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第一章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穿红色华服的女子匍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那几道疤痕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过了许久,那仿佛死去的身体突然动了动。 木莲呻吟了一声,那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难以撑开沉重眼睛。下辈子再也不做警察了,也再也不做卧底了,再做也不要做一个被自己同僚乱枪打死的卧底。他奶奶的,哪个部门的,问都不问清楚,拿起枪就乱扫,好歹她也是一个金牌卧底,竟然就这样死了。 真滴个冤枉! “主,这个女人醒了。”黑衣男子对坐在厅上一个白衣男子鞠了躬。 “是吗?”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款步走到女子面前,俯身蹲在她身前,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暧昧的在女子脸上游走了一圈,随即抓着她的头发,将整个她人拧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舒景,睁开眼,看着我!” 头皮传来的尖锐疼痛,让木莲顿时清醒了几分,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一张恐怖的人皮面具,面具下那张幽深的瞳孔宛若鬼魅一样打量着她。 头脑飞快的转动,难道她没事,被黑道抓了,然后对她进行严刑拷打逼问?她冷笑,本能的要抬手给眼前的人一拳,只是,手却是无力的垂了下来。她使不上任何力气! 面具人神色一滞,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是他看错了吗?这个女人脸上有一抹讥笑,还有不屑。这是平日里看了他就吓得直哆嗦的舒景吗?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刚才是想袭击他! “舒景,你是怎么了?难道你想看到舒府横尸一片吗?”面具人手上突然一用力,抓着她如墨的头发又将她往上提,让她迫视着自己。 他叫她什么?舒景?还舒府?还横尸一片?木莲这才转动着眸子将四下看了一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站满手持利剑的黑衣人,而自己,穿着看似古代的礼服…… 难道……她亦冷笑!她丫的不会挨了枪子就穿越了吧。只是,她的笑声还没有迸发出来,那只毒手竟然伸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笑什么!”头上传来那白衣男子怒不可遏的声音,那一刻,死亡的气息再度向她逼近! 没天理,刚穿越就被掐死。 她笑容一僵,随即摆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顺便还挤出了两行清泪,目光也从他苍白的面具上移开,落在他微微袒露的锁骨处——他的锁骨很漂亮。 不好意思,紧要关头,她还是管不住潜藏在她心底的本‘色’。 第二章 看到木莲的脸上浮起的痛楚和畏惧之色,白衣人冷笑道“知道怕为何还要投河自尽?你差点就毁了我的计划!你若是死了舒府几十条人命都会和你去陪葬。”说罢白衣人将一个褐色药丸噻到木莲的嘴里,又站起来吩咐他人赶紧给她整理一番,可不要误了她和七王爷的新婚夜。 她一怔抬头看着那白衣人。 什么七王爷?新婚夜?哼!开玩笑吧?她可不要刚穿越就要失身,那可是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丫。还没有等她爬起来,上来了几个女子扶着疲软的她进了内房。 搞什么东东?刚穿越来差点被掐死不说还要马上嫁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那铜镜,整个人顿时吓得慌忙后退了一步。 那个是自己吗?伸出青葱般的手指颤颤的放在脸上,当指尖落在那几条狰狞的疤痕上时木莲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哼!这老天一定是在玩她,她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刀疤女身上。人家穿越不都是穿越到美女身上吗?为何我偏偏穿越成丑女? “赶紧给她穿戴吧。”扶她进来的女子端着水催促道。 “哼!贱命,这样死都死不了。”另一个女子鄙夷的说道。 “住嘴,柳绿。” “怕什么?反正她是既是聋子又是哑巴,即便是会看唇形我们站在她身后她仍是什么也不知晓。”那个叫柳绿的女子口气满是不屑。 命?聋子哑巴?木莲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转头斜睨了那个叫柳绿的女子一道冷冽的光掠过她阴沉的眸子。你真当老娘是聋子?我今天可是记住你摸样,总有一天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番打扮后,木莲又被扶了出去,一抬头便看见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影,落日的余光从他身后绽开仿似给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让她片刻失神。 但当她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他身上挪开,落到那些轿夫身上时,她的那颗有点蠢蠢欲动的心就像被那位帅哥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拔凉拔凉的。帅哥给她安排了好多杀手! 白衣男子走上前,伸出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颚,命令道“舒景,看着我!” 帅哥看你?你带着一张面具,怎么看你!哼!看来这个女子以前真的是一个会唇形的聋子了。 “别忘了我给你的半年的期限!若你还拿不到我想要的,舒府就将是一座荒墓!” 迎上他的冰冷的目光,木莲再度装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晶莹的泪水也在她眸子里不停的打着转(学会演戏是卧底的基本课程)。心里却在冷笑,半年?不用半天,老娘只要体力恢复过来,你四只脚放下来都抓不到我,当真以为几年卧底混黑道的功夫是假的! 第三章 “还有,以后你的解药每半个月我会给你送一次!当然这些解药只能支持你半年,半年之后你将会肠穿毒烂而死。”他淡淡的口气里带着让木莲发毛的笑意。 他说什么?嘴角,眼角,同时抽搐,她险些面瘫! 这位帅哥说什么?要她肠穿肚烂?只听说毒蝎妇人她可没有听说过毒蝎男人! 她一定听错了,于是她再度期待的望向他,同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顺便将悬挂在眼角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挤了出来! 只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木莲那颗已经拔凉拔凉的心瞬间落下,掉在地上给摔得支离破碎!这意味着木莲穿越后的第一次艳遇不到一个小时便华丽丽的落幕了。 帅哥的决绝阴险,歹毒狠毒的眼神告诉了她:我没有开玩笑! 靠之,这算什么破重生!又聋又哑,还是刀疤脸,而且还身重剧毒,最最可恨的是貌似自己还是一个卧底,而且还是一个身负几十条人命的卧底! 她讨厌当卧底!非常憎恶当卧底。 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将她往轿子里一推,随即一扬手轿子起步。 一进那轿子,木莲才发现里面还蹲着一个女子,她头发微微凌乱,面色苍白,清丽的眸子里说不出的恐慌,许是也受了什么惊吓。 看到木莲进来她顿时一惊,又马上迎了上来,激动的握着木莲的手将她上下看了个遍,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含着泪水说了一大通,却没有发出一个音。 “呃”看着她不停翻动的上下唇,木莲恍然原来也是一个哑巴。 “小姐”看到木莲一脸茫然,那个丫头终于忍不住了,警惕的瞟了一眼轿子外面,压着声音问“小姐,您还好吗?他们没有把您怎么样吧?您让香茗担心死了?” 怔怔的看了那小丫头几秒,凭借多年的卧底经验,木莲断定这个丫头属于无害产品,因为一个人再怎么会掩饰,她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香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木莲拉着香茗侧身坐在轿子里,小声的问道。 “小姐?”香茗身子陡然一僵,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小。 身下的轿子不停的摇晃,木莲撩起窗口的帘子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舒景前侍读学士舒致靖大女儿,天生有些弱疾,却因为舒志清受先皇赏识和器重,其大女儿舒景钦点为太子妃,将二女儿舒绕赐婚于七王爷——燕子轩。两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燕子瑜即位,同年都未及笄的姐妹外出游玩却遭遇了意外事故,大小姐舒景面部毁容,因故无法入宫为妃,由其妹舒绕替嫁入宫。次年,舒景本人请求赐婚于七王爷燕子轩。 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舒景这丑女人被太子爷劈腿了,而且还劈到了自己妹妹身上。不过这丑女人为什么还敢主动提出嫁给七王爷?难道两人早就暗度陈仓,用了一场苦肉计,然后再来一个换婚记? 可是这个丑女人为何又要自杀?又是苦计?还是计中计? 木莲撑着脑袋,企图用她自以为金牌的头脑在短时间内理出一个头绪,结果她还是一团浆糊。 还有既然舒绕入宫为妃子,为何还有人敢这番对舒府的人下手?而作为舒府大小姐的舒景,又到底是怎样招惹到这一群人的? 面具人? “香茗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奴婢也不知道。”香茗恐慌的摇了摇头,一想到那些可怕的人,身子顿时哆嗦了一下。 “没事的。”木莲安慰到,却感觉轿子停了下来,随即听到那个叫柳绿的女人用尖锐的声音喊道“将她们两先带进来,这雨太大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第四章 帘子被掀开,木莲明显的感到身旁的香茗在微微发抖,一抬头便看见柳绿冷着一张脸站在雨中。 哼!木莲微微垂眉,睫毛藏住了她眸子里那一抹冷意,起身拉着香茗出了轿子,在与柳绿错身而过的那一刻,木莲下意识停下了步子,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柳绿。 这一眼,却足以让柳绿惊了一跳,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她却看到了另外一种讯息,危险的警告。 “柳绿,你怎么了?”看见柳绿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雨中,柳意走上前将她带进了避雨的亭子里。 看着木莲笔挺的背影,柳绿半响才回过神来,小声道“柳意你有没有有发现那个女人有些奇怪?” “奇怪?”寻着她的目光,柳意疑惑的望向木莲。昏暗的火把光线中她的脸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到是那脸上的伤痕显得格外清晰“柳绿你想太多了。” 亭子里一片寂静,淅沥沥的雨声中,偶尔传来火把细碎的破裂声。木莲上前一步故意走到那屋檐边上,试图让雨水淋在自己的身上,刺激自己回复些体力,以便逃走。只是刚跨出一步,身后一个人影,飞快的闪了过来一把将她拖了回来,还险些让她摔在了地上。 抬眼再次对上柳绿凶狠的目光,木莲抑制住想扇她的怒火,脸上浮起一抹恐惧和惧怕,飞快的爬起来躲在了香茗身后。 柳绿,我今天之内,要是不找机会收拾你,我就不是木莲! 木莲咬了咬牙,扭头看向那亭子外,突然看到一团火红缓缓靠近。 宛若帘子的雨幕中,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下,一个身穿红色精致绣服的美人,踩着莲花步子款款而来。 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搭在肩上,露出那美人光洁的额头,如柳的黛眉下有一双水光盈盈的凤眼,幽深的瞳孔如墨晕染,精致的瑶鼻下薄唇如玫,让人不由的想一亲芳泽。 美女!话说美和丑是没有界限的。但是最美和最丑这之间却有一条相当大的沟壑。而木莲和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就是这两个极端。 走到亭子处,看着亭子里一大群人,红衣美人微露诧异之色,然后,莞尔一笑。收好雨伞,走了进来,随即,伸出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理顺额前的那一缕青丝,以及她头上的那朵桃花。动作轻柔而妩媚,挑拨得木莲心里直痒痒。 我k,好不风马蚤的妖精! 木莲瘪了瘪嘴,一边咒骂一边为自己默哀。 为何跳河自杀的是舒景这个丑女人,而不是眼前这长得比仙女还仙女的美女儿呢? 刚骂完,木莲就感觉到,有一道貌似幽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抬眸看去,竟然是那妖精。木莲大叫不好,难道她知道自己在诅咒她死? 那妖精将雨伞放在地上,一扭腰,踩着莲花步便朝木莲走过去。然后一坐在了她的身旁,甚至木莲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正往她身上蹭!是的那个妖精在蹭她! 卧底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美女打算给她一些不为人知的讯息! 难道,她们认识!这位美女知道自己的姐妹被魔教控制,然后舍生救姐妹?(先赞成魔教没办法她还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组织和帮派!) 木莲此刻早就忘记了危险的逼近,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她的想象之中。 哇咔咔,舒景,你虽然丑是丑,但是够朋友!木莲扭头看向妖精,向美人皱了皱鼻子,想要再挤出几滴眼泪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激。只是被她挤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一身的冷汗。 在美人清澈的眸子里,木莲似乎看到几道光影从自己身后扑来! 木莲大惊,一回头,果真看见一群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朝亭子飞身而来。从他们的气势来看,似乎不是来救自己的,因为那剑似乎也对准了她! 癫狂! 杀手+杀气=运气。运气不好就等于断气! 第五章 她今天运气不好,所以逃命要紧。她侧身一把将香茗拉住,俯身趴在了地上,带着她一滚,躲在了石凳下,在那一刻,她感觉有刀风掠过头顶。 而身后那妖精也痛苦的哼了一声,木莲一回头,看到她也摔在了地上。一脸痛楚的望着木莲,如丝的凤眼里,含着一抹氤氲和哀求。 那一对望,木莲心猛然一滞,有些不忍,便伸手将她也拉住。指尖在碰触的那一霎那,妖精柔软的身体顿时贴在了木莲的身上,漂亮的头颅也非常自觉的靠在了她的肩头。 呃!木莲侧头看了看她,有些无奈的翻了一白眼,真的是个妖精,仅仅是和她对视了一秒,自己就鬼使神差的放下了对她的怀疑,还打算救她。也几乎在同时,一股疾风吹来,那些明晃晃的火把顿时熄灭。黑暗中柳绿她们的声音有些慌乱。 “小心偷袭。”她话没有落,四下打斗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便夹杂在一起。 瞅准这个时机,木莲身子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抬腿一个狠劈,落在柳绿的肩上,随即又是一个肘拐,打在她的脸上。 这种情况下,算不算是落井下石?可是她木莲才管不着,反正今天要是不将柳绿打得个满地找牙,她就不姓木。 “唔”柳绿手中的剑顿时掉在地上,那肩上和脸上突然吃了重重的两记,从小习武的她,也有些吃不消,还没有站稳,突然被混乱中的某个人拧了起来。 “柳绿,话可不能乱说,说了得对你自己负责。”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邪恶而恐怖。 “你是谁?”未等她话说完,脸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声音在一片吵杂的打斗声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和清脆。那声音轻笑道“这一耳光是为了让你记住,我叫木莲。莲花的莲!” 踹开柳绿,木莲敏捷的躲开那些闪过的光影,飞快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却发现没有了那妖精。 “香茗,那妖精呢?”不知道为何,木莲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抬头发现远处有许多火把飞快的朝亭子这边过来。 也在光影闪过的那一刹那,木莲看见一把剑正朝那妖精刺去! 该死!木莲顺手一摸,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朝那黑衣人扔去,刚好将他手中的剑击落,借着昏暗的光,木莲身子一滚,落在了妖精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她腰带,打算将她拉到地上。 不想将妖精的衣服给剥开了。那火红妖娆的衣衫下,春色一片,却不是她想象的波涛汹涌,而是毫无沟壑的茫茫平原。 妖精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春光乍现,反而顺着木莲的手,直接压到在她的身上,完全就毫不客气的将她当作了免费肉垫。 正当木莲要为自己将成为饼默哀时,她的唇却接到了温热的柔软,她惊恐的抬起头,面皮抖了抖,瞳孔试图调整焦距将眼前放大的眼睛,鼻子看个清晰。 不用看了!脚趾头告诉她,她的初吻在最荒诞的时刻,献给了一位美女。 “谢谢姐姐。”那美女抬起头,俯瞰着木莲,笑盈盈的说道。 木莲轰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僵在了地上,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还打杀一片。 这个,这个为何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妖精见木莲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漂亮的薄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邪魅如斯。一低头,他深深的咬住了木莲的肩膀,嘴里顿时腥味弥漫。 “唔!”木莲抬手给了他一拳,却落了一个空,一睁开眼,那妖精早就不知了去向,可他的声音还在耳边久久回荡。 他说“姐姐来日再见!” 第六章 那个死妖精果真咬了她! 这个铁的事实再次验证了那句千古流传的真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下次要是碰到了那个妖精,她一定打得他不认得自己,至少要咬回来。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头上的打斗却没有丝毫锐减,也不知道是何人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是七王爷!” 这一句话宛若一个大雷劈了亭子里相互对打的两拨人,顿时停了下来,僵住了两秒,便突然又像看热闹一样一哄而散! 七王爷?这不是自己的夫君吗?木莲翻身要爬起来,背上却突然被人踩了一脚,她还没有对肇事者进行反击,身上又陆续多了几脚。 原来这些人在慌忙逃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有生命迹象的她,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死人,毫不客气的踩了过去。仅仅几秒钟,亭子里便恢复了一片死寂,却是灯火通明照的,木莲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妈的,她一定找机会踩回来,踩不回来,她就诅咒那些人缺胳膊短腿儿!缓了一口气,她再次双肘撑地试图爬起来,却看到一双做工精致的金丝绣面白底靴子慢慢的朝自己走来! 靠!难道还要踩她一脚? 不悦的抬起头,在那闪动刺眼的火光中,木莲依稀看见了靴子上面是一条玄色的绸裤,然后是梨白色的淡蓝色绣边袍子,再上去是明黄|色的镶玉腰带,再次仍是淡蓝色的衣襟。 难受!她再度哼了一声,因为趴在地上,头部几乎要180度的后仰,才能看清那个对她居高临下的人!此刻,她的脖子几乎就要痛的断了,不甘心的再度往后仰,她便看到了那人的脖子,线条秀美的下颚,微微勾起的漂亮薄唇,还有那直挺的鼻翼,最后是一双黑如子夜的墨色瞳孔,清澈的眸子却幽深如潭,仅仅是一秒的对望,木莲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坠,没入了他深邃的目光中。 “舒景。”许久,那漂亮的薄唇突然动了动,发出了低沉而富有磁的声音,宛若魔咒一样飘入木莲的脑子里,让她像中了邪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头上那张俊美如丝的面容,木然的点了点头。 帅哥,又是帅哥,一晚上还遇到三个! 燕子轩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随即微微俯身,向木莲伸出了手。 目光落在了燕子轩干净的手上,木莲脸色一红,却不敢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心里也暗自悔恨,刚才多管闲事打架,弄得自己现在像乞丐一样。 第七章 看到木莲埋着涨红的脸,燕子轩脸上浮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要去扶木莲的手指动了动,最后轻柔的落在了她下巴处,微微一用力,便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冰凉的指腹饶有趣味的在她的下颚处滑动,最后落在了她左脸的疤痕上。 木莲心里一阵狂跳,这个帅哥和之前的不一样,温文尔雅又富有书卷气息。 “舒景。”他再度重复语调,没有任何改变,似笑非笑的脸上,那目光却带着让木莲有些恐惧的寒意。 在他清澈的眸子里,木莲几乎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无神的眼,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那左脸上那几条狰狞的伤疤。 天?为何自己会是这样?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没有在看那个男子,而是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心里为自己的桃花运默哀!只要是男人,都会被她狰狞的模样给吓跑吧。 香茗赶紧上来扶住木莲,然后拖着木莲朝燕子轩微微一俯身小声道“奴婢参见王爷。” 王爷!木莲身子一僵,再次抬眸看向燕子轩,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愕和差异,然后是被她深深掩藏的惊喜。 难道这个就是她的未来夫君! 天,这个相貌俊美,风姿卓越,气度非凡,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目光再次毫不忌讳的落在燕子轩俊逸的脸上,木莲的脸涨得更红了,虽说自己现在是个丑女,可是自己的相公夫君竟然是个美男子。更重要的是,刚才他还上演了一段千古流传的英雄救美! 将她从那血腥的厮打中救了出来,还将她从那帮恶毒之人的恶毒脚下拯救了起来。(某猫语:拜托正是因为他你才被踩的!) 原来自己莫名其妙的冤死穿越到一个丑女身上,就是为了这天赐良缘? 至于那个什么该死的恶毒面具人,就让他滚蛋吧!她才不要做一个万人唾弃的,谋害亲夫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如此帅气又如此有地位的王爷。 微微蹙眉,木莲突然想起了中毒之事!不如先将解药骗来再说吧。 燕子轩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木莲,目光有些许疑惑。 这个女人似乎变了。 而刚才她摔在地上,抬头望向他的时候,那目光明明是疑惑的带着探究和打量。 像是看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可是舒景,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袖袍中的手早就紧握成了拳头,那骨指间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无血。 舒景,你期盼多年的今日终于到来了不是吗? 上前拉着木莲,燕子轩笑容依旧,眸子里却有一抹深深的厌恶和仇恨。 第八章 “参见王爷,王妃。”被燕子轩拥走出亭子外面,一大列人同声跪下,声音铮铮响亮,听得木莲都惊了一跳,放眼看去,竟有数百计的身穿铠甲的军。 好不威风,她贼笑一声。 “都起来吧。”燕子轩一摆手,带着木莲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轿子里。 一落座,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低声说道“可有受了惊吓?”冰凉的指尖覆在她额头上,温柔的撩开那几缕遮住她伤口的发丝。 抑制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他,却再次落入了他深邃的眸子几乎就要窒息。 这个男人本是温柔的声音,本是怜惜的动作,却让她在片刻的沉溺之后,又有无尽的恐慌。 她的恐慌来自于他毫不介意她脸上的伤疤。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男子,当真不介意自己的王妃丑陋,还有残疾吗? 顶着这样一张脸,面对这样的美男,她还是不自信。 “怎么了?”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看似担忧的笑容,他声音比先前还温柔了几分,另一只揽着她腰际的手突然不安分的起来,有意无意的挑逗着,可是,他那深邃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更没有显示出他有任何欲--望。 木莲一怔,慌忙的要将他推开。自己的这位良人未免太猴——急了吧! 她不介意有这么帅气的老公,但是她介意她的初次,特别是在轿子里!而且,他们还没有拜堂吧。难不成这舒景真的和美男暗度陈仓了? “怎么了?舒景。”耳边的声音突然邪魅起来,覆在她脸上的那一指手突然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颚,那指尖传来的力度似乎要在警告她不能反抗! “看着本王,舒景!”燕子轩命令到!他知道这个女人听不到声音,可是她能看懂唇形!他就是要她看到。 呃!木莲扭了一下头,示意着自己不喜欢这个动作!因为她下颚在痛的快要碎掉的同时,那只可怕的,带着火焰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衫,而且还粗鲁的覆盖在了她的胸前。 他不仅很‘急’,而且貌似喜欢的——只是她不喜欢。对新婚夜,她可是有美好的憧憬的。 “你的身体很热,果真很敏感!”不顾她的反抗,他突然俯下头咬住了她的唇,却没有缠绵的去吻她,而是撕咬着她。 是的,他就是要在这里羞辱她! 唇齿间腥咸的味道在弥漫,衣衫被扯烂的她被那个人紧紧的锢在他宽阔的胸前,仿佛一霎那他的臂膀就可以将她瘦弱的身体挤碎。 他之前那一抹温柔的微笑,替她整理头发的温情,瞬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他残暴的掠夺和血腥的撕咬。 已经快断了呼吸的木莲,怎么也想不通,仅仅一秒的时间,为何一个男人会突然判若两人。 而对于他的撕咬,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木莲也毫不客气的回敬着他!因为她不喜欢有一位粗暴的丈夫,更讨厌一个行为表现出要强暴她的丈夫。 她不想再被人白咬一次,即便是他的丈夫!而且这个丈夫竟然在未拜堂之前就像对她下手! 第九章 不过,她的撕咬,她的回敬,和她扭动的身体,却被他看成了回应!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放开她,眸子里有了一抹欲—望,不过更多的是嘲笑。“舒景,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 喜欢个p!她瞪了他一眼,扬手要打他,可身体还是动弹不得,反而引的他那魔手更加肆意的,粗怒的,在她的胸前! “你这一招是不是叫欲擒故纵?”那富有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他火热的气息,蓬勃在她的脖子处,让木莲身体潜意识的战栗了一下! 该死!这个身体是怎么了? “舒景!你成功了!”燕子轩再度冷笑了一声,伸手将木莲的肚兜一把扯掉,顿时,那女子的柔白顿时暴露在他火热的目光中,“你今天的确是撩起了本王的兴趣!” 呃!木莲本能的想要将身体护住,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轿子里,双手还被他反扣在了头上。看着木莲涨红的脸和仇视的目光,燕子轩动作稍微停了下来,俯瞰着她“怎么了!舒景!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时刻吗?为何还是这般表情呢?” 我他妈的等个p!木莲一抬腿,打算将他踢翻。如果真的要和她对打,这个男人不见得是她的对手!只是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燕子轩赫然起身,一扬手,拦腰将木莲抱了出去,顿时冰凉的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和胸前。 看着木莲涨红着脸,要去遮住胸前,燕子轩的笑容越发的邪恶和鬼魅,“舒景,这个只是开始!”说完,抱着她大步的朝王府走去。 夜雨中的轩王府,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气氛,只有那些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的下人,和远远站着的两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昏暗的光火下,那两个女子都穿戴华贵,面色红润,如花的脸上却都有一抹冷冷的讥笑。 讥笑?她黛眉轻蹙,目光移开了,那两个女子又落在走廊上那些在夜雨中摇曳的白色灯笼上!这一看,她心都跳了起来!白色的灯笼只有在死人和祭司的时候才用! 而今天是舒景和七王爷燕子轩的新婚夜!没有婚礼,没有迎亲的队伍,也没有喜宴,只有代表死亡的白色灯笼和别人的讥笑! 舒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重重的扔在床上,木莲还没有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飞快的撕开,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他的轻笑,和华服被撕裂的声音! 第十章 木莲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扯烂,那些穿在她身上的精致华服,在燕子轩的手下瞬间就成了不值钱的破布。那一刻,木莲突然也醒悟到了一件事。 躺在床上的舒景,此刻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张破布!他邪魅的脸上除了嘲笑,还是有一种带着深深恨意的厌恶。 他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对美色残念的狼!只是显然他的机能配置,没有和他的脑子共同进步,至少他的反映告诉了木莲,他的jj没有鉴别美女的功能! 她冷笑一声,抬眸看向头上那张俊美得她片刻失心,片刻失神,还差点陷入那无尽沼泽的脸,嘲讽的目光从他眉宇间一直扫落到他袒露的健美的胸上。 身材不错,只是,只是她木莲向来不喜欢禽兽!特别是饥不择食的禽兽! 身下突然传来一道让燕子轩微敢寒冷的目光,寻着看去,竟然对上了她的冷笑。 她嘴角有一抹让他很不是滋味的讥笑,似乎在嘲笑他此番的幼稚,让他心身不快。特别是她带冰凉的目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此刻对她的侮辱,准确来说,是不屑! “舒景,本王已经对你产生兴趣了。”他怔了一秒,脸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邪魅,那只纤长干净的手也将她胸前的柔软紧紧包裹,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温柔,“今天本王就如了你的愿,既然你想尽一切办法想爬上本王的床,那本王就让你尝一尝这床上的滋味!”说着,他另一手已经伸向了她的小腹,即将探往她的秘密之地。 木莲差点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爬上他的床?还要求他赐于上。这男人是不是自信,自恋过了头? 在他的手即将肆无忌惮的探入她身体时。 “啪!”空旷的大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时间豁然停止几秒钟,之后传来了燕子轩咆哮的声音。 “你打本王!” 看着那张俊白暴怒的脸上有几道深红的痕迹,木莲微微一笑,毫不畏惧的迎上燕子轩那疑惑不解,然后是发狂的目光! 打的就是你! 木莲抓起旁边的红帛裹着的身体,打算踢开身上的人,翻身下床。只是从她那响亮耳光反映过来的燕子轩,顿时明白身下的女人的目的,一扬手,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压到了那桃木雕花床栏上。 呃!他动作非常快,力道也大得惊人,头皮上和背部传来的剧痛,让木莲忍不住哼了起来。 “ 舒景!你会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将她的头发往上一拧,燕子轩的眸子里折射出木莲苍白痛苦的面容,见此,他邪魅的笑容再度取代他之前的暴敛“看来,刚刚本王对你是太温柔了。” 话一落,木莲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被分开,有滚烫的东西抵触着自己! 第十一章 那尖锐滚烫的抵触,让木莲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一缩,想要躲开他的可怕。 “怕了?”看着她眸子不经意间闪过的恐惧和无助,燕子轩轻声笑了起来,目光依旧冰冷嗜血,带着深深的厌恶!今晚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浮现害怕的表情! 木莲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个男人今天真的侵犯了她,她对天发誓,一定要让他一辈子都举不起来!让他做一个只有色心,没有道具的阉狼! “看着我!”揪着她头发的手毫不留情的再度一提,几乎将靠坐在床上的她都拧了起来,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刚好给了木莲反击的机会!因为她双腿脱离了他炽热的抵触。憋足身体最后一份力,她双腿一曲,腰部狠狠发力,随即重重的踢上了他的腰际,将毫无戒备的燕子轩踢下了床! 看到他滚落在地上,木莲差点晕厥了过去,却强撑着身体,紧紧的盯着燕子轩,以防他的反击!可是就算他反击了,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了。 燕子轩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拨开额前的一缕乱发,面无表情的走向几近虚脱的木莲,冷冷道“你打本王!又踢本王!看来今天你是不想玩了!既然不想玩,那就别霸着这一张床!”说罢,他大手一伸,抓着木莲的胳臂,用力的将她摔在了地上,随即朝门外大喊“来人,请皎夫人过来!” 木莲躺在地上,几乎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个该死的男人,不知道又伤到了她哪里! 燕子轩斜靠在床上,目光冷冷的落在木莲痛苦的脸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哪里,眼中毫无怜惜。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随即,是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皎儿参见王爷。” “进来。”他冷冷的吩咐道,脸上却有一抹笑意。他很想看到她的表情,他期待已久的表情,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 门轻轻的被推开,走进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漂亮女子,看到木莲几近赤裸的躺在地上,女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鄙夷的扫木莲一眼后,那双秋水剪眸便深情的望向燕子轩。 “皎儿过来。”他站起来,一手揽住皎儿,一手拂开她身上的衣服,露出那的酥胸 。 “王爷。”皎儿忸怩了一下,柔软的身体绵绵的靠在燕子轩的胸膛,还发出娇哼声。听得木莲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睁开眼,便看见了两人很快的进入前戏,木莲长吁了一口气,反而感激皎儿的到来,不然,不知道那个禽兽还要做什么! 缓了一口气,木莲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打算自觉闪人,不打搅人家的好事,却不想,身后再度传来那个讨厌的咆哮声。 “站住!” 第十二章 站住? 木莲冷笑了一声,叫她站住就站住?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听话,除了刚当警察被骗去当卧底的时候。现在让她站住,然后回首对他们活色生香的直播进行观望?妈的,男女难道做那事儿还要观众?然后对他们鼓掌评价?靠,她才不想长针眼,而且她向来没有偷窥的习惯! 况且她现在是个‘聋子。’可以正正当当的,完全无视+忽视那个狂的咆哮。想到这里,木莲将背一挺,忍着痛挺着腰杆继续往外走! “舒景,你给本王站住!”那咆哮声又提高了一个音调,木莲几乎看到那烛光都闪动了一下!气场很大,此人内力深厚! 继续无视+漠视,然后彻彻底底的忽视! 看着木莲笔直的背影,和不缓不慢的步伐,燕子轩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那体内的欲-火瞬间熄灭,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完全就不理会他的咆哮。“王爷,您消消气,您忘了她是个聋子吗?”皎儿从爬起来,趴在燕子轩的腰际上,目光仇视的看着木莲的背影。 燕子轩剑眉不由的抽动了一下,随即甩开皎儿,疾步上前扯住木莲的手臂,又将她摔在地上,低头逼视着她命令道“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哪里都不准去!你就给我呆着,给本王好好的学如何服侍男人!” 看来这个变态狂是铁了心要她当观众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在推迟,反正男女主角长得倒是好看,就是 ,就是不知道男主角床上功夫如何了。 皎儿实相的走下床,慢慢俯在燕子轩因为怒火而滚烫的胸膛,踮起脚吻住了燕子轩薄唇,而她柔荑般的小手也伸向他的小腹,试图再度挑起他的火热。果然,燕子轩蹙眉轻哼了一声,毫不怜惜的将皎儿推到床榻上,直接进入,没有丝毫温情所在。 他就是要在新婚之夜,将这个卑鄙的,想尽一切办法,想爬上他床的女人,狠狠的羞辱一番! 粉色绣花的帷幔在冰凉的空气中轻轻的晃动,却遮不住那一室春色。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矫揉造作的呻吟慢慢的交织在一起。 木莲无所谓的瘪了一下嘴,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完全无视那两个人卖力的直播,迈着步子朝桌子走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便大刺刺坐下喝了起来。 她口渴了! 那个卖力运动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燕子轩一回头,身子顿时机灵了?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部分阅读 灵了一下! 第十三章 是他看错了吗?燕子轩僵在床榻上,脑子里片刻空白。粉色帷幔帐子外,那个女人竟然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揉了揉肩膀,然后自觉的坐下品起了上好的茶,表情悠闲自在。 她完全不在乎他精心设计的羞辱?她现在的表现似乎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压根儿就不在乎!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陷害自己心爱的人,让其替她入宫,而她则厚颜无耻的嫁进了轩王府。她不可能不在乎她,应该哭泣求死,然后痛不欲生的,而不是冷漠的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不!她应该是装的,这个毒蛇心肠的女人太过善于伪装了。燕子轩不停的安慰自己,却突然看到木莲抬头看向了他。不过,她却做了一个让他彻底爆发的动作。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木莲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打扰了燕子轩的现场直播。于是,她歉意的笑了笑,一耸肩,手一摆,示意他——您继续! 燕子轩好不容易下压下去的怒火,片刻爆发,他猛的从皎儿身子了抽了出来,披着一件衣服快步走下床,一扬手,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了木莲的脸上。随即,扯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子夜的眸子升起了一抹恨意。 她竟然真的毫不在乎! 钳子一样的手紧紧的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木莲已经没有丝毫反击之力,只是抬眸迎上他的怒视,没有丝毫无惧,相反的,她嘴角一勾,浮起一抹讥笑。 她早就看透了这个男子的心!他的行为已经告诉了她,他恨舒景,所以他才选择这样的方式羞辱折磨舒景。可是燕子轩,我不是舒景,你的一切幼稚招数对我没用。 就在木莲几近晕厥的时候,燕子轩突然松开了手,随即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了他肆意的冷笑,却带着点绝望,“舒景,本王不会杀了你,因为你不配死在本王的手下!” 他站起来,俯瞰着地上的木莲,漂亮的眸子却犹如千年寒冰,“从这一刻起,你舒景不再是轩王府的王妃,而是”他嘴角勾笑,指了指门外道“轩王府最下等的丫鬟。” 丫鬟?木莲缓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多大的意外,坐起来,用红帛裹着自己的身体。 丫鬟和王妃不过是字面上的差别,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也毫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小姐不乐意呆下去了。 滚他的狗屁舒府,狗屁毒药! “当然,休书明天本王会派人送过来。” 木莲起身斜睨了燕子轩一眼。休书!不用你给我,我会提前给你的! 第十四章 空旷的屋子再次回复了平静,屋子里依稀还有迷离的气息。香茗将木莲扶到桌子前,找来了衣服给她披上。 “香茗有镜子吗?”木莲裹紧了微微寒冷的手臂,无力的说道。身体痛楚不已,不知道那混蛋对她用了多大的劲 香茗端来了镜子,不安的放在木莲的面前。 “香茗,你愿意和我走吗?” “小姐,香茗从小跟随您,小姐您去哪里,香茗就去哪里。” “好。”看着镜子里那张脸,第一次,木莲才发现舒景事实上也是一个美人胚子,特别是她微微上挑的眼睛,看起来竟有桃花之色,几分水灵,还有几分妩媚。不过,她所有的光华,都被那骇人的惨白和狰狞的疤痕给掩盖住了。微微一笑,木莲目光如炬,冷冷道“香茗拿笔墨和珍珠粉。” 轩王府正厅里。 布置精致的大厅里,燕子轩一身蓝色袍子,斜靠在椅子上,俊美的脸上有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的身边则站着昨晚的那两个夫人,妆容精致华贵,那些头饰和衣服就已经鉴证了她们所享受的宠爱。正厅的两旁,站满了低眉颔首的丫鬟和家丁。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是时不时的传来茶杯碰撞的清脆声音,有些大胆的丫鬟,悄悄的抬起头来看向厅外。 在昨晚,王府上下已经传遍了那个新过门,床都没有睡暖的王妃,今天就要被休掉了。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当着下人的面,这么不给王妃脸面。 大雨之后的京城,天空一片明朗,木莲仰起下颚,带着香茗大步的走近了大堂。 珍珠粉不过是为了让她看得更加苍白,但从而却能让人有一种诡异的冷傲,让人不寒而栗。 环视了一下周围,探究和嘲讽的目光,木莲微微一笑,信步走到燕子轩的面前,随即停步,冷冷的打量着他。 今天的他,比昨天看起来还俊美了几分,可是,他头上已经被她刻了两个字——贱男。 “怎么?见了本王连礼数都忘了。”面色苍白的她,有种一种让他不安的冷傲和压迫之感。 细想了她昨天的表现,燕子轩发现这个女人突然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 木莲嘴角一勾,转身从香茗的手里拿出一封信,手一扬,丢在了燕子轩的面前。 四下顿时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就连站在燕子轩身后的两个女子都吓得后腿了一步。 那个黄|色信封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休字。 反正要被休掉,与其被他还不如休了他! 第十五章 周遭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只见燕子轩呆呆注视这那封休书,惊得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木莲深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已经做好了他爆发的准备。 只是让木莲意外的是,燕子轩只是动了动纤长的手指,然后放在信封上,并没有发怒,反而低声笑了起来,只是有那么一丝嘲笑之意。 “休书?”指腹磨成着粗糙的信封,燕子轩抬头看向木莲。 嗯。木莲环抱着手臂,点了点头,脸上有一抹挑衅的笑容。 “你写的休书?”他再次问道。语气里却有了一抹压抑着的怒气,这个女人胆敢休他! 她再次点了点头。 “好!”燕子轩也点了点头“舒景。念在旧情的份上,本王会给你一次机会!今天之内,如果你不收回你的这份所谓的该死的休书,本王一定要你活得生不如死!” 停!木莲身子一倾,立马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断了燕子轩,然后高傲的摇了摇头! 本大小姐做的决定从来不收回! “你”手中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但是燕子轩仍旧极力的克制自己,“本王敢和你打赌,今天之内你一定回求着本王将休书还给你。”哼!他真的很自信! 木莲冷笑,回头对香茗眨了眨眼睛,那香茗便怯怯的说“王爷,我家小姐问您,如果您输了怎么办?” “本王一定不会输的。如果本王输了,本王和你舒景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做什么本王都不管你。但是”燕子轩顿了顿,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如果你输了,你舒景就得乖乖的做轩王府的丫鬟,服侍本王和几位夫人。” 什么?服侍你?还有你的夫人?我呸!木莲做了一个严重鄙视的表情,一甩头带着香茗潇洒的跨步走出了大厅,留下了一群呆若木鸡的人,和一直狂躁的要吐血而死的变态狂。 就算拿着一把刀夹在她脖子上,她都不会回来!还伺候他?真是美了他! “王爷”皎儿小声的唤了一声,看着木莲竟然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给本王滚下去!”抑制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那拳头也重重的落在旁边的桃木茶几上,顿时,那结实的桌子裂开了几条缝隙。 一屋子的人吓得顿时哆嗦了,一下弓着腰飞快的退了出去。 为什么会是这样?发怒,发狂,痛苦的人不该的她吗?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觉得痛苦和烦躁的人,会是自己,她反而一点事都没有。 “来人!派人跟着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走了,你们就将她给本王绑回来!” 第十六章 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香茗飞快的躲开了跟踪在其身后的几个人,一闪身,便和香茗进了一家残破的,人烟稀少的酒楼。“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香茗小声的问道,端着茶杯的手仍在微微发颤。 “不走怎么办?难道留下了受欺负,受羞辱!”她现在承认自己命大,怎么死都死不了。可是,她也不至于歹命当人丫鬟的程度。 香茗的手再度颤了一下“那小姐您中的毒怎么办?那老爷他们怎么办? 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似乎比七王爷更可怕。” “舒绕怎么说都是一个贵妃,我就不相信有人真的敢动舒府一根毫毛。至于我的毒药,我自有办法。”她有个屁的办法!可是要让她留在那么的地方,然后在服侍一大群这么的人,还不如让她去死来个痛快。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女子! “小姐,您忘了二小姐待嫁入宫的那天,她已经发誓和舒家断绝了关系吗。” “什么?”舒景手里的杯子差点摔在地上“她说和舒家断绝关系?这怎么回事?” “哎。”香茗叹了一口气,看来小姐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二小姐一直就恨舒家上下所有的人。二夫人本来就是一个名戏子,后来戏班垮台,老爷好心将二夫人接进了府里。进府不到八个月,二夫人就生下了二小姐舒饶。生下她不久后就有人看到二夫人经常和原戏班的一个戏子厮混一起,大家都怀疑他们关系不正当。后来有一天,二夫人突然投河自尽了。二小姐就一直坚信是舒府的人错怪了她娘,将她娘活活逼死了” “我知道了。”木莲放下茶杯,会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木莲刚一张口,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抬头望去,果真看到一个妖娆的身影,倚在门口。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后徐徐绽开,给他身上那套艳红的袍子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如墨的发丝便在风中轻轻的飘动,带着他那勾魂的眸子,和邪魅的笑容。 “香茗,你坐我旁边来。”木莲用手挡着唇对香茗说道。 那是个危险的人物。 看见香茗退开,红色袍子的美人走到木莲的右面,一扬手坐了下来,抬起他水波流转的眸子,打量着木莲,轻笑道“姐姐,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呢。” 木莲的眉皱了一下,眸子里却有一抹惊艳之色。明明是个男子,却长得比女子更妩媚,眉宇间却又流露出几抹风流恣意之色。 明明是男子却又爱穿那么风马蚤,低俗的大红色可是穿在他身上,没有半点俗气,反而增添了他的几分妩媚和神秘之色。 第十七章 果然是妖精!木莲心底唾骂了一声。 “姐姐,怎么不说话呢?”他单手撑下颚,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捻起一只茶杯在手中玩弄,粉色透明的指甲在午后的阳光中折射出暖色的光泽。 浓密的睫毛下,那含水的剪眸里有一丝漫不经心。似乎他很有耐心。 香茗瞟了一眼面色不改的木莲,小声的说“我家小姐自小不会说话。” “哦。”他的睫毛颤了颤,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幽幽的说道“我只是路过而已。刚好看到姐姐走进来,本来是想感谢姐姐昨日的救命之恩的。可是姐姐却不搭理我。”他放下杯子站起来,绕着桌子走到木莲的左侧,目光突然晃了一下,随即一沉,语气里突然有了一丝不悦“姐姐,可知道女人的资本是什么?” 他在说什么? 他冷笑“女人的资本就是外貌!可是姐姐却好不爱惜自己,怪不得,怪不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轩王妃被休之事!” 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直白的说了出来,目光扫过她脸上的疤痕,落在她脖子上那些紫色的伤痕上。 木莲神色一冷,斜倪了他一眼,拉着香茗便走。 哼!不是她被休,是她休了那个变态狂!这些人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 而且,她知道自己现在面目丑陋,可是,他有必要说出来吗?还说的这么直白,真以为自己漂亮,就可以这样羞辱别人。 “姐姐”他慌忙拉住木莲,却不想她突然回过头来,重重的咬上了他的手腕,直到有鲜血溢出她才放开了他。 怔怔的看着她挑衅的神情,又瞧着微微流血的伤口,他脸上竟浮出一抹笑意,有那么一丝苦涩和失落。这算什么?扯平了?他咬了她一口,她也咬了他一口。 娘,您是不是骗了我呢。 “姐姐,这个是伤口的药,或许对你的疤痕有效。”掏出一只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语气多了一抹冷淡。然后转身摇着步子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回眸笑的诡异“姐姐,花满楼是个好地方,可以教你如何拴住自己的男人。七王爷似乎也喜欢那个地方。” 莲花瑶步,他如鬼魅一样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斜靠在精致的铺满花瓣的软榻上,他目光沉沉,凝视眼前的一株桃花,声音无限苍凉。 “娘,你说第一个将我看了的人,便是我命中之人。可是似乎不是她。那我该不该杀了她呢?” 他兀自低问,指尖的那朵花瞬间被碾碎,徒留一指余香。 第十八章 “香茗,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这”香茗嘟了一声,红着脸说道“好像是青楼。但是,也不是一般的青楼,因为进去那里的人,不是身缠万贯,就是达官贵人。” 走在大街上,木莲这才发现,四下到处都有人对她侧面观望,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笑声议论。 “你看她脸上的疤痕,一定是那个被休了不知廉耻的女人。” “是,刚嫁过去就被休了!” “你看她那模样,不被休掉才怪呢。听说还又聋又哑呢!”嘤嘤的议论声中还略夹着讥笑。 “这样的女人还厚脸皮主动嫁给王爷。” “是。一进门就被休掉了,刚刚还听说舒夫人气得跳了井呢!”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的木莲顿时慌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一回头,竟然发现香茗不在了。 再看去,却看见香茗呆立在人群里,面色惨白而痛苦,而她的身旁则站着两个笑颜逐开的女子——柳意柳绿。 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影,面具人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杀意,抬头看向被蒙着眼睛的木莲。“柳意,花满楼可有探实了?” “主,一切已经办妥。” “好,那我们今晚就在那里等燕子轩。”他缓缓起身。负手走到木莲身前,冷厉的眸子突然腾起一抹火焰,“这个女人。”他顿了顿,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竟然敢主动离开!看来我们不能把赌注全压在她身上了。舒府处理的怎么样了! ” 花满楼?又是花满楼!木莲脑子突然响起那个妖精说的话,‘花满楼可是个好地方。’ “也一切就绪,舒夫人的尸体已经从井里捞起来了。”柳意漫无表情的答道。 “嗯!”面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扬手,撤掉了木莲眼睛上的纱布,扣住她的下颚,俯瞰着她“舒景!你胆子比我想象的还大!不过,你知道违抗我的后果!今天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乖乖的回王府,将燕子轩的龙纹玉佩和半张地图拿来。要么潇洒的回你的舒府,为舒府上下准备葬礼!” 你混蛋!木莲身子一晃,早就握成拳头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细微的声响。 她不要回王府,不要回去受那些羞辱!但是舒府怎么办?虽说这些人和自己毫无瓜葛,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可是,作为一个警察,本身的正义感让她又不得不作出退让。 她是警察,虽然做了多年的见不得光的‘警察’。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忘记一个做警察的义务和责任——护国护民! “怎么样?” 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燕子轩肆意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舒景,本王和你打赌,你今天一定会求着本王将休书还给你!’ 木莲,这次你估算错误了!你忘了你是个警察! 第十九章 落日的余晖在木莲的身后,缓缓落定,照的她的身影孤单而无助。在重新踏进轩王府的那一刹那,无数道讥笑的目光便险些将她弥漫。 是,她像一只落败的犬一样,昂首潇洒的走出了王府,不到一日,就拉耸着脑袋顶着世人的嘲笑,再度厚颜的回了王府。 木莲,你当初好歹也是金牌卧底的,秘密武器在黑道混的有声有色。可是到了古代,你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还要忍气吞声受他人羞辱! 苦涩一笑,她好不容易才在那些针刺的目光中走到了大厅处。 不行!木莲这不是你!不要忘了金牌卧底不是徒有虚名,也不要忘记了你的口头禅。 被人牵制不如牵制他人。木莲,你不能处于被动! “你还真有脸回来?”燕子轩斜睨了一眼走近来的那个身影,俊美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讥笑。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回来的,她处心积虑的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木莲站定,瞧着燕子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依旧冷漠如初。 “你是打算怎么求本王将这份休书换个你呢?”指尖绕有节奏的敲击这桌子上的休书,他眸光一敛,似有危险的气息向她逼近。 她眉毛一扬,一副任由他宰割的表情。 要打就打吧,大不了又让她看限制级的现场直播!没办法谁让她是忍辱偷生的卧底呢。见木莲一动不动,燕子轩的笑容更加的肆意“你刚嫁进王府就表现的如此的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甚至想要休夫出墙。那本王到想知道,你到底溅到什么地步?要不,今天你就表演一下。如果表演好了,本王就将休书还给你。” 表演?木莲一惊,显然不是很明白他所谓的溅和表演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明白吗?你还记得昨晚你在本王房间里学到了什么吗?今天你可以好好的表现一下。而且,本王也认为你也期待一个机会表现自己。” 木莲冷笑,随即扫视了一眼屋子里颔首而立的下人。 他竟然让她当着下人的面表演激|情戏。 指骨在袖中咯咯作响,木莲一咬牙,伸手麻利的将自己的外套脱去,扔在了地上。 燕子轩,你让我难堪,我也不让你好过。 这京城谁人不知舒景是你轩王府的人!这事传出去,恐怕抹黑的不是她舒景,而是你燕子轩吧。 想到这里,她的手又麻利的去解第二件衣服。 她在赌!赌他会阻止她。因为昨晚在轿子里,他虽然羞辱了她一番,但是并没有在里面强要她,而其出轿的时候他还整理了一番衣服。这说明他燕子轩是在乎脸面的。 当第二件衣服即将脱离身体时,燕子轩果真冲上来,扬手就给了木莲一个大耳光,随即喘着粗气咆哮道“你还真不知羞耻!果真这般下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身下一地瓷瓶残渣,搁得她生疼,而脸上那火辣辣的耳光,也几乎将她打晕在地上,趴了半天,她才支起手想要爬起来。 手刚着地,一只精致的靴子残忍的踩在了她手背上,顿时那尖锐的残渣猛的刺进了的掌心,殷红的液体寥寥而出染红了地面。 唔。她疼得哼了一声,抬眸直视着燕子轩,眼神没有丝毫惧怕。 燕子轩迟早有一天,这些羞辱我会加倍奉还! 收回脚,目光移开她鲜血淋漓的手,燕子轩又冷声吩咐“将这个人送到洗衣房,衣服没洗完不准她睡觉!”说罢跨步出了门。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回头吩咐道“在本王回来之前,不准她吃饭!” 回来之前?木莲起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看来,她今天也得去一趟花满楼了。 第二十章 安排好王府的一切后,木莲乔装了一番,一个翻身跃出了轩王府的高墙,按香茗所指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繁华的街上人群没有任何减少。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不得不将头发放下来,还故意将脸弄花,才将那几道狰狞的疤痕掩盖住。 “快!快!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随即一辆豪华的轿子变飞快的从大道上掠过,带起的一阵强劲的风,扫在木莲的身上。 看着几位轿夫脚尖着地飞快移动的轻盈步履,木莲顿时惊了一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 在她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又奔驰过几辆豪华的马车,都朝着同一方向奔去,木莲仰头看去,果真看见了几个金色的字体,在一片霓虹中,显得格外招摇惹人注目,——花满楼。 只是,她根本就进不去。且不说那些那些守在门口检查请帖的打手就连那围在门口垫脚观望的人群她都挤不进去。 斜靠在暗处,木莲的目光明锐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了一辆悄然拐入后巷的轿子上。凭直觉,那辆轿子应该是花满楼的,快速的跟上,果然瞧见一个身穿蓝色薄纱,艳丽照人的女子扭着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却看见女子突然停了下来,木莲身子一闪,没入暗处。在侧门关上的那一刻,木莲借着墙角的几根木竹,翻进了后院。身子刚落地,腰间却多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你是谁?”身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姑娘可是误会了。”木莲笑了笑,手慢慢的伸向腰际,趁那女子不备,飞快的擒住了那女子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手里的匕首打落在地上。 能真正伤到她的人,还没有几个。在当卧底之前,警局的男子都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呃”女子吃痛的弯下腰,不甘心这样被木莲擒住,一抬脚,便朝木莲踢去,却被木莲倒踢回去,并重重的往后倒去,头刚好砸在了石头上,顿时晕了过去。 看四下无人,木莲忙将那个女子拖到暗处,飞快的和她对换了衣服。 将胸前唯一多余的薄纱撕下,当做面纱戴在脸上后,木莲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这哪叫衣服,薄如蝉翼的纱衣,贴身而柔软,将女子的身体曲线完全展露,隐隐若现小蛮腰,腰间还挂着叮当作响的银铃,在下面的裤子刚到脚踝,便紧紧收住,露出了她的赤脚,这完全就是舞娘的服装。 深吸了一口气,木莲穿过院子,来到了内堂,远远的看见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雀跃而过,还隐约听到她们兴奋的讨论,“七王爷真的来了呢!” “是,还真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呢。” “哎,你知道被他休了的那个女人吗?听说丑的像田间的蛤蟆呢。哈哈哈”说罢,两人之间又传来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第二十一章 木莲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什么时候又丑得像蛤蟆了!看来,那天那个妖精说得没错,整个京城都知道她被休之事,甚至都成了妓院的闲谈佐料了。 那几个女子看到木莲走过来,突然止住了讨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然后俯身颤颤的说道“玉扇姐。” 玉扇?原来那个女子叫玉扇。 木莲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飞快的从她们身边绕过,走近了人声嘈杂的内厅,刚到门口,里面突然安静下来,随即传来凄怨的琵琶声。那曲子凄美细轻而委婉,宛若涓涓流水倾入心田,诉说着弹琵琶者的幽怨情思。 木莲绕过人群,踩着冰凉的地板,逐步走上阶梯,目光却不由落在灯光聚集的大厅,红色的舞台上。 偌大的舞台上,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木莲,坐在舞台中间,在跃跃闪动的红色灯火下,显得形影单薄,孤寂而迷离。 双手扶在栏杆上,俯身瞰着下面的红衣女子,听着她凄婉的曲子,木莲不由的眼角一酸,似乎忘记了进来的目的,正当她完全投入这曲子时,那女子的琴声突然变动弦声,急如裂帛,粗重,急骤,间歇,停顿,却有雄壮激越 那片刻,木莲似乎听到了冰破之声,心也不由的激烈跳动起来。同时也片刻清醒。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不再去听那曲子,而是专注的却寻找她要的身影。 她找的不仅仅的燕子轩,还有那个说在花满楼等燕子轩的面具人。 漂亮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的厅内的人群,木莲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目光灼灼,恍然寻去,木莲身子顿时一僵。 看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子轩!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金丝边袍子,手持玉杯,明目若星,神情怡然的斜坐在对面雅座上,而他身边还站着几个面目清冷的青衣男子。 四目交错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显得更加深邃而复杂,宛若夜间的海水,容易让人沉溺。可是木莲提醒着自己那是燕子轩。 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勾,木莲冷笑的收回目光,继续寻找着另外一个人,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一回头,是一个妆容涂抹的有些过分的中年女子。 “哎呦!我的玉扇,你可是让妈妈好找!小心肝儿,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呢?马上就该到你献舞,你个小东西竟然偷躲到这里来。”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甩动着手里的丝绢,那浓郁的香味熏得木莲差点图吐了出来。 “哎呦喂!你看你的头发?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了。” 第二十二 那自称为妈妈的中年女子皱着眉毛,伸出涂抹着红色丹蔻的手,一边理着木莲凌乱的头发,一边拉着她就往后面走,嘴里还不停的念道“哎呀我的玉扇,你还真不让妈妈我省心。”穿过装横豪华的走廊,木莲被这个妈妈带进了一间厢房,推开门便是珍珠帘子,走进去便看见一张漂亮的红木梳妆台,偌大的铜镜前面,那些漂亮的做工精致的头饰,首饰,妆花,胭脂,珍珠粉,看得木莲目瞪口呆。 刚坐下,那妈妈突然捂着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带一个面纱?难不成怕看到了七王爷面红?”说罢,便伸手要去摘,却被木莲个挡住了。“妈妈,我不是玉扇。”木莲笑道,声音宛若珠落玉盘,清脆明亮,却又带着让人愉悦的柔婉。 “呦?”那妈妈一惊,伸手抬起木莲的下颚看着她,笑意冉冉的眸子,惊讶的说到“那你是谁?我家玉扇呢?” “妈妈。”木莲柔声唤道,握住妈妈的手说“玉扇姐姐今天不舒服,怕七王爷见了不高兴,便让我代她。但是又怕被王爷认出来,所以才让我带上这面纱。” “可是,可是今天晚上玉扇要献舞?你能替她跳吗?” “能。” “她跳的可是天外飞仙,据妈妈所知,还没有几人能跳那舞呢?” “妈妈。既然玉扇姐姐让我来替她,只是说明她相信我。虽然我不会跳那天外飞仙,但是我跳的舞,定然不会让妈妈你失望的。” 那中年女子长叹了一口气,“既然玉扇这么相信你,那妈妈也信你一次。当然,你一定不能跳砸了,因为今晚不仅有七王爷,还有另外一个位贵人,都是咱们花满楼得罪不起的。”说罢,她拿起梳子开始为木莲梳头发,脸上却是格外的忧虑。 “妈妈,您相信我好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木莲抬起头,望向镜中的女人,笑道“我叫木莲,莲花的莲。” “莲?”那妈妈放下梳子,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眉笔细描着木莲的眉,惊叹道“清雅的名字。但是你却有一双惑人的眼睛!”微凉的笔尖轻柔的划过她的眉叶,落在她的眼睑处,宛若流水一样绕了一圈。 “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中年女子放下笔,语气毫不掩饰对木莲的赞叹。 抬头看去,木莲顿时也怔住了,那铜镜里一个女子弯弯的黛眉落在眼角便微微上挑,柔美中多了几分韧劲,浓密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样,伏在凤眼上轻轻的颤动。漂亮的媚眼格外撩人,似有流光溢彩划过,似有碧波流淌而过,既妖娆又干净无暇。 第二十三章 “莲,看来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呢。”妈妈看着蒙着面纱的木莲,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妈妈,有金色贴花吗?”木莲注视这那双勾人的媚眼,觉得还少了些什么,或许还差了点颜色,也或许不是颜色。 “不用了。妈妈。”木莲微微一笑,拿起眉笔对这铜镜在左眼的眼睑下轻轻一点。顿时,一颗漂亮的泪痣落在了那双凤眼下,妖媚眸子顿时多了一份忧伤和惆怅,远远看去竟不由的让人有几分怜惜。 “哎呀小妖精,你若是在妈妈的花满楼,妈妈一定让你大红大紫。” “谢谢妈妈栽培。”木莲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来,余光扫过那铜镜的时候,眉突然皱了起来,仔细看向铜镜,她果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有紫色的印迹——燕子轩那厮留下的。 “莲,你”那中年女子也发现了木莲的胸前的紫色印迹。 “妈妈,你会画莲花吗?”木莲灵机一动,如果胸前多了一朵火红的睡莲,不仅能遮住伤痕,反而还可以让她整个都妖媚起来。琵琶曲在如暴风雨急骤的玄声中突然收住,舞台四周顿时爆出热烈的掌声,宛若潮水涌起。 燕子轩放下酒杯,看了看空旷的舞台,突然问道“皇上来了吗?” “回王爷,皇上早来了,正在侧面的雅座呢,刚还看了你。”身后的黑衣男子毕恭毕敬的答道。 燕子轩微微一笑,眸子里深邃如昔,支起身子正要起来,舞台上突然响起了铿锵有力的鼓声,随即,四周又是欢呼声一片。 “玉扇,玉扇”呼唤声,鼓掌声,鼓声顿时交织在一起,可是台上仍旧空无一人,许久,灯火突然暗下,舞台的上空垂下一条红绫,落在舞台的中间。 “咚咚咚。”大鼓极有节奏的连响三声,随即四周再度回复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 也在那一刻,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妖娆身影,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那柔软的身子突然悬在了红绫上,在空中旋转浮动,而缠绕在她腰间和手臂上的红绫,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断掉或者松掉。 舞台下的人惊恐的看着那在高空中左右摇摆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些陪酒的漂亮女子,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闭上眼睛,瘫倒在客人的怀里。 “咚!”那鼓声再起敲响,而那身影也随声滑落,随即停止。 “咚!”鼓声又响那身影再次下坠。 “咚咚”鼓声越敲越快,那女子下坠的越来越快!同时,观众的心随着这节奏急促的跳动起来。 第二十四章 正当观众以为那个妖娆的蓝色身影,会随着那急骤的鼓声而滑落地时,那身影却突然再度停止,悬落在半空中。舞台下也是抽气声一片,却没人看大出一口气,生怕那一呼气,突然吹断了那红绫。 “咚!”一声巨响穿透了整个花满楼,随即那个蓝色的身影突然一跃,一旋转,那稳住她身子的红绫瞬间脱落!!看到她急速的往下坠,观众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尖叫了起来,谁也不敢再看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只是鼓声再起却多了一抹温柔之色。 随即是一片极富节奏的清脆铃声。响一下,停一下。两拍快一拍慢,而那鼓也随着这越发轻快的节奏响了起来,慢慢的缓解了人们绷紧的神经,直到这时,许多吓坏了的看客,才再度抬头望向舞台。 舞台中间一位身穿透明薄纱,面带蓝色面纱,身材玲珑妖娆的女子,一边晃动着她手上的铃铛,一边随着那欢快的节奏,不停的旋转,如雪的赤脚在冰凉的舞台上踩出了华丽的舞步。 蓝色的面纱将她的面容掩盖,却遮不住那冉冉灯光下藏在眸子,那份流光溢彩,宛若烟花爆发时的珣丽,又如碧波荡漾时反射的 粼粼金光的涟漪。微微斜挑的一双桃花眼,似水迷离,欲醉欲笑。眸子微微一转,霎有风情掠过,无限生媚娇态妖娆。 下眼睑下,那粒泪痣却突然给她的妩媚平添了一份幽怨和惆然。 台下的人们屏住了呼吸,仰头看着那舞台上那蓝色的倩影,看着她的赤足,看着那轻舞的薄纱衣裙,看着她泛着迷离光泽的圆润腰肢,看着那腰肢上不停跃动的,发出欢快节奏的铃铛,看着她隐隐的还有那胸前宛若重生的血色红莲,还有那双让众人沉醉的眸子。 目光在每一旋转的时候,都将四周快速的扫视了一番,最后锁定在三个人身上。 面色沉稳,眸子深邃的燕子轩。 面容俊逸,笑容魅惑的紫衣男子。 还有紫衣男子身旁从头至尾都未曾有任何表表情的白衣男子。 鼓声戛然而止,那抹深蓝也匍匐在地,停止了舞动。那画着血色莲花的酥胸在她局促的喘息中,上下浮动,挑拨着看客们仅存的理智。 四下再度寂静无声,除了她隐隐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围在花满楼满外的听客们,突然听到了里面如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玉扇,玉扇,玉扇” 这是花满楼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 第二十五章 雷鸣般的掌声宛若潮水, 竟然一浪高过一浪。燕子轩看着台上那抹刺眼的蓝色,久久晃不过神来。 “王爷,王爷要不要给玉扇姑娘打赏?”身边的青衣男子小声的唤道。 玉扇?这个名字猛的将他拉回现实,一低头,竟然发现手里还执着一个空杯子。放下杯子,抬眸在望向那抹妖冶之蓝,燕子轩的眸子里掠过一道清冷的光,随即说道“赏!当然要赏,而且还要重赏!”说完,他淡淡的斜睨了一眼侧面的雅座上的两个男子,嘴角不由的一勾。 “展青,你顺便去看看玉扇姑娘在哪里?” “王爷,玉扇姑娘不正在台上吗?” “她不是!台上那个女子根本就不上玉扇。” “白衣,那就是你为燕子轩安排的玉扇?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紫衣男子身子往后微微一靠,扬眉看着木莲赞叹道。 白衣男子身子怔了怔,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回皇上,那不是玉扇姑娘。” “哦?那她是谁?”紫衣男子微微蹙眉,眉间笑意浓烈。 “臣也不知道。” “哈哈哈,这天下也有白衣你所不知的事情?”紫衣男子来了兴趣,找来了身后的人说“赏那位姑娘,朕要见她。” 木莲起身站在台子上,便看见几个端着雕花木碟的挂娘走了上来,她们的手里便是客人的打赏。 在花满楼,姑娘可以根据客人的打赏,而选择是否去陪客。这便是花满楼的独到之处。 一个姑娘首先掀开了手里的红布,露出了十锭金灿灿的黄金,众人惊叹,谁竟然出手这么大方。要知道十锭金子足可以买下一座大宅了。 “玉扇姐姐,这是对面李公子赏的。”顺着姑娘所指的方向,木莲看到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笑容猥亵的男子。 冷笑的摇了摇头,木莲转身走到另外一个姑娘面前。 “玉扇姐姐,这是王公子” 她依然摇头。 唏嘘声,叹息声,失落声,再次交杂在这个香气迷离的花满楼。 “玉扇姐姐,这是七王爷的赏的。”红布展开是一只做工精致,上好的翡翠玉杯。玉杯不就是同饮一杯吗?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昨天新婚,今天就要来逛窑子!想偷腥,老娘偏偏让你吃瘪。 花满楼的姑娘如果接受了客人的打赏,那就意味着她应了客人的邀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部分阅读 。 藏在面纱的红唇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狡黠。木莲上前一步,抬腕伸出的手指将翡翠玉杯拿在了手里。 霎时,花满楼像炸开锅一样,吵杂的议论声中还有很多人失落的叫骂声。 “哎,又是七王爷。” “自然是七王爷了,那玉扇姑娘可是七王爷的红颜知己。” “每次都是七王爷。” 第二十六章 还红颜知己!不错。木莲冷笑。自己竟然嫁了这么一个奶嘴儿禽兽。竟然敢在窑子里养红颜知己。 深吸了一口气,木莲这才抬眸看向燕子轩,朝他微微一笑,只是漂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漠视,还有拒绝。 笑容淡去,木莲冷漠的摇了摇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优雅的放下了那只翡翠杯子。 大厅又是一片哗然,然后是浪潮一样的唏嘘声。 就连座位上的燕子轩,都惊了一跳,原本笑意冉冉的脸上,顿时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哇,玉扇姑娘拒绝了七王爷。” “她怎么决绝了他呢?” “难道玉扇姑娘另有新欢?” “听说那七王爷为了玉扇,还休了昨日刚过门的选王妃呢。” “莫不是” 余光瞟到了燕子轩的尴尬和恼怒,木莲心里一阵痛快!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就不给他台阶,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白衣,将朕的扇子赏给那位傲气的姑娘。”看到燕子轩在众人面前吃了一个鳖、燕子愈心情也甚是大好,从而对木莲也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而且,他也一定要木莲选择他。这样也算是对燕子轩的一个警告。 这天下是他燕子愈的!哪怕是一个女人,也都只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燕子轩脸上再度恢复了笑容,伸手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小抿了一口,然后燕子愈命人递上折扇。 他当然知道燕子愈的意图,他想借此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看着木碟子里那把折扇,木莲不由的皱了皱。她自然希望这两个人打赏,以此了解对方的身份,可是他们竟然不报身份。 “既然是花满楼的客人,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姓名呢?”她没有去接扇子,只是冷冷的质问道。 “玉扇姐姐,小红也不知晓。那两位客人今日是第一次来花满楼。不过客人说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收下这扇子,然后再去问他。” “呵呵呵。”木莲轻笑!果真不是一般的人!既然不报身份,她偏偏就要等他们主动报上来!玩神秘?真搞笑,她可是老手,不然这金牌卧底是怎么得来的。 “玉扇姐姐您收吗?这可是今晚最后一位客人了!”小红有些急了,今晚的打赏可都被她拒绝了,而且她连七王爷拒绝了。这京城谁不知道玉扇姑娘和七王爷情投意合,却不想今个儿她演了一出这样的戏。 “哼!”木莲冷哼了一声,看都没有再看那紫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一眼,摆手一转身走下了舞台。 欲擒故纵!这个词是昨晚燕子轩教的!作为一个卧底,她懂得该何时出击,何时继续潜伏。 第二十七章 燕子愈脸一片刷白,那个女人不仅没有拿那折扇,竟然看都没有看,转身就走了! “皇上,要不要臣将她给你抓来?”白衣淡淡的说道,苍白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哼!不必了!”燕子愈紧握着拳头。倒抽了一个凉气,刚要发火。一扭头便看到信步而来,笑容得意的燕子轩。 “没想到皇上宫中事物繁多。竟然能抽出这个闲情下驾到这里来。” “皇弟又何尝不是呢?这新婚未过。婚床未暖。不也到了这里来吗?也不知道弟媳现在如何?” “谢皇上关心。她现在好得很。”估计那个人现在正在一边哭一边洗衣服吧。 “这样?”燕子愈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舞台,意味深长的说“既然这样。那改日就你就带轩王妃进宫和饶贵妃聚聚吧。她们两姐妹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明亮的灯光中,燕子轩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俊美的容颜上浮起一抹痛楚,却稍纵即逝“皇上还真是上心。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宫外可不是很安全。”说罢,燕子轩一拂袖,转身出了花满楼。如今的燕国虽说燕子愈登基为皇,可是有一半的兵权都在燕子轩的手上,而且从去年开始,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叫颜门的门派,势力遍布全国,并且有意和朝廷作对。 而这花满楼,燕子轩突然撩起轿帘子,看着灯火辉煌仍旧歌舞扰扰的花满楼,对展青吩咐道“将那个女子给本王查清楚。” 花满楼也不仅仅是个花满楼吧。 走下舞台,木莲踏着赤脚飞快的穿过回廊,打算直奔后院。这个时候玉扇恐怕已经醒了过来吧。 刚跑了几步,木莲的步子不由的放慢了下来。 回廊的尽头,一个红衣女子手抱琵琶,背对着木莲,坐在栏杆上,两条腿悬在空中,还不停的晃来晃去,挂在脚尖的红色绣花鞋随时都有可能掉在地上,露出她的裸脚,看得好让人遐想。清凉的夜风撩起了她如墨的发丝和绣边袍子,在此番幽静的长廊上和淡薄的月光下,她的身影便与这里的环境成了一副秀美的图画,只是她那招摇的红色却如刺目的朱砂一样,给这副宁静的图平添了几分诡异和妖娆。 “铮”女子手里的琴弦突然动了一下,发脆刺耳的声音。木莲一惊,这才想起这个女子不正是刚才在舞台上演奏的女子吗! 正当木莲疑惑时,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那一刻,木莲顿时像看到鬼一样,吓得后退了一步。 凤眼桃花,秋水碧眸,瑶鼻红唇。 “是你!”这个‘美人’不正是那个咬了她一口,然后下午又给她伤疤药,还告诉她花满楼是个好地方的妖精吗? 第二十八章 墨般黑发下裹着的精致面容,如丝的凤眼,高挺的鼻翼,如玫的红唇,还有眉间那粉色的桃花印,衬得‘他’如雪的脸,更加美丽妖娆。 这比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漂亮了几分。 “姐姐,你认得我?”一个女子温柔酥骨的声音。 ‘他’是一个女子?木莲几乎就傻住了,脑子里一团混乱。前天晚上,昨天下午,明明是个男子的声音,可是为何却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且她说‘姐姐你认识我!’这说明,这个女子认出了自己不是玉扇。 见木莲一脸呆滞,那‘女子’抱着琵琶汲着绣花鞋,便款款的朝木莲走来,步子婀娜有致。 “姐姐,您今晚可是风头尽出!咱们花满楼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呢!”她笑道,语调怪异似讽似讥。 “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木莲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红色灯光中,木莲看到那‘女子’的眉脚轻微的抽动了一下。沉默半响,那女子嘴角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随即哑声道“姐姐,你可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 “你果然是男的!”该死的妖精,竟然装成女子在这里鬼混,连声音都装的这么像。 “呵呵呵,姐姐也果然有一双美丽而与众不同的眼睛!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是男子的人哦!”他掩嘴发出咯咯的轻笑声,动作没有丝毫娇柔做作,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成天然的媚态。 真tnnd的一个妖精,连男人都生得这样。木莲气结!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以前没有在花满楼见过姐姐你呢!不过姐姐的舞跳得可真是好。” 既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玉扇,如果再加掩饰,必然会露出更多破绽!现在是甩掉这个妖精,然后找到玉扇。 “小女子只是替玉扇姐姐” “只消告诉我你的名字!”他打断了她的话,用略带命令的口气说道。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妖娆的笑容。 不爽!一个妖男凭什么命令她! “无可奉告!”她脸一沉,没有了和他闲谈的耐心,一跨步子便从与他错身而过! 她得找到玉扇,然后赶回王府,不然铁定会被燕子轩那个变态发现的。 刚走一步,木莲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一回头竟然是那妖精。 “你要做什么?”木莲试图甩开他的手,却不想他力大出奇,她根本就挣脱不开,除非和他动手! 第二十九章 “姐姐,你的手受伤了!”他蹙眉没有理会她的怒意,只是专注的瞧着她渗出血的掌心,低声说道,“像是被割伤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说罢他放下琵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的丝绢,认真的给木莲包扎起来。 下午被燕子轩割伤的伤口在沿红绫攀下时又裂开了。 看着他的兰花指灵巧的将白色丝绢打成了一个蝴蝶结,木莲顿时打了一个寒战!难不成这个妖精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人。 “姐姐,你可知道女人的资本是什么?”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一勾,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木莲。 “美貌嘛。”昨天他就告诉了她,而且还告诉她,她被休了,还告诉她花满楼是燕子轩那个贱男养红颜知己的地方,甚至还告诉了她,她很丑! “姐姐可真是聪明人,可是身体也是女人的资本,如果” “哎呀,木莲,我的小心肝儿你在这里?让妈妈好找!”没等那妖精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尖锐的声音,随即空中传来刺鼻的香粉味。 “你叫木莲?”他眸光一敛,又变成了女子的声音。然后,抱起琵琶颔首,自觉的退到了一边,宛若一个小娘子一样安静。 “妈妈,你找我何事?”事实上,她当然知道妈妈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她留下! 而她也需要留下。 详谈许久,那位花妈妈就摇着腰肢高兴的离开,顺便也带走了那缠人的妖精。只是走到拐角,那妖精突然回头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姐姐,可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一刻,他的清澈如水的眸子,突然扬起了墨色的碧浪,一圈一圈泛着点点光泽,璀璨却又迷离。 木莲一怔,马上又清醒过来,然后翻了个白眼,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和这个妖精对望,危险!看四下无人,木莲才拔腿往后院跑去,可是却再也没有找到玉扇!在看天色,估计这个时候燕子轩那变态快回府了,她必须赶在他之前先回去! 在短时间内将周围的环境摸熟,是一个卧底最基本的能力,所以在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一切记号,并且已经可以根据方位,找到回王府的小抄路。 月色薄亮,清风夜冷,木莲不由的抱紧了手臂,赤脚走在满身泥沙的路上,身边不少有家犬的鸣叫,还有诡异的风声,甚至还有簌簌的细碎的脚步声。 穿过这几条黑暗的巷子,在经过一片小树林,她便可回王府,但是,她不得不调转方向,再次往繁荣的中心街道走去。 因为,当被人跟踪的时候,人多的地方才是安全的港湾不过 站在巷子里,木莲冷冷一笑,双手不由的握拳!看来此战难免,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顺便看看这些先人(前辈)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第三十章 巷子的出口站着两个熟悉的墨绿身影,当然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面具人!刚好她也很想教训她们一顿。昨天她们对她和香茗实在是太不客气了,而且还有一个死去的人,估计也不会放过她们。 在警校的时候,头儿一直告诫他‘忍’是卧底的第一法则!但是木莲也记得很清楚‘除暴安良’则是警察的宗旨! “你到底是谁?你将玉扇带到哪里去了?”说话的是柳绿,看来她还是很嚣张! 黛眉微微一挑,木莲了然,下午的时候有无意间听到她们在花满楼安插的人!原来竟然是玉扇! 燕子轩,燕子轩,你平时是不是作恶太多,连你的红颜知己都要背叛你!真是可悲。 “小女子不是很明白姑娘说的什么意思!玉扇姐姐可是我们花满楼头牌,她要去哪里连妈妈都管不了呢。何况是我呢。” “哼!那你为什么穿着玉扇的衣服还替她献舞!”冷冽的空气中传来铮的声响,柳绿手中剑已经拔出,指向了木莲! “这个问题你就要去问玉扇姐姐了!小女子只是临时被拉上去凑合的,若是玉扇姐姐来了,那小女子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的跑到台上去献丑了!” “胡扯!我在花满楼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这就对了!花满楼是什么地方?不过是男人找乐子滛乐的地方,姑娘你一看就是未出阁的,怎么可能到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呢?更何况花满楼是不允许女眷进入的!小女子又刚来花满楼,姑娘自然没有见过了!”她伸手拨开额前的一缕头发笑吟吟的道。“嘴巴倒是挺能辨的,不知道我这刀子落下的时候,看你能辨些什么?”说罢柳绿提剑朝木莲飞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刺,都被木莲轻巧的躲开了,见此柳意也拔剑出鞘。 一霎那,白色的光影中两道绿色的身影和一抹妖冶之蓝交织开来难解难分。 “你到底是谁?”柳意飞快上前,想用剑扯掉木莲的面纱,却被她一掌劈开,力道凶狠且又精准,打在柳意的手腕处。框的一声她的剑掉在了地上。 “姑奶奶的面纱,还轮不到你们来摘!”木莲一个倒手侧翻,不仅躲开了柳绿的偷袭,还捡起剑跃在了她身后。未及她回头,手中的剑已经搁在了柳绿的脖子上,这剑比起枪来到底还是差很多!老古董毕竟还是比不上新式武器,不然“砰砰砰!”木莲抬手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随即肆意一笑“不然,你们早就成了蜂窝了!” 话一落,木莲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了几声凌厉的风声,一回头,果真看见几只飞镖正朝自己飞来! 那面具人终于被她逼得出手了! 第三十一章 看着飞来的镖,木莲身子一侧,巧妙的躲开,随即身后传来了柳绿的哼痛声——那镖打在了她身上。只是一秒柳绿的脸就变成了紫色。 “啧啧啧啧,姑娘你的脸怎么都变成了茄子呢?”木莲啧了两声,用剑背推开柳绿,转头又看向面具人,娇嗔道“帅哥,这么漂亮的姑娘,你都下得了手?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到底是谁?”面具人看木莲身手如此敏捷,也拔出剑和她对打起来,出招也比柳意和柳绿凶狠许多,几乎招招致命。 “帅哥你出手也太不温柔了吧!”木莲调侃身子也来回的躲避他的袭击。“难道你是颜门的人?” “颜门?颜门是什么东西?本小姐只听说过朱门,可没有听说过颜门。” 几招下来,木莲身子终究还是体力不支,一晃神,手突然被那面具人给死死的擒住了。 “那你究竟是谁?”面具人厉声问道,随即也要伸手去摘木莲的面纱,却突然看到巷子外面闪进来几个黑衣。“救命,救命,有人非礼”仿佛看到救星了一样,木莲扯着嗓子就喊。 面具人神色一怔,随即给柳意递了一眼色,带着木莲飞上了房顶。 黑衣人随即追上,紧跟其后,因为带着木莲,以及受伤的柳绿,他们四人很快就被黑衣人给包围了。 “帅哥,小女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何必为难我,又为难你的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呢?你看那茄子。”木莲指了指几乎要晕过去,一脸紫色的柳绿“你若再不救她,她估计就要升天了!” “哼!”面具人冷笑了声,突然将拦腰将木莲抱起,“那在下来日再找姑娘!” “帅哥你要做什么?”木莲话未出口,只觉得身子突然腾飞起来,似乎在空中划了一个不算完美的抛物线! 靠!他居然丢她!还是从高空将她丢下!他完全就不当女人是女人! “你他妈的,生个孩子没屁眼儿!”木莲大骂了一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缺德的人,怪不得没脸见人,要带张人皮面具! “姑娘,口无遮拦。”身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木莲那划了抛物线的身子突然被一双大手接住,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剑眉入鬓,眼若星灿,鼻翼直挺,薄唇微扬。 这,她嘴角连番抽搐!这个不正是自己那位变态的王爷——燕子轩吗! 第三十二章 再一低头,她恍然惊觉他的狼手正放在她的腰间。“多谢王爷搭救!”她娇笑抬手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隔着薄薄了衣料,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和他强劲的心跳声。 “原来姑娘认识本王。”燕子轩低笑了声,语气中却有一丝戏虐,那子夜般深邃的眸子暗潮急涌。 “这京城谁人不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俊美如斯的七王爷——燕子轩。”伸手搁在她和他之间,木莲笑得格外肆意,仿佛真是一个长久混迹红尘的女子。心里却连番作呕!她竟然在夸这个变态!还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他丫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吗?可是本王怎么没有见过姑娘呢?敢问姑娘芳名?” 漂亮的黛眉微微一挑,她抬眸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放在两人身体之间的手猛的一用力,将他推开了一步远。 “小女子木莲,莲花的莲!” 莲花的莲?发现自己被推出了一步之远,燕子轩的眉间略露惊讶之色,随即又走近她,瞧着她身上那朵火红色的莲花低声道“这世间哪有这般妖冶的莲花”话语间他的手再度搭上了她的肩,并将她抵在巷子的墙上。似乎就这样将她禁锢了起来。 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拒绝他的人。他倒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敢有资本拒绝他,甚至连燕子愈她都敢拒绝。 那突然欺下来的男子气息让木莲觉得有些压抑。抬起头,她仍旧保持那的笑容,只是声音却明显多了一分冰冷,“王爷,可知道有一种莲花也是带毒的?碰不得!沾手入毒欲罢不能!” “哦,本王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到是很想知道哪一种莲花是带毒的?哪一种莲花会让本王欲罢不能?”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纱上,还带着桂花酿的余香。 燕子轩目光灼灼笑容邪魅诡异,一抬手,他便去摘她的面纱,哪知她的手更快! “王爷。你可知道摘掉木莲面纱的男子,只有两种下场!”将他的手拿下,木莲笑的更加的妩媚。 “什么下场?” “要么死要么娶我。” “哈哈哈哈。”燕子轩大笑了起来“那木莲姑娘是要本王死呢?还是要本王娶你呢。” “哎呀!王爷您这么说就是为难小女子了。”再度狠狠的推开他,木莲自觉的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她可不想靠近他!“王爷,您要是死了这京城不知道该有多少姑娘伤心了!” “那你是要本王娶你了?”负手而立,他倒向看看这女人到底要怎样。 难道又是一个玩欲擒故纵的低俗女人? “娶我?”她掩嘴讥笑“要想娶我恐怕王爷也不够格吧!我的夫君必须要做到三千溺水只为一瓢!而王爷你显然不够资格!这京城谁都知道七王爷昨日大婚,王妃乃舒大学士之女舒景!而且小女子还听说那王妃长的相貌及丑,还没有拜堂就被王爷您给休了!您说您这样的男人小女子敢要吗?” 第三十三章 木莲的话似乎碰触到了燕子轩最为敏感的神经,他原本因为喝酒而微微酡红的俊逸脸颊顿时变成了葱白色,当木莲说完时,那葱白的脸又转为了葱青。 这个女人竟然讥笑他因为嫌弃妻子貌丑,而将其休掉,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说他没有资格娶她! “是,王爷说得对!我们这种沦落在风尘的女子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这个木莲也有自知之明,所以王爷您也无须高抬贵手,来摘掉木莲的面纱,以免污了您的手。”说完,她一扭腰肢转身便走。 “站住!你以为本王就这样放了你吗?”他厉声喝住,一伸手便擒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扔到了墙上。 这个女人将他惹怒了,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她眼中冷傲和不屑,竟然和舒景那该死的女人几近一样。他痛恨别人的藐视。 “不知道王爷还有何事?” “告诉本王玉扇呢!” 玉扇?她还当真以为他忘记了他那位美貌如花的红颜知己呢。不过,他若是知道了他心爱的红颜知己将他背叛了,心里该是作何滋味呢? 她很想知道! 而且也刚好借此机会挑拨那面具人和燕子轩的关系,让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最好是两败俱伤,双双惨死!那她岂不是自由了。 ”哎呦!你们怎么都找玉扇姐姐!刚才挟持我的面具人也说要找玉扇姐姐,还非得说是小女子将姐姐给藏起来了,把他们的什么什么计划给毁了。还说要小女子的命呢。”说着说着她的眼角果真流出了几滴泪水,纤细的肩膀也上下的抽动着,“若不是王爷您来的及时,哎,木莲恐怕就” 果然,燕子轩眸光一闪,放开了木莲,然后一撩袍子,带着几个黑衣人飞快的离开了。 “展青,将那面具人和那两个女人给本王查清楚。”他跨步走近轿子,俊逸的脸颊依旧苍白如纸,幽深的瞳孔里多了几分嗜血。 燕子愈,你的皇位是不是做的太逍遥了! 灯火璀璨的京城街道,依旧繁华热闹非凡,乐伶院青楼声声不断莹莹绕绕。 一个绯色的身影宛若鬼魅一样,没入人群中,恍然回头,他绝色如莲倾国倾城。 