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死更难》 1-8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8 盛世繁华,你我相逢。 楔子:相遇成灾 她站在幽黑的巷子里,双手紧紧的揪住外套的前襟,脑袋像是塞进了一堆的浆糊。 不远处有酒吧摇滚的音乐,隐隐约约的窜进耳里, 那是城市最繁华的一隅,和这里最没落的一角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心跳得很快,一声一声的响着,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背后冰冷的墙壁提醒着她她无路可走了,她被一群少年,确切的说是一群流氓堵在了暗夜的巷子里。 混混沌沌中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哀求,哆嗦着的嘴角只发得出单音字:“求求” 牙齿上下的磕碰着,显然她这副样子取悦了眼前的一群少年。他们更加笑得肆无忌惮为首穿着桔黄夹克的少年走近几步,脸朝她贴近吹一口热气:“还没开始呢,你求什么” 浓浓的酒气从她的鼻腔窜进去,她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下将头埋进膝盖里终于哭出声:“我求你们了,放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周围的世界一下变得很安静,只有她哀哀的哭声,下一刻她就被强劲的力道拽起来,身上的书包被甩出去落在地上一声沉重的闷响,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摇晃而吵杂,不同的面孔在她眼前流转,每一张都透着让她恐惧得窒息的表情,耳膜里塞满了下流的话语和不怀好意的笑。 她的外套已经被扯掉了,毛衣也飞出去。 身上的蛮力又重又钝,衬衫上的扣子落在地上,叮的一声,尖锐的哭声划过空气,可是没有得到一丝的怜悯,她的反抗和挣扎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们的亢奋。 很快的她就被扑倒在地上,赤裸的肌肤在糙的路基上摩擦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她只知道尖叫,手在空气中挥舞,可往往还没触及到对方,就马上被压下去。她的脚在地上不断的蹬着,但很快就被几双更有力的手按下去。 眼前是不同的鞋子,他们围成一圈观看着这场好戏。并对自己即将参与的表演充满了期待。 她的哭叫声中更添了绝望,越发的凄厉 今晚这一群流氓将要轮流压在她的身上,将要一点一滴的粉碎她所有的梦想,彻底的毁灭掉她还未来得及绽放的人生。 她恨,指甲在地下坚硬的石块上抓过,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不甘的恨意在蔓延像潮水般的涌上来,她的哭求变成了咒骂,可依然不能撼动他们一丝一毫的兽行。他们像一只只的禽兽,张着丑陋的大口叫嚣着要将她撕咬成一片一片。 沙哑的嗓子中发出干涸的声音:“妈妈妈妈” 她甚至已经听见自己裤子被拉下的窸窣声。 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的时候身上突然一轻,伏在她身体上的桔黄夹克痛呼一声翻倒在旁,不可置信的朝身后的人开火:“阳子,你干什么,想要就一起上” 叫阳子的男孩从一开始就倚在墙边抽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即便是此刻的阻止似乎也只是因为被打扰到而显得不耐烦,他微微弯腰将她拽起来顺便拾起她的外套一手甩在她的身上,道:“滚” 橘黄夹克听了这话,从地上跳起来:“阳子,你什么意思” 阳子深深的吸一口手上的烟然后扔到地下:“我叫她滚,你有意见” 他的面色一直是沉着的,此刻话出口更是充满了火药味。 橘黄夹克的面部肌开始扭曲,双手握拳骨节咯咯直响。 在冲上来时被同伙拉住:“算了,二哥,你知道大哥今天心情不好,这种货色什么时候都有,何必伤了兄弟感情” 慌乱中的她在这群流氓起内讧的时候哆哆嗦嗦的将外套套进去,抓起脚下的书包拼了命的往巷子的出口跑。 橘黄夹克一把推开身边的人,指向阳子:“你我忍你很久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别怪兄弟都没得做” 阳子只是拾起地上的一只女用表和一本练习册朝巷子的另一端出去。 第一章:江城三杰 江乐市的冬天很冷,徐依可裹着风衣,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把脖子缠得密不透风,手里捧着电话:“我也不是故意迟到公交一直不来” 徐依可跺跺脚,704路公交最难等了明明是十五分钟一趟,站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踪影。 文琪是个大嗓门,一嗓子吼过来:“你还等个屁,打个的过来不就完了” “谁让你们选在城东打个的过去都要三十块钱” 文琪抓狂了:“啊受不了了我告诉你徐依可,再不过来这顿饭就你付钱” 徐依可赶紧安抚:“知道了,知道了”一边不甘心的又转头看站牌,难道是车子改线路了 一辆宝蓝色的跑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然后是酒红色的,银白色的,车轮带起的水渍像爆裂的水管一样喷洒过来,徐依可举着电话惊呆了石化了 一秒,两秒,三秒,等到三辆嚣张的跑车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等到那三辆跑车带起的水渍轮流在她身上一一蹂躏之后徐依可才悲痛的一声尖叫 她人生中最昂贵的一件大衣啊 文琪吓了一跳:“干嘛被抢劫了” “被车撞了”徐依可愤怒的挂了电话,一手扯下围巾擦头发上滴落的脏水,一手招计程车,这世界真是有钱人的天下 有钱就可以开着跑车出来欺负在寒风凌厉中等公交的穷人,悲愤啊 到了餐厅,还没落座文琪就叫嚷开了:“你真被撞了看你这头发,看你这衣服,天啊” 徐依可已经出离了悲愤,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几盘菜,翻开菜单:“我要辣酱炒大闸蟹,大份的” 今天做东的是丁静,婚期将近的丁静是个很古典的美女,笑起来娴静温柔,她接过菜单递给服务员低声交代了两句才回头问道:“依可,你这是干嘛,路上滑倒了吗” 徐依可喝了一杯热茶暖胃,苦着脸道:“倒霉死了,就在等公交那儿,三辆跑车过来,溅了我一身的水,三辆啊” 文琪来兴趣了:“什么跑车车主男的女的” “不知道,没来得及看,有一辆是宝蓝色的,还有酒红色和银白的” 文琪惊呼一声:“江城三杰” 徐依可没头没脑:“什么意思” 丁静笑道:“江乐有钱人不少,能开跑车的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几个。” 文琪斩钉截铁:“肯定是宝蓝色的跑车,除了陈大少的蓝色法拉利这江乐市还能翻出第二辆来吗” 徐依可听她们讲得这么神乎,来了兴致,追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这个城市还有这么风云的人物吗 文琪推了她一把:“别装了,江城三杰你都没听说过啊” 丁静看徐依可一副茫然的样子,就道:“别怪依可不知道,她不是在外地上的大学吗,再说陈墨阳也刚回国不久,依可不知道很正常。” 丁静接着道:“所谓的江城三杰就是这个城市的三大流氓头子” 文琪被茶水呛了一口:“依可,别听她胡扯,我告诉你这三个人的家里都是有钱有势,别说在江乐市,就是在整个江乐省都叫得出名号来,但是丁静说得也有些道理,江乐市的人都知道这三个人其实就是混黑的,你看”文琪指着餐厅对面的招牌:“那个娱乐城的老板就是陈墨阳这个城市的娱乐场所有三分之二都控制在他们的手上” 丁静总结:“总之他们那种人是传说,我们平凡人远远的看着就行了,入了他们眼的都是一些倒霉人,记着,以后看到他们就绕着走” 徐依可边听边剥一只水晶虾蘸着调料吃,感叹道:“原来还有这么几号人物” 文琪嗤笑一声:“所以说你傻了,非得跑黄土高原上念书干什么,周围除了窑洞就是黄土,弄得跟个原始居民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依可辩解:“那是渭水河畔,文化名城好不好,好歹人家也埋了十三朝皇帝,没文化” 文琪不屑:“嗤那你怎么不留在那里陪老祖宗去。” 丁静打圆场:“好了,依可你别理她,她今天刚被老板扣了奖金,见谁轰炸谁,不过说真的,这四年来寒暑假怎么也不见你回来,一个人躲在西安干什么。” 徐依可听了,脸上有几分落寞,但很快就笑起来:“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怕麻烦,从西安到江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真吃不消,还不如留在学校打临时工,还能增加社会经验。” 文琪用手肘捅了捅徐依可:“你是不是在躲着他啊” 徐依可又拎起来一只虾,闻言道:“谁啊” 文琪伸出手指戳戳她:“还装傻,就是韩越啊” 徐依可一口咬到虾脖子处,断了头的虾身在筷子上晃晃悠悠的终于落到盘子上,徐依可觉得自己此刻就如被最深厚的内力击中,有一种钝痛在心房处蔓延。 愣了好几秒才把嘴里的那节虾头吐出来,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云淡风轻:“神经病,我躲他干什么” 多年前流言四起的时候,学校的芒果树下,她拉住他的衣袖说:“韩越,你相信我吗”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很无害,可是却不再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全了,因为他说:“徐依可你没有义务向我解释什么,因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的,她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一直都是她的自以为是,一直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丁静赶紧向文琪使眼色,文琪也自知失言,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没想那么多,一时没管住嘴巴。 正好徐依可点的菜上来了,丁静道:“依可,你最爱的大螃蟹来了,多吃点,听说你们干剪辑的得长时间盯着电脑,特别耗体力。” “对啊,一天有三份之二的时间坐在电脑前,尤其我刚入行花的时间要比他们多得多,所以说干 我们这行的平均寿命都普遍的短。” 文琪道:“我们做销售的更辛苦,每天都得跑客户,你们以为我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是我们的静妹妹聪明,从爸妈的襁褓里出来直接就到张铭那小子的城堡里,不像我们风吹雨淋的” 丁静无奈的笑笑:“知道你今天不痛快,逮谁说谁你以为做人家妻子那么容易吗” 文琪开了一瓶啤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反正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辛苦,祝刚从象牙塔跑出来的我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来,干一杯”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的时候,文琪还颇具气势的喊了一句:“年轻就是力量年轻就是本钱” 丁静和徐依可都很无语。 饭后,文琪意犹未尽提议去k歌。 徐依可自小五音不全,唱国歌都会跑调, 连连摇头打死不去。 文琪怒其不争:“你怎么就这么跟不上组织的脚步呢,不然我和小静唱,你在下面听总可以吧。” “那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好不容易借着元旦可以休息两天。” 文琪只差没喷出一口鲜血来:“猪,你就是猪,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我不管,今天你就得去,我们的静美女马上就要披嫁纱了,怎么说也要来一次结束单身的狂欢” 到了地方,徐依可望着天星娱乐城那五个招摇的大字很不解:“你们不是说见了江城三杰就要躲着走,既然这样干嘛还来他们的地盘” 文琪道:“跟这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消费的又不干嘛,这里安全,没人敢在陈墨阳的地盘上闹事,再说哪有那么巧就遇上了” 第二章:难免为情所伤 三个人要了个包间,文琪叫嚷着要唱通宵,一拿到话筒就扯着嗓子吼,还尽选信乐团的歌,一首死了都要爱硬是被她拔高了两分音节唱了下去。 徐依可实在受不了了,对丁静道:“下一首你上吧,记得选首抒情的,再这么吼下去她嗓子不报销我的耳朵也要毁了。” 被赶下来的文琪一杯接着一杯的把啤酒当白开水灌,徐依可知道她的心情是真不好了,也就不劝她。文琪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只纸老虎,风吹一下还能发出几声响,现在浸了酒就成了纸糊糊,软成一团一团的。 此刻她伏在徐依可的肩上不断的抖动着,上面舒缓的音乐盖不过她嘤嘤的啜泣,丁静还在唱着那首伤人的情歌,淡淡的音乐却更显得忧伤。 徐依可叹口气,为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难免为情所伤 早上从ktv出来,文琪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但是三个人熬了一夜,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跟三个女鬼似的。 丁静和文琪都在城东,俩人住得近一起打车走了,徐依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备等公交。 她随手扒了两把头发,向公交车的来向张望,这一望把徐依可吓得魂都掉了。 天星娱乐城的旁边有家致的花屋,一个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出来,徐依可一眼就认出了是韩越 自从毕业回到江乐后她最怕的就是有天会冷不丁的碰上韩越,所以她平时在路上走着都小心翼翼的眼看四路耳听八方的。 江乐市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她又有心避着,回来的这半年里倒是一次也没碰上,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竟然就撞上了 自从当年的不堪后,徐依可就一直躲着,她的自卑感被那个少年深深的挑起,这几年里她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徐依可看韩越的样子明显的就是往她这边走,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下意识的就回头往娱乐城里面冲,想赶在韩越看见她之前躲开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举止有些可笑也有些多余,或许韩越本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他不是曾说过,他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吗,尤其是现在听说他已经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了。 徐依可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特别,就跟他几十号高中同学中的任何一个一样,只有她还傻傻的把自己当回事。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她就是不想见韩越,不想和他打招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她低着头,左脚绊右脚踉踉跄跄的往里疾走,头撞到一堵坚硬的膛,男人很高,她平视只看得到他衬衫敞开处的锁骨,徐依可呐呐的道了歉身子往旁边移。 没想到男人脾气很燥,一手拽过她,毫不怜香惜玉的往旁边一甩:“怎么回事你,药嗑多了” 徐依可顿时清醒了大半,也不敢大声呼痛,刚才的匆匆一瞥她已经在他的领口处看到了掩盖在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墨绿纹身图案的一角。 徐依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方,只一眼就没有了和对方对视的勇气。男人很年轻,五官深邃分明,但是脸上的线条刚硬,表情冰冷,还透着一股霾的狠劲,尤其一双眼睛冷冽得像泛着寒光的刀子似的刨过来 在这种娱乐场所里多的是复杂的人物,对方身上的气场又是如此的强大,徐依可一声也不敢吭,就怕一不小心招上了什么麻烦。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刚跨出校门的小女孩。虽然半年工作的爬打滚让她吃了很多的苦头,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并不能让常年在父母和学校所给予的那种单纯环境下成长的她心智一下子成熟到对所有的突发事情做到应对自如的地步,所以脸上还是会习惯的出现不知所措的表情。 尤其是经过高三那魂飞魄散的一晚,徐依可对这种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总是有着了无法遏制的恐惧情绪。 徐依可长得很清纯,气质干净透明,此时脸上无措,无辜和略显呆滞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面前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无端的就有些烦躁,靠了一声,弯腰捡起刚才被撞掉在地的车钥匙就出去。 徐依可拍拍口,真是流年不利,一大早的就惊吓连连。 第三章心口的洞 陈墨阳坐在车上的时候那股子烦躁劲还没过去,宿醉的头痛此时更加的明显。 跟往常一样,他一烦躁就喜欢开快车,挂档,油门踩到底,公路两边的车流一一后退,车窗玻璃摇下来,风就呼呼的窜进来,这样似乎稍微能好受一点。 正好在红灯的当口接了个电话,周落洁的话一贯的干净利落:“老板,何思韵小姐昨晚就来了。” 陈墨阳吸口烟,缓缓的吐出三个字:“让她等。” 周落洁的回答更加的简短:“明白。” 挂了电话,陈墨阳不禁冷笑,女人这个生物本质上都是一个样的,贪得无厌,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幺蛾子,他会让她知道在他的手心里她何思韵还有没有翅膀可言 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头在窗外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地上。 前方的路口竟然还没放行,他拧了把钥匙,重新启动,车子从车队中窜出来,划了一个大弯呼啸而去。 执勤的小交警估计刚毕业上岗,见到这么明显的闯红灯行为,尽职尽责的立马吹着口哨要过来,被旁边的前辈堪堪的拉住:“以后见到这辆车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放行,这是在江乐市混的第一条要遵守的规矩” 年轻的交警在受了人生中第一堂潜规则教育后退回原位。车流中有不少司机伸出头又缩回去,我们得承认这个社会是有特权阶级的。 陈墨阳回到家里看见父母都在不免有几分讶异。他抬手看了眼手表,难怪时间还早经过餐厅的时候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坐在餐桌前的陈正国埋首在报纸里,头都没抬,可就是能准无误的在那么最后一秒的时间里叫住儿子。 陈墨阳收回脚步,干脆在餐桌旁坐下来。佣人在他面前添了副碗筷,陈太太给儿子舀粥,道:“今天真是好日子,竟然能在这世间见到你。” 陈正国哼了声:“没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吗,又是一夜鬼混。” 陈墨阳当没听到,径自吃他的早点。 陈正国翻了翻报纸,道:“还有两个月就是换届选举了,你这段时间给我收敛点,千万别给我惹事。” 陈太太道:“他能给你惹什么事,你还当他是小孩子。” 陈正国啪的一声把报纸甩到桌子上:“当年要不是他” 陈太太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不要旧话重提了,都说了多少遍了。” 陈墨阳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提醒道:“你的司机在门口等很久了,我觉得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提前树立勤政爱民的好省长形象” 陈正国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处又回头交代道:“过几天电视台的人会来家里采访,到时不要让我找不到人。” 陈正国一走,陈墨阳就懒散的向后倒向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叉伸直,从兜里出烟点上。 陈太太皱眉:“你看,一大早的抽什么,难怪你爸天天说你。” 陈墨阳不以为然:“早八百年就看我不顺眼了,怪我碍着他的仕途是吧。”他吸一口烟重复刚才陈正国的话:“当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他现在都已经进中央了。” “好了,你们父子两个有完没完。”陈太太接着道:“听说你最近想投资房产业。” 陈墨阳稍微坐正身子:“正在考虑,现在江东那块地在我手上,想合作的人不少。” 陈太太用叉子挑着盘子里的食物:“那块地,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有我的办法。” “墨阳,树大招风,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你惹了章京华不要紧,可你知道章京华背后是谁吗是李书记。你以为这块地皮是章京华自己要的吗你爸现在正面临着选举,该退一步我们就退一步。” “李启年还能翻出什么新样来,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了。” “百毒之虫死而不僵,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丁点的火星都要防范于未然墨阳,你外公一直希望你可以早点进公司,什么娱乐城,房地产都先放一放。” “再说吧,我有分寸。” 陈墨阳上楼冲个澡,倒床一觉醒来将近中午,坐在床上一时还想不起来该做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事要着手处理,却想不起来该做哪一件。 甩甩头提上裤子,穿戴好拿了车钥匙出去。 中午的娱乐城还没开始营业,周落洁正在给新近的一批歌手集训,陈墨阳在一旁看了会儿,问身旁的周落洁:“怎么样上道吗” 周落洁挽着头发,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套装,咋一看倒像是高级写字楼里的白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上卡着香烟,眼睛微眯不时的抽一口,也就是在这时候还能嗅出一点风尘味。 这时她看向台上一群水灵灵的年轻女子,个个眼里隐约都还透着一股子的天真,可是不用多久,她敢保证不用多久就会是另一番样子。有时周落洁觉得她自己就像只大染缸,经过她手的人都会被染成各种颜色,唯独没有白色。 周落洁扔了烟头,道:“还行,就这样对了,何思韵小姐还在等你。” 周墨阳往楼上走,道:“让她上来。” 一会儿,何思韵就被两个保镖带上来了。 陈墨阳靠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里的红色体,伸出食指对眼前的女人勾一勾。 何思韵迟疑的站在原处,过了几秒才过去,像一只小动物似的卷缩在陈墨阳的脚边叫道:“陈少。” 陈墨阳一手托着酒杯,一手着她的头发:“听落洁说你要走,怎么,遇到更好的东家” 何思韵当然没白痴到认为这个男人的动作是柔情蜜意的表现。 她讨好的笑道:“我哪里能遇上比陈少更好的东家,只是” “嗯” “陈少,你当是放过一条猫一条狗吧,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啧啧,我记得你当时也是这么求我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就当是救一条猫一条狗,现在变成放了,真有意思。” 何思韵声泪俱下:“我从十六岁出来做,一直到陈少你接手天星我才算过上了人的日子,这我不会忘的,只要陈少你有需要,我在所不辞,天星这么多歌手,相信少了我一个并不算什么” “所以你是执意要跟着章京华走” 何思韵不吭声,只是不断的磕头。 陈墨阳扯起嘴角笑了笑,放下酒杯,突然一把扯起她的头发逼得她仰起脸,何思韵也不敢呼痛。 陈墨阳道:“放过你没问题,不过你知道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你以为攀上了章京华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竟然敢背着我和他公司签约,拿点毁约金过来就算了事了我陈墨阳是这么让你们打发的” “陈少” 陈墨阳松手一把推开她:“以为在央视的舞台上露了个脸就不一样了是吧我陈墨阳不是捧不起一个女人,也不缺一个女人,可要看我高不高兴” 何思韵被这么一摔,额头重重的磕到大理石地板上,她也顾不得叫痛,重新爬回去:“陈少,是你说的每个人都应该追逐自己的梦想。”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绝对不能背叛我,招标江东那块地皮的时候你透了多少的消息给章京华,你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嗯” 何思韵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陈少这不是真的,我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干” “我看你就是吃了豹子胆。” 何思韵爬起来到陈墨阳的身上磨蹭着,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红唇在他的喉结处游移,低喃道:“陈少天地可鉴,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和章京华私下签约是我的错,可是我只是想着出名,至于地皮的事我真的没有干过你相信我” 没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就都在地下,身上只穿着内衣裤。她伸手一拉,内衣也落下去,弹跳出前的丰满。 何思韵伸手去解他的皮带,在她的记忆中她的身体对他还算有吸引力,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只有她一个女人。 陈墨阳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手掌贴在她的房处,收拢五指揉捏着。突然他抽出手,双掌啪啪的两声,门口的保镖马上就出现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保镖神色自若,只是静待着等陈墨阳吩咐。 “叫落洁上来。” 何思韵反应不过来,不是都好好的吗,她分明感受到他也起反应了。她掩着自己的 ,木木的穿上衣服爬起来。周落洁也正好上来了。 陈墨阳站起来,对何思韵道:“你不是说什么时候需要你了你都在所不辞现在就需要你。”他转头对周落洁吩咐道:“她不想唱就不用让她唱了,以后让她负责包房,她和天星的合约还有十年,让她干满十年为止。” 何思韵尖叫:“陈墨阳”天星的包房一晚上上万,来的都是富豪高官,但是别以为这些所谓的名流在这里还能保持什么形象,他们比常人更加的变态。 周落洁点点头在前面走,两个保镖拖着何思韵跟在后面。 何思韵挣扎着,头发蓬乱,妆都花了,叫嚷着:“周落洁,你助纣为虐,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周落洁回头:“以前没有人对我仁慈,现在也不会有人对你仁慈,走上这条路就应该知道眼泪和哀求都没有用,你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就是像我一样认命。” 何思韵不管不顾了,她不甘心,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等在她面前,她熬了这么多年算什么她不甘心,她不甘心:“陈墨阳,你会不得好死的” 陈墨阳重新坐到沙发上,别人都说他的心是石头砌成的,他不否认,可是近来他总觉得自己坚固的石心有了一个洞,细小的洞,石块太大了,填不起来,所以这个洞就一直空在那里,让他烦躁,让他觉得不对劲,让他觉得空虚得利害。什么都满足不了,总是缺了那么一块。 第四章无法想象的世界 徐依可对着剪辑机的屏幕脸蛋都熬成了菜绿色,同组的赵岩正在讲网上的黄色笑话,施大美女被逗得咯咯直笑,前俯后仰的。 人称银铃般的笑声让徐依可都忍不住抖了抖 她真想抓狂了,整整一个早上还没剪出五分钟,要是被组长知道又得骂她在混水鱼,可是天地可鉴,这实在不是她的错,每次轮到赵岩出去摄像,徐依可就想死,取回来的画面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有问题,让她无从下手。 偏偏每次组长都拿她开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尖尖食指就差戳到自己的眼睛里,说她技术不过关还不肯脚踏实地的好好干,进而鞭挞到她的大学,甚至把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要翻出来抖擞一番。 刚开始的时候徐依可抓破脑袋都想不通,同组新近的这一批员工中就数自己干得最卖命了,一天里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卖给了台里,怎么每每闪电都能确无误的劈到她身上,再看看没事晒指甲的施美女,热衷于黄色事业的赵某人怎么就能在虎姑婆的眼皮子底下安然度日,而且丝毫不见收敛。 直至某天在楼下的餐厅里,另外一个栏目的前辈用同情而又怜悯的语气告诉她,施美人和赵某某分别是本市谁谁谁的女儿和儿子时,这一个困扰徐依可多时的问题终于见了天日,不是自己不如人,而是自己的爸妈不如人啊 徐依可所在的栏目叫衣行天下,就是每天跑到本市的一些中高档服饰店拍一些新上市的服装首饰,顺便挑几个美女模特冒充店主出来介绍时尚心得。收视率平平而且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面临着随时被叫停的危险。 原先有点能力的编导和摄像转行的转行,跳槽的跳槽,剩下的都是科打诨的。这个栏目在台里居于可有可无的地位,之所以至今还存在着,是因为它还有些特殊的作用。比如说台里碍于某些情面而不得不收容某某的子女时,这个栏目就能发挥它的用处。 当然也不能都是吃闲饭的,所以台里也会招几个进来做事,并且做双份的事,徐依可就是 当时恍然大悟过来的徐依可哀哀的悲叹一声,这个世界不公啊,然后狠狠的叉一大口炒面塞嘴里,从此以后更加认命的干活。 赵岩大概某个黄色笑话讲过头了,施美人顿时一脸云,急得他上串下跳的扮小丑赔罪。 一个公子哥,一个娇小姐,还真是绝配 徐依可偷偷的对着屏幕做了个抓狂的表情,在脑海中想象出两个草人,扎上无数银针,然后兀自乐呵着继续干活。她就是这样,自有一套安慰自己的法子。 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徐依泽的电话立马杀过来:“姐,我们要出发了,你不要迟到,难得爸今天肯大出血。” 徐依可哼哼唧唧的应两声,继续奋斗,准备把眼前的这个片段捣腾出来。 两分钟电话再响起:“姐,你不要迷路了” “我知道”果断的挂上电话。 铃声再次沸腾:“姐,最后说一句,打的,千万不要等公交” 徐依可彻底抓狂了:“徐依泽,你不要这么不淡定好不好,不就是金鼎饭店吗等姐发工资了姐带你去。” 电话里传来徐依泽几不可闻的哼气声。 徐依可被这明显的鄙视给打击到了,当即就收拾东西到金鼎饭店。难怪自己的弟弟鄙视,这里一顿饭的消费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徐依可估计自己一向勤俭的老爸大概是最近在哪个单子上狠赚了一笔,才会带家人直奔本市最豪华的餐厅。 徐依可的家乡其实在万里之遥的西南的某个山村里,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徐爸爸没什么文化,人又老实,只能跟着人家在工地上拉砖头,当搬运工,驮着满满一车的石砖才有三块钱的工资。 徐依可犹记得自己暑假的一天去工地上送饭,炎炎烈日下,板车上两条壮的麻绳在父亲光裸的背上勒出深深的痕迹,父亲挥汗如雨,像一匹老马似的弓着背艰难的前行,旁边的工友道:“小姑娘,你爸爸身体壮呢,每天的拿的钱都是我们的两倍。” 那时她刚学过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看着眼前的父亲,她霎时泪如雨下,哪是什么身体壮,是全家人沉重的生计逼得父亲不得不拼命。从此以后她更加的珍惜每一分钱。 后来父亲因为偶然的契机来到了江乐,原先只是开一个小店铺,卖螺钉,铁丝,水龙头。后来慢慢的接了一些小工程的货单子,遇上了不少的贵人,终于也成了今天颇具规模的钢材店。 但是一家人勤俭的习惯依然不曾改变,毕竟是从那样贫困的地方,贫困的生活中走出来的,以徐爸爸的话说就是,真的穷怕了 徐依可在包间里坐了半天,结果嚷嚷着不准她迟到的人到现在还堵在路上,徐依可挂了电话到洗手间去。 回来的时候走廊的某个包间里隐隐约约有着痛苦的呻 吟声,徐依可停下来静静的听了两秒又什么声响都没有,她狐疑的甩头,大概是幻觉,这样的包间隔音一向好,怎么可能听到什么声响。 她抬脚刚要走,包间的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只满是血的手抓着门沿,一个男人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逶迤的向门口爬,徐依可还没来得及惊呼,那只淌着血的手立刻就被一只黑色皮鞋踩到了地下,地上的那个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傻住的徐依可顺着那只黑皮鞋,视线慢慢的往上移。 皮鞋的主人是个剃着光头的青年,此时大冬天的竟然光着膀子只穿一件黑色的背心,肌一块块的隆起,手臂上的纹身异常狰狞。 反应慢半拍的徐依可后知后觉的尖叫出声,透过打开的门,她已经看清了房内的情景,三个年轻的男人此时对着门而坐,观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他们的身后整齐的立着一排身穿黑色套装的保镖。徐依可记起来那三个男人中,有一个是她那天早上在天星娱乐城撞到的男人 房内的陈墨阳听到徐依可的尖叫,放下酒杯看向徐依可,四目相对那一刻,徐依可本已经吓得忘记移开视线,上下牙齿不断的磕绊着。半晌陈墨阳一边的嘴角往上斜,似笑非笑,食指微微的抬了抬,门口的保镖马上会意的合上门,也合上了徐依可所无法想象的世界 第五章美梦难再 惊魂未定的徐依可发足狂奔,这样的场景虽然往常在电视电影中见到了不少,但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还是给她的心灵和视觉造成了莫大的冲击。 原来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现实生活中就是有这么黑暗的一面,这里还是豪华饭店,竟然也上演着这么血腥的一幕。 推开包间的门,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都已经到了,看到自己的家人,徐依可才觉得终于回到了人间,狂乱的心也稍稍平息了点。 徐依泽道:“姐,你跑哪去了” 徐依可尽量不动声色,道:“去洗手间呗,死命的催着我过来,结果你们还迟到” “要怪妈,一直拖着不出门。” 徐妈妈道:“饭在这儿又不会跑,看你急的,没出息”徐妈妈将近五十了,但一点都看不出老,有着市侩的干练,家里的大小事务,包括徐爸爸生意上的事大多也都是徐妈妈在料理着,徐爸爸也经常唠叨,没有徐妈妈就没有今天的这个家。 这一点,徐依可倒是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妈妈,对什么事都有点反应迟钝,总要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来消化。 席间,徐依泽对于店里的种种设施和饭菜赞不绝口,据说来金鼎饭店k一顿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今天乍然实现,兴奋得跟刚破处的处男似的,眼睛都直了。 徐依可无限的鄙视:“媚俗” 徐依泽啧啧两声:“姐,要不是我磨了半天,你才没这机会来呢,是不是老爸” 徐爸爸故意板起脸:“以后好好做事就给你吃好吃的” “喳” 徐妈妈宠溺的着儿子的头:“像是把你饿了几辈子,从来没吃东西似的” 徐依可笑着,心里却有点酸楚,徐依泽这小子从小就讨人可怜,他比徐依可小四五岁,小学的时候徐依可牵着他的手去学校,他喜欢上了同桌的那个印着变形金刚图形的双层收缩笔盒,天天经过学校门口文具摊的时候眼巴巴的瞅着。 他也乖,知道自己家里没钱,那是奢侈品,从来不闹腾的吵着要,可那眼里流露出的渴望更是让徐依可心疼,硬是省了半个月的午饭钱买下来送给他。 初中时,他又眼巴巴的瞅着隔壁小胖的游戏机,她省了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偷偷的买给他。 等徐妈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迷上了游戏,气得徐妈妈把两个人狠狠的抽了一顿,但也没能改变徐依泽荒废学业,半路辍学的命运。 为这事徐依可也后悔过,但每次一看到他想要某样东西而巴巴不可得的可怜模样,她就招架不住。 在徐依可心里,自己受点苦也不觉得什么,可就是见不了家人受委屈。 好在,这两年,徐依泽也懂事了不少,游戏归游戏,平常也会帮着爸爸做生意,照料店铺。 徐爸爸平常不会喝酒,今天一时高兴,两杯酒下肚立马脸红得跟关公似的,道:“你们都长大了,一下都长大了。” 徐依可抱着徐爸爸的脖子撒娇,她从小就跟爸爸亲。 徐妈妈看不过了:“看你两父女上演的是哪一出” 徐依泽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姐,伟大的时刻,我们弄张全家福纪念纪念。” 多年后徐依可怀揣着这张唯一的全家福,泪眼朦胧,照片上的情形对她来说是不可能再有的梦,全家人的欢声笑语,齐聚一屋对于后来的她来说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所有的变故来得那么的突然,像一场噩梦活生生的将一家人劈得四分五裂 晚上,徐依可睡觉前,徐妈妈端了一碗银耳莲子汤进来,道:“今天吃的东西油腻,不喝点清凉的你明天又得上火。” 从小对于自己的母亲,徐依可是既依赖又有点畏惧,徐妈妈狠起来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过来,徐依可就会一个哆嗦,但毕竟是母女,徐妈妈疼女儿也是疼到心坎上的,没少为她心。 在这个家,父亲扮演的是慈父,母亲反倒是严母。 徐依可舀了两汤匙,突然想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存折递给自己的妈妈,道:“妈,这是我这两个月的工资,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存工资进去。” 徐妈妈好笑,翻开看了看就还回去:“你工资有多少,够自己花吗,还给我钱” 徐依可坚持:“以后会多起来的。” 徐妈妈摇头:“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女孩子花销大,衣服化妆品,朋友聚会什么都得钱,不用太省,该花的就花” “妈,你拿着吧,我知道最近家里其实钱有点紧张,工作了本来就要帮忙养家。” 徐妈妈道:“你爸太心急了,急着要把那个铺面买下来,虽然有贷款,可一下子抽出五六十万的现金对 我们来说还是有点困难,不过最近生意不错,熬一熬就过去了。” “这样也好,虽然要辛苦一点,可至少有自己的铺面,不用担心房东的为难。” 徐妈妈顺了顺女儿的头发道:“依可,妈妈以前不让你谈恋爱是你还小,现在你都工作了,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以前或许别人会嫌弃我们是外地人,可现在我们买了房子,定了下来,不比别人差多少,朋友中要是有遇到合适的就考虑考虑。” 徐依可知道自己母亲眼中的那一丝担忧和欲言又止是为什么,高三那一晚她衣裳破碎的回去,让父母的心都裂了,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晚她吓得魂飞魄散,到家的时候一整晚连话都不会讲了,一连请了三天假呆在家里,父母更不敢逼问。 后来,她开口了,说她逃过了一劫,但父母只当她是宽慰家人的话,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孩落在一群流氓手里哪还能完整的回来,只是高考将近,家人自然不敢刺激她。 那时候家里还没买房子,楼上住的是房东,把她那一晚回来时的狼狈看得一清二楚。 房东的女儿正好和徐依可一个学校,一时她被强 奸的谣言满学校的飞,同学的异样眼光让她几近崩溃,连爱慕的男孩都不曾相信她,甚至学校领导都私底下找她了解情况,徐依可百口莫辩,也不敢回家对父母讲,因为父母承受着同样的压力。 这样的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却往往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就是在江乐这样一个开放的城市也不例外。 周围的邻居老乡变着法子来家里打听,徐妈妈是个好强要面子的人,自己的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却只能紧紧的捂着,面对旁人有意无意的中伤也只能打断牙齿和着血吞,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那段时间,徐依可看着满脸愁容的母亲和家里低糜的气氛恨不得一头撞死,觉得母亲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自己简直是个罪人,她欠了父母,害自己的父母被人那样的嘲讽 这也是她为什么大学选择到遥远的西北地区,四年不曾回来一趟。可是她真的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那晚没有出事直至今日,徐依可依然觉得这件事是她和母亲之间的一条无法消弭的缝。 送走了妈妈,徐依可静静的躺在床上,无端的想起了那天早上遇见的韩越,听说他马上要结婚了,而对于自己,结婚则是件挺遥远的事情吧,少女时候也有过那样的幻想,穿着白色的婚纱和心爱的男孩许下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的誓言,只是一切成空,在她成为众矢之的时候他那样冷漠的远离她,她还有什么可幻想的空间他在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重重的划上了一刀,让她明白什么才叫痛 第七章如果不相见上 星期一早上刚进台里,虎姑婆就板着脸要她到小会议室来。一路上,徐依可战战兢兢的,要交的片子她都已经交差了,最近自己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心里哀叹,怎么在虎姑婆手下混口饭吃这么的难啊,她决定以后逢一三五就吃素好了 徐依可跟在身后,合上门垂头静待虎姑婆发飙。 虎姑婆干咳了两声道:“冯导那边缺一个剪辑,从今天起你就调过去” 徐依可大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的感觉,一下膛大眼晕晕乎乎的道:“冯导” 虎姑婆颇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上次冯导说名人堂的栏目缺一个剪辑,我看你平时表现还不错就向他推荐了,他看了你剪的几期节目觉得还行,今天就让你过去。” 对于虎姑婆的说辞,徐依可还是大半相信的,虽然自己平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但在台里也只是一颗小螺钉,要不是上级举荐,谁看得到她啊 一时虎姑婆的形象无比的高大起来了,先前的什么新仇旧恨完全微不足道了,感激涕零:“谢谢组长。” 虎姑婆立马又板下脸来:“过去之后好好的干,别想在这边一样混水鱼的。” 徐依可在心里撇嘴,上一句还说她干得不错呢。 可面上还是笑得无比的甜:“是,我会好好干” 等虎姑婆走后,徐依可才手舞足蹈的狂欢。 名人堂是台里的主打栏目,虽然工作要求严厉了点,但是工资高,福利好,更重要的是有成就感啊以后跟一堆的英共事,再也不用听赵岩的黄色笑话了,再也不用在累得半死的时候还得受施大美女发嗲作态的画面的刺激了 徐依可稍微的收拾了下就跑去找冯导报道,正好冯导召集人马开会,见了眼前的小姑娘还愣了愣,随即想起来,道:“徐依可是吧”手中的资料一挥:“行,你也进来跟着开会” 徐依可掉冷汗,果然是高效率啊 冯导简单的向各位介绍了下徐依可,然后就一声令下开会,在座的同事都是一个台里的,平常走动都已经混个脸熟了,互相点个头算是欢迎入队了,比徐依可想的要顺利多了。 徐依可感慨,英团队果然就是不一样,不带一句废话的,入座五分钟就让徐依可清了主题。 名人堂这期采访的嘉宾是省级政要人物,省长候选人,近几年仕途势如破竹,所以今天才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于这类嘉宾的采访尺度最难把握,既要凸显他的政绩,又不能痕迹太明显的让大众反感,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上级怪罪下来,甚至弄得饭碗不保。 散会后冯导将这次的策划案本给徐依可,道:“回去好好看一下资料,后天的采访在陈副省的家里,你也跟着去,这对你后期制作有帮助。” 晚上徐依可细细的看着资料,大惊,立马打电话给文琪:“你上次说的什么江城三少,有一个是叫陈墨阳吧” 文琪大概又喝多了跟死猪似的躺床上,声音有气无力的,还打着酒嗝,道:“是啊,陈墨阳,陈少爷,怎么啦” “我今天发现陈墨阳竟然是陈正国的儿子” “哈哈真聪明,这么隐蔽的秘密都被你发现了啊,徐依可” 徐依可一心陷在震撼中,直接忽略文琪的嘲讽,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是说陈墨阳混黑的吗” “你懂什么,老子走官道,儿子走黑道,黑白两道齐全这才叫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文琪,我后天要跟着去采访,好紧张啊你有没有见过陈墨阳,我这里都没有他的照片文琪文琪” 电话里只剩下文琪含糊不清的哼气声,徐依可无奈的挂断电话,死猪 第八章如果不相见中 出去采访的那天天气照样冷得一塌糊涂,徐依可早上出门的时候依旧裹着厚厚实实的风衣。 等到中午大家出发的时候,徐依可就傻眼了,组里一起去的女同事都穿着致的职业套装,一副干练的样,尤其是今天出镜的主持人更是心打扮,再看看自己,大红的长款大衣直裹到膝盖处,跟个打杂小妹似的。 好在冯导并没有说什么,徐依可赶紧到洗手间微微上了层薄妆做补救,再整了整挂在前的工作牌安慰自己,这样总不至于还被当成送外卖的吧 采访时间安排在下午四点,摄像师和冯导正在现场踩点,大家都各有任务在身,只有徐依可因为是做后期制作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忙,只能在一旁枯等着。 陈家的别墅很大,独门独户的,甚至附有庭院和室内游泳设施,据说陈太太是全国排名前十的企业家的独生女,所以陈家就算把日子过得再奢华,把房子建得像殿也不会有人将反腐倡廉的矛头对准陈正国。 徐依可后来一直在想那一天她如果没有误打误撞的再次遇上陈墨阳,是不是就没有接下来的事了 这个问题到很久之后她心里才有了答案,她和陈墨阳的相遇和纠缠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就像是个误闯魔境的小女孩,等到拔腿想跑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有钱人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却怎么也想不到大冬天的竟然还有人在游泳,毫无预警的从水里窜出两个大男人来 徐依可下意识的背过身,只听到后面一声戏谑的口哨。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阳子,这妞谁啊” 陈墨阳不耐烦的道:“鬼知道是谁,不是你带来的” 徐依可背对着他们,连忙鞠躬忙不迭声的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马上就走。” 还没等她迈出步,那个戏谑的声音又道:“哎哎别忙着走啊,过来陪哥哥游一圈转过来,让哥哥看看你的脸” 徐依可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校园里循规蹈矩的那些男生,哪里听过这样下流的话语,当即不再犹豫的疾步向外走。 “站在那里不要动” 这次出声的是陈墨阳,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徐依可只能忐忑的停在那里,两个男人已经从泳池里上来了,身上都只穿着泳裤,披着浴袍,水顺着肌,腹肌流淌下来。 徐依可一下发懵,记起了眼前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撞到他的手里。 还没等到她理清眼前的这一切,陈墨阳已经到她跟前了, 他一边用身上浴袍的一角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盯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在审视。 徐依可一直低着头,视线里只看到他不断滴着水的膛。 终于他开口了,道:你是谁新来的佣人” 被这么一问,徐依可知道他可能没认出自己,就赶紧顺着对方的话讲:“我是新来的钟点工。” 徐依可庆幸自己的工作牌此时正好裹在大衣里,这样就算闯了什么祸也不至于弄到台里。 听到徐依可的回答,陈墨阳似乎没什么兴致了,擦着头发越过她开始往外走。 徐依可松了口气,刚抬脚,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拽住,她竟然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徐依可挣扎:“你干什么,放手。”男人非但没有放手,还顺手一带将徐依可塞进自己的怀里:“钟点工告诉哥哥一个钟头多少钱,嗯” 说着他的头已经朝着她的脸罩下来了,徐依可别过头,奋力的反抗:“求你了,别这样” “别怎么样啊哥就喜欢你这样了,走,我们再去游一圈” 他就像猫抓着耗子似的玩弄着她,徐依可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脱光了衣服,哥教你,保证你马上就会了。” 他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外套已经在地上了,那一晚恐怖的记忆席卷而来,徐依可恐惧的哭喊出声,朝着陈墨阳喊救命,可是那个男人连脚步都没顿,朝着游泳池的另一头走。 所有人都在大厅,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叫喊,而且今天是在陈家,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会替她出头。 徐依可几乎要绝望了,为什么总是要让她遇上这样的事 男人扯下她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就扔到地上:“你叫徐依可啊,好名字,哥喜欢你真面熟,以前是不是上过哥的床了” 他拽着她,把她扔进池里,尽管池里的水是温的,可也冷得她直哆嗦,身上的毛衣吸了水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她一口气呛了好几口水,直喘不过气来,让她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下一刻这个男人可能对她做出的事,他的手在她的前不断的揉捏着,嘴更是在她的脸上,脖颈处乱啃,甚至在剥除她身上剩余的衣物。 徐依可尖叫着在水里扑腾。 陈墨阳对于这样的事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在他们的圈子里像这样玩女人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女人不管刚开始是不是心甘情愿,但结果无一列外的都会臣服在金钱下。 但是,听到徐依可这三个字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往回走。 陈墨阳再次回到池边,道:“正翰,把她弄上来。”ddgt; 18 欲望文 9-18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918 第九章如果不相见下 陈墨阳再次回到池边,道:“正翰,把她弄上来。” 闵正翰正在兴头上,哪有可能放手。怀中的女孩又软又嫩,像某种汁水充沛的熟透了的水果,偏偏却又散发着青涩的味道,甜而不腻。个中老手的闵正翰一尝就知道这是个未经他人沾染的好果子,因此捂紧了再捂紧,恨不得一把将她捏碎在手里然后舔得一滴不剩。 徐依可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刚硬的身体和双臂裹得喘不过起来,叫也不能叫,一张口就是水,满满的灌进来。 闵正翰将碍事的毛衣从她身上脱掉,手抚上她的背部,手下的皮肤就像刚从水中出来的海豚似的,滑腻 她只知道哭 “这妞的皮肤真好”闵正翰一边吮吸着徐依可白嫩细腻的颈子,一边还偏头含糊不清的对着陈墨阳感叹。 陈墨阳指着徐依可,口气已经很不好了:“我说把她给我弄上来。” 闵正翰看着怀里即将得手的猎物,不以为意的道:“阳子你没事吧,又开始犯病” 手中也不闲着,边说边推高徐依可的最后一件衣服,三两下将她里面的衣抽出来扔掉,将头挤进她的口,色 情的啃噬着她的部,引得徐依可又一阵剧烈的挣扎和哭喊。 “放开我放开我” 陈墨阳看着在水里已经有气无力的徐依可,耐心用尽干脆自己跳下去,二话不说的将她拽上来,这么迅疾的动作,闵正翰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怀中一空,人已经被陈墨阳抱上去了。 徐依可又冷又恐惧,在陈墨阳的怀里不停的颤抖。 陈墨阳将她放下去,道:“能走吗” 徐依可僵硬的点头,没走两步就瘫软在地,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寒冷,脚上一阵的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自己的外套就在几步之遥的地上,徐依可刚想爬过去拿衣服就看见闵正翰也从水里上来了,并且大步流星的朝她走过来,指着陈墨阳:“你抽什么疯呢不信我还动不得她了” 徐依可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跟见了索命的厉鬼似的,抱住陈墨阳的大腿:“求你了,不要让他过来不要让他过来” 前两次见到陈墨阳的情景让徐依可把陈墨阳当洪水猛兽,可现在他却是她唯一的浮木,唯一的救赎。 闵正翰还是站到了她的身旁,一只手拽着她的衣领准备将她提起来。徐依可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陈墨阳的腿,抬头看着他,眼里溢满了泪水,可还是看得到她的求救和乞求。 终于,陈墨阳伸手将闵正翰推开,一字一字的道:“我说她碰不得就是碰不得” 闵正翰还真被吓到了,除了几年前的那一次,他和陈墨阳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闹不愉快,现在看陈墨阳如此强硬的态度,一时愣住了。 陈墨阳蹲下去打横抱起她往外走。 徐依可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他完全赤 裸着上身让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心突突的直跳,她真害怕这个男人一时兴起的善心没能维持多久,害怕他会半路扔下她不管。 这一刻竟然只有他的怀抱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七拐八拐的,等到他放下自己的时候,两人已经置身在一间卧室内了。 徐依可的头发本来是高高扎起来的,刚才经过泳池里的那番纠缠早已经散乱下来,吸了水之后乱糟糟的贴在脸颊处滴着水。 更狼狈的是她的白色贴身衣服湿透后就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没她有衣衬托的部,简直跟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想到自己刚才就是这样一路的让他抱着上来,徐依可的脸霎时红成一片,下意识的用双手环住自己。 身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顺着发梢,衣角滑落下来没入到脚下的绒毛地毯里,徐依可就算再没见地也知道卧室内的装修有多高级,她不敢随意乱坐,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停的打着寒颤。 陈墨阳将她放下后就转身拉开衣柜,拿出一件衬衫穿上,回头看见她那副局促的样子,便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手上一颗一颗的系着扣子,眼睛却只看她,然后是裤子,慢条斯理的套上去,他的表情一直没变过,没有笑容,完全不避讳的直视着她。 他赤裸裸的眼神让徐依可颤抖得更厉害了,终于他穿好了衣服过来,徐依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他走过来,嘴角有着为舒展的笑容,拉开她的手,双手托住她前的高耸向上托了托,道:“不小,32d。” 徐依可没料到他这么突兀的动作,呀的一声惊慌的向后退,隔开两人的距离。双眼又开始泛起泪光。 陈墨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极其熟悉的眼,一样的澄净,一样的无措。他眯了眯眼逼近,拨开她的刘海和两颊的发丝,双手捧起她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道:“是你” 上次在金鼎不,在天星的时候就见过她 徐依可已经撑不住了,道:“我很冷” 陈墨阳把房里的暖气调高,又指了指里面的浴室,道:“进去洗一洗。” 徐依可依旧一动不动,没有干净的换洗衣物,洗完之后要她怎么办光溜溜的走出来吗 陈墨阳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脸一沉:“站着干什么,还要人伺候” 徐依可听他声音里尽是不耐,还有几分嫌弃,这分明是在告诉她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个男人变脸太恐怖了。徐依可心里一阵难过,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上纲上线的嫌疑,这下连抬头看他脸的勇气也没有,立刻转身往浴室里去。 水流下看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徐依可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又下来了,这世界永远是有钱人的天下,尤其在这个城市,没有权势,没有地位,谁都可以把你踩在脚下,更别说从异地而来求生存的,从小到大她就看着父母为了一笔小小的利润得应付多少的刁难,对着多少人点头哈腰。 毕竟是他人的地盘,徐依可不敢磨蹭太久,还好还有条大浴巾可以稍微的包裹住她。 出来的时候,陈墨阳已经不在房间内。 意外的床上竟然放着干净的内衣裤和一套衣服,标签都还没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为她准备这些。 而且她落在游泳池边的外套也捡上来了,她想道声谢,只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放在外套里的手机还在,徐依可出来一看已经四点过了,早到了采访的时间。 第十章原来他就是陈墨阳 徐依可穿好衣服后又对着镜子仔细的审视了一圈,还好她的外套够长,这样别人应该觉察不出她里面换了套衣服。而且她出门的时候只是补了一层淡妆,和现在脂粉不施的脸也没有什么差别,还不至于让人看出什么。 可笑的是明明她是受害者,可是却要极力掩盖得滴水不漏。有过上次的前车之鉴,她早已清楚这种事情传出去受伤害的只会是她自己,好在没有发生最糟的事情,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徐依可才索着下去,一路上心惊胆战的就怕冷不伶仃的再碰上闵正翰,顺利的回到一楼大厅,徐依可终于松了口气,看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各就各位的忙碌,果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的失踪。 采访已经开始了,徐依可才回到江乐市半年,但好歹陈正国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平常只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往往是西装笔直的站在会议的主席台上,或者是在一群人的陪同中视察某某地区。今天难得看见他穿便装的一面,看起来少了一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切。 不管陈正国私底下如何,但是在外的风评一直不错。也的确为江乐百姓做过不少事。 陈太太倒是一看就有女强人的风范,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回答起问题来也是干净利落,有时还会反问主持人一两个犀利的问题,让一向以反应快著称的主持人赵咏琳在谈话的过程中都忍不住频频冒冷汗。 如果此时徐依可再不知道坐在陈正国夫妇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的话,她就可以去死了。 只是没想到他就是陈墨阳。所谓的江城三杰之首,而自己早就不止一次的见过他,现在想起来似乎每次的相见都是腥风血雨。 此时的陈墨阳双腿交叠,随意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前的衬衫扣子松开两颗,可以看到他里面的古铜色皮肤。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一如优雅的贵公子。跟刚才面对着她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对于美女主持的提问,他回答得机智而又幽默,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露出笑容而暂时忘记了那些有关他的恐怖的黑色传言。 但是徐依可却笑不起来,她直觉眼前的男人深不可测,内心估计像一口深井,一眼望下去深不见底。更则一不小心跌进去,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那口深井不断诱惑着她往里面看,再往里面看,大半个身子都探进去,就想看到底。 徐依可看着他就想起不久的刚才自己还靠在他的膛,环着他壮的腰,想起他双手托住她部的样子,脸上不由得一阵烧红。尤其是他似乎还有意无意的不时的看她一眼,徐依可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赤裸裸的无处安身。仿佛自己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徐依可在心里暗暗祈祷这场采访能够早点结束,好让她脱离这样提心吊胆的折磨。她的内心还不够强大,还没办法对刚才的那场惊吓表现得若无其事。 最后采访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时间,陈正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展示他和群众密切联系,打成一片的优良品质,他异常热情坚持的邀请工作人员留下来就餐。冯导见推辞不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饭厅里,佣人已经将饭菜端上来了,徐依可暗想还好陈家的饭桌够大,要不然这黑压压的十几个人怎么坐得下啊。 陈墨阳是最后一个落座的,他很自然的就坐在徐依可的左手边,徐依可自然不敢大惊小怪的做出什么举动来,谁让整张桌子就只有她的左手边和右手边两个空位,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坐的,怎么就把自己给孤立起来了。 徐依可到底年轻没有经验,不知道饭桌上的规矩,依照中国的传统,她旁边的那个位置被称为上位,大家心里都有掂量,自然不敢冒然的坐,不过可能陈家不讲究这个,陈正国竟然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所以被空了下来,反而是最后进来的陈墨阳补了上去。 如果只是陈墨阳坐在她身旁,她也能接受,可是为什么最后闵正翰也进来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坐在那个唯一的空位上,她的右手边。 徐依可忍住尖叫,脸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手心都攥出了汗,滑腻腻的,心里更是跟打鼓似的,咚咚的直响,心跳快得让她快要负荷不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不担心闵正翰还能对她做什么,可是她害怕他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刚才的事,或许说些什么暧昧的话,他可以不要脸,但是她还要做人,而且今天在场的一桌子人都是她的领导同事,要是让他们觉得她不检点,以后她还怎么在台里工作。 徐依可心里越忐忑不安,头就埋得越低,额头只差没有栽在碗里面了,她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连抬头看一看刚才差一点就侵犯了她的人都不敢,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一样。 她甚至祈祷,闵正翰能不能失忆,想不起她就是刚才被他扔在泳池里,险些就被他扒光衣服的女孩。 显然闵正翰的记忆完好无缺,徐依可就想不明白,这个恶劣的男人,他明明上一刻还在赞扬美女主持的貌美如花,优雅气质,什么媒体就是无冕之王,他要好好的巴结,哪知道下一刻他突然就将头伸到她跟前,毫无过渡的道:“钟点工妹妹,你就算把脸贴在桌子上我都认得出来是你。” 徐依可的手一抖,筷子上的生鱼片直直的落到桌子上,坐得近的几个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过来,只不过碍于礼节,没有追问。偏闵正翰还不解释,又夹了一块,还蘸了调料放到她的碗里,一脸的殷勤:“吃吃看。” 几位同事看她的眼神都透出怪异,大概都在奇怪短短的时间里她是怎么勾搭上闵正翰的。还好冯导和陈正国夫妇正在谈台里的发展,吸引了一部分有心向上的人,大家总算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这边。 徐依可在他期盼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夹起那片鱼,嚼都没嚼的直接咽下去。 辛辣的芥末味呛得她泪花都出来了,闵正翰又是给她拿水,又是给她拍背的伺候着。 第十一章丢的不止是工作牌 接下来的时间里闵正翰简直就是全程服侍,也不和别人交谈了,侧个身,对着徐依可,每次她的筷子刚伸出去,他马上就把她想要的菜夹到她的碗里,然后眼都不眨的看着她吃。比慈禧太后身边的小太监还要周到。 徐依可叫苦不迭,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捉弄她,尤其演技了得,一双桃花眼带着三分促狭,七分深情,简直就是含情脉脉。现在就连陈太太都奇怪的瞟她几眼。 徐依可偷偷的看了眼身边的陈墨阳,他正专注的听赵咏琳讲什么,好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徐依可顿时有些气馁,刚才他出手救她大概也只是一时的兴起,现在有美人在侧,他哪还有兴致管她的死活。 饭桌上闵正翰越靠越近,大半个身子都往她这边倾倒。 徐依可小声的抗议:“你不要这样了行吗” 结果他乐此不彼,在她耳边吹气:“怎么了,要是别人我还不乐意伺候呢” 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徐依可简直要气炸了,她偷偷的在桌子下用手肘捅他的腰,结果反而被他拽住了手蹂 躏了一番。好不容易熬到快散场的时候,她借口上洗手间先行离席,总算脱离了闵正翰的魔爪。 哪知她前脚刚迈进卫生间,闵正翰后脚就跟着挤进来,身子一旋,落了锁,把徐依可堵在卫生间里。 徐依可急了,使劲推他:“你干什么,出去。” 他用身子挡住门,一边隔开她挥舞的手一边道:“别闹,别闹,哥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没别的意思。” 徐依可气急败坏:“什么哥不哥的,谁是你妹妹,你赶紧让开,我要出去。” “刚才是我一时犯浑,我跟你道歉,你看,饭桌上我不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了吗,怎么样也该抵消了是不是。”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徐依可更来气了,死命的抓住机会捶他:“你流氓,下流,谁要你伺候了,走开” 闵正翰大概觉得这样对付她实在太累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再也动弹不得,嘴里应和着:“对,对,我流氓,我不是好人,是哥哥的不是,妹妹你不要和我计较。你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该消了是不是” 徐依可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满嘴油腔滑调的人,再想想他刚才在泳池欺负自己的情景,新仇旧恨,恨不得能立刻抽出手来甩他一巴掌,可是形势不如人,只好很恨的道:“你先放手。” “那你就是原谅我了。” “你先放手。” “你先原谅我。” “放手” “不原谅,我就吻你了。”他真俯下头来,唇都快要触到她的。 徐依可尖叫,忙不迭声的:“我原谅,我原谅。” 他似乎还有点失望,依然不放手:“那你答应让我追你。” “你别得寸进尺。” “不答应那我”他又想旧计重演。 “我都答应,我都答应,你放手”这样的公子哥,大概就是喜欢猫抓耗子的逗着人玩,只要她走出这里,就不相信他还会死缠烂打。 闵正翰果真放开她,可是双手又搭上她的肩:“说好了,从明天起我就追你,你住哪儿我明天接你上班。” 徐依可才不理他,一得到自由就开了门出去,陈墨阳就站在门口,徐依可发现他的视线落在闵正翰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扭动身子,想要甩开。 闵正翰不以为然,像八爪鱼似的越粘越紧,对陈墨阳道:“阳子,你来得正好,你看我刚和钟点工妹妹友好和解” 徐依可恨死闵正翰了,恨不得他能立刻成哑巴了。谁跟他和解啊 这下都不知道陈墨阳会怎么看她,上一秒自己还哭着喊着求他从闵正翰手中救下自己,下一秒自己就和闵正翰勾勾搭搭,他一定认为她是个惺惺作态的女人。 徐依可欲哭无泪,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更不敢看陈墨阳的脸,害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嘲讽或不屑。 踌躇间只听到陈墨阳道:“你还不走,你台里的车要开走了。” 徐依可哦了声,一把甩开闵正翰,赶紧出去。 闵正翰还在后面喊:“要赶不上,我送你回去。” 徐依可吓得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两个男人只看见她呼呼而去的背影。 闵正翰在后面哈哈大笑,道:“这孩子真可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头对陈墨阳道:“阳子,你别跟着搅局” 陈墨阳几不可闻的哼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坚持。”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想强上人家了。想来也怪,自己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救下这丫头,他并不是这么好心肠的人 难道还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 徐依可堪堪的赶上台里的车,一车的同事倒也没有问什么,开出一段距离,徐依可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衣应该还漂浮在陈家的游泳池里,她啊的一声站起来,头碰到车顶,又吃痛的啊一声坐下去。 赵咏琳正在补妆,手一抖,眉毛画斜了,不禁来气,训斥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她最讨厌毛毛躁躁,畏手畏脚,什么事都干不好的人,偏徐依可还就犯了这两点,所以,虽然同组的同事都挺照顾徐依可,但赵咏琳就是看不顺眼。 徐依可被骂后呐呐的道:“我想起来工作牌忘在那里没有拿。” 赵咏琳冷哼了声,不再理她。 别的同事看徐依可那副沮丧的样子,还有几分可怜,安慰道:“没事,不就工作牌,回去再弄一个。” 徐依可勉强的笑笑,心里越发的沮丧,今天她丢的何止一个工作牌,还有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空虚,落寞,真的很难受。 第十二章于她而言,他只是天边流星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徐依可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窗外的月色很好,高空一轮明明,很像布景。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会儿就重新将视线收回到眼前的电脑上,屏幕里满满的都是陈墨阳的脸,那是她刚从台里拷回来的素材,鼠标拉着屏幕一遍遍的播,一遍遍的看。然后一帧一帧的剪辑,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要回放几十遍,哪个动作切入,哪个动作连接,反复的揣摩,试验。 她其实非常厌恶这样枯燥的工作,难得今晚没有那股烦躁劲。 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陈墨阳微微沉吟的那一刻,嘴角斜成好看的弧度,眼神深邃。徐依可的手按在鼠标上,却一直没有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愣了好几分钟。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像有意识似的,将画面一帧一帧的截下来,关于他的各种样子,微笑,沉默,优雅,冷峻。最后建了个电子相册将这些照片放进去。 做完这些后,徐依可关了电脑,上 床。