顾自己的意愿,硬是把那个下贱的宫侍迎了回来。好,这迎了回来也就算了!他不跟她计较,毕竟如果莫贼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做出迎娶下贱宫侍为正君的行为,定然会再气死一次,所以他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没有再阻难。 反正不过是一个下贱宫侍,找个机会整治一番,让他生不出孽种就是了! 可是没想到大婚次日,他等了一个上午,竟然没有等到新上任的莫家主夫出现,他不但没有给他这个长辈问安,甚至连接见下人这件重要的事都没有做! 不过是一个下贱宫侍而已,竟然摆的如此高姿态! 简直岂有此理! 一怒之下,他决定上新房找他! 就算他不将莫若曦当做女儿,就算他不会承认那个下贱之人为莫家主夫,但是他还是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尊敬长辈!更要告诉他,他秦无月不仅仅是一个不在掌权的寡夫! 他更要告诉莫若曦,她那恶心的血液里还混着他的血! 就这么想将他和那姓莫的贼子一起掩埋在莫家的族谱中?!休想! 如果他不好过,他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可没想到当他赶到新房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一片狼藉,椅桌翻到,喜庆的红绸喜字被撕的乱七八糟。 而莫若曦却一个人正在穿戴衣服,那样子像是刚起床,却不见新郎。 不想新房,反而想战场! “这是怎么回事?!”秦无月问道,可话话一问出口,当即后悔,这样的情形还会发生什么事?!这证明昨日的洞房非常的精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个洞房居然洞成这样?果然和她那禽兽母亲一样,不知羞耻,滛贱! “你怎么在这里!?”莫若曦一脸不善地问道。 秦无月撇过脸,眼中一抹恨意浮现,“我来问,你的好正君为何不来给本君请安敬茶!” 这样的情形勾起了他心底最不想回忆的过去! 心中对莫家人的恨更深一层! 莫若曦满脸鄙视地道:“你从未当我是你的女儿,我娶的正君为何要给你请安!” “我是不当你是女儿,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上还是留着我的血!”秦无月毫不退让,恨极反笑,“如果你将那一半血还给我,那就算你莫家天翻地覆我也不会管你!” 莫若曦的脸顿时扭曲到可怕,踏着一地狼藉,一步一步走向他。 秦无月只觉一道阴森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莫若曦,你想干什么!” “父亲你认为女儿会对你怎样?!”莫若曦嗤之以鼻,“你放心,女儿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正如父亲所说的,我莫若曦身上流着你的一半血!可是父亲——”她笑了笑,不是怒极反笑,而是很轻很轻,如春风拂过,“我莫若曦最不想要的就是这身上你的那一半血!” “你!”秦无月的脸气的扭曲起来。 莫若曦睥睨地望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惹人厌的苍蝇,“要莫家的权利,休想!要我的尊敬,休想!要管我的正君,休想!要伤害他?那更是休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后院的侍夫做过些什么!你最好继续安分守己地为母亲祈福,如若不然,我不介意做一个弑父的恶人!”一连说了三个休想,然后大手一挥,命令道:“莫雨,将太君送回别院!” 守在门外的莫雨顿时一身激灵,之前她之所以没有阻止太君闯入主子的房间,那是因为昨夜洞房内发生了一些让她非常担心的事情。 明明是洞房,可是传出了一阵劲烈的吵杂声! 砸东西和主子愤怒的质问声! 一听之下,顿时大惊失色。 原来楚是之所以愿意嫁给家主是因为他答应了雅王,是因为他想要家主帮助雅王翻身! 那个娇弱的楚是居然为了风轻涯那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 翻身?! 她已经不再是皇家的血脉,连保住性命都成问题,如何翻的了身?! 而楚是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是在新婚之夜?! 别说是家主,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受不了! 枉主子对他这么好,不惜将正君之位给他,只为博他一笑! 这男人真是狠! 主子大发雷霆,砸了新房里的一切,而后她见楚是被一个黑衣人带走。 她想追,却被主子拦住。 然而主子一个人呆在新房内,一声不吭,她想过安慰,但是以主子那样骄傲的性子,这样做恐怕会火上添油,所以她只好一直担心地守在门外,直到太君到来。 虽然太君不喜主子,但是毕竟是父女,这样状况应该更好说话。 可是她到底低估了太君和主子之间的隔阂。 “太君,请吧。” 秦无月狠狠地瞪了莫若曦一眼,道:“你和你那禽兽的母亲一样冷血!”说完,不管莫若曦瞬间阴鸷的脸拂袖而去。 就这样,新正君进门第一日,秦无月这个太君铩羽而归,原本不悦的心情更加的不好。 莫若曦想立即将他送回别院,他偏不走! 不见到那个下贱宫侍,没有除掉后患之后,他绝对不能走! 莫贼子绝对不能有后嗣! 莫家一定要断子绝孙! 可是没想到,莫若曦千辛万苦娶回来的正君在新婚次日像是失踪了似的,不但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不在莫家。 好一个莫若曦! 居然为了保住那个贱人做的这么绝! 新婚燕尔的居然舍得分开! 而且还能做到无论他如何打探都无法打探到消息,而她自己也能忍得住不去见! 好!好!很好! 他就不信他能够躲一辈子! 就算他在新婚之夜有了孕,他也能有办法对付! 除非他一辈子消失! 为了打消莫若曦的戒心,让他把男人带回莫家,他绝对如她所愿离开主宅会别院! 不过虽然绝对不争一时之气,但是他还是不甘! “见过太君。”两道宏亮的声音打断了秦无月的回忆。 他一脸阴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门的?”居然再他离开的时候弄这么一出,简直欺人太甚! 他越想越怒,一巴掌挥到面前的一个护院脸上。 那护院生生受了一掌,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请罪,“太君息怒,属下这就将人弄走。”说完,立即上前,将许是疯了的女人扶起,准备找个地方丢下。 “等等!”秦无月怒气无处发泄,正要碰上了这个人,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拦他的驾!“让本君看看是谁!” 那两名护院听了这话,双双打了一个寒颤,她们虽然来莫家的日子不长,但是也知道这莫家谁都可以得罪,就是这位太君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这个太君,那不仅是被赶出府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所以的对于这个莽撞女人虽然同情,但是也没敢违背主子的意思,立即将女人垂下的头抬起,露出一张布满风霜的脸。 秦无月随意一瞄,顿时脸色大变。 “太君,此人应如何处理?”护院小声问道。 秦无月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这张脸!无意识地呢喃一声,“楚浔衣——哈哈——” 片刻后,大笑出声,一直笑一直笑,笑的肩膀抖起,笑的浑身颤抖,笑的两眼泪光,笑的声嘶力竭,可是还是在笑着,“哈哈——” “太君?!” 周围的下人顿时变了脸色,不明白为何一向冷漠的太君会变了个样子,在这里疯狂地笑。 这种笑瘆人的很。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了一步,就连他最贴身,懂得他的脾气的小侍也不敢接近。 直到这笑声将莫雨引来,他才停了下来。 “太君,这是怎么回事?”莫雨发现秦无月居然满脸泪水,那一向阴森的眼中似溢满了深不见底的哀伤。 太君狠毒的一面她见多了,这样的模样却是从未见过。 这竟然发生了什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她,而她居然也不敢去问此刻一脸泪痕的秦无月。 “把她给我送回别院!”秦无月泪眼阑珊地一字一字地吐出,“我要好好跟她算账!好好的算!” 楚浔衣,这是你自己撞上门来的! 这一次,他要将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十倍、百倍还给她! 他要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为他那一双可怜的孩儿报仇雪恨! 他上前,一手擒住了楚浔衣的下巴,泪迹斑斑的脸上恨意翻滚,白牙森森嗜血,“楚浔衣,原来老天真的有眼,居然让你落到我秦无月的手里——” 原来老天一直在看,所以将莫贼子给弄死了,如今又将楚浔衣送到他的手里!莫贼子被老天收去了,没有死在他的手里,如今他定要亲手娶楚浔衣的命! “将她带走!” 一声厉喝下,原本愣住了的护院立即将人抬上一旁的马车,秦无月不顾在场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上了同一辆马车,带着心腹下人,扬长而去。 莫雨越看越心惊,咬牙稳住心神后,立即决定像家主汇报。 这几天莫家究竟是怎么了?事情一件接一件! 难道是流年不利?! …… 皇宫 宣竹宫 院子内 自从殿上滴血验亲后,宣竹宫便荒芜了。 云斯宇处置不了风轻涯,但是杀一些宫侍作为凤后来说还是可以的。 一声令下,宣竹宫上下,除了楚于楚是外,一律杖毙,上百条人命就这么不见了。 原本后宫中最繁华的宫殿,如今一片死寂,寒风刮着,阴森阴森的。 院子内 楚于裹着大棉衣,呆呆地站着,一双眼盯着蓝天失神。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楚是一脸担忧地走到他身边,“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楚于愣愣地装过身来,一脸病态,“我没事。” “进去吧。”楚是温和地道。 楚于摇摇头,看着弟弟,“是儿,莫若曦对你好吗?”楚是嫁入莫家本就是他希望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不过也好,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保护他了,而莫若曦在这种情况下还肯迎娶他为正君,还表明她是真的喜欢是儿。 很好,至少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幸福的! “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你才出嫁不久,不该长居宫中,这样对你不好。” 大婚第二日他便入宫照顾他,就算莫若曦不介意,莫家还是有其他长辈的,听说莫家的太君是个极难相处的人,是儿这样恐怕将来的日子不好过。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 楚是嗤嗤一笑,“哥哥,我与莫若曦除了拜过天地,再无其他。”既然那个懒女人想让他嫁,那他便嫁,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会真的成为莫若曦的人。 他想起了洞房那一夜,莫若曦意气风发地步入新房,看着自己已掀了盖头换下嫁衣时震惊的表情。 楚于一愣,随即急切地问道:“是儿你说什么?咳咳——” “哥哥?”楚是见他猛然捂住嘴咳嗽,忙为他拍打着背部,“你先别急,我没有事。” 好半晌,楚于才缓过气,抓着弟弟的手问道:“是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除了拜过天地再无其他?他嫁给莫若曦不是因为他被莫若曦感动了从而托付终生吗? 连衣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哥哥……”楚是垂着头,眸子中闪烁着哀伤,幽幽道:“是她让我嫁个莫若曦的。” “谁?”楚于脱口而出,随即明白,“是殿下?是她?她为什么……” “哥哥,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楚是平静地道,“这是我欠她父女的,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得答应。”作为暗卫统领,他的无能让致力要一生保护的人丧亲而痛不欲生,而他的哥哥更是导致这场悲剧的直接罪人。 就算她让他去死,他也不会有一丝的怨言。 是的,没有怨言,只是,心好痛——好痛! “她真的这么恨我……这么恨我……”楚于浑身颤抖地呢喃,此刻的脸上早已泪迹斑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她为什么不杀了我?……是儿……她真的这么恨我吗?” 楚是扶着他无力的身子,安慰道:“哥哥,她这么做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顿了顿,语气有些艰难,“哥哥,因为我骗了她十年,整整十年,哥哥,她恨得人是我。” “不……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是我因为我害死了贤贵君,她才会这么恨我,她知道我在乎你……所以才会逼你嫁给莫若曦……是我!是我!是儿,是我害了你!”楚于痛苦地道,是啊,他为什么没想到,是儿心里有她,为什么会忽然间选择嫁给莫若曦! 就算他喜欢莫若曦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嫁!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 罪魁祸首是自己! 是他! 楚于,你到底做了什么! “哥,事已至此,你就算再折磨自己也弥补不了什么。”楚是心中的苦痛并不亚于他,只是他不能垮,“如今最重要的是拨乱反正,殿下说要夺回一切,所以哥哥,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放弃,不能跨下,只有这样,才会有一丝机会让她原谅我们!” “原谅——原谅——”楚于凄然一笑,“不,她不会原谅我的,我害死了贤贵君,害死了他最在乎的人,害了她失去了所有,害的她成为了天下的耻辱……她不会原谅我的……不会……” 楚是将他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神情凝重,“哥哥,滴血验亲的结果会变成那样是因为你吗?”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哥哥为何要这样做?“哥哥,你为什么会武?谁叫你的?” 哥哥会武,他一开始以为是楚浔衣不仅将他送入狼窝,还是同样对待哥哥,可是他翻查过组织中的人员记录,并无哥哥的任何记录,那哥哥究竟是谁的人?或者说是谁将他送到殿下身边? 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居然没有发现,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教哥哥武功的人,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这些事一直缠绕着自己。 之前哥哥重伤,他没有问,可是如今已经不得不问,这几天他一直拦住所有觐见女皇的人,可这并不能长久。 之所以能拦住那是因为陛下现在还不愿意见人,而他瞒住了殿下入狱的消息,但是依照她身体康复的程度,恐怕不久后就会接见朝臣,那时候恐怕殿下的性命不保了。 所以他必须将近弄清楚事情,直觉告诉他,哥哥背后的人会是一个重要环节,只要弄清楚了,也许整件事就会水落石出。 楚于没有说话,呆呆地颤抖着双唇。 “哥,她现在很好,天牢中已经安排妥当,凤后下不了手的,但是这样并非长久之计,等陛下从心伤中缓和过来,她的命谁也保不住了……哥哥,你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陷害贤贵君?……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哥哥,我是你弟弟!……我们和殿下一同长大的,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吗?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是儿,你说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原谅我?”楚于轻轻地问,眸子没有一丝神采。 “哥哥!”楚是厉声一喝,狠下心来,“就算你死了,就算我们都死了,她也不会原谅我们的!哥哥,我们现在不该奢求这些了!” “是啊,不该奢求,不该奢求……”楚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楚是继续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背叛她?”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她……我不是故意的,连衣说,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除掉云氏一族,连衣说了这是我的使命,这是我作为暗卫继承者的使命——他说,这样是暗卫百年来的最终使命——”楚于断断续续地道。 楚是脸色大变,“什么连衣说?什么使命?什么暗卫继承者?什么最终使命?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连衣?! 怎么回事他? 他这样做,即便他是上任暗卫统领也将受到组织最大的惩罚。 伤害皇家成员,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被当做叛徒处理! 叛徒的惩罚在组织中的最为严厉的。 传闻当年圣祖创立暗卫组织时,为了防止叛变,制定了一系列处置叛徒的惩罚。 当初初入组织的时候曾经在资料中看过叛徒的惩罚过程,那样的惩罚比凌迟还恐怖。 连衣,即使他不惧怕,但是这样做的原因何在? 而哥哥,为何会说自己的暗卫的继承者? 暗卫的继承人不是该有现任暗卫也就是自己选拔的吗? 还有暗卫的最终目的,这又是什么? 连衣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此时,楚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殿下屡屡受害,而作为保护者的暗卫居然从未出现过。 他浑身打了寒颤。 难道这一切都是预谋已久的? 连衣,他背叛了组织!? “我没想过害死贤贵君的……是儿,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楚于抓着弟弟的手臂,急切却又害怕。 楚是压下心底的恐慌,安慰道:“哥哥,我信你,但是哥哥,你能说的详细些吗?连衣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是他让你害贤贵君和殿下吗?” “本王也想知道。”楚于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兄弟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风慕谨走过来,满脸怒容。 “你告诉本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愤怒地道,“还有,扬儿说,是你让他在殿上指证贤父君的,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看向楚是,继续质问,“你为什么封可天牢不让本王乃至任何人进入?” 那日涯儿让她带给扬儿的信居然是休书。 而她一时未觉察直接交给扬儿。 扬儿看了后,良久良久不言,然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了过去。 因为这样,他的病情加重,再度高烧不退,梦呓中她听出了楚于的指使。 她从来也不信父后所说,扬儿指证涯儿是因为对自己余情未了,可是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涯儿的贴身宫侍楚于的教唆,她同样觉得不可置信。 本来这一切最好的就是去问涯儿,岂料她三番两次前去,都被守在外面的人拦住,而主使者确是涯儿的另一个宫侍楚是。 这两兄弟究竟在搞什么!? 堂堂皇家居然被两个宫侍玩弄于鼓掌之中,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说什么?舒辰扬指证贤贵君是因为我哥哥?”楚是大惊,转过来问楚于,“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于呵呵地笑了几声,“没错,是我。” 风慕谨得到证实,压抑的怒气喷薄而出,上前一把将人揪起,铁青的脸色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谨王殿下请放手!”楚是大喝。 风慕谨喝道:“放手!?他害死了贤贵君,害的涯儿深陷天牢,更害的扬儿如今只剩下半条人命!本王今日就要——” “你不是想弄清楚事情吗?”楚是忙道,死死地拉着她的手,“事情还未弄清楚,就算你要杀了我们也该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风慕谨脸庞颤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冷冷地道:“你最好将事情说清楚!” 楚是连忙扶着楚于,“哥哥,你没事吧?” 楚于木然地摇了摇头。 “说!”风慕谨不耐烦地喝道。 楚于抬头,面如死灰,“你说的没错,我是该死……只是更该死的人是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今日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你可以不信,但是这是事实,从十年前你的父亲对殿下下毒,试图至她于死地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一切……” 他不理会面前的谨王身上越来越浓重的怒气,径自缓缓地叙说着:“当年,我被派到殿下身边,为的不是保护她,当然,这也是一个目的,而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在合适的时候,给云氏乃是云氏一族最致命的一击……为了完成了这个目的,我戴上了三个面具,第一个是温柔解人的楚于,是雅王殿下身边最细心的宫侍,第二个是……凤后君上派到雅王身边的探子……呵呵……你们一定没有想到吧……当年云斯宇无意中在浣衣局发现了我和是儿,他觉得我们相同的相貌一定会引起殿下的注意,所以他下毒失败后,为了在出宫立府的殿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废了一番心思将我们送到贤贵君身边,供其挑选,最终成为了雅王的贴身宫侍……不过是聪明过人的凤后君上却没有想到,他能发现我们不过是一个局,一个精心策划的局,他以为自己在设局,却不想其实他自己已经落入了局中……我故意让他知道我很在乎唯一的弟弟,所以聪明的凤后就利用是儿来威胁我,让我为他办事,为他注意雅王府的一切……” “虽然我为他做事,但是他却不信任我,这避着我们进行另一个计划……云斯宇恨尹沅,恨到了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地步……而我亦无意中发现,贤贵君暗中和一个女子来往,那个女子武功高强,而且身份不明……深宫之中,一个贵君和女皇之外的女子交往,这是一件万劫不复之事……一开始我考虑着要不要告诉连衣……我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发现了,贤贵君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也许是因为楚于的面具戴久了,让我忘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可是不知道是他们太过于自大,以为这一切都不会有人发现,还是因为贤贵君太过于相信陛下……我知道他们并没有苟且之事,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见这件事告诉连衣……我跟他说时,他似乎很惊讶,但是却又像是早已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自己曾经试图隐瞒这件事而感到心虚……” “连衣知道后,定下了这个计划……他决定利用贤贵君铲除云家的势力,从而将雅王抚上太女之位……我犹豫过,因为贤贵君怀孕了,如果利用这件事,那给贤贵君的打击恐怕极大,那他肚子的中的皇女恐怕凶多吉少……然而,我并没有能力阻止连衣……他因为贤贵君有孕而更加坚持这个计划,他说,要完成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1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1部分阅读 件大事,总是会有牺牲的,而贤贵君就是这个牺牲者……他让我将这件事透露给凤后知道,而凤后如果知道这件事,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号的机会,他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彻底铲除贤贵君和雅王,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了,而且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连衣在陛下心中种下怀疑的火花,然后等着云斯宇来点燃这场惊天大火……” “殿下从晟州回来后,凤后就开始准备,可是他还是心存不安,所以动作有些慢,连衣害怕他会放弃这次机会,所以让我再点了一把火,连衣知道凤后恨舒辰扬迷惑谨王殿下你,为了让他下手更狠更快,更为了增添一份扳倒云氏的助力,他让我将舒辰扬拉下水……那就日,殿下对舒辰扬很好,好到了所有人都妒忌,而正是因为他和殿下的感情好,他的话一定会有很强的说服力……所以那一夜,他说要为殿下祈福,祈福死去的父母保佑殿下,于是我趁机告诉他,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保护殿下……告诉我跪在他面前……本来依照连衣的吩咐,我是该将殿下心有所属的事情告诉他的,可是最后我还是不愿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殿下是真心对他好的,我不愿意玷污殿下的心意,所以我选择了另一个种方式……我跪下来求他,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他……所有的计划……我威胁他,如果再不除掉云氏,殿下将会有生命危险,我还以性命保证,这样做定然能够除掉云氏一族,保住殿下的性命,我求他为殿下做这件事……” “他说,只要能够保护殿下,他愿意做任何事……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如此轻易地听信了我的话……呵呵,他说我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也信我!……真可笑!真可笑!……愚蠢!他根本不知我骗了他,我根本没有把握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之下完成这个计划……正如连衣所说的,有些人注定要牺牲……” “舒辰扬听信我的话进宫找云斯宇,告诉云斯宇他曾经见过贤贵君私会神秘女子,并且愿意当堂道出,条件就是回到谨王身边,云斯宇虽然不信,但这样送上门的好棋子他岂会放弃?!他定然会好好利用这棋子的。” “云斯宇当时一定以为上天都在帮助他,没有在犹豫,去宣竹宫请了贤贵君上朝堂,而贤贵君心中无愧,一身清白,在听云斯宇说雅王在大殿上被众人围攻,自然坐不住,再加上他对陛下怀疑的失望和伤心,爱女心切和对妻主心灰意冷之下,他同意了云斯宇的建议,一同上朝堂解决这件事……贤贵君真傻,他以为自身清清白白就不会有事……呵呵……他又怎么知道,就在他答应前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还连累了腹中的皇女……” “要验明正身,无外乎滴血验亲,凤后为了确保不管事实如何,结果都是他所希望的那个,为了缓解贤贵君和殿下的戒心,更为了给女皇营造一个公正的假象,他让我准备一切用具。就算陛下再怀疑凤后别有用心,再相信贤贵君,也会相信验证的结果,因为她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在过程做手脚……而结果也如我所料……殿下和陛下的血无法融在一起……十年的计划终于在那一刻完成了一半……云斯宇定然以为在那一刻自己已经微操胜算……而殿下和贤贵君定然不信,定然会要求再验一次……” “而按照计划,也是这样的,只要殿下要求再验一次,那结果将会完成不同的……只要再验一次,我将会当场指证这一切都是凤后的阴谋,众目睽睽吓,陛下定然不会放过凤后,这么多年来陛下之所以每动凤后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因为没有找到把柄,而企图陷害污蔑皇女正是一个大罪,陛下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从而废去凤后之位,只要除掉凤后,云氏一族等于登上大半,而作为废后之女的谨王,再无资格登上皇位,这又等于断了云氏的后路……只要再多一点时间……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陛下一怒之下居然会狠心伤害贤贵君……而贤贵君居然会大出血……他没有反驳结果,没有怀疑……他再也没机会了……” “是儿,我真的没想过伤害殿下……真的没有……是这老天不长眼……是祂在帮助坏人,是儿……我错了吗?我是不是错了?是儿……” 楚是一阵冰冷,寒风透过厚厚的棉衣渗入体内,遍体的通寒,他望着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兄长,无法相信方才所听见的话出自他的口中,他的哥哥啊,从小到大宛如神般的哥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为了这样的事情筹划十年——“哥哥……” 他口干舌燥,喉咙宛若哽住了东西,无法继续说下去。 风慕谨听完一切,面如菜色,后退一步,齿间迸出了一个词,“疯子!” 是疯了,这个男人是疯了!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 他不仅出卖了涯儿和贤父君,更将父后设计在其中。 父后,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后怕? 会不会后悔? 你一向心思缜密,狠毒无情,却不想有人早就将你套入局中! 还有贤父君,那个温柔善良的长辈居然死了! 他就这样离开了! 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她的妹妹,是否也死了?! 涯儿,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她和父后了! 还有母皇,如果她知道真相,又会如何? 太可怕了!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不能! “你们都是疯子!” 她大喝一声,随即转身,像是背后有鬼在追着,连忙起步,逃离。 却在此时,一位宫侍慌慌张张地跑来,止住了她的脚步。 那宫侍跪在同样呆住了的楚是面前,大叫道:“楚公子,方才陛下吐血,御医说是中毒——” 三人霍然色变。 第三十八章 大结局(二) 凤藻宫 寝室 凤后看着穆棱,问道:“如何?她答应了?” “是的。”穆棱答。 云斯宇松了口气,同时也担忧,“她有何条件?” 穆棱双手奉上一卷画,“她的条件就是希望主子能帮她找到画上的人。” 云斯宇眉头一蹙,接过画,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个白衣男子,衣诀翩翩,绝代芳华,“这是何人?” “属下在晟州见过,正是他救了风轻涯一命。”穆棱回道。 “什么?”云斯宇一惊,再仔细看了一下画中的男子,“你是说这人就是风轻涯心中的那个男子?”他还记得当初他正是借着这个男子打击舒辰扬那个贱人,没想到如今居然能见到他的画像,不过,冰炎人找他干什么?“她与此人是什么关系?” “那人说,她当初出使我朝,除了为了见识见识雅王殿下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寻找画中之人。”穆棱答道,双眸眯了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云斯宇看出她还有话说。 穆棱应了一声,继续道:“属下看出了那冰炎使者对画中的人似乎有情。” “有情?”云斯宇挑眉道。 “是的,那人看这画时,眼神炙热,神态痴迷,很像……很像谨王殿下看舒辰扬的神情。” “是吗?”云斯宇并未因为她提到舒辰扬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穆棱,你说如果那人知道风轻涯和这男子的关系会怎么样?” “属下不知,不过对我们有利。” “你说的很对。”云斯宇赞同地道,“你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那人,说不定她会替我们杀了风轻涯。” “是。” “顺道转告她,本宫答应了她的要求,希望她尽快行动。”云斯宇收起了画,道。 这次,穆棱没有回话。 “怎么了?”云斯宇有些不悦。 穆棱抬头看了主子一眼,随即道:“主子,这么做与饮鸩止渴没有区别,您确定要这么做?” 云斯宇眯起了眼,正要发怒之时却看见了穆棱眼中的担忧和关怀,顿时消了火气,“穆棱,本宫知道,但是本宫没有选择,如今眼中钉已除,谨儿却依然无法掌控全局,风月潮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本宫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万万容不得任何变数!我何尝不明白和豺狼合作是极度危险的事情,但是穆棱,我们得不到玉玺,再不尽快掌握军权,恐怕将来风月潮不会善待干休,如果没有兵符和圣旨,我们根本无法调动一兵一卒,除非边境遇袭,外敌压境,这样,谨儿是唯一的女皇,自然需要她来处理,要处理就必先名正言顺,本宫就可借此将定下谨儿太女的身份,然后以国将为难为由,以储君的身份调动军队前去御敌,我们甚至可以趁机逼‘重病’的风月潮退位,让谨儿登上皇位!” “主子,如今天凤只有谨王一个皇女,就算风月潮不愿,也别无选择,除非她想风氏的江山断送在她的手中!”穆棱不信风月潮还能玩出什么花招,但让冰炎大军压境实在是危险,“主子,冰炎并非善类,属下不信那人的条件仅仅是一个男子。” “本宫自然明白!”云斯宇面色沉重,“可是本宫没有选择!” “可是……” “好了!”