轩王府: 香茗双手握拳,焦急的在洗衣房里踱来踱去,这小姐说一个时辰就回来,眼看就两个时辰了。 第三十四章 “香茗是我。”木莲小声的说道。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王爷都传了你好几次了”香茗一回头,才看清木莲的装扮,眼睛都惊得差点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不过真的好漂亮。”呆了好一会儿,她赶紧回身找出一件衣服,替木莲换上。 “传我?传我干嘛?” “王爷说让您服侍他。”“什么?服侍他?”木莲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让我服侍那个变态?踢死他还差不多。估计他又想出什么法子要折磨她了。 莫不成又要去观看现场表演! “小姐,我给你找了一身漂亮的衣服,今晚说不定王爷就真的宠幸了您呢。” “不要。香茗能把我打扮的多丑就多丑,最好是人见人怕,鬼见鬼躲的”话语间她已经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拿起珍珠粉就往脸上一阵乱抹,顺便将身上的那朵莲花也擦洗了干净。 “小姐,您落水之后似乎很讨厌七王爷了?”香茗垂下头小声的说。 “废话,我岂止是讨厌他,我简直是恨死他,想把他大卸八块!”木莲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小姐”香茗一把将木莲的手握住,颤着声音说“您以前是很喜欢七王爷的。您是为了七王爷才投河的,难道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你说什么?”木莲抬头看着香茗!舒景是喜欢燕子轩的,甚至为他跳河!怪不得燕子轩说她处心积虑的想爬上他的床“可是香茗,王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不是吗?” “因为七王爷喜欢的是二小姐。”香茗声若蚊吟,却字字清晰的落入了木莲的耳朵里。 木莲耸肩干笑了两声!感情自己落入了如此俗套的三角恋中。原来燕子轩那喜欢的是舒饶,可是舒饶现在又是贵妃! 看来这个小子也挺可怜的,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养的小蜜又背叛他,娶一个老婆又是别人安插的细。不可怜他是活该,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有能耐了。 “舒景,王爷叫你快点,磨磨蹭蹭的!”门外传来一个婢女嚣张的声音。 “香茗,我走了你早点休息。”说这话时,木莲才发现这洗衣房多了一张床,自己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我们的东西怎么在这里?” “王爷吩咐了,以后我们就住洗衣房。” 牙齿再次咯咯作响,木莲那贞子似的脸即可纠结起来!燕子轩,老子跟你没完! 第三十五章 月光如银,观荷台上,燕子轩斜靠在竹榻上,月牙色的袍子半敞开,露出他健魄的胸膛,在月色中泛着迷离的光泽,身旁的小榻上放着横七八竖的酒杯,一抬手一只杯子砰然落入池塘里,微风卷来,撩起他墨色的头发,揽过他通红的面颊。“王爷,舒景带来了。” 舒景?他嘴角一勾讥笑道“舒景,是舒景。”已经被他休了,所以王府上下不会再称她为王妃,而是舒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女人。 “你们都退下!”他冷声吩咐,随即抬起迷醉的眸子,看向身后那个白衣人。一秒钟之后,退出观荷停的下人突然听到亭子里传来王爷的惊叫声。 木莲冷笑的看着微有惧色的燕子轩,原来自己的贞子形象,竟然这么有杀伤力,竞然能吓到这的王爷。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他怒骂道,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看来真的是喝醉了。 木莲侧头懒得看他! “ 过来,给本王斟酒!”看木莲不动,他赫然起身,一把将她拉在地上,自己再度无力的靠在竹榻上。好吧 ,如果我有毒药,我一定将你毒的肠穿肚烂七孔流血。不耐烦的将酒递上,木莲这才注意到他敞开的胸膛目光立马变得贪婪灼灼起来。 倒不是因为她好色,而是因为他胸前那块发着莹莹光泽的半块龙纹玉。面具人说只要她拿到了玉佩和地图就可以放过他们。 可是怎么才能拿到这块玉呢? “你看什么?过来?”他又将她拉着,眼神迷离眸子似水似哭似笑“舒景,现在京城都在传本王是因为你貌丑而休了你。那你知道原因吗?哈哈哈,你知道的,你当然知道。因为你抢走了属于绕绕的一切,你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你也抢走了她的幸福,扼杀了我!”握着她的手,几经将她给捏碎。 ‘绕绕’木莲苦笑。舒景,这个就是你爱的男人?他叫你的妹妹为绕绕多亲切! “三日之后,便是绕绕的生辰,她本该是和本王坐在这里欣赏这一池莲花的,可是却被锁在那深宫大院里。”说完,他蛮力将她拖榻,吐着酒气瞧着她,本来若水的眸子突然掀起了一沉冰霜,还没有等木莲反应过来,他突然伸手将她的衣服撕碎,咆哮道“舒景!我恨你!我恨你!” 妈的,这个男人又来了!他令堂的,上次被他脱了光,这次要是被他脱了,那她就不姓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知道绕绕她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他声音一颤,撕扯她衣服的动作也突然停了下来,垂头靠在她的肩上试图紧紧的将她抱住。 两年前的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她柔声的唤着“子轩,子轩”他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是他记住了她身上淡淡的莲花香,和她的声音,宛若天籁在他心间回荡。次日醒来她已经不在,但是这京城只有舒府的姐妹才有这独有的芬芳,在那个莲花盛开的季节,他看到绕绕站在池子边对他唤着子轩哥子轩哥。 而舒景则是绯红着脸,侧头看着那一池莲花,默不作声。因为她不能说话。 第三十六章 “绕绕”他支起身子,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身下的人。带着莲花芬芳的清风揽过他的鼻息,让他再度迷醉,眸子刚才的暴敛突然换作一汪秋水,波光粼粼仿似又烟火划过溢彩漫天,将她紧紧缠绕,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脸慢慢模糊,随即又清晰的变化成梦中的那个人。 “绕绕。”指尖停留在木莲柔软的唇上,他低喃要吻住她。 木莲趁此机会伸手搁在两人之间,覆在他滚烫的胸膛上随手抓住了那块玉。她那苍白的容颜上,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未等他的吻落下,木莲一个翻身,抬腿一踢,将他整个人踢飞了出去。当然她的目的不仅仅要将他踢飞,而是要将踢进那满是污泥的池塘里。 他要和他梦中赏花那她就成全他!让他躺在污泥里面做他的白日梦去! 寂静的轩王府传来有史以来最让人疑惑的三声巨响。惨烈的呼叫。 咚一声巨响! 咚!一声闷响! 院子外的下人慌忙的冲进来,发现观荷亭竟空无一人,但是却隐隐约约听到王爷的疼痛哼叽声,走到亭子边往下一看,众人吓得面如菜色,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白衣似雪(注:白衣不是黑衣。)头发凌乱,似乎昏迷过去的刚被休掉的王妃(注:似乎昏迷)。而那位衣着干净的王妃身下有一团黑泥在不停的挣扎扭动着,貌似身躯的身体,看不清面容的脸,发出让人模糊的痛苦的声音。 许久之后,木莲才悄悄的向香茗坦白,那第二声咚是她故意并直接精准的跳到了他身上然后‘晕死’过去。 其一:是为了怕弄脏自己。其二:如果不跳,燕子轩醒来一定怀疑是她将他踢了下去。其三:造就更多的混乱,燕子轩就会以为他的玉佩是掉在了泥巴池塘里。 果不其然,次日再次日,木莲依旧在装死。而第三日从床榻上艰难爬起来的燕子轩,衣服都没有穿,就忍痛命人将他‘梦中花前月下的’池塘给翻了底朝天! 他的行为让木莲坚定,那半块玉佩暂时不能交给面具人! 那两日在躺尸的木莲,夜间便会悄然的化成那位神秘的舞姬出现在花满楼的红色的舞台上。而玉扇也似乎真的消失了,没有人过问!那送折扇的紫衣男子和宛若冰雕的白衣男子依旧出现在原定的座位上,都会打赏,但是都不报姓名,而她依旧置之如无。至于燕子轩,他的座位是空的,因为他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绯色迷离的空气中,那红色的面纱在狂欢的舞步中飞舞扬动,让神秘的薄纱下那脸显得更加的妖娆有致。流波溢转的眸子,笑意冉冉撩人又勾魂。随着节奏而摆动的腰肢惹得台下阵阵惊呼,却又很快被淹没在她手腕的铃铛声中。 她是谁?她是一夜之间红遍京都的神秘舞姬——莲。她眼波柔情似水,舞姿热情似火,胸前莲花妖娆似血,心却冷如寒冰。 来花满楼的人,不仅是为了目睹她的舞姿,更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传说她美似天仙,媚而不俗,就宛若不沾尘土的莲花。传说她美如妖精,勾魂魅惑,看过她面容的人都会被她偷心挖肺。 只是没人见过她的面容。 于是有人称她为浴血红莲! 第三十七章 于是有人称她为浴血红莲! 客人的打赏再次被端了上来,一次比一次多。木莲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摆手转身欲走。 “莲姐姐”小红将木莲拉住,用乞求的声音说“姐姐,妈妈说这位客人可是大有来头。让您接一次呢。”目光冷冷的落在燕子愈身上,木莲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大有来头?来头多大?凡是混迹这种烟花之地,特别是看着她还目光‘火热的’男人来头再大,都会变得粗俗不堪。 单就面貌和气质,他倒是难得一见,不过她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因为他不报姓名,自恋的玩神秘,而是那种打心眼的对他讨厌。至于木莲冰冷的眸子突然扬起一抹笑意,看向他旁边那位两晚上都毫无表情的白衣帅哥。对他,她倒是很感兴趣是非常的感‘兴趣’。 因为,他对她不感兴趣,这样有难度的帅哥她很想挑战一下,顺便挑战一下自己的猜测! 低头再看看小红端着的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木莲绝决转身一句话都懒得说。 时机未到! 看着那身影再度消失,燕子愈手中的折扇砰的一声被掰断。那个女人竟然接连拒绝了他三次。第一次送她折扇她不要,以为她看不上眼。今日送了一颗南国进宫的夜明珠,她也不瞧一眼,而且 “白衣,那位莲姑娘似乎对你很感兴趣。”燕子愈斜睨了一眼白衣男子! “皇上”白衣的脸抽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安。 刚下了舞台走到转角处,那火红色的身影抱着琵琶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眼前,烛光下,他的媚眼如丝,美得惊为天人。 倒抽了一口凉气,木莲给了他一个白眼,最后落在他漂亮的衣服上“你怎么老是穿的这么风马蚤” “姐姐,您辛苦啦。”他微微一笑,不介意她的嘲讽。葱白一样的手指,取出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替木莲披上,还顺便将衣服替她合上,娇嗔道“姐姐,窥视你的人多着呢,可要穿严实点!” 看着他一副娇态的模样,木莲哭笑不得。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是男人!不过,从他行为看来,他一点都不窥视她。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了真女人! 身后突然一片吵闹,夹带的还有人的怒骂声,没等木莲回头,腰间突然多了一双肥手,随即耳畔便传来的令人作呕的酒味。 “浴血红莲,你多少钱一晚,大爷将你包了!”那人肆意的吼道,手也不安分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赵公子,你喝醉了。”妖精一看慌忙的上前,一边劝慰一边扯赵公子。木莲刚要发火,却看到小妖精咬着粉唇,朝她摇了摇头,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冲动。 “滚开,表子!”赵公子肥腿一抬,重重的落在了小妖精的腰上,一蹬,便将他踢在了地上。 第三十八章 “滚开,表子!”赵公子肥腿一抬,重重的落在了小妖精的腰上,一蹬,便将他踢在了地上。 “唔。”小妖精痛苦的哼了一声,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木莲一看突然就急了,扬起肘拐用力的打在那赵公子的头上,赶紧将小妖精扶起来。 “好痛。”小妖精漂亮的眸子突然涌起了一层氤氲,楚楚可怜的看着木莲,撅着嘴指着自己的手臂。 掀开他的衣袖,木莲一惊,那白嫩的手臂上都擦出了好几条深深的血痕,红色的血珠挂在他的胳膊上,显得格外的妖娆。 “贱人,你真以为你谁?敢打本少爷?你知不知道我爹是当朝丞相!本少爷一声令下,就可以将你花满楼给烧了!不识好歹的表子”吃了木莲一肘,那赵公子在手下的扶持下冲上来,扬手就要给木莲耳光。随即闹哄哄的人群里响起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啪!清脆而响亮。 趴在地上的妖精,不知道何时挡在了木莲身前,而他俊美的脸上,突然多了几道鲜红的手指印。 “赵公子,我姐姐刚来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他笑着朝赵公子鞠了一个躬,陪笑道,声音娇柔。柔顺的头发垂下,将他绝色的脸颊遮住。 “小妖精。”木莲声音一颤,觉得鼻子有些酸痛,而手也被小妖精紧紧的握住。 “哼!”那赵公子自然是不甘心,却突然看到涌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也不得不冷哼了一声,撂下狠话便飞快的闪了人! 花妈妈也赶紧上来,要扶小妖精,却看到小妖精眸子一沉,点头退了下去。 将小妖精扶到厢房,木莲轻轻的剥开他脸上的头发,看着他肿起来的脸,不觉心疼起来“小妖精疼吗?”说?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部分阅读 说罢,她又拿出药水打算给他涂上。 “姐姐,我不要用那个药。涂上太丑了。”他笑道,凤眼里仿若晕染过一般。 呃!木莲再度翻了一个白眼,“你都伤成了这样,还在乎自己的外貌?外貌就这么重要吗?”不过,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因为她被毁容,她真的内疚要死。 “当然重要了。”他眨了眨眼睛撅嘴说“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呢。若是毁了?谁养我?姐姐你养我吗?” 连抽三口凉气,木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痛苦“没骨气!一个大男人,竟然装成一个女人,沦落到青楼混饭吃。你没手没脚?” “姐姐。我有手有脚,可是你瞧我的模样,既不能挑,也不能抬,你让我做什么?”他有些委屈的瞧着她,伸出了那白玉一样的手。 再次抽气,木莲心里一个气结!这妖精还真是妖精,长的比女子漂亮,娇态也比女子还柔弱。还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难道,你家人就不管吗?”低头小心的替他包扎手臂她问道。一瞬间,她感到小妖精的身子僵了一下。 “姐姐,我早就没有家人了。”他垂眸细长的睫毛一颤颤的。 第三十九章 木莲手僵了一下,垂眉瞧着小妖精。摇曳的红色烛光下,他发如黑墨,用一条红色的丝带随意向后挽起,因为刚才的撕扯,耳际有几缕发丝自然散落,覆在他晕红的脸颊上。光洁的额头下,他黛眉如山,一汪秋水碧眸莹光涟涟,仿似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哀怨。 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袍子突然斜了一角,露出了他漂亮的锁骨和如脂的肩头。这个样的光景中,黑与白,白与红的极致映衬,是无法言说的靡丽。 时间恍然停止,木莲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仿似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原处。 她的眼神由对他可怜身世的同情,变成了对他美貌的贪婪,甚至还带着那么点猥亵的意味。 “姐姐”看到木莲一副痴傻的模样,小妖精娇声唤着“姐姐,您不是要给我擦药吗?” 声音酥软入骨,宛若毒剂一样倾入木莲的身体,让她连呼吸的停滞了。 我靠,这是人吗?这他令堂的就是一个勾人的妖精,瞧那眼睛,那鼻子,那下巴,那脖子,我靠,现代社会早就绝种了的极品,竟然让她在这青楼给遇到了。可是最让她难过的是,他偏偏却是个易装癖。 这人间极品美男,竟然是个易装癖! 天打雷劈,心里惨烈的嚎了几声,木莲突然觉得鼻子一热,伸进马上一摸,似有鲜血流出。 “姐姐,你怎么了?”妖精站起来,柔声的问道。 “没事。”她一擦鼻子,放下面纱,转身一笑,十分豪迈“营养过剩,营养过剩。来我给你擦药。”说罢,拿起药水胡乱的擦了起来,擦到一半,她突然抬头又是猥邪一笑(是猥亵+邪恶)。 “小妖精,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介不介意?” 他仰头朝她乖巧一笑“姐姐说?” 那一笑,木莲又是一个激灵。 稳住身子,木莲干笑了两声,瞧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道“你来这个花满楼这么久了,有没有客人点你?” “点我?” “是是。”她急切的问道。 “姐姐是问,有没有人让我陪客吗?”他碧波一转,顿时明白了她为何如此狡黠。 “对对对。” “没有……” “不会吧?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没有人点。那有此道理!”她一个女人看了他,都要冒鼻血,更何况男人?难道古代没有gay? “因为没有适合的客人。”目光落在木莲的脸上,他语气颇为淡定,只是那清澈的眸子却涌起了一层暗潮。 “哦,我懂了。原来小妖精还要挑人的,那怎样的客人你才要?玉树临风?风姿卓越?仪表堂堂?还是霸气十足” 没等木莲说完,那小妖精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玉手一伸,揽着木莲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俯身将她欺压在梳妆台上。 酥葱一样的玉指,柔弱无骨的落在她脸上,放肆的隔着绯色的面纱,勾画着她的鼻翼和唇形。 “姐姐,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耳边声音甜腻而又沙哑,还有几分让木莲惧怕的邪意。 第四十章 她失声尖叫,面纱下的脸涨得通红,手也胡乱的推搡着他。她的失控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极其暧昧的动作,而是因为她明显的感觉有坚硬的东西抵触着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炽热。 “姐姐”他声音有些颤抖,漂亮的脸上也是一片酡红,还有些许闪着光泽的汗珠,而那只柔荑的手,也悄然的抚在了她胸前的柔软上。 “放开我。”她吼道,身子却在他火热的手心下哆嗦。 “姐姐”他又唤了一声,低哑的声音明显的在压抑着某种难以承受的情绪。 咬牙抬头却对上了他如醉的眸子,一瞬间,她几乎再次沦陷,只是当他的手伸向她的面纱时,那心里的自卑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不准摘我面纱!”她扣住他的手,咬牙警告着“你知道只有两种人才能揭它的。” “谁?”他好奇手也停了下来。 “死人和我的丈夫。”显然他不会是她的丈夫。 他手一颤,碧波荡漾的眸子顿时一片黯然。 “莲花,我的乖女儿?”门突然被推开,花妈妈扭着肥腰走了进来,却又突然像玩偶一样卡在了门口。 光线迷离的厢房里,她被欺压在梳妆台上,而她的双腿及其不雅的搭在他腰间,衣服也被他撩开,更糟糕的是,他一只手覆在她的脸上,一只手在她的衣服里面。 站在门口的妈妈,脸一阵刷白,厚厚的粉饼掉了一地。 如果有一个洞,木莲一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哎,她非常想挤出一个笑脸,只是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滚!”那声音带着慑人的威严和凌厉。那一刻,木莲的心宛若被什么狠狠击中了般,骤然停止,一秒后又狂乱的跳了起来。 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小妖精,在他漂亮的眉宇间,她竟看到了一种常人所没有的霸气和冷厉,这和他平时的娇柔媚态完全不同。 花妈妈一怔,恐慌的退了出去,将门轻轻的带上。 看到木莲眼中的惊愕,小妖精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撅着嘴,委屈的低下了头,活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回去了。”她用力的推开他,衣服都没有整理,涨红着脸似狼狈的跨出去。 “姐姐。”小妖精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背影抿嘴道“姐姐我错了,刚才刚才我是和姐姐闹着玩的。姐姐我错了” “你没有错,我只是要走了。”心里突然难受的要紧,她冷冷的说道,手一抬甩开了他。 “姐姐。”他依旧抓着她,贝齿紧咬着唇,他固执的站在原地,就不放开她,嘴里嘟着模糊不清的几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放开。”她仰头吼道,却不想回头看他。这个人真烦,这两天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不放! “我不,除非你不生我气了。” “放手!” “不,我不放开姐姐” “放手!” “我不” “你烦不烦!”她转身咆哮,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手高高的举起,却僵在了空中。 那身后的小妖精竟不知何时哭的梨花带雨的,那洁白的贝齿还死死的咬着唇,仔细一看,漂亮的嘴角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你,你哭了?” 他这次抬起眼皮畏惧的瞧着她,那漂亮的凤眼,泪水涟涟好不凄凉。 第四十一章 他这才抬起眼皮,畏惧的瞧着她,那如丝的凤眼泪水,涟涟好不凄凉。 “姐姐,你别生气了”他晃了晃她的手,一脸哀怨和委屈。 那一瞧,木莲的心似乎又被什么击中了一样。kao明明是一个男人,哭起来却是这般梨花带雨,犹我生怜,让人心碎不已。 哎,她还能说什么?还敢生气吗?忍了,谁让他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呢! d女人是水做的!难道他也是水做的?要知道她都没有正真的哭过呢。 “我不生气了 。”叹了一口气,她伸手将他嘴角的那一丝血迹擦去。 “真的?” “嗯,不生气。但是我真的要回去了。” “姐姐真好。”他顿时破涕为笑,笑容之灿烂,都让木莲怀疑他一秒钟之前是否哭过。 “我走了!”她加重了语调,示意他快点放手。 “那你明天还来吗?” “来。” “姐姐,我等你。”他欢快的跳到门口,为她打开门,脸上有孩童般纯真的笑容,宛若有阳光洒下,晶莹透亮,特别是那漂亮的凤眼,宛若流光溢彩划过美不胜收抽了一口凉气,木莲迈腿飞快的离开,不然又得流鼻血,抱怨上天的不公了! 月色清幽,似银倾泻在霓虹一片的京城,一道黑影迅速淹没,随即又是一道妖娆的绯红,再后面又是几道黑影宛若鬼魅一样在夜风中穿梭。 木莲依旧装死一样躺在床上,听到王府一片鸡飞狗跳的,七王爷醉酒跌入泥潭里,感染风寒,睡了两日才醒来,听说太医过来整治的时候,在王爷的胸脯上发现了一个浅浅的,貌似脚印的痕迹。 王爷醒了,挖了池塘一脸阴郁!再一看天,更加阴郁,然后那阴郁的疾风便朝木莲的洗衣房掠去。 洗衣房里因为木莲‘昏迷’了,所以其他的丫鬟被派进来洗衣服。 “听说昨晚宰相府出人命了?” “不会吧?谁死了?”丫鬟惊讶道。 “是赵丞相的独子赵不为。死得可惨了,被人挖了眼睛,还砍了手和脚呢,而且那脸好像还被打得老肿的!啧啧那个叫惨了。下手的人也真狠!” “一定是谣传吧?这京城谁敢动丞相府呢。”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听说更恐怖的是,那赵公子的房间里遍地都是血染过的桃花,诡异妖娆。真的吓人,当时就有一个丫鬟给吓晕了过去。” 赵公子?好耳熟的名字,这个不是昨晚调戏自己的人吗?还打了小妖精那混蛋吗? “那个死女人呢?”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继续挺尸!木莲心里贼笑,看来这个小变态在观荷亭折腾完了。 第四十二章 继续挺尸!木莲心里贼笑,看来这个小变态在观荷亭折腾完了。 “她还没有醒?”燕子轩看着穿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尸体惊讶的问道。 “还没呢。”香茗站在一边哆嗦的答道。看来那丫头还有待训练她说谎的能力。 “大夫来了吗?” “回王爷没有来过。”某人气结,那大夫他撒丫子来过了,不过是经过了洗衣房! “哦。”燕子轩眉目光闪了闪道“把她给本王叫醒。” 秀逗叫醒了还叫昏迷?如果现在能醒过来她一定给他一个十足的白眼。“可是小姐她正在昏迷?” “昏迷也给本王弄醒!”他厉声吩咐道。 香茗为难的走上前拉着木莲的手“小姐,小姐你醒醒” 笨蛋才醒呢!继续补眠无视你们的存在。 大声的喊“小姐” “把她给本王摇醒。”他语气有一丝急躁。 你摇吧,你晃吧,我定力好着呢。木莲心里一阵偷笑,只是笑了还不到两秒,她突然觉得呼不顺畅。岂止是不顺畅简直就是更本就没有气。 燕子轩见木莲死活不动,干脆推开香茗伸手捂住的木莲的口和鼻子不让她呼吸。他就不信这样都不醒。 “王爷,使不得,使不得”,香茗赶紧去拉燕子轩“王爷这样会出人命的?小姐呼吸不了?” 香茗,你那不是废话吗?这的死变--态是存心的想要捂死她。 胸口一阵闷头脑子里因为缺氧一片空白身子也随即轻飘飘起来不行在这样下去两脚一蹬就要挂了! “咳咳咳”用力的掰开他的魔手木莲张嘴大口的呼吸着。 “哼醒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睁眼怒视着他木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醒了,就打扮一番今日进宫别忘了什么日子。”说罢他拂袖跨出了阴暗的房间。 什么日子?靠在香茗的肩上木莲好不容易才缓了一口气。 “小姐,今天是二小姐舒绕的生辰。” 舒绕?今天进宫见舒绕她冷冷一笑。看来今天终于能看到那外传说中受尽她舒景迫害残害陷害的毒害漂亮温柔善良的类似灰姑娘角色的绕贵妃舒饶了。 她倒是很想看那看那个小红帽到底什么楚楚可怜模样,竟然能让那狗皇帝劈腿劈到她身上,还能让一个变-态痴情到这种地步。 当然,她也很想看看那个劈腿的狗皇帝到底长什么样!此生她最恨人劈腿了。就像当卧底被同伙出卖一样可耻。 “小姐,要不要将这边的头发放下来遮住伤疤?”香茗小声的问。 “不用,将它们都露出来。” 真的猛,敢于直面自己未化妆的脸!她就要顶着这张刀疤脸好好的活着! 第四十三章 “展清,事情查的如何?”斜靠在马车里燕子轩的剑眉紧拧神色凝重。“回王爷,已经寻了好些天了,仍没有找到玉扇姑娘。那日有人的确是看到她进了花满楼,可是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属下估计她已经死了。” 清澈的眸子霎时涌起一沉冰霜,燕子轩的身子不由的僵了一下,冷问道“那赵丞相大公子的事可有查出来是何人所谓?”事实上不用猜的一定是那一帮人。 “血染桃花遍地妖娆!那是颜门的标志。”说道这里展青的声音都有些压抑,似乎在压抑着心底的恐惧。 仅仅一年时间颜门的势力已经倾入京城,倾入燕国的腹地,而且,首先下手的竟然是手握大权的宰相府邸这显然是公然对朝廷的挑衅。 而且他们做事向来残忍歹毒,干净利落除了留下标志不会再给人留下丝毫线索。 冰冷的指尖抵触着额头,燕子轩的本沉下去的脸有平添了几分担忧“那颜门门主身份可有查清?”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位门主向来神出鬼没,武功极其高强,还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但是属下已经查到他的名字了。” “名字?”他冷嗤了一声“展青,你们花了半年的时间就仅仅查到颜门主的名字。既然这样那你就告诉本王你们查到的名字叫什么吧!”他的语气中透出了一点无奈。 “ 颜绯色!” “ 颜绯色?”他猛的抬眸看向展青眸子里有失落的同时又是更多的疑惑。 这完全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他一直以为能在一年时间突然撅起的门派必然在江湖上也是有背景有名号,或者或多或少会和朝中的某些人有关联,可是他自己所掌握的名薄和线索里没有人和这个姓氏有瓜葛。而且就连这个姓氏都少之又少。 “罢了你们继续查!”他摆了摆手探头看向马车为不耐烦的问“赶紧将那个死女人给本王拖出来!”因为过渡用力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疼,抬手慌忙捂住胸前那平添的褐色脚印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跌入那池子里的。 “王爷她已经来了。” 顺着展青的目光,燕子轩果真看到蹒跚而来‘病态’怏怏的木莲。她身着一件白色的华服,边角绣着精致的腊梅,腰间一条大红色的腰带,红与白的交错在这个季节看起来竟是格外的淡雅和高贵,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时,燕子轩冷冷的收回目光对展青说“让她坐后面一辆马车,省得本王心情不舒畅!” 第四十四章 这句话刚好落在了木莲的耳朵里,让她不由的心生火气和捉弄他之意。没等展青上前迎接她一个大跨步直接跳上了燕子轩的马车,然后大刺刺的坐在了他面前。 鼻子里冷嗤了一声,她一扬下颚压根儿就不瞧他一眼。 怎么着恼他烦心她就要恼她烦心。 “谁让你上来的?咳咳”耳朵后面传来燕子轩压抑的怒声和颤颤的咳嗽声。 看来她的无影脚真的将他踢了个半死! “舒景,你给本王下去!” 吼什么吼不知道老子是聋子吗?听不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环手臂便悠闲的斜靠在马车上全然不顾某人要将她大卸八块的眼神。燕子轩瞪着眼前那纹丝不动的白色身影,一手捂着隐隐做痛的胸口,一手紧握成拳。 这个女人嫁进王妃这么多天,非但没有怕他,反而常常无视他,甚至是在眼神和行动上都在对他进行挑衅!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对他什么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她根本就是不屑他,不在乎他,对他没有丝毫兴趣! 这一想法突然冒出来,让燕子轩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心里突然也涌出一股更加灼人的怒火和不快之意。马车缓缓停下,到来宫门上来迎接的舒绕的两个贴身宫女只见她们俯了府身柔声说道“启禀七王爷贵妃娘娘思姐情深望王妃先去趟绕妃殿随后再到琴华苑。” 燕子轩听完后目光扫了木莲一眼,似乎又带了那么一点厌恶之意,在他心里面舒绕依旧善良如初,却深陷宫本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所害。 “去吧。”他摆了摆手先下了车,独留木莲在车上便负手朝琴华苑走去。 “噗嗤。”那两个宫女顿时掩嘴笑了起来,眼色相互交流一下,然后才领着木莲穿过朱门高墙到了所谓的绕妃殿。 这一路上,两人的窃窃私语都悉数落入木莲的耳朵里,无非就是谈论她被休然后备受冷落之事。 三个赫然的金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木莲朝里面跨了一步,当即被里面豪华可以说的上奢侈的摆设怔住。 且不说殿外的那些名贵精致的盆栽,就说那一路铺在地上的豪华地毯,已经足以显示这个为绕贵妃有多受宠。 “参见贵妃娘娘。” 正当木莲目不暇给的瞧着屋子那些稀奇珍宝时,耳际突然想起了宫女的声音,愕然望去一个紫色的身影踩着窸窣的声音款款而来。 那一刻,木莲突然明了为何燕子轩独独钟情于舒绕,而那个劈腿皇帝为何违反伦理执意要吃窝边草了。 原来这窝边草长得这样。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着流纨素耳垂明月当。 指若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她不善文学只能想到这一首诗来形容眼前的女子了。 第四十五章 “你们都退下。”冷冷的扫视了屋子里颔首而立的宫女,舒饶轻轻扬手那涂着蔻丹的玉指在阳光下透着晶莹的光泽。 众人忙躬身退下,偌大的殿里就剩下了木莲和舒绕两人。 气氛在两人含笑对视的目光中变得愈加的诡异。 她笑容淡漠带着深深的打量。而她笑容冷傲带着深深的鄙夷。 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木莲笑的有些肆意。这舒绕或许并不是小红帽角色。 “姐姐好久不见。”她嘴角一勾,上前拉着她的手好似亲昵的说道,只是那种皮笑不笑的表清。在木莲看来却是格外的滑稽。 在挽住木莲的那一刻,木莲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个让她战栗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小若蚊吟,却仿似毒针一样插在木莲的胸口让她猛的一疼。 她知道不是她在疼,而是另外一个人再疼,是舒景在疼,甚至就连脸上的伤痕都似烧起来一样。 舒绕俯在她耳边说“舒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知道舒景听不到声音。 拉着木莲坐下,苏绕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木莲,木莲含笑接住,指尖却在微微发凉。 目光再次交错,苏绕这才开了口,这一次她不在是兀自低喃,而是故意说给木莲听的。让一个人痛有时候不用给她添加新的伤痕,只消一次次揭开她刚刚愈合的伤疤即可。偶尔可以加一点盐,让那伤口溃烂痛入骨髓。这样的道理,舒绕非常明白。 “姐姐好久不见了,妹妹可真的有点想你。不过这么就不见脸上的伤痕还是没有消?看起来仍旧那么的可怕。”她吐字缓慢声音肆意,只是为了让木莲看清她的唇形。 听完她的讥讽,木莲漫不经心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淡淡的移开舒绕漂亮的脸,落在殿外的盆景上。 她要告诉这窝边草的是,她木莲对揭人伤疤这一招很不屑。 看到木莲的这个反映,舒绕微怔了一下,继续说道“姐姐在轩王府过的可好?” 木莲心底冷笑,脸上仍旧淡漠朝舒绕点了点头。 明知故问的问题,这京城谁人不知道舒景被休之事,那两天丫头刚不还在一轮了一番吗? “听说姐姐和王爷有些小别扭。男人嘛就是这样。即便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但是你毕竟还是他的王妃,服侍他是你的责任。” 舒绕的意思木莲岂能不懂。她要告诉舒景,你被休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心在这里。 揭了伤疤又撒盐!舒绕果真不是小红帽。 “娘娘皇上传娘娘早些过琴华苑去。”殿外传来一个宫女颤颤的声音。 “本宫知道了。”舒绕冷冷的答道,随即起身走到木莲的身后,目光变得阴毒深邃,纤细的手指死死的绞着绣帕厉声说道“舒景,我们的游戏才开始,你的痛苦也才开始。我说过我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懦弱的想要进宫撑起摇摇欲坠的舒府,我偏要扼断你的美梦,让你亲眼看着舒家败落消亡。你想要爱燕子轩保护他,可我偏要他恨你厌恶你!” 第四十六章 嫩白的手指掠过木莲的头发,舒绕声调一转,凌厉不再,漂亮的眸子里浮起一丝笑意柔声道“姐姐,我很怀念你哭着求我的样子。泪水涟涟好不凄惨。你跪在地上扯着我的衣袖,身子在瑟瑟发抖真惹人怜惜呵呵呵。”说罢她竟然笑出了声。 木莲的心一阵抽痛,恨不得起身甩身后那个女人一个耳刮子,心里也在痛骂舒景。 难道你以前真活的如此窝囊如此懦弱吗? 她不让你进宫你就真的没有进宫。她让燕子轩恨你那果真恨了你。她怀念你的哭容难道你真的哭给她看?你凭什么让她掌控你的生活凭什么? “姐姐我们走吧。皇上和轩王爷和其他嫔妃还在等呢。”舒绕走到笑容淡漠的木莲面前,拉着她亲昵的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这个院子漂亮吗?” “呦,那是南越国进贡的” “那是,皇上赐的” 她就是想告诉木莲,这一切本该是属于舒景的,可是已经是她舒绕的了。 舒景告诉我你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远远的便听到了琴华苑传来的愉悦之声,木莲符合着舒绕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这一路走来,可真的有些漫长。 刚跨进苑子,走在大理石阶梯上,木莲表瞧见了里面的热闹景象,身着艳色衣服手执乐器的乐伶,穿着华丽低头浅笑的嫔妃,还有那些从未谋面的,穿着华贵屈膝而坐的男子,女子,还有神色冷然目光专注于舞者的燕子轩。 这似乎不像是一个所谓的生日庆典,一个贵妃的生辰,即便在得宠,也不该有其他的男子出现吧。 正当木莲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发现燕子轩突然扭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舒绕,目光神情而灼灼那俊眉间还有一抹淡淡的惆怅。 木莲低头冷笑,便听到耳根有一丝嗤笑一侧头竟看见那舒绕身子突然一侧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直直的往前载摔在了阶梯上。 舒绕痛苦的哼了起来,那苑子里乐声戛然而止,在木莲还没有来得及反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一个紫色身影闪在了身前,将舒绕扶起,跟在其后的那个白色身影则是一脸担忧的燕子轩。 “爱妃你没事吧?”紫衣男子低头瞧着怀里的舒绕声音很是担忧。 难道这个是劈腿男?可惜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面容。木莲撇了撇嘴。 “皇上?”舒绕抬起头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凄凄艾艾的说道“不怪姐姐,都是臣妾不小心给摔了!是臣妾的错扰了皇上的雅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同情又担忧的目光,宛若刀锋一样落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木莲身上。 良久,木莲才从那些阴深深的目光中反应过来!靠!她被这个舒绕算计了! 话说明马蚤(易躲暗(溅)难防! 第四十七章 那些目光带着肆意的讥笑,就如锋利的刀刃一样,活活的将木莲给剥开了,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毕竟这里是皇宫,而她几日前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饭后笑柄了。如今舒绕又给她来上了这么一招。别人又会怎么说?那个面目丑陋的姐姐嫉妒妹妹,对其怀恨在心想蓄意谋杀。混宫廷的女人是不一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木莲抬眸看向燕子轩,发现他也在看她。 四目交错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子好似有风云搅动,卷云翩翩,复杂又深邃,厌恶中又带着那么点不可思议,总之让她除了他潜在的憎恶,她不知道他的眼神还有说什么。 ‘你想要爱燕子轩,保护他,我偏要他恨你厌恶你!舒景,’舒绕又一次做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木莲膝盖一疼作势要跪下却突然被人拦住。 “姐姐,您这是做什么?是妹妹不小心呢。”舒绕伸手挡住了木莲,继续上演她的深明大义。 “罢了。”燕子愈斜睨了一眼埋头而立的舒景扶着舒绕回到了位置上。 乐声再度响起,细碎的步子从她身边掠过,留得她一个人兀自站立,身影萧瑟她就像一个被人看光了小丑一样在被讥笑一番后又被抛弃在舞台上还被人拆了梯子下不来。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助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一直这样站着别人指手画脚。还是不知礼数的贸然离开?还是找一个位置坐下? “跟本王过来。”头上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不大却没有一丝感情当然也没有平日的凌厉。 跟在燕子轩后面,木莲此刻就像一个被犯错的小孩,被大人领着回家。虽然很痛恨眼前这个男人(都的他的错)恨不得在他屁股上狠狠出踹上一脚,重重的扇他几耳光,然后揪着他的头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燕子轩你狗眼睛长到屁股上了吗?难道你没有看见那个舒绕才是费尽心机,想要害舒景的毒蝎妇人吗?他妈的眼拙!” 不过想想刚才,如果不是他,她现在还像小丑一样杵在那里! 挨着燕子轩屈膝坐下,木莲内心的那个嗜血泼妇又开始痛打舒绕了。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舒绕哭着求她的然后脱她的衣服,扒她的皮,毁她的漂亮的脸蛋,也将她毒哑,然后看着她被打入冷宫凄凄艾艾的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木莲苍白的脸上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虽然只是一秒却早就落在了舒绕的眼睛里。 “姐姐。” 低头装着没有听到!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舒绕并不这样放过她。 “舒景。”燕子轩有肘轻碰了一下木莲。 “姐姐,还记得以前每到中秋,姐姐就会在家里为父亲和母亲跳舞庆贺吗?今日恰好大家都在,气氛如此热闹祥和,不如姐姐也为我们献上一舞如何?” 舒绕话一落,全场嗤笑一片,众人的视线和议论再度集中在木莲身上。 木莲嘴角一抽,这舒绕存心是要她难堪了!众人皆知舒景面目毁容,而且至小是聋哑人,怎么可能会跳舞这不明摆着故意刁难她,让她出丑! 而且,就算会,她木莲怎么知道舒景以前会跳什么舞! 正当木莲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燕子轩的低沉而冷厉的声音。 “今日贱内身体不适,恐怕不能献舞了。”说罢燕子轩薄唇一扬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漂亮的眸子冷扫了众人一眼后,便柔情款款的落在了木莲的脸上,片刻又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第四十八章 他这一看,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直直的落在了木莲肚子上,仿似要将她看穿,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愕然一片抽气声,一片议论声,一片惊叹声一片 难道?木莲脸皮不自然的抖了抖,只觉的背后汗水盈盈,湿透了整个衣衫,难道这些人以为她怀孕了?不会吧,脚趾头都知道她才嫁王府几日,这样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未婚先孕的骂名? 可是燕子轩为何要这样?难道是帮她!再抬头看向燕子轩,他笑容邪魅如初,眉宇间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苦涩和痛楚。 是,如果他以这样的借口帮她,那舒绕该怎么看他,不知为何,木莲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暖意,或许这个小变-态没有她想象的坏。 “本王只是不想你将轩王府的脸丢尽了!” 目光对峙他薄唇轻启吐字如冰,深邃的眸子又恢复了以往对她的轻蔑和憎恶!一刹那,刚冒出的暖意顿时就凝结成霜,冷得木莲打寒战,牙齿咯咯作响,还差点咬着自己了。 他在可怜她!还是在嘲笑她!还是看不起她?甚至担忧她丢人,即便帮她也不忘抓住机会羞辱她以泄心狠。 这样的帮忙她不屑。这些天来她成为别人的笑柄,饭后闲谈嘲讽的对象,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就刚才,舒绕这般陷害她,不也有一半的原因在他身上吗? 现在他所谓的不让她丢脸的救助,对她何用! “皇上,既然姐姐不舒服,那就让太医诊治诊治吧。”舒绕尖锐刺耳的声音铮铮的传来,似带着毒的针插在木莲的心里。 舒绕是铁了心的要她出丑了! 既然这样那就如她所愿吧!木莲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睨了燕子轩一眼,起身朝众人微微一鞠躬,走了出去,手却被人一把拽住。 “你做什么?”身后传来燕子轩压抑的怒叱声。 回头对一脸惊愕的燕子轩翩然一笑,冰冷而妩媚!一拂袖甩开了他的手,直径朝苑子中间走去。 四下笑声又是一片,所有的人现在都期待着她如何出丑,一个聋哑女怎么演绎一段注定被嘲笑的舞蹈。 舒景,我要你活出精彩了,我要你抬起头来,我要让那些嘲笑你的人都闭上狗嘴。 手执毛笔,她目光专注,手腕一转,一行流畅的字便赫然出现在呈上来的宣纸上。 ‘三米绸布墨汁朱砂踏雪寻梅’ 舒绕由人搀扶走到木莲面前,看着木莲写的几个字,妆容精致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姐姐,您是要献舞,怎么要这三样东西?” 木莲微微一笑,优雅的将那纸递给乐伶。 第四十九章 “既然是轩王妃所点的,那就呈上来吧。”苑子的那头传来燕子愈的声音,木莲这才侧头,绕过舒绕,真正的看向那说话的男子。 青丝束在金色黄冠中,眉目晴朗灼灼有神,紫色的金丝绣龙袍子衬得他气质脱俗,神采奕奕。虽说和燕子轩面目有几分相似,但是却少了燕子轩那眉宇间与生俱来的冷傲和华贵。 四目相对,木莲嗤一声冷笑了起来,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劈腿皇帝,不正是在花满楼被她连续三次拒绝的神秘男子么! 这世界上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年抛弃舒景的男人,竟然在另一种情况下,被她木莲连续‘抛弃三次’,此刻一想到他当时气愤交加的神情,心里的痛快之感油然而生。如果某一天他知道了花满楼那个妖娆妩媚的浴血红莲就是舒景,他又会是何种表情? “姐姐,你要的东西上来了。”见木莲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舒绕大声提醒道,心里有隐隐不安,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舒景变了。 宫女在地上将的绸布展开,将朱砂和墨汁放在两侧躬身退下。 周围的笑声和议论声比先前还大了些,所有人的脸上浮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目光也不时的瞟向一脸寒意的燕子轩。木莲礼貌的朝周围的俯了俯身,指尖捻了些朱砂轻点在面部的伤痕上,鲜艳而刺目随即提起裙子将白色的鞋子踩在墨盆里。 这一动作惹来了众人的哄笑。 “她这是要做什么?将朱砂涂在脸上难道还嫌伤疤不够刺眼?” 冷扫了众人一眼,木莲垂眉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的颤抖,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有一股冷漠而高傲之气。只见她一手提裙一手做兰花姿势高举在头顶,抬脚将沾着墨汁的鞋底轻盈的踩着的绸布上。 “铮”耳边响起悠扬的琵琶声,宛若流水涓涓悠然而来。 踩着那缓慢的节奏,木莲优雅的一转身,跨步拂袖便在那三米的绸布上翩然起舞。每一个漂亮的旋转,每一次优雅的移动步子,那的绸布上就会留下一连串细碎的墨色脚印。 那弹琵琶的乐伶仿似和木莲心有灵犀般,每次在木莲要换动身位的时候,她手中的曲调就会随之变动,由先前的缓慢悠然变得急促却又流畅。 而木莲也会踩着她的每一个节奏,变换身体的姿势,以及旋转的速度。 身体旋转的风撩起了她白色的华服,绽开成一朵娇艳的百合。腰间红色雪纺腰带随着身体的旋转,在风中华丽的盛开,犹如鲜红的罂粟。如墨的发丝下,她苍白的脸渐渐隐去,凸显的她侧脸上,那妖媚几点朱砂远远看去,就像在雪地里开放的几朵魅而不俗的梅花。 红与白的极致相错,琵琶声和舞姿的完美结合,让绸布上那个白色身影看起来,就像巧落在雪地里的仙子,她时而步履急促,时而动作轻盈优雅,好似真的在--踏雪寻梅。 第五十章 周围的嘲笑声,议论声,甚至连呼吸声,早已湮没在她的舞姿中,所有人的人脸上,都无不经惊叹惊愕惊讶,还有惊艳之色 咚咚曲子缓慢下来,木莲身子一低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抓起盆中的朱砂,一甩袖,那些绯红的粉末就如红色的雨一样,随着她的身子的旋转,移动,滑步,扬扬洒洒的落在地绸布上,又很快被她踩着了脚下,直到琵琶声停止。深吸了一口气,木莲抬眸看向那弹琵琶的女子。 她身着红色的纱衣,三千青色自然泄落在肩头,手抱琵琶挨着其他乐伶端着在凳子上。平淡陌生的面容,却给人一种不平淡的感觉,特别是那眉宇间的妖娆媚惑,倒不像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所拥有的。朝她感激一笑,木莲这次退出那白色的绸布,随即提着裙子再度躬身以示谢幕。 四下寂静无声,了无声息,仿似整个世界停止了般,木莲黛眉一挑,冷眼将刚才嘲笑她的众人扫了一眼。 在他们的目光中此刻只有惊艳和震惊。 回头看向燕子轩,他眸子依旧深邃,似波澜不惊,只是在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时,他的身子恍然怔了一下,就连他俊美的脸都浮起了一抹苍白,眸子里的平静也瞬间被打破,遽然暗潮涌起。漂亮的唇轻微一扬,她脸上绽开一抹妩媚的笑容,当然不是送给燕子轩的而是投向燕子愈。她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大胆的出墙大献殷勤,惹得有些人对她越加憎恨她心里就越痛快! 至于舒绕那恶毒的要将木莲大卸八块的目光,她就直接忽视了,专注的笑看着一脸惊愕的燕子愈,然后对这旁边的宫女一扬手。 宫女知趣的将地上的三米绸布抬起,那一刻,周围彻底爆发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和赞美声。 “梅花” “树动悬冰落枝高?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部分阅读 高出手寒” 只见那白色的三米一副青色梅花赫然出现墨色的梅枝,曲折有力主干苍劲,绯红的梅朵似迎雪盛开,又似含苞待放。 那飘逸的舞姿下竟然藏有这般的奥妙岂能不让人折服和赞叹! 这才是所谓的踏雪寻梅!她踏的是墨跳的是舞,舞出来的却不仅仅是一只梅,而是一种傲气。 “踏雪寻梅,踏雪寻梅。”燕子愈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幅画,最后看向木莲叹道,“没想到轩王妃竟有这般让人叹止的才艺,深藏不露。”眼前那个女人她眉目清丽,眸子清澈如水,鼻翼小巧渗着点细密的汗珠,勾起的红唇如凝,微显苍白的脸上,那几道浅浅的伤痕,此刻看来并不狰狞,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怜惜。 “是姐姐这般舞姿连妹妹都给骗了呢。”瞧出燕子愈目光的异样,舒绕微笑着附和到纤细的手却紧握成拳。 “看来七王爷真的是有福了。” 燕子轩深吸了一口气,环抱着手臂,身子微倾,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眼前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在她的脸上,他又一次看到了她的高傲,还有舒景从没有过的自信。她变了,变得不像是以前的舒景了。 而且刚才她的每一个舞步都和那琵琶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第五十一章 “皇上,既然轩王妃的舞姿如此出众,是不是该打赏呢?”舒绕口中的姐姐,变成了轩王妃。 “爱妃说的是。当然要赏。”燕子愈目光没有从木莲的脸上移开,她眉宇间的傲气,就仿似她刚才舞的那只踏雪寻梅一样,孤傲清高却又有一股淡雅气质。他很欣赏。 此刻的她迎风而立,阳光从她头上洒下,整个人仿似就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让燕子愈心里突然动了一下秋日的风,撩起她白色的华服边角和她墨色的发丝,再配上她毫不怯弱的笑容和明亮的眸子,她整个人看起来飘逸翩翩,甚至有一股女子所没有的英姿飒爽之气。 这个曾经胆小的不敢看他的女人,竟然有如此特别的一面。甚至燕子愈站起身来,手执折扇踱着步子走到她跟前。这个女人甚至让他想起了在花满楼的瞧都不瞧他一眼的那个舞姬。 “舒景,你说朕要赏你什么好呢?”他语调温柔了起来,直接呼出了她的名字。 坐在一侧的燕子轩脸色顿时一沉,随即却垂眸勾笑,玩弄起桌上的酒杯来。 木莲莞尔一笑,用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念妹。 “好。果真的姐妹情深。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朕就准了,你随时可进宫探望绕贵妃。”他朗朗笑道,俊美的五官也是和燕子轩一样无可挑剔,只是眉间流露之色她不喜欢。 俯身行礼抬头的一瞬间,刚好瞟到舒绕面色苍白的坐在位置上,四目相对,木莲嘴角一勾,眼神清冷。 随时进宫,这样的殊荣岂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这说明刚才燕子愈真的有点动心了。进宫就会增加和燕子愈的接触,这一点燕子愈不可能不知道。 舒景,你看这个世界要变了。 燕子轩走在前面步履急促,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火怎么浇也浇不了。一回头便看见那个女人神态自若的跟上来,只是看到他是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本就怒火中烧的心突然烦躁起来。 刚才她看燕子愈的时候,不是还笑靥如花吗? “舒景你过来。” 木莲一扭头装作没有听见,便朝另外一辆马车走去。刚才跳舞一直踩着节奏,定会让人怀疑,所以她必须格外小心。 “本王让你过来。” 没听见,一撩袍子她翻身上马车,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只手,随即整个人被抱了下来。 靠,这个变态又想摔她。 她咬牙忍着即将传来的疼痛。只是身体却紧紧贴着宽阔的胸膛,愕然抬头瞬间对上了他浩瀚如烟的眸子,以往那波澜不惊的瞳孔,此时有暴风卷过,掀起浪潮卷卷。 芬芳的桂花气息喷薄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做什么?感到腰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将她搂紧,木莲奋力挣扎还差点脱口而出。 “本王在和你说话。” 第五十二章 “本王在和你说话!”他声音压抑着几分怒气。他突然发现,他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的漠视,在她朝燕子愈莞尔一笑的那一刻,他猛然想起这个女人只嫁进来那一刻,似乎从未对他笑过。 而且她竟然主动想要接近燕子愈。 “以后本王和你说话,你若在这副态度,本王定让你生死不如。” 她翻了一个白,眼扭头不搭理他。生不如死算什么?这种感觉不是早就体会了吗?而且让她生不如死的何止他一个。 “看着本王。”手毫不怜惜的抬起她的下巴,让他于自己对视,燕子轩越加的恼怒目光扫过她的眸子,落在她伤痕上的朱砂上,心里顿时抽了一下似乎再次看到跳舞的情景。 飘飘若仙似梦似幻。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心动了。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跳得很好?”嘴角一勾,邪魅的语调从他的薄唇里发出来“你的每一个舞步,本王都记得,和那琵琶配合的天衣无缝。”说罢,他扣住她下巴的手指一绕,落在了她的耳垂上,暧昧的“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弹琵琶的人,懂得王妃的心思。竟然配合这么默契。莫不是王妃的耳疾好了?” 果真的怀疑了!木莲好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脸上不敢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几乎同时,木莲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寒冷如冰的目光,恍然回头,果真看到一红色刺眼的身影站立在一群乐伶之中,她目光冷厉,面容无色,毫不忌讳的盯着木莲。秋风掠过那自然泄落的三千青丝,便随着她红色的纱衣在风中扬动、飞舞再配上她冰冷又有点幽怨的目光,整个人似乎都充满了凌厉森寒的气息。那冰雹一样强大的气势在她周身蔓延开来,让木莲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那个女子气势好好好好强大! 那个女人用这等目光瞧着她,莫不成又是燕子轩的红颜?想到这里,木莲才猛然发现,自己还被这个混蛋亲昵的揽在怀里。 她可不想被人误会。 又挣扎了一番,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反而被他一把拖上了马车。 坐稳撩开帘子,却发现那个红衣女子以不知所踪,难道她眼花了?望向天边,天色已晚,云际一片绯红,仿似被泼上了一层朱砂,美得惊心动魄。而脑子里突然也出现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绝色面容。 “姐姐我等你。”娇滴滴的声音都酥进了骨头里。小妖精,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意,木莲突然想起小妖精为她挡的那一耳光心里暖暖的。 “你笑什么?”手腹摩擦着她的脸,燕子轩已经注意到她脸上的那抹笑容了。 本打算扬手拍掉他的狼手的,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将她脾肺肝肠都绞在了一起似的。 中秋——月圆!惨白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木莲紧咬着唇,不让燕子轩发现异样。 她毒发了! 第五十三章 马车徐徐前进,木莲撩起窗帘让微冷的风直扑在脸上,以减轻自己的痛苦。 “你怎么了?”燕子轩蹙眉瞧着身体瑟瑟发抖的木莲,冷声问道。 木莲未动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惨白的脸上汗水如珠早就侵湿了头发,腹部的绞痛没有丝毫的锐减,她不得不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以免燕子轩有所察觉。 马车外,灯火一片,今日是中秋之夜到处繁华一片 热闹的街头挤满了提着灯笼的人,街道两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而那些酒楼茶楼也皆是宾客满座。三个刺目的金子掠过眼前,木莲懵然一惊抬头看去花满楼的门外早就挤满了人群,三层阁楼里也不时传来掌声和乐声,还有女子放肆的笑声。 只是今晚她恐怕不能去了。想到这里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小妖精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凤眼含泪声音如凄艾艾道‘我等你。’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对她说,放下帘子,木莲不再看花满楼,侧身将脸贴在马车上。月光如银,一抹妖冶的红色,宛若鬼魅一样立在房顶上,青丝飞扬红袍舞动。他傲立在风中,葱白如玉的手指紧紧扶着胸前的琵琶,目光凄然的看着官道上那一闪而过的马车。手腕一转,琴声乍泄,却瞬间淹没在楼下的欢笑声中。 马车还没有停稳,她就急忙的赶在他前面跳下了车,朝自己的卧室——洗衣房奔去。 扶着帘子的手没有动,燕子轩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招手在展青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燕子轩方才下车。 刚才她那细微的动作似乎给他暴露了些讯息。马车没有减速车马和帘子都关得好好的,她竟然比他先知道王府到了。 这样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她比他熟悉轩王府的路段。第二她听到了展青小声的禀报‘王爷到了。’ 跨下马车,燕子轩这才发现王府的侧门站着一个人,走上前竟然是舒绕的贴身侍女。 “王爷这是娘娘让奴婢带来的。”那装成小太监模样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只金丝荷绣的香包。 他俊眉一扬子夜般的眸子似笑非笑,负手立在风中他没有去接那香包,只是专注的瞧着。今日在琴华苑发生的那一幕怎能骗过他的眼睛呢。就是因为在乎舒绕所以他目光片刻不想离开她,却正是因为这样他看到了她故意摔在地上。甚至他还看到了专属于深宫女子的目光和笑容。 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多的得到燕子愈的宠爱还是因为舒景。还是步入深宫的女人都会变? “罢了。燕子轩谢过娘娘的美意,礼物本王就不收下了,不想让娘娘落下什么话柄。”心里划过一丝钝痛,燕子轩拂袖大步进了王府。 第五十四章 君臣有别,这样的道理他岂能不知。更何况,目前朝廷局势动荡不安,燕子愈正想办法将他除掉以收回他的兵权,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懂得孰轻孰重。 作为燕氏皇族的后代,他的责任在于江山社稷,而燕子愈显然不能胜任。 当日燕子愈和舒景的这一幕调婚记,无非就是想打击他,逼他出手。 抬眸看向洗衣房的方向,燕子轩星眸半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今晚,他或许就该试探一下那个女人了。 “香茗。”木莲关上门,身子陡然的摔在了地上,一张口,一口鲜血蓬勃而出,湿了衣襟。 “小姐你怎么了?” “香茗你且扶我到床上,然后守在门外,谁都不让进来。”面具帅哥说过月圆之夜会主动给她送解药过来,那意味着,他今晚必然回来王府。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那面具人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依旧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这样的男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帅哥,可是……一想到当然被他高空抛物,木莲就恨得牙痒痒。帅有一个p用! “舒景,我是来提醒你,时间不多了。我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他走到床前,俯身看着痛得面色苍白的木莲,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一伸手,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在指尖把玩。 “你若再不用心,那很快,你都会和舒府一起到阴间团聚了。” 木莲心里一惊,来之前面具人不是说了半年时间吗?为何,今天催得这么急!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听说那日燕子轩落入池塘,丢了玉佩,我猜测是不是你拿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若她不拿出玉佩,那她也别想得到解药。 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不甘的丢在了他怀里。 面具人轻笑了一声,一曲指,将药丸弹入木莲的口中,转身消失在暗处。 将药丸吐出,木莲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救命药丸,她岂能舍得一口吞下,自然要留一半研究一番。至于那个玉佩,既然对他这么重要,她当然不能给他真的了。 做卧底这么多年,她向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只是,半粒药丸,能缓轻她的疼痛吗?重新躺在床上,屋子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声。 “着火了,着火了……” “快点救火,快点救火啊。”赫然坐起来,只听得见急促的步子声,却没有看见任何火光和烟雾。 “失火了,快点……还有人在里面!”那呼救声越来越大,可是,木莲却不敢有任何动静,如果贸然出去,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她现在只有等香茗进来告诉她,外面着火了。 第五十五章 “快点救火。有人进去了没出来呢。”屋子外的呼救声越发的急切。木莲腾的一声坐起来,焦急的看向门口,却仍不见香茗有什么动静。心里也不安起来,这火这么大定会伤到人吧。 但是一想到燕子轩那张脸,木莲的担忧就瞬间而逝!烧吧,让火势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是燕子轩的房子烧光了活该,烧死了也是他的人,最好把他也烧死! 想到这里,她又到下去闭目养神,因为只吃了半粒药丸,她腹部仍隐隐作痛。 “哎呀,那香茗死丫头冲进王爷书房了。” “真是不怕死那么大的火!” “那丫头不想活了” 吵杂的呼喊声中,这几个声音如此清晰的传入了木莲的耳朵里,没有来得及思索,她忍着腹部的疼痛,光着脚推开门就奔了出去 放眼望去,果真看到些许浓烟从燕子轩书房方向传来,再看那些吓人,个个提着桶,抱着水,都朝那个方向跑去 香茗,香茗!木莲身子一晃,赶紧伸手扶住墙只觉得眼睛酸痛,难耐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香茗,你不可以有事!你要记得你和我说过,要和我一起离开 “你怎么出来了?”一老婆子看着木莲赤脚站在屋檐下,忙声呵斥道,手也不忘去推搡她“你衣服洗完了吗?出来干嘛?” 滚!木莲扬手一巴掌甩去! “唉呦喂。”地上传来那老婆子的嚎叫。收回手,木莲提起裙子,踩着冰凉的石板朝燕子轩的书房奔去,凡是路上当着她的人,都被他她蛮力推的给人仰马翻。 “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今天王府的人都不正常吗?”桂花树下,姣儿身着紫色的华服,一边玩弄着手里的桂花,一边看着那疯跑的白色身影。 “谁知道呢?”另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瞧着那褐色的浓烟,眸子里有那么一丝疑惑,这书房怎么可能失火呢?王爷的心思她们是越来越难猜了。 干涩的风,冷冷的扫在木莲的脸上,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脚下生疼,似乎还有粘稠的液体缠绕着她。 猛的推开书苑朱色大门,木莲却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跳,那院子中间竟然架了两口大锅,下面对着高高的还在滴水的柴禾,浓浓黑烟正从那里辽辽升起。 , 身后的朱色大门轰然关上,木莲这次恍然醒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失火。 心中的不安骤然而至。或许是因为脚下的疼痛,也或许是因为腹部的绞痛,她怎么就觉得头有些昏呢。原来就被吓得一片空白的脑袋此刻似乎更糟,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勺子在用力的翻搅。 香茗找香茗!稳住身子她抬步朝书房走去。一定要找到香茗! 木莲走过院子来到紧闭的书房前,抬手推开门,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笔直的坐在案桌前。 琉璃色的光芒从那人的身后折射开来,如晕如染的打在他轮廓有致的脸上,青丝如墨无风自扬,身边的一盏清茶幽香飘然而来香烟寥寥。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舒景,本王等你很久了!”合上书,他抬头瞧着她,漂亮的薄唇微微一勾,笑容邪魅。 第五十六章 等她很久了?看着他俊美如斯的面容,木莲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还一团糟的脑袋此刻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赫然清醒。 思维飞速的回转,思索,她恍然明了。今天在宫里的那一献舞,果然让他对她有所怀疑,而今夜的失火,香茗的冲入火里,不过是他的安排! 而她,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上了他的道! “本王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起身朝她走去,脸上的笑容肆意,像是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木莲嘴角一扯,朝燕子轩笑了笑,转身,飞快离开。 “站住!”他一把将她拉住,脸上笑容如初,语调也平添了几分邪气,“舒景,难道你还不承认?” 他就知道,一个聋子不可能会如此精准的踩着每一个音符。 她摇了摇头,脸上很少无辜,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死不承认,死无对证。 眸光微敛,他笑容变得有些冷了,勾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故意加重了几分,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而她,却没有丝毫的怯弱。 他向来讨厌女人撒谎,更讨厌一个女人能将世人欺骗如此之久,而且,他也非常好奇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好 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当她赤脚冲进来找香茗,当她木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当她踩着墨汁在绸布上翩翩起舞的时候,当她隐忍对舒绕故意嘲弄时,他发现,他真的不了解这个女人。 甚至有那么片刻,他觉得她不是舒景,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就像当初她陌生的看着他一样。 “为何要装?” “……”她拧眉摇了摇头,细密的汗珠再度袭满她苍白的脸颊,腹部的绞痛反而超过了吃药之前。难道,那药不能吃半粒?还有,她瞪了一眼他的狼手,如果再这样抓着她,她的手就要被废了。 “本王没有多大的耐性等你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不说,那你今天就不要想再见到香茗!”手腕再度用力,几乎能听到她骨碎的声音。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承认,所以,只有用香茗来要挟她了。 tnnd,别在捏了,老娘手要断了!她刚要张口,一口温热的鲜血蓬勃而出,洒在了他白色的衣襟上。一翻眼,她栽在了地上。 —————————————— 花满楼 热闹的大厅里不时有人在唤着, “莲姑娘,莲姑娘……” “今日莲姑娘身子不适,还请大家包涵。” “不行!”有闹事者干脆摔了桌子,在那里发起酒疯起来,一时间,整个花满楼充斥着打砸,喧闹声,怒骂声。 二楼扶栏处,一抹嫣红翩然离开。月光如银,倾泄而下,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反射出淡淡的柔光,那如画的黛眉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殇。 “她许是真的生气了。”他跨步走上房顶,仰头看着天空那一轮明月,任三千发丝和那火红的衣裳在风中飞舞扬动,化作一副让人窒息的靡丽图画。 “下面的人还在闹事。”花妈妈垂下头,担忧的说道。 “那任他们闹吧。”他黛眉一扬,眸子里星光划过,璀璨迷离,漂亮的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幅度,“八月了,那就让桃花开遍京城吧。”话语间,天空突然扬起绯红的花瓣,在风中鬼魅的旋转飞舞。 是夜,京城个大府邸,皆是血染桃花,横尸满地。上到朝中一品官吏,下到经商富人,这没有逃脱这一场血腥的洗礼。 第五十七章 月圆中秋之夜,本是喜庆的日子,却成了一场华贵的葬礼,本是红灯高挂的京城,一夜之后白色祭奠灯笼在大街小巷孤寂的摇曳,苍白的祭纸四处飞扬,同那哀号声一起在整个京城的上空弥漫。他单手撑头,侧卧在床榻上,闭目小憩。三千青丝自然泄落,宛若黑色睡莲般散开在床榻。晨光跃跃洒在他如凝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听着街道上的哭豪,他慵懒的睁开眼,如玉的手指捻起一片桃花瓣,放在唇上,眸子里有一丝让人寒战的冷意。 “若她今晚还不来,那就任桃花继续开下去。明晚还不来,那就血洗轩王府!” 站在门口的花妈妈,身子顿时颤了一下,却不敢说一句话,默默的躬身退了出去。她至小将他带大,知道他心里烦闷的时候,特别喜欢艳色的血液! “母亲,您说我若不能掌控我的娘子,那我就会死在她的手上。这可是真的?” 轩王府 布置优雅的房间内香薰了了,弥漫着整个屋子。燕子轩坐在茶桌前,眉宇紧拧,低头注视着杯子里上下漂浮的茶叶。 “王爷”太医收好药箱,躬身走到燕子轩面前,面色极其难看。 “怎么样了?”他冷冷的问道吗。眸子仍是一瞬不瞬的瞧着茶杯。 “王妃是中毒了。” “中毒?”手里的茶杯不经意的晃了一下,他这才抬头看向那个不省人事的人“你且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妃中的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剧毒,就中毒的深浅来看,王妃中毒已经有两年之余了。若不及时解毒那”太医身子顿了顿不敢在说下去。 “说!” 那太医应声跪下身子,不停的在颤抖“若不及时解毒,王妃熬不过这个半年。” “什么?半年?”他猛的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心里突然担忧的了起来,甚至还有些生气。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装聋作哑还身中剧毒,而且还命不久已?她心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下官无能,只能开些药暂且替王妃缓解一下疼痛,至于解药,下官一时还配置不出来。” “下去吧,此事除了这屋子里的人,本王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眸子深如潭水,牢牢的将她锁住。 头发凌乱的贴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即便是陷入昏迷,可是那两道柳眉却紧紧的锁住,仿似承受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紧闭的眸子上,那的睫毛仿如沉睡的蝴蝶,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而那几条浅色的伤疤上,还留着些朱砂的痕迹。 看到这里,燕子轩突然觉得心里一酸,开始怜悯起她来。两年前,京城还传诵一首打油诗:舒府有二女,姐如莲花出淤泥,妹如海棠春带雨。 这个曾经也是绝色如莲的女子,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真是她个人作孽吗? “香茗,你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八章 偌大的房间里,香茗依旧保持着之前那个站立的动作,表情木讷。显然的,她还没有从太医的话中回过神来。 “香茗!” “奴婢在。”她咚的一声,含泪跪在地上,只觉得眼角湿润的有些疼了。刚才那太医说什么了?小姐中毒熬不过半年!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 “不知?你服侍舒景这么多年,她中毒了你岂有不知?”燕子轩的声音带明显的带着愤怒。 “王爷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但是小姐中毒,奴婢真的一点也不知晓。” 但是从香茗恐慌无措的表情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舒景中了毒。 看着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燕子轩本来就升起的怒火,此刻又像被人浇了一瓢油,烧得嗤嗤作响。这无名的火烧的如此之大,他却不知何原因。 转身走到茶桌前,端起早就凉了的茶,小抿了一口,他才看向香茗,幽幽的问道“那你可知道舒景本是能说能听的?” “不,不知道。”香茗垂下头哆嗦了一声。 “是吗?”子夜般的眸子在她身上冷冷的扫了一番,最后落在木莲的脸上“你刚才也听到了?你小姐现在身中剧毒,太医都束手无策,如果本王不让太医下药,你小姐不但熬不过半年,估计这会儿就会被疼痛折磨而死!” “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小姐。” “那你看着办吧?” “奴婢”香茗咬了咬牙,低声道“其实奴婢也是婚礼那天,才知道小姐能听能言的。” “婚礼?”他蹙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回王爷,的确是婚礼那日,奴婢才知道小姐能说能听的。”也是那晚,她第一次看到那些黑衣人和面具人。 “为何是那天?那天到底发生了事?” “那日”香茗咽了咽口水不敢说下去了。 “说!”他厉声命令道“不然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姐,受剧毒折磨至死吧。”说罢,他一撩袍子,作势要离开。 “王爷不要,求您救救我家小姐。”香茗爬在地上,想要拉住燕子轩! “香茗!”突然传来木莲微弱的声音。刚才屋子里所有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有想到燕子轩竟然用自己要挟香茗,让她说出实情,“香茗不要求那个死变---态!”这是她木大小姐送给燕子轩说的第一句话! 话一落,燕子轩刚跨出去的脚赫然的僵持空中,那俊美的脸也瞬间转白,然后发青直到整张脸变成菜色! 那个女人果真能说话,而且他抽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向的那个尽管虚弱,但是表情和口气嚣张得要让他发狂的人! 她竟然说他是死变态!他听不懂变态什么意思,但是从她的眼神和那个死字,他能肯定她在骂他! 第五十九章 “你,你说什么?”一张口,舌头却突然绞在了一起。本来他是想说‘你果然能说话’!可是却被她那表情和口气刺激得乱了神,连这句责问都有些结巴,更别提他脸色多难看了。 “我说你是死变态!听不懂吗?听不懂,本小姐解释给你听!”声音虽然虚弱,但气势不减。心里憋了好几天的对他的怒火,片刻都涌了上来,反正已经骂出口了,干脆就骂个痛快! “变态,就是说王爷您思想极端偏激。心理阴暗扭曲。行为怪异不正常。这种人一般是童年受过虐待,或者受过侵犯,长大了之后心里思想、和行动上都又反人类反社会的倾向。比如愤世嫉俗,倾向喜欢血腥,喜欢虐待、折磨他人以寻求心里的满足和平衡!特别床帏之事,需要观众欣赏的那种人,心里就算是极其变-态的! 心理学家分析,喜欢人观赏,说明他性功能有问题,自卑!要不就是早-泄、要不就是阳-萎,要不就是根本就举不起来!”说到这里,她嘴一撇,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下他的裤裆,继续讥笑道“这种人活着就是害人,害己,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简直就连过街老鼠都不如!如果是我,我还不如自杀算了,活着只会造孽!” 她承认她说话歹毒,但是对于燕子轩,似乎还不够! 周遭的空气在她颇为激昂的言辞中,慢慢凝固成霜,甚至都能听到某种东西咯咯作响的声音。想必那是燕子轩的牙齿在打架吧。至于香茗,虽然扶着木莲,但是她自己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你”他脸早就已经是一块颜料板了,红的,黑的,紫的,绿的,都一一出现在他原本俊美,此刻却狰狞无比的脸上。 他贵为七王爷,生下来有人尊捧在手里,如今在朝上朝下哪个人看到他,不是退避三舍,就连燕子愈还不得礼让他三分。别说世道没人敢对他不敬,就连说一个不字的都没有!某人囧了一下(花满楼来了一个舞姬似乎拒绝过他!) 更别提有人敢对他辱骂了! “你是不想活了?”许久他咬牙吐出几个字!真想冲上去,一把捏死那个女人,可全身血液早就气结得成了冰——他动不了! “哼。”她眉毛一扬,毫不畏惧吐气道“这就是心理扭曲的表现。香茗你看到了吗?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呵呵呵。舒景,你别忘了你可是将死之人,如果本王不救你,那你就被活活痛死!”他想扯嘴笑一笑,可是脸皮却只能尴尬的抖了抖! “你以为我会求你?让你同情我,怜悯我,救我!那王爷您就错了,我不怕死,而且我向来生不求人,死不求鬼!”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王爷没事了,那就请您移架,高抬您贵脚,小女子我累了。” 第六十章 燕子轩整个人顿时怔住,身上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泼了一盆雪水,那到不是冷,他总觉的心里寒,个个骨关节都在咯咯作响。她不仅骂他是变-态,竟然还敢撵他! 凝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燕子轩越来越觉得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舒景了。新婚夜她打了他一耳光,将他踢下床,还装聋作哑。现在出口便带刺,眼神咄咄,对他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意。 心中寒意过去,便突然涌起那么一丝失落,让他觉得更加的难受。 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就像当日在宫中,舒饶故意让她难堪,她虽然惊愕却不恐惧,也不退缩,反而还主动出击。 “哼!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话一出口,他突然怕了,怕她又说出刚才那套什么变-态理论。果不其然,响起了一丝讥笑。 “瞧着了吧,这是就变-态之人的恶根!脑子里只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扭曲的心理,注定有一个扭曲的人生。” 脑袋像是被她用锤子狠狠的击中,燕子轩身子一晃,连呼吸都不顺畅了。第一次,他终于了解什么叫七窍生烟了。 一个声音仿似在脑海里小心的提点他,你赶紧走吧!他也有一种直觉,他要赶紧离开,不然就被那个女人给气得七窍出血。那一刻,他真希望她的确是一个聋哑人。 拂袖,竟然发现袖子都飘不起来,只得转身出了屋子,跨步走到院子门口,他又赫然停住,眉间有一丝疑惑,片刻之后又转身回了屋子。 “这是本王的房间,你凭什么让本王离开!” “你的房?”她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精致的摆设,嘴角一勾道“我就说我的洗衣房怎么一下高雅了起来。香茗,我们回去。”说罢,一掀被子翻身下了床。 “小姐你没事吧?”香茗小心翼翼的扶着木莲。 “挺得住!快点将我扶出去。”靠在香茗身上,双腿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任何力气,也顾不得胸腔的绞裂般的疼痛,她仍旧挺着背,走到他面前,随即停足,对着他纠结的脸,翩然一笑“王爷告辞了。” 刚转过走廊,木莲再也支撑不住,扶住柱子给吐了一口血。 “小姐,您” “没事。”她摆了摆手,表情甚是豪迈道“这天底下骂人能骂得吐血的,也只有我了。没事死不了的!”无奈还是将藏在怀里的半颗要给吞了下去。他奶奶的白衣人,老子今天晚上非得好好整整你!给老子假药,吃的老子吐血三升! 展青刚进屋,就被里面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情节,吓了一跳,随即识相的打算要退出去。 “展青,你去哪里?” “王爷,小的不是看您心情不好嘛。”展青憨憨一笑,不过,还没有见过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即便是当年舒饶嫁入皇宫他不过就醉了一宿。 “谁说本王心情不好了。”用力踢开脚下的一块残桌,他走到一张没有被摔碎的椅子前,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情况怎样?” 第六十一章 “回王爷。如您所想,王妃并非天生残疾。听回乡下的奶妈说,王妃出生的时候,伶俐乖巧,能说会道,而且格开朗。可是五岁那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在舒府消失了两天两日后,在舒府一个破院找到了昏迷的王妃。后面她醒了,就不再会说话了。为此舒大人大发雷霆,将下人都换了,所以陪她长大的那些人,都以为她是生下来就不会说话的。” “可是为何她连她父母都骗了?而且香茗说她也是婚礼那日才得知舒景能说话的?展青,你还记得婚礼那日的那一拨黑衣人吗?他们会不会和舒景中毒有关系?”幽深的眸子突然一潋,燕子轩似乎想起了什么,手自然的覆盖在胸前,那块皇上御赐的玉已经丢了,“盯紧舒景的一举一动。” “王爷,这两日颜门又在京城大开杀戒了,遍地桃花似血妖娆。” “本王听说了。燕子愈那边如何?”他起身弹去袍子上的灰尘,幽幽的问道。 颜门,颜门,不知是敌是友,但现在关键是燕子愈。 “江南一带,朝廷大肆增税,已经有民众闹事了。至于南国那边,刚运进来一批兵器和火药。” 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讥笑,燕子轩眸子半眯,看着天边的云层“将军火截下来,做好一切准备。燕子愈沉寂了两年,终于按耐不住了。” “展青明白。”说罢展青躬身退了出去。 “等等,让那女人搬进来。” “王爷搬到哪里?” “这里!”他不耐烦的说道。 展青愕然,看了看哪些破碎的东西,再次退了出去。 风起云卷云一层层的积压下来,夜幕渐渐慢慢垂下 花满楼 歌声依旧,香玉莹莹女子的娇笑声,男子的喝彩声,还有那舞台上那惆怅得让人心碎琵琶声。 偌大的舞台上,他抱着琵琶端坐在中间,青丝泄落遮住了他那张美得撕心裂肺的脸,白玉般的手指拂过琴弦,那乐声悠然回荡,听得她一阵揪心。 红色的绣着罂粟的袍子,在他身边妖娆盛开,给这个莺莺燕燕的场景,添了一分靡丽旖旎,红色,黑色,在他身上总会衬出一种极致的美。 燕子轩,燕子愈,白衣男子,她嘴角一勾,这些人都比她早到了。琵琶声戛然而止,鼓声响起,她缠着红绫翩然落下,赤脚踩在舞台上。 那一瞬,四目交织,小妖精脸上突然浮起一丝欣喜,如水的眸子里片刻氤氲,一片如雪的肌肤上也泛起淡淡红晕,只是欣喜之后,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冷意,还有一丝怒意,更多的似乎是委屈。 她失约了两日! “莲” “血莲!” 花满楼响起了久违的欢呼声,那一刻,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舞台上,兀自旋转的蓝色身影中,她宛若鬼魅一样,步子轻盈宛若踩在云端。 第六十二章 勾魂的眼神,藏在面纱下的妖娆笑容,晃动的清脆的铃铛,水蛇般柔软的腰肢,随着节奏摇摆的的赤足,她的每一个旋转,都带着别样的魅惑和异族风情,撩动着台下每一个看客的情思。穿着薄纱的女子一一呈上客人们的打赏,台下嘘声一片,叹声一片,不过,几日下来他们都习惯了,她的冷漠和她决绝的背影,甚至习惯了她眸子里的不屑。 眼神交织,她看燕子轩的目光仍旧没有变,对于这个羞辱过她的男人,她对他永远采用漠视。 最后一张红布掀开,是一只翠绿的玉镯子,清澈如水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不懂玉的人,都知道这乃是人间极品,最让人称奇的是,在琉璃光的照耀下,玉镯子里仿似水波流动,碧波荡开,仔细看去,又像是一个舞着水袖的美人。 “呵呵。”她看向燕子愈,目光却故意穿过他,落在白衣的身上,柔情似水,这次燕子愈真的是下血本了,既然这样那,她就把那份礼收下。俯身行礼她在众人的惊愕中,拿起了那只玉镯,优雅的戴在手上。 抽气声顿时一片,然后是惊呼,还有一声不怎么响亮的破碎声,却像针一样扎在木莲的耳膜里,让她觉得发疼,恍然回头,小妖精一身红衣,斜靠在柱子上,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连那勾人的漂亮眸子,此刻都黯然了下来。而他怀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部分阅读 。而他怀里的琵琶一根琴弦已断,扶着琵琶的那只手,似有红色的血珠闪耀。 如樱的红唇动了动,他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垂眸转身离去。 “莲见过两位公子。”声音如玉落盘清脆悦耳,却又柔婉动人。 “想不到莲姑娘的声音竟然是这般好听。”燕子愈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木莲,眼中毫不掩饰惊艳之色。 “谢公子夸奖。”她眸子笑意荡漾,风情万种,却不曾看燕子愈一眼,而是好不忌讳的打量着白衣,侧身挨他而坐,她身子有意无意的靠在他身上,顿时一股淡淡的药香在她鼻尖绕开,“这位公子好生眼熟?小女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是他!果然是他那个从空中将她抛下的面具人。这是第一次木莲如此近的打量着他,苍白无血的皮肤,清亮的眸子,直挺的鼻翼,线条优美的薄唇,又一个绝色美男。只是相对于小妖精来说,白衣却少了那一份妖娆,鬼魅和神秘,是小妖精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沦陷的神秘。不过白衣却有一份冷冽的纯洁之美。 “莲姑娘可能是记错了。”白衣冷冷的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他身体不自然的往后躲,表示了他不适应木莲‘倒贴’。 他的闪躲反而让她靠得更紧。毫不在意燕子愈隐隐的怒意,她的手臂也柔软的揽在了他的腰际,洁白的指尖轻柔的着他丝袍,仰头,她眸子迷离,旖旎柔情,浓郁的望着白衣柔声道:“那日跟踪小女子,还非得摘我面纱的人,不就是你吗?” 第六十三章 白衣脸色一怔,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安的看向燕子愈。 木莲捻起一只酒杯递到他嘴前,娇声道“那日公子不是非要摘我面纱吗?还扬言要娶我为妻呢?” “胡说。”白衣立马打断木莲,头一扭,避开了她递上来酒,苍白的脸上许是因为怒气,而泛起一抹红晕,另有一番娇羞之美。 “白衣真有此事?”燕子愈身子往后一靠,冷眼笑看着眼前亲密而坐的两个人。 “公子,莫听她胡言。”白衣的脸一红一白语气突然急躁起来。 木莲轻笑一声,身子又一分靠近白衣,葱白的手指干脆移到他的胸膛,直接调戏起他来“小女子的终身大事岂能开玩笑。那日白衣公子留下话,让小女子思考三日,若是想通了,他便娶我为妻。还说要将小女子带离这烟花之地,找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过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怎么白衣公子,现在是想赖账了?” 那白衣一听,突然推开木莲,涨红着脸瞟了一眼脸色难堪的燕子愈,慌忙解释道“公子,那日我并没有说此混话!” 那日,那日!那日果真是他!木莲坐稳身子,单手撑着下颚,玩弄着刚才被他推搡而洒落在桌子上酒,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她刚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白衣,是否就是面具男子,没想到他这么激动,三句话就将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真的是皇上,而且自己还被安插在燕子轩身旁。哥哥安排间谍到弟弟的身边,难道仅仅是为了一块玉和一张地图吗? 燕子愈作为皇上,要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难,可是为何要大费周章将舒景安排去。莫不成燕子愈根本就不能动,或者是不敢动燕子轩!这燕子轩何等能耐? “莲姑娘,莲姑娘”头顶传来燕子愈轻柔的呼唤,好几声才让木莲从思绪着缓过神来。 “公子唤我?” “姑娘是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哦。”她太眸看向白衣眼含失望之色“我只是在想,为何白衣公子要失信于我,莫不是嫌弃小女子出生卑微?配不上公子了?既然是这样,为何那晚要说这等柔情似的话?” 不过白衣为何这般激动,倒是木莲想不通的。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他的定力应该比常人还好,可是她就两三句话竟将让这个像冰雕一样的男子失控了! “你”白衣抽了一口凉气,俊美的脸几乎就快要纠结起来,却只能盯着木莲半响说不出话来。 “既然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那小女子就告辞了。”挑拨主仆关系,试探白衣身份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没有必要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 “莲姑娘,你可知道今晚真正点你的人可是我?”燕子愈下颚一扬,命人拦住木莲。 第六十四章 因为身体前倾,那袒露的酥胸沟壑竟显,却由巧妙的被那朵妖冶的血色莲花遮住,随着她的呼吸。那朵娇艳的莲花仿似活了一般,在迷离的光线中华丽的绽放。那的线条优美的脖子掩藏在薄纱下,姣好的轮廓。那颗惹人怜惜的泪痣,那双勾魂碧波荡漾的眸子。 燕子愈喉头上下翻动了一下,看着木莲的眼神也热切了起来。 他已经觉得下腹一阵燥热。还有些口渴,抿了一小口酒,那算不上极品的花雕。瞬间芳香弥漫甘甜怡人。 “原来是公子点的?我还以为是白衣公子呢。”她目光幽幽的落在白衣的脸上,语气毫不掩饰失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悲伤,“难道这几日的打赏都是公子呢?而非白衣?原来小女子竟然会错意了。”说道这里她漂亮的眸子似有晶莹东西在闪动。 燕子愈眸光一沉,随即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白衣,又望着木莲道“莫不成本公子点的。莲姑娘就不会接了?” “小女子心有所属,既然点我之人非我良人,那我自然是不能接了。即然这样。那小女子还是不要打搅了。” “真要走?”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小女子没有这福气。”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燕子愈语气里透出一丝愤怒。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度。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接连在台面上拒绝他好几次不说,现在不仅无视他,还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直接拒绝他,更可气的是。她竟然直言不讳的表示喜欢白衣。难道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比不上一个御前侍卫? “小女子不知道公子为何人。不过来花满楼的人。无非都是些寻欢作乐的过客罢了。”讲到这里,她声音有些梗咽,瞧了一眼脸色已经转青的白衣,便伤心的低下了头。(白衣,本姑娘就杠上你了,就让你主子吃醋。) “好!”燕子愈放下酒杯,起身逼近到木莲面前,笑容诡异的瞧着她。没等木莲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俊眉中透出那么一丝不可抗拒的男子气息。 “那你就记住我的名字——燕子愈。”现在,他心里已经涌起了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征服的欲望,这天下是他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燕公子,小女子已经记下你的名字了。如果您不介意,请放开您的手。” 燕子愈表情微微一愣,这个女人竟然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就算不知道当今天子的名讳,至少也知道燕乃皇族姓氏吧。 “我若是不放呢?”他身子压低了一些,唇几乎就要贴到面纱下那张隐隐若现的红唇。 “公子应该不会强人所难吧。”她笑了笑,漂亮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迎上他,看似拒绝,对他来说却是诱惑。 第六十五章 望着她流光溢彩的眸子,燕子愈突然觉得喉头一紧,稍微压下去的渴望再度涌起,可是他微叹了一息,眼中有那么一丝不甘失望。这可惜这里是花满楼,虽然是雅间,却是一间只为观赏,对着舞台敞开门的雅间。即便他是天之骄子,也不敢在这做那等欢愉之事吧。 “公子你可是瞧够了?”她莞尔一笑,眼中有狡黠掠过,那么一瞬,燕子愈心里惊了一下,竟又觉得她眼熟起来,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似曾相识的眉眼,还有那眉宇间所散发出的某种气质。 傲气,对,他思了片刻,她的与众不同,不仅仅是她勾魂的眼睛,动人的舞姿,神秘的面容,还有她有一股烟花女子所没有的傲气。“莲姑娘你已经捉住我的心了。” “呵呵,燕公子您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小女子哪有本事捉住您的心。若真是这样那我还你便是。” “不用,我愿意将它给你。”他手拂过那细柔的面纱,缓缓移到她耳根处。 “公子是想摘我面纱吗?” “莲姑娘,我将心都给了你,难不成你都不愿意我解你的面纱?”手腕被她纤细手指捉住他觉得有些疼。这个女人的力气很大。 “燕公子,你摘我面纱就得娶我,这个规矩您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打算娶你了。” “可是莲姑娘的夫君,必须要做到弱水三千只为一瓢!”身后走廊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愕然回头,只见燕子轩一身玄色锦袍翩然立于门外,漂亮的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显然大公子您不符合!” “燕七公子,莫不成七公子就符合了?”燕子愈眸子一沉,挑眉瞧着燕子轩,搂着木莲腰肢的手也故意的加重了几分。 顿时,房内空气在两人对峙的目光中,急剧降温。 “我自然也是不符合。” “即然这样,那七公子此举何意?” “不过是提醒大公子,莫要浪费心思,强人所难。更何况莲姑娘心有所属。” 木莲顿时明了燕子轩口中所指的不要强人所难,估计是在责骂当初燕子愈棒打鸳鸯,将舒绕娶进了宫。 “七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言语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两人对视的目光似乎都夹着某些危险的讯息。这种情景,木莲再度印证了自己的揣测——两人之前必然会发生一场皇权之争。看今日的情景。已经发展到蓄势待发的地步了。 “哎呦。原来两位公子都认识,既然是熟人见面,那小女子就更不应该打扰。”说罢。木莲一个旋转。离了燕子愈的手臂,快步的退到门口。朝众人优雅的一俯身。提裙转身便走。 “站住!” “站住!” 异口同声的喝斥在耳边响起。 第66章 tnnd叫我干嘛!木莲飞速的翻了一个白眼,眉宇间又浮起一抹不耐烦,回头睨着那两位脸色均不好看,却也强颜欢笑的人。这两个人要爆发战争,关她什么事?莫不成那她开刀? “不知道两位公子还有何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 “莲姑娘这么早就走了,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如果姑娘都像您这样接待客人,那花满楼是不是该倒闭了?”燕子愈率先了口,看着木莲的眼神明显的带着警告。 他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木莲不留下,那他就抄了花满楼。 “你”木莲身子一晃,双手不由的握拳。这燕子愈明显的是在威胁她。她自是讨厌被人威胁,可是如果因为自己而毁了花满楼,她良心定然过不去。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们该怎么办?花妈妈该怎么办?还有小妖精。如果他去了别的青楼以他的外貌和软弱的个性必然会受他人欺负和排挤。 见此话威胁到木莲,燕子愈伸手拿起一个酒杯,轻轻一捏,那精致的杯子就化作了粉末洒在桌子上。 “公子您此话就严重了。这花满楼的规矩自然是花满楼定的,姑娘们如何接待客人,都由她们自行定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随即一阵怡人的幽香飘然而至。 摇曳的花字灯笼下,小妖精一袭绯色红衫,步履轻柔,身形婀娜的走了过来。三千青丝飘然泄落在肩头,无风而动,黛眉如山,凤目剪水,谣鼻红唇,泛着细柔光泽的雪色肌-肤,衬得他眉间那朵桃花印记格外妖娆妩媚。 在这样的光景下,木莲不自觉的看呆了,目光久久无法从他绝艳的脸上移开,直到手被他紧紧的握住。 “七爷。”小妖精转而向燕子轩行了一个礼,柔声道,“这段日子花满楼一直受您恩惠和照顾,这里的每一位姑娘都对您的好意铭记于心。您也知道,姑娘们出来讨生活不容易,况且莲花姐姐今日不舒服,如有得罪或者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和那位公子多多包涵。” 话一落,在场的人脸色都怔了一下。连木莲心里都不由得叹息了一下,甚至还小小的崇拜起小妖精了。果真是常年混迹这种云龙混杂之地的人,每一言一句既不得罪人,又保全了自己,而且还提醒燕子愈,这里还有一个燕子轩。 “既然这样,那莲姑娘就早些下去好生休息。大公子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定也不会为难花满楼的。”燕子轩无非也是被小妖精的那一席话推到了这个高台,不得不出面解这个场子。 “谢谢七爷,大公子。”小妖精微微一笑,又朝众人行了礼,便拉着还一脸痴呆的木莲,离开了雅间。 悠长的回廊上,小妖精红衫艳艳步履飞快。被拽着的木莲跟的有些吃力,甚至要小跑才能合上他的节奏。 “哎哟,你走这么快干嘛?我的手都被你拽疼了。” “你慢点,你慢点。” 他薄唇紧抿,神色冷冽,未说一句话。 第六十七章 他墨色的发丝扬带着让人失神的幽香,轻轻的扫在她的面颊上,因为步履急促,她始终只能被他拖着,仰起头看着他猎艳的背影。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自己穿得单薄,还是因为今晚小妖精的表现反常,她总是觉得这夹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种让人战栗的寒意,甚至看着他默不作声的背影,她竟然心里有那么一丝恐惧。 “你今天是怎么了?”手似乎快被他捏碎了,她却挣脱不开。 可是眼前是那个瘦弱无骨,漂亮的让人下不了手的小妖精! “哎”忍了,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呢。不过这家伙比女人还白嫩,柔软的手,力气还真的大得惊人。 刚被拽进书房身后的门,便在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下‘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即装潢精致的厢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仍旧背对着她,纤弱的双肩上下抽动,许是走得太快给累着了,可手却仍然紧紧的拽着她。 四下顿时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她的喘息声,这样的沉闷气氛,让她很不适应。 “小妖精你怎么了?”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脸上还是浮起一个献媚的笑容。只怪她恐惧不说话的他。咦她再度蹙眉,干嘛要恐惧他。 想到这里,她心情不爽了起来,她当卧底这么多年,揍过人,挨过揍,就没有恐惧过。现在凭什么要恐惧一个美得惊天动地的妖精! “喂!你发神经放开我。” 果然,手被狠狠的甩开,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双手一负,傲然挺胸,再度送给她一个华丽丽的背影,就不看她。 “找我什么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准装深沉!说,找姐姐到底什么事!”口气很凶却明显的中气不足!没用,她心里低骂了一声自己。 “算了,不说我走了!”看着他气场冷厉的背影,木莲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嘟了一声。这妖精就是莫名其妙。 “不准走。”小妖精猛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木莲。那双望眼欲醉的秋水凤目,此刻氤氲一片,似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似有怨恨似有委屈,似有凄楚。渗着细密汗珠的谣鼻下,薄唇如樱,水泽如凝。动了动那唇似有话要说,却又被他吞了回去。最后贝齿紧咬红唇,他不再说一个字,就那样的瞧着她。 活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既可怜又可爱,还有那么一抹娇憨。木莲呼吸一滞,心顿时像被人抓了一下,又痒又痛还有些燥热。 “你怎么了?不高兴?不舒服吗?”她柔声问道。 靠,小妖精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电死人不偿命。敢问世间何人能承受这么几十万瓦的电压,反正她是不行了。 第六十八章 他唇齿发白,却说不出一个字,那如凝的脸上,时而一片惨白,时而一阵红晕,又急又气的样子。突地他身子一闪,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的时候,只觉得手腕突然一疼,有什么东西被扯掉,随即凝结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刺耳的破碎声。 木莲低头一看,这才看清,手里那个燕子愈打赏的玉镯子被小妖精扯下来摔在了地上,碧绿的残渣溅得遍地都是。 “你,你发什么疯!神经病!”木莲脸一沉,语气有一丝愤怒。 她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也不至于将脾气到她身上吧。他手抖了抖,双肩因为沉重的喘息下上抽动。猛的又走近她,将她的手拉起来,往上面套了一个东西,低低的念道:“我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个在青楼谋生的人而言。没有华贵的衣服,没有漂亮的首饰,也没有这等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 他垂下的睫毛挂着些泪珠儿一闪一闪的,随即沿着那晶莹的皮肤潸然而下,滑落在他漂亮的嘴角。 “我只有这个罢了,若你是嫌弃扔了便是。”他动作轻盈,神情专注,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瞧她一眼。 说完这些话,他便放开她,又看了一番她手腕上的东西,长叹了一声,便转身朝梳妆台走去。推开窗户,那薄凉的月色和夜风悄然而至,泄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单手撑着下巴,他目光幽怨的望着窗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青丝飞舞,红纱扬动,月光如银,红烛摇曳,又是一副让人不敢靠近的美卷。 抬手看向手腕,木莲眼角顿时一湿,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 洁白的手腕处,是一只褐色的木雕镯子。线条流畅的镯子上用刀雕刻着七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仔细看去,雕刻者十分细心,就连莲花瓣上的那些细小纹路都刻上了,有些莲花迎风而立有些莲花含苞待放。 这个莲花木质的莲花——还真的是应了她的名字——木莲。 “这个是你做的?”走到他身边,木莲小声的问道,手轻柔的抚摸着光滑的镯子,心里好生温暖。 “哼!”他头一别不看她。 “小妖精,这个是你做的吗?” “不喜欢就扔掉。”他头又是一侧,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目光落在他手指上,木莲心里一疼,那些酥葱一样的玉指,竟然有些许浅色的伤痕。 “你受伤了?” “管你什么事!”他甩开她语气有些委屈。 “我看看,是不是做这镯子的时候弄伤的?”说着,她又抓住他的手,被他挣脱开,她又去抓。 她就不信制止不了他。果然挣扎了几下,他不动了,任由她检查。 “你还知道关心我了?我以为你早将我忘记了!”他回头质问道。 “我,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她觉得委屈!她对自己都没有这么好过。 第六十九章 细想了一下,她好似还真的没有关心过人。难怪了,这小妖精长得是太勾魂了。 “那你为何失约?”他咬牙盯着她,美眸中又隐隐的怒火“你害我等了你两日!” “我,我有些事。”难不成告诉他自己中毒了。她不想他卷入。 “何事?有多重要,你可知道我等了你两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你是存心的,你是蓄谋已久的。”他不依不饶,撅嘴骂道,像一个丢了糖的孩子,乱发起脾气来。 “哎!你怎么就像一个小孩子?”她叹了一口气,语气是那么无奈。 “我像小孩子?莫不是他就像男子汉了?”语调一转,他绝美的脸顿时浮起一抹阴冷。清澈的眸子突然一片幽暗,仿似子夜般深邃,让木莲看不清,他往日媚波流转的,为何片刻之间涌起了一股让她畏惧的寒意,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哪个他?” “哪个他?你刚才不是还说了要嫁给他,心早就归属于他了吗?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妄你一颗芳心许错了人!”他问道。语气冰冷,还带着那么一丝讥讽的味道。 “你说什么?什么许错芳心?”她一时缓不过神来。 “你是喜欢他什么?就仅仅是因为他像男子汉?还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他嘴角一勾,脸上又浮起一抹笑容,邪魅妖娆,却是杀意腾升。 只是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他表情也变化的太快了吧?几秒钟之前,还撅着嘴质问她失约,一秒钟之后,脸色突然一沉,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再一秒后,又对他抛媚眼微笑。他这是翻脸还是翻书? “姐姐,你倒是说!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拨开额前的一缕发丝,他俏皮的瞧着她,眼中竟是无邪,将杀意深深掩埋。 “当然是你好看了。”这毋庸质疑的问题嘛,不过他口中的‘他’,到底是哪个他,她还没有明白,却听到门外突然传来花妈妈恭迎的声音。 “七爷你们慢走。” “走了?”木莲慌忙站起来,走到门口,一看那燕子轩和燕子愈已经离开了。 “姐姐,你舍不得了?”他瞧着她焦急的样子,嘴边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小妖精,我要先走了。” “姐姐,那镯子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那就答应我,不要摘下来好吗?”他认真的说道,笑容已经湮去。 “不会摘下来的,我走了。”她急忙点点头,一心在想如何赶在燕子轩前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门口的人影渐渐远去,小妖精这次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到桃花盆栽前面。 手一扬,只听得‘哗啦’一声,长剑出鞘!雪亮的刀面映着一张绝美阴森的容颜,仿若剪水的眸子里,寒意渗出,漂亮的嘴角却绽开一丝嗜血的浅笑。 第七十章 月光如银,泄落在寂静的林子里,那几个闪动的影子上,夜风揽过,空中血气弥漫,让人作呕,林子里不时传来压抑的疼痛声。白衣刚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薄而出,那血痕累累的白色衣衫上顿时又多了一朵斑驳的血花。 “身手不错,不愧是燕子愈的御前侍卫。”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林子里显得诡异而恐怖。 围攻白衣的几个黑衣男子听到声音飞快的收起剑,恭谨的颔首跪在地上。 刹那间,天空赤红一片,片片桃花血染般刺目,绯红宛若雪花在阴冷的夜风中旋转飞舞,最后簌簌飘落在地,洒成了一张红色的地毯。 “血染桃花,横尸遍野!颜门,你们是颜门的人!”白衣脸色一阵惨白,警惕的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又看向黑暗无边的天空,不由的再度握紧手中的长剑。 “呵呵呵。桃花妖妖,桃花娆娆,桃花落地,桃花索命。”天空中,那人轻笑了两声,便哼起了一首曲调悠扬的小调来。虽然声音柔转,百转千回,却让白衣听得惊出了一声冷汗。 虽然只听得声音,可是白衣已经能感受到那让人战栗的寒气和杀意。狂风席卷,桃花满天,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白衣这才看见月光映照的天空中,一抹绯红翩然而至,踩着迎风飞舞的桃花瓣,飘然的稳落在地上。红衫扬动青丝飞舞。那人一身绯色衣衫,负手傲然立于月光之下,容颜如莲,目光如炬,清丽的眉目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冷傲和霸气,仿似他就是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 “既然白衣公子知道血染桃花是颜门的标志。”红衣人下颚微扬,冷冷俯瞰着地上的白衣幽幽道“那你可知道,我刚才唱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白衣一惊,他自然知道这首歌曲是颜门的索魂曲。不过他不知道为何招惹上了颜门。如果是冲着皇上而来,那他们不该引他一个人来这个林子。最可疑的是这个陌生的红衣男子! 他未曾见过一个面若桃花的男子,举手投足见那股杀气和霸气混天然而成。如银的月光和诡异的红色交织开来,让他显得越发不真实,甚至,白衣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颜门的杀手,而是地狱索命的死神。 还有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竟让白衣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红衣男子有上前了几步,停在了白衣的跟前,目光冷厉的打量着他。 “刚才那首是颜门的索魂曲。” “不知为何要索我魂魄?” “我要索魂,鬼神不敢问,鬼神不敢挡。若真想知晓,那我也无妨告诉你。”红衣人不知何时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长剑,光亮如雪,手腕一转,剑锋掠过白衣的脸颊,那俊美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我颜门的东西,谁也不能动!”他霸道的说道。 “不知在下动了你们什么东西?” 他无视白衣的问题,收起剑,蹲下身子,面带俏皮的打量着白衣脸上的血痕,用失落的口气道“你事实上长得真的不好看!,不过”他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神无邪哀伤起来“不过死人是不在乎自己长得如何的。” 第七十一章 “你说她喜欢你什么?”他站了起来,执剑抵着白衣的肩膀手腕一用力,那锋利的剑峰插进了一寸。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那白色的衣衫。 “呃!”白衣哼了一声,抬手相挡,手却不停使唤。是的,就在这个鬼魅一样的男子靠近他的时候,白衣身体便渐渐麻痹,浑身再也使不上力来,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他一样。 “这血还真好看。”红衣男子绝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漂亮的眸子却是冰冷一片,手腕一转剑“呲”的一声被拔出,又刺入了白衣另一个肩头。 “呃!你若要杀我,干脆给我一个痛快的!”白衣痛苦的吐出几个字,颤抖的毫无血色,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红衣人是想废了他的四肢。 “当然要杀你,不过给人痛快是颜门的禁忌!”剑再度离了白衣的身体,划过他布满伤痕的衣衫,落在了他的脚踝处,“杀人不仅仅是要一个人死,而是要他死之前,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死前灵魂的挣扎,精神的煎熬,肉体的痛苦,多么美好的过程。”他嘴角的浅笑慢慢溢开,最后竟绽放成一朵珣丽的罂粟花,而那眸子却又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白衣倒抽了一口凉气,闭上眼睛等待着痛苦的到来。 “不要逃避死亡,要面对!”那诡异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像魔咒一样落在白衣的耳朵里,迫使他睁开眼,迎上红衣男子的目光。 阴冷的月光下,那红衣男子原本子夜般幽深的瞳孔,突然琉璃一片,变得琥珀透明,好似发光的水晶一样,漂亮而诡异。也在那一刻,白衣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闷痛,眼前情景在不断变换,尖叫的女子,大笑的男子,鲜血淋淋的身体,女孩儿惊恐的眼神,无助的哭泣,肆意挥动的剑影,惨烈的哭叫。那些早就被尘封的记忆,霎那间像梦魇一样席卷着他。 “不,不要杀她们不要。”白衣痛苦的翻滚在地上,嘴角暗红色的血液,沿着漂亮的脖子滑入他衣衫内。 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天空再度下起了血腥的雨,白衣无力的看着红衣男子恢复正常的眼瞳,吐气如丝“摄魂术!你会摄魂术,你是颜门门主。” “哈哈哈。不错,你竟然知道摄魂术!既然这样,那本宫就让你死得稍微快一点点。” 剑起飞向白衣的脖子,几乎在那一刻,林子的尽头突然响起一个呵斥声。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此话一出,木莲顿时哆嗦了一下,她不像是来救人的,好像是来搞笑砸场子的。 这哪里是光天化日?这明明就是月黑风高夜。而且这年头何来王法! 本来嘛!斜睨了一眼要死不活的白衣,木莲心里一阵痛快,刚才就躲在树丛里看着他被折磨了一番,那个过程,真的享受。要不是看到他要一命归西,她也不会这么冲动的跳出来。 她救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解药还在白衣手上!他若死了,她还不就离死期不远了。 而且,刚才在回王府的路上,还是被那天空一闪而过的翩翩红衣给吸引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红衣人,木莲心里一片欣慰和安慰,刚才她险些误以为这个出场惊艳,气势强悍,出手凶狠,手法变态的人是她的小妖精。 还好只是背影像,服装像而已。看那皮相比起她家小妖精,差到哪里去了,而且小妖精那娇柔的手才不会碰这些血腥的剑呢。 第七十二章 狂风再度席卷,他红色的衣衫和墨色的三千发丝在舞动的桃花瓣中迎风摇曳,漂亮的眸子黑瞳幽深,却又灿烂若宝石,好似星空中那颗最耀眼的明星。只是片刻的惊讶后,他眸子里更多的难以置信和伤痛。 “你死不了吧!”斜睨了一眼几近昏过去的白衣,木莲冷冷的问道。她没有注意到红衣男子眼中的情绪变化。她自己也杀过人,但是眼前的红衣男子却像嗜血的魔鬼,即便没有靠近他,她已经能闻到以及感受到他身上自然散发的可怕杀气和残忍的血腥味。她不喜欢甚至讨厌。 白衣吃力的睁开眼,目光扫过木莲身上的夜行衣,最后落在了她红色的面纱上,惊呼道“是你?” “当然是我。”她挑眉。 “我不要你救我!”他别过头,心里涌起屈辱。他堂堂一个御前侍卫,竟然被一个青楼女子所救。 “老娘也不是很想救你!”如果不是为了解药还有舒府几十条人命,她倒很乐意站在一边,眯眼欣赏他死的过程。 她若是恶劣起来,那行径可是有点卑鄙的。 “你粗鲁。”他嘴角一抽,这个女子何时说出这等粗鄙不堪的词了。哪里是那个在花满楼,柔声看他时含情脉脉的女子。 “哼!老娘粗鲁的时候,你还没有看到。不过粗鲁总比狼狈好,看某些人刚才在花满楼还一副神气的样子,现在就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啧啧,亲爱的白衣公子,瞧你的那张俊脸,那干净的衣衫,啧啧。头像是被驴踢过,脸像是被马踩过,身体像是被车碾过,你整个人好似被人强犦蹂躏一样,好可怜!”她瘪了瘪嘴,语气全是讥讽。 落井下石她也喜欢,精神上的羞辱她更喜欢,谁让这个卑鄙的人竟然想用药物控制她。而且救他哪有这么便宜,那万一她打不过因他而死,岂不是太冤枉,所以要趁机好好在伤口上撒一把盐,也算是给舒景和自己报仇吧。 “咳咳,滚。”白衣撑着身子的手一软,瘫在地上仇视着木莲。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来救他的,是来羞辱他的。 “哎呀你千万不要被我几句话无心之话给气死了!这样一来,我这个救命恩人反而还成了杀人凶手了。呵呵呵。”她撑腰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声音悦耳动听。 只是她却忘了自己和白衣的一席对话,和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却着实看起来像是情侣之间的调情。没有等她笑完,一把长剑直向她飞来,本能一侧身,她躲开一剑,从而对上了红衣人冷冽嗜血的目光,好似一个恶魔要将她撕碎一样。 “你果真要救他!”半响,他苍白的薄唇吐出几个及不清晰的字眼,执剑的手也在风中微微颤抖。 “当然。”她收起笑容看着红衣人,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他有些面熟,那眉宇间熟悉的惆怅和哀伤,好似在哪里见过,让她心猛的抽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他死。”靠,白衣死了,她木莲还不只能跟着死翘翘。 “哈哈哈”红衣人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恐怖的笑声在夜空中幽幽回荡,刺人耳膜。 第七十三章 “哈哈哈哈”那红衣人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恐怖的笑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悠悠回荡,刺人耳目。随着那笑声的起伏,风声乍起,树枝狂舞发出沙沙的声鸟虫呜咽。 笑声戛然而止,他凝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有苦涩。 “你不想要他死?!不想要他死!”他小声的问道,声弱如吟,听起来更像是他喃喃自语。 “原来这么在乎他。”红衣男子垂眸轻颤的睫毛将那一汪秋水掩盖,那一细微动作,木莲心再度一怔。这个动作像及了小妖精,可是身弱扶柳柔软的小妖精哪能执剑。想那日那被赵公子一脚踢在地上,当即就起不来。不是小妖精。不是!小妖精那一副千年小受的样子,才不是一个杀人嗜血的魔头,最多是一个祸害人间勾魂吃人的祸水罢了。 “喂!”木莲后退了一步,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剑道“你说这话好像我们认识一样。” “呵呵呵,你自然是不认识我了。”他低笑,眸子里突然一片冰冷,像是冰霜万里“不过你救不了他。桃花要摄魂,死神要索命,岂是你能拦得住的。” “不管!总之他不能死。”她捡起白衣旁边的剑挡在白衣身前。 “你走吧,我才不要你救。”身后传来白衣虚弱的声音。 “少废话,留着你的力气逃命。” “逃命?如此可耻的词,怎能用在我身上。即便死我也不会逃。” “你再他妈废话,信不信老子抽你!”木莲回头剐了他一眼,这个紧要关头她不想打他。 “你救不了他,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马!”红衣人手里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若要放,就都将我们放了。杀人太多会有报应的。” “哈哈哈。我早就该遭报应了,多一条人命无妨。”他璀璨的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变色,如墨晕染,遇水转淡,随即清澈透明,好似琥珀,好似水晶,晶莹剔透。 “不要看他的眼睛!他会摄魂术!”白衣慌忙的提醒木莲,话刚落,红衣男子手里的剑便直直的飞向了他,木莲迅速挡在前面。 光影交错,风云起卷,桃花满天,他手中的剑变化莫测,好似光电迅速闪过,看似招招毙命,却又处处留情。 他下不了手。 轩王府 燕子轩步履匆匆的穿过院子,神色阴郁心情似乎很糟糕。那个女子竟然接了燕子愈的打赏,虽然事后拒绝燕子愈,可是他心里却郁结了那么一口气,闷得他心发慌,特别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带着对他的不屑,甚至肆意的嘲笑,像及了舒景的眼神。立在洗衣房门口,他目光怔怔的看着黑暗的屋子,才想起舒景下午已经搬进了寝房。 是的,那个女子眼神像及了舒景。多么讨厌可恨的女人,可是为何自己却同情起她来,当看到她晕倒那一刻,听到她中毒并只能活半年的那一刻,他心竟隐隐痛了起来。 “展青,你看一下她的药煎好了吗?若好了给她送去。”说罢,他转身朝书房走去,刚走一步又停了下来。 “一起去吧,免得那个女人将本王的药给浪费了,本王要看着她喝下去。” 第七十四章 香茗坐在桃木桌子前,白着脸焦急的搓着双手,一个晚上,她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一样。怎么还不回来!香茗站了起来正打算推门出去门却先一步被推开了。 “小姐?”香茗欣喜的唤了一声,忙跑上去身子却僵在了门口。 “你喊什么?”燕子轩负手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香茗,而他身边的展青,仍是板着脸,不过手上却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女婢见过王爷。”腿一哆嗦,香茗的险些瘫软在地上。 ?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7部分阅读 “你刚才在找她?”收回目光,他跨步从她身边走过,直径进了厢房。布置简单的厢房里,除了墙上几幅山水画,在没有多余的装饰,却让人觉得清雅舒心。 只是目光搜寻了一番,最后落在空荡荡的床上时,燕子轩脸上顿时布上一层阴霾。 “舒景呢?”口气中有不可抑止的怒气。 原来刚才香茗是在找她。 “小,小姐,小姐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剑眉紧拧,燕子轩目光似剑“本王刚才洗衣房那里过来!说,哪里去了?” “可能小姐觉得闷,所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是吗?”燕子轩一撩衣袍,干脆坐了下来,抬眸看向展青展清“今日本王是如何吩咐的?” “王爷小的这就去。”说着,展青放下手里的药转身出了去。 “香茗,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吗?”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兀自喝了起来。 “奴婢不知。” 听到香茗吐字不清,他笑得更加肆意,目光却依旧冰冷。舒景这个女人果真有秘密。“本王最讨厌撒谎!你若是在展青回来之前,告诉本王舒景去了哪里,本王可以当做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王爷,女婢真的不知。” “不知!为何不知?自己主子去了哪里你都不知?自己主子为何中毒何时中毒你也不知?你到底知道什么!”手中的杯子瞬间粉碎,冰凉的茶水沿着他的指尖滴在桌子上,他怒声质问。 “王爷”展青飞快走了进来,瞟了一眼吓得在地上发抖的香茗,语气担忧的朝燕子轩禀告“下午安排保护王妃的侍卫被人打晕,藏在了假山里。” “什么?”燕子轩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展青,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半响,他突然大笑了一声,道“好,非常好!轩王府的侍卫被人打晕,王妃不知所踪,不错!” “香茗,既然你不说她去了哪里,那你说她会回来吗?” “小姐可能有事出去了一下,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 “好!会回来就好!展青,将香茗绑起来,本王就在这里等那个女人!若她不回来,那本王就将你流放到边疆,刚好那里缺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东西他不知道!而他的轩王府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岂是一般人就能打晕的?这到底是怎么事! 第七十五章 那血气弥漫的林子再度恢复死寂,夜空中掠过的风,扬起片片桃花,舞动旋转却又是如此宁静。眼前那个站立在满天桃花中的红衣男子,神色冷厉,薄唇轻扬,舞动的如墨发丝遮住了他漂亮的眸子,微扬的线条优美的下颚,映着那铮铮月色泛着迷离的光泽。 手腕一转,剑光落下红袍扬动,他上前走了一步,瞧着她讥笑的问道。 “你还要救他吗?” “救!”握着手中剑,她臂膀有些酸痛,面色却依旧镇定。 她不擅长剑,特别是这种握在手里好似铅一样的剑,她根本就没有用过。而她擅长的散打和近身攻击,在他闪电般的袭击下根本就使不上。唯有拿着剑胡乱的乱刺一通。 “你根本就救不了他!” “为何非得要取他命!”木莲后退一步,挡在白衣身前,颤抖的双手举剑对这红衣男子。 那如银的月光下,她看不清的他的眸子,只是觉得心里无端的恐惧。“呵呵呵,既然这么不喜欢他死,那你就和他一起上路吧。”他冷冷一笑,眼中浮起一抹决裂,一扬剑毫不留情的朝她袭来。 娘,你说过,她既能助我霸天下,亦能让天下负我。让我若我不能掌控她就会死在她手里。若不想死除非杀了她!是么? “小心!你快走吧。”白衣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想将木莲推开,却被她一脚狠踢在地上。 “别碍事!老子还不想陪你死!”木莲大呵一声,用力拦住那飞来的剑。 只是红衣男子此剑不管力度还是速度都快了好几倍,甚至是杀气都增加了好几倍,对于初玩剑的菜鸟,木莲根本就躲不开。 在剑锋逼近的那一刻,她奋力转身,却没有完全躲开,被剑气击中摔在地上。砰。剑刃从她手腕处掠过发出轻微的声音,像是削到了什么,让木莲心里骤然收紧。 忘记了摔在地上那泥沙揉进掌心所传来的疼痛,她慌忙抬起左手。竟看见那只木雕的镯子竟然被红衣男子削去了一片,圆润的镯子片刻变得丑陋不堪,就像人漂亮的人被削去了鼻子一样。如果稍加用力,这个镯子就会被剑锋削断!? 心顿猛的一痛,像是被人扎了一刀,而脑子里浮现出小妖精专注雕刻的情景,和他布满伤痕的芊芊玉手,鼻头也不由的一酸,眸子里一片氤氲。 好似听到他在说“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在青楼谋生的人而已,没有华贵的衣服,没有漂亮的首饰,也没有这等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 第七十六章 好似听到他在说“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在青楼谋生的人而已,没有华贵的衣服,没有漂亮的首饰,也没有这等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 这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收到的礼物。二十多年来是第一次不是因为任务而被人记挂在心里。 一把抓起剑。她像疯了一样刺向红衣男子,噙着泪水怒骂“老娘要和你拼了!” 对于木莲的这个突然变化,红衣男子起初还没有反映过来,直到目光落在那只镯子上,他才恍然,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很在乎那只镯子?” “我tnnd的要废了你。敢削它,老子阉了你!”手中的剑像是着了魔一样连番朝他砍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闪开。 几个回合她气喘吁吁,速度慢了下来,红肿的双眼愤恨的瞪着他,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何人送你的?”他收起剑负手而立,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嘴角笑容慢慢绽开,像一朵绚丽的罂粟花。 低头凝视着那只残缺的木镯子,想到这个镯子的寓意,她心里又涌起一抹内疚,忍着臂膀的酸痛,她再度向他刺去。 作为一个卧底,她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她失去了理智。她承认这一点,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委屈,都被自己的理智所控制,却慢慢堆积直到死都没有爆发出来。而红衣人的行为恰好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 “为何不说何人送的?你若是不说,那我就先毁了这镯子。”巧妙躲开她蛮横的袭击,脚尖一点,他犹如鬼魂一样腾空落在她身后,一个推掌从背后将她推倒在地。长剑出鞘,落在她手上,刚好插在手腕和镯子之前。 他剑只消稍微往下一压,就可切断她手腕。而轻微向上一挑,便可削断这只镯子了! “你敢。”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剑搁在手腕上。 “要不这样。你既然在乎这镯子,那我倒想知道它对你到底多重要。”他肆意道。嘴角笑容邪魅,漂亮的眸子流光绚丽“我给你两个选择。镯子,还是那位公子的命?” “什么?”她惊愕不已。 “你若是不要这镯子,我可以放了他。如果你要镯子,我当即就杀了他。” “你,你疯子!一个镯子岂能和生命相提并论?”眼前这个芳华绝代红衣翩翩的男子,根本就是个魔鬼! “哼!生命?生命对我来说不过是蝼蚁,微不足道。”他目光一沉,刚才还流光溢彩的眸子再度浮上一层冰霜“既然你这么说,那意思就是你选择了他!而放弃了这一只木镯子了?看来这只镯子对于你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垂眸,目光落在镯子上,嘴角笑容苍白起来,猛的他手腕一抬,持剑挑向那镯子。 “不要!”看那剑锋一抬,木莲脑子一片空白,不加任何思索伸出另一只手,徒手抓住了剑刃。 片刻,鲜红的血液沿着的剑刃绵延而下。 第七十七章 她似乎已经忘了手心传来的尖锐疼痛,只是紧紧的扣住剑刃,不让它动分毫。红色的血沿着她苍白的手指和刀刃缓缓流下,滴落在褐色的镯子上,在这个月夜中显得格外的妖娆。 “你”他漂亮的薄唇哆嗦了一下,却说不话来,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握剑的手,也僵住了。 “休想动它。”她咬牙道。 “放手。”他声音颤了一下。 “门都没有。” 目光落在她鲜血淋漓的手上,他目光微潋“你若不放手这剑一动就会将你的手指削掉。” 她睨了他一眼,紧咬着唇不说一个字,任鲜血蔓延开来。 “哎!笨蛋。”他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突然柔情一片,无耐的道“我该拿你怎么办?”说罢,他松开手,转身踩着寂缪的步子,朝林子深处走去。 青丝飞扬,红袍撩动,桃花飞舞,那单薄的颜色,红影如鬼魅般慢慢变淡消失,风起风落,四周再次回复寂静。 “哐!”剑应声落在地上,木莲呆呆的看着红衣男子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你没事吧。”白衣挣扎了一下,虚弱的问道。 “死不了。”她用牙撕下衣服的一角,麻利的将手心的伤口包好,起身走到白衣身边。 看着她身上的血迹,白衣俊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内疚,“真的没事吗?” “比你好多了!要死不活的!”蹲下身子,她低头看着白衣身上的伤痕,黛眉不由拧了起来,若她再来晚几步,白衣此时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那红衣男子下手可真狠,若白衣的手不及时医治,估计就要废了。若是废了,对她也没有多大好处。她只想从他这里得到解药,不想沾染那个劈腿皇帝。 “你”白衣脸抽搐了一番,本来想发火,目光落在木莲手伤时语气又软了下来。这个女人刚才对他又骂又打,却又拼命的救他,还真看不出用意。如果说她喜欢自己,可是她看他的目光,有时候明明有厌恶之意,和在花满楼含情脉脉看着他的目光截然不同。这是为何? “你为何要救我?” “救你?”木莲冷笑了一声,便动手开始解开白衣沾满血迹的衣服,若不脱,那血凝固了就感染伤口了“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救你!救你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事。”她明了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就知道你有目的。唔”衣衫被撩开,伤口顿时暴露,疼的白衣几乎又要晕厥“你救了我,我自然欠你一命,你有什么要求说吧!但是如果你大费苦心想要我娶你,门都没有!好痛!” 他话一落,木莲故意在他伤口上压了一下,咬牙恶狠狠的说道“白衣公子,你当真以为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样子?想娶我,老娘我还瞧不上呢。”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扫了一番,她脸上突然浮起一抹猥亵的笑容,手指在他脸上摸了摸道“不过就你这个小白脸样,若愿意给我做小妾,我到可以考虑考虑!”说罢,她恶劣心性大发,一扬手毫不客气的将他衣服饿狼似的剥下。 第七十八章 “不准脱我衣服!”他奋力的反抗,却无奈身受重伤,根本就躲不开。俊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他咬牙瞪着她,眼中嗖嗖的射出千把刀子,想将眼前这个含着笑意,帮她脱衣服的女人千刀万剐。 “做小妾?亏你说的出来!和逼我娶你有什么区别?你根本就是逼迫我娶你!而且哪有女人有三妻四妾的!你根本就是疯子!” “是吗?”她挑眉狡黠的看着他,一手暧昧的抬起他的下巴,一手抓住他第二件衣服,坏笑道“谁说女人不能有三妻四妾。你若委身于我,我再娶几个,不就有了吗!”话落,她扯下他第二件衣服。 事实上,她不过是帮他检查伤口,顺便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而已。当然顺便调戏作弄他,她也是高兴的。 “你放开我,你让我死吧。我不要你救我,你走开,你走开,你滚,我宁肯死也不要你这个疯女人救。” “闭嘴!姓白的,老娘已经救了你!你给我听好”手用力的扣住他的下巴,让他涨得通红的脸面对着自己,木莲目光一沉,冷声命令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舒府上下每一个人的安全!” “舒府?”他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她。 “是的,舒府!前大学士舒志靖舒府!”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我向来知恩图报!”舒景,我该谢你还是恨你!谢谢你让我重生?还是恨你将这些烂摊子留给我来处理,让我替你承受这样的煎熬和痛苦。 “如果我不能呢?” “能!你一定能!如果你不能,那你就安分的认命做我的小妾!男宠也可以!你自己选吧,是舒府还是我的小妾?” 白衣身子哆嗦了一下,垂眉不甘的紧咬着牙齿,半响才小声道“舒府!” “好!不过你要发誓。如果舒府有什么不测,你终究还是我的小妾!而且白衣,你最好不要让我救你第二次,不然这个小妾你就非当不可了!好吧,你现在快点发誓吧,不然我现在就将你扒光了再说!” “我发。”他深吸了一口气,幽怨道“我白衣对天发誓,一定保证舒府上下的安全,不然就是莲姑娘” “我叫木莲。莲花的莲!”她提醒道。 “不然就是木莲的小,小妾。” “恩。不错。”木莲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脱他的衣服,继续寻找解药。刚才她之所以不提出解药之事,一来是为了怕白衣怀疑自己和舒景有直接的关系,二来是想一举两得。 只是白衣身上根本就没有解药! “我已经发誓了,你怎么还脱我衣服?你放开我裤子” “你磨叽个屁!老子给你包扎伤口。”木莲不耐烦的一挥掌,将白衣打晕。 待他晕后,木莲才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白衣住哪里?本来打算简单包扎后将他送回去,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她得找一个地方安顿他! 一抬头,竟然发现东边泛白,日出将起。 第七十九章 待白衣醒来之后暮色再度降临,京城繁华一片,灯火辉煌,今日估计有不能去花满楼,一整天没有回王府希望没有出事。换好王府的衣服木莲便飞快的往回赶。 花满楼 红衣男子放下剑,端坐在铜镜前,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的覆在脸颊,指尖一捻,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脸,那眉间红色的桃花印记衬着那如雪的肌肤,让在烛光下的他平添了几分妖媚。 “今日她是不会来了。”他起身走到桃花盆栽面前,低声说道“你说,我们今晚要不要血洗白府。” “门主恐是不好!莲姑娘好似不喜欢白衣公子,我看她对门主倒是真心的。” “是么?”他抬眸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门口的花妈妈“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何以看得出来?” “直觉,门主您也感觉到了吧。不然昨晚您就不会放他们走了。” “那为何不血洗白府呢?”酥葱般的手指轻柔的抚摸在那株桃花上,他睫羽轻颤了一下。 “如血洗白府,那燕子轩和燕子愈必然会有所警惕,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恐对我们不利。” “呵呵”他笑了笑,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他们不会联合起来的。不用三个月,这燕氏皇权之争必然燃起,不用半年,这燕氏江山定当易主。我现在不会出手,但是不代表我袖手旁观,我很喜欢看到他们血腥残杀的场面。那个时候这江山姓燕还是姓颜,那就要看燕氏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谁了!如果是燕子愈,不用吹灰之力,这江山必然是我颜氏。如果是燕子轩,我们还有一场残酷的战争。如果娘亲的预言是真的,那她就是关键了!” “她现在已经拿到了燕子轩的那块玉佩,就差那张地图了。”花妈妈小声的说道。 “我会亲自去拿。” “门主您的意思是?” “艳儿在轩王府根本就动不了手,自然我要去试试。所以我们要玩一个游戏。”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指尖一用力,掐断了桃花枝。 轩王府 燕子轩坐在桃木桌前,一手撑着额头,一手饶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俊美的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焦虑和不安。 突然,门被推开,展青身影闪了进来。 “禀王爷,王妃回来了。” “回来了?”燕子轩赫然站了起来,咬牙点了点头道“好,终于回来了。人呢?现在在哪儿?她从哪儿回来的?” “刚翻过偏院的高墙,估计这会儿走到了洗衣房了。” “翻墙?” “是的!” “你说她翻墙?!”燕子轩眼角猛的抽搐一番,难以置信的看着展青的脸,惊讶的道“那可是三人多高的院墙?那是一个女人能翻得过的吗?即便是一个七尺男子,没有借助东西也难翻过!你竟然说她翻墙?” “回王爷,那是小的亲眼所见。王妃俯冲了几步,蹬着墙壁单手一撑,翻身一跃而过,随即轻轻的落下。起初小的也以为看错了,后面仔细一看,果真是王妃。而且看她的动作似乎不是第一次翻墙了,墙外有好些新旧不一的脚印,但是大小都是一样的。” 燕子轩倒抽了几口凉气,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香茗道“将香茗松开,带她和晕了的侍卫到屏风后面。本王就在这里等她,让她亲自告诉我,她是怎么翻墙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舒景至小就是连马都不敢接近,胆小如鼠却心如毒蝎的女人。怎么一下就成了翻墙的高手?!! 第八十章 木莲悄然的来到洗衣房,刚要推门才猛然想起,燕子轩那日大发慈悲,让她住进了厢房,还给了她一个偏院。想到这里,她又退了出来,看四下无人,她慌忙的朝那偏院走去。 只是一路上风声寥寥,冷冷的吹在她脸上,让她心里没有的恐慌。 消失了一天,希望燕子轩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他估计也去了花满楼吧,但愿那里的莺莺燕燕让他忘记了她的存在。 “花满楼”她低声念道,目光落在那只镯子上,心里不由的再度内疚起来,手也不由的握紧。 “嘶”她疼得嘶了一声,握到伤口了,那刚包扎好的白色布条已经溶出丝丝红色的血迹。下次如果碰到了那个杀人魔,她一定得想办法制止他。至少要把这一刀还回来,不过看那个人的那个嚣张的姿态,她估计这世上没有几人能动他吧。 不过那个人为何要放了她?还真的有点纳闷,特别是他最后一句话‘哎笨蛋!我该拿你怎么办?’听得她心里寒意阵阵,鸡皮疙瘩都起来。那个人的口气好似两人非常熟悉一样,‘哎笨蛋!’叫的那么亲昵。她的偏院是没有下人的,所以看着周围草木皆安静,屋子里黑暗一片,她到不足为奇,推开门跨脚便进去。 只是脚刚一落地,屋子里突然灯火一片,让她一时不适应,慌忙抬手遮住眼睛。 许久,透过指缝她才慢慢适应这强光寻着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坐在桌在前,墨发入冠,剑眉星眸,鼻翼薄唇含笑,白袍玉带,夜风轻扬,垂在他耳边的一缕发丝迎风而动,映着身后那副不知名的山水画,竟有一种飘飘逸仙的错觉。 只是木莲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过那位‘仙人’,落在房间的布置里,木莲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这不是她的房间吗?为何这位仙人在这里? 难道她眼花?这个时候这个变态仙人不该是在花满楼吗?放下手,目光再度落在他脸上,一霎那四目相对,木莲顿时一个激灵。 那含着笑意的清亮眸子,分明就是两把锋利的刀子,琤琤的向她飞来,似乎一秒钟就将她上下削了个剔透。燕子轩诡异的眼神印证了那句千古流传的成语——笑里藏刀。 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房门,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了下来。 抬头对上一张木雕一样的国字方脸。 “展护卫,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请让路。”望着展青高大的身影,她讪讪一笑,竭力的保持自己的温和。 “王妃恕小人不能从命。”展青颔首说道,声音铮铮入耳。 “不好意思展护卫。我不是王妃,我已经被休了,所以你挡错人了,劳驾你移动一下步子。”牙齿不耐烦的磨了磨,木莲笑得快要岔气了。 “啪!”她话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随即哗啦一声巨响,那桃木桌便横尸遍地。 周遭气场随着那声巨响之后逐渐变冷,寒气阵阵,木莲实相的转过身,讪笑的瞧着燕子轩,心想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必要和他发生直接冲突。 “王爷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火气?如果是因为我走错了房间又误了你的雅兴,那我先告辞!”拱手行了一个礼,她很自觉的往后退,只是展青那道墙怎么也过不了。 “你给我站住!”燕子轩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一激动,竟忘了身份之别,将‘我’字脱口而出,半响,反应过来之后,他又补充到“你给本王站住!” “王爷叫我有事?”她回头仍旧讪笑道,却比哭还难看。 “哎”一定是被发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 “哼!”他冷冷一笑,却因为怒火,呼吸有些不均匀,俊美的脸上青红白交接。 这个女人整夜不归,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特别是她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明明是阿谀奉承,却又带着对他毫不在意的轻蔑。 “前日舒景你不是中毒不起吗?怎么今日就生龙活虎,翻墙打人彻夜不归!” “哎呀王爷,您这是说什么?怎么小女子听不懂呢!翻墙?打人?”她走进屋子,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好似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小女子在王爷心里是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可是也毕竟是一个女人,那翻得动墙,打得了人。” “不承认?好!出来!”燕子轩转身朝屏风吼道,随即,里面走出来一个头被包扎好的青色男子。 “这个人你可认得?” “不认得。”脸上没有因为这个男子的出现,而有丝毫变化,木莲无辜的摇了摇头。 虽然她的确是打晕了这个侍卫,还将他藏在了假山里,但是,是在有把握他认不出他的情况下。 而且她向来懂得毁灭证据。 第八十一章 “不承认?”燕子轩呼吸加重了些,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堪,只是一直竭力克制着自己“吴卫士,那你告诉本王,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王爷,昨日小人一直在守在院子外,后来见王妃一个人走了出来。小人担心王妃大病初愈,怕有什么闪失,便跟这王妃到了偏院,刚过了假山。却没有了王妃的影子,随即有人便在身后袭击了小人。” 屁!木莲瘪了瘪嘴。什么担心她有闪失,明白的跟踪她监视她。 “听到了吗?这你都不承认?” “哎王爷!您这就错了!这个护卫说有人在身后袭击了他。但是他没有说是我袭击了他。”木莲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扬鄂看着那卫士道“吴护卫,那我问你,你有看到我袭击你吗?” “回王妃,小人没有看到。” “听到了吗?王爷您的这个是侍卫他说没有看到小女子袭击他。军纪严明不得撒谎,我想您的侍卫应该是很懂的。而且他既然能入王府作为护院侍卫,那功夫自然了得,岂是一个柔弱女子能袭击到的。这只能说明轩王府的护院,兵力不足,进了刺客!” “胡说八道!” “小女子可没有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在分析一个事实。不过王爷,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审问一个女子,还不如多花一些时间去查,查那潜入王府的刺客。到时候若王府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比如,丢丢东西,死死人之类的。” 燕子轩只觉得头一阵晕眩,抬手扶着额头,他青白交错的脸,因为不可遏制的怒火,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愣愣的看着木莲那貌似无辜又认真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半响,他深吸一口气,示意那侍卫退出去,又让守在门口的展青走了进来。 “展青,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他不信这她还能抵赖。如果她刚才狡辩是因为没有侍卫没有亲眼看到她袭击他,那展青说的就不该有错了。 展青果真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来出来,木莲如何缓冲,如何踩强,如何跃步,如何翻身,如何轻落在地上,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哈哈哈。”刚说完,木莲就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展青,展护卫,你还真的能搞笑哦。你当我是什么?侠女?还是飞人?超人?还是蝙蝠侠?还跃步翻身,巧落在地上。你也不看看那墙多高?有你三个展青那么高,你说我能翻得过吗?我站在下面,都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墙顶。而且王爷,您认识我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舒府世代皆为文官,哪个不是只执笔,不执刀!不可能到了我这一代就突然生了一个会飞的侠女吧。” 在进入黑道做卧底之前,军事化的最基础训练就是徒手攀墙了。 木莲动了动身子,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这样吧展青展大人,你站在那墙下爬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翻过去。” 展青的脸当即一绿,也被木莲顶住了。她说的没错,那三人高的院墙,若非武功高强的人还真跃不过去。 “启禀王爷,王妃,小的句句属实。” “舒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无话可说。”她下巴一扬,冷冷的说道。 “那意思就是你承认了?承认打人翻墙。” “无话可说并不代表我承认这些事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是因为对于这些莫须有,强加于我头上的罪名,我懒得反驳。天地可鉴,月亮作证,我清者自清!” “满口狡辩!今天本王非得让你承认了不可!”看着她满不在乎还振振有词的样子,燕子轩终于怒不可遏的再度咆哮了起来。 “怎么?想屈打成招?不就是袭击个人翻一个墙吗?用得找你这么劳师动众的冤枉人?莫不是王爷丢了东西?还是我不接受强加于我身上的行为,又深深的伤害了你?” “哼,原来本王还真的不知道舒大小姐竟然还是这般伶牙俐齿,你今日不承认你的所作所为,本王终会查清楚到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哼。”她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臂不再说话。 “现在你总可以说你昨夜翻墙去了哪里?” “哪里也没有去。” “没去那?为何昨晚本王在此等了你一晚上也不见你回来?” “咳咳。”一口水卡在咽喉,木莲被呛得喘不过气来,慌忙的抬手拍着。靠,这个人昨晚等了她一晚上?这说明昨晚他就发现她彻夜不归。 哎,彻底露馅了。她能唇舌狡辩袭击人和翻墙之事,可是百口莫辩这彻夜不归之事。 “香茗,你出来。”燕子轩将香茗唤了出来“你是舒景的贴身丫鬟,自己主子去了哪里,你总该知道吧。看你主子这个牙尖利齿的模样,她定然是不会说自己去了哪里?既然这样你就说!若说不出或是撒谎的话,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靠,这个卑鄙小人,又用香茗来压制她! 第八十三章 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又用香茗压制她! “奴婢”香茗跪在地上,哀怨的看了木莲一眼,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我只是出去逛逛而已!”木莲赶忙抢道,却是明显的中气不足。算了不能为难香茗。 “逛了一天一夜?香茗可不是这么说的?”见木莲突然焉了一样,燕子轩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木莲。 “我下午闲的无聊便在院子里走动,谁知大院门口的侍卫打瞌睡,我就好奇走了出去。走着走着便有些想念爹爹和娘亲,便回了舒府。”没经任何思索她脱口便出,又后悔不已。她今天头脑不禁用,如果燕子轩去舒府一查,还不得又穿帮。 “香茗也是这样说的,不是吗?”燕子轩笑意越发浓烈,淡淡的扫了一眼一脸木然的香茗,又看向木莲道“事实上本王也是这样想,估计你这几日太想家,私自回去了。念及你思家心切,又担心一夜太短,不够你诉家常,还特意将与你亲近的人请了过来。要不,本王现在带你去瞧瞧。” “估计他们也等久了。”说罢,他一撩袍子,衣阙翩翩的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阴风,冷冷的扫在呆如木鸡的木莲身上。 这个变态,早就料到了她要这么说,所以特意把舒府的人请来了。真的腹黑! 什么叫搬石头砸脚?看到了吗?她这个混迹黑道多年的卧底,就做了一个真实的示范。今天是怎么了?她低头看着藏在袖中的手,觉得一阵锐痛窜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张开手心,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是通红一片,让鲜血个侵染透了,刚才许是太激动,伤口再度裂开。 前往偏厅的路突然变得遥远起来,木莲回头对远远跟在身后的香茗会心一笑,示意她不要害怕。可怜的香茗,又要因为她受苦了。 一路上都不见一个丫鬟和奴才,看来早就被使唤了下去。这个混蛋,早就安排好了,特意等她自投罗网。 随着燕子轩跨进大厅。便看见一男一女端坐在大厅里。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手执一把折扇,面目清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青色袍子,暗绿色镶边。旁边那女子面容和蔼,目光温和,头发简单的挽起,体态略显丰腴,年纪也只有四十来岁。 在看到木莲进来的那一刻,双双站了起来,面带笑容表情微显激动。 “劳累了先坐吧。”燕子轩朝两人笑了笑,自己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看向木莲“舒景,怎么见了亲人都不打个招呼?” 亲人?木莲讪讪一笑,瞟了瞟那笑意冉冉的一对男女,她醒来那天就没有见过舒府的人,这所谓的亲人,到底是何人。纠结一番,木莲最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香茗。 香茗,这一次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见香茗的唇动了动,好似有一个娘字,其他的她就看不懂了。 娘?木莲疑惑的重复了一下唇形,那香茗点了点头,又说了些什么。 娘?如果这个是娘的话,那旁边那个就是舒景她爹了,仔细看去,那眉宇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既然舒景爹娘在这里,就说明燕子轩知道自己没有去舒府,那就将错就错,说自己本想回家,结果半路遇匪还受了伤。 想到这里,木莲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抹酸楚,眼中噙着泪水,一撩裙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抽噎道“爹爹,娘亲,孩儿好你们” 那架势,在加上洪水泛滥的泪水,大有窦娥喊冤之势,却吓倒了一群人。 她刚跪下,后面的控诉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抽气声一片,随即是茶杯滚落在地的声音。 “哐当当”那青花茶盖饶有架势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与这个情景极不相符的声音,破坏了她酝酿好的感情。 寻着那茶杯源泉看去,只见燕子轩好似见了鬼一样,僵在椅子上,一手僵在空中,手指还呈现拿捏茶杯的之势,另一只手里的茶杯早就倾斜,飘香的茶水飘然而下,打湿了他精致的绣花袍子,可他却不知。 再看那一男一女,也像燕子轩一样,脸上发白,既像中毒,又像活见鬼一样,张着嘴,瞪着眼睛。 “你刚才唤他们什么?”半响死寂一样的氛围中,传来燕子轩低哑飘渺的声音。 她“嘿嘿”一笑,忘记了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觉得这些人表情怪异的有些恐怖。莫不是她喊错了。吞了吞口水,她又试探的唤道“爹娘!” “哐当” “什么?” “小姐。” 这一次,掉下的不是茶盖,而是燕子轩手里的茶杯。尖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要气得晕过去的香茗。 而那一句‘什么’自然也是被惊得不小的燕子轩发出来的! 至于那一声‘小姐’,则是凳子上那一男一女发出的,同时,他们两人还面带惊恐的跪在香茗的面前。 第八十三章 看到那两个人给自己跪了下来,木莲的脸当即一白,随即抽搐起来。貌似没有父母给自己女儿下跪的道理吧,况且——他们两人还唤她为小姐! 天杀的!她唤错人了! 大厅像是上演闹剧一般,两个被木莲唤做爹娘的人和香茗都未说一句话,就让燕子轩给带了下去,然后又进来了一批人,又退了出去。 夜幕已深,看着眼前那些根本就不熟悉的人,木莲瘫坐在椅子上,眼皮沉重似铅一样,无力的摆了摆手,朝燕子轩投降道“别tnnd瞎折腾了,你让他们都下去吧,我说实话!可以了吧,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活!” 走到她面前,俯瞰着那张透着不耐烦的脸,他俊美的脸上浮起浓烈的笑意,“本王当真以为你守口如瓶了。若早说,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了。” “我若说了,你就罢休了?”她冷笑。 “只要你对本王说实话,本王自然不会再加追究。”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起身,抬手撩开额前的一缕发丝,迎着他目光,一字一顿的说“我失忆了。” “ 什么?” “我说我失忆了。” “ 舒景。”手握成拳他咬牙警告“本王在提醒你一次,本王最恨撒谎的人。” “我没有撒谎。香茗说在婚礼当天我打算投河自尽,却又活了过来。后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那你怎么记得本王,记得香茗,记得舒绕。”当日轿子走到护城河边是出了些小意外,但是他不相信她失忆了。 “我不记得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确是不记得舒府的人了,至于你和舒绕,我不过是从香茗那儿得知的。” 剑眉紧拧,思绪回到了当日他到亭子接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趴在地上,仰起头,陌生的打量着他。是的,那时候她看他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好似根本不认识一样,当时他还以为是错觉。 就连她看舒绕的眼神都是冷淡的,即便当时舒绕诬陷她,她也没有任何哀怨,眼中反而是讥笑。这些天,她行为反常,视他为空气,漠视他,甚至无视他的蓄意羞辱,难道都是因为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吗?忘记了舒绕哭泣着嫁入宫门?忘记了如何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他吗?忘记了她以前对他深深的爱慕吗? “那你昨日为何出府?”心中突然涌起莫名的酸楚,他语气有一丝失落。 “我这几日心里的确空荡,很想回去看看以前的家是如何,很想看看自己的亲人,想看看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所以趁侍卫不注意溜了出去,待出府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再度哽咽起来。抬手做了一个擦眼泪的动作。“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却像一个迷路的小孩。独自在街头徘徊,流浪。找不到方向。心里的恐慌和、罢了。说这些何用。” 月光从窗户一跃而进,刚好洒落在她头顶上,照的她洁白的脸颊晶莹剔透,那微颤抖的宛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儿,在烛光的映照之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8部分阅读 ,好似清晨莲叶上那璀璨夺人的露珠,萧条优美的鼻子,那微启的薄唇,嫣红如凝,姣好的下颚,带着完美的线条流落在锁骨处——那几乎完美的侧面,让人心里不由的一颤。 “王爷,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护卫被袭击之事,还有翻墙之事,您若非得认为是我,我也不会做任何反驳。”说罢,她头一扭,转身就走。趁他发神之际走之为大吉。 “舒景。”他一把扯住她“你以为你这样解释,这样搪塞,本王就信了你吗?你以为那些事情你忘记就过去了吗?”是,他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这个女人,她伶牙俐齿,能将死的都说活。即便是忘记了,他也要她记起那些痛苦,舒绕的痛苦,她就一笔代销了吗?而且他还好奇她为何中毒。 想到这里,抓住她手的手掌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度,恨不得将她的手捏碎,才得以平息自己对她的厌恶。伤口再度裂开,疼入骨髓,她试图甩开他,却无奈他力气大的惊人,只得疼得朝他大吼“混蛋,变态,你放开我。信不信由你!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是指你和舒绕吗?燕子轩我告诉你。那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不要扯上我。我不想和你们这对狗男女牵扯不清。放开,滚!” “啪!”诺大的大厅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木莲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好似大火掠过。 “你说什么狗男女?你现在也能说话了,那就将事情说清楚。当日若不是你换婚使用苦肉计,将舒绕逼进皇宫,我们会这么痛苦吗?你活活的拆散了我们。竟敢这么说!” “哈哈哈”她用力推开他,后退一步,扬声大笑“燕子轩,燕子轩,你果真是有眼无珠。你说我换婚?说我用苦肉计,说我陷害逼迫舒绕?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我陷害她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陷害她了?为什么你老是认为你和她是受害者,你想过我吗?” 第八十四章 “我失忆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婚约的调动,是因为发生了那次车祸,我毁容之后。”说罢,她激动的撩起头发,露出脸上狰狞的伤痕,冷笑道“你看到了吗?这纵横交错的伤痕,明显的利器所伤,是被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划过去的。难道我舒景为了嫁给你,忍心这样毁了自己,毁了一个女人最珍惜的面容?然后到这里来受你燕子轩的百般羞辱和嘲弄吗!凭什么?你凭什么值得我舒景这么做?一个连是非都分不清的男子,凭什么值得我自己毁容。你说我陷害舒绕,我是毒蝎妇人,而她呢?你以为她就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吗?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故意摔倒还咬定是我做的?” 他哑口无言,觉得喉咙酸痛难耐,有什么东西卡住。她说的没错,那日的确是舒绕故意摔倒的。而且她脸上的伤痕,他之前也怀疑过,若真的是擦伤,又怎么可能如此清晰明显。但是那个时候舒绕哭诉着说舒景逼她嫁进皇宫。他一心喜欢她,也一心听她的。 可经舒景这么一说,好像情况都反了。她中毒已有两年之久,现在余生不过半年,又失忆,但是现在的她,却又不亢不卑,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女子所没有是英姿飒爽,甚至有常人所没有的傲气。 “无话可说了吧?”她讥笑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里一阵黏糊,白布早就被染透,那些鲜红的液体此刻正沿着冰凉的指尖低落在地上,绽开出暗色的花朵,娇艳而诡异。 “今天到此为止吧。”她再度转身,步履踉跄,十指连心说得果然贴切。 燕子轩怔怔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使不上力气上去拦住她,她背影傲然挺立,却有一股孤独和惆怅。如果她的脸上真的是被人用刀所毁,那当时的她,该承受怎样的痛苦?还有她中毒的事情,两年之久,那个时候她不过十五岁,大好年华如今只剩下半年。 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他目光离了她背影,落在地上那些暗红色的印记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串血迹。剑眉骤然拧紧,他寻着看去,竟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裹着被血染透的白布,而指尖正有妖娆的血珠滴落。 “舒景,你的手怎么了?”他急忙上去拦住她,牵起她手检查起来。 “放开我。” “我帮你看看。”他命令道,一边扣住她手腕,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在雪布被移开的那一霎那,燕子轩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那血红的手心里有一条新鲜伤口,刚好从四只手指上划过,伤口很深,差点割到骨头,如果再用力,她手指估计已经断了。细嫩伤口的正往外翻开,还有些凝结的血块,看来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下又被震开了。 他恍然一惊,刚才应该是他用力捏开的。即便是伤口都裂成这样了,她都没有哼一声,还故作坚强。可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让人心疼起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激动的质问道。 “不用你管。” “到底怎么回事?” “在回舒府的路上遇到了些小流氓而已。” “他们弄的?”他信了。 “王爷,我这毒蝎心肠的女人,用不着你关心。”她猛的一扯,甩开了他,捂着伤口。 “让本王看看。” “别。别脏了你的眼睛。” “舒景”他厉声呵斥。真是一个固执的女人。 “放开本姑娘,无须你的同情和关心。” 两人纠缠起来,他扯她甩。 “王爷”门口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皎儿你怎么来了?本王不是吩咐了谁也不许过来吗?”他仍抓住她的手。 “王爷,艳儿姐姐,她出事了?”皎儿的目光落在两人的相握的手上。 “艳儿?她怎么了?” “姐姐都疼的晕过去了,王爷您过去看看吧。” “王爷,您是侍妾正等你呢。”木莲再度扯开他,用衣袖包裹着手心跨步走了出门,却隐约捕捉到皎儿含恨的目光。 回到偏院,香茗都等急了,上来抱住木莲就哭了起来“小姐,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了。一切都好了,来香茗,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王爷伤的?”香茗眼中打转的泪水又滑落出来。 “让你担心了!没有是我自己弄的。待会儿你帮我准备水,我好困。不过香茗,那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说是我娘?” “小姐。你忘的真彻底,莫不是连唇语都忘记了。奴婢说的是奶娘,李管家。” 奶娘?这个我哪里懂什么唇语。她真是苦笑不得。 待香茗休息后,木莲洗完澡也沉沉睡去,睡梦中,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呢语,低声的呼唤她的名字,又似有一双芊芊玉手,宛若鹅毛一般,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 “娘子,娘子” 那声音好似天边传来,飘渺,柔软,落入心间,既温暖微微的痛痒,有些甜腻。不过为何唤她娘子?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都不像燕子轩。 第八十五章 “娘子,娘子。”那人的手抚过面颊,温柔的拨开她的头发,落在她伤痕上,细细的。 “娘子,娘子。” 那声音低柔婉转,像是在唤她,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木莲被那声音唤得不行,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屋子里一片雪亮,如银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屋子每一个角落,和床边那个身影上。 “谁?”木莲慌忙坐起来,低声问道。那一霎那,鼻尖芬芳扑来,飘香缭绕,让她看不真实面前的那张脸。 那身影先是一怔,似乎没有料到醒来,随即柔声道“莫怕,是我。”他伸手抓住木莲的手,紧紧地将她拽在手心里。 “小妖精?”这声音明明是小妖精的,木莲一惊,揉着眼睛疑惑的看向那身影。 月光下,他发丝半挽,发尾系着一条银色的丝带,双眸似水,面若皓雪,薄唇如樱,眉间的那一朵妖娆的桃花印迹,衬着这张美轮美奂的脸,在这个月夜中,竟是无以言说的勾人魅惑。夜风揽过,撩起他泄落在肩头的那一缕青丝,露出他线条优美的洁白脖颈,那光洁的皮肤在朦胧的月光中散发着迷离的光泽。瑰丽色的红色袍子,除了那些精致的罂粟花,在没有多余的点缀,华贵而艳丽,本身及其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低俗和风尘味,反而衬得他娇艳脱俗。配着那三千墨发,他的张扬,他的绝艳,他的靡丽,全都被绽放到了极致。 每次见到他,都会被他别样的美所震撼,这一次又美得如此如梦似幻。 “姐姐,是我。”他笑了笑,双眸柔情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怕伤了她。! 恍然醒悟,她一个翻身,像见了鬼一样抓着被子,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确切的说是将脸上的疤痕遮住了。 “姐姐你是怎么了?”他焦急的问道,手轻轻的放在她背上,试图安慰她的恐惧。手紧紧的遮住脸上的伤疤,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那种由心而生的自卑,只能让她将头埋得更低。是的,她本身不厌恶舒景毁容的脸,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神。在燕子轩,燕子愈,舒绕,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她可以仰起头,高傲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可是在小妖精面前,看着他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她却抬不起来。 是为什么?是因为第一次看见他,就被他容颜所震撼了,还是因为当日他在客栈冷笑的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资本是美貌’,而她完全没有吗,所产生的自卑?还是因为他看着另外一个穿着性感、舞姿魅惑、装扮妖娆的女人说‘你的眼睛真的漂亮。’ 他责怪舒景不爱惜自己的面容,却赞美木莲的美丽。 她,这一刻是舒景,不再是风情妖娆的神秘舞姬——木莲。 “姐姐为何不看我?”他哀怨的说道,语气里含着委屈,手轻轻的扯着她的被子。 那个时候,她对他说只有两种人能摘她面纱的时候,死人和她的夫君。他既不可能是死人,当然也不是她的夫君。不仅仅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而是因为即便他摘了,她也不能嫁给他! 面目狰狞的她,如何面对容颜绝色的他。 而他那么的漂亮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一个面目丑陋的人吧。 “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他放开了遮住她的被子,收回手,乖巧的坐在一边,眼中噙着泪水,哽噎道“莫不是你真的嫌弃了我?瞧,你将我送你的镯子都弄坏了?” “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扔掉,没有必要将它给毁了。” “看来这镯子和身份卑微的我,一样不能入姐姐的眼睛。” “罢了,罢了,原以为这世上还有一个关心我,在乎我的人,原来也不过是我的一片痴心妄想。既然这样,那我走便是” “小妖精。”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木莲一把甩开被子,忘记了刚包扎的伤口,一把将他的手拽住,小声道“我没有。”说完,又埋下头,极力的遮住是伤口。 “这个镯子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真的?”目光微潋,他嘴角绽开起绚烂的笑意,顺着她的手,又坐到了她身前,低头瞧着她,问道“真不是故意的?” “真的。”她抬起头解释,对上了他宛若子夜般幽深的眸子,煞那间,星光闪过,璀璨耀眼,让她猛然失神怔在了他目光中。 “我相信你。” 抬手温柔的替她梳理额前的几缕乱发,仔细的将它们掖到耳后,那纤细的白玉手指顺着额头滑下,落在在她脸颊的伤痕上,轻柔的勾画抚摩,没有错过每一条疤痕。 他黛眉轻蹙,漂亮的凤目中没有一丝厌恶,只有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第八十六章 他黛眉轻蹙,漂亮的凤目中没有一丝厌恶,只有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姐姐,你喜欢我吗?”指尖仔细勾画完那些伤痕,便落在了她的柔软的唇上。见她没有反应,一脸呆滞的盯着他看,小妖精坏坏一笑,指尖轻柔的掐了一下她的红唇,试图让她从那接近痴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嘴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木莲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又对他发痴了,脸不由的红到了耳根处。 丢人,又看的出神了,但愿没有像上次一样,差点流鼻血。 “姐姐,你喜欢我么?”手指依旧在她的唇上绕来绕去,他又重复问道,眼神是那么的无邪却又勾人。 “喜欢。”她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人长得像一个妖精一样,瞧那身段,那皮肤,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狐狸精,能不喜欢吗?是人都喜欢。 “呵呵呵。”他眼睛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了她一些,几乎就将头靠在了她肩上,一手玩弄着她的唇,一手把玩着她耳际的头发,将那手上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溺声道“那有多喜欢?” 对于他这个亲昵的动作,木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全心思的在想,到底多喜欢他。 “多喜欢?”心里突然涨得慌,好像有东西填满,一个讨厌的身影顿时浮现。燕子轩?不,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到燕子轩?她对他厌恶至极,恨不得剥他皮,抽他筋,怎可能在这个问题上联想到他。莫不是舒景? 脑子飞速运转,木莲突然惊呼一声,一把将他推开,脸色瞬间一白,急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怎么现在在轩王府?你是怎么进来的?” 片刻,她语无伦次的吐出一连串问题。 这小妖精不是在花满楼吗?他怎么到了轩王府?而且还在她的厢房?还有,他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姐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瞧着她。 “说什么?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这里是轩王府,你怎么在这里?” “姐姐。”他抬手摸着她的额头,甜腻腻的一笑道“姐姐,你这是说什么哪?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轩王府?什么我在这里?不是你唤我来的吗?这不是在你的梦里吗?” “梦里?” “是。”他伸手将意识尚模糊不清的她揽着,托起她下巴道“姐姐,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那声音像是魔咒,又像是命令,让她不容半点抗拒,抬头看向他漂亮的双眸。 那本来深邃如潭的眸子,突然波澜涌起,好似狂风中的大海,浩瀚无边,将她湮没,让她不得呼吸,不得自救,身体越来越软,意识越来越模糊,片刻,又像是春风揽过的湖面,波光粼粼,温柔袭人,总之一切在变,随后他瞳孔的颜色越变越淡,她就像中邪一样,浑身无力,几乎连呼吸都不得自主了。 好似整个人落入了棉花中,被层层包裹。 “你叫什么名字?”模糊中有一个声音在问。 “木莲,莲花的莲。” “舒景是谁?”冷声质问。 “不知道。” “你不是舒景吗?” “不是,我不是舒景。”她慌忙的摇了摇头,觉得头痛的要命。 “那你是谁?”那声音又问。 “木莲” “那你和舒景是什么关系?” “我死了,转魂到了她身体里。” “你”头顶那声音颤了一下,似乎又抑制不住的激动,小声的自语道“你真是我娘子?娘子真是你。娘亲,您说的果真没错,她就是孩儿的娘子。” 娘子?不我不是谁的娘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燕子轩的模样,木莲胡乱的摇着头。即便她用了舒景的身体,可是她绝不嫁给燕子轩的。迟早有一天,她会离开,带着香茗离开。 “你喜欢小妖精么?”那人的声音多了些温柔。木莲觉得身体一暖,好像是有人将她抱住了。 “喜欢” “喜欢他什么?”那臂膀似乎又将她搂紧了些,虽然力度有些过大,她有些难以承受,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挺舒服的。 “喜欢他漂亮。” “漂亮?”那声音怔了一下“你喜欢他漂亮?” “恩。” “那除了漂亮呢?” “除了漂亮?”她眉蹙在一起“还是漂亮。” 那人沉默了,不再说话。木莲却觉得呼吸难受起来,那抱住她的臂膀,好像故意在挤她,让她觉得疼痛,意识也清醒了很多。 “木莲你听着。”半响,那魔咒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恩?” “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的娘子。” 什么?狗屁,她谁的娘子都不是。 “木莲,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看着你的夫君。”那声音突然冷漠起来,带着一股威严和霸气,好似真是她的夫君了。 第八十七章 “木莲,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看着你的夫君。”那声音突然冷漠起来,带着一股威严和霸气,好似真是她的夫君了。 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张精致无比的脸,便赫然出现的在眼前。那碧波荡漾的眸子,好似落满星光,璀璨绚烂夺了日月光华,却似有欲望在闪动,在喧嚣,直挺的鼻翼下,那紧抿的薄唇上美人裂清晰可见。 那漂亮的薄唇,轻巧一勾,发出一个低哑魅惑的声音“木莲,可有看清你夫君的模样?” “小妖精。”她赫然一惊,话刚呼出口,唇就被堵住了。 灵舌轻柔的撬开她的探入她檀口,随即似暴风雨一样的掠夺,侵略,攻占。那靡丽的清香带着醉人的霸气和男子气息,由他唇齿间袭来,弥漫在她唇舌之间,倾入她心肺。 “唔”她本能的抬手推开他,想试图躲避,却又被他钳制得更紧,她就像一只笼中鸟一样,任由他控制,不得挣扎。 “不,怎么会这样?小妖精你疯了吗?” 眼角有泪水滑过,落入袒露的脖颈,那里留着他席卷而下的火种,好似寒冬的红梅一样,在她如雪的身上华丽绽放。冰凉的液体浇不灭他残留在她身上的火焰,反而在他恶意的挑拨下成了一盆油,让她身体燃烧的更旺,愈烧愈烈。 “木莲,求你阻止他,求你。”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远远的呼唤,在乞求她。 “小妖精。”泪水倾闸而出,她突然意识到,不是她在哭,而是这个身体在哭,它在抗拒他。 她抬起手臂,再度想要推开他,指尖却被他温柔的含住,细细的吮咬。牙齿带来的轻微疼痛,让她不由的浑身战栗,好似电流穿过。 衣衫被温柔的褪去,露出她漂亮的身体,月光下,她曲线优美,晶莹光泽,好似月华绽显时的仙子,巧落凡尘。 握着她的腰,他在她耳际旁难耐的轻喘,抑制着身体的灼热,吐着邪魅的气息道“木莲,成了我的娘子,就只能忠贞我一人。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的身体是谁,这一刻,你便是我颜绯色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即便是魂魄,你也不得脱离于我的手掌。”那声音霸道得让人害怕。 “唔”她痛苦的咬着唇,扭动着身体,以示自己的不适应。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也没有记住那个人名,她的仅存的理智,都在侵入的那一刻,被燃烧殆尽。 虽然不是非常疼痛,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突来的那紧密的结合,和那要将她融化的灼热,却让她感到万分恐惧和无奈,只得靠在他身上,不停的颤抖,不停的想要将他排除。 “恩。”他亦难受的哼了一声,却不敢轻举妄动,手心安抚着她光滑的背脊,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她心里自问,是梦吗?为何这种胀痛的感觉却又如此真实,甚至身体交织在一起时,那对方的心跳都是无比清晰。 如果是梦,那木莲你赶快醒过来,她刚要唤自己,突然觉得他稍微动了一下。像是控制不住了,却又轻柔无比带着试探,想知道她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娘子,娘子”甜腻的声音。 “娘子,娘子你可要记得,刚才你说了,喜欢为夫的。不可反悔哦?”他声音没有刚才的冷冽和霸气。多了几分柔溺,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哄骗,“为了怕娘子忘记为夫,给你留一个记号好吗?” 说罢,他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肩。肩头传来的刺骨疼痛,顿时卷走了切合之处的不适应,在疼痛转移的那一刻,他发起了蓄意已久的攻势,开始掠过她。 “混蛋!”她呜咽着声音,却被喘息声所掩埋,就连心跳都在他的攻击下乱了节奏。 夜风暖帐,绯色旖旎,春色靡丽。 “木莲,你不可以这样,”一个声音越来越近,在她耳边萦绕,“我身体给予了你,你岂能委身于他人。不可执著,你或许能喜欢他,却不能爱他。我的一颗心已经被子轩填满,不可容下他人,所以不管你如何挣扎,你都无法爱上子轩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你既然用了我的身体,也请代我去爱子轩,好吗?木莲。” “不,我不要。我不喜欢燕子轩。就算你的心已经被他占据,那我也不能。要我爱他,那我宁可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留下的一具没有心的身体,不爱任何人。” “子轩他是好人” “我怎么没发现” 一夜梦魇好长,让她疼痛不已。 木莲“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才翻了一个身,竟然发现身体酸痛的不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在床前走来走去,强睁开眼睛,竟然是香茗。 “小姐,您醒了?” “呃。”脑子里浮现起昨晚那个似真似假的情景,木莲大叫一声,掀起被子往里一瞧,片刻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还穿着睡前的那一套中衣,看来是梦了! 是梦似梦 第八十八章 木莲长舒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床头上,默默的看着香茗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觉得脖子都直不起来,酸痛的要命,整个人好似被车碾过一样。真是梦吗?可是那鼻尖缭绕的小妖精独有的芳香,是那么的撩人心扉,他炙热的体温,是那样的真实,就连他那些甜腻的呼唤都和现实无疑,还有那将她包裹的喘息和难耐的澎湃。 不像是一个梦。 “香茗”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试探的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昨晚?”香茗放下铜盆,走到床榻前,挠了挠头“小姐,昨儿不知怎的,香茗特犯困,一夜无梦,睡的特别沉,到也没有听什么。” “那”低头瞧着自己工整的衣衫,木莲又问道“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是这样穿的吗?” 那梦中的缠绵,她的逃离,他温柔的且又霸道的追逐,好长,好长,她根本就逃不开,任由他禁锢索取。 “是,怎么了?小姐。” “没怎么。”看来真的是梦了。可是为何要梦到小妖精,而且还和他,想到梦中那火热的情景,她的脸刷的涨的通红。怎么会这样,小妖精不该是一个万年小受吗? 但是梦中的他,温柔体贴,却又霸气十足,月光下的那双如斯凤眸,流光璀璨,有说不出的恣意风流。 那样的他,美得不可方物! 打住!木莲你在想什么?你不会要打他主意吧?打住。别垂涎人家美色了,昨晚你已经在梦里,将那可怜的人儿给ooxx了,赶紧收心。 “哎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头上突然传来香茗的惊呼声“你的脖子上怎么这么多红印?”香茗的眉都拧到一起了,赶紧俯下身子,拨开木莲的衣服,仔细检查起来。 “红印?”她脑子哄然一片,怎么会有红印? “好多呢?脖子上,肩上都是,莫不是这屋子长久没住人给蛀虫咬了?小姐您等等,我且去拿些药帮你擦擦,你千万莫抓,不然要留下疤痕的。”“等等。”木莲抓住香茗紧张的说道“你先拿铜镜我看看。” 镜子一上来,木莲的嘴张得像鹅蛋试的,久久合不上,那些所谓的虫咬的红印好似盛开的腊梅,娇艳而醒目。不过,怎么看来都像是欢爱后的吻痕。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的肩怎么了?”眼尖的香茗一眼便瞧到木莲肩上的深红的痕迹了。 镜子往上一挪,木莲整个人就像是被人雷劈了一样,傻傻的坐在床头。 那洁白的肩上有一个明显的牙印,那个地方正是第一次看到小妖精时,在亭子被他咬的。按理说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牙印早淡去了。可是非但没有淡去,反而加深了,好像同一个地方又被人咬了一口。 丢下铜镜,木莲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起来,一把扯掉的被子,仔细的巡视了一番,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落红。 古代向来家教严明,婚前xo是会被浸猪笼的,所以,舒景还是处子之身。昨晚欢爱一夜必然有痕迹。 “小姐,您今早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洗漱好,木莲仍旧惊魂未定的坐在桌子前,却发现桌子上有一碗黑糊糊的水。 见她疑惑,香茗笑了笑,用意味深长的口气道“小姐,这个王爷吩咐给您熬的药?” “燕子轩?”她惊的不小。 “是,事实上今天早上王爷和宫里的医女就来过了,那时候小姐您还没有醒,王爷瞧了瞧便走了。” “他今早来了?还是和宫里的医女?” “是,但是您那时候还熟睡,就吩咐她们候着。估计待会儿又要过来吧。” “把那个药给我倒掉!”她脸色一沉,冷冷的吩咐道。?“小姐这可是王爷吩咐的。小姐,事实上王爷这几日对咱们挺好的,他前日也是来给小姐送药才发现小姐出了府的。” “不管!燕子轩是什么东西?他是好人吗?他处心积虑的娶我进门,不过就是为了羞辱我。他会这么好心送药?他巴不得毒死我!”见香茗站在那里不肯动,木莲起身端起药转身就往门口倒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药不偏不齐的正往那人身上泼,眼看就要泼到了,那月牙的身影却好似闪电一样,一闪而过,躲开了。 “王爷。”香茗一看,慌忙跪在地上。 燕子轩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的丝质金丝绣袍,荷叶绣边,碧绿腰带,黑底白靴。长发高耸,眉目清朗,薄唇紧抿,站在阳光下,一身卓然,风度翩翩。 若是他人,她定看的出了神,可惜他是燕子轩。 第八十九章 若是他人,她定看的出了神,可惜他是燕子轩。 燕子轩负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地上的汤药,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阴霾,很是难看。看来,刚才那些话他是听到了。 目光闪了闪,他跨步走到木莲身前,上下将她打量一番,接过她手里碗,递给香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柔声道“景儿怎么?一大早就闹脾气,生本王的气?”说着,还将手亲昵的放在她肩上。 一声巨响划过木莲,今日好似第二次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半响,她脸皮抖了抖,茫然的抬起头望向燕子轩似笑非笑的脸,揉了揉耳朵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景儿,怎么了?”他眉眼一弯,笑容灿烂。 哇——呕。 “咳咳咳”木莲倒抽一口凉气,忙用手拍着胸口,怕自己吐出一口血了。 “燕子轩,你唤我什么?”心里一阵翻滚,惊涛拍岸狂放席间万马奔腾。如果她此时胃里有食物,她定当呕吐得彻彻底底。 这个人,这个厚颜无耻的人,竟然唤她景儿!景儿,景儿,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他吐出来就那么恶心呢。 靠,大中午的就来找茬! “景儿,你刚大病一场,身子骨还没好,怎么就起床了呢。快些躺下,让宫里的医女给你看看。”说罢,他揽着她,就往床榻边走。 “燕子轩,你给我滚!放开你的手。我什么时候和你变得这么亲昵了。” “舒景,皇上派的医女还在门口候着呢?”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皇上?” “ 是!轩王妃舒景得上天恩赐怜悯,突然恢复听力和语言的消息,可是长着翅膀的,一夜之间便飞遍了京城,飞入了宫中,落到了皇帝陛下的耳里。这个时候,京城上下,黎明百姓,谈论的可都是轩王妃你呢。而皇帝陛下也甚为担忧,还专派了宫里的女官来为你把脉,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小声的说道,嘴角含笑,眸子却是冰冷一片,那幽深的瞳孔,甚至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皇上他很是关心王妃你呢?”口气中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那日木莲的一曲踏雪寻梅,折服了多少人,他燕子轩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一群人里面必然有燕子愈。当她宛若一个仙子一样在洁白的绸布上旋转的时候,燕子愈的目光便有了深深的变化,是惊讶,是惊艳,是欣赏,是赞叹,还隐藏着一种男人的占有欲望。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然毫不忌讳唤她闺名。 现如今,舒景一夜之间恢复听力和语言能力的消息传入他耳中,着实的让他惊讶了一番。此刻燕子愈对舒景的好奇,已经不亚于自己。 想到这里,燕子轩的脸越发难看,心里还一阵难受,感觉呼吸不顺畅,像是自己的东西被窥视了一样,酸涩都涌了上来。 木莲推开他的手,听到这个消息也惊了一跳,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白衣就是给自己下毒的人,而真正幕后黑手则是燕子愈,此刻他知道了,自己能听能说会怎么想?起初她曾猜想,燕子愈之所以选择舒景潜伏在燕子轩身前,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她是聋哑人吧。 麻烦事要上来了。而且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那就是舒绕。当日舒绕在宫里对自己说的那一袭话,以表明她不会让自己好过,如今自己得了这样的待遇,她不会袖手不管的。 , “都进来吧。”燕子轩看木莲若有所思的躺好,顺手为她扯过被子盖好。 那几个女官看到此情景,笑了笑,浅浅的鞠了一个躬道“王爷,小的这就替王妃把脉,敢情王爷回避一下。” “回避?不用回避。” “恐是不好,毕竟” “景儿是本王的王妃,和本王乃是夫妻,岂有回避之理。而且本王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关心她的病情,怎能离开。而且,景儿恐也不舍我离开,是吗?”他表情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女官,又回头,笑意冉冉的看着木莲,那深邃的目光,似有星光闪过,那一刻,复杂的目光,木莲有些看不懂。 那以往的嘲笑讥弄之意,似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和关切。 他刚才如此唤她,两人之间动作亲昵,好像一对恩爱的新婚燕尔,这一切,明明是做给别人看的,可他眼神却表现的如此真诚。 脑子里突然响起昨晚另一个梦境,就是和舒景的那一袭对话。她说她心里早就被眼前这个男子所填满,不可装下另外一个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除了爱燕子轩,就不得爱上他人了? 可是这身体不是已经是自己的了吗?心却不能自控? 但是不管如何,她木莲绝不会爱燕子轩,决不! “想什么?”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医女早已经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你为什么不放开我的手!”她厌恶的白了他一眼,迅速抽回手。刚才是碍于有人在场,她不好发作。 第九十章 目光落在她收回的手上,他眉宇间划过一丝担忧,道“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我的伤口自然比你清楚。” “是吗?”他脸色一沉。 一个人难道失忆之后,连性格也会大变吗?之前拘谨懦弱的舒景,似乎已经全然消失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舒景,高傲冷然,而且脾气很糟糕,又伶牙俐齿,像一只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刺猬。 而且,她的每一根刺都针对他,就那眼神都想抛出千把刀子,将他生吞活剥。 她对他的恨,不亚于他之前对她的憎恶。 没想到失忆之后的她,竟然对他如此厌恶。心里再度郁结。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伤口,那为何出血了也不知道换掉?熬好了药也不喝下去。” “嘿嘿。”她干笑了两声,冷眼的看着他,讥道“燕子轩,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装好人,关心我来了。”说罢,她扭了扭头看向门口。 “这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没有从西边升起来。” “你什么意思?”他脸上黑白交错,在这个女人老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不懂!我的意思是在提醒王爷,燕子轩您不要大费苦心,想用其他的方式来折磨我。装好人?然后在药里面下毒。你可以来些直接的,比如我现在手被割伤了,你可以让我去洗衣服,然后皂角水腐蚀我伤口,让我痛不欲生。我死太快了,不能给你解气。” “好心当驴肝肺。” “好心?王爷您千万不要好心。好心不要用在一个你痛恨的不得了的人身上。你别忘了新婚之夜你是如何羞辱我,如何嚷着有多痛恨我的!我是毒蝎女人,抢了你心爱女人位置的毒妇,不值得您同情。” “够了!舒景,本王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脸上青筋暴露,他咬牙呵斥,那怒火被她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挑了起来。 他越来越容易激动了! “那,请王爷慢走。”她嘴角一勾,胜利的微笑。对付他原来很简单。 “你还知道我是王爷?”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可有曾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这天下谁不知道燕子轩是王爷。倜傥的七王爷,新婚夜便因妻貌丑而将其休掉。” 她倘若还不离开,她可以将他气得半死不活,她嘴巴就这个德行。 眼角轻微的抽了一下,他眸子又精光掠过,本来站起身的他,再度坐了下来,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木莲。 “舒景,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句话,不久之前也有一个女人对我说过。” 那个面带薄纱,眼睛勾魂的神秘女人。 “哦?是吗。” “是的。一个同你一样很会跳舞的女人。”他笑容邪魅,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夜空里的繁星一样,璀璨明亮,还有一颗惹人怜爱的泪痣。” “王爷,不好意思,小女子对你的情事不赶兴趣。” “我突然发现你们有些相似。她的舞蹈和你一样,独一无二。而且特别是目光。”是的,他之前就有感觉这两个女人看她的目光是如此的相似,今日看来,连面目都有几分相似了。 只不过,她眼睛清澈如水,单纯还没有一丝杂质。而她妖娆风情,勾人魂魄,好似真是就是一颗沾有毒汁的莲花。 “王爷,你不会是爱上了她吧?”她捂住轻笑了起来,“如果你因为爱上她,又爱上我,那可就划不来了。要知道,我可是你恨了很久的人哦。” 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戳到了一样,这一次,他终于发怒了,脸上却又试图保持冷静。笑话,他怎么可能爱上这个女人,即便她失忆了,即便她以前的遭遇可能很惨,即便她只有半年可活,他也不可能爱上她。 “舒景,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转身走到门口,斜睨了她一眼,对候在门口的展青吩咐道“将这里好生看着,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燕子轩,你给我站住。”木莲咚的一声跳下床,追出门外,将他拦住“什么意思?一只苍蝇也别飞?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9部分阅读 飞出去?” “哼!如你昨晚所说,轩王府果真进了刺客。艳儿夫人被人下毒,尚在昏迷。所以为确保安全,所有人不得进出。而你这个偏院就是你的活动范围。” 艳儿?昨晚皎儿说艳儿疼的厉害,难道真被她歪打正着了?而且还中毒。 “你禁我足?” “不是禁足,是确保安全。”他得意一笑,满意的看着她隐忍的表情,随即错身从她身边走过。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不安分的因子,让他下意识的想将她关起来。