她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那样的男人是她的世界里从未遇见过的,所以有点迷惑,有点好奇。他是天边的流星,当在她的眼前划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会抬头去看。但是过后就应该忘了,因为并不是每天都有流星从眼前划过。 她不能每晚都仰着脖子等待,因为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再遇到。 徐依可下班的时候,一辆红色小跑横躺在电视台的大门口,和这几天出现在她桌子上的那束巨大的玫瑰一样的张扬。闵正翰帅气的靠在车旁打电话,眼神紧盯着大门口进出的人,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围追堵截已经把那个丫头吓得够呛的,可是她越逃,他就越来劲,甚至很享受她那副惊惶失措的样子。这丫头怕他跟怕鬼似的,也怪自己上一次只差没把她扒光,现在她见了他,估计就有一种见到强 奸犯的感觉。 不过那种感觉,那种触感真是令他难忘,又软又嫩又白,跟个棉花糖似的,满手满口的滑腻,总觉得自己在某个夜晚有过这样相同的感觉,他很饥渴的吻过一个女孩,只是总想不起来。 那个身影一在门口出现,闵正翰马上挂了电话,把徐依可堵了个正着,连拉带拽的把她塞进车里,自己飞快的绕过车身,打开车门,拧了把车钥匙。 徐依可生起气来的时候脸就一片红彤彤的,特像个红富士苹果,闵正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吃什么” 她最讨厌他这样亲昵的举动,好像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多亲密似的,原以为他那天只是随口说说,浪荡公子,随时随地自以为是的调情玩笑,没想到第二天开始他竟然真的就摆出追求她的架势来,当然她可不天真的认为他有多认真,又一场猎守游戏而已。 但是现在他害她变成了电视台的八卦对象了,这让一向低调做人的她极其的痛苦,同台的同事中好奇的有,挖苦的有。尤其是赵咏琳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也对,人们对违反自然定律的事物总是反感的,想她徐依可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顶多就是年轻。台里比她貌美比她有气质的女孩多了去,尤其美女主播还排成一溜,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徐依可 所以现在徐依可不客气的摔开他的手,道:“什么都不吃,我要回家。” “回家干什么” “我妈在等我吃饭。” 这下闵正翰笑得不可抑制,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去楼她的肩:“我妈在等我吃饭,哈哈哈,宝贝你太可爱了” “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好开车行不行。” 闵正翰将脸贴过去,一本正经:“依可,我喜欢你。现在越来越喜欢了,真的,你看我的眼睛,我眼睛不会说谎。” 前面的路口有一辆车子拐过来,徐依可急了,推着他的脸叫着:“看路,看路。”她真是倒霉死了,为什么会招惹上这样的男人。 一路上就在闵正翰的骚扰和徐依可不断的惊叫中到达了饭店。 吃的是四川菜。江乐市的人不喜辣,爱吃甜,这让从小在辣子堆里长大的徐依可在刚来江乐市时很长一段时间都适应不过来。现在遇到这么一桌正宗的川味菜,她吃得兴致高涨,越辣越有味啊她没出息的地方还要加上这一条,就是对吃的没有抵抗力。哪怕现在坐在她对面的是她最讨厌的人,她也津津有味吃得不亦乐乎。 闵正翰干脆停下筷子看着她吃,在她需要水的时候给她倒水,在她因吃海螺而满手沾满辣酱的时候适时的递上纸巾。 他闵大少爷哪里这么伺候过人,这丫头一句谢都没有,理所当然的让他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偏他还贱,就喜欢这样伺候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是满脑子的色 情念头,比如她现在只是因为太辣了,伸着舌头,用手扇气,他就有股冲动想要吮住她那殷红的小舌,虽说男人本色,但他其实也不是这么饥渴的人啊。 徐依可扫完最后一盘炒猪肚,心满意足的再喝口茶,擦了嘴,道:“吃完了,我可不可以回家了。” 闵正翰笑,这丫头还真会过河拆桥。 闵正翰道:“不急,这个时间你妈也不会还在等你吃饭,我带你去兜兜风。” 徐依可疑心他下一步就会把她往宾馆带,大众场合还好,万一他把她带去宾馆,到时她去找谁。这点警惕她还是有的。 所以很坚决的摇头,说:“不要,我该回家了。” “这么防着我”说完还暧昧的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今晚大野狼不会把小红帽给吃了。”在她一脸烧红的时候才移开,道:“你平常晚上有什么娱乐,想想看,想去哪里” 徐依可想了想,极快的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脱口而出,道:“我上次和朋友去过天星,那里的环境很好。” 闵正翰似乎没料到,但只是怔了怔,就道:“天星那是阳子的地盘,销金窟,温柔乡,女儿娼,男儿枪,宝贝,那儿可不安全。” 徐依可要起身道:“那我回家了。” 闵正翰又捏她的脸:“好,好,逗你的,宝贝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第十三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江乐是个大都会,夜生活自然也是异常的繁荣,夜夜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整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随处可见。而提到天星,大概也只有徐依可傻傻的不知道其中的深浅。 她那晚和文琪还有丁静几乎一整晚都呆在包间里头,对于天星的印象也仅仅止于这家娱乐城的生意很好,走的时候又是丁静结账,她本不知道那张账单上的钱比在金鼎吃一顿饭的价钱还要高,而她们呆的还是最普通的包间。 她自然不知道刚才闵正翰对于天星的那几句评价是大有深意的。 天星在陈墨阳接手前就是个有名的声色场所,老板自然也是大有来头。在几次的扫 黄打黑中它都平安无事的渡过,甚至行事越来越猖狂。树大招风,再加上又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几个坐 台小姐,警方介入调查,政府下令大力整顿江乐的夜间场所。陈墨阳就是在这时候接手了天星,并将其改头换面。当然,所谓的改头换面也是换汤不换药,甚至下了更重的药。 天星的坐 台小姐,歌手,舞者加起来就有几千人,都是外来的年轻貌美女子,有专门的人员进行集训,俨然是几十年前的大上海。 陈墨阳手下的事业版图也不止一个天星,但是他喜欢这里,当初他砸了几个亿来打造这个王国,赚钱之余当然也要让自己舒心,因此一切的装修设计请的都是业内顶级设计师,他偶尔也会在自己的娱乐城中找一两个看得顺眼的女孩陪自己一阵子。当然,所谓的一阵子,短则三五天,多则三五个月。 他并不是个会刻意隐瞒自己私生活的人,所以在外界的眼中,他一直是个霾,捉不定而又滥交的二世祖。 此时,坐在陈墨阳身边的照样是一个长发美女,略微卷曲的长发,自然的松散在两肩,即使是坐着,也看得出身材高挑。五官很大气,大眼睛,高鼻梁,和他上一任刚刚分手的那个香港车模很相似,不过他喜欢的类型向来是这样的,不需要多漂亮,但看起来一定要大气,他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那会让他生腻。 他多年如一日的专一口味让阅女无数,肥瘦不挑的闵正翰和江文韬两个人不耻了很久,两人甚至疑心陈墨阳在内心深处是否还记着那个多年前的女孩。当时陈墨阳不置可否,对于那个女孩,他是感到愧疚,多年后他都还记得在她身上的那把刀是多么的冰冷,而她涌出来的血又是多么的温热,他记得她闭眼时嘴角的那抹微笑。他从来没欠过任何女人,但是他欠了她,而且永远没有机会还。当年的那场意外,让陈正国的仕途大受挫折,从此他也就被陈正国放逐到海外。而闵正翰和江文韬两个人多多少少也被家里打发到外地去。 可是说到底他对那女孩也只是愧疚而已,要说心心念念的忘不了,倒是太夸张了,毕竟当时那女孩在死之前对他来说也无什么特殊之处。 后来还是闵正翰喝得醉醺醺的道,阳子也就是还没遇到能把他制服的女人,等哪一天那个女人出现了,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矮子,胖子他都得臣服了。还能死挑什么大眼睛,高鼻子的 可是,当时他们哪一个人又曾遇到那个可以让他们臣服的女人,所以依然结伴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闵正翰一路搂着徐依可进来,迎面碰上周落洁,打了个招呼,忍不住又贫了两句,道:“周姐,你看你把这里的姑娘料理得个个水水灵灵的,你们家老板都乐不思蜀,整天沉迷于温柔乡中,玩物丧志啊。” 周落洁睥睨他一眼:“我把姑娘调理得再出色,也不见你闵少爷的脚步多留一会儿。” 闵正翰把徐依可推到面前来:“那自然是我心有所属,你这里的姑娘就是美若天仙也比不上我的宝贝。”刚才让闵正翰搂着肩膀已经是徐依可的极限了,私底下放浪的叫她几声宝贝她也忍了,可是在一个外人面前表现得这么热乎,她真的是大窘,对周落洁不好意思的一笑,一边忸怩着身子道:“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偏闵正翰还杆上了,正儿八经:“宝贝,我是认真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徐依可真发火了,也不顾周落洁在旁,把他的手甩开,就要往出走,道:“你自己玩吧。” 闵正翰见她真来气了,赶紧拦住哄道:“开玩笑,我嘴贱,别生气了。” 徐依可见多了他的嬉皮笑脸,此时看他一本正经的道歉,也不好意思再发作。 周落洁见了,只是笑笑,心下了然,她见多了这几个公子哥的游戏人间,尤其闵正翰是最会哄女人的,甜言蜜语,真真假假都有几分。但是,今天还是能让她看出几分不同寻常。眼前的女孩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圈子的。 周落洁适时的道:“上去吧,他们在等你,我也要去忙了。” 上楼的时候,闵正翰见徐依可的脸色还是不好,就道:“怎么了,还在生气啊” 徐依可想了想,趁机跟他打商量,道:“我跟你现在又还不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样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她毕竟还是纯,刚出社会,对男女之事也懵懂得很,她不知道跟闵正翰走在一起,哪怕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在别人的眼里也被打上了闵正翰女人的标签,就只有她自己后知后觉的还在那里撇清。 闵正翰并不说破,道:“你对我哪里不熟,我都能立马让你熟起来” 徐依可气馁的在心里叹口气,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说。 包厢里坐着陈墨阳和江文韬,还有陈墨阳的女伴,以及两个天星的小姐。江文韬见闵正翰跟徐依可进来就挪了两个位置出来。 第十四章有多少故事是这样不经意的开始 江文韬是第一次见徐依可,但是闵正翰身边的女人一直是走马观花的,因此见怪不怪,向徐依可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徐依可刚才进来的时候听闵正翰叫江文韬的名字,当下也就明白,看来自己是把江城三杰都见全了。 忽然就想起了丁静说的一句话,她说,他们那种人是传说,我们平凡人远远的看着就行了,入了他们眼的都是一些倒霉人。 而今晚自己就坐在这些传说的身边,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倒霉的事,但是她知道她现在想坐在这里,只为这样的相对。 陈墨阳看见闵正翰带来的是徐依可,并没有惊讶,一如他带来的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女人一样,他眼角微微上挑,瞄了徐依可一眼就将目光转开继续喝酒。 有多少故事是这样不经意的开始,往往在自己都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深陷进去。然而一切的巧合,一切的偶然其实都是自己内心最渴望的那线在牵引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是,现在徐依可看着眼前的陈墨阳,她知道再也骗不了自己,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见这个男人一眼而已,诚然他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诚然他身边坐着如花美眷,而自己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见了一两次面,印象模糊,更甚者不复记忆的一个女人而已。 可是她还是不知廉耻,不知天高地厚的靠过来了,连她都觉得自己可笑,连她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二十几年来的循规蹈矩,她怎么会放任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和他的世界是天囊之别,他不是一个好男人,甚至不是一个好人,这些她都知道,但最可怕的是,她明明都清楚,明明都清醒的认识到走近他的下场,她还是阻止不了自己投向他的眼神。多么的可怕,她甚至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三个男人喝着酒闲扯,旁边的小姐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伺候着,陈墨阳带着女伴,闵正翰的身边又坐着徐依可。那两个小姐就将力放在江文韬的身上,一人一边将江文韬夹在中间。江文韬倒是享受,干脆头一歪,斜靠在一个小姐的肩上,乐得让人伺候。 另一个小姐将葡萄含在嘴里,轻轻的咬开,用牙齿扒拉开皮,然后用嘴将果渡到江文韬的嘴里,一个接一个的乐此不彼。 有时候汁水顺着那个女人的嘴角下来,让她的嘴唇看起来更加的红艳,魅惑,尤其是眼睛,真真的媚眼如丝,一片糜烂之气。 徐依可看得面红耳赤,这样的场面她是想都没想过的,一次,那个女人嘴里含的葡萄滚下来沿着她的口滑进去,她娇笑一声,而江文韬只是将她身上的吊带拉下来,用嘴将那颗葡萄扫进嘴里,还顺带舔了舔,那个女人本来就穿的清凉,被他这么一扯,整个上半身简直就是赤裸在众人面前。 徐依可哪里受得了这么色 情的场面,只觉得进了狼窟,过去她是听别人形容过这些人私生活的糜烂,但是言词的形容哪比得上亲眼见到的画面来得震撼,她想找个理由先行离开。 闵正翰端着酒杯,喝一口,不以为然的笑,又两杯酒下肚,他倾身对那个喂葡萄的女人低声道:“你叫什么” 女人转头,红唇轻启,轻轻吐气:“露露。” 徐依可想不明白。明明只是说一个名字,为什么那个女人的每个神情都像在调情,这里的女人果然每个都很有手腕,怪不得现在有这么多男人流连外面的花花草草。 闵正翰在那女人耳边吹气:“露露”他斜睨了陈墨阳那边一眼,坏心眼的道:“今晚你要是有本事把你们陈总的兴致挑起,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那个女人只是朝陈墨阳看了一眼,然后笑笑,就端着酒杯过去了。 女人如蛇一样的缠绕到陈墨阳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攀爬,徐依可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她小时候很喜欢看白娘子,白蛇绕着大树蜕化成人的那一幕和眼前的何其相似。那么软的腰肢,那么妖娆的动作,那么妩媚的眼神,那么灵活的舌头,真的像蛇妖。她一只脚已经踢掉尖细的高跟,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勾起腿在陈墨阳的腿上磨蹭着,动作感,大胆,惹火。 修得细长的指甲涂着艳红的指甲油,在迷离的灯光下闪着水色的光泽,一只手已经探进陈墨阳敞开的衬衫的领口,在他的前游移,挑逗。衬衫的布料包着她的手,只看得到手掌移动时起伏的曲线,可是这样的若隐若现更加的让人想入非非,饶是徐依可这么纯洁的孩子,脑子中都蹦出了尤物两个字。 其实在场的人中除了徐依可外,其余的人都很淡定,就连陈墨阳的女伴都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转开了头,甚至还往旁边移了移空出更多的位置。 盘绕在陈墨阳身上的女人愈发的大胆,舌头扫过陈墨阳的喉结,游移在陈墨阳身上的那只手已经穿过他衬衫的下摆,直直的朝着他的皮带而去,金属的扣子啪嗒的一声响被打开。 接下来陈墨阳模糊的闷哼一声,终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一手按在那个女人的后脑勺,回应着她的挑逗,她的吻,动作不急不慢,不缓不徐。 当他把身上的女人按倒在身下的时候,徐依可分明看到了陈墨阳女伴眼中的受伤和无奈,甚至是绝望。 徐依可或许到这一刻才开始真正的明白呆在他身边的女人需要多么强大的神,他可以一瞬间就让你下地狱,他可以让你欲哭无泪,痛不欲生,如果爱上这样的男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自取灭亡。 陈墨阳女伴眼中的痛苦就像一盆冰水从徐依可当头泼下,让徐依可在刚来的时候心底那股不可名状不停叫嚣的情愫迅速的冷却下来。那些蠢蠢欲动,要破土而出的东西就这样被强硬的压下去。 她甚至有着浓浓的后怕,还好,她还没来得及迈出那一步,还好还来得及收回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狂热的迷恋于悬崖上妖艳的花朵,你存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说不定我可以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就可以得到它,只要我小心一点,细心一点。可是当前面比你还谨慎还用心的人试图去摘取那朵花而直直的坠入悬崖,粉身碎骨的时候,然后你才开始害怕,也开始逼迫自己清醒,并庆幸自己及时回头了,从今以后那朵花再诱惑你,因着这份心悸,你也只能死死的捂住狂热的心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十五章一群流氓 眼前火辣辣的情景刺激得闵正翰全身燥热难耐,心里痒痒,身上发疼。尤其身边坐着的女孩是那么的诱人,他这几天心心念念都放不下的女孩,那天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记得自己抱住她时那种柔软的感觉,就好像连骨头都是软的。从里到外都是饱满的,一层细致致的果皮,然后是汁水充沛的果。香气四溢的果香,多么的美妙。 他很久都没有碰到能够引起他这么大兴致的女孩了,好像光是看着,闻着就陶醉了。 闵正翰挪了挪位置,靠近徐依可,伸出手将她楼到怀里,她抗拒,他紧逼。他知道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因此放缓了脚步,忍耐了再忍耐,细细的诱哄,这几乎已是他的底线了。以前他对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直奔主题,哪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繁琐过程,可这女人完全就是不懂风情,换句话说就是矫情,可他还得配合着把这些步骤做足了。想想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折腾可真灰头土脸可有什么办法,自己就是稀罕她,他真想知道把她咬在嘴里,吞裹下腹是什么样的滋味,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一如想象中的欲仙欲死。 不要说他满脑子的色情,他和女人之间也只靠这一点维持联系了,他是不介意偶尔费点时间哄一哄,可这个度不能超了 此时,徐依可的抗拒真有点把他惹急了,心想女人果然不能浪费这个时间跟她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越拉下脸来,她还越蹬鼻子上脸了。这样一想,闵正翰的动作也变得强硬起来,不顾她的反抗,捧着她的脸硬是将嘴凑上去,虽然急得不行,但还是在她耳边哄道:“宝贝,听话,乖,听话,别动” 他舔舐着她的颈子,徐依可阻挡了他的手阻挡不了他的脚,阻挡了他的脚,阻挡不了他的唇,耳垂很快就被他含在嘴里吮着,湿湿热热的。 她怕死了,后悔刚才鬼迷心窍的冒险跟他来天星,后悔自己刚才在看见情况不对的时候还不抽身离开。 他的唇移到她的脸上乱蹭,扯出她衣服的下摆,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攀爬上去,嘴里还是不住的哄着:“乖,我会对你好的,你是我女朋友,我爱人,我最爱的宝贝”虫上脑,他只想让她停止挣扎,停止折腾那一刻徐依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在推开他之余竟然还能够甩了他一把掌。她那一巴掌几乎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打下去的力道少有的狠绝,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让包间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那边正要进行到关键处的陈墨阳也停了下来,起身推开身上的女人。 徐依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的唇,快速的把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收拾好,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和气愤,他们不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便的女人,一个和这里的小姐一样身份的女人,所以才对她为所欲为吗 她吸了吸气,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冲着闵正翰吼道:“谁是你女朋友,谁是你宝贝,不要脸,你就是一个流氓,流氓你们全都是,一群禽兽,畜生” 大家还没从那惨烈的一巴掌中反应过来,因而她这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几句话下来后,全场都错愕了。 徐依可平常可没这么刚烈,今晚是被刺激到了,吼完之后她心里就开始后怕了,再看看周围诡异的沉默和大家看她的眼神,她就更加的腿软。看着闵正翰铁青的脸色和鲜明的五指痕,她一点都不怀疑下一刻这个男人会把她就地正法了,她刚刚竟然甩了他一巴掌而且还出言不逊徐依可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事实上她也就是这么做的,她离门近,后退几步,拉开门就跑出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前后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等到门被甩上的声响传来的时候,里面的人才反应过来。 江文韬发出不可抑制的爆笑,还模仿着徐依可的声音和动作,指着闵正翰:“谁是你女朋友不要脸,你们都是流氓,一群畜生哈哈哈我说正翰你到底从哪里挖来这么一神经的女的” 闵正翰猛喝一口酒没好气的道:“闭嘴她只是纯纯你懂不懂,就是长在树上的棉花苞,是还没开的花骨朵,花瓣还包着花蕊呢,哪像你们身边的女人,个个身经百战。” 陈墨阳的女伴听到闵正翰的这句话,眼神马上黯淡下来,嘴角也浮起自嘲的笑 江文韬十分不屑,道:“别说得就你懂似的你丫的不就是好不容易寻到一花骨朵,就想着掀开她的花瓣,把她的花蕊给生吞了看看你那脸,啧啧” 闵正翰着自己的半边脸,牙都快磨断了:“这个女人,她竟然敢” 而且还马上畏罪潜逃了,他得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收拾她他就不相信他半身纵横情场还拿不下这个小祖宗 陈墨阳倒不以为然,他已经重新坐好,仿佛他刚才的那番放浪形骸,激情狂乱从未发生过一样。他的女伴倒了一杯酒递到他手上。他抿了口,亲了亲自己的女伴,然后全身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蛇妖般的女人自觉没趣,又起身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扭动着腰肢在闵正翰身边,嘴唇在他耳边磨蹭:“闵总,那十万块钱还算不算啊”其实她也没把握如果没有刚才徐依可的那一出,陈墨阳会不会在她的身上沦陷。 那样的男人是最令女人没底的,他可以任由你挑起他的欲望,却又不会让你控制他的欲望,随时处于主导地位,可以说变就变。 闵正翰在她的大腿处捏了一把,道:“算,怎么不算,你刚才的表演,值得” 露露不知道他所说的值得是指什么她只管她的钱能到手就行 第十六章相逢一笑释前嫌 徐依可一路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处。 音乐,灯光,美人,烈酒都落在身后那个五彩斑斓的糜烂之地。她终于逃出了不属于她的世界。就像误入歧途的孩子回到了正轨上,大松口气。 她最后看了眼身后灯红酒绿的烟花之地,然后准备到路口去坐车。 这才记起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竟然没有带包就从里面跑出来了,钱包,手机都放在包里。 徐依可不由自主的跺了一下脚,无奈的叹口气。可是这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回去了。包里倒也没有多么值钱的东西,一张银行卡,里面也没多少钱,而且可以挂失。就是手机是刚买的,费了她半个月的工资。最后心一狠还是决定不要了。就当自己倒霉好了,吃一堑长一智,还是丁静说的对,以后能离这些传说多远就离得多远。反正也没多晚,打个车回去让徐依泽下来付钱就是了。 虽然这么阿q的安慰自己,可还是心疼死了,仰天长啸半个月的工资啊 背后有个略微迟疑的声音叫道:“徐依可” 徐依可转过身去,如同电影的慢镜头,迷离的路灯,喧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最后画面定格在韩越那张令徐依可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 徐依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心想避开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韩越确定眼前的人是徐依可后露出了微笑,走近她,道:“依可,好久不见了。” 他的微笑让她放松下来,不就是偶遇一个久未联系的高中同学吗,有什么好不自然的,看他那样毫无芥蒂的笑容,估计都不会记得高中时候和她曾有过暧昧情愫,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谁还会将十六七岁时的这么一段事放在心上 徐依可也回他以笑容,道:“是啊,很久不见了。” 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毕业后我就回来了。” 韩越看她一脸拘谨局促的样子,转而问道:“怎么在这里跟朋友有约” “没有,我出来逛逛,正准备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吧。” 徐依可客气的推辞:“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很方便的。” 他很坚持,道:“一个女孩子坐车毕竟不安全,我也没事,送你一程。” 他很诚心,再拒绝下去未免就是她小家子气了。 他的车停在对街,徐依可跟在他的身后。在那段时间里,她和他曾经那么的默契和亲密。听相同的音乐,看一样的故事。在场里并肩而坐讨论着梦想,讨论着未来。所有的同学都以为她和他是亲密无间的恋人,连她自己都以为他的梦想一定有她,他的未来一定有她。虽然她和他之间从来没有捅破那层纸,也没有过情侣间的亲昵和甜言蜜语。但是她以为他只是还没有能力担起两人的未来,所以不肯轻易说出口。 他不知道当他说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对当时的她来说是何其的打击,何其的残忍 不过,现在想起来,曾经的那份心痛似乎不知不觉中只余下了难堪。自作多情的难堪。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 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广播里的音乐在车厢里流淌。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韩越伸手把广播关了,车里一下安静下来。 他突然道:“依可,对不起。”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 徐依可有点惊讶,一直以为他早就抛却在脑后了,却不曾想到他还挂在心上,这让她稍微感到安慰了一点,至少让她觉得那将近三年的一个人所做的美梦不是那么的可笑。 韩越见徐依可没说话,继续道:“依可,这几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都没有机会,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起来我曾对你说过那么恶劣的话。在你希望我给你点安慰的时候,我竟然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竟然那么混蛋” 韩越的情绪有点激动,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分明。 徐依可道:“韩越,你不用这样,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再说,她和他确切的说就是没什么关系。 韩越摇头:“可是这件事在你心里还没过去,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见了我转头就走。” 他知道自己不可原谅记得那时候她那样的难过,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忍受别人的异样眼光,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怯弱。上下课都只会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放学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那样的时候他竟然也和那些人一样的疏远她,说到底他也只是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且不说她有没有遭遇那样的不幸,即使有那又怎样呢那不是她的错。 只是他回头得太晚了,事后三个月高考结束。填完志愿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他从学校那里知道她去了西安的大学,那件事后她跟所有的同学基本上都断了联系。后来好不容易辗转从隔壁学校跟她交情还算不错的丁静那里打听到了她的电话,却没有勇气拨过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关心,也不希望跟他联系了,毕竟,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应该更令她心寒。他还记得当时去要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的另一个较为泼辣的朋友讥诮道:“你现在想跟她联系了现在不怕别人笑了伪君子” 他一下无地自容,连她的朋友都这样想,就更别说她了 可是一次次的同学聚会,他还是期盼着能见她一面,就算只是说一句对不起也好。只是四年来,大小聚会,从来没见过她露面,也是,任凭是谁也不会再出现在一群曾经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人面前。 所以在后来的几年里他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 第十七章他知道自己隐约渴望着什么 相对于韩越现在的情绪,徐依可倒平静得多了,她很奇异于自己在短短的这一段日子里已经学会去释怀了。 她只是笑笑,道:“原来你那天已经看见我了。” “对,可你像遇见了洪水猛兽似的,拔腿就走。” 徐依可道:“韩越,你真的不用自责,我躲着你并不是因为还怪你,可能是自尊心在作祟,所以遇到你总觉得难为情,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很别扭的人,总是把别人弄得很尴尬,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老实说那时候我确实很伤心,你知道吧,那时候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我对你来说应该也是特殊的,就是在刚回来的那段时间里我都还是怕见到你,可现在我已经慢慢的不再介怀了,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自责。” 韩越道:“那你以后见到我还会躲着吗” 徐依可认真的道:“肯定不会,我会和你打招呼的。”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就算冰释前嫌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没有人可以穿越时光,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但是能够解开这个心结就已经足够了,至少以后见了面她也不用傻傻的躲避。 徐依可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韩越点头,过一会儿才道:“是我大学同学,不过比我高两届,前几天被公司派出国培训,等她回来后我们就会举行婚礼。” “那是学姐啰,看来你大学的时候很厉害,连学姐都追得到” 他也笑,回忆道:“她是我同个专业的学姐,人长得漂亮又独立,而且能力又强。很多事都喜欢特立独行,那时候追她的人很多,更何况我比她低两届,你不知道那时候为了追她我吃了多少苦头。” 说起他的女朋友,他嘴角开始浮起甜蜜的笑意,眼里满是宠溺的深情。 说真的,这一刻,看见他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徐依可有的只是高兴,浮世间能够找到一个深爱而又能相守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现在的她对他已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少女时代的梦彻底结束了。 而即使前路混沌不明,她的感情也会有新的开始。 她道:“有苦才有甜,看你现在多幸福。” 他感叹:“是啊,我很幸福,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也会过得好,不然我快乐的时候总有罪恶感” “我会啊,我现在就过得很好,韩越你不要老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似的,其实你对我的伤害也没有那么深。” 他哈哈的笑:“依可,你这是告诉我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吗” 她嘟嚷:“本来就是。” 韩越随后收敛了笑容,道:“依可,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 “本来也不是多严重的事不是吗不说这些了,你现在在哪工作” “我我学的是建筑,所以毕业后回来就和朋友开了个小设计所,给一些小户型做室内设计,你呢,我听说你在电视台工作。” “嗯,我学的是电视广播那一块,现在做剪辑。” “那很累,吃得消吗” “还好,就是枯燥了点,反正工作都这样,不能随心所欲。” 韩越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留了电话号码才走。 她爸妈一向睡得早,徐依可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进去,徐妈妈正好起床喝水,看见她,又看了看客厅上的大钟,已经快十一点了,道:“回来了。有约会啊” “嗯,跟几个同事一起出去聚餐,就呆得晚了一点。” “多参加点活动是好事,不过注意点安全,赶快去睡吧。” 徐依可进了房间,在心里感叹,以前要是自己晚一点回来妈妈一定会刨追底的问,现在反而希望她多认识一点人,扩大社交圈。看来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她是该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了,找一个对的人,享受爱人和被爱的感觉。 韩越回到家后想了想给徐依可发了条短信,道:今晚很高兴遇见你,谢谢你还能原谅我的混蛋,谢谢你的宽容让我可以释怀,晚安。韩越。 “韩越”闵正翰此时歪歪的靠在沙发上,双脚抬高搁在面前的矮桌上,手里捏着徐依可的手机,看着短信末尾的署名,道:“这丫头出去后还跑去续摊了,我就说她怎么能这么顽固,也对,小女孩嘛,哪能没有一两个藏在心里的人。”说完三两下回了一条信息过去,语气空前的礼貌,完全的谦谦君子:“你好,我是依可的男朋友,她的手机忘在我这里了,韩越,我听依可说过你们的事,你跟依可能解开心结我很高兴。”韩越看着短信有点发懵,他以为徐依可是没有男朋友的,他又怕刚才自己发出的那几句话会引起她男朋友的误会,斟酌了下,才敲了一行字过去:“谢谢你,是我冒然了,因为对她一直觉得愧疚,所以才想当面跟她道歉。依可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祝你们幸福。还有,我跟我女朋友马上要结婚了,到时有空的话和依可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闵正翰看完,扔了手机,道:“果然是有这么一段故事,心爱的人要结婚,我可怜的宝贝受情伤了。” 陈墨阳端着酒杯的手僵了僵,随即一口饮尽杯里的酒。 江文韬看着闵正翰,道:“你无不无聊不就一个小丫头,拿得下就拿下,拿不下就算了。” 闵正翰抓起盘子里剩余的水果丢过去:“谁拿不下好东西总要费点功夫得手” 陈墨阳在他们打闹中起身离开包间,单手兜站在回廊里俯视着下面。金碧辉煌的舞厅中,炫目的光线投在狂欢的男男女女身上,琉璃灯,摇滚乐,酒杯碰撞的声音,调情的动作,发泄的吼叫,千娇百媚的小姐。 座无虚席,一片繁华。大家都是来买欢,都是来找乐子的。 他也不例外,可是怎么了,万丈喧嚣,酒林林,竟也不能使他满足。 他知道自己隐约渴望着什么,一种单纯的东西,一种纯粹的东西。这种渴望说起来很混沌,他也不想去理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女伴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搭着他的外套,道:“要走了吗” 他灭了烟,突然道:“你还想留在天星吗要是不想的话我为你另作安排。” 他女伴闻言,神色僵硬,脸上渐渐苍白,牙齿咬着唇,久久不说话。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留她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下来,手上的外套还有他的味道,可是梦却要醒了。 第十八章你跟陈墨阳熟不熟 第二天徐依可就随剧组到杭州拍摄,为期三天,这可把她乐死了,不仅可以避开闵正翰的骚扰,而且还可以趁机公费旅游。 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她的工作都是在后期,现场任务也不重,所以时间更宽裕。 她联系了家在杭州的的大学舍友,在三天的空余时间里把杭州有名的地方窜了个遍,有人陪玩,又有人请着吃吃喝喝的,好不幸福。 晚上,在宾馆里她拿着新买的手机给文琪打电话,炫耀自己的不虚此行:“我今天还去了乌镇哦,乌镇你知道吧,拍橘子红了的地方,我竟然走过周迅走过的地方,啊幸福死了还有啊,我还拍了好多照片,回去给你看,羡慕死你” 那得意洋洋的语气让跑了一天业务累得半死的文琪恨得牙痒痒的,道:“你就得瑟吧,有本事不用回来,直接变成棵树,栽在杭州的街道” “呵,我就不想回去,你不知道杭州人有多富裕,满大街的名车,我要趁机找个有钱人嫁了,过富太太的生活” 文琪嗤笑:“你以为有钱人的眼睛都长裤裆里了,就你那样的,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找个有钱人,美死你” 徐依可被打击到了,奋起反抗:“我怎么了我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气质优雅,才华出众,有钱人怎么就看不上我了” 刚说完,眼睛一瞄就看到赵咏琳已经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了,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嘴角的那一丝笑,很明显的是嘲讽。 估计自己那几句话都落入赵咏琳的耳朵里了,徐依可很不好意思捂着电话退进了浴室内,匆匆的讲了两句就要挂断。 文琪在那头直数落她没出息,说:“你挺直点腰板行不行,你的直属上司又不是她,你到底怕什么啊她还能吃了你,讲个电话都偷偷的。” 徐依可唉声叹气,压低声音:“我要是你就好了,肯定是棋逢对手。我也不知道她哪里看我不顺眼,每次见了我总是那么一副讥诮的神情,好像我有多么白痴一样,她那个眼神可比虎姑婆有杀伤力多了”她兀自猜测:“难道是嫉妒我比她年轻,可她也没比我大几岁啊,而且她长得比我漂亮。” 文琪怒其不争,噼里啪啦的道:“什么屁理由都没有,她就是看你阅历浅,人又懦弱,所以才起劲的欺负,你没听说过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就专挑软柿子捏,听我的话,别再摆出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见了她腰杆挺直一点,眼睛有神一点,说话硬气点,别她说什么都是是是的,你是她的小丫鬟啊同样是工作,你干剪辑,她当主持,凭什么老让她使唤,嘲笑你这个死脑筋,该反击的时候就反击,不然她老理所当然的欺负你,你得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徐依可很悲观,认命的叹口气:“我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文琪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你就这样一直让她骑着吧。” 徐依可被呛了口,道:“你说话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算了,跟你说话能吐血,对了,那个江城三杰呢,还找你吗” “谁闵正翰我躲在这里怎么知道。”徐依可很忧愁:我甩了他一巴掌他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你说我要怎么办” 文琪翻白眼:“怎么办跟他磕头赔礼,他要你脱衣服你就脱衣服,他要你跳艳舞,你就跳艳舞,总之以色伺君,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你。” “我也不知道,大概觉得我好玩吧。” “说真的,丫头,我们可玩不起,别说我没告诉你,他们那种人都是平时看着不怎么样,动真格起来,一只手指头就能整死你,知道什么叫谈笑间灰飞烟灭吗。千万别不当回事。” 徐依可呐呐的道:“知道了,我会小心,回去我就跟他道歉,然后压低姿态,誓死保持距离。” “孺子可教也。” 挂了电话,徐依可还在想出去要怎么面对赵咏琳鄙视的眼神。 还好赵美女正站在窗口打电话,无心理会她。 其实赵咏琳大不了她几岁,也不过比她早进台里四五年,但因为能力超群,所以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威严,连台长都卖她几分面子,更别说那些资深的编导。 徐依可承认赵咏琳确实有能力,开会的时候总能提出一些独创的建议,一些策划案经过她三言两语的点拨,立意,深度立马就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观众喜欢她,她在屏幕的形象一直是亲切,机智,而且甜美中带有知的感觉,有着台里第一美女之称,这不仅仅指外貌,更包括学识,见地,气质。 而且听台里的同事说赵咏琳的家世在江乐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她的能力,样貌和背景,进入央视完全是有可能的。所以台里给她的福利和待遇都比其它的主播要好得多,为的就是留住这个人才。 因此徐依可在她面前总有丑小鸭的感觉,长得不如人就算了,能力也差一大截,所以面对赵咏琳若有似无的嘲讽,她总做不出有力的反抗。 徐依可爬上床躺着,希望赵咏琳的电话能持续得久一点,这样就能免去睡前相对的尴尬了。 看看站在窗前的的赵咏琳,连背影都是那么的美丽,波浪长发散落在背上,真丝睡裙下两条修长匀称的腿若隐若现,手持电话,袖子沿着小臂滑下来,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真是赏心悦目。 赵咏琳一只手卷着窗帘的流苏,声音颇有点不耐烦,道:“妈,人家本就没这个意思,我那天提了提,他本就记不起咏荟异国他乡的,又是同乡,他见了面跟你多说一两句话就是喜欢你了那丫头就是自作多情,人家多看她一眼就以为对她有意思妈,你别管她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他也不是咏荟能拿捏得住的,,你知道他一个月换多少个女人吗你还是让那丫头别自讨苦吃我知道我知道” 徐依可听了两句,想着应该是跟家里人打电话,不过没头没尾的,就没再听下去。因为第二天就要走了,她就拿着手机给杭州的舍友发短信。 赵咏琳结束电话后也爬上床准备睡觉,一会儿突然问道:“徐依可,你跟陈墨阳熟不熟” “陈墨阳”突然听别人提这个名字,她的心没来由的颤了颤,好像内心深处最隐蔽的秘密被人窥见。 赵咏琳特不耐烦徐依可这样的,问她句话好像都得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 赵咏琳道“你不是经常跟闵正翰在一起吗,难道你都没见过陈墨阳” “就见过一两次。” “那他”赵咏琳柳眉微蹙,随即一挥手,拉了被子,道:“算了睡觉吧” 徐依可觉得莫名其妙,到底要问什么啊干嘛突然提到陈墨阳ddgt; 918 欲望文 19-25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925 第十九章他身边多的是可供他挑选的女人 工作后的第一次外出,徐依可提着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和特产回家,洗完澡后,在床上很有兴致的把礼物都一一分好,好拿去给人家。 徐妈妈进来叫她吃宵夜,看见床上的礼品都清一色的包装或者是同样的一两份特产,就问道:“每个人都送一样的就没有一两个是特殊的吗” 徐依可抓起两个致的盒子,道:“有啊,看,这个是给丁静和文琪的。” 徐妈妈笑笑,不知道女儿是迟钝,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本来徐依可也还年轻,刚走出校园的小女孩,但徐妈妈总怕女儿心里是不是留了影,因此比起其他的家长就更加的心,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总得谈一两场恋爱才算正常。 徐妈妈在心里叹口气,道:“依可,马老板你知道吧” “知道啊,挺着一个大油肚,老上我们家买钢材的那个嘛。” 说起来算是她家的恩人,家里一年的收入,有一半是这个马老板贡献的。她怎能不知道。 “对,就是他,马老板对你的印象很好,他有个儿子大不了你几岁,在地质院工作,他们家条件也算可以,要不然你考虑一下跟他儿子见一面” 徐依可傻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相亲 徐依可皱眉:“妈。我又不急,这样子见面多别扭。” “有什么别扭的,现在相亲正流行。” “我不要,到时候见了面我话都说不出来。” 徐妈妈见女儿这么坚决,也就不再劝下去,更没告诉她,其实是那个马老板的儿子对她一见钟情,才让自己父亲出面来试探看看。 徐妈妈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前天有个人打电话来家里找你,说你的包落在她那里了,让你去拿回来。” 徐依可吓一跳,难道是闵正翰 “妈,他有没有说是谁啊” “没问,一个女的,说是你的朋友,看你这邋遢的个,包丢在哪里都不知道,赶紧打个电话问问看。” 徐依可越想越奇怪,怕是闵正翰又在使坏,找麻烦,就没再理。 没想到对方很尽责,一大早又打来电话,徐依可就约了她见面。 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徐依可扫了一圈,只有坐在窗子旁边的一个女的在等人。对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身上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脖子上松松的绕着一条丝巾,很致时尚的一个年轻女人。不过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还准备打电话确认,正好那女人抬起头来看见徐依可,微笑着伸手打了个招呼。 落座后,徐依可才认出对方,竟然是陈墨阳的女伴 自己跟她素无交集,也不过那一晚见了一面,连句交谈都没有。徐依可一时想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 那个女人大概看出了徐依可的疑惑,笑道:“我叫张宛,或许你还记得我。” 徐依可点头:“记得,你是陈总的女朋友。” 张宛只是笑,勺子无意识的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徐依可也觉得有些尴尬,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陈墨阳当着张宛的面和别的女人那样放浪的亲热,调情。这不啻是对女朋友三个字最强烈的讽刺。直觉告诉徐依可,自己似乎无意间刺痛了眼前的女人 还好,服务员端来甜点,适时的化解了徐依可的尴尬,她赶紧趁此转移话题,道:“这家的蛋糕特别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说完还不忘挖一大口塞嘴里,呵呵的干笑。 张宛看着面前的徐依可,眉眼弯弯,眼眸清澈,笑容明朗,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第一眼见这个女孩的时候就有了莫名的嫉妒和羡慕的情绪。那样的纯粹是她一直渴望却没能拥有的。她也渴望像眼前的女孩一样有不谙世事的单纯,有清白的身家,有一双还未染上灰尘的眼。可是她已经不能了 张宛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也慢慢的收敛,道:“已经不是了” 徐依可嘴里塞着蛋糕,她使劲的吞咽了下。没料到张宛还会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因为她和她本就不熟啊,她只是来拿回自己的包而已 张宛似乎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她继续道:“你知道吗,三天,才三天我不明白,哪怕是条宠物,也不应该才养三天就腻了,不是吗”话里有着不甘,苦涩,痛楚。 徐依可想起了那晚张宛眼里痛苦的隐忍,那样的委曲求全竟然也无法多博得那个男人一丝的情义。 徐依可道:“你不要太难过了,他们那种男人不都这样吗,就像你有钱了就会去买很多衣服一样,有的可能连标签都没拆,有的只穿一两次就忘了,不是说腻了,而是因为拥有太多了,所以不会想着珍惜。” 张宛点头,幽幽的低声道:“对啊,专一从来不是因为够爱,而是因为可供选择的不多,而他身边从来不乏选择他身边从来没有女朋友,连何思韵都不是,他身边有的只是女人,可供他挑选的女人。”所以她活该是那件被穿了一两次就扔了的衣服。 张宛她又何尝不透彻,情痴自来苦,更何况是爱上一个本不可能认真的男人。你甚至不敢付出,只因为害怕他发现你的企图。 不敢表现得在乎,否则下一秒可能就会被驱逐出他的世界、聪明的女人会只爱他的钱财,而她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不愿意聪明,所以爱上了那个男人。 与徐依可相比,她就是那个为了悬崖上的花朵已经坠入万丈深渊的那一个。 张宛飘渺的眼神和凄婉的笑容让徐依可愈发的庆幸起自己的悬崖勒马。否则她就是有千百条命恐怕也不够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徐依可想起了被自己锁在电脑里的电子相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还会颤抖着输入密码,但却不敢点开,她害怕,害怕再多看一眼那个魅惑的男人,自己就会再次沉沦,害怕好不容易管住的心又会不受控制的离她而去,而张宛的出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警告。 第二十章你怎么在这里 张宛很快就从恍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徐依可抱歉一笑,道:“对不起,你听着应该觉得很无聊吧。毕竟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徐依可摇头:“怎么会,难过的事情和别人说说,心情会好很多,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怕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张宛道:你大概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见你,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却可以走进他们。当然你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你不知道吧,我是天星的舞者。” 徐依可哦了声,这个她倒没料到。 张宛继续道:“所以我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斥责,拒绝和嘲讽他们,可我呢,什么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也是让人嘲讽的对象。酒家女有什么资格说清白,装清高” “你别这样说,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她体会过贫穷的滋味,也曾经看过父亲因为拿不出钱给她和弟弟交学费而舔着脸挨家挨户跟亲戚借钱的情景。不是每个人生来都高贵,贫贱,贫贱,因为贫,所以才不得不作贱自己。她相信张宛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 张宛苦笑摇头:“他们才不管你有多少的身不由己,有多少的无可奈何,他们只看得见你的卖笑,你的下贱。不过没关系,无所谓了谢谢你,依可,让你耐着子听我讲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她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卡给徐依可,道:“这是天星的卡,凭卡可以五折享受贵宾招待。” 徐依可推辞,道:“不用了,你太客气了,我也不常去那里,给我就是浪费。再说应该是我谢谢你,一个包还特地麻烦你出来一趟,怎么好意思再要你东西。” 张宛道:“拿着吧,你可以偶尔来看我跳舞,我跳的还不错还是你觉得我这种人不配跟你交朋友”话说到这里,徐依可只得道谢接受。 徐依可始终觉得这个朋友交得莫名其妙。回到家里她打电话给丁静。 丁静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会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我对她的职业抱有什么偏见,但是在那种地方久了,最初的单纯难免会被磨掉,所以还是留心一点” 徐依可觉得丁静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张宛面带善意,还有几分的羸弱和忧郁。但是在那种环境中,鱼龙混杂,怎么可能一直保有一颗简单的心。 出了社会,不比在校园中,她不能因为几分同情而这么毫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不过见了一两次面的陌生人。 她不觉得那张贵宾卡自己用得上,毕竟那个地方她或许再也不会踏进去了。 当她以为可以把自己和那个世界划开的时候,却总在兜兜转转中越陷越深。。 冯导拍摄的一个纪录片获得一个全国的奖项,一时高兴要请全组人员聚一聚。组里的男同事私底下从来是不拘小节,玩得疯狂,直嚷着要上天星,说那里来了不少漂亮小姐,就是什么都不做,光看着也养眼啊 徐依可刚进组,不敢表现得不合群,大家都说去,她也只好去,再说组里也有不少女同事,连赵咏琳都给面子的一口应允。更何况他们都是一般的白领阶层,去了也就是正正经经的消费,不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果然大家只是围在包间里k歌,喝酒。但因为人多,划拳声,音乐声,聊天的声音,硝烟四起,场面也异常的high。 徐依可抵住不住众人的起哄,拿着麦克风唱了首齐秦的原来的我,结果严重走调的歌声当场让大家都笑岔气了。 徐依可被闹得面红耳赤的,早知道自己唱歌难听,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连听了几百遍的老歌都能跑调。 她沮丧的把麦克风递给下一个同事,就坐在位置上看大家划拳。 包里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张宛的。 她道:“依可,你在天星吧,我刚才看见你跟你同事了,先不要走,我们等下聊几句。” 徐依可看着短信,寻思着该怎么回,张宛对她热情得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很恐怖。可人家既然这样说了,总不好太直白的拒绝,她一向善良,总害怕伤害到别人,害怕给别人难堪。 最后,徐依可想了想不如现在就出去见她,随便聊两句,算是打个招呼。她发了条短信过去,道:“你在哪里,要不然我现在去找你” 张宛很快就回过来:“现在可我还有一场表演,要不然你出来吧,我就在一楼的舞台上,你看得见我的。” 徐依可找了个借口下去,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场上一曲终了,歌手下去。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女的上来跳钢管舞,丰臀细腰,身上包着的布料几乎可以不计,虽然个个都画着浓妆,但徐依可还是认出了张宛。她脸上的神韵和那天有着天然之别,动作娴熟,一招一式都是魅惑,都是挑逗,眼神带着邪气的妩媚。台下的男人沸腾,鼓掌叫嚣。 有一个大胆的年轻男子,跳上台,甩了衬衫,贴在张宛的身上一起跳着热舞。徐依可突然觉得难过,她记得那天张宛说的话,她说别人都只记得你的下贱,你的卖笑,谁管你背后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虽说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但徐依可不明白,张宛到底有什么样的无可奈何,她还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完全可以找一份较正常的工作,然后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子里耗费自己的青春。 终于等到张宛下来,她向徐依可打了个招呼领着徐依可向化妆间走,道:“我跳得怎么样” 徐依可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道:“很好啊” 张宛笑笑:“你好像不喜欢。”她边对着镜子卸妆,边道:“我今晚的工作可以结束了,我们等下去吃宵夜吧,真饿。” 天星一般两三个人共用一个化妆间,此时,化妆间里没有人。 徐依可看着镜子中已经卸了妆的张宛,那样的清新干净的一张脸。 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宛,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张宛摘耳饰的手顿了顿,摇头:“不喜欢,不过这不重要。” 徐依可急急的道“当然重要,既然你不喜欢这里,完全可以另外找一份工作,还是你很缺钱” 张宛过了很久才道:“其实他给了我一笔钱,数目不小,不仅还清了家里的债,甚至还可以供我衣食无忧很长时间,他也说过另外给我安排一份工作,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留在这里,我才能见到他。” 徐依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道:“你怎么这么傻” “对啊,我傻。”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傻了,他是个大方的情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趁机敲他一笔钱,然后再为自己谋一个好未来,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这么理智。 张宛道:“依可,你还没遇到能让你犯傻的男人,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就会知道,哪怕再聪明的女人最终也难逃一劫,当然幸运的话就不会只是劫数,只能说我不够幸运。” 徐依可没再答话,自己还不是一样,只是她没有张宛那样的勇气,总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敢行差错步。 两个人正聊着,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何思韵。 张宛站起来,对徐依可道:“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我们出去。” 徐依可点头,刚进来的女人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发毛,她也想早点走。 张宛还没走两步,何思韵就高声喝道:“站住。” 张宛似乎习以为常了,转过身,道:“怎么了,何姐” 何思韵走过来:“怎么了你凭什么坐我的椅子” 张宛看了眼自己的位置:“我刚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那我的椅子了呢” 张宛看看何思韵平常坐的地方,椅子确实不在,但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因此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先坐我那里吧。” 何思韵一张脸变得愈发的难看,推了张宛一把,尖锐的道:“你是什么东西想给我赐座位,你有这个资本吗想坐我的位置你是做梦呢,怎么,那么有能耐怎么也被他扔了” 徐依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公然的交恶,她担心的拉着张宛,道:“我们走吧。” 张宛原本也想息事宁人,但是何思韵的那几句话踩到了她的痛处,自从离开陈墨阳后,当初羡慕嫉妒的人中,有多少人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她都忍了,但是今天她不想忍了,张宛的眼神瞬间转冷,语气也变得刻薄,讥讽的一笑,道:“想坐你的位置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何思韵吗你现在的位置有谁想坐有谁敢坐不过是千人 骑万人 枕的婊 子。他倒是没把你扔了,只不过把你留下来当妓 女而已” 张宛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何思韵表情扭曲的扑过去,张宛一时没有防备,被甩了两巴掌。两个女人一下子扭打成一团,扯着对方的头发,拳打脚踢。 徐依可吓得要哭了,试图去拉她们,不停的尖叫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张宛张宛你们松手啊” 旁边的化妆品,杯子,梳子,首饰哗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场面无比的狼藉。 推挤中,徐依可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跌倒在地,头重重的磕到,疼得她直流眼泪。 张宛使劲的推开何思韵过来扶她,道:“依可,你没怎么样吧,赶快起来你手怎么了”地上都是小玻璃碎片,刚才跌下去的时候手腕狠狠的擦过,一下子血珠子都冒出来,她晕晕的摇着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那边何思韵已经爬起来了,随手起一只陶瓷水杯砸过来,张宛背对着看不见,徐依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本来直直飞过来的陶瓷杯子一偏正好砸在旁边的梳妆镜上,玻璃片飞溅出来。徐依可啊的一声,只见手上都是血。 里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的人,一下子涌进来一大堆人,一排的职业保镖,还有周落洁。 周落洁扫了周围一眼,道:“怎么回事” 何思韵抹了一把脸,整了整头发,道:“就是这么回事,我在教训一个贱人” 周落洁看一眼也已经知道了大概,道:“何思韵,你还学不乖吗,安分一点,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多的是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 何思韵反而笑得凄厉:“周落洁我等着,你最好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 “我天星不止十八变武艺,你要哪一种我都可以让你不失所望”回答何思韵的是陈墨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他依旧只穿着一件衬衫,露出口处的一点纹身。袖口卷得很高,两截古铜色的手腕壮有力。 众人都安静下来,陈墨阳走到何思韵的面前,两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道:“很好,有能耐。” 他另一只手揪着何思韵的头发让她仰起头来:“看来,你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松了手将何思韵一把甩到地上。转身打了个手势,两个保镖点头,将挣扎着的何思韵拖出去。 徐依可不知道被拖出去的何思韵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看见何思韵那样激烈的挣扎和哭喊,也知道绝不是一般的惩罚。 心里不断的打着寒颤,她知道他是个狠绝的人,但真的见到他发狠的样子还是吓一跳,光是表情就够令她胆颤的了。 陈墨阳又对周落洁道:“下次我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妇人之仁” 周落洁点头,道:“我明白。” 陈墨阳要离开的时候眼睛一扫,这才发现了徐依可,他怔了怔,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他粉碎了她那点可怜的奢望 张宛见陈墨阳面色不善,赶紧道:“对不起,陈总,是我带依可来的。” 陈墨阳不做声,走到徐依可面前,他看着她带血的手。 徐依可不敢抬头,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有着逼人的压迫感,她盯着地板,眼睛里只看得到他漆黑的皮鞋和裤脚。 陈墨阳伸手握住她受伤的手腕左右翻看,大拇指在她的手腕内侧细细摩擦,她皮肤很白,鲜红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徐依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抬头不安的看着他,只见他的瞳孔一收,下一秒他突然收拢五指用力的握紧她的手腕,那些还没从她皮里挑出来的小玻璃碎子就这样深深的陷进她的里,徐依可一下子脸色苍白,表情都扭曲了,本能的去掰他的手,哭着道:“啊疼” 他毫不怜香惜玉,不顾她的哭喊,手上更加的用力,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手腕上那一截,徐依可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了,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来,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不仅她的手腕,连他的手掌都沾满了她的血。 徐依可哭得要岔气了,一迭声的叫着痛。 旁边没人吭声,只有徐依可不可抑制的哭声,她本来就怕痛,尤其是被眼前的男人这么恶意的折腾,她更是觉得委屈,而且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因此哭得稀里哗啦的。 张宛咬着唇,几次蠕动嘴角,最后还是不敢开口。 终于陈墨阳松开手,从化妆台上抽了一张纸巾细细的擦着自己手上的血渍,揉了揉扔在一旁,道:“疼现在知道疼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地方该来什么地方不该来” 说完转身出去,周落洁过来,道:“走吧,我带你去包扎。” 徐依可抽抽噎噎的跟在周落洁身后出去,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手腕,觉得里面的骨头肯定是碎了,以后说不定连拿鼠标都不能了,这只手就这么废了他竟然那么狠,一点都不留情。 女人就是这样,徐依可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他身边女人如云,怎么可能会把她放在眼里,但是心底还是存着一点点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冀,希望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一点的不同,有一点的特殊,毕竟那一次他不惜和自己的朋友翻脸救了她。 可是今晚他无情的举动彻底的粉碎了她心底那一点可怜的奢望和幻想,因此虽然伤口已经并不像刚才那样疼得那么厉害了,她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泪眼婆娑的跟在周落洁的身后,眼泪让她视线模糊,突然眼前慢慢变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自己眩晕了,甩了甩头,可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她一下想起刚才自己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到了,因为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手上的伤口,一时忘记了脑后的碰撞,现在想来都不知道是不是给磕成什么样了,不会就此瞎了吧。 她停下站了几秒还是一样,徐依可一下慌了,什么都不能想,直接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嘤嘤的哭起来。 周落洁听到声响,转过身看到那么夸张的一幕,不禁莞尔,她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脆弱,果真是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不过周落洁也觉得自己的老板今晚对这个女孩确实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以往也没见他这样,他一向都懒得自己动手。 周落洁回身走过去,道:“伤口还不太严重,不过要赶紧包一下,拖久了发炎就麻烦了。” 徐依可还是埋头哭,也不答话。 或许是因了闵正翰的那层关系,周落洁还颇有几分耐心,道:“怎么了你一个人来不然我让闵总过来接你” 周落洁说什么徐依可都没听清,她现在一心只陷在自己看不见的恐惧中,尤其是她坐了这么一两分钟睁开眼竟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彻底的慌了。 陈墨阳在前头本来走远了,结果那个哭声弄得他心烦气躁,他加快步子,暗骂,娇气的女人,动不动就是哭哭没出息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向前走,明明已经听不到她的哭声了,他竟然转身折回去,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他问周落洁:“怎么了” 周落洁无奈的笑笑:“大概疼得厉害,你下手重了。” 周落洁惊讶于眼前女孩的无知无畏,竟然敢这么闹腾,但更惊异于自己老板的反常,一向心狠手辣的男人竟还折回来问怎么回事 陈墨阳伸手去拽她:“起来,就只知道哭” 她狠狠的拍开拽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陈墨阳正要发作,只见徐依可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泪水,眼眶里的泪像涌涌不断的水流不停的溢出来,她哭着道:“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陈墨阳一怔,像是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周落洁的心也咯噔了下,道:“怎么看不见了,是不是蹲太久了,低血糖” 徐依可摇头:“不是不是就是看不见了,后脑勺碰到了。” 陈墨阳闻言,靠近一步,一手固定在她的后脖颈,一手在她的脑袋上移动一处一处的按着:“哪里这里这里”终于到一处,她吃痛的叫起来。 陈墨阳拨开她的头发,灯光下她后脑袋果然有一处发红,肿大。 陈墨阳对周落洁道:“给于医生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我带她过去。” 周落洁点头,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陈墨阳拽着她的胳膊,道:“你睁开眼睛,别闭着。” 她带着哭腔:“我睁开眼也看不见你不要拽我。” 陈墨阳不耐烦:“行了,别哭了,把眼泪给我收回去,瞎不了。” 徐依可被他一吼,险些滚出眼眶的泪硬是又收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久到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一路上,陈墨阳领着她从后面的通道直接到停车场,因为看不见,刚开始的时候她总不敢迈出步子,被他拽着,走得跌跌撞撞的。 