云斯宇有些不耐烦,“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主子……” “不然你说该怎么样!?”云斯宇猛然起身,怒视着眼前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下属,“本宫没有玉玺,什么也做不了!就连除掉风轻涯那个祸害也做不到!穆棱,本宫现在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一直被风月潮压得死死的,不是因为风月潮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本宫总是瞻前顾后,不敢倾尽一切,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本宫绝对不能允许再出现变数,你可知道如今本宫要防的不仅是风月潮和风轻涯,还有云启!” “云相?” “你真的以为那个女人会念着亲情?哈哈,她混迹朝堂这么多年,早就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如今她之所以还敬着我,帮着我,那是因为她要利用我和谨儿来牵制风月潮,她只不过是将我们当做一个名正言顺争名夺利控制朝政的借口! 穆棱,谨儿跟我说过,风月潮不愿她继承皇位是因为她不想谨儿将来和自己的亲人为敌,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大权之下,还谈什么亲情,谈什么不愿?!风月潮用冠冕堂皇的借口,用所谓的爱女情深来掩饰她私心!一代帝皇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惜用上这样的借口,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这意味着,皇位争夺,可以使出任何肮脏手段! 我想要皇位,云启她何尝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及的上唯我独尊!云启如今愿意辅助谨儿,那是因为她还未有能力去争夺那个位置,所以如果她现于我们抢到军权,加固了她的势力,她一定会翻脸不认人的!到了那时,我和谨儿的性命将会是她谋反的祭品! 穆棱,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事到如今,如果我再这么的踌躇不定,那后果可能是万劫不复!” “主子恕罪,属下明白了!” 云斯宇点头,“你明白就好,还有,寻找玉玺这事也不能拖,本宫就不信风月潮会它给藏的谁也找不到!” “君上是要玉玺吗?” 忽然,一道淡然的声音插了进来。 云斯宇、穆棱皆是一愣。 “你是谁?”云斯宇望着缓缓走进来的黑衣蒙面男子(听声音是男子)厉声一喝,“谁让你进来的!”凤藻宫乃凤后寝宫,守卫森严,此人是怎么进来的?! 穆棱则在第一时间挡在主子身前,杀气暴涨。 “君上这么快就忘了在下这个旧相识了?” “谁跟你是旧相识!”云斯宇冷冽地道,“来人,将这个胆敢私闯凤藻宫的贼子拿下!” 命令落下,但是却没有侍卫进来。 云斯宇一惊,再度大喝一声:“来人!” “君上不必叫人了,没有人会进来的。” “你究竟是谁?”云斯宇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当年,君上产下谨王殿下……” “是你!”云斯宇厉声叫道,“是你!”他惊得后退了几步,对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穆棱喝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穆棱闻言,正要动手。 “君上不是要玉玺吗?如果杀了我,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得到了。” 穆棱的手定在了他的咽喉处,只要一用力就可捏断。 “慢着!”云斯宇叫停,“玉玺在你身上?”这时,他发现了他肩膀上挽着一个黑色包袱。 “君上说的很对。”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是你!”云斯宇再度大惊交出,“居然是你……是你!是啊,本宫为何没有想到,当年能将那么容易将谨儿抱走的人定然是宫中之人!本宫居然这么愚蠢!连衣总管就是传说中的暗卫统领!” 连衣一笑,将手中的包袱拿下,岔开,露出了里面的玉玺,双手奉上,“君上,这便是玉玺!” 云斯宇仔细一看,当即认出那是天凤的传国玉玺,正想上前接过,心中却在这里升起了怀疑,“连衣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后需要玉玺,奴侍便给凤后奉上。”连衣微笑地答道,仿佛送上的不过是一盘点心。 “你是如何进入本宫的寝宫?”云斯宇不相信他。 连衣弯着嘴角,“君上,你认为宫中有谁敢拦住持有玉玺之人?” “你是如何得到玉玺的!?”他找了这么久都未曾找到。 “君上,奴侍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知道玉玺藏处有何奇怪?” “你为何将玉玺交给本宫?” 连衣肃然道:“宫中有人趁着陛下病重伺机谋反,君上作为后宫之主和唯一皇嗣之父,有资格和责任保护玉玺,并用玉玺下诏将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拿下治罪!” “伺机谋反?”云斯宇面色阴沉,“谁?” 连衣义正言辞道:“原雅王贴身宫侍楚是。” “楚是?”云斯宇一愣,随即想起了楚是持有的令牌不是……“楚是持有暗卫统领的令牌,他究竟是什么人?你是暗卫统领还是他?” “奴侍乃前任暗卫统领,而楚是乃奴侍弟子,新任暗卫统领,只是他心意风轻涯,所以不惜背叛组织,试图帮助风轻涯祸乱皇室。”连衣正色道,“他勾结莫家,下毒谋害陛下,实乃罪大恶极!” 说完,他双膝跪地,将玉玺高高捧起,“请君上保护玉玺,铲除叛逆!” “你说什么下毒?楚是下毒谋害风月潮?”云斯宇问道,言辞有些急切,楚是嫁入莫家一事他听说过,但是实在没精力和时间应付这件事,而且也不觉得莫家有能力和皇室作对,所以暂且放下了,如今听他的话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这几日守住女皇寝宫的似乎就是楚是! “没错,如今陛下危在旦夕,请凤后接玉玺前往救驾。”连衣高声请求。 云斯宇想了一会儿,挥手斥退穆棱,上前一手接过玉玺,沉着脸喝道:“你放心,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本宫定然饶不了他们!” “谢君上,请君上虽奴侍前去救驾!”连衣担忧急切地道。 云斯宇凝视着玉玺,嘴角弯弯,道:“不及,本宫再去之前还得做一件事!穆棱,为本宫拟旨!” 他不管这个男人究竟有何目的,既然他将玉玺送上门,他就好好利用。 而首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风轻涯! 只要杀了这个贱种,那就算她的那些贱奴把这天给翻了也斗不过他! “哈哈——” 他想到这,忍不住仰天长笑,上天还是眷顾我云斯宇的! 地上,连衣垂着头,嘴边笑纹更深更阴沉…… …… 女皇寝室 “真的是中毒?”风慕谨脸色苍白,这比方才听到楚于的独白更加心惊,一把拉过同样脸色难看的楚是,质问道:“母皇为何会中毒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楚是脸色发青,这些日子陛下总是昏昏沉沉,他以为是伤心过度,没想到居然是中毒!可是深宫之中谁又这个胆子和能力下毒?!陛下身边有暗卫保护,还有御医日夜照料,所有服用汤药皆用银针探过,这样也会中毒,除非—— 难道—— 是他!? 可是他为何会对陛下下毒?! 他转过头,目光如利刃直直射向一边跪着的御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陛下中的是什么毒?如何中毒?” 脑海中来回放着哥哥方才的话,如果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连衣主使的,那也就是说,他真的有可能做出下毒谋害陛下这事! 可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陛……下中的毒尚……未查清,至于如……何中毒……臣不知……”御医战战兢兢地回道。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御医的?是怎么照顾母皇的!没用的废物!”风慕谨听后简直气疯了,“本王告诉你,如果母皇出了事,本王一定要你们陪葬!”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楚是没有理会求饶的御医,低头沉思。 风慕谨见他这样,沉着脸问道:“你一直照顾母皇,难道什么也不知道吗?” “糟了!”楚是失声交出,一把甩开了风慕谨的手,慌张地在走到床右侧的墙壁上用力一按,咔的一声,毫无缝隙的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他看着那空荡荡的暗格,脸色刹那间没了血色。 “怎么了?” “玉……玉玺……”楚是呢喃着,片刻后对着房梁上大喝,“暗卫现身。” 风慕谨一愣,随即看见一道黑色人影飘落。 “谁动了暗格?”楚是厉声问道。 “是连衣统领。” “是他?!”楚是早已想到,却还是吓了一跳,“找到他,不惜一切手段!”连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 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必找了,本统领在这。” 楚是循声看去,正要质问,却见连衣身旁还伴着凤后云斯宇。 连衣为何会和云斯宇一道前来? 难道—— 连衣将玉玺给了云斯宇?! 如果是这样,那殿下岂不是—— 不管如何,现在还做的第一件就是将连衣捉住! 他指着连衣,命令道:“暗卫,将这个叛主之人拿下!” “放肆!”云斯宇当即怒道,“本宫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宫侍说话!”说罢,目光在风慕谨的身上流过,谨儿为何在这里? “凤后,本统领是在处理家务事!”楚是咬着牙回道,他现在可以肯定连衣已经和云斯宇勾结在一起了! 云斯宇冷冷一笑,“家务事?真是可笑,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家?还家务事!这里是皇宫,就算真的有家务事也该由本宫来处理!你要处理家务事该回莫家,莫家主夫!” “凤后说的很对。”连衣垂眉微笑道。 这笑却让楚是胆战心惊,他上前一步,对了云斯宇行了一礼,道:“凤后,陛下有令,不得旨意不得进入,凤后还是先回吧。” “不得旨意不得进入?”凤后嗤笑,“本宫看是有人挟持陛下假传圣旨吧!” “凤后这话何意?” 云斯宇转过视线,对连衣问道:“连衣总管,你方才说是谁下毒谋害陛下,企图谋反?” “回凤后,正是此人。”连衣的手坚定地指向楚是。 楚是浑身一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叛主!” “叛主的人是你!” “你——” 连衣痛心地说:“楚是,枉本统领这般信你,让你照顾病重的陛下,未曾想过你居然有此恶毒之心,不仅下毒谋害陛下,还苟同祸乱皇室的之人意图谋反,实在是太让本统领失望了!今日,本统领就要清理门户!所有暗卫听令,将这个叛徒拿下!” “谁敢!”楚是毫不示弱,也决不能示弱,因为一旦退一步,得到的不是海空天空而是万劫不复,“如今本座才是暗卫统领,连衣,你早就没有资格下这种命令了!” “楚是,难道你忘了,一旦新任暗卫统领背叛,前任将由资格惩处!” “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座背叛?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座毒害陛下?证明本座谋反?!反而是你,连衣,你居然暗中盗取玉玺,妄想越权处事,你才是罪该万死!” “陛下中毒便是最好的证明!” “是吗?可本座认为下毒之人是那个贼还抓贼之人!来人,本座以统领令牌命令你们,将叛徒连衣拿下!” “谁敢!” 云斯宇冷冷地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还有跪了一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的黑衣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组织,也不过如此! 枉费他费了这么多心思打探,原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也许圣主创立暗卫之时的确很是辉煌,不过到了风月潮手里,却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呵呵,什么保护皇室的秘密武器!真真的可笑! “放肆!在御前争吵,马蚤扰陛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他寒声一喝,止住了争吵不休的两人。 “本宫不管你们是什么统领,既然此事关系到陛下的安危,本宫作为凤后,不得不仔细处理!” 他看向楚是,道:“谋害陛下乃诛九族之大罪,本宫不想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为保万全,你还是到天牢里待上几天吧。” 楚是他还不想杀,暗卫内部内讧总比团结一心的好! 连衣存的是什么心他还未弄清楚,如今只能用楚是来牵制他! 楚是自然不知云斯宇的心思,他听了他的话,脸色骤然一变,待上几天?只怕进了那个天牢,今生恐怕都不会有机会出来,先不说凤后敢不敢杀他,就是连衣也不会放过他!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殿下的安危。 连衣将玉玺交给凤后,他敢以性命担保,凤后第一时间一定是下旨杀殿下! 他今日可以死在天牢中,但前提是殿下必须安全离开! 他现在还弄不清楚殿下为何不顾不顾生命危险出现在秦家的婚宴上,私心上他还是希望她这么做是对自己和哥哥有信心,是对他们心存希望。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殿下! 这一次不是因为暗卫统领的职责,而是他楚是想要真真切切地保护一个人!一个占据他心头十年也抗拒了十年的女人! “凤后,本座乃皇家暗卫统领,除了当今圣上之外,任何人没有资格命令!”楚是一字一字地道,他恐怕是第一个在除了圣上和皇位继承人面前毫无遮掩地表露身份的暗卫统领了。 云斯宇眉间一蹙,没有说话。 反而连衣开口,“楚是,自你嫁入莫家,你就没有资格当这个暗卫统领。” 楚是一愣,直直地盯着他,暗卫档案中,从未记载过统领嫁人或娶妻,难怪之前连衣如此热络地鼓动他,原来他存的是这个心思!“连衣,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儿,事到如今,你还想我告诉你些什么?”连衣长叹一声,“是你自己不知检点,玷污了统领一职。” “我们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自幼你便是除了哥哥之外最亲的人,你为何要做这些事?连衣,就算你要杀我至少也该给我一个痛快吧?”楚是一边说着,视线不着痕迹地看向殿外的。 此刻在没有人注意的门脚出,露出了一小片衣角,一眨眼后便消失不见。 哥哥,快走! 去救她! “背叛组织,背叛陛下,这对你有何好处?” 如今他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哥哥,你定要救出她! 他很庆幸,之前因为害怕哥哥情绪再度失控而将哥哥留在偏殿,如今他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错了,我没有背叛,从来没有!”连衣正义凛然地说。 云斯宇勾起嘴角,戏看到这个程度也就够了,于是大声喊道,“殿外侍卫何在?” 女皇寝宫虽然是女皇的亲兵,但作为凤后的云斯宇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再加上听了不短的一段话,得知玉玺在凤后手中,自然不得不听令,所以他一声令下,两个高大的侍卫立即进来,“凤后有何吩咐。” “将此人拿下暂且关在天牢。”云斯宇指着楚是道。 “是!”侍卫正要上前拿人。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风慕谨开口阻止,“慢着。” 云斯宇面色一沉,“谨儿,这事关系到你母皇的安危,难道你要阻止?”这孩子真是不让他省心!他都已经不管她将舒辰扬那个贱人带回王府,如今她倒好,居然还要趟这趟浑水! “父后,正是因为这是关系到母皇,儿臣才觉得要慎重而行。”风慕谨眼观鼻、鼻观心地道。 她不知道父后什么时候和母皇的贴身宫侍一个鼻孔出气,只是这并非一个好现象,这让她想起了父后和楚于的关系。 而连衣是这一连串事情的幕后策划者,是一个极度危险和不能信任之人。 就算父后再怎么狠毒,她也不能看着他陷入这个男人的陷阱中! 至于楚是,她不管他是什么暗卫统领,她是想替涯儿保住他,毕竟这一切事情的根本起因是因为她!给涯儿保住身边的人,将来也许她们有机会再续姐妹情。 云斯宇不满意女儿的阻拦,但是又不愿直接起冲突,他不想再伤及她们父女情,于是语重心长地劝道:“谨儿,父后不过是将楚是暂时关押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你母皇的身体,不该在为一个宫侍大费周章了!谨儿,我们有的是时间胡闹,但你母皇恐怕——恐怕——” 最后,状似担心地说不下去了。 风慕谨皱起眉头,犹豫起来,如今最重要的的确是母皇的身体,但如果楚是进了天牢,恐怕有人暗下杀手!思前想后道:“父后,楚是身份特殊,不如将其软禁在偏殿中吧,连衣总管,你认为呢?” 连衣眼中闪过异芒,垂头道:“既然殿下开口,奴侍只有遵命。” 云斯宇眯了眯眼,沉吟片刻后,道:“就依谨儿的吧。” “谢父后。” “来人,将楚是关在偏殿,好生看管。”云斯宇对那两个侍卫道。 楚是没有反对,任由侍卫将他反手压出寝室。 临走时,他冷冷地看着连衣和跪在地上毫无反应的暗卫一眼,心中从未有过的清明,成为暗卫统领,虽然艰辛,但是却被他一一挺过来了,他之前以为自己是幸运和坚强,如今看来却是早早被人算计了! 这十年,连衣纵容他,心疼他,不舍的惩罚他,逼迫他,不是因为那份师徒情分,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统领! 他需要一个傀儡,一个不会威胁到他的傀儡! 暗卫统领定要传承,所以他费尽心机训练出他这样一个无能的暗卫统领! 直到现在,他总算明了,连衣,他是一早就策划好的! 云斯宇见人被押走,亦不想多留,正要转身离开。 “父后,母皇中毒昏迷,你不在此照顾母皇吗?”风慕谨幽幽的开口。 云斯宇一愣,他是不愿,可是却断断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这些,“谨儿,父后要去御医院和众御医商议,好找出为你母皇解毒的方法。” “是吗?”风慕谨心底一片冰凉,“儿臣送父后。” 云斯宇见女儿的模样,暗思道,谨儿这性子恐怕还会坏他的事,该如何绊住她呢?想了半晌后道:“谨儿,父后听说舒公子病的挺重的。” 昨日然儿进宫有意无意中提到了舒辰扬病重,就在前一刻他恨不得他就这么病死了,可是如今或许可以用他来绊住谨儿。 风慕谨一惊,忙道:“父后扬儿他……” 云斯宇微笑道:“别担心,父后的意思是,既然他病的这么严重,不如将他送进宫中,御医也好照看,况且他毕竟是那野——毕竟是风轻涯的正君,老是住在你的府中不好,嗯,如今楚是虽然是待罪之身,但照顾一个病人还是可以的,就将人送到偏殿,这样谨儿也可以安心好好照顾你母皇。” 风慕谨一开始还想反对,但是父亲越说,她的反对越无力,最后只好点头,“谢父后。” “嗯,好好照顾你母皇。”云斯宇点了点头,再度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开。 连衣一挥手斥退了跪了满地的暗卫,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了风慕谨一下,跟着出去。 寝宫外,北风呼呼地刮着,星星点点的雪花缓缓飘落。 “奴侍有事请求凤后恩准。”一出寝宫,连衣当即欠身道。 云斯宇沉了沉眸,道:“何事?” “奴侍再想,既然软禁了楚是,不如把莫若曦也一起给禁了。”连衣道,他必须将所有人都给弄到一个地方,这样才可以实施他最后的一个计划! 为了即将到来的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了,等的心都凉了! 如今终于要到来了! 他知道云斯宇防着他,所以才会留下楚是,既然他将楚是关在女皇寝宫的偏殿,他必须将其他人也给送进来! “莫若曦?”云斯宇淡淡地道,他不想立即招惹这些家族,但是偏偏她娶了楚是,还是正君,“就依你的,这件事你去办,不过记得,本宫不想和莫家翻脸!” “奴侍明白!” 云斯宇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然后离开,心情愉悦了几分。 如今这个时候,穆棱应该已经送风轻涯上路了吧? 下一步该是控制帝都,再下一步就是掌控兵权,既然玉玺已经到手,那这样应该不用与虎谋皮! 还有云启…… 只要谨儿掌握实权,云启倒是一个不错的垫脚石…… 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三) 天牢 穆棱拿着拟好盖上玉玺的圣旨很顺利地通过了楚是布下的重重保护。 暗卫是听从暗卫统领,但是圣旨一下,暗卫也只剩让步。 因为服从圣上是暗卫唯一的行为准则。 “陛下有令,不是天牢看守的侍卫一律回宫!”穆棱进入大牢前吩咐道,这些人应该是传言中的暗卫,派暗卫保护一个野种,女皇陛下还真是谨慎! 这个女人伤了主子这么多,辜负了主子这么多,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算是报应! 暗卫们面面相觑。 “怎么?各位连陛下的旨意都不听吗?”穆棱扬了扬手中的圣旨,“人都要死了,你们留下来还有何用?” 暗卫们静默了片刻,随即道:“是。”然后用诡异的身形消失。 穆棱见了这些人的身手,心里升起了担忧,万一……那个连衣另有目的,那主子…… “你们两个,想办法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尽量打探她们的落脚之处。”她对身后两个皇宫侍卫吩咐道。 “是。”两人领命前去。 穆棱打发了碍事之人,步入大牢内部。 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见风轻涯,想起主子这么多年的苦难基本是源自于这个女子,心里的愤恨一发不可收拾。 主子派她来处死风轻涯是出于谨慎,但是主子可知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恩典。 她是武者,是主子暗地里的一把利刀,不懂的谋略,也不需要谋略,主子所说的那些道理她无法理解里面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知道只要除掉风轻涯,主子就不用和冰炎交易,才能从此安枕无忧了! 此时风轻涯正坐在简陋的床上打坐,她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如今她要做的就是以静制动! 楚于背叛她,楚是隐瞒她,舒辰扬出卖她,她是要报复,但是他们不是她最终的目标,她要找出那个设计了这一切的人! 能有本事设计出这些事情,这个人定然藏的极深,她只能用自己为鱼饵引那人上钩! 她倒要看看谁这么有本事,谁这么恨她和爹爹! “雅王殿下!”穆棱开口,声音同样的沙哑难听,但是却带着快意,“我奉凤后的旨意来送雅王殿下上路!” 风轻涯抬头看向老房外的女子,一张很普通的脸,她从未见过的脸,“你是谁?” “在下乃凤后手下。”穆棱很大方地承认自己的身份。 风轻涯哂笑一下,“凤后手下,怎么凤后君上终于说服了女皇陛下要我的命了!” “雅王可能还是不知道,陛下中毒昏迷,此刻生死未卜,下毒之人乃殿下旧时宫侍楚是,目前他正被凤后软禁,待殿下上路后再将他送去服侍你!至于殿下千方百计拉拢的莫家此刻恐怕也自身难保!”穆棱阴测测地道,“所以殿下不用再奢望会有人来救了你!” 楚是下毒?风轻涯对于这个消息十分意外,“是吗?那还真是老天有眼,请转告凤后一声,就说谢谢他帮我处置了这些叛徒!” 穆棱神色微变,因为她的镇静。 难道风轻涯就不怕死?还是她早有后招?! “陛下旨意,雅王风轻涯血统不纯,祸乱皇室,立即处死!”她扬起手中的黄|色锦布,大声喊道。 风轻涯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陛下旨意?不是说陛下中毒了?方才不是说是凤后旨意?我被弄得有些糊涂了,这位大人,能不能说清楚点呢?” “陛下病重无法处理朝政,已将玉玺交由凤后保存。”穆棱道。 “哦,说到底还是凤后要我的命啊。”风轻涯嗤嗤一笑,“不过我的命可珍贵着哩,就是不知凤后君上要不要得起!” 穆棱闻言,面色阴沉,“把牢门打开,我要亲自送雅王殿下上路!” 牢房看守立即掏出钥匙,打开玄铁铸造的大锁。 风轻涯嘴边掬着冷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防备。 穆棱走入牢房,“殿下,不要再心存妄想了,还是安心上路吧!”说罢,拔出伸手就要拔出腰间长剑。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蚤动。 “有人劫狱!……快……” “啊……” 一瞬间,惊叫声、打斗声、哀嚎声、冷兵器的接触声响彻了大牢。 风轻涯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挥出一掌,将眼前向她索命之人击倒在地。 穆棱惊愕,还未回过神来就迎面受了一掌。 穆棱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 “很好奇是不是?我居然会武!其实没什么好好奇的,我不也不知道凤后身边有你这样的人物?”风轻涯勾着嘴角道,“你们以为我没有后招会送上门来任你们宰杀吗?” “你——” “别担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给我们的凤后君上带句话,告诉他,我爹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寂寞的很,正日盼夜盼等着他去作伴!”风轻涯说完,伸手拔出了她腰间的长剑,挥剑刺入了掌控钥匙的牢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净利落,“是把好剑,用你们的剑杀你们的人,还真真的快意!” 风轻涯忽然想起,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不过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发泄不完的恨和怒! 她要拉人给爹爹陪葬! 穆棱倒在地上看着原本弱不禁风的女子手持长剑冲了出去,所走之地,身边之人一个不留,好狠的心! “主子,我们还是失算了!”她吐出了一口血,恨恨地道。 狭窄的走道里,微弱的烛光下一阵刀光剑影。 温热的血喷到了她的脸上,暖暖的,带着有股让人恶心的腥味,哀嚎声充斥了她的双耳,杀戮弥漫着她的眼睛。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她要所有人为爹爹陪葬! 爹爹,你看,涯儿在为你报仇,涯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2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2部分阅读 报仇,涯儿让这些人给你陪葬,这样,你在地下才不会寂寞…… 爹爹,还有那些害我们的人,你等着,涯儿不久后就给你送去…… 爹爹,不要害怕,很有很多人陪着你的……会有很多人…… “风轻涯!” 一道厉喝穿过了痛苦的哀嚎声灌入了她的耳中,风轻涯看见了几步意外,一个白色人影手持长剑向她冲过来,衣裳上早已血迹斑斑。 是他! 居然是他! 这个劫狱之人居然是他! 轩——辕——勿——离! 真没想到,在这种生死时刻,伴在她身边的居然是这个萍水相逢的男子。 勿离!勿离!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人对她不离不弃! 风轻涯失神了。 身边的一个侍卫见状,立即挥刀砍去。 “风轻涯!”轩辕勿离大惊,右手继续挥着长剑,左手一抖,射出两根银针。 “啊!”银针直直摄入了侍卫的眼中。 风轻涯回过神来,大手一挥砍了过去,拔出长剑继续往外冲去。 之前楚是担忧天牢的守卫中会有凤后之人,暗中清扫了不少,只留下一些普通的侍卫,再掉暗卫补充,而穆棱偏偏在进来之前调走了暗卫,因而牢中的守卫并不算森严。 这也是轩辕勿离可以这么顺利进来的原因之一。 云斯宇如果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很快,两人会合了。 “你没事吧?”轩辕勿离担忧地看着吗,满身污血的女子,伸手抓起她的手正要把脉,却被她反手抓住。 “走!”风轻涯拉着他继续往外冲。 天牢的守卫早已被冲的七零八落,只剩下几个负隅顽抗之人,根本挡不住两个下手狠戾的亡命之徒。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就冲出了牢房。 “快——快追——” “来人啊——” “——有人劫狱——” “犯人逃了——” 在时起彼伏的求援声中,轩辕勿离拉着风轻涯循着安排好的路线离开,小半个时辰后,两个躲进了一个小巷内,正要从后门进去一件民房。 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阴鸷声音响起。 “阿离,你还不放开她!” 轩辕勿离整个人猛地颤抖了一下。 风轻涯微愣,转过头,只见三个人正走入巷子内。 为首的女子一双狭长的凤眸溢满了愤怒。 “你没事吧?”风轻涯感觉到手掌中轩辕勿离的手一点点地失去温度。 “阿离!”那女子声音更加的愤怒,狭长眸子中升起了狠戾,死死地盯着两人相我在一起的手。 轩辕勿离合了合眼,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慢慢地转过身来,面色苍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虽然极力地保持平静,但是风轻涯还是听出了一丝颤抖。 风轻涯轻皱眉头,他认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风轻涯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个女子的记忆。 “阿离,你一走就这么多年,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那女子说的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妒忌,“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去劫狱,你不要命了!”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轩辕勿离厉声一喝,“如果你不想出事最好马上离开!” 女子面容扭曲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阿离,你这是关心我吗?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可以保护你,阿离,你不是喜欢天凤吗?相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一定将它送给你,阿离,跟我回去!至 于——”她看向风轻涯,笑容骤然消失,“我会替你杀了她!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 风轻涯的脸色微变,不仅是因为她的话,更是因为她想起了这个女子是什么?这人不就是当初她成年宴会上的那个羞辱爹爹的冰炎使者吗? 冰炎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杀我?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冰炎特使!” 这话一落,轩辕勿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哈哈,没想到雅王殿下的记忆力还真的好!”女子大笑出声,“只是可惜,当初雅王殿下是多么的风光和不可一世,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她的心里还清楚的记得那晚这个女人对她的羞辱! 如今她最爱的男子居然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劫狱!? 简直该死! 女子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杀死她的方式! “不知冰炎的人为何出现在天凤的帝都?”风轻涯冷笑,冰炎出现在帝都不可能没有目的,她的目的是什么?这和她与爹爹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她来找我的。”轩辕勿离道,声音有些虚弱,“灵儿,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就去找你。” “不行!”女子立即反对,“阿离,如果我现在走了,你又会逃走,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当我不知道吗?” 这个女人居然让她的阿离这般维护,不行,她非死不可! 女子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后的两个护卫喝道:“杀了这个女人!” 轩辕勿离焦急地喝道:“灵儿你——” 风轻涯将轩辕勿离挡在身后,杀气陡然大涨,“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等等!”轩辕勿离面色惊恐,一把抓着风轻涯的手,“有人来了!” 果然,巷子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吆喝声。 “快,你们去那里……” “……一定要给我找到人……” “要是人逃了,你们都得人头落地……” “……去那里搜!” …… “看来老天也不帮你了,雅王殿下!”相对于风轻涯和轩辕勿离的紧张,冰炎特使的脸色却是淡淡,还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阿离,如果我在这里大喊一声,你说这个女人能不能再逃出去呢?” 轩辕勿离立即道:“灵儿,这样做对你来说亦没有好处!” “这你就错了。”女子的视线未曾离开过轩辕勿离苍白的面容,“阿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认为我会出现在这里吗?阿离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小看我的呢!” 轩辕勿离脸色一变,“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跟我走!”女子道,声音中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和……深情。 