而且她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他需要知道。 “燕子轩,你这个王八蛋。”木莲咬牙低骂了一声,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一群侍卫,面露轻蔑之意。 想拦她,还差计量。 第九十一章 皇宫 绣满海棠花的豪华软榻上,斜靠着一个粉色衣装的美人,梳妆精致的发髻上,插满了价值不菲的各种头饰,轻微晃动,它们便发出悦耳的声响,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女子垂眉瞧着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黛眉轻蹙,似又不满意,却又不出一声,吓得旁边的宫女不由的打寒战,大气不敢出,生怕撞到了火气上。 “娘娘,医女回来了。”一个绿衣女子悄然走进来,恭谨的跪在地上,小声禀告。 粉衣女子目光一扫,直起身子抬手,冷冷道“让她进来吧。” 话毕,一个白衣医女走了进来。 “华医女,辛苦你了。”舒绕脸上盛着笑意,语气却冷淡的出奇。 “只是尽了小人的本分而已。”那医女颔首跪在地上答道。 “本宫自是知道没有看错人的。那就麻烦医女大人告诉本宫,轩王妃病情如何?可是真恢复了听力和说话能力。”那医女点了点头,便将在轩王府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殿内,檀香缭绕,坐在榻上的美人,脸色越加难看,由粉转白,再由白转青。 这世界上真有这等诡异的事情?黛眉紧拧,舒绕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传言,她自小和舒景一起长大,她从小有耳疾口残,她怎能不知。 怎么会一夜之间恢复了正常。 “这小人也无法解释,但是轩王妃的情况甚好。只是可能刚恢复,情绪不是很稳定,朝王爷发了些脾气。” 掐入手心的蔻丹猛然折断,她却忘记了那里传来的尖锐疼痛,惊问“你说她朝王爷发脾气?” “是。小人们早上奉命赶去轩王府的时候,王妃还未起床,王爷进去瞧了瞧,便让小的们退下,直到有人传王妃醒了,才过去的。刚走到门口,王妃端着药便朝王爷泼去”。 “泼到了吗?” “没有,王爷身手敏捷闪开了。” “那王爷可有发脾气?” “王爷非但没有发脾气,还上前哄劝王妃。”医女身在宫中,自然是不知道这几人的纠葛,只知道绕贵妃现在深受恩宠,独占后宫,她要问的事,这些医女也只得一一作答不得违命。 “你刚才提到在替王妃看病的时候,王爷一直守在旁边?” 医女神色微怔,顿了半刻,又将燕子轩那一袭情话给重复了一遍,说完,医女的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景儿?!”舒绕心里顿时划过一阵钝痛,似乎看到他揽着舒景,神情似水的唤着她,景儿,景儿。他从来不曾这么亲昵的唤过她。 怎么会这样,燕子轩不是该痛恨舒景的吗?新婚之夜将她贬为丫鬟,让她入住阴暗潮湿的洗衣房,对她百般羞辱。这些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可是有些东西变了。思绪追溯到那日的宫宴上,他起身走到舒景的面前,当众替她解围,袒护她。而且在出宫的时候,她贴身宫女又亲眼看到燕子轩亲昵的搂着舒景,并且拒绝了她送的香囊。 他原来深爱她,却搂着另一个他之前恨之入骨的人,还拒绝了她。 是的,他变了,和她之间变了,而舒景之间也变了。 心里钝痛过后,是莫名的恐慌。那是一种从高空坠入地狱的恐惧,好似一根救命的绳索突然断了,她伸手抓不到。又像是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难过,心痛,恐惧,一起涌上来。 手用力的绞着那绣着牡丹的丝绢,“舒景”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开始烦躁不安的在殿内踱来踱去。 她突然害怕,害怕燕子轩如果有一天爱上舒景。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停在医女身前,舒绕突然伸手扶起医女,微微一笑道“轩王妃是本宫的亲姐姐,自小感情深厚,本宫不仅担心她身子。小时候姐姐身子体弱,本宫有些担心她,”顿了顿,面露哀伤之情“依医女大人今日把脉,姐姐何时能怀有小世子,你也知道,这个对女人来说多重要。” 这医女似有话说。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替舒景把脉。燕子轩一直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似故意不让她们接近木莲。所以不得已,她们只能简单的看了看木莲的耳朵和口腔。 不过想起木莲藏在衣衫下那些暗色的吻痕,医女的笑了笑“娘娘您不必忧心。轩王妃应该很快能怀上小世子的。” “何以见得?” 医女脸一红,拘谨的答道“今日看轩王妃肤色,似有宠幸过度。” “果然这样了,果然这样了。” 脑子哄然一片空白,舒绕只觉得四周好似都在打转,稳住身子,强颜欢笑道“幸得吉言。绿儿打赏,送医女大人。”说罢,强撑着身子,坐在床榻上。 第九十二章 舒景,我岂能这样放过你,我说了,一定让你生不如死的。漂亮的凤眼燃气一丝杀戮,原本美丽的脸,也因此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绿儿,皇上呢。”沉默了许久,舒绕再度开口到,声音却是如此有气无力。 “听尚方殿的公公说,皇上又出宫去了。” “又出宫?”抬眸看着沉下来的天空,心里再度涌起一丝不安,“皇上有几日没有过来了。” 绿儿脸色一白,小声道“娘娘,皇上近日也没有去其他娘娘那儿。” “大胆。”手用力的拍在旁边的茶几上,震得茶杯轻摇;舒绕怒气横生,厉声喝斥“本宫是问你皇上几日没来?” “九日。”绿儿哆嗦了一声。 “九日”她冷冷一笑“你刚才说皇上也没有去其他宫,那去了哪儿?” “还是那里。” “花满楼!”她惊问。这段时间燕子愈去了花满楼,她怎能不知,才开始,她以为身在宫中的他,不过是腻了这些闺中之花,偶而贪恋野草罢了。但是直到前几日,她得知燕子愈去花满楼,只为一个连续拒绝她几次的女人时,她开始担心了。而今天,他又去了。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竟然能让燕子愈不顾危险,不顾帝王身份,屈尊于那些烟花之地,而且还拒绝了他。 她甚至还知道,他竟赐她南国进贡的夜明珠。那个珠子自进宫以来,有多少女子爱慕。 “娘娘,这事女婢觉得您应该管管了。” “从何说来?” 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不能让舒景和一个青楼女子乱了自己的方寸。 “刚才女婢才得知,前日花满楼发生了一些事情。皇上不但告诉了那个女子自己的名字,还说要娶她!” 混账!那一刻,淤积在心里的怒火和恨意瞬间爆发了。舒绕从榻上站起来,一扬手,推翻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 一时间,大殿里破碎声一片。 “绿儿,你可知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她咬牙,脸上发白。明明知道绿儿不会骗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要提醒她,话不可乱说! “娘娘,女婢该死,奴婢该死”绿儿慌忙跪地求饶。 嘴里喘着粗气,第一次,舒绕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好似所有在手里的宝贝都要化为无有。 她自从踏入深宫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走到这一步,如今后宫无后,当属她为大,个个都巴结她,阿谀她,因为只有她才有资格和那份宠爱得以坐那掌控后宫的位置。 可是,突然在这紧要的关头,燕子愈竟然迷恋上一个青楼女子,甚至直接告诉她自己名字,还要娶她。 作为一个帝王,他该懂得分寸,既然做到这一步,只能证明,他不仅仅是喜欢那个女子,而是彻彻底底的迷恋上了她。 一时间,突然蹦出两个危险的女人,她该如何做? 她不能像十年前一样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舒府的债,她要取。后宫的权,她要占。 天空夜幕垂下,繁星万里。 舒绕起身对跪在地上的绿儿道“换衣服出宫。” 要灭舒府,当然要先保证自己的权利。今晚,她倒要看看那个青楼女子有何等能耐。 “吴侍卫。”木莲嘴角噙着笑意,走到被她打晕过的侍卫身前,看了看他头上的伤痕道“我要见王爷。” “王妃,王爷出府了。您还是先休息吧。” “出府了?” “是的,王妃,王爷吩咐,您不得出这个院子。”见木莲要往外走,那侍卫慌忙拦住。 “我不出去,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早些休息。香茗,扶我去休息吧。”木莲回了屋子,将衣服一换,沿着房梁上了屋顶。 “燕子轩,你当真以为你多派几个人,就能困得住本姑娘。” 暗夜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在屋顶上移动,翻身灵敏的跃下高墙,巧落在地,没有一丝声响,好似夜猫一样矫捷,灵敏,随即淹没在夜色中。 “王爷,看到了吗?”另一座高楼上,站着两个黑影,静静的关注偏院的一切。 燕子轩目光一沉,薄唇紧抿,身上发出令人打颤的寒意。 “果真是她!” “那不像是轻功?”半响,燕子轩开口道。 “是的,看那身手如此敏捷,倒像是训练多年的高手。” 高手?倒抽了一口气,他一撩袍子,下了楼台,赶紧跟上。 “王爷,要不要将她拦住?” “不用,以免打草惊蛇。”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第九十三章 “王爷”展青气喘吁吁的折回来“王妃不见了?” “不见?怎么会不见?”他惊愕,展青的轻功在世上也算得上是顶尖高手,怎能跟丢人。 “跟到一条后巷的时候,王妃突然加了速度,几个闪身不见了。” “带本王去看看。” 来到刚才木莲消失的小巷,燕子轩的脸好似冰霜拂过眉间,又隐忍着要爆发的怒火将四下看了一下。 这明明是死巷,如何能逃脱。 正当他纳闷之际,前方传来隐隐的歌声,还有喧闹喝彩声。 负手扬眉,他冷问“这里是?” “回王爷,翻过这巷子,往后拐,便是花满楼。” “花满楼?”脸上冰雪散去,他俊美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道“去花满楼。” 今日再次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木莲仔细装扮,又将手上用红布缠好,顺便将镯子也掩藏好后,才出了门。 她的厢房是在花满楼的第三层,也是最高一层,这里只能花满楼的姑娘才能出入。 二楼是客人的雅间,一楼是大厅和舞台。而她现在所在的走廊,虽然挂着帘子。却可俯瞰整个花满楼的一切,而楼下则看不到楼上。 刚关上门,抬眼便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环抱双臂,慵懒的依靠在栏杆上,如此的靡丽刺眼。他发丝半挽,悄然泄落在肩头,发尾则系上一条红色发绸带与他烈焰般的外衫相呼应。侧脸轮廓黛眉如山,凤眼如丝,瞳孔如墨晕染,目光悠然带着慵懒的气息。那漂亮的睫毛浓密而又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阴影,打落在他如凝的肌肤上,线条完美的鼻翼下,薄唇轻扬,笑容懒散却又说不出的魅惑。 水晶帘子无风而动,在他身边摇曳,泛着迷离而不真实的光,让他看起来如梦似幻。 楼下莺莺燕燕,你侬我侬,好不热闹,而他身边,虽然烛光闪动,帘子轻扬,却因为他,都好似停滞黯然下来,让红灯笼都失了光芒,那水晶帘子失去了光泽,歌声失去了音律,所有美好的东西在他身边都变得苍白无色。 木莲正看得出神,却不想他突然回过头来,对她甜甜一笑,妩媚万千,煞是勾魂。 四目相对,他看到她没有丝毫惊讶,好似知道她在看他一样,笑容绚烂如花,却又娇艳无比,让她觉得身体被他牵引住了。 “姐姐,我好看吗?”他碧波荡漾的眸子,纯真而无邪,好似一个孩童在问,栗子糖甜吗?甜,当然甜,而且是非常甜。 脸上一红,心思被戳穿。他竟然知道自己在看她,木莲有一种被捉在床的尴尬。嘴皮扯了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含笑走来,眼中有那么一丝,她看不懂的寓意,像是宠溺。脸一红,扭头看向楼下的精彩表演,手却被一双柔弱光滑的手握住。 “你为什么老是受伤?”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像是在嗔怪,目光却专注的落在掩藏在红色绸带的伤口上。 “我”身体一阵燥热,她慌忙的收回手,吱唔道“小妖精,我把镯子弄坏了。”却不敢看他,因为,一看到他那张绝色容颜,木莲就觉得自己像贪婪的。不仅贪婪他的美色,每次看到他都要发痴,鼻血差点喷出来,昨晚,竟然在梦里,将这可怜的小妖精给xxoo了,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他脸色该是何等难看? 而且,一想到梦里那些火热的情景,她咕~~(╯﹏╰)b脸红脸红。 “还没有坏,只要在你手上,我便开心了。”他笑了笑,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姐姐,你的脸好红哦?”突然他惊呼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 “没有,没有脸红。我没有脸红。”她抬手捂住脸,却看到他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他捉弄她。 “但是,你的脖子上有些虫虫咬过的痕迹哦?”他嘴一努,伸手指了指她的脖子。 不信,他刚才她明明用珍珠粉涂了一遍又一遍的。 “别瞎闹了。” 她佯装生气的拍下他的手,却不想他顺势贴在了她身上,腻着声音道“哎,姐姐,你昨天都没有来。让我又是好等,望眼欲穿,连梦里都梦到你了。” “什么?你梦到我了?”背上汗水一片。 “是。”他离了她,正儿八经的瞧着他,“在梦里,你还说喜欢我。要嫁与我为妻,于是呢,我就唤你娘子,娘子,娘子” 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木莲傻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个人‘娘子,娘子’唤得真带劲儿。 那精致的小脸儿,笑得可真销魂儿,真不知道他高兴,得瑟个什么劲儿!自己都装女人,莫不是也想女人了。 “别做梦了!”她猛的敲了敲他的头,脸色一沉,便走到俯身趴到栏杆上,看着大厅的一切。 她在躲避,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舒景梦魇里的话。她说‘木莲,我心里已经装满了子轩!’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样,她对小妖精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得不让他受伤,不让他难过。可是好像只能停止到喜欢,就像喜欢一个物品一样,却不能前进。 隐隐中,她突然恐慌身体的那一颗心,还不属于自己,它仍旧属于那个死去的人。所以她动不了心,也许更严重,她动不了感情。 她目前帮舒府,但是担心香茗,都是因为舒景遗留的情感。 为何会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小妖精身体又靠了过来,带来的,还有他独有的幽香芬芳迷人。 “姐姐,今晚花满楼来了一位新客人。”他同她一样,趴在栏杆上,身子骨又软软的贴着她。 “新客人?”木莲觉得他话中有话,这花满楼天天都有新客人,而他平日是不大注意的。 “在哪里?” “那里!”他伸出玉手,指向二楼最偏僻的一个雅间,粉白的指甲在光线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妖精,连指甲都这么好看。 yy完了他的美甲,木莲这才将目光投向那雅间。 淡黄|色的灯光下,一个粉面男子,手执一把折扇,有意无意的遮住面容,端坐在里面,而她身边则站了几个摸样秀丽的小厮。只是几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好像都不在台上,而是有意无意的飘向另外两个厢房————燕子轩和燕子愈。 木莲微微蹙眉,觉得那粉面男子面熟,再看去,刚好看到他放下折扇,那一霎那,木莲脸上涌起兴奋的笑容。 是她?那不正是舒绕吗。 “姐姐,你认识那位客人?”他美眸一闪,疑惑的看着她。 “认识,当然认识,而且很熟悉呢。”她嘴角一勾,笑容诡异“小妖精,客人打赏我一次可否同时接几个人的。” “你又要做什么?”他脸色当即一沉,粉嫩的唇嘟了起来,眼中有泪花闪动。 “哎呀,莫哭。我今天不过是要玩一个游戏罢了。很好玩的!”她柔声哄道,看不得他伤心,楚楚可怜的样子。 “游戏?什么游戏?我也要玩。” “可以,但是你待会儿跟在我身后,什么也不准说,也不准发脾气,不准闹。不然我就不理你。” “好,我会乖乖的。”他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晃荡,脸上又抑制不住的兴奋,使得本来就如凝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粉里透红,比那水蜜桃还娇嫩,让人想狠狠掐上几把。 “不要望着我这么笑,我很想虐待你。”终于,她蹦出了几个字,天,她要承受多么大的煎熬,旁边有这么一个美人。 怪不得昨晚会做那样的yy梦了,不过,按理说他该是小受,而她是小攻噻。 第九十四章 小妖精先是一愣,随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痞笑道“你虐吧,你虐吧。” “扑哧!”如果可以,她现在只能用无奈来表达她此刻心情。无奈的看着他精致的笑脸,她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有气无力。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她发现这个小妖精在诱惑她。 “在花满楼,只要你愿意,恩客的打赏无论多少,你都可以接。” “好!”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燕子轩和燕子愈的厢房,目光落到神色有些慌张的舒绕脸上。那贴着精致贴花的勾魂凤眼里,掠过一丝寒光,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一抹浅笑。 “今晚,我会接三个人的打赏。”她必须清楚舒绕是为谁而来,为燕子轩还是燕子愈! 看舒绕这个躲躲闪闪的样子,定然是偷偷出宫,宫中嫔妃私自出宫,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她虽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定会不轻了。 既然舒绕敢于冒这个险,就说明有一个人她非常在乎,而这个人到底是谁,她需要验证。 “为何?” “游戏。到时候小妖精你可否帮姐姐一个忙。” “姐姐说。” 她俯身在他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姐姐,你好似不喜欢那位客人。” “小过节而已。”她淡淡一笑。 “要我帮姐姐出气吗?” “不用,自己的私事而已。”说罢,她开始走向舞台上方,刚走出几步,却突然被小妖精叫住。 “姐姐,你今天非得接恩客吗?即便是想出气,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而且,今天白衣公子没有来!”他身子往栏杆上一靠,语气慵懒的问道,那表情就好似无意间提起的。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了。 木莲眉一皱“这关他何事?” “姐姐不是喜欢他么?”这一次,他突然挑明了。有些东西若不问明白,在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结,他需要知道答案。 “哈哈哈,你觉得我喜欢他?”她大笑一声,恍然明了,那日为何他这般生气,将她手里的镯子给摔在了地上,原来,他以为她喜欢白衣。 “难道我说错了?” “当然错了。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他。比如今晚,我接了他们三人的打赏,难道就意味我喜欢他们吗?”手一一指过雅间里的里的三个人,那三个人不过是她的猎物而已。 “我也相信你不喜欢白衣公子,因为”葱白如玉的指尖捻起耳际处一缕发丝,他微微一笑,煞是勾魂,“白衣没有我漂亮。” “呃”木莲的脸皮扯了扯,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有一天,你穿回男装,那就不仅仅是漂亮,而是俊美了。那个时候,拜倒在你脚下的就不是这些肮脏的寻欢恩客了,而是闺中女子” “是吗?”他眉微微一挑,似乎很中肯她这句话“不过我的俊美,只有我娘子才能看,其他人没有资格。” 木莲神色顿时一滞,在那一刻她脑子里再度浮现昨晚那个暧昧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暗潮涌起,面容仍旧邪魅妖娆,眉宇见却多了一份她从未见过的霸气和冷冽,那个时候,或许俊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光华。 “其实”脸再度一红,她试图转移话题,楼下的节目还要隔一会儿到她,“其实,或许白色衣服更适合你!” 他眼眸一弯,若水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笑“姐姐,我不喜欢白色。” “为何?” “白色过于干净,过于纯洁,容易玷污!我只喜欢红色,红色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红色?! 她不喜欢红色,红色让人想起杀谬,也让她想起那晚刺杀白衣的红衣人。 他一身红衫,手执滴血的长剑,面容阴冷,好似从血池里走出来的阿修罗,让人恐惧害怕。 楼下鼓声饶有节奏的响起,她伸手抓起悬在空中的红绫,缠在手臂上,宛若仙子一样,翩然落下。 四下欢呼声一片,她仰起头,在他幽深的目光中旋转下落,旋转再下落。 小妖精松开发丝,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眼中没有一丝情绪,自语到“红色不仅可以掩盖丑恶,掩盖罪孽,还能掩盖杀缪,更重要的是,它看起来那么的漂亮,就像将死之人的血,也像前往地狱的彼岸花。娘亲看到了吗?这个是我的娘子,她比你我所预想的都有趣!” 舒绕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晃来晃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燕子轩,那个俊美无铸曾经痴恋她的男子,如今一身白衣,斜靠在软榻上,神情懒散,目光深邃。 他不是该在王府吗?为何也来了,莫不是也因为那个舞姬? 今日那个妖女到底出不出来?看时间不早了,她得及时赶回宫。 “娘娘,你听那乐声好像开始了。” 寻着那声音看去,偌大的舞台上突然垂下一条红绫,随即鼓声响起,一个蓝色的身影饶有节奏的旋转下落,好似仙子却又更似精灵。 第九十五章 寻着那声音看去,偌大的舞台上,突然垂下一条红绫,随即鼓声响起,一个蓝色的身影,饶有节奏的旋转下落,好似仙子,却又更似精灵。 赤色的薄纱,剪裁合身的裙子,系着铃铛的漂亮腰肢,隐隐若现的丰胸,妖冶的红色雪莲,线条优美的脖子,绣着莲花的面纱,欲欲滴落的泪痣,勾魂的双眸 那一刻,舒绕手里的折扇忘记了挥动,惊愕的看着舞台上,那翩然起舞的身影,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么一刻,舒绕突然明白,为何燕子愈要夜夜出宫,不顾帝王形象和身份,屈尊于此,原来,这里有这么一个狐狸媚子,不仅是男人,就连女人,包括她在内,对上她勾魂的眸子时,都片刻失神。 收起折扇,舒绕神色难看的靠在椅子上,脸上有那么一丝苍凉和绝望,杏眼中映出一抹蓝色,如此娇艳,好似孤漠中一朵迎风而开的蓝罂粟,又好似一池荷莲中最高傲的一朵血色莲花。 独一无二。 绿儿说的对,她早就该管管了,如不是今日出来,恐怕这天下都变了。眼中杀意腾升,女人的嫉妒和恨意,好似毒蛇一样啃噬了着她。“打赏,本宫要会会她。”说罢,又打开折扇将脸遮住。 舞曲完毕,掌声,呼唤声,此起彼伏,最后的唏嘘高嘲声,是在那个蓝衣女子一口气接了三位恩客的打赏。 在众人的惊愕和哗然声中,木莲悄然的退下舞台,套上外套和鞋,随即朝守在围栏处的小妖精翩然一笑。 他亦朝她甜甜一笑,像一个乖巧的孩子,抬眸看向舒绕。 燕子轩愕然的坐在位置上,似乎还没有从那个女人的举动中反映过来,她竟然接了他的打赏,而且,她今晚还接了三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他茫然不知,目光追随着那抹妖冶的蓝色,直到消失,手里的酒悄然的洒下。 这些天,这个高傲的女人对他不屑于看。他来,不过是为了跟踪那个女人,顺便试图在她和她之间找到一些共同点,以证明自己的怀疑。 如果舒景真的是这个跳舞的女人,那她应该不敢接他的打赏,一旦接下,极有可能被识破。可是她接了,而且还接了三个人。现在她极有可能不是舒景,那她到底是谁?舒景为何又在这附近消失了。 而且,为何她今晚要接三个人。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明白。 “七王爷您的酒给洒了。”正当燕子轩失神之际,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宛若珍珠落盘一般悦耳,因为那面纱的阻隔,听起来更有一股神秘之色。 她黛眉如画,睫毛如羽,瞳孔如墨,灿烂如星,笑起来眼尾微扬,贴在尾部的金纸闪闪发亮,说不出的勾人魅惑。 相对于舒景的那双清澈眸子,仔细看去又天壤之别。 “今日真是燕某幸运日,竟然得以见到莲姑娘本人。”说罢,燕子轩放下酒杯,起身给木莲让了一个位置,让其坐在他身旁。 她也不推脱,微微行礼,走到他身边贴身坐下,拿起那只还剩些许酒的杯子,一边玩弄一边笑吟吟道“七王爷您说这话就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在青楼谋生的烟花女子,能得到王爷的打赏,该是小女子的荣幸。况且,怎么说来七王爷还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呢。” “既然莲姑娘这么说,那本王也不推脱,也敢问莲姑娘,该如何报答我这个救命之人呢?”她身上有股独有的芬芳,悠然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第一次上台,七王爷赠我一只杯子,那小女子今日就与七王爷共饮一杯,以答谢您的两次解围,顺便也为那次冒犯致歉。”说罢,她侧头小心的撩起面纱一角,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事实上,她本不情愿接待燕子轩,但是今日王府那一席话,已经表明他看出些许端倪,如果她再加回避,躲躲闪闪,那他就更加怀疑了。顺便舒绕也来了,一场戏就好好的演下去。 回头刚好对上燕子轩的灼灼的目光,他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这一次,他觉得看到了另一个神秘的妖精,她的态度谦和,举止温雅,笑容热情,不是那个给他冷眼的妖娆舞姬了,却有另外一个番风情。 如果说舒景是火辣,随时准备攻击人的刺猬,那这个莲姑娘,则是一只时冷时热,若即若离的玉兔精。 或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王爷,您怎么老盯着小女子看,而不喝酒呢?这酒可是百年雕花,浪费了可惜。”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本王此刻是深解其意了。况且本王的酒杯不还在莲姑娘手里么?” “哈哈哈,是小女子失职了。小女子这就将酒为王爷斟上。”她爽朗笑道,声音悦耳的动听,没有丝毫矫揉造作。起身动作优雅的为他倒起酒来,抬眸,余光扫过舒绕的雅间,随即身子一软,跌倒在燕子轩的怀里。 第九十六章 那么一刻,两道怨毒的目光朝她射来。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她忙抬头看向燕子轩,眼露一丝惊慌和羞涩“七王爷,不好意思。这,这酒” “莲姑娘也醉了?这雕花果然是百年雕花。”嘴角一勾,他笑容邪魅,目光游离在她若隐若现的精致轮廓上,喉头不由的上下动了一下,揽着她腰间的手也加重了点力道。 她身体既温暖又柔软,袒露在外的肌肤细腻,富有光泽如凝如脂,在酒的作用下,又呈现出一种迷人的酡红,让人难以把持,就连自以为定力很高的他,此刻身体都有些发热起来! 怪不得燕子愈这般受挫败,却每日必来。 “让王爷您见笑了。事实上,其实小女子第一次喝酒。”她歉意的说道,借故拿酒,不着痕迹的离了他的胸膛,将酒杯递于他。 暧昧点到即止! “那本王今日岂止是荣幸,简直是大幸了。竟然得与了莲姑娘的第一次。”因为她的离开,他神色稍显失落,伸手去接酒杯,目光顿时被缠在她手心的红绫吸引住了。“莲姑娘的手是怎么了?” “哦,王爷是说缠着的这个红绫吗?”她早有所准备,伸出另一只也缠着红绫的手,指了指舞台,“台上一秒钟,台下十年功。为了安稳的从红绸从上盘空而下,小女子不得不整日练习,以至于手心长出了丑陋的茧,不得不以红绸或铃铛得以掩饰。就像沙漠里迎风招展的向日葵,外人只看到它漂亮的绽放,却尝不到她在沙漠里所承受的极寒极热之苦。”说道这里,她语气透出那么一丝令人心疼的哀戚,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如果一个卧底连骗人和博得同情都不会,那就必死无疑。 “原来莲姑娘还有这样的”他顿了顿,俊美的脸上露出怜悯,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从来不懂安慰女人,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懊恼自己来。 “罢了。”她起身坦然的笑道“本来是答谢王爷的。想不到竟然让王爷听小女子唠叨。今日到此,王爷过的愉快。” “莲姑娘这就要走吗?” “王爷,刚才您也瞧见了,小女子今晚接了三位恩客的打赏。” “你完全可以拒绝他们,这是莲姑娘的自由。” “小女子若真的有自由,就不会接三位客人了。烟花女子自有她的难处,有些客人是不得不接,而有些客人是她非常想却又不敢接。比如王爷您。今日小女子是冒这个险了,不过。”她顿了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好似深情的一字一顿的说“不过值得。” 她话外之意有些客人是被逼去接,而不接他,也是被人所逼,甚至会受到威胁,她这一份‘真情’他该收到了吧。 当今朝中,上下敢于和他燕子轩作对的,不用想,他也应该知道那个人是燕子愈吧。 挑拨关系,她再度做到,她承认自己很歹毒。 谁让这两个人都让她如此憎恶呢! “莲姑娘?这些日子以来,只知道大家唤你莲姑娘,不知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全名?”他口中的本王唤成了在下。 她甜甜一笑“木莲,莲花的莲。” “木莲。好,木莲姑娘,他日若有难处,再下定当相助。”话一出,燕子轩自己都惊了一跳,他从不给人任何承诺,今日竟然违了规矩。 “那小女子先谢过了。”说罢,她走出雅间,一抬头便对上舒绕似毒的目光。 舒绕一直以来,这么有把握玩弄舒景,无非就是仗着燕子轩那颗爱慕她的心。如今,她木莲就要当着她的面给夺了,不仅如此,就连燕子愈的都不放过。 舒绕,当日你在宫中,那在伤口上撒盐的卑劣行径,我木莲会加倍奉还,连带对舒景的。 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最心爱的东西。 花满楼歌声依旧笑声娇娆,欢愉一片,却掠不去某人脸上的阴霾。 燕子愈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执扇,一手放在桌子上的指尖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直到那抹蓝色款款而来。 “我真当莲姑娘忘记燕某了。”他语气不悦,眉宇间有一丝不可抑止的怒气,不仅仅因她迟迟而来,更是因为刚才和燕子轩亲昵的一幕。 “小女子岂敢。”她笑吟吟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就算小女子不记得燕公子,也不能忘记我家白衣公子。可是” 在雅间里面扫视了一番,她眉轻蹙惊讶问道“我家白衣公子呢?” 估计这会儿,白衣还躺在床上吧。 “啪。”手中折扇赫然收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燕子愈一把就将她扯过,用扇柄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一沉,冷声道“莲姑娘,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对女人的包容,也是有限的。” “公子何须动怒!”她轻笑。 第九十七章 “公子何须动怒?”她轻笑一声,抬手要去推他。 “哼。莲姑娘你今日接本公子打赏,莫不是真的为了白衣?” “不求无价宝,但愿有情郎。” “可是,他不是你的有情郎,也不敢!” “所以小女子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看看?你以为本公子这里,是你想看就看的么?”这个女人说话还真不识好歹,怎么刚才在燕子轩那里就没有看到她神情如此不情愿呢。 “燕公子,是不愿意让小女子看了?”她挑眉迎上他警告的目光,柔软的身子紧紧与他相贴,用可惜的口气说道“既然这样,我走便是。” “走?”他冷冷一笑,目光在她眉眼间游离“还记得那日本公子说的话吗?” “那日公子您说了很多话。不知道公子您指的是哪一句?” 她一次次的顶撞燕子愈,心里不是没有把握,像燕子愈这种流连花丛爱慕美色的人,虽然生疏,但是一时痴心还是可以做到的。而这种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要得到,而且在得到之前,他会无比珍惜。 “本公子要娶你。” “哈哈哈哈。”她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即,亲昵的凑近耳际,吐着撩人的气息,小声在他耳边道“今晚说娶小女子的不仅仅只有燕公子您呢?”手指伏在他胸膛,有意无意的画着圈,不用挑明,燕子愈知道木莲所指的那个人是燕子轩。 “那好,本公子就告诉你,这天下只有我才能娶你。” “哎。”胸膛上的手指轻巧的落在他唇前,封住了他的薄唇“公子信口雌黄可不是一个男儿所为。娶我的人需得三千弱水只为一瓢,公子您能做到吗?” “能!”燕子愈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张嘴想要咬住她白如美玉的指尖,却被她巧妙躲开。 “能?”她离了他,单手杵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苦涩一笑“燕公子,您家后院已经百花盛开,缤纷旖旎了,如何娶我?如何为我做到三千弱水只为一瓢?” “可是我只有一颗心,而那日不是已经被你拿去了么。”他眉宇闪动,眼中有深深的爱意和真诚“而我可以做到独宠你一人,将天下都给于你。” 作为一个天子,作为一个在皇族中长大的继续人,他燕子愈不得不承认男人爱色,更何况他是一个天子。悲哀的是天子不得动心,可惟独他这次动了。 当她靠近时,呼吸会不由的变急促,心跳也不由的加快,若她离去,胸口就像空了一样难受。 听了燕子愈一席话,木莲抬眸,眼中氤氲一片,似有泪花闪动“我原不知燕公子竟是这般痴情的人。但是口说无凭,你让小女子如何相信?” “那我今日就娶你。” “可是花满楼对小女子有再生之恩,我答应了妈妈,要半年之后才离开。即便我是风尘女子,但也懂得诚信,遵守诺言之道。” “那半年之后我娶你。” “半年?就凭公子您一句话,就要让小女子痴守你?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0部分阅读 你的诺言半年!若半年之后,小女子真离开了花满楼,而燕公子您将一颗心又放到别处,小女子情何以堪?” 燕子愈神色一怔,随即将腰间的贴身玉佩递给了她“那今日,我燕子愈就许你一个诺言,半年之后,我燕子愈不娶你,你就将拿着这玉佩来找我,我定为你做任何事。” 手中的玉乃极品羊脂白玉,做工精致,造型独特,独龙戏珠栩栩如生。 收好玉,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她起身噙着笑意道“那小女子半年之后,就将在此等候燕公子。” 走到拐角,将燕子愈的那块玉招摇的挂在腰间,一抬头,便看见小妖精坐在栏杆上,绾在头上的发丝不知何时松了,一头墨发宛若瀑布一样倾泻,裹着他微显苍白,又精致无比的脸庞,黑与白的交错,再度映出他极致的美。 “姐姐,好玩么?”他走过来,将她挽着,问道,语气有些冰冷。 “不好玩,因为才开始。” “哦,这个很漂亮!”他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眉当即就蹙了起来。 “你喜欢?喜欢待会儿我就给你。” 他一脸惊愕,恍然一秒之后,蹙起的眉赫然舒展开来,冰冷的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原来她真是玩,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不喜欢,我才不要。姐姐,刚才你吩咐的我做了。那个客人似乎比较在意大公子。” “哦是吗?那我们这就去,免得那位新客人等久了。”看来她这块玉是要对了。 第九十八章 舒绕坐在座位上,一手执扇挡住面颊,一手紧握成拳,目光一直透过水晶帘子,锁在燕子愈的雅间里。 她这个位置,虽然只能看到他雅间的一角,但是足以看清里面人的神情。他搂着她,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和深情,甚至带着超过她的宠溺,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痴迷。她自恃一身宠爱,可如今相比之下,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能对燕子愈来说什么都不是。 或许是他嫔妃中的一个。 指尖深深的掐入手心,那尖锐的疼痛,却怎么也无法掠走心里的恐慌。 事态越来越严重了,她有些措手不及。 “娘娘,那个狐狸精来了。”绿儿小声的提醒道。 经绿儿这么一提醒,舒绕才发现门口已经站着两个身影。一抹妖蓝,一抹赤红,都是极致绚丽的颜色,在这百花盛开的花满楼,形成了一道独特旖旎的风景。 那蓝衣女子,宝蓝薄纱遮体,披着一件披风,却还是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水嫩如雪,如脂,如凝,漂亮的锁骨上,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宛若美若天鹅。绣着莲花的纱上有双莹莹若水的眼睛,好似天空中的繁星一样,光亮璀璨,只是眼神却是那般的高傲,好似云端的仙子,冷眼看着凡世的一切。 而自己在她眼里,就宛若尘埃一样渺小。心里涌起不悦,一个风尘女人,卖弄身体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如此看她。 目光移向她身后,舒绕的神色顿时怔了一下,刚才那个蓝衣女子她无法看清面容,但是从轮廓来看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而这个红衣女子,岂能是美字能形容的。 黑发如墨,黛眉如画,媚眼如丝,瞳孔如墨,晕染碧水涟涟,鼻翼直挺却又精巧,那漂亮的薄唇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美人裂,让人心生怜悯。只是目光落在‘她’眉间那妖娆的桃花印上,对上‘她’目光时,舒绕吓得当即后退了一下。 那目光明明是慵懒清冷的,却又像锋利的冰峰一样犀利,刺进她身体,随即而来的一种可怕的死亡气息,在她身边蔓延开了,席卷着她。 可怕。脑子里顿时涌出这么一个词,舒绕赶紧移开目光,再度落在木莲身上“你就是那个莲姑娘?” “正是小女子。”她眼中透露出不屑,到想看看,在这里舒绕用什么招数。 “果真是勾人的狐狸精。”抑制不住的舒绕,想骂人。 “哎,这位公子你说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的好听是青楼,说的不好听是妓院,这里的女子要是不勾人,不长的像狐狸精,哪套的住男人,不然就得像有些深宫怨妇一样,等到人老珠黄了,那床还是空的,被窝还是冷的。” 她言下之意,就是在嘲笑现在的舒绕已经人老珠黄,已经是深宫怨妇,已经只等对床空叹了。 “真不知廉耻。”舒绕当即脸一白,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身份。 “这位公子?小女子敢问,您今日是来做什么?是来寻欢还是想教导小女子。若是寻欢那小女子这就为您安排几位姑娘。若是来教导的,那公子就走错地方,选错人了。你该教育的不是小女子,而是他人。” 木莲这一句话就是在骂舒绕,该去找燕子愈,而非她。可是她敢吗?给她舒绕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舒绕气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若是在宫中,她一定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碎尸万段,让她死也成为孤魂。 “看不出姑娘还伶牙俐齿!” “我看公子你今天不是来寻欢,是来找茬的。不过,公子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是花满楼,我手指只消一动,你和你的这些随从,就会像狗一样被扔出去。” 她很少骂人是狗,但是对舒绕她不口软。 “大胆,你竟然敢骂我们娘,公子,真是不想活命了。”那绿儿刚要骂一下,对上了小妖精的犀利的目光,吓的赶紧闭上了嘴。 “既然这样,那就送客吧。看你是初次来花满楼,本小姐就原谅了你的不识好歹,给你留一个薄面。”说到这里,木莲故意将那块玉佩露出来,用愉悦的语气道“再加上,今日本小姐收到两个求婚,心情甚好,就不与你这等俗人计较了。”说罢,她手指拂过玉佩,转身就走。 “站住?你腰间那个什么?”舒绕赫然起身,就差点冲出来拉住木莲了。 她是不是看错了,那是皇上的贴身玉佩,她连摸都不曾摸过,竟然挂在了她的腰间。 “哦,你说这个吗?”木莲拿起玉佩道“公子初来,可能不知道小女子的一个诺言。为我夫者,需做到三千弱水只为一瓢。而今日有一位公子说要弃百花园,甘愿只取我这一瓢。怕我不信,便将这玉佩给了小女子,还有他的一颗心。” 只取一瓢,戏水玉佩心。红唇早就在木莲的一字一言间失去了血色,微微颤动,发不出个字,目光茫然的盯着那块玉佩,舒绕绝望的跌坐椅子上。 她完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不久的将来,她也将同那些女子一样,失去龙宠,囚在冷宫无人伺候,直到老死。 她依稀记得,有一个疯女人在冷宫里叫骂着她的名字“舒绕,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比我们还惨!” 手茫然的放在胸膛,那里疼得厉害,好似被人挖去了一样,想哭,哭不出,用力的揪着衣服,露出衣衫内的一只玲珑吊坠。 第九十九章 “血玲珑”。身后突然传来小妖精的惊呼声,寻着她目光看去,木莲才注意到舒绕脖子上有一只玉玲珑,玉质洁白如凝,中间夹着一丝丝赤红,看上去就像血色一样,妖娆而诡异。 “血玲珑,血玲珑”他再度低念,声音无限悲哀,碧波荡漾的眸子里有泪光闪动,漂亮的薄唇轻轻颤抖,不停的念着这三个字。不自主的他慢慢靠近,走向舒绕目光却一直锁在那只吊坠上。 娘亲,娘亲,您的血玲珑。 “小妖精,你做什么?”木莲疑惑的看着小妖精,感觉他像是中邪了一样,靠近舒绕。 一抹赤红突然靠近,舒绕恍然从绝望中惊醒,一抬眼便看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指伸向自己的脖子。 “贱人,敢靠近本宫。”想也没有想,舒绕扬起手,一耳光朝小妖精甩去。 还没有听到那清脆的耳光声,到是舒绕自己疼的呻吟了起来,仔细一看,那蓝衣女子,不知何时竟然闪到了她身前,一手将红衣美人儿搂在怀里,一手残忍的将自己的手摁在桌子上。 不知道那个蓝衣女子用了多少力度,舒绕只觉得被她扣住的地方,像多了一把刀子,就要切进去一样,甚至她听到了骨头的声音。 “你放开我们公子。”绿儿急的不敢靠近,进这花满楼的时候,她们的侍卫全被拦在了门口,进不来。 “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今天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再将你们的尸体喂狗!”木莲气的发抖,真想一把将舒绕的手给捏断,甚至想就地解决了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如此生气。她只知道,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小妖精,谁都不能。 “都给我滚!”放开舒绕,木莲咬牙警告道,随即揽着神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小妖精回了厢房。 第一次骂她,发这么大的火,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回了厢房,那怒气丝毫没有减去,呼吸仍旧急促。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小妖精抬起头,凄凄的说道“姐姐,你发火的时候好吓人。” “吓人吗?”她冷问,端详着他白净的脸,告诉自己只是不想这张脸被毁容了,所以才这么激动。 白嫩嫩的脸挨得了几耳光。 “恩,很吓人!”他撅嘴点点头。 “吓人就好。那你为什么要去拿那个人的东西?”她当时也看到了小妖精伸手要去摘舒绕脖子上的玲珑。 他目光一闪,眼中泪水溢动,嘴角却有一丝苦涩的笑容。起身推开窗户,让秋风扬起他那三千发丝,红袍舞动,不再像以前那么美,而是一种凄凉。 “姐姐,你知道有一个叫西岐的国度吗?” “西岐?不知道。”只听说过封神榜的西岐,好似跟这里不一样哦,至少没有看到妖怪满天飞。妖精倒是有一只。 “那是在离燕国很遥远的地方,与天地为邻,那里好似世外桃源,与外界相隔,尊奉自己的信仰和睦相处。但是,西岐有一个忌,那就是男子女子都不得娶或嫁外族人,甚至不得离开西岐,当然也从来没有人进入过西岐,因为太过神秘,太过诡异,很多人是有进无出,葬身在天山脚下。 就这样过去了几百年,西岐有一位叫玲珑的姑娘,她长得美若天仙,好似玲珑一样晶莹透质,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误闯入西岐的燕国人,甚至背叛了族人,救了那位燕国人,还同他逃离了族人的追捕,最后还嫁给了他!” “哇,好凄美的爱情。”木莲感叹,却隐隐约约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美好。 “她走的时候就带着那只血玲珑,那血玲珑代表的就是她自己。于是她将自己的心和血玲珑交予了那个男人,可是,”他回头看着她,眼中泪水悄然滑落,好似断线的珍珠,又好似夜间璀璨的钻石,让人忍不住去接住,深怕摔在地上。 “可是那个男人最后负了她。在受到百般欺辱之后,她不得不离开,却回不到西岐,西岐的人对待她比先前还恶毒,甚至要焚烧她,因为她是背叛者。原本她是想死的,可是她有了孩子,然后又逃离了出来。” 木莲惊讶的看着小妖精,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鼻子酸痛的要命“那后来呢?” “后来她死了。” “你,小妖精她是谁?” “我娘亲。”他认真的说道。 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身影,突然想起那日他说,他没爹没娘,眼泪忍不住,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张开手臂从身后将他抱住。 她很少哭的,真的,除了那些骗得同情假意的哭,她木莲只哭过一次。 可怜的小妖精,也是不能回故乡了吧,西岐的人也定然会将他烧死吧,所以才会在青楼苟活,那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 “那些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她哽咽着问。 “辛苦吗?”他抬头看着天空的那一轮弯月,眼中突然一片冰冷,似乎看见血光漫天,他一次次的从死人堆,从腥臭的鲜血中爬起来,那娘亲给他做的白色衣衫,都染成了赤红,旖旎妖娆,美得惊心动魄。 第一百章 “不辛苦的,都过去了。”抬手握着她冰凉的手,他心里却是一暖,转身看着她道“姐姐,除了我娘亲,就你对我最好了。就像”他顿了顿,垂眉瞧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出个什么东西来一样。 “像什么?” “像我娘子一样对我好!” “噗嗤!你是想说像娘亲吧!又怕我生气才说像娘子吧。”她承认,她在逃避一些东西。 “哪有,就是像娘子!不过,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其他人也这么好?” “对其他人好?”她笑了笑,抬手为他擦去眼泪道“你看到今天那个人了吗?我对她好吗?你没看到她疼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嘛?你看到我玩弄的其他两个男人吗?我对他们好吗?你姐姐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她现在的行径就像是一个坏人。 “可姐姐对我很好呢。” “你是没有看到我对你坏的时候。” “姐姐不会的,因为姐姐喜欢我。”他泪眼婆娑,嘴角笑意灿烂。 “谁让你漂亮呢。”她白了一眼,若能逗他笑就可以了。“苦命的孩子,姐姐要走了,你好生歇息,明天姐姐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 “我走了!”没等他问,她出了房间又折回来问“那个你那个负心的爹呢?我将他给你抓来。” 两个礼物一并送上吧,将那负心的王八羔子抓来,狠狠地揍一顿。 “你抓不到他的。”他笑道。 “为何?” “他死了!”他亦笑,邪魅而诡异,语气却冰冷,没有一丝情绪,好似死的那个人不是他爹。 “哦。”她点点头随即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垂眉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指,低声道“姐姐,他是被我杀死的。” 说道,他转身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处,低头看着仍旧歌舞不止的花满楼,目光落在那诺大的舞台上,脸上笑意更加浓烈了,带着那么一丝恐怖残忍。“姐姐你知道么?”他懒懒的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看着台中间那一张鼓,“那个时候我将他和那些羞辱过我娘亲的女子都抓到了我娘亲的墓碑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一身金色袍子,头戴南海珍珠金冠,却像狗一样懦弱的趴在我脚下。” “他的眼中是恐惧,是惊讶,是惧怕。那浅色的瞳孔映出我的脸,我发现我长的和他一点都不相似,那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我对着他笑,然后对他说‘我是你的儿子’可是你不配当我的爹。 我本来打算将他烧死,可是他竟然说我可怕,说我像我娘一个样,是个不祥的妖女!既然说我可怕,那我觉得就应该可怕一点。 于是,我给了那几个女人一把刀,让她们将那个男人的皮用钝刀剥下来,而且必须是完整的,因为我需要一张完整的人皮。谁若不从那就让其他几个女人将她的皮一同剥下来。” 独自念道这里他突然朝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对出来的人说“奏一曲离魂殇。” 那是一首出名的鼓曲,离魂,离魂也就是亡灵曲。 鼓声咚咚响起,跌宕起伏。 “你听到了吗?这鼓可是上好的鼓声,音浑厚纯正铿锵有力。因为这是一只人皮鼓!就连那敲鼓的架子都是人骨做的。” 深秋的夜,他依靠在围栏上红衣翩翩笑容凄美。 马车在林荫道上飞快的行驶,舒绕坐在马车里眼神空洞的伸出手,任由绿儿在那里替她包扎。 “呃。”疼痛传来。 “娘娘,奴婢错了,您忍着点。”看着乌紫的伤痕,绿儿轻声叹了一息,那个女人下手真狠。 “绿儿,你说这次本宫该怎么做?” “娘娘,要不还是”绿儿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杀?”舒绕苦笑,“这次估计不容易。皇上如此保护她,看她气焰这么嚣张,估计是不好做。” “可是只有这个方法了。” “哎”她叹了一口气,用手摁住额头,突然感到马车剧烈晃动起来“怎么了?” “你们几个小心点,要惊扰了娘娘,让你们人头不保。”绿儿推开门,刚开口大骂,一把剑就直直的朝她飞来,插在她耳旁的车门上,吓得她腿一软跌下了马车。 舒绕推门一看,在月色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挡在了车前,正和她带出来的四个贴身侍卫打了起来。 那黑衣人身材娇小,动作却十分敏捷,不管侍卫如果刺杀,如何袭击,几乎就不能贴到她的身子,她宛若一只小猫一样左闪右躲,还不时近身偷袭那几个侍卫。 远处暗色的天空上,一条红色绸带横空而架,绸带的上方有一抹红衣,宛若烈焰在墨色的天空中燃烧。 第一百零一章 媚眼如丝,目光清冷,冷冷的注视着林子里相互纠缠的几个人,目光落在那个娇小的黑色身影上时,他原本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浅笑。 “宫主,要不要属下下去帮忙?” “不必,如此甚好。”看着那矫捷的身影快速闪动,他眼露欣赏之色道“她心里有气,堵着不好,就让她出出吧。本宫的女人自有她解决的方式。” “可是”扫过那几个身形高大的侍卫,那人似乎还是不放心。 “无须担心。即然她敢独身拦住马车,这说明她定然是有把握的。而且本宫也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说完,夜风夜袭,红纱飞扬,那夜空中的一抹绯红便宛若鬼魅一样乘风而去,就连刚才还弥漫四周的幽香,片刻之后也荡然无存。 手无寸铁,却行动敏捷如猫,在训练的时候,她最擅长的就是散打和近身攻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鬼魂一样,贴着那些侍卫,使得他们连剑都挥不出去,反而还伤及同门,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三人躺在地上呻吟,不得动弹了,另外一个人也只能无谓的挣扎。 “你到底是何人?可知道这马车里坐的人是谁?”绿儿挡在马车前,强作镇静的道。 她不语,一个冷眼射过去,吓得绿儿险些又倒在地上。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还将头都包裹了起来,整个人就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连头发都不显露半根。 抬肘一个旋踢,最后一个侍卫华华丽丽倒下,似又不甘动了动,脖子处有吃上一脚,哼了一声便不再动。 弯腰拾起一把剑,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朝马车逼近。 “你不要过来,里面可是当今绕贵妃,你若是不想被灭九族现在走,我们贵妃娘娘,大人大量,且不和你计较了”绿儿一步一步往后退。 “哼!”她冷嗤了一声,哑着声音道“灭九族?爷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今天爷爷就是特意在此等候你家贵妃娘娘的。” 说罢,剑锋一挥“啪”的一声,甩在绿儿脸上,将她打在地上,那挨剑的左脸当即肿起,却没有留下剑痕。 许是因为舒景这张脸,她即便再狠毒,也不会在别人脸上留下伤痕。 “给我滚出来!”一脚踢烂马车门,看到舒绕手执一把匕首蜷缩在地上。 月入乌云,狂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沙沙的扫在地上,发出阴冷凄凉的声音,那把泛着阴森光芒的匕首,突然之间灼人眼眸,木莲觉得心里一阵钝痛,随即,脸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划过,从新剥开她伤口。 恍然片刻,木莲突然觉得这个情节有些相似。 晕倒在地上的家仆,被损坏的马车,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还有一把残忍的匕首。 “滚出来,老子不想重复第二遍。”心里的怒气好似被仇恨填满,木莲跃上马车,将里面的那个女人拖了出来,摔在地上。 “舒绕,我怎么看你手里这把匕首如此面熟呢?”将她手里的匕首夺过,木莲扯着舒绕的衣襟,又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这位公子,不知您有何事?” “告诉我,你用这把匕首做过些什么?” 她茫然的看着木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要摆出这份博人同情的面容,这样的招式爷爷我见惯了。你若还不回答我的问题,爷爷就在里这张花容月貌的脸上在添上几朵‘花’。” “告诉我舒景的脸是怎么回事!” 舒景。舒绕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惨白无色,好像是被累击中了一样,随即恍然“你是舒景派来的?” “回答我的问题!”她厉声警告,匕首挑起舒绕的下巴。 “不是我,当日出事我也晕过去,醒过来姐姐脸就那样了。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手骨咯咯作响,那一刻,木莲手里的刀几乎就要划过舒绕的脸,“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我只是问你舒景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有说是你!”说罢,一耳光甩过去,顺手一扯,将她脖子上的血玲珑扯掉。 “就你还不配戴这个东西。” 手里紧握着血玲珑,木莲还未站直,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飞来,一转身,一块石子朝自己袭来,让她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那石头虽小却力道惊人,刚好击中她胸口位置,撕裂般的疼痛瞬间炸开,铁锈的腥味在她胸口涌出染透了她面颊上的黑布。 头胀痛的晕眩,木莲后退几步,无力的靠在马车上,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撑着眼皮看清袭击她的人。 白底黑靴,月白色的绣边袍子,精致华贵的玉带,微扬的下颚,紧抿的薄唇,直挺的鼻翼,深若子夜般的眸子。 “哼!”她冷笑一声,却觉得胸膛的某处疼痛再度袭来,好似一把刀子插了很久,都腐蚀生锈了,如今却有人要将它生生拔出。 心痛,但是一定不是她木莲,而是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 “轩哥哥。”舒绕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朝燕子轩奔去,一把将他拥住。 疼,带着酸涩的疼。 “舒景心疼了吧?”木莲低声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 “舒景心疼了吧?”木莲低声问道,轻蔑的看着燕子轩。“舒景,这个就是你一心装满的人,你还要我代你去爱他吗?” “轩哥哥。”舒绕仰起头,凄凄艾艾的看着燕子轩,眼泪倾泄而出,好似要将心里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全部流露出来。 “贵妃娘娘,你为何在此?”燕子轩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的脱离了舒绕的拥抱,扫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疑惑的问道。 “我,”她顿了顿,这宫妃私自出宫重者乃死罪“我想母亲,怕皇上不准,便私自出宫来看她。”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也不管尊卑和身份,将燕子轩挽住。她母亲早死,他也知道这样的借口,谁听了都于心不忍。 而这一刻,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保护得了她。 “那你何故得罪了这个人?”燕子轩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个蒙面人,直觉的奇怪,这穿夜行衣的人何故连帽子都带上了。 他看着已经受伤的木莲,舒绕咬了咬牙,又故作委屈小声道“我不敢说,怕让轩哥哥您生气。” “贵妃,您称呼本王为轩王即可,即便你私自出宫,这礼法还是不可忘记的。”说着,他再度抽手,回头看了一眼展青,示意他上来保护绕贵妃。 “至于娘娘担心本王会生气,这就让本王不解了。莫不是娘娘认为这人和本王有关系。”看了舒绕一眼,燕子轩犀利的目光再度落回到木莲身上,巴不得将那个人衣服拨开,看看究竟到底是何人。连贵妃娘娘都敢劫持。 “不是,但是和姐姐有关系。” “舒景?”他大惊,回眸看着她。 “是的,这个想取我命的亡命之徒说,是姐姐派来的。”她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却恰好落入了燕子轩的眼里。 舒景今晚的确是偷偷潜出王府,但是何目的,他不得其因。至于舒绕说舒景派人来行刺她,似乎有些荒谬,因为舒景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忆。并厌恶的声称不会卷入他和舒绕之间。 她何来理由刺杀舒绕,又如何得知舒绕出了宫?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舒绕撒谎,二是舒景撒谎,她依旧恨着舒绕,想置之她于死地。 “你到底是何人?”他上前几步厉声质问。 她仍旧冷笑,不再多费唇舌以耗尽体力。 “为何不说话?莫不是你真的舒景派来的?”他自己都疑惑了,因为目前位置,他燕子轩也找不出舒景出府的原因,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吧。 “你若再不开口本王就不客气了。” “哈哈哈。”她嘶声大笑几声,随即哑声讥笑道“燕子轩,你刚才那一招客气了吗?英雄救美来的还真的是及时。” 那心中的尖锐疼痛虽然不是她木莲的,但是却要她承受,凭什么还要自己替代她去爱他!她木莲办不到。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只有厌恶,连恨都谈不上,因为她木莲不爱。 忽的扬起剑,她朝他袭击而去,剑剑狠毒,招招击向要害,想置之他于死地。 因为身受重伤她速度慢了很多,几乎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她再次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死之前,她木莲也不想放过这种人渣男人。 “哼。”巧妙的躲开她,燕子轩眉间疑惑越来越严重了,“你根本就不会用剑!难道舒景傻到派一个连剑都不会使的笨蛋来刺杀贵妃娘娘?” 他这句话既是在问木莲,也是在说给舒绕听的。如果舒景存心想杀舒绕,而且还密探到舒绕偷偷出宫,岂会派这样一个人来行刺,这太不合理了。 而现在这个人的手中乱舞的剑却执意要夺取他的命,难道这也是舒景安排的。 几番闪躲,燕子轩突然发动了攻击,他觉得,他应该将这个奄奄一息却垂死挣扎的人活捉,说不定能问出一个所以然。 绕过她的剑,宛若鬼影一样贴近她身体,闪到她身后,将她左臂反手扣在背后。这就是古代的擒拿?那对付还有些许力气的她还不够力道。 身子一低,木莲顺着燕子轩的力道和押解他的方向,像泥鳅一样转身面向他,并在燕子轩未反应过来之际,贴身刺向他的心脏,那样的速度也是在他意料之外。 永远别忘记她木莲最擅长近身攻击。 绸缎的声音在剑锋下裂开,血水当即染红了他的胸膛,他惊讶的抬头看着身前的人,在四目相对他突然觉得好面熟。 那清澈的眼中有几分嘲讽,厌恶不屑和轻蔑。 “舒景看到了吗?这个就是你所爱的男人。既然你一颗心只装得了他,死了都放不下他,那我就杀了他,让他替你陪葬!”木莲握紧手里的剑,忍着要将她啃噬的疼痛,用力的再度将剑插进他心房。 舒景陪葬?燕子轩一时间空白几乎忘记了胸口那把要置他于死地的剑,脑子里只有这个黑衣人莫名其妙的自语。 第一百零三章 胸口一阵钝痛,不知道是心底深处某一个地方被挑拨开,还是因为那把剑又向心脏逼近一分,疼,那种疼不像是刀切开的疼,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疼,好似灵魂都被啃噬了一样。“你,你说什么?”扣住剑,他厉声问道。 “舒景死了,却得不到你丝毫怜悯,甚至无法言说她对你情感。那你就下去替她陪葬,了却了她的心愿。”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手还是向下摁,想要用那把剑刺透这个负心汉的胸腔。 “死了?”他痛苦的哼了一声,眼角有些酸涩,随即恨意浮上来,使出力气摁住木莲的肩“你杀了她?” “去问她!”眼中泪水一片,她竟然先哭了。舒景是你在哭吗?我这就让这个男人来找你。 顷刻间,两人的怒气同时爆发,她手中的剑在刺下去的那一瞬间,他重重的给了她一掌! 那一掌,一剑,都是置对方于死地的力度,随即双双倒在地上。 “王爷” “轩哥哥。”展青和舒绕都被这突来的状况给吓蒙住了,直到燕子轩倒在地上,他们才反应过来,慌忙要去扶,却被他呵斥挡了下去。 “都给本王滚!”他咆哮道,撑着地爬起来,用力折断胸前的剑,踉跄的走向躺在地上几近晕过去的木莲,眼中是仇视的目光。 “她在哪里?”他不相信那个该死的女人死了,她像一只随时都会攻击人的刺猬,怎么会一下就死了呢,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向他解释,怎能死了。 他不信,不信! 木莲惶惶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发现那血玲珑掉在了地上,离她一步之遥,四周东西在旋转,在坍塌,她的世界一片浑浑噩噩,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布满了她整个口腔。 手动了动,她匍匐在地上爬向那玉玲珑 “告诉本王她在哪里?”那咆哮声带着莫名的颤抖和害怕,燕子轩稳住身子,想要将木莲拖起来,却不料她挣扎着往前爬,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手臂吃力的展开,她爬不动了,身子已经裂开一样,又像是被人用铅压住,只得伸长手臂,竭力的伸开手指,伸向血玲珑,一点,还差一点,可是她怎么也动不了了。放弃吗?然后死去?小妖精,那个低头给她雕刻手镯的漂亮男子,那个替她挨耳光和拳脚的小妖精?那个会生气,会撒娇,会哭泣的小妖精。!她大吼一声,好似在哭,带着那么不甘,使出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抓住了它,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皮沉沉闭上,倒了下去,沾血的手指却依旧紧紧的抓住血玲珑,没用松开。 那一瞬间,打算去提木莲的燕子轩好似失魂一样立在旁边,双眼惊诧的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 他听错了?为何那个是个女人的声音?在她晕倒前的那一秒,那带着哭腔的大吼,竟然让他觉得熟悉。 失神片刻,燕子轩慌忙蹲下要去扯她的面纱,天空却突然狂风席卷,风声呜咽,血红漫天。 随即传来一个鬼魅飘渺又带着凌厉杀气的声音。 “我颜绯色的女人,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碰的!” 抬头,宛若雪花一样的红色花瓣随风而下,飘飘荡荡,纷纷扬扬,美丽又诡异,也那么片刻,一缕缕红绸从天空掠过,随即漫天而下,宛若红蛇一样穿梭,速度异常,还没有让燕子轩看清,一条红绸便朝他袭来,卷起地上的人飞向天空。 那一刻,他伸手一抓,扯住了那人的手腕,却抓不稳她,让她遥空而上,目光只扫过她左手上那只怪异的木镯子。 血色的桃花瓣没有一片落地,只是在空中不停的旋转飘荡,好似一个恐怖的仪式,寻着刚才那声音望去,燕子轩这才看清,万千红绸之上立着一个红衣男子。 一袭红色,宛若烈焰,似血似火绯色万千,靡丽旖旎衬那人飞扬是三千墨色,竟然有一种让人畏惧的不真实感。 月如云端,燕子轩仰起头看着红绸上那人,突然发现好似月光早已失了光华,兀自黯然下来。或许是因为很远,或许是因为他飞舞的墨发,燕子轩无法看清他的脸,可是那迎面扑来的死亡气息和凌厉之息,让他也不由的怔住了。 扬手轻柔的搂住怀里的人,他低眉温柔的瞧着她白玉般的手指,颤颤掠过她的面容,他眼中竟是疼惜,忍不住用嗔怪的语气骂道。 “娘子,为夫来晚了一步,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手轻轻的将那沾血的面巾扯下,手心轻轻的覆盖在她那疤痕交错的脸上。 “你真是不听话!不就是要出口恶气吗?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你让为夫怎么办?你若是告诉为夫,为夫就将那女人给你抓来。”说到这里,他冷眼睨了一眼舒绕,随即转头又温柔的看向木莲“你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第一百零四章 “你若是嫌她那张脸碍眼,为夫这就给她毁了,让她见不得人。你若是嫌她心肠歹毒,那为夫就命人将她心给挖了。你若是讨厌她整个人,那为夫也将她做皮鼓,不,”他顿了顿,眼中宠溺慢慢溢出来,嘴角透起一抹童真般的坏笑,“给你做成灯笼,挂在你门前,夜夜为你照明,让她死后都饱受皮灼伤之苦。” 舒绕听到这一席话又气又怕。然而在宫中这两年仗着燕子愈的宠爱,她气势嚣张,暗地里将其他嫔妃都打压了下去,并独占后宫,今日却受这么多委屈,便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又加上有燕子轩和他几大贴身护卫,不由的又摆出她贵妃娘娘的架势,骂道“你说什么疯子!”话未落,一席红绸宛若蟒蛇一样朝她奔去,狠狠的煽在她脸上。 “本宫说话哪容得上你插嘴!”说罢,他又看向木莲,伸手要去给她把脉,竟发现她右手心紧紧的攥着,好像握住什么东西。 “娘子,你手里是什么?”他试着掰开却动不了她一根指头,便柔声在她耳边低语道哄到“乖,让为夫看看。” 可是她仍旧紧握,也许是感觉到有人再抢,昏迷中,她还下意识的将它握紧了,以至于指尖都掐进了手心,使得伤口再度裂开,鲜血缓缓溢出。 无奈他只得扣住她手腕的筋脉,逼迫她摊开,红色的绳子被鲜血染红的玲珑。 “明天我送你一个礼物。”耳边回荡起她临走时的声音。 “礼物”他颤抖的念出这里两个字,如丝的凤眼碧水涟涟,繁星入眸,却不及他双眸的泪水闪亮璀璨。 “娘子!这个就是你给为夫的礼物么?”紧紧的将她揽住,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夫原本以为你这么折腾,不过是因为你心里面憎恨她对你做的一切。却不想是为了这个玲珑。” 他低眉,唇落在她冰凉的唇上,泪水瞬间滑落,溢过他漂亮的嘴角滑入她唇齿间。 “娘子吾爱,魂之所系,命之所依。为夫何德得以此妻。”脂白的指甲掠过她唇角,他另一只手将她搂得更紧。“若往日我只是因为那个千年的预言而喜欢你。那这一刻,我颜绯色便是真心爱上了你!天地日月为证,颜绯色今日便将魂与命交与了你!”说罢。他指甲划过娇嫩的手腕,鲜红妖娆的血珠沿着他手腕蜿蜒滴下,落在那只木镯子上,天空红光漫天,绚烂灼人,片刻。她手腕本褐色的镯子变成了诡异的赤红。 说到这里,目光再次落回到她手里的血玲珑,一丝杀意从他眼中掠过一扬手,红光煞过。 燕子轩还没有来的急推开舒绕,却已经听到了她的惨叫。浮云散去,月挂如银,倾泻而下,照亮了一切,比如舒绕脖子上那条宛若项链一样的红色血痕。 “绕绕。”燕子轩忍痛揽住舒绕,眼中还是又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个女人之前他是如此相信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他都刻在心里,甚至因为她痛恨另外一个人。可是真当舒景步入轩王府的时候,有些东西变了,在这一晚变得更多。 “轩哥哥,疼。”她紧紧的抱着他。 “没事了,一切就好的。”他安慰道抬头看向红衣人“你是颜门门主颜绯色!何以对一个女人下手!” 听到质问,他这才抬起头,露出易容后的面容,懒懒的看向地上的那个人,眼中充满了不屑和藐视。 目光交错,燕子轩再次一怔,那人面若桃花精致如瓷,凤眼如丝,眼神慵懒,薄唇紧抿,本是媚态娇丽的面容却有一股慑人的冷冽,睥睨之间,那令人畏惧的王者气息自然流露,霸气天成。 “不错,知道本宫的名字。不过何止一个女人,本宫现在只要一声令?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1部分阅读 令下,你们所有人,顷刻之间便会葬身于此,甚至,”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他嘴角一勾“甚至整个京城只要本宫愿意,都可给你们翻转过来!” 好狂傲的语气! “可是本宫现在不想杀你!你们这里的几个人,我娘子都不喜欢,所以,我要将你们留给她玩,直到她高兴!” “颜绯色,你可知你杀人太多,如今朝廷和江湖上都在讨伐你!” “哼!不过都是蝼蚁!”他懒懒的说道,语气毫不在乎,一拂红袖,天空桃花再次绽开,随即聚集消失,连带那漫天飞舞的红绸,也随之不见,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一片桃花。 ‘桃花落地,桃花索命!039;果然,今日无人死去,也没有桃花落地。 抽了一口凉气,脑子里再度浮起他慵懒却霸气凌然的目光,燕子轩心头一凉,望及皓月星空长叹一息。 这燕氏江山怕是不保。 “轩哥哥,我好怕”!她拉住他,不肯离他半步。 轩哥哥?他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问“绕绕,你一直都叫我轩哥哥吗?” 第一百零五章 轩哥哥?他身子一僵,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问“绕绕,你一直都叫我轩哥哥吗?” “怎么了轩哥哥?”她抬眸疑惑。 “你可曾叫过我子轩?” “轩哥哥,子轩哪有轩哥哥这般叫起来亲密!”她妖娆一笑,似乎忘记了脖子上的疼痛,伸手又要去挽住他,却被他躲开。 亲密?他剑眉紧蹙,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子轩,子轩。’那缠绵的一夜,那心身相贴的时刻,不才是最亲密的吗? 她原不曾叫过他子轩?!那, 那晚在他耳边亲昵唤着他‘子轩’的人是谁? 转身捂着胸膛的伤口,独自朝马车走去,刚才若不是气息封住,他这会儿早就倒下了。 那个黑衣人真是一个女人?还是颜绯色的妻子? 只是舒景呢? “唔。”伤口在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裂开,鲜血再度溢出,会疼,念道,听到的时候为何会疼。 “轩哥哥”。 “不要过来!”他厉声呵斥道。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朝她发火,“舒景今晚根本就没有派人来刺杀你!” 脖子上那条血痕已经让绿儿用布包扎好,她怔怔的望着一脸怒意,面色苍白的燕子轩,不敢相信他会对她发火。 “轩哥哥,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对我发火的!”泪水湮没了脸颊,弄花了妆容,她推开绿儿上前质问道。 “因为你以前从未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没有。”他冷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了,“我都亲眼看到了还没有。你说舒景派人来刺杀你,刚才那个人就是她派来的吗?连本王一起杀,连她也一起杀!?” 伤口处因为激动再次裂开,但是那种渗入骨髓的疼痛好似不是来自伤口,而是伤口以下的心脏。 “轩哥哥,你变了。你喜欢她了是吗?”她咬着唇苦笑到。 “绕贵妃,不只是本王变了,这所有人都变了。至于你后面一个问题,本王无须回答你。”说罢,他一撩袍子上了马,将马车留下,向另外几个护卫道:“你们就护送绕贵妃回宫!展青,随本王回府。” 看着驰骋而去的马,舒绕瘫软在绿儿的怀里,由其搀扶上了马车。 “你说那女人真的死了吗?”她笑问道,压着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到。 “就那个黑衣人说的她应该是死了。” “死了?”她冷冷一笑,有一丝失落和不甘,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了。 “现在死了对娘娘您更好。” “何以见得?” “看刚才的情景,那医女所言属实,王爷恐怕真的是喜欢了她。她这样死了,娘娘您不是省心了吗?” 她再度冷笑,声音幽深“她这样就死了,那我以前如此费心岂不是都白费了。我想要的是活活的折磨她而死。” 轩王府 一个步履俊朗挺拔的身影,步履急促的朝王府外走去,此时夜已深王府上下早已就寝歇息。 “王爷,您身体有伤,大夫说您需要休息,这事就交给展青吧。” “交给你,你如何做?”他冷扫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大声宣布道“调军五百全城搜索。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今晚的事一定保密,泄密者按军律处罚。” “王爷不可!”展青挡在马车前,神色严肃的说道“皇上燕子愈由南国那边运来的军火,突然被劫,愈党认定是您所为,对王爷您本就有所防备,现在正找机会让您交出兵权。如今您突然调动护城军,岂不是给燕子愈找了借口。” “那你让本王如何?”他剑眉紧蹙,眉眼哀伤浓郁,还有那么一丝凄凉“她遭遇颜门毒手,我若不再将她寻回来,何以对得住她。” 舒绕说他喜欢上了舒景!他不知道,或许是吧。不然,为何他觉得自己此刻像疯了一样,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非常重要。 “王爷,属下这就去调动暗人,亲自连夜搜查,将王妃寻回来。且无须调动军。”展青叹了一声,平时头脑异常清醒的王爷,为何竟忘记了他们多年培训的专门刺探消息和暗杀的暗人呢?“王爷,您还是先休息吧,小的这就下去。” “展青”。面色苍白的他,体力有些不支,虽然那一剑没有刺进心脏,但是却失血过多,“本王想要看到她本人!” 他言下之意,他要的不是一个尸体,而是一个活人!他相信她还活着!那只会攻击人,随时都保持戒备,能翻越他轩王府高墙的女人不会死的。 没入睡意的京城,无数道黑影宛若鬼魅一样在房顶上穿梭。 第一百零六章 装潢精致的厢房内,药香飘绕,原本那的香气早就被那药味迷盖,房内的特制木桶下,红火不断,药水扑腾翻滚作响,烟雾渺渺。 撩人的雾气散去,聚集又散去,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容,沾着水珠的净白脸颊在热气熏染下,泛着迷人的晕红,那微垂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水珠,却挡不住那碧水涟涟的剪水瞳眸,线条优美的鼻翼下,性感的薄唇轻挑,笑容邪魅。 药水半掩,露出他肤色如雪的双肩,而胸前则躺着另外一个看似深睡过去的女子。 惨白无色的皮肤,微蹙的黛眉,紧闭的双眸,淡紫色的薄唇,还有本是姣好面容上那几道让人揪心的狰狞疤痕。 那漂亮的脖子下依稀看见一个乌紫色的掌印,在向下,心脏位置也是一个褐色的印迹,那一击险些让她死去。 后面的男子紧紧的揽着她,看着她深睡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拿起一把梳子,替她梳起头发来了。 “娘子,为夫今日为你梳头好么?”木质梳子轻巧的从她发间划过,他眼中爱意浓烈。 “娘子,你是不是很讨厌今日那些人?”他一边替她梳头,一边一自言自道,“木莲果真是为夫的好娘子,心思都和为夫一样。为夫也讨厌他们憎恨他们。你如今心里有气,受过委屈,还被他们打伤。为夫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为夫就牵着你的手,站在皇城楼顶,看着他们相互残杀,血洗燕国。” 这时他放下梳子,双手搂在她腰际,下巴轻柔的触着她头顶,双眼先前的温柔散去,嗜血的冷意渐渐浮起,弥漫了他漂亮的凤眼。 “我颜绯色要他们燕氏一族,在这个世界消失,让他们用鲜血来祭奠他们的罪孽。” 而他怀里的人一直未动,或是晕过去,也或是死过去了。 无边的黑暗中依稀传来吃力的呼吸声,慢慢向前好像有光亮,越来越近,木莲四下观察了一番,还是决定向光亮处走去。 随着光亮越发的靠近,木莲这才看清蜷缩在地上的一个人,熟悉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伤痕。 “舒景?”她惊讶的唤了一声。那女子吃力的睁开眼,好似费了一生的气力一般,声音小的宛若蚊吟“你为何要杀他?”顷刻,她清冷的眼中便溢出了泪水。 “你不是死了吗?”木莲好奇的问。 “我没死,我若是死了,你怎能见到我?” “那,那这里是哪里?”她不解,如果舒景没死,那她何以占得了她的身体。 “我的身体里,是我唤你来的。”舒景淡淡的说道“我死的时候怨念太深,背负过重,放不下的太多,灵魂得不到释放,最终被囚在了这个身体里。” “什么?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你的我的?” “是的。”她点了点头,又缓了一口气,似乎说这一席话都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可是我太过懦弱,不愿意活下去,不敢面对那么多的责任。而你求生欲强烈。便用我的身体活了回去。” “那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木莲。请你不要伤害子轩,不要,我是因为满心装着他才不能轮回的。你既然用了我的身体。那也应该爱他!” “舒景,我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哪里吸引了你,我只想告诉你,他不值得你这么付出!还有,我绝不会去爱他,至于伤害他,如果有必要,我会杀了他。如果你不舍得,那你就求生强一些,将我的灵魂挤兑出你的身体!活着告诉他你爱他,而不是要求我!”她顿里顿语气坚决。 “刚好我也不想用你的身体活下去,背负这么多的责任,替你受那些无谓的苦。我也想重新投胎做人。”说完她转身就走。 “木莲,我的心是由不得你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爱不上其他人,只要提到爱人,你的脑子里和心里只有燕子轩。如果你不顺了那颗心,现在的你几乎等于没有感情的人。” “那就没有感情吧!最好你给我活过来!我不稀罕这个皮囊。”她大声咆哮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公平,愤恨的瞪了舒景一眼,她转身便跑,不想多呆一秒。 “木莲,”她叹息了一声,“你永远也爱不上你现在所在乎的那个人,因为他是魔鬼。” 房间的药桶被撤下,他将她轻放在床头,起身时身子一斜,险些摔倒,旁边的随从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却被他推开。 “无碍。” “主,您该喝药了。”另一个侍从端着一只镶满玉石的雕花金杯走了进来,那金灿灿的杯子里却盛满了猩红的液体。 回头看着那个昏迷的人,他并没有去接药,只是贴床而坐,将她带镯子的手擒在手心里。 “为了复仇,为了活下去,我将自己一半的灵魂给出卖了,而另一半则交予了你。若你不能真心待我,真心爱我,我要么死,要么成魔。” 第一百零七章 “娘子,你是要为夫死呢?还是要为夫成魔?”握紧了她冰凉的手,又忍不住将其放在唇前吻了吻,如丝的凤眼里浮起那么一丝哀伤。躺在那的人,仍就一动不动,无血的脸颊苍白如纸,看了让人心疼。 “将药搁一边,都退下去。”黛眉轻挑,他冷声吩咐道,目光紧锁着昏睡过去的人。 她喜欢他,那到底爱他吗? 身体有些疲倦,他侧身和衣躺下,却发现身边的人动了动,那无色的薄唇发出一声轻哼。 “娘子,娘子你醒啦?”他欣喜的唤道眼眸闪动。 木莲痛苦的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在不停的晃动,明黄|色的灯光下一张漂亮妖媚的脸,越发的清晰——眉间妖娆的桃花印迹,轻蹙的眉,剪水的凤眼,如凝的薄唇。 “我是在做梦吗?小妖精?”她怔怔的看着他,心想自己一定是死了吧,不然怎么看到了小妖精。 他不言语,只是笑看着她,眼眸上下转动,好似要将她看一个遍。 “定是做梦了,若这样死也好。”她垂下眸子眼睛沉重似铅。若真的这样,那她便好生投胎,重新做人,不要在替舒景活下去,也不要替她爱燕子轩。 意识再度混沌的时候,脑子里却飘来一个魔咒一样的声音,这个情景让她想起那晚旖旎的梦境,那个时候就是这个声音。 “你喜欢小妖精么?”那声音带着那么丝笑意,有点甜,像一个无邪的孩童。 她眉一皱,睁不开眼。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她了吗? “喜欢。” 那声音甜甜一笑,又问道“那你爱他么?” “爱谁?” “小妖精。” 小妖精?心口猛的一疼,好似被人捏住了一下,连呼吸都过来不来了。爱吗?她心底自问,脑子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面容。 白袍玉带,墨发入冠,剑眉星目。燕子轩,子轩。舒景的声音在身体深处响起。 “燕子轩。”许久,她苍白的面颊不知为何,竟渗了细密的汗珠,当她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洁白的牙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血色顿时渗出。 “你爱燕子轩?”那声音是诧异,是凌厉。 木莲甚至可以觉得有人在用力掐着她手指,关节似乎要被人捏碎了,不得已,她低唤了一声“疼。” 骤然,他松开了她,眼眸无神,嘴角轻扬,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放了她,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那所谓的药走过去,洁白的手指,端着杯子,优雅的举起仰头喝下。 铁锈的腥味,沿着喉咙滑下嘴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这便是他新月之日必喝的药,要么死,要么成魔。 他的魂一半被出卖,一半给予了她。而他的命一半由她操控,一半由鲜血维持。 可是她却不爱他? “不爱我吗?不爱我为何要为我拼命!不爱我为何要这般的护着我!不爱我为何要这般在乎我?”他回头苦笑凝视着她,嘴角还有一丝没有咽下去的血。“如果你爱他为何要杀他!如果你爱他为何要这么厌恶他!而你明明是不爱他的。可为何要说爱他!哈哈哈”他大声的笑道,漂亮的容颜似哭似笑,眉间有化不开的凄然。 嗜血之后的他,脸上红晕一片,眸光却犀利如刃,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啃噬入腹。 她的话到底那句是真的?为何她说的话和她的行为截然相反! “我会等你醒,等你亲自告诉我。”良久,他抛下杯子,转身出了屋子。 入秋的白日始终是那么短,刚睁开眼竟又是落日十分,天边一片苍凉赤红。 三日了,燕子轩由皎儿扶着靠在软垫上,冷眼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展青,良久,朝她摆摆手,示意若干人都退下去。 “王爷,您还没有喝药呢!太医说” “滚下去!”他大声吼道,一用力,伤口再度裂开。 疼!伤口下有一个地方在疼。 皎儿一惊,忙躬身退下,眼中有那么一丝不解。王爷三日前突然负伤回来,神色忧虑,茶饭不思,脾气也异常暴躁,接连赶出去好几个丫鬟。 将旁边的药猛的掀翻在地上,燕子轩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大声质问展青“本王要的人呢?本王的人呢!”那怒吼声中有那么一丝无望的恐惧,疲惫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请王爷恕罪!小的已经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以找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但是仍然没有一丝线索!” “哈哈哈,底朝天!”踢开被褥他翻身下床,抽出床头的剑跨步要走出去。 “王爷,您身子欠安要去哪里?” “花满楼!” “花满楼小的已经搜查了!” “本王亲自找!她是在花满楼附近消失的,你也没有看到她从那里出现。若找不到,本王今晚就将花满楼连带附近给抄了,若再找不到。”看着墨色无边的夜空,他眼色一冷“召集江湖讨伐颜门!” 第一百零八章 展青望着燕子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退到了一边。此刻,作为贴身侍卫他懂,已经拦不住他了! 在三日前,他准备动用军队的时候,他的理智已经乱了,当时,燕子轩的举动,展青可以理解为他完全藐视燕子愈,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把握,赢得这一场皇权之争。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要讨伐颜门!这样一来他们所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燕子愈,还有实力已经大的无可估计的颜门。 这样燕子轩也有胜算吗?显然没有! 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心里充斥着某一个人,那个人在不经意的时刻成了他最紧绷的弦。断了之后,就成了心头痛,让他痛得失去理智! 而他本人却对此毫不知情! 依然是简洁不失贵气的马车,随从依旧是四人,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像以往的每一个夜晚,轩王府的马车都按时驶向花满楼,而那里早已就有一批暗人埋伏包围。 当然不仅仅是一批,还有另外一批人。 白衣立在暗处,面色依旧苍白,眉宇晴朗秀美如初,只是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刀伤,身子在清冷的夜风中看起来无比的消瘦。看着燕子轩的马车走远,他回头对柳意吩咐道“你先去皇宫,舒景果然出事了,我这就跟随七王爷,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景原本就是他们安插在燕子轩身边的线人,如今皇上和七王爷之间的战争蓄势待发,很可能是一场持久战,而这关键就是舒景手里的东西! 她若是出事了,那事态将会变得非常严重。 燕子愈一身蓝色锦袍,负手立在紫荆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而门口站着的正是一身浅衣的柳意。 伸手放在腰间,竟然是空的。他脸上盛出一抹笑意,随即又是担忧,想了半天,他走出了紫荆殿。 “出宫。关于舒景,该如何处理就当如何处理。至于花满楼,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可动!” 他定稳住燕氏江山,也要将自己爱的人,保护周全。她许了半年之后嫁于他,岂能在这时让燕子轩将花满楼抄了。 木莲手指动了动,仍然觉得身体疼痛难耐。痛,就代表她有感知,也说明她还活着。 哼!苦涩一笑,像一具僵尸一样替别人活着? 朦胧中好似有人在说话,听得不是很真切,断断续续的,但是花满楼三个字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他坐在桌子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弄着桌子上的杯子,俊美的脸上有那么一丝讥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波澜,而他面前则一直颔首跪着一个黑衣人。 “哼!清洗花满楼?他们竟然敢清洗花满楼,那好吧!今晚就清洗花满楼吧!” 清洗花满楼!这几个字好似针尖一样落入她耳朵里,闭上眼,好似看到血光漫天的花满楼哭喊声一片,而他便无助的倒在地上,漂亮的脸上血痕累累!不行,她猛的真开眼,看向那说话的人,心里不由的一惊,那淡如水的语调,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正是袭击白衣的那个变态杀人魔吗? 他今晚想要清洗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木莲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有一把雕刻着桃花的长剑,赫然起身,她持剑忍着身体的剧痛,飞快的闪到了红衣男子的身后,锋利的剑锋直抵他的后背。 “主”那黑衣人见木莲用剑抵住颜绯色,起身要攻击,却被他眼神逼退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清洗花满楼!” 他幽幽转身,用易容后的面貌对视着她。 “只要我乐意,皇宫我都敢清洗!”原来她以为他要清洗花满楼。 “不管你清洗哪里,但是不准动花满楼!” “为何?”他眼中闪过那么一丝欣喜,她是在乎他的,对么? “因为我手里的剑现在就搁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就得听我的。你若敢动花满楼,我即刻让你的脑袋搬家!”她紧咬着唇,身体因为疼痛在发抖,手里的剑也快握不稳了。 “呵呵!你是第一个敢说要我脑袋搬家的人。鉴于你如此勇敢,本宫不妨告诉你,现在花满楼外,已经潜伏了几批人,要清洗花满楼的,不止本宫一个,还有当今皇上燕子愈和轩王爷燕子轩!” “燕子轩!?他没死?混蛋!”她咬牙低骂了一声,收起剑转身欲跑,却惊奇发现他脖子上竟然挂着血玲珑! 小妖精的血玲珑!执剑再次抵着他的脖子,她呵声命令道“将它给我!”那个明明是她用命拼来的。 “你说什么?”他顽劣一笑,在装傻! “血玲珑!”说着她欺身伸手去抓。眼前一闪,手腕反而被他扣住,那白玉的手指轻柔的放在她手腕,像是在给她把脉。 “你身体好似挣扎不得,若在动气,你可能就要再去鬼门关了!” “拿来!”她懒得理他的废话,自知打不过他,可是她手里有剑“将血玲珑还给我!” “我说你干脆省下抢血玲珑的力气,休息一下,不然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死?哈哈!死了更好!我现在巴不得死,但是死之前,你必须将血玲珑还给我,不然我拉你一起死!” 第一百零九章 伸手摸着脖子上没有温度的血玲珑,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连看她的目光都灼热起来。好似他已经忘了她刚刚梦呓般的说到另一个男子的名字。 “这个东西真的这么重要?”他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后一靠,做出一副惬意的神情,这个时候他到很乐意和她谈谈。 “别他妈的废话!拿来,不然你脑袋不见了,就不要怪我!”她心里腾起一堆怒火,最见不得紧要关头,对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很抓狂! “呵呵呵。”他轻笑了一声,如丝的凤眼涟起溢彩光芒,那么一霎那,让木莲有些失神,好似看到了小妖精一般。可是不是,她告诉自己小妖精不会是杀人魔。 笑完,他将血玲珑取下递于了她,赞叹道“真是可爱的东西。” 当然,他指的不是血玲珑,而是她本人。 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个魔鬼竟然这么轻易的将东西还给了她,抢过来揣在怀里,转身欲走,却再度对上了他热切的目光,温柔的带着那么丝宠溺的意味,让她没由的哆嗦了一下。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有,不要学别人穿红衣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穿到你身上,就真他妈碍眼!”她骂了一句,便携剑奔了出去。 莞尔一笑,他垂眉瞧着身上的红纱,起身走到镜子前,又前后看了一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笑道“果真是本人好看。”说完,他回头对守在门外的人吩咐道“跟上她,不得让她出任何事。如果她要回轩王府,那就将她给本宫带回来。如果她要去花满楼,那就将协助她。” 木莲握紧了手里的剑,深怕那红衣人万一反悔了又追上来,靠在林子里,刚缓了一口气,她继续往前走,今晚谁要是敢清洗花满楼,她一定拼了,反正她此刻也恨透了舒景留下的这个臭皮囊,干脆死之前来一个火拼,了却她这段日子的郁结,顺便黄泉路上也有伴! 忍着剧痛跑了好大一截,终于到了花满楼的围墙外,今夜的花满楼果真杀气很重,而周围就如红衣人所说,果真埋伏了好些人。特别是那些走路带风,面色警惕,东张西望的,瞎逛的人。 转身来到后院,她有些懊恼,这会儿她只剩下半条命,估计是没有办法越过这墙了,正烦闷时,她突然发现那后院的门竟然是虚开的。大厅里那琵琶声幽幽而来,如此的凄凉,却让她听得如此安心。那是小妖精的琵琶声,这说明他还好好的。想到这里,她打算还是回房将衣服换好,静观其变,尽量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熟悉的房间内熟悉的布置,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就连她的衣服都安好的放在梳妆台前,旁边还有一株莲花,那便是香味的由来。 贴好妆花,木莲忙用珍珠粉将肩上的那块褐色印迹遮住,想到那日燕子轩一掌险些夺了她的命,木莲的心顿时掠过一抹钝痛。 更可气的是,他非但没事,竟然还敢一同来清洗花满楼。当舒景要求她爱他的时候,她已经痛下决心,将舒景对燕子轩的爱转换成恨! “哼!”她冷冷一笑,抬头看了看镜中那个眼神冷漠的女人,“舒景,你知不知道爱的极端是恨!” “砰!”琴弦断裂的刺耳声。 女人的尖叫声夹带着她们无比恐惧的呼唤,还有许多东西破碎的嘈杂声,一切都混乱了。 携剑奔到走廊,木莲顿时被楼下的情景吓了一跳,那些看客不知为何都换成了青衣男子,个个面带杀气,手持兵器,其中还有一些身穿湛蓝色的男人。 至于花满楼那些漂亮的女人,早就吓得四下奔散,只是却仍旧被困在大厅里,因为门里门外都守满了人,她们出不去,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 小妖精!脑子里突然闪出他的模样,木莲慌忙探出身,在混杂的人群中寻找那一抹妖冶的绯色,目光最后落在那舞台上,那么一瞧,她脸上不由的再度浮起一抹盛怒,想也没想,她提着剑绕着红绫跳了下去。 那琉璃灯迷离的光泽打落在红色的舞台上,让被黑衣人包围的那个红色身影,看起来更加的瘦弱,让人心疼,而他脚下,一把琵琶已经断成了两截,琴弦还仍旧伴着余音颤动。 那绣着罂粟的红衫,牵动着绸缎般的发丝,露出他委屈又精致的面容,咬了咬唇,他仍旧低头不语,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见他不说话,燕子轩因为受伤而苍白的面色更加难看,眉宇有隐忍的愤怒,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是女人,他真恨不得上前将她一把揪住,“姑娘,都说花满楼由你做主,本王要的人,你到底交还是不交!” “小女子不明白七爷您所指何人!”小妖精又后退了一步。 “本王今晚不想发火!”他厉声呵斥到,终于忍不住,要身后的人将面前这个红衣女子扯过来拷问。只是手还没有触及到她,头顶却传来了一个更为恼火的吼声。 “燕子轩!你td给我住手!” 第一百一十章 那呵斥怒骂声突然从天而降,着实的吓到了一群人,先不说这声音的力道,就说那几个难听的骂人的词,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出口的,而且骂的不是别人,还是当今权重位高的七王爷燕子轩。那一声怒骂没有丝毫做作,反而顺口的很,脱口而出,像是在骂过几百遍一样熟练。 众人面面相觑,几秒钟之后,才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绯色的红绫上一抹蓝色的身影飘然而下,只是落地的动作,相比以前好似困难了许多,至少以前没有踉跄的动作。 长剑撑地,她稳住身子,手一伸,将红衣女子挡在了身后。 冷眼将围着小妖精的众人一扫,木莲将长剑横在胸前,一副火拼的样子。 “没事吧?”头微微一侧,她担忧的问道。目光却轻蔑的瞪着燕子轩,脑子就觉得那么不公平,现在他一副嚣张的样子,好似她那日一剑跟本就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小妖精怔怔的看着从天而降,又将他护住的女子,漂亮的双眸中顿时泪光闪烁,扬起的漂亮薄唇,似哭似笑,那么片刻,心里的委屈和疑惑最终还是绽放成了漂亮的笑容,不哭出来。半响,他伸出双手,便从后面揽住她的腰际,头则亲昵的放在木莲的肩上,嘟着嘴腻声说道“他们欺负我!” “敢!有我在!”任由他这番亲昵的撒娇,好似已经习以为常,看得众人又是一阵诧异。 都知道莲姑娘和花满楼的红衣女子关系密切,却不知道密切到了这种地步,就连燕子轩看得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样的倾诉,那样的维护,怎么让人看起来像小情侣的调情。 “小妖精,这个给你。”见众人傻愣着,木莲瘪了瘪嘴,腾出一只手,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小妖精手里,笑道“礼物。” “礼物?”两人全然不顾其他人的侧目,开始聊起来,“这是你那日说的礼物。” “嗯。好好放着,别弄丢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血玲珑,他眼中浮起那么一丝笑意,宛若阳光般明媚,让木莲看得心里一暖,感觉之前的坚持都值了。如果她母亲在死之前,职岗的父亲能赶回来,那便也是最好的礼物吧。可是不行,她父亲同她一样,是一个卧底,那个时候还在陪毒枭在酒吧狂欢。 多年来,她痛恨这个工作,可是却不得不做。 “姐姐帮我带上好么?”他用唇在她耳际处蹭了蹭,闻着她身体传来的淡淡药香,笑得更加甜。 “现在?”她惊讶的问道?如果这样,让燕子轩看到了血玲珑,不就暴露了“待会儿吧,待会儿。” “不要,就现在。”他将她搂得更紧,脸几乎就贴在了她的脸上,完全就忽视了他人的存在,似乎要完成他的亲密无间。 “这样,等我解决了这群人之后” “咳咳咳”见两人那番亲昵的交头接耳,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一边的燕子轩终于忍不住了,忙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木莲,“木莲姑娘,本王今日只是来找一个人的!” “找人?”她眉一斜,讥笑道“找人需要王爷带这么多人吗?你看把我这里的姑娘都吓成什么了。” “本王爷也是迫不得已。只要花满楼配合,本王定然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 “王爷,你还记得三日前你曾许小女子一个诺言吗?你说若他日我有难处,你定当全力帮助小女子。”话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一下,那揽着她腰际的手竟然不安分的挠来挠去,回头瞪了小妖精一眼,木莲继续说道“今日小女子就希望王爷早些带你的人离开。” “对不起,这件事情本王做不到!” “那意思就是王爷食言了?” “不好意思莲姑娘。今日本王所寻之人非常重要!若找不到人,本王宁肯掀翻了这花满楼!” “你!”她抽了一口气“好!既然王爷非动武力不可,那小女子也定当不客气了!”说着,她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本王也不希望如此,所以希望你们能自己将人交出来!” “王爷你口口声声说交人,却不说何人,而且你又凭什么说此人就在这里!” “本王王妃!”他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心顿时又是一紧,有些发疼随即滋味难耐。 “王爷您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可是花满楼,不是女子能来的地方,你若想寻一些爱沾花惹草的恩客,或者是漂亮的暖床女人,倒是找对地方了。要找你的王妃,是不是该回你王府!” 既便如此,她还是借此机会骂他是一个沾花惹草的男人。 “莲姑娘,本王不想再多费唇舌,我限半个时辰,若不给本王一个答复,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手一挥,当即传来女子的尖叫,他命人将一些女子给抓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燕子轩,你给我住手!”她大喝一声,将剑抵向燕子轩,气氛当时凝结起来,瞬间爆发。“你凭什么说王妃在花满楼!” “三日之前,本王亲眼看见她进了花满楼!” 手里的剑骤然一颤,险些掉在地上。原来燕子轩果然怀疑她,然后跟随了她进来。 “王爷,小女子估计您是看错人了。你要找人随便您找,想将这花满楼如何翻,就如何翻,但是,你若是要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手里的剑可是不长眼睛! “莲姑娘,您这也是在为难本王!”说罢,他手掌一挥,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等等!”正当这个时侯,燕子愈从门口走了进来。花满楼的两批人一半是燕子轩的,一半是燕子愈的。 “七公子,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呢?火气再大,要出气可也要找对地方呢!”燕子愈负手信步而来,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公子!”燕子轩回头看着燕子愈,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似乎知道他要来。“大公子,你这话就太过严重 了,本王这次不过是来找人而已的。” “七公子的事,本人已经略有了解。就像刚才莲姑娘所说,七公子可能找错地方了。”找了一张干净的凳子,他一撩袍子,便大刺刺的坐下,脸上一副闲情逸致。 今日他来,目的就是不让燕子轩毁了这花满楼,同时,也间接的告诉他,和他作对没有好下场。在花满楼里有他的人,在花满楼外也有他的人。今晚如果燕子轩动手,他刚好有借口将他拿下,顺便封城! 他眉宇一扬,知道燕子愈有备而来,而他们之间的战阵是迟早要开始的,如果是今日,那就是提前了罢了。 “本人可不这样认为,若找不到人,就算这花满楼是金砖玉砌,在下也可以拆掉!” 话一落,双方局势突然紧张起来,空气中依稀可以听到双方急促的呼吸声。 如果今日双方交战起来,那意味着近两年的皇权争斗,要正式开始了。这一切自然也看到了木莲的眼里。对于燕子轩和燕子愈之间的皇权之争,她自认也明了,也知道两人相互容忍对方多时。 只是她没有想到燕子轩和燕子愈会在这个时候拔刀相见,若是这样,她岂不成了导火线! 而且一旦今日交战,花满楼必定惨遭清洗,她和这里的所有女人,都将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成为这场皇权之争的牺牲品。这个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王爷,可否听小女子一言?”木莲上前劝慰道,身后某个人再度像牛皮糖一样从身后黏住她,他笑意冉冉的漂亮脸蛋,好似根本就不在乎这即将到来的危险。 “本王不是一直在听莲姑娘说话吗?这怒的也怒了,骂也骂了,本王现在到非常好奇莲姑娘突来的‘一言’!”现在的情况一战难免,而这个女人显然是在劝架,可是他找不到人,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根本就不会撤走。 “小女子今日想和王爷打一个赌!” “什么赌?” “我赌王爷找的人现在正在你王府!” “哼!”他冷笑一声,“我当真以为莲姑娘会赌什么?若是人在王府,本王何须费心再此寻人!你若是想找一个烂借口让本王放过花满楼,那你就别费这心思了!” “您错了!我说的是这个时侯,这个时候王妃一定在轩王府!至于花满楼,您大可以派您的人守着这花满楼,如果回王府找不到您要的人,这花满楼任由你处置! “你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 “凭这几十条人命!” 目光微敛,燕子轩如鹰的目光直直的打量着木莲,在她脸上看不出她在开玩笑,凭她如此维护这里的人,他也知道她不会儿戏。 “那本王信你一次,若没有找到人!那就按莲姑娘说的做吧!”他回头环视了一番花满楼,目光最后落在了燕子愈脸上,一扬手撩起袍子,跨步下了舞台走出了门。 刚到门口,他赫然转身对展青吩咐道“通知李将军,袁将军,领兵守住京城各个要道!” 见燕子轩走了出去,木莲忙向燕子愈行了一个礼陪笑道“多谢今日大公子解围之恩,但是因为姑娘们刚才受到惊吓,那小女子今日不便招呼大公子了。抱歉!”说完,拉着小妖精飞快的上了楼。 “姐姐,做什么跑这么快?” “你先去楼上休息,如果出了什么事,就从窗户跳下去,去城外其他地方等我!” “姐姐,他们不是都走了吗?” “哪里走了,都在门外呢!还有,今晚可能还有一个红衣魔头,你一定要小心!” “红衣魔头?”他淡淡一笑,眼中有那么一丝不安,“他很恐怖吗?是坏人么?” “嗯!?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2部分阅读 !他杀人不眨眼,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谁敲门都不开,等我回来!”说罢,将他推到门里,便悄然的下了楼。 她必须赶回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见木莲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小妖精摊开手里的血玲珑,嘴角笑意甜腻灿烂且绚丽。 “来人。” “主!” “那些人还在吗?” “还守在门口呢。” “燕子愈呢?” “还没有走。” “哦”黛眉挑了挑,眸子寒光潋过,将手里的血玲珑戴在脖子上,指尖在空画了一个圈,他笑道“那就命人给他奏一首特别的鼓曲吧。让他熟悉熟悉,不然到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这首曲子!顺便通知艳儿让她协助木莲。” 燕子愈坐在位置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指无端的敲击着桌面。这一刻,看着花满楼死气沉沉的样子,他很烦闷,最烦闷的是,他这么费心要来保护那个女人,她竟然就对他了说了一句话就不再理睬。这个样子,半年之后他能娶到她么? “皇上茶水凉了。” “朕知道。”睨了白衣一眼,燕子愈心里似乎更加烦闷,“白衣,你说那个女人怎么就急匆匆的走了呢?” “微臣不知!” “不知?”手指敲得更加急促了,“在朕来之前,你可有见过木莲姑娘?她可有告诉过你什么?” “没,没!”白衣慌忙答道,苍白的脸上又是白,又是绿,及其难看。这个时候,他特别不愿意想起那个女人,甚至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他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不停的闪现她那晚逼迫他发誓,成为她小妾的情景,心里既是愤恨又是委屈。 可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那最好,你可知道莲姑娘已经答应进宫之事!那晚你不在!”说到这里,燕子愈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调。今晚,木莲对他如此冷淡,他已经归咎于白衣的出现了。 看白衣一副窘迫的摸样,燕子愈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命人将这里看好,还有,此时要盯紧燕子轩,决不允许他踏出京城!” 一直以来,他将燕子轩扣留在京城,就是为了怕他谋反,如今快了,但是要在京城他先要将他扼杀。 远远望去,那偏院已经灯火通明,红光摇曳,这是三日来燕子轩觉得那间屋子的灯光,竟有一种让人惬意且温馨的感觉,虽然三日之前,他就命人将灯点上,并保证不熄灭。 而从王府门口到偏院,他第一次发现路途遥远。 “明日将她的东西搬到正院来。”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石阶路旁的紫竹在夜风中沙沙作响,那么一刻,燕子轩的步子渐渐的缓了下来。 虽然里面亮着灯,但是他很害怕那里面什么也没有,谁都不在,就如那三日一样。 “王爷进去么?”见燕子轩站在门口不动,展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王爷真的信了那莲姑娘的话,带人赶了回来。 “展青,你们都下去吧!”他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却也没有推开门走进去,而是背着手在屋子外走来走去。 如果舒景不在里面,他该怎么办?如果在里面,他又该怎么办?责骂她?还是质问她?还是脑子里再次闪过舒饶的话‘轩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了。’这个问题这几日好似梦魇一样缠着他,他却不敢深究也不敢面对。 若真的喜欢她,那他喜欢她哪里? 冷漠的神情,倔强的眼神,讥讽带刺的语言,还有她举手投足间的不亢不卑,甚至是藐视一切的高傲。 踏雪寻梅那一日,她寻的不是梅,而是一种骨气。 是的,当她漠视他的时候他会失落。当她含着泪控诉的时候,他会心痛。当她消失的时候,他就好似失了魂魄一样,甚至当听到她死的时候,心竟然像裂开一样,脑中一片空白,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理智,然后像发疯了一样去找她。 这算不算是喜欢? 如果不算,那是不是算是爱了! 手覆盖在门框上,燕子轩觉得没有力气推开,想那日她将他煎好的药泼了出来,怒骂他娶她就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 那个时候,他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如果她回来了,他还会这么做吗? 手腕一用力,门无声的推开,屋子里琉璃光灿烂的光线刺得他双眼生疼,微眯着眼,他走进一步,随手将门带上,目光在屋子里寻找。 白色的苏州帷幔,轻扬的粉色璎珞,空旷的床榻,心里顿时一空,又好似被什么压住,转眸目光落在了靠窗的软榻上。 那里倚躺着一个人,头发黑如瀑布,在榻上散开,苍白无色的脸上,那一双秀丽的眉轻轻的拧起,紧闭的双眸那的睫毛好似安静的蝴蝶,小巧的鼻翼下薄唇惨白无色。而那几道疤痕,在这番光景之下,不但不狰狞,反而让人心疼。 第一百一十三章 “舒景。”他怔怔的看着她,脸上不由的浮起一抹欣喜的笑意。 只是那人动也没动,连眼皮都没有掀开,好像死过去一样。 不是木莲不理他,而是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纠缠了,刚才若不是侥幸发现后院的门开着,她根本就进不了王府,说不定此时已经晕死了过去。 之所以躺在床榻上还用毯子将自己遮住,是因为胸口还有一抹刺眼的鲜血。当今世界上能跑步跑的吐血三升的,也就只有她了。 “舒景!”他几步走了上来。 “不要过来!”感觉他要贴过来,木莲忙厉声呵斥道。 “真是你?”刚才他还以为是梦,可如今这口气也只有她才有的。 “王爷我累了想休息。”她声音有气无力的,刚才那一吼不知道又耗了多少精力。 “你这三日去了哪里?”口气变得冷淡起来,一开口燕子轩便后悔了。他本来是想说那就休息吧,可是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他担心了三日,痛心了三日,还险些因为她和燕子愈发生了冲突,难道就被她一句话打发了。 “明日我再回答你好么?”今日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他。 “不行,三日之前本王命令你不得离开王府半步,你非但不听,反而偷跑出去,甚至三日不归!你将本王的话当做什么了?你置本王于何处!”说着说着,他的口气仍旧回到了以前,好似现在他还没有心里准备对她好。 伤口的疼痛再度袭遍她全身,一口腥味在胸口翻滚,藏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她咬着牙吃力的说道“如果王爷您今晚想来和我吵架,那小女子恕不奉陪!如果王爷想知道几个答案,那明日一大早你便可来问我,我定将一一作答!” “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了舒景!”他俯身想要去扶她。 “不要碰我!” “颜门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痛苦。”看着她苍白的唇色不自主的发颤,燕子轩心里顿时涌起一丝不安。三日之前,那个女人说她死了,可是她没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哼!王爷您就别假情假意了。”捂着胸口,她终于睁开眼睛的看着他担忧的表情,不觉得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搞笑,她之所以现在要死不活都是拜他那一掌所赐,还险些送她去见阎王,如今还有脸说是颜门。 目光落在他胸口,她不禁问道“你怎么还没死!” “你说什么?”他一愣,心口一疼“我怎么没死?你希望我死吗?” “是。我非常希望你死,可是你命大竟然,咳咳。”那在胸口翻腾的铁锈味呛满了她整个口腔,“你给我滚!”不能让他发现。 “好!那本王明日便来问你,你若今晚在敢耍什么花招,本王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他起身掀开袍子朝院子外走去,脸上又一种难以名状的挫败感。 为何每次都要吵架结束,为何失忆后的她这么厌恶他,甚至恨不得他去死。可是步子猛的一停,他转身飞奔进屋。 那个蒙面女人亲口说的,说舒景喜欢他,说要他替她陪葬! 走进屋子,他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本来安稳躺在榻上的她,不知何时竟然跌在了地上,洁白的衣衫是血迹斑驳,而她发青的唇角竟然有一丝血迹。 “舒景,舒景你怎么了?”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燕子轩急的大声呼唤“来人找大夫找大夫!展青找大夫!” 将她揽着怀里,燕子轩再次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前的那个人已经气若游丝,柔软的身体也渐渐冰凉。 “舒景,你不要睡给本王醒过来?”他用力的摇晃着她“不要睡一会儿就好了!” “燕子轩,我讨厌你,你滚!”她咬着唇没有力气反抗他,可是却对他无比厌恶。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舒景告诉我,为何要我替你承担这些。 “王爷,大夫来了!” “快,替她看看到底怎么了?”将她平躺放在床上,燕子轩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开。 “滚,都给我滚。”她奋力的喊道。 “舒景,你若是在这样下去会死的!”他低声安慰道。 “哈哈,死了好,我也巴不得死。一具没有没有情感的臭皮囊,老子不稀罕!滚。” “你胡说什么?不要闹了,让大夫替你把脉!” “不准!”她怒视着他,心里是痛也是酸,但是不是她的感觉,她控制不了那一颗心,“燕子轩,你不是希望我死吗?你不是也讨厌我吗?你让我死。” 手温柔的覆盖在她的脸上,他紧握着她的手,命令道“没有本王的命令,你舒景不准死!”随即点了她的|岤道,任由她愤恨的盯着他。 “大夫,您下替她把脉!” 大夫躬身点了点头,将一块绣帕放在木莲的手腕上,开始把气脉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皱纹密布的脸上渗出许多汗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到底怎么了?”见大夫脸色如此难看,燕子轩不觉得的也揪心起来。 “王爷。”那大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王妃好似被人袭击,身重内伤,被人用内力震裂了五脏,淤血堆积现已攻心。” “颜门?!该死的颜门!”手指紧握成拳,燕子轩眼中腾起熊熊恨意,“那现在如何?” “按王妃日前的情况,好似这三日中有高手为她诊治,本无大碍,可是不知为何,身体再次动气,内伤再度裂开,反而比先前还严重了!这恐怕” “恐怕什么?”他冷眼一扫,“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也别走出王府了!” “那小人需要检查一下王妃的伤痕,看到底伤的中心在哪里,不过可能需要解开衣衫!” “解衣衫?”他的女人岂能让他人解衣衫!恼怒的瞪了大夫一眼,燕子轩脸色一沉,道“解衣衫?要检查伤口在什么位置是么?本王来看,然后告诉你。你且退出去,等本王宣你进来!”说罢,他放下帷幔帐子,看了看木莲柔声道“舒景,本王为你宽衣,先看看你的伤势!” “哼!”她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似刀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本王不会做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感受到了她的不愿意,燕子轩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考虑了半秒,还是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解开。 心中羞涩和厌恶一起涌起,她涨红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他为自己解开衣衫,却因为被点了|岤道说不出也动不了。 皮肤一阵清凉,最后一件衣衫从身上脱离,那么一刻,耻辱好似蚂蚁一样爬满了她的全身,甚至她能感觉的到他灼热且惊讶的目光。 明亮的琉璃光下,她的肌肤泛着迷人的光泽,漂亮的脖子下锁骨线条优美,双肩瘦弱纤细,只是! 燕子轩剑眉紧拧,眉间有掩饰不住的惊愕,就呼吸都开始沉重了起来。 颤抖着双手,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姣好的酥胸上,竟然有一块石头大小的褐色印迹在上面,靠近左肩的地方,则又是一块褐色的掌印。 显然的,那两块地方正是她受伤的由来!深吸了一口气,半响,他才颤抖着双手,替她解开|岤道,目光怔怔的盯着木莲。 “是你?怎么会是你?”颤抖的薄唇吐出几个微弱的字,眼神都空洞起来。 她身上的这两个伤痕,他怎么能忘记呢,那明明是他自己的掌法。可是那晚受他一掌的明明是另一个女人,一个手持长剑,出手毒辣,每一招每一试都要置他于死地的陌生女人。 而她嘴里明明念道‘要取他命让他去替舒景陪葬。’ 而她又明明是颜门门主的女人。他亲耳听到颜绯色将她抱在怀里说‘他的女人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碰的!’ 怎么可能是她?一切都混乱了?她怎么能说自己死了?为什么要取自己的命,为什么她又是颜绯色的女人! “舒景不是你?是吗?那晚那个人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呢!”他勉强笑了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痕,无助的落在她脸上,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咳咳,哈哈哈。”见他一副既窘迫又害怕,还一副惊愕像见了鬼的样子,木莲本想大笑,一动气,一口鲜血再次蓬勃而出,落在了燕子轩的袍子上,开出一副绚丽的图画。 慌忙拿起旁边的绸巾要给她擦拭,却被她侧头闪过。 四目相对,她望着他嘲讽一笑,眼里竟是轻蔑和淡漠,看得燕子轩一个激灵,身上的伤口也瞬间裂开,却不觉得痛了,只是伤口下面的心却痛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晚,那个女人在刺他最后一剑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高傲的,不屑的,还有厌恶吧。 “那晚用剑伤我的人真的是你?” 她狠毒一笑,咬牙道“就是我!可是我都要死了,你却没有死!那一剑真的是便宜你了。咳咳” “舒景,你知道你说什么吗?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你怎么可能说自己死了?” “哈哈哈!”木莲靠在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声音也失去了力度,“舒景本来就已经死了。死了,在我进王府的第一天她就死了!咳咳” “你病了,在说胡话,这伤口是巧合而已!”见她如此痛苦,燕子轩轻柔的将她抱着怀里,小声的安慰道“那个人不是你!” 那个人是颜绯色的妻子,不会是舒景的!一定是巧合,他自我安慰到。 “放开我!我没有病,舒景本来就死了,现在的我要死不活的,我根本就不是舒景了!” “舒景,我知道你以前有委屈,以前我待你不好,但是相信我这一次,你会好的!什么事等好了再说!” “滚,不要假仁假义,你打我这两掌的时候有手下留情吗?我现在就是要死,谁都不准救我,我不愿意替舒景活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心骤然一疼,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怀里的人怒视着他,试图挣扎,浑身力气却换来痛苦的呻吟。即便他骗自己,他也骗不过她身上那两道伤痕。 如她所说,那两掌是他打出去的,几乎要了她的命。 “舒景!”伸手想要拨开她额前那几屡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指尖还没有碰触到,就被她侧头躲开。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好似针尖一样扎在了他的心理,让他疼痛不已,这目光带着对他的厌恶,藐视,轻蔑,讥讽。 时光顿然停止,好似再次看见她手持利剑,站在他面前,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就以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手到底还是放在了她脸上,刺骨的冰冷由手心传来,让他的心又是一疼,叹了一口气,他柔声问道:“舒景,你真的这样恨我吗?” 她不是明明爱着他的么? “不要碰我!咳咳,不要叫我,以前的舒景已经死了,在我嫁入你轩王府的那天就投河自尽了。”竭力的想要避开他的碰触,却只会增加身体的疼痛,那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在胃部翻涌,似乎就要从口里喷薄出来“还有!我的确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哈哈哈,咳咳!” 话一落,一抹猩红便落在他白色的袍子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血花,眼皮越来越沉,她陷入了昏迷,身体也瞬间轻了起来,又好像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不停的摇晃着她,唤着她的名字。“舒景,舒景,来人,大夫,大夫。”他愈发语无伦次起来,直搂着她不肯放开。 大夫微微颤颤的将银针收好,躬身退了出去,见此燕子轩一个跨步走上前,坐在床边,紧握着她冰凉的手,疲惫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双眼都布满了血丝,他生怕大夫对他说准备后事。 “舒景,”他小声的唤了唤,指腹抚摩着她的手背,却见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映。 “为什么她没有醒?”他回头质问道。 “王爷,这针刚下去,王妃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王爷先且下去让她好生休息。” “是么?”他自问了一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又起身将她左手放进去。手腕相处的那一瞬间,燕子轩整个人好似被点击一样,呆立在原处,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寒光,要去碰触她的手,片刻之后,也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爆裂。“颜门!”薄唇一抿,他还是将她的手放了进去,脑子里却再也无法忘记她左手上那个赤红的木质镯子。 如果说她身上那两个足以致命的伤痕已经证明被他所伤,而她晕倒前那犀利的眼神,证明黑衣人是舒景自己。 那这个木镯子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那晚颜门的确出现了,而她正是他口中的娘子。 放下帷幔,他扶着床沿稳住了身子,随即沉重的走到展青面前,低声吩咐到“展青,随本王来书房!” 死寂一般的书房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偶尔传来杯子相互碰撞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在这番光景下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叹了一口气,燕子轩神色凝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向展青道“那晚袭击本王的那个黑衣人”心猛的一抽,他停了停,声音有那么一丝颤抖,“那个黑衣人是舒景!” “王妃?!”此刻展青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是的,那个说要杀本王替舒景陪葬的人,就是轩王妃舒景她本人!”手指紧扣,就连他自己说出来都不敢相信,展青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王爷,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王妃的个性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而且,她也不会持剑刺伤王爷。”话一出口,展青闭嘴了。这轩王妃的个性他已经完全不能用以前的定论来评判了,至于伤害王爷,自从她开口说话以来,她就没有一句话不针对王爷的。 其实不渴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以为这样能静下心来,不料更加烦躁了起来。 “的确是她!因为她身上的伤口是本王所伤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懊悔,甚至连手都抖了起来,他当时怎么出手就如此之重,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还有她手上的那只怪异镯子,当时那颜绯色将她带走的时候,我刚好看到她手腕上的这只手镯了。” 展青赫然一惊,背部不由的布上一层冷汗!这王爷此下意指王妃爬墙了,想到以前她麻利的翻墙动作,展青再度打了一个冷战,让汗水湿透了衣衫,心里直叫不好!莫不是真的越轨了,对方还是人人畏惧的颜门门主?那个爱好杀人,手段残忍的魔鬼? 对于舒景迷恋燕子轩一事,京城内外谁不知道,金銮殿上亲口求婚,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是只从新婚当晚,以及率先扔出修书来看,现在的舒景好像真的不喜欢王爷了。这爬墙就越发的合理。 不过,他作为贴身侍卫,总不可能说出分析王妃真的爬墙了吧。 思量了半天,展青眸光一闪道“王爷,您可知道颜绯色他们来之哪里?” “哪里?” “据得到的消息,好似他们来之西岐!” “西岐?”声音赫然提高,燕子轩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安,甚至有些恐慌“你确定他们来自西岐?可是这和他们来之哪里有关系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爷,西岐远居天山,与天地为邻,那里的人,据说都会使用一些妖术,特别是身份级高的西岐人,可以控制他人的思想甚至是行为。如果颜绯色真是来自西岐,那他定然是对王妃是使用了妖术,控制了她的言行,让她胡言乱语。不然一个活着的人,怎么可能说自己死了呢!而且王妃之前身居舒府,自小身子薄弱,怎能突然会了功夫。此番看来,只有这种解释合理了。” “西岐,西岐。”燕子轩兀自低念了几声,随即站起来,负手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墨色一样的天空,眉间凝色越发沉重。 西岐这个神秘的国度,拒绝任何外族人进入,也不准任何族人下山。可是为何这个时候他们来了呢。 妖术?闭眼有一些破碎的记忆闪过。一个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一双凄美的眸子,无助的眼神,女人的哭泣声,还有不停的出现的妖女这个字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控制舒景的目的会是什么?” “这个恐怕要等王妃醒来了之后才知道。” “本王不想她被控制,该当如何做?”他回头瞧着展青问道。虽然和舒景只有名分,可是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岂能受他人控制。 “半月后,普陀寺方丈慧心大师出关,那时候,王爷可将王妃带去求助于方丈大师,据说他以前遇到过西岐人。也略懂他们的习俗和妖术。” “哎,真是这样就好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心里纠结不安。 她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被控制了?控制得连自己死活都不清楚了吗? 而且若真的被控制,他倒也觉得好一些,至少她不是情愿恨他的,也是不得已才出手伤害他的。他仍记得她说,舒景心里只装的下他一个人。 只是想起那红衣人深情款款的模样,到怎么也不像是控制了她,仿佛他抱着的那个就是他深爱的人。 一袭红衫绯红旖旎,宛若烟火,宛若鬼魅,宛若风一样落在了帷幔帐子外。 那人青丝半挽轻泄在肩头,面容精致艳丽,好似一朵妖冶的罂粟花,碧波漾漾的眸子,好似缀满了无数璀璨的星光,明亮灼人却又柔情缱绻。 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昏睡在哪里,他薄唇微撅,脸上浮起一丝不悦,伸手掀开帷幔帐子,他侧身躺在她身边,一手托着头,专注的瞧着稍微有些许气息人,一手伸进被子为她把起脉来。 “真是庸医。”半响,他漂亮的薄唇吐出四个字。 “娘子,不准睡过去。”将一颗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药丸放入她口中,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吞下去,不是咽不下去,而是她根本就拒绝咽下去。 “娘子,乖将药吃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安,他想起她拿走血玲珑说的话,‘死了更好,我巴不得死,不喜欢这个臭皮囊。039; 莫不是她要寻死了。 “木莲,你已是我颜绯色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怕魂魄也不得脱离于我颜绯色。没有为夫的允许,你不能死,也不准死!”他冷声命令道,如丝的凤眼里寒光涌起,没有一丝温度,说完,扣住她下颚的指尖微用力,她不得已张开嘴,那药丸便顺着滚下。 为防她将药吐出,他头一低,漂亮的唇将她冰凉的薄唇封住,没有一丝空隙,舌尖轻敲开她的贝齿,寻找着她的柔软,追逐着缠绕着 “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看似温柔却热烈如火的吻让她喘不过气,还是因为药效的作用,昏迷中的她不由的发出一声娇柔的轻哼,原来苍白如纸的脸,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他支起手肘托着下巴,睁着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她似痛苦,似愉悦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赞叹道“多可爱的娘子,唇都是甜的。” 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指勾画起她的轮廓来。 “娘子,现在你还痛吗?”估计那药已经在她身体里化开,他放下手,趴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道“为夫不会让娘子疼的,为夫每天晚上都过来陪你喂你药!” 一想到又要吻她,用唇逼她喝药,他漂亮的脸蛋不由的浮起一抹坏笑,随即,头便在她脖子上一蹭一蹭的,撒娇道:“想到每天都要用唇给娘子喂药,被娘子轻薄,为夫脸都红了,真不好意思。” 那双手也不自觉的在她柔软的腰间游来游去,极其不安分,还开始解起腰带来。 “娘子,为夫如此待你。你醒后可以好好的‘奖励’为夫哦。”他贼笑一声,指尖跳开她的衣衫,触摸着她光滑的皮肤时,声音顿时急促了些,咬了咬唇,他做了一个难耐的表情,像一个贪吃的孩子,白玉般的手指调皮的在她平坦的腹部画着圈圈,写着字。 “哎呀。”手不由的要往腹部以下延伸,他低呼了一声,慌忙收回手道“娘子,为夫都变‘坏’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手贴在她不再冰凉的额头上,他放心的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窗外,天空微露白肚,他要走了,这天快亮了。撅着唇看了看木莲,小妖精似乎还是有些舍不得走,俯身将唇凑到她脖子处,终于还是忍不住啄了下去。 “吧。”一个粉色的唇印落下,他俏皮一笑,摸着下巴自豪的说道“这是为夫的记号。” 正欲离开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小声的禀告声,随即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白色身影走了进来。 颜绯色眉目轻佻,冷眼看着燕子轩走进来,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薄唇勾起一抹浅笑,一拂红袖,宛若风一样落入窗外,随即消失,只留下在风中摇曳的白色帷幔和淡淡的幽香。 刚走到厢房中间的燕子轩,身体本能的一紧,随即疾步走向窗口,却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是错觉还是眼花?他在进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人的寒气,还有一道冷厉的目光。 那种感觉像极了颜绯色。那种与生俱来的凌厉和霸气。 关好窗户又将屋子检查了一番,他才放心的坐在她床边,伸手搁在她额头上,又仔细瞧了一番她微红的脸,燕子轩俊美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只是片刻之后,他的笑容僵住了。指尖颤颤的落在她脖子上,蹙眉瞧了半天,他肯定,在离开之前,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怎突的就多了一块红色的印迹。这块红色的印迹落在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香茗。”他小声唤道,见香茗进来忙问“王妃脖子上是怎么了?” 香茗探头一瞧道“王爷,小姐好像是对这间屋子的被褥过敏,前些日子一起床,她身上也多了许多这样的印迹,可能是被虫咬的。” 眉拧的更紧了,“这都快深秋了还有虫子?”他喃喃自语道,然后摆手让香茗退下,自己则靠在床头,试图将混乱的思绪理清,可不到片刻,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那好似吻痕的红印。 怎么左看右看都像极了男女欢爱之后的印迹! 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木莲吃力的睁开眼,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那胸腔的疼痛,一夜之间好似消去了一半。“没死成?”她懊恼的低问了一句,想起昨晚昏迷中,好像有人在喂她药,而且还被亲昵了一番。估计是梦吧。 抬眉四下望去,目光落在身边时,木莲的脸泛着红晕的脸当即一扯。 燕子轩身着梨白色的袍子,斜靠在床头,头发高束,额前几缕发丝垂下,落在他紧闭的双眸上,轻拂着他的睫毛,笔挺的鼻翼下薄唇紧抿,有些干涩发裂。 动了动身子,想要离他远点,才发现一只手被他紧握在手心。脑子里哄的一声,一片空白,木莲心里一紧,又急又恼,莫不是昨晚他在喂她药! 药丸落入唇里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吻她,轻柔的眷恋的急迫的。 天,这竟然是真的。她痛苦的闭上眼,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惊醒了守在旁边的燕子轩。 “你醒了?”他伸手摸向她额头。 “不要碰我!”她哑声喊道,眼里目光似剑像将他万箭穿心。 “醒了,就喝药吧。”香茗将药端来。他尴尬的收回手。 “不喝,都给我滚。”一扭头,她翻身背对着他,因为动怒,身体的伤口又钻心的疼了起来。 见她如此冷待他,燕子轩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冷淡,“舒景,你不是恨本王,想要本王死吗?” 木莲愕然,不明白他此刻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你若不喝药,如何有力气杀了本王。” “哼!”她回头瞧着他,脸上浮起一抹讥笑,“激将法吗?以这样的方法来刺激我喝药!燕子轩,你当我是小孩子吗?重伤了我,现在又费劲心思来救我。给个巴掌赏一颗糖?真是搞笑,你以为我会感谢你!我仍然讨厌你,憎恨你,巴不得你死。但是我现在不想亲自杀了你,因为我怕脏了手!” 不对,她不仅脏了手,还脏了口,已经被他亲了。 “香茗,拿水,我要漱口,这里灰尘太多!” 对他的讥讽,他好脾气的淡淡一笑道“一醒来就恢复了这般伶牙俐齿。看来大夫昨晚那几针扎的真不错。展青去将大夫传来,王妃不肯喝药,请他来多扎几针!” 扎针?木莲一听脸色当即一变,想到古代那种像头发丝一样细长的东西插入皮肤深处,还一晃一晃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她至小怕打针,更别说扎这种看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的银针了。 “不准,不准给我扎针!谁给我扎针,我就让谁死!” “你现在只是唇舌厉害,弄不死人的。”他揶揄道。 眼眸一瞪,她秀丽的眸子里再次飞出千把刀子。 “小姐,您要的水?”香茗哆嗦了一声,却不敢抬头看向木莲。 “香茗,别忘了规矩!你该称呼她为王妃。”下颚一扬,他笑意浓烈的注视着木莲,深邃的眸子好似有惊涛涌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王妃?燕子轩,谁是你的王妃?你别忘了,新婚夜你已经将我休掉了!”她冷冷一笑,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有那么一丝凄楚。舒景,为何你要爱这个男人?告诉我,这个男人值得你如何去爱? 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燕子轩身子一颤,笑容淡去,有些歉意的看着木莲。 她对他的怨恨已经很深了,从新婚之夜便开始累积了,堆积了。 “休妻得以休书为凭?可有休书?若没有休书,你还是本王的王妃,任何人看到了你,都得尊称你为轩王妃。” “燕子轩!你抵赖!” “本王说实话而已。”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燕子轩心里一暖,虽然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针对他,怨恨他,排斥他。可是看到她能如此生龙活虎的和他吵架斗嘴,他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甜,像柚一般,到嘴里那么一丝酸涩,到了心里却是无法回味的甜。 是她活着! “可是燕子轩,我可是写了休书将你给休了?” “是么?但你不也是将休书收回了么。”苍白的指尖用力的揪着床单,木莲愤恨的瞪着燕子轩,真想吃一颗菠菜,冲上去煽他几记耳光,特别是他现在脸上那抹要让她抓狂,似担忧,似高兴,似欣慰,似得意的笑容,真是令人生厌。 他担忧个屁,她身上的伤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高兴个屁,是高兴他挨了她一剑,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显摆吗? 欣慰,这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欣慰了! 最讨厌的是,他得意的神情!是因为今天两人的口水仗他占了上风吗?还是因为看着她狼狈的被他说的无力还口。 若不是因为今日体力不支,她一定像往日一样骂得他狗血淋头,灰头土面的,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口渴的要命。 “香茗,我渴了。”香茗点了点头将碗端过去。 木莲伸手接过精致的瓷碗,放在嘴边就开喝,目光却依旧像刀子一样,片刻不离燕子轩。燕子轩挑了挑眉,还是摆给她一个复杂的笑容,只是眼中却有一抹,一闪而过的狡黠,没有让她捕捉到。 “哇!”那所谓的‘水’刚入喉,一股苦味和涩味就瞬间蔓延了开来,她的口腔,胃里被这突来的味道一刺激,再度万马翻腾踏尘而来。 “药!”她顿时惊觉,张开嘴想要吐,却被人扣住下颚,逼迫打开喉咙,将含在嘴里剩下的药一并吞下。 “唔。”她奋力的反抗,胃里难受的像火烧了一样,嘴里的苦涩也是让她快要晕厥喘不过气来,正当她再度要呕吐出来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糖,放在了她嘴里,随即将她紧紧的钳制在怀里,不让她动分毫。 “良药苦口,吃一块糖便过去了。”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手掌也轻柔的着她的背。 “唔”嘴里含着糖,因为苦味她不敢吐出来,却仍然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他。 “哎,哄你吃药还真不容易!”他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声,却将她搂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捏碎嵌入骨头里。 怀里的这个柔软又温暖的身体,是真实的她,那么一刻,燕子轩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 “真好!”他又兀自说了一句,带着属于他的温薄气息落入她耳际。 那一刻,木莲突然觉得心骤然收紧,随即没有节奏的狂跳了起来。原来他一开始便刺激她了,刺激她和他吵架,刺激她吵架吵得累了、忘记了他的目的,然后陷入了他的圈套,乖乖的将要喝了下去。 想起昨夜那个混沌的场景,他好似也是这样的强迫她喝药,只是唇齿间却有辗转缠绵的味道,那轻柔的缱绻、那火热的眷念、那怡人的甘甜,更胜过此刻嘴里的糖,迷漫了她的口腔,窜入了她身体,甚至带走了她的呼吸。 昏迷中他的呓语,她一直无法听清,可是那吻却是如此清晰,甚至,她不觉得有任何苦涩的药味,唇齿间只有那吻后留下的芬芳和幽香。 她承认她眷念着那个似梦似幻的吻。 身体忘记了挣扎,她无力的靠在他肩上,抬眸打量着他的侧脸,英气的眉、浓密的睫毛、深若幽潭的瞳眸、高体的鼻翼、性感的薄唇,只是这一切还是无法掩饰着他脸上的疲倦。 是因为昨夜守了她一夜吗? “还苦吗?”他低沉而富有磁的声音再度传来。 她恍然一惊,对上了他的深情若水的黑眸,像是天空流星划过而一流的光彩,让人迷幻,又好似浪涛卷涌的大海,让人下沉。 下巴被轻柔的挑起,他的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轻轻的落在她面颊上。是一种陌生但仍旧怡人的味道,好似栀子花那样清晰,却不似昨晚那种无法用言语或者一种花香来形容的味道。 那种味道有点冷,有点痛,却又让人迷醉。她蹙眉,不知为何要用那这几个字眼来形容昨晚的香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眼前的脸越来越近,看的有些吃力,那么一刻,木莲突然醒悟,他要吻她! “滚!”侧头避开了他的吻,那么一瞬,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连搂着她的手也不经意的松了一些。她迅速脱离了他的怀抱,翻滚在床里,眼中再度恢复了对他的厌恶,心里却不停的再骂自己。 木莲,木莲,你刚才是怎么了?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3部分阅读 了?他不就是给了你一块糖,有必要就将你哄了吗?你把自己当成了三岁的孩子么! 鄙视你,鄙视刚才你差点心动!你木莲不准心动。 燕子轩叹了一口气,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看了木莲半响,目光落在了她手腕的镯子上。 “舒景,本王可否问你一件事?”他极少用这般的口气问她,而且用的还是‘可否’两个字! 她将被子拉过来,将自己裹住,侧着脸,面色很是不耐烦道“问了你就会滚么?如果你问了就会在我面前消失,我有问必答!”目光却没有再去看他,她有些心虚了,乱跳的厉害。憎恨自己! “颜门门主颜绯色,”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他咬了咬牙:“颜绯色到底是你什么人?” “颜绯色?”她这才抬眸看向他,紧拧着眉“颜绯色?” “是的,颜门门主颜绯色?” “不认识!”她答得干脆而利落,甚至此时有些鄙夷了,她还以为他会问什么建设的问题! “不认识?”他恍然一惊,不是仅仅是因为她的答案,而是因为她此刻看他的表情,好似他问了一个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 “你确定不认识他?” “不认识难道还说认识吗?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她口气十分不耐烦! “你真的确定?”燕子轩仍旧不死心,虽然现在木莲的神情告诉他,她没有撒谎,可是那镯子明明就在她手上。 “确定!真是烦透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快滚!”身子一倒,她直挺挺的躺下,翻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她想在,真的烦透了,非常的烦,她不但没死,怎么吃了药好似体力恢复的越来越快,刚才还差点烦死! 舒景,我不会替你爱的,不会! “舒景,你想想,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或许见过他。又或许印象不深刻,给忘记了。” “哎呀!燕子轩,你不要用这种问题来缠我!那个什么颜” 她一顿,想不起那个陌生的名字了。 “颜绯色!” “对,颜绯色,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好了,麻烦你离开!”背对着他躺下,她很不爽的甩了甩手。 “舒景,颜绯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中秋之夜的血洗京城,就是他所作所为,如果你认识他。” “不认识!”终于,她再度翻身坐起来,恼怒的瞪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何非得要问我这个问题,我说了不认识就不认识!而且我也特别讨厌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那最好!”眉间有化不开的忧虑,他长叹了一口气,信步朝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她说道“待你身子好了就搬回本王的正院!” “哧!”啥?搬回正院?那正院不是他住的地方吗?木莲呆滞的看着香茗走进来,耸着肩问香茗“刚才燕子轩说什么?” “呵呵。”香茗掩嘴笑了起来,“小姐,现在王爷越来越宠你了。” “宠?宠你个头。!我才不稀罕他宠!”想到刚才那尴尬的情景,她宁可他对她越刻薄越好。 手捂住胸口,这颗心里面装满了他。而她没法控制,一旦陷入他的温柔圈,就会像一个傀儡一样爱上他,同舒景一样迷失自我。 她不能这样,她宁肯做一具没有感情的活人尸! “香茗,你扶我下来,我想走走!” 木莲刚要起床,却突然看见门口走进两个身影,一个女子身穿白色精致华服,而另外一个,则穿着浅蓝色绣花外衫。 “姐姐,您刚醒来还是呆着别动的好。”这说话语气怪腔怪调的正是穿白衣服的皎儿。 “皎儿夫人,艳儿夫人。”香茗欠声问道。 木莲冷眼扫过皎儿,这个女人她新婚之夜就见过,就是和燕子轩上演春宫的女主角嘛。对她,她木莲还不赶兴趣,倒是这个艳儿,她只是远远见过一面,而且还被她无意间说中给中毒了。 “姐姐气色似乎好些了。”艳儿走上前来微微一笑。 这一看,木莲面色怔了一下,说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是比起皎儿,艳儿容貌和气质更甚一筹,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忧愁,而且声音温文尔雅,没有丝毫做作,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及其深沉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木莲反而对她更感兴趣了,为何这样的女子,竟然不是那晚的春宫直播的女主角。 莫不是不懂得如何取悦燕子轩? “好些了!”木莲淡淡的答道,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第一百二十章 “姐姐,今天天气不错,可以适当的走动一下。”显然,艳儿并没有将皎儿放在眼里,反而主动上前去扶住木莲。 只是她的手却是直接的放在了木莲的手腕处,轻微用力,她朝木莲点头一笑,轻声道“果真是举世无双的好药,过两日姐姐就可痊愈了。” 轻柔的声音中,木莲却听到一股淡淡的哀伤和失落。 而且她会把脉,显然的,她口中的举世无双的好药,应该不会是刚才燕子轩哄她喝下去的那碗中药,而是夜里她吞下的那枚瞬间缓减了她疼痛的药丸。 “哼,阿谀奉承!”皎儿瞪了艳儿一眼,冷笑道,“听说姐姐要搬到正院了,皎儿现在这里恭喜姐姐了,不过呢,在搬过去之前,姐姐还是多学学如何伺候王爷,免得到时候又被送回来。” “看来皎儿是被送回来过?”木莲挑眉斜睨着皎儿,笑道“还是皎儿从来没有去过!” “你”皎儿面色一白,咬了咬唇,被木莲气得话也说不出来。这正院只有王妃才能入住,她一个侧妃就连过夜的资格都没有,心中酸涩涌起,皎儿一甩袖,瞪了木莲和艳儿一眼,飞快的奔了出去。 看的木莲不由的苦笑了一番。皎儿姿态固然骄纵,却将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倒也有些率真。 “姐姐,皎儿是无心的。”艳儿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起身穿好衣服,木莲走了几步,转向艳儿“听说那前几天你中毒了?” “是!中毒了!”艳儿避开了她的眼神,侧头看向窗外,阳光洒满院子,迷离而暖和,可她的眉间却又多了几分惆然和痛苦。 好像她是被人逼迫中毒一样。 “走,出去走走罢!”木莲心里有几分明了,为何那晚燕子轩会选择皎儿了,皎儿懂得如何迎合他,懂得取悦他,懂得撒娇,而眼前的艳儿,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让人不忍心伤害的哀怨气息,估计在对床帏之事,也清心寡欲吧。 秋风扬动,天空中不时有几片落叶飘下,落在艳儿和木莲的身边,两人并排靠在藤椅上,沉默无语。“姐姐你喜欢他么?”突然,艳儿转头看向木莲轻声问道。 “喜欢?”她蹙眉不解的瞧着艳儿,脑子里却突然涌出一个绯红的妖娆身影,他媚眼如丝,腻声问道“姐姐,你喜欢我么?” “艳儿,你怎么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还算得上是陌生人,她竟然就问如此‘深奥’的问题,而且,古代女子不该都是很矜持的吗,这样的问题应该是很难以启齿的。 “姐姐,那你爱他么?”她继续问道眼神很是期待。 这个问题再度让木莲恼怒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她脑子里老是不停的浮现出燕子轩的样子。 “不谈这个问题吧!” 她苦涩一笑,又望向天空“对不起姐姐,艳儿太过唐突!” “艳儿,你是不是有另外喜欢的人?”木莲下意识的探问道! “姐姐,我唐突了。今日先告辞,明儿再来看你!”艳儿神色一慌,忙从椅子上起来,欠了个身,便急忙的走了。 “莫名其妙!”木莲看着她急促的背影,将远处的香茗唤了过来“香茗,这艳儿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小姐,听说这艳儿夫人是王爷从青楼买来的,好似这个艳儿夫人出生贫困,被卖进了青楼,然后寻死寻活的,后来王爷不忍心就将她带了回来。” “哦,他这么好心?估计是因为贪图人家美色吧!”她瘪嘴讥笑。 “小姐,您这就猜错了,听府上的丫鬟说,王爷还没有去过艳儿夫人那里呢。” “啥?”木莲整个人呆住了,这么大一个美人就这样闲放着,岂不是浪费?而这显然也不符合燕子轩那变态的本性。 搞笑了,原来这王府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人。 月上树梢,木莲还没有躺下,原本以为燕子轩又要过来纠缠一番,却没想到等到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难得。今晚还不是月圆之夜,公子竟然想到了来看舒景!”木莲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茶杯,单手杵着下巴挑眉,看向站在暗角的白衣。 不错,恢复的比她想象的要快。 “你一直在装聋作哑?”他上前质问。 “公子,您今晚找我,就是问我这个问题嘛?” “到底是不是?” “呵呵!”她轻笑了两声,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神情惬意,“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能说能听。而且我还听说公子许诺嫁给我木莲姐姐了!” “你”白衣身子一颤,随即伸手扣住木莲的脖子,压着声音问道“你早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衣公子,放开您的手,动气伤身,而且,你身上还有伤口呢。”她笑着掰开他扣住自己脖子的手道“事实上,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一切,都是我木莲姐姐告诉我的,你既然答应了要保护我舒府上下一家,那你就要做到!不然,我挺高兴我姐姐有你这么帅气的小妾!” 手腕一转,被他反扣在桌子上,因为身体没有恢复,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毕竟舒景是不会功夫的! “舒景,你就不怕我杀你!”白衣心底最难以启齿的事情,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轻松挑出来,还以这般口气戏说。 “你不会!因为你和燕子愈还有利用我?我对你们有利用价值!”她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放开了她的手,白衣气恼的后退一步,“舒景,你果然是变了!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直觉,却没有想到你会掩饰的这么好!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白衣公子,你这又错了。我舒景胆小如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舒府和自己的命罢了!” “难道现在你突然会说会听!就不怕我们很可能为因为你要向燕子轩告密,而杀了你和灭了舒府吗?” “我自然担心!但是我不会向他告密,而且你们也不怕我告密!这天下谁人不知,现在燕子轩和燕子愈之间的关系,只差捅破那张白纸而已。战阵是迟早的,和我告密不告密都没有丝毫关系!而我对于你和燕子愈来说,不过是一粒帮你们取得东西的棋子!你们让我取的那两样东西,或许能帮助你们,但是却不是赢得胜利的关键。” “你分析的倒也透彻,让我刮目!”他眼中有对她的赞叹,很久之前就知道她的变化,但是竟然是变化如此之大,“听说燕子轩要你般进正院?” “你应该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来找我的吧,看来第二件的东西和正院有关了!” “舒景!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白衣,人愚钝了也不好!聪明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我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那你就说说第二件东西是什么吧?我也想早日解脱!” “地图,一张地图。至于地图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白衣叹了一口气,面具下的眉早就拧成了一坨。 “你不知道还让我找?”木莲气结,这不存心为难她么。 “你好生找吧,时间不多了!事实上今晚来还有一点,是看你的伤势如何?听说你受了重伤,不过现在这样子,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了。”说罢,白衣转身走向窗户刚要走,却被木莲唤住。 “白衣,你说时间不多了,难道是指燕子愈有行动了?”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该行动的时候自然会行动,而且,有人该准备的时候也准备了!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如果双方真的交战起来,你会怎样?”白衣觉得今晚像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在与她的交谈中,他暴露的太多了,而且也谈得太多了。 但是他却相信她,是因为她淡漠的眼神吗?还是因为她对他的无所畏惧。 “你怕我会帮燕子轩?那你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了!”她下颚一扬,挑眉瞧着他毫不忌讳的说道! “但愿!只要你做好你的本分,我们不会为难你,也会实现对你的承诺!”说罢,白衣身子一闪没入了月色中。 木莲垂眸一笑,指尖敲击着桌面,就是为了自我保全,她当时才没有将那块真正的玉给白衣,这叫作给自己铺后路。 起身走到床榻前,身后突然一凉,好似冷风飘过,木莲赫然一惊,一回头,竟然还是白衣。 “怎么?还有东西落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衣顿了顿,语气好似有些难为情,“我想知道,木莲到底和你们舒府什么关系?” “哦”木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还故意将语调拉高,坏笑道:“原来,白衣公子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你妻君的事情?事实上这个问题你还得亲自去问她。如果她知道你如此关心她,她一定高兴死了!” 白衣双眼一瞪,眼里都快喷出火来,真后悔跑回来,被这个女人戏耍一顿,转身又跃了出去。 见他如此狼狈,木莲险些笑的岔气,事实上有时候她觉得白衣挺可爱的,若非因为有燕子愈,她倒有一种直觉能和他成为朋友。 而且她对他本人也感兴趣。 那一弯月牙之下,树叶闪动的枯枝上,倚坐着一个绯色的身影,衣衫袒露,肤色白净,两只洁白的赤脚在空中调皮的晃来晃去,那小巧的脚趾甲圆润而富有光泽,在月光的照应下,好若刚出水的珍珠。 那半挽半放的发丝裹着一张精致的面容,如媚如丝的凤眸中黑瞳如墨,碧水晕染,邪气冉冉直挺的鼻翼下薄唇轻扬勾起一抹危险的幅度。 望着头上的月亮沉思片刻,他轻声叹道,“为何老是考验我的忍耐力?”说罢红袖一挥,随风而落,朝偏院走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睡梦中唇齿被撬开,那腥味的药丸同昨晚一样,悄然的落入口中,然后被迫滑入喉咙,随即,柔软传来那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像是百年的花雕,辛辣而芬芳。有点冷,到口中还有点痛,却又让身体迷醉。 柔软湿润的舌头掠过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攻城掠地似的袭击她微苦涩的舌头。似轻柔的似暴风雨的让她呼吸不畅,身体也不由的战栗起来。 “唔。”她嘤咛了一声,感觉有墨色的阴影压迫着自己,又好像是被人困在了手臂里,她动弹不得。 那辗转的吻中,她试图保持着清晰,努力的睁开眼,却仍是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头顶将她俯压的让她心跳的快要窒息的阴影。 这个时候是不是又是燕子轩?!恍然一惊,木莲惊恐的扭着身子,难道这个男人又要像昨晚一样趁喂药的空挡吃她豆腐。 抬手用力的推拒,却反而被那人反扣在了头顶,唇任由他霸道的欺负,她越是躲,他就越追逐,那力道也愈发的发狠起来。 “燕子轩,唔”她好想抓一个空挡大骂出声,却在那暴风雨的吻中变成了撩人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呼唤。“燕子轩。”潮水袭来卷席着她的声道,当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却只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子轩?子轩! 吻骤然停止,身上的那个身影顿时战栗了一下,然后默默离了她的唇,在黑暗中俯瞰着她,危险气息瞬间在周身弥漫开来,将她包围。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偶尔传来彼此沉重的呼吸。木莲大口的喘着,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的那个黑影,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因为极度缺氧以及身体的疼痛,她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 “燕子轩”她又喊了一声却被另一个人会错了意,剩下的那半句谩骂刚到喉咙,却又被他俯身霸道的吻给堵了回去,那么片刻,木莲脑子被一种奇怪的恐惧袭击,这是一个可怕的吻,此时吻她的这个人,好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那吻没有半点温柔和怜悯,是惩罚的撕咬,此刻的自己就好像落入猛兽的嘴里样,片刻就把她撕碎吞噬在腹中。唇舌之间是彼此的血腥味,是腥咸的泪水,是一场战争。 害怕、恐惧、绝望,她第一次呜咽的挣扎,那种掩藏在她内心的脆弱,在衣衫被撕开的瞬间爆发。 身前一片冰凉,她美好的身体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暗夜中也能撩拨人的心思。 “燕子轩!”她咬牙低吟道,泪水顷闸而出,染湿了她扑在床榻间的发丝。 那人身体再次一僵,停留了片刻,火热的凶猛的吻沿着她脖子一路席卷开来,啃噬着她柔嫩的粉嫩,带来的不是身体的感官刺激,而是生生的痛。 最痛的应该是心,那里好像是被人用钝刀拨开一样。 腰带顺势被揭开,她身体的最后遮蔽已经离了她,而她就像屠夫刀下待宰的羔羊,既无助又绝望,还屈辱任由他人宰割玩弄。 腰肢被抬起,她没有丝毫的反抗力,只是茫然的睁大着泪水迷离的眸子,仰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双腿分开,曲坐在那人的腰肢上,那屈辱又羞耻的动作,让她几近到了崩溃的边缘。 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没人愿意被哪怕是名义上的丈夫,哪怕是她身体的这个心深爱的这个人。 唇再次被蛮横的掠过,她已经快要晕厥,就像一个残破的娃娃呜咽着,喊着这个她一辈子都会恨的名字。 “燕子轩!” “唔。”他的名字刚出口,身前的人像是受了极大刺激,瞬间强悍嵌入。 那么一刻,她痛苦的哼了一声,弓起身子想要后退,却被锢住却被嵌满被掠夺。 身体瑟瑟发抖,她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牙齿在上下打架,不停的咬着舌头,血水不停的弥补口腔,而意识也在逐渐消失,她想要沉沉的睡去,希望是梦,像那晚和小妖精一样的梦,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唔”身体里的巨大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动了起来,便听到那人在耳边压抑颤抖的说道:“你知道么?你是我的妻子!”那声音像是在责备带着哽噎。 “呵呵呵”她苦笑,燕子轩,我真是你的妻子么?即便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这番对我! 头无力的垂下,发丝散落在耳际,唇贴在他布满细密汗珠的肩上,她恨他,恨这个强犦她的男人,身体被他掠过,几番席卷后,身体却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迎合,这是那么的屈辱,她无法容忍。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她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肩头,随即在他暴风雨的惩罚中晕厥过去。 一手紧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捂着她的胸口处,他自己身体也在发抖。 他不该伤害她的,可是他抑制不住。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不该伤害她的,可是他抑制不住。 “我将魂将命都给于了你,而你呢?”指尖落在她心脏处,他颤着声音道“你的心里可曾有我?我真想将你的身体剥开,将你的心挖出来找一找,你究竟将我放在了哪里?” 他似笑似哭的声音在空气中幽幽回荡,泪水沿着他漂亮的眸子滴落,好似夜空中的钻石只是是碎的。 “为什么?当我以为你爱我的时候,你又会关注其他人。对于白衣,你若不喜欢他为何要望着她笑。对于燕子轩,你说你憎恨他、讨厌他,可是当我问你爱谁的时候,当我吻你的时候,你却要唤出他的名字。就连我们如此缠绵的时候,你嘴里还是他的名字。你到底置我于何处?”他呜咽道,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臂膀将她用力的搂进他怀里,深深的进入她,想要将她归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说你喜欢我?”他拨开她面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轻柔的弄在她耳后,伤心的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漂亮。如果我不漂亮了呢?如果我被毁容,奇丑无比,你还会喜欢我么!你说你喜欢我,可是这么些天来,你可曾知道我的名字。这么久了,你甚至没有问过我的名字!若喜欢一个人,怎能连他名字都不想知道!” 将头埋在她胸前,他痛苦难耐的问道。漂亮的黑瞳中那晶莹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身体,而他紧搂着她,却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直以来,我都在告诉自己。你事实上想知道我的名字的,可是你太忙了忘记了。” 夜风轻浮,浮云散去,躲在云端的月亮悄然出头。 “我会等你,等你问我的名字的那一天!但是我不希望那一日是你的祭日!” 就在刚才,在第一次听到燕子轩的名字的时候,他差点想将她杀死,想将她捏碎。 “娘子,你可知道为夫多爱你。爱之深,深入骨,溶入血,若你再背叛我,那我可以将你溶入我的血液,嵌入我的骨头。” 起身他立在夜风中,俯瞰着她神情呆滞。 事实上,他不懂得爱!他以为爱就是给于对方一切,将自己的所有交给对方。以为给于了,奉献了,付出了就能得到回报。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赠与别人一个微笑,人家就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爱情不是这样的! 天空初露白肚,木莲想要醒来又害怕醒来。她怕醒来之后,发现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果是这样,她宁可这样一直睡下去。 伸手摸向被子里,她脸上顿时浮起一丝绝望,仰头看看头上摇曳的帷幔,沉默半响她才开口唤道“香茗,香茗。” “香茗,香茗” “小姐,你醒了?”睡意朦胧的香茗,披着衣服走了进来。 “我想沐浴!” “小姐,你怎么了?”屋子有些黑暗,香茗拿出褶子将等点燃。 “不要点灯,将水给我准备好了就可以了。”她慌忙止住香茗,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将头没入水中,木莲神情恍然那么片刻,她想就这样淹死在水中算了。 就如昏迷前她所听到的,“你是我的妻子。” 床帏之欢是古代女子的责任,可是是她的么?在遇到舒景之前,她曾经懵懂的希望自己有爱情,当得知自己的心无法爱上燕子轩以外的人,她绝望的抛弃了感情这档子事,可是也不能一个这样的,强要她的身体,让他羞辱。 舒府,她露出水面,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色彩。白衣答应了她,只要拿到那张地图,定能保舒府上下安全。若真是这样,舒景,那也是我唯一能报答你,替你做的了,然后离开。 抬手拿过旁边的绣花浴巾,刚要起身,便听到燕子轩过来的通报声。 “王爷,王妃在沐浴!” “沐浴?”燕子轩面色一沉,冲到屏风门口,“她身上有伤谁允许她沐浴了。” 木莲冷笑,慢条斯理的将身体擦干,换上衣裳,穿好鞋,走了出来。沾水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本是苍白的脸,也因为热水的熏染而呈蜜桃般的粉红,还挂着些未擦干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泽。 精美的绣花华服工整的穿在身上,精致的红绸腰带别致的系在腰间,显得她身材更加的窈窕迷人,那么片刻,燕子轩怔在原地,半响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王爷您是担心我么?”她挑眉冷笑的看着燕子轩。 “你身体还没有痊愈不适合沾水。”燕子轩极不自然的说道,慌忙移开自己的眼睛。 “呵呵。原来王爷是再担心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呵呵呵,王爷,您是在担心我吗?”既然担心我,为何昨晚你没有考虑到我身子不适!她冷冷一笑,眼中尽是鄙夷,不知为何,此刻面对着这个男人,她连骂他的气力都没有。如果是以前,她定冲上去将这种人渣毫不犹豫的大卸八块。 可是现在她不想,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吵架,觉得浪费口舌,她不想和他计较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当做是被狗咬。当时新婚之夜,她不是也差点被他强犦,还差点当众羞辱吗?想到当时要她在下人面前表演,自己有多难堪的时候,此刻的木莲倒觉得,昨晚他给她留了些薄面。 这个身体是舒景的,那就当成全了他们吧。 现在,她要做好的早日拿到白衣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 离开这该死的漩涡。 看到木莲如此淡漠又讥讽的表情,燕子轩先是一愣。昨晚长江以南他属下的一部分人突然遭到偷袭,他为这事忙了通宵,没有来看她守着她吃药。 他以为她生气了。“喝药了吗?你看起来起色好多了。”说罢,他走上前伸手想要揽住她。 “滚,不要碰我!”她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眼中射出仇视的目光。 “昨晚?”他面色有些尴尬,开口想要解释,幸而在他进来之后那些下人早就退了下去。 “不要提昨晚,永远也不要提昨晚!永远不要提!”她咬牙咆哮道,那么一吼,身体内部好像再次被撕裂开,有鲜血在澎湃,让她根本站不稳,只能斜靠在屏风上,竭力的控制因为怒火而发抖的身体。 她以为她能想的通,能当做被狗咬了,但是不行!她做不到,舒景的心是爱着燕子轩,可是她木莲不爱!紧咬着唇,她努力不要自己哭出来,只是含着泪水瞪着他。 “舒景你怎么了?”他完全迷茫了,今天的她情绪过于失控,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不要叫我舒景!我不是舒景,舒景死了,死了!”她像疯了似的推掉屏风,掀翻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来平衡自己内心的不满,宣泄自己的不甘,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她踉跄了几步,抬头望着外面明亮的院子。如果可以,舒景,我现在可以离开吗?如果可以,舒景,我现在将身体还给你。腰肢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揽住,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紧搂着她,在她耳边安抚道“舒景,不要担心那个魔头,不过是对你使用了妖术,明日,明日我们就去找大师请他早些出关。” “燕子轩,我恨你!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挣扎,却无奈他的手臂坚强如钢铁,让没有恢复体力的她毫无反抗之力。 “舒景一切都会好的!昨晚我的确是有事没法赶回王府,让你一个人害怕了。”话一落,燕子轩突然觉得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随即僵硬不动。 木莲脑子轰然一响,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燕子轩,颤抖着声音道“燕子轩,你说什么?” 伸手覆盖在她苍白的脸上,指尖温柔的掠过她沾着泪水的眼角,他叹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里盛满着对她的歉意。 “最近燕国可能要发生大事,我们有可能过段时间要离开京城,最近去哪里都要格外的小心。”战阵就意味着颠沛流离,现在他被燕子愈困在京城,走的时候自然不能落下她。现在他和燕子愈的关系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大海,波澜无惊的海面下,事实上早已暗潮涌动,战阵也早已经开始。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说昨晚你去哪里了?” “昨晚?”他瞧着她略显惊慌的眸子,心里一怔,柔声道“对不起,我昨晚没有赶回来。但是” “没赶回来?你说你昨晚没有回轩王府!哈哈哈。”她苦涩一笑,难以置信的看着燕子轩,本来她想骂他,想打他,想说他竟然做事不敢承认。 但是她没有,只是傻看着,她眼中有一丝难耐的绝望和恐惧。 因为她虽然讨厌燕子轩,但是也知道燕子轩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撒谎的,而且她也看的出来,他的确是没有撒谎。 “舒景,昨夜真的有要急的事情。” “哈哈哈。”手颤抖的在他的衣襟用力一扯,露出他的宽厚的肩膀,而那里没有任何被咬过的痕迹。 她清晰的记得,在晕倒之前她曾咬过他。 可是燕子轩身上竟然没有这个牙印。 那昨晚那个人到底是谁? “哈哈哈”她勉强一笑,一把推开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她真的想不到那个男人是谁,“昨晚你没有回来?那是谁?那是谁?” 她没有丝毫印象,她木莲被人夺去了身子,竟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昨晚那个人明明说‘你是我的妻子。’ 现在她的身份她现在不就是燕子轩的妻子吗?而这王府又有谁能这般大胆的闯入她的厢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好歹也是受过军事强化训练,所挑选出来的人为了任务,常年歇息在社会最阴暗,最危险的地方,对任何危险的事和可疑人都有相当高的明锐度和分辨能力。可是如今她被人强犦了,她竟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此可笑和屈辱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身上,她觉得不齿,对不起自己。 那么一刻,她情愿那个人是燕子轩。至少在道德上他是她名义的丈夫,至少是‘心里’爱着的那个人!而对方是谁? 是谁?她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在模糊的记忆力找出一些答案,不然,她以后的一切都会被这个无法擦去的污点所影响,那种耻辱将会伴随她一生,那他到底是谁? 她必须要将他找出来,必须! 燕子轩心里顿时一惊,看着木莲痛苦的样子,嘴里不停的问道是谁?是谁?展青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里,那么一刻,他感觉到那个魔鬼来找过她。 “舒景,那个魔头是不是昨晚来找你了?”他拉住似乎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她,焦急的问道。 “魔头?你说什么魔头?” “颜门门主颜绯色,是不是来找你了?”不安在胸口迷漫,那个魔鬼来自西域,神出鬼没,要出人轩王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颜绯色?”她松开手指尖,用力的掐着太阳|岤,觉得脑子疼的厉害,“你是说颜门!” 在救白衣之前,她一直躲在一棵树后面,隐隐约约的曾有听到这个词,而那个身穿红袍,墨发如丝手,持长剑的人的确像血池里走出来的魔头。 “你想起来了?你还记得那天在林子里是他将你带走了吗?”如果说她真的中了那魔头的妖术,她的记忆应该不是很齐全,但是如果刺激到她神经的话,或许能够想起一点零星的片段。 “你说的那个魔头是不是身穿红色衣服,走到哪里都有好似血染的桃花在飞舞?” 燕子轩神色一楞,心里更加恐慌,此刻木莲的表情告诉他,她知道那个魔头吗?但是不认识。 “你想起来了?”手轻柔的放在她肩上,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神情有些恐慌和呆滞的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脑子更加混乱,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阵烦闷,为什么她不记得当时那个魔头带走了她,甚至她没有印象,他那晚出现过?她只记得燕子轩狠狠的给了她一掌,随即她便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 “因为颜门是妖魔邪派,特别是颜门门主颜绯色,精通妖术,能蛊惑人心。我们一直担心你可能中了她的妖术。不过不用担心,明日我便带你去普陀寺,去见慧心大师。” “等等,你说他会妖术?可是为什么要带我走?我和他什么关系?”她怎么就无法将自己和那个嗜血魔头连在一起呢。 “这”燕子轩脸上浮起一抹难耐,张了张口却不想说下去。那魔头的话怎能信以为真呢,他说舒景是她娘子,那明明是浑话,舒景是当今轩王府谁人不知。 “这,这什么你快说?” “这,”燕子轩吞吞吐吐的样子一定隐瞒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或许是她中了什么狗屁妖术,所忘记的一些东西,他的掩饰,只能暴露他的心虚,从而让她更加的渴望知道。 “颜绯色是个疯子,他说的话都是疯言疯语,我们不必计较,先喝药吧,你气色还不是很好!” “不要岔开话题,他到底说什么了!”牙齿在咯咯作响,为什么要问一个问题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却又不能像审讯犯人一样将他嘴撬开,把想知道的都套出来。 “你不记得不是更好吗?”她不记得,就再次证明了颜绯色是在胡言乱语,他和舒景没有任何关系! “不好!你若不说,那我就亲自找他问个明白!” 说着,她又推开他,想要往外走,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舒景你疯了,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若是去找他,只会死路一条!” “既然知道,那你就告诉我你知道的!不然我宁肯死都要弄个明白!”那种不明不白的感觉,就好似心里压了一块石头,要让人喘不过气,原来她身上竟然还发生了她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哎!”他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近,小声道“他说,你是他的娘子!不过都是他乱说而已。” “ 娘子?!”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样,她木然的站在那里,任由燕子轩抱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混乱如麻,心里堵得发痛快要喘不过气来。燕子轩嘴里的那一声娘子,好似一针毒剂一样,注入了她本就混乱的脑子,此刻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昨夜那人说‘你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不是燕子轩说的,而是那魔头说的?!昨晚将她非礼的是那个笑容鬼魅,眼神却冷如寒冰的魔头,而他也是那个中秋之夜血洗京城,人人闻风丧胆,听着变色的颜绯色。 竟然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纤长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那尖锐的疼痛却掠不走她心里此刻丝毫的恐惧和迷茫,还有屈辱。 她不过是见过他一次,他差点切掉了她的手指,差点杀了白衣,差点毁掉了小妖精的镯子,凭什么就成了他的丈夫?竟然对她使用妖术,在夜里将她强-暴。 颜绯色!她咬牙默念着这个名字,紧握的手越发的用力,她发誓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第一百二十六章 “舒景,他昨晚是不是来过?”手轻抚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燕子轩试探的问道,不然她怎么突然一夜之间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身子一僵,木莲摇了摇头道“没有!” 现在她所面对的,是她个人和颜绯色的私人恩怨,不想任何人插手! “那你记得那晚他将你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回来的?”这是围绕了燕子轩好几天的疑问,为何花满楼那个女人如此肯定她回了王府,难道那个莲姑娘和颜门有关系! 脑子顿时一清,木莲意识到现在燕子轩现在在探她的底。抬手推开他,她转身走到窗户边,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实上我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醒来的时候人还在那个林子里,身体很痛又害怕,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身体很痛,于是我就去花满楼找我莲姐姐,不敢回王府!” 如果这个份上她还说自己和木莲没有关系,那必然燕子轩会怀疑她和那个魔头是一伙。至于她刺伤他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她也可以顺手推到魔头的妖术上。 “木莲?你认识她!”燕子轩显然惊的不轻,但细细想来,她们两本该是认识的,不然那个女人哪能第一次看见他就讥笑他休妻,以至于每次看他眼神里都是那么的不屑,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4部分阅读 的不屑,有藐视,有厌恶,曾一度让他她就是舒景。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 “当然认识!” “如何认识的?” “王爷好像对我姐姐感兴趣?”她回过头来,黛眉微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莫不是真的爱上我姐姐了?” “本王绝无此意!”燕子轩脸色一沉,慌忙避开木莲探究的眼神,心里于莫名的恐慌。现在的舒景和花满楼的木莲,是不同的两个人,却各有特点。舒景倔强高傲,好像一朵不染尘雪的梅花,而那个女人风情妖娆,好似一朵带刺的罂粟花。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喜欢心疼舒景,而那个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吸引了她,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种独有的神秘感吧。 “是么?我可是听我姐姐说,王爷几乎每天都会去花满楼,而且每次都会丰厚打赏,看得出王爷很喜欢我姐姐!”作为一个经过训练的卧底,要懂得如何转移话题,转移目标。 燕子轩刚沉下去的脸,当即一红,有些狼狈,有些尴尬的看着木莲,似笑非笑的面容,像一个被偷窃被抓个正着的小偷一样。 “舒景,你想多了。本王若非有要事,也不会去花满楼。” “我懂!男人嘛,快活就是他的本性!”她淡然一笑,随即看了看天色,“不过听说前几日,花满楼被王爷的人给包围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刚好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去花满楼看看我的莲姐姐。” “你想出去?” “不可以吗?那几日可是我姐姐在照顾我,我可不想变成忘恩负义的人。而且我顺道可以转告姐姐王爷您对她的心思。” “舒景!休得胡乱说!”燕子轩生气的打断她,心里隐隐作痛。难道他这几日所做的,她都看不出来他喜欢她么?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对她一步步的沦陷。 “那王爷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现在京城即将有大事发生,到处都很危险!” “可是你知道你关不住我!”她挑衅的说道。 “那让展青陪你去!” “展青?”她点头一笑,只要她愿意,她同样能将他甩掉。 吩咐展青等人在楼下候着,木莲上楼换好衣服,却怎么也没有看到小妖精的影子。 “花妈妈,小妖精呢?” “莲姑娘,你可来了?”花妈妈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忙拉着木莲焦急的说“他好生不舒服。你快去看看他吧。” “他人呢?可是我找不到他?” “他在楼顶的小阁楼里,将自己关了一整夜了。现在也没有出来,还谁都不让上去,平时他就听你的,莲姑娘,你去瞧瞧吧。”花妈妈一边说,似乎还急的一边跺脚。 “妈妈,你别急我上去看看。”木莲在花妈妈的带领下,果真找到藏在花满楼拐角处的一个暗门,推开是一个小阶梯,随即是一道紧闭的门。 悄悄的推开门,木莲顿时被里面的布置怔了一下,这显然不该是妈妈口中的小阁楼,里面足有她所住的厢房那般大小,而且里面布置精美,大到桌椅,小到茶杯,都无不显出独一无二的气质和用心,最让人惊愕的是,里面竟然摆了几株生活鲜动的桃花,而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屋子里有一股怪异的幽香,好似莲花又似桃花,又有一丝苦涩的气息,像秋日的野菊。 “妖精?”木莲浅唤了一声,悄悄的走了进去,里面却是没有丝毫回应,而屋子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小妖精!”她又唤了唤,却仍没有看到人影,目光落在那绣着桃花的屏风后,木莲绕身走了进去,整个人被眼前的情景惊的说不出话来。 精致的软榻上,他侧身而躺,头发凌乱的散落垂在地面上,光洁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如画的黛眉痛苦的紧拧,紧闭的双眸,那睫毛安静的搭在苍白无色的面颊上,漂亮的薄唇早就失去了往日如凝的色彩,如同苍白的宣纸。 同他唇色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唇角那道的猩红血迹,妖娆而刺目。 而他的双手正发狠的揪着自己的胸口,好似承受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一样。 若不是他轻微颤抖的身体,远远看去他和死人无异,只是表情更加痛苦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木莲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蜷缩着身体躺在软榻上,那如墨的发丝宛若瀑布般散开,映着他火红的衣衫和苍白的,如花的面容,竟有一种凄厉之美,摄人心魄却又触目惊心。喉咙卡的生痛,原本唤着他的名字也不自不觉的咽了回去。 “你,你这是怎么了?”她恍然惊觉,几乎踉跄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手指触及到身体时,木莲整个人都不由的颤了一下。 好冷,没有一丝温度,和冰块无异。 “小妖精,你怎么了?”一手揽住他,一手将他面上的头发拨开,顺带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的那一丝血痕。 好生难过,有一种东西在挤压着那颗原本不属于她的心脏,以至于快要窒息了。 “你怎么了?小妖精你怎么了?”那么片刻,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好似听不到了,那个颤抖的,哽咽的声音是她自己么? 可是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紧拧着眉痛苦的咬着唇,玉指紧紧的扣在胸前,像是要讲心脏给挖出来一样。 “你冷么?你是不是冷?”她语无伦次的问道,抓起旁边的东西就搭在他身上,从而将他紧贴着自己,试图传一些温度给他。 “你是谁?”怀里的人动了动,吃力抬起头望向她,那漂亮的凤眼碧波涟涟,好似星光滑过,溢彩流转,轻蹙的眉间却有一道化不开的惆怅和哀伤。 “是我,你姐姐。”木莲她迫使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娘,娘子么?”他将那个称呼吞了下去,张开苍白的薄唇轻声的道“姐姐,对不起。” “唔。”说完,他身子一弓,胸口那种难以描绘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那种好似被刀剥开的疼痛,好似要将他心挖开的疼痛。 伤害她承受痛苦的却是自己。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个时候将整条命出卖,将整个灵魂出卖,而不是留着另一半等待某个人的救赎。 以为等到了,以为她如那个一千年的预言,她爱他便能救赎他。所以他心甘情愿的交出了剩下的一半,却等来了这种结果,等到了失望的心痛。可是她的那颗心不爱他,而她的行为却一次次的迷惑他。 如果当日他成魔,彻底的成了一个魔鬼,即便是要下地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可是至少他是不会疼的。 抬眸望着她,他想穿透她的身体,看向她的灵魂,想看清她到底爱谁?她讲究将她置于何处。 或许一开始便错了,一开始便错了。 昨夜他心痛难耐,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失去理智的想要以最野蛮的方式占有她,就像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想看到鲜血因为血液能然他重生。 “对不起”他别开头,转眸看向别处,低声说道,顺势抬起一只手想要推开她,刚抬起来却被她一把握在了手里,顿时一种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入疼痛的地方。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手也这么冷!” “心痛。” 心痛将心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自然会痛。 “心痛?”木莲一怔,低头凝视着他苍白的精致面容,手不由的伸向他心脏,在轻柔的为他按摩,心痛医学上很可能是血液不通造成的堵塞。“我帮你揉一揉就不痛了!” 她重生以来,没有体会过心痛的感觉,因为她的心是舒景的。 “恩”他点了点头,如丝的凤眼含着一沉薄薄的雾气,咬着下唇怔怔的看着窗前的桃花,强迫自己不要看她,也不要想她。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杀了她!他怕自己一看到她就心软了。 只是当她走进这屋子时,当她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当她的手指轻柔的按着他的心口时,那疼痛竟然渐渐散去。 为什么当他要绝望的时候,她的表现又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你走吧,来这里做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他用力的推开她,身子自然地往后退,声音淡漠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我来看你们?”当日她从颜绯色那里醒来的时候,她亲耳听到颜绯色要清洗花满楼。而这两日她又一直呆在王府,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次急忙的赶过来的。 “来看我们?看到我们了吗?我们都很好不必看了。”抱膝蜷坐在软榻上,他将头埋在膝盖间,冷冷的说道,却不知泪水沾湿了红色的袍子,开出了更为妖冶的花。 “你这个样子叫好吗?你为什么又心痛的病?怎么以前我不知道。”她挪身贴他而坐,伸手又将他抱在怀里,好似这样的亲密已经成了她习惯的动作。 “姐姐你走吧!”他挣扎了一下,又将她推开。 他已经陷入了那个漩涡,他的命已经在她手里,若不杀了她就会成魔,就会因她而死,或许被她杀死。 而为了这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而为了这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值得吗? 这是这一夜他思考了整晚的问题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不吃不喝?心痛不吃药,不看大夫,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说着,她一把将他拖起来,却发现他身体轻的出奇,就这么一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给让她拧起来了。 “担心我?你担心我吗?”他仰头质问,唇色惨白,却因为刚才的强迫自己不要看她又被咬出了一条血丝。 “不担心你?!不担心你我出来看你做什么!”真是的,他以为她出来一趟容易吗? “那你为什么担心我?”不爱一个人怎么会去关心他!爱一个人却连他的名字都不问!多矛盾。 女人到底是什么动物?她又到底是何种心态?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担心你,反正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是不爽。”忍不住朝他吼起来,几乎是拖着他,要将他带出这个屋子,“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丑死了,一点都不好看!” 她的印象中小妖精,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外貌了,干脆就用这个刺激他。 “丑又如何?漂亮又如何?还不是没人喜欢,干脆直接毁了罢!”心里绝望涌起,她到底喜欢过他的漂亮,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喜欢过,喜欢过。” 听到他喃声自语,木莲的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探究的看着他憔悴不堪的脸。原来这个家伙失恋了,那么片刻,木莲突然觉得胸口又堵得厉害,在挤压那颗心脏,嘴里还有一股酸涩的滋味不爽! “嘿嘿,不就是失恋嘛!”她干笑两声,想要劝慰,却突然觉得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非常难看,估计比哭还难看。 苍白如玉的手指颤抖的覆盖在脸上,他突然恨透了这张脸,恨透了被她喜欢过的脸! 就是因为这张脸吸引了她,让她喜欢他,让她的行为看起来在乎他,保护他,甚至让他误以为她爱他! 用力的推开她,他踉跄的奔向桌子,将茶杯摔在地上,捡起碎片朝脸上划去。 “你做什么?”幸而眼疾手快,她冲上来扣住了他的手腕。 “没人喜欢的臭皮囊!毁掉算了!反正没人喜欢。”说罢,他想要甩开她朝自己划去。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本来就是疯子,像疯子一样爱一个女人,像疯子一样什么都给她,像疯子一样的吃醋,像疯子一样的恨不得因为她毁了所有的人!可我对她什么都不是!她只喜欢我的脸!” “不准!” “走开!无须同情!” “老子乐意!”两人推搡起来,他推他愤她抢她夺,几乎就要扭打在一起。!一声惨叫在两人混乱的撕抢中传来。 两人木然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妖娆的血迹沿着木莲的手臂蜿蜒而下,殷红的血珠凝在洁白的地毯上,低落在地,溅起一朵朵诡异的花。 “砰!”手里的碎片跌落,他喘着粗气,面色茫然惊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疼吗?对不起。” “这点痛算个屁!”她已经习惯受伤了,相对其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这点伤还真的只是个屁! “我痛!”他抬起眸子,心疼的看着她,拿出一条丝绢小心翼翼的替她包扎起来,“对不起,姐姐我弄痛你了。” “真是的,不就是失恋么?有这么痛苦吗!”她恼怒的瞪着他,拉着他又坐回了塌上,顺便将他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仔细看着这人,还真的瘦了一大圈。 “我告诉你,失恋才真的算个屁!没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了,现在你割了我一刀,完了吧?还痛吗?”说这话,她有点心虚,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尝过失恋的滋味。 凝视着她手上的伤口,他点了点头道“痛,但是有点甜!” 到底他还是心软,他对她做不到抵触,他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甜?”她脸皮一抽,显然不懂他所谓的甜是什么,“是不是还在心痛?” “嗯!你帮我揉揉吧!”又或许他告诉自己,她以后会爱上他的,燕子轩不过上先入为主罢了。 “呃!”他自己可以揉,算了,权当是安慰失恋的人吧!不过她也不舒服,这家伙竟然失恋到这种程度,茶饭不思,毁容自虐,爱得如此深么?真想看看这样漂亮的家伙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 也漂亮到不食人间烟火?还是比他还倾国倾城。这世间有这样的人么? 手控制着力度的为他揉着心脏,她思绪早就乱飞了起来,有些混乱,“失恋嘛!就当是被人砍了一刀,伤口好了不碰也就没有事了!” “或许我没有失恋!”他抬眸看向她,碧波涟涟的眸子里柔情缱绻,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好似桃般柔嫩,漂亮的薄唇也绽开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没失恋?!”她惊呼,放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揉得他顿时皱气了眉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哎呦!”他疼的皱了起眉头,噘嘴娇声道“姐姐,您弄痛我了!” “那你自己揉吧!”她面色一沉,抽回手,就差点没有把他推下去。真是的,闹着她好玩?没失恋玩什么失恋! “我疼呢,你不帮我揉吗?”他起身拉住她的袖子,扬起无辜的脸央求道。 “你不是不失恋了吗?还疼什么?”她恼怒的瞪着他,惊觉对上了他深邃的眸子,那里好似星光落满璀璨,迷恋炫目的夺人心魂,微佻的眼尾映着俏皮的笑意,却让人觉得邪魅无边,那么片刻,木莲的呼吸懵然停滞。 她就知道,这妖精果然是妖精,祸害千年,活着就是勾人魂儿的。 哎,她是凡人!手极不情愿极不情愿的伸向他,他却顺势一倒,柔弱的身体贴在了她身上,笑容灿烂的等着她服侍。 “哼!你大爷的!”她除了伺候过她妈,还有没有这般对待过其他人。 隔着丝滑的衣衫,指尖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节奏似乎比正常速度快了些。再看他面色,原本桃色的晕红变成了酡红,那眼睛也有些迷醉的光。这个眼神怎么这么暧昧。脑子突然一闪,想起那次她问他到底喜欢男人和女人的时候,他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爱好。如果没有记错,当时他就是这个眼神! “心跳很正常嘛,身体也有温度,面色也恢复了,你已经痊愈了!”说着木莲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 “姐姐你去哪里?”他追上去拉住她。 “我回去了,今晚就不表演了,我还有事。” “先不要走,我饿了!” “丫!你饿了和我走不走有关系吗?” “有!你要留下来陪我吃饭!”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陪你吃饭?!”这漂亮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逻辑。 “你走了我不想吃!算了,你走吧,反正也没胃口,少吃一餐也无妨!”说罢,他长叹一声,松开了木莲的手,退到软榻前蜷曲坐了上去,还摆出一副颇受委屈的样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有一种想将他的头蒙起来,砸下去的冲动,无奈看到那张脸她举不起手。 “那吃饭吧,反正我也饿了!”说着,木莲推开门让花妈妈准备了些饭菜。 几乎都是素菜,但是做法却非常的精致,就连摆盘都格外别致,这花满楼何时变成了饭店了。 木莲夹起一块豆腐,刚要放在嘴里,抬眼便看见小妖精端坐在旁边,瞪着眼瞧着她,满目期待。 “你怎么不吃?” 嘴一厥,他低眉瞧着面前空空的饭碗,叹了一声。 “嗤!”给他夹菜?!