但他的手始终有力的带着她,让她渐渐的安心和信任的跟着他的步伐。 他打开车门,让她在副驾驶座上做好,然后开车去医院。 医生检查了她的眼睛,又给她照了个片子,道:“有点轻微脑震荡,其它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徐依可着急了:“那可我为什么还是看不见啊” 她还有个毛病,就是忧患意识特别强烈,从小就不信任医生,生了病顶多吃点药,死都不肯让医生打针,输,问她为什么,她理由是害怕针管不干净,会得艾滋病又怕遇到蒙古大夫,一不小心把她给治残废了。总之就是个怕死的孩子。 医生看她一脸的焦急,也好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陈墨阳,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担心,片子上显示得很清楚,你脑子里没有淤血也没有肿块,不会压迫到视线神经,也不会导致你失忆,等下我安排你输,在医院里休息一会儿。” 徐依可还想再问一两句,但陈墨阳不给她时间,对医生道:“谢谢你,于超,我先带她去包扎。”说完就把她带出去。 陈墨阳没想到眼前的女孩没用到如此地步,只不过让医生把她手腕上的玻璃渣子取出来,再上个药而已,她竟然都能哭得像被人剥了皮似的。弄得经过的人都好奇的驻足往里探头。 陈墨阳觉得自己今晚真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他干脆不管她,一个人走到走廊上站着去抽烟。一会儿护士过来找他,道:“陈先生,你女朋友包扎好了。”护士不好意思的一笑,似乎很同情他有这样的女朋友。陈墨阳灭了烟,回去带她去输,算是安生了。 陈墨阳看看输管,输完怎么说也得一个小时,他从皮夹里抽了两张钱塞到她的手里,道:“输完了,自己打车回去。” 徐依可没想到他就这么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类,但好歹是她认识的人,她慌慌张张的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道:“你要走了那那我等下输完了要是还看不见怎么办” 陈墨阳道:“那你就继续住下去” 徐依可听到他的脚步声,看来是真的要走了,她咬唇又叫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 “我手机掉在刚才那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手机交给我的同事。”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她顿时觉得无比的沮丧和难过,她躺下去,把被子拉过头闷着,没人陪床她也不能睡。 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抵不过心底的失落。突然失去了光明,被扔在空旷的病房里,心里总有恐惧和不安全感,可她不能要求他留下来,那是自取其辱。 后来迷迷糊糊中她竟然睡过去了,惊醒来的时候发现输瓶上的体都要见底了,她赶紧按铃叫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看得见了,视力恢复过来了。她闭眼再睁开,闭眼再睁开,重复了几次,确定自己没问题,长长的舒了口气,颇有一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感觉。护士帮她把针头拔了,告诉她可以走了。 徐依可站在医院大门口,手中捏着的两张红色票子被自己在睡觉的时候给揉得皱巴巴的,她把它摊开细细抹平。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要干什么,周边的风呼呼的吹过来,她感到又冷又饿,寂静的深夜,迎风独立,长发凌乱,有一种卖火柴小女孩的凄凉。 陈墨阳的车滑到她面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无边的夜色和迷离的灯光更衬得她身影孤单。 他摇下车窗,道:“上来。” 徐依可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下亮起来,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陈墨阳道:“看得见了吧” “嗯,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说让我自己打车回去吗” 他面无表情的开车,道:“你想自己打车” 徐依可摇头:“不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当时在病房听到他要走的时候,她脸上出现的慌乱,可怜和依赖的表情,或许只是他今晚太闲了,所以才会在回家的时候绕过来。 他把她的手机扔给她,道:“你的同事已经回去了。” 徐依可接过电话,看见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同事打的,就拨回去,说自己遇到一个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多聊了几句,忘记时间了。 同事听到她没事,就让她晚上回去多注意一点,明天上班的时候跟冯导道个歉。 挂了电话,徐依可握着手机暗叹口气,第一次聚餐自己就不打招呼的半途离席,也不知道冯导会怎么想,尤其是赵咏琳,估计明天又得奚落自己了。 陈墨阳问她:“你什么时候跟张宛情同姐妹了” 徐依可就把上次张宛找她还包的事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过了一会儿,问道:“跟正翰还有联系吗” 徐依可摇头:“没有,他已经不找我了。” “他去香港出差。” 徐依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提这个,难道是因为他认定她和闵正翰的关系不简单吗可是这时候她再辩解她和闵正翰没有关系就显得很刻意,因此,她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徐依可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打了几次腹稿,终于鼓起勇气,道:“陈总,今晚谢谢你,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正好一个红绿灯,他将车停下来转头看她,眼神意味深长,久久的盯着她,久到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他的眼神,他的五官,他的棱角,他的神情都足以蛊惑她,足以让她陷入恍惚之中,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第二十三章他痛恨她的天真 后面车子催促的喇叭声传来,徐依可才狼狈的回过神来,前方的路口已经放行了,他也转过头重新开车。 她看见他的嘴角衔着一丝笑,有点讥诮,有点了然。 徐依可手心冒汗,心底发冷,心想他肯定知道,肯定看出她喜欢他,也肯定把她当成他身边那些耍尽手段,一心要攀上他的女人一样。 说不定他还会认为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她在演戏。正当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陈墨阳突然开口:“吃什么” 徐依可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什么”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 “现在吗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她刚才的本意是想哪一天约个时间郑重的请他吃顿饭,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都应该谢谢他,尽管他差点无情的把她的手弄废了。可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也不好说改天再约啊 陈墨阳道:“你手里拿的不是钱” 徐依可还在犹豫,不过就两百块而已,哪够上饭店请一顿,再说还是他给的打车费,其实她更害怕的是不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万一下一秒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小女孩那她估计就得当场窘死。 陈墨阳不急不慢的又加了一句:“我只有今晚有空。” 徐依可一咬牙,反正在他面前丢脸的事也不差这一件,豁出去了道:“好,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决定。”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她手中那两张可怜巴巴的钞票。 徐依可被他这么一瞟,完全的没底气,但转念一想两百块钱有两百块钱的吃法,更何况在他这个有钱人面前,她也没必要摆阔,他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会没尝过 徐依可快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知道的小饭店,道:“那我们去好再来。” 他皱眉:“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走” “虽然是小饭店,不过菜做得好,挺出名的,在福泉路那边,我知道怎么走。”更主要的是消费低啊,两个人,叫五六个菜,不喝酒,两百块基本够了。 陈墨阳很不给面子的道:“没听过。” 徐依可汗颜。 路很小,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下了车,徐依可带着他绕了一圈才到饭店。这个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还好厨师还没下班。 在徐依可点菜的时候,陈墨阳环视了一圈,很认同的道:“果然是小饭店。” 徐依可当没听到,把菜单递给他:“你要不要看一下喜欢什么” 他只看了眼就推回去,道:“你点吧。” 正中她的下怀,她很快的选了几个菜,将单子交给服务员,然后给他倒茶。菜还没上来,她还得绞尽脑汁找话题。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道:“经常来这里” “嗯,上高中的时候有时候会和同学来这里。”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穷学生,一两个月还不会来一趟, 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每一样菜只尝那么一两口, 她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又受了惊吓,早饿得不行,但在他面前可不敢风残云卷的,因此还得忍着保持淑女样,一口一口的吃得优雅而辛苦。 她看他停了筷子,想来这么无趣的一顿饭,他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因此准备叫服务员结账,没想到他翻了翻菜单,道:“这道水晶猪蹄怎么样”说完他就招手叫服务员加菜。 徐依可被噎住了,点菜的时候她都已经计算好价钱了,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菜,他分明是有意让她出丑。 果然,结账的时候,账单上赫然写着237元,徐依可一下窘了,虽然难堪,她还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墨阳。 他一语不发的掏出钱包结账,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说话,徐依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总不至于因为付了这顿饭的钱而不高兴。 她一抬头发现他走错路了,叫道:“不是往那边走。” 他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对这里很熟吗,不知道这是捷径” 她当然知道,但是自从那件事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再也没有走过类似这样狭长的巷子,那是她的噩梦,她再也没有勇气踏足。 徐依可道:“天晚了,走大路吧,反正也不远。” 他没有理她,只道:“跟上来。” 她虽然害怕,但却不敢再惹他了,只好跟在他后面走进那个黝黑的巷子里,每一步她总觉得噩梦再重演,一样的地点,胆寒的记忆。 她好像听见自己当时的哭声,看见自己被按在地下挣扎的场景,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腿渐渐的发软,她终于气息重的靠在墙上,叫他:“能不能不要走这里。” 他转身回来看她,她脸色苍白,满头是汗,一径的喘息着,口剧烈的起伏,像是要窒息了。 他只是像看戏一样的看着她,盯着她,他自然知道她在害怕,也知道她为什么害怕,一会儿他才靠近,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他的气息暧昧的包裹着她,她几乎都看得清他睫毛的跳动。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鼻息间,眼神却是冷的,他道:“怎么害怕,不敢走” 她只懂得点头。 他冷笑:“那为什么跟进来,嗯” “因为因为” 他替她回答下去:“因为有我在你前面是吗” 徐依可愣愣的,还无法理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将她额前的一缕头发理到她耳后,道:“你总是学不会教训,早就告诉过你什么地方你可以去,什么地方是你不该闯进去的。” 徐依可惨白着脸:“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你以为在你每次陷入困境的时候总有我在后面解救你天真的小女孩,你知道你总是在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吗,我很好奇是谁给你自信让你这么自以为是以后好好的在你的世界里活着,千万别闯错地方了,到时可没有人给你忠告。” 她虽然迟钝,但是多少听得懂他的意思了,他意思是说她不自量力,妄想闯进他们的世界,或者说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说她没有资本,他刚才在饭店的举动就是为了告诉她做事之前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知道他肯定觉察到了她对他的心思,不然不会这样说,他怎么能这样她感到无比的羞辱,眼泪一下就出来:“你为什么说这些话,为什么我又没有闯进你的世界,又没有要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哭泣,在他车上的时候她想,下了车,下了车她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了,他是魔鬼,他怎么可以那样尽情的嘲笑着她对他的心思,不过他说得对,她是不自量力,她是没资本,以后她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她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今天晚上他给了她致命的一击,他的话比起她在夜深人静时不断劝服自己的那些理由更有效。 回到家里,他瘫倒在沙发上,她的质问似乎还在耳边,她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痛恨她的天真,害怕她的天真,或许他隐约的感觉到那对他来说会是一种可怕的诱惑。 他厌恶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对她伸出援手,而可恨的是他每次都如她预料的那样做了,他极端的憎恶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第二十四章这个家厄运的开始 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入睡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上一大片痕迹,两只眼睛更是肿得像核桃似的,这件事尤比当初韩越给的打击还要沉重。一段感情微微萌芽,小心翼翼的躲躲藏藏,自以为密不透风,结果毫无防备的被他掀开不算,还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么一件悲惨的事情下来,她突然觉得其他的事跟这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什么奖金啊,领导的夸奖啊,全都是浮云 因此一大早她病怏怏的打电话让同事帮忙请一天假,接着闷头又睡。 一会儿,张宛打电话过来跟她道歉。 徐依可觉得既然要下定决心远离陈墨阳,那张宛这个朋友势必是不能交的。 徐依可道:“我没事了,伤口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张宛道:“不用担心我,何思韵她现在还有什么能耐,不过一只疯狗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徐依可没心思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斗来斗去还不都是他身边的女人,他用过就扔了,从来不想那些被他扔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不过说到底还不是女人自己犯贱,非得这么上赶着,就比如她自己。 徐依可道:“反正你自己注意就是了,以后我可能也不会再去天星了。” 张宛在那头沉默了会儿,道:“陈总他一般不会那样,大概是那晚心情不好。” 徐依可道:“算了,他大概是看我不顺眼,再说我晚上也不喜欢出来。” 张宛道:“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约出来聊。” 她挂了电话扔到床上,然后到洗手间里洗脸刷牙,她要振作起来,如他所说的她要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好的生活着。 这些日子以来就当是梦一场,她进入了一场华丽的梦境,遇到了不该该遇见的人,现在梦醒了,一切就该结束了。 徐妈妈正在准备早餐,看见她进进出出的,道:“依可,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赶紧换衣服吃饭,上班要迟到了。” 徐依可穿着睡衣,光着脚,飘乎乎的到了饭桌前,挑了一块萝卜干塞嘴里,道:“我请假了,今天不用上班。” 徐妈妈瞪她:“才上多久的班就请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徐依可委屈的嘀咕:“才第一次请,我哪一天没去了。” 正好徐爸爸从房间里出来,道:“就让她在家里休息一天,手都伤成那样了。” 听了这话,徐依可觉得无比的窝心,抱住徐爸爸,钻进他怀里撒娇。 徐依泽道:“你就一娇小姐,你看我上次搬货手被钢管拉了一大口子,照样坚持岗位”说完无比自豪的的展示那道标志的疤痕。 结果徐爸爸道:“你皮糙厚的,你姐是女孩能跟你比吗” 徐依泽气愤得无语,掰一大块馒头塞嘴里。 徐妈妈道:“行了啊,都吃饭”落座后又忍不住对女儿数落道:“你说你什么时候能稳一点,走路都能扎到玻璃堆里,别忘记吃消炎药,别碰水,免得感染了。” 被徐妈妈这么一提醒,徐依可记起来昨晚开的药都忘在陈墨阳的车上。当时她悲愤难当,车还没挺稳就拉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跑下去,哪还顾得上什么药 徐依可诺诺的道:“药都忘在出租车上了。” 徐妈妈啧了声:“你这脑子吃了饭自己再去一趟医院。” 吃了饭,徐爸爸和徐依泽先走了,徐依可听他们讲去什么工地,不禁奇怪,道:“爸跟依泽去哪儿” 徐妈妈开始收拾碗筷:“马老板接了一个工程,把材料给我们做,你爸过去看看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什么意思有生意怎么会吃不消” 徐妈妈道:“主要是首款得我们垫付,怎么说也得两三百万,而且回收慢,家里的钱都付了铺面的首付,可你爸舍不得这一大笔利润,想把房子拿去抵押,再借点钱,周转周转就能缓过来。” 徐依可有很不安的感觉,道:“妈,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这么大一笔钱,一不小心会拖垮店里的生意。” 自己的父母辛劳大半辈子才打拼下来这么一间店面和住房,这么冒进的动作总给她不踏实的感觉。当时的她哪里知道这就是这个家厄运的开始。 徐妈妈道:“你不用心了,马老板跟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赶快吃了去医院。” 徐依可只能闷闷的哦了声,把碗里的粥喝光,觉得自己很不事生产,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己的花销外,给家里的所剩无几,一点忙都帮不上。 为了不让伤口发炎,她再懒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生老病死的人总是那么多,医院里熙熙攘攘的,她不知道要怎么找昨晚的医生,只好扎在一大堆人中排队挂号。 她没想到拿个药都这么麻烦,想起昨晚他领着她一路畅通无阻,专人接待。哪像今天只能挤在一堆的老弱病残中挨护士的白眼。她和他的世界果然是云泥之别 好不容易提了药出来,就接到闵正翰的电话,他一开口就道:“,听说你昨晚被天星的一个小姐给打了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五章跟我在一起 徐依可惊讶闵正翰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是被扭曲成这样的消息。而且他有几天没找她了,现在突然又来一通电话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握着电话支支吾吾的道:“没有,就是一点小意外” 他似乎是在车上,道:“你家怎么走” “我不在家。” “你不上班,不在家去哪里” 徐依可撇嘴,连她不上班都被他知道了,只得道:“我在医院门口,正准备回家。” “哪个医院,我过去接你。” 徐依可报了地址,然后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等,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上次的那一巴掌,会不会还余恨未消。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一夕之间变得成熟世故,足以在各种人中周旋而不至于把自己陷入困境中。她突然无端的厌恶起自己,厌恶自己的天真,厌恶自己的迟钝,厌恶自己总是处于被动之中。她羡慕身边人的聪明,同样是刚步入社会,而文琪永比她来得明圆滑,就连一直被家人保护着的丁静也永远是沉稳淡定,只有她自己似乎还在懵懵懂懂的爬打滚着,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拍。 闵正翰很快就过来了,在车上翻了翻她的药,又抓着她的手腕看。 徐依可道:“都包成这样了,你看得出什么呀” 闵正翰改握她的手掌,她的手很小,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里,他握得很用力,她骨头都被弄得有些疼,她试着抽出来,结果惹得他更用劲。 徐依可此时才发现他的神情严肃,面色凝重,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 她不再挣扎,任他握着,低声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说:“怎么搞成这样,你去天星干什么” “同事聚会就去了,就是意外,上了药已经没事了。”她简单的说了遍事情的经过,当然略过她和陈墨阳的那一段。 他看着她,眼神有几许的凝滞,他道:“依可,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 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但却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认真。她不知道他竟也会有这样深邃的眼神,也会有这样深沉的情绪。她慌张的抽回手,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打了你一巴掌啊我跟你道歉,真的” 他打断她:“为什么觉得我是开玩笑” “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他反问:“什么样的” “我不是那种玩一玩就算了的女人,我会当真,我会要你负责。” “我知道。” “所以我玩不起,我想要正正经经的谈一场恋爱,从吃饭看电影开始,然后见家长,一起组一个家,有个宝宝,互相依靠。” 他说:“跟我谈就不是正正经经的恋爱看来你真把我当洪水猛兽了”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你也不会想那么远对不对,你也没办法等着我一步一步的来,等到有一天你又遇到更喜欢的女孩,那我怎么办” “什么样才算认真结婚吗你就能保证你以后交的男朋友不会移情别恋,结婚后不会另结新欢除了婚姻我暂时不能给你,其它别的男人能给的我照样可以。” “我承认你说的都会存在,但是跟你在一起,这种概率太大了,我害怕,我就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她低着头嚅嚅的道:“总之,我不要” 他点了烟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她已经做好被他轰下车的打算。 闵正翰吐了口烟雾,道:“依可,你心里有人” 他知道,不会是那个叫韩越的男人,他是何其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爱做梦,这种幻想会让她变得盲目无畏,那晚他刻意的让她知道她做的是怎样的一个梦,可惜却依然没唤醒她。她依然这样的沉溺其中 徐依可急急的否认:“没有,你想多了,还没有这样的人” 闵正翰重重的吸了一口,将烟扔出窗外,启动车子,道:“既然还没有,那就先跟我试试,等有了那个人再说。” “可是” 他蛮横的道“要是有一天你有了要认真交往的男人我二话不说让你走,不过现在你只能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没有第二个选择” 徐依可想了很久才迟疑的道:“你说话算话吗。” “我保证。” “我只答应让你追我,可你不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不能干涉我交朋友。”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风情万种,懂得男人所有的需求。或许给他一段时间他就会知道她是多么无趣而青涩的一个女孩。况且就像他说的,他不放手,她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很干脆的回答:“可以。” 离开的这几天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这个女孩,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渴望会持续多久,但是凭着她能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就值得他在她身上砸时间。 徐依可道:“我想回家了。” “怎么跟我在一起你总是想回家,既然出来了,就逛一逛,你刚才说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吃饭看电影” “可是现在吃饭看电影都太早了,你不用上班吗” 他看了看时间,确实是一大清早的,他道:“那你去我公司陪我,中午一起吃饭。” “不要。”她又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狡诈的笑:“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还欠我一巴掌是吧那就当是补偿怎么样。” “你也说过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没逼你,让你考虑考虑,不过我不介意你用别的方式补偿,比如说”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唇,作出一副饥渴状。 徐依可把他的脸推过去:“知道了,去你公司,你专心开车。” 他得逞的笑,终于安安分分的开车。 其实徐依可心下一片茫然,就这样开始了吗昨晚她还下定决心和他们划清界限不是吗为什么今天早上又变成这种局面剪不清理还乱。她又安慰自己,只是让他追而已,并没有什么,或许过几天他就会让她自动消失。ddgt; 1925 欲望文 26-32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2632 第二十六章他或许也有当好男人的潜质 闵正翰平时虽然混,但工作起来却是一本正经,坐在四四方方的办公桌前,四平八稳的,人也显得成熟稳重起来。 徐依可观察着他的办公室,没什么特别,就是一组沙发特别大,质地柔软,看起来很享受,坐着都想睡觉。 她忍不住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他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道:“卖钻石的。”他朝她招手:“你过来。” 徐依可乖顺的过去,他把电脑里的一组图稿调出来给她看,都是一些珠宝设计图。 徐依可很喜欢这些致的东西,什么翡翠,古玉,玛瑙啊这些珠圆玉润的饰品她都爱不释手,小时候爱看古装剧就是因为喜欢那些女人身上,头上戴的首饰。 闵正翰示意她坐在他的双腿间,她摇头:“我站着看就行。” 他了然,遇上这么古板的一个女孩,看来还真得从一砖一瓦开始。 他笑笑,站起来,反手将她拉过来安置在座位上,而自己则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桌子上,不动声色的将她包围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 徐依可点着鼠标,看着一张张切换出来的图纸,感叹道:“真漂亮,这些是你设计的吗。” “不是,我只是偶尔会动笔。” 屏幕上切换出下一张图片,徐依可惊奇的道:“真的有粉红色的钻石啊我还只是听说过。” 他道:“粉红色的钻只是数量有限,并不是没有,你喜欢” 她的眼睛盯着屏幕闪闪发亮,并没有多加思考,下意识的点头:“嗯,好漂亮。” 她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表达自己的喜爱,不因为这个东西值钱,哪怕是一文不值,她也喜欢。 闵正翰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点击鼠标:“下面还有,不止有粉色的,还有别的颜色。” 他和她的身体只隔着椅背,鼻息间是她柔发的香味,虽然他真的很想把她按在怀里,或者一把将她放倒在宽敞的沙发上为所欲为,但还是忍了。 他想他真的被蛊惑了,如果是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对着珠宝露出那样的眼神,他或许只会嗤之以鼻,觉得对方贪得无厌,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他只想满足她的愿望,只想让她永远有着晶亮的眼睛和璀璨的笑容。他想认真一次,放缓步伐,就像她说的那样从牵手开始。虽然她还不足以让他现在就心甘情愿的踏入婚姻。但至少她是特别的,或许他愿意固定下来,只有她这个女友,真正的女友,用心的经营一份感情,谈一场所谓的恋爱。每天在不同的女人床上醒来,这样的生活他也觉得有几分空虚和厌倦了。或许他也有当好男人的潜质。这个女孩让他有了改变的冲动。 看完设计图后闵正翰又继续工作,徐依可在他的办公室里晃荡来晃荡去的,闵正翰看她无聊,让秘书拿了两本杂志给她看。 大概是沙发太舒适,办公室里的暖气又打得刚刚好,她晕晕乎乎的,一会儿竟然睡过去了。 还是闵正翰把她叫醒,刚睁开眼她还迷迷糊糊的,脸上粉扑扑的冒着热气,他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真想一口咬下去,不过估计他要真这么干的话,她又得跳起来叫他流氓了。 他现在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对她只有趣,如果可以他想抹去她脑子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 最后他只是克制的站起来,道:“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吃饭。” 他把外套穿上,还体贴的替她整了整围巾,然后带她出门,道:“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随便吧。” 他笑:“是你说跟你在一起不能随便,好了,那带你吃点清淡的,你手上还有伤,尽量不要吃辣。” 他带她去的是江乐有名的西餐厅,出自名师之手的设计。巴洛克风格,富丽堂皇,挑高的屋顶,巨大的吊灯,强烈的色彩,一眼看去觉得贵气十足。 可能因为是中午,客人并不是那么多,徐依可道:“我听说西餐有很多讲究,我不懂这些,会出丑。” 他说:“怕什么,我又不会笑你。” 他领着她入座,教她点菜,刚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徐依可就看到进来的赵咏琳,第一个念头是,她死定了,今天早上她是借口身体不舒服请的假,现在自己竟然被赵咏琳看到在这里吃西餐。 徐依可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落下去,等到看清赵咏琳身边的男人后,她脸色更是一下煞白,是陈墨阳,昨晚刻薄的羞辱了她的陈墨阳。 当然进来的并不仅仅只有陈墨阳和赵咏琳两个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跟在陈墨阳的身侧。照样是容貌靓丽,青春出彩,眉眼间和赵咏琳有几分相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姐妹,只不过那女孩大概是年轻,傲气十足,比赵咏琳少了几分沉静的气质。 闵正翰也觉察到了徐依可神情的异常,他顺着她的视线转身,看到了进来的人,他伸手打招呼:“阳子赵大美女” 陈墨阳这时才看到了徐依可和闵正翰两个人。 人都到跟前了,徐依可不得不打招呼,道:“赵姐,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赵咏琳微微点头,视线落到她的手上,道:“手怎么了” “不小心被玻璃割了。” 闵正翰似乎和那女孩很熟,道:“咏荟,好久不见,这阵子在哪儿” 徐依可想起在杭州宾馆那一晚赵咏琳的电话,还有如此相近的名字,确定眼前的女孩应该是赵咏琳的妹妹。 赵咏荟道:“前段时间一直在香港走秀,昨天才回来。” 陈墨阳一直没有说话,站在那里等她们寒暄,徐依可低着头,她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 双方聊了两句,赵咏琳道:“我们位置在那边,先过去了,两位用餐愉快。” 第二十七章他想见她 等陈墨阳和赵咏琳几个人走远了,徐依可道:“你和赵主持很熟吗” “你说赵咏琳不熟,大家不在一个圈子里,倒是她妹妹,就是刚才那女孩,平时偶尔还有点来往,她高中时就喜欢阳子,还追到国外去”他一笑:“不过我估计阳子连她名字都记不住。” 徐依可道:“怎么会,她那么漂亮。” 闵正翰不以为然:“漂亮女人何其多,不差她一个,不过阳子今天肯出来和她吃一顿饭,看来也不全然是没戏。” 徐依可无意识的用手指在桌子上划着圈圈,道:“她是模特” “嗯,你怎么对人家这么感兴趣。” “好奇,模特啊,觉得很神秘。” 闵正翰道:“有什么好神秘的,赵咏荟家境不错,家人又宠着她,平常骄傲得像个女皇一样,说白了就是一个任的富家女,不过一物降一物,也就对阳子死心塌地的。” 徐依可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不可觉察的失落,道:“漂亮的女孩有资格骄傲任。” 有时她也想骄傲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骨子里总是自卑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看不起她吧 一开始她就处于劣势,就连感情上她都处于下风,所以他才有伤害她的机会。 闵正翰抓过她的手,她的手很漂亮,修长,但每手指都很饱满。他想象着那颗戒指要是戴在她的手上,该会有多么衬。 他道:“你也有资格,依可,从今以后我可以包容你所有的任,甚至娇气,但你不能太骄傲。” 徐依可下意识的想收回手,但是在眼角扫到餐厅那一头似乎相谈甚欢的男女时,她略微迟疑,最后干脆任闵正翰握着。 闵正翰的话不是不让她感动,想着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男人会有这样对待她的一天,他说的即使是花言巧语,即使只是哄着她的,但肯这样哄着,也算是用心。 那边赵咏荟看向徐依可,道:“那女孩是谁,好像没怎么见过,闵正翰新找的床伴真土,他品味越来越低了” 陈墨阳看见徐依可和闵正翰交缠相握的手,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愠怒。 赵咏琳听了自己妹妹的话,不禁皱眉,这个丫头总是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挑场合的盛气凌人。 赵咏琳道:“你别胡说八道,那是我们台里刚来的一个小姑娘。” 赵咏荟不屑:“有什么差别,这样的女孩更好骗,说不定还傻傻的以为人家会娶她” 陈墨阳道:“我们点菜吧。” 赵咏荟把目光收回到陈墨阳脸上,还是那张令她痴迷的脸,一点都没变,她道:“姐,你今天要好好的招待陈学长,你不知道在美国的时候多亏了陈学长照顾我,要不然一个人在外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陈墨阳脸上看不出喜怒,道:“赵小姐你开玩笑了,我还真记不起我怎么照顾你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和她真的不熟。 顶多只感到面熟而已,上次采访,赵咏琳在他面前提起过赵咏荟,说自己的妹妹在美国和他一个学校,承蒙他的照顾,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他记得当时的留学生中有几个亚裔是女的,大家平时没事也会聚聚。 他不是一个热忱的人,也从未对谁有过特别的印象,更别说特地照顾哪个人,那是天方夜谭,当时他还真想不起赵咏荟这个人。 不过赵咏琳既然那样说了,他也不会刻意让人下不了台,过后也没放在心上。 前阵子,赵咏琳几次替赵咏荟打电话约他吃饭,赵咏琳不似别的女人,她不仅漂亮,而且成熟,独立,自信,得体。他对她还是有几分欣赏,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他没必要那样驳她的面子。 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赵咏荟,他真有点后悔出来吃这顿饭,尤其见到徐依可和闵正翰后更是胃口全无。 赵咏荟道:“学长,你可以叫我咏荟,那些事学长或许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会永远记着。回国后一直想约学长见一面,不过你总是那么忙。” 陈墨阳道:“不过一点小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你还是忘了比较好。” 赵咏荟着急的道:“怎么能忘,那都是学长对我的情意” 赵咏琳头疼,真想拿胶带把赵咏荟的嘴胶起来,真的是丢她的脸,她打断道:“咏荟,点菜吧,别让陈总饿肚子。” 赵咏荟不甘不愿的闭嘴。 陈墨阳的心思不在饭桌上,那边徐依可的笑容越灿烂,他的眼神就越沉,整个人都泛着冷冽的气息。 对于赵咏荟的喋喋不休,自然没有丝毫的回应,久了,赵咏荟也觉得没趣,一双眼睛瞟向自己的姐姐求助。赵咏琳早料到自己的妹妹没戏,当时抵不过母亲的命令才硬着头皮约了陈墨阳。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敷衍都不肯,暗叹口气,这个丫头回去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一顿饭结束,陈墨阳起身,赵咏荟邀他今晚喝一杯,他拒绝了,他给赵咏琳的面子到此为止。 经过刚才徐依可坐的那一桌时,已经没有人影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位置,他似乎还看得见她的笑容,眉眼弯弯。还清晰的记得她将手放在闵正翰的手上,一脸的温婉。 他突然就停在那里,无比的气闷,那丫头,她不是怕闵正翰怕得要死吗,现在是怎么回事,竟然百依百顺的投怀送抱 她耍着他玩吗 赵咏琳开口唤道:“陈总。” 他回过神来,往外走。 赵咏荟道:“学长,你去哪儿,回天星吗听说你把娱乐城经营得很大,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参观。” 陈墨阳开了车门,道:“我还有事,改天吧。” 赵咏琳道:“咏荟,不要不懂事,陈总有很多事要忙。”又对陈墨阳道:“陈总,谢谢你今天赏脸,下次再见。” 陈墨阳沿着车道一路开下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干什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他想见她,疯了一样的想见她,想像那晚一样把她抵在墙上,把那晚想做而没有做的事给做了,他要狠狠的吻她他要让她哭,要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第二十八章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厌恶 到了小区门口,徐依可坚决不让闵正翰把车开进去,他的车太招摇了,万一让楼上楼下的邻居看见了,还不定会说什么。 徐妈妈对这种事特别严厉,一再的告诫她不准像时下的那些女孩一样整天想着傍大款,女孩一定要洁身自爱才能嫁个好婆家,才不会让人看不起。当时 徐依泽还在一旁讥笑,道:“妈,你担心什么,就姐那样的,人家又不是钱多到没处花让她傍。”说实话,担心妈妈骂她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她和他的关系还没到这个地步。 闵正翰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送你到楼下都不行” 徐依可道:“万一让我妈,让熟人看见了怎么办。” “怎么办又不是偷情,就说是你男朋友。” 徐依可瞪他:“谁说我是你女朋友,我有答应吗” 闵正翰投降:“ok,我错了”他沉吟了下,道:“依可,我明天还要出差,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做我女朋友,我发誓会认真对你。” 徐依可道:“如果到时我的答案依然是不呢” 他道:“等我回来再听你的答案。” 她点头,正想打开车门下去,他突然倾身过来抱她,徐依可吓一跳,双手推挤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啊”刚刚才说会认真的对她,马上又故态重萌。 “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下就好。” 他真的只是轻轻的拥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连身体都没有贴近,无限的怜惜和温存。徐依可渐渐的也停止挣扎。 一会儿他放开她,道:“上去吧,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徐依可觉得几天之后她必然不会有不同的答案,还不如现在说清楚,以前她一直觉得他只是玩玩,不会当真,如果最后有一个人会受伤,那肯定是自己而不是他。 可是他现在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让她害怕,让她心虚,也让她觉得有负担,她宁愿他对自己玩世不恭一点,也不愿他认真。 其实她现在就已经后悔自己早上说的那番话,她怎么能松口答应让他追自己,他刚才的那个拥抱让她警觉到危险,意识到自己一时的松口有可能是在玩火。而且最后无疑会引火上身。 她道:“闵正翰,你不要这样,其实我可能” 他打断她:“等我回来再说,说不定我不在的日子你才会发现你有多思念我,好了,你上去吧。” 徐依可咬咬唇,最后还是下去,道:“那你开车小心。”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闵正翰才开车离开,他不是看不出她刚才急欲撇清的心思,他知道那个丫头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在玩家家。 不过,既然开始了,他就不可能这么任由着她喊停。 徐依可满脑子乱糟糟的回到家里,她本想找个人说说,但丁静要结婚了,整天忙着婚礼,她不好去打扰,而文琪,不用说,肯定会大骂她一顿,让她更加的郁闷。 徐依可烦躁的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然后啊一声无力的倒到床上,不明白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自己怎么会脑袋被门夹的把事情弄成这样,真是悔不当时。 最后她干脆拉过被子睡觉,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想简单一点,不就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向自己表白吗,没什么大不了不要想得太严重了。 她刚陷入睡眠,手机就响个不停,她迷迷糊糊的过电话,见是陌生号码,害怕又是移动客服打电话给她做什么调查问卷。她干脆不接,继续睡。 可是对方比她还有耐心,铃声持续响了五六分钟还不肯消停。 徐依可只好按了接听键,有气无力的喂了声。 一个很烦躁的男声音道:“在哪里” 徐依可直觉的以为对方打错电话了,道:“请问你哪位” “徐依可你现在人在哪里” 徐依可终于认出对方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陈墨阳你找我干什么” 陈墨阳愈发的不耐烦,她听见他在电话那边靠了声,一字一字的道:“我问你在哪里” 徐依可虽然听出了他话里的火气,但因为看不清他骇人的表情,所以无知无畏,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行踪” 她也想要强势一次,凭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她都抬不起头。虽然他救了她两次,但是他伤她一次就已足够全部抵消。 她愤恨的想,他以为她可以让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他以为她是张宛吗 陈墨阳道:“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十分钟之内回来。” 徐依可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阳光小区,十六栋504” 徐依可惊叫:“你不要过来。” 陈墨阳道:“很好,看来你在家,给你五分钟,你不下来,我上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徐依可跑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果然停着他的车, 徐依可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知道他到底又要干什么,又要说什么。 难道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她和他朋友在一起都不被允许的地步吗 徐依可随便整理了下头发就跑下去。 坐上车后,他看了看表,道:“晚了两分钟。” 徐依可气喘吁吁:“我住五楼,没有电梯。”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拧了把车钥匙,把车开出小区。 小区不远处有个公园,中午时分人不多。 徐依可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在那里停。” 陈墨阳没有理她,继续朝前开,徐依可见离自己家越来越远,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停下来,我不要去。” 陈墨阳完全不当回事,他还是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开车,而且车速很快,有一种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徐依可着急的去动方向盘:“你给我停下来,停下来我不要跟你走” 他一手把她推开,她稳不住,一下栽到车门边,头重重的磕到车窗。 他恶狠狠的道:“给我安分点,不然我揍你”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厌恶,像看一只苍蝇,一只让他恶心得恨不得捏死的苍蝇,但是他连捏死都不屑,因为会脏了他的手。 徐依可觉得委屈,她不明白,他这样的讨厌她,为什么要来找她 难道他觉得那晚的羞辱还不够吗 她用手背抹了下掉出来的眼泪,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要是别的女人,就算奈何不了他,肯定也不会在他面前哭,就只有她,连眼泪都控制不住,难怪他这样欺负她。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她无声哭泣,陈墨阳的心情反倒没有那么烦躁了,她哭的样子比刚才在饭店里那一脸灿烂的样子顺眼多了。 可是他开了近半个小时,她还在掉眼泪,他又变得不耐烦起来,把车头的一盒纸巾扔给她,把脸一横,道:“把眼泪擦干净,再让我听到你哭,我就不客气了。” 第二十九章他的吻带着海水的味道 徐依可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对自己不客气,可是她哭久了一下子收不住眼泪,时不时的还会抽噎一声的打着嗝。 小时候因为这没少挨徐妈妈的打,她一哭就停不下来,徐妈妈是急子,总是道,你不哭我就不不打你了。可她哭久了,总还有点抽抽噎噎的声音在做收尾,每每弄得徐妈妈火大,拿着小枝条死命的抽她。 徐依可不敢再去夺方向盘,声音透着可怜:“到底要去哪里” 她真的不想再承受他言语的攻击。 陈墨阳道:“闭嘴,在座位上坐好,你不是胆子大得很,都敢跟闵正翰单独进进出出,还怕坐我的车” 她抽纸巾使劲的擦自己的眼睛,反抗道:“不关你的事,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我连跟他吃饭都不行吗” 他拿眼横她:“叫你闭嘴,你还越来劲了是不是。” 徐依可气得扭头看窗外,她方向感不好,可还知道车离了市中心一直往外环开,她不知道他到底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罪孽深重需要他这样大动干戈的 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海滩,他将车停在海边,不比夏天,冬天的海没什么好景致,白浪翻滚,车外海风呼呼的刮着,卷起一些细沙拍打在车窗上,沙滩上空无一人,无限的苍凉。 徐依可透过车窗看了眼,扭头道:“干嘛来这里” 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她,她鼻头红红的,两只眼睛红肿,两颊上都是泪痕,一片狼狈,他道:“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爱哭,而且哭得毫无美感。” 徐依可恼怒,她难道连哭都得哭得取悦他吗她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要说就赶紧说。” 陈墨阳道:“你跟闵正翰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不怕死的撩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冷笑,捏住她的下巴:“跟我耍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最倒胃口” 徐依可甩开他的钳制,大声道:“我知道我让你倒胃口,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来找我,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逼近,一只手撑在她的椅背上,道:“你觉得为什么因为喜欢你嗯” 他脸上的嘲讽让她觉得自己又狠狠的被羞辱了一番,而且他的脸离她那么近,她都不敢大口的呼吸。 陈墨阳道:“我明明警告过你,你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的和闵正翰纠缠不清” 她紧抿着嘴,不开口,反正她说什么都会从他的眼里看到讥讽之色。 “说话” 她依然闭着嘴,眼神少有的倔强。 她默不吭声的死鱼样惹恼了他,他的眼角跳了跳,额角开始浮现青筋,他看了眼滚滚翻腾的海浪,道:“很好,最近有点胆子了,再不开口,我让你去海里跟鲨鱼作伴。” 徐依可闻言,惊慌的看了眼大海,道:“你唬我” 这片海域怎么可能会有鲨鱼,夏天大家都还在这边捕鱼,捡海螺。最多,只有一次,海水搁浅了,有一只鲸鱼出现在了海滩上,那还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虽然这么说,她脸上还是出现了畏惧之色。 陈墨阳利落的推开车门下去,徐依可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绕过车身过来了。 她旁边的车门被开,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出来往海里拽。 警觉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徐依可慌了,死命的后退:“不要你放开我我说就是了” 她的力道哪里敌得过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很快的就被他甩到海里,一波海浪涌上来,从她的头顶落下,她全身湿透,双手不断的扑腾,一连喝了几口海水,嘴里咸咸的,哭都哭不出声音,差点都喘不过气。这不是泳池,这是海,一不小心她可能就这样被浪花卷走,葬身大海。 她在水里沉浮,身上的厚重衣服压着她不断的下坠,在下一波海浪涌来之前,她尖叫:“我求你了陈墨阳我不要在海里唔我害怕会有水蛇会有水鬼,啊” 他对她的哭求不为所动,一只手牢牢的拽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按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狠狠的将她的头往水里面按。 水往嘴里灌,喉咙难受,肺难受。 徐依可觉得要窒息了,自己肯定会死在他的手上。 她不仅要与海浪对抗,还要和他对抗,力气逐渐的从身上流失,她疲力尽,连哭声都变得虚弱,最后没有力气挣扎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在徐依可以为自己要沉尸海底的时候,他终于停止暴行将她从海水中捞出来。 她直挺挺的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嘴里不时的往外吐水,风裹着沙朝她吹来,她冷,可是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陈墨阳身上也都是水,湿漉漉的,他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拧干。然后又过来剥她的外套,她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干的,脸上,头发上都是沙子。 他俯身,手掌轻柔的拂过她的脸,将那些细沙擦掉,柔软的肌肤和着细沙的糙,很奇妙的感觉。 徐依可眼神还有着恐惧,她喃喃道:“你想我死你想我死” 她的眼泪不自觉的又淌下来,他刚才就是把她往死里整, 他反而笑了,手指拂去她的泪珠:“早让你听话,以后都要乖乖的,嗯” 他的脸压得越来越低,手指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然后停留在那里。因为冷,她的唇都有点泛紫,不复以往的红艳,但还是一如想象中的柔软,细嫩。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描着她的唇形,轻轻挤压。 下一秒,他压低身子,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双唇攫住她的唇,他的吻带着海水的味道疯狂的肆虐着她。 徐依可惊呆了,他竟然在吻她,今天的惊吓太多了。她发懵,一会儿才记得推他,她刚才的力气都用尽了,现在本全身软绵无力的,他微微用劲就能抵住她的反抗,他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道:“还不学乖,嗯”她细碎的呜咽很快就被他吞没,他的舌头卷着她的,吮吸,纠缠。舌尖扫过她的上腭,带着凌厉的侵略。 双唇摩擦,他来回描绘着她的唇形,或轻或重的咬她,他压着她,夺取她肺里的空气,她在他稍微退离的时候大口的喘息,但他很快的又堵上来,不知餍足的吞噬,他沿着她的嘴角一路亲吻,她的下巴,细长优美的颈子,细致的耳垂,反复的缠绵。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侵略和刺激,就连闵正翰都没有得逞过,可是现在这个口口声声厌恶她的男人正伏在她的身上给她从未感受到的激情。 太多的慌乱,太多的惊讶和未知的恐惧,茫然,一起涌上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闭上眼顺着自己的感官走。 男的气息,和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脸上,唇上,脖子处游走,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两人微微的喘息。 他的头埋在她的口,她揪着他的头发,只想让他结束这样可怕的折磨,她微仰着头喘息,头顶的天空异常的沉。 第三十章她不是特别好,只是刚刚好 两人在海水的粘湿中纠缠,辽阔的天空和苍茫的海滩映衬下无人打扰的放纵,陈墨阳渐渐的不满足于亲吻。 脱掉外套后的徐依可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浸了海水后包裹着她,紧紧的贴在她的皮肤上,前的扣子被他解开几颗,即使上一刻他的吻令她全身燥热,但赤裸的皮肤在萧瑟的海风中依然让她冷得哆嗦。 他重新密密实实的压着她,挡住海风的肆虐,他边亲吻她,一只手边从她衬衣的下摆贴着她身体的曲线爬上去。 她在海风的冰冷和他所给的狂热中辗转,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他略带糙的掌心在她细致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用力的揉搓,他的手到了她的背后到了她内衣的扣子,熟练的解开,往下拉。 他亲吻着的她的前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一片令他迷乱的风景。他一时似乎陷入了疯狂中,眼神变得愈加的幽深,他啃噬着她,在唇齿间吞吐,吸吮。手索到她裤头。 徐依可惊恐的睁大眼抓住他的手,大力的喘息着:“陈墨阳别别” 因为恐惧,惊慌,她深深用力,指甲都陷进他的手背,他正陷在自己的感官刺激中,不加思考反手用力将她意图阻止的手拉到她的头顶固定住。 受伤的手腕经过海水的冲刷,上面的纱布已经快要脱落了,现在又被他这么狠狠一按,她疼得受不了的哭喊出声:“疼疼” 她抽出被他压住的另一只手捶打着他的背:“你放开放开” 被打断的陈墨阳恼怒的呻 吟了声,抬眼看到她手腕上渗出来的血,理智稍微被拉回,他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放松下来伏在她的身上微微喘息。 他下巴在她的发间磨蹭,在她耳边低喃,邪魅的轻笑:“你怕水鬼我就是水鬼怕不怕” 等到气息平稳的时候,他替她扣好扣子,起身拉她起来。 两个人的外套扔在沙滩上,被风吹鼓着,像两只小帆似的。 捡起来,依然是潮湿的。 回到车上,他翻了条毛巾出来扔给她,然后就驱车回去。 她机械的擦着头发,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算什么 脑海中有很多的问题,可她不敢问,她害怕每一个问题问出口后他都会有一个恶毒的答案在等着她,堵着她,再一次打破她所有的以为。 她不是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和他,她没有交手的机会,一开始她就一败涂地,兵败如山。 她曾对闵正翰说,她玩不起。 可是,遇到陈墨阳,她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掌握,他发号施令,他运筹帷幄,他朝夕令改。而她只是他手中的玩偶,不仅没有主动权,甚至没有话语权,所有的剧情都由着他的心情走。她害怕,因为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不会是圆满的。依照刚才来时的路程,回去起码也得一个多小时,她的脑袋很乱,同时又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不断的想合上。 而且身体越来越冷了,比刚才在海边吹着海风时还要冷。 在她无意识的要陷入睡眠的时候,陈墨阳拍了拍她的脸,道:“不要睡,很快就到了。” 她全身都是湿的,一觉睡过去,不生病才怪。 一路上她艰难的抵制着睡意,他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车进了车库,里面有电梯直达他的楼层,是一个楼中楼式的公寓。 他带她上楼,拿了件浴袍给她,道:“赶快进去洗个热水澡,顺便把你手上的伤口清理一下。” 等她洗好的时候,他也已经从另外的浴室出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道:“过来。” 他的浴袍套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她不得不一只手揪着前襟,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拉过她受伤的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覆在上面的纱布刚才已经被她去掉,用清水稍微的清洗了下,还未闭合的大大小小的几处伤口又裂开,皮翻着白,还有点涨脓。 徐依可看见那天落在他车上的那袋药此时就放在茶几上。 他打开,拿了几棉签和双氧水给她伤口消毒。 他看了她一眼,将她搂紧,道:“忍着点。” 徐依可还想说,不是很疼,她还能忍受。 结果下一秒,他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签残忍的扒拉开她将闭未闭的伤口,使劲的往皮里面捅,把里面的脓水挖出来。 徐依可倒吸口气,双腿乱蹬的哭喊:“啊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跟我有仇啊疼” 他将她制在怀里,道:“别动,不然更疼,伤口里面化脓,外面闭合有什么用,以后疼得更厉害。” 她也知道,可是她忍不了痛,就只想攻击他,因此还是不停的折腾。 好不容易将伤口上好药,重新包扎起来,她哭得额头都出了一层汗。 他帮她包好伤口就到浴室把她的脏衣服都收拾着拿到楼下去,扔她一个人在沙发上期期艾艾的,觉得好不悲惨。又想起自己大半天不在家里,也没有跟妈妈说一声,她到浴室里去拿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屏幕里全都灌满了水,肯定是在海里的时候弄坏的,那是她刚买的手机,还没用几天。 心痛,伤口痛,心情更差了,她抹了把眼泪,一边在心里诅咒陈墨阳,一边把手机卸下来,用吹风机吹。 一会儿,陈墨阳端了两杯咖啡上来,道:“怎么,这么快就不哭了” 他还煞有其事的看看表:“连二十分钟都不到。” 她不理会他的调侃,专心的修自己的手机。 他此刻显然心情很好,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顺便欣赏她沮丧的样子,觉得赏心悦目。 她来来回回的捣腾,一点成效都没有,抬头,他一派悠闲若无其事的样子刺激到了她,她怒不可揭的扑向他,胡乱的捶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他时不时的羞辱她,他把她扔海里,他让她伤口变严重,他只会让她哭,都是他 陈墨阳没有防备,左右闪躲,道:“小心点小心点,咖啡烫” 他赶紧把咖啡拿开,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的沙发里,道:“别闹,不然有得你苦头吃。” 她眼睛因为生气而更显得晶亮乌黑,道:“你为什老欺负我为什么” 他啄了下她的唇,道:“因为我喜欢你怕我的样子。” 外面的几缕阳光透过沙发旁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她的发间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从来不知道这间冰冷的屋子会有让他感到温暖舒适的时候,让他连日来狂躁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身下的女孩不是特别好,只是刚刚好,刚刚好可以填补他心口上的那个洞。 第三十一章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不愿聪明 第二天,她不可避免的染了重感冒,头重脚轻,低烧,咳嗽,流鼻水样样来。 徐爸爸心疼,说:“不然你再请个假。” 她吸着鼻子,道:“不行,电视台也不是我们家开的,再请给领导印象不好。” 徐妈妈道:“你看,这就是狼来了喊多了的下场,现在真病了就不敢请吧,下次看你还敢不敢随便请假。” 徐依可垂头丧气的出门,觉得妈妈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学识再高一点,估计跟赵咏琳都有一拼,只可惜自己没有遗传到妈妈的明和强悍。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人把她欺负得死死的,尤其是陈墨阳。 想到这,徐依可的脑袋又是一团乱麻,昨天下午他送她回来,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让她不要再跟闵正翰联系的话,然后就扬长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算什么,是一件在商场里面看上眼提回去的衣服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她这件衣服挂在衣柜里连标签都忘了拆还是像对待张宛那样,穿过一两次之后就扔了 她不敢多想,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她所要的。 她的人生从遇到陈墨阳那一刻就开始错位了,走在不熟悉的道路上,从此跌跌撞撞,一步步的走向早已注定而她却以为可以扭转的结局。 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明白是因为自己太早遇见他了,在她最容易沦陷的锦绣年华里偏偏遇上了一个让人无法招架的男子。涉世未深的她没有在红尘烟火的深处走过,还无法体会到世事无常的残忍,所以陶醉得太快,没有足够的定力和他抗衡,去抵挡他的诱惑。 可是等她真正的明白过来已是多年之后。 一路上她昏昏沉沉的到了台里,同事看见她那副病容,都不忍心差她做事,她昨天请的病假算是名正言顺。中午的时候意外的接到韩越的电话,说要介绍自己的女朋友给她认识。 上次闵正翰的恶作剧,徐依可一直到从张宛那里拿回手机之后才发现。她觉得如果刻意跟他解释,他说不定还会多想,以为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期待,因此对于这个误会她也没有多加解释。 韩越约她晚餐的时候见,她没有推辞,因为没有推辞的理由。 曾经有过的的那份心思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因为曾有过的相伴而零落下来的碎屑。 如果他有心要将这些碎屑沉淀成友谊,她似乎也没有必要拒绝。一整个早上她都陷在自己和陈墨阳的纠葛中,昨天发生的一切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重演。 他霸道的吻,他的气息,他带着邪气的表情直到今天仍会让她感到战栗。 她痛恨自己对于这段关系竟然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也试图在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中寻找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翻来覆去,总是回到最初的迷茫和纠缠,就像是一个迷,绕来绕去她总是深陷其中,找不到出去的路。她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不知道怎样做,或许更甚者她不愿意知道,就像张宛说的,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不愿聪明。或许她害怕太清醒就会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结局是和张宛一样的,毕竟他身边的女人提供了太多这样的例子。 好在同事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对于她一早上的神恍惚也没有在意。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出去吃饭。她没有胃口,病怏怏的趴在桌子上想睡一会儿。 陈墨阳打来电话,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声音,道:“怎么,生病了” 她没好气的想,谁大冬天的在海水里泡着,吹着冷风不会生病,也只有他了 她道:“嗯,感冒了。”她的声音带着生病的慵懒和鼻音。在他听来就像撒娇一样。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窗台旁,道:“现在在哪里” “上班。” “吃了没有” 她有问有答:“没胃口。” 陈墨阳看看表,他一会儿还约了个市领导吃饭,看来没时间见她。 他道:“我帮你叫外卖,你吃一点,晚上来找我。” “晚上我约了人吃饭。” 他道:“推掉,我让你约,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就不由分说的挂断。 徐依可觉得头更疼了,细细的哀嚎一声又扑到桌子上。 赵咏琳进来,经过她的桌子旁,道:“怎么,身体很不舒服” 徐依可坐好,道:“还好。” 赵咏琳道:“你跟闵正翰还在一起” 徐依可知道赵咏琳可能是听到她刚才的那通电话,误以为是闵正翰打来的。 赵咏琳那副口气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在惊奇闵正翰怎么还没玩腻。 说实话,赵咏琳是前辈,平常高高在上她一直都忍了,工作上即使不属于赵咏琳的管辖范围,但有时候被赵咏琳训斥几句,她也都是默不吭声的接受。 徐依可不明白自己都这样服软了,为什么赵咏琳依然看她不顺眼,连她的私事都得问几句。看来人和人之间确实要讲缘分。 徐依可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毕恭毕敬,只是淡淡的道:“偶尔吧。” 然后将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无聊的玩着手机。 赵咏琳挑眉,但最终没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班,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到跟韩越约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等电梯,正好赵咏琳姐妹也在那里。赵咏荟还是那样的盛气凌人,徐依可暗想,毕竟是姐妹,总有相同的地方,赵咏琳是带着点内敛的骄傲,而赵咏荟则是不加修饰的傲慢和张扬。 赵咏荟显然也认出了徐依可,道:“你不是那个闵正翰的女人我们昨天刚在餐厅见过。” 徐依可只得点头:“你好。” 赵咏荟道:“正翰在忙什么呢不忙的话,出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徐依可道:“不清楚,他好像挺忙的,或许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 赵咏荟道:“不清楚正常,他好像很讨厌女人一直问他行踪。” 要不是徐依可清楚赵咏荟对陈墨阳情有独钟,她还真会以为赵咏荟跟闵正翰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徐依可讨厌这样的女人,一副自以为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好像所有的人都应该被她踩在脚下。 总之,赵家姐妹跟她完全不对盘。 还好电梯很快就到了,徐依可点个头就匆匆的出去了。 第三十二章只为了他的那一句,我想你 到餐厅的时候,徐依可发现只有韩越一个人等在那里。 徐依可问道:“你女朋友呢” 韩越道:“她临时有点事,马上就过来了。” 他帮她先叫了饮料,两个人在座位上静静的聊天,他女朋友迟迟没来,韩越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去给她打个电话。可能在路上堵了。” 他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不难发现他一只手臂绷得紧紧的,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有些泛白。 他道:“你饿了吧,我们先点菜吧,她可能会晚点过来。” 徐依可道:“没事,我不饿,我们再等等吧。” 他还是坚持叫服务员上菜。 他很贴心的替她擦盘子,倒茶,照顾周到,只是不时的闪神。 徐依可猜想他可能在刚才的电话中跟女朋友闹了点不愉快,人家情侣间的事,她也不好问。 一会儿,韩越果然又出去打电话,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她。 徐依可透过大玻璃看见他肢体动作激烈,似乎很愤怒。 一会儿,他回来了,脸上有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情绪。 在徐依可的印象中,韩越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认识的那两三年里,她从未见过他发火。从来是不温不火的人竟也有失控的时候,看来他的女友对他的影响确实大。 