风轻涯心底一颤,她没有看错,这冰炎使者的眼中的是深不见底的情意,她与轩辕勿离…… 轩辕勿离沉默,身上的温度继续一点一点地往下降。 “我们走!”风轻涯收回思绪,对着他正色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不管他与这冰炎之人有何关系,她也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这个男子,在危难之时对她肝胆相照,性命相托,她如何能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轩辕勿离,他本就不欠她任何东西! 轩辕勿离侧身看了她一眼,仅仅是一眼,但是这一眼又似包含着许多许多复杂的情感。 “阿离——”冰炎使者的脸上刮起了狂风暴雨,他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风轻涯,他居然这样看他! “我跟你走!”轩辕勿离在她爆发之时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他一把松开风轻涯的手,快步上前。 风轻涯一愣,只觉手里空荡荡的。 “阿离!”冰炎使者大喜,正要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轩辕勿离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 “阿离,你——” 轩辕勿离面无表情,“快走!” 冰炎使者咬了牙,一把抓着他的肩,大喝一声:“走!” “快!在这里!” “休要走!” “捉住她!” 在冰炎使者的一声大喝下,原本还在附近徘徊的侍卫们迅速找准了目标。 绝对是故意的! 风轻涯回过神来,狠戾地气息再度蒙住了她的心,手动剑东,烦踏过的地上皆是鲜血淋淋。 小巷内,刀光剑影,杀戮四起。 只是这一次,风轻涯没想多做停留,不管轩辕勿离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都是因为她而涉险! 如果,她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了,除了师父和轻情之外,她就只剩下他了! 对!就算为了轻情,他也绝对不能有事! 风轻涯一剑砍翻了不知死活靠近她身边的侍卫,腾空跃上房顶。 临高眺望,她很快便找到了轩辕勿离的身体。 那一身白衣已经染成了血红。 那个方向—— 风轻涯再度一惊,那个方向,是她住了整整十年的家! 雅王府! 她们为什么会带轩辕勿离向雅王府的方向去?! “受死吧!” 正当风轻涯发呆的时刻,一个侍卫跃上房顶,一边高喊,抡起大刀向风轻涯砍去。 风轻涯立即防备,但似乎已经迟了。 这刀恐怕是受定了。 就当风轻涯避开了要害,正准备受了这一刀。 “殿下小心!”这时,一声大喊传来,随即向自己砍来的那把大刀铿锵地掉在了地上,刀的主人也噗嗤一声由房顶掉了下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会死一样。 楚于喘着气,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 由皇宫中逃离出来,躲过了暗卫的警戒,立即前去莫家向莫若曦求救,未想半路上居然听到了这边打斗声。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情况! 庆幸,真是庆幸! 风轻涯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了楚于,血迹斑斑的脸上顿时一阵厌恶,长剑一挥,将依然锲而不舍地爬上房顶的一些侍卫扫了下去。 哀嚎声四溢。 “殿下……”楚于面色苍白,又震惊,又惊恐,殿下居然会武,而且还下手这般狠心!这是殿下吗?真的是她吗? 风轻涯见了一脸的惊讶,心底掠过冷笑,大步跃到他身边,一把抓着似惊呆了的楚于施展轻功而去。 在帝都的大街小巷内整整绕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暂时摆脱了那些前来抓捕的侍卫。 风轻涯耳边细细倾听着远处的吆喝声和脚步声,一边将楚于推到墙角处,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冷色道:“女皇为什么中毒!” 楚于面色发青,冷风灌入了他的口中,使他猛然一阵咳嗽,“是……是……是儿没有……下……下毒……” “是谁下毒!?”风轻涯再度问道,她真的中毒了?她不是又皇室暗卫保护着的吗?怎么可能被人下毒?还有楚是,堂堂暗卫统领居然会被人暗中陷害? 这个陷害他之人是不是究竟她要找的背后之人?! 楚于喘着气,冰冷的寒风如冰刀般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脸,割着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夺取他的生命力,“是……连衣……” “什么?!”风轻涯不敢置信,“你是说连衣下毒?!”居然是他!?那个在女皇陛下身边多年,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连衣!他就是罪魁祸首吗?!“他和陷害我与爹爹这件事有何关系!” 楚于的脸色已如死灰般难看,“呵呵……”他笑着,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策划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之前他傻,以为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伟大,他居然傻得连私心还是无他私都分不出来! 他不明白,连衣究竟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是他和是儿最亲近的人啊! 可是他不仅将是儿推到了那个恐怖的位置上,更将他当做棋子,随意把玩设计! 他将他们兄弟推上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所说这么多年,都只是他筹备的一个局吗? 为了什么…… 真的如他当初所告诉他的那样,是为了让风氏皇族还恰历代暗卫的血债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今,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面前这个女子,这个他曾经誓死效忠的女子恨透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多年隐忍,无数磨难,满手血腥,最终换的如此下场……上天,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惩罚我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你杀了我吧!……贤贵君是被我害死的……还有舒辰扬,他不是真的背叛你……是我怂恿他……一切都是由我而起……你杀了我吧!……可是……我求你……放过是儿……是儿他什么都没参与……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作孽由我承担!殿下,你就杀了我为贤贵君报仇吧!” 死在她的手里,这是他最后的心愿!唯一的心愿! 想死吗?就这样就想死吗?如此,太便宜他了!风轻涯嘴边冷笑连连,“你放心,你是死定的了,不过不是现在,等我还了爹爹清白,我定会用你的人头祭奠他!我会让所有害过他的人为他陪葬!谁也逃不掉!”她说罢,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冷冷地别过身,扬长而去。 追踪轩辕勿离,才是她如今最该做的! 楚于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干枯的眼睛流出了两道热泪,他静静地瘫坐着,任由着冷风侵蚀他虚弱的身体,任由着寒风风干了眼中的累。 心如刀绞般的痛一寸一寸地凌虐着他全身。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就这样坐着,直到死的那一刻。 可惜,他不能,更没资格! 她说待贤贵君得还清白之日,她会用他的人头去祭奠贤贵君,所以如今特别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是儿…… 他如今在宫中生死未卜! 很快,痛苦渐渐地远离了他,如今他不能垮! 回过身后,楚于继续了出宫的目的,往莫家的方向前进…… …… 风轻涯顺着雅王府的方向一路寻去,一路之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指路的明灯一样,很快就将她引到了那冰炎使者的落脚之地。 正正是已经荒芜了的雅王府! 风轻涯站在贴上了封条的大门前,看着那歪了一边的牌匾。 雅——王——府! 一瞬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如今,她不需要这种负面情绪! 绝对不可以有! 风轻涯并未由正门而进,而是绕了一圈,翻过了东北角的围墙,进入了府内。 一片荒芜! 不过是短短的半个多月,她生活了十年的雅王府居然变得一片荒芜! 风轻涯呵呵地傻笑了一阵,便认真地寻这轩辕勿离的踪迹。 雅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 要是真的要藏住几个人,一时间还是很难找到的! 风轻涯在后花园绕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影,这时,夕阳洒落雪地,夜幕正一步一步地接近…… …… “大事大事!公子,出大事了!” 丞相府的后院内的沉默,被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打破。 秦圆自从嫁入云家之后心情就一直处于郁闷状态,他的妻主,要过一辈子的妻主,不但是个窝囊废,还是个花心鬼!可是人已经嫁了,还能怎么样?幸好这个没用的妻主有一个厉害的母亲,而这个母亲对自己还算客气,不仅帮他打发那些缠自己妻主的贱人,还对他疼爱有加,他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可是自从莫若曦那个混蛋大摇大摆地迎娶一个卑贱的宫侍为正君后,他的心有不好受了! 想当初舅舅的意思是让他嫁入莫家的,可是没想到莫若曦那混蛋没有保护好自己,居然让云慕怡这个死女人玷污了自己的清白,如今莫若曦又这么张扬地迎娶一个各方面都及不上的男子,而且是在自己嫁人之后。 这分明是在下他的面子! 他生气、他愤怒,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因为祖父说过,不准他找去招惹莫若曦! 可是这样真的很难受,难受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直到某一天,他无意中闯入了云慕祁的院子内,见到了云慕祁那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心情才算好了许多。 至少这个世上还有别人惨过自己! 自从那日之后,他每一日都来这里报道,反正云启不管,其他人也不敢管,几日下来,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无月舅舅这么喜欢看着别人痛苦,原来真的挺有趣的! “吵什么吵?!没见到本正君在这里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秦圆喝道,圆润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当家主夫的气势。 云慕祁坐在软椅上,呆呆的,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母亲禁他的足,但是禁不了他的心。 他的心,正陪着那个人在天牢中受苦! 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傻?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一回来会有什么下场吗? 凤后不会放过她,母亲也会放过,就连女皇陛下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究竟为什么要回来! 而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救她! “少正君恕罪……”那小厮见状,立即跪下。 秦圆双眼一瞪,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奴侍听说……雅王……有人劫狱……雅王被……” “你说什么!”云慕祁猛然起身,虚弱的身子让他有些晕乎乎的,“她怎么了!你说——” “雅王她被救走了……”小厮被他吓着,连忙一口气说出。 云慕祁当即松了一口气,气力耗尽无力地跌坐在地,最终呢喃着:“救走了……救走了……那就好……那就好……” 秦圆心生不悦,那个风轻涯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连凤后也不做,要死不活地恋着她?!他怒气上头,一脚踢开了那小厮,“救走了就救走了,关本正君什么事!” 小厮吃痛地哀嚎了一声,继续断断续续地将打听得来消息说完:“家主接到凤后的旨意,说要带兵封住城门,一定要将雅王给抓回来……不,不是抓,是见到她就直接杀了她……” 他是受了公子的命令去打探消息的,所以很尽职地说完。 云慕祁当即浑身一颤,目露恐惧。 秦圆倒是心情大好,“是吗?那就好,那种下贱之人留下来也没用,杀了好!”他还记恨着当初在秦家时,那个女人对他无礼的事情,如今她要死了,他如何能心情不好。 云慕祁根本没听见秦圆说些什么,或许他早就将这个男子当做透明人,他要去救她,而要救她只有先出去,可是母亲日夜派人守住院子的门口,还有这个秦圆不知为何,一直呆在自己这里。 他该如何出去? “哎呀,弟弟,你怎么还坐在地上,你不冷吗?”秦圆见云慕祁还坐在地上,当即惊奇地道,云慕怡的这个弟弟还真的奇怪,老是做些怪事。 冷? 云慕祁脑海中划过这个词,冷吗?不,他不冷,因为他的心早已冰封了,地上的这点冷又有什么? 但是冷…… 这个冷字让他在混乱和迷糊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如果——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烧的正旺的火炉。 罢了,她不要自己,那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了!没用了! 他慢慢地站起,咬着下唇,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地想火炉走去,近的几乎可以听见炭火燃烧的声音。 秦圆不明,“弟弟你……啊”只是他的话还未问完,只见云慕祁像是疯了一样,端起那碳炉,往自己的右手臂上撒去。 “啊——” “公子——” 吱吱的声音淹没在惊恐的惊叫声中…… 云慕祁因剧烈的疼痛而倒在地上,手臂上衣物还在燃烧着。 院子外的护卫听见了屋内的动静,立即冲了进来,她们一见到这情形,顿时脸色大变。 秦圆早已吓的昏迷在地。 小姐的正君昏迷,即将嫁入皇家成为未来凤后的公子居然受伤,而且伤的还是右手,那可不仅仅是右手,还有右手上代表清白的守宫砂!这简直是在要她们的命! 一时间,灭火的灭火,请御医的请御医,云府上下乱成一团。 更让云府下人惊恐的是,待御医到来之时,却惊恐地发现,受了伤的公子居然失了踪影…… …… 雅王府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轩辕勿离冷声质问,虽然极力保持冷静,但生意还是出现了几丝颤抖。 “阿离既然这么喜欢这里,那灵儿就带你来这里喽。”冰炎使者笑嘻嘻地道,一双狭长的眸子在他身上上下探索着。 轩辕勿离顿时一阵哆嗦,“灵儿,我是你的……” “你是我最爱的男子,我阡灵儿这辈子唯一最爱的男子!”冰炎使者,阡灵儿大声宣告着,“阿离,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想的心都碎了……可是——”她的声音陡然一转,由深情不移转为冷酷无情,“你居然喜欢上另外的女人,而且这个人还是风轻涯!” 自从上次宴会后,她就恨不得将风轻涯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只不过因为时机未到才让她多活了几天,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短的日子让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等待了近十年的男子! 阿离是她的,谁敢跟她抢,她就杀了谁! 她上前一步,双手一把擒住了轩辕勿离的肩膀,就要将他搂入怀中。 轩辕勿离脸色惨白,一把将她推开,“你疯了!”他说完,忽觉浑身无力,身体同时也燥热起来,他望向残破桌子上燃着的熏香,心中大慌,“你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阿离,你是轩辕子的弟子,不会连都不知道吧?”阡灵儿很满意地看着他越来越潮红的脸庞,“我可花废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种针对男子的熏香,凡是男子闻了此香,就算他如何烈性也会化身荡夫!” “你疯了!”轩辕勿离咬着下唇,狠狠地挤出了三个字。 阡灵儿不怒反笑,“还是阿离你了解我,没错,我是疯了,因为我只有疯了才能够得到你!阿离,你知道吗?我等今日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你说如果风轻涯知道我在她曾经住过的卧房内要了你,你说她会不会气死?哈哈……” 她说完,伸手将浑身无力却燥热无比的轩辕勿离抱起,放在床上。 那是室内唯一新的家具。 这是她特意准备用来和阿离洞房的。 “阿离……你终于使我的了!只能是我的……”她低喃着,伸手挑开了轩辕勿离的衣领,一大片洁白的肌肤露出。 阡灵儿的双眼微红,低头,吻上了他冰冷的唇,“别妄想咬舌自尽,这香会让你连这力气都没有……” 轩辕勿离睁着眼,瞳孔中满是绝望,难道他真的要承受这种屈辱?不,不可以,就算死也不可以! 对,就算死也不可以! 他强忍着体内一波一波地涌来的热浪,一点一点地聚集着体内的内力,这香不仅让他浑身无力,居然还让他的内力流失,不过,幸好还未完全消失,这内力不足以让他逃离,但是足以让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风轻涯,如果下辈子我们再相遇,我一定不会一直逃避,一直躲开你…… 他在心里道下了最后的愿望,然后就要运功自断经脉…… 恰在此时,一把冷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不想死的话最好放开他!” 阡灵儿的脖子上,挂着一把发着冷光的长剑,“你——” “要做坏事也该找个好地方!”风轻涯冷笑,“居然在我的地盘上胡来,真把我当成傻子吗?!” “风轻涯你——” 风轻涯的剑加重了几分,一道血痕立即出现在阡灵儿的脖子上,只要再深一分就可以划破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不要杀她……”轩辕勿离喘着气道。 风轻涯一愣,看了他一眼,随即两指一点,然后将她从轩辕勿离的身上拉开,一把甩到了墙角处,然后帮轩辕勿离拉拢滑下的衣裳,问道:“你没事吧!?” “带……带我走……”轩辕勿离死死地捉着她的手,哀求道。 风轻涯点点头,抱起他出了房间,在渐黑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主子……” “主子你没事吧!” 被主人勒令不能靠近的护卫们在听到不寻常的动静后,立即跑过来,但是也只看见风轻涯远去的身影。 念及主子的安危,她们似乎没有追的打算。 “废物!”阡灵儿一解开|岤道,立即给了自个儿的贴身护卫两个耳光,“人呢,给我追!”阿离是她的,谁也抢不走!风轻涯,你要是敢碰她,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主子!”护卫似乎并不打算执行命令。 阡灵儿大怒,“你们敢违背——” “太女殿下,属下并非违背命令,而是事态紧急,宫中来信,陛下病重,密诏野王进宫,有意将皇位传给野王!” 阡是冰炎皇室姓氏,阡灵儿,她正是冰炎国的太女!这一点,风轻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什么?!”阡灵儿大惊,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信,细细地看了一遍,当下大怒,狠戾如鬼,“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这么做!立即回去!” 冰炎是她的,皇位也是她的,还有阿离,他也会是她的!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会放弃! …… 莫若曦刚刚得到帝都内动静,正思索着该怎么做,却听下人回报,说太君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在别院中折磨。 “你说什么么!?” 秦无月,他疯了吗?! 她要他在别院诵经念佛为母亲祈福,他居然胆大包天地带女人进去! 他就以为自己不会对他动手吗?! 莫若曦的脸庞一时间扭曲到极致,从牙缝地迸出了一句话:“我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完,愤恨地一甩衣袖,步出书房,差点和慌张跑来的下人撞上。 “慌什么慌!”莫若曦直接一脚将人踢开,“滚开!”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那下人虽然疼的不得了,但还是坚持说话,“宫里来人……包围了……莫家……” 莫若曦脸色一变,一把将人揪起,喝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一旁的大总管莫雨脸色也同样不好。 “那人……说……正君……正君给女皇陛下……下毒……” “什么!?”莫若曦大叫,“你胡说些什么!”楚是怎么可能给女皇下毒! “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连衣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莫若曦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谁?”这声音很熟悉,就像是……那天晚上在酒楼中怂恿她支持风轻涯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乃陛下贴身宫侍,如今陛下中毒,莫家主的正君涉嫌谋害陛下,凤后有令,命奴侍请莫家主进宫暂住。”连衣的声音平静无波。 “主子,你不能去!”莫雨焦急地道,什么暂住,如果主子进了宫,恐怕就出不来了! 莫若曦没有答话。 连衣冷声道:“凤后之所以只是暂时将莫正君关押起来,不先行处置,那是因为他是莫家主的正君,这是凤后给莫家面子,不过如果莫家主不愿意承这个情,那凤后也只好按律处置了!” 莫若曦这算是明白了,他这一趟是冲着自己来的,说不定楚是下毒一事也是冲着她来的,心底冷笑一下,道:“凤后的命令,草民哪敢不从!” “主子——” “请容草民现行更衣,交代几声,在随您入宫。”莫若曦止住了莫雨的劝告,道。 连衣没有异议。 “莫雨,跟我进来。”莫若曦平静地交代。 莫雨领命,随着她进入了书房,半晌后,两人走了出来,莫若曦换上了一套紫色衣袍。 “主子——” “莫雨,我不在的时间照看好莫家,其余的什么也不用管。”莫若曦最后交代了一句。 莫雨垂首,肃然道:“是!” 连衣来回看着她们一眼,虽觉有不妥,但如今大局已定,她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也未加多言。 于是一群侍卫名为护送实则押解莫若曦进了宫。 天已然全黑…… ------题外话------ 大概还有两章内容,这个星期完结,最后可能有些惨烈…… 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四) “你来干什么!”楚是一见到来人,立即惊叫出声。 莫若曦倒是平和,随手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你是我的正君,你出了事我自然得来。” “你疯了!”楚是脸色极度的难看。 莫若曦嘴角一扬,“是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楚是一窒,别过头,“这件事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是儿,你忘了吗?你是我的正君。”莫若曦幽幽地道,“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楚是脸色一变,他们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他知道他欠了她的,但是还是不愿不喜欢她老是拿这件事说事!“我说过,嫁给你不过是……” “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莫若曦霍然起身,脸色不善,“你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倒好,居然有人为了劫狱,想必如今她早已逍遥……” “你说什么!?”楚是神情激动,一把握住她的手,“她被救走了?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凤后得了玉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还有连衣那个叛徒,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背叛陛下,背叛暗卫,但是他很清楚,既然他和凤后勾结,那也一定不会放过殿下的! 如今,她走了,那就好了! 莫若曦见他满脸的惊喜,脸色阴沉了下来,“她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是儿,你就真的那么爱她的吗?!”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风轻涯有什么好?居然让他如此不惜一切! 她莫若曦有什么比不上风轻涯! 楚是松开了她,面色平静,带着微笑,“不,我不爱她!”他说的很是坚决,甚至找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他是不爱她,因为暗卫统领绝对不能爱上自己的主子!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还她清白,为她报仇! 所以,他绝对不能爱她! 绝对不能! 楚是说的这些,并没有让莫若曦松了一口气,反而越发的辛酸,不爱吗?莫若曦心里凄然一笑,他居然可以为她,连自己的感情都能牺牲,都可以埋没!是儿,这就是你的不爱吗?“那我呢?是儿,你可曾经对我动心?”她凝视着他,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莫若曦在这个男人心中究竟是什么? 是一个棋子,还是一个幌子?又或者只是帮助风轻涯的一把助力? 楚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许多画面,第一次和她相识,第一次和她争锋相对,她的花心滥情,他对她的厌恶,她每一次的挑逗,危急时期她毅然允婚,洞房花烛之夜她的暴怒,还有如今,她为了他不惜冒险进宫…… 他猛然发觉,他的生命中,除了殿下之外,她是占据他记忆最多的女子…… 哥哥说的很对,这个女子是一个好归宿,可是他真的无法接受,不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的生命中已经有了一个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女子,即便那个女子他不能爱,不能与之相守。 莫若曦说,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殿下是比不上莫若曦,只是从他有记忆,有意识开始时,殿下已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之人,是他的使命,是他守护的主子! 他与她,早已经无法隔开了! 莫若曦,他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的生命中已经容不下其女子。 “对不起,莫若曦……”当年连衣叫他的第一课便是冷血无情,他没想到今日会用到这个屡屡帮助于他的女子身上! 愧疚,只有愧疚!莫若曦只是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这一种情绪,她很想仰天长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无能,更像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然后她却只是淡淡一哂,“如此,我便可死心了!” “莫若曦,我……” “你不用说了,我莫若曦要什么男人没有,岂会在这里祈求一个心中无我的男子施舍!”莫若曦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愧疚。 楚是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女人,一向意气风发,而且手段冷酷无情,可是对自己却是百般容忍,就连他在新婚之夜给了她那样的打击,她依然没有伤害他,她明明可以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的,可是她却没有,任由着他离开,如今她真的连愧疚也不要他的!莫若曦,她究竟是不是前世欠了他的?今生才会被他如此伤害? “那个叫连衣的宫侍说你下毒毒害陛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样的?”莫若曦整理好思绪,回到正题上。 楚是脸色一沉,“连衣居然连亲自找上你?” 连衣的背叛是他从未想过的,而他在卸下统领一职后居然还能命令暗卫这让他更加的心惊。 自从他被关入偏殿后,他一遍一遍地回响着过去和连衣相处的日子,试图寻找出他背叛的原因。 不料这一想,让他更加的心惊胆战。 暗卫组织的训练很残忍,统领继承人的训练更是严酷,可是他会想这过程,虽然艰难,但还是谈不上残忍,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这是连衣给与他特别的照顾,毕竟他和楚浔衣的关系…… 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他故意的! 他故意善待他,让他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变强,让他无法掌控全局,让他不能胜任暗卫统领一职! 这样即便他继承了统领一职,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而连衣,即便他不再是暗卫统领,却依然有能力控制暗卫! 是他太过于相信他了! 所以从不怀疑他的善待背后的阴谋算计! 他不得不怀疑,连衣,他是早有预谋! “这男子并不寻常!”莫若曦面色凝重地道,阅人之事,她很少出错,这个叫连衣的男子绝对不简单! 楚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加解释,“如今他投靠了凤后,恐怕更难对付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莫若曦神情肯定地道。 楚是瞥了她一眼,“殿下被救出天牢,那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 莫若曦面色又沉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哥哥应该出了宫了。”楚是正色道,“本来我猜想他会去找你,可是没想到连衣居然先行一步将你捉进宫,如今我们只能等!” 等哥哥找到楚浔衣,这已经是如今唯一的机会! 他控制不住暗卫,但楚浔衣不同,她在暗卫中经营了数十年,定然不会差连衣太多! “只希望女皇陛下也能等的了!”莫若曦猛然泼下一盆冷水。 楚是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陛下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莫若曦不以为然,只要女皇死了,唯一的子嗣谨王便可以登基,凤后不就大获全胜了!虽然她不清楚凤后什么的这等皇家秘史,但却很清楚如今的局势。 楚是顿时无言,是啊,他如何能肯定,如今他被关在这里,形同废人,如何能力挽狂澜? 而殿下,她又可以吗? 如果这一切都顺着凤后所期待的走下去,那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莫若曦见他这等模样,心有不忍,“你放心吧,我定然不会让你有事。”要她抱住风轻涯或许还有些难度,但是如果要抱住她莫家的正君,这点能力她莫若曦还是有的!只要莫雨找到那件东西……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不确定的话,“况且谨王殿下也算是个仁孝之人,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等杀母之事。” 楚是不管她,只是在心底期望哥哥能尽快找到楚浔衣! 话分两头,楚是正在担忧不已之时,楚于?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3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3部分阅读 于却在莫家的附近徘徊。 他眼睁睁地看着连衣带着侍卫围住了莫家,看着莫若曦跟连衣进宫,为了不暴露行踪,他在莫家附近藏匿了许久,直到夜色全黑,确定了附近没有连衣留下的暗探后,方才露身,正想由后门越墙进入莫家内。 不料他正赶到莫家的后门,却见一个人昏迷在莫家的后门前,他扶起那人,细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云慕祁?!” 他的这一声惊叫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这时,后门被迅速打开。 楚于扶着云慕祁正要离开。 “楚大公子?”莫雨认出来人,立即轻声叫道。 楚于停住了脚步,接着昏黄的灯笼,看清了来人,“你是……莫家的……总管?”莫若曦的心腹? “在下莫雨。”莫雨道,同时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安全后道:“楚公子稍等片刻。”说罢,走了出来,走进了一条巷子,大约一炷香后她牵着一辆马车出来,“公子请上马车,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细说。” 楚于点点头,扶着昏迷中的云慕祁上了马车。 莫雨看了一眼楚于身边的男子,没有多问,待他们做好后,立即驱车离开。