木莲将快要到嘴的豆腐放在了他碗里,果然,看到他凤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但是仍没有动筷子,于是又夹了一块冬瓜。 碗里堆满了,他脸上笑容也堆满了。可是还是没有动筷子。 “你到底吃还是不吃?”终于她受不了咬牙怒问道。 “我没吃早饭,没吃午饭,全身饿得没有一丝气力,胸口还在疼。”他幽怨的望着她,用手捂着胸口,蹙眉道:“姐姐你喂我吧!” “我喂你?那你要不要我替你吃了算了!?”这人也太得寸进尺了! 他咧嘴一笑“不用。你喂了便可以了。” 手中的筷子抖了两抖,那,那表情好似喂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木莲差点被气的捶胸顿足,最后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夹起一块青菜放在了他嘴前。 红唇轻启,含住她送来的菜,细细嚼嚼,一绕还顺势将粘在唇边的菜汁舔去,那个动作怎一个勾魂形容。 “好吃!”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一碟雪玉兰。 啧!你大爷的,继续伺候吧。将一片玉兰送到他面前,木莲突然想起了颜绯色那个大魔头。 “妖精,那晚我走了之后,那个红衣魔头来了吗?” “红衣魔头?哪个红衣魔头?”他津津有味的嚼着,挠头想了想,何时多了一个魔头。 “颜绯色。”又递上一块玉兰,她咬牙吐出这三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字。 “咔!” 某人咬到了筷子,险些将舌头也咬掉,睁着漂亮的凤眼,欣喜的望着她,片刻之后,那欣喜便被迷茫和惊愕所取代。 她说的是魔头红衣魔头,红衣魔头颜绯色! “姐姐,”他松开筷子,吞了吞口水,颤声问道“你,你找他?”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嗯!”她冷脸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涌起浓烈的杀意! “找他做什么?”不安心里有一丝不安。 握筷子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她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顿的道。 “杀了他!” 第一百三十章 “杀了他!” “咳咳咳咳咳”,那还没有嚼碎的玉兰顿时卡在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唯有睁大着惊恐又震惊的眼睛望着木莲,企图在她冰冷和愤怒的眼神中,找到一些开玩笑的讯息。“咳咳”可是显然她不是开玩笑,那清澈的眸子里,有一丝让他觉得寒冷的恨意,几乎他瞧见她那握筷子的手,因为用力使得骨间泛白,那力道足以捏断一双筷子。 她痛恨颜绯色! 脸被卡的一阵通红,气息涌不上来,却无力顾及那块玉兰,只是心里一片混乱和疼痛,因为他不知道为何她已经恨上了他! “你被卡住了?”她端来一杯水,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再次摸到他身体一阵冰凉。 “咳咳咳。”将玉兰吐出来,那通红的脸瞬间转白,毫无血色。紧握着她的手,他茫然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杀他?” 心口有一种疼痛传来,他好似看到她持剑站在他身前,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心脏,那是他曾经梦到过的情景。 “我恨他!” “为什么恨他?” 身子骤然一僵,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咬唇到“他是可恨之人该杀之人!”那个男人强迫她,夺她清白,难道不该是可恨,该杀之人吗? 眸子浮起一抹痛苦和绝望,他低声道:“姐姐,凭什么他是该杀之人?”原本想要她慢慢爱上他,可是还没有开始,他难道就等了这个结果吗? “坏人!” “坏人?何以评定他是坏人。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江湖上传言他是无心冷血的魔鬼,对此,他付之一笑,可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说他是魔头,说要杀他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决裂的痛,痛彻心扉。 他可以不在乎世间所有人,唯独她不行! “不说这个了。还吃东西吗?”她回头对着他勉强一笑,又夹了一块菜送到他嘴边。 “姐姐。”他睁着无邪的眼睛望着她,“那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是完美的人!完美的不似人的人!” 对她来说,小妖精是给完美的不可挑剔的妖精。他绝色无双的面容,清澈无邪的眸子,善良的心,他好若人世间一块不沾尘埃的美玉,纯洁无暇,没有一丝瑕疵,有宛若傲雪中的一株寒梅,却不俗,又宛那洁白的雪娃娃,让人像捧在手心却又好怕他融化。 让人疼让人怜。 “完美的?”他一惊,眉间涌起未曾有过的欣喜,虽然他很想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非你想像的完美呢。039; “恩!完美的,快吃东西吧!” “恩!” “好吃么?想吃吗?” “好吃,想吃!”他高兴的点点头,笑容纯美,期待的等她喂他,似乎全然忘记了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原来他是很容易哄骗的孩子。 “你有的吃当然好吃了!我还饿着呢!”说罢,收回送到他嘴边的菜,飞快的放到自己的嘴里,饶有味道的嚼起来。 嘴边的食物竟然被她收回去!他嘴一厥,委屈的看着她,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真的不错呢!好吃!”她啧啧的赞美,又吃了几块,完全不看他,还故意发出美滋滋的声音。还想她喂?没门!真当她是来伺候人的! “你,你不是要喂我么?”半响,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她夹菜的手,幽怨的问道。 “喂你?我可没有说过要喂你呢?” “你不是答应了吗?”他眨了眨眼睛央求道。 “我是答应了陪你吃饭,陪你吃饭,不是只是光看你吃!而且我也饿了!” 表情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歉意的收回手,拿起筷子,接过她筷子上的菜,递到她嘴边,“姐姐,那我喂你吧!” “你喂我?”木莲眼皮不安的跳了起来,可小妖精,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恩,让我来喂姐姐吧!” “咚咚”门口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随即传来花妈妈的声音,“莲姑娘,七王爷来了,说要接轩王妃回府!” 手中的筷子晃动了一下,他如丝的凤眼中掠过一抹杀气,狠毒冷冽却瞬间被他淹没在黑如子夜的幽瞳中! “姐姐,我的手都举软了,你还不吃么?” “哦!”她惊觉,张口接住他递来的菜,含糊的笑道“这燕子轩还真夸张,跑到这里来找人!嘿嘿,不过天色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姐姐,你明日还来吗?” “应该不会来!”站在门口想了想,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过激的运动。 “哦,这两日大公子每日都来了,好似有些生气了!”他放下筷子,走到门口望着她,淡然一笑,让她看不懂他此话何种寓意。 “燕子愈?!”木莲一惊,这几日似乎已经将他给忘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事,我自然知道怎么处理!我先走了,你若是心疾再犯,那一定得看大夫!” “姐姐,我能否再问你一个问题?”见她要走,他不舍的拉住她,面色有一丝惆然的笑容,“姐姐,如果你真的遇见了颜绯色,你真要杀他么?” “自然!”她坚定的答道。 “如果你爱上了他呢?” “不会!”她打断了他的推测,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似笑非笑的道。这颗心不会再爱上其他任何人!舒景的心已经填满了一个人。 心一阵抽痛,他松开她的手,斜靠在门上,看了看楼下道“天色真的不早了。” “你可出来了!”见木莲慢悠悠的从楼道转出来,在走廊上一直来回踱着步子的燕子轩,箭步上去一把将木莲拉住,焦躁的说道。 “呦!这不是王爷吗?”她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抬手推开他,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用略显失落的口气道“王爷,您来的真是不巧,我木莲姐姐刚刚才走了!” “舒景,你以为我是来看她的?”明黄|色的烛光下,他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怒意,眼神却多了一丝伤痛。 “难道不是?”她掩嘴一笑,“以前来花满楼的男人是为了玉扇姑娘,现在来花满楼的人,是为了莲姐姐,这不是什么好奇怪,好见不得人的事!” “你”他就知道,他们的谈话必然永远都充满了火药味。每一句话都恨不得带毒刺进他心脏,她对他的厌恶责备,并非一两日便能消除的。 “我是来接你的!”到底他还是做了让步,毕竟她这样有一半是他的过错。 “呵呵!”她又笑了起来,语气依旧淡漠,“真是有劳王爷费心,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燕子轩,我还是习惯你像以前那样对我。那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说完,她身体一侧,错身从他身边走过,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谈。 燕子轩这几日的关心,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打伤了她,险些让她死去,于是他内疚了想要弥补。但是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像是布置的一个温柔陷阱,而她不会跳下去,深陷其中。不会像舒景那样痛苦的束缚着自己,可悲的连灵魂都被锢了。 刚走两步,一抬头,便险些撞到了一个人,身子不稳,刚要倒下,却被那人稳稳的扶住了。 “皇上?”木莲这下有些惊愕了,她本以为燕子愈没有看到自己,已经走了。 “舒景。”燕子愈双手仍然放在她手臂上,垂眉打量着木莲,黑瞳里有一丝异样的光芒,“看来你果真是好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舒景’说话,却没有想到声音比他想象的好听,清脆悦耳竟然他觉得愉悦。 “舒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皇上,失礼了!”说着,她俯身行了个礼,顺便脱离了他的双手。 “朕也没有想到七王爷竟然如此大度,竟然带着轩王妃到这里来。”说罢,他扬起下颚,冷笑的注视着燕子轩。 “哦,原来皇上还没有回宫!”燕子轩上前来伸手揽着木莲笑道“我今日是陪景儿来看木莲姑娘的,这不她们两姐妹刚叙完旧。” 话一落,燕子愈脸上顿时浮起一丝不悦。这个自然是燕子轩所料到的,这几日燕子愈天天来花满楼,却连她一个影子都没有瞧见,一听他们竟然叙旧,当然会生气。 “原来舒景和莲姑娘认识!”说着,燕子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自然他是责备白衣没有告诉她们两人竟然有这一层关系。 “恰巧认识而已。”木莲点了点头,却发现燕子轩揽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那么一刻,她老觉得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在注视着她。懵然抬头,竟然发现小妖精站在头顶的走廊上,正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切,而那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让她身子不由的一颤,却只是片刻,他便转身进厢房。 “那莲姑娘人在何处?” “可惜莲姑娘有事,刚才已经走了!”燕子轩抢在木莲之前将问题回答了,脸上的笑意显得有几分得意。 目光一敛,燕子愈咬牙抑制着似乎要爆发的怒意,深吸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听说明日七王爷要去普陀寺,恰好慧心大师提前出关,朕也将一同前去,为天下苍生祈福,当然舒绕也会去的。” 尾声故意将舒绕几个字加重了音调,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没有在燕子轩脸上看出一丝波澜。 “那就明日再给皇上请安吧。今日景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就先陪她回府。”话到是请安,走的时候,身子都没有低一下,就转身带着木莲离开了。 看来白衣说的对,时间不多了,皇权之争已经开始,而明明被困在京城的燕子轩,竟然如此嚣张,这说明他已经有全胜的把握了。 只是明日真的见到那个所谓的大师吗?而他又真能帮他解除燕子轩所谓的‘邪术’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谓的普陀寺,竟然在京城外,海拔足有一千米高的山顶上,若非那马车上铺上了厚厚的羊毛软垫,估计她早就被抖得七零八碎了,可一路颠簸,她仍然一直晕头转向,行驶到一半,人便不自觉的发晕,最后竟然在那摇晃的马车里睡着了。黑暗中,她站在一片血红的曼陀罗花中间,那宛若血一样的花遍地开来,却隐隐约约朝一个方向蔓延,抬眼望去,火红的花海上空站着一抹绯红的身影,那墨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扬动隐隐约约的面容似有几分面熟,似有几分痛楚,让她没来由的觉得呼吸难耐。奔过去那人却消失,又奔过去伸手将他抓住,手上却是一片黏糊,原来那绯色的红衫竟然是由鲜血染成。 那人低头看向她,扬动的青丝露出一张熟悉的,精致脸庞,深邃的眸子卷起千层碧色涟漪,有说不尽的忧伤。 “小妖精!”她大惊,伸手摸向他,却见他的脸在溃烂,随即露出另一张脸,笑容冷冽而邪魅。 “颜绯色!”她惊恐的后退几步,踉跄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唤出这个名字。 “舒景,舒景!”燕子轩轻拍着她滚烫的脸颊,小声的唤道。“呃。” “舒景,醒醒我们到了!”燕子轩拿出丝绢,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头上的汗水。 “颜绯色!”她咬牙哼道,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柔情缱绻的黑眸,朦胧的光线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清晰,明朗的睫毛,好看的薄唇,温柔的笑意,恍然看去竟让她觉得倍感舒心。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担忧的问道。 “我怎么了?”她动了动,才猛然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他怀里,头还枕在他臂弯,脸当即一红,她起身往后挪了挪身子,揉着额头道。 “你睡着了,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那个怪异的梦境,让她觉得不舒服,也不愿意提及。 “下车吧,已经到了!”燕子轩先跳下马车,微笑的向她伸出手,那么片刻,午时的阳光从他头顶散落开来,晕染出一层金色的光。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伸手一拉,握住了她手,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间,将她抱下了马车。 脚刚着地,因为身体的不适没法站稳,整个人便跌在了他怀里。 “小心,没事吧。”他笑了一声,眸子里落满星光。将她扶稳,手却紧紧的搭在她腰间,不容松开,生怕她又摔了下去。 “没事,我站的稳!”她低头礼貌的笑了笑,推搡着他,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紫色的靓丽身影走了过来。 来者不是别人,穿着华贵,打扮精致,笑颜如花的舒绕。见木莲和燕子轩如此亲昵的站在一起,她先愣了一下,然后再度绽开笑容,将手伸向木莲。 “姐姐!” 手还没有碰触到,木莲身子一缩,近一步的贴在了燕子轩的怀里,冷冷的说道“舒景见过绕贵妃!” 一听到木莲说话,舒绕身子顿时颤抖了一下,有些不甘的又走近一步。又要拉住木莲“姐姐会说话了?怎么变得如此见外了呢?是不是生妹妹的气,没有来看姐姐。” “哪里!舒景身子沾有寒疾,生怕不小心又将贵妃娘娘推倒在地,若是伤了娘娘,怕是十个脑袋都抵不了这个罪过。”说着,她又冷冷的甩开她,也顺带推开燕子轩的手臂,独自侧身离开两人。 “舒景!”燕子轩自然记得那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舒绕,便追上了舒景,“我们先去禅房等大师,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刚才在马车里,舒景昏睡的表现,和口里喊着的那个名字,让他更加忧心起来。 “娘娘,该进去了。”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白衣,静静的走上前来,对舒绕行了一个礼。 “白衣?”回头见白衣一个人站在身后,舒绕神色一惊,忙问道“就你一个人来吗?皇上呢?” “皇上宫里有急事,恐怕不能来,所以吩咐属下来保护娘娘。”白衣不亢不卑的答道。 “什么?”舒绕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狗屁祈福。她才不稀罕,还要这么颠簸的上山,让她骨头都快散架了。最可恨的是,一下马车竟然看到了那番亲密的一幕。鲜红的丹蔻掐进手心,却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那个女人竟然没死! “这会儿大师要出关,我们可以去寺里等候,到时候一起为百姓祈福!” “哼!”她冷扫了白衣一眼,目光狠毒的望向走远的两个人影,甩了甩袖子跟了上去,走到寺门口,她突然停下步子,看向山顶处的一道悬崖,蹙眉问道“那里可是望天崖?” “是的!” “哦!”她意会的点了点头,美眸浮起淡淡的笑意,“待会儿祈福完毕,你将轩王妃请来。她生病以来,本宫一直没有时间去探望,又念及过几日是家父生辰,今日刚好碰上,难得这机会让她来同本宫商量商量如何为家父庆生吧,顺便也叙叙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木莲随着燕子轩来到普陀寺内的大殿,顿时被里面凝重的气氛怔住了,3米高的金身佛像面态慈祥,双手合一俯瞰众生,而他两旁正端庄跪着几十个衣着整洁的和尚,最中间的蒲团上有一位身穿袈裟的大师,亦是面他而跪。殿内檀香缭绕,迷香怡人,一个小和尚手持木鱼轻声的敲击。 仰起头看着大殿中那金身佛像,木莲的表情和心情也不由严肃和沉重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刚要作揖跪下,身旁却多了一个人,转头便见舒绕走到了身旁。 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这里过于安静,自然也不能说话,在佛面前众生平等,一行十几个人都恭谨的跪下,礼拜三次。 “阿弥陀佛!”头顶传来幽幽的声音,却又好像是从天边传来,飘渺却又凝重,木莲恍然抬头,那大师正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样子木莲仔细端详,到也看不出哪里像是高僧。只是年纪大了些,眉毛白了些,皱纹多了一些,若不是因为他和蔼的笑容,她铁定会将他当成白蛇传里面走出来的法海。不过他的眼睛到是亮如星光,溢满智慧。没有丝毫混浊之气,清澈的好似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慧心大师,今日本宫是来为天下苍生祈福,望大师引渡。”舒绕走到大师面前,恭谨的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有施主的祈福,此乃是苍生的幸运。” 木莲眉一挑,苦笑的甩了甩头,原本以为这是一位智慧的大师。如此看来,不过也是拍马屁,什么也不懂的人,和那些江湖术士无异,多的就是名声和名气罢了。 就舒绕这个样子能像是为天下祈福的人吗?是人都能看的清吧。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5部分阅读 真想不通,这燕子轩怎么就这么大费周折的要带她来见这个大师?还说他也许能解除颜绯色对她用的那些歪门邪道。她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行为并没有受到他的蛊惑,但是她想知道,这颜绯色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为何燕子轩说的一些事情她没有印象。 不过看他和舒绕一副谈得格外‘投机’的样子,此行是妄自了。“阿弥陀佛”木莲做了一个揖,转身便打算再走,心里默念:佛祖,我并非故意在此骂你的弟子,也非故意不给您面子,可是你的徒儿真的‘救’不了我,勿怪。 “舒景,你去哪里?”见舒景要走,燕子轩伸手将她拉住。 “走。”她小声道。 “燕施主。”两人的动静在这安静的大殿显得格外的突兀,马上引起了慧心大师的注意。目光绕过燕子轩,看向他身后的木莲,那么片刻,慧心大师原本呈着慈祥笑意的脸顿时僵住,那明亮的双眼露出震惊和惊讶之色。 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木莲,大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的紧握着手里的佛珠。 “燕施主,这便是您要老衲见的人么?”许久,大师才缓过神来疑惑的问道。 “子轩冒昧了,这正是子轩想要让大师见的人。” 慧心大师走到木莲身前,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请这位施主在禅房等老纳” 虽然对他的能力非常的怀疑,但是木莲倒是好奇,为何这位大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那差异的惊愕的,震惊的好似看到怪物一样,特别是他转身那一声哀叹。 “孽缘!” ‘孽缘,孽缘’木莲咬着指尖,看着禅房里的唯一一个摆设——墙上那个‘静’字,此字揉中带刚,刚柔并进,可她无心欣赏,脑子里一直是慧心大师的那句‘孽缘’ 这两个字含义很深! “施主。”身后的门被推开,尘埃在那迸进来的光线中愉悦的跳动,落在慧心大师的身上。 “大师。”出于礼貌,她还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不知大师找我有何事? 慧心大师手持佛珠慢慢的走近她,目光仍旧是探究和震惊。 沉静的空气中只有木莲自己的呼吸声,这大师过于直白的打量和诡异的沉默,让她突然觉得心里烦躁了起来。 “若大师没事,那小女子便告退了!”说着她不耐烦的就要朝外走,却突然听到那大师低声念道“并非此处魂,何以留此处。本是何处来,须回何处去。” 跨出门廊的腿赫然僵在了空中,木莲脑子一片空白,木然的立在原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的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向慧心大师,却又听到他说:“你本不该来,却为何来了?” “大师您说什么?”待反应过来之后,木莲奔上去,一把拉住大师的衣服,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我是谁?” “哎!孽缘,孽缘,这一劫难莫非真的要发生。”大师痛苦的摇了摇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哎!孽缘,孽缘,这一劫难莫非真的要发生。”大师痛苦的摇了摇头。 “大师,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孽缘?还有,刚才您说我并非此处魂,您是不是认识我,知道我?” “施主,您的魂魄本不该属于这里,又何须贪恋于此,霸占他人身体呢?”那大师叹问道。 “大师,我也知道我不是属于这里,可是,我没有贪恋,我也不想霸占它!” “真是如此?”大师的脸露出一丝希望。 “是的,弟子绝非贪恋,弟子想离开,这是一具不属于弟子的身体,弟子不会贪恋,只求离开,请大师帮我?”这位真是是高人,高人。木莲差点激动的痛哭流涕了。 “你本就该离开!”大师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镯子上,眉间也多了几分担忧。若她不走,那便是苍生的劫难,他的劫难。 “那大师您告诉我,我该如何离开!”她央求道。清澈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芒,那是希望,第一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原来她真的可以离开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心无所恋,心无所念!阿弥陀佛!”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墙上的字。 “大师,你的话太深奥了。小女子不懂,我读书不多,又是现代人,不懂你们古老的文化,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她上去又扯住了他的衣袖,不依不饶。 “心里无所爱恋,心里无任何挂念,你自然便能回到你的世界!但是,你若有顾忌,心若留在了这里,便永远也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睛,意思就是她不能‘情’困于此?要放下所有东西,做到无念便可以回去了? 茫然的脸上顿时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哈哈哈,大师我能做到,我定然能做到,心无所恋,心无所念!” 这一刻,心里的开心几乎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就连带之前对这身体没有心的痛恨也一并消除。正是因为她身体的心不属于她自己,她木莲自然不会爱上任何人,自然不会牵挂任何人。 哦耶,哦耶,她要走了,飘飘然然的走了。 “可是大师,那我怎么回去?”她脸色一沉,这个可是很严重过的问题。慧心大师握住手里的佛珠,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师,你叹什么气?难道?”她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翻,她是因为舒景自杀才到了这个身体,“你不是到时候要我自杀吧? 这种方式是不是有些太过,太过极端了!” “你若做到了,两月后的新月之日来普陀寺,老衲自有办法。”手里的佛珠突然断掉,那么一刻,一片桃花簌簌飘下,悄然落在了慧心大师的身前,顿时麻线上的珠子散落滚满一地。 哎!他闭上眼没有再去管那一地的珠子。 “大师您的珠子。”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施主您且回去吧,燕施主还在外面等你。” 看了看满地的珠子,木莲点点头,没有发现他神情上的异样,行了一个礼,推门走了出去。 深秋的阳光零星的洒在她的脸上,仰起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竟然如此新鲜,来吧,多呼吸几口,难得也是一千年前的空气,回去了就没有了。 纯天然,无污染。哈哈哈 “舒景怎样?”焦急侯在外面的燕子轩,见木莲出来赶快迎了上去。 “好!”她高兴的点了点头,一脸灿烂。 “你好像很高兴?” “是滴!大爷我今天很高兴!”高兴的忘乎所以,将手豪迈的往他肩上一放,她再度豪迈的说道“还真是谢谢你今天带我来了!” 若不是他,她怎么能见到这位救她于水火的高人大师,闭过关的果真不一样! 大爷?燕子轩的面皮一抖,不安的看向木莲,又看了看她反常的神情,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来。 这叫解决问题了吗?为什么?她说大爷?平日一碰到她,她就厌恶的将他甩开。而且她还说谢谢你! “舒景你真的没事?”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不安。 “我这样子像有事吗?”她眨了眨眼睛,抬手拨开额前的一缕头发,头一甩,大步的走出去,“我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两个月,两个月之后的新月,她木莲就魂归故里,光荣返乡,到时候燕子轩、燕子愈、白衣、舒绕,你们统统给我滚蛋吧。 不过小妖精怎么办?那堆积的快乐被瞬间涌起来的哀伤淹没,她呆呆的看着远处,觉得呼吸有些难受起来。 心无所恋,心无所念!大师的话再度浮起,她咧嘴一笑,告诉自己,那小妖精没有她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况且,他自己还有精神寄托,不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嘛,而且还扬言没有失恋嘛。她对他或许是多余的吧。 但是还是有些不爽。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她告诉自己,‘木莲,两个月小case好好享受吧!’ 高兴之余,竟看到白衣朝这边走了过来,衣阙飘飘,潇洒凌然,又有一股淡漠的仙气,白衣、白衣好名字。 “白衣见过王爷,王妃。” “白衣公子,独自过来,定然有事吧?”白衣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娘娘现在在望天崖,希望王妃过去一趟,说近日是舒大人的生辰,想和王妃商谈如何替大人庆生。” 商谈?她冷冷一笑,是谈判是挑衅还差不多。 “好,我这就去!”若是往日,她定然懒得理睬她,不过今天她心情特别好,陪她玩玩也无妨! “舒景,你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府。”燕子轩忙自制道,他老觉得有些不正常,那望天涯三面峭壁,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况且她们两人明显的不合,若出了什么事 “王爷,我的身体很好!如果你是担心某个人的话,那你的担心就多余了,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你也可以一同前去,时刻保护着她!” “你”她又开始针对他了,莫不是介意那晚他因为救舒绕将她打伤?“那你快去快回,本王在此等你!” 他斗不过她!从自己发现喜欢她那一刻,他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溃不成军。 “不过你若等的不耐烦,可以回去。我自己知道如何下山!”此刻的她,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简直可以日行千里,那干劲儿估计刚入道的时候才有吧。 “望天崖那里风大,你身子尚未痊愈,先将这披风穿上!”说着,燕子轩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木莲身上,动作飞快而麻利,做好一切,他头也不回的转身朝马车走去,生怕那女人吼住他,然后将披风裹成一坨,毫不客气的扔在他脸上。 见燕子轩走远,白衣抱着手臂小声道“没看出这燕子轩竟然这么关心你!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怎么?你是什么意思?”木莲面色一沉,冷眼睨着白衣道:“姓白的,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害怕姓燕的对我好了?我会舍不得‘背叛’他?” “我只是说他对你很好,没有其他意思!” “那就好!如果你害怕了,现在就可以换人,改变策略。”“这我们自然是有把握的!”白衣自然指的是舒府几十条人命,“不过你应该知道,娘娘无故找你应该不是商谈关于庆祝生日吧。”对于她们两姐妹的关系,似乎有一个很大的转变,让他越发的好奇起来。 就比如今天舒景冷漠的甩开了舒绕。 “我当然知道,她找我谈判吗?我好像抢走了她的东西!说不定,她待会儿还会趁机不小心将我推下悬崖呢!” 对于白衣她很乐意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她也坚信,只要不关系到那件东西,白衣不会说出去的,哪怕是燕子愈,他也不会说。比如她和木莲的关系,白衣就没有告诉燕子愈。 就像那日她所想的,如果没有燕子愈、燕子轩那些斗争,她有直觉能和白衣成为朋友。 “哦!”显然,白衣被木莲的说法给楞住了,“难道你不怕死吗?那可是万丈深渊,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望天涯,木莲笑问白衣:“你觉得我怕吗?” “我觉得你不怕!” “是的,我不怕!我还没有遇见过怕的事和人!”黛眉一扬,她骄傲的说道。脑子里却一下出现某个人的身影。 “舒景!我发现每次和你谈话,都让我举得意外和惊喜!”白衣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哦!那这样我还得谢谢白衣公子的赞美,不过赞美归赞美,你可不要对我动心喜欢上了我!”她咧嘴一笑,笑的很是恶劣,“要知道你可是我木莲姐姐的小妾,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你还是对我死了这条心,而且呢,我对爬墙的‘男’人也不感兴趣!” 那话一落,旁边的人果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格在原处,一转头,便看到他那俊美的秀气的脸上,纠结着白与红,红与紫,完全就是一块花了的颜料板。 再看他的眼睛,近乎就要喷出火来。木莲瘪瘪嘴,如果可以,此刻的白衣定然很想冲上来将她碎尸万段,他那握得咯吱咯吱作响的拳,头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揣测。 “哎,白衣,你一辈子估计也要活在你那屈辱的誓言下面了。” “我不送了你,她就在前面,你自己过去吧!”半响他咬牙吐出几个字。 “也罢,免得一路走来你就出墙了!”对着他再度痞笑了一番,她转身摇着步子,悠闲的朝舒绕走去。 看着木莲晃晃荡荡的背影,白衣真有想将她推下悬崖的冲动,为什么她每次都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女人,怎么行为跟那个女人如此相似,恶劣的另人发指。 禅房 慧心大师站在原处,注视着面前的那一枚桃花,俯身将它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 “绯色,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绯色,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哼!”一抹娇红的身影宛若鬼魅一样出现房的梁柱上。斜着身子坐在上面,两条腿不停的晃来晃去。 他青丝半挽斜搭在肩上,精致的面容上,那一抹桃花印记衬的他绝色无双的面容更加妖娆,凤眼微佻,如晕染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涟漪,却折射出令人畏惧的冷冽目光。 刺目的绯红,黑白的,简洁的,墙壁,及其不搭调的色彩却形成了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美,可以简单,却简单的惊心动魄,黑白成为了他的衬托之色。 “你今日似乎说的有点多了。”玩弄着手里的桃花,他冷声说道。明明是慵懒淡漠的口气,却听起来有一种慑人的寒意和警告之色。 “绯色,她本就不该来!” “可是她到底还是来了!” “她不属于这里,终有一天她会回去!” “我颜绯色的人,我若不同意,谁都不准带走!”指尖一用力,那花瓣便成了花泥,落在地上,徒留一指的残香。 “可是如果上天注定她离开,你也阻止不了!” “错!”目光一潋,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浮起一丝杀意,“在颜绯色的世界里,即便是佛、是神、也不可以阻止我和我想要的东西!” “何必执念?何必执著于她,她只会让你迷失心智,让你成魔。”她才是他的浩劫,她是他的定数,她亦是他的宿命。 自然也是天下的浩劫。 “哈哈哈,迷失心智成魔?”他仰头大笑起来,“我的心已经没有了,成魔?如果要成魔,就是她让我成魔,若她愿意,我自然也愿意!”心已经给于了她,她若不能救赎他,成魔是他的最终归宿。 而今的他和魔已经没有多大差别。 “若你娘亲还在,她定然” “住口!”红袖一扬,卷起狂啸的风,形成一道漩涡,夹杂着能杀人的桃花瓣,将他包围,“难道你觉得你今日说的还不够多吗?” “哎!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慧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幽香淡去,那卷起的风也随之而去,寂静的禅房一如既往的幽静,只留下在光下中跃动的尘埃。 望天崖 舒绕站立在望天崖的亭子里,举目望着那连接天际的云海,妆容精致的脸上有一抹阴冷,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力的绞着那一方丝绢,恨不得用力将它撕得粉碎。 一闭眼,满脑子便是他们亲昵的样子。他笑容灿烂,眼神温柔似水,却不曾落在自己身上一秒,却又像锁一样紧紧的套住那个女人。 是的,他本该恨那个女人,却爱上了她! 而她本该落入自己精心设计好的陷进,承受那种切肤和心脏撕裂的疼痛的,但是她却得到了她需要的一切。 舒景,为何上天总是待你如此之好!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转身回头,便见一个女人身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傲然立于风中,秋日的寒风卷起她的披风尾部,撩起她如墨的发丝,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有几道粉色的疤痕,却不觉得她有任何狰狞可怕,反而配上她淡漠的眼神和清澈的眸子,竟有一份于世独立的孤高气质,好似悬崖上一株百合,孤寂的却是美丽的。 在仔细看去,舒绕的眼角不由的一跳,掐在帕子里的蔻丹突然断裂。那一件披风正是燕子轩的! “哼!”她苦笑望向她,苍凉和不甘在心里涌起。 悬崖上两个女子久久相视不语,耳边只有风掠过的声音。 “姐姐近来好吗?听说你生病了,做妹妹”许久,舒绕脸上绽开一抹温情的笑容,柔声道。 “有话就说吧,没有必要卖关子!”木莲冷声打断了舒绕的话,跨步走到她身边,“虚情假意在我们中间没有必要了!” 舒绕一怔,笑容顿时僵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木莲竟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冷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一丝讥笑和轻蔑。 难以置信的凝视着眼前的人,舒绕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四目相对,眼前这个人目光冷冽,没有丝毫害怕怯弱之意,甚至还有几分对她警告之色。 “看来传言不错,你不仅恢复口疾,连整个人都变了!”笑容淡去,舒绕脸上再度恢复阴冷。 “变了?”舒绕下颚一扬,冷眼看着舒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妹妹你到是说说,我哪里变了?是我的容貌变了?还是我的个性变了!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个性变软弱了还是强悍了?” 见舒绕的脸色越加发白、越发难看,木莲继续道“我想,你所谓的变了,应该不是我容貌,而是我舒景不再像过去一样那样胆怯,那样懦弱,任由你宰割,任由你欺负,任由你摆布了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子晃了一下,舒绕掩饰着心里的惊慌,冷笑“哼,刚恢复说话就这般伶牙俐齿,倒不像才会说话的人!莫不是你以前就是装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以前是怎样的人,舒绕你该是最清楚的,不然,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将我玩弄,轻而易举的将我推到这个地步。”在那晚,她已经非常肯定舒景的脸就是舒绕故意弄伤的,然后取代她进宫。可是,这是为什么? 按理说燕子轩也该是她舒绕喜欢过的人,身份也仅次于燕子愈而已。她为何舍得燕子轩而投奔燕子愈?让她好奇。 “玩弄?我不过将我承受过的东西还给你罢了!”她面露狰狞怒视着木莲。 “还给我?你承受过什么?凭什么要还给我!”很好终于进入正题了。 “你忘记了吗?舒景你忘记了你们舒府一家是如何对待我娘亲和我的吗?难道你敢否认我娘亲的死不是你们舒府上下造成的吗?”她双眼噙着泪水,逼视着她木莲,身体因为愤怒而发颤情绪几近失控。 “你以为你母亲的死是舒府逼的?”虽然木莲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当初舒绕的母亲作为一个戏子,因为戏班垮台才进的舒府,而且未足八月便生下了她。 这其中的蹊跷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从外貌来说原来的舒景端庄秀丽,而舒绕这面若芙蓉却有轻佻之色,两人眉目没有相似之处。而且据香茗说,舒志清虽然对她们母女不亲近,但是从没有在衣食住行上为难他们。 何来不待见为难之说。 “不是你们还是谁?难道是我娘亲自己想不通!” “你就有十成把握是吗?难道你忘记了那个戏子吗?”木莲试探的问道,曾无疑听香茗说道舒绕娘死之前被人发现经常和原戏班的戏子呆在一起,这恐怕是她母亲真正的死因。 舒绕顿时一惊,瞳孔猛的收紧,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胡说!你不准侮辱我娘亲!你们舒家只会找藉口推脱责任!” “所以,你认定了是我们害死于是你母亲?痛恨舒府的人,想要报仇?然后从我下手?”一步一步的,她要在舒绕的口中将所有的疑问解开,那些困扰了她许久的谜题,那场车祸。 “我不过是想让你承受我所经历的过的痛苦罢了!” “于是你制造了那场车祸将我毁容。替我嫁入宫中,取得燕子愈的恩宠,处处压制舒府,打击舒府。甚至不惜放弃一直对你真心的燕子轩?设计让他恨我,并让我嫁给他。” 心里猛的划过一丝钝痛,舒绕凝视着木莲,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表情淡漠,没有丝毫痛苦之色,言语冷淡清晰,富有逻辑,好似在分析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而她每一字每一句,又恰恰说到重点,几乎一针见血,特别是关于燕子轩。 她不得不承认,她最后悔的就是将舒景推向燕子轩,原本以为是对舒景最致命的打击,可是现在,却成了她最后悔的一计。 “你倒是变得比以前聪明了!”她挤出一个讥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也看到了,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你今日叫我到这望天崖来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恨我,想要将我推倒悬崖下吧!”抬头看向天边的云海,木莲心里也有几分沉重,一个人生活在仇恨之中,甚至不惜放弃珍贵的东西,是可悲还是可怜。 但是这样的手法对于舒景来说公平吗?如果当初她真的嫁入了王府,被自己深爱的人羞辱,那痛苦岂能言表?而她又找谁找谁报复? 甚至还被毁容!就这一点她木莲就绝不会放过舒绕。 “推你下去?你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两人的矛盾今日已经挑开,那不妨就来过争的你死我活。 “哈哈,那我到要看看你又要如何‘不便宜’我!”不过她转眸挑衅的看着舒绕,“想要玩弄现在的我,你舒绕恐怕不是对手了!” “是吗?只要愿意,我同样让你像以前一样生不如死!”舒绕咬牙说道,仇视的目光恨不得飞出千把刀子将木莲千刀万剐。 她越来越憎恨眼前的女人,她得到的太多,而苍天还时时的眷顾她。 “凭什么?”木莲冷笑“你凭什么能让我生不如死?难道凭燕子轩过去对你的那一片真心!哈哈哈,舒绕你今天也看到了,燕子轩他已经喜欢上我了!所以,你这一招没有用了!” “喜欢你?就你这张奇丑无比的脸!他不过是一时心软,喜欢上你,你还要掂量掂量!而且不用他,我照样能对付你!” “哦,你的意思就是燕子愈!”挑眉冷笑,可悲的女人才会将男人当做自己的靠山。 “大胆!皇上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就凭你这一点,我就可以让皇上定你死罪!” “哈哈哈哈”木莲大笑了起来,眼神透出对她的可悲之色。 “你笑什么?”舒绕大惊,不懂她为何笑的如此怪异,觉得她的眼神可怕,可怕到了极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笑什么?”舒绕大惊,不懂她为何笑的如此怪异,觉得她的眼神可怕,可怕到了极致。 “舒绕,我在笑你蠢!你蠢得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女人不过是衣服,可弃可换。而你到底是什么质量,什么材料的衣服,值得他为你一句话就定我的罪!” “你,你什么意思?” “那我就告诉你。”木莲诡异一笑,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白衣,和正要走过来的燕子轩,压着声音道“对于燕子愈来说,我舒景比你舒绕更重要!”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被皇上摈弃的丑女,竟然好意思开口说你比我重要!我是堂堂的绕贵妃,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舒绕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就算现在没有燕子轩,可是燕子愈怎么都是宠爱她的,这个她有十足的把握。 “你不信?你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说着,木莲身子又靠近了舒绕几分;伸手亲昵的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搂住。 抬头捕捉到木莲眼中的一抹狡黠,舒绕一惊,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那种危险的,可怕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腰上多了一只手,随即身子一悬空,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哎!”她惊恐的尖叫,发现云在脚下,身子在坠落,身边有风呼啸而过,定睛一看,她才惊觉自己已经被木莲扔下了悬崖。 “救命来人。”她失声哭泣,害怕的闭上眼,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不让自己落下去,她不想死,不想死。 手腕突然被什么抓住,身体停止了下坠,但是脚下仍是空空如也。她被救了,脑子里第一反应她自己得救了!惊喜的睁开泪水迷离的双眼,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苍白的脸,那张脸上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粉红刀疤,似笑非笑的眼眸,有几分嘲弄和玩味。 再定睛一看,舒绕惊讶的发现,木莲的身体竟然也摔出了悬崖,挂在峭壁上,不同的是,她身上的披风刚好挂在了亭子的护栏上。 刚才,木莲是抱着舒绕一起跳下悬崖的,当然是在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摔下去的情况下。 “你,姐姐你要做什么?”她哆嗦的问道,声音多了几分哀求。一旦木莲松手,她舒绕就铁定摔下悬崖。 “和你打赌!”木莲毫不在意的笑道,虽然拉住舒绕有些吃力,但是还是能坚持到燕子轩和白衣赶过来。 “你这是疯了吗?我们会摔下去的!”那一刻,舒绕觉得头上的女人不是舒景了,而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呵呵呵,我就是要这样!你说我们同时落下去,白衣和燕子轩会救谁?” 身子一个激灵,看着木莲笑的灿烂的脸,舒绕只觉得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她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证明她们之间是谁对于燕子轩和燕子愈来说更重要。 “我们不要打这个赌好吗?姐姐。” 抬头看到燕子轩和白衣飞奔而来,木莲眉一扬,低声道“开始了。”说罢,抓着披风的手稍微一送,她带着舒绕往下坠落,当然就像在花满楼跳舞一样,她的手是攀绕着披风的,除非她完全松手,否则是不会掉下去。 玩命的游戏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 “救命,”虽然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松开,但是舒绕已经感到身体在明显的下坠了,求救的抬头,刚好看到了燕子轩和白衣飞身而来。 “舒景。” “舒景。” 绝望将她呼救的声音淹没,她看到他们两同时向木莲伸出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唤着舒景的名字,眼神充满的担忧和痛楚,而她好似已经透明了一样。 舒景说的没错,这一性命攸关的赌局,她舒绕输了。事实上她早该料到,料到燕子轩会救舒景,只是为何白衣也第一时间去救她而非自己?她想不通为什么?! “我赢了。”头上传来一个木莲的声音,舒绕觉得手腕一痛,被她抓的更紧身子被提起来。 只是天空突然绯红一片,一道绯红的绸布朝她们两飞来,赶在燕子轩和白衣之前缠住了木莲的腰肢,更诡异的是,那红布转而一用力,打在舒绕身上,好像要将她弹开推入悬崖。!这突来的变动木莲也惊了一跳,眼看舒绕就要落下,她心一狠,身子猛的往下压,松开缠住披风的手,冒着自己坠崖的危险,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舒绕、她不过是像吓唬舒绕,可没有想过要舒饶死。 而这样的后果是,她没有了支持点,只能依靠腰间突然多出来的红绸救命了。 又一道红绸从天而来,将她牢牢裹住,同时用力将她抛了起来,又稳稳的将她放落在地上。 “舒景” “舒景!”燕子轩和白衣同时扶起木莲,四目相对,燕子轩疑惑的看着白衣亲昵的姿态,剑眉不由的一皱。 白衣识相的放开了木莲,一耸肩,退到一边,将惊魂未定的舒绕扶起来。 “舒景,你没事吧。”燕子轩担忧的将木莲上下看了一番。 “没事,和妹妹观赏云景的时候不小心失足了。不过还好有你和白侍卫在。”说着,木莲的眼睛不由的落在地上的红绸上,竟然觉得有些面熟。 这是哪里来的红绸?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红色绸带突兀的躺在地上,颜色刺目,灼得木莲眼睛生疼,深秋的寒风悄然掠过,揽起它像是要将它带走。 木莲弯腰一把将它抓住放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抬眸看向燕子轩和白衣,在他们茫然的神色中,木莲顿时明了这缠住她腰肢的绸带并非他们两人的。 那么一刻,一种不安的恐惧的还有仇恨的情绪顿时涌在心头,转身四下望去,在那葱绿色的林子处,她似乎看到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绯色,大红色的袍子隐隐约约的金丝绣边。 扔下手里的红绸,木莲走向白衣,伸手拔出他腰间的剑,飞快的朝林子里跑去。 喜好红色衣衫,又能穿出绝代芳华的人,除了小妖精还有另外一个。而只有他才有能力仅用一条红绸将人从悬崖边拉回。 ‘颜绯色’一想到这个名字,木莲不由的气血上涌,狂跑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怒火已经将她全身弥漫,席卷了她的理智。 她生平受过很多委屈,也做过很多不情愿的事,也被人伤害过,但是她从不曾憎恨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想到要将一个人置于死地。可是这个名字一旦提起,她就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看着木莲持剑飞快的跑开,只剩下原地呆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半响都缓不过神来。在定睛一看地上的红绸,燕子轩目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木莲如此激动,转头看了舒绕一眼,丢下让白衣照顾她的话便去追木莲。 “娘娘,您的脸花了。”看着舒绕那因为泪水和恐惧而乱了妆容的脸,白衣强忍着笑容提醒到。 “滚开!”舒绕扬手推开白衣,目光嫉恨的看着燕子轩离开的背影,紧握的成拳头的手,由那指甲都扣紧了手心里渗出蔻丹般的血丝。 “娘娘,您这样会伤到手的。” 身子一抖,舒饶好似被人打了一棍,转眸盯着白衣,质问道“白侍卫,哼,你还知道本宫是娘娘吗?” “娘娘的身份怎能让人质疑。”白衣淡淡的答道,语气不卑不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好!记得本宫身份就好,那你回答本宫,皇上今天派你来是做什么的?” “保护娘娘。” “保护本宫?你竟然这个时候还记得保护本宫,那刚才为何不救本宫?”面对着白衣冷若冰霜的脸,和没有一丝情绪的的语气,舒绕心里的怒火却怎么也爆发不出来,只是在胸腔纠结快要窒息,一直以来,她都讨厌这个成天跟在燕子愈身边的男人。 “娘娘,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白衣淡淡反问道,随即身子往后一侧,给舒绕让了一条路,示意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懒得和她多费唇舌。 手一抖,舒绕怔怔的看着白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无比的苍凉,就连一个侍卫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难道她舒绕真的就这么输了吗?不会输的! 风声乍起,她无暇顾及身体的不适,无暇顾及身后的呼唤声,手里紧紧的握着剑,瞪着颜绯色消失的地方,生怕一眨眼她不记得刚才他曾出现过在哪里。 “颜绯色”跑进林子果真如她所料,她根本就无法找到他的踪迹,他好似鬼魅一样瞬间消失了。 但是她确定,他就在这附近。 立在林子里,秋日午后的阳光才穿透树叶落在密林中,打落在她消瘦的身影上,用力的喘着粗气,她手里的剑握得咯咯作响,抽动着肩膀,她晶亮的眸子四下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恨不得挖地三尺,将那一抹绯红找出来。 “颜绯色,你给我滚出来。”手用力一挥,身边的树枝瞬间断裂在她的剑下。 “你给我滚出来,颜绯色。”她撕力咆哮,身体因为愤怒再度发抖,手里的剑却越握越紧。 脑子里是那晚屈辱的情景,那羞耻的一幕,她的无助,她的绝望,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出来,出来,颜绯色。” 心猛然的一痛,等了很久,等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等她唤出来。可是是这样的情况吗? “我在这里。”沙哑的带着淡淡忧伤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赫然抬头,那高大的树枝上斜靠着一位红衣男子,如瀑布般的黑发半挽式的倾泻在他的肩头,精致的陌生面容上,那双如墨晕染过的眸子,星光涟涟,却埋着无尽的哀伤,微扬的薄唇勾起苦涩却无奈。身上的那件红色袍子,除了边角的金丝绣图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不像小妖精的,绣着暗色的诡异的罂粟花。 尽管如此,在扬动的风中和跳跃的光线中,他此刻的出现,就像一幅旖旎的,虚幻的图画,冷淡的,美丽的,不真实。 而今日的他,少了她初见时的那种慑人杀气和冷冽,更多的她没有见过的忧愁似曾相识。 “你?你是颜绯色?”怔怔的望着树上的那一抹绯色,她突然觉得心里压抑难耐,半响,才从那种既愤怒又惊讶又无措还痛苦的情绪中吐出。 第一百四十章 “我是。”他淡淡的答道,葱白的手指玩弄着肩上垂下的一缕发丝,却垂眉没有去看她。 他不懂何时她变得如此恨他了。 就刚才那句话,她应该恨的是那个名字,而非他本人,不然她就不会问你是‘颜绯色吗?’ 那她何时又开始恨起这个名字了? 手里的剑再度握紧,她咬牙看着头上的人。这个魔头竟然回答的如此淡然,完全没有悔恨之色。 “你给我滚下来!”手里的剑一挥,她呵声命令道。 碧绿眸子怔怔的望了她一眼,好似有诉不尽的哀伤和幽怨和疑惑,漂亮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他蹙眉,好似要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放开手里的发丝,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滚。”沉默了半响,他立在原处,无措的望着她,口气有一些无奈。 他并非在顶撞她,他想告诉她。‘她是他的娘子,自然他会听她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滚。’ “你”但是在她听来,他完全就是在戏虐她,激怒她。瞬间,愤怒再度席卷了她的理智,手臂一挥,她那剑就朝他刺去,晶亮的眼中有誓将他杀死的意念。 他错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拿剑刺向他,而且那锋利的剑直逼他心脏,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清澈的眸子里反射出她苍白愤怒的脸,此刻她心里只有仇恨,那个在夜里强占了的男人。 “你真要杀我?”矗立在风中任由青丝飞扬,他没有后退,也没有躲,只是痛心的质问。 “你死不足惜。” 当剑峰就要刺进他身体的时候,木莲突然又加重了力道,她不容忍一个不尊重自己,强占自己的男人,如此淡然的面对自己,好似他对她做的一切是微不足道的。 痛恨恨恨。 “为什么?”手指夹住剑锋,不让她进分毫,他盯着她颤着声音问她。 “因为我恨你!”剑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扣住,木莲的用力往前推。 “恨我?”他再度错愕,哑声问道:“为何要恨我?”话一落,木莲趁他失神之间,抬脚猛的踢向他腰间,随即,他哼痛一声,后退了几步,脸上有难耐的痛楚,漂亮的眼中浮起一层薄雾。 “为什么恨你?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她咆哮质问,这个问题还轮不到他问她!没等他从痛楚中反应过来,她挥动着剑又朝他袭击去,剑影闪动每招每式足以让他毙命。 “我不明白你到?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6部分阅读 到底说什么?” “哈哈!颜绯色。”剑划过他的衣衫,一片衣角飘然落下,她手里的剑舞动的更加快了,带着她所以的仇恨,“你忘了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要一个女人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堪,不,不齿,但是她就是要他知道,他死的原因。不杀他才是最可耻的。 颜绯色身体猛然一僵,望向她布满血丝的双眼,顿时明了她指的什么,那晚他的确是强行占有了她,那个时候她嘴里唤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彻底击垮了他的理智,那个时候的他害怕失去她,只有无措的抱着她,想拥有她。 若是平日,他定然不会这样做的。 “娘”他颤抖的张开唇,刚要唤一声‘娘子’那剑竟然会绕回来,刺进了他的手臂。 “唔。”低头看见那殷红的鲜血顺着雪亮的剑刃滴落,他心里一阵钝痛,是的,除了新月之日,世间没有人再能伤他了,除了他颜绯色的娘子。 现在他爱的人正刺剑要杀他。 “你强占我,你尊重我了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这个禽兽不如的魔鬼!混蛋,去死吧。”看到那鲜血汩汩的从他身上流出,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那种仇恨的愉悦,不由的手里的剑一抽,拔出了他的手臂,又刺向他心脏。 对于她来说,这种魔头,这种嗜血杀人的魔头,本不该活着祸害人类,那么片刻除了报仇,那为民除害的正义感也涌了上来。 “凭什么?!”他反问?眸子里寒光乍现,抬手再次扣住了她手里的剑,用力一折,那剑便如泥一样断在了他的手下,弹回的力度猛的击中了她身体,让她踉跄的后退几步,直直的朝地上载下去,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拦住。 “放开我!你这个魔头,不要碰我,不准碰我,你凭什么碰我?!”惊觉的抬头,她竟然落在了他的怀里,还被他用力的抱住,不得动分毫,只有抡起拳头朝他砸下去。 “凭你是我的娘子。”他厉声制止她,语气带着慑人的霸气和威严,让木莲抡起的手赫然僵在了空中。 她手一抖,望着他漂亮的眸子,那里好似缀满了无数的星光,璀璨迷离,让人失神,又好似微波碧涟的湖水,沉静的,温柔的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好似浪潮卷涌的大海,汹涌的深邃的让人沉溺,连呼吸的都停滞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娘子”他紧紧的抱住她,忘记了手臂上的伤口,亲昵的唤着她,终于,第一次他用颜绯色的身份面对了她,并且唤出了心里的那个称呼。怀里的人轻柔的动了动,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似失了魂儿一样。 “娘子。”他又唤了一声,碧绿的眸子里温柔缱绻,将她牢牢圈住,低头轻柔的吻着她渗出汗水的眉心。 “不要恨我好吗?娘子。” 木莲仍是没有动,只是呆滞的看着头上的人,身体没有一丝气力,好似被他施了魔咒一样,陷入了他的温柔和那深邃的碧眸中。 是的,此刻他的眼眸是碧绿色的,好似天际最干净的一潭绿水,没有一丝杂质,清澈见底,却让她觉得害怕,又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娘子,为夫是爱你的。”他说道,低下头吻向她。柔软漂亮的唇轻触了一下她的薄唇,便缩了回去,像是在试探,带着点俏皮的味道。随即又温柔的含住,轻轻的撕咬,舌头在她唇上辗转。 他的好似蝶翼的睫毛扑打着她的眉,带来迷离的心痒的错觉,在他辗转的吻中,她口中溢满了他那种独有的芬芳和甘甜,像是百年雕花,有点冷有点心痛。但是身体和神经却在沦陷在迷醉。她想躲开,被他追逐那么瞬间她就像一条不知所措的鱼,任由他挑-逗的追逐。 不该是这样的?她警告自己,怎么会这样,竟然如此可耻的陷入了一种被动的状态,任由这个强犦了她的人欺辱吗?不行,内心再度被耻辱和恨意填满。她想要掐醒自己抬眸,却又沉入他碧绿的眸子里不可自拔。 谁来救我?谁来就我?她内心痛苦的呼唤,身体却无力的迎合他的吻,那吻像芬芳的玫瑰,让带毒的罂粟让她迷恋战栗。 救我?子轩救我?心里突然冒出他的模样。 “颜绯色!”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愤怒的呵斥声,那一声好似一盆冰水一样淋落在木莲的身上。顿时浇灭了她身体刚燃气的火热。 “舒景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燕子轩大声的唤道,刚才他跟着木莲进入了这个林子,却被迷雾困住,怎么也进不来,也找不到她,直到刚才那迷雾突然散去,他却看到那个魔头竟然抱着她,轻柔的吻她。 而她表情显然是痛苦的,那握着断剑的手还在发抖。燕子轩明白,那魔头又对舒景实施妖术了。 慧心大师曾告诉他,颜绯色并非一般常人,他有一双能摄魂的眸子,瞳孔也会因为摄魂而变颜色,从而控制对方的心智和行为。! 木莲惶恐的惊叫一声,闭上眼不看颜绯色,而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踉跄的要跑开,却被他紧紧的拽住。 “滚!”她大声的咆哮道,那么一瞬间,她发现他的眼睛再度恢复了深邃的墨色,泛着浓浓的忧伤。 “你!不要过来。”挥动着手里的断剑,用力的砍向他拽着自己的手,眼里瞬间涌出屈辱的泪水。 这个人果然会妖术,刚才竟然又对她心里又痛又恨,那种屈辱甚至比那晚来的更为猛烈。 她竟然又被强犦过自己的人羞辱,如果不是燕子轩及时赶来,她会不会又被他占有一次!对他的恨又深了一步,她竟然被同一个人羞辱了一次又一次! “嘶嘶”剑下传来袍子裂开的声音,她砍掉了他的衣袖,这才让他放开了她,一回头便看见燕子轩飞奔过来。 那么一刻,心里的委屈和痛瞬间聚集,化作泪水,她扔下剑无助的奔向燕子轩。 “娘子”颜绯色呆立在原处,将手伸向她,却看到她发疯似逃离,跑向了另外一个男人。 “娘子,呃。”他身体猛的一晃,才发现伤口在流血,大红色的袍子到处是暗红。 脚下跑的飞快,她害怕身后那个魔鬼追上来,望着满脸担忧的燕子轩,她心里突然一暖,唤道:“子轩,子轩。” 那一声‘子轩’有一些遥远,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但是此刻他的出现好似神裔一样。 瘫软在那结实又安全的胸膛里,木莲呜咽着哭了出来,如果他没有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羞耻的在他身下吗?又像玩偶一样被他玩弄吗?她感谢燕子轩的到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歉意的说道。 “子轩,子轩。”呜咽的声音中传来她无助的呼唤,却像木锥一样打落在燕子轩的心里,这一声‘子轩’让他脑子一片空白,随即浮现出那个梦境一样的场景,她靠在他怀里,小声的,羞涩的,唤着子轩。 “舒景,那晚是你”他捧起她沾满泪水的脸,颤抖的问道。心里既是后悔,又是愉悦。 是的,是她。这个声音,这种感觉,还有那种莫名的莲花幽香。再度将她搂紧,他发誓再也不将她放开。 “娘子。”身后又传来那忧伤的呼唤,木莲恐慌的回头,看到颜绯色斜靠在树上,捂着伤口怔怔的望着她。 第一百四十二章 “娘子”身后又传来那忧伤的呼唤,木莲恐慌的回头,看到颜绯色斜靠在树上,捂着伤口怔怔的望着她。 他哀怨的看着她,颤抖着唇想要说什么。 那幽深的瞳孔看不出丝毫颜色,那一抹妖艳的碧绿已经散去,没有一丝痕迹,只是幽幽的望着她,像要穿透她的身体。 木莲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靠近燕子轩。害怕颜绯色再使用摄魂术,迷了自己的心智。 “景儿不要怕。”燕子轩紧紧的抱着舒景,身子一侧,将她挡在身后。 “娘子。”他声音颤了颤,小声的唤道,眼中充满期待。 “滚!颜绯色,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不是你的娘子,你不要胡说八道。”木莲恼怒的吼道,她真的不明白,何时招惹了这个魔头,她怎么就成了他的娘子。 即便是他霸占了她,但是也不至于厚着脸皮这么唤人。 手突然的收回,他眼眶里有一丝无错和茫然。是,他如何告诉她,她是他颜绯色的娘子。苦笑,他摇了摇头,沾满血渍的手捂住胸口,或许一开始便错了,一开始便错了。 “你恨我?”他幽幽的问道,明知道答案却固执的要问给清楚。他对她做了失控的事情,她自然恨他了。 “颜绯色,我恨不得杀死你!”她眼中射出乍寒的恨意,手被燕子轩用力的握紧。 “你恨颜绯色。”嘴角溢满一丝笑容,他瞳孔中浮起一丝希望。是的,她恨颜绯色,喜欢小妖精。 她说颜绯色是魔头,却说小妖精的完美的,纯洁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永远是她的小妖精吧。直到她爱上他,他愿意给她一个完美的纯洁的小妖精。 “娘子”他上前一步想将她瞧个仔细。 “不要过来。”她竭力的喊道,下意识的一躲,这是可怕的男人,这个会用眼睛控制他人意志的男人。 “颜绯色,你今日再伤害她,本王明日便召集江湖剿杀你颜门。”燕子轩将藏于腰间的软剑抽出来,抵挡在胸前,一回头,见展青带人赶了过来。 “哼!剿杀我颜门?”他冷冷一笑,轻蔑的看着燕子轩,“就你们和那江湖人士?蝼蚁而已,不足为患。”说着,转眸又看向木莲,柔声道:“娘子,我不过是想说一句话,说了我便离开。” “滚,你这个疯子,魔头,不准喊我娘子,你不配!”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木莲真想上去将那个无耻的人给撕碎,然后吃进肚子。 他的每一声‘娘子’都是对她的侮辱,特别是当着燕子轩的面,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魔头剥了衣服一样无地自容。 “景儿,莫要理这个疯子,他纯粹是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展青将王妃带走。”燕子轩小声的安慰道,随即将木莲推向展青。 “站住!在本宫话没说完之前,谁都不准带走她!”手臂一扬,寒风乍起,天空卷起绯色的桃花瓣,迎风舞动,诡异靡丽。漂亮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悦的神色,目光冷冽的扫过众人,他凤眼一挑,道“今日本宫不想杀人,若这桃花落地,本宫就要你们血染桃花!” “你”木莲刚要冲上去,想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却一把被展青拉住,强行带走,刚走一步,那阴冷的风中顿时掠过一道闪电,只听得展青痛哼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险些倒在地上。 也在片刻,头顶传来刀剑的交错之声,燕子轩和颜绯色已经打了起来,因为先前的刀伤并没有完全康复,燕子轩的行动显然有些不利索。 “燕子轩身手不错,看来以前本宫低估你了。”他冷笑道,表情好似愉悦的,或许是难得找对手了吧。 这样的对手,他就知道那场战阵不可避免,不过这之前他才不会杀了燕子轩,他颜绯色要看到他燕氏一族相互残杀,最后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颜绯色发过誓,要用燕氏皇族的鲜血祭奠他娘亲和自己的魔鬼之路。 “呃,景儿你们先走!”燕子轩持剑稳住身体,喘了一口气,可是刚才的交战中,他已经受了颜绯色好几掌,而那几掌又刚好落在伤口上,猛的一张口一口鲜血蓬勃而出。 “燕子轩!”木莲一惊,奔上去扶住他。心里猛的一阵抽痛,好似有人在用锥子砸进去一样,又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子轩,子轩。’ “本宫不过是要和娘子说一句话,你们就要这般阻三绕四,容不得本宫手下留情。”那鲜红的血液时常会刺激他的理智,像是刚出卖自己灵魂的时候,血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颜绯色,我今日就和你拼了,”捡起剑木莲冲向他,那卷起的风撩起他大红的袍子和如墨的发丝,一个转身,他没有躲开,反而迎上她剑,从他身边穿过,而她身体被他一捞,再次被他揽住。 “娘子,莫要恨我了好吗?”他低头看着她,央求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娘子,莫要恨我了好吗?”他低头看着她央求道。 “景儿莫要看他的眼睛!”燕子轩大声的喊道,却无法靠近他们俩。 “我恨你,我会一直恨你!”她咬牙说道,身体极力的挣扎。 “也罢,你如此恨我,那我便消失吧。永远的消失。”他淡淡的说道,语气无比的失落。 “什么意思?”她茫然的看着他,目光却只敢停留在他漂亮的薄唇上,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因为娘子恨为夫,为夫曾经做了错事,失去理智伤害了娘子,而娘子又不肯原谅为夫。为了不再让娘子伤心,那颜绯色甘愿在娘子的生活里消失,永远的消失。从此,娘子你便再也不会见到为夫这张容貌了,不会听到颜绯色这个名字,也不必再生气再恨我了。” 她恨颜绯色,颜绯色就消失吧。她喜欢小妖精,那就一直让小妖精存在吧。 木莲错愕的看着他,难以从他的语言中缓过神来。他的意思就是要离开,然后永不马蚤扰她。 “娘子,好生照顾你自己。也要好生珍惜其他人,会有人替为夫更加的爱你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他低头薄唇温柔的印在她的眉心。 风,赫然停止,在空中疯狂舞动的那些桃花瓣,伴着那绯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可是,可是木莲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愣愣的,表情好似被雷劈了一样。 他走了?跑了消失? “靠!”半响,她顿时惊醒,朝着他跑的方向大声的骂道“颜绯色我恨你!” 妈的,他就这样丢下一句话就跑了,算什么!这是活生生的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 靠!他竟然说他永不出现,永远消失,那她怎么报仇怎么报仇! 算什么,算什么,被连续羞辱之后,他这种逃跑的方法让她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他耍了! 羞辱加玩弄,她木莲何以咽得下这口气!! “颜绯色,靠,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子滚回来,老子要和你拼命!”幽静的林子里传来一连串脏乱不堪的叫骂,顺带的还有许多树枝被砍掉的凄惨声音。 “你妈的跑什么路!”牙齿咯咯作响,现在她找不到他,真想去买一个小人,学古代的扎小人,扎死他,扎脑袋,找手脚,扎他的jj! “妈的,纯粹的强jian犯,采花大盗!我靠。”木莲几乎捶胸顿足,她几百年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吃过这种亏,这个亏也吃的的太大了。 “景儿,”燕子轩清了清嗓子,走到木莲身后小声的唤道。 “景,景你个头!滚,不要惹我。”头也没有回,她开口就大骂,正在火头上,谁来谁遭殃,大手一挥,剑险些落在了燕子轩的头上,幸而被他躲开。 “王妃小心。”缓过气来的展青一下夺过木莲手里的剑,扯了扯脸皮笑道,“这剑危险。” “老子知道危险。”她没好气的骂道,眼神一瞥,看到了神色很难看的燕子轩,心里一动,有一些歉意走上前,看了看他道:“燕子轩,谢谢你了!”口气淡漠如初,听得燕子轩顿时一个哆嗦。 刚才她还躲在他怀里,还无助的唤着他子轩,那般的亲昵,为何现在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还以为关系突飞猛进,现在看来却是假象,莫不是那魔头的邪术还没有去掉。 “景儿,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景儿。”她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歉意,但是她保持着自己该有的理智,“你叫我舒景便可以了。你的伤如何?不好意思刚才连累你了,你救了我,就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爱憎分明,她做人原则。厌恶到底还是厌恶,可是他刚才的确救了她,这是事实,这个人情她会还的。 展青一愣,叹了一口气,识相的离开了两人,出了林子。 “人情?景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又生分了呢?你刚刚不是还唤了我子轩吗?”心里换过一丝苦涩的酸痛,燕子轩忍着伤口的疼痛,伸手要抱住木莲,却被她侧身躲开。 子轩?她蹙眉,什么时候她这番的亲昵唤了他;怎么自己没有丝毫印象;她木莲才不会这么叫他呢。还子轩子轩,美吧。 “回去吧,你受伤挺重的,能走吗?”他和舒景的问题,她不想过多参与,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她便要离开,想到这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了。 “有些困难。”他故意说道,手伸向她,做了一个疼痛难耐的表情,示意让她扶他。 “你不会是要我扶你吧?展青,展青。”木莲四下一看,展青竟然消失了,只得手一摊扶住了燕子轩,“好吧,我欠你一个人情,扶你上马车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他在她身边惊呼,俊美的脸上抽了抽道,“这就叫还了?”扶他上马车叫做换人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你想怎么样?”警告的眼神一扫,她若不高兴真的可以扔着不管,而且就算她走了,他燕子轩的那些跟班马上就会出现的。 花满楼 富有节奏的鼓声,晃动的铃铛,扭动的流转的眸光,妖娆的血色红莲,此起彼伏的呼唤声,这是沉寂几天后的花满楼。 那两间固定的雅间,如今空无一人,燕子轩在养伤或许有更重要的事,而燕子愈听说也几日没来,这京城到底还是京城。看着恩客们贪婪的目光,猥亵的笑容,女人娇气的欢笑,一切都是在喜庆的气氛中,估计这里所有的人,这京城就好像暴风前大海上的帆船,享受着死亡前夕的安宁。 悄然的推开门,他一席红衫斜靠在榻上。他今日着了一身绣着曼陀罗的大红色衣衫,妖娆的有些诡异,头发 仍旧半挽的泄落在肩头,发尾系上一条银色的绸带,如玉般润白的手上拿了一把小刀,另一只手则拿了一块小木 块,神情专注地雕着什么。许是因为过于专注或者是劳累,他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眉也因为手上的动 作而紧拧起来,睫毛上还挂着些小碎末,眨了眨眼睛,那碎末便悄然的落在他大红的袍子上。 紧闭着的唇轻微的勾起,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幅度,再配上他本就绝美无双的面容,远远看去竟有一份她不曾见过的安逸祥宁,好似水中的月亮,经不得丝毫的惊扰。 悄然的关上门,她斜靠在门上,抱着双臂注视着他,他轻微的蹙眉,浅浅的呼吸,不满的撅嘴,用力的锉刀仔细的勾勒,那一举一动无不自然的流露出绝代芳华的气质,而这一切岂能是一个美字,一个绝代芳华可以形容的。 这样的妖精,美得不似人间烟火,却又落入红尘凡土,或许也只有这个年代才能碰到了吧。 那么一刻,她突然起私心,如果大师能让她离开,她能带走他么? 这大胆的想法猛然的冒出来,将她都吓了一跳,她竟然想带走他?天!她疯了吗?大师说,如果她有所留恋便永远停在了这里。 “咳咳”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示意“妖精,你姐姐我来了。” 听到提示,榻上的人果真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望着她,那漂亮的眸子瞬间涌起璀璨的星光,嘴角一扬,绽放出的笑容。 可是看的木莲抽了一口凉气,木莲讪笑“小妖精在弄什么。” “没什么。”他慌忙的摇了摇头,将东西藏在了身后。 “我都看到了,你藏什么?给我看看。”一坐在他旁边,她伸手就要抢。 “不给看,那是礼物。”用力的掖在身后,他就不给她看。 “给谁的?” “不告诉你。” “算了。”她失落的松开他的手,将身子往后一靠,便大刺刺的躺在了榻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 “姐姐,你今天不高兴?”蛇一般柔软的身子自觉的贴着她,她嘴一撇没说什么。 “当然不高兴了!颜绯色那个王八蛋竟然落跑了,给我玩消失了!靠!” 脸色一白,他吸了一口气,“姐姐,你不是很恨他,很讨厌他吗?他消失了不是更好吗?所谓眼不见心不烦那。” “就这么放过那个王八蛋?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算什么,一点都没有责任心,亏他还是什么魔教的教主。”一想到这她就牙痒痒。 “你要他负责?” “屁,他还没资格负责,他那种人死不足惜,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最好死之前割掉他的小jj,丢去喂狗。” 身边某人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那如玉的手指下意识的伸向裤裆,指尖一捻,将衣服往下扯了扯,遮住关键部位。 “哦,对了。”木莲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一直呆在这花满楼吧?而且最近京城不安全呢。” 走之前,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吧。 “有打算,我打算一直跟着姐姐。”他眉目一弯笑道。 “去!我给你说正事呢,你不可能一直靠这张脸吃饭吧,你有没有其他的特长?总之能保证生活又不会让别人欺负的。” “我会唱歌会弹琵琶!” “你傻啊,真当这个生活啊?那万一有一天花满楼不在了,去了其他的青楼,那些人对你又刻薄,看你长得有漂亮,嫉妒你,讨厌你,然后都欺负你,最后发现你是男的,你就惨了,被人卖去鸭馆,天天卖,那个才叫可怜,那些男人都是排队的。” “哦”他厥了厥嘴,眼睛一闪,拉住她的手说“我还是跟着姐姐你。有你在我不怕!” 手猛的一颤,她抽开手转头看向窗外,“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两个月之后会离开这里。” “去哪里?”肩膀被他突然扳回,他哑声问道,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小很小,说的时候觉得鼻子有些酸痛,痛的让她都没有力气抬头直视他。 “你走不了!”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霸道得让人不容拒绝,一抬眼,她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冷厉,让她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他不会让她走,她注定是他的人,哪怕死也会被他囚在身边,灵魂都会被他禁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木莲一怔,望着他突然沉下去的脸,道“你刚才说什么?”刚才那句冰冷的‘你走不了’好像根本就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一样。 “我?”他笑了笑,宛若孩童般纯真,拉着木莲的手发出的声音道“我说,不要你走,姐姐你不要走啦。” “嘶!”那声音媚得都酥到骨头里了,听的人心都是痒的,特别是他温柔的气息吐在她耳根处,让她身体连连打颤。 “我说小妖精,这个,我不可能也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吧,毕竟我是女人,也要嫁人,也要生活,难道你要我在这等烟花之地终老而死?”要是被他跟着,她怎么离开?不就多了一个这么大个的拖油瓶。 “那你嫁给我吧。”原本靠在榻上的他,猛的坐起来,严肃的看着木莲一字一顿的说。 “你?”木莲一惊,哑巴差点掉下来了,“我嫁给你?”他疯了吧。 “你嫁给我,我养你。”捂着她滚烫的双手,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眸子里柔情似水,笑容在嘴角洋溢。 心猛的一滞,有东西再度挤压着她的胸腔和那颗心脏,让她难以呼吸,一口气都堵在了喉咙里,有些疼疼的,眼角都在发酸,好似又一层薄薄的雾气遮住了眼睛。抬眸对上他勾人的眸子,那里缀满的细碎的星光,溢满了柔情,似缱绻的,似甜的。她看到了他从未表现过的认真。 他说他养她。简单朴素认真的词,却让她觉得莫名的难过和感动。 就像第一次收到他做的礼物一样,那种被人在乎,被人关心的感觉。可是她不是要离开么?而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过是一缕云烟,终要散去。 “傻。”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嗔怪道:“为什么嫁给你?你拿什么养我?还有你长成这个模样,比花儿还漂亮,比女人还娇媚,还是我娶你,还是你娶我?你是我的姐妹还是我的相公。而且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 “木莲。”他打断了她的话,狭长的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灼热的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身体,进入了她的灵魂,“木莲你听着,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嫁给我,我便是你的相公,而我将要养你。”他叫她木莲,而非姐姐。 这,这算不算是表白!表白?!木莲脑子里轰然一炸,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那身体的气血直接往上涌,集中奔向脑门,险些吓得她喷出鼻血。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表白,对方还是那个美得像妖孽,美得勾人魂魄,慑人心魂的妖精。 啧啧,看他那因为表白而璀璨明亮的眸子,那酡红的脸颊像瓷娃娃一样,皮肤嘟着的如水凝般的粉唇,即便是看得她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可是那颗心却不为所动,因为里面有一个该死的混蛋。 “你的眼神是要我吻你吗?”耳边突然传来他蛊惑一般的声音,也不知何时他干净的手指已经在她的面纱上,暧昧的勾画着她面部的轮廓,最后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狭长的凤目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迎着那琉璃色的烛光,端的是芳华绝代,落的是恣意风流,俊美无邪。 俊美!俊美,她吞着口水花痴的看着眼前的人,竟然能在这漂亮的脸上看到俊美,甚至在他慢慢俯压下的阴影中,她能感受到一股让人窒息的男子气息。 靠,这眼神,这笑容,完全是火热表白之后的赤裸裸的勾引! 不行啦,她真的要喷鼻血了,估计收到表白还流三升鼻血的人,古今唯她木莲一人了吧。 手绕过她的面颊,落到耳根处,指尖一挑,那面纱在她花痴的神情下飘然落下,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 他记得她说只有两种人才可以摘她的面纱,死人和她的夫君。 这一刻,他终于在她失神的目光中摘掉了她的面纱。 颜绯色消失了,那就小妖精进入她的生活。 “娘子。”挑起她的下颚,他轻声呼唤道。既然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夫君,那就能名正言顺的喊她一声娘子了。 “噗!”她那张呆滞苍白的脸瞬间纠结,至从出现了颜绯色之后,娘子两个字对她来说和炸弹无异,一旦听到,她必然条件反射的发抖害怕处于戒备状态。 抬手一摸,脸上竟然没有遮蔽物。 “我的面纱呢?”她惊呼,伸手忙将脸上的伤疤捂住,胸口难受那种自卑的难受。 “娘子,在为夫手上呢。”捧着她的脸,他笑着说道。 娘子?!又是娘子!她非常讨厌听到那个词,顿时,颜绯色的面容便出现在了面前,和眼前这张精致无比的脸重叠起来,让她恐惧,不甘,仇恨,害怕又自卑,胸口隐隐作痛,那冲到脑门的血顿时倒流堆积到胸口。 “扑。”铁锈般难耐的腥味顿时冲出她口中,一抹鲜红落在榻上,还溅在了他的衣衫上。 靠,茫然的看着那一滩血,木莲觉得身子一软,四周都开始晕眩。 她被他的表白吓得吐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靠,她竟然被他的表白吓的吐血?可是,为什么身体这么痛,腹部犹如一把刀子在搅动。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小妖精紧紧的抱着木莲,替她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被你的表白和勾引吓的!”她讪讪一笑“你那声‘娘子’太有震撼力了!”把她的血都震撼出来了。 这是不是叫做颜绯色效应。 “娘子你在取笑为夫么?”他蹙眉,凤眼中泛起晶莹的泪水“娘子,你到底怎么了?好似病了。” “唔。”那气血再度涌上来,她费尽力气逼回去,嘴角还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迹“你别再叫娘子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妈的,一听到这个词,她真的就要想起颜绯色那禽兽不如的,吃干摸净,拍屁股走人,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关于他的一切给予她的都是羞辱,羞辱。 “难道你嫌弃我?难道你要食言,谁若摘你面纱谁便是你的夫君您忘了吗?”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含着泪水的眼中满是委屈。 “罢了不谈这个。”她垂下睫毛试图缓一口气。 “你是在逃避我吗?”他凄然的问道。 “不是,今天不适合谈这个。”今天是什么日子?晃了晃脑袋,觉得好似不对,这种痛好像以前也痛过。 今日十五……她大惊,强撑着身体要下榻,却被他牢牢抱紧,今日怎么都忘记了,今日是毒发之日。 “娘子,你要去哪里?” “别叫我娘子了,真的!我对这个词敏感,我现在回家。呃”话刚落,一口鲜血再次溢出,那腹部的疼痛加重了几分。上次是因为吃了半粒药丸才会这样,怎么这次没吃都吐血了。 看来这段日子太刺激了!身体机制严重受挫。 “莫要动,为夫替你看看。”扣住她手腕,他脸色当即一变,神色非常凝重,眉宇间有一丝隐忍的怒意“你中毒了!” 她哆嗦了一下,连续两口鲜血,她有些神志不清,眼皮也越来越重“小妖精你会医术?” “一点而已,你先躺下。” “不,没事的,真的!”她不能让他参合在里面,强坐起来,她手一抬,抹去血渍,豪迈的说“你那点小医术不行的,我这个不叫中毒,叫过敏反应!” “过敏反应?” “是的!我是对这个脂粉过敏,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睡个好觉就没事了。” “娘子,你这个样子,为夫怎能让你走,为夫看了心疼。”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小声的说道,温热的眼泪滑进她的脖子里。 “乖,你再不让我走,我就真的要死了。小妖精你听着”冒着用气又要吐血的危险,她再度推开他,起身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柔声问道:“你希望我死吗?” “我不要你死。”他含泪摇着道。 “我也不希望死。”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她看了那个,腹部疼心里也难受。 “可是你这样走了,为夫怎么觉得你在逃避?” “我用得着吐一口血来逃避你吗?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最近京城危险,哪里都不要去,你等我,我回来之后有话要对你说。”她是真的有话对他说。 “莲姑娘,展护卫在外面候着轩王妃多时了。”花妈妈的声音及时的传来。 “你看,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没法给你解释清楚,你等我回来,回来我有很多事情告诉你好吗?” 漂亮的薄唇委屈的一瘪,他低声道:“好,我等你,但是你一定要来。” 长舒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就要吐血身亡了。 一出那花满楼,展青就注意到了异样,上前忙将木莲扶上车,命车夫赶紧回府。 “王妃,您稍微忍受一下。”木莲中毒的事,展青他们早就知晓,也清楚这种毒是一月发作一次,但是至今解药都还没有配出来。 “展青,无碍的,王爷他在府上吗?” “王爷恐怕今晚不在,外面有些事他需要处理。” “哦。”她点了点头,闭眼靠在马车上,那腹部的绞痛几经让她昏厥,不在更好,这样白衣来到来的时候才不会被发现。 但是这马车的颠簸,她似乎难以坚持下去,手扶住门窗,那气血一涌,周围的景物顿时旋转坍塌起来,随即听到几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响起。 “王妃”展青的声音。 “王妃” “舒景” “景儿” 地一百四十七章 轩王府附近的楼顶上站着几抹身影,那妖冶的绯红在月光的映照下,也黯然下去,投下的阴影覆盖在墨色的瓦片上。 他紧闭着薄唇,目视着那白衣男子将她抱进王府,深邃的眸子浮起一抹诡异的绿色,好似印着苍翠的绿水却没有一丝波澜。 头顶一只白色的鸟盘旋而至,长啸三声,稳稳的落在了那抹绯红的肩头。 “雪鸾。”他侧头看了看身上的鸟,伸手将它腿上的一张纸打开。 片刻,他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霾,如画的黛眉也不由的紧拧起来。 将那张纸叠好,他抬眸看向轩王府正院处,那里灯火辉煌,众多下人提着灯笼颔首站在院子外,不时的有女婢端着水匆忙的进出,好事发生了重大事情一样。 他的眉拧的更紧了,中间有化不开的担忧和焦虑,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吩咐道“准备回西岐!” “是。”身后的那群黑衣人齐声的答道,语气却有一丝疑惑。 “花妈妈,你命人查清楚木莲到底是何人下毒。”寒光一敛,他语气再度透露出一丝杀意。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了。 “这几日让艳儿好生照顾她,不得离她半步,不能让她有半点差池。至于她的毒,下毒之人定然会送来抑制毒发的药丸,至于解药”他顿了顿,伸手抚摸着雪鸾的羽毛,却没有说下去。想必那下毒之人也没有解药。 “还有,她说了她会来找我,有话对我说,我信了她。如果她来了,你就将这个交给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对木簪,递到花妈妈面前,如果她没有来,那就,那就等她来吧。”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那么一丝无奈。 “可是宫主,您确定这个时候要回西岐吗?半月之后是新月,如果那个时侯您有事逗留在了西岐,恐怕对你不利。” “必须回西岐,若不回去,那里的形势可能就难以控制,而且她的解药只有西岐才有。” 手腕一抬,那只雪鸟便冲天而去,盘旋三圈消失在云端,而那几抹身影也随即消失没入夜色。 木莲缓缓的睁开眼,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圈住,动弹不得。而腹部那疼痛已经消失了,唯留下嘴里的苦涩和酸味。 “景儿你醒了?”耳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随即身体被抱的更紧。 侧头看去,对上一张放大了的脸,俊美的轮毂熟悉的面容。 “燕子轩你怎么在这里?”她动了动,却无法摆脱他双臂的钳制。 “景儿不要动!”他将头埋在她耳际,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亲昵的搂着,抑制着声音小声说道。那声音她明显的听出了在颤抖,顿时心快了两拍。 她身体里的这颗心会因为他的举动而跳动,这也是她一直都抵触他原因之一。可是不管她怎么刺激他,同他吵,他都反常的顺着她,哪怕她那日提出要每日都去花满楼还不准他去。 他竟然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纵容宠溺,就像深邃的海一样,想要将她吞没。 “燕子轩,你这样我呼吸不了。” “哦对不起。”他惊恐自己的行为,马上放开了她,目光却仍然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又睡了过去。 稍微分开了些距离,她这才发现他们俩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在看他的脸,下巴处都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我睡了多久了?”她问道,试图坐起来身体,似乎没有多少力气,见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7部分阅读 ,他干脆又把她抱在怀里,斜靠在床头。 身体再度接触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像是兰花,那么一刻,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情景。 吵杂喧闹的大街上,卖糖葫芦的人扯嗓子叫卖,面片儿的人还有耍杂技的。 她的头有些晕,闭目靠在他胸膛,那情景再次清晰了,一些穿粉衣女子笑靥如花,凤目含水拉着她说“姐姐,你看看那边有杂耍。我们过去瞧瞧。”说罢便奔跑了过去,那一刻,木莲觉得心里不知所措,茫然的跟着挤过拥挤的人群,却不见了那粉衣女子,随即周围传来尖叫声人群都散去。 回身看去,一辆有些破损的马车狂啸而来,那健硕的马发狂似的乱窜直奔向她。 而她的脚就好像生了根一样扎在原地动弹不得,高高扬起的马蹄瞬间就要落下,在那么一刻,一阵淡淡的兰花香突然飘来,随即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起来翻滚在地。 片刻之后,身下传来一个压抑的疼痛声,低头看去对上一张好似雕刻般的俊逸面容,轻蹙的剑眉,浓密的睫毛,直挺的鼻翼,还有漂亮的薄唇。 而那个人却正是燕子轩。他的衣服上还有一丝与地面相擦所溢出的血迹。木莲惊呼一声,猛的推开燕子轩,摁住乱了节奏的胸口。 舒景,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逼我想起你的记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舒景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给我这些记忆?难道你是因为那个时候爱上燕子轩的吗? 你给我这些记忆是在强迫我吗?也要我爱上他吗?舒景,我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手用力的扯着头发,她努力使自己不要想太多。 “景儿,你还痛吗?”温热的手掌轻柔的覆盖在头上,心猛的一滞,她抬眸怔怔的看着他。 似乎看到多年前的他,忍着伤口的疼痛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询问道‘你没事吗?’阳光从他身后绽开他笑容明媚。 “不痛了。”鬼使神差的她小声的答道,任由他的手放在她额头上。 “不痛那就快起来吧,你都睡了三天了。”他咧嘴一笑,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 “你陪了我三天?” “你醒了就好了。”将她零乱的头发整理好,他转头将香茗唤:“进来打水来给王妃洗漱。” 水端上来,他又吩咐她们退出去,自己将盆子放在床头,拧着帕子替她擦拭着手,他动作轻柔而细心,眼神格外专注,紧抿的唇像是在做一件及其神圣的事。那的睫毛缀着晨光一闪一闪的看的她觉得心酸。 当他换了条丝巾擦到她脸上的时候,她脸一侧,试图躲开,却被他轻柔的扣住后脑勺,眼神也略带责备的瞧了她一眼,像是在责怪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终于她鼓足勇气问道。难道是同情她? 他嘴一勾笑了笑,却是不语,手上仍轻柔的擦着她绯红的脸。 “燕子轩我不习惯你这么对我!真的,我还是比较习惯你骂我,想办法折磨我,想办法羞辱我,而且我对你一直都很厌恶,和以前一样,也不要试图对我好,就算弥补我让我原谅你,像其他女人一样可悲的爱上你,你这个温柔陷阱对我没有丝毫作用。”她转眸看向门口,冷冷的说道。 她明白她的言语刺激不了他,不过她真的受不了他待她如此之好,她真的怕自己迷失,迷失在一颗心下。 执着帕巾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他收回手看着她的侧脸,起身将帕巾扔进盆子里,转身走了出去。那硕长的身形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一抹长长的倒影,有些沉重,那影子越拉越长,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 “舒景。”他低压疲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之所以这么待你,只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妻子。”说罢那身影便消失在门口,诺大的屋子便只剩下一直呆坐在床上的她。 心口猛的一疼,像裂开了一样,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深秋还是初冬,或许今年京城的冬天来的比较早,她觉得有些冷,不由的抱紧了双臂。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香茗捧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展开替木莲穿上“您昏迷这几天,王爷一直都守着您,未曾离开你半步。小姐,王爷的心思您应该” “香茗不可胡说。”木莲厉声的打断了香茗的话,不愿意多想。 事情已经够复杂了,作为一个成年人,燕子轩的心思她怎能不懂,他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她,不然不会屈尊如此纵容她,甚至她百般语气刁难他都未曾发火。自己现在只是一缕覆在舒景身上的魂魄,一个多月后便要离开,关于他们感情的纠葛,她不想有任何纠缠。 而且那绝色的容颜猛的冒出脑海,那柔情缱绻的凤目,那殷红的唇,那漂亮的笑容。 ‘你嫁给我我养你。’三日了她又要失信于他。 虽然她告诉他会去找他,估计她现在没有这个勇气了,她没有办法面对他那张孩童一般纯真的脸,无法对视他充满期待的双眼,也无法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异世魂魄,没有一个完整的心脏,无法爱上他,也无法接受他,更不可能嫁给他。 如果她木莲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在他火热又直白的表白时,她定然冲上去抱着他一顿狂吻,然后把他揽着怀里,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的妖精,一个天生就勾魂的尤物,男人和女人都无法拒绝的。 况且她还一直贪恋他的美色,早就对他垂涎三尺。 可是像他那样完美的人,那样单纯似水晶的人,伤害就不该属于他。 她无法给予他想要的爱情,她没有心,没有感情,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留下丝毫的东西,毕竟她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时代。 痛,长痛永远不如短痛,那日一别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花满楼她不会再去了。 ‘对不起小妖精,对不起。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一个会懂得如何爱你的人。’ “小姐你怎么哭了?”耳边传来香茗的声音。 “我哪有哭。”