他坐下来猛喝了几口茶,看见徐依可看他的眼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僵硬的神情有所舒缓,道:“不好意思,她有事,来不及过来,我们吃吧。” 徐依可道:“没关系,下次见也一样。” 他叹了口气:“她总是这样,让人拿她没办法。” 语气中却有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徐依可道:“可你心甘情愿不是吗” 他点头,眼神悠远:“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幸福到让你陶醉,可也很辛苦,因为总害怕下一刻她就收回她给的幸福,她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捉不定的人。” 徐依可只知道女人会没有安全感,原来男人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笑道:“我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样患得患失。” 他苦笑,一会儿拿出皮夹翻给她看,是他和女友的合影。 照片上的女孩倒没有韩越先前形容的那样漂亮,五官不似传统的美女,单眼皮,薄唇,高鼻梁,即使留着一头的长发却也没有温婉的感觉。但很自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雷厉风行的气质。 徐依可心生疑虑,这样的女孩恐怕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够掌握得住的,更何况是是韩越这样温和的情。 徐依可将皮夹还给他,道:“很有魅力,怎么说呢,像是草原上奔腾的野马,生机勃勃。” 韩越很赞同,道:“对,就是她身上的这股野让人又爱又恨,不过别看她这样刚强,其实她也有温柔的时候。”当她累的时候,她就会像一只慵懒的野猫似的躺在他给的窝里,那时他才能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她的天空太广阔,而他却无法阻止她去飞翔,无法阻止她在别人面前绚烂的绽放。 最终韩越的女朋友也没露面,他送她回去,路上连连道歉,说耽误她时间。 反倒弄得徐依可不好意思,道:“我的时间也没多宝贵,她工作那么忙,你应该体谅。” 韩越摇头:“真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不过她要不是这么拼的话就不”他的话戛然而止。 徐依可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前方的大厦门口出来一男一女正说着什么,两人动作亲昵,均是眉开眼笑。 韩越已经放慢了车速,堪堪的停在几米远,离得近,视线清楚,徐依可想起来,那女的正是刚才韩越给她看的照片的女主角。 前方的男女已经上了车,韩越面色愈发铁青,对她道:“对不起,依可,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办,不能送你了。” 徐依可当然知道他要办的事是什么,她虽有点担心韩越,可也不好多说,因此道:“好,那你开车小心点。” 她刚下了车,韩越的车子就快速的向前追赶。 徐依可站在马路上,觉得好好的一顿饭吃得乱七八糟的,这世上的男女永远在爱不爱,够不够爱中纠结不清。 她坐上计程车准备回家,陈墨阳的电话过来,道:“怎么还没到” 她嘟嚷:“我也没说要过去啊。” 他今天颇有耐心,细细的哄着:“过来,难得我今晚有时间,听话。” 她说:“为什么是我过去” 她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笑,他道:“好,那我去接你,在哪里” 他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她反而有点毛毛的感觉。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 他接着道:“过来,我想你了。”他的声音很沉,带着疲倦。 她最后还是去了,或许只为了他的那一句,我想你。 到的时候是周落洁领她上去的,再次见到周落洁,徐依可觉得很丢脸,不仅因为上次失明的乌龙事件,更因为她是来见陈墨阳的。 周落洁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带她上去,开了门就出去。 装修豪华的一个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不然,偌大的空间,办公的地方专门隔出来,剩下的是大客厅,围着一个吧台,还有几间房间。 陈墨阳就平躺在客厅的大组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搁在额头上睡着了,连她进来,他都没察觉。 徐依可坐在地上,看他,难得看到豹子沉静的时候。以往见到的他都是力旺盛,狂野而锐利的。 她微微坐起来,俯身过去,大概是她垂下来的发梢扫到他的脸上,他突然睁开眼睛,她还没来得及退开,他已经一把拽住她,拉到自己的身上。 徐依可双手抵着他的膛想要起爬来,他翻个身把她困在沙发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他的脸在她脖子间蹭了蹭,道:“这么晚才来。” 徐依可道:“我早来了,是你自己睡着了。” 他也不和她争论,静静的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间。 徐依可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推了推他的头:“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他答了句:“陪睡” 他依然闭着眼睛把她作乱的手抓在手里,身体又往里面挤了挤,道:“好好的躺着,陪我睡一会儿。” 他好像真的累了,绵长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徐依可不忍推开,就这样任他抱着,自己不觉也放松下来躺在他怀里。ddgt; 2632 欲望文 33-39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3339 第三十三章他给的天堂离地狱是那么近 陈墨阳一觉下去酣畅淋漓,醒来不觉都已经八九点了。怀中的人比他睡得还沉,他的手触到她的肌肤,体温有点高,而且满头大汗。 他甩甩头,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到浴室里去冲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揉着眼睛从沙发上起来了。 他一手擦着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身上套的衬衫是敞开的,光裸的膛还有着未擦净的水珠在滴淌。 到了她面前,他弯下身来她的额头,纯男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坚实的肌,愈发的面红耳赤,觉得脸上都在冒热气。她揪着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身子向沙发内缩了缩。 结果他只是探了下她的体温就起身,她的动作落在他那嘲弄的笑容里,不免显得有些可笑,她自觉丢脸,半天都不敢再看他。 他道:“有点发烧,还是吃点药。” 他边说边过去打电话,吩咐送餐上来。这里俨然是一个王国,而他是这里的国王。 晚餐很快就送上来了,还有一片感冒药。 他接杯水让她把药吃了,一颗白色的药片被她咬碎了,她苦着脸道:“什么药,苦死了。” 他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道:“毒药,让我尝尝。”他的舌头灵活的探进她的嘴里,轻柔的亲吻。 不同于他上次强势的掠夺,这次他的步调放缓,等着她适应,引诱着她回应。她僵硬的姿势慢慢的软化下来,攀在他的身上。 一吻终了,她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无辜得像雏鸟。 他拍了拍她的脸:“吃饭了。” 她揪住他将要离身时的袖子,他轻挑眉头看她。 徐依可心一狠,终于开口:“陈墨阳,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她的手揪得紧紧的,有点颤抖,哪怕会引来他的侮辱,他的嘲讽也好过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她是个传统的女孩,没有办法在感情中潇洒来去。就算给不了她保证,给不了她安全感,至少也得让她知道她在这场感情中扮演的是什么 他站定,道:“你希望是什么” 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他脸上没有动怒的迹象,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平和。似乎在鼓励她说出口。 她用尽力气逼自己和他对视,道:“我希望是女朋友。” 他一边嘴角向上斜,似笑非笑,走到餐桌旁,开了红酒,给自己倒了杯,然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又是那副放浪不羁的样,这次他咧开笑容,向她举杯:“你希望是,那就是。” 徐依可站在原地,他的笑让她无端的感到寒冷。她这样鼓起勇气要一个答案,结果他这样云淡风轻的给了。 她的心飘飘荡荡的落不到地,感觉总在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入无底深渊,心里涌起一阵无力的难过。他给的天堂离地狱是那么的近,让她在幸福和痛苦的边缘游荡,在诱惑和恐惧中辗转。 他示意她过来。 徐依可木木的坐到他身旁。 他温柔的理着她的头发,亲她的脸颊,深吸口气闻着她的香味,道:“宝贝,不要想太多,你要的我不是都给你了吗,嗯” 徐依可心下一片荒凉,她要的,他都给了吗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吃了饭他似乎有事,吩咐她呆在房间里等他,然后就下去了。 徐依可用他的电脑玩了一会儿纸牌就觉得没意思。 说实话,他刚才的态度令她受伤,觉得自己很贱,跟他以往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不同。越想越觉得悲哀。 她撕了张他办公桌上的纸给他留言,告诉他,她要回去了。 入夜了,楼下奢华的场所中男欢女爱的戏码正上演,灯光和吵杂的声音弄得她头疼。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了韩越。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喝闷酒。有一两个女人过去搭讪,不过很快的又都走开了。 徐依可本想过去打个招呼,但又怕他问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两个失意的人凑在一起只会更糟糕而已。 在她还没移动脚步之前,只见韩越狠狠的灌进去一大杯酒,霍的站起来。 徐依可下意识的跟过去,看见韩越猛的推开一个包间的门,急冲进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一片惊慌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徐依可来不及多想,快步紧跟进去。只见包间里一个男人满头是血的在和韩越搏斗,地上都是破碎的沾着血的酒瓶子。一个女人在其中奋力的拉扯,阻止,大声叫嚷着韩越的名字,徐依可认出她了,是韩越的女朋友。 而在旁边大声尖叫,被周围横飞的物体逼得左右闪躲的竟然是赵咏荟。赵咏琳也在,此时已经冲出去叫保全。 场面一片混乱,韩越渐渐的落了下风,嘴角,额头都血迹斑斑的。 看到韩越被打倒在地,徐依可本能的闯进去,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保全人员很快就到了,而且似乎和那个和韩越打架的男人认识,她听见他们叫他白先生。 韩越瘫倒在地,场面控制下来后,他女朋友就松了手,一脸的怒气,并没有过来扶,反而站在一旁冷眼看他。 韩越颤颤悠悠的爬起来,看见他女朋友那副神情,完全失了理智,向那个白先生的方向扑过去。 徐依可只看见那个男人向保全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韩越的手还没触到白先生的衣角就已经被保全人员放倒在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着躺在地下的韩越拳打脚踢,往死里整。 徐依可和韩越的女朋友同时冲过去。 徐依可扯着他们:“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他会死的” 透过几个男人包围的缝隙她看见韩越翻滚的身体,佝偻着身子,身上,脸上都是血,没有一处完好,她又想起了在金鼎饭店见到的那个躺在地下,垂死挣扎的男人。 徐依可全身颤抖,只看见那些拳头,那些搽得光亮的皮鞋不断的落在韩越的身上 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心想完了,韩越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就算不死也会残了。 混乱之中,她看见一只酒瓶子对着韩越的脑袋高高举起,她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那些人逢中挤进去的,她只知道如果那个酒瓶子落下去,韩越就真的完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霎时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随即跌进一个怀抱中,只听见抱着她的人一声闷哼,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那些保全都停止动作,惊慌的叫着:老板。 她认出了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也看见赵咏琳姐妹都围过来了,可是她没办法想那么多,跌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陈墨阳,哭喊着:“韩越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死了”随即看到陈墨阳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她又惊慌的想跳起来:“你怎么了你伤到哪儿了,你怎么会流血” 陈墨阳搂着她站起来,着她的脸,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安静点。” 旁边的保全开口:“老板,你的伤口” 陈墨阳挥手,又指了指在地上几乎面目模糊,一动不动的韩越,道:“送他去医院。” 第三十四章喜怒无常的暴君 陈墨阳的伤口在肩膀上,一片锐利的玻璃片到他肩头的里,露出了肩胛骨,他一边让医生包扎,一边听身边的人报告事情经过。 等包扎好了,他挥手让其余的人都出去。 徐依可刚才亲眼目睹了他的伤口,白骨森森,血淋淋。她都替他感到痛,坐在他身边,不时的想看看他的伤口,又怕碰痛了他,担心的道:“会不会很痛,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陈墨阳抽纸巾重重的抹了把她脸上的泪水,道:“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为什么跑下去” “我只是想回家。” 他还是拉下脸,凌厉的眼风横扫她:“那你不会从后面的电梯下去一点脑子都没有,那是什么场面你冲进去,死了都没处喊冤。” 她现在也有点后怕,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那么有勇气,她只是害怕韩越死了,还好医院那边刚才来电话说韩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然今晚这一切将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徐依可辩解道:“可是韩越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死。” 陈墨阳愈发不是滋味,他已经记起韩越这个名字,不就是她的初恋情人 陈墨阳冷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跑到我这儿来闹事,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现在他的冷言冷语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的杀伤力,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混乱,惊魂未定的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来依靠。而只有他能够给她这样的安全感。 她还记得刚才从包间回到这里,一路上他搂着她的力道,那样的强势,让她感到安心,身边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点恶劣,有点冷情,但是总是能给她最有力的安抚。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毫无理智的沦陷,因为只有他能给她这样的感觉,让她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为他毁灭,为他坠落。 他会令她感到痛苦,可也只有他可以让她感到幸福,这一刻她有了豁出去的勇气,如果她的生命只有一次热烈燃烧的机会,那么她愿意为他燃烧成灰烬。 即使以后会后悔,即使结局惨烈,至少现在她沉醉于他给予的浓烈色彩。 徐依可见他脸色依然紧绷,她戳戳他坚实的小臂,软声软语的道:“别生气了,对伤口不好。” 陈墨阳没理她,他肩上的伤口不好穿紧绷的衬衫,他进房间在衣柜拿了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套上。 徐依可跟进去,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好气的,感觉他每次的脾气总来得莫名其妙,而最后倒霉的总是她。 他看着她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脸色有所缓解,道:“过来,帮我把扣子扣上。” 徐依可哦了声,听话的过去帮他弄睡衣的扣子。 还交代道:“这两天千万不能洗澡碰水,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压到伤口了。” 徐依可找了个保温杯,装了水在床头,方便他晚上起来喝水,又帮他弄好床铺,见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时间又不早了,道:“那我回去了,要是痛的话,再吃颗药。” 他道:“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什么” 徐依可道:“就是因为晚了才要回去。” 他爬到床上,拍拍身旁的床位,道:“留下来,床够你睡。” 徐依可连忙摇头:“不行,我妈不准我在外边留宿。” “随便找个理由,又不是三岁小孩。” 徐依可还是摇头。夜不归宿,这对她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再说就算她愿意为他毫无保留的燃烧,可也不能这么快的就从身体上烧起来。她接受不了,虽然今后他极可能会突破她最后的那条防线,可是她还是想拖延得久一点,至少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陈墨阳道:“你男朋友为你受伤了,作为女朋友你难道不该留下来照顾我吗” 徐依可认真的道:“我手也不能碰水啊,再说你这里有医生还有这么多人,他们都可以照顾你。” 陈墨阳拉了被子躺下去,肩上牵扯的疼痛让他皱了一下眉头,口气不好的道:“随你便。” 徐依可知道自己的矜持又惹怒了他,可她不能就这么妥协了。她替他关了门去拿自己的包包准备出去,结果那道坚实的门怎么也打不开。确切的说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打开,那道门闭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她又硬着头皮回去,道:“墨阳,门打不开。” 他闭着眼睛没吭声。 徐依可只得走到他的床前摇他:“我出不去,门要怎么打开” 他依然闭着眼,不过开口了,道:“那是密码锁。” “哦,那密码是多少” “自己想。” 徐依可瞪大眼,他的密码她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她拉他的手:“不要这样,到底是什么,我要回家,已经很晚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翻了个身避开自己的伤口,侧睡,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天亮之前你就可以出去了。” 他似乎没有再理她的打算,紧闭着眼睡觉。徐依可气馁的坐在他的床边,无计可施。 她咬咬唇,不死心的出去,找到遥控器,一遍一遍的试着密码,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的习惯,不知道他的生日,哪知道他会用什么作密码。 她想出了各种数字的组合,都没用,这样子到天亮她都不可能打得开这扇门。 她不怕死的又跑进去闹腾他,爬上床,不停的摇晃他:“你告诉我密码嘛告诉我密码嘛” 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挥开她的手,指着她,凶神恶煞的道:“徐依可,你再作” 徐依可有点被吓到了,身子哆嗦了一下,无声的退出房间。 她出去委屈的缩到沙发角,心里忿恨的骂着,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暴君暴君暴君 第三十五章他温柔的时候可以让你融化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给家里打过电话后就无聊的拿着手机玩游戏,她心想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熬到天亮算了,反正她是再也不敢去惹那个暴君。 心不在焉的,游戏中的那只老鼠都不知道被猫扑死了多少次,鲜血淋淋,血横飞。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老鼠一样,不管跑得多快,最终总是落到他的手里。 黑暗中,她听到他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她不抬头,继续盯着手机屏幕,老鼠又被猫给逮到了,她气愤的用力按手机键。 陈墨阳在她身旁坐下,去揽她的肩,她负气的甩开。 他再揽,她再躲。陈墨阳觉得有些好笑,抽走了她的手机。 她怒目圆睁:“干什么还我” 他像哄一个孩子,抱住她,道:“好了,闹了一个晚上,你就不困” 她推开他,背过身去,脸朝着沙发,道:“不用你管,你不是嫌我烦吗你把门打开,我走了就不烦你了。” 他也跟着挤进沙发,将她逼到自己的怀里,笑道:“好了,不气了,你看都一点多了,你要回去也不是这个时候回去,不睡觉,你明天怎么上班。” 她不说话,也不理睬他,他的膛紧紧的抵着她的后背,她无路可退,只好采取冷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他将她的脸转过来,细密的吻落到她的脸上,低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唇边低喃,辗转诱哄着:“听话,去睡觉,我抱你进去好不好。我保证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眉梢眼角都是柔情蜜意,深邃的眼眸里褪去了往常的锐利,像一潭月光下平静的湖水,徐依可觉得自己要溺毙在在他这样的柔情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残忍的时候可以让你下地狱,可是温柔的起来却可以如此温柔,让你融化。就像微风轻抚过心头的舒畅,他的眼,他的眸,他的话都会给你一种错觉,让你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珍宝,是被捧在手心,放在心口深深的宠溺着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劫数,她无法逃脱的劫数。 陈墨阳见她态度稍有软化,他不失时机的打横抱起她进房间。 她坐在床沿,还是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被子,不知道他话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陈墨阳道:“睡吧,我说不动你就不会动你。” 她看着他的神情,很诚恳,不像是说谎,她实在也有点困了,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脱了外套,和衣躺在他的身畔。 他靠近,掀了掀她的裙角,到她腿上还包着长丝袜,不赞同的道:“这样你怎么睡” 徐依可惊呼一声,赶紧抓住他正搁在她大腿上,若有似无的抚着的手,道:“把手拿开” 他反手握住的她的手,把她拖到自己的怀里,一双大腿压制着她, 他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将唇凑上去,声音极其的魅惑,感:“见过男人吗” 他拉着她的手一路从他的膛滑下去,她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意识到他的企图,她拼命的想抽回手,可是他攥得很紧,她憋得脸都红了,最后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手被他强行拽着到了他腹下,按在那里。手心感受到别样的灼热和触感,她羞愤的尖叫出声,另一只手捶打着他。 他半个身子压着她,不费力气就制住她的反抗,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强迫她握住,上下摩擦。 她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一片空白,血热气全往脸上涌。 他问她,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见过。 大学的时候一宿舍的女孩关起门看禁 片,看到那样的镜头个个面红耳赤的,但无一例外觉得那东西很丑陋,可现在丑陋的东西就在她的掌心。 她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在他的钳制中挣扎着祈求:“放开放开” “不要动”他的声音嘶哑而压抑,他侧着身子紧紧的贴着她,毫无缝隙。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一会儿伏在她的身上,身子战栗着低吼。 徐依可觉得羞辱,觉得脏。 他喘息渐停,长嘘口气爬起来,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清理,她黑色的丝袜也染上了痕迹。他动手替她脱下来。 徐依可一把推开他,跑到浴室里,用沐浴露反复的清洗双手,几乎要痛哭了。早知道他不是什么纯情男人,也知道他在这方面很放浪,刚才那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可是她还是难以接受,难以劝服自己。为什么他没有一件事情跟她步调是一致的。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清理好了,她的丝袜像一团抹布一样被扔在地板上。他靠在床头抽烟,在吐出来的烟雾中紧紧盯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徐依可觉得这时的他又变得远了,是她以往所惯见的陌生。不久前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她掀开被子,背对着他,不想再去研究他到底想什么。 一会儿他灭了烟,关了灯贴着她躺下来。她往外挪,他跟着移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徐依可用手肘抵着他,恨恨的道:“你说你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道:“这难道算做你要不要试试看真正的做是什么。” 徐依可气得不再回嘴,又害怕他真会一时兴起的做起来。只得合眼睡觉。 他也没再为难她,接下来真的只是安分的抱着她睡。 她刚刚入眠,耳边一阵手机铃声不断重复的响着,吵得她想发火,迷迷糊糊中她没有意识到这不是她平常所熟悉的歌声,手到手机就按了接听键。 她带着熟睡慵懒的声音似乎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问道:“你哪位” 徐依可道:“你找谁啊” 电话那头尖细的女声依然坚持的问着:“你哪位” 被搅了睡眠的徐依可不耐烦,道:“我是徐依可,请问你找谁。” 对方似乎隐忍着什么,道:“我找陈墨阳,他在吗” “他睡着了,你等一下。”脑袋不清醒的徐依可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把陈墨阳唤醒,将电话扔给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第三十六章总有人来打碎她的梦 早上徐依可在刷牙的时候,昨晚的某个片段突然从脑海中闪过,她惊疑不定,草草的含一口水吐掉嘴里的泡沫,叫道:“陈墨阳” 他正慢条斯理的套着衣服,道:“怎么了” 她赤足跑到他面前,道:“我昨晚是不是接你电话了” “嗯。” “谁的电话我认识吗”她记得自己好像告诉对方名字了。 他已经穿戴完毕,道:“你不认识。”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他道:“赵咏荟,赵咏琳的妹妹。” 徐依可霎时乌云罩顶,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白眼,道:“你真是害死我了。” 他不以为然:“我怎么害你了。” 她靠在衣柜旁,仰头看他:“那个赵咏荟是不是喜欢你” 闻言他又折身回来,一手撑在她身后的衣柜上,笑道:“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 他手指卷着她的发丝,道:“对,她喜欢我,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她昨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跟我说了些什么我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嗯” 他见她脸上出现了愠怒的神色,就在她额头上亲了口,道:“别傻了,宝贝,喜欢我的女人可不止赵咏荟一个,你难道每个都要问刨究底的问一遍,小心眼的女人最不可爱了好了,赶快去洗脸。” 他的一番话让她心里堵得慌,又无可反驳。她知道在这场感情中,她和他始终站在不平等的位置,她得不到所想要的公平和最可贵的忠贞,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有点累了。 他送她上班,一路上见她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也有点烦,没那心思哄她。他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女人总是如此,能近一步就逼近一步,非得逼着你给保证,逼着你告诉她,今生非她不娶,永远只爱着她一个人。只不过以往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他在心里冷笑,就只有她,倒是敢 可更让他心烦的是,自己明知道她玩不起,明知道惹了她,以后想结束的时候处理起来会比以往的那些女人麻烦得多,可他就是不想放手,至少现在不想。 他将车停在大门口,道:“好了,到了,中午接你吃饭。” 她解了安全带,道:“中午还有事情。”她准备去医院看看韩越的情况。 他也不勉强,道:“那再说吧,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她点头,下车,他的车子毫不留恋的调头离去。 她心情不佳的进台里,电梯里跟她一起进来的同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好奇的问道:“依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是陈墨阳吧”背后几双耳朵同时伸长。 徐依可干脆的点头:“对,是他。” 电梯的门打开,堵住了接下来的发问,她知道同事背后会怎么议论,反正悠悠众口也不是她能挡得住的。 全天下没有人会相信她和他是正常的交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能说服他人。 她已经预料到以后在台里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因为赵咏琳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果然,趁着工作空挡赵咏琳就找她聊天,道:“依可,不介意我问你点私事吧昨晚在天星见到你还真有点意外,看起来,你跟陈总颇有交情,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赵咏琳见徐依可沉默,继续道:“说实话,我们两家人一直想撮合他和我妹妹,不过陈总还年轻,不愿意这么快被婚姻束缚住,但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总是要结婚的,到时候”她颇有深意的停顿了下,足以让徐依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到时候,到时候结婚的对象总不可能是自己,她都差点忘记了他有那么显赫的家世 赵咏琳见徐依可脸色微变,拍拍她的肩道:“倒不是说你不能和陈总在一起,只不过那样的男人我可见得比你多了,他们交女朋友是一回事,带回家见父母结婚的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在外面玩玩可以,真要当真了,家里人是不会由他乱来的,我怕你涉世未深,日后难免吃亏受伤。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或许陈总确实对你情有独钟也说不定” 徐依可道:“谢谢琳姐,现在我还不想想这么远,并不是每一场恋爱都要考虑到婚姻的。” 赵咏琳点头:“对,并不是每一场恋爱都能走到头,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无非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他真和咏荟结婚了,你不会介怀,不会怪我没有提前跟你通个气,毕竟这样的可能很大。” 赵咏琳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徐依可还一直站在那里,其实她并没有想到结婚那么远的事情,她只希望在这场感情中,他会对她用心一点。就像任何一对平常的情侣一样,有争吵,有甜蜜。 可是被别人这么赤裸裸的告知她和他是绝不会有未来的,即使这是事实,她也觉得难以忍受。总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打碎她的梦,她连多沉溺一会儿的机会都没有。 午休时间她去医院看韩越,他整张脸肿得有平常两三倍大,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的躺在病床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徐依可见他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只好把一肚子本要劝他的话都咽下去,只嘱咐道:“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不要留下什么病。” 她本想骂他怎么这么傻,可是被爱情弄昏头的人不都是傻子吗,只有爱得少的那一个才是清醒的。 韩越的妈妈送她出去,不禁抹眼泪,道:“这真是造了什么孽,还没结婚就弄成这样,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好了,躺在医院里动都不能动,险些去了命,那女人连影子都没见,还嫌我们韩越给她丢脸,以后结了婚还怎么过,我们可真高攀不起她们家” 过去跟韩越关系好的时候,徐依可是经常见韩妈妈的,说起来那时韩妈妈很疼她。 徐依可安慰道:“伯母,你不要太担心了,结了婚以后就好了。” 韩妈妈摇头:“谁知道呢,依可,你以前跟韩越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要是你做我的儿媳,我可就省心多了。” 徐依可笑笑,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以后。 下班的时候陈墨阳过来接她,徐依可有些意外,但不可否认心里的欣喜。在车上他用力的抱她,将她挤在自己刚硬的身体里。她的身体总是那么的软,抱着她就觉得舒畅,这是其他的女人所不能给他的,所以他待她多了一分特殊。即使她惹他生气了,他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拂袖而去,当然,以前也没几个女人会笨得惹他生气。 在吃饭的时候他依然把她抱在怀里,日式的小包厢,她总害怕有人闯进来,他喂一口,她吃一口,心惊胆战的。有种正在做坏事的感觉。 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内,从上而下的抚着她的脊骨,道:“放松点,宝贝,没有人会进来的。” 突然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挺直脊背,将他还欲伸向她前面的手从她衣服里拽出来,道:“别闹了,我饿了,你让我坐下来好好的吃饭。” 他搂着她的腰肢,把她的脸转过来,轻咬她的唇瓣,道:“我也饿了。” 他真的很饿,饥渴难耐的吻着她,激情的吻渐渐掺杂了浓烈的欲望。 他放低身子,顺势将她压在榻榻米上。 在她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已经推高了她的毛衣,她一边做着无谓的抗拒,一边发出破碎的声音:“会有人会有人进来” 他强硬的扒开她的衣服,道:“不会有人” 第三十七章熠熠发光的戒指 他的手抚着她的腿,隔着一层丝袜始终不爽,干脆将它脱下来。 这下她裙子底下是两条修长光 裸的腿,细腻柔滑的肌肤,他忍不住满足的叹息,就是这样的感觉 两人衣衫凌乱,他的喘息越来越重,不断的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她恐惧于这样的激情,更害怕自己臣服于他的欲 望之下,她几乎是求着他:“不要这样,再等等好吗再等等好吗”这样的发展速度真的太快了。 他痛苦的呻 吟,声音都变得暗哑,道:“等什么这种事你情我愿,难道还需要焚香准备” 她无措的摇头:“不知道反正不行” 他已经被欲 望煎熬得受不了了,再也没有耐给她做什么心里建设,反正女孩都这样,尤其像她这样的,把第一次看得比什么都重,还有一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你要真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可以想象得到事后她顶多就是大哭一场,到时候说点好话哄一哄,做一两件小女孩所期待的浪漫的事情,估计也就摆平了。 他依旧我行我素的顺着自己的想法来,微微的抬起身子快速的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长裤。 徐依可听到声响,知道他是要来真的,更加慌张的挣扎着要从他身下爬起来,愤怒的指控道:“起来我不要,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不会这样”她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吃饭而已怎么就引起了他的兽欲 他没理会她的话,一只手横在她前抵制着她起来的上身,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腿滑上去,在裙子底下到那片薄薄的布料就立马扯下来。突然而起的电话铃声盖过了她的惊呼和他的喘息,是她的手机在响,徐依可叫道:“电话,电话你听见没有。” 他蛮横的道:“别管” 熟悉的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徐依可着急的道:“你先让我接电话。万一是急事怎么办”她打定主意,一起身就要立马踹他一脚然后逃之夭夭。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小小的计谋,趴在她身上,手往前一勾就拿到她的包,从包里索出电话扔给她,道:“天大的事我都只给你三十秒。”说完又开始继续被打断的工作,想把她剥得更彻底一点。 手机屏幕上那不断闪烁的闵正翰三个字让徐依可变得僵硬,这两天她本把他抛之脑后,完全忘记她还答应过他要好好的考虑当他女朋友的事。 陈墨阳半晌没听见她接电话,又看到她霎时变得凝重的脸色,他不禁好奇的看了眼她的手机,眼神立马变得霾起来,不容拒绝的道:“接” 话落他已经迅疾的替她按了接听键,徐依可只好在他淬了毒的目光下接听闵正翰的电话。 闵正翰那一贯没多少正经的声音传过来,道:“宝贝,想我了吧在哪儿,我去找你” 徐依可的手抖了抖,都有点结巴了,道:“你你回来了。” 其实说起来她跟闵正翰也没什么,可为什么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有一股浓烈的罪恶感,好像背着丈夫红杏出墙的妻子一样。觉得很对不起他 闵正翰爽朗的笑:“宝贝,看,都把你激动得结巴了。” 徐依可道:“我以为你要去好几天。” “我想你了,就提前回来,你在哪儿。” “在在”徐依可还没编好借口,电话就已经到了陈墨阳手里,徐依可急得去扒拉他的手想把手机抢回来。 陈墨阳站起来,一手提了裤子,利落的穿好。只听见他简短的道:“我跟依可在和居这边吃饭那好等你” 徐依可赶紧整理好自己,还好丝袜没扯破,不然她就得光着两条腿。 她从地上爬起来,道:“正翰要过来吗” 她那一副心虚的样子惹得他很不爽,道:“我那天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和正翰联系” 徐依可辩解道:“我本来就没联系,是他打电话过来。” 他问:“你跟正翰是怎么回事” 她道:“他出差之前我答应他要好好考虑是不是做他女朋友。” 他莫名其妙的笑笑,让她胆寒,他继而收敛了笑容,把她扯到怀里:“那现在你的答案呢” 她沉默无语,难道到了现在他认为她还可以有别的答案那她和他之间算什么 他看她一脸委屈样,话也软下来,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等待闵正翰的时间里,徐依可一直忐忑不安的,总觉得像是在偷情被抓到了一样。倒是陈墨阳,漫不经心的。 没一会儿,闵正翰就到了,他甩了外套坐在徐依可的身旁,看着满桌子的菜,道:“看来是我回来得及时,还赶得上这顿饭。” 徐依可看见闵正翰脸上大大的笑容不觉得有些悲伤,不知道他等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闵正翰似乎没有觉察到周围凝固的气氛,没心没肺的吃得津津有味,道:“味道不错,谁找的地。” 陈墨阳弹了弹烟灰,道:“要加菜吗” “不用,不过出个差而已你们两个就摆个饭局迎接我,这阵仗已经够隆重了。” 他笑眯眯的又去揉徐依可的头发:“才两天不见,怎么又变陌生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嗯” 徐依可无言以对,笑得有些尴尬,这样和乐氛围下显而易见的火药味让她感到不安。 闵正翰用纸巾擦了擦嘴,道:“阳子,你在也好,当个见证。” 他转身去拿外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戒指盒子,打开推到徐依可面前。 是一颗做工致的戒指,最珍贵别致的是镶在戒指上那颗粉红色的钻,跟她上次在他办公室里看到的那组设计稿中的那颗钻很像。 璀璨的钻面和切割完美的棱角在灯光下熠熠发光,他覆在她的手背上,她惊得想缩回手去,他暗暗使力,抓住她的手在灯光下仔细的看,像欣赏艺术品似的,那么柔软纤细的手指,握在手里柔若无骨。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深情款款的道:“依可,我在我最好的兄弟面前向你保证,我对你是认真的,答应我,做我女朋友,我以后会对你好。” 徐依可发懵,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摇头,道:“不不” 闵正翰伸手要去摘戒指,陈墨阳比他快一步,啪嗒一声将盒子盖上,道:“你的保证来得晚了,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徐依可感觉到闵正翰握着她的手收紧,他瞳孔收缩,眼里开始有了怒气,可是他反而笑了,不可抑制的笑,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站起来,突然揪起陈墨阳的领口,照着陈墨阳的脸就是一拳,发狠的道:“王八蛋,专门搁我这儿搅局是不是” 第三十八章她怕自己最终还是会受伤 徐依可从座位上跳起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不敢上前劝架,就怕引起闵正翰更多的怒气。 闵正翰这一拳下去打得极狠,陈墨阳踉跄了两步站稳,抹去嘴角的血迹,对徐依可道:“你先出去。” 徐依可还犹豫的磨蹭着,闵正翰指着她凌厉的道:“出去,把门关上。” 闵正翰沉下脸来也很可怕,这两个男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徐依可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关了门无力的贴在墙上,门刚一合上,里面就传来打斗的声响,桌子倒地沉重的撞击声,盘子打碎的尖锐的声音, 搏的闷哼声,一声一声的透过没有合紧的门传出来,每一声都让立在外面的徐依可一阵哆嗦,这要是在古代,自己就可称为红颜祸水。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二十来年的人生中,她的感情世界里除去韩越那一段外就可说是平淡如水,就连在五彩斑斓的大学生涯里也没有一两段可称道的故事,倒不料一来就同时遇到了这样两个男人,搅得她没一刻平静。 她知道当时没有义正言辞的拒绝闵正翰的提议是自己的错,但是怎么了,那个花花公子不也是情场中翻滚过来的万花丛中谁有他玩得开,折在他手上的女人没上千也上百了吧,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伤了就认真了 还是因为以为迟早会上钩的鱼儿突然落入了别人的嘴里,所以伤了他的自尊 里面的两个男人都是从小在场子里面练出来的,拳头比石头硬,心比拳头硬,打架从来没吃过亏,凭着那股狠劲,硬是拿下了江乐市流氓头子的头衔。没想到几年没动手了,今天倒在自己的兄弟身上练拳脚。 两个人都被对方揍得晃晃悠悠的差点趴到地上去,闵正翰胡乱的擦着不知道从哪里滴下来的血,喘着气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什么时候对你不是掏心掏肺的的,你倒好,连我的女人都动” 陈墨阳冷笑:“你的女人她是吗” 闵正翰又想揍他,额上青筋暴起,道:“没你在这儿给我生事,她迟早是,那么多女人,你哪一个不行,非得去招惹她” 陈墨阳道:“说再多也没用,以后你别再找她,兄弟是兄弟,女人这回事,我们还是分清一点好。” 闵正翰骨节握得咯咯响,道:“凭什么明明是我先认出她的,你不会记得吧,第一次见她是在金鼎饭店。”当时的她像一只误闯陷阱的小兔子一样,两只眼睛惊恐而无辜,被血腥的场面吓得脸煞白都不知道跑。 他也是在后来才认出她,陈家别墅的饭桌上,她和一桌的同事坐在那里,他坐在她身旁,她又露出了那样的眼神,他立马就把她和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那双美丽的眼眸对起来,他确定是她。 陈墨阳残忍的一笑,道:“你确定那是你第一次见她” 闵正翰的声线绷紧,道:“什么意思” “我给你提个醒,五年前的晚上,你在一中后面的巷子里把一个晚自习回来的女孩扑在了地上” 闵正翰怔了怔,早就已经湮没了的回忆又重新被清理了出来,一些凌乱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他依稀记得自己那晚心情不是很好,一群人喝了点酒出来,那个女孩怯生生的,让他想狠狠的蹂 躏一把,说实话平常他虽然狠,虽然混,但也从没对哪个女孩动过那样的混账心思。他只记得她当时一直哭,一直求,缩在墙角,脸都没人色了,可是那对红色的唇瓣还是那么的艳,像雨后的花瓣似的。 他看着,心底从未有过的焦躁,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了。 是的,是她他还记得自己去扒她裤子的时候,她眼里透出来的恨和绝望,也是那样的眼睛,他怎么就忘记了 闵正翰失神的道:“是是她”停了会儿,他问道:“她知道吗” “估计没记起来。” 闵正翰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会儿弯腰拾起外套,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细尘,走出去。 徐依可本来是蹲在地下,听到门板拉开的声音,她赶紧站了起来。 闵正翰一身挂彩的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徐依可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脑子里一时挤不出恰当的话来。 他看着她,原来那么久以前自己就认识她了,原来那双美丽的眼眸,那样无措的表情那么早就在他的心底了,只是一直不知道,以为忘了,真的以为忘了。 他拨了拨她的刘海,道:“还要不要再想想” 她摇头。 他苦涩的笑:“再想想,难得我认真一次,错过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徐依可依然摇头:“对不起,可是你也说了,如果我有了想认真交往的人“ 闵正翰突然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吼道:“认真你以为他跟你认真吗他”他是接到赵咏荟的电话才赶回来的,原以为还有机会,原以为还来得及,却原来不是时间的问题,不是他晚了,是她第一眼认定的人就不是他。 徐依可的心突突直跳,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深吸口气,隐下了心口的怒火,道:“行也不止你一个傻,以后千万不要让我见到你哭。”他说完又揉了揉她的长发,然后转身,手腕里搭着外套走了。高大的身影竟显得有些落寞,徐依可毕竟心软,从来都不曾伤过人,鼻子酸酸的,眼泪就滑了下来。 陈墨阳露出不屑的神情,适时的给她泼冷水:“哭什么,以为你对他很重要” 她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双手揪着他的前襟,埋在他前:“你对我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不要伤害我,不能伤害我” 陈墨阳被她哭得心软,轻抚她的背,低头吻她的秀发,道:“我怎么不认真了,嗯,不要哭了。” 她还是埋首在他的怀里,他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慌,有多害怕,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认真的,他如果执意玩弄她,她又怎能是他的对手,她怕自己最终还是会受伤。 第三十九章隐藏的祸端 从那天起闵正翰就真的没再联系过她。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毕竟人海茫茫,如果不是有心,遇见的机会总不是很多。 只有一次,她去医院看望出车祸的同事,走出住院部,就看到医院绿化带那头的草坪上,他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师站在树下讲话。依旧满脸春风。 当时陈墨阳来接她,就站在她的身旁,他也看见了她和陈墨阳,远远的招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来。 他看起来心无芥蒂,似乎那天的不愉快本不存在一样,寒暄了两句后又朝着刚才那个女医师的方向看了眼,对陈墨阳道:“是顾念宜,高中跟我们一个班。” 陈墨阳点头:“有点印象。” 徐依可好奇于陈墨阳的有点印象。不禁多看了眼,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是一身白大褂的立在树下,或许是因了她职业的缘故,给人一种沉静而亲切的感觉。她没有过来,只是朝闵正翰挥挥手,示意自己要走了,然后就离开了。 徐依可和陈墨阳也没有多留,面对闵正翰,她始终有点不自然。 她和陈墨阳的关系就算想低调也低调不下来,他向来不是个会顾忌别人想法和眼光的人,随心所欲惯了,再加上他家世显赫,花名在外,所以即使没有刻意张扬,她和陈墨阳的这段感情还是私底下被同事传得风风雨雨的。 当然别指望有什么中听的话,人心大抵都是如此,你的不幸或许能引起她们一点同情,但是你若太过于幸福,那则会刺伤她们的双眼,尤其是像徐依可这样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的那更是致命的罪行。她们会千方百计的从你的幸福中挖出一两处让你难堪的地方,给你当头一。然后还要头头是道的分析你的这份幸福有多少的漏洞和不合理之处,总之你的幸福不会天长地久。 徐依可也知道台里的那些女人背后会说得多难听。她就有一次听到那几个跟她一起进台的女孩围在一起讨论,道:“可知现在女人最重要的不是美貌而是手段,你看徐依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竟然把江乐市的两大花花公子玩弄在手中。” 另一个立刻嗤笑道:“还不知道谁玩谁呢,他们那种人什么女人没见过,还会栽在她手上玩玩嘛,就图个新鲜过几天就腻了” 话说得再难听她顶多心情不太舒畅,倒也不会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她清楚,那些人的话中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妒忌和酸味。 是分是合,是喜是悲,总要走过了到最后才能揭晓,趁着她此时还有勇气,她想赌一把。 她把跟陈墨阳交往的事告诉了文琪,文琪在电话那头倒吸口气,暴怒:“你脑子是不是被蛆给吞了,嫌命太长了是不是,你拿什么资本跟人家玩啊你你傻不傻,说不定那两个公子哥没事合起来耍你玩,在背后等着看你笑话,就你还天真的以为人家对你动真格了,还不赶紧利落的分了,还能留点尊严。” 徐依可道:“他为什么不会对我认真,我有那么差吗” 文琪耐心的开解她:“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本就不是个好人“文琪说话向来直,道:“依可啊,你该不会是被虚荣心弄昏头了吧,认为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当你男朋友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徐依可只是道:“文琪,我喜欢他,你一定也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电话那头,文琪深叹口气:“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丁静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问了句:“他对你好不好。” 徐依可道:“很好。” 丁静笑道:“那就谈吧,一场恋爱而已,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以后种种。一辈子能够豁出所有的热烈爱一次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一个人给了她一个肯定,徐依可都差点热泪盈眶了。 陈墨阳确实对她很好,那样的男人,当他想对你好的时候,是可以把你捧上天的。他带给她的是她二十来年从未体验过的心情和生活。 璀璨的像高空绽放的烟火,奢侈而华丽。 第二天不用上班,下班后她跟家里扯了个谎就跑来找他。 他闲下来的时候会带她去各种地方,大都是些私密的会员制场所,但她更喜欢呆在他那宽敞的大办公室中,她喜欢他抱着她窝在沙发上静静的听她讲话,但毕竟这样的时候很少。他不是个会克制的人,每次的亲 热都难免擦枪走火,不顾她的意愿想要强着来。 但到了紧要关头无一例外都是她的眼泪逼着他败下阵来,她也不知道他的耐心还可以让她拖延到几时,也知道终究会走到那一步,可总没有办法完全的付出自己。 当他真的放过她的时候,她又会想他是怎么解决他的欲望的,是不是在她走后就会有女人,不同的女人爬上他的床。 他是不是对她的矜持和保守已经不耐烦了,已经彻底失了兴趣了 一想,她就会烦躁,只能逼着自己把这些隐隐的猜测和不安都压在心底深处。逼着自己不要疑神疑鬼的犯了恋爱中的大忌。 来的时候,陈墨阳不在。 她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自己一个人上去,输了指纹进去,心里嘀咕,明明都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过来了,他还出去,让她扑了个空。 她在他办公室中等了很久,伏在他的电脑前,昏昏欲睡的才见他回来。 他过来俯身下轻轻她的脸蛋:“吃过饭了没有” 她睁着惺忪的眼,抱住他的腰忍不住撒娇:“我等了很久,快饿死了,知道我要过来,还出去。” 他挑眉,道:“去处理点急事。”他最后决定在江东那块地上建个多功能大型影视文化城,倒不料周边的一小块地完全破坏了整体规划,棘手的是那块地竟是章京华一个姓马的手下的,隔着几百米的距离,竟然准备在上面动土建炼钢厂。很好看来章京华是准备公然跟他对着干。 徐依可见他不自觉的蹙起眉角,伸手抚平,道:“那解决了吗” “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不过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他拿起电话:道:“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上来。” 她打了个哈欠:“随便,我不挑。” 他咬她的脖颈:“那吃我好了。” 她怕痒,在他怀里娇笑着扑腾,两个人一起滚到地毯上。 她怕他像前几次一样压着她吻着,吻着就变味了,赶紧在还能制止前推开他,道:“真的饿了,没力气。” 他揉着她肚子,确实都瘪下去了。这才放手,拉起她,道:“那下去吃吧。” 楼下的人还不是很多,此时只是放着轻扬的音乐,不同于入夜时的繁华喧嚣。 她真喜欢他这里的设计,至少很有视觉享受。 酒足饭饱,她露出满足的表情,真想上去躺一觉,直催着他上楼。 她挂在他手臂上,不料还没进电梯,他突然一把就将她按在了角落的墙上,挪揄道:“有力气了这么迫不及待” 还没等她反应,他就急切的堵住她的红唇,她刚才喝了点酒,脸微微泛红,在灯光下更加的诱惑,跟一朵柔美的玫瑰花似的,在风中摇曳着。她嘴里还有酒的香气和甘甜。他舌尖不住的往里舔着,勾缠着。两个人紧密相贴,她伸出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维持平衡。 他的手狂乱的在她的身体中游走,失了力道。他想要她,迫切的想要把她嵌在自己的身 体里。 她软绵的闭上眼承接着他激烈的吻,觉得自己被扔进了火里,听得见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星子,又像在深海处,直直的沉下去,喘不过气来,就这样溺在深水中。可是心里却又那么的是满足,那么的快乐。 他给她的一切总是那么的浓烈,浓烈到似乎足以摧毁她原有的一切。 她手无措的揪紧他背后的衣服,抓紧,松开,松开,抓紧,沉沉浮浮,晕晕陶陶。陷在激 情中的徐依可没有发现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怨恨的盯着她。 他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震动,响了又响。 她的手顺势滑下去,溜进他的裤袋里,不仅到了冰冷的金属,还有不经意间触到的灼 热。隔着裤袋中间薄薄的布料,坚硬而火热滚烫。 她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颤了颤,喉结跳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把她的手捞出来,咬牙切齿,声音绷得紧紧的:“你这是挑逗” 她知道自己无意间干了什么,羞得不敢看他。 陈墨阳看到她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压下自己心中奔腾的欲 望,向她作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接听电话。 “金部长对是这个情况”他无声的亲了亲她,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回来的时候道:“你先上去等我,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她点头,帮他把衣领弄好,目送他出去,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按电梯,准备上去。 “依可” 徐依可回头,是张宛站在她的身后。ddgt; 3339 欲望文 40-43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4043 第四十章重要的事情,就是相亲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张宛,徐依可很慌张。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来天星,她都很小心的避开张宛,有一两次碰到了,也有陈墨阳在她身旁,所以并没有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可今天看来是躲不过了。 本来她和张宛也没什么亲近的关系,陈墨阳过去的女人千千万万,何止一个张宛。要说对不起,她也没什么地方好对不起的。只不过张宛曾向她吐露过心声,所以今天自己和陈墨阳在一起总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虽然室内的温度很好,但还是有点凉意,张宛只穿着件无袖v领的黑色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正好露出前的沟。细细的铂金链子从白皙的脖子上垂下来,上面的坠子正好在那一点吸引人眼球的地方晃动着。紧身裙子包裹着她的臀部,堪堪到大腿处。 跟上次在咖啡厅里见她时一样,脸上只是画着一层淡妆。但徐依可总觉得不一样了,现在的张宛和那时的张宛不一样了,只是一种感觉,徐依可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眼前的张宛平添了万种风情,却又不是那种张扬外漏的风情。让人觉得很深沉,很难看出她的心思来。 徐依可挤出笑容,叫道:“张宛。” 张宛道:“怎么不来找我” “来的时候,你都在忙,不方便找你。” 张宛露出一丝类似嘲讽的笑,道:“以你现在和陈总的关系确实不方便。” 徐依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但她也不能就这么走开,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静默了几秒钟,张宛道:“你是什么时候跟陈总在一起” “有一阵子了。” “一阵子是多久” 张宛的口气几乎是逼问,而且眼神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冷光,那是一种病态的眼神,经常在电视上那种执拗到竭斯底里的女人眼里出现。 徐依可皱眉,道:“张宛,你是不是怪我” 张宛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下情绪,道:“怪你什么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只是料想不到会是你而已,我以为” 她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顿了顿,道:“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徐依可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不舒服,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张宛道:“你知道吗,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可能了耽误你时间了,你上去吧,我也要去忙了,还有,你以后没必要躲着我” 张宛说完就转身要离开,何思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前头,道:“呦,好姐妹怎么闹矛盾了” 张宛没有理会,只是在经过何思韵面前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她脸上一片肃然,只有紧紧攥着的拳头泄露了她的情绪,徐依可和陈墨阳动情拥吻的那一幕又跃进她的脑海,指甲陷进了掌心,她发誓,徐依可,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边何思韵毫不在乎的耸耸肩,继而又转头对上徐依可,给了个很灿烂的笑容,让徐依可毛骨悚然,连忙按电梯进去,他身边的女人简直都是一群疯子还是被他一脚踢开之后才疯了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他说出去一会儿,结果等了又等也没见他回来,等到她想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江乐市的治安一向乱,打的回去毕竟危险,她干脆留下来过夜。家里这段时间似乎挺忙的,估计妈妈也不会有心思对她严加盘问。 她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夹杂着男的气息。她勉强睁开眼,看到他挤进被子里的高大身躯,半梦半醒的嘟嚷着:“你房间不是在隔壁吗。” 她来这里的次数多了,经常被他磨着留下来过夜,她害怕他晚上指不定什么时候睡着睡着就兽 大发,因此要求要有自己的房间,他果真在他房间的隔壁给她整理了一间出来,不过形同虚设,每次她留下来过夜,他总有办法挤进她的床上,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给她弄一张那么大的床。 他从后面抱住她,抵着着她的背,手又不安分的钻 进她的衣服里,头贴在她的脖子处,满足的抱着她。 刚才回来的时候一室清冷,还以为她已经回去了,结果看到她的鞋子,推开门她果然安安稳稳的窝在床上,他突然就觉得满足,觉得欣喜。 深夜,有一个人在床上等着他回来睡觉,尤其躺在床上等他的那个人是她,这样的感觉真好,心底某处一度空虚的地方被填补着。 徐依可睡意正浓,没力气抵抗他的上下其手,任他在她身上揉搓着。 把她前柔美的弧线揉成各种形状。 好在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慢慢的抱着她就睡了。 第二天不用早起,她一觉睡到自然醒,想翻个身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拿开环着她腰的那只胳膊,她轻手轻脚的想爬起来,不料还是把他给吵醒了,又被他一把按在床上。 徐依可赶紧伸手抓起床头的手机,道:“你看,都十一点了,赶紧起床。” 他覆在她身上,唇在她颈边乱蹭,含糊的道:“你今天不是不用上班” “那也不能在床上躺一天啊” “那你想躺几天我都奉陪” 她无奈的推着他的肩头,能不能有一刻消停啊 电话铃声欢快的唱起来,是家里来的电话,徐依可吓一跳,赶紧推开他:“起来,起来,我妈的电话。” 他不慌不忙,看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坏笑道:“接啊”他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咬一口:“记得声音要镇定点。” 徐依可一哆嗦,气恼的在他肩头甩一把掌:“不要弄了,不准出声。” 电话那头徐妈妈道:“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徐依可愣了愣,难道妈妈以为她是早上才出门的 徐依可赶紧道:“丁静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我们几个想多聚聚,会晚点回家。”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撒谎,他不禁觉得好笑,手顺着她的腰线抚上去,玩弄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 徐依可颤抖得像树叶子似的,还得竭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可疑的声响,左右闪躲着他的捉弄。 徐妈妈道:“那你早点回来,今天晚上家里有事。” 他已经解开她宽松的睡衣,头埋在她的前,竟然张口含住。 徐依可全身绷紧,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妈妈讲电话,她觉得要崩溃了,只得含糊的应着:“嗯,知道了。” “六点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她只想赶快结束这通令她狼狈不堪而又心惊胆战的电话,所以也没问妈妈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一挂了电话,她就拿脚狠狠的踹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心情很愉悦,不跟她计较,拍拍她的臀部,道:“好了,起来了,不然我就把你压一整天。” 她气鼓鼓的从床上翻下来,进洗手间换衣服去。 跟他厮混了一整天,晚上她堪堪的赶在六点之前回家,徐妈妈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家人出去吃饭,徐爸爸最后还是接了马老板的那个工程,听说初步预算,估计将来获利不薄,马老板可说是这个家的大恩人,当初一家人刚到江乐的时候拿着所有的家当再加上借来的钱开了个勉强度日,摇摇晃晃的小铺子。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里住最差的房子,吃最陋的饭菜,那时候要不是这个马老板心慈面善的看着她们这一家子外乡人可怜,拉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工程过来,尽力的帮他们,指不定这个家还能不能撑下去。 徐爸爸徐妈妈都是把别人的恩情和人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所以对马老板感恩戴德的,自有一种没有马老板就没有这个家的今天,然后甘为人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心情。今天,就是为了请这个大恩人吃饭,感谢人家的提携,才把她慎重的叫回来。 徐依可郁闷了,道:“妈,你请人家吃饭,把我叫回来干什么啊” 徐妈妈道:“一家人都去,你不去合适吗,赶快换衣服去。” 徐依可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装扮,道:“我这不挺好的,需要这么隆重吗” 徐妈妈不由分说的把女儿拽进房间里,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道:“我昨天下午刚帮你买的,你试试看。” 是一套很淑女的套裙,外加一件外套。 徐妈妈眼光独特,很会料理自己,又嫌弃女儿不会穿衣服,所以帮她买衣服是常事,徐依可也没有起疑心。只是她看了眼衣服标签上的数字,不禁倒吸口气,叫道:“妈,这么贵,我们家又不是豪门” 徐妈妈道:“女孩子,尤其像你这个年纪的本来就应该穿得好一点,整天邋邋遢遢像什么样,别拖沓了,赶紧穿了走,不好让人家等。” 这次还真如徐依可所说的隆重,连地点都选在金鼎饭店,徐依可不禁想,这马老板到底是给了多少利润,禁得起爸妈这么折腾 因为是请客的一方,一家人早到了一步在包厢里等候,一会儿马老板就来了,不过进来的不止是马老板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 落座寒暄后,马老板介绍道:“这就是我儿子,马峻。” 马骏向在座的人颔首,问候道:“叔叔阿姨好。” 徐爸爸笑眯眯的,直夸马老板好福气,儿子一表人才。 徐依可的脑袋闪过一道白光,隐隐约约想起某一天徐妈妈跟她提过的事情,该不会是相亲 徐妈妈道:“依可,怎么不叫人啊” 徐依可在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来,道:“马老板好。” 马老板道:“叫什么马老板,依可,你比马峻小不了几岁吧,叫我伯伯就好。” 接下来大家的话总是围在她和马峻之间绕来绕去。徐依可在心里哀号,要死了,果然果然啊 怪不得妈妈慎重其事的让她换新衣服,让她化妆。 这样的认知让她坐立不安,更要命的是马峻就坐在她的身旁,很体贴的给她张罗着餐具,热情的跟她聊这聊那的,她也不好冷一张着脸给人家看,这看在大家眼里,几乎是互动良好。 同时金鼎饭店的另一个包厢里,陈墨阳也有点意外,他本来是约了这个主管城建的金部长一起吃饭,想让人家帮忙解决点事情,倒没料到人家把自己的外甥女也一并带来了。 赵咏荟率先开口,道:“学长,你不介意我过来蹭饭吧。” 陈墨阳站起来给金部长和赵咏荟拉凳子,道:“怎么会。” 金部长道:“不好意思了,墨阳,实在是磨不过这个丫头,非跟着来。” 话入正题后,金部长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知道章京华的背景不简单要是陈省长那边” 陈墨阳道:“金伯伯,这事也只能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的脾气,让他知道了更难办你看现在,我什么都准备齐全了,偏偏那块地卡在那里,他那炼钢厂一建下来,我这边可麻烦了,毕竟我打造的是旅游型的影视文化城。” 赵咏荟撒娇道:“舅舅,这有什么难的啊,他在那里建厂本来就不符合城市环保要求。” 金部长沉吟,不是人家厂子建的合不合理,而是陈墨阳很明显的非要那块地不可,而章京华明显的是对着干,再加上章京华背景有黑有白,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金部长道:“墨阳,你让我看看有没有好的处理办法,能不得罪的人我们尽量不得罪。毕竟你爸刚刚上任,凡事都要注意,免得落人话柄” 陈墨阳点头:“那有劳你了,金部长,我这边不久就要动工了,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加照顾。” 那边徐依可好不容易熬完了这顿饭,长舒口气,跟在大家后面出去,马峻跟她并肩而行。 一楼大厅里,徐依可听到熟悉的娇笑声,不禁回头,惊愕,大厅的那一边,赵咏荟正挂在陈墨阳的手臂上。 