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莫雨道。 楚于抱着云慕祁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面前的宅子,“这里是?” “这是莫家的别院,目前来说最为安全。”莫雨道,带他们来这里第一是为了安全,第二是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楚于点头,在她的带领下进了宅子。 莫雨将他们安置在东面的厢房内。 楚于将云慕祁放在床上,接着明亮的灯火,他发现了他手上的伤,顿时大惊,“这是——” 莫雨这时也看清了男子的身份,“云公子?”之前云慕祁在帝都也算是位名人,她自然见过,只是没想到楚于带着的人居然是他! “他受伤了!莫总管,能否那些药来?”楚于不多做解释,而且他也不知道,但是目前最重要是为他疗伤。 这伤口看起来是被火烧的,只是他为何会受伤? 如今谨王得势,这位该是等着当凤后才对的! 不过,他又想起这公子对主子的心思,难道他这是来找主子的? 然而主子,此时又在哪里? 莫雨没有迟疑,立即将最好的外伤用药拿来。 楚于细细地为他清洗了伤口,再上药包扎,这伤如此严重,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叹息一声,为他盖好被子,然后方才步出房门。 “公子,云公子情况如何?”莫雨见他出来,当即问道。 “伤势有些重,但幸好只是外伤,只好休养得当,应该不会有问题。”楚于回道。 莫雨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云公子究竟如何受伤,但如果人死在这里,莫家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楚于歉然道。 莫雨道:“公子是正君的兄长,自然也是莫家的人,不需客气。” 楚于面露担忧,“如今是儿在宫中福祸难料,而莫家主也被牵连其中……”连衣他究竟想做些什么?这个人怎么变得如此的恐怖?! “公子不必担心,家主定能保护正君的。”莫雨说的很是肯定,“夜色不早了,公子还是早点休息吧。” 楚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还有些事处理,公子如有需要让下人来找在下。”莫雨道,神情似乎有些急切和阴郁,“不打扰公子了。”说完,转身离开。 楚于似乎觉察到什么,眉间皱了皱,心下一动,暗中跟了上去。 宅子西侧的院子 秦无月手持着鞭子,狠戾地往楚浔衣身上抽去。 此刻的楚浔衣被绑在木架上,早已遍体鳞伤,昏迷了过去。 秦无月吆喝着战战兢兢的下人将一盆冷水泼在她的身上。 楚浔衣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眼皮缓缓地睁了开来,却是毫无神采。 秦无月见此状况,心中的恨意正如澎湃的潮水,疯狂涌动,“所有人滚出去!”他大喝一声,斥退了早已吓得要命的小侍们,抡起长鞭又是一抽。 “楚浔衣,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没想到你也会落到我的手里吧!”他狠狠地道,一脸的疯狂,“哈哈……今日我就要将你给与我的痛苦十倍、百倍还给你——” 啪的一声,长鞭渗入了皮肉。 楚浔衣却连哼也没哼一声,这些肉体上的折磨她在很久以前就不放在心里了,然而,连衣的疯狂还有眼前这个男子的恨意,却如利刀一般,凌迟着她的心! “月儿……”她的嘴边溢出一声低喃,迷茫的神情变得清晰,变得痛苦和绝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在这样惩罚她?一切都是她的错,要是你要惩罚,为什么不惩罚在我身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是儿?为什么?“月……儿……” 当初,她真的错了吗? 如果知道当初的那个决定回害了所有的人,她还会那样做吗? 楚浔衣这一声低喃让秦无月有一瞬间的呆滞,但是过后,却让他神情中的恨意更深,更深,“楚浔衣,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越发的疯狂,像是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中,手中的长鞭不停的挥舞,嘴边一句一句绝望的话迸出,“为什么要丢下我……你知不知道那姓莫的怎么对我……楚浔衣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抛下我……我恨你……恨你……” 他一下一下地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最后他累了,累的瘫倒在冰冷的地上,他双手抱着自己,索索发抖。 “月儿……”楚浔衣痛苦地低喃,“对不起……” 秦无月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的思绪似乎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他还是秦家最受宠爱的嫡公子……无忧无虑…… 直到那一日,山花烂漫间,他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劫。 “你是谁?”他问那个在花间吹箫的英武女子,不顾男子的矜持。 那女子温柔一笑,缓缓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楚浔衣…… 楚浔衣,这个名字,在她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像用刀刻在了他的心中一样,一辈子也抹不去。 那时的他,就像所有人陷入爱恋中的男子一样,快乐无比,他和她,畅谈天地,游遍了凰城的每一处美景,她的温柔,她的深情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他快乐,他幸福,完全沉溺在这个女子给与的温情中……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秦家的一切,忘了父亲的专制和无情,忘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甚至忘了那个从小就定亲的莫家女子…… 他愿意抛下一切,只为了和她的朝夕相处。 然而她最终,她给他的却是无情的抛弃! 那一日,他好不容躲过了父亲的监视和看守,到了和她约定的地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日落,等到了天黑,等到了浑身冰冷,等到了意识全无…… 她没有出现! 从未出现! 她明明答应带她一同离开的!可是她却没有出现! 那一日后,他大病了一场,心如死灰。 然而父亲还是不肯放过他,他最亲最亲的人也不肯放过他…… 他将他送上了花轿,送到了那个和他从小定亲的女子身边……完全不顾他病情未愈! 他以为他会死的,可是没有,他命硬,即使躺在那个女人身下,承受着那个女人的愤怒和折磨,他还是没有死! 新婚之夜,她残忍的施暴,日后的日子中,她一次又一次的羞辱,皆因为她从未将他当成正君,他在她的心里不过是一个下贱男子,不过是和父亲的一场交易,她说,他虽然没有失去清白,但也失了名节,所以他只配当她的发泄工具……她说她之所以要愿意要他是因为不想影响到莫家和秦家的关系,哈哈,多高尚的借口,多大方的人! 后来,他有孕了,却不因这是他一次又一次受辱的结果而生恨,反而很高兴,是的,他很高兴,因为他有了腹中的这块肉,那个名为他的妻主的禽兽女子就不再碰他了…… 他过了好几个安安静静的日子,虽然怀着那个禽兽的骨血,但还是过得很安稳,时日到了后,他在痛苦中挣扎了整整三天三夜,奄奄一息中诞下了莫若曦…… 那禽兽连一眼都不给他看,就将孩子抱走,她说,他这样下贱的人没资格抚育她的孩子,没关系,那原本就是他受辱的证据,他才不在乎…… 因为难产,他的身子一直不好,那个禽兽折磨了他几次,亦觉得他索然无味,转而投入那些新纳入门的年轻小侍怀中,将他丢到一边自生自灭。 他以为他就这样死了,死也也好,可是她怎么舍得他就这样死了……他可是秦家的嫡子,他死了,莫家和秦家的关系很有可能就这样断了,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死,她费尽心机,在温暖的南方寻了一别院,将他牵了过去,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财力诊治他,拼尽了一切办法吊住他的命…… 可是他真的想死,如此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就这样闭了眼睛不再醒来…… 然而,这时,她又出现了! 楚浔衣,那个将他抛下,让他陷入狼口的女人又出现了! 他恨她,恨她在他最风华正茂、最纯洁无暇的时候离他而去,恨她在他最落魄潦倒,肮脏不堪的时候又出现,他更恨自己又一次陷入她的温柔陷阱中,陷得无法自拔! 日子又仿佛回到了从前,不,是比从前还要幸福,这一次,这个女人是真真的对他用了心,关怀备至,温柔以待,细心呵护,她知道他的身体不好,就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找到了他的弟弟,那个自小离家跟从师父学医的弟弟为他调养身子,她知道他害怕姓莫的那个禽兽,她就暗中动手脚,让她的生意屡屡出意外,一整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担心他会被别院里的那些人欺负监视,不惜动手除去那些不听话的人。 整整两年时间,她就像他的守护神一样,保护着他,给与他最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从未解释过当初为了失约,只是在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告诉他,她从未背弃他,她在用她的心告诉他,她是真的爱他! 他感动了,忘记了她的背弃,甚至忘记了姓莫的那个禽兽给与他的伤害! 他清晰地记得,那日正值十五月圆之夜,他鼓足了勇气,将自己交给了她,他以为她会嫌弃他的,可是没关系,他求的只是一时的欢愉,并不打算让她负责! 因为他已经失了资格。 可是让他惊喜的是她没有嫌弃。 她牵着他的手,以明月为媒,天地为证,许诺他一生。 她说,他是她的夫,一生一世的夫。 那一刻,他知道,就算是死,他也愿意跟随着这个女人! 那一夜,她的温柔融化了他的心,她的神情渗入了他的骨子里,活了这么多年,他才真正地觉得他秦无月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男子! 那夜之后,她和他整整相伴了一个月,朝夕相对,片刻不分离,一个月后,他惊喜地发现,他怀孕了,怀了他心爱女子的孩子! 他记得,当她知道这个消息之时,脸上的狂喜。 尔后的日子里,他和她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在小小的院子中,静静地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 她不断地思考着孩子的名字,他认真地为孩子做新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他生产前的一个月…… 她忽然间变得忙碌起来,眉目间总是隐含着担忧和愁绪,他曾经询问过,可是总被她一语带过,他以为她是在担心莫家,于是和她商量,一同离开这里,只好可以和她在一起,他不介意亡命天涯,不介意从此隐姓埋名。 可是她没有答应,只是慎之又慎地保证一定会保护好他,就好像会有人伤害他一样,自那以后,她就更加的忙碌了,甚至三天两头不出现。 他很担心她,却也没有办法,还有另一件事让他忧心不已,那就是他的肚子很大,比当初生莫若曦时候将近打了一倍! 当初生莫若曦他差点难产丢了性命,如今这次,他会不会也是一样?这一次他能不能保住性命?! 不,绝对不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他的弟弟,可是没想到这时,弟弟为了反抗父亲安排的婚事,居然叛族叛家,从此失了踪迹,父亲大怒,下令全天下所有秦家商行擒拿他…… 他最大的希望没有了,更害怕自己怀有其他女子的孩子之事被父亲知道,如果父亲知道了,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生下这个孩子的! 他唯一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孩子的母亲! 可是更让他惶恐不安的是,她在他产期的前十日,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回来过。 既担心又难过,一边拼命地安慰自己,一边又胡思乱想,她会不会又不要他了?就像当初一样? 他等啊等,等到了腹痛不止即将生产的时候她还未回来,半点消息都没有…… 他在产房中生死徘徊,她没有回来。 他在昏迷前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产公告诉他,他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男儿,他知道安全诞下了她的孩子了,他坚信就算她嫌弃他了,也一定不会不要孩子的! 在昏过去的那一刻,他满怀希望,然而等到三日后,他醒来的那一刻,等待他的不是她的款款深情,不是她的欣喜不已,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笑的异常灿烂且阴鸷的男人。 这个男子说,他是她的爱人,她唯一的爱人! 他不信,绝对不会相信! 可是这个男子知道楚浔衣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甚至比他这个枕边人更加的熟悉她! 这个男子告诉他,楚浔衣接近他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是为了破坏秦家和莫家的联姻,当初凰城的邂逅,今日别院的患难与共,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如今,他这枚棋子没用了,她也没有必要再留下! 他不信,绝对不信! 可是这个男子却用最后的一件事击毁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的孩子! 他千辛万苦,满心盼望的孩子死了…… 他说,是楚浔衣杀了的! 他不信,绝对不信! 可是这个男子给了他一封信,一封楚浔衣亲笔所写的信! 信上说,孩子不该存在,就让他们从此消失…… 他认得楚浔衣的笔迹,他认得…… 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 那个男人将染着他孩子们鲜血的襁褓扔给他,张狂地嘲笑着他,嘲笑他的愚蠢,那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杀了别院里的所有人,以发泄他的妒忌和恨意,却始终没有动他一根毫毛…… 他说,他要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死去,他说,他没有资格弄脏他的手! 他在一堆死人中苟延残喘地过了三日,直到他的父亲找上门。 父亲查到弟弟曾经来过他这里,所以找上门,没想到就这样救了他一命! 虽然父亲不过是顺手救了他,在得知他生育一事后又百般怒骂,但是他还是感激他及时感到救了他! 父亲问他孩子究竟是谁的?如今在哪? 他笑着告诉他,她死了,他们也死了,而他自己,秦无月也死了! 父亲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但也快就恢复了正常,恢复到那个人人敬畏的秦家正君身份! 他封锁了消息,找来族中最好的大夫帮他恢复身体,而他,很配合,异常的配合,配合到连父亲也开始怀疑他又在耍弄什么心机!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要活着,即使只是这具躯壳活着也好,因为他要报仇! 他要楚浔衣十倍百倍地还他! 他恢复的很快,一个月后,他的身体完全好转! 父亲担心再起风波,立即派人将他送回了莫家,而他,也省去了心机,他本来就是要回莫家的! 要报仇,首先要找到楚浔衣和那个贱人! 要找到人就被必须有势力! 而莫家,正是一个绝好的势力! 他要借用莫家的势力帮他找到楚浔衣,帮他报仇! 而要得到莫家的势力,首先要坐稳莫家正君的位置,所以他开始对付那些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首先是莫家的那些小侍,然后是那些庶出的孩子,最后是姓莫的那个禽兽! 本来他还想连同莫若曦这个孽种一同除去,但是一想到如果他没有子嗣,他正君的位置也绝对坐不稳,因而他留下了她! 一开始,他的手段很蹩脚,一眼就被人给看穿了,但是他知道姓莫的绝对不会动他,至少不能伤他的性命,更不能为了他整治那些小侍庶子女而休了他! 正君整治小侍和庶子女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慢慢的,他的手段越发的纯熟,已经达到了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留下任何把柄的境界! 稳住了内宅的地位,他开始插手莫家的生意! 姓莫的不知是为了在莫若曦的面前保持一个慈母的形象还是良心发现,越发的纵容他! 她说,是她当初做的太过分,才让他性情大变!她说,只要他愿意原谅,她可以放下心结,和他好好过日子! 哈哈,真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不过也正是她这样可笑的行为,让他有机可乘,他一点一点地学习如何利用女人的心软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他也做的很成功。 当他已经掌控了莫家一半的势力之时,他开始准备动手除去姓莫这个禽兽,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的命贱,或者是命好,他还为动手,她自己居然先行一步去见阎王! 那一日,他正在忙着处理一些事情,下人来报,说莫贼子病危,他不以为然,恶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死掉! 没想到他这么一时的疏忽,失去了一个让她死不瞑目的机会! 莫若曦恨他没有她的母亲最后一面,她何如知道,这是她的禽兽母亲运气好! 他更没有想到,莫若曦居然比那个禽兽厉害,甚至比他这个父亲厉害,小小年纪,居然有能力掌控全局,甚至在掌控全局后将他送至别院,让他在她的母亲灵位前忏悔! 哈哈!她又何如知道,他每一日在那个禽兽面前说些什么? 他想,如果那禽兽还未投胎转世,此刻一定丢脸丢到家,一定恨不得爬上了要他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秦无月发了疯地狂笑,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找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恨你!……可是我又好难过,因为我找不到你,就算我将莫家控制在手中还是找不到你……浔衣,你去哪里了?浔衣,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浔衣,咱们一起去死吧,一起去找我们的孩儿,他们一定等的不耐烦了,浔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好不好?……”他捧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双唇印上了她染着鲜血的唇,一边啃咬着一边低喃,“楚浔衣,你逃不掉的,这一次,你绝对逃不掉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在放过你!” 莫雨闯了进来,看见的正是这副天理不容的放荡行为,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太君!” 堂堂莫家的太君,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他要至死去的家主于何地,要至主子于何地! 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秦无月被打扰,心情十分的不悦,他转过身,面目狰狞,“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太君,记住你的身份!”莫雨还不退让,面对这个不知廉耻的太君,她实在无法尊敬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行为可以定下个死罪!” “死罪!”秦无月哈哈大笑,“本公子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这个女人为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仇,我早就死了!你现在居然敢用死来威胁我?可笑!” 莫雨懵了,什么孩儿?!太君他不就是只有主子一个女儿吗?还有什么孩儿?难道……莫雨的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很快就不敢想下去了! 如今她只想尽快执行主子的命令,除掉这个女人!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只有除掉了才能免除后患! 心急之下,她将尊卑抛到了一边,上前道了一声得罪,一手将面色疯狂的秦无月给拉开,用力甩到了一边,随后运足功力,掌心往楚浔衣的额上劈去。 秦无月大惊,大喝道:“你敢!” “住手!”同一时间,楚于冲了进来,及时挡下了她的那一掌。 莫雨神情不好,微怒道:“楚公子,虽然你是正君的兄长,但是这件事乃我莫家的家事,楚公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再说,这等丑事如果传了出去,对莫家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如今楚公子的弟弟已经是莫家的正君了,与莫家已经是一荣俱荣!” “你不能杀她!”楚于急切地道,他不知道楚浔衣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莫雨口中的丑事是什么,他只知道,楚浔衣不但是解决这件事关键人物,更是他和是儿的母亲,就算她不承认他们,他们也不认她,但是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谁也切断不了! 莫雨的脸色不好,十分的不满,“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和是儿的母亲,亲生母亲!”楚于正色道。 莫雨大惊,“你……你说什么……”这个女人是他和正君的……母亲?!这怎么可能! 秦无月站稳身子,指着楚于,脸色复杂:“他是谁?”什么母亲?什么是儿?是儿,不就是莫若曦看上的那个下贱宫侍吗? 这个人有是谁? “他是正君的兄长,双胞胎兄长。”莫雨木然地回答。 兄长?双胞胎?秦无月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消失,他指着楚于,声音颤抖,“那她又是你的谁?” 楚于不明,但还是回答:“她是我的母亲。” “母亲?”秦无月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浑身开始颤抖,“母亲……母亲……” “你——” “太君——” 秦无月不等他们将疑惑问出口,一个箭步冲到了楚浔衣面前,狠狠地推开了楚于,然后揪着楚浔衣血迹斑斑的衣裳,狰狞地喝道:“楚浔衣,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是不是他们!不是的对不对?楚浔衣,你告诉我,不是的对不对!对不对!” 楚浔衣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露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陡然喷出了一口血。 她的血落到了他的衣裳上,秦无月如遭五雷轰顶,呆滞了一下后,他像疯了一下地厮打着楚浔衣,“你的畜牲,畜牲!楚浔衣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你的禽兽……你是畜牲!楚浔衣我要杀了你!……啊!……噗——” 他的疯狂的行为最后以他喷出一口血而告终。 莫雨眼疾手快地扶住昏厥过去的秦无月,与同样惊愕和疑惑不已的楚于面面相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衣裳满地,一室的狼藉,空气中漂浮着糜烂的气息。 凌乱的床铺上,风轻涯和轩辕勿离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别开。 “小姐,东西拿来了。”门外,有人轻声道。 “把东西放在门外即可。”风轻涯道,随后随手拿起一件衣袍披上,下了床,走到一旁的衣柜中取出新的衣物,步入屏风后。 轩辕勿离拉着棉被,裹着自己布满青紫的身子,垂着头,一直不敢直视屋内的女子,他与她走到这一步,是从未想到过的。 如今这样,他和她,该如何收场。 半晌后,风轻涯穿戴一新地步出屏风,往床上看去,恰好捕捉到男子嘴角边的苦涩笑意。 她扯了扯嘴角,心里升起了一丝懊悔,碰了他是为了救他,但始终是她理亏,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你……” 她的声音有些艰难,只是吐出了一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 她走到外室,打开了门,拿起放置在门外的一身男子衣裳,回到了内室,将衣物放在床边,轻声道:“你先换上吧,我……我在……我在外边等你……”有些事情竟然发生了,始终要面对的。 “嗯。”轩辕勿离低头小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声息。 风轻涯走出了内室,在外间桌边坐下,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尽。 大约一炷香时间,轩辕勿离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那身她给他的衣裳。 “你没事吧?”风轻涯神情有些尴尬,尽量轻声问道。 轩辕勿离倒是落落大方,在她对面坐下,同样倒了一杯冷茶,正要喝下的时候被风轻涯阻止。 她道:“茶冷了,我给你换热的吧。” “我没事。”轩辕勿离坦然地看着她,“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紧张?”风轻涯对于他语气中的平淡,心底掠过一丝的不悦,“我没有紧张。” 轩辕勿离垂着头,幽幽地道:“是我让你救我的,你不用担心我会……” “等这些事情解决后,我就会请师父做主,娶你。”风轻涯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严肃,“我做过的事情我会负责。” “你不需要!”轩辕勿离急道。 风轻涯正色道:“我说了,我做过的事情我会负责。”说罢,她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而且,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轩辕勿离脸颊顿时染上绯色,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和她走到这个地步原本就不是他预料的,当时他只是抱着自尽前的那个念头,不再躲她,不再逃避,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再加上那媚香的作用,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种主动投怀送抱之事,他没想过用这件事来要求她做些什么! 可是,她说,她要娶他?!不可以,他不要这样的婚姻!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说过,我不会嫁入皇家!” 风轻涯嗤嗤一笑,“如果我已经不是皇家的人了!” 轩辕勿离一窒,“你已经有正君了!” 风轻涯冷冷一笑,“我已经休了他了!” “什么?”轩辕勿离霍地站起身,惊愕地叫道。 风轻涯淡淡地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一个背叛我的人,害死我父亲的人继续当我的夫君吗?” 轩辕勿离哑然,黑眸中掠过一丝心疼。 风轻涯垂着头,不去看他的神情,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同情! 轩辕勿离心中百感交织,一时间理不清思绪,干脆什么也不管,先行抛下,换了一个话题,“你派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风轻涯起身,直视着他,语露请求,“师父说,能救她的人可能只有你!” 轩辕勿离微微色变,“谁?” 风轻涯扯了扯嘴角,道:“这个世上我仅剩的亲人!” 一盏茶的时间后,轩辕勿离明白了她口中仅剩的亲人指的是谁。 温暖的室内,摇篮的襁褓中包裹着一个瘦小的婴儿,看那大小,应该出世还未到一个月,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紫色。 “你能救她吗?”风轻涯希冀地看着他,仿佛他如今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 轩辕勿离神情凝重,轻柔地拿出婴儿的小手,细细地把着脉,然后又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开始施针。 风轻涯在一旁,认真地看着。 小半个时辰后,轩辕勿离收回了银针,喘了口气道:“虽然难产,但是已经足了月,所以能撑到现在,但是身子会很弱,而且只要照顾不当,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风轻涯的脸色一白。 轩辕勿离给了她一个宽慰的淡笑,继续道:“当然,只要平日里悉心照料,用药得当,还是可以平安长大的,但是如果要完全康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在十岁之后,再辅以针灸刺激经脉,方能一举解除。” “你是谁?她不会有事?”风轻涯急需得到他的再度确认。 轩辕勿离正色地点头,“是。” 风轻涯松了一口气,“谢谢。”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轩辕勿离再度保证,语气中多了一抹温柔。 风轻涯感激地笑笑,“爹爹去了,只留下轻情一个,我不能让她有事!我答应过爹爹,会照顾她,让她平安长大!” “会的。”轩辕勿离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风轻涯爱恋地为沉睡中的婴儿裹好襁褓,即使在施针过程中,这个孩子还是沉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也好,不需要小小年纪就受这等苦楚。 “我开几张方子,先给奶爹用再化作奶喂给孩子。”轩辕勿离步出内室,拿起笔开了几张房子交给她。 风轻涯摸摸鼻子,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只是看了一眼,就交给了新请来的奶爹,交代了几声然后步出了房间。 上官府的人都是上官琉的人,也是她如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轩辕勿离跟着她步出了房间,一阵冷风袭来,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风轻涯见状,忙道:“天冷,你先回去休息吧。” 轩辕勿离点点头,“你呢?”只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风轻涯倒是没有注意什么,“我还有事。” “什么事?”轩辕勿离正色道。 风轻涯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有人告诉我说,楚是给女皇下毒,我要去查个究竟!” “你放不下?”轩辕勿离迟疑了片刻,问道。 风轻涯和他四目相对,“我不会让爹爹蒙冤枉死!” 轩辕勿离沉默了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风轻涯一愣,道:“你的身子……” 轩辕勿离脸哄的一下红了起来,好在有夜色的掩护才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失态,“我没事,媚香之毒解了,我不会有事!” “我不是说媚香之毒,我是说……”风轻涯的话截然而止,尴尬地看着他,“不如,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轩辕勿离咬了咬下唇,“不,你不是说她中了毒吗?我去或许有所帮助。” 风轻涯沉默,他说的没错,“你等一下。”她说罢,快步回到房中,半晌后出来,手中多了一件披风,她为他披上,言语中有着少有的温柔,“天冷,小心冻着。” 轩辕勿离微微一笑,只觉心暖如春。 天还未亮,两人借着最后的夜色施展轻功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在临近天凉的时刻,是一个人最为疲倦的时候,也是皇宫守卫最为松散的时候。 风轻涯熟悉宫里的地形,很容易便避过了宫中的明哨暗哨,直奔女皇的寝宫。 寝宫内依然灯火辉煌,但是却了无人声。 轩辕勿离点了几个正在昏睡的守夜宫侍的睡|岤,和风轻涯一同步入了寝室内。 风轻涯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女子,身上忽然散出了一阵煞气。 轩辕勿离握着她的手,要她冷静。 风轻涯吸了一口冷气,别过了视线,问道:“她中了什么毒。” 轩辕勿离见她冷静下来,上前诊脉,半晌后,道:“这毒并不常见,但是短时间内也不会致命,只是一直昏睡而已,看来下毒之人并不想她死。” “你能解吗?”风轻涯问道,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但轩辕勿离还是发现了里面的一丝起伏。 他笑了笑,道:“可以,只是我现在没有药。” “需要什么药,我去取。”忽然,一道声音传入。 风轻涯霍然转身,冷着脸看着走进来的女子。 “涯儿……”风慕谨看见了她脸上的防备,语气有些悲凉。 轩辕勿离认出来人,点头问好:“谨王殿下。”她单独出现,应该不会是来抓他们的吧? 风慕谨看向眼前的男子,又看了一眼风轻涯,眸中眼波流转了一会儿,方才正色问道:“你真的能解了母皇的毒?” 轩辕勿离点点头,“只要谨王殿下配合,在下的确可以解去陛下身上的毒。” “好。”风慕谨认真地道,“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轩辕勿离应了一声,走出了寝室,在外室的案上写下了一张药方,交到风慕谨的手中,“按着这个药方煎药,一日三次,再辅以我的针灸,三日后她定能醒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风慕谨追问。 “既然有人能在深宫中下毒,相信那个人也不愿意见到我们为陛下解毒。”轩辕勿离言简意赅地道。 风慕谨看了一眼沉默的风轻涯,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这三日你们可以藏在寝宫内,我保证不会有人进来妨碍你。” 轩辕勿离颔首,“如此甚好。” “下毒的人不是楚是。”风轻涯插话道,肯定的语气。 风慕谨一愣,随即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她看了一眼轩辕勿离,似乎在考虑这个人的可信度。 轩辕勿离自然明白,“我现在去给陛下施针。”说完,步入了内室。 风轻涯没有阻止,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风慕谨示意风轻涯和她一同走。 风轻涯没有异议,跟了上去,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带她去见舒辰扬! 风慕谨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扬儿的身子不好……” “他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风轻涯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风慕谨有些恼怒,但是压了下来,语重心长地道:“扬儿他并非有意出卖你,他也只是被蒙蔽了……”接着,她详细地将楚于告知她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转述出来。 风轻涯一边听着,神色也随之数变,这里面居然这么的复杂?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最终的根源又是什么? 如今,恐怕只有两个人可以解开! 一个是连衣,另一个便是风月潮!她的母亲! 风慕谨看着她的脸色,再看看床上一脸病态的舒辰扬,想再开口劝几句,但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今日边关急报,冰炎国屯兵十万于云谷关!” 风轻涯听后,面上一惊,但是很快便恢复正常,嗤笑道:“这和我有何关系!” “涯儿,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你恨我父后,怨母皇,恼你身边的人,但是涯儿,这并不能抹去你是我风家血脉的事实!”风慕谨凝重地道,“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还你和贤贵君一个清白!”她顿了顿,继续道:“就算你不愿意再当这个雅王,可你始终还是天凤的子民,难道你愿意看着冰炎国的铁骑踏破云谷关,践踏我朝土地,杀害我们的百姓吗?” 风轻涯扫了她一眼,“就算我有心恐怕也无力。”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风慕谨脸上一喜,道:“谁?” “风瑜冰,她是女皇陛下的亲信,而且绝对忠诚!” …… 次日早朝 凤后以陛下病重无法料理朝政,请大臣立谨王为太女,总理朝政。 满朝文武,皆无异议,就算真的有异议的,也无话可说,如今陛下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不立谨王还能立谁? 凤后很满意地看着女子坐上了太女专属的宝座,然后满肚心事地离开了大殿。 而这一日的早朝唯一的议题和凤后心中的烦恼是一样的。 就是冰炎国屯兵云谷关一事。 凤藻宫内 云斯宇坐立不安,冰炎国居然在这个时候就出兵,如此看来她们是早有预谋的! 如今朝中一切还未准备好,如何能够出兵边境?如果冰炎趁这个机会大举进攻,边境那十几万兵马未必能够抵挡的住! 云斯宇觉得,自己被那冰炎国的使者给摆了重重的一道。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4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4部分阅读 本来已经稳操胜券的他,此刻却诸事不顺。 先是风轻涯被劫走,再来是云慕祁失踪,然后是冰炎出兵边境。 一连串的变故来的快而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甚至让他有了一种有人在背后搞鬼的感觉! “主子。” 云斯宇回过神来,“如何?” “还未找到。”穆棱道。 云斯宇嘭的一声摔了茶杯,面色阴鸷地道:“看来她真的是把本宫当成傻瓜一样耍!” “主子莫要过于担心,殿下雄才伟略,定然能够力挽狂澜的。”穆棱安慰道,“咳咳……” 云斯宇露出了关怀的神情,“穆棱,你的伤没事吧?”风轻涯居然打伤了她,这更让他的不安加深! “属下没事。”穆棱回道。 云斯宇沉默了片刻,道:“穆棱,你说我这一次是不是做错了?”与虎谋皮本就危险,如今那只虎反咬一口,情况更加的危急了! 穆棱稍微沉吟了一下,“主子,你是为了殿下好。” 云斯宇喃喃道:“是吗?我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能不能明白呢?穆棱,你知道吗?她居然撤走了风月潮寝宫内的所有人,派上自己的亲信把手,这么多年了,她是我最亲最亲的女儿,本宫居然不知道她暗地里培养了这么多亲信!呵呵呵……她是认定了我这个父亲就是加害她母亲的凶手!可是就算我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会为了她好吗?穆棱,本宫如今觉得,每当本宫的步伐前进一步,本宫的女儿就离本宫远一步!穆棱,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穆棱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 一连三日,谨王都在大殿上与朝臣商议对敌策略。 三日后清早,大军粮草集结完毕,准备开往边境,然而却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出现了。 冰炎国发来文书,解释了屯兵云谷关的原因。 原来,冰炎国的女皇病危,下旨将皇位传与自己的皇妹野王,然而野王得知废太女正在天凤境内,为了堵截废太女,保住自己的皇位,野王调动军队,守住回冰炎的唯一通道——云谷关! 风慕谨听后,嗤嗤一笑,冰炎国的内政她不想干涉,但是她不是傻瓜,要抓一个人需要这么多兵马? 冰炎是想将天凤的满朝文武当成傻瓜吗? 大军自然如期开拔,只是出征前,风慕谨在御书房的侧殿召见了风瑜冰,这一次出征,没有军工的风瑜冰自然不能作为主帅,风慕谨也另辟蹊径,让她以军师一职陪同出征,而且还给了她临时决断权,临驾于主帅之上! 风轻涯听了这消息后,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哂笑地问风慕谨,她就不怕她故意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好图谋不轨? 风慕谨只是淡淡一笑,她说,涯儿,这本来就是你的。 而云斯宇得知冰炎国文书后,稍稍松了口气,他倾向于相信这文书,但是接着的一件事又让他心悬了起来,那就是他的女儿居然将莫若曦和楚是放出宫,震惊过后,他立即一脸怒容地找上了三日未见的女儿。 “谨儿,你为何将他们放出宫去!”云斯宇质问道。 风慕谨从厚厚的奏折中抬起头,“父后,儿臣不得不放!”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斯宇不悦地问,“你知不知道楚是涉嫌谋害陛下!” 风慕谨皱起了眉,“楚是下毒尚且未找到证据,就算他真的犯了,儿臣也只能放他走!”她停顿了一下,从书桌的暗格内拿出了一件东西,起身递给了云斯宇,“父后可认得这东西?” 云斯宇接过一看,顿时傻了眼,“这不是……” “这是当年圣祖赐给莫家的免死金牌。”风慕谨叹息道,“儿臣也没想到莫家居然还有这一后招。” 云斯宇细细地看了一下手中的金牌,“谨儿,这……” “儿臣派人查过档案,是真的。”风慕谨正色道。 云斯宇一窒,他做梦也没想到莫家居然留了这一手!“谨儿……” “父后放心,下毒谋害母皇之人,儿臣定然会将他查出,严惩不贷!”风慕谨肃然道。 云斯宇脸色一沉,“谨儿还是怀疑父后!?” “父后,儿臣知道不是你。”风慕谨苍凉一笑,“可是父后,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母皇是他的妻主,就算母皇多有不是,他也不能如此对待母皇!“不过父后不用担心,儿臣是您的女儿,父后无论做什么,儿臣都会代为承担!” 云斯宇神色一变,“谨儿你——” “不好了!不好了!”这时,门外传来宫侍惊慌失措的声音。 风慕谨脸一沉,“什么事!” 那宫侍跌跌撞撞地进来,跪下来,颤抖地道:“殿下……不好了……陛下……陛下她……她失踪了!” 父女俩一听,瞬间变了脸色! (忽然发现,如果全死光了那就太惨了点,所以临时改了点内容,后面一些尾巴还未收好,最后一章明日才能上传) 第四十章 帝都城外凌兰山下,是风氏皇朝历代皇陵所在。 腊月寒冬,北风呼啸,让原本寂静的皇陵显得苍凉寂寥。 莫若曦下了马车一脸的不解,“莫雨,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楚是亦是一脸不解,但是他的不解中多了担忧,这里除了是皇陵坐在,还是暗卫组织的大本营,莫雨将他们带到这里,难道……“莫总管,你是不是见到我哥哥呢?” 一出宫,莫雨将就他和莫若曦接上了马车,来到这里,期间并未解释什么。 如今看来,是哥哥找到了楚浔衣了! 莫雨僵硬地点了点头,“楚于公子正在里面等着主子……”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楚是,再转向莫若曦,“太君也在。” “什么?”莫若曦脸色一变,怒道:“他在这里干什么!” 莫雨低下头,“主子见到太君就明白了!”随后,就不再多言,径自走在前面带路。 莫若曦和楚是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 皇宫 祖庙 大殿内,灯火通明。 连衣站在历代先皇的排位前,视线落到了盛德女皇的母亲,大行皇帝的排位上,笑容璀璨。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 他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空荡荡的大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沉痛的声音。 连衣不用回头也知道了是谁,“你认为呢?”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楚浔衣平静地道,“连衣,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连衣转过身,面对着她,“是!这就是我的报复!我就是要让你的孩子来还你欠我的!” 楚浔衣:“当年师兄忽然病逝,师父也措手不及,一切的事情都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你凭什么就认为是我欠了你的!” 连衣:“如果当初你不是为了秦氏那个贱人,你会不赶回来吗?” “就算我赶回去,师父也未必会选我继承师兄的位置,连衣,你是知道的,历来暗卫统领的位置多数是男子。”因为男子好控制。 连衣道:“没错,但如果你回来了,师父就不会那么急着定下我,就是因为你一走了之,师父担心我也会这样,你是我的姐姐,你背叛组织,我亦无法免于责罚!这些事你不知也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师父没得选择,再加上他认为给了我这个机会,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就会死心塌地地认命,我早死了十几年了!姐姐,难道我不该恨,不该报复吗?” “你要报复可以,只要冲着我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这样绝情,去做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是儿他也是你的亲人!”楚浔衣质问。 连衣“亲人?当年母亲临终之时,你明明答应过她会好好保护我的,可是你却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组织,抛弃我这个亲人,如今,我为何要认你的儿子做亲人!” 楚浔衣沉默,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陌生。 “……我辛辛苦苦练了十多年的武功就这样废了!凭什么你可以和那个贱人高高兴兴地过日,而我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衣继续道,“我就是不让你好过,你以为跟那个贱人躲着我就找不到吗?没错,我的武功是废了,但是我却得到了动用暗卫的权利,你知道吗?那日你的男人生下两个孩子,当时我是想就这样杀了他们的,可是又想想,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们,所以我就说了一个慌,我告诉他,他的孩子死了,被你杀了,还给了他一封信,当然,他并不知道,我是你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模仿你的笔迹轻而易举,我还告诉他,我才是你的心上人,而且你接近他不过是为了破坏秦家和莫家的关系而已,你是没看到,当时他的表情有多精彩!精彩到取悦了我,因而我又心软了一次,杀了那院子里所有的人,却独独留下了他,听说后来他也没事,命挺大的吧!不过我想之后他一定是恨死你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你为了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哈哈…… 姐姐,我可没说谎,当初你找上他,不正是奉了师命前去勾引他的吗?只是没想到,这贱人居然有这本事,让姐姐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动情,就这么的放过了他!……姐姐,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吧?你没有完成任务,被师父重罚,迷昏期间都是我在照顾你的,那时你嘴里一直念叨着月儿月儿……那时我就知道,你没有完成任务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因为你动情了! 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够让他就这么毁了你?不行,绝对不行,于是我就暗中的将秦家公子婚前意图私奔的事情告诉了莫家家主,告诉了他未来的妻主……哈哈……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贱人的新婚之夜多精彩……” “是你!居然是你!”楚浔衣如同梦呓一般。当初她离开前已经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最后莫家的人居然知道了!原来……原来是他!是她的亲弟弟! 连衣的心情很好,“姐姐别生气,如果不是我,姐姐恐怕活不到现在了!师父虽也然怪罪你没有完成任务,但在得知了那个贱人的悲惨后,也知道你是努力了,秦家和莫家的关系也不可能想以前那么好了,所以他就原谅了你!饶了你这一次!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在听说了他的遭遇后,居然有找上他!不仅找上了他,还和他有了孩子!甚至不理会师父的召集令,一心一意要和他长相厮守,让我一个人留下,去当那个暗卫统领!” 楚浔衣问:“当初你向师父求情,你瞒下了月儿的事情,就是为了今日?为了折磨我的儿子!” “没错!反正我的武功废了,逃不掉了,我也不会让你逃掉,即使是死也不行!我在这世上受苦,你也得陪着我!”连衣理所当然地道。 “我将于儿交给你教导,将是儿交给你培养,我答应你不会再去见月儿,我一心一意地为你办事!这些好不够补偿吗?!”楚浔衣一字一字地道,“这么多年,我还补偿的不够吗?” “补偿?补偿我吗?你将楚于楚是交给我,那是你要利用我帮忙瞒住他们的身世,为了不让师父发现!你不去见那个贱人是为了保护他!不去见?你真的没有去见过吗?那个贱人在莫家兴风作浪,杀人无数,却没有一次有事,姐姐,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会相信这些都是因为他的运气好吗?这么多年来,你护过他多少次!还有你的孩子,师父一死,先帝一死,你立刻就让人暗中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母亲!姐姐,你以为我就真的不知道吗?!补偿我?不!你是在补偿他们!”连衣恨恨地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黑暗的角落处,秦无月缓缓走出,脸色如雪般白,他走到楚浔衣身边,仰着头看着她,“浔衣,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楚浔衣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温柔似水。 “浔衣!”秦无月伸手抱着她,一种消失了很久的感觉回到了他的身上。 连衣看清了他的脸,顿时面色大变,怒斥道:“楚浔衣,你竟敢再和他在一起!” 秦无月松开了手,转身正要往他走去,“我要杀了他!” 楚浔衣连忙抱住了他,“月儿!” “杀我?”连衣冷笑,“你该杀的人是你的好情人!” “我杀了你再杀她!楚浔衣,你放开我!”秦无月挣扎地道,“我要杀了这个禽兽,这个畜牲!” “禽兽?畜牲?”连衣嗤嗤一笑,“秦无月,如果不是你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一次又一次地勾引楚浔衣,还生下了孽种,我能想到这个完美的游戏吗?秦无月、我的好姐姐,说到底这都是你们造成的!是你们的自私和下贱造成的!你看,莫若曦可是真的疼惜是儿哩,不仅不在乎身份迎娶他的为正君,还不顾危险入宫陪伴,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可是世间难求的,姐姐,我可是为是儿找了一个好妻主!只是可惜,他的父亲太下贱了,居然嫁了人还偷人生下孽种!哈哈,弟弟嫁给姐姐,还真是亲上加……” “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笑话。 楚浔衣忍无可忍地出手,一巴掌下去,连衣的整张脸即可肿了起来,“你——闭——嘴!” 连衣抹去了嘴边的血迹,冷冷地笑着,“打我?姐姐该打的是你自己!还有你最心爱的男人!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我真的想看看,我的好侄儿知道真相后的神情,哈哈……那一定很精彩的!” “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报复?”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片刻后,摆放着牌位的供桌忽然间往一边移动,半晌后,露出了一道石门。 咯吱声响起,石门缓缓地打开。 这条密道通往两个方向,一方是皇陵,另一方则是女皇的寝宫。 这是天风立朝后,兴建皇宫时修的,历代以来,由女皇和暗卫掌管。 风轻涯第一个走出来,身后跟着搀扶着风月潮的轩辕勿离,后面跟着一脸呆滞的莫若曦和楚是,最后的是扶着云慕祁的楚于。 连衣看了一眼,咯咯地笑着,“好啊,该来的都来了!” 楚浔衣和秦无月的脸顿时失了血色。 连衣满脸笑容,走到楚是面前,道:“好侄儿,怎么样?和自己的亲姐姐洞房花烛滋味如何?来来,告诉你们的爹娘!” “是儿——”楚于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 连衣见了更加的满意,“这姐姐娶弟弟还真是前所未有,哈哈,没想到今日我连衣有幸得见!” “疯子!”莫若曦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风轻涯的脸色也十分不好,她是恨楚是的隐瞒,但是她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弄到这个地步!她看着楚是毫无血色的脸庞,心底升起了一股愧疚。 “疯子?”连衣笑道,“我早就疯了!” 莫若曦冷笑了几下,视线对上了秦无月,一字一字地道:“我与是儿从未做过任何苟且之事!”她的父亲,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他,一直都恨着,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中添了一份怜悯! “你说什么!”连衣第一个大叫出声。 楚是站稳身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妻主!” 连衣失了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以为这样骗我就能好过吗?我告诉你,休想!” 楚是嘴角一勾,伸出手,掀开了衣袖,光洁的手臂上,那守宫砂显得异常的夺目。 秦无月一看,浑身无力地靠在楚浔衣身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若曦面露苦笑,但是也是庆幸,这个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却是最好的结果。 楚浔衣也是满脸的惊喜,最后的放不下,最后的痛不欲生,终于了解了!她抱着秦无月,温柔似水:“月儿,没事了。” “我知道。”秦无月笑的灿烂无比,像是绽放的昙花,血色昙花。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接下来的一幕惊住了。 “父亲!”莫若曦惊恐地发现,秦无月的口中呕出了一口鲜血!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要将他抢回来。 “你滚开!”秦无月恼怒地喝了一声,随即又呕了一口血,“浔衣,我会不会死在你前面?” “不会的,要走我们一起走。”楚浔衣微笑道,将手放在他的背部,用功护住他的心脉。 楚于、楚是亦是一脸惊恐。 “为什么会这样!”楚是不敢置信。 楚于则是一把拉过轩辕勿离,祈求道:“救他!快救他!” 轩辕勿离立即点头,上前正要为他诊脉。 “不用了。”楚浔衣闻言制止了他。 莫若曦大怒,“你想干什么!?”他是她的父亲,即使她恨他,他也是她的父亲,而这个女人,居然拒绝救他!她伸手试图推开她,“你放开他!” “不许吵……”秦无月依然怒道,但声音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他对着楚于和楚是伸出了手,“孩子……” 兄弟两人立即握住了他的手,“你——” “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你们……爹爹没有照顾好你们……还好,是儿……是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于儿……于儿是个好哥哥……”秦无月慈爱地笑了笑,这是一种莫若曦从未见过的表情,她默然,一切的激动和愤怒都化为了沉默。 “爹……爹……”楚是艰难地挤出了这个词,而楚于,紧咬着下唇,眼中蓄满了泪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这样! 秦无月的眼中闪着惊喜,“好……好……咳咳……”他一边咳着一边呕着血。 “月儿,别说了……”楚浔衣抱着他,柔声道。 秦无月道:“浔衣,我好高兴,这么多年了,我只有现在才是高兴的……浔衣,恨我吗?”对不起浔衣,只有这样做,我们才可以解脱,才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不!”楚浔衣用衣袖抹去了他嘴边的血,“我怎么会恨你……你想一起走,那便一起走!” 秦无月呵呵地笑着,纯真而烂漫,就像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展颜的一笑,“浔衣,你知道吗?这毒我准备了好多年了,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用到了……原本……以为我……会带着悔恨……去死……没想到……还好……我们的儿子看不上莫家……莫家的女人……很好……” 楚是恍然大悟,他是以为他和莫若曦……所以才会服毒自尽?“我和她没有事,什么也没有!你不用死,不要死!爹爹……我求你!我求你!” “傻孩子……爹爹只是累了……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秦无月轻声道,“爹爹只想好好休息……以后……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浔衣……” 莫若曦吸了一口气,一把握着秦无月的手,一字一字地道:“你听着,我成全你们,我放了你们,我保证莫家的族人不会有人为难你们!所以,你现在让人给你解毒!” “不……要……不要……”秦无月当即拒绝了。 莫若曦真想疯了,一双眼眸微红,死死地盯着楚浔衣,喝道:“你让他同意!” “不用了。”楚浔衣还是淡淡的拒绝。 “你——” “她也中毒了。”轩辕勿离忽然插话道,“可能是她的内力深厚,所以还未发作。”他的话才刚刚一落,楚浔衣就吐出了一口血。 轩辕勿离退到了一旁,面容上染上了凄然和不解。 这两人分明是一心求死。 只是为什么? 孩子没事,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们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么选择? 活着不好吗? 风轻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楚于怔了一下,倏然起身,死死地拉着轩辕勿离的手,“我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于儿……”楚浔衣叫了他一声,“没用的,这毒谁也解不了……” “不会的!我去找人来,找御医……去找解毒的高手……”楚是摇着头,泪水哗啦啦地流着,“我现在就去!” “是儿……”秦无月低声唤道,“爹爹只想安安静静地走……是儿……别走……别去……爹爹求您……” “爹爹……是儿求你……” “别哭,傻孩子……”秦无月展颜道,“于儿,你也不要哭……莫若曦!” 莫若曦闭了闭眼,道:“我……在。” “……姓莫的……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再欺负我……我儿子……”秦无月无力地警告着。 “我也是你的女儿!”莫若曦道,即使她强忍着情绪,尽力让声音平静,但还是传出了哽咽的声音。她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 为什么!? 从小到大,这个男人究竟给了她什么? 父爱?没有! 关怀?没有! 甚至连她心爱的男子也因为他而失去了! 如今,他居然连最后的信任也不愿意给她,而选择去死?! “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咳咳……呵呵……那日,我难产……几乎死了……姓莫的……果然……果然没良心……我就是……就是要虐待你……谁让……你的母亲……她那样对我……可是你果然是你母亲的种……十岁啊……当年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居然能够掌控莫家……你以后不用担心了……我死了,没人再跟你做对了……本……本来我是想让莫家断子绝孙的……可是……我累了,决定死在你前头了,所以你可以去和你的那些男人生孩子了……这次记得将眼光放好点……不要再……找错人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就只生了两个儿子……不会有第三个的……不要再动我儿子的脑筋!否则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莫家的那些牛鬼蛇神,对付她们不要手软,要知道心软成不了大事,还有……秦家那边,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最好在老不死的死了之后一把抢过来……秦家的那些女儿不会是你的对手的……学学你的母亲,她就够狠够毒……咳咳……我怎么看见你好像难过哩……不要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又不喜欢你,不爱你……你就当死了个陌生人……死了一个你讨厌的人……难过什么?……真丢人……我秦无月的女儿要是个真真铁女子……哭什么哭……丢脸!……还有啊,我没有杀你的母亲……虽然我真的很想这么做……可惜没机会……她是自己死的,别赖上我……以后别让我给她念经了……再念下去她可能会再死一次……啊,我已经不能念了……真好……记得饿了好吃饭……冷了要添衣服……累了要休息……多多笑笑……是真的笑……别学你那虚伪的母亲……那种笑很难看……于儿照顾弟弟,是儿照顾哥哥……他们就不需要你管了……我秦无月的儿子不需要莫家的人照顾……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记住,快点生个孩子……你母亲也是有了你之后……就变得没那么……那么禽兽……” “月儿,别说了……”楚浔衣制止了他,“别说了……” 此刻,莫若曦已然泪流满面。 “浔衣……浔衣……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姓莫的只会做生意……她打不过你的……抢不走我的……呵呵……浔衣……抱紧我……抱紧我……不要怪我……我是害怕,害怕再有人想拆散我们……我要死了……死了就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是要死了,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月儿……不会……再分开……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下一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她低头,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紧紧地抱着,直到没了声息。 莫若曦默默地流着泪,而楚于和楚是跪着身旁,早已泣不成声。 “哈哈——”一阵狂笑声在哭泣声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莫若曦狠狠地扫了一眼过去,“闭嘴!” “哈哈——”连衣狂笑不止,“死了!死了!死了好!死了干脆!这两个人早就应该死了!” 楚是猛然起身,走到他面前,“你——闭——嘴!”他喝道,仰手就要刮下一个耳光。 连衣后退一步,轻易地避开后,便不再理会楚是,转过头来走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女皇陛下,理了理衣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连衣参见陛下。” 风月潮苍白的脸庞顿时一颤,“是你……一切都是你……” “是啊,陛下一定没有想到吧。”连衣微笑道,镇定自若。 风轻涯上前,满脸煞气地问道:“你恨你他们,这和我爹爹有何关系!为何你要这样害他!他与你无冤无仇!” 连衣盯着风月潮:“无冤无仇?呵呵……没错,他和我是无忧无愁,不过他就是得死……想知道我为什么吗?陛下,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风月潮没有迟疑,脚步颤抖地上前。 “等一下。”莫若曦忽然起身道,对女皇行了一个礼:“陛下,草民对皇家之事并无兴趣,请陛下待草民们离开后再询问。” 女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谢陛下。”莫若曦跪拜后,看了一眼楚于和楚是,神情除了悲切还有复杂,她温言道:“我们也走吧。”说完,想抱起秦无月,只是两人怎么也分不开。 楚于沉默地对女皇跪拜一下,然后起身走到一边,伸手撕下了柱子上的布帘,将两人包裹住。 楚是垂着头,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一同抬着父母由密道离开。 待他们走远了之后,连衣平静地道:“陛下,我可以说了吧?” “朕要杀了你!”女皇阴沉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连衣毫不在乎,转身看向供桌上的一排排灵位,最后落到了最下边的一排,先帝的牌位上,神情柔和,“陛下,您当日可知会有今日的结果?”他走上前,伸手要将那牌位拿下。 “住手!”女皇大惊喝道,“贱人,你想干什么!”她上前用了地推开了他,自己同时也应身体虚弱而跌坐在地上。 轩辕勿离立即上前扶着她。 连衣再次站稳了脚跟,轻蔑地扫了女皇一眼,再次伸出了手。 “涯儿……拦住他……”女皇一边喘着气,一边道。 风轻涯双手负背,冷眼旁观。 女皇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涯儿!”她居然任由这个贱人冒犯先皇灵位!涯儿,她怎么可以! “住手!”这时,祖庙的大门被人由外面打了开来,风慕谨风风火火地进来,却还是未来得及制止连衣行事。 “谨儿……”女皇似乎很是惊愕。 风慕谨看了一眼风轻涯,她在玉枕下留下纸条,引她来祖庙,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吗?她手敛思绪,对女皇道:“母皇,你没事吧。” “谨儿,杀了这个贱奴!”女皇下令道。 连衣抱着牌位,冷冷地站在着,“怎么,陛下不想知道连衣为何害你的男人了?哈哈,还是在陛下的心里,这么一块小小的木牌比不上你所谓的心爱的男人?贤贵君还真是可怜,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丢了,可是这个女人呢?居然可以为了一块木头而让他蒙冤而死!” “你与先帝有何恩怨?”轩辕勿离问道,他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也是唯一的看得清的局外人。 连衣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不共戴天!” “放肆!”女皇陛下容不得任何人污蔑先皇,就连风慕谨也因为连衣的话而变了脸色。 先帝何以会与一个宫侍有不共戴天之仇? 虽然之前她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事情,但还是不清楚所有的内幕。 连衣的面容因为极深的恨意而变得有些扭曲,“这个女人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地为她的女儿办事,她找人来强犦我!她找一群女人来强犦我!我只不过是喜欢她而已,只不过是不愿意娶爬上风月潮的床而已,她就这么对我,她居然这么对我!” 众人纷纷怔住了。 “不可能!”女皇陛下第一个回过神来,当即怒道,“贱奴休要侮辱先帝!” 当初连衣不过是十来岁,而当时先帝已过花甲之年,怎么可能!这个贱人居然为了保命如此污蔑先帝! “她不信我是真正的喜欢她,所以才会这么绝情,才会用那种方式惩罚我!