伸手摸到眼角有液体滑落,她悄然擦去,笑道:“估计是睡了几天对阳光还不适应吧。没事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可是小姐你好像还在哭?” “笨,这不叫哭,这叫眼睛进沙子。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看她不悦的瞪了香茗一眼,她可是从来没有哭过的,而且她为什么要哭吗,也没有什么好让她哭的。 “哦。”香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穿戴好的木莲扶出了院子。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空惊呼道:“应该快下雪了呢。” “香茗喜欢雪?”看到香茗兴高采烈的样子,木莲这才想到,如果她走了香茗该怎么办?不过她走了应该是舒景来陪她吧。 “恩,我很喜欢下雪呢!小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吗?那个时候雪像鹅毛一样大,在天空飘飘。”香茗手足舞蹈的描述着,说道一半,突然歉意的低下头:“对不起小姐,我不记得你失去了记忆了。” “呵呵呵,没事。”抬手亲昵的摸了摸香茗的头:“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堆雪人,打雪仗好吗?对了香茗你今年多大了?你知道我记性不好。” “小姐今年香茗十六了。” “十六啦?”木莲点了点头,看着香茗清秀的面容,想到这个年纪的女子在古代大都嫁为人凄了,“香茗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小姐你是要撵香茗吗?”香茗的紧张的问道。 “哈哈,哪有,我这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我身边吧。” “不要,香茗就要一辈子都呆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香茗忙拉住木莲的手央求道。 “笨蛋,香茗我告诉你,人的一辈子注定都会遇到她命定的人。一旦遇到了,你想躲都躲不开,想逃都逃不掉。因为天上的月老很早就用红线将你们两人的手给栓在了一起。” “姐姐,这世界上真有月老吗?”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一回头,便看见艳儿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华服站在走廊处,秋风扬起她的发丝,有那么一丝飘逸之美。 “艳儿。” “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吗?”她上前伸手拉住木莲的手,同上次一样指尖轻柔的放在她脉搏处,点头道“已经无大碍了,看来王爷果然照顾的周到。” 这一句她说出来却没有丝毫的醋意,这再次印证了木莲的想法,看来这艳儿果然的心在别处,也怪不得不得燕子轩的宠。 “让艳儿妹妹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木莲转头看了看香茗,香茗转身退到一边去。 “姐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月老吗?命定的两个人真是让他用绳子拴起来了吗?”艳儿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夜空中的星星,很是明亮,也很是期待。 “哈哈,这个”木莲挠了挠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想是有的吧。” “是么?” “怎么艳儿?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红线的另一头了吗?你看王爷待你极好。”她故意试探的问道。她木莲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对艳儿她到真的有些好奇。 “姐姐,王爷的红线在您手上呢王爷对您的关心和宠爱,目前艳儿还没有见哪个女子享受了这等殊荣。王爷是我的救命之人,他的恩情艳儿一辈子恐怕都难以回报,而且” “而且艳儿有喜欢的人不是么?” “姐姐你!”艳儿显然有些惊讶,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女人本来就有追求爱情的权利,王爷既然能将你接回来,待你如此亲近,却没有做非分之事,那如果你提出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必然也会答应的。”话一出口,木莲都惊住了,她怎么在不知不觉的夸奖起燕子轩来了。惨了! “我,”艳儿转眸看着院子的腊梅,嘴角有那么一丝苦涩“我喜欢的人,他美得太不真实,就好像是天上的仙人那么远,仰头不敢瞻仰,伸手不敢触及。” “美得不真实?”木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古代环境优美,造出来的人儿的都啧啧的水灵,哪像现代人,个个都是化学产物所造就的劣质品。 “你若争取了就不会觉得那么遥远了?” “争取?”艳儿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要争取才能得到,感情也是。”可悲的是,她木莲没有资格争取,但是,她也不会玩弄。 “姐姐,您说到哪里去了。不过听说三日之后是舒大人生辰,绕贵妃娘娘这次也会去拜寿呢,都传绕贵妃娘娘端庄秀丽,容貌更是绝美漂亮,享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呢。”这回是轮到木莲惊讶了,舒绕还端庄秀丽?京城第一美人?靠!这舆论的力量就是强大,一只蛤蟆都能说成天鹅,有身份就是不一样。细看了一下艳儿,木莲到觉得她比舒绕还要漂亮几分。 至于三日后的生辰,她还着差点忘记了。不过舒绕不是已经同舒府断绝关系了吗?那日在悬崖边,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僵化,按理说她不会再去了。这到是让木莲觉得有些意外,甚至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安。 第一百五十章 “艳儿是不是想去看看那绕贵妃到底什么样子?” “若能有幸那就好了。” “那三日之后你同我一起去舒府吧!”占用了舒景的身体,照顾舒府她还是有义务的。也正是这一个责任才让她长久的待下去,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早就带着这个身体离开了。 入冬的白日异常的短,一眨眼,天空便被一场墨色的黑布掩盖。院子里的梅花也不自不觉的开了,清香在院子里弥漫。裹紧身上的披风,木莲望着天空那缺了一角的月亮在怔怔发呆。 “小姐您是不是想出去?展青在外面候着呢,可以让他带你出去。” “谁说我要出去了?”香茗这几日越发清楚她的心思了,是的,她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去花满楼。却又害怕看到他无邪的眼神。所以昨日马车停在了花满楼却只是绕了一圈她没有进去。 没有她的花满楼似乎依旧热闹如初。就像当日的玉扇一样,或许她悄然离开了也没有人在意。因为会有一个新的木莲新的玉扇取代她的位置。而小妖精会不会也像对她一样对其他女子也是这样的。 罢了!罢了!小妖精就此离别吧。 这两日没有看到燕子轩?提到展青,木莲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的不安。莫不是那日话真的说的太重,还真的让他生气了。 “小姐想王爷啦?”香茗捂嘴一笑,还没有说完,头顶便被木莲敲了一下,也那么一瞬一个白影闪过。木莲眉一挑对香茗说“我困了,你扶我进去休息。” 待香茗出去后,木莲才幽幽转向暗处冷声道“白衣公子怎么?你今日是来替我收尸的吗?” “你在怪我那日送药晚了?”白衣走过来摘去了脸上的面具,露出苍白俊美的面容。 “哈。我怎么敢怪你。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生死还在你手里呢。”她眼睛一白,不怪你才怪,老娘那个疼的死去活来的。 “燕子轩一直都在,我没法进来?后面我潜入到了厨房,见香茗在替你煎药,就把药丸放了进去。”他淡淡的口气却让她听出了几分歉意。 “算了,都过去了。”说着,她坐到白衣面前,倒了两杯水递于白衣一杯“你今天来不会是就为了给我解释你送药的原因吧?” “咳咳”白衣的脸突然一红,清了清嗓子道:“是关于木莲姑娘的。” “我姐姐?莫不是白衣公子想我姐姐了。”话一落,她果真看到白衣的脸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那冰凉的眼神骇然的剐了她一眼。这倒也是,她昏迷了三日,又休息了两日,这花满楼怎么还能有莲姑娘了。 她是不想去,是在逃避小妖精。 “是皇上。那日木莲答应了要嫁给皇上,这几日却消失不见,估计要惹怒了皇上。” “白衣,燕子愈是疯了?还是真的是个白痴?也不看看现在京城朝廷是个什么局势,他竟然还有心思花在女人身上。” “休得如此说皇上。”白衣生气的时候,脸变会一阵白一阵青。 “实话而已,估计你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姐姐还是你的妻君,你竟然想将她推到燕子愈身边,你还是男人吗?竟然还给自己戴绿帽子。” “舒景。”他咬牙警告,这几次一见面,这个女人总是要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就像那日在悬崖,他真的非常想将她推下悬崖,以泄心头之恨。可是真当她掉在悬崖处,而且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自己却突然害怕了,那种心被抽出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莫名其妙的难受。他自小便抵触生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特别是女人,他打心里抵触,觉得她们都像燕子愈的那些女人一样,个个只会争风吃醋,相互谋害,让他想到都害怕。对于燕子愈,他都一直以感激的态度视他为自己的主人,尽心尽力的,做任何一件事以表衷心。但是燕子愈一提到他的婚事,他就一阵哆嗦,害怕,甚至厌恶,以至于越来越讨厌女人。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她特别坏,行为恶劣。但是却让他无能为力。特别不愿意见到她,但是一见到她,却不由自主的想多呆一会儿。 “喂,你想什么?想的如此发呆,莫不是我刚才那席话惊为天人,感化了你。”看到白衣呆坐在面前,密长的好似女孩子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好似在深思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那表情就和漫画中无辜的美少年相差无几。 “罢了,不和你这个疯女人说了。”白衣懊恼地起身,带上面具“你去告诉你姐姐,若她再不出现,那皇上可真的要生气了。” “哦,那你告诉皇上,我姐姐好像再也不会出现在花满楼了,她走了。” “什么?” “是。她说她离开京城打算去大漠。这里最近不安全。” “那你还是让她亲自告诉皇上吧!哎”白衣长叹了一口气:“皇上这才是真的动了心思,若她不亲自给予一个交代,估计会连累很多人。”说着转身消失在屏风后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哼!动了真心?”木莲垂眉看着手里晃动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她还真不知道原来燕子愈竟然有一颗真心,生性风流的他,后宫嫔妃一群,又时不时的出来沾花惹草,而且,对于他抛弃舒景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想不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动了真心?竟然还派出了自己的大内侍卫。 莫非真要动真格?她不信。 而且就算是,像燕子愈这样的男人也是活该,她不会同情。 入夜,京城果然下去了大雪,纷纷扬扬的,弥漫了整个天空,尽管是半夜,还不是传来喧哗声和欢呼声,吵得木莲无法入睡,辗转于床榻间,她突然觉得冷的出奇,心里有一直莫名的恐慌,爬起来,披上外套,她出了房,见睡在外面的香茗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平稳的呼吸声。 推开门,那风雪突兀的灌了进来,直接扑打在她的脸上,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她走到走廊上,赫然发现院子的石桥上好似有一抹身影,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牵着小孩儿的女子,那女子背对着她,所以木莲无法看清容貌,却觉得这一幕,非常的熟悉,好似在哪来见过。 “喂……”木莲想走上去,却看到那女子牵着那小孩子正打算离开。 “喂,你们是谁啊?”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木莲的声音,慌忙的回头,暴风卷起,扬起她墨色的头发,露初她精致的面容,而她身旁的孩子也同时转过头来,目光清冷,眉间的桃花印格外的突兀。 “小妖精……”木莲忙追上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咚了一声摔在了地上,感觉头碰到了什么硬块,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妖精……”她看到了小妖精小时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小时候呢? 又是那个场景,红色的曼陀罗像血一样弥漫开来,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苍白的脸上竟有一些隐隐的血迹,表情十分痛苦,好似受到了什么折磨一般。 “小妖精。”她低吟,觉得害怕,伸手一抓,却摸了一个空。 “舒景,舒景……”耳边再次传来燕子轩担忧的声音。 “小妖精。”她赫然惊坐起来,发现屋子一片雪亮,转头,对上了燕子轩深邃疑惑的眸子。 梦?她咧嘴一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燕子轩问道,眼里是狐疑,“刚才我一直听到你在念一个名字。”那一个名字,听起来让他觉得好生不舒服,她语气中竟是担忧,害怕。 “梦而已,只是梦而已。”她讪讪一笑。 “但是昨晚,你晕倒在了院子里,半夜的,又下大雪,你出去做什么?知不知道多危险,若不是及时发现你,你现在就……”责备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愤怒,而他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惨白的恐慌。 看着他疲惫不堪的脸,木莲心里一酸,道,“你昨晚又守了我一夜。”昨晚应该是他发现了她吧。可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虽然这里是他的正院,但是至从她搬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在书房。 “舒景,不要让我担心了。”他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握住,“我这几日会安排你们悄悄的出京城,到时候,我不在该怎么办?” “出京城?还偷偷的?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到时候,我会让展青守在你身边,不管你看到什么,遇到了什么,都相信我,跟着展青走,他一定护你周全。” 木莲眉一皱,看来燕子愈已经悄悄的动手了,或者是燕子轩已经动手了,首先是将王府的人转移,以免被控要挟他,然后才放手一搏。 那么一刻,木莲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负担,还是燕子轩的负担。不舒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我知道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现在时刻不早了吧,是不是该去舒府了?” “马车已经备好了,听说你要带艳儿一起去,今日我有事,恐怕不能一起去了。” “我知道,你忙吧。” 她忙抽回手,侧头看向门外,尽量不与他对视,这种感觉让她奇怪,也不舒服。 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了这颗心。 燕子轩苦涩一笑,又看了看她,转身出了门外。 马车在京城的大道上缓缓行驶,虽然一夜大雪,铺满了整个道路,却让京城看起来更加的热闹,到处可见孩子们在玩雪仗,在堆雪人,偶尔王府的马车也会遭到炮弹的轰击,一路上香茗都格外兴奋。 “展青,停一停。”木莲突然掀开帘子喊住了展青。 “王妃,还没有到呢。” “我知道。”木莲探出头,看了看一旁的花满楼,迟疑了一会儿,下了马车。 “王妃,您这是要去看莲姑娘吗?这天色还早,花满楼还没有开门呢。”展青问道。 脚下的雪咯吱咯吱作响,身上的白色狐裘片刻也沾满了雪瓣,木莲仰头看着小妖精所在的房间,眼角突然酸痛的发狠,这个时候他该在做什么?在那里练习琵琶,还是睡懒觉。她想去看他,昨晚那个奇怪的梦像是什么预兆,但是,她又害怕看到他。 转身走向马车,木莲突然觉得有一丝苍凉,她真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姐为何不进去呢?”艳儿和香茗也跟着走了下来。 “看看罢了,都说这花满楼出名,所以想看看到底什么样。”毕竟知道自己到花满楼的事,艳儿还是不清楚的。 “哦。”艳儿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突然指着远处的过来的几辆马车问“姐姐,那是谁家的马车竟然这么华贵。” 寻着艳儿的目光看去,倒的确是有几辆华贵非凡的马车奔驰而来。速度极快,还没有等木莲看清马车上的字,那马车已经从他们身后掠过,溅起的碎雪落在她们身上。而后又有一俩马车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女子头带着华贵的金步摇,端坐在马车里斜眼扫了木莲等人,一眼淡笑道“姐姐,今儿本宫可是要赶在你前头了。” “见过绕妃娘娘。”礼仪还是要有的,木莲微行礼笑道,随即瞟了一眼艳儿,示意她口中个端庄的绕贵妃就在马车上。 只是让木莲惊讶的是,艳儿脸色没有一丝变化,甚至根本就没有看舒绕一眼。这让她怀疑今日艳儿真的是来看舒绕的吗? 舒绕丢下那么一句话,又看了看木莲身上溅着的雪渣,下巴一扬,马车一列继续前行。 舒府的古朴清雅到是和木莲想象的差不多。毕竟舒志清只是一个陪读侍郎。刚进大厅便看见舒绕端坐在高堂上,悠闲的喝着茶,而下面则跪了一地的人,包括舒志清和舒老太。 见木莲进来舒绕才动了动手指道“都起来吧。” 众人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颔首站在一边。唯有舒志清激动的回头看向木莲。他年纪过百,却比本人看起来更显沧桑,眼中有一抹琢磨不透的寓意。悲凄的无耐的,看到木莲进来,他身子突然恍了一下。 “爹爹。”木莲恭敬的跪在地上,这一声是代舒景唤的。 “景儿。”舒志清上前将木莲扶起来,双手有些颤抖。 “舒大人,您府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居身坐在高位上,冷笑着看着堂里的一切。虽然是寿辰,再加上绕贵妃的亲临,舒志清更是谢绝了官场上所有人的拜寿。准确的来说,今日算的上是一个家庭会议,全府上下几十条人命都站在了这个屋子里面。个个面色难堪,如临深渊。舒志清看了舒绕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舒大人,今日呢是你寿辰,本宫特意请了戏班的,来为你唱戏庆祝。你们面也见了,是不是也该给本宫一个薄面,先将这出戏听了呢。”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柔的划过青瓷茶杯,端起来,红唇抿了一口又放下,她起身俯瞰着厅内人等冷冷一笑,由丫鬟搀扶着走下去。 木莲抬眼看着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顿时明了她今天不是来拜寿的,而是故意让舒府的人难堪的。 舒绕走到木莲身边,突然停了下来轻笑道“轩王妃待会儿你就挨着本宫坐吧,这舒府上下也就你稍微有资格坐在哀家旁边了。”说着,目光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艳儿道“不过,本宫觉得轩王妃你倒是挺大度的,竟然能在这种场合将七王爷的小妾也带来,妻妾关系和洽,轩王爷真是幸运。” “贵妃娘娘,您不也是和皇上的后宫三千和睦相处吗?这也是您教导有方。我舒景还真该佩服娘娘的肚量才行,毕竟轩王爷也就两位妾室,而宫里面可是有佳丽三千呢。”木莲抬眸与她对视,目光带着笑意,语气不卑不亢。 舒绕竟然敢在众人面前笑她不介意燕子轩的小妾,还将她带出来,那她也敢嘲笑她舒绕再嚣张跋扈再独霸后宫,那燕子愈可也是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失宠的机会可比她木莲大得多。 以牙还牙她向来懂得。 舒绕脸色一滞,眼睛闪过一抹寒光,转身又由宫女扶着朝下台那边走去。 因为唐突,舒绕带来的戏子只能安排在一间大厅。刚进大厅,木莲这才发现白衣竟然也在,这到奇怪了,这白衣最近可都是呆在舒绕身边,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受责罚?还是那舒绕又更加得宠?还得让大内侍卫亲自保护。 四目相对,白衣脸顿时一红,垂下眼眸,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迎上木莲探究的目光。 众人待舒绕坐下之后方才敢坐下,而那台上吆喝声已经唱起那依依呀呀的声音。听的木莲心烦意乱,怎么都觉得在唱丧歌。坐在椅子上,身体也也不由自主的动来动去。 黑脸的人扯着嗓子道:“黄河落入夕阳渐远人将归。” “怎么了?姐姐你不喜欢这曲子吗?”耳边突然传来舒绕尖锐的声音。 “呵呵,听不懂。”木莲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今天看来要活活受折腾。这舒府上下还没有吃饭,就听她的命令来听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戏,这不是瞎折腾吗? “姐姐,我可是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那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意。木莲抬头对上了舒绕挑衅的眼神。 “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什么好消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什么好消息?” “你知道为何最近白侍卫一直跟在我身边吗?”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更何况本来白衣就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突然被派到了一个妃子身边,那的确不是那么一点点恩宠。 “哦那到底是什么好事,竟然要请出白侍卫这样身份的人来护以周全。” 舒绕眼眸一弯,捂住唇在木莲耳边小声的说道“我肚子里有了皇上的龙种。” “龙种?”木莲身子一僵,舒绕怀了龙种有了身孕。 转头看着她得意的笑脸,木莲心里冷笑,在古代母凭子贵更何况是皇家。而且她舒绕本就独占后宫,如今怀了龙种,看来这凤凰是当定了,怪不得今日如此嚣张,敢如此怠慢舒府一家。 这是上天的眷顾吗?木莲冷笑。 “那真是该恭喜娘娘了,不过有句话不知道我当说不当说?” “姐姐您不妨说说看。”舒绕手扶住肚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听说这几日皇上好像不是很高兴呢?” “何以此说?”舒绕眼眸一沉,意识到木莲乃话中有话。 “娘娘可曾听说过花满楼有一位叫木莲的女子,传此女子美貌绝伦,舞姿独特,妖娆风情妩媚,特别会讨男人欢心。而且听说皇上都被她迷住了,天天都去花满楼。最近几日那女人好像消失了,着实惹得皇上特别不高兴,听闻为了那女子,皇上和子轩险些动起手来呢。”话末,她木莲故意加重了子轩两个字。 “你这是听谁说的?根本就没有此事!”舒绕的脸很是难看,一阵白一阵青,看着木莲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恨意。 “姐姐还记得那日我们在悬崖边的那个赌注吗?白衣当日救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同那个女子认识。而我也是在白衣公子哪里得知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因为白衣公子找不到那位姑娘所以特意找了我,看是否有她的消息,即便是见不到人,知道她在哪里,皇上心里也好受些。可是恰巧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舒绕的脸色不是白与青相互交错,而是整个一张脸好似一张宣纸一样惨白,那涂着血红的唇也渐渐发白,瞳孔也猛的收紧。 木莲的话大大刺激了舒绕,她刚堆积建立起来的自豪与自负哄然倾塌在木莲淡淡的片语间。 舒绕很在意花满楼,她曾经在花满楼受过莫大的耻辱。她也更在乎悬崖边上的那个赌注,因为生死关头,白衣竟然救了木莲。只是舒绕不知道,白衣救木莲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燕子愈的江山受到威胁,而木莲则是他的一颗棋子。关于这一点木莲非常清楚,从而良好的运用并打击了舒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皇上可是还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都赐给了那个女子。” “道听途说,皇上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半响,舒绕那发颤的唇吐出几个字,气息紊乱,显示着此刻的她非常的焦虑。 “哎,贵妃娘娘,我也是一片好心。你看你现在怀有龙种不能侍寝,那皇上是男人,挨不住的,说不定现在就有人乘虚而入了呢。特别是有些人积怨太多,树敌太多,怀孕呢只会暴露她的弱点,让敌人有得以反击的机会!”火上浇油她很擅长! “住口!”舒绕猛的站起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瞬间那茶杯便轰然滚落,发出刺耳的落地声音。 “娘娘息怒勿伤了胎气。”木莲慢悠悠的将地上的茶杯捡起来放在桌上。 “舒景。你可记得今日说的话。”舒绕喘着气咬牙瞪着木莲,头上的金步摇也随着她身体晃动起来。而周围早就哑然一片。台上依依呀呀的唱戏的,也张大嘴,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她们两人。 “娘娘,舒景今日说的这些话,你大可以好生的斟酌,我可是设身处地的为了娘娘好。”身子悠闲的往椅子上一靠,她眼眉斜挑笑的很无邪。 战争不早就开始了吗?在舒府的路上那马车行驶这么快,就是为了故意将雪渣溅在她们身上。 “好!”舒绕指着木莲点了点头,抽了一口气道“本宫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绿儿回宫。”, “娘娘,这不是还没有吃饭吗?就走了?” “滚!谁都别挡着!”舒绕转身推开绿儿,顺势踢开面前的凳子,疾步朝外走去,见此,在座的人都起身俯身送别,唯有木莲仍旧笑意冉冉的坐在那里。 目光一扫,对上了白衣的眼神,那么片刻他躲开了,可是木莲却看到了一丝赞叹和好奇。还有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等那舒绕走到门口,头顶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随即浓烟滚滚,有火热的东西从头顶跌落,呛人的烟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就连门口都被火舌堵住了,险些烧到刚走到门口,还来不及出去的舒绕身上。 “着火啦,着火啦。” “快跑,着火啦” 第一百五十四章 “着火啦,着火啦。” “快跑着火啦” 木莲根本就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只觉得四周人人都乱窜混乱一片,桌椅跌倒的声音,那惊恐的哭泣声尖叫声和呼救声瞬间将她埋没。而她又坐在厅的最里面,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整个大厅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红光漫天堵住了出去的路。 这大火来得太快了。 “着火啦” “救命,救命。” 木莲推开桌子,弯着腰朝外跑去,但是那个烟火太大,她突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也那么一瞬间,她抬头看向房顶,那里有一块屋脊就要烧完,不出几秒钟,这个厅就会被燃烧殆尽,然后坍塌。她神色茫然,似乎意识到这大火燃烧的过于蹊跷,竟然从房顶开始这到底是谁? 她呆在原地,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该逃避,而身后突然多了一把手将她往外推,使她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也在那时她突然想起她身边的香茗,挣扎着爬起来她大声的唤道:“香茗?香茗”刚站稳,她又突然觉得有人拉住自己,拖着她就朝外面跑,脚下是倒下的身体,还有破烂的桌椅,还有燃烧的火苗。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对了,还有艳儿,“艳儿,艳儿,香茗”木莲大声的唤道,一张口那浓烟就喘进了嘴里。 不行,刚才香茗就在她身边,想到这里她推开拉着她的那个人,又转身往回找,脱掉身上的衣服她捂着嘴低压着身子到处看。 “香茗你在哪里?”脚下就那么片刻倒下了许多的人,而这些全都是舒府的人。蓝色衣衫的管家那个粉色衣服的丫鬟,还有她眼睛酸痛,泪水将她迷离一片,这或许是个梦,脚下一软,她身子不稳跌倒在地上。手触到一具尸体,身体的上方压着一块燃烧的柱子。 “不。”木莲呜咽着跌坐在地上,将那人从柱子下拖出来失声唤着“爹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倒在地上觉得胸口难受,呼吸不顺畅,脑子也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起火了?香茗呢? 香茗,她睁着眼看去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倒在前方,而她身上亦压着东西动弹不得,手还呈推举状,刚才是香茗推了她一把! “香茗。”她哆嗦着爬过去,已经喘不过气来。只是还没有碰到她的手,腰上突然被人一扯,她便失去重心的往后退,眼前的东西不停的坍塌,坠落仅仅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西岐 精致的雪宫里,他一席红衫斜靠在狐裘榻上。如墨的青丝若瀑布般绽开在白色的榻上,双目紧闭,黛眉轻蹙,那微启的唇突然一动,贝齿紧咬着下唇,随即吐出难耐的呻吟。 恍然睁开眼,他捂着胸口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眼里有一抹暗沉的担忧。 “来人。”他抵唤了一声,看着燕国所在的方向,心里那么的不安,那里应该发生了很大的事。 而她有没有去花满楼找他?有没有收到他给她的小礼物。 “殿下,你今日就要走吗?”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简单的蝴蝶发髻插着一朵白色的雪莲,柳叶的黛眉间挂着一块苍翠的翡翠,盈盈若水的杏眼顾盼神离,小巧的鼻子,水润的红唇世间难得的美人。 那红衣男人侧头瞟了她一眼,再度望向那遥远的燕国道“翡翠宫主,本宫要的东西呢?” 那女子见他语?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8部分阅读 语气冷淡,脸色浮起一丝委屈,却没有说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只圆润透明的珠子递给他道“殿下,这可是西岐最后一只润血珠了。” “你若舍不得可以收回去,本宫没有强要。” “我愿意给你。”她面色一红,将珠子递上去。 他回头看着那只珠子,眉顿时拧了起来。却没有伸出手“你要考虑清楚,即便你献出它,本宫定然也不能娶你,因为” “翡翠知道,因为殿下您是无心之人,但是翡翠愿意陪着你直到”她瞧着他那张精致的连女子都羞愧的面容,脸色更加红了,当他第一次回到西岐的时候她便喜欢上了他。那一抹绯红就好像毒一样灌入了她的身体,而她愚昧的不想要解药,不想要解开这一抹毒。 不能爱上她又如何在西岐?凡是血统高贵的人生下来就有一神器,这润血珠就是她翡翠的神物,一旦男子接受了她的神物,那就注定要照顾保护她一生。除非那个男子背信弃义,而那样的结果是他的灵魂会被诅咒,轻者不得轮回,重者永生成魔。 能同他在一起,能时刻的看着他便也是最好的了不是么?她脸色一红,垂下密长的睫毛,羞涩的不敢看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没有直到”他冷冷的打断,伸手接过了那只润血珠。转头看向窗外,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惆然,清澈的眸子倒映出她的样子。 润血珠可解百毒可治百病。 “殿下,您是不是要离开西岐?可否带上翡翠?”翡翠咬了咬唇,柔声的问道。脸却涨得通红。就刚才当他伸手接过那润血珠时,他洁白如玉的手指不经意心的划过她手心,那么一刻,她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剧烈的心跳。抬眸望着他硕长的背影,又落在他负在身后的手上,她不禁感叹那漂亮的手,这世间只有他有如葱凝白如玉指甲圆润如珠,而她的润血珠也紧紧的被他握住。 呼吸一滞,那是她的幸福,如今就在心爱之人手上。 “不可以。” “可是”她凄凄艾艾的望着他的背影,却见他回头看着她,那幽深的瞳孔好似深邃的海一样,瞬间让她湮没,连呼吸都没有,整个人就顿时呆在了远处。 “下去吧。本宫累了。”红衣男子低声吩咐道,淡淡的语气却有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和冷然。 她黯然的垂下眸子,不舍的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屋子又出现一个黑衣人“宫主您刚才有事要吩咐。” “今日出发回燕国。” “不可,宫主过几日便是您的新月之日,而恰好我们在中途,难免会遭到偷袭,若是这样宫主很危险。” “本宫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下去照办!”他赫然吩咐道,胸口越来越疼痛,还没有到新月之日,心绞痛便复发了吗?还是她出事了? 手覆在窗户上,指尖绕过那厚厚的积雪,他眼眸中的冷冽淡去,浮起浓浓的柔情。白玉般的手指摁住那雪勾勒出她的轮廓。 娘子可有想为夫?为夫可是好想好想你。 漂亮的薄唇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 待燕子轩赶到舒府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漫天飞雪已经被染黑,浓烟在舒府的宅邸上空弥漫,萧条而悲戚。踉跄的跳下马,他踉跄的推开大门,慌忙奔进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这哪还是舒府?这就是废墟就是灰烬。 “景儿,景儿,舒景”拨开人群,便看见舒绕被人扶着上了撵。而舒景,四下巡视了一番,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上前几步,脚下一拌,突然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她的披风。他特意帮她准备的保暖披风,心里突然恐慌起来,那种又要失去的恐惧瞬间弥漫开来。 “舒景,展青,王妃呢?”看着展青将半昏迷的艳儿抱出来,燕子轩冲上去一把将他拉住。 “王爷。”展青顿时哆嗦了一下,脸上还脏兮兮的“王爷,您赶紧去劝劝王妃吧,她还在里面不肯出来。” 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还活着,燕子轩飞快的跑过院子,朝烧得最厉害的院跑去。一进院子便看见她披头散发像疯了一样,拿着一根棍子乱挥,想要硬闯进那已经成为灰烬的内院,而她身边已经停了十几具尸体。 大雪铺天盖地,焦黑的尸体上已经蒙上一层苍白,无限凄凉。 “滚,你们都给我滚!”她嘶声咆哮“都给我让开,滚开。” “王妃,进不得,里面危险!”赶过来的护卫上前拦阻,都被她用力的挥开。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滚,滚,”她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又被人拉出来又冲进去,这样一次一次,她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 “舒景你进去没用的。”白衣也一把拉住木莲。却被她反手一肘狠狠的打开。她眼里充满了血丝,已经分不清东和西了,只知道香茗推了她一把。 “香茗,香茗。你等我,我这就来?”她脱掉外套顶着滚热的气息冲进去。 “景儿,别去了,没有用了。”燕子轩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任她胡乱的挣扎,就是不放手。 “燕子轩,你给我滚,你放开我!”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 “我不放!”钳固她腰肢的手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将头埋到她脖子处“我不放,但是我陪你去,而你一定要拉着我。”就这样他才放开了她,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的踩着那些火苗,寻找香茗的尸体。 所有人的尸体都找了出来,一共四十三具,加上唱戏的,还有几个宫女,如此算下来舒府三十五口人已经去了三十二个人。 木莲跪在雪地里,怀里一直搂着香茗,红肿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泪水。她以为当她看到香茗的时候她会哭。可是她没有,只是安静的捻袖子替她擦掉那些黑色的灰烬。 “香茗,下雪了,你看天空还在下雪呢。香茗,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推雪人吗?你看这雪多厚?快起来。香茗,你再不听话,我明天就将你嫁出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香茗,你再不听话,我明天就将你嫁出去?笨蛋香茗,快起来我饿了”木莲凌乱的头发上已经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燕子轩站在她身后一只默默不语,一脸担忧。 膝盖下的积雪已经融化,渗透了她的裙子,她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寒意。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比的上怀里的人更冷的了。 香茗,那个眼神纯真善良的女子,那个说无论小姐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的女孩子。那个替她背黑锅的女孩子,那个默默照顾她起居的女子,那个说要和她堆雪人的女子。那个我的香茗。 颤抖的手放在她冰冷的脸颊,将她紧搂在怀里,看着地上那几十具尸体,看着刚才还鲜活的人,看着舒志清舒老太,看着他们无声的躺在地上。木莲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凄凉的声音穿透云霄落入天际。 舒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抱着香茗木莲跪在地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湿透了她的衣服。 舒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没有保护好香茗,没有保护好舒大人,没有保护好舒老太 ,你恨我吧舒景,我无法面对你!我非但没有照顾好他们,反而还让他们就这样去了。我太过自以为是,我以为自己能救他们,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手指扣在雪地里,她的哭泣声凄凉和悲愤。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流下了泪水,白衣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心里觉得有些发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泪水迷离的她,完全就不像那日在白绸上骄傲的女人,也不像平日老爱拿他开玩笑的开朗女人。 “景儿”燕子轩蹲下身子揽着木莲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景儿不要伤心了。” “对不起。”她抽噎道,身体在发抖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舒景,我辜负了你。” “景儿这不怪你。” “是我,都怪我,都怪我自以为是,都怪我无能,我以为我能保护她们,可是我的命却是香茗换来的。”她将头无力的靠在他宽阔肩上,突然好想再好好大哭,将所有的痛都哭出来。 “是我的错,如果我来了,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景儿你还活着知道吗?香茗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低头吻住她的头发,他真的不敢放手了。 “哈哈哈”靠在他怀里,闻着那淡淡的兰花香,她又哭又笑,笑的那么无助,哭的那么肆意,直到夜色沉下来,直到她在他怀里哭得昏睡过去。 燕子轩紧紧搂着怀里不停发抖的身体,一整夜她身体都在发抖,像是在做一场可怕的梦,苍白的唇一直在重复着“舒景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他们。” 他不懂为何她要念道舒景这个名字?而且在舒府的时候,她哭泣的时候曾也说道‘舒景我对不起你。’她不就是舒景么? 或许回想着以前的舒景,现在的她,除了面容他也无法找到她们的共同点。 小心翼翼的理顺她脸上的头发,他花了一整夜,才将她的衣服和身上洗漱干净。可是她的手指却一直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两人如此亲密的呆在一起,燕子轩心里有些苦涩,也不由的再度搂紧她,她的身体柔软而冰冷,那么的瘦小,但是为何他老觉得她似乎背负了太多,那仅有半年存活的毒药,那一声我没能保护他们,那一声无助的哭泣。 “景儿,我一定让你好好活着!”就这样搂着她,他不知不觉也开始犯困,这些日子她老是生病,整夜照顾她不是一两天了。身体也极度疲劳,再加之昨夜一夜辛劳,他很快入睡。 醒来的时候又是晚上,可是燕子轩猛的坐起来赤着脚奔出去“景儿,景儿,来人,展青,来人,王妃呢?” 她消失了,连同的还有他放在桌上的那把佩剑。 难道她想不通要自尽?燕子轩脑袋哄然一响,身体不由的往后倒他觉得自己脆弱多了。 “搜城!搜城!” 木莲一袭黑衣,手持长剑,傲然立于雪中,目光冷冽的注视着白衣的府邸。夜晚夹着雪花的风,在空中咆哮,像刀刃一样剐在冻僵了木莲的脸上。雪风卷过那浓密上翘的睫毛挂着雪花瓣那么一眨眼,那雪花落下化成冰凉的水沿着脸颊滑落。 白衣如期而至,苍白的俊美脸上有一抹痛楚,他就知道她会来找他,所以他一直在等。 果不其然她来了,带着一把要将他刃之而后快的长剑,剑锋抵着地上的积雪,上面有一层雾白她似乎等了他很久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人相视数秒,雪花在两人之间盘旋,扬起她墨色的头发和他的翩翩衣阕。 刀光一闪,她持剑朝他飞快的奔去,那速度之快,让他几乎来不及闪躲,那锋利的剑刃便挑开了他的衣衫,顿时溢出一道浅色的血痕,滴落在洁白的雪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剑眉一蹙,白衣打量着木莲的姿势,眼中更加的疑惑,他印象中的舒景是不会任何功夫的,虽然她会说话之后性格大变,却从不知道她身手如此之好。 失神之间,她的剑又朝他袭击而来,这次是铺天盖地的,几乎让他应接不暇,每一招都险些刺中他的要害,每一招都有取他性命之强势,而她的目光没有半点迟疑。 衣服破裂的声音鲜血再度从他身上绽开,她身手非常好,像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那力道,那速度,那动作,敏捷矫健。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谜一样的女人么? “为什么要这样?”剑从他头上掠过,一缕发丝飘然落下,她厉声质问,眼中恨意似要将他穿透。 “你以为是我?”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丝苍凉,她那么的不相信他! “难道不是你吗?”手上几乎没有力气了,她真的想杀了他,她来到这个世界张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不是我!” “滚!不是你是谁?”剑太重,她扔掉剑,徒手开始攻击他,直拳,勾拳,翻身踢,璇踢。 “舒景你了解我的!”她攻击太过强大,他不得不还手,两人拳头相交,白衣大声的吼道。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了解自己的。 “可是除了你们还有谁?只有你们才拿舒府威胁我替你们办事,只有你们才想要他们的命!”右肘一抬,用力打在他下颚,顿时疼得他哼了一声,薄唇间溢出一丝血迹。 “你也知道我们拿他们威胁你办事!你事情没有办成之前我们会动手吗?你自己想想,我们会一把火烧掉舒府,连你也杀了吗?” 身体赫然僵住,木莲就像被雷劈中一样立在原地,面色很是难看。她想过了,可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她搅破脑子也想不通,她心里难受比自己死了还难受。目光一敛她想起了什么。那个要同她商量如何庆寿的女人。 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她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白衣一把将她拉住。 “去皇宫,杀舒绕!” “你?你去皇宫杀舒绕?!”白衣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这么淡漠的语气竟然是她说的。那个杀字脱口的时候,她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似很平常的事一样。虽然他清楚两人有那么一丝不和,但是毕竟是亲姐妹。 “是的,去皇宫杀了那个人!”她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的白衣打了一个寒战。 “你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吗?你以为你进得去吗?你去了必死无疑,简直就是疯子!” “我本来就是疯子,只要我想杀的人一定要亲手刃之,哪怕同归于尽!”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不是白衣那最有可能是舒绕了。 自己和舒绕的矛盾已经完全激化,而她恨舒府恨的要命,而且这个戏班是她带来的,这个寿宴也是她要求的,所以她的动机最大。 “我觉得不是舒绕。因为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足以保证她在宫中的地位,没有必要这么做,冒如此大的危险,而且今天她出门之前那火势已经蔓延开,还险些砸在她身上,如今她受了惊吓还躺在床上。”白衣替木莲分析道。 “既不是你们也不是舒绕?那会是谁?这个火明显的是人为的,大冬天的能自燃吗?”她脑子现在不是很清晰,但是也知道白衣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在想想舒府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任何瓜葛或者过节?” “其他人?”木莲握着剑转身看向白衣,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血渍有一丝歉意,“我还真的想不起有什么人了?” “那你容我帮你查查,但是需要些时间。你知道这段时间局势不稳定,朝中混乱江湖上也是一片纷争,各大门派相互残杀,那个颜门又趁机扩张势力,目前已经深入京城。” “颜门?”木莲顿时一惊,手里的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险些砸到了她的脚。 “颜门,颜绯色?”身体在风雪中发抖,那牙齿也咯咯作响,木莲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将剑捡起,手也不由的颤了起来。 颜绯色,除了白衣,除了舒绕,她还和谁有瓜葛那就是颜绯色,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觉得会不会是颜门门主颜绯色!” “颜门?也极有可能,颜门做事心狠手辣,上次血洗京城各大官邸,就是为了和朝廷作对,而舒大人又是先帝的侍读和忠臣,也极有可能是他的目标之一!” 没等白衣将话说完,木莲扬手一砍,挥断了头上一颗树枝,随即那积雪簌簌落地!“颜绯色,若有一天我能遇到你,那羞辱之仇,这灭门之仇,我定要你以命偿还” 第一百五十八章 “舒景你没事吧?”见木莲如此激动白衣小声问道。 “没事。”她用力的握着手里的剑“白衣,今晚对不住了。我误会了你。” “舒景,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先不要难过。” “哼!难过?”她仰头一笑,一脸苦涩和痛楚,眉宇间有一丝嘲意。尽管燕子愈和白衣不是凶手,可是他们也应该对此负责,那利用舒府命来威胁她本就是可耻的。 转眸冷眼瞧着白衣她道“该难过是你们吧?现在你们没有东西要挟我了,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做事?帮你们去偷燕子轩的东西?” 白衣身子一晃,诧异的望着木莲似笑非笑的脸,楞得说不出一句话。发生这事,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脑子里竟是她伤心的模样。却不知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 “毒药吗?对了,我中毒了,解药还在你手上!只不过也休想用那个再控制我,你看我这个样子,已经不需要你的解药了。我自己都可以寻死!唔”话还没有说完,木莲突然觉得一阵冷风扫过,随即身体被牢牢的钳住,鼻翼间传来清香和血腥的味道。 “对不起,舒景!”耳边传来白衣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木莲当即愣住,抬起头见白衣涨红着脸放开了她,乖巧的后退了一步,低头盯着地上的雪。 他很想说,事实上她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给她的药丸只是为了防止毒发药丸!他欠她的,突然觉得好亏欠她。 “对不起?对不起能解决事情吗?”木莲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瞧着白衣,他不过也是听人命令,效忠自己的主子,怪他又有何用“白衣,你回去吧。” “你要我送你吗?”她现在这个样子手拿一把长剑,面色冷冽,估计会吓到很多人。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说着,她迈开腿转身就走,却是一步又停了下来,看向白衣“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对付颜门你会帮我吗?” “帮!”他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答道。 “我不是让你帮我对付颜门,而是让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 “花满楼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她轻声的答道,抬眸看向花满楼,清冷的眼中浮起一片迷离和温柔之色。对付颜门?她哪有资格和能力,除非真的抱有一死的决心。她从来没有畏惧死亡,也知道自己两个月后将要离开这里,而她放不下心的还是那只妖精,甚至在发生这事之前她要考虑该如何安置他。 现在恐怕是无暇顾及他了!她要做的事,在离开之前杀了颜绯色,替舒府也替自己报仇。 “你说的是红衣服那个女子?”白衣剑眉一拧,有些看不懂木莲的心思,无法明白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竟要求他去照顾一个,看似和她不相干的青楼女子。而且对于那个女子,白衣一直感觉不好,太过清冷,让人畏于靠近。 “是的!不久之后京城必然乱作一团,花满楼也定然解散,你只消帮我护以他安全,帮他找一个安生之地即可!” “好,我帮你。” “那我先谢了!”持剑迎风离开,那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雪水浸入她的衣服,手中的剑因她的愤怒而抖起来。颜绯色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四十三条人命,你欠我四十三条人命! 那风依旧大的惊人,吹在她身上不觉得冷。虽然她的手指已经发麻,脸庞已经惨白毫无血色,但是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僵尸,提着一把夺人性命的剑踏在复仇的路上。 舒景,我木莲对不住你!因为我,你家的人无辜死去,我定然帮你讨回公道。 “王爷,前面有一个人?”展青拉住马指着风雪中缓慢前行的一个人。 抬眼望过去,大道上果真有一个消瘦的身影缓慢的走过来,随行的她手上好像有一把长剑。 “王爷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等他过来,这半夜竟然有人敢持剑这样走在街上,真是,”声音一顿,燕子轩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清秀的眼睛,翘挺的鼻子,苍白的唇,用力的挥动着鞭子,他驾马过去停在了她身前。 “舒景?” 他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身子不好,竟然逃脱了护院的监视,还偷了他的剑,更重要的是那剑上还有一丝血渍。 木莲抬头看着马上的那个人,眉毛微微一蹙,也有一些惊讶,燕子轩?他又来找她了为什么?每次在她病发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总是他?当她要晕倒的时候,抱住她的那个人也是他! “手给我?”他俯身向她伸出手。 她神色微怔,犹豫了半会儿,还是伸出了冰凉的手,那么一瞬间她的手突然被一团火包围,那温暖由指尖直达心底,就连那胸膛都是暖和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燕子轩!”她闭眼靠在他身上,脑子里闪过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遇到俊美如斯温婉如玉的夫君。却不想当晚就被他羞辱玩弄。两人的战争便由此开始,她以为他们会彼此恨下去,讨厌下去,却没有料到她的一颗心只能放下他,而她也身不由己的落入他的温柔圈套。 燕子轩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我好困!不要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想睡觉!”她喃喃的说道。 “好,我不问你!” 放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下颚轻触着她的发丝,手中的马鞭在雪中一舞,身下的马顿时狂啸一声朝王府飞奔而去。 待回王府的时候,她果真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仍然紧拧着眉,表情异常痛苦。 而她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仍然没有醒来。 不管燕子轩怎么唤,怎么哄,她就是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却又平衡。 “舒景,你给本王起来,休得给本王装睡?”燕子轩压着声音在木莲耳边警告道,指腹不停的着她冰凉的脸。 “舒景,你是不是在躲避本王?你平时不是很爱和本王吵架吗?怎么了?就这么一点打击你就倒下了。” 那睫毛好似受伤的翅膀一样,覆盖在她苍白的面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摸到她唇间的微弱气息,他真的以为她就这样永远睡着了。 “舒景,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躺着的懦夫吗?你的坚强呢?你的高傲呢?难道就是这样躲着,不面对现实吗?” 他知道她不愿意醒过来,那种突然之间丧失亲人的痛苦,她一时间难以承受。 “王爷,大夫来了?”展青站在门口小声的禀告道。却不敢进来,两日来除了大夫都未曾有其他人敢踏进去。而今天这已经是第七个大夫了。 大夫走进屋子颔首行礼,将一条红绳搭在木莲的手腕处,一手扣住把脉,一手锊着花白的胡须,晶亮的眸子似有所思。燕子轩看了那大夫一眼,便没有理会。估计也和前面的几位一样说王妃体虚弱,需要静养开几幅调理的中药即可。那老大夫的眉皱了皱,又重新扣在线上,苍老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空荡的大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所以老大夫的叹息声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刺耳了。 “到底怎样?”燕子轩问道。眼中路过一丝寒光似有警告。 如果这老头子再像先前的几个大夫一样敷衍一通,他定然将他拖出去。 老头子起身不紧不慢的收好红绳,放在盒子里,又锊了锊胡须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何出此言?”燕子轩顿然一惊。 “王妃许是有了身孕,以至于体弱导致昏睡。”大夫点头锊着他花白的胡子,幽幽的说道。 “你说什么?”燕子轩怔怔的看着大夫,第一次觉得气血上涌,头脑晕眩难耐,深吸了一口气,他厉声再度质问大夫“你可有诊断错误。” “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出现误诊,虽然王妃脉搏薄弱,腹中胎儿仅有半月不易诊断出来,但是凭借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敢断定,王妃的确怀有身孕。只是体质过虚胎气不稳,必须好生调理不得惊扰。” 深邃的目光越来越冷,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杀气。 “大夫的意思是就是轩王妃有了身孕,但是体质太弱,腹中胎儿甚小。所以其他大夫都看不出来吗?”那隐忍的压抑声看不出他此刻有多生气有多震惊。 “正是!”大夫自信的点了点头。 “你若是弄错了信不信本王当下就要你的脑袋搬家!”终于忍不住,燕子轩上前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袖,那寒光乍起的眼神好似利刃一样,穿透了大夫的身体,也企图在他眼中看出一点不确定的神色。 “王爷,老夫用人头担保王妃的确是有身孕了!”那大夫迟疑了一下,随即肯定的说道。只是这听到喜事不该是高兴吗?为何王爷的脸上竟隐藏着骇人的怒色,那眼神几乎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揪住衣衫的手猛的一僵。燕子轩踉跄的后退一步,转身睁大着眼睛看着昏睡的那个人,目光落在她腹部,他突然仰头大笑了一声,凄惨无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新婚如此之久,但是他们的确是没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怀孕?还不足半月,这说明什么?半月之前他闭门深思,半月之前他一直受伤,而且挨了她一剑,最重要的是,半月之前的她也像现在一样昏迷,还险些去了鬼门关。 “庸医!展青将这个庸医给本王拖出去斩了。”燕子轩大声的咆哮道。 “王爷饶命!”那大夫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求饶。 “王爷”展青将那大夫带了起来,疑惑的看向燕子轩。相随这么久,他从未见过这位处事不惊,沉着冷静的主子,今天为何发了这么大的火。 第一百六十章 “拖出去!滚!”手那么一挥,旁边的青花瓷器具顿时落下,发出刺耳的破碎声。他喘着粗气脸上青筋暴露,抬手捂住胸口,那里难受的厉害,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不顺畅。那个大夫拖出去时的眼神告诉燕子轩,他真的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那怎么会有孩子?怎么会?头一阵晕眩,他险些站不稳,踉跄的走到窗前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莫听那庸医胡说。”他坐在床边握着着她冰凉的手,似安慰的说道。 “景儿,快起来吧,外面的雪都停了太阳出来了,你看你的手这么冷,出去晒晒太阳。”说道,手心便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却不经意的碰触到了那只木镯子。 动作再次僵住,凝视着那只镯子,瞳孔赫然缩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夜空中那一抹诡异的红色,漫天飞舞的血色桃花,还有那张冷若阿修罗一样的脸,想起了那一张红稠像风一样将她带走,而他那个时候也看见了她手上的镯子。 也是这只镯子让他认出了她的身份。 “颜绯色!”手猛的握成拳头。是他,怎么忘记了那个魔头,那个胡言乱语将她带走的魔头!想到这里,燕子轩再次想起一事,起身掀开她的衣襟看向她的脖子,那雪绸的衣衫下有一个牙印,如此清晰的落在她的肩头,还有一些浅色的印迹零星的开在那如凝的肌肤上,那些之前他误以为是被虫咬过的痕迹! 痛苦的闭上眼,他想起那日在望天涯她提着剑去追杀颜绯色,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那个时候的她,眼中有愤怒有仇恨,应该是知晓他对她做了什么吧! 颜绯色,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燕子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蹙眉昏睡的那个人儿,看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哀伤,心里一痛。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竟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曾知道她还被人下药!她是他的王妃,却,目光落在她腹部,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吧。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心里一紧,他不敢多想。替她盖好被子,放下帷幔帐,起身走出了厢房,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那紧握的拳头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俊美的脸上那双如子夜般深邃的眸子射出慑人的寒光,那潜伏在眸子里的杀意好似暗流一样席卷了他。 “展青。”负手站定,他厉声换来展青,“调集暗人剿灭颜门,切忌行事小心。” 景儿,我一定手刃颜绯色以泄你心头之恨。 入夜天空再度飘雪,寒风獊狂,燕子轩自出门后没有来正院,入夜前曾在院子门口徘徊了几圈,询问了几句便折了回去,一人独坐在书房。 那日府中上下都传王妃命不久矣,王爷怒气中烧竟然杀了那医诊的大夫,甚至半夜有人听到王爷在书房传来桌椅的破碎声,府中人人自危,都期盼那位曾经差点被休掉的王妃早日醒来。 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月光,大地笼罩在一层死亡气息见。 一抹白影躲过护院侍卫,悄然进入正院,宛若鬼魅一样落在她的床榻前。 白衣翩翩,墨色的头发下一张诡异的人皮面具。 洁白的手指覆盖在她额头上,白衣轻叹了一声,幽幽自问“听说你睡了三日了!还不愿意醒么?” 床上的人仍旧未动,气若游丝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舒景,我们都知道你在逃避!难道你忘记了香茗吗?在过一日她们都要入土,莫不是你就这样睡着,等着他们下葬,难道你不想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吗?” “当日香茗为了救你才被压在柱子下,你这样躺着就是对她的回报吗?她死了,但是她在看着你!”他自知自己说的一切她也许根本就听不到,但是他不忍她这样自暴自弃,猛的想起了前几日她拿剑要刺杀他时说的一席话。 “舒景,你还记得你说要对付颜门吗?你这样怎么对付颜门?怎么对付武功高强的颜绯色”。 那颜绯色三个字刚吐出,白衣恍然看到木莲的睫毛动了动,好似试图睁开一样,莫不是她对这三个字格外敏感。 “颜绯色杀人无数,是人人传说中的大魔头,现在朝廷和江湖都在想办法剿灭他,你若这个时候去报仇,说不定他们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现在的你躺在这装死,任由你的仇人颜绯色在外逍遥快活胡作非为?!” 白衣越说越激动,因为他发现一旦他提到‘颜绯色’三个字的时候,木莲的睫毛都会眨一下,清丽的眉毛也不由自主的拧起来。 “昨天我刚得到消息,颜绯色已经离开了京城到了边境,似乎要暂住那里,如今已经有人前往要去围剿他,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舒景”白衣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似乎有了一丝温度,只是还是无法醒过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这样可能是很想起来,但是又充满绝望和痛楚。以至于身体不受控制,甚至不愿意听取外界发生的一切。除非你所说的话能够刺激到她的敏感神经。而颜绯色就是一个关键词,不过这似乎毫不足以刺激她完全醒过来。 舒景你还在乎什么?告诉我舒景燕子轩吗?不是应该不是燕子轩。那是谁? 白衣有些发急了,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千叮万嘱要他照顾的人。 “舒景,如今木莲突然消失了,皇上已经给花满楼下了死命令,如果七日之内她不出现,那花满楼的所有人都会被问罪,你上次交代我照顾的那个红衣女子,首当其冲的要被拿下。因为她不仅是花满楼的负责人,而且她和木莲走的最近,甚至有人见她为木莲和客人发生过冲突。”说道这里,白衣突然觉得握着的那只手指动了一下,仔细看去,果真她的指尖在动,在轻微的画着他的手心。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皇上的贴身侍卫,如果她真的被皇上抓住了,我根本就不能保她,如果她坚持不说出木莲的去处,我不敢保证皇上会不会杀了她。”那指尖开始加大了力度,好像在扣他的手心,而那苍白的面上渗出了许多看似痛苦的汗珠,密密麻麻。 那样子好像她非常的痛苦,在承受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那紧拧的眉像打了一个结,颤抖的睫毛上溢出了些透明的液体。 燕国某边界 一席队伍护着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在夜色中飞快的前行,像是在逃离也像是在追赶,前后的黑衣人个个面色紧张,犀利的眼神四处的打量着周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中间的那辆马车里铺着厚厚的狐裘软垫,白色的狐裘上躺着一个红衣美人,如墨的发丝好似诡异的睡莲,绚烂的绽开在的狐裘上,衬着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娆和旖旎。紧蹙的眉间妖艳的桃花印记又凸显出他难得的病态之美,面色苍白薄唇无色。 今夜是新月,他最脆弱的日子,每到这一日,他的身体就好像出生的婴儿经不得半点折腾。马车颠簸,他痛苦难耐的躺在马车里,捂着胸口不发一言,明日之后便可以回京。 而今就快天亮了,这一夜似乎有惊无险,虽然一路上今夜已经遇上了几批埋伏。 风中突然传来马匹的嘶叫声,那身下的马车突然停止,随即危险的气息直扑马车,而那些黑衣人也没迅速的将马车围在中间,拔出腰间的剑警惕的看着黑暗暗的林子。 马车里的红衣美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枕着手臂斜躺在狐裘上像是睡了过去。 呼! 砰!无数只铁箭像雨点般呼啸而来,直奔向马车,黑衣人们飞身抽出腰间的剑挡住那些暗器,只是这一次同前几批的不同,偷袭者似乎埋伏了更久,而且准备充足,以至于有好几只箭都落在了马车上,发出此刻的铮铮声,照这样过样子下去,这马车根本就无法坚持到天亮,就会被这些铁箭射成马蜂窝。 见此带头的黑衣人一扬手,身后的几个人心领神会,驾驶者和马车朝另一个方向奔去,其余的人则挡住那些人的袭击。 显然偷袭的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么一瞬,那辆马车再度被包围,此刻出来的不再是那些箭,而是一群穿着各异的人。 “哈哈哈,颜绯色今也有今天!你屠杀我青衣门我要你血债血还?” “还有我无义派。” “我们无极门也要你颜门血债血还” “颜绯色快快出来受死。” “哈哈哈”马车里传来一声肆意的笑声,好似从天边传来飘渺的却让人不寒而栗,顿时那些所谓的门派代表顿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本宫当真以为是谁呢?原来都是些蝼蚁之辈。青衣门,你要本宫血债血还,那你们青衣门屠杀无辜百姓的时候,你可曾血债血还了?还有无义派,你们当真是无义,同门相互残杀,还敢有脸站在本宫面前。” 那几个人被马车里的人一说,顿时脸白了起来不敢接话。 “莫要听他胡说,这个杀人魔头也没有资格说这些,反正你就得拿命来偿。”说罢,那人手一挥,众人便一哄而上,将马车团团围住,两边当即打了起来,无奈红衣美人这边人太少,本就一路遇袭难免受伤,还有一批被其他人困住,所以很快就倒下了几个人。 “誓死保护门主。”最后两个侍卫抵死挡在马车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快点,一举灭了这个魔头。”带头的人大喝一声,抄起刀砍向马车。 马车侧面被砍开,狂风席卷灌入马车里,扬起那诡异的红衫和墨色的头发,瞬间,周围的人都愕然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马车里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尽管看不清面容,但就这一个身影和侧卧的姿态,那猎艳的红色已经震撼了着所有的人。虽说着颜绯色是个杀人魔头,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当然也没有人说过这个让人听之恐惧的颜绯色,竟然是一个仅身影就风华绝代的人。 那藏?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9部分阅读 藏在头发下那张脸,该是何等的绝色和倾国倾城?众人惊叹不已,纷纷揣测,想上前看个究竟,似乎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最后一个强撑住的黑衣人,见他们接近自己的门主,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个箭步冲上马车护在他面前,不让任何人看清他的容貌。 “快,这个魔头好像受了伤,赶紧杀了他!”第一个反映过来的人大喝一声,将痴呆的人吼醒,率先一步跳上马车,憋足内力一掌朝红衣美人打去。 那黑衣人一闪,扑在红衣人身上挡住了那一掌,顿时他身体里发出沉闷的破碎声,随即传来红衣美人的哼痛声,那一掌的余力仍然伤及到了他如婴儿般娇弱的身子,殷红的鲜血沿着他漂亮的嘴角流下。 轩王府 白衣看着木莲痛苦的样子,突然不知所措起来,难道是因为他刚才触及到了她敏感神经?可是这表情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不久那发白的唇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字。 “醒了?”白衣欣喜的问道,却看见那挂在她睫毛上的晶莹液体化作透明线沿着耳际滑落 “小妖精,快逃。”她的手猛的一用力劲,扣紧白衣的手心呓语道。 “舒景,快醒醒,快醒醒。”她不是醒了,而是陷入另一种可怕的梦魇。 “谁也不能动他。”扣住他的手在颤抖,越发的用力。让白衣都觉得疼,他知道这个女人终于有意识,“小妖精”她尖叫一声,幽幽的睁开眼,紧缩的瞳孔里聚集了恐惧和无助。 白衣舒了一口气,心里那么一暖,脸上不由的浮起一抹笑意,终究是醒了。 “小妖精。”木莲唇颤抖了一下,扭头看向白衣,茫然的问道“他好吗?” 他?白衣一愣,心想,她怎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燕子轩。“他休息去了。” 休息?她摇了摇头,泪水迷离的眼中还有一丝恐惧,那个梦太长了。当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什么压迫着她,甚至觉得自己飘了起来,就要脱离这个身体。可是耳边却突然传来颜绯色名字,然后是刺目的绯红,是妖精,一群人围着他追赶他,他立在风中青丝飞扬,红袍猎艳苍白的面上有一抹鲜红。 惊醒却发现是梦,多庆幸那仅仅是个梦。 “我睡了多久?” “三日了。”他道。 “你怎么在这里?”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木莲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我路过而已!”白衣脸一红,窘迫的放开木莲的手,起身站在床边。 她起身自己坐了起来,打量着白衣,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顿时明白了白衣“谢谢你,我没事了。” “我不是来看你的。不过是路过而已。” “哦,有这么路过的吗?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王府?”她淡然一笑,发现白衣有时真有可爱之处,却被平日一张冷脸遮住了。在第一次救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坚持着自己的东西。 白衣脸色再度一窘,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如果你说你来问我关于你妻君的事,我到还会相信。” “好吧,我是来看你会不会想不开寻死。” “会!”她冷笑,眼中寒光一闪“但是不是现在。我得要颜绯色死。” 这一次他没有惊讶,只是瞧着她。 “对了白衣,你可否帮我一件事?” “说。” “若有空,今日帮我去一趟花满楼,看看他还好么?”这个梦太过诡异,她不放心他,却不敢去看他。 这次白衣再次愣住了。 “门主”黑衣人哼了声,滚下了马车。 红衣美人捂着胸口,看着地上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初露白肚的天边,漂亮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 新月过去了,天亮了! “颜绯色,你这个魔头的死期到了”那人怒吼一声,举起掌又要劈下去,却猛然对上红衣美人抬起了的头,整个人顿时又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立在原处。 微薄的晨光下,那一张脸绝美如玉,像经鬼手雕刻般精致,如丝的凤眼瞳孔如墨,晕染扬起的眼角有一丝诡异的笑意,恍然看去,端的绝色如莲,美的是倾国倾城。 这竟然是那让人谈之色变的杀人魔头——颜绯色。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这竟然是那让人谈之色变的杀人魔头——颜绯色。这样的美人,看似若柳柔弱无骨,竟然是那个魔头,怎能不让他们惊讶!马车上那个人,举掌要打颜绯色的人,已经看的痴了,猛然发现那美人如墨的瞳孔突然苍翠一片,好似碧绿的湖水,泛着让人沉溺的流光溢彩。 又像是住着一个幽灵,瞬间吸附了人的灵魂和理智。 那人尖叫一声,猛的捂着眼睛,指缝间溢出恐怖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袖。 “就你们还不配看到本宫的容颜。”他冷笑一声,起身扫了众人一眼,一扬手,狂风席卷,红花满天,众人恍然惊醒,慌忙后退,还没有来得及跑两步,便是惨叫声一片,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的翻滚在地。 “废物!”他低骂了一声,一口鲜血再度沿着他嘴角溢出妖娆而美丽。这一次他伤的不轻。 “颜绯色,你这个妖孽,魔鬼,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不怕你!”那些人在地上的打着滚嗷嗷直叫,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以摆脱那种像被蚂蚁啃噬的痛苦。 “哈哈”他再次坐在马车里,身子往后舒坦的一靠,缓了一口气笑道“若不是因为本宫有事,今日真的要让你们尝一尝百虫啃噬的滋味,不过不要以为本宫就这样放了你们。伤我颜绯色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你们还伤及我颜门门生。”他们此刻的伤即便他不下手,他们也拗不过这种噬骨的疼痛,最后都会选择自尽。 “颜绯色,你这个不得好死的魔头” “你这要下地狱的魔头。”痛苦绝望的叫骂声一直在耳边回荡,好似一首葬魂歌他听的悦耳动听。 是的,他承认他颜绯色就是魔鬼。但是小妖精不是。 对于她永远只有小妖精。 花妈妈满心心疼的看着他蹒跚的走回来,轻轻的推开属于他的房间。淡淡的桃花幽香淡雅的布置,他叹了一口气,迈腿走了进去,扶住墙,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过也就是半个月而已。 “殿下,还是先休息吧。”花妈妈轻声说道,目光不安的瞟了一眼那窗户前的梳妆台。 “无碍。”他摇了摇头,走向窗户边,天色已晚估计她今晚快来了,这么一想,他苍白的脸上不由的浮起一丝笑意。 垂下眼睑,他目光一滞,看着梳妆台的那件物品,身子猛的颤了一下,险些倒下,扶住桌沿他强撑着身子。 那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绝望和心痛。 心被人用钝刀划开。那手指颤颤的伸向那两只木质发簪,像是触摸一个不可及不愿提及的梦,那么一刻,他希望他摸到的只是梦里的景象。只是那冰凉的质地由指尖直达心底冷的出奇。 执在手里,他险些将它们捏碎。转头愤怒的望向花妈妈,他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凄然和无奈。 那日她说你等我我有话对你说。于是他信了她,然后临走的时候将这两只簪子交给了花妈妈,如果她真的遵守诺言来找他,就将簪子的一只交给她,如果没有,就安然的放在梳妆台前。 这两只簪子是他亲手雕刻,一只为莲一只为桃。他一直坚信她已经来了! “呵呵”他苦涩一笑问“她没有来?” “殿下”花妈妈试要解释,却被他的咆哮打断。 “她没来,根本就没有来!” 半个月了,竟一次都没有来!那么一瞬,他手下的那张桌子哄然坍塌,在他愤怒的咆哮中成了碎渣,同时他整个人都斜靠在了墙上,单手捂着胸口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 半个多月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而他拼死,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赶回来,可是看到的什么?是什么? 那碧水涟涟的眸子泛起冰凉的浪潮,好似狂啸的大海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殿下您休息!”见他气得咳出血来,花妈妈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都滚开,都滚开!她竟然不来,她去了哪里?她将我当什么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夹带着令人心碎的哭泣,他扭头看向黑暗无边的夜色,眼眸中有一层氤氲的雾气瞬间化成晶莹的液体,滑落至沾着血迹的嘴角。 算什么?我算什么?你说你恨颜绯色,讨厌颜绯色,我就让颜绯色离开。你说你喜欢小妖精,我便让小妖精永远陪着你,可如今你又变卦了么? 你说要有话给我说,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无言的结局? “她来了,但是到花满楼门口转了好几圈,估计是不敢进来吧!” “来了?又不进来?”眼中潋起一丝欣喜,只是片刻又黯然了下来。 不进来就是不敢看他。她到底还是不愿意面对他不是么?不然又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两只簪子,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推开旁边的桌椅,踉跄的就要往外走。 “殿下您要去哪里?”花妈妈慌忙拉住他。 “去杀了她!”他咬牙道,那么一用力,胸口一股腥咸涌了上来。真的有时候他恨不得杀了她。 “殿下,您现在这个身子经受不起折腾,还是先休息吧。” “哈哈折腾?这样折腾都没有人在意,她全当我的心思为空气,视我无睹。”手指揪着衣衫,他恨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也抠出来,不去想她。 “她会来的,你今日找她也没有用!现在舒府出了事情,她怎能有心思来这里呢?” “舒府?”他脸色一变,刚回来还没有得到消息。 “殿下,是老奴的错,忘了告诉你前几天舒府着了一场大火,全府上下除了几个命大的丫头都死了,当时木莲姑娘也在里面。” “她可好?可有受伤?”一把抓住花妈妈,他焦急的问道,眼眸盛满了担忧,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他还那么的恨她,恨她薄情,恨她违背诺言,恨不得杀了她。 “无碍。” “无碍吗?我还是瞧瞧罢了。”说罢,他又急切的要往外走。 “殿下,明日舒府出殡她会出现的,你到时候再看也不迟,如今您身子受伤,还是先休息一晚,我相信莲姑娘到时定然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我能信她么?”他茫然的问道。 “当然,她是你命定的人,你自然应该信她。” 他黯然垂下眸子,撑着身体走到床榻前,侧身躺下,凝视着手里的簪子。 木莲穿着厚厚狐裘披风斜靠在走廊上,低头弄着手上那只不知何时变了颜色的木镯子,那曾经被颜绯色削掉的一部分已经不明显了。抬头有积雪从头顶落下,散在她身上旁边,旁边的丫鬟慌忙上前要为她拭去,却被她抬手拦了下来。她不喜欢香茗以外的人伺候她!这几个丫头是燕子轩派来的,而这两日她也一直没有看见过他,偶尔听到丫鬟说王爷来了,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些情况便转身走了。 对此,她没有多想,因为她的全部心思放在了三件事上。 第一,今日出殡后就离开王府,离开京城,毕竟这里没有她任何牵挂和要挟她留下来的事物了。以前她想离开,但是又因为舒府的安全她不得已留下,而今舒府是一片废墟,她留下来作何用。至于妖精她暂时放不下,但是她木莲做事向来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反正白衣已经答应了要替她照顾他,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第二,听白衣的口气,颜绯色离开了京城,去了边境一带,她想去找他,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他们的仇太深了。 最后便是慧心大师了,一个半月她能赶回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王妃,王爷让小的来请您,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传来展青的声音。 “你们王爷最近在避开我?”她站起来,挑眉看了一眼门口,却不见那人。不由的淡然一笑,这人的关系怎么就是这么复杂,这男人的心思竟然比女人还难猜测。 她承认最近她都对他报以感激,感激每次在最无助的时候他都在,本打算在离开之前找机会谢一下他,这样看来。罢了,水过无痕他,她,他,她,都是过客。 “展青,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木莲起身朝展青微微颔首,以示感激。出了颜绯色的事情后,展青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时刻保护着她。像他这样的男子来保护她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屈才。 “王妃,您这是”展青吓得慌忙后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何木莲有这样的举动。 “没事,罢了,走吧!”她裹紧了披风,踩着积雪朝外走去,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了门口,朴素而不失威严。车门打开,燕子轩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袭白衣,腰间藕色腰带,绿色玉佩,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墨色的头发挽在头顶,挵在冠中几缕碎发泻下,迎着冬日的风和那翩翩白袍,竟有一种她未曾见过的飘逸气质。 微拧的眉有一丝淡淡的哀愁,却掩盖不去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这个男人是舒景的丈夫,她木莲名义上的夫君。 “景儿”燕子轩轻声的唤道,那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好似压抑着难耐的痛苦。他望着面前神情淡如水的女子,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因为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见过她的表情如此放松,闲淡。那清澈的眸子里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亦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总的来说,就好似一滩幽静的,没有生命的潭水,没有一丝波澜,好似世间一切都和她无关了,就连她自然散发的戒备和高傲,也不知不觉的淡然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那么一刻,燕子轩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慧心大神身上所有的看破红尘气息和宁溢。看破红尘?他顿时一惊! “王爷辛苦了。”她礼貌的说道。 燕子轩此刻的表情几乎和当时展青无异,着实的被她难得的礼貌吓了一跳。 “景儿。”他上前拉住她,心里无限的愧疚。他承认自己这几日的愤怒,承认自己在躲她,因为一看到她,他胸口的伤口就像是再次被人撒了一把盐,几近腐蚀的痛让他快要疯掉。 他没有责怪她,也从来不会,因为都是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手揽着她的肩如此的瘦弱,却让人觉得承担太多了责任。 “一切都会好的。”扶着她上马车,他在考虑该如何告诉她关于怀孕的事。 “谢谢。”她点了点头轻声答道,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今日京城大道上异常萧条,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出行的几十具棺材吧。木莲靠在马车上藏在袖中的手却紧握着拳头。今夜吧,今夜找机会离开,等待她的是自由?还是死亡。 “景儿,我想和你谈一件事。”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燕子轩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什么事,你说?”她淡淡一笑,两人这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面对面谈心,事实上,走之前她也想找机会告诉他。有一个女人非常爱他,甚至不惜为他去死,也因为太爱自己得不到救赎。 可是她又担心燕子轩误会。 “我”目光落在她腹部,他顿了顿,有些苦涩的笑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木莲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燕子轩,嘴角顿时抽搐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他竟然用商量的口气说想要孩子?这说明他的意思就是我要和你造一个人出来!另一方面呢?这个人也是间接的在说‘来吧,我们该那个什么了那个什么了?039;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按理说在古代这属于守丧期,怎么说他燕子轩也是舒志清的女婿,竟然在出殡这一日提出这些要求。 “你疯了么?”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将她的手擒在手心,燕子轩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严肃和认真。 她那么的恨颜绯色,如果知道孩子是他的,她定然不会要,那样不仅伤身还伤神。如果这样,他愿意承担,甚至可以欺骗她孩子是他的。 “舒景,我们好好过好吗?以前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我知道你可能无法忘记以前的伤痛,但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就像以前你对我那样。”他垂下眉小声是说到,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开。 “燕子轩”她哑然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心里突然一疼。 “景儿。”他声音一颤,猛的用力将她拉入怀里,低声道:“你听我说完,我承认我以前因为舒绕误会了你,也承认那个时候很恨你!可是现在我更恨自己,我错过了你,错过了两年,恨自己亏待了你,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两年前的那一夜,我竟然糊涂的将你误以为是舒绕。从而便将一颗心守在了她那里,将你遗忘。我原来也恨燕子愈,恨他的赐婚你的求婚,可是我现在是如此的感激,感激他将你还给了我。” “燕子轩我不恨你了!真的。”她仰起头望着他道,“这些日子我都看到了,真的我不怪你了,我反而感激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在我生病的时候你日夜守在这里。已经够了,也无需再弥补了。” “景儿,你认为我做的这些仅仅是为了弥补你吗?”他眉间浮起一抹伤痛,他都这样说了,难道她还看不懂“景儿我做这些。还有一个原因。” 燕子轩顿了一下,抬手抬起她的下颚,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脸上低声道:“因为你是我的王妃,你是我的妻子,我燕子轩唯一的妻子!更是因为我爱你!” 怀里的身子猛然一僵,她清澈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惊慌失措。 “我原本也不敢面对!可是”温润的手指落在她左脸的伤痕上,他怜惜的说道:“那日将你打伤,我回府后竟然发现你不在了,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坍塌,我这么多年的理智瞬间淹没,我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到处找你,恨不得将整个京城翻一个遍。所以景儿我们好好过!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子轩”她唇一颤,眼中有泪水滑落,心里痛的难受。舒景,这是你要的结果吗?他爱上了你了,满意了么? 伸手将他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拿下,她转身避开了他。如果第一次见面他带着百余骑兵来接她,如此温柔的待她,也许这个时候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做好决定要离开,那她绝不反悔。 既然今天都坦诚相待,那她也决定说出实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既然今天都坦诚相待,那她也决定说出实话。“燕子轩,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今天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向你坦白。舒景她非常的爱你,在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在你将她从马蹄下救出来的时候,她便将整颗心赋予了你。所以当有人以舒府的命要挟她迫害你的时候,她毅然选择了自杀,也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那天,她跳入了河里,结束了自己的年华!她对你的爱已经胜过了自己。” “景儿,你莫要胡说,谁威胁你?你不是好好的吗?” “不!燕子轩我没有胡说,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舒景!舒景在那日已经死了。而我现在告诉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她爱你,非常的爱你!”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那现在的你是谁?”他神色并不是很诧异,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听着她的每一个字,然后问“现在的你还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他燕子轩也不得不承认,他曾经怀疑过她并非舒景,同样的面孔,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态度和迥异的个性。可那又如何,他在乎的是现在的她?现在他爱她!过去是什么样都不过是过去。 “爱吗?”她承认这几天她感动过,感激过。可是她的心是舒景的。所以爱他的还是舒景而非她木莲。木莲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 “燕子轩,我的心已经随着舒景死了,带着对你的爱已经死了。所以准确的说,现在活着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断然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她淡淡的说道,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掀开马车帘子,她望向人烟稀少的大街上,任由冬日的寒风刮进来缓和里面的气氛。 伸出的手赫然的僵在空中,他望着她的侧影心底一片苍凉。 她的意思就是不再爱他! 苦涩一笑,他闭眸靠在马车上,看来他做的一切还是唤不回她。他自认为她到底还是在恨他,然后以这种借口搪塞他。马车缓慢驶向城外,速度越加慢了起来,木莲探头一看,城门口积聚了好多百姓,只是木莲定睛一看那些百姓,好像不是来看出殡的,而是看向另一个地方,甚至她能听到一阵唏嘘和起哄声。放眼寻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茫茫的白雪中一把油纸伞,一抹瑰丽绯红傲然立于皑皑白雪中,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好似烈焰一样灼热了众人的眼眸。 他扶墙而站,身形消瘦单薄,那绣着罂粟的袍子在风中扬动,油纸伞下的那双眼睛正凄凄艾艾望了过来,碧水三千,道不尽的哀伤和惆怅,苍白的小脸上,那眉间的桃花印记竟是那么的突兀妖艳,紧闭的薄唇毫无血色牵扯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呼吸顿然一滞,马车从他身边走过,她顾不得危险慌忙探出身子朝他望去。她看错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被人围观? 四目相对,木莲突然好想跳下车上前拉住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等嘈杂的地方,风雪中的他,看起来那么的憔悴和虚弱,让她忍住想要抱在怀来。那含水的眸子像是在对她诉说着什么,凄怨责备愤恨还有绝望。 ‘小妖精’她张了张嘴胸口堵得慌,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心脏,她望着他却不敢唤他的名字!她自然知道他恨她,谁让她逃避他,背了诺言没有去找他呢。 马车缓慢前向,他便执着伞往前快速的移动步子,紧随着马车,却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相随却不靠近!紧咬着唇,他望着她挤开围着他观看的百姓,沉默不语,那幽怨伤痛的眼神在等待,等她唤他,他就那么执着的跟着。风夹着雪飘落在他身上,他顾不及去拂开,让烈焰似火的衣衫铺上了一层白雪。 漫天白雪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那一抹绯红,像一支毒针一样让她害怕,可到底她们中间的距离不可逾越。 明日她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白衣会照顾好他的。 手指紧紧的扣住马车,她身子越探越出去,泪水再次迷离,化作雪水滴落。 马车到了城门口,他眼中浮起一丝绝望,那紧闭的唇突然一扬,勾起一丝残破的微笑,那风一卷,他身子往后一倒,嘴角好似有鲜红的血迹溢出。 莫不是他的心疾又犯了? 小妖精,她手一放舍身要跳下马车,腰间却被人一捞,随即被带入马车,也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花妈妈一行人不知何时出来将他扶住。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燕子轩压抑着怒火的责骂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刚才他只当她是不愿意接受他,自顾的弹出身子吹风冷静自己。 却不想她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 她背对着他,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里。 看她这个样子,燕子轩心又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随即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并非这样说你。我也没有逼你,只要你开心都随了你的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她这个样子,燕子轩心又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随即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并非这样说你。我也没有逼你,只要你开心都随了你的心。” “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做!”终于,她抽动着双肩咆哮的看着他。 为什么?小妖精要对她这么好,让她舍不得,而燕子轩也对她这么好,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这样,她该怎么离开,她如何做到心无所念! “你哭了?”他惊愕。 “没有!”将眼泪一擦,她咬牙说道。 不可以留恋,可是每次见到那只妖精,她就忍不住软下来。 雪花飘舞的空中夹带飘扬的还有冥币,漫天飞舞凄凉无比。 望着那一排排墓碑,她眼神黯然,似乎泪已经干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双手相握,她手指紧扣,指间苍白无血。她现在是舒府的独女,但是毕竟不是男子,不得上前,最后所有程序都有燕子轩代劳,检验棺木,她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番感慨。真正的了解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燕子轩是难得一见的真正男子,若非那些误会和恩怨,她也许真的愿意爱上他。这个她曾经以为捡到大便宜的夫君。 “今晚皇上会去花满楼!” “你怎么来了?”木莲回头望向白衣,又看了看身后问“舒绕呢?” “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不宜出宫。” “既然这样,那为何皇上还有心思去那种地方。”她冷笑道。 “舒景你清楚那日我同你谈的事情,皇上现在已经动心,木莲这样突然消失半个月,龙颜大怒,你可知道后果!” “告诉我干什么?你们不该是去找木莲吗?” “哎!舒景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白衣脸上透出一丝无奈。 “不知道!” “舒景,如果木莲不出现,你担心的那个女子定然会出事。” “什么?”她回身恨恨的盯着他,眼里射出骇人的光,“你们想要威胁他!白衣你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动他,不然不管是你,还是燕子愈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舒景,皇上如今动了怒,若见不到人,他定然会找那个女子。