陈墨阳也看见了徐依可,看着她的装扮和那阵势,陈墨阳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眼眸一沉,嘴角一扬,看来她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相亲,是吧 第四十一章我很不欣赏你的挑衅 徐依可的注意力都在赵咏荟吊着陈墨阳的那只手臂上,女的一脸娇羞的紧挨着他,不知道正跟他说些什么,而他也本没有推开的意思,甚至脸上隐约还有着笑意。 四目相对,徐依可血都往头上涌了,他竟然完全都没有感到心虚和抱歉,依然挽着笑的甜蜜的赵咏荟从容的走出饭店,从始至终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给他。最后赵咏荟回头的那一个挑衅的眼神气的徐依可昏头昏脑的,连爸爸妈妈跟她说什么都没心思听,只是机械的点头。 等到陈墨阳,赵咏荟他们上了车子,车子消失在路的那头,徐依可回过神来,这才赫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大门口了,而且只剩下她和马俊两个人。 她一下慌里慌张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刚才妈妈个她说什么了,隐约记得说好像是去和马老板商量工程的事,但是为什么最后会只剩下她和马俊两个人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马俊拉开车门,等着她上车。 由于刚才那一段思维的空缺,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他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去哪儿” 他道:“你不是说去看电影”他看她面露为难之色,立刻道:“当然,你要是觉得现在看电影太晚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坐坐。” 有了上次闵正翰那件事的教训,徐依可在这样的事情上,打死她态度都不敢含糊了,抱歉的道:“真的不好意思,马先生,我还有点后天上班要用的资料还没整理,我想先回家。” 他似乎没料到会遭拒绝,道:“很紧急吗,不能放到明天整理” 她咬唇,抱歉的笑:“真的对不起,那些视频资料整理起来很麻烦,所以” 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好太激进,见她确实很勉强,只好道:“那我” 徐依可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不麻烦了,我坐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不麻烦,我也没什么事。” 徐依可现在心烦意乱的,没什么耐心跟他周旋,说实话,她不是讨厌他,但是她不想给他错觉,也不想再惹麻烦,不自觉的话出口,语气就有些强硬起来,道:“真的不用,我打的就好,不占用你时间了。” 马俊见她眼里有了不耐烦,确实她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不想让他送,心情一下低落起来,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坐进计程车,觉得她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 在吃饭的时候如他之前预料的那样她虽然没有多么热情,可也没抗拒他,就是在刚才他约她看电影,她也点头了。结果临到上车了,她突然如梦初醒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猜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他父母都在,她才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甩去心头的失落,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她不会知道,从第一次见她开始,他就对她颇有好感,因为她完全契合他对另一半的想象。 她刚下了车,还没进小区大门,就接到陈墨阳的电话。 他原本负起的想一把关了手机,但又觉得太幼稚,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冷战,似乎不太值得。她胡乱的想着,手机想着第二遍的时候,她手已经先大脑一步接起来了。 陈墨阳问她在哪里。她还想使点小子不告诉他,可是电话里他的声音郁的让人恐怖,她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在家里。” 他说:“下来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徐依可气愤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满的嘀咕。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该发脾气的人是自己,结果还是没出息的被他先声夺人,她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他交代清楚他和赵咏荟之间的关系。 陈墨阳的车子在她面前急速的调了个头,急刹车,他连火都熄,还没等她坐稳,车子已经开始急速向前飞驰,上了车流不息的主干道,他的车速依然没减下来,不断变换车道,在车与车的间隙中寻找速度和空间,每一场都惊险万分的从别人的车身擦过。沿路有一两哥司机已经不满的探出头来。 徐依可又恼有怕,道:“你有没有公德心,就不能开慢一点吗” 他只是冷着脸,道:“把安全带系上。” 徐依可系上安全带,平息了下情绪,问他:“去哪里” “明知故问” 他恶劣的态度让他气结:“你” “不要在车上跟我吵” 她也不想吵好不好,说得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一路上她托着下巴扭头看窗外,再也没开口跟他说话。 车子进了车库,坐里面的电梯直接上楼,是他的另一个住处,从海边回来的那一次他带她来的就是这里。 开门进去,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地上,将衬衫的扣子又解了两颗。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张开,跟个皇帝似的,朝他示意:“过来” 她偏不过去,就杵在那里瞪他。 他眼里有火苗在跳动,眼珠子变得更加的幽深,跟窗外的暗夜似地。 瞳孔收的跟针尖一样:“你确定不过来。” 徐依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她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满满的隐忍和危险的警告。如果他肯定给他一个台阶他或许顺势就下了。但是他总是命令他,只会逼着她毫无原则的顺从。所以他毅依然站到直挺挺的跟他对峙。她大多时候都是顺从的,只是在乖巧的人偶尔也会有点犯浑的倔脾气,而他却是连她一丝一毫的反抗都难以忍受,她的世界里必须只有他 一阵音乐打破了紧绷的气氛,她掏出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发现竟然是马俊。她并没有给过他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他问她到家了没有,他似乎有些懊恼,道:“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打车我始终不放心,我刚才真应该送你回去。” 徐依可道:“谢谢你,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不用担心。”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陈墨阳,他锐利的双眼始终没离开过她手中的电话。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似乎要试试看他会挑衅到什么程度,而自己又能忍道什么程度 徐依可踱到窗子旁。 马俊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挂电话,道:“明晚有空吗,我们地质院有一场文艺演出,请了本市的歌舞团,要是你有时间的话” “明晚明晚我有事”话还没将完全,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她手中的电话已经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了。 下一刻他用力的把她推到窗边的墙上,她的头重重的磕了一下,吃痛的呀了声,怒气被撩拨起来,脸一扬:“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变态”她把一时能想到的词汇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她的那点怒气在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晦气的包围下,显得微不足道,虚弱的可怜。 他太阳周围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本就线条刚硬的脸庞更显得冷冽和不近人情。她九首歌胆小没出息的孩子,骂完后,身体微微的颤抖,害怕他就这样一巴掌甩下来,可啊、还得故作强硬的撑着,其实暗地里她腿都有点发软了。 她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是很可怕的,而且也不会对她格外开恩。 他用身体把他挤到墙上,背后是冷硬的墙,前是他滚烫但一扬硬邦邦的身体,她跟个三明治的夹心死的,被夹得毫无缝隙。 他的手果然落下来,她惊慌的转开脸,鼻子被墙壁撞的生疼都不敢回头,额头紧紧地抵着墙,很鸵鸟的姿态。不过并没有预料中的巴掌。 他只是撩开散落在她颈间的头发,露出她白嫩的脖子,凑近弄,道:“害怕知道害怕还敢惹我,是不是我最近太宠你了, 把你的胆子都养大了,嗯” 他身体随着他的话向前顶,唇齿间也施了力道,重重的咬下去,一个完整的齿印落在她的脖子上。 “痛痛”不管是坚硬的墙还是他的骨头,或是他的啃咬,都弄得她很痛。 “别着急,我保证等下还要更痛的” 他强行把她的脸搬过来,固定住,道:“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我很不欣赏你今晚的挑衅,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怕我的样子。” 你知道我很不欣赏你今晚的挑衅,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怕我的样子。“ 他说话的样子和语气让她觉得好恐怖:”我我什么时候挑衅你了。“ ”你不知道穿得光鲜亮丽的跑去相亲,当我的面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一边数着她的罪行,一边把她的耳环,链子一一的扒拉下来,扔到地上。 还有那一身搭配致的衣服,也极其的碍眼,他把她的外套扯下来。 又去撕扯她里面的衣服,可是布料太坚韧了,他火大,一用力,几颗扣子叮当当啷的落地。 她震惊后马上反应过来,拼命反抗:”你别倒打一把,你怎么不说你跟赵咏荟去吃饭,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纠缠就可以,我跟家人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你敢说你今晚不是去相亲”质问间他也没停下动作,她上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花边衬衣,下身的裙子又窄又瑾的包裹着他的臂部和腿部,臀侧的拉链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他愈发的冒起火来,而且冬天的裙子又不似丝袜可以一扯就破。 他低头去捣腾他裙子的拉链,她双手已得到自由就胡乱的攻击他,揪着他的头发,他吃痛,脾气上来就控制好力道,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她痛苦的闷哼一声,眼冒金星,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第四十二章难以回头的一夜 这一下可摔得她不轻,脸上的五官都疼的移位乐乐,陈墨阳也有些懊悔,他那娇娇弱弱的身体哪禁得起他那样死命的摔下去。他过去想看看她伤到哪儿了,他一动还没挨着他,她就惊的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都甩过去,哭喊着不让他靠近。她还记得他每一次发作都会把她往死里整,丝毫不手软。 陈墨阳避开她砸过来的茶具,三两下就到了她面前,眼看他扑下来,她吓得在地上翻滚,他害怕她那样没理智的折腾等下又不定撞到哪个家具的边边角角上。他制住她的双手,用身体的力量把她压在地板上,道:“别闹了,再闹我真动手了” 她完全不听,憋着劲要从他身下起来,盖过恐惧的是一股更加浓烈的愤恨和难堪。他算他的哪门子女朋友他本就没把她当回事,跑去和别的女人约会,结果回来对她发脾气,对她动手他凭什么把她弄到这么下贱 她推不开他,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处处都占了下风,却又无能为力,她陷得比他早,爱的比他深,顾忌的比他多,一大堆致命的弱点。 眼泪又开始涌出来,嘴上发狠的道:“对我就是去相亲,你不肯给我未来,还不允许我自己去找归宿吗你不也有要结婚的对象,赵咏荟多好啊,跟你们当户对,又对你死心塌地的。我我就是用来让你挖弄的是不是,就像你以前 他堵住她一张一合的双唇,再让她那样不知好歹的嚷下去,他害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甩给她几巴掌。她两只手被他折着卡在彼此交叠的身体之间,抽不出来也使不上劲,只能瞪着眼睛,义乌着抗议。 他却渐渐吻得动情投入,描绘着她的唇形,沉醉于她唇上细腻的柔软。 双手捧着她巴掌大的脸,手指在她两颊不住的摩挲,手指不沾了泪水的肌肤滚烫滑腻。 他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她摇晃着头躲避他的亲吻,喘着气,道:”不“ 可是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开口的时候立刻又堵了上来。 勾勾缠缠,探入勾引,吮吸。她染了水汽的双眼更加的迷蒙,脸一片潮红,口中的抗议渐渐变为了破摔的呻吟。她的身子化成了一滩水,在他的臂弯里静静的流淌,任你把她弄成什么形状。又想是刚出炉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所有无力的反抗在他眼里都成了诱惑。 她觉得热,难以忍受的热度,就像在炽烈的太阳底下烤着,让她眩晕。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反抗,她上一秒才和他争吵,这一秒却瘫软在他的身下,事情怎么能这样发展。可是她使不上劲,拒绝他的力道显得那么的可笑而没有说服力,他让本没有多少原则的她彻底的没有了原则。 陈墨阳趁着她发愣的当口,脱了自己的衬衫,把她的手掌贴在自己光裸的膛上,她也没收回去,可手却只懂得贴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动的承受,被动的接受,然后再矜持驱使下细微的反抗。 陈墨阳深吸口气,身下的女人不是他以往的任何一个,也不似他以往的任何一个,他必须得一步步的来,一步步的教。 他重新抓着他的手子啊自己的身上游移,让她熟悉他,接纳他。 她的手心软绵绵的,他舒服的喟叹。觉的再也撑不下去,他渴望她,身体,心里都焦躁而疼痛的渴望着她,等着她来安抚,等着她来平息。 他一只手利落的去了自己的长裤,一只手仍带领着她,滑过他的膛,腰腹,再向下。 手刚感受到那令她羞愤的触感,她就惊醒般的缩回去,惊恐的看着他,她开始像一条鱼一样向后滑,向后溜。然后又使出她惯用的伎俩,用眼泪来攻击他,可怜兮兮的道:”不我不要“ 他容不得她退缩,今晚要是再放过她,连他自己都的鄙视自己的仁慈。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强硬的逼迫,他转攻她其它的领地,一寸一寸悄无声息的柔化她,他着她的耳垂,哄着:”不要怕,宝贝,跟着我,跟着我就行我会很温柔,你知道女孩都要经过这一步,你会喜欢,我保证宝贝“ 她不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他一直在她耳边低喃着,诱哄着,热气窜进她的耳朵里,引的她一阵站粟。更加的意乱情迷。 她记得自己没有点头的,她脑袋还陷再一片混沌中,可是上身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他剥下来了。 她下意识的环住自己的,他眼眸一沉,把他的胳膊拿开。 他发出叹息:“真美” 像艺术品,完美的比例和形状,房间里的大灯没有开,在窗外投进来的柔美月光下,她身体染上了月光的朦胧和柔美。 他热烈的眼神让她颤抖,无助。 他低下头,一边吐纳,一边揉搓。 一只手则上她的臀侧,去拉刚才没有拉下去的拉链,总算把那件障碍物退下来。 她细细的低吟,像哭泣,似痛苦,似愉悦,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觉得那声音本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那么的飘渺,那么的魅惑。 他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揉着,在他敏感的地方停留,她仰着脖子抱着他的头,叫着:“墨阳墨阳” 他含糊的回应,滚烫的掌心从她线条优美的小腿肚滑上来。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道:“不要怕,忍着点” 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到底要他忍什么。 下一秒,被贯穿的疼痛传来,她如梦初醒,声音更在喉咙,发布出来,眼泪倒先一步落下来,捶打着他的肩头:“混蛋混蛋你起来好痛“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沙哑的道:”我知道我知道“ 她一直哭,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痛。 他一动,她就哭,可是他实在忍不了了,欲望在煎熬着,他全身都是含额绷紧着,脸都有点扭曲。 他胡乱的安抚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身下开始动起来,起先还能因为她的哭声,克制着点,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娇气的人,一点通都忍不了,即使后来也就不痛了,她也还是哭个没完没了的,他也着她的脾气,而且感觉到她身体起了变化,所以开始凌厉的攻城略地。 泪眼中,徐依可看着伏在她身上的人,像猎豹一样,满头是汗,极致痛苦和舒畅的表情。 她也看清他前的纹身,墨绿色的,像龙不是龙,像虎不是虎的,在他的动作下,那纹身像是狰狞的怪物,朝她张开大口。她闭上眼,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他真可怕,她从来没想象过,她有一天会和这个可怕的男人纠缠不清,在他身下翻云覆雨。 身上的人在使劲的折腾着她,他依旧哭,可却不是因为疼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头觉得害怕,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可又害怕把自己全盘托出。 烟烟的情欲中,她想起上大学时,舍友的一句玩笑话,她说,你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找学舞蹈的女的吗,因为可以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 可是她不是学舞蹈的,身体柔韧度也没那么好,他却只顾着自己快乐把她折成各种姿势。她哀哀的求饶都不管用。他就想金额饥颚的困兽,突然被他寻到了鲜美的猎物。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吐出来。他变换着花样来,进进出出,晃动的世界里她偶尔娇吟交织着他的喘息,在空旷的客厅里荡漾,她刻意的忽略那股悸动,他却刻意的挑弄,菲得逼着她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想爆破的气球,碰的一声,从高空坠落,只剩下一层皮晃晃悠悠的落到地面,她咬着唇颤抖,抵御那要从嘴里溜出来的愉悦。他也站粟着低吼,终于停下来趴在她身上。 一会儿他手探下去抚她,道:”还痛不痛“ 她把头转到一边,咬着唇不说话,一切停止下来,她大脑也开始转起来了,她就这样在争吵中臣服在他的身下,把一场质问变成了这番局面,往后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知道她的别扭,也知道此时她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他安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抱她去浴室。 她全身都没力气,软趴趴的任他抱着,在浴室里也不想动,他就给他放洗澡水,宽大的浴缸里,他楼着她,道:”在怪我“ 她迟缓的摇头,不说话。 他笑笑,把沐浴露抹在她身上,轻拍她的脸,爱玲的道:”傻丫头“ 她又轻易的被他温存的语气给逼出了眼泪,他抹去她的泪水,一点一滴的温柔地吻着她,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洗完澡后,她裹着浴巾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细细的审视自己,女孩和女人的到底有什么区别,她没觉得自己一下就充满了风清。也没觉得像人家说的那样,眼神变得勾人了。 他问他,他笑,说,味道不同 他说的很在理,可他还是觉得他的答案拖着一股色情,味道,什么味道她只知道经过这一夜,她的人生很难在往回走,很难再回头了。 出了浴室,经过案发现场,地上一片狼籍,他和他的衣服扔了一地,妈妈么刚给他买的名贵衣服,此刻想抹布一样的瘫在地板上,东一件,西一件。 她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蹲下去擦地板上的痕迹,地上的一抹红色已经干了,她使劲的擦,纸巾上沾染了点血迹。 她怔怔的看着那点红色,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很想痛哭一场。 他看见她蹲在那里,走过来,道:”我来清理。“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和她发证的眼神,他把那团纸拿走扔到纸篓里。 他想搂着她起来,她突然痛哭起来,因为她想到了很严重的事情。 他以为她还在爱掉她那层膜,没法子的搂着她哄。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没做措施“ 他怔了怔,确实忘了这件事,他从不带女人回这里过夜,什么准备都没有,更何况刚才那种情况他安慰道:”没事,没那么巧” “你怎么知道,又不是你怀”她讨厌他这样,只顾行凶,不顾后果。 他说:“那今天是不是你的安全期” 她发脾气的大叫:“我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要吃药。” 他道:“没有药。” 她推着他:“你去买。” “这么晚了,不见的那么刚好就” “万一呢1万一呢,你能打包飘吗” 要是别的女人问他“万一呢” 他会道:“万一有了,我娶你。ap;quot; 因为没有女人会当真,但是这个丫头不行,她会当真。 陈墨阳没办法,只得出去买了两盒药回来,她也不看说明书,倒了药酒慌慌张张的吞下去。 陈墨阳来不及阻止,皱眉:”你看说明书,知不知你吃的是四五倍的剂量,要是吃出点好歹来“ 她道:”多吃点,以防万一。“ 他心灵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也不想中奖,若个麻烦出来,可看他一副比他还不想要的样子,他突然无比的气闷。跟他有孩子,这么可怕吗他也没说明说过不会负责他想,要是身的和他有个宝宝,他立刻甩头,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不是个玩得开的女人,呀真弄出一个孩子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他不能、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就被婚姻束缚住,即使对象是她也不行。 药也吃了,哭也哭了,她此时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躺在床上有想起刚才马俊那通还没讲完的电话,他会不会打电话到她爸妈那里询问,爸妈会不会发现她今晚没回去,明天又要这么说,一切乱糟糟的,可是她都不想理,想着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刚才趁着洗澡,他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还好那一下摔下去,没什么大碍,只是背上,达推出一大片青紫,他找了点跌打药膏给她涂上,道:”知道我的脾气,干嘛还激怒我 ,最后还不是自己吃苦头。,“ 她哼哼的,都懒得回答。 擦完药,她让他从背后搂着,可是只要他有点不安分的动作,她就死命的扭,死活不让他在碰,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没有节制的把她折腾狠了,也不敢在逼她,要是真惹国火了,她又的水漫金山。那两只眼睛现在都还想核桃十的红肿着。 第四十三章你会和她结婚吗 上大学的时候,偶尔来一场体能测试,跑个八百米都能让她腰酸背痛好几天,更别说昨晚被他那样折来叠去的,韧带都快拉伤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她睁开酸涩的眼睛,迎着晨光看到床前他宽阔的背影。他已经穿戴整齐,似乎是要出门。 她拉着被单遮住从床上坐起来。 陈墨阳扣着袖口走过来,坐在床沿,看见她裸露在外的圆润的肩头,又想起昨晚那修骨的快感,不禁又将唇贴上去,拉开她的被单,脸挤在她的口不住的磨蹭。 即使有了昨晚的亲密,但是在明亮的光线下,他这样孟浪的动作还是让她害羞,有一种堕落的罪恶感。 她推挤着他的头颅,道:“不是要出门” 他抬眼看表,不悦的皱眉,似乎有些遗憾于不能再继续下去在她口白嫩的肌肤上啃一口,才起身,道:“你是要再睡一会儿,还是起床” 她嘟着嘴:“我得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我妈交代。” 她是怎么都不敢让家里知道她跟陈墨阳在一起的事,妈妈要是知道了,估计的给她几巴掌。 他卷着她的长发:“我教你,你就说你昨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只大野狼,你很勇敢的跟他搏斗了一晚上,到今天才疲力尽的回来ap;quot; 她拿枕头砸他:“滚” 他笑着躲开:“赶快起来,我送你出去。” 她的手机还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她穿好衣服后把电池装好,开机果然好几通未接电话和短信,最多的是马峻,还有家里和丁静打来的。她把短信一一点开。 丁静:昨晚你家人到处找你,我说文琪心情不好,你去陪她可能两个人都忘了开机,你回去不要说漏嘴了。。。。。还有,保护好自己。 马峻:怎么突然挂电话了 马峻:发生什么事了 马峻:你没事吧,我很担心 马峻:你等我,我去你家找你。 徐依可烦得又想揪自己的头发,真是讨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的人,她可以想象他昨晚去她家后,今天会给她惹来什么麻烦 陈墨阳有事要忙,送她到外面容易叫车的地方就放她下来临下车,他拿了把钥匙给她,道:“是我住处的钥匙,你可以随时过去。” 她握着那钥匙,想起了赵咏琳的那番话,身边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或许有几分认真,但她还是没有特殊到让他愿意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 她没有立刻下车,问道:“你会和她结婚吗”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闻言,转头看她:ap;quot;谁和谁结婚” “ 赵咏荟” “还惦记着这事谁告诉你我要和她结婚” 她低着头:“为什么不呢你总是要结婚,她喜欢你,跟你们家又门当户对。” 他道:“喜欢我跟我们家门当户对的女人多的是。” 他倾身抱她:“别胡思乱想,拥有我住处钥匙的女人只有你。” 可是,她伏在他的肩头闷闷的想,钥匙可以随时还回去,而别的女人拥有的却是他以后的人生。 他放开她,替她解安全带,道:“中午给你打电话,还有,不准再去相亲” 回到家里,妈妈果然在等着她。一拉开门,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徐妈妈跟着她进房间,道:“你昨晚没回来” “嗯,我跟文琪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现在说谎的心态越来越好了,脸不红,心不跳。 “那电话是怎么回事” “电池拿下来充电了。” “你知不知道昨晚让人家马峻多担心,电话打到一半突然断了,你也不知道给他回过去,让他急得跑过来” “你昨晚不是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没有,我跟一个陌生人看什么电影。” 徐妈妈在她身旁坐下:“依可,马峻条件真的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你,昨晚还在这里跟我和你爸聊了半天,合不合适,总要试试看才知道。” 就凭妈妈这几句话,她现在对马峻一点好感也没有了,怎么能才见过她一面,就这唐登堂入室的黏上来。 徐依可道:“妈,我不喜欢他,看着就不喜欢的人,叫我怎么跟他试,要恋爱的话,我自己找。” “马峻怎么不招你喜欢了人家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就是工作枯燥了点,但是这样的男人结婚后才安分” 很好,都上升到结婚了,她明白不是马峻怎么招妈妈喜欢,而很大一部分事因为他是马老板的儿子,所以爸妈就有一种好不容易人家能看上你一样东西,你就应该迫不及待的送出去报恩的心情 好不容易忍到妈妈口干舌燥的出去,徐依可倒床又睡了一觉,下午丁静打电话来让她去试伴娘礼服。 丁静的结婚对象,张铭。徐依可之前只见过一次,很正直的一个男人,也只比丁静大一岁。在检察院工作,听说两人当初是相亲的,但徐依可觉得这两个人很登对,很契合 徐依可道婚纱店的时候之间到丁静,就问道:“新郎官呢” 丁静让店员拿礼服,道:“他院里还有工作,刚才试过之后先走了。文琪也没时间过来。” 徐依可道:“新郎脸结婚都不放假啊” 丁静道:“不急,还有两个星期。ap;quot; 徐依可道:“我还真不懂你,说他不想结吧,你一毕业就要嫁,说一想结吧,你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丁静只是笑笑,把手中的礼服递给她:“进去试试。” 从婚纱店出来,两个人去找了家甜品店坐。 丁静挖着蛋糕,没往嘴里放,道:“结婚这件事,想多了就结不成。” 徐依可道:“你不喜欢他吗” “不知道,反正不讨厌。” “那你干嘛急着结,可以先和他谈一场恋爱。” 丁静摇头:“结婚,平平淡淡就好,太浓烈的感情是会把人耗尽的,一生那么长,那样的感情供养不起。。。。。你呢,跟他怎么样了” 徐依可扭捏了下,还没说话,脸就红得滴得出血来,声音低不可闻:“丁静,我。。。。。。我昨晚和他做了。” 丁静像是早料到了,笑道:“你昨晚果然干坏事了。” 徐依可咬唇,问丁静:“我是不是很傻” “怎么说” “我明知道和他在一起会很辛苦,没有多少未来可言,可我还是早早的就投降了。” “有的人一开始就掏心掏肺的,以为今生非彼此不可,肯定能够守得天长地久,可最后依然有劳燕分飞的,不是吗” 徐依可道:“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总害怕他哪一天对我腻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会受不了。 “依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可能的话,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保持点清醒,太浓烈的感情就像烈酒,伤的是自己。”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很想让自己少一点在乎,多一点胜算。 陈墨阳说要过来接她,丁静就打了车先走,她站在路口等 前面一家饭店出来一对情侣,徐依可一眼就认出了是张宛,站在张宛身边的男人很犷,留着个寸头。 徐依可觉得熟悉,张宛也见到她了,款款的过来打招呼。 走近了,徐依可才认出那个寸头男人,是陈墨阳的手下,她又想起了在金鼎饭店的那一幕。他就是那个满身纹身,肌嘭张,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狠狠的踩在地下的那个男人。 当时他那狰狞的表情几乎让她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张宛介绍道:“这是古锋。。。。。。”又对身边的人道:“那是徐依可,我一个朋友。” 徐依可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和那个男人交握,觉得真可怕,他的手就跟钢铁似的,这种满身是蛮力的男人,估计拧死一个人跟扭断一只一样简单。 张宛没有跟她多寒暄,简单的讲两句话就走了,徐依可看得出来张宛对古锋没多热络她的头让她坐进去,很上心的样子。徐依可感叹,什么样的男人都难过美人 关,他对别人再狠绝,再暴戾,也总有一个女人让他软下心来。 徐依可暗想,这样也好,等到张宛完全被那个男人收服,是不是就会对自己和陈墨阳的事释怀了。 她哪里料得到,这一对看似跟自己没有多少瓜葛的情侣,有一天会成为她莫大的灾难 一 会儿,陈墨阳就到了,难得竟然带给她一大束玫瑰花,他向来不屑做这样的事情,让她欣喜也讶异,闻着花香,道:“你买的吗” 他看她那傻笑的样子,道:“那么开心。” “当然了,女孩子都喜欢花。” “你还喜欢什么” 她红着脸,声音细细的:“还喜欢你。” 她很少在言语上头这样表露心意的,而且那副娇羞的样子大大的取悦了他,他喜欢她像一只小猫似的依恋着主人。 陈墨阳她的头,道:“带你去一个地方。”ddgt; 4043 欲望文 1-5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5 咫尺天涯,心各一方 第一章唯有她被留下 紫色的裸钻在灯光的投下,摄人心魂,她不解的看着他。 他却道:“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她惊奇的道:“你知道” “嗯。”他从一旁的服务人员手中拿了一叠的图片给她,道:“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我让他们赶在你生日前加工出来。” 一堆的目录,每张图片中的设计都堪称完美,有吊链,有手链,针,唯独不见戒指的款式。这代表着什么,她清楚 最初那股被重视的狂喜就这样落到了谷底,她选了一个款式简单的项链。他觉察到她笑容中的低落,道:“怎么,不喜欢我给你选的”闵正翰镶的那颗粉钻是从纽约珠宝行拍卖会上高价拍下来的,市面上基本已经没有可以与之相比的粉钻,也就这颗紫钻,在做工,价值上可与之相媲美。他知道自己脑子有点抽,就是难以忍受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非得暗暗叫劲,就为了找一颗旗鼓相当的钻石,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月。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的宠着一个女人,她已经让他破了太多的戒。 徐依可道:“没有,只是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又是花又是珠宝的,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小说里经常写到,当男人想和一个女人结束的时候,他就会让那个女人自己去珠宝店挑一件名贵的首饰作为补偿。” 他在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它有没有说,男人送女人礼物有可能是因为他想爱她。” 她当然知道他所说的爱是什么,还好旁边的人站得远听不见,不然她得羞愧而死,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起吃了晚饭,也不敢在他办公室久留,陪了他一会儿就要回家,经过昨晚的事,妈妈肯定会起疑心,所以这两天她还是乖乖的呆在家里。 最让她烦的,还是那个马峻,从早上到现在打了不下五通的电话,她都没接,就只回了条短信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打电话给爸妈给她添乱。 刚走出天星大门口就碰上了从车上下来的张宛,她向送她回来的古锋挥手道别,然后过来。 徐依可看见张宛的视线落在自己怀里那捧红艳的玫瑰花上,她不自然的向下藏了藏,更加的欲盖弥彰。 张宛道:“要走了” “嗯,得回家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徐依可要移步去叫车的时候,张宛又开口道:“古锋是我男朋友。” 徐依可点头:“看得出他对你很好。” “好,当然好,我说什么他都只会说好,我要他做什么,他也只会说好。” 徐依可道:“这样就行了。” “古锋是陈总的左右手,陈总一直待他不薄,他说,陈总碰过的女人打死他他都不敢沾染的,但是遇到我,他没办法控制。” 徐依可道:“我不会跟他讲,再说,我想他如果知道你们在一起的话一定会祝福你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张宛道:“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陈总是什么人,一个被他抛在脑后的女人,最后是跟了哪个男人,他怎么会放在心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张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了。” “不是你是这个意思,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对了,古锋今天见了你,说你跟他姐很像。” “他姐” “怎么,陈总没告诉你” 徐依可道:“什么意思” “看来你没听过古韵这个人,它是古锋的姐姐,也是陈总的初恋,听说当年陈总很爱她,年少情浓,什么都肯为她做,为了她跟别的男孩打架斗殴更是常事不过你放心,已经威胁不了你了,她在一场斗殴中替陈总挨了一刀,没救过来,为此陈总一直很悲痛,在国外呆了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也因为忘不了古韵,所以他对古锋很念旧情。” 看见徐依可如她所料的脸色沉郁,张宛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予觉察的冷笑。 徐依可道:“张宛,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很佩服你的隐忍,觉得你很有勇气,后来我替你心疼,因为你即使得不到他的爱也要守在那里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不甘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和你结束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就算我现在离开了,他也不会和你开始,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认知,不是吗你现在这样处处针对我有什么意义” 张宛像听到笑话一样:“我针对你我只不过告诉你一些事实罢了” “可你说这些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不好过吗既然你说古锋对你很好,你也和他在一起了,就应该珍惜” 张宛激愤的道:“对像我这样的舞女只要有个男人对我好,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哪怕那个男人再不堪,哪怕那个男人只是个俗的流氓我都应该抱住他的大腿是不是” “是你自己这样选择的,你也说过,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徐依可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在他身边呆得久一点,你那晚为什么要和闵正翰来天星,为什么要出现在他面前,任何女人都可以,唯独是你,我不甘心”张宛终于将埋在心里的话悉数吐出。 徐依可看张宛一脸执拗的表情和偏激的言语,再说下去也没意思,道:“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不可否认张宛的话还是影响到她的心情了,她原以为像陈墨阳那样的男人不可能对哪个女人刻骨铭心,他这么多年换女人如换衣服,还以为就自己对他来说有几分特殊,在他那里有不一样的待遇。却原来那个让他认真的女人早就出现过了。 可是心里再郁卒,她也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和他找茬,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 韩越最终还是如期举行婚礼,比丁静的婚礼还早了五天,徐依可收到请柬后一直考虑要不要去,可以想到婚礼上应该会遇到不少的老同学,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曾经在她的心里狠狠的划下一刀,在那段日子里,伤她最深的不是那几个流氓,而是朝夕相处的人的残酷嘴脸。 只是自己人就在江乐,要是不去的话,不太合适,何况韩越还特地给她打了电话,她无论怎样都得亲自送上这份祝福。 徐依可正苦恼蹉躇间,陈墨阳告诉她婚礼那天他和她一起去,说新娘的父亲过去曾是他爷爷的部下,算是沾了点边。 西式婚礼,地点就在新娘家宽大的露天院子里,看得出新娘的家世不简单,娘家这边来观礼的宾客都大有来头,徐依可对江乐市的富豪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电视台做了大半年,对于本市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也知道几个,所以看那婚礼的阵势不禁咋舌,看来韩越真是勇气可嘉,这都敢娶 韩越这边请来的都是亲戚同事和一些老同学,有不少也是她的熟人,就算她有意避开,人家还是会过来和她打招呼。貌似关心的探听她的近况,从中满足窥视的欲望。 只不过经过几年,大家都成熟了,说话也懂得含蓄,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言语上没有再露骨的提及那些往事。这让徐依可松了口气。倒是旁边有一个曾经的男同学,似乎一开始没见到她,大咧咧的道:“看来韩越这小子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把徐依可给扔了,看今天他要娶的女人,可不仅少奋斗三十年啊不过,我怎么听说徐依可也傍了个大款”旁边的人都面露尴尬之色,赶紧用眼神制止。 徐依可无声的走开,让她介意的是那个同学的后半句话,原来在别人眼里她跟陈墨阳在一起就是被包养的关系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和宾客寒暄,态度并不是很热忱,跟别人点个头,或者是碰一下酒杯,也不怎么说话却又不显得傲慢。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他有着让人臣服的气场。飞扬跋扈也好,沉稳内敛也好,放在他的身上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赵咏荟跟他并排站着,身边似乎有人在打趣,赵咏荟娇嗔的嬉骂,眼神忍不住瞟向陈墨阳。 徐依可没有到他的身边去,以他为首的那个世界让她隐隐自卑和恐惧,这个时候他不是她一个人的陈墨阳,而是那个世界的王。她怕自己这副平凡的姿容触犯了他们一向神圣不容侵犯的规矩。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在院子一角找了棵树靠着。 有高跟鞋走近的声音,她还没回头,赵咏荟已经到她跟前了。 赵咏荟本就是个模特,在穿着上一向前卫,尤其今天又经过心的打扮自然更加出众。徐依可在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 赵咏荟端着高脚杯,轻轻晃动杯子里的红酒,道:“刚才怎么不过去” 徐依可不想理她,绕过树身就想走,赵咏荟跨一步挡在她面前:“难道今天还没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吗,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还不是嫌你站在他身边丢他的脸” 徐依可遇到说话刻薄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反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道:“赵小姐,我跟你也不熟,我没必要听你说这些。” “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看不顺眼罢了,你这种女的,家世不行就想着攀上哪一个男人一朝挤进上流社会,见闵正翰那边没戏就死皮赖脸的赖上陈学长。” 徐依可觉得血都快涌出喉咙了,道:“还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至少现在我是他女朋友。” 赵咏荟尖刻的笑:“女朋友真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是他爸妈内定的儿媳,结婚前他玩过几个女人嘛,我当然无所谓,只不过你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存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念头” “赵小姐,要是哪一天你真有本事拿来一张和他的喜帖,我肯定祝福你,可你现在说这些我就当你自作多情,至少他告诉我他不会和你结婚” 赵咏荟艳丽的面孔霎时有些扭曲了,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甩到地下:“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对了,我刚才听说了一个关于你很不好的传闻,你要听听吗。” 徐依可的心咯噔一下,脸发白。 赵咏荟接着道:“听说你以前曾经被一群流氓给轮奸过。” 赵咏荟刻意强调着那两个字,绕着徐依可凑近她:“十几个流氓啊,啧啧” 徐依可颤抖着道:“你闭嘴”她仿佛又想起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每个人都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躲病毒一样的躲着她却又不怀好意的议论着她。 赵咏荟更加得意了:“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都没脸活下来了,你怎么那么不要脸的还想去勾引男人呢” “我叫你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人轮” 徐依可脑袋嗡嗡嗡的直响,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上一颗颗的冒着汗,她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她迈出脚,想要逃离。 可是赵咏荟本没有给她机会,拽着她的胳膊,道:“我还没有说完了,我警告你,他是我的,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我不允许任何人跟我抢他” 徐依可使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赵咏荟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身体一歪,就这样摔在了地下,不偏不倚脸正好砸在那堆玻璃片上。 大家都不知道争执是怎么发生的,只听到赵咏荟凄厉的尖叫,围过来就看到一脸鲜血的赵咏荟。 徐依可也吓傻了,她没想要推赵咏荟的,印象中她好像也没动手,可是所有人都将指责的目光投向她,议论纷纷 她听见有人说报警,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慌乱。 很多人都围过来了,新郎,新娘,还有赵咏琳,他们都在问怎么回事。 陈墨阳扒开人群过来,赵咏荟哭喊着道:“好痛是她推我,是她推我,我的脸,怎么办,我明天还要走秀” 赵咏琳道:“走,赶快去医院。” 陈墨阳抱起赵咏荟:“我送她去医院,婚礼快要开始了,不要搅了新郎新娘的喜庆。”赵咏琳跟在两个人后面出去。 徐依可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听见韩越道:“依可,你怎么了,怎么会” 她木木的摇头:“没事,你快去吧,不要错过婚礼的时间。” 婚礼确实马上要开始了。 韩越迟疑的道:“那你先到里面休息一下。” 围观的人群又散去,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就这样被留下来了,被他留在这样尴尬而荒凉的境地里。 第二章被踩碎的尊严 徐依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婚礼现场,坐在计程车上满脑子都是陈墨阳抱着赵咏荟出去时的背影。捏着电话的手心已经渗出汗了。 她很想他能打一通电话过来,她想听他用一贯霸道的声音告诉她:怕什么出不了事 就像上一次她短暂失明那样坚定有力的搂着她,给她安全感,拂去她不安的情绪。可是他为什么对她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 回到家里依然是一个人,她的心无处安放,赵咏荟到底伤成什么样了,自己会不会被告故意伤害,明天又该怎么去面对赵咏琳,面对今天在现场的人她觉得很无助,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全是她的错。 鼻子酸涩,眼泪却掉不下来,手中的电话一刻也不敢离。 外面的天色渐渐弥漫,黑暗从窗户爬进来,她一直就坐在沙发上,终于等到了他那通电话,她迫不及待的接起来。 他说:“现在过来西京医院。” 她不容自己多想,除了小区就坐车直奔医院,上二楼,他就站在那里等她。他过来揽着她往里走,道:“去跟人家道个歉” 她停下来:“为什么,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揪着我不放。” “我知道,你进去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我不去,如果刚才换做是我,别说是自己摔伤了,哪怕是被她甩了几个耳光我都得自己和着血吞吧,有钱有势就了不起是不是” 陈墨阳沉下脸来:“你别在这时候跟我倔。”他拖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要把她往里面带,道:“一句对不起而已,你到底是多大的面子就这么抹不开。” 徐依可的心都凉透了,她等了那么久,等他的一句安慰,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只要求她向对方低头。赵咏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为了成全赵咏荟的面子,她就活该被踩在脚下 她往后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开他的手,道:“我不会道歉,这是我的尊严,如果是我错了,我道歉,可不是我的错。” 陈墨阳没想到一向柔柔顺顺的她竟然在这时候该死的坚持起她那可笑的原则来。 在两个人争吵,僵持的时候,赵咏荟一行人从走廊那头的病房里走出来。她看见赵咏荟的额头上包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下巴和鼻尖处贴着创可贴,显得有些狼狈,但两颊上没有伤痕,估计没有多严重,只不过当时她流着血,咋一看有些恐怖。 搂着赵咏荟的是一个中年贵妇,应该是赵咏荟的母亲,旁边跟着的是赵咏琳和一个跟赵咏琳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身后则是医生护士,真真的是众星捧月。 但真正令徐依可惨白了脸的是因为陈墨阳的母亲也在那群人中。 陈墨阳在她耳边低声道:“道歉,听到没有” 赵母搂着女儿的肩,心疼的道:“还疼不疼,流了那么多血,这得补多少天才能补回来。” 赵咏荟跺着脚:“我现在丑死了,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我明天都不能去走秀了。” 陈太太道:“好好休息,脸上的事马虎不得。”陈太太和赵家倒没有多熟悉,只不过赵家在江乐也算是基深厚,平常遇到赵太太难免要客套寒暄几句。今天她原只是来医院替陈正国拿一副药,正好看见自己的儿子,过来又看见赵咏荟那副样子,问了两句。赵太太拉着她的手,说是女儿去参加婚礼,不知道怎么碰到一个蛮横的女人,几句言语不和之间被那女人用玻璃刺伤了脸。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徐依可和陈墨阳跟前。 赵咏荟率先道:“你还来干什么,看我是不是毁容了” 徐依可没说话,抿着嘴,直挺挺的站着。 赵太太道:“就是你把我们家咏荟弄成这样子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手那么狠,竟然拿玻璃片割人家脸,这世道,啧啧” 陈墨阳道:“咏荟,不好意思,依可也不是故意的,争执之间难免有意外。” 赵咏荟是家中的老幺,赵母简直是宠得无法无天,有时候赵咏荟被上面的哥哥姐姐说两句,不高兴了。赵母都能沉下脸来,更别说今天女儿被别人弄成这副样子,简直是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陈墨阳这样维护徐依可,更是气不打一处,只不过陈太太也在,所以不好当场发作出来。 陈太太认出了徐依可,道:“你不是来家里采访的那个小姑娘”陈太太转头对赵太太道:“可能是误会,这个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一时失手了倒有可能。” 赵太太道:“现在的女孩子看起来都是文文弱弱的,做起事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我们咏荟就吹亏在子直上,老是被人着来。”又对徐依可道:“我们家咏荟要是有点什么事,你预备怎么办故意伤人,这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看在墨阳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来这里忏悔一下就完事了” 徐依可觉得忍无可忍了,可还是得那样听着。 赵咏荟道:“怎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陈墨阳放在徐依可肩上的手暗暗紧了紧,暗示她道歉。 徐依可脸上都没有血色,拼命的咬着唇,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她的那句道歉,然后圆满落幕。好证实她们的身份高贵不容亵渎。 当对不起那三个字出口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已经被踩碎了一地,被践踏成灰尘了。 一行人往外走,陈太太回头看陈墨阳,道:“你是” 陈墨阳道:“我先送她回去。” 陈太太点头,道:“完了回来,我有话对你讲。” 徐依可还隐约听得到赵太太的声音,她对身边的陈太太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可真是不得不防,手段多得很,你告诉墨阳可得小心了,真的是家教不行,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老话一点不假” 陈墨阳去搂她:“好了,回去吧。” 她无声息的滑开他的手,自己径直下楼。 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也不说话,一直托着下巴看窗外,陈墨阳道:“别委屈了,她的脸成那样,你道个歉也是应该的。”最主要的是赵太太是个特别难缠的人,真要等到她日后找事再去处理,本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当着他的面跟她道个歉,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徐依可的麻烦。 他没听见她的回答不禁放慢车速去掰她的脸,他以为她会哭,会泪流满面,但是没有,她眼里没有眼泪,只是一片沉郁的神色。 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头空落落的。 第三章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快乐过 分别的时候他想吻她,她避开,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锁上车门,道:“你最近的脾气倒越来越大了,都懂得给我脸色看。”恃宠而骄,恃宠而骄,看来是自己太骄纵她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声音透着暴风雨前的平静,道:“开门,我要走了。”他抽了烟出来,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指间的香烟,车厢里烟味袅绕。他在烟雾中斜睨她:“ok,如果你非要证明你自己是特别的,我可以偶尔纵容你闹一下脾气,不过你记住,是偶尔” 不料徐依可抓起方向盘前方的熏香盒子用力挥向他那边的车窗玻璃上,憋了一路的情绪就这样崩溃了,吼道:“我说开门,让我下去” 金属盒子砸在防弹玻璃上,一声响后落到他的脚边,随着她的声音一起静下来,车里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的安静。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盒子然后缓缓的看向她,额头上已经有青筋在跳动。下一秒,他像猎豹一眼迅捷的扑过去,把她扑在她身后的位置上,强力的冲击下,她的腰都快要折了。 他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卡在座位上,曲起一只腿跪在她双腿间,上身的重量都在她的身上,逼着她和自己对视,恶狠狠的道:“,给你台阶你都不懂得下,给你几分好颜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跟我闹,你有那资格吗”刚才一路上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让他忍很久了。 长发在他的指尖缠绕,扯得她头皮一阵一阵的发疼,但是她不哭也不叫痛,就是起劲的挣扎,妄想用自己薄弱的力量去和他抗衡,她闷声不吭的样子更加的激怒他,她明明很听话的,都是这些日子自己把她宠坏了。 他越想越冒火,恨不得踹她几脚才能解气,可终究没舍得动手。 他用另一种方法折磨他,狠狠的堵着她那平常会对他笑,会对他撒娇的唇,用自己的唇磨蹭,用牙齿咬,舌头舔,抵开她紧闭的牙齿冲进去捣腾,一只手被她长发卷绕着,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用力的揉,激烈的搓,毫不怜惜她可能会有的疼痛。 她还在狭窄的空间里扑腾,指甲扫过他的脸,胡乱的抓着,趁他松懈的时候,抓住机会狠狠的咬住他的唇,血珠子冒出来,她尝到了血腥味。两个人都大力的喘息着看对方,她瘫在座位上,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皱巴巴的。 陈墨阳扫了扫滚血的嘴唇,坐回自己的位置,开了锁,不耐烦的道:“下去,下去” 徐依可一刻也没有多呆,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走得很快,身影很快就融在夜色里。 他发泄似的捶了一把方向盘,拧钥匙,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一大揪头发,是她那略带栗色的长发。他微微闪神,就这样从头皮上硬生生的扯下来,她该有多疼,那么怕疼的人刚才竟一声不吭。 他觉得她脑袋出问题了,有时候多不愿意的事她都会忍,今晚就这一件小事她竟然闹起来了。他觉得自己脑子也抽了,老是控制不住。她不就是觉得委屈,想发泄发泄,忍着点哄她两句就完了,何必跟她见识,跟她较什么真,弄得两个人都不痛快 那晚后徐依可好几天都没再见过陈墨阳,那晚他那刻薄的话,每一句都刻在她的心上。他打过两通电话,她没接,他也就没再打了,她想可能就这么淡了吧,早就知道会有结束的一天不是吗,一直都是她太强求,也太自以为是了,这条路真正的走下来竟是这么的辛苦,这样浓烈的感受和折磨,她真的害怕了瞬间天堂瞬间地狱的感觉。 她可以忍受他的霸道,他的自我为中心,可是她不能忍受自己一丝尊严都没有,那天赵太太的话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让她清楚的知道妄想闯进他们的世界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她还清醒的话就应该逃离。这几天她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他的脸,不去想他的话,每天上班,对着电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枯燥的工作,这至少可以让她暂时的平静。 马峻还是不死心的约她,她明白的拒绝,他振振有词的道:“追求我喜欢的女孩是我的权利,你不能剥夺。” 她说:“你随便吧,拒绝我不喜欢的人也是我的权利” 这天她找几条重要的视频资料才发现硬盘落在陈墨阳的住处。她暗想,那个地方说是他的住处,其实他倒不经常去,尤其是白天,他基本不会出现在那里。她有那里的钥匙,想去一趟,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收一收,顺便把钥匙还回去。 下班后,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她打的去他的住处花不了多少时间,警卫见过她一两面,还记得她,没有盘问就让她上去。 她开了门进去,在玄关处站了会儿没有听到声响,他果然不在家,她放心的进去上楼,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吓一跳,赶紧闪身贴在墙上。 从浴室里出来的竟然是裹着浴巾的赵咏荟,她知道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拔腿就走,然后从今以后将这一幕连同他彻底的从脑海中删除,但是她却移不动脚步,像是生了似的立在墙角。 赵咏荟从浴室里出来,她身材高挑,身上的浴巾只裹得住她部到大腿处那一块,她出来的时候故意将浴巾往下拉了拉,恰好可以露出她深邃的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浴巾下时怎样一具令人血脉喷张的胴体。 她暧昧的拂去肩上的水珠,有意的露出那副娇媚的神态来,模特界走了两三年,此刻她将镜头前摆弄的那一套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她那副诱惑的神态,要是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可能就扑上去了。 陈墨阳坐在沙发上,不笑不怒,看着她搔首弄姿。 赵咏荟道:“我洗完了。” 陈墨阳道:“那你可以走了。” “可我的衣服还没干。” “我不介意你就这样出去。” 她道:“我要是这样从你的住处出去,被人看见了,恐怕你得负责吧,陈学长。” 陈墨阳道:“裸着身子从我床上爬起来的女人多了,不然你试试脱光躺我床上,再把你妈叫来看看我需不需要负责” 赵咏荟咬唇,不甘的道:“你知道我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 “你以前明明也喜欢我,你记不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你每星期三晚上都会去tisteal酒吧,因为你知道我会去那里,所以你在保护我,聚会的时候你会替我挡酒,还有总之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身旁,总是那样默默守护着我,我知道的” 陈墨阳嗤笑:“哦原来我对你还这么痴情过。”他放下酒杯过去:“所以呢,今天是来重新唤回我的记忆” 赵咏荟很坚持的道:“你喜欢过我,你只是暂时被那个女人迷惑了,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但你最后一定会发现只有我是最适合你的。” 陈墨阳道:“行了,赵咏荟吗,到此为止,不要在这里耗费我的耐心。” 赵咏荟气愤的瞪着眼:“她有什么好,只会耍心机而已,你也看见了,她那天把我的脸弄成这样,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早就让她坐牢去了” 陈墨阳笑了,退回去重新坐在沙发上:“不用给我面子,你现在就可以去告,我陈墨阳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不用在江乐市混了” 赵咏荟手揪着浴巾的前襟,一扯,浴巾脱落在地。 她光裸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过去,道:“你看着我,我哪儿不比她好,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比她漂亮,比她家世好,我甚至比她干净,你一定不知道吧,她在跟你前就已经被一群流氓给上过了” 他霍地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赵咏荟的眼里浮起了得逞的笑容,她就知道,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住她的诱惑。 陈墨阳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虽然他膛硬邦邦的扣子撞得她前的那两团生疼,可心里却是得意的,一只手攀上他的膛预备去解他的扣子,他无情的隔开,眼神骇人,问她:“谁跟你讲的” 她以为他不信,道:“真的,我没骗你,她以前房东的女儿亲眼见到她大晚上衣裳破碎的回来,后来有人说在学校附近看到她被一群流氓给” “你那天跟她说这些” 他眼里的凌厉有点吓到她了,道:“我” 陈墨阳推开她,赵咏荟没稳住,摔倒在地,呆愣着,反应不过来,他刚才不是应该扑上来,然后温柔缱绻一番吗 陈墨阳道:“马上滚出去,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于这样的话,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惹恼了我,下场都一样” 他说着往楼下走,边道:“在我回来之前消失。” 赵咏荟伏在地上,狼狈而又羞愤的尖叫:“陈墨阳” 陈墨阳停下来,不过不是因为身后的赵咏荟,而是眼前的徐依可。 见到几日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住处,他有点意外,不过没有表现出来,道:“来了多久了” 她答非所问:“我来拿一些东西。” 赵咏荟看见陈墨阳停下来,还以为他改变了心意,窃喜的爬起来却看见徐依可,一时又羞又怒,道:“你来干什么” 陈墨阳下楼,三两下从洗衣机里扒拉出衣服,也不管干没干,一团的扔给赵咏荟:“给我出去。” 赵咏荟还想再说些什么,陈墨阳冷下脸:“立刻,马上” 赵咏荟穿好衣服,走之前尤不甘心的道:“我还会再来的。” 门关上,屋子里静默,他走向她,道:“来拿什么” 她往楼上走,道:“一些小东西,我自己找就行。” 他没跟上去。 徐依可很快就找到她的硬盘,连同她落下的几个小东西一起收了下来。走到他面前把钥匙递给他,道:“还给你,我以后不会过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最后接过她手中的钥匙,看着她走。 在她手触到门把的那一刻,他迅速的向前跨一步,把门重新按回去,道:“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他伸手抚她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滑腻。 他放软了声音,道:“好了,我承认你这次很有勇气,不闹了好不好,都这么多天了。”他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就不想我吗” 她不拒绝也不顺从,就那样站着,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在闹,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很多,我们结束吧。” 他放开她,背抵着门,拨弄着她的头发,道:“哦,说来听听。” 她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每天想着你什么时候会厌倦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一个人的时候想,你知道我要什么,可是你偏不给,你要我在这段关系里对你死心塌地,你却可以左右游走,随时离开。 我本来就不应该跟你开始,所有人都已经看到我的下场了,只有我还不甘心的妄想着那一丝可能。路是我自己选的,走错了就得付出代价,我认了,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以后我不想走下去了,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可以正正经经的恋爱,不用再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或许赵咏荟那样的人跟你才是绝配” 他眉头已经紧紧的锁起,霾的道:“你就非得为了赵咏荟那个不相关的人一再的和我闹吗”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告诉自己多点忍耐,哄一哄就好,哄一哄就好。 徐依可摇头:“你真的不懂,本就不是赵咏荟的问题,而是你从来就没有认真的对待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没有把我看成你的女朋友,你把我当成那些女人一样,想要的时候就应该在你身边,不想要的时候就应该滚远,我要的是一对一的公平,而这在你眼里是可笑的。我也不想自不量力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再这样下去。” 他已经有点动气了:“你的自尊,自尊,你什么自尊这么了不起”不是跟他讲自尊,就是讲尊严。 “看在我曾经给过你快乐的份上,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就没有给过你快乐吗” 她道:“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快乐过。” 这句话把他所有的怒气都逼出来了,他的指关节握得咯咯响。 第四章我现在就让你快乐 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快乐过,从来没有” 他笑笑,点头,随即笑容就收敛得一丝都不剩。他旋个身,把她抵在门上,手臂绷直撑在她身后的门上,曲起的手指刮过她的脸,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的错。”她知道他只要这副阳怪气的语调,接下来多半会发作,她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承受他的怒气,其实扪心自问,跟他在一起并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只是每每快乐过后就有更深的悲痛在等着她,和他在一起,就像走在云端,你飘飘然的,但却不知哪一刻就从高空坠落,快乐却痛着,恐惧着。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需要的是一步一步踩在实地的安全感。 她去拉门,想走。可是他两只手都撑在门上,她本拉不开。 她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唇轻触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窜进她的耳朵里,他说:“我现在就让你快乐欲仙欲死的快乐”他的下身随着他的话用力的朝她身上顶,让她知道他的意图。 徐依可推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变态” 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纹丝不动。她背后那扇牢固的门更方便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今天穿着紧身牛仔裤,脱起来费劲,他就从她的上身开始剥。 “陈墨阳你放手”她又气又急,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恶劣。 她上身是宽松的毛衣,他制住她的手,轻轻松松的往上一拉,毛衣就从她头上飞出去了。 她忙着抵御他的双手,又要忙着遮掩自己外泄的春光。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更何况是落在他的手上,他一只手只用三分力就可以把她掀翻在地,她所做的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她低下头想咬他胳膊,他这次没有揪她的头发二十捏着她的后脖颈逼着她仰起头来。 两个人的身体从腰腹往下贴得紧紧的。 他稍微拉开点空隙,一只手往下索,解开两个人的裤头。 她开始感到恐惧,有预感接下来他会用什么暴的方式对待自己,可偏偏无计可施,她今天分明就是自投罗网。 她尖叫:“放手你只会用强的,混蛋” 他冷哼:“原来我以前都是用强的,那我现在让你看看不用强的是什么样”话落他已经挤进她的身体里,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痛撕心裂肺的痛她的尖叫都梗在喉咙,发不出来。 说好不哭的,可是眼泪还是成串的掉下来,这一刻她真的后悔,后悔遇见这个男人后悔自己曾经的天真和自以为是。 他把她当玩物,她却把这段关系当爱情,多么的可怜而可笑 陈墨阳舒服的喟叹,这几天他真想念她,他可以克制心里不去想她,但身体却实实在在的渴望着她。只有她可以让他身心都感到满足。 很快他的额头就冒出汗来,她的干涩让他在里面举步艰难却更加的刺激。