她怀疑我别有用心,怀疑我心怀不轨,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给杀了!不!不!不!她以为这样我就会死的,以为这样我就会死的很惨!可是我没有,哈哈,我活下来了!”连衣根本不理会她,径自说着,状似疯言疯语,“她一心一意想要我死,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我的手里!陛下,你说你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女皇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呵呵,其实她也不算死在我的手里,准确地说,她应该是死在了她亲手培育的继承人,她的亲生女儿的手里!”连衣眸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不过是在她的汤药中加了点东西而已,那汤药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亲自喂你喝的!哈哈——没想到吧?我的陛下,你最终会死在你亲生女儿的手里!” “连衣总管,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风慕谨黑着一张脸,叱喝道,宫中档案记载,先帝因病去世,至于说什么病,并未详细记载,可是如果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母皇亲手—— 这个男人够狠,够毒! 女皇咬着牙,咽下了喉咙的一口腥甜,“当年先帝偶感风寒,却久久未能治愈,当时朕想,可能是先帝上了年纪,所以才好的这么慢,朕没想到居然是你!你这个贱奴,毒夫,居然用朕的手去毒害先帝!” “哼!她不是不信我吗?那我就让她所有人都不敢去信,你知道吗?当时她咽气的时候,可是死不瞑目的!只是可惜,当时陛下正忙着防范云启,防范凤后,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你知道我怎么告诉她的吗?我告诉她,她的汤药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能够让风寒加剧,最后毒发身亡之时也会像是风寒侵体……奴侍记得,那时陛下为了表示孝心,所有的药都是您亲自熬制的,哈哈……当时她一定以为是你要弑君夺位,想想,自己一直寄以厚望,全心全意教导,掏心掏费爱护的女儿居然对自己动杀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临终之时她想见你,可奴侍却告诉她,陛下正忙着铲除其余皇女和皇子,奴侍告诉她,陛下决定了斩草除根,送多一些人下去陪伴她!” 女皇白了一张脸,“当年你如此强硬地煽动朕斩草除根……” “没错,我就是要让你们风家的人自相残杀,我就是要让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谁让她这样对我?谁让她不相信我?”连衣理所当然地道:“不过我的运气也挺好的,师父定下我为继承人后不久去去世,暗卫组织从此掌控在我的手中,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陛下你想不想知道凤后如何知道陛下有意除掉他肚子里的孩子?没错,是我做的,是我暗中让人告诉他的!云斯宇是个聪明的人,如果就这样被你们姓风的女人给毁了,那该多没意思啊?你看,留下了他,好处太多了,这些年,他残害后宫君侍,毒杀未出世的皇女皇子,哈哈……干的多么漂亮啊!不过只是杀些风氏血脉还是不足以解我的恨,我要风氏皇朝从此易主,我挑拨你和谨王的关系,怂恿你立风轻涯为太女,从来就不是因为看上了她有多本事,只不过是我早就在她身边安插好棋子,只要她一登基,奴侍就可以保证那日就是风氏皇朝灭亡之时,只是可惜的是,楚于楚是偏偏学他们那个没用的母亲,遇到些情情爱爱什么的就背叛我!……虽然没能成功,不过这十几年看着陛下唯一的两个女儿由最亲的姐妹一点一点地变成敌人,最后还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滴血验亲,还算挽回了些面子!陛下,亲手害死自己心爱的人有什么感觉吗?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像当年奴侍看着先帝瞪着大大的眼睛倒下之时的心情一样?” “朕要杀了你!”女皇狰狞地冲向他。 连衣顺手拿起供桌上的一个烛台,挡在了身前。 “母皇小心!”风慕谨担忧地拦住了疯狂的女皇陛下。 轩辕勿离紧紧地握着风轻涯颤抖的手。 连衣紧抱着先帝的排位,“就凭你也陪要本座的命!” “如果是本座呢?”一道冷冷的声音由密道内传出。 是去而复返的楚是,身后跟着两个蒙面黑衣人,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了泪痕,有的只有深沉的严肃,他对女皇道:“陛下,暗卫犯事,必须由暗卫组织处置!” 连衣脸色微变,“楚是,你以为你真的是暗卫统领吗?你不过是本座的一个傀儡而已!” “本座是不是傀儡待会儿你自然就知!”楚是冷声道,“来人,将叛徒拿下,押回刑堂处置!” 两名黑衣人立即上前。 连衣嘿嘿地笑了起来,“楚是啊楚是啊,没想到你还是有点本事!” “你错了,有本事的不是本座,而是本座的母亲!她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因而在组织内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楚是道,如今她死了,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信。 女皇听了这话,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哈哈——”连衣仰天大笑,“输给楚浔衣也好过输给风家的人!好,好,很好!今日我连衣就认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不过——”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我连衣就算死,也不会用暗卫的方式死!” 他说完,一抹狠戾抚上嘴角,手一扬,尖锐的烛台直直地刺向了心脏。 他倒下了,嘴边挂着胜利的微笑。 鲜血,染红了先帝的排位…… 女皇走过去,从他的怀中取回了先帝的牌位,放在供桌上,跪下磕头,然后起身看向风轻涯。 风轻涯别过来视线,转身对轩辕勿离伸出手,“我们走吧。” 轩辕勿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了一抹清新的淡笑,握住了她的手,“好。” 两人相携走进了密道,云慕祁跟在了后面。 风慕谨倏然跪下,伏地恳求,“母皇……” “朕可以饶他一命。”风月潮居高临下,声音如同由天边传来,“但是你必须……” …… 皇陵外,天色阴暗,大雪纷飞。 风轻涯将轩辕勿离扶上莫家备好的马车,正准备驾车离开。 这时,云慕祁冲了过来,小脸被冷风吹着红通通的,“你……” 风轻涯沉默地看着他,“云公子,有事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莫家的人在一起,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云慕祁低头绞着手指,道。 风轻涯眉间一蹙,“云公子,你即将是谨王夫,将来就是当朝凤后,何必呢。”她恨云启,但是云慕祁,她不得不承认,他是无辜的。 云慕祁抬头,伸出了手,掀开衣袖,手臂上缠着层层绷带,“我把守宫砂给毁了,表姐不会再娶我的!” 风轻涯眸光一闪,手伸出,握上了他的。 云慕祁脸上顿时一阵惊喜,他的手握在她的掌心里,暖融融的,然后下一刻,这温暖消失了。 风轻涯松开了他的手,面容冷漠地道:“云公子,我不可能带着一个仇人之子离开!”说罢,绝情地转身上马车,长鞭一挥,扬长而去。 云慕祁愣愣地站在雪地上,任由寒风吹袭。 “云?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5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5部分阅读 云公子,家主让在下送公子回府。”莫雨轻声道,有些可怜这个娇滴滴的小公子。 云慕祁一个踉跄,跌倒地雪地上,失声痛哭…… …… 祖庙发生的一切,注定要淹没在黑暗中,不为人所知,世人只知,第二日,病了将近一个月的女皇忽然间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早朝上。 凤后慌了,云启慌了。 一下朝,云启就急冲冲地赶往凤藻宫,见了云斯宇劈头就问,“她醒了,怎么办?” 云斯宇一咬牙,狠戾地道:“杀了她!” 当晚,云斯宇端着参汤来到御书房求见女皇陛下。 当他进来时,只见女皇陛下正埋头看着奏折,和之前病的只剩一口气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凤后怎么有空到朕这里?”她连头也没抬。 云斯宇微笑,一如既往的端庄,“陛下身体刚好,怎么就这么操劳了,臣侍炖了参汤,陛下不如喝了一点。” “搁下吧。”女皇依然没有看他一眼。 云斯宇将托盘放下,倒了一碗,“怎么?陛下是担心宇儿下毒啊?”许多年过后,他再一次自称宇儿。 女皇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露出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看来凤后不仅仅是来送参汤的。” “是啊,陛下让宇儿进来,不也不是想要接受宇儿的心意吗?”云斯宇笑的温婉柔和,“陛下,我们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女皇面无表情,“凤后有话就说吧,不必兜圈子了!” “宇儿一直不明白,陛下您一直不杀宇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云斯宇淡笑道,“宇儿能不能认为,陛下心中还是有宇儿的位置的?” 女皇啪的一声甩了笔,“凤后认为呢?” “宇儿好恨尹沅!如今他死了,宇儿却还是没有消气,陛下你知道为什么吗?”云斯宇端起参汤,用白玉汤匙轻轻舀着,“天寒地冻,这参汤也容易亮了,就像宇儿的心……”他看向她,目光柔和如水,“陛下的心里,可曾爱过宇儿?当年,陛下的绵绵温情,究竟是做戏还是真情?” 女皇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发的冰冷。 云斯宇继续道:“宇儿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寒天,陛下一身白色锦袍,翩然若仙,眼睛的温情足以融化一切……那时,宇儿心里就印上了一个人的影子,后来,宇儿得知先帝有意赐婚,高兴的整整一夜未睡,次日,先帝的旨意就到了……成婚那日,陛下亲来迎娶,羡煞了帝都的所有男子……那时,宇儿想,这一辈子能得到这样的幸福,也算不枉此生!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都变了,宇儿刚刚得知自己有了孩子,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有人要害我腹中的孩儿,而且这个人还是宇儿全心全意爱着的妻主!……宇儿还害怕,更是痛不欲!陛下,你的心里可曾有过宇儿?……没有是吧?因为陛下是天下之主,陛下的心里只有这个天下,只有皇权,而宇儿,只是一个男子,一个会威胁到陛下的男子,陛下怎么会对宇儿动情动真心?宇儿认了,谁叫宇儿爱上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有心的男子!可是……后来,尹沅出现了!而陛下,居然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动心了!百般柔情,千般爱护,陛下看他的眼神是宇儿从未见过,那不是做戏了,而是真真的爱意!所以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宇儿又怕,如果他死了,陛下会不会伤心的跟着他去?是的,当时宇儿真的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的女儿开始威胁到我的女儿!我的妻主已经被他抢去了,我绝对不能再让他的女儿威胁到我的女儿!所以……” “够了!”女皇厉声一喝,“滚!” 云斯宇呵呵地笑了几声,“陛下,这次,该轮到宇儿做主了!” 女皇嗤嗤一哼,“凤后想做什么?”她看向他手中的参汤,“你也想给朕下毒,毒死朕吗?” “呵呵……”云斯宇笑着,“陛下,你太小看宇儿了,下毒这种小把戏宇儿很久以前就不玩了!”他说完,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参汤,随即嘭的一声摔了碗。 碗落地,随即冲进来一队侍卫。 “为谨儿,宇儿只能对不起您了!”云斯宇闭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陛下,你就安心去吧!” 女皇勾起嘴角,“是吗?” “陛下是不甘心吧?只是很可惜,如今皇宫的守卫都在本宫的手里,还有陛下的玉玺,也在本宫的手里,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而且等你死了之后,本宫会让谨儿给你风光大葬,后世之人只会知道你是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伪君子!虽然陛下对本宫无情,但是本宫绝对不会无义,风家的江山依然传承,风氏的子嗣依然繁衍,陛下你就安心地去吧!” “你就这样肯定,你赢定了吗?”女皇阴测测的笑着,“云斯宇,你未免太过小看朕了!” 云斯宇冷哼一声,“陛下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女皇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云斯宇的脸色大变,叱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她给本宫拿下!” “云斯宇,你真的以为朕会输给你吗?”女皇嗤嗤一笑,随后喝道:“来人,将这个意图谋反、弑君的贱人给朕拿下!” “是!” 和之前的安静不同,这一次,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震惊中的云斯宇擒住。 女皇走到他面前,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不要在妄想云启会来救你,她现在自身难保!”顿了一下,继续道:“知道朕为什么会赢你吗?这还得多谢我们的好女儿,她居然敢用风瑜冰,而且还给她掌控军队的权利!云斯宇,你的确生了一个好女儿,谨儿为了你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云斯宇浑身一震,“你把谨儿怎么了!风月潮,谨儿也是你的女儿!” “朕只知道朕是天凤的女皇!”女皇扬声道,“只要威胁到我风氏的江山,朕一个也不会放过!”当初她就是太纵容他,才会让沅儿蒙冤而死,才会让涯儿恨她入骨,还差点让风氏的江山易主! “风月潮,我要杀了你!”云斯宇疯狂地挣扎,但是却始终挣脱不了。 女皇冷冷一笑,“你想救她吗?” 云斯宇骤然冷静下来。 “你说的没错,谨儿始终是朕的女儿,而且她也是一个好女儿,所以朕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救你女儿的机会……” 宫门前,云启气煞了一张老脸。 云斯宇给了他盖好印章的诏书,准许她调动帝都内的禁卫军,而她也成功将禁卫军调来,围住了皇宫。 可是当她正想以陛下有难为由,闯入宫中“护驾”,这时忽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呐喊声,她还未回过神来弄清楚怎么回事,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将她和禁卫军团团围住,带头的正是早已随军出征的风瑜冰。 云启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好了! 急啊,怒啊,怕啊,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 她居然输了!可恨的是,她居然连自己怎么输的也不知道! 不行,她要逃! 只有逃出去才能东山再起! 说做就做,她扬起手中的刀,大喝道:“来人,给我……”话没能说完。 她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箭,木然地转过身,抬起头,高高的宫墙之上,云斯宇手持长弓,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云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宛若铜铃,她云启纵横朝堂数十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自己的盟友和亲人手中,云斯宇,他居然背叛她,居然亲手杀了她! “啊!” 她大喝一声,撕心裂肺,随后嘭的一声倒下。 死不瞑目! 宫墙上,女皇陛下很满意地颔首,“怎么,手刃亲人的滋味不错吧?这是朕昨日跟连衣那个贱奴学的,你放心,朕答应过谨儿饶你一命,从今以后,凤藻宫就是你的冷宫,你就在里面了此残生吧!”这也是连衣教她的,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不如让他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 沅儿,你放心,朕不会让害死你的人这么容易解脱的! 云斯宇缓缓地滑到在地,端庄高贵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木然…… 要救谨儿,她的条件就是杀了云启。 “至于谨儿,你更可以放心了,朕的女儿朕一定会好好对待的!”女皇笑的异常痛快,“来人,将云氏给朕押回凤藻宫!” 次日早朝,三道旨意震惊朝野。 丞相云启意图谋反,被杀于宫门前,帝宽厚,念其乃两朝元老,为国操劳多年,特赦其家人死罪,没收家产,一律家眷贬为庶民。 凤后云斯宇污蔑贤贵君尹氏,谋害二皇女,按律本应赐死,但念其育有谨王,赦其死罪,废去凤后尊位,囚禁于凤藻宫,非死不得出! 二皇女风轻涯身份查明,乃正统皇室血脉,恢复其雅王尊位。 三日后,谨王风慕谨上书,请求撤去之前受封的太女尊位,帝准奏。 41 上官府中 风轻涯听到这消息后,冷冷一笑,比外面纷飞的大雪还要冰冷,“她终究是选择了她的江山,而丢弃了爹爹。” 轩辕勿离站在她的身边,握上了她冰冷的手,“我在。” 风轻涯转身将他拥入怀中,“勿离,勿离,这个名字真好,勿离,是不是代表你不会离开我?” 她没有说爱他,他也没说爱她,只是那一夜后,他们之间早已结下了解不开的联系。 她希望,这种联系是相濡以沫。 轩辕勿离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道:“是。” “那如果你离开我呢?”她认真地问。 他笑笑,“那你就杀了我吧。” 她捧着他的脸,正色道:“不,我不会杀你,我会杀了那些让你离开我的人。” 他脸色微变。 “小姐。”府内的总管进来,禀报道,“有人要见你。” “谁?”风轻涯放开了轩辕勿离,问道。 总管垂首,道:“当今圣上。” 风轻涯沉下了脸,“不见!” “让她进来吧。”轩辕勿离开口道。 风轻涯看了他一眼,面色不愉。 “轻情还小,不能没有母亲。”轩辕勿离温言道,在心里补了一句,你也需要。 风轻涯别过了脸,不再说话。 “请她去轻情的房间。”轩辕勿离道,“我们等一下就过去。” “是。” …… 温暖的房间内,女皇自进来之后,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襁褓中的孩子,而陪同而来的楚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 只是孩子被奶爹紧紧地抱在怀中,丝毫不因为对方是女皇而特别对待。 风轻涯和轩辕勿离走了进来,女皇立即站起,道:“涯儿,她是不是……” “勿离,轻情该休息了。”风轻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轩辕勿离点头,从奶爹手中将孩子抱过来,进了内室。 女皇想要追上去,但是见了风轻涯的神情,忍了下来,“孩子叫轻情?”轻情?沅儿,他真的这么恨她吗? 风轻涯做了下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爹爹临终时起的名字。” 女皇听了临终二字,顿时一脸痛楚,“是我对不起他……” 风轻涯沉默。 女皇真诚地道:“我已下旨还你们清白,雅王府也重新整理了一遍,你和……情儿,搬回去吧。” 风轻涯喝了一口茶,“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女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父君,他在哪?” “父君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不需要别人打扰。”风轻涯淡淡地道,嘴边挂着嘲讽。 “他是我的夫君,理应葬在皇陵!”女皇道,声音很大,却少了底气。 风轻涯笑眯眯地看着她,“爹爹临终遗言,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你!” 女皇霍然起身,脸色惨白,无法接受,“涯儿——” 楚是同时也抬头,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如果陛下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风轻涯淡漠地下着逐客令,“送客!” “你不该这么做。”轩辕勿离由内室走出,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不赞同地道:“你爹爹真的那样说吗?” 风轻涯沉默了喝下了已经冷掉的茶,没有回答。 自那日以后,风月潮再也没来了,只是老是派人送来一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风轻涯本来是想直接扔了的,但是被轩辕勿离跟拦了下来。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轻情的身子比出生的时候好了许多,身上的青紫没了,人长胖了,哭声也响亮了。 日子一日一日过的很平静,风轻涯开始想,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未为不可。 然而,世事总是和她想的背道而驰。 就在轻情满了两个月的时候,轩辕勿离忽然间留下了一封信,从上官府中失了踪迹。 信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风轻涯拿着信,一张脸扭曲的变了形,“轩辕勿离,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 寒冬未过,越往北天气越冷。 安排好轻情后,风轻涯快马加鞭,一连半月,终是赶到了边城,本来她是想请上官琉帮忙,但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自从上次亲自前来边境寻找轩辕勿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在她的手下口中听到了她有事要办,暂时不能回帝都,她还真的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上官府中的人她可以随意调遣,但是为了保护轻情,确保她万无一失,她一个也没带, 而且,轩辕勿离和冰炎的关系尚未明确,她不能冒这个险。 如果皇宫那位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即便这个男子是她一直在说要补偿的女儿的男人。 自天凤女皇康复后,冰炎国的军队往后退了十里地,但依然没有退兵。 此时的边城风声鹤唳,气氛极为紧张。 两军对垒,云谷关被风,他应该还在边城内! 风轻涯在一家小客栈内落脚,用了三天时间查遍了整个变成,却依然没有到他的踪迹,在她就要以为他不再边城之时,她在一条小巷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勿离,而是……帝都内的那个冰炎国使者! 风轻涯心下一动,暗中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城郊,一间破旧的小庙里。 “雅王殿下竟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阡灵儿开口道。 风轻涯蹙了蹙眉,站出来,“他在哪里!?” “自然是在我的手上!”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跟殿下借一样东西。” “什么?” “出关的文书!” “出关的文书?使者大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呵呵,雅王殿下不会告诉我,连区区出关文书也拿不到吧?三日后,在此地,一手交文书,一手教人,如果雅王殿下还想将人要回的话!” “本王如何能确定,人在你的手里!” 阡灵儿一笑,“信不信由你。”然后离开。 风轻涯瞬间沉了一张脸,“出关文书?” 如何取得出关文书,风轻涯并不熟悉,所以她想到了一个人——风瑜冰,自从帝都叛乱平息后,她和她见过一面,所以得知她被派往边境,接替了原本的将军,驻守边城,如今她应该在将军府。 风轻涯思考了半晌,遂前往将军府,只是她未想到,在将军府中除了见到风瑜冰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楚于。 自从祖庙一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亦为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只是那日见楚是依然待在女皇身边,那楚于也应该是女皇的人。 果然,他一见她,当即表明了来意,“奴侍封陛下之命,前来保护殿下。” 风轻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径自和风瑜冰商量着三日后和冰炎使者叫唤的事情。 风瑜冰承诺很快就可以办好文书后,隐隐约约间提起了一个人——舒辰扬,她曾经的正君。 风轻涯知道她曾经受过舒将军的恩,但她也只是听了听,并未表态。 风瑜冰见状也不再多说。 这晚,风轻涯住在了将军府,变成的天比起帝都的还要冷,她站在回廊内,凝望着天上的一弯月牙儿,面色凝重。 对于风瑜冰的话,她也并非没有感觉,只是舒辰扬……这个她曾经许诺一生的男子,她确实还未想到如何处理。 如果不是他出现在大殿上,爹爹或许不会死。 即使风慕谨告诉了她,他这样做的原因,然而有些错是无法弥补的。 也许如今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风慕谨对他情深意重,定会好好照顾他,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殿下还恨奴侍吗?”楚于缓缓出现,声音低沉。 风轻涯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与你们再无关系。”说完,便起步离开。 楚于立于寒风中,久久不语。 三日后,破庙内 轩辕勿离被绑在破庙的柱子上,一脸怒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答应跟你回去了!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那日,他接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爹爹还活着,他一直以为爹爹死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活着,还活着,可是也因为这样,阡灵儿有了威胁他的筹码!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他逃离皇宫时的情形,滔天的大火,遍地的尸体,爹爹被一刀穿破了胸膛…… 他以为爹爹会死的,可是阡灵儿她说爹爹还活着,即使他怀疑她在说谎,但是他不能冒险,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轩辕勿离又想起了远在天凤帝都的女子,她一定很生气吧? 他答应过不会离开她的,可是终究还是失信了…… “阿离,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回去的,等回去后收拾了那般乱臣贼子,我们就立即大婚,阿离,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我要你当我的凤后!我要你成为冰炎国最尊贵的男子!”阡灵儿笑着道,只是她的笑容让人心底生寒。 轩辕勿离别过了头,闭口不言。 她疯了,这个女子已经疯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 轩辕勿离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后悔。 当初他不该救下她的,如果当时他没有心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枉死,爹爹和母亲,他们就不用受控于这个疯子! 是的,他后悔了! “阿离,你听,她们来了。”阡灵儿阴森森地笑道。 轩辕勿离脸色一变,“谁?” “阿离,你不是想她吗?我可花了不少心思才将她请来了的!”阡灵儿森然地道,“你放心,今天之后,她就不会再缠着你了!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轩辕勿离脸色瞬间惨白,“你——” 阡灵儿伸手点了他的哑|岤,“阿离,别想提醒她,我说过,她要是碰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你看,她来了!” 轩辕勿离朝前方看去,寒风中,女子裹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是他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来来,是她! 真的是她! 傻瓜,她来干什么! 轩辕勿离的视线被水雾模糊了,快走!快走!他在心底呐喊着,可是却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阡灵儿面带冷笑,“雅王殿下来的还真是准时?” “废话少说,将人放了!”风轻涯嘴里说这话,视线早已定在了绑在柱子上的人。 他瘦了,这是她第一眼的感觉。 不过是半个月而已,他就享受了一圈似的。 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走? 风轻涯此刻的心里,除了怜惜和疑惑,还有一丝愤怒。 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可是他却食言了! 阡灵儿咯咯地笑了笑,“那我要的文书,殿下也该带来了吧?” 风轻涯从怀中那拿出一个油纸包裹扔给了她,“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阡灵儿接过包裹,哈哈笑了一声,“雅王殿下,你真的以为区区一份文书就能让我安全回到冰炎?” “你想如何?”风轻涯冷声问道。 阡灵儿道:“本使想请雅王殿下送本使一段路!” “使者不想当傻瓜,能不成就我当做傻瓜吗?”风轻涯冷笑,如今两军对垒,她要是亲自送了她出云谷关,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没命再回来!“反正文书我也已经带来了,今日也一定要将人带走!” “雅王殿下就这么自信吗?!”阡灵儿阴鸷地道。 风轻涯嗤笑:“使者大人,你似乎忘了你自己在什么地方?”她说完,径自向轩辕勿离走去,而阡灵儿也意外的没有阻拦,反而退到了一边,任由着她走向轩辕勿离。 轩辕勿离蓦然瞪大了眼睛,心里的呐喊始终无法发出口。 阡灵儿嘴边含着得意的冷笑,出关文书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真正想要的是风轻涯的命! 风轻涯心底泛起了不详的预感,脚步一顿,同时感到一阵寒气有背后袭来,猛然转身,却见一只利箭正直直射向她。 这不是普通的利箭,而是由战争中用到的弓弩射出来的! 她是可以躲开的,只要轻轻地侧了一下身体就可以避过,但是她的身后,是绑在柱子上的轩辕勿离! 她没有犹豫,箭步走到轩辕勿离面前,用力一扯他身上的绳索,然后闭着眼,等待着穿心之痛。 阡灵儿满脸兴奋,等待着她丧命在利箭之下。 轩辕勿离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一道白影闪入,挡在了风轻涯的面前。 “嗯——” 一阵闷哼,白影倒下,利箭直直地射入了他的胸口处。 风轻涯惊愕地看着这一情形,“小于——” 阡灵儿大怒,正要趁风轻涯毫无防备之时上前补上一剑,恰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响起。 风瑜冰带着边防士兵赶到,虽然殿下为了轩辕公子的安全执意一个人前来,但她还是不放心,暗中带人跟在后面,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抓住她!”一声怒喝,士兵迅速上前,将阡灵儿包围起来,而躲在暗处的射箭之人也被围住。 阡灵儿的面色铁青,她这是被妒忌蒙住了眼睛,忘了自己的处境,她这是在天凤之内,风瑜冰怎么可能会任由一个皇女冒险? 然盛怒之下,她还是失了理智,拔出剑誓要冲出重围,然而双拳怎能敌四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被擒住了,而射箭的那个女子就在被围住的时候当即向阡灵儿磕了个头,立即拔剑自刎了。 “小于……”风轻涯面色苍白的抱住楚于,“我找人救你!我找人……” 轩辕勿离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楚于身上的箭,他是医者,很清楚那个位置是致命的,如何救? “殿下……”楚于呕出了一口血,“殿下……” “别说话……别说话……”风轻涯抱着他,“你不会有事的……” 楚于血红的嘴边泛起了一抹轻笑,“殿下……请……请把……把我的……骨灰……带回……葬……在……母亲……爹爹……身……边……” 风轻涯神情凌乱,“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小于,我保证!” “我不后悔……这是……我将我的命给你,你能原谅我吗?……那这是我的责任,一辈子的责任,祖祖辈辈的诅咒,即使时间倒流,我依然不得不背叛……”楚于呢喃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了。 殿下,不要内疚,是楚于背叛了你,所以不要内疚! “殿……殿下……小于……不……不要……怪……是……是儿……殿……殿下……原谅……是儿……照顾……求……你……不……要恨!……求你……”话听了下来,楚于的手无力地垂落,跌在了地上。 