他退开点,再用力撞进去。 每一下都让她觉得被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划过,撕裂的痛楚让她的五官都开始扭曲,牙齿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羞辱的大哭出声来。她已经放弃了抵抗,任他野兽似的泄欲。两具身体站立着交贴,他一边汗如雨下的动着,一边在她耳边道:“这样呢快乐吗喊出来啊,说出来啊” 随着他话的节奏,每一下都是凌厉的挺进。 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知道什么叫用强的,什么叫真正的痛。 她面如死灰,只有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光裸的背随着他的动作在冰冷的门上摩擦着,疼的麻木。他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就像他身上的纹身一样,凶猛而恐怖。 良久,他松开她,没有了他身体的支撑,她瘫软的身体顺着门滑下去,她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他跟着单膝跪下来,把她的身子拉平,翻个身,让她脸朝地板。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死的任他摆弄,地板上宽阔的空间利于她反抗。 她像个冰块一样在地板上滑着,有时候头重重的磕到哪个角落,她也只发出闷哼声,手胡乱的挥舞着。她像落入陷阱的小兽一样,明知道没什么生还的希望,死前还是会扑腾几下。他的身影如影随形,说什么都不放过她,两只腿分别跪在她的小腿肚上。把她的双手别在背后,让她以一种羞辱的姿势面对着他,终究还是又让他得逞了,他覆在她的背上起伏着,重的喘息,犹不解恨的道:我让你快乐我让你快乐 一股深深的绝望从她的心底涌上来,她恨不得他现在就死,立刻就死 她尖叫着喊出声:”陈墨阳,我恨你”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欲望的煎熬,他额头上的青筋一的浮起来,喉结滚动,他道:“你以为我在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让我倒胃口了,竟做些让我厌恶的事情。” 她什么都做不了,双手被他钳制,身体被他压着,只有头可以自由转动,她已经被逼得毫无理智的伤害起自己,额头一下一下的撞磕着地板:“你去死去死” 她都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折腾了多久,她的嗓子因为咒骂和叫喊变得干涸沙哑,混乱的世界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他从她身上爬起来,抽了张纸草草的清理了一下自己就提上裤子。 他残忍的道:“认清点现实,开始还是结束都不是由你说了算别以为你自己有多特别,徐依可,你真的不算什么” 他扣好皮带拉开门就走了。 徐依可像个破碎的布娃娃毫无生机的仰面躺在地上,眼泪顺着鬓角滑到地板上,她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躺着。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一直都是她在演独角戏,曲终人散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有多狼狈。只有她一个人认真过,最后连结束的权利都得由他赐予。她是个小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取悦他人。 天星的包厢里,陈墨阳沉着脸喝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他很不爽。刚才虽然她一直在反抗,他也只是为了惩罚她,但不可否认他还是做得酣畅淋漓的。可是一走出那扇门,他突然就不爽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是烦躁得不行。 江文韬道:“你这是哪股气不顺。”他推了推身旁的一个小姐,道:“过去给你的陈总灭灭火。” 那个小姐是刚来的,虽然画着妆,却盖不过她的青涩。她一直很安分的坐在那里,被江文韬这么一推,她神情局促不知道怎么办。 江文韬道:“阳子,你看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她脸都没血色了。” 陈墨阳本来只是在喝闷酒,闻言抬头,那女孩确实手足无措。 陈墨阳鹜的看着她:“过来” 那小姐惊恐的吞咽着口水,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伸手捏她的下巴,发现她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像徐依可,他本来不舒畅的心呼啦啦的烧腾起来,道:“你平常就是用你这副哭丧的嘴脸去招呼来这里的客人” 这里的小姐哪一个不是风情万种,训练有素,她竟然敢给他摆这副苦情模样出来 他把那小姐推到沙发上,很绝的吐出一个字,命令道:“脱” 那小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早就听说过陈墨阳的狠绝,带她的妈妈桑也告诫过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自己她真的做不来。 眼前的脸和不久前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重叠起来,他快要气炸了,道:“你以为我这里是圣女院跟我来这套出来卖的还讲自尊”一个字,作,跟那个女人一样,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火冒上来,揪着她的头发:“脱不脱”看见她摇头,他直接左右开弓,狠狠的两巴掌下去,那小姐的脸很快就变了形状,嘴角冒出血来。他甩下去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把之前没舍得落在徐依可身上的拳脚全落在眼前女人的身上,泄愤的道:“,让你跟我对着干吃了豹子胆了你” 其余的小姐面面相觑,江文韬看不下去,过去拉他:“行了,阳子,别较真了,多大点事” 那小姐奄奄一息的缩在沙发脚,江文韬看着竟觉得可怜,要不是自己刚才那么一句玩笑话,也不至于 负责那小姐的妈妈桑很快就上来了,道:“陈总,对不起,我这就带她下去。” 陈墨阳道:“以后再让我看到一两个不听话,扭扭捏捏的,我连你都不饶,到了这里,装什么贞节圣女” 妈妈桑吓白了脸,连连点头,把那个受伤的小姐带出去。 陈墨阳手一挥,对着留下来的几个小姐道:“全滚出去” 江文韬端了杯酒在陈墨阳的杯子上碰一下,道:“看来你不止一股火不顺,平常也不见你打女人,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陈墨阳闷不吭声的一口喝光,道:“喝酒就喝酒,那么多废话。” 江文韬耸耸肩,不以为杵,道:“正翰那小子一声不吭的跑出国了,你这里还阳怪气的,这日子真是越混越没劲了。” 陈墨阳道:“就你在混日子。” 是的,越来越没劲了,他刚觉得日子过得有点意思,徐依可那女人就出幺蛾子不让他好过。 两个大男人在包厢里干了几瓶烈酒下去,都有点差不多了。 陈墨阳站起来,抹了一把脸,道:“我走了。” 江文韬道:“急什么,再喝一会儿。” 陈墨阳摇头:“不行,得回去了。” “回去哪个妞在等你” 他们都是过了今晚就不知道明晚在哪个女人床上睡的人,还有回去一说 第五章心里竟然有一丝可笑的念头 打开门,陈墨阳并没有立刻进去。一室漆黑,悄无声息。 他在门口处站立,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在微微透着月光的客厅里扫视了一圈,下午曾激烈搏斗的地板此时空荡荡的。 他也没开灯,就着月光索上楼,房间,浴室,阳台,一扇一扇的门打开,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找什么,在期待什么。 什么的都没有,到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止有多可笑,他在发什么疯,心底竟然还存了这么一丝荒谬的念头,以为她还会在这里。 他想自己今晚大概真的喝多,醉得太厉害了。 江文韬说,谁在等你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她的面容,她直挺挺躺在地板上流着泪的样子,明知道她已经不会在这里了,可为什么喝得醉晕晕的还是坚持要回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黑暗中,陈墨阳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他承认他生气,他暴怒是因为知道她讲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是没想过对她负责,更没有想过要到婚姻这条路上去,但是他要她,在他还不想结束的时候她就没有摇头的权利。可是她怎么能说跟他在一起不快乐他那样宠着她,他什么时候对女人有那么好的耐心甜言蜜语的哄着,柔情蜜意的抱着,结果她却不知足。这不行,那不行的随时跟他使子 他确实很恼怒,她为什么就不能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要跟他讲什么公平,更不要跟他探讨什么未来。如果她要的是房子,是车子,珠宝,钱,他都可以给,偏偏她脑子抽筋的要跟他索取那些虚幻的东西。 本来一切好好的,都是她在那瞎折腾,都是她那廉价却自以为珍贵的自尊在作祟。说到底,她凭的还不是他对她的宠爱,以往,哪个女人敢这么不看脸色的去跟他提什么自尊。他决定,这次绝不由着她的子来,要走是吧,那就走 他站起来,脱了衬衫,长裤甩到地下往浴室走,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像他那样的也不少,她有什么好拿乔的。他还不信了,自己难道还非她不可 第二天,他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习惯的翻身伸手一揽,怀抱住的却是冰冷的空气。睁开眼,另一侧的枕畔空空如也。他怔了怔,抓起枕头甩到地下去,以往她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很少,起床的时候也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竟然觉得难以忍受,一股气憋在口。哪儿哪儿不顺畅。 他扒了扒头发去洗漱,准备继续他之前声色犬马的生活。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额头上的那个肿包还没有消下去,甚至越变越大,其实睡衣下的身体也布满了淤青,大大小小的在雪白的肌肤上特别的醒目,提醒着她昨天的那场耻辱。 一向不怎么敢跟妈妈撒娇的她昨晚回家看到在做饭的妈妈时忍不住扑在她怀里痛哭。吓得徐妈妈连煤气灶都忘了关,一叠声的问,怎么了。她抱着妈妈,哭得撕心裂肺:“妈,我痛,我摔了一跤,好痛。” 这一跤摔得太惨烈了,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摔伤的地方爬起来。 徐妈妈又心疼又好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路都不会走,连三岁小孩都不如。”说着去拿万花油给她揉额头。 她想她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那些小孩子见到路上的障碍物都懂得绕着走,她倒傻傻的直冲上去,摔伤了也只能说她活该。 外面妈妈呼唤的声音传来,徐依可收回思绪出去。 徐爸爸一向疼女儿,看见她没什么神,心疼的道:“气色怎么这么不好。”又对徐妈妈道:“你做点什么东西给她补补。” 家人的关心又让她想流泪,无论何时,家都是最好的疗伤场所。 爸爸妈妈那么疼她,她怎么能让那个男人那样糟蹋自己。 她脸往爸爸怀里蹭,有点心酸,道:“爸,你都老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心了,我要孝顺你,赚钱养你跟妈,不让你们这么辛苦的奔波,看尽人家脸色的争取一点生意。” 徐依泽在一旁嘲笑:“姐,就你摔倒了都还会大哭的人还是靠我吧。” 徐妈妈道:“你也知道你爸老了,你都到该嫁人的年龄了,找个好归宿才是正经事,马峻这两天不是还在约你,你” 徐依可皱眉:“妈,你能不能不要提他,我本就不喜欢他。” 她现在哪有心思理什么马峻还是马丑的。 “你不跟人家相处,怎么谈喜欢不喜欢” 徐爸爸见女儿的嘴都要嘟起了,制止道:“慢慢来,慢慢来,不急,在家多留两年,我哪舍得我女儿这么早就嫁出去。” 徐妈妈只差翻白眼,受不了这一对情深似海的父女。 再悲伤,工作照样得做。下周要播的片子才剪了一半,下班的时候她把素材整理整理准备晚上在家里加班。 不料,冯导叫住她,道:“依可,你等等。” 冯导着后脖子道:“那个今晚要招待广电局的几个领导,你也去” 徐依可奇怪的道:“我为什么” 冯导道:“人多一点热闹,不然场面太冷清了。” 徐依可道:“还有谁去” “我和赵主持。” 冯导也很伤脑筋,那几个广电局的中年高层就好这口,爱沾染年轻的小姑娘,吃顿饭难免动手动脚的,他虽然不耻,却也不能公然得罪。 考虑了一下,赵家的势力摆在那里,一般人不敢动赵咏琳,而徐依可跟陈墨阳关系匪浅,到时他有意无意的透露两句,任谁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打陈墨阳女主人的主意。 徐依可听说赵咏琳也会去,为难的道:“冯导,我” 冯导打了个响指,道:“就这样,你收拾一下,等领导到了就走。” 徐依可原想不过吃顿饭而已,哪料得到他们竟然来天星,到都到了,她也不能半途离去。 一路上,那个腆着肚子的领导一直在夸她,说她年纪轻轻,但是做的片子很有水准,思想深刻,觉悟高。要她好好把握住机会挖掘自身的潜力,还亲切的拍着她的背,说要是她再机灵一点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徐依可嘀咕,她不过是一个剪辑而已,片子思想深不深刻不是由她剪出来的,再说他什么时候看过她做的片子而且他那双手在她背上拍来拍去的让她很不舒服。 定的包厢在二楼,进去后,徐依可准备坐在冯导的身旁,那个中年领导亲切得让她毛骨悚然,很没安全感。 没想到那领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叫道:“来,小徐,别站着,坐这儿” 徐依可心里天人交战,过去,她有预感那明显就是个虎窝,不去,她得罪不起。 另一个一起来的男人道:“去吧,王局长最喜欢跟你们这些小年轻交流,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也跟王局长沟通沟通,做个思想汇报。” 今晚广电局一共来了三个领导,这个王局长估计是职位最高的,另外两个人眼看今晚没戏,就顺水推舟的拍王局长的马屁。 徐依可看冯导,冯导示意她过去,她即使百般不愿也不能够这么不给面子,只好挪动脚步坐在王局长身旁。 包厢里面叫了几个小姐上来陪酒,听说这些领导后台都硬得很,自然无所顾忌,生活作风一向糜烂。陪酒小姐丰臀肥的又会伺候人,那两个中年领导虽然觉得沾染不到徐依可这样的刚出社会的青涩小女孩有点遗憾,但有那样的尤物在身上磨蹭,也起兴致了。 包厢里硝烟四起,糜烂不堪。 那个王局长刚开始还只是拍着她的肩,微微将脸凑过来,问她家里的情况,哪个学校毕业出来。渐渐的拍着她肩的手就变成环着她,那双手还不住的在她背后滑来滑去,若有似无的抚。 徐依可面露痛苦之色,却不能这么走开,唯一庆幸的是,冬天的衣服穿得厚,她就当他在衣服好了,她决定要是他没有进一步过分的动作,她就忍了。 酒过三巡,王局长的手开始在她腰间不安分的动着,满是酒气的嘴往她耳边凑过来,还是那句话:“小徐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的前途绝不可能只是今天这样。” 她再傻也知道他暗指什么,她尽力的掩藏住自己眼中的厌恶往外挪了挪,道:“王局长,你喝醉了。” 他跟着坐过来:“没醉,怎么会醉,你看”他往赵咏琳的方向示意:“以你的资质你完全可以坐上她的位置,你不过缺少的是机会而已,不过你比她年轻,这是资本,你要好好利用。” 他不仅脸一直凑到她的脖颈旁,而一只手竟然用力的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徐依可觉得忍无可忍,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了,她用力掰开他的手,道:“要辜负王局长的厚爱了,我资质愚钝,做一名剪辑就足够了,对不起,我要去下洗手间” 她准备站起来,王局长已经色欲熏心,又喝足了酒,哪肯这么放过,利诱不成就强来,一把拉着她的手按在沙发上。 那边冯导眼见不好,正想过去解围,包厢的门被敲开了。 陈墨阳逆着光站在那里,脸上的光线明暗不一,显得凌厉萧杀。他扫了眼包厢里的情况,踱步进来,道:“看来大家玩得都很尽兴,真是我的荣幸”ddgt; 15 欲望文 6-10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610 第六章她承认她输了 冯导看见陈墨阳进来,不禁松了口气,和陈墨阳握手,道:“哎,陈总,你可是个大忙人啊,见你一面真不客易,我还正准备借依可的面子去请你” 又转头给徐依可使眼色:“依可,你看”冯导后面的话还没出口,陈墨阳已经在徐依可的对面坐下来了,就近搂着他身旁的小姐,道:“冯导你说笑了,我就是一混日予的,哪有在座的各位忙。” 怀中的小姐最是会看眼色的,半中身子立刻以妖她的姿势盘在他身上,端了杯酒给他。 陈墨阳接过来,举杯向硅座的各位示意:“大家玩得开心点,今晚的费用算我的来,王局我敬你” 他的眼神始终没落到徐依可的身上,而且当着徐依可的面把身上的小姐越搂越紧。任那个小姐在他身上扭动,下流的调情。 冯导有点悻愕,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再看看徐依可,则是漠然的别开眼,低下头来。 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又有点眼力的人此时都应该看得出这两人之间不对劲,更何况是冯导这样的一个老江湖,所以很快就讪讪的收回后面的话。 那几十领导刚开始还有点顾忌,毕竟陈墨阳是陈正国的儿子,但转念一想,陈墨阳不也是个放浪形骸的人,江乐市有谁的风评比他盖,他们跟他此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因此刚才因陈墨阳进来而有了片刻停顿的场面又重新话跃起来。 王局长本来已经把徐依可给压在沙发上,陈墨阳的突然闯入打断了他的动作,他又点恼恕,面上却不敢发作。 他和陈墨阳连碰了两杯,说起话来都有点大舌头,道:“陈总,来来来,我敬你你可要是给会享受的人,呢看看你把这里整治的哪伍我们,人民的公仆就,就一劳碌命” 陈墨阳转着手里的高脚杯,道:“哪里话,我是民,你是官,以后还得仰仪你们的照顾。”话虽然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以为意。王局嘿嘿的干笑两声,再怎样,天星也轮不利他广电局来照顾 说话间他的手还一直攥在徐依可的后腰上,防止她起身。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而在幽暗的光线中,桌子遮盖下他那两条肥胖的大腿紧紧的夹着着徐依可钎细的双腿。 徐依可不动声色的甩手去拧他的大腿,王局就在卓下抓她的手,还使劲的揉着,徐依可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偏还不非大喊大叫,也不能大力的反抗,她不想让陈墨阳看笑话。她有预感,陈墨阳今晚出观在这里,很大可能是为了给她难堪。 王局见阵墨阳已经移开视线了,而且包厢里乱哄哄的,所以动作就放肆起来。刚才乍听到冯导说要借徐依可的面子去请陈墨阳,他心里还咯噔了一下,但看见沉墨阳那副态度,他放下心来了。 徐依可在上大学的时候也听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单位上上了年纪的领导经常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威逼利诱年轻的女下属发生关系。但毕竟只是听说而巳,等到这种事情真正落到自己的身上,处理起来却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她的脸色在灯光下越发显得青白,她低声愤恕的警告着:“王局长,你再不放,我喊了” 她简直难以置信,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竟是这样的不堪,竟敢这样的明日张胆。而且轾车熟路,看来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干 王局长当然没被吓唬住,他把他那张一直打着酒嗝的嘴凑到她面前:“小徐,你就从了我,从了我啊,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别看我年纪大,年纪大的才会疼人,我我明天就帮你调工作,你想要什幺工作,财政局广播局人事厅私企,国企只要你点头,我都能帮你安排,你可想请楚了,不是人人郝有这个机会” 徐依可推开他挤过来的脸,只差没有吐一口水在他那令人作呕的脸上,她低低的恨骂:“无耻”简直禽兽不如。 王局长恼羞点恕,不无遗憾的道:“小徐啊,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你父母不容易,你可要为你父母想想,外地人在江乐做生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我王某人没多大本事,但让一对外地来的夫妇在江乐混不下去还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稍一迟疑,他那双脏手就爬上她的大腿,脸上的肥因为得意的哼笑而颤动着,道:“等下跟我走” 冯导见陈墨阳完全没有手的意思,脸上不禁焦灼万分,后悔自己今晚的失算,像徐依可这样刚出校门的女孩子是要命,遇到这种事情要么是逆来顺受的吃闷亏,要么就是直接把事情做绝了,一点迂回的技巧都不懂。王局不是善类,心眼比针小,要真把事情弄僵了,恐怕会很不好收场。 冯导中途几次想起身过去了,可还是想着等一等,只要陈墨阳昔肯开口说一句,那什么事都解决了。 偏偏陈墨阳礼而不见,正抱着怀中的酒女寻欢作乐。那酒女是个天生尤物,她全身瘫软的横躺在陈墨阳腿上,穿着抹短裙,此时裙子被陈墨阳往下拉,卡在双下方,更显得那对巨大无比,而陈墨阳则是埋首在那对巨大中。那酒女仰着脖子发出浪荡的呻吟声,手也不闲着,伸进他的裤裆里捣腾。糜烂的气息在整个包间里弥谩,赵咏琳倒是镇定,只不过有点诧异于陈墨阳对待徐依可的态度,她不相信他没看出来徐依可在王局的骚扰下已经痛苦怒堪,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赵咏琳导思,难道逮两人已经结束了,毕竟陈墨阳不是个长情的人,就算徐依看在怎么特别,也不会一直对他的胃口,要说到结婚的话,自己的妹妹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的人真要做丈夫,有的咏荟苦头吃,他必须回去再劝劝。 冯导头皮发麻,看看徐依可一脸痛苦的隐忍,再看看陈墨阳的事不管纪,牙一咬,准备过去,毕竟是他的手下,他还么那么很的心让她羊入虎口。不料正激情搏斗的陈墨阳微微抬起脸,本就邪气的眼睛向上挑,道:“冯导,这样的事,你还是少手的好,她要帮忙的话自然会开口。” 他在等,看看她还能忍到几十,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向他求救。她不是讲自尊吗,他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给她将自尊的地方,不给她一个教训,她永远记不住 徐依可看见赵咏琳的脸上露出的诧异的表情,而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始终连眼都没抬,陶醉与怀中女人的亲热。 赵咏琳的表情,陈墨阳的放浪,王局丑陋的嘴脸,每一个画面都突破了她今晚忍耐的极限,脑中里一直在闪着白光。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在忍耐王局长的骚扰,没有奋力的抵抗,或许心底也是子啊等,她想看看他到底能绝情到什么程度,翻脸不认人到那个地步。现在她承认她输了,她没有他恨如果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赌局,你她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对她的心,而他没有心,所以她输的彻底,输得惨烈。 她深吸口气,高跟鞋在王局长的脚背处狠狠一碾,趁着他吃痛,她霍地起身,她恨恨的看向陈墨阳,他无所谓的跟她对视,甚至脸上还有着轻蔑的笑。 王局长以为早就制服了徐依可,没料到她还会反抗,怒上心头,这个女人他要定了,赵咏琳他动不了,就不信像她这样的女人还逃得聊他的如来佛掌,他那只魔爪又试图去抓。徐依可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泼到那张布满肥的脸:“畜生”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明天会遭到什么报复她都认了。 重重的放下酒杯,转身出了包间。 包间里有片刻的安静。 冯导头皮更加的麻了,王局脸上的每一块横都在颤动,今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面子,王局不可能善摆甘休,说不定连他都被找麻烦。再看看沙发上的陈墨阳,此时倒推开了身上的女人,一个人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喝酒。冯导摇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第二天,徐依可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她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大不了换一个地方,他已经厌倦了江乐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城市。她只是担心,王局那个畜生会不会还有别的手段,会不会真的拿她的父母做要挟 几天下来到相安无事,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期间只有冯导找她谈了一次话,道:“以后做事一定要灵活一点,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束手就擒,但也不能不顾后果。手腕多变一点,不是只有是跟否这两种答案” 她抿着嘴不说话,冯导见她那副样子,叹口气,所有的经验都是靠年龄积累下来的,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苛求她成熟世故。 他道:“好了,你也不用多担心,也怪我那天没考虑捉到,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 虽然她不大相信冯导会替她担当后果,但是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有一点温暖,这个成熟冷漠的让人绝望,偶尔一点的温暖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天是她的生日,却也敲好是丁静的婚礼。婚宴在晚上,选在酒店里面举行,她是伴娘,本想请一天假过去。不过丁静说不用,说婚礼晚上九点才开始,也没什么可帮忙的,晚上下了班,早点过来就事了。 她想想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作罢。只不过好友就这么嫁了,心里不舍,一整天心情都很低落。 其实最近以来她没有一天心情好的,还有什么比失神心更加的悲惨,这段关系从头到尾连两个月都不到,却让她一身伤痕。 而现在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等那个王局长什么时间就给他当头一。 临下班,台长找她道办公室谈话。她想,该来的总的来。 台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之前在市委做了十来年的党建工作,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亲自给徐依可到了杯水,笑容可掬,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坐。” 徐依可坐下来,不自觉的揉着纸杯子,水都溢出来。 台长这幅客气的样子让她惶恐。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宁愿人家痛快一点。 台长道:“你叫徐依可,小徐是吧,工作还习惯吗” “嗯,很好。” “那就好,那” 徐依可道:“没事,台长,你有话就直说吧。” 台长道:“小徐啊,那天晚上,王局那件事让你受委屈了,王局他喝了点酒就犯浑,你不要方在心上。” 徐依可越听越糊涂。 台长接着道:“王局也不知道你跟陈总的关系,那玩对你和陈总都多有冒犯,他酒醒后也很懊悔,你们大人大量,卖我个面子这件事大事化小好不好” 徐依可道:“台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台长笑笑:“王局在这个岗位上也兢兢业业的干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现在让他就这么被上面开除,那是晚节不保啊 当然陈总年轻气盛,脾气大一点是自然的,都是一些误会,我让王出啦跟你们道个歉,你也劝劝陈总,这件事就这么了了,你看行不行。” 徐依可听出点眉目,看来是陈墨阳拿王局开刀了,不过他看不顺眼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可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是为了他。 徐依可道:“台长,你误会了,我和陈总没什么关系,这件事哪有我手的余地。” 台长拍拍她的肩:“小两口闹别扭了不是,陈总对你还是很在乎的吗,小徐啊,做事都要留个余地,这件事就这么拜托你了,你跟陈总好好的讲讲,不耽误你们约会的时间了”“他笑眯眯的不由分说的把他送出去,好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一样。 看样子,台长也不会给她多说的机会,徐依可只好收了口下班去参加婚礼。到酒店的时候将近7点,化妆师正在房间给丁静画新娘妆。丁静见了她,道:”来啦,把衣服换上,让化妆师给你画个妆。“ 徐依可换了衣服出来,她指了指一旁的文琪,对化妆师道:”拜托你,什么样都行,就是不要画程他那样。“ 文琪是自己画的妆,还挺自我欣赏的,被徐依可这么一鄙视,差点吐血了,不平的嚷嚷道:”我这哪里不好看了“ 徐依可道:”难看死了,眼影,腮红的色调完全不搭。“ 文琪啧啧两声,推了推徐依可的肩头:”谈了一场恋爱,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今天吧他啦过来,我要看看他都是怎么调教你的“ 徐依可的眼神黯淡下来,道:”你别闹我了。“ 丁静看出了点端倪,道:”好了,别闹了,客人都要来了,文琪,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是替我挡酒。“ 文琪很豪迈的道:“好说,姐姐我酒桌上练了这么久就是用在这时候给你使的。39; 徐依可道:”那我负责生命“ 文琪道:”你就负责抢捧花,看看能不能把陈墨阳户口簿上空的那个位置给争取下来,以后让姐姐也享享福,体会一把在乐市畅通无阻的滋味。“ 徐依可不悦的道:”干嘛老提他。“ ”咦,你的男人,连提一提都不行啊“ 徐依可张了张嘴,想说她跟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但丁静大喜的日子,她不想替自己的这些破事,晦气。 婚礼开始的时候,文琪是挡酒的主力军,不过徐依可可灌了不少。丁静担忧的道:”依可,你不会喝,少喝一点。 徐依可眼睛泛红,道:“丁静,我舍不得呢,舍不得,你怎么就嫁了” 她喝得半醉半醒的抓着新浪的袖子:“你一定要对我们丁静好,我们,们丁静不仅是个大美女,而且善良又能干” 新浪是个好脾气的人,任她就这袖子,一直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对丁静好的。” 文琪见个狂汗,把她拉走,道:“丢脸死了,人家还以为你对新浪有意思呢,托孤呢呢” 徐依可眼泪都出来了:“你不难过啊” 文琪翻白眼,给她一杯解酒茶,道:“喝了,喝了,你还要不要去抢捧花” 她脚步虚浮:“抢什么枪,男人都寡情,谁值得托付一辈子啊” 文琪找个个位置让他坐下,道:“做着做着,尽添乱” 文琪把她留下来,自己又道丁静那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招呼的。 徐 依可脑袋晕晕的坐在座位上,知道自己此时有点失态了,但就是控制不住。 旁边有人坐下来,是马俊,他是今晚的伴郎之一。 她抬眼看了看又爬下去。 马俊用焦虑而又带着几分心疼的眼神看她:很难受吗“又抽纸巾给她擦汗。 徐依可无力的挥挥手:”不用管我,你去帮忙吧“ 她不记得他还说了些什么,她只觉得吵死了,耳边一直的后事他的声音。后来他终于走了,丁静过来了。 他起来菲要跟丁静敬酒,道:”丁静,你一定要幸福。“ 丁静道:”我会,你也是,今天是你的生日,都没好好替你国。“ 她感动的包住丁静:”五你还记得“哭的稀里哗啦把眼了都到了丁静的婚纱上。 不知道最后是谁吧她拉开了,婚宴结束的时候,她还是晕晕乎乎的,马俊说要送他回去,丁静时候也认识马俊,道:”那拜托你了,把她安全送到家。“ 徐依可脑子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她想拒绝,可是没什么力气说话。 后来马俊好像有事情绊住,离开的时候一直交代她站在那里瞪他。 她没理,等他一走,就一个人出了酒店大门,一两计程车滑到她的面前,2她拉开车门上去。 司机道:姑娘,你喝多了。“ 她摇头。 司机又问她去那里。 她打了个酒嗝,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天星“ 前面的司机摇头,现在的女孩啊,喝得这么醉醺醺的还要去续摊。 第七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徐依可摇摇晃晃的下了车,周围横七竖八的光线投过来,眼前的世界一片朦胧迷离。今天为了搭配礼服,她脚下踩的是一双十来公分的尖细高跟,一步三摇。 她把鞋子脱下来,晃晃荡荡的凌在手上。进去的时候,一路上保全向她额首打招呼,她也像往常一样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墨阳从电梯里出来,身后跟着天星的经理,正在向他作这个月的营运报告,开了门,脚还没跨进去,比猎豹还灵敏的听觉立马扑捉到了黑暗中的细微的呼吸声,他想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戒备的拍亮灯。 眼睛扫到沙发上,她做在地上,背低着烧法沿,头发蓬乱,两只高跟鞋扔在地板上,隔了十几米远。一双黑眸无比的晶亮,直盯着他。 他让王经理先下去,自己镀到她身旁,蹲下去,把她抱到沙发上,道:“来了怎么不吭声,灯也不开” 她瘫软的身体和满身的酒气让他不悦的皱眉,道:“去哪里喝了这么多酒” 她呵呵的直笑,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水,道:“我今天高兴”她打了个酒嗝“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你喝多了,去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在说。”他手穿过她的腋下,抱着她,想去拉她礼服背后的拉链。 她突然愤怒的推开他,芊芊十指只差没有戳到他脸上,声色俱厉的道:“王八蛋,你再碰我” 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提醒了自己那天的暴。 他有点尴尬的道:“是我不好,以后我再生气都不那样对你了,现在去睡好不好。” 这样的低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只是她很不配合,道:“打一巴掌给颗糖吃是你惯用的伎俩,我告诉你我不惜罕。” 他亲昵的她的头发,道:“听话,你醉的,去睡觉。” 她隔开他的手:“我没醉,跟你在一起,我只有这一刻是最清醒,陈墨阳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作贱我凭我爱你凭你是陈墨阳,可以对任何女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一晚,他跟那个小姐放浪的情景深深的刻再她的心底,让她就像被人当众扇了几巴掌,剥了脸皮一样 她的话让他上火,可她脸上的泪水又让他心软,谁让他那天确实做了点混账事。他耐着子,道:“我什么时候作贱你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哄着你吗,你看我哄过谁” “对,是哄我,别的女人不用你哄就自动躺倒你床上,只有我还要你动动嘴皮子哄一哄才肯就范,所以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陈大少爷的这份恩典” 他深吸口气,忍下,告诉自己今晚她喝醉了不要和她计较,再说他都肯过来了,这么闹无非是要一个台阶下,自己把面子给足了就是。 他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然我把赵咏荟叫过来跟你道歉,还是要告他毁谤,怎么让你消气怎么来好不好。” 她拨高声音:“不要跟我提赵咏荟你知不知道只有你在伤害我,你的晴不定,你的薄情寡义,你的高高在上,你的自以为是,我通通都不想再忍受了。” 她一连串不带停顿的职责让他的脸都青了。他真痛恨她时不时的伶牙俐齿,他站起来,抹了把脸,烦躁镀了两步。这个女人,给多少次教训都学不乖,他真想吧她此时高高扬起的头给扭下来。 徐依可见他那副隐忍着要发作不发作的样子,不禁讽刺道:ap;quot;你不用忍着,又不是没对我动过手“ 他又蹲下来,一只手握着她的胳膊,骨节分明。卷着袖子的小臂上都是凸起的青筋,道:“动手我要真动起手来你都不知道在哪里躺着39; 她知不知道他忍得快吐血了,再生气都还留着那一丝理智不让自己的拳脚落到她身上。 她不领情的道:“这么说,你那天还是手下留情,那你今天倒动真格给我看看” 她今天的每一句都在激怒他,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到;ap;quot;我当你在耍酒疯,现在进去睡觉。 她跟着他站起来,逼近他:“然后一觉醒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依然是高不可攀的陈墨阳,我依然是滴入尘埃的徐依可,在你心情好的时候对你偶尔给的甜头受宠若惊,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要战战兢兢的讨你欢心” 他都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假醉,说起话来比平时清醒的时候都还要咄咄逼人。 他道:“你今晚是来跟我找茬的是不是。” 她说:“我只想问你,从始至终,你有没有对我认真过哪怕只有一点。” 他说;ap;quot;有 她点点头:“如果我要你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女人,公平的对待我的付出,在这段关系中给我平等的地位,给我未来的希望。你能答应吗” 明明她喝了不少的酒可是她的眼珠子却是清明的,没有一点的浑浊,就像她每句话一样说得毫不含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 陈墨阳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么就结束” 39;你在要挟我” “这是我的决定,你可以选择,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可能毫无原则的跟着你的想法走39; 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中的暴风雨即将来领的静默和压抑 一会儿,他终于怒了,道:“很好,左一句结束,有一句离开,你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 你不过跟那些女人一样要走可以,没人拦着你,我从不亏待我身边的女人,好歹你干干净净的陪了我一段日子”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填了个数字,撕下来仍给她:“这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费,拿了它滚出我的视线” 支票飘飘忽忽的落在她的脚边,就像她的那颗心终于落到了地面,一把摔得粉碎。 他道:“怎么,不要还是你那可贵的自尊不允许了” 她笑得悲哀而嘲讽:“陈墨阳,你再有钱,我的感情就算拿去施舍给股便的野狗也不卖给你我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此生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腾地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好一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放心,以后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39; 外面又人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敲,到:“老板,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那人进来把一个包装致的盒子放在陈墨阳的桌子上。 是半个月前在珠宝店制定的那个项链,堪堪的赶在她生日的时候送来了,原想借着她的生日给她配个不是,再给她一个浪漫的夜晚,让这几日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先在一切都显得多余而讽刺,她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乔,她今天敢这么要挟他还不是看准了他对她的心思,他就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的难受。 他怒不可揭的抓起盒子甩过去:“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徐依肯吸吸鼻子,不然自己的眼泪落下来,然后转身走出他的视线,连鞋子都没有穿,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再也没有陈墨阳这个人了,他给的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说散就散了,说没就没了。 痛骂痛可是再痛都还是个头,而跟他在一起,永远都得在患得患失的煎熬中挣扎。 就这样算了吧,至少她的人生还可以有新的希望,她会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虽然不会给她那样强烈的快乐,却也不会有极致的痛。每个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吗,她也可以,忘了那个男人,从此以后也不用在他陌生的世界里苦苦徘徊 刚才送链子进来的人还站在哪里,迟疑了下,还是道:“老板,徐小姐好像喝了酒,这么忘了要不要找个人送她回去,不然” 话来没说完,陈墨阳就厉声吼道:“送什么送,她想死就让她死去39; “是。”那个无奈的点头,退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只听见陈墨阳道:“跟着她” 那人微微一愣,陈墨阳又来气了,道:“听不懂叫你跟着她” 39;是,我明白了。39; 人走光后他气愤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就怎么气成这样,不就是和一个女人结束了吗早晚的事,就算她不提,他也会提,那他在气什么 他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地上还躺着她的两只高跟鞋,他气,她今晚来干什么来了又不好好的他都不敢承认刚才亮灯看见她在沙发上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欣喜。不敢承认这两天见不到她自己心里有多烦躁,有多独,好不容易找了各种理由劝服自己,劝自己低个头,她倒好,一来就逼她,就决绝的要走。 行看谁比谁狠,看谁离不开谁 不妨被烟枪了一口,他扔了烟头,脚尖用力的碾灭那最后的一丁点火星,站起来往外走,结束就结束吧原来不也还在苦恼她到时会哭哭啼啼的纠缠,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正好称了自己的心意,还有什么好烦的 第八章痴男怨女 马峻没想到自己不过转身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回来就不见徐依可的踪影。他懊恼不已,更担心的是,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喝了酒出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丁静今晚是新婚之夜,他不好打扰,文琪又已经走了,他好不容易大厅到号码打过去,他在电话里醉醺醺的什么都说不清,只知道徐依可没有和她在一起,婚宴上也没见徐依可有什么熟悉的人,她能跟谁一起走他急得满头是汗的开着车一路沿着去她家的方向找下去,很快就到了她居住的小区,他直接上楼,站在门口给她家里打电话。跟手机一样没有人接按门铃没有人来应门。 他急匆匆的转身准备下楼换个地方找,正好碰到徐爸爸徐妈妈和徐依泽回来了,徐妈妈道:“马俊,怎么在这儿,有事” 马俊道:“我来找依可,不知道回家了没有。” 徐爸爸道:“哦,她今天去参加婚礼了。” 马俊三言两语的解释道:“婚礼结束了,我也在婚礼现场,刚才要送她回来,可以转身就没见到她人,依可今晚喝了不少酒,我担心她会出事。” 徐爸爸徐妈妈一听也急了,徐依泽道:“先开门进去看看,说不定她回来睡着了。” 结果,她没有回来,房间里本没有她的影子。 几个人轮流拨她的手机,能接通,就是没有人接听。 徐妈妈的脸色发白,身子都有些发软,几年前的那件事不仅是徐依可的噩梦,更是徐妈妈的噩梦。 马俊道:“叔叔阿姨,这样子也不是办法,我再出去找找,或许她正在回来的路上。” 徐爸爸道:“对对对,都出去找,我跟依泽也出去。” 徐妈妈也想去,被徐爸爸劝下来,道:“你在家里等,要是依可回来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三个人在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折腾到十二点都没一点消息。 这下大家才真正的急了,江乐市可不比一般的城市,大白天的持枪打结都是常有的事,更别说大晚上的,她还喝了酒,神志不清的。马俊拖了一个警局的同学帮忙。自己则下了车,在她家附近的各个暗的小巷子里穿梭。 今天她要是出点什么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人明明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真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立刻送她回去。 他刚才把车停在小区的小公园里,他准备再开出去徐一圈,倒车,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坐在滑梯上,缩成一团的影子。 他急踩刹车,打开车门冲出去,果然是她,光着脚伏在自己曲奇的膝盖上。 马俊松了一口气,心总算落下来了,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道:“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你。你爸妈都快急疯了” 她抬起头来见是他,道:“是你啊,怎么还不回家”说完又无力的垂下去,她觉得自己现在从所未有的疲惫。 马峻去拉她,道:“别坐这里了,回去吧。” 她掰开他的手,摇头:“让我坐一会儿,我没有力气走。他踟蹰了下也在她身旁坐下来,昏黄的路灯下,她看见他额头鼻翼上都是汗珠,她问他:“你一直在找我。39; 他点头:“我担心你出事,这么晚了,喝了酒怎么能乱走” 她一直用额头磕着自己的膝盖骨,低低的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头疼得很,说她醉了,她意识却很清醒,说她没醉,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 他道:“你没事就好。” 她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撩,仰起头看天空,一片暗沉,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她叹口气,道:“马峻,你不要喜欢我,喜欢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意见很辛苦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你以为你会坚持下来,以为你可以改变她的心意,可是当你一再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时候你就会怨恨,你知道吗,如果我勉强和你在一起,到最后你肯定会对我不满,会怪我心不在焉,会怪我漠视你的感情,会怪我伤害你,所以你换个人喜欢吧。” 马峻苦笑:“这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再说是自己心甘情愿喜欢上的,也没人逼着,有什么好怨的。”她刚才的那番话让他隐约知道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徐依可道:“你不明白,这不是理智能控制的。”当初虽然陈墨阳极其强势,但细想起来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她顺水推舟,半推半就的放纵自己隐藏的渴望选了这条路,是自己心存侥幸的选择赌一把,一开始的时候也告诉自己种种后果,可是到最后真输了,心里不也隐隐有着怨恨吗感情真要理智来控制,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 马峻道:“我知道,所以喜欢你也不是我的理智能控制的,依可,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感到有负担,只要接受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付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快乐。” 她感到疲力尽,没有力气去劝服他,也没有力气去劝服自己。 马峻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你爸妈一晚上都在找你。” 她搭着他手的力道站起来。 他看见她赤着脚,道:“你的鞋子呢” 她说:“不知道。” 水晶鞋落在王子那里,可是王子永远不会来找她了,因为他不是她的王子,再也不是敲醒她华丽好梦的不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而是王子冷酷残忍的表情 马峻说:“你脚痛吗我背你。” 她道:“我自己走。”再痛也要自己走。 徐爸爸和徐依泽也才刚回到家,看到她平安回来,总算是长嘘口气。 徐妈妈刚才的等待和焦虑都化成了此时的狂怒,一个劲的捶打着女儿的背,骂道:“要死了你,死丫头,你不用回来了,还回来干什么,这大晚上的喝了酒你还敢出去乱晃,你要出了点什么事,还要不要我活了,啊。。。。。。” 徐依可委屈得掉眼泪:“妈,痛。。。。。。” 徐爸爸可心疼了,差点跟徐妈妈急,道:“行了,她都几岁了,还把她当小孩子打,不就是在婚礼上喝酒多了,晚回来了点,又不是故意的。。。。。。”他女儿的头:“依可乖,进去睡觉。” 徐妈妈怒气未消:“她有点成年人的脑子吗。都是你把她宠坏了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做事一点谱都没有”她难道不心疼女儿吗,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可实在是太气了。 徐依可还缩在徐爸爸的怀里,抽抽噎噎的。 徐依泽拉他妈妈:“妈,你别说了,让姐先去睡觉吧。”这不还有一个外人在吗 马峻也劝道:“阿姨,你别气了,没事就好。” 徐妈妈这才想起,还有马峻在,道:“马峻啊,今晚麻烦你了,让你到处跑,还让你麻烦同学,欠人家人情,哪一天你有空了过来阿姨请你吃饭。” “阿姨,你不用客气,今晚要是找不到依可,我也不能安心睡觉,那我先回去了。” 徐妈妈送马峻到门口,她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明明马峻是再适合不过的人了,偏就死活不愿意。女孩子不趁着年轻找个人,年纪大了,只有给别人挑挑练练的份,更何况,江乐人排外,要找一个马峻这样条件的女婿真不容易,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徐妈妈过后也心疼,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把女儿给打疼了,趁着徐依可没醒进来掀她的睡衣,她背上,腰上,果然有一些可疑的淤青。 徐妈妈锁起眉头,那些痕迹,都已经有点淡,不像是自己昨晚留下的。 徐妈妈疑心大起,又去掀徐依可的睡裤,发现她大腿上都有那些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淤青。 徐依可被弄醒了,头痛欲裂,酒真不是好东西,她揉着惺忪的眼睛,道:“妈,你干嘛呀” 徐妈妈正襟危坐,道:“你给我起来 徐依可坐起来,莫名其妙的道:“怎么了” “你身上的那些淤青是怎么回事” 徐依可翻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心里直叫苦,真要命,是那天和陈墨阳搏斗的时候磕到,撞到的。她肤质白,那些痕迹又褪得很慢,都几天了还没消。 她心虚的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前几天摔的吧” “能摔得浑身都是吗” “妈,你别这样,不就几个淤青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发现自己答得太迫切了,又道:“我上哪儿交男朋友啊。” “真没有我告诉你啊,这社会多的是骗财骗色的男人,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交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妈,真没有,你怎么就不信。”现在要是让妈妈知道她和陈墨阳的那一段,而且还已经被吃干抹尽了,估计自己真的会被打死。 徐妈妈道:“行,你要没有交男朋友的话,你就好好的跟马峻交往。” “妈,你是什么逻辑啊,干嘛非要我跟他交往” 徐妈妈道:“听妈的话,妈妈不会看错人的,马峻他会对你好,你要是试过了之后发现不合适我也不说什么,关键是你连机会都不给人家,依可啊,不要想那些花花绿绿的,谈恋爱结婚都得找一个踏踏实实的人,别像那些女孩一样,爱得寻死觅活的,非得折腾自己,那是过日子吗你答应妈妈,给马峻一个机会” 还好电话响了,徐依可长舒口气,道:“妈,我先接电话。” 徐妈妈帮她递手机,发现来点显示的名字,眼睛霎时亮了,道:“是马峻,赶快接,好好的讲知不知道” 徐依可想哭了,他这通电话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第九章车祸 马峻约她晚上吃饭,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光明正大窃听的徐妈妈已经猛掐她的手臂,她只好道:“那我请你吧,顺便能不能把你那位警局的同学一起请过来,昨晚那么麻烦你们,我很不好意思”他似乎为了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连连说好。 挂了电话,徐妈妈拿眼斜她:“他那个同学改天再请就是了,非得赶着今天,你说你” “好了,妈,再说我不去了” 徐妈妈果然没再吭声,转身去衣柜给她挑衣服:“就穿这一套,皮肤白,穿浅蓝的好看” 徐依可没打采的往浴室去洗漱,老大不情愿的穿上妈妈细搭配的衣服去上班。她跟马峻直接约在餐厅,去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不过只有他一人来,没得徐依可问,他先解释道:“我同学今晚局里还有工作,没办法过来,改天请他也是一样。” 她也不好说什么,道:“警局工作是挺忙的。” 他略带担忧的道:“今天好点了吗,看你昨晚醉得很难受。” “还好,丁静结婚我挺替他高兴的,所以喝多了一点我没想到你跟张铭也认识” 他说:“我们一个学校的,他是我学弟。” 她也找不出别的话题跟他聊,就把菜单递给他:“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虽然说是她请客,但其实全程都是他在张罗,她看得出他很用心,知道她不是江乐人,没点一道菜都会考虑到她的习惯,仔细的询问她的喜欢。不像陈墨阳,有时候拿了菜单,径自决定,完全不过问她的意见,可是她现在却觉得那样倒省了她不少事她甩甩头,甩去他那一贯霸道的神情。 饭桌上,马峻一直很努力的找话题和她聊,只可惜她兴致不高,每个话题刚起个头就因她的不配合铩羽而归 看见他眼里逐渐流露出来的失落,徐依可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一顿饭而已,她干嘛拉着个脸弄得人家不痛快 她努力的朝他挤出笑容,他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可即使只有这样的一个笑容已经足够令他陶醉,这世上的因果他解释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见了就让他欣喜。 他道:“依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可能不记得了。” 徐依可道:“怎么会,那时候不是一起吃饭吗” 他摇头:“不是,在你爸爸的店铺门口,路很窄,我把车停在店门口,你好像有事走得特别快也不看路,跟你爸爸说着话边往后退,结果一下子撞到我的车上,旁边的小孩咯咯笑,你起来揉着摔疼的地方也对他们笑,我一直记得你的笑容。”他回忆道:“憨憨的,特别可爱,特别纯真,我真的没过像你那么干净的笑容,跟个小孩一样。” 她不可思议的道:“就因为我的一个笑容,你就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是瞬间的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知道你可能有点烦我,可是人一辈子能碰到几个这样让自己心动的人,如果我没有努力就放弃了,以后我会一直留着这个遗憾。” 徐依可被他这番话弄得愈发的内疚,道:“对不起,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好,我追求你,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又缺憾,你完全不用自责。就算最后我们没有走到一起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吧” 徐依可笑得勉强,虽然他说是为了他自己,可是她做不到一直承受他对她的好却不感到丝毫的负担。 出来的时候,她坚持让她结账。看她那副坚定的表情,马峻无奈的笑笑,没阻止。 春节将至,街上辞旧迎新的气氛特别浓烈,各大商场门口都张灯结彩的。她和马峻有一段很简单的感情,会有一个珍惜她的男人。说不定还会论及婚嫁,只是一开始的路就走错了,所以后面的很多假设都难以成立。 旁边有一对老夫妇摆着三轮车摊卖花,他停住,很认真的问她喜欢什么花,她觉得有点好笑,谁送花还这么正经的问人家喜欢什么花,她道:“不用了,带回去都枯了。” 卖花的老道:“不会,这花好,回去在水里,几天都不凋,我给你包一束” 两个老人殷殷切切,她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最后她只是要了一束白色康乃馨,意寓纯洁的友情她笑着埋首闻花香。不远处一辆车子内的男子透过摇下的车窗直盯着眼前的那一幕, 璀璨而迷乱的灯光映衬着她的笑容,原来没有他的日子,她竟然过得那么快乐手中的烟头都已经燃到手指头了,他扔了,又抽一出来,却没有点燃,打火机在手中开开合合。 他身旁的女伴也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行人来来往往,不过就是一对卖花的老夫妇和一对情侣而已,也不知道他看些什么,一直停在这里不走只是他那么鸷的眼神,再给她是个胆她也不敢问。 前面的一对情侣走了,他才启动车子,可是没滑出两步又停下来。 徐依可和马峻回到车上,他递了个盒子给她,道:“我听说昨天是你的生日,没来得及替你过,这个是生日礼物。” 她承认他确实是个很细心的人,这样的事都考虑得到。 她拆开,是一块化石。 他说:“这是我大学野外实习的时候找到的,你看” 他凑过头指给她看:“这是两个完整的鱼的形状这里,它们的嘴还紧密的触在一起” 她细细的看了看,还真的是鱼的形状。 他道:“很有意思是吧,我当时没都舍得交给院里,自己私藏了,这一块化石的形成起码要经过几亿年的时间,想想看,几亿年的时光,它们的印记依然在这里,多么难得,这是世上最永恒不灭的东西。” 而车内她和马峻的姿势落入另一车窗人的眼里,无疑是耳鬓厮磨。 收了东西,马峻送她回去,开了一段路,旁边有一辆车,似乎总是在占道,他放慢,对方也放慢,他快,对方也快。他变车道,对方也变道的挡在前面,堪堪的非得在他的车子周围游走,完全不顾驾驶道德和道路规则。 马峻骂道:“见鬼了,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按了几下喇叭向对方示意,结果对方却是变本加厉的乱来。 徐依可道:“是不是喝醉了” 马峻也有些火大,摇下车窗,探出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肆无忌惮。 对方也摇下车窗,只一眼就让徐依可的脸开始发白,是陈墨阳 陈墨阳邪魅的扫了她和马峻一眼,又缓缓的升起车窗。 马峻缩回头,道:“是陈墨阳真是无法无天了。” 徐依可道:“马峻,我们靠边吧,开慢一点。” 马峻看她脸都有点白了,道:“不用担心,陈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够只手遮天让他在马路上乱来。” 徐依可听马峻这么说,道:“你和他有过节”还是只是因为她可是陈墨阳怎么知道她在车里。 马峻道:“算是有一点,我们家有一块地碍到他了,他一直想买,只是我们另有用途,没有答应,可能就这么得罪了,再加上我一个远方表叔又一直是他的死对头,多多少少也让我们家牵扯了进去。” 两辆车子依然在公路上互不相让的激烈追逐,一路上喇叭声不断,都是咒骂和进急刹车的声音,车子在路上像蛇一样的穿梭,急转,惊险的避过重重来车。 徐依可在车里颠簸着,眼前一幕幕惊险万分的景象让她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这简直就是在拍香港的警匪片,陈墨阳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着急的道:“马峻,要不然停下来吧,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偏偏马峻火气起了之后也卯上劲了,道:“依可,你不用担心,前面的路” 他转头跟她说话的瞬间,前方拐弯处有一辆车子窜出来,徐依可惊恐的尖叫,马峻抬头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的扑向徐依可将她挡在身下,耳边只有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起的尖锐的紧急刹车声,还有尖叫,和一切寂静后越来越多的围过来的人群和惊呼。 身上压的是马峻沉重的身体,最后一刻他竟然是扑过来保护她。她头很痛,眼前的视线渐渐发黑,可是她感觉得到手上有温热的体,她努力的睁大眼,竟然是血,从马峻的嘴角滴下来,他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痛苦的呢喃了声就没有声息了。她恐惧的呼唤出来:“马峻马峻你起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第十章没有比这更怕的事情 北交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九车连撞,造成十七人受伤,其中一辆车号尾数为四个八的宾利小跑车身几乎全毁,车主身份未明。所有伤者均已被送医急救,所幸,目前为止还没有死亡人员。交警大队正对本次是事故原因进行调查 这一条新闻第二天成为了江乐市的头条,那个车号尾数为四个八的宾利更是人们的焦点,虽说车主身份未明,但大家不用猜也都知道是谁,全市能有几个这样的车号 徐依可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辗过了一遍,骨头都是松散的,脑子很沉,睁开眼,映入视线的就是一片白,她转了转眼珠子,吊瓶,输管,病床。空白的脑袋霎时涌进了一大堆零碎的片段,奔驰的车,陈墨阳的脸,马峻痛苦的表情,自己的哭喊,鲜血,人群,警察,救护车,一片兵荒马乱 她霍地坐起来,拔了手上的针头就想下床。 徐妈妈推门进来,惊呼着阻止:“你干什么,赶快躺着” 徐依可睁大眼,揪着徐妈妈的衣袖,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哗下来:“妈,他们他们有没有事” 她只记得自己被抬出来躺在担架上,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不仅看见了伤势严重的马峻,还看见了陈墨阳那辆面目模糊的车和破碎的车窗内他那张血迹斑斑的脸。 徐妈妈只当她是担心马峻,一边替她重新上针头,一边道:“还好马峻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怎么说也得在医院躺一阵子,他刚才也才清醒过来,还问了下你的伤情,知道你没事又睡过去了,不要着急,他就住在楼上的病房,等你输完再去看他。” 徐依可依然焦急的道:“那那他其他人呢” 徐妈妈奇怪的道:“其他人谁哦,你说其它伤者,不知道,我当时跟你爸都吓坏了,赶到医院只顾着你和马峻的情况,哪有心情关心其他人伤得怎么样,好了,你赶快躺好好好地怎么会出车祸,当时接到电话,我跟你爸两个人魂都掉了,你爸刚才才被我赶回去,” 徐依可现在没心情听这些,道:“妈,那你有没有听说有伤得特别严重的伤者,还是有有死亡的人” 她的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特别大,最后几个字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她不能想象那种可能,如果,如果他尽管自己怨他,恨他,可是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事,当时看见他脸上流淌的一道道鲜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无尽的痛楚撕扯着,疼得她一口气缓不过来,冰冷的黑暗将她直直的往下拽,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没有比面对他可能的死亡更令她恐惧的事情 她也知道这场车祸完全是因他而起,更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刻奋不顾身保护她的事马峻,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再多的理智都无法克制她不去担心他的安危。 明明已经一刀两断的人,明明说好这一辈子都只当陌路的人,为什么在他面临着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自己依然会有那么清晰的心痛。她只要知道他没事,只要告诉她,他没事就好 徐妈妈对于她过于急切的态度并没有产生太多的怀疑,道:“有几个确实伤得比较严重,不过没有死亡的人。” “妈,你怎么知道,你确定吗那伤得重的人到底有多重”植物人断手断脚瘫痪 徐妈妈道:“我有看新闻,医院有报纸,至于伤得多重我就不知道了你饿不饿,我让依泽给你带点粥过来喝,我听说当时马峻要不是护着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所以说患难见真情,你以后可一定要” “报纸有报纸在哪里,我要看看。” 徐妈妈看她那副战战兢兢,惊魂未定的样子,皱眉道:“看看你,都被吓成这样了” 徐依可声音带上了哭腔,急得眼泪又不争气的滑下来,用力的捶着病床:“妈,你赶紧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躺好,不要乱动,我这就去给你拿” 报纸上的报道她一个字都不敢漏过,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读。可上面都只是一些车祸大致情况的报道,并没有太多关于宾利车车主的消息。倒是有几张关于那辆几乎可以报销的车的图片,每一张都触目惊心 徐依可心急如焚,坐卧难安,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可是她一时本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他的消息,更何况她和他现在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担心再不能理所当然,明目张胆的 她自己当时被马峻护在身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撞击力,只是车前窗碎裂的时候,迸进来的玻璃割伤了她的头皮和下意识挡起来的手臂。都不是太严重。 她向台里请了假,跟爸爸妈妈说要留在医院看马峻的情况。 徐妈妈看她没什么大碍,道:“这是应该的,要不是马峻,你都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等下到马峻的病房里,有礼貌一点,见到长辈,叫得甜一点知不知道。” 徐爸爸道:“那你把粥喝了,爸下午再过来接你。” 她胡乱的点着头应和这,等徐爸爸徐妈妈一走,她就赶紧下床。 她先去楼上病房看马峻。就像妈妈说的那样,马峻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头上,口都严严实实的裹着纱布,脸肿肿的,而起腿骨断了,势必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子。 病房里围着他的父母和他,他妈妈和都坐在床沿直流眼泪。徐依可觉得自己就跟一个罪人似的,要不是为了保护她,马峻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而且她隐隐约约的总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念头,觉得陈墨阳那样不依不饶的追逐着马峻的车,或许是因了她的缘故,她也劝自己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可总忍不住想到这种可能。 马爸爸先看见了她,道:“依可,你醒了,快进来。” 她点头,进去,一一打招呼:“叔叔,阿姨,,马峻怎么样了” 马爸爸道:“早上醒过来一次,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 马爸爸拍拍马妈妈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妻子把位置让出来给徐依可。 徐依可觉得马峻的妈妈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她也能理解,哪个做妈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怪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徐依可坐到病床边上,伸手去触他头上的纱布,层层裹着的白纱还透着血迹。她想起他毫不犹豫扑过来的那一幕,那样坚决的保护着她。 马爸爸劝道:“依可,你不用太担心,也不是多严重。这小子复原能力强,不用多久就能下地蹦跶了。” 马妈妈把脸一横,不满的道:“这还不严重那什么叫严重我好好的儿子,结果躺在这里命都去了半条” “行了,你也别埋怨了,这能怪谁,就是运气不好了点。” 还是马峻的说话有分量,道:“都别吵了,你让马峻怎么休息。”老太太看了看徐依可,道:“你就是我们家马峻说的那个女孩。” 徐依可也不知道马峻在他家人面前提了什么,只好含糊的应着。 老太太拉着徐依可的手:“福大命大,福大命大,过了这一劫,以后你们就都会顺顺当当的。” 徐依可见病房的气氛并不是很好,尤其是马峻的妈妈从她进来开始就没怎么正眼瞧过她,她呆着也尴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并没有回自己的病房,而是准备到一楼的护士那里去打听情况,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周落洁。 她狂奔过去,叫道:“周经理,你等等。” 周落洁停下来,见是她,道:“徐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赶紧会病房休息。” 徐依可摇头:“我没事,他呢他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周落洁叹气:“伤得不轻,骨断了两,头上缝了十几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疤,车子毁成那样,能捡回来一条命算不错了。凌晨的时候倒醒过来一次,可能太疲惫了,没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其实那一次醒过来他也只说了一句话:“她有没有事” 等到周落洁告诉他,徐依可没事,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徐依可面如死灰,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声音带着颤抖,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就是撞到脑部,就怕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面前还不清楚,还要再一步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徐依可恍惚的点头:“那你好好照顾他。” 周落洁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说不定他现在醒着” 她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再说有一大堆的医生护士,还有他的家人和你,他不会有事的。”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了。