风轻涯的心就像被人戳了一个口子,疼痛蔓延,大喝:“小于——” “殿下!”风瑜冰阴沉着脸,“这个人该如何处理?” 风轻涯木然地抬头,看向被士兵擒住了的阡灵儿,愣了好半晌。 轩辕勿离脸色惨白,呆呆地坐在地上。 阡灵儿愤恨的视线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风轻涯。 良久后,风轻涯轻轻地放下怀中的楚于,慢慢起身,夺过了风瑜冰手中的大刀,寒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向阡灵儿。 阡灵儿神情一震,她要杀了她! “你杀了小于,就要偿命!”风轻涯一字一字地道,声音宛若地狱的勾魂使者。 阡灵儿面色大变,“你敢!” 风轻涯扯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长剑驾在阡灵儿的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夺了她的姓名。 “殿下!”风瑜冰蓦然大叫。 阡灵儿紧张的神情一变,换成了得意的笑。 风轻涯怔住了,低下头,只见她的颈项上架着一把长剑,正如她的大刀架在阡灵儿的脖子上一样。 “放了她!” 风轻涯浑身一震,这声音的主人居然是…… “你干什么?!”风瑜冰怒道:“快放开殿下!” 轩辕勿离的手颤抖着,但是剑依然没有离开一分,他闭着眼睛,一字一字说的异常的艰难,“放她走!” 风轻涯没有回头,大刀也没有离开。 阡灵儿得意地笑着,“阿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为什么?”风轻涯呢喃道。 轩辕勿离没有回答,手一紧,剑刃贴近了一分,风轻涯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血痕,“快放了她!否则我就杀了雅王!” 风瑜冰气的脸色发白,牙关一咬,手一扬,“放了她!” 只是她可以命令士兵,却无法命令风轻涯手中的大刀。 轩辕勿离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脸色呈现灰色,他上前一步,一只手紧握着长剑,移到了风轻涯的前面,剑刃始终贴着皮肤,另一只手快而准确地夺下了她手中大刀,扔到了地上。 风轻涯没有反抗,木然地看着他的一乱串动作。 轩辕勿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看向阡灵儿,沉声喝道:“阡灵儿,还不快走!” 阡灵儿好整以暇,“阿离,我需要马。” 轩辕勿离转向风瑜冰,“请风将军找一匹马来!” 风瑜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吩咐下属很快就找来了一匹马。 阡灵儿上了马,笑嘻嘻地对轩辕勿离道:“阿离,我在冰炎等你,记得,要快点回来哦!”说完,一边大笑,一边策马飞奔。 风瑜冰想立即追上去,却被轩辕勿离给制止了。 “一个也不许动!”轩辕勿离厉喝道,手中的剑依然架在风轻涯的脖子上。 风瑜冰气的就快冒烟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她是真的担心这个男人疯起来会动真格! 足足一个时辰后,轩辕勿离才松开了剑。 风瑜冰见状,立即喝道:“来人,把他捉起……” “滚开!”风轻涯大喝一声,阻止了所有人的行动,她转身,对着轩辕勿离,双眸通红,“为——什——么?” 轩辕勿离低着头,“对不起。” “她害死了小于!”风轻涯一字一字地吐出。 轩辕勿离依然低着头,“对不起!” 风轻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好久好久,久到了她的身体开始僵硬,久到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才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温热的泪水融化了脸上的淡霜,她没有再说一句话,悄然无声地走到楚于身边,将他抱起,然后离开……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轩辕勿离默默地垂着泪。 风瑜冰正打算让人将他捉起来,却见他毫无预兆地忽然昏倒在地。 她想询问一下殿下如何处理却见她已经走远了,思虑再三,她决定先将人带回去再商议。 这个不仅和冰炎国人有着密切关系,还胆敢挟持雅王殿下! 这人必须慎重处理! 然而,当她写好奏折,准备将事情上奏陛下之时,那个为轩辕勿离诊脉的大夫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男人居然有了一个多月身孕。 孩子是谁的?她就算不问,也想到了。 他半个月前离开殿下,如今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孩子还能是谁的? 风瑜冰为难了。 殿下的子嗣何其重要,她自然清楚,可是偏偏这个男子的来历…… 想了想,她还是绝对将事情告诉殿下,是留还是除,让她自己处理。 当她找到风轻涯之时,风轻涯正抱着楚于的骨灰。 当天晚上,风轻涯就将楚于火化了,遵行他的遗愿,准备将骨灰带回帝都,葬在他的父母身边。 一个陪伴她十年之久的人,如今居然只剩下一坛骨灰! 哈哈哈—— 她想笑,仰天长笑,而最终,她只能默默地垂泪。 小于,我原谅你了,真的! 所以,你安心吧。 你也累了,就安心地休息吧。 “殿下。”风瑜冰进来,欲言又止。 风轻涯抬头,“有事吗?” “属下有事禀报。”风瑜冰道。 风轻涯道:“说吧。” “刚刚大夫来报,轩辕公子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风瑜冰轻声道,说完后,一双眼睛紧盯着风轻涯,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风轻涯没有表情,应该说是来不及露出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轩辕公子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风瑜冰重复。 风轻涯身体一震,良久没有言语。 “殿下想如何处理?”风瑜冰迟疑地问。 风轻涯抬头,从牙缝了挤出了几个字:“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 整整七日,轩辕勿离一步也没有踏出房间一步,风轻涯也没有来见他一面。 反而是风瑜冰,不断地差人给他送来补品汤水。 他知道,楚于的死是她心中的痛,而他的挟持更是伤了她。 可是他没得选择,阡灵儿不能死!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却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只是他害怕,害怕他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他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能力确保自己的孩子的安全! 不! 绝对不可以! 这个孩子是他和她血脉,他不能让她有事! 决定了之后,轩辕勿离就更加的安静了,安静到仿佛没有这个人! 风轻涯也没有提出离开,一直待在边城的将军府中,只是从不去见他! 他想,就这样在这里生下这个孩子也不错。 至少他是死在家乡的附近! 然而,就在他的孩子满两个月的时候,帝都的一封急报让他被迫离开边城。 女皇病重! 他曾经想过和她商量,自己留下来,然而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 离开的那日,天气很好,冬日的阳光很温暖。 他终于见到了她的面,然而只是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恨他! 他们走的很慢,快马半个月的路程足足走了将近两个月,待回到帝都后,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 他在想,是不是她在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才减慢了行程。 可是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她始终未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想,他该死心了。 而她,也该是死心了! 这样,也好。 风轻涯回到帝都,立即被风慕谨带进了皇宫。 女皇在宣竹宫内接见了她,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也称不上是病重! 风轻涯当场就黑了脸,只是还未来得及发怒,另一个消息将她震得在了原地! 皇宫中是有人病重,但是这个人不是女皇,而是——她曾经的正君,舒辰扬! “你去看看他吧!”女皇叹息地道。 风慕谨神情悲哀地将她领到了寝室内。 风轻涯第一次发觉,原来一个人的脸可以白成这样,原来一个人可以消瘦成这样,她的心在这一刻,涌上了浓重的内疚。 沉默了许久,她忽然抓住了一直像个透明人跟在她身边的轩辕勿离,开口说出了两个多月来的第一句话,“救他!” 轩辕勿离安静的瞳孔内掠过一丝刺痛,“你放心。”他说完,上前诊脉。 风慕谨看着他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尔后转为悲伤,扬儿在这里生死徘徊,涯儿却让别的男子怀上了孩子?! “他有孕了?”轩辕勿离震惊地道。 风轻涯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风慕谨开口道:“你去边城后御医诊断出来你的,如今已经有了将近五个月了。” 风轻涯彻底呆住了,近五个月?那就是比勿离的孩子还要早了近一个月?是那几日怀上的吗?她看向床上的舒辰扬,厚厚的被子裹着他,丝毫看不出有孕的样子。 “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留到现在?你不知道这样他会死吗?”轩辕勿离急切地道,带着愤怒。 风慕谨眼底掠过一丝讥讽,“扬儿不同意,我要是硬来才会害死他!” 轩辕勿离黯然。 风轻涯总算回过神来,目光如刀般射向风慕谨,“这是什么意思?” 风慕谨将视线转向了轩辕勿离。 轩辕勿离沉重地道:“他的身体本来就弱,这个孩子会拖垮他的身子,就算他用命来保也不可能撑不到生产那一日,这个孩子只是在一日一日地摧毁他的身子……” “有何办法?”风轻涯问。 轩辕勿离沉默了一下,低头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掉孩子……这样或许可以保他一命!” 风轻涯双眸一瞠,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风慕谨合了合眼,转身走出了寝室,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了,只希望,这一次,扬儿能够逢凶化吉! 轩辕勿离一直等待着她的回答。 只是风轻涯依然沉默着,直到轩辕勿离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吐出了四个字,“那就做吧……” 轩辕勿离白了一张脸。 这一天的夜晚,下起了毛毛细雨。 风轻涯站在院子中,任由着春雨一遍又一遍地淋湿了全身。 寝室内,御医,宫侍来来往往,一盆盆血水端出…… 风轻涯闭上了眼睛,仿佛看见了那个无缘的孩子正哭诉着问她,为何不要她! 整个过程很顺利,舒辰扬一直沉睡着,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腹中的宝贝已经离开了身体。 轩辕勿离收拾好一切后,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双染血的手,上面的血,是她孩子的! 他没有想到,他的手会染上她孩子的血…… 次日清晨,舒辰扬就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只是如今,他没有惊喜,只是默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然后闭上了眼睛,滑下了两行泪水。 风轻涯沉默许久,幽幽地道:“对不起……” 三日后,风轻涯将楚于的骨灰交给了楚是。 那日,依然是春雨绵绵。 楚是愣愣地接过了坛子,一言不发。 反而是莫若曦抡起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风轻涯的脸,三个月前,她才将父亲和楚浔衣的遗体运回了凰城,安葬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送另一个亲人去! 他和楚于并无太多的感情,但是依然是血脉相连! 风轻涯没有反抗,直接受了这一拳。 莫若曦扶着楚是,“是儿,我们走吧。” 楚是抬头,看向风轻涯,“你还恨哥哥吗?” “不!不恨了。”风轻涯轻声道。 楚是扬起了一抹笑,“谢谢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6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6部分阅读 ,“谢谢。” “如果你想走,也可以。”风轻涯开口道,暗卫统领除非死,不得脱离,可是如果他想,她可以帮他! “不了,这是我最好的归宿!”楚是微笑地道,“我唯一的归宿!” …… 女皇召她回宫,除了舒辰扬一事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更紧急的事情。 这一日,她在御书房召见了她,直接表明了想法,她想立她为太女。 风轻涯平静地拒绝了,“我不需要这样的补偿。” 女皇并未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这不是补偿,朕是你的母亲,更是天凤的女皇,朕不会那风氏的江山作为补偿。” “你应该知道,皇姐比我更加适合这个位置。”风轻涯道。 女皇脸色不着痕迹地变了变,“她是废后之女,没资格登上皇位。”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轻情的年纪还小,担不得大任。” 风轻涯有些不愉,她连尚在襁褓中的轻情也算计在内吗? “我给你三天时候考虑。”女皇似乎没有看见她的脸色,径自道:“到时你再给朕答复。” 她说完,拿起了一个本子递给风轻涯。 风轻涯疑惑的接过,翻开一看,脸色忽然大变。 密折上只有两个消息,冰炎国女皇驾崩,太女阡灵儿即位为帝,新帝下旨,斩杀野王。 风轻涯出了宫,直接前往上官府,去看望已经近三个月未见的轻情,也没有意外地见到了轩辕勿离。 此时,他正抱着轻情,神情柔和,泛着慈爱的光芒。 风轻涯垂了垂眼帘,“轻情可好?” “很好。”轩辕勿离淡笑地道,“三个月未见她,长的结实了。” 风轻涯随手坐下,凝视着他。 轩辕勿离当然接到了她的目光,只是没有反应,“我刚刚给轻情把过脉,只好继续调养,定然能够安然度过十岁之龄。” 风轻涯嗯了一声,便再无声音。 轩辕勿离又和轻情玩了一会儿,然后将孩子交给奶爹,“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此时的平静几乎让他忘了之前的冷战,然而即便是忘了,它还是存在着。 风轻涯没有说话,直接将密折递给了他。 轩辕勿离翻开一看,呆住了。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风轻涯问。 轩辕勿离忽然展颜一笑,有着无尽的苍凉和悲伤,“我不能让你杀了她。” 风轻涯道:“因为她是冰炎的太女?” “不。”轩辕勿离摇头,“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 风轻涯瞬间变了脸色,“你——是——谁?”阡灵儿是新任冰炎女皇,而他是她的兄长,那他是谁? “我是冰炎国的嫡长皇子阡勿离。”轩辕勿离正色。 风轻涯凝视着他,眸光深沉。 轩辕勿离轻轻一笑,缓缓道来:“我的父亲,他出生名门望族,十五岁那年成了母亲的凤后,那时,冰炎的后宫中只有我父亲一个人,母亲很爱父亲,成婚后两人更加如胶如漆,一年后,我就出生了……虽然我是个男孩,但是母亲也并不介意,依然高兴地下旨普天同庆,然而,父亲却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不能再有子嗣,父亲难过,母亲无奈,冰炎的江山始终还是需要子嗣传承,于是,冰炎的后宫开始住进了其他的男子,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后来的无数个……还好,母亲虽然为了子嗣而去宠幸其他男子,但也并未抛弃父亲……冰炎的后宫,父亲依然是最受宠得一个,依然是母亲心头第一人……母亲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皇女,而且不止一个,不过我依然是最尊贵的嫡长皇子,就连皇女见了我也得低头。 父亲的宠溺、母亲的维护让我的童年过得很快乐,很幸福,直到六岁生日的那一日,我闯进了一个破败的院落,见到了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 那时,这个小女孩正在和一只狗抢着食物,被狗咬的伤痕累累……我将她带回了寝宫,求父亲救他。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居然是我的妹妹之一,而且只比我小不了多少…… 她的父亲,是母亲在父亲怀着我的时候,临幸的一个宫侍……父亲知道后,哭了很久……因为这是背叛! 父亲无法生育,所以才会接纳那些男子,可是这个……这一个是在他满怀希望之时的背叛证据…… 而母亲也知道这件事而内疚不已,对于那个勾引她的宫侍更是不待见,就算之后他怀了子嗣,母亲也并未重视,将他们父女弃之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以至于冰炎无人得知还有这么一个大皇女。 因为这件事,父亲和母亲冷战了很久。 那时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知道我犯了错,于是在去请罪,学着其他妹妹一样,跪在母亲的寝宫外,整整跪了一夜,最后晕倒在地上…… 等我醒来了之后,父亲和母亲都守在身边,许是吓坏,无论我说什么都答应,我要他们不要再吵架,他们答应了。 然后我要留下那个可怜的妹妹,父亲立刻同意了,而母亲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 可是没想到那个妹妹伤的很重,几乎断气了,我难过的哭红了眼,母亲担心我,于是下旨广请名医。 三日后,一个名叫轩辕子的男子进了宫,为妹妹诊治,救了妹妹一命。 母亲很高兴,除了他开口要的诊金外,还格外赏了很多东西,而我,也因为这件事对医术起了兴致。 我想拜这个男子为师。 起初父亲坚决反对,母亲也不赞同,然而最后还是经不住我的哀求答应了,我如愿以偿地成为了轩辕子的入室弟子…… 自从拜了师父后,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游走江湖,行医赠药,生活更得比之前更加的精彩…… 师父曾说,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尊贵的身份、乐观的天性、极高的悟性,定然能够安稳过一生。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 直到那一夜。 我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夜。 一切都变了——” 轩辕勿离仿若喉咙哽住了,说不下去。 风轻涯道:“说不下去,就算了。” 轩辕勿离摇摇头,“那时,灵儿早已过继在父亲名下,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且被母亲封为冰炎太女——那夜,在参加完父亲和母亲为我筹备的生辰宴会后,灵儿又单独为我准备一个宴会,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宴会——那时,我以为她只是想和我聊聊天——我们从小就很亲,比亲姐妹还亲——可是没想到——那晚,她居然对我说——她爱我,要娶我为后!” 嘣的一声,风轻涯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面色阴郁。 轩辕勿离笑笑,“我自然是不允,她可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做出那样天理难容的事情来?因而我严厉地斥责了她一顿,本想着她会幡然醒悟,却未想到,她居然在我平日惯用的甜汤里下药,意图——幸好,父亲即使发现了,救了我!而母亲,除了杖毙当日宫殿里的所有人,还有准备废了她的太女之位……可是没想到,那时她居然已经有能力和母亲对抗……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得到的,只是知道,后来母亲并没有废太女,因为她的其他女儿不知不觉的一个一个都死了,母亲到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皇女了,母亲无奈,只好将我交给了师父,让他带着我离开冰炎,走的越远越好……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而且追了来,父亲为了让我离开,被她一件穿过了胸口……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阡灵儿告诉我,父亲还活着,没有死……所以我才会去边城和她见面……我不能让你杀她,不仅因为她是我妹妹,更因为,她死了,父亲也活不了……对不起,轻涯,我知道我很自私……小于的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不是现在,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就信我这一次,最后的一次!” “如今阡灵儿即位,你父亲便能安全吗?”风轻涯淡淡地道。 轩辕勿离道:“父亲是她威胁我唯一的筹码,如果父亲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有事。只怕……”他的神情极度的哀伤,“只怕母亲去了,父亲也……” 风轻涯霍然起身,“我让人去查。” “不用了!”轩辕勿离拒绝。 风轻涯脸色沉了下来,“我会帮你将人救出来的,你就安心养胎吧。” 轩辕勿离抬头看着她,“你真的想帮我吗?” 风轻涯凝视了他片刻,点头。 “那好,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够。”轩辕勿离正色道。 风轻涯道:“什么事?” “登上太女之位,将来君临天下。”轩辕勿离一字一字地说的异常清晰。 风轻涯面色一变。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阡灵儿是个疯子,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子的。”轩辕勿离认真地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风轻涯沉着脸问。 轩辕勿离微微一笑,“殿下可曾记得,你欠轩辕勿离三条命!” 风轻涯脸色一青,十岁解毒,凰城染疫,天牢劫狱,是三条!他倒算的清清楚楚!“你这是在跟我讨回去吗?” “是!”轩辕勿离决然道。 风轻涯凝视着他,良久后,从唇缝里迸出了四个字:“如你所愿!”然后拂袖而去。 轩辕勿离只觉眼前一黑,连忙拿出银针,刺入胸口的|岤道里,半晌后,收回了针,拿出一条白色锦帕捂住了嘴,接住了那口黑血…… 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摊开锦帕,呢喃道:“阡灵儿,你始终不肯放过我……” 次日早朝,盛德女皇下令,册封雅王风轻涯为天凤太女。 半个月后,在祖庙前举行了太女进封仪式。 42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响彻了天际。 现已入秋,然今夜入夜后却下起了一场大雷雨。 雅王府内 虽然风轻涯进封为太女,但是却始终未入住东宫,而是一直住在雅王府内,甚至连牌匾也未换成太女府。 傍晚开始,王府内的所有下人都忙的团团转。 只因住在西苑的公子要生产了。 舒辰扬一袭白衣站在回廊中远远看着西苑进进出出的下人,神情淡薄,仿佛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还是雅王夫,如今的太女夫。 那一纸休书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然而他知道,很多事情都不同,譬如他再也不能有孩子,譬如她再也不是那几日内,温柔善良的雅王殿下。 譬如,那日,西苑中的那个男子跟他说的那一番话。 那一日,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那时,他刚刚失了孩子,还在皇宫内休养。 那个男子走了进来,站在他的床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想活下去,但是请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好好活着。” 他不懂,睁着一双突兀的眼睛盯着他,那时,他想到的是许久以前,还是凤后的云斯宇曾经告诉过他,有关这个男子的事情,如今,他终究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有了他不可能在拥有的孩子。 “她同意拿掉孩子,是为了救你,她不想你死。”轩辕勿离轻笑道,“所以请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是吗?她真的不想他死吗?可是没了孩子,他还不如死了。 轩辕勿离弯下腰,握起他的手,放在他的隆起的小腹上,“如果你不介意,你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可能……勿离求你,帮我照顾这个孩子……”轩辕勿离低声道。 他忽然觉得手背一湿,艰难地看去,居然是一滴泪水,“你……” “你可以答应我吗?帮我照顾这个孩子……”轩辕勿离继续请求着。 “好。”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出了这个字,这个男子为何要让让他来当他孩子的父亲?他自己呢?他不要这个孩子吗?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或许正是因为还有事情放不下,所以他撑着一口气,居然撑了过来。 他的身体虽然无法恢复到之前,但是苟延残喘还是可以做到的。 今日,那个男子即将生下她的骨血,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明白那日他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出了宫回到雅王府后,他曾经去过西苑,去看过那个男子,也曾经屡屡想开口问清楚,然而每一次,他总是淡淡带过,仿佛那一日的对话只是他的幻觉。 轩辕勿离,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 闪电划破夜空,随即传来轰隆巨响。 舒辰扬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撑起了伞,他进入了西苑,应入眼帘的不是匆匆忙忙的下人,而是那个站在屋檐下,身着黄|色锦袍的女子! 他的妻主,他深爱的女子,此刻正面色铁青,双拳紧握,额上冒着青筋,他可以看得出,她很担心,很紧张。 舒辰扬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爱屋内哀嚎着的男子。 回到雅王府后,他一直逃避,逃避去想她和那个男子的关系,逃避见到他们亲密的样子,逃避听到关于他们的一切! 然而,就算他如何逃避,总是有一些消息传入耳中的。 听闻她自那个男子有孕后,一直住在书房。 听闻她没夜总是在那男子的屋前站到屋内灯光熄灭。 听闻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叮嘱总管照顾那个男子的膳食。 听闻…… 很多很多的听闻,在他的脑海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她真的很爱那个男子! “啊!” “哇——” “轰隆!” “生了,生了!” 舒辰扬闭上了眼睛,拒绝耳边的喧闹声,品尝着自己酿制的苦酒,生了,她的骨血出生了,那是另一个男人为她生的孩子! 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相爱的证明! 他苦笑一声,转身起步离开,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想去破坏别人的幸福!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房门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呐喊:“勿离——” 舒辰扬愣住了脚步,惊愕地回头。 …… 五日后,皇宫,宣竹宫 “涯儿,你醒了!” 风轻涯爬起身来,茫然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下床。 女皇一惊,“涯儿,你去哪里!” “母皇?你怎么会在这里?”风轻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女皇没有因为这一声久违的母皇而欣喜,反而加重了眉目间的担忧,“涯儿,你怎么了?” 她的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恐怕的想法,她的女儿,疯了吗? “我没事啊。”风轻涯笑笑道,“勿离呢,他在哪?” 女皇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那就是说不是疯魔,“涯儿,你听母皇……” “母皇,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勿离要生了,儿臣的确看看。”风轻涯打断她的话,赶紧下床,穿鞋。 女皇愣了愣,“涯儿……你忘了吗?” 风轻涯疑惑地抬头,“母皇,你说什么?” “涯儿,他死了……”女皇涩涩地开口。 风轻涯一愣,“谁死了?” “轩辕勿离,他死了,五天前,他生下无忧之后毒发死了。”女皇清晰道。 风轻涯呆呆地看着她,好半晌后才愤怒地道:“母皇,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咒他吧!” “涯儿,母皇没有说谎,他是死了。”女皇肯定地道。 风轻涯不信地斜视着她。 “如果你不信,可以问你皇姐,还有楚是。”女皇又道,心中的担忧更浓,她真的害怕她的女儿就这样疯了。 风轻涯看向风慕谨。 风慕谨面带哀戚地点头,“母皇没有骗你,他是死了,他中的是冰炎国的秘药,除了独门解药之外,无药可解,无忧能平安出生已经是万幸。” 风轻涯怒瞪了她一下,转向楚是。 楚是认真而严肃地道:“殿下,轩辕公子的却是没了,可是他给殿下留下了无忧小公子……” “好了!”风轻涯猛然一喝,冷冷的道:“够了,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到我吗?好,你们既然说他死了,那就把他的尸体拿出来看看!只要看到了我就信!” 风慕谨和女皇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他的遗体已经火化了,骨灰如今安放在——” 风轻涯呵呵地笑,“我就说吗?没有尸体还想骗我!什么火化不火化的,你以为那一堆灰就可以骗到我吗?” “涯儿,火化是勿离的遗愿,你真的忘了吗?”女皇开口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他说,冰炎是他的母家,天凤是他的妻家,他希望他死后,你将他的骨灰洒在两国的边境处,这样,他就可以经常回家了。” “你胡——”风轻涯的怒喝截然而止,一阵剧烈的头疼让她哀嚎起来,“啊——” 轻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 轻涯,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洒在冰炎和天凤的边境处,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回家了,冰炎是我的母家,天凤是我的妻家,两个都是我的家…… “啊!”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幕熟悉而陌生的画面。 她看见她抱着一身是血的他,他虚弱地偎依在她身上,笑容灿烂绝美。 “啊!”风轻涯猛然起身,神情疯狂,“你们骗我!骗我!勿离不会死的!不会!我好去找他!去找他!” 她一说完,像只箭一样冲了出去。 侍卫拦不住,连躲在暗处的暗卫也拦不住。 众人就这样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了。 女皇一连焦急地喝道:“快追!不能让她有事!快去追!” 侍卫与暗卫纷纷出动。 …… 边境时,阡灵儿就给我下了毒……这是冰炎国的秘药……除了独门解药谁也解不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让我回去……可是我不能回去……回去了,孩子一定会保不住的……轻涯,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能让你再失去一个……何况,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 …… 轻涯,你看,我们的孩子很健康……这几个月来,我费劲心思,想尽办法不让毒素影响到他……还好他很健康…… …… ……轻涯,这个孩子叫无忧好不好……可是不要让他像我一样……勿离勿离……可是我的一生都在分离中度过……轻涯,让我们的孩子真正的无忧好不好?…… …… 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轻涯,我真的尽力了……不要怪我好吗…… …… 轻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 轻涯,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洒在冰炎和天凤的边境处,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回家了,冰炎是我的母家,天凤是我的妻家,两个都是我的家…… ……轻涯……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是……风轻涯,我爱你…… “啊!”风轻涯抱着疼痛不已的头一遍一遍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影子,没有,什么地方也没有?“勿离,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快出来!我们不怄气了,我们不冷战了!