她去了能和他说些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她眼神空洞,一路飘飘荡荡的回到病房,觉得心里空得难受,机械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眼泪却一颗一颗的下来,她都不明白自己哭些什么,他已经没事了,没死也没残,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痛得她受不了 她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却不能阻止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这一刻才算明白所谓的陌路是什么,就是你再想在陪他身边,再想看他一眼,都没有了这么做的理由ddgt; 610 欲望文 11-15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115 第十一章等待的眼神 周落洁提着一袋他的换洗衣物进病房,高级病房,堪比五星酒店的设施和装潢,一点都闻不出医院的问道。就连套房内的颜色和家具都是一律温馨而舒适的淡色调。当然,任凭这里豪华得像殿也不能给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带来一点好心情。 躺在床上的人身体难以动弹,本来英俊刚毅的脸肿得令五官走位,而头上包着纱布的地方头发都被剃光了,剩下的头发稀稀落落的,东一点西一点的搭在头皮上。这样的组合让周落洁很不厚道的想到了猪头两个字。 一向凌厉有型的上司突然变成这副可笑的模样,还真有点令她不能接受。全身上下也就剩下他那一双眼睛还看得出原来的样子,虽然眼眶周围依然浮肿,但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有神,毕竟猎豹再受伤也不能真的成了猪。 周落洁道:“陈省长还在美国考察,一时半会可能赶不回来。夫人今天应该就能从北京回来。” 他没吭声,似乎也不关心这些。 周落洁又道:“请的几个看护还行吗” 他眼珠子转了转,眼皮就要合上,似乎有些疲倦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一向又膛开眼,头往 门的方向移动,周落洁过来几次,他这样等待的眼神她见了不止一两次,心如明镜的她立刻明白他期待的是什么。当看见他身边换了张新的女人面孔,她还以为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直到听到他醒过来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她方蓦然明白过来这个一向绝情的男人这次并不如看起来的那样洒脱。 当时他撑着不断下合的眼皮子,眼神寻到她,明明都吐不出话了,声音都沙哑得不成样,可还是硬撑着,问:“她有没有事。” 周落洁当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个她是谁,以为是问当时在她车上的女人。她回答他:“梁小姐正在动手术。” 可是他的眼神愈发的焦急难耐,使劲的眨着眼,试图晃动脑袋,只是体力不支,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发出破碎的音节:“依依” 周落洁认真的听了听,脑海中一下闪过刚才匆匆一瞥,那个被推进病房的熟悉的人。 他一直撑着,直到她打了通电话回来告诉他,徐依可没事,他才一下睡过去。 当时她本来就在奇怪这场车祸怎么发生得如此蹊跷,还偏偏徐依可也在。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场车祸绝对和徐依可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两个人都执拗加别扭,即使情深,恐怕也终究缘浅。她比这两个人大不了几岁,但早已尝尽世间沧桑。作为局外人更比他们看得透彻。这世上无法把握的除了爱人的心以外,还有永远无法预知的命运。一时的意气用事可能就成全了最后的穷途末路,万水千山。 进来的却是医院的院长,医生和护士,医生过来查看了一番填着病例,道:“恢复得还算不错,脑部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异常,你放心静养。” 院长也道:“陈省长刚还才来电话,我也劝他放宽心,林医生是我们外科最好的大夫,你大可放心。”又对周落洁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周落洁点头,送一干人出去,回来看见他还失神的盯着门的方向。 她本来不想手这样的事情,但最后还是道:“徐小姐已经出院了,还是要她过来一趟” 他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有别扭的恼怒起来,道:“多事让她过来干什么”她想来的话自然会来,如果她心里还有一点他的存在 周落洁不以为然的笑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娱乐城那边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你报告。” 周六的早上,徐依可早早的就起来了,煤气灶上的蓝色火苗舔着锅底,她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搅着锅里的粥,其实心思已然飘远,只剩下手中的动作还机械的继续着。 徐妈妈打了个哈欠从房里出来,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赶紧往厨房跑去,锅里的粥已经在锅底粘了一层厚厚的糊糊。 徐妈妈赶紧关了火,道:“你这孩子还没睡醒呢,人站在锅旁都能让粥糊成这样” 徐依可回过神来,锅里果然一团乱。她扔了勺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徐妈妈最近见女儿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次数多了,而且天天往医院跑,这大早上的就起来熬粥,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她以为经过这次的劫后余生,女儿终于回心转意,开始接受马峻了。不禁欣喜万分。 徐妈妈道:“这是熬给马峻的” 徐依可倒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哼两声算是回答,这几天在台里,同事都知道她出车祸了,又和陈墨阳的那辆车联系在一起,以为她当时是坐在陈墨阳的车里,一个劲感叹车毁成那样她还能没事,当时车里的人必定是用尽了全力保护她。还八卦的直向她打听陈墨阳伤得怎么样了就连台长见了她,都关心道:“陈总没大碍吧替我向陈总问候一声,他现在谢绝探访,要不然我真想去看看他。”她有嘴说不清,要是说她当时不是坐在陈墨阳车里,估计会引出更多的事情来。 她比他们更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术后有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恢复的怎么样了他的家人都那么忙,有没有人尽心的照顾他他脾气那么大,谁伺候得过来 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烦意乱,这些都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如此下贱,在他那样绝情以待后,心心念念的还是他他到底有什么好霸道,不讲理,残暴,花心,除了有钱,长得比马峻好以外,马峻哪一样不比他强,可她怎么就说服不了自己呢夜深人静,梦里梦外都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为什么女人总是爱错人,总是将呆你漫不经心的人刻在心头,而把你刻在心头的人,你又漫不经心以待。爱与被爱之间总是难以理智的取舍。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再一次的抵挡不住心里的渴望,以至于会重蹈覆辙。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走出来,绝不能再走回头路,更何况也没有路可以让她回头。他不是说过了吗,就算她跪下来,他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徐妈妈还是找了个保温瓶把粥装起来,道:“我再给你做几样清淡的菜,你一起送过去。” 徐依可道:“妈,倒掉吧,都糊了,还装起来干什么” 徐妈妈道:“没事,这上面的一层还能喝,总归是你的心意。” 徐妈妈算计得明,这样的粥,马峻一喝肯定知道是自己女儿亲手做的,这次她无论如何得把这两人撮合成了。 徐依可懒得争,道:“妈,上次拿回来的医院的医药费单子在哪里,我看看哪些可以拿去报销。” 徐妈妈边炒着菜边道:“在我房间的抽屉里,你自己去找。” 一会儿,徐依可慌慌张张的拿着一打清单跑向厨房,大叫:“妈” 徐妈妈拍拍口:“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徐依可抖着手里的单子:“妈。这是怎么回事” 徐妈妈瞟了一眼,道:“银行的贷款月交清单啊。” “我知道,我是问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家到底贷了多少钱啊” 徐妈妈道:“你别管了,我菜做好了,你赶快洗脸换衣服,等下给马峻送去。” “我们家用什么抵押给银行”外地人在江乐可不是那么好贷款的。 “还能是什么,房子,店铺。店里的货物。” “妈,你跟爸想好没有啊,我们家现在这样就可以了,我又该做了,本不需要这么冒险,你能保证马老板那个工程是稳赚不赔的吗,再说就算前期款需要我们垫付也不需要一次拿这么多钱出去啊” 至于把整个身家都搭进去吗,要是店里生意不好,到时贷款交不上要怎么办现在整个经济大萧条,人家都小心翼翼的,她爸妈倒好,整副身家的扔出去都不带皱眉头的。 “其实是马老板的亲戚要建一个炼钢厂,需要建的供水工程材料给我们家做,因为地是马老板的,马老板才有三成股份,其实马老板也投不出那么多钱,都是集资的,我们家也投了一部分。” 徐依可要疯了,道:“妈,你的意思是不仅有那个什么供水工程还有投资炼钢厂,妈,你跟爸是不是太疯狂了。你不是一直说有多少钱做多少事,一步一步慢慢来,总不能一口撑成个胖子。” 徐妈妈将最后一盘菜从锅里铲出来,装好,道:“依可,我跟你爸都老了,没有时间一步一步了,再说,这个炼钢厂还有高官投资,很靠谱。你不用心。” “妈,你们还有我跟依泽,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负担得起家里的经济,你跟爸不用这么拼命。” 徐妈妈却道:“就因为你跟依泽,我跟你爸才更要努力,依可,你不是不知道江乐人有多势力,娶媳妇,嫁女儿都要看嫁妆,聘礼,家室更何况我们是外地人,他们一向看不起。要是家里再没有点钱,你跟依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在江乐没钱就是活受罪,嫁了人被婆家看不起,娶了媳妇被丈母娘看不起,爸妈不能让你们过这样的生活。” 徐妈妈拍拍她的肩,道:“好了,别想了,去换衣服去。钱你爸已经拿去发货了,炼钢厂那边也投了,想再多也没用,这次说起来还多亏了马老板,不然,就算有东西抵押,银行那边也没这么快贷钱下来。” 徐依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合上,钱都已经投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希望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是个靠谱的生意。 大概是因为她生保守,所以对于父母这次这么冒进的事情总感到不安。 出门徐妈妈还一个劲的交代:“要说是你自己做的菜知不知道。” 女儿傻傻的,什么人情世故一概不懂,要说家里再没点家底,就算马峻喜欢再喜欢她,她将来的婆婆也不一定待见。这一点徐妈妈已经想得很长远了。 就算一家人在这里住了十几个年头却依然是漂浮在这座城市的浮萍,没有,没用分量,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儿女扎在这座城市,对这座城市有归属感,能被这座城市真正的接纳,而不用担心因为外乡人的身份被排斥着。 这一辈子,她已经没用什么盼头了,只希望一对儿女将来的生活不用像父母一样奔波。 到了医院,马峻欣喜的道:“这么早就过来了,有没有睡好。” “嗯,给你带点早餐过来。” 徐依可把粥盛好递给他,道:“有点糊了,不能吃的话我去给你买。” 他笑道:“是你熬的。” “粥是我熬的,菜是妈妈做的。” “谢谢,早知道就不让我爸妈出去买早餐,这么多你也一起吃吧。” 她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他吃,她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她今天把头发绑起来,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丝巾下方露出项链的坠子,在她的前轻轻的晃动着。 一如他起伏荡漾的心,她昨晚一夜无眠,今早又起得早,神不济,坐在那里也是恍恍惚惚的想着事情。所以一点都没有觉察马峻的靠近,等到他伸手抱住她,她才惊醒过来,挣扎着道:“马峻,你干什么,别这样” 她挣扎的动作让他吃痛的闷吭一声,她想起他身上有伤,怕弄痛他,也不敢再动了,只是低低的道:“马峻,你先放开” 他依然没有放手,反而紧了紧,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道:“依可,我真的想慢慢的等着你,可是经过这次的车祸,让我觉得世事无常,这世上这么多意外,谁知道早上出去晚上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趁自己还活着就应该还好把握,依可把一切交给我好吗,不要害怕,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的,你相信我” “马峻,你放开再说好不好。” “我不放,你先答应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过来,细心的照料他。他知道她是因为愧疚和感激,可不管是什么,总归是可以让她心软的,如果他不懂得把握这次机会,那他就是傻子。 她急得眉头皱成一团,道:“你别这样好不好,马峻” 她一动,他就发出吃痛的声音,可就是不松手。 两个人正纠缠着,马峻的爸爸妈妈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了,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个长辈都愣了愣。 徐依可尴尬得想死,哀求道:“放开,放开” 马峻见是自己的父母过来,也就松开了手,他脸上完全没有徐依可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大方的笑道:“依可给我送早餐过来。” 徐依可一刻也呆不下去,道:“叔叔,阿姨那,那我先走了” 马爸爸道:“再坐一会儿” “不用了,不用了,家里还有事” 她急急的跑出去,眼睛都没看路,头一下撞到门框,她羞得捂着头一溜烟跑出去,后面传来马峻愉悦的笑声。 徐依可一路疾走出去,到医院的草坪上不防撞到一个男人身上,她抬眼说了声对不起就往前走,走两步就反应过来那张面孔很熟悉,转过头来见是江文韬。江文韬也认出她来,以为她是来看陈墨阳的,就问道:“阳子怎么样了” 徐依可支支吾吾的道:“他他你自己去看看,我先走了。” 江文韬看着她跟有鬼追似的逃开,莫名其妙。 徐依可走到远处的一个秋千架旁边才能停下来。 冬天的风卷着周围的落叶翻滚,隐隐的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一个护士很年轻,可能受了点委屈,说话带着细微的抽泣声。 另一个在安慰她,道:“忍一忍,也不是每个病人都像他那样难缠,再说在高级病房福利好,更何况伺候的都是有钱人,哪像我这里牛神马面,蛇龙混杂的整天像菜市场似的吆喝。” “你以为有钱人就好伺候,你说他伤那么重躺在床上还有力气折腾,打针不让脱裤子让我怎么打,你不知道他一个眼神过来就能吓死我。他房里的那几个看护平常连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犯了他。” “人家也可怜,平常横行霸道,现在一下躺在床上让你们折腾,肯定来气,不过我还真没见过陈墨阳,只在电视台采访的时候见过一次,长得真帅。” “帅什么刚送来的时候脸肿得跟猪一样,头上裹着纱布,跟鬼差不多,现在倒好一点不过”她压低声音道:“我听医生讲他腿伤到神经,可能会出问题,现在都不敢告诉他。” 另一个大惊:“真的不会成瘸子了吧” “不知道,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你不要出去乱讲” 徐依可握着秋千绳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徐妈妈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跟抹幽灵似的躺到床上,道:“妈,你让我好好睡一觉。” 第十二章“患难见真情” 看到陈墨那副模样,江文韬很没有道德的在病房里笑得不可抑制。 陈墨阳任他作,不拿正眼瞧。 江文韬道:“不行,看你这副样子我又想笑你说你平常开车也没见你规矩,跟只螃蟹似的横着来,怎么这次就出事了,我刚没在两天,你就整出这副鬼样子来” 陈墨阳道:“行了,你回去吧,来这里给我添堵。” “我这不是给你解解闷吗,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碰见你小心肝了,那跑得叫一个快,你是不是又抽风把人家给吓着了还是,你这副尊荣打碎了她的幻想,哈哈哈” 陈墨阳一时没反应过来,道:“碰见谁了” “谁徐依可啊,难不成你又换一心肝。”江文韬一脸纳闷的表情:“我也没看出那女的有多特别,你说你跟正翰怎么就闹成这样,看不出来你们还都好这口。”江文韬起先还弄不明白闵正翰好好的怎么跑出国去,而且还久去不归,后来几次看见徐依可和陈墨阳进进出出的,一琢磨才算想通了,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一红颜祸水 陈墨阳脸色变了变,不悦的道:“扯正翰干什么,有他什么事” 江文韬也只是说笑,适时的就打住,他也知道以陈墨阳的格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跟自己的兄弟大动干戈,那必然是有几分认真的。 江文韬道拍拍大腿走人,道:“行了,不搁你这儿缠绵,我还有事情要办,我说你这还没留下一儿半女的,可千万别把身体搞残了,好好的养着。” “急什么你不是过来给我解闷。” “得了,我一大男人还能给你唱小曲啊,正经的把你那小女人哄过来,吓吓她,让她哭几声给你听不也能让你乐,行了,我走了。” 江文韬拉开门出去,正翰一小护士进来催陈墨阳吃药。陈墨阳眼角一沉,不耐烦的道:“出去” 这小护士这几天已经吃过不少他的苦头,也知道什么怀柔政策对那个男人都不管用,手一抖,药都差点掉下去。 她下意识的转身就退出去,毕恭毕敬的道:“陈先生,需要什么” 陈墨阳看着站在床头犹如惊弓之鸟的护士,他奇怪,怕他的女人如此多,有几个被他吓着的时候比她还楚楚可怜,比如眼前这一个,可为什么他就独独怀念那个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问道:“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姓马的病人。” “住在普通病房,二十几岁的男子,也是那晚车祸送进来的。” “对不起,陈先生,我不太清楚。” “你不是护士,连病人情况都不清楚” “我没有负责普通病房的,所以那边的病人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行了,你出去。” 小护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回头道:“陈先生,你问的是不是马峻他那晚就是和他女朋友一起被送进来的。” “马峻对他出院了没有” “还没有,腿伤得还挺重的,她女朋友倒出院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 “我听同事说的,要不是女朋友,马先生车祸的时候怎么会那么保护那个女孩,听说救护车去现场的时候,他昏迷了都还紧紧的抱着那女孩,而且他在医院里,那女孩天天来看他,每天都送饭菜过来,形影不离,不眠不休的照顾他。怎么会不是恋人” 陈墨阳颇不是滋味的道:“这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小女孩的浪漫情愫发作,向往的道:“当然了,患难见真情,现在像这样生死与共的感情已经很少了,我们都很羡慕,所以会多关注几眼,今天一大早我都还看见他女朋友过来” “可以了,你出去。” 小护士也惊觉自己说多了,赶紧收住话,道:“那我出去了,陈先生,你要记得吃药。” 小护士关上门,摇头,真是喜怒无常,刚刚还还好的说话,一转眼脸上又乌云密布的。 门一合上,陈墨阳就发作的把床头的杯子掷出去,砸到门上粉身碎骨。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人家早就双宿双飞,浓情蜜意的。只有他还像傻子一样的伸长脖子张望。 ,他什么时候这么掉价,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蠢事,真是愚不可及他现在怎么这么怀念她的哭声,在他面前可劲哭,可劲求饶的模样。徐依可,你有种你等着,我会让你哭得欢畅哭得不带一丝停顿 外面的看护听到声响赶紧拉开门,看到地上的碎片不知道这位爷哪个地方又不舒畅了,蹲下去准备收拾,陈墨阳青筋暴起:“全都给我滚出去”吓得看护赶紧掩了门。 徐妈妈打开女儿的房门,在门上敲两声:“起来吃晚饭了。” 徐依可被子盖过头,在床上鼓成一团,被子底下的声音闷闷的:“不饿。” 徐妈妈过去扯了扯她的被子,道:“怎么了,你都躺了一天了,午饭不吃,晚饭也不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马峻说错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什么都能扯到马峻 “别捂着被子,闷死在里面。” “妈,你别管我了。我就是想躺一躺。” 徐妈妈没法子,也不管她,道:“那我给你留着饭,起来了,自己热着吃。” 徐妈妈替她关上门出去,她霍地从床上坐起来,刚从被子底下钻出来,头发乱得跟窝似的,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会儿,其实脑袋里什么都没办法设想。 她下床随便套了件毛衣,拿起梳子随便扒了扒头发,再拿了件外套就要出去。外面徐爸爸徐妈妈正在吃饭,见她穿鞋子,要出门的样子,徐妈妈奇怪的道:“去哪里” “有事情出去一趟,我马上就回来。” “天斗已经黑了,你” “我知道。”她走得很快,徐爸爸只来得及在后面喊:“注意安全。” 门砰的关上,徐爸爸和徐妈妈对视一眼,问道:“依可今天怎么了” 徐妈妈摇头:“不知道,在床上病恹恹躺了一天,现在倒神十足的出去。”徐依可出了门就直奔医院,连接着高级住院楼的走廊很长,她走得有些急切,大衣的衣摆在深冬的风里翻卷,周围的名贵花草浸在夜色里,只余下萧瑟的色彩。她害怕自己再一想就没有了去见他的勇气。 深吸一口气上楼,她记得那天周落洁告诉她的病房号,她循着每间门上的那个数字一路寻过去,还没走到他的病房,就见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站着两个保全。头顶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而亮起来,两名保全望过来,还好不是她平日里所熟悉的那几个保全。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们面前走过,继续上楼,在他们视线触及不到的楼梯上坐着。也不知道这两个保全什么时候会走,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打定主意要是等到十点,门口的人还不走,她就直接去敲门,反正脸都是要丢的,当着多少人的面也不那么重要了。只是他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冷嘲热讽若无其事还是本就不耐烦见她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是凭着最初的那一点冲动就跑过来。 当初话说得如此决绝,现在又这样回头,她也觉得很可笑,她告诉自己只是见他一面而已,她和他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识一场,现在他躺在病床上,至少过来看他一眼,人之常情。 晚上的医院特别安静,没有一丝声响,白森森的灯光投在周围的墙上显得特别的诡异。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心里的凄凉感越来越深。 其实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都掩盖不了心里最深的渴望,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她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的温度,甚至想他发怒时的神情。她不止一次的骂自己贱,骂自己不争气,可是爱着的人都贱,她放不下,却也得不到,只能在心里苦苦的折磨自己。 不到十点,病房的门就吱呀的开了,她看见陈太太从房里出来,她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盲目的冲进去。 等到陈太太和两个保全走了,她才下去,站在门口,伸出去的手握在门把上,始终没有勇气旋开。近乡情怯,她深吸口气,正要下定决心,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 徐依可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尖叫出来,是刚才的一个保全,他声音压得很低,道:“你好,徐小姐,夫人想跟你谈一谈。” 徐依可顺着保全示意的方向望过去,那一头果然站着去而复返的陈太太。陈太太挽着发髻,穿着黑色套装,一如既往的高贵庄严。 不过她倒不像其他长辈那样的严厉,或许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注意自己的修养,陈太太朝她露出笑容,道:“过来看墨阳” 徐依可点头。 “他已经睡了,你改天再过来。” 徐依可也只得露出笑容说好。 陈太太过来拉她的手,道:“走吧,已经晚了,我送你回去。” 在车上,陈太太问了她家的住址,然后吩咐前头的司机开慢一点。 陈太太的毫无架子让坐在身边的徐依可慢慢的放松下来。 陈太太道:“第一次见你的情景,我还有点印象,当时正翰那小子一直在饭桌上欺负你,我就在想这小姑娘单单纯纯的像刚开的花骨朵似的纯净,哪应付得了他那样的公子哥”陈太太笑笑又道:“不过他们几个都混,凑在一起就不干正经事,尤其是墨阳,就是一个让人伤心的主,小时候伤父母的心,长大了伤女人的心。” 徐依可静静的听陈太太讲下去。 “他身边的女孩一个换一个,五花八门的,其中也有不少是 好人家的女儿,可从来也不见他定下心来,哪怕是有动过一点真格的带回家给我看看我也能感到欣慰,就说这次跟他一起出事的这个梁小姐还是他世伯的一个女儿,结果现在躺医院里,他却连句话都不给人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梁小姐的父母交代。我还真想不明白像他那样的混账又花心的子,他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忍下来的,还一个一个的前仆后继,浪子的心可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一个让他改子的女人,你跟他在一起想必也没少吃苦头吧。” “” “我儿子我还算了解,有时候他可能也有几分真心,可是往往不长久,三分钟热度,什么东西他一旦碰了,没有新鲜感了,哪怕刚开始这件东西对他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到最后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丢掉,可是那些女孩不是他的玩具,我也经常想人家女孩也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的,凭什么让他那样糟蹋看你这样娇娇嫩嫩的在家里应该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嗯,爸妈很疼我。” “对,女孩子要对自己好,哪怕是为了疼你爱你的父母也不应该随意让人欺负,我知道墨阳肯定伤了你的心,阿姨跟你道歉。” “阿姨你不要这样说,我真的担不起。” “阿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值得一个好男人一心一意的待你好,善待自己,爱可以不讲究公平,但起码是要有尊严的,你说对不对。” 徐依可或许反应迟钝,但是对这样的事情却是敏感的,今晚陈太太的话每一句都是柔里带刚,每一句明着是数落自己儿子的不是,而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她,她和陈墨阳不合适,要她另找良人。 可是她还是感激陈太太的好风度没有给她难堪的话,反而字字珠玑。 她回答道:“阿姨,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肯定能明白。” 徐依可犹豫了下,还是问:“他的腿会有事吗我听说好像伤到神经了。” 陈太太道:“这是谁跟你说的” 徐依可咬着唇没吭声。 陈太太道:“他没事,我也请北京,香港那边的专家来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没事,虚惊一场,过一段时间就能下地了。” 她舒了口气,愣愣的点着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也对,陈墨阳怎么会有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心 车子到她的小区,徐依可道:“阿姨,停在这里就可以了。” “好,你赶紧上去,晚了你父母要担心了。” “阿姨,今晚谢谢你,再见” 陈太太看那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对前面充当司机的保全道:“不用告诉陈墨阳那女孩来过的事。” 保全明了的点头:“是,太太” 陈太太神情复杂,这样做是最好的,对那个女孩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 她那天在警局看了当时出事时道路监控系统录下来的画面,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已经足够让她明白当时的情况了,那辆宾利跑车像疯了一样的紧咬着前方的车子不放,在路上毫无理智的横冲直撞。 当时她还愣了下,直到画面里出现了那个女孩的面孔,她才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一向绝情寡义,却为了一个曾经在他身边的女人丧失了起码的理智,这不得不让她警觉,她放任他在外面玩,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放任他的人生。她明白这样的感情一旦发展起来是有多致命的。她倒不是嫌那女孩的家世不行,只是那女孩不适合嫁入陈家,不适合做陈家的儿媳妇,她子太软,像柔软的藤萝似的需要依附着别人生存,这样的格在一般的人家里没什么,但是将来放在陈墨阳太太的位置上却是最糟糕的。 她需要的儿媳妇能不能拿捏得住自己的儿子不要紧,但是最起码要能独当一面,做人做事都要有手腕。以后儿子是要继承她娘家那边的事业,那么他的太太就必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陈太太揉了揉眉心,但愿她现在掐断还不算太晚。 徐依可回到家里,徐妈妈立刻迎上来,道:“回来了” “嗯” 徐妈妈问她:“你是不是去医院看马峻了” 徐依可没有回答,朝自己的房门口走,手扶着门又回过头来,道:“妈,你很希望我跟马峻在一起吗” 徐妈妈被她这么正经的一问,还愣了愣,道:“当然了,你要是跟马峻在一起妈可就放心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徐妈妈觉得女儿今天奇奇怪怪的。 “我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让人感到放心”她需要一些理由,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 “傻孩子,因为他爱你,会对你好,在最危难的时候他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这样的男人你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嫁给他,你还愁什么,对于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是一辈子身边有一个能让你随时感到踏实的男人,女人追求的不过是安慰两个字,等你以后经历的事多了你就会明白,可妈希望你现在就能把握住,不用经历过一系列的破事才醒悟。” 徐依可打开门进去,道:“我明白了。” 徐妈妈还跟在后面:“你是不是跟马峻好上了” “还没有” 徐妈妈笑笑,女儿回答的是还没有而不是没有。 第十三章我们结婚吧 春节将至,本该是阖家乐融融的时刻,徐依可却发现家里的气氛莫名的低靡。这几天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悲伤着她的悲伤,也没有多留意家里的情况。 直到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发现爸妈都异常的沉默,而且各吃各的,互不搭理。这才意识到这种情况似乎持续几天了。 贫穷夫妻百事哀,所以这两夫妻年轻的时候吵得比较凶,每次一吵,家里就是这种处处要触雷的气氛。可现在日子也过顺畅了,徐依可奇怪还有什么事能让自己的父母在年关之际吵起来 下班回来,刚进门就听到爸妈的房间里传来争吵声,徐依可踮手踮脚的贴在门上偷听。 一向温和的徐爸爸这次似乎非常气愤,声音也提高了,道:“你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徐妈妈也火大:“你别说得太难听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吗就你会心疼孩子,再说这件事跟依可没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扯在一起。” “怎么没关系这依可跟马峻还没怎么样,你就借钱,你这不是逼着依可嫁过去吗以后马老板一家人会怎么看依可就算嫁过去了也会看人家脸色” “你说清楚点,我那是借钱这是生意上的事,这么多的货,我让他先打点预付款过来有错吗你要知道这个工程不单单是马老板一个人能决定的当初本来就说好首款工程费要我们自己垫付,现在又要他们提前付款,你还不是凭着依可和马峻的关系去讨人情这三十万是马老板自己掏腰包付的。” “行,我把这三十万钱退回去,你告诉我们从哪里生出钱来,厂商那里一直在催货款了,还有每个月银行的贷款,原先的那些客户一听说不能再赊账现在连尾款都不肯结给我们,都弹尽粮空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希望依可嫁给马峻,那是因为马峻对她好,难道我还会为了这三十万块钱逼着依可嫁过去,你简直莫名其妙” 徐依可轻手轻脚的提着包又出去了,晚上,店里只有徐依泽在。 徐依可道:“把这个月的营业单拿给我看看。” “干什么” “快点” 徐依泽拉开抽屉把本子递给她。 徐依可翻了翻,道:“这么少,这总营业额才”她拿过计算机噼里啪啦的算起来。 徐依泽道:“行了,姐,别算了,这个月本没什么生意。” 徐依可道:“为什么店里的生意不是一直不错吗” “本来是,以前大多客户我们都是让他们赊账,几个月才结一次款,可现在我们店里没办法周旋,要他们现金提货,他们就都跑光了,干脆连剩下的尾款都不肯清,还过姐,没事,最多再熬两个月,马老板那边的工程就可以结一次帐,到时就好过了。” 徐依可颓废的瘫在椅子上,一会儿道:“好了,这两天爸妈心情不好,你也要听话一点,我先回去做饭,你等会儿关了门也早点回来。” 徐依可心里难过,家里遇到难关,她却一点力都使不上,她荒谬的想,当时真应该把陈墨阳丢给她的支票给捡回来。钱这东西,让人生也能让人死啊。 晚上徐妈妈看着一桌子的菜,又看见饭桌上一对儿女小心翼翼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这两天的心情不快让家里的气氛都显得异常的郁。她自责,也有意要缓解一下这样的氛围,因此在饭桌上也不再冷着一张脸,主动和徐爸爸搭话,徐爸爸很配合,总算让家里有点回温的迹象。 春节,单位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大年三十这天,徐依可一大早就被妈妈从床上挖起来去买菜,挤在菜市场和一群大妈级人物抢菜,跟妈妈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的提着一堆东西回来。然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里当下手。 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年夜饭,放烟花,看春晚,节日浓烈的气氛终于将家里最后的一丝霾也扫空了。马峻还在医院里面,徐妈妈拣了些菜让徐依可带过去,大年三十的一个人呆在医院里,他家人估计也要吃了饭才能去看他,所以徐妈妈觉得怎么样也要表示一下,让人家感受到那份情意。 徐依可又找出一个保温瓶装上饺子。 徐妈妈道:“马峻还喜欢吃饺子”她看女儿今天亲自包了半天。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提着饭菜就出去。 大年夜,医院里比往常更加的安静,城市的上空有烟花在绽放,一簇簇的,璀璨夺目,即使短暂却也让人陶醉。 那样瞬间迸出来的光芒往往容易让人沉沦,只有等到它成为灰烬落在角落处你才能从眩晕的迷醉中回过神来。她不想再怪自己的当日种种,毕竟他所给的一切就像这一场烟花,是她所无法抗拒的美丽。 她想在一切成为灰烬之前放任自己再做最后一件傻事,那晚陈太太的话她都明白,她和陈墨阳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他那飘忽不定的心还有他高不可攀的家世。而一直以来她几乎都忽略了后者。是该结束这一切,让自己的心落在该落的地方了。 两只手一边提着一个保温瓶,一个是给马峻的饭菜,一个是给他包的饺子,甜腻的时候也曾海誓山盟,他说要吃她做的年夜饭,一起听新年的钟声,哪想得到这段感情连这么近在眼前的日子竟然都没等到。 医院的走廊依然安安静静,她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走到房门口,举起手准备敲门,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房里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病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她轻轻的推开一条缝,里面的病床正好对着门的方向。灯光下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他靠坐床头,脸消瘦了很多,两颊的都消下去了。头上的纱布已经去得差不多了,头发参差不齐,跟剌猬的的刺似的,短短的,一直立起来,房里的另一个人是江文韬,她站在门口的影处。 江文韬百无聊赖,道:“大好的日子就剩我们两个孤家寡人,这日子过得真凄凉。” 陈墨阳道:“那你怎么不在家里吃你的团圆饭,跑我这里比凄凉。” “行了,你不是不清楚,我那家里倒是闹腾,二房,三房,四房,有名的,没份的围成一桌,亏得我妈死得早,见不到这么热闹的情景前阵子看你还挺正经的,我还想连你都收心了,我也就不折腾了,老老实实的找一女人,这逢年过节的饭桌上也有个人陪你吃饭你说是不是” 陈墨阳道:“身边有人了” 江文韬没料到被陈墨阳一猜就中,被他这么一问,哽了下道:“也不算,总之”他耸耸肩道:“顺其自然吧,你跟那妞真散了” 陈墨阳道:“散了就散了,还有真假” “我还以为你这回动真格了。” 陈墨阳嗤笑:“你什么时候见我玩过真。” “正翰要回来保不准得找你拼命。” “一个女人而已,他至于” 她走到医院绿化带的长凳上坐下来,不知道自己是该哭不是该笑。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平静。像深海的水无波无澜。 他说:“你什么时候见我玩过真。” 她当时的心真的只有一瞬间的疼痛,像尖锐的长针刺入,快,狠,准然后就没有知觉了,麻木得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她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泪流满面,可为什么却如此平静,一颗眼泪都流不出来。或许自己也觉得无所谓了,这真的成为了她最后的一件傻事。虽然和她原先想象的场景有些出入,不过结局都一样,总归是结束了,总归是成为角落里的那一点沉寂的灰烬。 两个保温杯就搁在她的脚下,和她一样静坐在静谧如水的夜色里。 渐渐的浑身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冰冷,她却还不想起身。 口袋里的电话唱着欢快的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此刻正寻找着她的人的焦灼,她没看也没接。 马峻坐在轮椅上,一边推着车轮,一边打电话,一直出了住院楼他才看见那个坐在路灯下孤独的身影,就像他那晚在小区的公园里找到她时那样,一个人,可怜而茫然的模样。 马峻平息了口气,慢慢的推着轮椅过去。 他一连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惊惶失措的道:“你你怎么能下床啊,要是再伤到腿怎么办” 马峻道:“没事,我现在可以坐轮椅了。”他道:“我担心你,你妈妈说你来医院给我送饭,可我一直没等到你,你怎么来了也不上去,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了” 她掏出电话,上面确实都是他的未接来电。 马峻道:“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接电话,哪怕你接起来不耐烦的骂两句那也能让我安心是不是” 他下来的时候可能很费劲,现在说话都还有点喘气,可见他一路上有多焦虑。 徐依可嘴角露出点笑容,伸手拨了拨他短短的头发。 马峻还没从她温情的举止中回过神来,只听见她道:“我们结婚吧。” 马峻呆若木,张开的嘴都忘了合上,她的眼里有火苗在跳动,那是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灰炭,剩下的点点将灭未灭的火星子在风的吹拂下发出的最后的光热,虽然灼热却是马上要燃烧殆尽的迹象。 她问他:“你愿意娶我吗我会做一个好太太,男人愿意把她娶回家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我是,对不对” 他知道她眼里的那一股突然而起的狂热有多么的不正常。但是他舍不得这个机会,如果他摇头,或许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这个可能。 他说:“好,我们结婚。” 第十四章事成定局上 徐依可的这个决定让心存期待的徐妈妈都措手不及,她没想到女儿不回心则已,一下决定竟然就直接跳到结婚上。 这件事情受到最大惊吓的还是马峻的妈妈。大年初一的早上,马峻就在病房里向家人宣布了这件事。 马爸爸倒高兴,道:“好事,好事,新年的第一天我们家就有喜事,是个好兆头” 马峻的妈妈道:“这算什么好兆头,要不是她,马峻能躺在医院里吗”依她看就是个扫把星,随时哭丧着个脸,大年初一的就给她来晦气。 马峻皱眉:“妈,这关依可什么事是我自己开车不小心,还连累了她进医院。” 马爸爸也道:“就是,你别理你妈,没事就喜欢发牢骚,谁都不入她的眼,总之,我很满意依可这个儿媳妇。” 马峻道:“爸妈,我想和依可尽快把婚事办了。” 他怕她一回神就会后悔,所以他必须赶在她“清醒”过来之前让事情成定局。 马峻的妈妈气不打一处:“你现在还住着院呢,怎么结你说,结婚是不是她的主意你个傻小子,别傻傻的就让人家蒙了,我们家也不差,你又没缺手缺脚的凭什么就找她那样的,马悛,我跟你说,外地女孩不靠谱,结婚就得找一个本地的,知知底,亲家之间也好沟通,你说是不是” 马峻提高声音:“行了妈,是我稀罕依可,是我追着她,是我好不容易求婚成功了,想赶快把她娶进门。我不明白依可有什么不好,你这么不喜欢她。” “她是没什么不好,可是比她好的女孩多得是,我告诉你,你要跟她恋恋爱我也不反对,但我不同意你们现在就结婚,你这才认识她多久,哦,这么快就到结婚上了” “恋爱的结果也是结婚,我跟依可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们绝不是盲目做这个决定的。 马爸爸对自己的妻子道:“行了,你少说几句。”又对儿子道:“马峻啊,这要结婚事情一大堆,定日子啊,选婚纱啊,酒席啊什么的都得准备,你现在又住院不方便,不然你跟依可商量一下我们先去把聘礼给下了,把这件事定下来,等你出院了再挑个日子把婚礼给办了。” 在江乐市的习俗里男方给女方家下聘礼是件很隆重的事情,基本上等同于结婚了,很少有反悔的余地。 马峻道:“行,我跟依可说一声,大年初二访亲走戚 不方便,那就初三吧,我跟医院请个假。反正我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家里养着也可以。” 马峻的妈妈见这两父子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把她的反对放在眼里,气得头晕,道:“行,这个家是你们的,以后什么事都别跟我说”这还没进门,就有人撑腰,以后还会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吗 马峻当晚就打电话跟徐依可说了这件事,她哦了声,道:“你家里人没意见吗” 他笑道:“当然没有,我们家人都很喜欢你,我真想明天领个证就把你娶进门,可是不能委屈了你,结婚一辈子一次的事情,我想把我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让别人都知道我娶了一个好老婆。” 她笑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跟爸妈说这件事情。” 要挂电话的时候,他道:“依可,相信我,嫁给我你会幸福的。” 她说:“我相信。” 她跟徐妈妈说了这件事,徐妈妈自然激动万分,初三的早上,一大早就起来张罗,还特地跟邻居打听江乐市的这些婚事上的规矩,就怕到时候有什么失礼不周到的地方。反倒是徐依可这个当事人异常平静,好像即将出嫁的不是她一样。 马峻的妈妈再不高兴,那一天还是一起过来了,脸上虽然器械的堆着笑,但还是看得出她的勉强和不悦。 江乐市的习俗很繁琐,就比如说下聘礼这件事情,男方要给女方一笔钱的大小代表着男方家对女方的重视程度。除了钱之外,还有黄金,以及给女方各个亲戚的见面礼。 因为徐家不是江乐人,也没什么亲戚在江乐,所以很多事情都从简。 但聘礼还是给足了面子,一张六十万的存折。这在江乐的有钱人里自然不算什么,但以一般的人家来说算是出手阔绰。 马峻的妈妈道:“虽然依可不是我们这边的女孩,但我们可都是一切按照江乐市的规矩来,聘礼一分钱不差,你点一点。” 徐爸爸听了不是滋味,正准备讲两句,徐妈妈使眼色,道:“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马峻对我们家依可好就足够了,这里的很多规矩,我跟依可她爸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请你们多见谅。” 马爸爸道:“你们客气了,这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马峻也道:“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对依可好的。” 徐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待,拍他们吃不惯,特地按照江乐人的品味来。 马峻的妈妈吃了两口,道:“按照江乐的习俗,这顿饭算是定亲宴,一般都是女方的家长请去饭店吃一顿的。” 马爸爸在桌子底下猛踢妻子的脚,真是找不痛快。 徐爸爸一向把女儿当成手中宝,听了这话,脸色已经很差了。 徐依可只是安静的扒拉着饭,马峻的妈妈不喜欢她,她是早就知道的。 徐妈妈道:“不好意思,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习俗,可能是因为在我们老家孩子订婚都只讲究两厢情愿,对于这些形式上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所以我也就忽略了” 马峻的妈妈道:“所以说还是有地域差异的,这” 马峻适时的打断自己母亲的话,道:“阿姨的菜做得很好吃,我以后可要经常过来。” 徐妈妈笑道:“你喜欢就好。” 马峻虽然有伤在身,但是高兴之余还是不顾劝阻的喝了几怀,走的时候,徐依可送他到楼下,酒意上来,他脸有点红,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道:“依可,我真的很高兴。” 第十五章事成定局下 晚上她一直关在房间里,往电脑里面放了一张碟,韩国电视剧里的爱情总是那么的缠绵悱恻,煽情的台词一段一段,种种磨难险阻一波三折,但最终都不能阻止恋人在一起。而现实中上一刻还牵着手的人下一刻就淹没红尘人海中,谁知道最后各自索到的又是谁的手。 徐妈妈进来看她,坐在她的床沿。 徐依可也没说话,屏幕上的剧情正演到高潮处,即将分离的男女抱头痛哭,要对方过得比自己好 徐妈妈按下暂停键,哀伤的音乐和哭声终于停止。徐妈妈握住女儿的手,道:“依可,跟妈妈说说话。”这两天她不是没有觉察到女儿变得异常的沉静。 徐依可转过身来和妈妈面对面,笑道:“说什么” 徐妈妈道:“是不是今天马峻妈妈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徐依可摇头。 徐妈妈接着道:“天下的婆婆和媳妇都是冤家,当妈妈的总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世界最好的,当初你爸爸家一穷二白的,可你还不是嫌我这嫌我那的,认为我配不上她儿子,其实你什么都不用管,她是长辈,你礼节上过得去就行了,重要的是马峻对你好,他重视你,爱你,护着你,这比什么都强。要是将来丈夫对你不好,你讨好他一家子有什么用,要知道陪着你走一辈子的是马峻” “妈,我都明白” 徐妈妈捋了捋女儿的头发,道:“妈怕你傻,什么都应付不来,当人家媳妇都不容易,自己的心放宽一点,马峻的妈妈说什么都不打紧,你嘴上应着就行,不用跟她对着干知道吗,她势利是势利,但换一户人家也未必就比她强” 徐妈妈说着,眼眶都泛红了。 徐依可道:“妈,你怎么了” “一直盼着你跟马峻结婚,可是真定下来了,妈妈心里又舍不得,觉得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要把你送走了” “就算结婚了,我也是在江乐,随时可以回来的。” “妈知道,只是舍不得。”徐妈妈把那张存折放到徐依可的手上,道:“收好,我问过了,在江乐的习俗里,虽说礼金是给父母的,但女儿出嫁的时候,父母都会把礼金还回去,不然嫁过去面子上不好看,要是下个月月初就举行婚礼的话,那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徐依可手指摩挲着那张红色存折的表皮,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闹剧,事成定局,她即将披上嫁纱成为别人的新娘,而关于陈墨阳所有的一切只是海上繁花,碎了连痕迹都留不下。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句话实现得多么的彻底。或许当初他和她都在用决绝的方式逼对方妥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马峻出院那天,她去接他,他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徐依可开玩笑道:“要不然把婚礼往后延,不然到时候你得坐着轮椅和我结婚。” 他急了,说:“我马上就能下地了,我现在都可以拄着拐杖走” 说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证明给她看。 徐依可没料到他那么大反应,赶紧把他按下去,道:“你傻啊,我随便说说的” 他一脸认真,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依可,想到你就要嫁给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真害怕这是一场梦。 本来希望渺茫的一件事突然成真,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害怕一觉醒来美梦落空,患得患失的感觉特别强烈。 徐依可蹲下去,轻声道:“怎么会,我都已经答应嫁给你了,我永不反悔,以后我还要每天感受你给我的幸福。以后她的世界就是马峻,只有马峻,再也不会放纵自己走错路。 马峻的爸爸妈妈办完出院手续回来,马爸爸道:“好了,可以走了。” 马峻的妈妈依旧没有什么笑脸,过来要推轮椅,徐依可道:“阿姨,我来吧。” 她推着马峻走,马妈妈的手落了空,在背后看着徐依可和马峻有说有笑的,这还没结婚,儿子就成了别人的了。 到了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正好碰上马家的一个亲戚,不免停下来寒暄几句,那个妇人,看起来就是一脸的刻薄,典型的江乐中年妇女,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询问马峻的伤情间眼神一直在徐依可的身上扫来扫去,道:“这位是” 马爸爸道:“我未来的儿媳妇。” “哦前几天就听说你们家马峻订婚了,就是这位是吧”她咦了声道:“刚才就一直觉得面熟,现在才想起来,我们单位的老韩你知道吧,他儿子不是也刚结婚吗,娶的还是那个天云房地产老板的女儿,那婚礼排场叫一个大,我就是在婚礼上见过你这儿媳妇” 徐依可的心突突直跳,江乐市这么大,怎么就碰上了。 马峻的妈妈讪讪的道:“听说过。”人家的儿子也娶媳妇,自己的儿子也娶媳妇,这一比真是气死人 那妇人接着道:“我们那天很多人都对你这儿媳妇印象深刻,你们家马峻真是好眼光,一挑就给你挑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你真有福。” 这样一番奇怪的话,马峻的妈妈难免有疑惑,不过碍着徐依可的面不好问,那妇人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扭着腰走了,道:“马峻妈妈以后再跟你聊。” 停车场的车位很拥挤,车子和车子之间隔得不是很远,周落洁开来接陈墨阳的车就在不远处,那个妇人说话的声音又大,自然句句落入陈墨阳的耳里,周落洁没料到徐依可会这么快就找到下家,而且马上就论及婚嫁了。周落洁下意识的看向陈墨阳,他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徐依可望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他坐进车里时的那个侧影还有周落洁微微颔首示意的笑容。 在车里,他一直没说话,闭目养神。但坐在他旁边的周落洁还是能感觉到他一身紧绷的情绪。 一会儿他睁开眼,看了眼窗外,对前方的司机道:“你开哪里去” 周落洁怕他把火撒在司机身上,赶紧接过话,道:“夫人要你回去休养一阵子。” 他道:“回天星。” 周落洁道:“还是回去吧,不要让夫人担心了,毕竟家里有佣人照顾,你也可以好好调养身体” 他一脚踹到前面的椅背上:“你耳聋了是不是,没听到我叫你回天星。”司机的手抖了抖,打方向盘转弯。 回到天星,他边往楼上走,边交代周落洁,“找一个女人,心细一点,长头发,眼睛大一点,子柔一点的,最好”他又不耐烦的道:“算了,找个干净一点的打理我这两天的生活起居。” 周落洁知道他此时正不痛快,也不敢招惹他,应了声就下去。 坐在沙发上,他习惯的去口袋的烟,结果没着,一股邪火没处撒,头又隐隐作痛。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甩出去,正好砸到一边的瓷器上,哗啦啦的碎了一地。门外来找他的两个手下立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该进来。 他抬眼,道:“进来,杵着干什么” 是陈墨阳的手下周平,以及打手古锋。 这段时间他住院落下了不少工作,影视文化城即将动工,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周平将一堆的文件送到他面前给他过目,道:“公司注册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陈墨阳只扫了一眼就放下,这个公司是专门为影视城的这个项目而注册的子公司。 古锋道:“陈总,姓马的那块地怎么办章京华已经在上面建厂子了,有李启年顶着,他们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要我找几个兄弟” 陈墨阳斜眼看古锋。 古锋尴尬的鼻子,他不比陈墨阳,他是正儿八经的混混出身,也没个家世,身上总脱不了流氓味。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暴力解决。 陈墨阳只是问道:“姓马的是不是有个儿子,叫什么” 古锋愣了愣,不知道陈墨阳是什么意思,道:“好像是有个儿子,好像叫,叫马峻”古锋揣测:“陈总,你的意思是不是从他儿子下手” 陈墨阳道:“找几个人把那厂子给我拆了,夷为平地,挡我者死”他这几句话说得特别的狠,眼里都是嗜血的凶残。 周平毕竟是正经人,道:“陈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强拆人家的厂子这个做法毕竟” 陈墨阳道:“毕竟什么毕竟是流氓的行为我告诉你我陈墨阳就是一流氓,敢跳出来跟我叫板,他就得知道后果。” 他眼晴望着远处虚无的某个点,瞳孔收了又收,对古锋道:“不用手软,把他们给我往死里整” 古锋骨子里残暴的因子在兴奋的跳跃,道:“是,陈总,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利落了” 人都走了后,他打开她的房间,小女孩,一脑子的公主情结,房间里什么都是粉红色的。他似乎还看得见她躺在床上的样子,记得她含笑的明眸,记得她撒娇的样子,如今人去楼空。 在医院里他一天一天的等,明知道那样的行为愚蠢得可以,却依然放不下心底的执念,结果等到的却是她要结婚的消息,才多长时间,她就要嫁给姓马的那个小白脸 她竟然连来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他躺在床上心心念念着她的时候,她正和姓马的商量着过幸福美满的生活。他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得有些发疼,没有一个女人有机会这样对他,从来没有她也不能有 心底的恼怒盖过了心痛,可是他不懂那样的感觉就叫痛,他以为自己只是愤怒,只是不甘心。她怎么能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她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笑,为别的男人哭 跟马峻订婚这件事情徐依可一直瞒着周围的同事,她可以想象这样的消息一传出去,台里又该添了多少关于她的话题。所以喜帖还没有出来之前能瞒一天是一天。但是却瞒不过文琪和丁静,丁静婚礼的第二天就去度蜜月了,回来才知道车祸的事情,听说徐依可和马峻订婚而且马上要步入婚姻殿堂,非常的吃惊,文琪更是大吼大叫,说医院果然是培养奸情的好地方。 三个人聚在丁静的新居里,文琪问道:“你就这么和陈墨阳分了不会舍不得” 徐依可呐呐的道:“你能不能不问这些” “ok”又神秘兮兮的靠近:“那他给了你多少分手费啊” “一毛钱都没有。” 文琪惊讶:“啊听说他很大方的啊,分手的时候不是给钱就是送房,你再不济捞辆车也行啊” 徐依可道:“我一毛钱不值行了吧。” 只有丁静看出徐依可无谓话语掩盖下的心伤,道:“行了,文琪,依可都马上要和马峻结婚了,这些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谁能没有一两场失败的恋爱。” 文琪道:“对,之前多惨烈都不要紧,那些通通都属于翻过去的历史了,重要的是现在,你跟我讲讲你未来的老公,他是用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将你手到禽来你这爱情经历简直就是云霄飞车,连姐姐我都自叹不如” 徐依可道:“没什么好说的,我觉得他是个很适合结婚的人,而且很喜欢我,我妈也很满意他,要是错过了他可能以后都遇不到像他那样真心实意对我好的男人所以就嫁了吧。” 文琪摊手:“就这样” “要不然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轰轰烈烈。” 丁静也道:“女人碰到想结婚的人不容易,自己想清楚了就好,其实说起来婚姻也没那么复杂,再浓烈的爱情最后都抵不过生活中相濡以沫而生出来的那份亲情来得长久。” 文琪哇哇大叫:“呀,丁妹妹,你这才结婚多久,这两问题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连我都要被你唬住了。” 丁静道:“我说正经的。”她又对徐依可道:“依可,马峻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嫁给他,至少他会对你好,既然下了决定你就要有跟他走一辈子的决心,婚姻没有那么复杂却也不能那么草率,不然对你的另一半也不公平。” 徐依可知道丁静担心自己是因为一时赌气而找个人嫁了,徐依可道:“你放心吧,我是真的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文琪到时候你还是要来当我的伴娘。” 文琪躺在沙发上哀哀的叫:“你们就不要这么刺激我了行不行,这才刚从学校里奔出来,你们一个二个的就都找到暖床的人,剩下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的,都不给我缓过劲来的时间,这算好姐妹啊” 丁静笑道:“是你自己非要做女强人,怪谁行了,我给你们做饭去,今晚都留下来吃饭吧。” 文琪摆手:“不用了,今晚依可未来的老公要请吃饭。” 徐依可指了指文琪解释道:“她非要马峻介绍他一个什么亲戚给她认识” 丁静不解的蹙眉。 文琪喝了口水,道:“章京华,我们公司想要争取的一个客户,这个单子要是被我拿下了,姑我看谁还敢动不动给我气受。 ” 丁静笑道:“你还真是利用得彻底,那行,你们去吧。” 徐依可道:“那我改天再让马峻请你和张铭吃饭。” 丁静道:“你们改天一起过来我这里吧。” 马峻的那个亲戚,徐依可之前也没见过,她本不知道马峻还有这么一个在江乐市叫得出名字的亲戚,倒是文琪什么都打听得出来。 徐依可第一次介绍马峻给文琪认识的时候,文琪就道,你不是章京华的那个谁谁谁吗弄得徐依可都挺无语的。 章京华听说马峻未婚妻的朋友要见他,他也很给面子,道:“那就约出来吃个饭,你那未婚妻我也还没见过。” 章京华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相貌平平,属于一抓一大把的,但由于有钱有背景,所以成为一大把人里的那个突出者。 已婚,和妻子生了一个女儿,然后长期分居中,夫妻之间只剩下那个名分,处于将离未离的状态。 第一次见面,章京华还给了徐依可一个名贵的手镯当见面礼,徐依可见了章京华后,只觉得他讲话干脆,颇有点财大气的感觉,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险,总之不是个正派的人物。 饭桌上,徐依可坐在马峻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主要是有文琪在的地方本就没有她嘴的余地。 文琪那张嘴本来就厉害,做了销售之后一张嘴皮子更是越练越薄,能把白的掰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见了谁都能侃侃而谈,她和第一次见面的章京华相谈甚欢,举杯推盏。 章京华喝着酒,拍着文琪的肩膀道:“你这个小姑娘有意思。好久没有人能把我说得这么开心了。” 饭局结束后,文琪还要和章京华出去续摊,徐依可在她耳边小声道:“文琪,当心点,你第一次见他,还是不要喝太多酒,像他们那种人都复杂得很,小心吃亏了。” 文琪道:“你放心吧,这样的老男人我不是没应付过,现在这社会,处女早就不值钱了,只有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还有什么吃不吃亏的。 徐依可听她讲这样乱七八糟的话更加担心,正要开口再说一两句,章京华的车子已经滑到面前了,文琪向徐依可和马峻挥挥手,道:“今晚谢谢你们,改天请你们吃饭。” 徐依可无可奈何的看着文琪钻进章京华的车里,脸都垮下来了。 马峻现在还不能开车,他招了一辆计程车,准备带她到珠宝店去买结婚戒指,之前订婚的时候太匆忙,连戒指都没有好好的准备,虽然她一再表示不用,但是他还是很坚持。 在车上见她还一脸的忧虑,马峻道:“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是个很清醒也很明的人,她不会吃亏的,你跟丁静是好朋友我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她跟你和丁静会是这么好的朋友,感觉她和你们的格都差很多。 徐依可道:“她就是泼辣直接了点,其实人很好。我们都是从初中走到现在的朋友。” 到了珠宝店的专柜上,柜台小姐拿了一排的戒指出来给她挑选,可徐依可总觉得都差不多。 马峻让她一颗一颗的试,柜台小姐见马峻对待徐依可那样体贴细心的态度,不禁羡慕的对徐依可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你们谈了很多年了吧。” 马峻呵呵笑,说:“我女朋友对我也很好啊,我们爱情长跑十年了,前一阵子我出了车祸,现在脚都瘸了一只,她却仍然愿意嫁给我,只是委屈了她” 徐依可娇嗔的拍打了他一下,道:“别胡说八道了。” 柜台小姐见了马峻的那只拐杖,信以为真,感叹道:“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将来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马峻道:“谢谢,我们会的。” 柜台小姐道:“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你们办一张会员卡,以后你们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可以凭卡到这里享受折扣待遇。” 马峻道:“这个月的十四号。” 柜台小姐边谈资料边道:“那没剩几天了。恭喜你们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每句话落入陈墨阳的耳朵里都令他额上的青筋一一的浮出来。 站在陈墨阳身旁的女人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心惊胆战的,也不是她要求进来买珠宝的,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明明就是他主动让她进来看看,现在又摆出这副神情来,真是太可怕了。 那女人小心翼翼的指了条项链,道:“就这个好了。” 陈墨阳道:“再挑挑” 他的眼神有着骇人的狂怒如风暴在聚集,弄得他的女伴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都已经进来半小时了,到底是嫌她挑贵了,还是挑便宜了她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徐依可本来没有见到陈墨阳,因为他站的位置在她的侧后方,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或许是背后的那道目光实在太灼热了,或许是冥冥之中有感应,她竟然往后看了眼,四目相对,他眼里的那种狠劲几乎可以砍死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他,让他露出那样嗜血的神情来,明明他自己身边也有人了。 徐依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背后那道她看不见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她对马峻道:“不用再试了,我觉得手上的这颗就挺好的。” 马峻道:“这颗吗嗯,很漂亮,我觉得你戴什么都好看。” 徐依可道:“那你还让我试这么久” 马峻笑:“我就是想看看那些戒指戴在你手上的样子,我老婆的手真好看。” 说得一旁的专柜小姐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徐依可只想赶快离开这里,道:“那就这颗吧。” “好,就这颗。” 出了珠宝店,徐依可依然觉得那道像刀一样的目光如影随形,她心底的不安又冒出来,她清楚陈墨阳那样的眼神,每当他要发作之前,要残忍的对待她的时候都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她害怕她的生活又会被他搅得一团乱,之后一连两天的平安无事让徐依可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的放松下来,她想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被他扔掉的女人何其多,也从未见他干涉过那些女人哪一个的生活,她不也是其中一个吗,他没有理由独独来干涉她。 但是她不安的预感终究还是成真了。ddgt; 1115 欲望文 16-21 爱比死更难 作者:三月微草 1621 第十六章风云变色 她和马峻的婚礼只剩一个星期了,布置新房,拍婚纱照,买家具,确定宴客名单,琐碎的事情一大堆,忙得她头昏脑胀。 喜帖已经悉数发出去了,她还记得同事接过她的喜帖时脸上那惊疑不定的表情,当打开喜帖看见里面的新郞名字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继而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和释然。 新郎不是陈墨阳似乎让那些人松了口气,也让她们对徐依可的敌意消减了几分,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她们原先酸溜溜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口,一副我就知道结局会是如此的神情。毕竟灰姑娘哪能够那么轻易的迈进豪门 当然也有几个刻薄成的,余恨未消,借此冷嘲热讽的。徐依可一概当听不懂,她也郑重其事的给赵咏琳和台长送去喜帖。 上次王局终究还是被踢出了广电局,台长被驳了面子虽然也没有说什么,但是毕竟她的饭碗攥在人家的手里,她不想惹起误会,她说过她跟陈墨阳没有交情,这张喜贴便是最好的证明。 赵咏琳的功力毕竟比那些三姑八婆好得多,接过喜贴看了眼,道:“恭喜你了,祝你们幸福美满。”一句关于陈墨阳的话都没提。 徐依可也若无其事的道:“谢谢,有空的话赏个脸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赵咏琳点头:“会的。” 徐依可长吁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怪别人说长道短。这一路走来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有过这样彩非凡的经历。 先是闵正翰莫名其妙的追求,再是和陈墨阳短暂的恋爱,最后和马峻闪电结婚。现在她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她也禁不起折腾了。 这天,她和马峻吃了晚饭后就回到家里,他的工作也多,因为之前住院,又为了之后的婚假,他最近都在拼命的赶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她,她安慰他,说,来日方长。 他也笑,说来日方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她和马峻都不曾料到所谓的来日方长所谓的一辈子到了后来只能是一场笑话。 回到家里,一丁点声响都没有,这几天爸妈要心店里的生意,又要持她的婚事,两头忙,心想可能是在店里。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客厅里刺耳的电话铃声让她一下惊醒得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她揉了楺眼过去接电话。 是妈妈的声音,说:“依可,怎么打你手机你都不接。” 徐依可道:“睡着了,没听见,妈,你们都去哪儿了,还在店里吗” 徐妈妈道:“你现在去取点钱到西京医院来。” 徐依可吓一跳:“怎么了,谁生病了” 徐妈妈道:“别咋咋呼呼的,你爸和依泽受了点伤,不打紧,我刚才走得匆忙没带钱,你现在过来。” 徐依可一听说是爸爸和弟弟受伤了,六神无主吓得都要哭出来了,跑到房间里慌慌张张的找出银行卡就直奔医院。 下了车一口气跑上去,刚进去,就听到女人抢天哭地的哀嚎,一声一声的在空旷的医院里显得凄厉无比,徐依可听得腿软,撑着爬到了医院的二楼。二楼的走廊上围满了人,乱糟糟的,哭声喊声,又吵又杂。徐依可看到了马峻和马峻的父母,还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她什么都弄不清楚,眼前混乱的世界让她觉得是一场空前的灾难迎面而来。 徐依可终于找到了徐妈妈,焦急的问道:“妈,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发生什么事了” 徐妈妈道:“你爸跟依泽在那边,你先呆着,等会儿跟你说。”徐妈妈拿了银行卡先去结医药费了。 徐依可看到妈妈凝重的面色,心愈发的沉了。 徐爸爸和徐依泽已经包扎好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徐依可看见徐爸爸头上包着纱布,透出斑斑血迹,而徐依泽手里则吊着绷带,脸上都是土和一些深深浅浅划伤的口子。 徐依可心疼得不行,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下来,哭道:“爸,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了” 徐爸爸安慰道:“不要哭了,爸没事,只是脑袋磕了下。” 徐依泽也道:“姐,真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 马峻也过来了,他安抚的搂着徐依可的肩,道:“没事,没事,不要哭了。” 徐依可擦了把眼泪,把马峻拉到安静的角落里,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爸跟依泽怎么会受伤呢” 马峻道:“今晚大概有几十个流氓跑到工地上生事,毁了机器设备,还打伤了不少工人,我们的工人里当场死了三个,现在还有几个正急救,爸和依泽当时送货进去正好碰上了那场斗殴,被牵连进去了。还好爸跟依泽伤得不重。” 徐依可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些流氓都是什么人,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跑到工地上闹事”她总觉得事情不单纯。 