勿离我求你,我求你……” 帝都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嘴边念叨念叨的,“勿离……勿离……” 雅王府内,下人们惊恐地发现,进了宫五天的主子忽然间出现,然后像个疯子一样,将王府的每一角落都翻了个遍,口中凄厉地叫着五日前逝去的轩辕公子,“勿离——勿离——” 天黑了,勿离,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了—— 勿离别怕,我点了好多灯,好亮好亮,勿离,你快出来! 勿离你在哪里?不要躲了好不好? 我求你…… “走水了!走水了!”王府内,敲锣打鼓,四处求援。 女皇看见火光,吓呆了。 风慕谨急忙赶去。 楚是的脸和雪一样白 然而第一个找到风轻涯的人是已经失踪了近一年的上官琉,她找到风轻涯的时候,她正风轻涯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勿离——勿离——你真的不要我了啊?——” 周围,已经是熊熊烈火。 上官琉从来也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来得及时! 她立即窜了进去,抱起风轻涯,运功灭掉了一些火,打出了一条通道,逃离了火海,“涯儿,你怎么了?涯儿?” 她后悔了,不该为了心中那一丝莫名其妙的愧疚,花了那么多时间去寻找一个早已经死了的人! 她该在她身边照顾她的! 如果涯儿出事了,她该如何向沅儿交待?! 风轻涯微微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地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涯儿,你没事吧?”上官琉叫道。 风轻涯呢喃了一句话,然后就昏死过去了,她说:“师父,他不要我了……” …… 那一夜的大火,整整烧了半个雅王府。 自那日以后,太女风轻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一个多月。 女皇身体日益衰弱,太女如今又病重,朝堂人心浮动。 这时,冰炎国新帝发来国书,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冰炎要求盛德女皇严惩谋害其兄长的凶手,亦是天凤当今的太女殿下风轻涯,如果天凤女皇不给冰炎一个满意的交代,将会兴兵攻打云谷关。 天凤朝堂不稳,冰炎此时发来这样的国书,分明是想趁乱挑起战事。 再联想起之前冰炎国趁天凤内乱之时,屯兵云谷关一事。 新仇旧恨,盛德女皇大怒之下掀翻了御案,当即下令全军备战。 十日后,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就在大军开拔的前一日,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太女风轻涯忽然出现在朝堂上,并且请旨亲征。 盛德女皇考虑了片刻,同意。 次日,太女风轻涯带领大军出发,盛德女皇亲往送行。 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女皇叹息道:“希望这一次,她能真正地放下!” 这一次,她同意出兵,不仅是为了打掉冰炎嚣张的气焰,更是给了她的女儿一个发泄的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只有这样,她的女儿才能真正地站起来!真正地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皇! 然而,三个月后,她后悔了!胆战心惊的后悔! 看着案上那一份份捷报,女皇的心中没有一丝的喜悦,当初让她去报仇,她就知道这会是一场惨烈的战事,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女儿,那个一向心软的女儿居然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恶魔。 破城,掠夺,屠城! 她看到了的不是一个出色的将士或者皇者,而是一个单纯的杀人工具! 她的女儿,天凤的太女,就这样用一座座死城来祭奠那个男人! “当初或许我们就不应该骗她。”谨王愁云满面,她的妹妹如今就像是一个从地狱出来的杀人魔鬼。 女皇苦笑一下,“当初不骗她能怎么办!雅王府内,守卫森严,暗岗谜布,那个男人的尸首就这么不见了,不骗她,难道告诉她,那个男人连尸首也没有吗?!涯儿一向重情,如果她知道了,那又会是一场怎么的大风波!” 谨王迟疑地道:“或许他未必……” “未必死吗?或许他被人给救了吗?”女皇嗤嗤一笑,“朕何尝没有想过,然而御医都确认了,那个男人是真的死了!就算他熬过了生产,尚留下一口气,他身上的那毒不是解不了吗?就算他还活着,现在也是个死人!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再她希望,然后再让她绝望!谨儿,你知道吗?无忧出生至今,涯儿连一眼都没看过,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血脉都可以置之不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定会抛下一切,不顾一切地去寻找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朕情愿涯儿抱着那个假骨灰痛苦一阵子也不愿意她拿一生去追寻那个不可能存在的希望!……那个男人死了,把朕的女儿的心也给带走了!朕绝对不可以让他再带走朕的女儿!” 谨王哑然。 女皇摇晃了一下身子,苍白的唇边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跌坐在皇倚上。 “母皇!”谨王大惊。 女皇握着她的手,祈求道:“谨儿,朕不行了,朕……知道……知道自己不行了……你去,去把涯儿带回了……不能……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不可以……你去,她会回来的……那个男人说过,要她继承皇位……她会听的……去……” 谨王哽咽一声,“是……” …… “你怎么会在这里?”风慕谨惊愕地看着眼前作侍卫打扮的云慕祁,自从姑姑死后,秦家便将秦圆和云慕怡接到了秦家,因为秦圆有孕了,而云慕祁不愿意跟随姐姐前往,于是她将他收留在谨王府,算是对姑姑的补偿。 毕竟是父后亲手杀了她! 云慕祁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我要跟你一起去。” “祁儿,我现在要去的是军营。”风慕谨有些头疼。 “我知道。”云慕祁道,“我只是想替母亲赎罪,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毁了自己!”住在谨王府,朝堂上的神情他也知道一些,自然她在边境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一点。 那个男人居然让她变得如此嗜血,可见她有多爱他! 如今他已经不敢奢求她的爱,只是想为她做一些事情,就当是为母亲有份谋害贤贵君的事情赎罪。 风慕谨心里不愿,但是如今时间紧迫,要是派人送他回去又恐他再胡来,那样情况会更糟的,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头,带着他一同快马赶至边境。 …… 冰炎国 皇宫 阡灵儿看着那一封封急报,心情不愉到极点,行为也越发的暴戾。 天凤的军队连连取胜,而冰炎却节节败退。 冰炎的军队她曾亲自操练过,绝对不会是无用之师! 一定有j细,一定是! 不然城池的防御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启禀陛下,太凤后求见。”宫侍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 阡灵儿脸色一沉,“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这个老不死又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他还有用,她早就送他去见那个死老太婆! 太凤后一身素衣进来,苍老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 阡灵儿问道:“太凤后来见朕,有事吗?” “本宫要去敌营。” “去敌营?你去敌营做什么?!”阡灵儿眯着眼,阴森森地道。 太凤后坦然道:“去求天凤太女退兵。” “退兵?你?”阡灵儿嗤之以鼻。 太凤后道:“她打冰炎不过是为了给离儿报仇,本宫乃离儿的生父,她总会给本宫几分面子的,还是陛下认为,我冰炎的军队能够挡得住天凤的大军?又或许陛下愿意以身殉国?” “朕是担心太凤后一去不回!”阡灵儿道,“只有你还在朕手里,阿离才会回到朕的身边!” “他死了!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太凤后道,“是被你下的毒害死的!” “你胡说!”阡灵儿大怒,“风轻涯分明是找阿离做借口,朕不相信他死了!他一定是躲了起来,一定是!只要他的父亲还在朕手里,他就会回到朕身边,一定会!” 太凤后直直地看着她,“离儿死了,他不会回来,就算他还活着,本宫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那本宫去威胁他!” “你以为你能够逃得掉吗?”阡灵儿嘲笑他不自量力。 太凤后道:“本宫今日来不是求你,而是告诉你一声,毕竟你还是冰炎的陛下,这敌营本宫是去定了,本宫不会看着冰炎的百姓继续惨遭杀戮,不会看着先帝的基业毁在你的手里!更不会让离儿蒙受这个祸国之名!陛下如果想阻止本宫,那就杀了本宫吧!” 阡灵儿斜着眼看着他,“你以为朕不敢吗?” “杀母、弑父、冒犯亲兄,陛下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太凤后冷道。 阡灵儿脸色铁青,“好,既然你想去,朕就如了你的愿!朕告诉你,如果你成功劝风轻涯退兵,朕就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失败了,朕就将你押到阵前祭旗,朕就不信,阿离会不出现!” 太凤后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 瓜叶城外三十里 天凤军队驻扎的营地。 营地中央大帐内 风轻涯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静静地听着上官琉最新送来的情报。 上官琉一边说着那人送来的情报,一边注意着风轻涯的神色,心里越发的沉重,涯儿身上的煞气太重了,血腥气息更浓,在这么下去,她担心她会想一把磨得太利的刀,忽然间就折断,“涯儿,勿离那孩子也不希望……” “师父如果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风轻涯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上官琉道:“勿离的死不能怪你,你还有无忧,还有轻情,还有……” “够了!”风轻涯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喝道。 上官琉叹了一口气,“你父亲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一定会很心疼……” “报!”帐外的传令兵进来,“启禀太女殿下,谨王殿下到来!” 风轻涯诧异地抬起了头,沉默了许久,后道:“让她进来!” 上官琉眉间一皱,随手坐下,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风慕谨一进军帐,立即觉察到风轻涯的变化,煞气,那是一种让人恐惧的煞气,涯儿,她居然变了这么多? “谨王大老远过来,不会就是想盯着本殿看吧?”风轻涯凉凉地开口。 风慕谨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母皇病重,她希望你立即回宫。” “哦?又病重?”风轻涯挑眉,“本殿知道了,等她死了之后,我会赶回去奔丧的。” 风慕谨脸色瞬间惨白,“涯儿你……” 风轻涯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谨王应该尊称本殿为太女殿下!” 风慕谨的脸色又是一变,转为青色。 一旁男扮女装的云慕祁先是一惊,再是一愣,最后就是愤怒,滔天的愤怒,她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云慕祁没有理会什么场合,身份地位什么的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大步上前,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扬手重重地刮下了一个耳光子,同时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 风慕谨一惊,正想上前阻止,岂料被上官琉给挡住了。 “先看看吧。”她道,目光赞赏地看向眼前发飙的小子,这点时间连她这个师父也不敢在这丫头面前说重话,没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公子居然敢动手! 风慕谨很快也明白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没有在插话,涯儿如今这样,能有个人打醒她也是好的。 这边,风轻涯被人突如其来地打了一个耳光,手上的长剑抬起,看那架势是想一剑砍了他。 然云慕祁并未觉察到危险的到来,认真而严肃地道:“勿离哥哥有些话要我转告你。” 风慕谨和上官琉一惊,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慕祁道:“他生产前的一个月曾经来找过我。”那时他还在为母亲的死而伤心,这个男子忽然大着肚子从天而降。 在他表明身份后,他曾一度以为他是来示威的,没想到他却告诉他,他自己命不久矣,希望他帮他转告她一些话。 当时他不相信,所以对他所说的话也没有放在心里。 可是一个月后,他听说,他难产而死,而太女伤心欲绝之下一把火烧了雅王府…… 之后,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来他是冰炎国的长皇子。 后来,太女请旨亲征,只为了报复…… 他才想起了,那一日,他说说过的话。 所以,这一次,他才坚持要来。 “我为什么要听?”风轻涯表情很是淡薄。 云慕祁一愣,“你不想听?”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丢弃我的人的话!”风轻涯冷冷地道,“我告诉过他,如果他离开我,我就杀了那些让他离开的人!把他们都杀光杀净!” 上官琉一震,她屠杀平民不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恨,而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风慕谨同时也打了一个寒颤。 云慕祁静静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一定要说的,这是他的遗愿,我必须完成!”他顿了顿,不去看风轻涯的脸色有多恐怖,一字一字地清晰说出:“他不想你心中有恨,更不想你去报仇,他只想你好好活着,好好照顾无忧和轻情殿下,然而,他担心只是无忧一个孩子留不住你,所以他要用全天下的人来留住你!他知道自己没有得救了,所以才说谎骗你,让你去当太女了,让你去当女皇,这样你才可以好好活着,好好照顾无忧!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好好的活着,快乐地活着,就像无忧的名字一样!”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了,我说完,如果你想杀我,那就杀吧。” 他担心只是无忧一个孩子留不住你,所以他要用全天下的人来留住你!“铿锵”一声,风轻涯手中的剑掉了下来,“滚出去!” 上官琉和风慕谨看了一眼仍在呆滞中的风轻涯,同时叹了一口气,和云慕祁一同出了营帐。 上官琉最后还补了一句话,“涯儿,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不要让自己后悔!” …… 没人知道大帐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知道谨王殿下带来了什么样的旨意,她们只知道太女下令,停止进攻,不日便班师回朝。 当天晚上,营地内一阵欢乐声。 虽然大战一路告捷,但是冰炎境内,天气冰冷,许多士兵并不适应,然而碍于军令,只能一直坚持着,如今太女下令,班师回朝,能够回家见到自己的亲人,又是大胜回朝,士兵们怎么不高兴。 这一夜,风轻涯第一次学会了借酒消愁,营中的酒烈性,再加上她有意酗酒,很快便醉了,又哭又笑,像是发了疯似的。 幸好,她的营帐无人敢闯,否则太女的形象必定毁于一旦。 而风瑜冰像是早就有了预感似的,为了不让外人见到太女的失态,她将守在帐外的护卫调开了,只在四周布下暗哨,实行保卫。 云慕祁站在帐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放心,决定进去一看。 他是谨王带来的,是军营中为数不少可以自由出入的人。 他掀开布帘,还未步入营帐就闻见了一阵刺鼻的酒味。 帐内,风轻涯正躺在地上,抱着一个空荡荡的酒瓶,周围也洒落了几个空了的酒瓶。 云慕祁的鼻子一酸,眸中泪花闪烁,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怀中的酒瓶拿开,拿出手绢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迹,早已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泪水。 她真的很爱那个男人!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妒忌吗?是的,他是妒忌,妒忌那个男人能够得到她如此深沉的爱,但除了妒忌,更多的是羡慕和钦佩,那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事情是他永远也做不到的! 不是他不愿意为她牺牲,而是他根本未曾想过,可以因为爱她而那样做! 当初她娶舒辰扬时,他是不甘,是愤怒,但是轩辕勿离,这个男人却让他甘拜下风,钦佩不已! 云慕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床榻,为了盖好被子,正欲离开,却被她一把拉入怀中,翻身压在身下。 “殿下!”他正欲反抗,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所有的反抗,所有的犹豫顷刻间消失了。 如果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愿意付出所有。 只是下一刻,他仅剩的奢望就被打破了。 她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一个名字,她叫着,带着眷眷深情,“勿离……” 云慕祁的心,猛然颤了一下,疼痛?br /gt;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7部分阅读 懒惰女王爷(女尊) 作者:未知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7部分阅读 痛不已。 “勿离……勿离……”她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另一个男子的名字。 罢了罢,他早就知道她心里没有他,既然她需要一个替身,他当一回又何妨? 衣裳尽毁,洒落一地。 他的泪和血混在了一起,分不清……分不清…… …… 云慕祁默然地穿上被撕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女子,他终于是她的人了,即使这过程痛苦,即使她不过是将他当成了那个男子的替身,即使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还是感到幸福! 很幸福! 他收回视线,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步出了营帐,却不料居然遇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风慕谨皱着眉,脱下披风,遮住了他的一身狼狈,“祁儿你……” “不许说!”云慕祁当即厉声喝道。 风慕谨一愣,不甚赞同,“祁儿,既然你已经是她的人,她必须负责!” “谁说要负责的!”云慕祁拧着性子,“我不要她负责,不要!我的身子是我的,我爱给谁就给谁,用不着你管,也用不着她负责!” 风慕谨叹了口气,“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负责的!”涯儿的个性虽然变了不少,但她相信本质上还是没变的。 “你要是敢告诉她,我就死给你看!”云慕祁咬着牙道,“表姐,我说得出做得到!” 风慕谨既无奈又怜惜,“祁儿,这样……” “表姐,我求你!”云慕祁泛起了泪花,“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喝醉了,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会恨我的!表姐,我求你!” 风慕谨沉吟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去吧。” “谢谢表姐!”云慕祁松了口气,感激地落下了泪珠…… 次日,风轻涯醒来,头疼欲裂,稍微清醒了后,应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场面。 这个场面如期熟悉,那一晚,在上官府中,她和勿离…… 昨夜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异常的清晰…… “风轻涯,你究竟做了什么?!”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悔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勿离……” 她居然做了这种事!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勿离,我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 “殿下,你醒了吗?”帐外传来了风瑜冰的声音。 风轻涯一拳捶在了床榻上,借由疼痛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冷声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殿下。”风瑜冰回道。 风轻涯沉默了一下,“我马上来。” 她简单熟悉了一下,换上了一套干净衣袍,出了营帐,对着守在帐外的风瑜冰问道,“是谁?” “殿下一见便知。”风瑜冰神情有些奇怪。 风轻涯随着她来到会客的营帐内,一见到来人,她当即怔住了,一个熟悉的让她痛不欲生的称呼如梦呓般脱口而出,“勿离……” 她的心里同时升起了一阵狂喜,但是这阵狂喜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海市蜃楼般,美丽而不真实。 他不是勿离! 即使有张极为相似的面容,但是他不是勿离! “你是谁?”她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一脸的和蔼,“我是离儿的父亲。” “父亲?”风轻涯当即明白过来,神情转为冰冷,“冰炎国的太凤后来此究竟有何要事?” 她恨阡灵儿,恨冰炎,还有他们这些总是用亲情束缚着他,甚至害了他性命的亲人! 风瑜冰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那熟悉的杀气和戾气,正如过去的一个月一样,她很担心,殿下会忍不住杀了这个冰炎国的太凤后。 “离儿的眼光很不错。”男子微微一笑,“那孩子是个有福之人。” “有福?”风轻涯哈哈大笑,“太凤后,你是在嘲笑我吗?” 男子摇摇头,温婉平和,“离儿能遇上你,是他的福气,这些年,那孩子受了很多苦。” 风轻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脸的讥讽。 “那孩子好吗?”男子再度问道,“听说是个男儿。” 风轻涯一愣,孩子好吗?她不知道!恍惚间,她发觉,自那孩子出生以来,她从未见过他一面,他好吗?像谁?像她还是像勿离?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看,她害怕她会恨他! 恨这个夺取了她心爱之人性命的孩子! 可是他是勿离用命换来的,她不能去恨,所以她只能避开,不去想,不去看! “我不知道。”她老实地回答,带着深沉的凄凉。 男子脸上的微笑染上了疼惜,“离儿很喜欢孩子,还望殿下好好看顾他。” “你来究竟想干什么!”风轻涯寒声问道,她不想再在这里听这些人伪善的话,“如果你不是勿离的父亲,此刻你早已经身首异处!” “我知道。”男子微微一笑,“我来,是想请求太女殿下退兵,离儿生性善良,不会愿意看到殿下为了他弄得生灵涂炭的,更何况,死的那些人是他的子民。” 风轻涯冷冷一哂,带着浓浓的讥诮,“君上来晚了,本太女已经决定退兵了!” “是吗?”男子有一丝恍惚,“那就好。”离儿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子因爱而化身恶魔,亦可因爱而放弃一切。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风轻涯冷着脸下逐客令,她会退兵,但是她绝对不会放过阡灵儿! 待安排好一切后,她一定亲自取阡灵儿的首级祭拜勿离! “孩子,离儿不会想看到你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冰炎太凤后临走之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风轻涯凄然一笑,未曾答话。 三日后,大军开拔,班师回朝。 同日,风轻涯收到了密保,冰炎国的新皇被刺身亡,凶手乃冰炎国的太凤后。 这一夜,风轻涯再度喝的烂醉如泥,可是即使身体醉了,脑子却还是清醒,她手中揪着一封血书,这是冰炎国的太凤后自尽前派人送来给她的。 他说,离儿能够遇到她,很幸运。 他说,离儿不会愿意看见她的受伤沾上他亲人的鲜血,所以由他这个父亲去了结。 他说,很抱歉,他未能给她亲自报仇的机会,那个害他妻主,杀他儿子的恶魔,他要亲自解决! 他说,好好照顾离儿的骨血,那是离儿血脉的延续。 他说,孩子不要再难过了…… 他说,以后要幸福…… 后来,风轻涯从上官琉那里知道,那个泄露冰炎防御信息的让天凤的大军长驱直入,所向无敌的人,正是这位太凤后! 勿离,原来他真的值得你如此维护,你是不是很高兴! 哈哈哈哈哈…… 风轻涯抱着空荡荡的酒瓶,仰天长笑,良久良久,笑容中只剩下一片凄凉…… 老天居然连她亲手报仇的机会都不给…… 她还能如何幸福?! 阡灵儿死了,冰炎群龙无首,各个皇族旁支纷纷出场,争夺皇位,一时间冰炎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乱之中。 只是这些,风轻涯已经不再关心了。 风瑜冰留下来整顿打下的城池,巩固边防,而她,带着满身的心伤,苟延馋喘地回到了帝都。 那一日,天气很好,帝都的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却安静的掉针可闻。 风轻涯骑在马上,在这些人的眼中看见了敬畏,还有恐惧。 不知何时开始,她成了被别人恐惧之人。 进宫之前,她回了一趟雅王府,站在无忧的院子外,倾听着他稚嫩的哭声,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她的孩子,她却没有勇气进去抱一抱。 她就这么在外面站了一夜。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女皇病危,风慕谨当即拉着她进了宫,在宣竹宫的门口,她欲言又止,“祁儿他……” 回程中,他一直躲在马车内,回到帝都后,就立即躲进了她的王府内,摆明是不想面对。 风轻涯明白她的意思,“我做过的事情,我会负责。” “可是他不愿。”风慕谨为难地道,祁儿太天真了,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他没得选择。”风轻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步入了宣竹宫。 …… 盛德女皇自祖庙事件后,便弃了女皇的正殿寝宫,搬入了宣竹宫,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思念着那个她亏欠一生的男子。 风轻涯对此嗤之以鼻,她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她,就会将爹爹的安睡之地告诉她了? 简直妄想! 风轻涯踏入宣竹宫,一阵强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像是在宣告着床上的人生命即将结束。 “你回来了……”隔着纱帘,风轻涯听到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的声音。 如今的她苍老的奄奄一息。 风轻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掀开纱帘,步入了内室,站在了床边,床上的女子,她的母亲,骨瘦如柴,面露死色。 这一次,风慕谨没有骗她。 这个女人,她的母亲,真的要走了! “涯儿……”风月潮拼命地支撑着眼皮,在尽最后的一丝努力,看清自己的这个女儿,“涯儿……还是不肯……原……原谅……母皇……吗?……” 风轻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神情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原谅吗? 她不知道,勿离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恨,他不想她去恨,因而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开她…… 他以为那样做,自己就可以忘了他,就可以不会生恨。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保护不了所在乎之人。 爹爹是这样,小于是这样,就连他,也是这样…… 勿离,你可知道,我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母皇从未奢望过涯儿会原谅母皇,母皇只是想我的涯儿从此能够快乐……就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风月潮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但是风轻涯很清楚,她这是回光返照。 “涯儿,母皇希望能够和你父君葬在一起,可以吗?”风月潮露出了一抹祈求的淡笑,忽然间明亮起来的瞳孔中闪烁着喜悦,一种如同飞蛾扑火般璀璨的喜悦。 风轻涯垂下眼帘,“历代女皇只能葬入皇陵。”她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风月潮眼中的希冀像烟火般,灿烂了一瞬间就消失,“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不过这样也好,你父亲喜欢清静,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着,这样也好……” 风轻涯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迷惑,她就这样放弃了吗?就这样放弃?!这个女人她真的爱爹爹吗?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怒意。 风月潮清晰地感受到女儿情绪的变化,有人说,临死之人总是最为通透,以前很多看不清的东西,在这一刻总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艰难地伸出了手,慢慢地握上了女儿冰冷的手,她的女儿,曾经是那样的温暖,如今却因为她这个不合格的母亲而变得冷如冰雪,她的女儿曾经是那样纯净无暇,如今因为她这个没用的母亲而变成了染尽血腥的煞神,“涯儿……母皇从……来不曾奢望……你父亲还在……等着我,不过母皇……不害怕,不担心……这一辈子是我亏……欠了沅儿的……下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一定会……我一定倾尽所有,还他一生……涯儿……情儿交给你……江山……交给你……母皇希……望你能……放下……好好……活……着……不能和沅儿葬在一起……没关系……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 “沅儿!”她的手忽然猛然用力,瞳孔开始涣散,她好像看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正在对着她嫣然一笑,好美好美……“沅儿……我好像看到沅儿……沅儿别走……等我!” 她的身体猛然颤抖着一下,手抽搐着伸向前方,似乎在等着那个人牵起她的手…… 风轻涯呆滞地站着,看着那只曾经给与自己温暖和保护的手就这样缓缓地滑落,最终无力地垂在床边,这个女人,她的母亲,最终合上了眼睛,嘴边泛着一抹灿烂的微笑 那是一种解脱的笑…… 是一种满足的笑…… 是一种希望的笑…… 风轻涯木然地步出了寝室,外面正下着雨,天色阴沉阴沉的,冰冷的雨水浸湿了衣裳,凉气侵入了她的心房,一片荒芜冰凉。 她走了,带着满心的希望去寻找着那个她亏欠至深的男子…… 他们都走了,都走了,这个天地间,仿若又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孤零零的…… 爹爹,你真的幸运,那个女人负了你一生,如今愿意用那一生补偿你……爹爹,你该是高兴的吧? 还有母皇……你也是幸运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还有这个选择的权利…… 而她,什么也没有……就连追随着他去的权利也没有…… 勿离,你用全天下的人留住我,可是你就真的不恨我吗?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不能这么做…… 你就这样的不恨我吗? 磅礴的大雨不断地下着,风轻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勿离,你真的不怨我吗?…… 七日后,盛德女皇大殓,入葬皇陵,次日,太女风轻涯登基即位,立正君舒氏为凤后,纳云氏为贵君,长皇子风无忧交予云贵君抚育。 同日,追封其生父贤贵君尹氏为后,灵柩迁入皇陵,与盛德女皇同葬地宫。 同日,废后云氏自尽于凤藻宫,谨王在大殿外连跪五日,恳求新帝准许其入葬皇陵,新帝感其孝心,下令特赦废后之罪,准许入葬皇陵侧宫,与先帝地宫遥遥相望。 懒惰女王爷(女尊)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