马峻神色复杂,眼神闪了闪,只道:“现在还不太清楚,我们当时都不在现场,接到出事的电话才到医院来,可能是几个工人和当地的地痞流氓之间有些恩怨,才引起了斗殴。” 徐依可道:“那以后怎么办,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工地上被破坏得厉害吗”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的,只是那几个工人的命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家里都很困难,出来混口饭吃,没想到就这样死于非命” 徐依可心里难受,怪不得那些哭声那样的撕心裂肺,谁死了亲人不是痛不欲生,那些流氓到底还有没有一丁点的人,杀人放火连眼都不眨。人命在他们的手里跟蚂蚁一样不值钱。 徐妈妈交完医药费回来,马峻道:“那你先跟妈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而且爸跟依泽都受伤了,也需要人照顾。” 徐依可点头,但又不放心他,道:“那你呢” 马峻道:“我在这里等消息,还有几个工人的家属都还没赶到,至于那些死者的家属也需要我们安抚,另外警局也需要有人过去处理。”他温柔的用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痕,道:“你不要担心我,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知不知道。” 她道:“那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徐妈妈也对马峻道:“那你留在这里,照顾好你爸妈,你也不用太忧心了,事情总能解决的。” 马峻点头,又拍拍徐依可的头,道:“晚了,回去吧。” 她跟在爸妈的身后,走到走廊的那一头了又回过头来看他,他也还站在那里,远远的四目相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他也笑笑,挥手示意她回去。这样无言的温暖,微小的幸福对于后来的他来说都成了奢望,再也寻不到,握不住了。 回到家里,气氛很沉重。 徐依可也知道,家里这次把所有钱都投进去,如果收不回来会是什么样后果,没钱还贷款,不仅房子会被银行收回,甚至连家里的经济源店铺都会不保。可是现在人没事最重要。 她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她养家,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徐妈妈推了推坐在沙发上的徐爸爸,道:“进去睡吧,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再吃点药。” 徐爸爸摇头。 徐依可蹲在徐爸爸面前,轻轻的抚着他的伤口,眼里浮起了水雾,她竭力压制下要溜出口的哭声,道:“爸,别担心了,有我呢。” 徐爸爸握住女儿的手,道:“爸不担心,别哭了,爸不疼,只是擦破了皮,医生非要包扎,其实一点都不严重。” 徐依可别过头,不让徐爸爸看见她落下来的眼泪,这辈子爸爸受了多少苦啊,年轻的时候跟着爷爷上山放牛,下地种田,有了她和弟弟后,没钱,找不到出路就天天起早贪黑的去做苦工。就是后来日子过得好一点了,他都舍不得请一个工人帮忙,什么重活都自己来。 她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徐依泽给她擦眼泪:“姐,别哭了,我跟爸都没事。” 他们的安慰让她终于抑制不住哭声,放声的哭起来:“依泽,你疼不疼” 弟弟还那么小,今年才二十岁就要帮家里做这做那的,她觉得自己真没用。不仅帮不到家里,反过来还处处要家人照顾她,保护她。 徐妈妈道:“好了,好了,哭什么,让你爸和依泽进去睡觉。” 徐妈妈跟着她进房间,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眼泪,道:“有什么好哭的,弄得你爸和依泽心里也难受,事情该怎么样也就怎么样,哭也不能解决。” “对不起” 徐妈妈叹口气,道:“这次,马峻家里更是麻烦,他要是说推迟婚礼什么的,你谅解着点,不要闹脾气,知不知道。” “我知道,妈,这次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徐妈妈道:“也不清楚,那些流氓不像一般的只是为了打架滋事,也不知道结下了什么梁子,但是钱损失是一定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也没办法想那么多,好了,你睡吧。” 晚上,她在梦里都睡得不安稳,一会儿梦见爸爸浑身是伤,一会儿又梦见马峻出事了。夜里惊醒了很多次。 婚礼的前几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总有些犯嘀咕,这真的是很不祥的兆头。她原以为最糟也就是这样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她以后的人生要从此走上一条不堪的道路。 第十七章再也没有人来救她 漫天的夜色倾泻下来,黑沉沉的,异常的压抑。 某个饭店的包厢里,章京华脸上的几块横都微微的抽搐。 他抽了烟出来,何思韵凑近替他点燃。 章京华砸吧了口,道,“李书记,这件事情你得替我做主,他陈墨阳再横,在我的地盘里弄死我的人怎么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李启年道:“不算,你还能怎么样,也找一群流氓过去死了几个民工,他还能放在眼里” 章京华道:“难道还要我咽下这口气王八羔子,他这一折腾,我可损失了不少钱。” 何思韵按了按章京华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怒,她道:“李书记,这件事可大可小,死了几个民工,他陈墨阳是不放在眼底,但是陈正国得放在眼里吧” 李启年来了兴趣,道:“说下去” 何思韵道:“民工的命虽说不值钱,但也最能引起社会大众的关注,想想看,那些民工为了养家糊口苦风凄雨中的卖苦力,赚几块钱。结果被一群流氓活活的打死,这个流氓头子还是一省之长的儿子。他仗着老子有权在江乐市横行霸道,强抢土地,指使手下杀人拆厂。这绝对能引起大众的愤怒,他陈正国不是一向自诩清廉公正,为民服务吗,看看他要不要为这几个民工讨公道” 章京华拍手:“说得好,陈正国大会小会上讲要为百姓办实事,我看这次的实事还办不办陈墨阳那只小王八简直就是在甩他老子的脸。” 李启年道:“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当年陈墨阳不也闹出过人命,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陈正国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更何况这几年自己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何思韵道:”即使扳不倒也能让陈正国堵心,谁不知道他当年都要进中央了,结果陈墨阳出了那档子事,陈正国还不是干巴巴的被撤下来了。这次这件事也一样,他刚上任,结果他儿子杀人放火,他总要站出来给个交代。” 李启年道:“谁能证明是陈墨阳干的,万一他来个死不认帐。” 何思韵道:“当然得有人站出来指证,我想到个很好的人选,就是老马的亲家,那个徐老板当时不是在现场吗,可以让他去警察局指认那几个流氓,尤其是那个古锋,当晚就是他带头去工地打人,到时候在法庭上也可以让那个徐老板出庭作证。” 李启年道:“他肯站出来吗” 章京华道:“这没问题,老实巴交的一个外地人,听说还在我那厂里投了几分钱,哄一哄就搞定了。” 李启年道:“行,这件事你放手去办吧。” 何思韵无声的冷笑,陈墨阳,看你这一次闹不闹心 徐依可帮妈妈把菜端出来,给爸爸威了饭,道:“爸,你明天真的要去警局啊。” “嗯,我也就能帮这点忙了。” 徐依可担忧的道:“爸,你能不能不要去,他们都是流氓,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万一他们以后打击报复怎么办” 徐爸爸道:“傻孩子,总不能因为害怕就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徐爸爸叹了口气,道:“那个小光你见过吧,还经常过来店里,我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几个流氓用砖头砸死了,他去年刚结婚,儿子才三个月大,还有老包都六十岁了还在那里做小工,我到的时候还跟我说说笑笑,结果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过来,你说我怎么能不站出来。” “可是” 徐妈妈站在徐爸爸背后向女儿摇头,示意女儿不要再说了。 徐妈妈本来也不赞同徐爸爸去指认流氓,但是这时候如果不站出来,那对马家那边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而且徐爸爸为人正直,也劝不过来。 第二天徐依可心神不宁,特地请了假呆在店铺里。 徐爸爸是傍晚的时候去的,本来徐依可要陪着去,徐爸爸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干什么,爸爸一个人去就可以。你留在店铺里给你妈帮忙。” 徐妈妈也道:“你不用去了,你爸一会就回来。” 徐依可耷拉着脑袋,坐在电脑前,连最喜欢的电视剧也看得不起劲了。 徐妈妈问她:“马峻有没有说推迟婚礼” 徐依可摇头。 徐妈妈道:“马峻要是没提的活,你也千万别提知不知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家势必也损失了不少钱,你要是提了,他们家该多想了。”徐依可木木的点头,心思都系在去警局的爸爸身上。 一会儿,终于看见了爸爸开出去的那辆小货车。 徐依可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出去,松了口气,道:“爸,你回来了。” 徐爸爸看她那样子,好笑的道:“去警局又不是去哪里,还能一去不回了” 她紧紧的拽着爸爸的胳膊,嘟嚷着:“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江乐市的冬天夜黑得快,六点钟夜色就已经罩下来了。 徐妈妈看看天气,道:“好象要下雨了,估计也没什么人,早点关了门回去吃晚饭。” 徐爸爸点头:“行,依泽,帮忙收拾东西。” 徐依可道:“我来吧,他手不方便”话未落,只见一车辆直冲到门口,未停稳,车上跳下来一群人,冲进来,徐依可没反应过来,叫道:“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那一个作了个手势,道:“给我砸” 上群流氓蜂拥而上。本来就空间不大的店里挤进二十来个人,场面一片混乱。 带头的人是古锋竟然是古锋徐依可的脑袋轰隆隆的响,像是挤进了千军万马,带起一片的烟尘,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所有的画面都变得飘渺,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一夜夫妻百日恩陈墨阳他竟然如此绝情,竟然要将她逼入绝境。 那是一个怎样冷血的男人,她当初为什么那样鬼迷心窍,犯下了那样不可原谅的大错 徐爸爸和徐依泽势单力薄的阻挡在那群流氓中,饶是徐妈妈平常再冷静此时也慌了手脚,她既要阻止那群流氓又要担心丈夫儿子被打,而且女儿就像傻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 一群流氓挡在那里,徐妈妈没办法靠近女儿,只能声嘶力竭的喊着:“依可,你让开,依可” 徐依可确实就像傻了一样,她无法从眼前的打击中反应过来,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 直到她被推着撞到放钢管的脚架上,背上的骨头硬生生的撞上去,疼得厉害,她终于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眼前的情景让她发狂,让她发疯。电脑,饮水机,电视,办公桌砸了一地,还有店里的货物全都七倒八歪的。 那些丧尽天良的流氓砸了店还不算,又开始对徐爸爸和徐依泽拳打脚踢的,店里都是五金器材,那些又重又钝的物器,每一件每一下砸在血之躯上都是致命的。 她看见不断落在爸爸身上的拳脚,坚硬的皮鞋头踢在爸爸的口,爸爸佝偻着身子在他们的拳脚间翻滚,还有那些钢管一下一下的打在爸爸身上的各处,她都听得见骨头碎裂的声音。爸爸的脸上,头上,身上都是血,还有依泽,那些流氓把他踩在地上,踩着他受伤的手,依泽哀嚎着,无力回应他们的攻击,只是一只手抱着头任他们打,脸上的表情痛得扭曲,她的依泽,她的弟弟从来不哭的,再痛都不哭的,可是她看见他脸上的泪水了。 每一个凌乱的片段都是让她心碎的镜头,她喘不过气来,心痛得无法呼吸,到处都是鲜血,都是血腥味。 她像疯了一样的尖叫着扑过去,她一会儿爬向爸爸,一会儿爬向依泽,她不知道该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家人,那些拳脚,那些尖锐而刚硬的器材落在她身上她都感觉不到疼,可是爸爸和依泽被打的样子让她痛到受不了。 她没有能力,她保护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这样毒打着,她甚至绝望的想,今晚不管哪一个人出事,她就去死,她一定会陪着死。 她求他们,不要打她爸爸,不要打她家人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她也是这样求着他们不要打韩越,她也冲进去想保护韩越,后来他来了,把她抱到怀里,替她挡去所有的伤痛。 可是今天再也没有人来救她了,这次是他要亲手将她推入地狱,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连警车都没有。只有妈妈,只有妈妈尖叫着挡在她身上。 她也只懂得尖叫,只知道哀求,只要他们停止打爸爸和依泽,他们想怎么样都行,把她凌迟了,把她卖了都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这些话喊出来了,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乱的,她的世界轰然倒塌了。 终于,终于他们停下来了,大滩大滩的血从爸爸的身下淌出来,流到她的脚下,她白色的帆布鞋都被浸成了红色。她坐在地上崩溃的尖叫,那些血从哪里流出来的,爸爸为什么一动不动 她感觉到妈妈在摇晃她,妈妈说:“依可,你冷静点,冷静点。” 她只知道哭,她冷静不下来,怎么会有那么多血,爸爸的血是不是都流干了 妈妈把她拖到爸爸的身边,把她的手按在爸爸都是鲜血的手腕上,那里的血还在不断的冒出来,妈妈说:“依可,你抱着爸爸,妈妈去叫车,马上就回来。” 她看着妈妈满是血迹的脸,颤抖的点头,看着妈妈颤颤巍巍的跑出去叫车。手心下爸爸的手腕还在冒血,染了她一身。这一刻她宁愿死,宁愿就这样死去,至少不用看见亲人血模糊的样子,到少不用忍受着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第十八章陈墨阳,我恨你 医院狭长的走廊里,她跟着床车跑,腿阵阵的发软,一前一后的两张床上躺的是她至亲至爱的人。 一路上鲜血沿着床车滚过的痕迹淌了一地,床上,徐爸爸身下的白色床单已经染成了红色。 她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放声的哭出来,爸爸没事的,她不能在医院里面哭,她还记得那天听到的生离死别的哭喊,那样的凄厉,现在每一声都在她脑海里回响,她不能有那样的哭声 医生说爸爸手腕上的大动脉断了,得赶紧接起来,依泽也被推进去了。 她和妈妈被留在急诊室外。 妈妈的脸上也都是血迹,不知道是谁的,她伸出手用力的抹掉,她害怕妈妈也受伤了。 妈妈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此时,只有彼此能给对方力量。 妈妈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把她揽在怀里,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了,让妈看看。” 徐依可摇头:“没有,没有妈,你呢,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妈没事。” 徐依可把头埋在妈妈的腰间,又低低的啜泣起来。其实徐妈妈身上也都是伤,只是忍着不说,这时候她不能倒下,儿子丈夫都得靠她。 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和护士出来,她和妈妈赶紧站起来。 医生道:“你们都是病人家属” 徐妈妈点头:“对,里面是我老公和我儿子,他们怎么样了” 医生道:“你先生手上破裂的血管已经接起来了,但他的伤口不止这一个,身上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头部还受到创伤,他失血过多,身体非常的虚弱,最好让他住院治疗,还有他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也不容乐观,你们家属可千万不能大意了,千万不能让伤口感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你儿子”医生的话顿了顿,徐妈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儿子怎么了他伤到哪儿了” “你冷静点你儿子的左手伤到神经,要恢复过来很难,可能这只手就这么废了,当然,坚持做复建的话也不是没有复原的可能,你们家属要给他信心” 医生后面的话,徐妈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儿子的手废了,那是她的命啊,她儿子还那么年轻,手怎么能说废就废了。 徐妈妈瘫软在地,徐依可惊呼着抱住妈妈往下滑的身体,一向要强的徐妈妈这一刻也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起来,那群流氓,她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徐依可从未见过妈妈这样伤心欲绝的哭喊,她死死的抱住妈妈,眼泪都吓得挂在眼眶忘记掉下来:“妈,你别这样,你不要吓我,妈你别哭,我求你了我们进去看爸爸,我们进去看依泽他们不会有事的,依泽的手会好起来的爸爸也会好的我们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不分开” 她慌乱的擦着妈妈的眼泪,胡乱的安慰着,却阻止不了自己的颤抖和恐惧的泪水,如果连妈妈都崩溃了,她要怎么办 医生见多了这种场面,看着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女也只是叹口气就走了。一会儿护士过来要她们去交费办住院手续。 徐依可抹了把眼泪,道:“妈,我去,你去看爸爸和依泽。”她以后得坚强,她不能老让家人保护了,现在家人都需要她的照顾。 晚上,她和妈妈两个人彻夜未眠,一个守着一个床位。徐爸爸还在昏迷中,徐依泽倒是醒过来了,她和徐妈妈都不敢告诉徐依泽实情,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她才想起应该给马峻打电话,她忍着哭声跟马峻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电话里马峻的声音很虚弱,她以为是一大早他还没睡醒的缘故。他似乎吓得不轻,问了医院地址就要过来。 早上很冷,她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身上的衣服即使经过刚才的一番清理也是血迹斑斑,染了血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的纠结,她只觉得无比的凄凉,她好想躺着下去睡一觉,然后醒来后一切都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她没有遇见那个男人,她和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什么不幸都没有发生 马峻很快就到了,徐依可看见他头上扎的绷带,神经又紧绷的拉扯起来,她记得上次车祸后他头上的伤口都已经差不多愈合了。 她踮着脚,去看他的伤口,道:“你头怎么了” “没事,只是一点意外,爸跟依泽怎么样了你跟妈有没有受伤” 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在摇摇欲坠的边缘,禁不起任何的意外了,她揪着他的袖子:“什么意外” 马峻道:“昨晚又有人到工地闹事,我担心爸就跟进去了。” 她的心扰如浸在冰水里,已经冷到无法再冷了,果然一切还没有结束她道:“那爸呢,有没有怎么样” 他摇头:“章总也派了一拨人守在工地上,所以动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吃亏,只是这样闹下去,工地上是没办法开工了。” 两个人边说边往病房走,马峻看了徐爸爸和徐依泽的伤情,又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徐依可看着他忙进忙出的,他并不宽厚的背影此时却能让她感到安心,至少她还有人可以依靠,她并不是孤军奋战。 徐妈妈让她先回去换身衣服,吃了饭再过来。 徐依可道:“那我回去帮爸爸和依泽收拾一住院的东西,再把饭带过来。” 徐妈妈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点头道:“去吧,让马峻送你回去,医院这边有我,把身上的都清理干净,等下你爸爸醒了,要是看见你满身是血的又得担心了。” 马峻一路上陪着她回去,帮她收拾东西。 到了楼下,徐依可道:“马峻,我们的婚礼可能得延迟了,爸爸伤得这么重,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马峻安抚的拥抱着她,道:“我明白,我会等你,你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 她吸着鼻子:“马峻,对不起还有之前家里的钱爸爸都投到那个工程里,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想把你给的那六十万先拿出来用,等结婚以后我会补上去的” 马峻道:“你傻了,现在还分什么你的钱,我的钱,现在爸爸和依泽的伤最重要,钱不够,你就跟我讲,傻瓜,这时候你不靠我,靠谁” 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他的宽容和付出让她动容,她埋在他口低低的道:“谢谢你,马峻” 她看他也很疲惫,眼睛下方都是重重的黑眼圈,昨晚肯定也是闹得一夜未眠,她把他赶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坐车到医院附近买了盒饭和清淡的小粥。 她提着东西还没到病房,在走廊处就听到妈妈的哀求声,道:“李医生,求求你了,医者父母心啊,你发发慈悲,我老公伤得这么重,你让他转院,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医生你可怜可怜我这一家子人吧” “我也没办法,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要不然你去找院长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换一家医院看看人家肯不肯接收” 徐依可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医生已经走了,徐妈妈背抵着冰冷的墙不让自己倒下去。徐依可看着面如死灰的妈妈,不知道究竟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用掌心擦掉妈妈苍白脸上的那层虚汗,道:“妈,怎么了,医生为什么要我们转院我们没欠医药费啊” 徐妈妈绝望的摇头:“医院不肯收说什么都不肯收,说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天底下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竟然一条活路都不肯给人留下是那个流氓头子是那个畜生他要是把我逼急了,要是你爸跟依泽有什么好歹,我不管他是省长的儿子,还是总统的儿子,我都跟他同归于尽” 徐妈妈因为愤怒全身颤抖,牙齿都要咬碎了,眼里都是被逼到绝路了的疯狂。 徐依可强自镇定下来,道:“没关系的妈,这家不肯收,总还有别的医院,我们去别家,不可能每一家医院都被他们买通了我们现在就去” 她又打电话给马峻,给丁静,给文琪,所有她能想到的人她都找了。 丁静和文琪马上就赶到医院来,马峻也过来了。几天的时间里几个人带着徐爸爸和徐依泽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联系,可是大一点的医院一听到患者的名字就不肯接收。好不容易小一点的医院肯医治,可往往还没住上一天就要她们转院。 她知道背后有人把她和家人往死里整,要斩断她所有的路,她真的不愿意相信他那么狠 后来,文琪说有一家医院有熟人,可以过去试试看。 到了医院那个熟人听了,尴尬的笑笑,满脸的为难,道:“不是我不帮这个忙,实在是帮不了,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个小医生说实话,江乐市的医院几乎都被下了通牒,你们肯定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也得罪不起对不起了” 文琪还想再争取一下,徐依可摇头,道:“文琪,我们走吧,医院去不了可以去诊所” 可是连最后的那一点点希望也被掐断了,不管她到哪个诊所,不出一小时那些流氓总能找到诊所里闹事,弄得再也没有诊所敢收他们。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将逼她到哪一个地步,真的要到绝境上才肯罢手吗文琪愤愤不平的骂道:“还真是一手遮天,难道真奈何不了他了” 徐依可苦笑,是啊,怎么奈何得了,他要她死,她也只能死。 马峻说,依可,你不要担心,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我爸也在帮忙找医院,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哀哀的想还能有什么办法,爸爸已经奄奄一息了,这几天折腾下来,伤口越来越严重,从昨天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发烧,可是她却无计可施,只能看着爸爸和依泽躺在床上受苦。 她终于也有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情了。她连捅死他的心都有了,如果可以杀了他,她会毫不手软的捅他几十刀,让他也尝尝等待死亡的滋味 最后还是丁静把她拉到房间里,道:“依可,到这时候你不低头也得低头,去求他,用你们往日的情分求他,不管以后怎么样,这时候唯一的希望在他那里,只要你爸爸和依泽没事,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再说。真的耽误不起了,要是你爸爸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一切都晚了。他这样下死手,而且明显的只针对你们家,总有些企图的。” 是啊,她是该去求他了,他不就堵在这里等着吗,等着她像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他的脚面祈求他。如他所愿她求 他要什么她都给,要她的命她也给。 可是她找不到他,她本就见不到他的面,他的手机永远是关机的。 她到天星里面去堵他,到他公寓的楼下守着,在他所有可能出没的地方等着,可是他不出现,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徒劳的做着这一切。 她想起了闵正翰,想起了江文韬,可没有一个人她可以联系得上,闵正翰和她早就失去了联系,而江文韬平常更是没什么往来。 最后她想起还可以去找周落洁,天星的保全却告诉她,周落洁去北京了,她无计可施,一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天星门口的角落里。 雨一直下个不停,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她瑟瑟发抖,手脚发麻却抵不过心底的那股刺痛,她终于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熟悉的面孔,是张宛和何思韵。 是啊她还有张宛可以求,她怎么忘了,古锋不是张宛的男朋友吗 她扶着墙站起来,叫了声:“张宛。” 何思韵看了眼狼狈的徐依可就进去了。 张宛撑着伞站在她面前,道:“你怎么来了找陈总” 她抹掉脸上的雨水,道:“他在吗” 张宛摇头:“这我怎么知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徐依可摇头,道:“张宛,我们家出事了。” 张宛只是哦了声,似乎并不感兴趣。 徐依可口干舌燥,眼前的雨水让她看不清张宛的脸,觉得一切都很扭曲。 徐依可道:“我们家牵扯到一些事情里,古锋他带人去我们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还是张宛替她说下去,道:“这件事我听古锋说了,他也觉得很抱歉,没办法,各为其主嘛” 徐依可道:“张宛我求你,你能不能跟古锋说说,让他手下留情,让这件事情过去,我爸爸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 张宛道:“这我恐怕帮不了,你也知道他们男人的事一向不喜欢我们女人手,我的话也没什么分量。” 徐依可有点不可置信,从张宛的脸上她看不到一丝的怜悯,只有幸灾乐祸的冷笑和事不关已的冷漠。 徐依可想起了很久以前张宛说的话,她说,我说什么,他都只会说好她说,徐依可,我就是不让你好过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都自动的串联起来了。她记起来了,刚才张宛是和何思韵一起下车的,张宛和何思韵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而古锋为什么又独独的揪着她们家不放,真的是陈墨阳的意思吗 浑浑噩噩的思绪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盯着张宛,道:“是你张宛,是你对不对,你在报复我” 张宛冷笑:“是我什么东西是我你在说什么” 徐依可一步一步的逼近:“是你让古锋这么干的是不是,一切都是你,我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恶毒,为什么办什么她失控的揪着张宛前的衣领,使劲的扯,凄厉的叫道:“是他不要你,你为什么对我家人下狠手我爸爸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一起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张宛的手用力一挥就把本就虚弱的徐依可推倒在地,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好歹你也是陈总曾经的女人,陈总要是不下命令的话,古锋他敢吗,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错口。我原以为你还有些特别,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而已,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双破鞋,不想要了就一文不值,包括你的命,你家人的命在他眼里还不是猪狗不如你就守在这里吧,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救你” 张宛说完就旋身进去,天际的雨幕一道道的刷下来,她伏在满是雨水的路面上站不起来。倾泻而下的雨水冲刷着她的泪水和绝望的哭喊。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着滂沱大雨中,放声大哭的女孩,偶尔停下来看一两眼,却没有人过来问她怎么了。 每个人的绝望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哪怕她此刻绝望得想一头扎到车流中,也没有人能切身感受到她的痛。 雨水,泪水从她的脸上滴落,她伏在地上,对着空气,对着不知名的某处,放声大喊:“陈墨阳,我恨你 第十九章终究到了绝境上 雨一直下,她不知道自己在雨中哭了多久,不知道那黑沉沉的天际是因为夜色的降临,还是因为暴风雨的持续。 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马峻坐在她的床边。 她想爬起来,她还要去看看爸爸怎么样了,还有依泽,他自从知道自己的手残废了后,已经好几天都不说话了。 马峻又把她按下去,道:“你躺一会儿,淋了那么久的雨,有点烧。” 他帮她盖好被子,道:“以后别做傻事,如果你再出事,妈她会受不了的”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自己的家里也是乱成一团,他心里不必她好受,看着她那么难过,他竟然什么都帮不了,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最在乎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窝囊。 她抱着他:“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爸爸跟依泽要怎么办,妈她都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我好怕妈妈也倒下去,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 马峻抽纸巾擦干她的泪水,道:“依可,你不要哭,听我说我跟家里商量过,我们送依泽和爸爸离开江乐,出了江乐就不是他们的地盘,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晚上的飞机票,等到依泽和爸爸的伤养好了,我们再回来” 她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希望的火焰,对,对了江乐,他再有本事,再手眼通天也奈何不了她了。 她赶紧坐正,“几点的机票,去哪里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妈妈呢,她知不知道。” “你不要着急,我已经跟妈说过了,明天晚上八点十五分去上海的航班,那里有我的几个同学,而且上海的医疗条件也好,现在你好好休息,把自己照顾好,明天跟妈简单的收拾一些东西,其他的都不要想。” 明晚八点,还有一天一夜,她真想立刻就走,马上就走,带着家人再也不回来。 晚上马峻留下来陪她,将睡在隔壁房里,她感激这样的时刻还有他在身旁,至少可以让她夜里睡得安稳一点。 第二天,她觉得时间过得无比的漫长,她一遍一遍的看手表,恨不得马上指向八点,爸爸的伤已经拖得很严重了,伤口发炎,只靠着消炎药本不起作用,有时候昏迷起来一整天都不会醒过来,发烧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长,偶尔的清醒也是痛得厉害,她真的害怕有个万一 对她来说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等到了下午六点钟,外面的天气不好,她害怕遇上堵车,想立刻就走 。不提前在机场,她实在无法安下心来。一刻不离开江乐,她的心就都得悬着。 马峻也知道她心急如焚,道:“好,那现在就走,我们先扶爸爸到车里” 她跟马峻扶着爸爸,妈妈扶着依泽,提了简单的衣物,每下一层楼梯她就觉得多了一份希望。 终于到了楼下的小区,马峻说:“依可,你扶着爸爸,我去叫车。” 他的脚还没好利索,走路都还有点痛,一步步走的很吃力却很赶。 她知道他在为她着急,她想,等这一切的风雨都过去了,她就马上和他结婚,不用婚礼,只要领个证就可以,她会一辈子都对他好。 走在前方的马峻突然停了下来,她不明所以,想开口问他。下一秒最令她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她隐隐的担心了一整天,不安了一整天,终究还是发生了。古锋的那辆车子挡在了马峻面前,从车上下来的几个混混阻断了去路。 马峻张开双手以保护的姿势一步步向后退,挡在她面前。 古锋也一步步地逼近,到了他们面前。 古锋道:“没有陈总的同意,你们恐怕休想离开江乐一步。” 马峻道:“姓古的,你别把事情做绝了。” 古锋一拳打在马蜂的腹部,卷开的袖子上肌一块块隆起,嚣张的道:“做绝了又怎么样再去告我啊再去报警啊章京华那条狗不是有能耐得很,这时候怎么不站出来叫几声给我听听啊” 徐依可手上扶着爸爸,空不出手来,眼前的一群人又让她想起了那晚血腥而崩溃的一幕,她尖叫着:“不要打他马峻,你有没有怎么样” 徐妈妈的情绪已经在疯狂的边缘,奄奄一息的丈夫,被打致残的儿子,还有古锋那嚣张的嘴脸都让她失去理智,她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她狂怒的嘶吼着:“你们会不得好死你们总有一天横尸街头被车撞死” 后面的几个混混听了都要扑过来,古锋做了个手势阻止了,道:“不得好死,你还是先看看你们是怎么死的吧。” 小区里静悄悄的,即使有几个人经过看到这一幕也绕道而走。 楼上的住户也有的打开窗户观望,或许也有人报警,但是有什么用,此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算是他们肯站出来也救不了她。 背后都是妇幼病残,马峻害怕等下打起来徐依可和家人会伤的更严重,就护着她们上楼。 那几个流氓也只在楼下转悠,并没有跟上来。 她知道她没有希望了,她的心里只剩下灰烬。 后半夜爸爸高烧不退,咳嗽中带着血。 马峻大半夜的跑出去,终于找到个肯上门来的医生,输了也,开了药。那医生道:“你们还是想办法让病人赶快去住院,再这样拖下去华佗在世都救不了。” 她听了也没再哭,只是木木的坐在沙发上。 第二天她让马峻回去,她告诉妈妈自己去上班,出了门她就去天星,她不信她等不到他,他这样逼她,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他怎么能不露面 一连三天她都守在天星门口,进进出出的保全,有几个是她所熟悉的,那些保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她天天来,以为她是被陈墨阳抛弃了后痴心不改想要挽回,因此劝道:“徐小姐,陈总好像去外地了,最近这段日子都没见他来,你别等了,见不到他。” 徐依可摇头:“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他总会回来的。” 又一天晚上一无所获的回到家里,楼道上妈妈的哭声惊天动地,好些住户都开了门探出头来,她发足狂奔,推开挤在门口的人,客厅里妈妈对着这几天过来看诊的医生不断地磕头:“我求你了,帮我们想想办法医生你行行好,帮我老公安排住院,我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旁边有人也出声相求,那医生满脸的为难,只道:“你先起来你先起来再说” 有邻居看见她回来了,道:“依可,你回来的正好,快,赶紧想想办法,你爸爸快不行了” 她先是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转身拼了命的往外跑,后面的人在叫什么,说什么她都没听见。她只知道爸爸快死了爸爸快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的心突突直跳,下了车她站在天星的门口,她先去了旁边的小花店,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尖锐的裁纸刀。 她手中握着刀冲进天星,里面的世界纸醉金迷,他们每个人都在笑着,都在乐着,可是缺依然不知她的家人正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凭什么 她直直的要往二楼去,那些保全看到她手里的刀,都警戒起来,把她拦下来,道:“对不起,徐小姐,陈总不在,你改天再来” 她挥舞着手中的刀:“我要见陈墨阳你们让他出来见我陈墨阳,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她已经红了眼,谁靠近她,她就把刀子挥出去,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畏惧了,就算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些保全毕竟受过训练,她手里虽然拿着刀,但是没几下还是被制服住了,她拼命地挣扎,披头散发的骂,哭喊,像个疯子一样,她想他终于成功的把她逼疯了。 混乱中,她看见张宛那张讥诮地脸,张宛伸手甩了她一巴掌,道:“这里也是你能闹的地方,可惜你不是以前的徐依可了。”她对着几个保全道,“把她给我扔出去” 那几个保全有几分犹豫,一个是陈墨阳失宠的女人,一个是古锋当成女王的女人,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权衡。 张宛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徐依可毫无形象的咒骂,用尽所有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她凄厉的道:“张宛,你会不得好死的,总有一天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张宛再一次高高地举起手,“你就慢慢等着” 举到半空中手被赶来的周落洁堪堪截住,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还不放手,都瞎了眼了你们” 那几名保全赶紧松了手,徐依可倒在地上,见是周落洁,她撑着跪起来,抱着周落洁的腿,苦求道:“周经理,我求你,你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 周落洁刚从外地回来,什么都不清楚,但看见徐依可这副模样,料想必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周落洁扶起她,道:“不要慌,跟我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周落洁对那几个保全挥手:“都给我散了。”又狠狠地剐了眼张宛,道:“要是让我知道我和陈总不在的这几天有人拿毛当令箭,在背后弄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我饶不了她” 第二十章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深夜的机场照样熙熙攘攘,大厅的屏幕上显示从北京道江乐的5733航班于十分钟前抵达。周落洁站在出口处张望,很快就见到从人群中出来的陈墨阳。 车祸后他头发理得很短,戴着墨镜,没有一丝的病容,又是从前那个桀骜不顺,冷峻有型的陈墨阳。 周落洁叹口气迎上去,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她心想他毕竟是年轻,又从未吃过苦头,还不明白一念之差最终可能会追悔莫及,遗憾终身。只不过这样的话她不好说,有些教训总的要亲身经历才能够深切的体会。 在车里她向他简单的说了徐依可的情况,他没什么大的反应。 周落洁也拿不准这件事情他到底知不知情。 要说他在乎,可是到现在他依然只是冷着一张连,没有多问一句,要说他不在乎,却又深夜急匆匆的赶回来。 终于,他开口问道:“安排住院了没有” 周落洁点头:“伤的很重又耽误了治疗,情况很糟糕,医生说就算救过来也会落下一身的病。” “她呢” “徐小姐情绪很不稳定,我让人守着,我也是今晚刚回来,听说她之前就已经在天星门口等了好几天,可能是因为实在是逼得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失控的拿着刀子冲进天星” 她难以想象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到底得被逼到什么地步才会有那样过激的举止,他虽然绝,可只要不是犯了他的底线,他是不会下这样的死手,毕竟他不是时时有那样的心思去大动干戈,那些医院差点连她的面子都不卖,可知那女孩之前有多艰难。 到了天星,周落洁道:“她在上面,陈总你跟她好好谈谈,我就不上去了。” 周落洁走了之后,他在那里站了很久才去按电梯,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一丝颤抖。 门是打开的,她就坐在平时经常坐的位置上,旁边站的都是保全,他只见得到她的侧面,长发散下来,也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看出她全身僵硬紧绷。 他站在门口深吸口气,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的破绽或动容。 他进去,挥手让保全进去,她也看见他了,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她眼里的恨意那样的浓烈,让他不容忽视,可也只是一瞬间,那股恨意就从她眼里褪去,紧紧攥着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他都感受到她全身愤怒地颤抖,可是她进入懂得忍了 他在她身旁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的坐到她刚才坐的位置上。 有一瞬间他几乎陷入了恍惚之中,眼前的一切就像回到从前一样,静静的空间里只有一瞬间只有彼此,她会赖在他的怀里,她会对他笑,逗她的时候,她会害羞的撒娇,可也只是“几乎”而已,所谓的前尘往事便是人虽依旧,情难再回。她的翱翔在都无法释怀她的那句话,她说此生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多么的干脆,做得又多么的彻底。 他到现在依然愤恨难平,他等了那么久,她竟然一次都不肯来看他,哪怕是一眼,都没有 他向后靠坐在沙发上,缓缓地吐一口烟雾,姿势慵懒却充满危险的气息,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如这世上最渺小的生物,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真的连人都算不上。他可以轻易让她生不如死。 他斜睨她,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听说你站在门口几天几夜就为了见我一面,对我热情的女人不少,但像你这样热情的还真少见” 陌路是吗行她说得出,他也做得到 她知道自己得忍,什么尊严,什么人格都不重要,她只要爸爸好好的,只要家人平平安安的,如果他是想羞辱她,是想践踏她,她就如他所愿,她的心里早就在他一次次毫不留情地相逼中死去了,冷了,烧成灰了。曾经的伤心欲绝是因为心底还对那一段旧情存有奢想,以为他会因了往日的恩情而有所顾忌,所以当他一次次的无情以对,她才会恨他怨他。 而从这一刻起,她和他才是真正的陌路,她只当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将她逼到绝境,一个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却要虚与委蛇的男人。没有往日的相识,也没有往后的期待。什么都没有 她的喉咙干涩,所有的话都在嘴里吐不出来。 终于她低低的道:“我求你” 他嗤笑一声:“徐小姐,连路边卖菜的大婶都知道求人提一篮子蛋去,你今天就用这副出殡的表情来求我” “你要什么” “你最珍贵的是什么” 她跪了下去:“我的自尊” 他冷哼一声,俯身过来,两只手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道:“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自尊,你倒是敢” 她任他大力的捏着,疼了不挣扎也不叫更不肯流泪。 他松了手,站起来,道:“行我给你破了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自尊可言,千万别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他放在裤袋中的手捏成拳,他讨厌她这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在他面前她曾有过那么多生动的表情,笑的时候,哭的时候,甚至是不知死活顶撞他的时候,可今天她只用这副死人般的表情对他 他平息下那股即将冒出来的怒火,道:“起来。” 她从地上木木的站起来。 他道:“过来。” 她像个木偶人一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走到他面前。 他道:“把衣服脱了。” 她麻木地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破裂,手紧紧的揪领口,道“你先安排我爸爸住院。” 他反应过来,看来是周落洁还没有告诉她,而她想要用身体来和他交易。 他道:“ 已经安排了。” 她不说话, 只是用一双不信任的眼眸望着他。 他说:“你可以打电话去确认。” 她真的去拿电话,他额上的青筋又突突直跳。 她避着他,走到一旁去拨电话,是打给她妈妈,他听着她支支吾吾的撒谎,说她找了个朋友帮忙,要她妈妈别担心 等她挂了电话,他讥诮地道:“现在可以脱了” 她说:“今晚我不能留下来,做完我就走。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过来,但是我不能让我妈知道,还有,你得保证不会再有人去找我家人或者马峻家人的麻烦” 他都想笑了,他想问她,她凭什么认为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以让她随意提要求。 可是最终他没有这样将刻薄的话问出口,曾几何时,那个遇到点事情就惊慌失措的女孩,磕到碰到都会大声哭出来的女孩,现在竟然能够站在他的面前冷静的跟他谈条件 他道:“还需不需要附带给你一笔钱” 她很平静的道:“不需要,我只求陈总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人,让我爸爸和我弟弟可以在医院安心治疗,我感激不尽。” 她的话让他的火气一路飙升,认命了是吧早该认了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抚她的脸,她消瘦了很多,头发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梳了,乱糟糟的。嘴唇干裂,眼眶有点陷下去,就连往日灵动的眼眸现在都只是一片木然地灰色。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漂亮,而且一点灵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好,他为什么就是不能狠下心来丢了她。 他的唇凑到她耳边,道:“放过你的家人以后你会听话吗” 她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会。”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好。” 她现在如此柔顺,而且他知道她从今以后都会这么听话,可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他不就是要她乖乖的听话,要她毫不反抗的呆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反而莫名的焦躁。 他退开点距离,又道:“把衣服脱了。” 她去解扣子,眼睛直视前方,外衣,毛衣、内衣、裤子,一件件地都在地下,她终于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的目光里。 他站定,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顺着胳膊往下捏,一边捏一边注意她脸上的神情。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站得直挺挺的,努力地忽略自己现在是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他现在想干什么是另一种羞辱他的方式吗她只想他赶快做完让她走。 他手抚过她的肌肤,本来光洁的肌肤现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腰背上有被利器划开的伤口,一大口子,一看就知道伤口没有好好的处理,都已经溃烂流出脓水。 他又查看她其他的地方,确定她身上没有更严重的伤,他才道:“把衣服穿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改变主意了,既然他说穿上她就穿上。 她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明天早上过来,还有去医院把你身上的伤给我弄好了,看着倒胃口。” 原来他不动她,是因为她倒胃口 她走到门口,他又叫她:“婚礼推迟到什么时候” 她道:“还没定” “正好,也不用定了,你应该知道不会再有婚礼,要想那姓马的过得舒坦一点你最好给我断了这个念头。”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让他气到几乎呕血的一幕,那枚戒指果然还戴在她的手上,他拽住她的手,把那枚戒指拔下来顺手扔出去了。 她也没反应,眼神微微闪了闪,道:“我知道,你不要去找他,我自己会解决。” “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快一点。” 她走了,他知道她还会回来,必须得回来,可是他的心却愈发的空,比上一次她扬言要一刀两断,决绝离去的时候还要来得空虚。 总觉得心口的某一处被生生的挖出来,某件他捂在心口的东西被打碎了,他理不清。 他又抽了烟,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失落的,她不是要回来了吗以后她哪儿都不会去了,不会跟他要未来,也不会跟别人要未来,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这样多好 一烟抽完,他打电话给古锋。 古锋很快上来了。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圈圈的烟雾在眼前缭绕。古锋被他那森森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开口叫道:“陈总。” 他的眼里都是危险的讯息,他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古锋道:“已经都给办好了,厂子拆了,就是死了几个工人,我都打点过了。” 他道:“很好,你办得很好我交代的没交代的,我想得到的没想到的你都给办了。” 古锋听这话就已经知道不对劲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是我分内事。” 他冷笑:“长进了,你还知道什么叫分内分外”他把烟头灭在烟缸里,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待你不薄,今天我留你一命,算是还给古韵。” 古锋直冒冷汗,道:“陈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从沙发站起来,解开领口的扣子,下一秒他一拳砸到古锋的肚子上,一拳一拳发狠的下去:“跟我耍心眼我让你去动她家人我让你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我要是不回来,你还预备一并把她埋了是吗胆子不小你,要不是看在古韵的份上,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任是古锋人高马大,一身硬铁也禁不起他那样狠的拳脚,很快就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下面的保全已经把张宛带上来了,古锋见了,撑着爬起来,道:“陈总,是我的错,是我该死,这不关张宛的事” 陈墨阳转了转手腕到张宛面前,张宛在他淬了毒的目光下惊恐地后退,他一把捏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整个身子微微提起。 他的手紧紧的卡在张宛的脖子上,收紧再收紧,张宛发不出声音来,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面色都变得发紫,眼珠子因为惊恐而往外凸,她双手使劲的扒拉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钢铁一样箍着她。 他眼里都是骇人的杀气,没有一丝的手软,道:“她你也敢动,不要命了你。”连他自己在怒火边缘的时候都没舍得动手,他们竟然敢把她折腾得全身都是伤他想把他们的脖子一个个都扭下来 张宛几乎要断气了,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弱。古锋扑上去把她抢下来,一个扑腾跪在地上给陈墨阳磕头:“陈总,你饶了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张宛瘫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她差点就死在他手上,他刚才真的是想杀了她。 陈墨阳道:“不知道你,我还你一命,她”他指了指张宛,“活罪难逃,自作聪明的女人” 古锋爬到陈墨阳的脚边,随着一声凄厉的声响,古锋折断自己的手骨,道 :“陈总,要是我这条胳膊不够抵的话,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我只求你不要怪罪到张宛身上,张宛如果有错也是因为太爱” 陈墨阳打断他的话,道:“行了,红颜祸水为了一个女人你晕头转向,竟然都敢背着我动气小九九来。” 他说完才惊觉这番话简直就是在说自己,他何尝不是为了个女人失去了理智,不可否认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在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 对于古锋来说,张宛何尝不是另一个徐依可。 想到这儿,他手一挥,对古锋道:“带着她,给我离开江乐,永远都别再回来,我欠古韵的还清了,下一次再犯到我手里,你就是死路一条。” 第二十一章我没有家了 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她先到病房里去看爸爸。 徐爸爸依然昏迷着,她把脸贴在爸爸的脸上,雷说滴落下来,顺着爸爸的脸颊流下来。 大学的时候她不愿意回来,每次放假爸爸想她了都会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学校看她,一路风尘仆仆的,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只一个劲交代她要吃好穿好。不管是生活艰难的时候还是生活好起来的时候,爸爸都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她不比别的女孩过的差。 家里弟弟是最小的,小时候难免宠了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弟弟。而爸爸总是从自己的牙缝中扣下来,藏着掖着让她吃。就是在外做苦工早上带出去的口粮,晚上也必定留一半回来偷偷塞给她。 她抚着爸爸的脸,低低的道:“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以后我保护你,还有妈妈和依泽。” 徐妈妈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把她叫出去,道“你去找谁帮得忙医院怎么团肯让你爸爸住院” 她道:“我找一个同事帮得忙,他们家在江乐很有关系” 徐妈妈道:“你哪一个同事”再有关系也比不上那些人有关系 徐依可道:“你不认识” 徐妈妈将信将疑,不过女儿的同事,她确实没几个认识的,到:“会不会连累了人家” 徐依可摇头:“他肯帮忙,就应该心里有数,妈,你不用担心了,或许是那些人也不想闹出人命,所以没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徐妈妈依然疑虑重重,道“那你把他请回来,我好当面谢谢人家” “以后吧妈,你先去吃点东西,回去好好睡一觉,要不然你自己的身体都受不来,医院里有我。”她现在真的很疲惫,实在没有力气应付妈妈的追问,再被逼问下去她会招架不住的。 徐妈妈确实也很累了,这几天没有一天是安生的,眼睛几乎没有合上过,真的是心力交瘁,就算现在丈夫儿子安然的躺在病床上,她也还是提着心,就怕再有什么变故。 徐妈妈道:“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你留在医院里,马峻等下要过来。” 她应了声,等妈妈走了后她又去看熟睡中的弟弟。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开导他,本来明朗外向的孩子突然之间变得抑郁寡言,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平常醒的时候也只是呆呆坐在床上。她再心痛再心酸都无济于事。 后来她伏在爸爸的病床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是马峻来把她叫醒的。 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容,听着他温存的话语,她突然想落泪,她终究是要负他了,他还等着跟她结婚,她还说以后每一天感受他给的幸福,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她已经是他的太太了。 可是现在都做不到了,他那么好的人,她却没有回报的机会。 她真害怕看到他伤心失落的样子,这段时间一直是他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心痛为她担忧,可是她却要亲手打碎他的梦 她可以想象嫁给他会有多幸福,是她没有这个福气,遇见了对的人却也守不住。 她忍着眼泪,看了眼病床上还未醒来的爸爸,对马峻道:“你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必须得快刀斩乱麻,那个人没什么耐心,要是拖下去,只会给马峻招来不幸。 马峻跟着她出了病房,她咬唇,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我不能和你结婚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马峻温柔的着她的头发,道:“以后再说吧,我给你带了早餐来,你先吃一点。” 她透过走廊的窗子看向外面,天果然已经亮了,他的笑容让她的话又咽在喉咙吐不出来。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他把带来的粥舀在碗里递给她,自己坐在旁边看她吃。 她低着头,手里的汤匙搅着碗里的粥,手颤抖得厉害,眼泪一颗颗的落入粥里。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她哭泣的眼,她死死地咬住唇,不让哭声溢出来,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哭,可是却控制不了颤抖的肩头。 低垂的视线中她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把她手中的碗拿掉,然后拥她入怀,他像对待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 她终于在他怀里痛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酣畅淋漓,把连日来的委屈,痛苦,无奈都通过泪水发泄出来,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马峻紧紧的抱着她,其实他心里也都明白了,只是还残留最后的一丝希望,只要她不说出口,他的梦就还能继续,他不想清醒,一点也不想就象现在她就在他的怀中,叫他怎么放手,总还有办法的,他不相信只有这一条路。 她在他的怀中哭到累,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道:“什么都会攻去的,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可是只有她清楚,即使有雨过天晴的一天也必是物是人非了。 她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口,他走的时候还笑着对她说,礼服他去取回来了,下次再穿给她看,他说等爸爸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重新定个日子,她含着泪说好。 早上,爸爸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看着病例直皱眉,道:“这么严重了,怎么到现在才送过来,要是再晚一点来命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家属是怎么想的,昨天晚上病人送来的时候一度危急,肝都要烧坏了。 她跟在那个女医生后面出去,白大褂上的那个名字让她很熟悉,她在背后叫道:“顾医生,我见过你。” 顾念宜停下来哦了声,以为她是自己曾经的哪一个病患。 徐依可道:“你可能不记得我 ,上一次在医院的草坪上,你跟闵总站在一起,我远远的看见过你。” 顾念宜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只不过她一向记不住人,也没什么印象,她道:“哦,你是闵正翰的朋友是吧。” 她点头,道:“顾医生,我爸爸的伤怎么样了” 顾念宜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情况基本上稳定,只不过之前拖得太久了,以后留下病是必然的,今后一定要好好的调养” 走廊那头的电梯开了,出来的是陈墨阳。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躲开,可是他已经望过来了。 她想起来了,他昨晚说过要她早上去找他,可是难道连几个小时的时间都不能给她吗就非得这样逼到医院来她下意识的往周围紧张的张望,这个时间妈妈差不多要过来了,她真的很害怕被妈妈撞到。 他走到她面前,对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跟顾医生说两句。” 顾念宜生清冷,并没有表现出诧异地神情,点点头,道:“到我办公室吧。” 他和顾念宜是高中同学,只不过甚少往来,但彼此都还有点印象。 他道:“她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顾念宜实话实说:“救是救过来了,但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他的身体是不可能恢复得过来,以后可能得长期卧床住院。而且伤了内脏,病情随时可能复发。”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跟院长打过招呼了,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一定要把他身体调理好。” 顾念宜道:“我是医生,当然会尽力,不过你们最好也不要报什么大的希望。” 从顾念宜的办公室里出来,看见她还站在原来地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道:“你跟顾医生说了什么” 他这才惊觉她现在防他防成这样。 他双手在兜里,讥诮地道:“我跟她说,以后你爸爸所有的情况都要跟我报告,我说继续治就继续治,我说不治就不治。” 她又用那副仇恨却又隐忍的眼神看他,道:“你还想怎么样” 他走进,道:“就看你听不听话,现在出去陪我吃饭。” 她道:“我不能走,我还要照顾我爸爸。” 他道:“你想好了,你说一个不字你爸的药可能就停了,说两个不,医院可能就没有床位给你爸爸了。” 她跟他去了,可也不让痛快,一脸送葬的表情,存心恶心他。 他让她吃,她就吃,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的满满的,简直是要噎死自己。看得他血都往头上涌,甩了筷子,道:“行了不想吃就别吃了,你们家还没死人呢,你就一副哭丧样。” 她连眼皮都不抬,放下筷子,紧紧的抿着嘴,又坐得直挺挺的。 他真是有火没处发,打舍不得,骂不顶用。 他心烦气躁,道:“行了,行了,你滚回去吧。” 她就等他这句话,抬脚就走人,他差点就把餐厅给砸了。 曾经那么依恋他的人,现在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一样,逮着机会把腿就跑,而且他知道她跟姓马的还没摊牌 她就怕妈妈在医院里等急了,出了餐厅门就往医院赶,刚坐上车果然接到妈妈的电话,道:“你现在回来一趟。” 她被妈妈电话里凌厉的语气吓到了,道:“是不是爸爸怎么了” 徐妈妈道:“回家里来,现在就给我回来。” 她心神不宁,合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往家里开。 家里不仅是妈妈一个人,还有马峻的妈妈。 气氛异常的沉重,家里出事后,马峻的爸爸来过几次,但是马峻的妈妈一次都没有出现,她也知道马家那边也出了不少事,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马峻的妈妈突然过来,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 马峻的妈妈道:“我是不是造谣,你问你女儿就知道了。” 徐依可忐忑不安地道妈妈跟前,拉着妈妈的手,道:“怎么了妈” 徐妈妈一把甩开她的手,道:“今天当着我和马峻妈妈的面,你给我说清楚,你认不认识陈墨阳” 徐依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脸上霎时白得跟纸一样,她摇摇欲坠,道“妈你说说什么” 马峻的妈妈看徐依可这副神态,心底更加确定了几分,语气也更加尖锐刻薄,道:“还跟这装傻呢全江乐市都传开了,就把我们家蒙在鼓里是不是人家说你早就跟了那个陈墨阳,成双入对,进进出出的,被他一脚踢了后才来找我们家马峻,我就说我们家怎么就倒了这么大的霉运。原来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马峻车祸,厂子被拆都是因为你,现在你跟那姓陈的还不清不楚的,把我们家马峻当什么我早说过,外地女孩不靠谱,也不知道马峻跟他爸哪知眼睛被蒙住了,非得答应这么亲事不可” 徐妈妈一辈子要强,做人都讲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今天马峻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甩在她脸上一样,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都反驳不了。 她红了眼睛指着徐依可道:“说给我说清楚要是有人造谣,妈妈拼死都要给你找回清白” 马峻的妈妈冷哼:“这事谁还能没事闲着造谣,人家说得有头有尾” 徐依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僵硬地站在那里,徐妈妈推搡着她使劲的摇晃着:“你给我说话给我说清楚,说你不认识那个什么陈墨阳,说你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一步一步向后退,还没开口,泪水就已经下来了。她摇着头道:“妈,对不起,对不起” 徐妈妈胡乱打着她:“对不起什么你对不起我什么我叫你说,你听见没有你到底跟那个姓陈的有没有关系” 她哭着跪下去:“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抱着妈妈的大腿,哭得喘不过气来。 徐妈妈咬牙,一字一字的道:“再问你一边,你认不认识陈墨阳” 她还是哭,一个字都没办法回答。 徐妈妈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半晌她举起手狠狠地甩了女儿一巴掌,声嘶力竭地喊道:“滚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马峻的妈妈站了起来,道“这件事算我们家倒霉,至于之前准备婚礼花的钱还有厂子里亏损的我们也认了,但是那六十万彩礼的钱你们可得讲点良心” 家里本没什么钱,那六十万交了医药费,还有银行的贷款,以及厂商的货款,七七八八的费用,已经去了一半了,家里一时哪里抽得出六十万。 徐妈妈就像僵化了一样杵在原地,徐依可抹着眼泪爬到马峻妈妈的狡辩,道:“阿姨,那六十万我们一定会还的,可是我们家你也知道,现在真的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马峻的妈妈脸一沉:“没钱我哪知道你们是真没钱,还是不想还。” 她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房间里出那张存着拿给马峻的妈妈道:“这里还有三十四万,剩下的钱我过两天一定凑齐了给你。” 马峻的妈妈接了存着,道:“我相信你肯定凑得齐,那姓陈的有钱得很,你还怕捞不到,跟了他,你们家都飞黄腾达了。以后你跟我们家马峻可没什么关系了,别动不动就想着把我儿子当冤大头让他捡破鞋” 马峻的妈妈走了后,徐妈妈依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她揉着妈妈的胳膊,道:“妈,你别吓我,你打我吧,你骂我吧,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妈” 徐妈妈道:“你昨晚是不是去找姓陈的” “妈” “是不是”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徐妈妈突然发狂的大吼:“我宁愿死我宁愿全家人一起死,也不要这样被人戳着脊梁骨,被人家骂我女儿是破鞋” “妈,我错了你带我,你打我” 徐妈妈把她推出去:“滚,你给我滚,以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一直求着,可还是被徐妈妈推出了门外,门砰的一声甩上,把她的哭喊和哀求都阻隔在门外。 她摊在门口使劲的敲,使劲的求,她说:“妈妈,我错了你原谅我。” 她说:“妈妈,你不能不要我” 她说:“妈妈,我求你把门打开我以后会听话,再也不犯错了” 她说:“妈妈,我一个人害怕,你不要抛弃我” 可是妈妈不理她,门依然紧紧的关着,隔着厚厚的门板,她都听得见里面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可是门依然没有开,她在外面哭,妈妈在里面哭。周围的邻居出来看见了,问她怎么了,也帮她叫门。后来邻居都走了,门还是关着。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哭了多久,她爬起身,她还要去医院,妈妈只是一时生气,妈妈不会不要她的,还有爸爸,爸爸一定不会赶她走的。 她走到小区的门口就走不动了,她蹲在那里,望着天空,眼泪止不住的下来,后来电话响了,泪眼模糊中,她看不清是谁打开的,她按了按接听键,对着电话哭喊着:“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妈妈不要我了”ddgt; 1621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