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很多女人都被抓去询问了,但是她们都说木莲除了和那女子较好外,其余都不熟识!所以,如果木莲还不出来,那皇上定然抓他问话了!” “你说这半个月燕子愈已经抓了人,但是没有问出结果?” “是的!”白衣叹了一口气。 “那为何之前不抓那个她?” “抓了,但是人不在,据说那个女子患有心疾,前去医治,昨日才回来!” “生病?”木莲身子突然一晃,有些站不稳。小妖精生病了?怪不得刚才看到他竟然那么憔悴,脸色惨白如雪,那单薄的身子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病了吗?病了的他怎能被燕子愈抓去,若发现了男子身份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是那个梦境,他浑身是血是不是就是这个预兆? “如果我姐姐出现了,是不是燕子愈就不再追究了?”她不能让他出事。 “或许吧,至少要给与一个交代吧!”白衣口气似有一丝不满,不过,他到希望那个强迫他发誓的女人赶紧离开,消失的越远越好。 四周挽歌响起,天空的冥纸飞舞,葬礼接近尾声,见此,白衣悄然退开没入人群。 送葬的队伍往回走,木莲回头看了一眼墓群,放下袍子对燕子轩道“今晚我需去一趟花满楼,看我木莲姐姐。” “看她?她不是好几日没有出现了?” “原来王爷也如此关心我姐姐?” 燕子轩脸色一白,慌忙解释道“这几日燕子愈一直在找她,都差点将花满楼掀翻了。” “我也是许久没有看到她了,有些挂念。” “那我陪你去吧?”他道。再度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如今她怀有身孕,就算有展青陪护,他还是那么不放心,万一此事被颜绯色知道了,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也好,只是我不会和你坐在那雅间的。那可不是女子坐的地方。”说实话,她觉得挺对不住燕子轩的,今日她说这话,就是故意要他去,这样即便闹起来了,有他在,燕子愈也嚣张不到哪里去。这样算不算是在利用他,而且也顺便她今晚就从花满楼溜走! 那么想着,她也忘记了抽出手,任由他握着。 回了王府,木莲自行收了一些衣服和必要的银票、首饰,这些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子轩打赏的,刚好她离开需要些盘缠。上车时,燕子轩也询问为何带一个包裹,她笑道“那是给木莲的几件衣衫和礼物。” “是不是女子都喜欢礼物?”半响,他低声问道,面色微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不是女子都喜欢礼物?”半响,他低声问道面色微红。 木莲一怔,瞧着燕子轩不由的笑了,竟然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羞涩,这高傲的男子也有如此纯真的一面,而此刻,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和见面呢? 虽然下午有那么一场令人尴尬的坦白相对,但是说出这些话之后,她反而觉得两人的气氛比以前缓和了许多,至少对方是坦诚的,偶尔他有些忧虑,目光柔情的让她躲避。 “恩,我想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喜欢的吧。”她莞尔一笑。 “那你喜欢什么?” “我?”她惊讶,随即转动了眸子,无奈一笑“我没有什么好喜欢的。”她喜欢的可是自由,他能给她吗? “那小孩子呢?”按照现在的关系,他很难想办法骗她那个孩子是他的,这样迟早会穿帮。 又是小孩子?“我不喜欢。”她瘪了瘪嘴,既然两人都把关系挑明了,为何他还屡次提到小孩子。 燕子轩的脸瞬间纠结了起来,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转头叹了一口气,即无奈又痛苦。“如果一个女人非常憎恨一个男人,但是却有了他的孩子?那个女人会怎么做?” 试探的问道。 “那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吗?”她疑惑。这个和礼物有关系吗?怎么越谈越远?但是出于最后一次交谈。她告诉自己要认真对待。 “好像挺喜欢的。” “哦!如果那个女人恨之入骨的话。一般会将孩子亲手扼杀在肚子里,让他那个男人后悔!” 他承认固然痛恨颜绯色,可是他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马车稳稳的停下,木莲拧着包袱就跳下了马车,飞快的朝里面走去,走到一步,她又折回身子看着燕子轩,眼眸闪了闪,伸手握住他严肃的道“谢谢!再见!” “谢谢?再见?”燕子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一回身,便看见燕子愈带着白衣走了进来。 “七王爷?”显然对燕子轩的到来,燕子愈很是不高兴,“怎么,七王爷竟然这个时候有空来花满楼!” “这不听说的消失半个月的莲姑娘今日重回舞台,能不来吗?”燕子轩眉一挑淡笑道。 “嗯”燕子愈眉一拧,似乎越发的不高兴,他都不知道她会出现,这燕子轩竟然用如此自信的口吻,这不摆明了在笑他。 “那我先进去了。”对着燕子愈好脾气的一笑,他负手先踱着步子,走进了花满楼。 被燕子愈折腾后的花满楼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一如既往的热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木莲悄然的进了那梳妆台,刚开始换衣服,花妈妈就走了进来,显然她也愣住。 “妈妈。”她唤了一声,换衣服动作没有停下来,她真怕时间来不及了。 “莲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花妈妈激动将木莲拉住,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我要和你说一事,今日我会献上一舞一曲。当做是我的退幕表演。”手灵巧的执笔画着眉毛,又捻了一些金粉涂在眼角,动作娴熟,已经操练了出来,就连胸前的花,她都可以自己描绘出来了。 “退幕?” “妈妈对不起,我今日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日子,所以这可能是我在花满楼的最后一次表演!” “你要离开?”花妈妈语气透出惊讶和不可置信,随即失落的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他而来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伤心的!” 执笔的手晃了一下,险些勾错了线条,她垂下眼睑道“听说他病了?” “恩,心疾。” “好些了吗?”画花的动作慢了下来。 “咳了些血!” “砰!”手里的笔砰然在她手中断成两段,那撑着身子的手,也一软险些摔倒。那胸前的那朵花她是怎么也画不完了,抬眼看着镜中那个薄纱遮面的精致女子,她叹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去看他的冲动,将断掉的笔放在台上,“有什么事表演完了再说吧” “咚”那鼓声铮铮传来,本来沉浸在莺歌笑语中的花满楼,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忘记了怀里的软香如玉,扯着耳朵仔细听去。 “咚咚咚”富有节奏的三声鼓响!大厅内众人惊呼,随即爆发热烈欢腾声,那愉悦的欢呼声中夹着一个极其清晰的名字“雪莲,雪莲,风中雪莲。” 前不久,一位书生慕名而来,见一朵妖冶的莲花从天而降,脚步轻盈像踩着风中,便题词为她取了一个风中雪莲。 红绸从天而降,落在舞台中间,周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细碎的富有节奏的铃铛声响起。好像第一次出现在花满楼一样,她似精灵一样落在地上。 妖娆玲珑的身姿旋转的舞步,飞扬的薄纱,媚波流转的眸子,在欢呼声中变得虚幻飘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妖娆玲珑的身姿旋转的舞步,飞扬的薄纱,媚波流转的眸子,在欢呼声中变得虚幻飘渺。 那一个漂亮的转身,那一个优雅的扬手,那一个火辣的扭腰,那一个勾魂的媚眼。 这一夜的花满楼,在那个蓝色的舞姿下进入了有史以来最高嘲的时刻,看客们好似都失了魂儿一样注视着台上,眼露惊叹和贪婪之色,早就忘记身处花丛的美妙。 鼓声,铃铛声嘎然而止,那一抹妖蓝俯身跪在地上,好似沉睡的精灵。 “风中雪莲” “风中雪莲” 纤细的肩膀在舞台中上下的抽动,她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众人欠身行礼,随即一摆手,那鼓声响起,四下再度恢复安静。 因为这是风中雪莲第一次在舞台上说话,而目前听过她声音的只有七王爷和那个什么大公子吧,所以众人都站起来看向她。 “小女子不才,竟得大家如此厚爱,实乃三生荣幸。只是小女子命薄,乃一介浮萍,注定遇水而流,不为一片风而留驻。故此,今晚是小女子最后一次在花满楼为大家献舞。下面为了感谢大家的厚爱,小女子愿意为大家献上一曲以示谢幕!” 众人本来还沉浸在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却突然听到她说谢幕,都惊呼了起来,随即议论声,叹息声,争吵声一片,甚至有人直接想冲上台来,却被早就守在台下的侍卫给拦住,拖了出去。那么转身,她感到有几道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用想,第一个人自然是燕子愈,抬头看去,他目光有不解和深深的愤怒,而燕子轩则是疑惑和欣赏。 还有一道,那么一丝幽怨和凌厉气息,竟让她害怕的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一扬手坐在舞台间,周围响起了那个简单的音符,这花满楼的乐伶个个天资聪颖,只需说个开头,她们便能懂得如何演奏。 琵琶声,古筝声,笛声相交错,就有那一丝沙哑之律。 她淡漠的看着台下,眼中掩去了以往的妖媚,多了一分纯真和无邪。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0部分阅读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干净的声音幽幽传来,那原本喧闹的花满楼再度沉寂在一连串抽气声中。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抬眸淡然的看向燕子愈,他的眼神亦是震惊,还有几分失落,她挑了这首歌,寓意她不可能留下,自然也不会嫁给他,她如一粒尘埃,不可能锢于那小小的皇城。如今采用如此抒情又婉转的语气告诉他或许他不会生气。而且她刚才也说了这是谢幕歌曲,以后亦不会出现在花满楼了。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歌声渐渐停止,四下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那些将他包围的差异的惊叹的灼热目光,她仍旧淡然一笑鞠躬行礼以表感谢。 感叹的看着这花满楼的一切,这里是她新生的地方,是她重新找回骄傲的地方,今夜却是一别亦或许是永别。 转身身后顿时爆发热烈的掌声,这一次,没有惊呼和欢腾,而是纯粹的掌声。 每走一步,那掌声就更热烈一些,似乎是在让她留下,只是她心意已决,纵然有太多不舍,终究还是要割舍,要放手,要离开。 走进后台,那呼唤声才起来竟都是她的名字。 风中雪莲自然得乘风归去。 也不知道很多年之后,有没有人记得这花满楼的风中雪莲,那朵带毒的莲花。 叹息一笑,身边突然闪过一抹身影,随即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撩人心智,却让她觉得温暖和安心。 茫然的抬起头,对上一双寒光潋滟的眸子,那么一瞬,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那人拖着带走。 她仰头看着他的背影,那一抹绯红她突然好怕,就像那一次被燕子轩和燕子愈围困,他也是这般将她带走的。 只是那一次带着那么点任性带着那么点温柔。 而这一次她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捏碎,那身上所散发的骇然气息她前所未见,而其那带她离开的动作,几乎是蛮狠的推拉带拽。 身体不停的撞击着门窗,她痛得直皱眉头,却不敢朝他发脾气或者是甩开他。 她承认有时候她真的怕他,怕他那掩藏在温柔外表下的暴敛气息和那阴晴不定的性格,也怕他突然冲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就像上次他心疾发作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章 他专有的房间被踢开,她整个人就被他用力一拽被甩在了墙壁上,门瞬间轰然关上,也在同时一个身影朝她欺压而来。还没有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她的双手被反扣在头顶压在墙上,而他单手撑墙将她锢在墙与他身体之间,墨色的头发落下扫在她面纱上。 那一臂的范围就像一个囚牢一样,她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自己食言了,没有来找他,甚至他病了也没有来看他。 “看着我!”他命令道,那声音冷的让她当即打了一个寒战,却又让人不敢违抗惊恐的抬头。那么一瞬他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惊讶和恐慌,也意识到了自己只是那个乖乖的小妖精,可是小妖精不也该发脾气吗? “那首歌也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吗?”他质问声音少了刚才的暴敛,却多了几分痛楚和委屈。抬眸,她看到他那漂亮的凤眼里浮起一层透明的氤氲,凝结成珠子挂在他睫毛上,一闪闪的让人心碎。她很想伸出手替他擦去,可手却被他牢牢牵制住动不得分毫,仰头望去,那第一次觉得面对这个风华绝代柔弱似柳的妖精,怎么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呢? “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呵呵,那天离开你让我等你,你有话要得对我说。我日夜祈盼,可是呢”他纤细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声音似哭似笑“我等到是你要离开,而且最可恶的是你竟然不亲自对我说!难道你就想这样离开吗?这样逃避我吗?” 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作何解释,也或许吧,反正要离开那首歌就当离别词吧。若真要说什么她还说不出来。 她可以面对很多人,可是唯独不敢面对他。 唔!见她闭眼逃避那撑着他身体的手强悍的抬起她的下巴对着自己“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等你你没有来。你逃避我,你不愿意接受我,你大可以告诉我!可是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对我?”有泪水滴落在她的面纱上,她仍旧不敢睁开眼看着那双纯真无邪的眸子。 逃避是另一种拒绝的方式。而接受他却不能,爱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你不来那我去找你!可是我看见你在马车上,只能无助的跟在你身后,不敢唤你,但是我期待哪怕你唤我一声也可以。可是你只是看着我,就好似我被他们围观的异类一样,你不过是看客而已。” 她沉默没有说话。她那个时候真的想跳下来,最后不是让燕子轩给捞回去了么。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你又到底置我于何处?”他断断续续的质问声中,精致的脸好似宣纸一样苍白,漂亮的薄唇有一丝妖娆的血丝。 “说,我对你到底算什么?你又为何要这样对我?”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颚,他恼怒的低下头,隔着那薄纱撕咬着她的唇。 这一刻他真有咬下去的冲动,将她的血吸食干净,再将她融入自己血水,这样自己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唔唔”这突来的霸道的吻让她猛的睁开眼,羞愤的看着他扭动着身体。 她讨厌被这样,讨厌,非常讨厌。 “放开我!”呼吸都停滞了,他的吻铺天盖地似乎要将她吃了,几经让她晕厥。 “我说你放开我!” 他停了下来,凤眼期待的望着她,希望她能给他一个好好的解释,哪怕是哄哄他也好。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那美得快要窒息的面容,她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是的!我拒绝你,我逃避你,你骂我违背诺言也好,骂我不守信用也好,但是我就是不能接受你。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夫君!” 身子恍然一僵,他惊讶的望着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快乐,想要的幸福,想要的生活!”她不过是一缕幽魂能做什么?带着他离开然后又无情的离开那才是残忍! “我不要什么快乐,不要什么幸福,不要什么生活,我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便可!”晶莹的泪珠儿沿着他绝美脸颊滑落,他松开了她将她揽进怀里,闻着她发丝的清香低声道乞求道。 “在一起不就快乐了吗?不就是幸福了么?” “不是!”她噙着泪水一把将他推开。 “为什么?你喜欢我的不是么?”他委屈的望着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是,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头发,喜欢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唇,喜欢你柔弱的身子,总的来说我就算喜欢你漂亮,喜欢你漂亮的皮囊。可是呢”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脸色发白,还自虐,有病不医,简直就是丑死了,而且你现在是个病秧子,你是个拖油瓶,我要浪迹天涯带着你我怎么浪迹天涯?你压根儿就是我的绊脚石!” 她哪里是浪迹天涯,她就是去寻死,去找颜绯色那魔头。她能带上他吗?不能。她木莲的生活充满了太多未知因素,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破灭的泡沫。 “娘子,我不是病秧子,我不是拖油瓶,我也不是绊脚石。你带上我好吗?为夫同你一起去浪迹天涯。”他乞求道,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了,难道这就是将心将灵魂交给她的后果吗? 他卑微到连尊严都没有了。 小妖精,她差点有控制不住,要上前将他搂在怀里,可是她这样做只会给他更多的痛! 好痛,木莲捂着胸口看着眼前那个泪水涟涟的人为何要这样! “滚!不要叫我娘子,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 “你,你当真要弃我?为何?为何要弃我?你拿我的心当什么了?我如此卑劣让娘子不堪?让娘子如此舍得丢弃吗?为什么?”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斜靠在桌子上吃力的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挂起一丝绝望。 她的决绝和狠心让他心寒。 “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因为我爱不上你!我是一个无心之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谁都不爱!”她也大声的咆哮,泪水沿着脸颊滚落,她的痛苦不比他少。 像一个僵尸一样活着,像傀儡一样她更加的难受。 “哈哈哈,不爱我,你可当真是无心之人!我这番对你好,你竟然也不爱我!哈哈”袖子用力一甩,他推倒桌上的器具,一低头咳出了一口鲜血。伸手擦去他强撑着站起来,冷笑的看着她道“你是不能爱还是不愿意爱?你根本就是不愿意爱!呵呵我真是蠢,竟然蠢到爱上了你,爱上了你这个无心的女人!咳咳” 又一口鲜血从胸口积压而出,他身子不稳就要倒下去,却见她一个快步冲上来楼住他。他好轻好轻像一个婴儿一样。那么一刻木莲难受的要紧,她竟然对如此脆弱的一个人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滚,你走,你这个无心的女人。”他别开头不再看她,她不是无心吧,她是不愿意爱吧! “对不起。”她知道她说的话很过分,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她死心。 “无须对不起,你滚,我不想看到你种无情的女人,你滚,你去浪迹天涯!”他坐起来一掌就推开了她,那一掌力道不重,但是足以将她推出几米远,远离自己。 “小妖精。” “滚,我不会做你的绊脚石,不会做你的拖油瓶!”他目光茫然的盯着地面,冷声答道,看也不看她。 木莲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伸向他却又缩了回来,又握成拳头,强忍着自己。却又那么不舍,胸口好痛,心脏那颗很小的位置像被另一个心脏挤压,让她难受得快要晕厥。 “莲姑娘,大公子派人来抓你了,你赶紧走吧!”门外突然传来花妈妈的焦急的声音。 木莲怔了一下,有些无奈,这燕子愈莫不是真的不罢休。 “你走吧!”他扶着旁边的凳子,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她语气冷漠的让她害怕。 也罢,木莲这不也是你要的吗?让他对你绝望死了这条心。 清冷的灯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如此单薄,那红色的衣衫坠在地上,原本半挽的青丝如今都泄落在肩头,随着他抽动的肩飘动,那消瘦的身影看的她疼,不是心疼而是胸口的另一个位置疼。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带出粘稠的血液,希望那尖锐的疼痛能让她自己坚定的离开。 “好好照顾自己,心疾若是犯了要吃药。不要任性。”她一边说一边后退,觉得脚下像是拴了铁铅一样重。 “还有你的身体太瘦了要多吃点。”移到门口手颤抖的放在门框上,她竟然没有力气开门。 木莲,你真他妈的丢脸,什么生离死别没有见过。 “这青楼到底不是什么生存之道,若有机会” “既然不爱我那何必关心我。你的一番好意还是留着你能爱的人,而非我这等你不愿意爱的人!你的怜悯我不需要!”他冷冷的打断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咬牙,她伸手去推门,却又传来他淡漠的声音。 “那里你出不去的。”他抬手指了指窗户道“你从那里下去往左拐有一匹汗血马,然后再继续往前走,那里是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也有两条路,一条是回你的轩王府,另一条”他声音顿了一下似在颤抖“另一条是你所谓的浪迹天涯!” 那一声浪迹天涯好似针尖一样落在木莲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她抑制要落下的泪水朝窗户走去。 这里是四楼但是攀爬下去还不是问题。 “你快走吧,我不想你留在我房间里!”冰冷的逐客令让她胸口再度一痛,深吸一口气她翻身出了窗户,望着他的背影和那一抹她永生都忘不了的绯红,道“再见!”说罢,松手往下爬。 “姐姐”那凄凉的呼唤声从头上再度传来,她手一抖,停止了动作抬眸看向他。 这个时候他缓缓的转过身,如丝的凤眼泪水涟涟,好似碧绿的泛着碎光的湖水,那精致病态的小脸亦沾满了泪痕,漂亮的薄唇旁还有一丝鲜红的血迹。 “姐姐”嘴角一扬是一抹苦涩的浅笑“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他捂着胸口笑得无比凄凉,到底她还是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到最后还得自己去问她。 他已经够卑微了,卑微的找不到自己。 木莲整个人都僵在了窗户外,好似被风干的熏肉挂在寒冷的风中。当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勾魂儿的小妖精,让人浮想联翩。而当她每唤他的时候他总是冲她甜甜一笑,那笑容灿烂明媚,似乎已经告诉她,他就是那个让人疼宠的小妖精。 而名字?她记住了他这个人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颦一笑。名字她自认为不过是代号。 “对不起。”喉咙一紧,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无碍,我没有名字的。”那么一刻,木莲就觉得自己好似罪人一样无地自容。到底她还是对不住他!第一次见面他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他还说“只消告诉我你的名字即可。” 而此时她也知道他是彻底的绝望了,他并非没有名字,而是不愿意告诉她。 她的内疚他全然看在了眼里,顿时心软了下来,或许她并非故意不问他的吧。走过去他站到窗前俯身瞧着她,眼中有一丝无奈。他爱上了一个无心的女人,他的骄傲被她踩踏的一无是处,可是他偏偏遇上了她。 凝白如玉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粒珠子,他弯腰递到她唇边“这个可以为你解毒!” 明明恨她,明明恨她的,想要将她杀了,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他心是软的,手也是软的,眼神是温柔缱绻的。 那就让她离开,生死由那个十字路口决定,如果她选择了回王府他宁肯需要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如果她选择离开那便随她去吧。生死由命,只要他不看见她,她便可以浪迹天涯。如果再遇上,他依然毫不留情的杀了这个绝情的女人。 看着突来的一粒好似沾着血迹的珠子,她先是一愣,抬头望着她那一瞬,她看到了他眸子里温柔,还有那万千闪烁的星光。张嘴她含住了那粒珠子毫不犹豫的吞下,哪怕那是一片毒药她也不会拒绝。 见她吞下,他凤眼中浮起一丝安慰,随即转身摆手,语气又再度恢复了骇人的冰冷道“快走吧,我看见你难受!” 再次她闭上了唇,再见又有何用?反而让他更难受。 风雪中一个蓝色的身影矫健的翻下了花满楼,猫着腰踩着积雪朝后院走去,那里果真停着一匹汗血马,而且木莲看了看旁边的包袱和一件狐裘披风,眼角一酸迟疑了片刻一咬牙翻身上马,挥动着鞭子朝前奔去。 看着渐远的马匹终于他忍不住瘫倒在地上,扬起病态的容颜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沿着耳际滑落,染湿了泄落在地上的三千发丝,纤细的肩头轻微的抽动,胸口疼难受他伸手撩开胸前的衣衫,那洁白如雪的胸膛上有一朵若隐若现的莲花。 他轻笑,原来成魔的日子竟然这么近了,原来他真的要变成那个没有感情的魔鬼了,享受所谓的永生却不知道快乐为何物,幸福为何物。 “殿下,下面已经闹起来了。”门口是花妈妈的声音。 “进来。”他冷冷的吩咐道,理了衣衫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桌椅走向铺着狐裘的软榻。 “您看怎么处理?”花妈妈走进来看了一眼凌乱的屋子小声的问道。 “就这样,花满楼今日就散了。你先派人跟着她,如果她敢回轩王府,那你们就将她的尸体给本宫带回来,顺带将燕子轩燕子愈一并拿下!这样的游戏本宫玩的有点累了。” 花妈妈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一丝淡淡的怡人清香。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动,那狂卷的风撩起她的头发,夹带冰凉的雪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决然的望着前方。她丝毫不敢停留,甚至在怀疑此刻她真的在马上离开这个让痛不欲生的是非之地吗? 是的,身下马在颠簸,那寒冷的风好似冰刀一样剐在她脸上,生生的割裂着她的皮肤,这种尖锐的疼痛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多好,没有了丝毫的负担,没有别人的威胁,她骑着马奔驰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然后彻底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 可是为何她没有丝毫轻松和解脱的感觉,反而难受的要紧,那胸口的钝痛那被卡住的喉咙,那酸痛的鼻子,那随风而落的泪水,那越来越慢的马速。 “吁!”她大喝一声用力扯住缰绳,望着前方的两条道怔怔的出神。 他说一条路是回轩王府,一条路是她浪迹天涯的路。 轩王府,她望向王府的方向眼中有一丝淡然,燕子轩,你珍重。 马在十字路口打着转,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只是它的主人此刻却是茫然的望着远方那条浪迹天涯的路,迟疑的没有前进。黑暗的月色中白雪反射出薄弱的光,打落在她亦苍白的脸颊,紧咬着薄唇,她却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却殊不知她身后已经掩藏了一批黑衣人。 她不知道选左边是死亡选右边是前行。 真的就这样前行吗?为何心里空寂如林,心神紊乱,都没有力气挥动鞭子。抬手拂去脸上的雪花,睫毛却碰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木莲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车上思绪顿时倒流了回去。 他美艳旖旎,好似天上的仙子又似勾人的妖精,她承认自己被他外表迷惑。可是,是谁在她遇到那些胡搅蛮缠的客人时,置身挡在她身前为她挨了一记耳光,然后被踢倒在地上。 又是谁每次都会捧着一件披风在台下等着她,替她穿好替她理顺凌乱的头发。 又是谁端坐在孤灯下,拿着一把撮子细心的雕刻一只镯子,又是谁在她每次去花满楼之前都帮她准备好衣衫,又是谁甚至在她离开的时候都将狐裘和必备的盘缠准备好。又是谁在她耳边甜腻的呼唤‘姐姐我等你。’ 又是谁在她耳边认真的说道‘嫁给我我养你!’ 是谁?是那只妖精,那只她看着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疼惜的妖精,那只她可以忍着被割断手指也要保护他礼物的妖精。是他,为了他,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劫持舒绕,为了他的血玲珑。 这个妖精,这个让她时刻都不由自主挂念的妖精,在梦里,那靡丽却幸福的梦境,在梦里那诡异的沾血的赤红无不让她牵挂,以至于当她觉得要离开舒景身体的时候,梦到他的时候她都能瞬间惊醒。 他才是她无法干脆离开的原因。 那个拉住她手满眼泪水低声祈求他的妖精,求她‘娘子,我不要快乐,不要快乐,只要和娘子在一起便可。’ 他说‘娘子,你不要舍弃为夫!’ 而他现在正被燕子轩和燕子愈包围,木莲,今晚你出现不就是因为白衣说燕子愈要抓他么?你来救他的,可是为何到最后你竟然舍弃了他,而自己离开。 天,她恍然惊醒,纵然不能爱但她也是喜欢他的,那种喜欢,思想上的喜欢,单纯的喜欢,那种不像情爱的喜欢。而今她将他带入了木莲的漩涡,然后抽身离开剩下他独自面对燕子愈和燕子轩。 她竟然丢弃了他! 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挥,重重的落在马背上,调转马头朝回奔去。 她怎能丢下他! 埋伏在林中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殿下吩咐,她往左就杀了她。往右就放了她。可是她如今往回走? 发丝倾落一地,红衫诡异的漫珠沙华一样绚烂的盛开在他身下,铺满了整个床榻。他斜躺在软榻上手执一只精巧的玉壶放在头顶。仰下颚露出硕长的脖颈,半瞌着双眸,那浓密的睫毛便在精致的脸颊上透出两道妖娆的倒影,红唇微启露出贝齿轻吐,手腕优雅一转那玉壶中的酒便精准的落下被他含在口里。 醉生梦死浮生一梦。 他轻笑,眼中却滑落出泪水来了,没想到她真就这样决绝的走了,甚至都没有回头。她倏不知,她这一走将有上百条命为她铺路。 她如此决绝,他就能狠绝。 雕花雨露倾流而下,他含不住便沿着他唇滑落。就像那眼泪一样,他忍不住亦也会流下。 走吧,浪迹天涯,浪迹天涯,他愿意成魔,愿意醉生梦死在梦中,她应该会是好好的疼他的吧。 窗户突然被推开,那寒风带着飘雪瞬间就灌入,扑在他因喝酒而酡红的面颊上,这突来的冷冽和惊扰让他悠的睁开眼,盛着杀意看过去。 半醉半迷离的视线中他看到那窗户赫然打开,雪花呼啸而至一个白色是身影立在那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半醉半迷离的视线中他看到那窗户赫然打开,雪花呼啸而至,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那里。飞扬的头发,苍白的脸颊,晶亮的眼睛,还有微微扬起的唇,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恍然一惊,怔怔的看过去,眼中浮起欣喜,片刻,却再度黯然下来苦笑道“娘子,不!不是娘子,娘子已经将为夫抛弃浪迹天涯去了。” 说到这里,那玉壶一压,酒露再度落入他口中,辛辣而苦涩,或许迷醉中方能见到她吧。 “小妖精!”那熟悉的声音翩然而至,手里的玉壶瞬间滑落,掉在地上溅起一地残渣。 揉着眼睛他再度看去,还是那个身影仍然站立在远处,那飞扬的发丝还沾着没有融化的雪瓣,光洁的额头还渗着细密的汗珠,明亮的眼睛有灿烂的笑意,轻启的唇吐着粗气,那肩膀也因为她的喘息而抽动,而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只马鞭。 真的是她!他赤脚下床忙要走过去,却一脚踩着那破碎的渣滓上,那殷红的液体从他脚下溢出,身子不稳他跌坐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疼,说明他不是在做梦。 “小妖精”木莲扔下鞭子飞快的跑过去,一看那洁白的脚上竟然流出了血,慌忙将他抱起来。手刚碰触到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不是走了吗?”他咬着唇瞪着泪眼,迷离的眼睛看着她。 “我回来了。哎别动小心伤到手。”看到他坐在地上一番挣扎的样子,她面色一沉,拦腰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天,这个人怎么这么轻。 “你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他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她跪在地上认真的检查着他的伤口,不由的又懊恼了起来。 为什么每次在他绝望的时候,她又会回来给他一些希望然后又痛下去。 “喂,你的脚别踢,我帮你将那给渣滓弄出来!” “不准碰我,不准碰我!”他越踢越带劲,心里满腹委屈,心痛得都要死了,恨不得要去杀她了,她竟然又回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累积起来的恨瞬间被她击垮,他在她面前永远的这么不堪吗? “酒杯的渣滓都嵌入了脚心了,若不弄出来会化脓的。”她叹了一口气。这个真是个不省心的人儿。 “不准碰我,由我这样吧!你回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不是浪迹天涯了吗?这么跑回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心里明明是好想抱着她,好想说‘娘子,为夫看到你好高兴’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也许只有骂出来了,他心里才好受一些,才平衡一下吧。 “是的,我忘记了东西了!”她用力扣住他乱动的脚踝抬起来,低头认真的检查,手指轻柔的将那些碎渣弄掉,小心翼翼生怕再度弄疼了他。 “原来是忘记了东西?”心里再度一痛,他不由苦笑了起来,刚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她回来是为了他,原来说到底他对她什么都不是。 甚至还不如一个东西!那么一刻,眼泪再度溢落出来,却紧咬着唇,想要将那不争气的泪水给逼回去。 “那你忘记了什么?竟然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跑回来?难道你就不怕那大公子将你抓了去吗?” 讽刺的话语刚说完,小妖精突然觉得脚踝一痛,那握着他的手猛的加大了力度,低头刚好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那双眼眸中有一丝愤怒,有一丝歉意,半响她开口道:“我忘记了你!”她独自离开将他一个人丢下了面对危险。 “什么?”他震惊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忘记了你,忘记了将你带走!”她仰着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薄唇轻颤,他竟然说不出话来,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移动,他多想如果这是个梦那就停止吧,世界都停止吧。 “我带你走!”那坚定的口吻丝毫的迟疑。 “带我走?”他望着她,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张陌生的面孔,那双小手拉住他说我带你走!坚定的口吻犹如现在。 十几年后不同的人对他说了这同一句话,再次印证了他娘亲的预言。 拿出丝绢她将他的脚包好,起身坐到他身边,将他冰凉的手擒在手心,她用歉意的口气道“对不起,我先前的话伤了你!我这就走你愿意同我走吗?” 他仍难以置信,刚才像是在地狱,这么一秒他竟然突然上了天堂,叫他何以能片刻接受。 “娘子,为夫愿意,为夫愿意!”望着她,他终于笑了起来。明媚的好似阳光,那滴落的泪水像珍珠一般明亮璀璨。 这是不是叫喜极而泣。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一路可能很多艰辛?你不怕么?”他身子娇弱,一路颠簸她有些不放心。 “不怕,有娘子为夫什么都不怕了!” “对不起小妖精。我刚才那些话。”她低下头,自然知道那些话多伤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不起小妖精。我刚才那些话。”她低下头,自然知道那些话多伤人。 “娘子,现在最好的莫过于你在我身边。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哪怕你天天骂我,为夫也甘愿。”说着,他将头靠在她肩头,抽出手指俏皮的绕着她的发丝在手中玩弄“娘子你知道么?为夫这一刻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泪水好似断线的珍珠,落入口中他都觉得是甜的。 木莲手放在他肩上,眼角也不由的一酸,不由的将他搂得更紧,她刚才就差点将他丢下。 是,纵然不能爱,她也不能放弃他。 在这个世界上他成了她唯一的牵挂,而这也注定了她无法离开。 罢了,看着他开心的时候她也觉得是开心的,既然这样,那不必离开这个世界,带着他离开便好。 “娘子,”他猛的抬起头,望着她央求道“娘子以后你不能在像今日一样舍弃为夫。你知道吗?为夫这里好痛好痛。”他指了指胸口又道“你现在帮我揉揉好吗?” “别揉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若不走我们会被抓回去的。”说道这里她突然有些内疚起来,抛弃了燕子轩带着一个貌似天仙的男子到处跑,用最时髦的话是不是私奔呢?靠!他们在玩私奔?! “恩!”小妖精腾的一声站起来,拉着木莲就朝窗户走,那笑意冉冉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珠儿,活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帮他伸冤的主儿了。 “等等,你就这样走吗?”她看了一眼他身上华贵的红袍和泄落在肩头的发丝,已及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木莲心里顿时哀嚎了起来。 如果他们就这样私奔,不出半个时辰定然被抓回来,且不说自己脸上那几道浅色的疤痕有多引人注目,就说他随便往哪儿一搁,都是百分之两百吸引眼球,围观的人定然一圈又一圈,更何况他还穿这么风马蚤的颜色。 “娘子,为夫的装束有何不妥吗?”他张开手臂转了一个圈,疑惑的问道。 “没有。只是你的脸不妥!”这张脸她带出去是勾人的吗? 哎,她回来之前是不是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呢。 “娘子是说为夫丑么?”他忙捂着脸跑到镜子前将自己细看了一番,又拿出丝绢将泪痕擦去,还顺手将旁边的丝带和画笔拿起来倒弄一番,直到自己满意才转身看向木莲“娘子,为夫好看么?” 那摇曳的烛光下他发丝半挽,剪水的凤目缀满无数星光,璀璨迷离似无邪似纯真似勾人。最让木莲震惊的是,他眼下突然多了一朵红色的妖娆之极的曼陀罗,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这一刻衬着他肩头的三千青丝,配着那瑰丽的绯红,映着他微微俏皮的笑容,他的美再次在绽放到了极致。 仅仅一朵花的点缀,便足以让他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娘子,你瞧了为夫多久了?”上前他拉住她手笑问道。 “穿上那件披风快走吧。”半响,她很囧的反应过来,捡起旁边的一件披风搭在他肩上,将他带到了窗户边。算了先走再说吧! 手臂一用力,她翻身出了窗户,却看见那妖精撅着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她问。 “娘子这里好高!”他指了指下面抗议道。 咦!她一愣看了看脚下,“刚才可是你让我从这里爬下去的,而且我也是从这里爬上来的!” “可是爬墙的事情为夫没有做过?”他委屈的说道。 靠,什么意思!你说我做过?这爬墙两个字怎么听起来这里刺耳呢?更何况现在她带他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是真的在‘私奔’呢。 “娘子,你以前不都是爬墙进花满楼么?”他掩嘴一笑。 “你别磨磨唧唧了,快点走。”她做了一个懒得和他废话的表情继续她的爬墙。 那小妖精转身拿出一条红绸扔了下去,笑吟吟道“娘子你这样爬容易摔跤,拉着这个。” “没事,我这样可以爬!”她翻了一个白眼,示意她无须那样的辅助。 “娘子,可是你若不拉着这个红绸,怎么背我下去?这样很危险的!” 噶!爬墙的动作僵住,她抬头看着他笑的如沐春风的脸“什么?你要我背你?”她忙掏了掏耳朵,以为她听错了。 “恩!”他点了点头,表情极其认真道“我的脚受伤了,我的心也受伤了,如果我摔下去了那我又有很多地方会受伤。这样为夫就真的成了娘子的绊脚石了!” “你”木莲牙齿抖了抖,这小妖精果然是妖精,而且还是一只会嫉恨的妖精,刚才一定是不满意她骂他是绊脚石,现在就在这上面做文章顺便报复她。 “你上来!”她咬牙吼道。 “娘子真好!”他乖巧的翻出来,往她背上一贴,将她的脖子紧紧的楼住。 第一百七十六章 “娘子你真好!”他乖巧的爬出来,往她背上一贴,将她的脖子紧紧的搂住。 妈妈的,这样子还真的包袱啦。她怎么就一时迷了心窍又回来带走他呢!在十字路口她一定是撞到鬼了!天,不过这家伙真的轻,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他有何重量。 “娘子你爬的好慢哦?”身后传来酥骨的柔声。 登时抽了一口气,木莲气不打不来咬牙吼道“要不你来爬!” “呵呵,还是娘子爬吧。”他娇笑道,将头贴在她耳朵处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唇也不规矩的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 那柔软的唇轻柔的触摸着她,好似羽毛般划过痒痒的又不失温暖。 “喂,规矩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了他流光溢彩的眸子,随即想到之前她一直忘了他的名字,不由又内疚了起来,逐小声道“小妖精,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夜色中那一双眸子黯然了下来,沉默片刻,他在她耳边柔声呵气道“为夫,为夫就叫小妖精。” 从此这世间再没有颜绯色,唯有一只小妖精。 “真的?” “嗯。” “你忽悠我?怎么可能叫小妖精!”他明摆了就是不告诉她嘛。 “娘子,你说为夫是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 “我说你是猪,你也愿意么?”背着这个比羽毛还轻的家伙,她爬墙的动作始终不快,说实在的,她还真怕他给摔了。 “猪?”他一愣,不满的说道“这世间哪有这么漂亮的猪?若真有那岂不是猪妖了?” “那你是人,还长得这么漂亮,岂不是人妖了?” “娘子,人妖是何物?莫不是一半是人一半是妖?”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凤眼,眸子里透露出无邪和好奇,这倒是个新鲜的词儿。 “那是半妖。人妖就是不男不女!” “你”背上的人一僵,随即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呜咽道“娘子你竟然取笑为夫,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伤为夫的心哪。”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不行,娘子这样待为夫,为夫得惩罚你!”说罢,他张开唇悠的含住了她的耳垂,轻微一用力给咬了下去。 “喂!别咬我。”她厉声喝止!被咬之处微痛微痒,却带来一种异样的温暖。 “为夫想尝尝娘子的味道嘛。” “滚!放规矩点。我是来救你的,不是给你吃的。”她压着声音警告道,恨不得将身上那个人摔下去。 “娘子你好凶!” “我警告你,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你信不信我把你丢掉!”稳稳的落在地上,她果然一松手将他抛开,独自一人朝藏马之处。 翻身上马却不见那妖精跟来,一回头,便见他托着腮帮蹲在雪里,泄落在肩头的发丝沾着片片雪花,一脸不情愿和委屈,那双勾人的眸子还泛着晶莹的泪珠儿,可怜兮兮的样子。 眼角一抽,木莲无奈的叹一口气压着声音问“你又怎么了?” 嘴一厥,他扭头不理她。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她真的后悔了,冲动是魔鬼。 “娘子,既然打算私奔,为何又弃我?” “我什么时候又弃你了?还有我们这个不叫私奔,叫逃命。姑奶奶”她觉得她这一遭回来不是来救他,而是来自杀的。知道他娇气,知道他小性,可是也要看看什么时候。到处都是埋伏的官兵,他竟然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刚才就将我从你背上给扔下来了,而且你明知道为夫的脚受伤了。” 脸皮已经抽筋了,很想发脾气,但是看着他那颠倒众生的脸蛋儿,那瘦弱的身子,还有他那时不时就复发的心疾,以及让她恐惧的眼泪。 她木莲仰天长叹了一声,握紧拳头摆出一副战死沙场的豪迈,翻身下马,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面前,拳头一举蹲下身子。 那妖精当即破涕为笑,俯身爬在她背上笑吟吟道“娘子真的,真的待为夫太好了!” 脚那么一颤,她真的不再说话了,一切都是她的错。 将他扶上马,木莲顺势也打算翻坐在他身后,却不想被他一拉,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娘子,刚才辛苦了,让为夫驾马吧?”说罢,将她往怀里一搂,顺势用披风将她裹着。 “咦,你会骑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1部分阅读 ,你会骑马?”她抬头差异的问道。 “难道在娘子看来,为夫就是这么的无能?”他轻声笑道,凤眼注视这前方,星光落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璀璨明亮,衬着那迎雪飞舞的发丝,竟有那么一丝风流恣意之色,还有她极少看到的男子气息。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摔下去要连累我。” “当然不会!”手里的鞭子轻微的挥动,那马奔驰在风中溅起满地雪渣。 “私奔,私奔,我们玩私奔。” 第一百七十七章 马飞快的在雪中奔跑,木莲虽然靠在小妖精怀里,但是仍旧不放心,甚至有些胆战心惊,她还真怕那么一个不小心就摔下了马,然后惨死马蹄之下。只是看不出来这妖精骑术精湛,她甚至都不觉得颠簸。半眯着眼看着前方,那就是刚才她所在的十字路口,往左是燕子轩的轩王府,往右是浪迹天涯,不,应该是亡命天涯。 那么一瞬,她突然觉得心痛难耐,好似被人用力捏,恰同时脑子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剑眉星目是燕子轩。为何要想起他,为何要心痛? “娘子,你怎么了?”妖精询问的声音传来。 “没事。”她抬头却扑捉到几个一闪而过的黑影瞬间没入林子中。 他们被人跟踪了。 “小妖精,我们出城了吗?” “还没有呢,这会儿城门关了。” “那你这骑马去哪里?”目光警惕的瞟着四周,她非常肯定跟踪他们的人不少,只是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吧,这条路是到城边,不易被发现。” “别!”她扯着缰绳道“去城中心!”如果去了城边那些小客栈,那他们处境就更加危险了。那里人少也便于对方下手。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身边有一只妖精,那就得防着点 “为何呢?” “因为我们被跟踪了,人多的地方安全。而且,你我都算是醒目的人,需要乔装一番!” 他挑眉似有所思,半响笑道“那就依娘子。”一挥马鞭,马朝城中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是将马藏好,随即两人都遮住面颊进了一家客栈。 “店家要两个房间!”将银子往桌上一放,木莲大声吆喝道。 “店家一间即可。”一只柔软的白玉手突然摁住那银子,他探出笑吟吟的头,对掌柜说“掌柜,我和娘子只需要一间房!” “为何?” “你是我娘子,夫妻自然是一间房。”说着,他顺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小娘子,刚好店里只有一间房了。”那店家笑了笑,随即接过银子,让小二带木莲和妖精上了楼,猥亵的目光还不停的在妖精身上扫来扫去,虽说身穿披风,头戴防雪帽,脸也用被遮住了一大半,就那双媚眼和那身段,店家也能断定那是一个俊美非凡,风姿卓卓的男子。 木莲敏感的回头,刚好看到了店家那‘灼灼’的目光,高声清了清嗓子,瞪了他一眼,便将妖精推进了屋子。 走到铜镜前,木莲懊恼的看了看脸上似乎已经淡了些的疤痕,又看了看那斜躺在床上,对着她坏笑的妖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张脸注定了他们是亡命天涯。 “妖精,明儿你换一身衣服,然后将头发竖起来,被披头散发的怪吓人的。” “为夫自然听娘子的,不过这衣服要娘子为我穿,头发得要娘子为我绾。不然我不干!” “你当是我是你的丫鬟?” “当然不是啦,因为为夫以后也每天替娘子穿衣,替娘子梳头。”说着,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摸着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份诡异,呵气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我们早些休息吧。” “你睡吧,我不睡?”她得守夜防止夜里偷袭。 “很晚了呢。为夫还想和娘子讨论问题呢?”他将她拉起来,直接就往床边走。 “问题?什么问题?” “刚才娘子取笑为夫是人妖,不男不女。为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是男还是女。” 木莲一愣,随即举起了拳头。 “你去死吧!把你那脑子给我洗干净点,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忍不住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木莲这才意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澄清他们的关系。 “来,你坐好,我有事给你谈!”将他摁坐在床边,木莲端来凳子面对着他坐下。 “娘子,天冷,我们到床上谈好么?”他噘嘴央求道。 “去!我给你谈正事,关于我们要去哪里,还有我们的身份。第一就是,我们两人这次出行的性质!记住,是亡命天涯,不是私奔!第二,我们这次亡命天涯的目的是找一个魔头,然后亲手将他刃之,也顺便躲避一些人。” “那个人是谁?”他慌忙打断她,觉得背上突然涌出一层冷汗呢。 “颜绯色。”她咬牙道。 某人身子僵了半秒,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娘子,他不是都走了吗?难道你还不放过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还是那种做完事都不擦的人,更不能放过,而且我还听说他杀人成魔,视生命为蝼蚁,这样的人活着只会祸患人间,所以更要消灭他!” 心意已决,她既然放不下妖精,那就放弃回到原来的地方,那这仇恨自然也不能放下,不然难以面对舒景和舒府上下以及死去的香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娘子”他叹了一口气似要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你觉得危险要离开,等出了城,我一定好生找地方安置你。” “不要,为夫要跟着娘子,娘子去哪里为夫都要跟着去哪里。”话语间,那蛇一样的柔软身子再度无声无息的贴上了她。 “好了!你给我坐好,我现在谈第三点。”将他推开,她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容。 见木莲表情如此严肃,他到也乖巧安稳的坐在床边,捧着脸笑道“娘子说,为夫听着呢。” “以后你不能唤我为娘子,仍旧称呼我为姐姐。” “为何?”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让她惊觉的寒意。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犯难,她真怕一说出口,他又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但是拖拉含糊不清。不是她的性格。 “重要的是夫妻这种称谓是建立在彼此互爱的基础上的。而非简单的喜欢,至于你和我是不存在这种关系的。”话说到一半,一股让人颤栗的寒意已经将她包围,空气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在他那微微沉重的呼吸声中,她足以了解他此刻的愤怒,但是她必须说完。 “我承认喜欢你,但是这种喜欢和爱不一样,我可以将你当亲人,当朋友,当自己一样保护,但是”手放在胸口处,她迎上了他幽怨且愤怒的目光,继续道“但是不会心动!爱一个人看到他的时候会心动,想到他的时候会心痛。而我看到你会焦虑,会舒心,会担忧,会温暖,却唯独缺少了心动。” “呵呵。”他低头腿一缩,抱膝坐在床上,垂下眼帘看着地面笑问“那你看到谁会心动?” 脑子里顿时闪过燕子轩的面容,木莲懊恼的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轩王府所在的方向道“我谁也不心动!因为我无心,爱不上任何人。” “哼”下颚放在膝盖上,青丝悄然垂落遮住了他精致的脸颊。让她看不清此刻如此安静的他是作何表情,恍惚间好似有泪水滑落。 四周的空气在他那一声冷笑之后便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可怕。木莲看着蜷缩在床上的他,突然期待他哭出来一下便好了,却见他默默挪了一身子,随即和衣侧躺在床上,将头埋在被褥间道“娘子,为夫困了先行休息,今日谈话为夫不会记在心头。” 淡淡的声音没有表露他任何情绪。 可是她分明看到昏暗的烛光下他的肩膀在颤抖。 入夜,她坐在桌子前看着他沉沉睡去,觉得眼皮重得很,不出片刻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一抹绯红悄然起身,将她抱到床上,侧坐在旁边,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眸幽幽道“你并非无心。你是不愿意爱!”但是柔荑般的玉指放在她胸口轻微往下一压,熟睡的人顿时疼的蹙了一下眉头。 “你必须爱我,因为我是你的夫君!”说完,他起身推门出去,消失在走廊处,随行的还有几个黑色的身影。 “花满楼如何了?” “已经散了。” “那燕子轩和燕子愈呢?” “两批人险些起了冲突,但是还是压制了下去。这会儿在到处找人!” “还是压制了下去?!”那绝美的脸浮起一抹讥笑,墨色的瞳孔里扬起一沉冰霜,“他们俩倒是真的能忍?竟然还不出手。若是这样,那本宫到不介意帮帮他们。这燕国早就该血流成河了,到时候。我要将那老头子的人皮鼓搬到他们的战场上,让他亲自为自己的儿子们演奏一首丧歌。多么有趣的一幕,所以继续按之前的计划。” “是殿下。” “还有”他转身面向他们“在他们交战之前,你们暂且都不要跟着本宫。以免她产生怀疑。她比我预想的还要敏锐。”说到这里,他轻微的叹了一息。 她的能力的确可是亡他。 “可是殿下,你身子未好,若那些鼠辈们” “她已经发现你们了!至于其他事,本宫自然能好生处理。” 带头的黑衣人一惊,随即低头不敢言语,显然没有料到他们的行踪会暴露。 “罢了,你们先回去吧。” “殿下,还有一事。据西岐来的消息,翡翠宫主私自出了西岐,正赶往燕国。” “谁让她来的?”冰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她作为宫主难道不懂规矩么?” “可是殿下,翡翠宫主的润血珠已经献给了您,而您在燕国,她自然就该跟过来。” “在本宫手上又如何?不得本宫同意出入西岐就是死罪。将她带回去,否则本宫绝不待见!” 黑衣人一听“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您忘记了诅咒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诅咒?”他仰起脸看着漆黑的天空,任雪花飘舞,落在他绝美的脸上,化成冰凉的水。那如墨晕染的媚眼中有一丝无奈,他自知不能阻止翡翠,因为他接受了翡翠的圣物,那代表她将她一生的幸福交给了他,而照顾她则是他的责任。 他需要那颗润血珠,因为她需要那润血珠能解毒治百病。 “想办法阻止她,本宫不愿意见她。” “那可是”带头的黑衣人抬头看向他,叹了一口气便躬身退下。 避而不见?他冷笑,他也只能避而不见一年,一年里若无夫妻之礼,那诅咒便会灵验。 “娘子,我的灵魂需要你来救赎。”伸手擦去脸色的雪水,他转身走向客栈。 木莲翻身换了一个姿势,却发现手里抱着东西似乎动不了,惶惶的睁开眼,看到一片旖旎的春色,手一动好像摸着一个光滑的东西,向下滑,像豆腐一样柔软滑腻,还有一个小点。 眨了眨眼,却赫然发现那只妖精竟然了枕着她手臂,睡意宁和的依偎在她怀里。墨色头发散落一床,好似盛开的墨色莲花一样漂亮,光洁的额头下,那黛眉满足的舒展开,好似羽毛一样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抖,直挺的鼻下红唇微扬,勾出一抹甜味的笑容,皮肤也因为一夜的沉睡显得更为泛着迷人的红晕。 线条优美的下巴下锁骨凸显,随即是袒露的胸膛,还有她的手?!她的手刚好放在他的胸上,覆盖住了他粉色小点,那手指还呈‘捏’的状态。 咋一看去她就像一个流着哈喇子吃豆腐的猥亵女。 她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娘子”被她的尖叫惊醒,他睁开朦胧的眼疑惑的望着她。 “你,你。你怎么上来的。”不对,好像昨晚他在“哦,我,我怎么上来的。”说道这里,她慌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现了更为吃惊的事。 她被脱了!被脱了!虽然,虽然还有半透明的里衣。 “娘子”对她的吵闹抱着不满,他嘟着嘴微微起身,顿时,那挂在他身上的衣服下滑,露出半个香肩,说不出的旖旎,如墨晕染的媚瞳闪过一丝笑意,他身子一软贴在她身上道“娘子,昨晚为夫见你累了就将你抱了上来。” “那我们”她有些担心。 “我们什么?”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他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放肆的勾勒出她的唇形,媚笑道“娘子是不是问,昨晚我们有没有行夫妻之礼。” “对!”她讪讪一笑,试着推开他,那知,他就像糖一样贴得更紧了。 “当然行了!” “什么?”她一惊,险些从床上滚下去“我们行了礼?”靠,不会吧,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原来做春梦的时候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呢,来一个实战竟然没有感觉! 呃,她想到哪里去了。 “是。”他眨着眼睛认真的说道。 倒抽一口凉气,木莲指着妖精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吼“你,你怎么能这样。” “娘子,为夫怎么了?” “未经我同意便和我行礼,你知不知道” “娘子,所谓行礼就是结发,莫不是也能让你如此生气。”他蹙眉坐直似也有些生气,葱白的手指指着两人散落的头发道“在为夫所在的地方,行礼就是结发。所谓结发夫妻,自然是同床共枕,发丝散落交织在一起!至于娘子所谓的行礼,指的是欢爱么?”最后一句,他口气带着那么点戏谑。 嘶!又抽了一口冷气,木莲低头果真发现自己的头发早已散开,过腰的墨发落在床上与他的交织开来形成了蔓延的黑色,在晨晖的照耀下,折射出温暖迷离的光泽,好似上好的绸缎一样柔顺漂亮。 见木莲怔怔的看着彼此的发丝,他嘴角勾起一抹媚笑,身子一歪又倒在她身上,稍微一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她压在了身下。 温润的指尖绕过她柔软的发丝,落在她漂亮的唇角,他呵气道“娘子,我们要不要也来试试,你刚才所谓的‘行礼’?” “你个色鬼!下去!” “不要”他嘟着嘴,反扣住她的手,央求道“娘子,为夫好想尝尝娘子的味道。”说着,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眉间,却只是飞快的碰触了一下,好似怕被她逮到一样。 “死妖精,你信不信我可以一脚将你踢下床!” “不信,娘子舍不得。” “好!”一咬牙,她膝盖一踢,作势要踢向他的裤裆,见此他微微一愣,慌忙的放开她,身子一侧滚到床里面,抱着被子嘤嘤抽泣起来。 “娘子,你好狠心。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踢下去那为夫就得断子绝孙。我还成天想着要娘子给为夫生一群小妖精呢!”他哭泣的指责她,双肩不停的抽动,就活像一个受了冤枉的小媳妇。那泪水迷离的眼眸包含了幽怨和凄楚。 第一百八十章 瞧着他那哭的梨花带雨又凄凄哀哀的脸蛋儿,木莲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道“妖精,起来了吧。今天我们还要出城呢。” “我不起,我不起!”他摇着脑袋死赖在床上。 “为何不起?”她咬牙咧出一个看似和蔼的笑容,拳头已经握在身后了。天知道她现在很想发火,想扁人,无奈,她现在摊上了一块牛皮糖,扯不掉又舍不得。 她牙痒痒。 “娘子,你不替我穿衣,不替我梳头,我当然不起。” 顶住不抽气!木莲勉强笑了笑,走过去咬着牙说道“我给你穿衣,但是呢,我先得告诉你一件事,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没等她的抗议宣言说完,床上那斜跨着红衣的美人跳下床将手臂一展,示意她可以开始替他穿衣了。 懊恼的替他整理好衣衫,那美人儿转了个身,看了看似乎很满意,便挨着镜子坐下道“娘子,该替为夫梳头了。”说着,他从包袱拿出两只簪子递到木莲面前。 一只刻着莲花一只刻着桃花,都为桃木质地,颜色微红,花式简单,线条流畅。 “这个是你自己做的?”伸手接过仔细打量一番后,木莲才想起那日看见他一个人在雕刻着什么东西,但是那会儿他藏着不给她看。 “这是一对儿,一只是娘子的,一只是为夫的。娘子你用那只刻着桃花的簪子将为夫的头发绾起来吧。” “绾起来?”木莲惊了一跳,以前不管她怎么说他,他都是不愿意将他头发绾起来的。 “是!”他纽头看向她笑道“娘子,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若是为夫穿白色衣衫,高绾发丝必然俊美无比吗?那个时候为夫说我的俊美只能由我的娘子看。如今为夫是不是该展现俊美的一面呢?” 握簪子的手晃了一下,木莲垂下眸子看着他绸缎般的墨色头发,眼角猛的一酸,那么片刻,她觉得她一生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了。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从第二次看见他的时候,从那个十字路口掉头回来找他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这么注定了。 但是她说我忘记你忘记了带你走。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当真仅仅是喜欢他吗?也当真只是担心他被燕子愈抓走吗? 不是的,想到他,她胸口会疼,好似什么东西挤压这心脏。 就如舒景所说,她的心被燕子轩填满了,不能爱其他人。 于是为了防止自己爱上燕子轩,她一直在排斥,在抵抗,从而忘记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小妖精那日所说的‘你不是不能爱,你是不愿意去爱。’ 她告诉自己一直都喜欢小妖精,告诉自己是那种有别于爱情的喜欢。可是事实她错了,她从没有想过去接受他。 因为他的身份,也因为他本人,也因为自己。 原来她不是不能爱,是听了舒景的话不愿意去挣扎,不愿意尝试而已。 “好!我替你绾起来。”她笑了笑,伸手将他的柔顺的头发往后轻轻一挵,挽成一个冠状,正欲拿出簪子,楼下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放下手里的簪子,木莲赶紧跑到窗前朝着缝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大堂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几个官兵,那着装倒不像是燕子轩的军,正纳闷时便听得那带头的询问掌柜。 “可有三个女人来住宿?”说着那官兵掏出了三张画像。 三个?木莲一愣怎么会是三个人呢? 掌柜将画执在手里看了一番,摇摇头“没有见过。” “可要看清楚了?这可是朝廷要犯,上头下旨了,若是提供消息,赏银一百两,若是抓到这三个女子,那就奖赏黄金一千两。” “黄金千量?”木莲回头对妖精一笑,看来他们两身价不错。这年头一千两白银可买一座府邸,一千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掌柜眼睛一亮,顿时又将画纸拿过来,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倒是有两人来住店,那两人的眼睛到和这画像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可是,那是一对小夫妻呢。” 靠! “妖精,穿好披风,把脸遮住,准备爬墙!”木莲背起包袱,拉着妖精就朝另外一扇窗户跑去。 “怎么了娘子?” “我们现在身价堪比黄金,是香饽饽,所以大家都想要我们,你同意吗?”推开窗,那冷风直扑面颊,还好雪停了。 “我不同意,娘子是我的,谁都不准要!” “不愿意那就赶紧翻。”说着,木莲已经翻了出去,朝妖精一挥手,那厮到也听话的攀着她脖子,趴在她背上。 因为房间是二楼,所以两三下木莲就背着妖精翻了出去,考虑到到处有官兵,她也不敢去院子把马匹牵来,更不敢走京城大道,背着妖精就往暗巷里跑。 跑了几步,她突然发现怎么背上轻得出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踩着积雪,迎着风咯吱咯吱的往前跑,却不觉得丝毫劳累,只是这背上的人也太轻了吧?比昨晚还轻。手往后一抓,木莲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转身一看,她哪里背着小妖精,一直覆在她背上的她,背着跑了半里路的是她的包袱和小妖精的披风。 天!她记得她明明是背着他的!怎么会这样?想到这里木莲扔下披风飞快的往回跑,心里只期盼他平安无事。 刚绕过小巷子回到客栈后面,远远的便看见那一抹刺目的绯红躺在雪地上。我的娘?莫不是刚才背着她来一个华丽的旋转的时候将他从背上给甩掉了,由于那厮太轻太文弱所以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小妖精!” 她刚要冲上去,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没等她回头身子一轻,像被人捞饺子一样给捞了起来,随即稳稳的落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瞬间,兰花的香味将她包围。 “你到底要做什么?”心骤然一紧,耳际传来了燕子轩怒不可遏的质问声。 惊觉回头,对上了他宛若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那紧拧的眉间有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憔悴。 “对不起。”心里一痛,她歉意的说道。 “跟我回去!”手一用力,紧紧的将她抱紧。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推开他一回头,却看见那群士兵冲冲离去,而地上那一抹绯红已不见了。 “妖精!”她大喊一声从马上跳下来,朝那群士兵奔去,却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肮脏的积雪沾满了一身,还没有站起来,她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 唔!刚爬起来,肚子剧烈的疼痛让她再次倒下,像是有人在用一把刀子用力的绞着她的肠子一样。 “小妖精,小妖精”她再次强撑着爬起来,却看见他们已经走远,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谁都不能带他走!”她撕裂的吼了一声,站起来推开旁边的一个士兵,上马要去追! “景儿。”燕子轩一把将她扯下来…… “燕子轩,帮我追他们!”她靠在他怀里捂着肚子乞求道。 “你肚子痛?” “嗯!我没事,你帮我追那群人,快!不能带走他。”她认为这不过是女人的生理期。 “展青备马车!”他才懒得顾及她的胡言乱语,一伸手,拦腰将她抱起飞快的往王府跑,不能骑马,颠簸的马只能然她更加的危险。 “燕子轩你追不追?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铁臂中挣脱下来! 她说过要保护好妖精,谁也不能伤害他! “你这个样子最好是不要动!”他厉声喝止她,随即将她放在马车里,还没有等他落座,那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敏捷一闪,用力的推开他,跳下了马车疯狂的往前跑。 “给我拦住她!” 众士兵一听都愣住了,只看见木莲像疯了一样,捂着肚子奔向燕子轩的黑风,以常人所没有的速度翻身上马,然后一挥鞭子踏雪而去。直到她跑了好几米,士兵们才反应过来慌忙朝她追去。 手里的鞭子不停的挥动,那马也撕声嚎叫向前奔去,只是前方的路太多,她竟然一时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是哪一条。 身下的马不安的在原地打着转,木莲细数着地上的痕迹,挥鞭朝皇宫行驶而去果真的燕子愈。 “妖精!你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舒景,你给本王站住!” “王妃” 身后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她却不敢停,知道燕子轩一定会拦着她的。放眼望去,前面的通向皇宫的大道上已经百余黑衫军排列等候,而最前面有一匹白色的骏马,马上那人白衣翩翩,面目清秀俊美,眼眸清澈如水,眉宇间却那么一丝淡淡的哀愁! “白衣,你可带走了我的人?”骑马上前她压着怒火问道。 “是!”他答道。 “把他给我!”手紧紧的握着缰绳,腹部的疼痛似乎越来越剧烈。 “不行!皇上已经下旨” “狗屁!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们凭什么带走我的人!”她怒不可遏的咆哮道,那一用力她不仅的疼的弯下腰还险些从马上跌下。 “轩王妃您没事吧?”看着她发白的脸,白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不能当着如此多的人上去问个仔细。 “轩王妃对不起,她是花满楼的乱党,皇上下令要将所有花满楼的相关人抓捕!” “乱党?”她轻笑了一声,眼露鄙夷之色,“一个妓院,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悲情女人,竟然被你们认为是乱党?哈哈,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安排的太大了点!也太不符合实际了,你们的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找一群女人发飙!。” “对不起,白衣只是依命行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哈哈”她大笑了几声,举着鞭子指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道“你们把乱党抓到皇宫?!白衣你当我是白痴吗?把人给我交出来!”刚说完,那腹部再次绞痛起来,她人当即一哼,没能从抓稳缰绳,从马上跌落,见此白衣一乱,策马而去,却见燕子轩一身白袍赶在了他前面,将木莲稳稳的抱在怀里。 “景儿?你没事吧?”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燕子轩没等她说话,再次将她抱上马,并转身对展青吼道“宣大夫!” “燕子轩,我没事,你让白衣将我的人还给我!”说着她忍不住用力的摁住那锐痛的腹部。 “景儿不要摁!”将她手扣住,他翻身坐在她身后调马就走。 “不!燕子轩我以前是生不求人,死不求鬼。我现在求你一定要替我救他,不能让他出任何事。”她望着他,眼中是祈求,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疼,连抱着她的手都颤抖了一下。 他至重新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固执孤傲,即便那次她身中剧毒,开口便与他起了冲突,她也不曾求他替她医治。 可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人,这么放低自己来求他。而且,照现在这个情况,他若不答应她,定然不会同他回去。“那个她是谁?” “花满楼弹琵琶的红衣女子!”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轩王妃,白衣应你在木莲出现之前,定然保她毫发无损!”一直在旁边的白衣开口说道。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她冷眼睨了白衣一眼。 白衣一惊,面露痛苦之色。 “但是他若真的有事,你相信我,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唔。”咬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反而使肚子疼得跟厉害,那牙齿都险些咬住了舌头。 “莫要动!”不得已为了不让她伤害自己,燕子轩点住了她的|岤道,先行让她晕过去。 回身看着白衣,一副担忧的样子,燕子轩黑瞳一敛,道:“白侍卫,本王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和王妃如此熟悉!”说完鞭子一挥,带兵回了轩王府。 留下白衣独自愣在远处。 在燕子轩看来,舒景和白衣是两个完全是不熟识的人。可是两人的对话和表情却看起来他们是旧时。特别是木莲那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想到这里,燕子轩胸口一阵沉闷。 轩王府 红光摇曳,偌大的厢房除了细碎的脚步声,在也听不到一丝声响,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悄然的退出去。 唯独留下大夫守候在帷幔帐子外。 “哼!”床上的人哼了一声,不由的伸手要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却再度被另一双温暖却有力的双手握住。 “景儿,还疼吗?” “疼!”她蜷缩着身子,试图减轻腹部的疼痛。 “会好的!没事了。”他柔声劝慰道,凌厉的目光却再度扫向大夫。 “他怎么样了?他出来了吗?” “白侍卫既然说了保她没事,那你就不要担心了,你现在身子弱,不可以动气,需要好生休息!” 白衣?木莲惶惶的睁开眼,想起白衣说‘木莲出现之前他们不会为难小妖精!’眼角涩痛,到底还是她害了他,若不是她,小妖精怎么能被扯进这个漩涡,被燕子愈作为人质来要挟她呢。 ‘只要有娘子在,为夫什么都不怕。’耳边响起了他甜腻的笑声,眼泪竟止不住流了出来。 忍住疼痛,她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燕子愈要见木莲那就见吧! “景儿你做什么?不要乱动!” “我要去找燕子愈放人!”话说到这里,她已经赤脚跳下了床,顿时刺骨的冰凉由地面传来,让她顿时打了一个冷战。 “王妃,千万不要乱动,你这两日情绪波动太大,加之劳累过渡,腹中胎儿不稳切忌小心。”那大夫慌忙跪下,要知道今天已经被拖出去好几个大夫了。 木莲眉一蹙,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大夫,“你刚才说什么?”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胎儿不稳。回头看了燕子轩一眼,他面色似乎也不好看,像有难言之隐。 “王妃,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前面一句?!你刚刚说什么胎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伸手捂住微痛的小腹。 “王妃,胎儿目前仍是不稳,”大夫战战兢兢的答道。 “你先退下!”燕子轩厉声打断大夫,摆手示意出去。那大夫一听如似大赦,慌忙的退了出去。 “胎儿?他说胎儿?”木莲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看向燕子轩,指了指门口颤抖着声音问道。 “景儿,你先坐下,我有话要和你他说!” “不!回答我刚才那个人说什么?是不是说胎儿不稳?你说?”她扯着他的衣服歇斯底里的问道,眼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第一百八十三章 “景儿!”燕子轩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有身孕了!” 怀里的人身子突然一颤,随即用力的推开他,咬牙质问“你再说一次?” 那清丽的眸子瞬间布满了血丝。 “景儿。”燕子轩看着木莲那毫无血色的脸,已经因为震惊而颤抖的唇,叹了一声道“大夫说你怀孕了!” “胡说!”她大叫一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眼神充满了愤怒,转身就要往外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怀孕!这王八蛋一定是在玩她!她不要理这些人,她要离开去找小妖精。 “景儿!你去哪里?”燕子轩追上去忙拉住她。 “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该死的王府!离开这个王八蛋京城!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哈哈哈”转身扬起手臂,狠狠的落在他手腕处,用力甩开他,木莲提着裙子赤脚往外走。 “舒景你疯了?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没有孩子!我没有孩子!”她回头握着拳头对他怒吼道,单薄的身体也因为愤怒而颤抖,那清澈无助的眸子里挂满了泪水。脚下冰凉一片,腹部再度传来不适应的疼痛,她伸手捂住无力的斜靠在紧闭的门上,无助的看向燕子轩,真希望踏出这里的那一刻,他能说只是误诊。 “孩子已经半个月了!”深吸了一口气,燕子轩竭力的保持平静,刚才木莲那一掌力道很大,受力处又裂开半的疼痛。 “燕子轩你傻啦?我们根本就没有同房,哪里来的孩子?”她笑冷水沾满了她的脸颊。 “我知道!但是你是被迫的,这个孩子,它始终是个孩子!”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女人在寒冷的冬天被逐出了宫。他躲在城楼上,看着那个女子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绝望的行走在雪地里,寒风卷起她墨色头发和白色的衣衫。 她转身扬起一张美得惊为天人的脸,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眸子里,脸上掠过两道泪痕,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容。那么一刻,她似乎发现了他,而他也记得她是父皇从很远地方带回来的一个女子。小宫人说她是一位妖女。 他不清楚什么是妖女,但是他身为当时宫中最小的皇子,他特别希望有一位皇弟。 很多年后,当人们都忘记了曾经有一位绝色天姿的异国女子时,他却一直无法忘记她看他的眼神。 他不懂宫中的险恶,但是他清楚,那是他的胞弟,同为皇家子孙,他被捧在了手里,在锦衣玉食中长大,而他那位未出世的弟弟呢?也或许是妹妹,还不知是否尚在人间。 如果在,那孩子一定像她娘亲一样美丽吧。 所以当得知舒景怀孕的时候,他有愤怒也过多的是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可是他至始至终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可能是孽种的孩子,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女人的眼神。 她的眼神是绝望,是羡慕,是控告,为何她的孩子要这般受苦。而他燕子轩要享受锦衣玉食。 “哈哈,我是被迫的?哈哈哈!”她望着他不知笑还是哭。原来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他怀孕了,也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是颜绯色那个魔头的。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清楚它是那个魔头的孩子?为什么不偷偷的下药给我打掉!” “它只是孩子!”他厉声打断她。 “我不要!我不要那个魔头的孩子!我不要怀孕,我要离开!”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扯着头发她哭泣到。 “景儿起来,地上凉!”上前俯身将她抱起。 “燕子轩,你为什么会这样!”面对变化如此之大的他,木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却有了别人的孩子,对她,对他,不都是耻辱吗?为何他如此心平气和的接受一切。哪怕她希望他对他大骂大打一番,那么一刻,看着他隐忍俊美的侧脸,木莲第一次觉得对不住这个男人。 木莲蜷缩在床上,手捂在肚子上,心里一阵反胃。她真的恨死了颜绯色,也恨死了这个在肚子里扎根的小东西。 可是就如燕子轩所说,它仅仅是个孩子。她之前所生活的环境让她知道,如何辨别是非善恶,也懂得什么叫罪有应得,也懂得什么叫无辜。而世间最单纯无辜的不正是那好似天使一样的孩子吗?它们对自己的出生没有选择,对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选择,也更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小东西,它是燕子轩的孩子! “燕子轩?”愕然的抬头看着他,心里不由的一颤。 “叫我子轩!”他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有身孕还必须保密,不能张扬出去!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某个人知道!”当日在望天涯,颜绯色遵守了他的诺言,离开了她,亦离开了京城,但是若知道她怀孕了,难免那魔头再回来马蚤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子轩”她低声念道,似乎又想起了很远远的过去,他站在一片莲花池边,逆着阳光,那落日的余晖便在他身后徐徐绽放,灼伤了她的眼睛。 “子轩,这个孩子真的要留下来吗?”这个问题倒不像是在问他,更多的是问她自己。 “要!而且孩子也想活下来!”紧紧的握住她他坚定的说道。 “孩子也想?什么意思?” “恩!”他点点头道,“你昏迷了一天,休息不好,过度劳碌以及情绪波动太大,再加上你本身深重剧毒,孩子按理说早就保不住了。但是你看它现在好好的,只是有些不稳定。而且大夫说不知为何你体力的毒素好像也有所控制,最重要是景儿你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大夫说都是孩子的原因。” “毒素也控制了?”她突然担心起来了。 “是的!”燕子轩点了点头,那一刻,他本来也不愿意相信。后面仔细看木莲的脸,那伤疤果真淡了好多。 大夫猜测她可能是吃了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2部分阅读 么东西,只是一时查不出来,不过只要被毒素控制了,那他也不便多想了。 听燕子轩这么一说,木莲惊讶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肚子,那平坦的小腹竟然睡着一个小东西,好小好小,而且,还很坚强,那么一刻,木莲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温柔和笑意。 是,第一次她突然觉得,有了一样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这不是颜绯色的孩子,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木莲的宝宝。 “景儿,忘记颜绯色。这是燕子轩的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儿,便是世子,若是女孩儿便是郡主!” “子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任由他握住手,感受那手心传来的温暖,木莲心里那么一酸,他的好她有些难以承受。 “景儿,你是当今独一无二的轩王妃,是我燕子轩的妻子!” 妻子?木莲慌忙抽回手,想起了那个抱着她喊娘子娘子的家伙。 “他呢?你帮我救他了吗?” “景儿,说道这里我也刚好要和你谈一件事!现在她被关在皇宫,任何人不得进入!燕子愈这次真的动了火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牵扯进这件事!而且你现在有孕在身。” “好!我知道了!”木莲点了点头,立马了解,看来燕子轩也没有见到小妖精了。 “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恩!你也休息吧!”她笑了笑。 “好!”他起身似有一些不舍,但是最近出事太多,也有太多事要他处理。 见燕子轩走了出去,木莲侧身躺下,装作睡去,果然不出她所料,中途燕子轩回来了几次。 摸索到了三更,木莲这才爬起来,手放在肚子上,那里果然不痛了,见此,她甚至仍然怀疑那里到底是不是有一个小东西。 起身穿好衣服,木莲翻身出了窗户,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有些顾忌。 这个时候白衣应该在等她! 地牢 那一抹绯红,青丝散开的红莲一样展开,他坐在草堆上,墨色的头发自然的散落在肩头,面色苍白如纸,紧闭的眸子好似熟睡了过去。 “殿下”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人听了呼唤眉头当即一皱,却没有睁开眼,只是冷冷的呵斥道“本宫的命令你们现在是不放在眼里了吗?本宫不是吩咐了你们撤出京城不准跟来吗?” “可是殿下,您伤势未好,不能呆在这潮湿的地方!” “滚!”他悠的睁开眼,黑瞳闪过一丝杀意。 几个黑衣人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离开! “本宫再说一次,通通撤出京城,不得跟来。否则门规处置!咳咳咳。”红袖一甩,他再度闭眼,却因为刚才的发怒,伤了身子,不由的又咳嗽起来,当即嘴角便溢出一条血丝。 现在只有一只小妖精! 他在等她,等她说我来带你走!像很多年前一样,像前几日一样。 几个黑衣人见他如此,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去。事实上,他们也不担心,毕竟这皇宫也早在他们的掌控中。 四周再次恢复安静,他长叹了一口气,玩弄着手里的稻草,却突然听到有交谈声,侧耳听去倒不像是他颜门的人。那么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穿宫装的太监跑了进来。 还没有看清楚那小太监的摸样,就被那人一把扯进了怀里,鼻息间顿时缭绕着清晰的熟悉香味。 “娘子”。头乖顺的贴着那人的胸膛,他轻唤道“娘子,是你么?” “嘘!别说话!”木莲将他的脸托起,轻柔的剥开他脸上的发丝,小声的嘱咐道,随即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衣。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墨色的头发下露出一张惨白,但精致无比的脸,剪水般的凤眼里盛曼了惊喜和愉悦,顿时流光溢彩好似万千流星划过,谣鼻下薄唇微扬,下唇的美人裂却清晰可见,那唇角刺目的血丝顿时妖娆起来。 “娘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他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怎么有血丝?”她胸口一疼,伸手将他嘴角的血色擦去,才发现他身体冰凉,“你是不是心疾犯了?” “无碍!为夫只是想娘子了!” “怎么会这样?你身体也这么凉,你!”说着,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打算披在他身上,却被他伸手拦住。 “娘子,为夫不怕的。只要娘子在什么都好了!你摸摸为夫的脸,是不是很烫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下颚一扬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你疯了!你当这里是哪里?”木莲慌忙推开他,警惕的回身看向白衣。白衣神色一愣,似有惊愕在眼中掠过,却也是淡淡的一瞥,扭头看向别处。 见此小妖精才坐直了身子,也望向白衣,目光微敛杀气瞬间腾起。“娘子,为夫不喜欢他!”冰凉的口气倒不像是再同木莲对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是白衣公子你以前见过!” “那又如何?”脸上的笑意淡去,他狭长的凤目深邃如海,拭去了温柔,抹上了一沉寒意,这让木莲心里顿时颤了一下,她极少看到这样的眼神,淡淡的却有一种让人畏惧的冷冽。 好似那次他在花满楼吼花妈妈一样。 那个时侯他口气冰冷如此。 “他是我们的朋友!若不是他的帮助,我也不能到这里来看你!”对白衣,她的确有气,但是她也能理解,他是身不由己,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带他入宫了。 轻笑,他目光中带着不屑,眉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高傲,”为夫才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不过眼眸一转,那漂亮的眸子又堆满了温柔,他拉住她噘嘴道“为夫只要娘子!” “别贫嘴了!别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女子!”说着,木莲朝周围看了看,确定这地牢只有他一人,忙笑道“我倒是担心你这个模样,进了这地方铁定被人调戏!” “敢!”他脸色一正,咬牙说道“为夫可是娘子的人,谁都不能动!他们连看都不准看!” “嗤!”她喷笑了出来,用手挫了撮他的脑袋,道“我现在想办法带你出去。应该是明日,到时候子轩会让人来接你。” “娘子!”他突然冷声打断她“你刚才说什么?” “让子轩来接你?” “子轩?!” 他瞧着她,嘴角悠的勾起一抹冷笑,“你何时唤他为子轩了!?” “小妖精我和你谈正事呢?” “这不是正事吗?”他厉声反问,黑瞳猛的收紧,灼灼的看着她。那个她讨厌的燕子轩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子轩。 她叫的如此自然,如此亲昵,这口气原本不是该属于他的么?为何一夜之间成了这样,再抬头看向白衣,他突然好恨好恨。她不也曾拼命救过白衣么? 手紧握成拳,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愤怒,却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胸口一紧,伤口急剧增压,难耐的铁锈味瞬间溢出。 “你怎么了?”她忙抱住他轻柔的揉着他的胸口。 对于他变幻莫测的情绪,她的确是害怕。就如刚才,本来还笑嘻嘻的,一秒钟,脸上就浮起她未曾见过的阴霾和陌生的神色。这会儿心疾又犯了。而她完全琢磨不到他情绪变化的原因。 “不要抱我!”一把将木莲推开,他身子往后一挪,抱膝坐在墙角! “你不要胡闹!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危险?我进来一趟有多难!” “你走吧,无须你管!”将头埋在膝盖间他冷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不要发小孩子脾气,好嘛?白衣和子轩为了救你想尽了办法。” “滚!”他猛的抬头,眼中噙着杀气,大声吼道“我说了我无需别人帮助!” 木莲身子一晃,怔怔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此刻表情暴敛的他,竟然如此陌生起来,撑着身子站起来,她眼角一酸,怒骂道“你简直就是发疯!你平时吵,平时闹,我由着你,我哄着你,现在你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什么地方!” “我就是发疯,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疯了!” “你”木莲喘着气,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瞪着他,觉得眼角有泪水滑落,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将她席卷,这几日她真的想过要和他一起走,可是像孩子一样骄横的他,她能容忍几时。 大多时候的他,表现得就像一只可爱温顺的小妖精,让她忍不住放在手里保护。可偶尔他暴露出来的冷漠和暴敛,让她陌生让她害怕。 甚至她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腹部突然传来隐隐的疼痛,木莲捂着小腹,觉得头一阵晕眩,莫不是刚才蹲的太久而贫血,刚要往后倒,幸而被冲进来的白衣扶住。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准碰我娘子!”白衣刚扶住木莲,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随即一个红影掠过,好似闪电一般就将自己一掌推开,力道不大,他只是后退了几步,可是那速度还有那声音。 定睛看向那红衣人,不应该是男子,他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骇人的怒意,凌厉的目光好似冰刃一样穿透着自己。而他的手正紧紧的搂着木莲,那神色好似发怒的狮子,保护自己的食物不受侵犯一样。 白衣一扬手,抽出腰间的配剑,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是男子?!” “白衣不要动他!” 手里的剑颤抖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却忍不住想用力压下去,如果可以,他不介意这一剑落下。 “你早就知道他是男子了!?”自己的声音竟然在颤抖,白衣觉得懊恼心里一阵闷痛。 “嗯!”木莲点了点头,伸手拿开小妖精脖子上的剑,踮起脚,拨开他泄落在脖子上的发丝,仔细的看了一番,似乎确认那剑有没有留下伤痕,看完后又将他头发放下,还顺势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那眼里竟是对他的宠溺和纵容。这温柔缱绻的眼神,这一流畅而自然的动作,都一一的落在白衣的眼里,收回剑他转身看向一边,手却莫名的在发抖。 “还在发脾气么?”她责问道,伸手为他捻去粘在肩上的一根稻草,却一把被他的手捉住,他力道很大几乎是紧紧的扣住她。 “娘子,我错了,”良久,他乖乖的低下头,小声说道。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烛火下透出两道黑影。他不该对她发脾气,他是她完美的小妖精,那个只会笑,只会撒娇,从来不发脾气的小妖精! “嗤!”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到底还是笑了出来,眼角却觉得酸痛。 “你等我!明天,明天我一定带你走!” “嗯!”他咬着唇点了点头,随即在木莲耳边说“娘子,我不喜欢你喊燕子轩为子轩,也讨厌你和白衣亲近!为夫不喜欢。” 她恍然,原来他是因为这样而生气。 “好啦!在这里等我!”他的生气让她觉得哭笑不得。 “咳咳”身后传来白衣清嗓子的声音。 夜色无边,东边已经泛白,木莲小心翼翼的跟着白衣出了天牢,走到门口身子往墙上一靠,大口的喘着气。 “你怎么了?”一路上不曾说一句话的白衣忍不住回头焦急的问道。 “我肚子有点痛!”让我缓一口气。 “你有身孕了。”白衣目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前日燕子轩这么激动的护着她的肚子。 “嗯!”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肚子不那么疼了。就如燕子轩说的她不可动气。 “那你刚才?” 刚才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似乎神色不对,但是也是一瞬间而已,原来她一直在强忍着。 “我不想让他知道!”她照直说出来。 “你喜欢他,是么?”白衣小声的问道,目光却不看木莲。若不喜欢怎能拼死的去救他,若不喜欢怎能如此的温柔的待他。若不喜欢怎能如此的宠溺一个人。 “是的!我喜欢他!”她非常坦白! 胸口一痛,木莲站起身子,理顺衣袍朝外走去。 是的,她承认喜欢他,甚至试着去爱他。而她也十分清楚对于他的包容,她自己都难以理解,虽然懊恼,但是愿意去做,好似她本该这样对他一样。 换句话说,他就像一支毒剂,而她已经中毒深浅现在还不清楚。 “可是孩子是燕子轩的?所以你才不想他知道?”白衣一个箭步追上,伸手拦住她,眼中有一抹难掩的痛楚。 “哈哈”她仰起脸看着白衣,认真的说道“错了!这个孩子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白衣整个人当即怔住,他自然看不明白为何木莲要说出此话,但是他清楚自己此刻心里莫名的难受。 “白衣!今日木莲会如约出现,但是这一次你必须要实现你的诺言将他带走!不然我决不放过你!而且你也别忘了你是木莲的什么人?”当初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一命。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他?舒府惨遭灭门,他白衣依然有责任,更何况就保护小妖精这一件事上,他竟然一次次的失信与她。 “你,你不要和我提及她!”白衣俊秀的脸上泛起一抹青色。 “不想提及她,你却想办法处处逼她出现不是么?” “只要今日她再次出现在花满楼!我白衣担保绝对不动那个男子!” 她冷笑!花满楼,要她独自出现在人去楼空的花满楼,不等于就是自投罗网吗? 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燕子愈那个王八羔子,她也忍受得够久了。 即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她‘舒景’手里不是还有一张王牌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着木莲渐渐消失的背影,白衣回头看向皇宫深处。他总觉的那个男子不简单。 那赫然出现在他脸上的杀意他似曾见过。 而木莲缓缓前行的背影,像是背负了更多,前面似乎是等着她的深渊而非出路。白衣从心底恐惧起来。 花满楼 木莲靠在花满楼的围栏上,俯瞰着下面的一切,空荡荡的就好似一个陷阱,她待会儿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下面已经坐满燕子愈的人,而他本人则一套紫色华服,斜靠在大堂的中央,闲情闲逸的喝着茶,台上的女子排列有序挥动着手里的水袖,殷情的跳着舞蹈。 就像她所说的,没有看到妖精她自然不会出现,哪怕她坐在围栏上,脚悬空在半空,她都不会下去,虽然她逃脱不了。偶尔的燕子愈也投来一道目光,那目光又深深的怒意!四目相对,木莲对他微微一笑,手摆弄着红绫表达着她来了,你自然也该守信。不多久,花满楼的门开了,在一群官兵的拥中,一抹绯色慢慢走近,他身后站着面色清冷的白衣。 小妖精站在一群人中,仰着头看着木莲,眼眸中浮起一层氤氲,好似看到救世主一样。 “你们其他人都给朕退下。莲姑娘,你要的人朕给你带来了。”燕子愈放下手里的茶杯幽幽的说道。 言闭一干人都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诺大的大厅便只剩下燕子愈、白衣、小妖精和坐在围栏上的木莲了。 “那又如何?我可不是要陛下您将他带来,而是要您将他放了。” “好!那朕依你。白衣将那位女子放了。” “等等!”木莲打断燕子愈道“轩王府的王妃乃我好姐妹,而这位红衣姑娘也是我的好姐妹。为此我已经托付她替我照顾,所以敢请陛下将这位妹妹送到轩王府。” 燕子愈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伸手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似又在思考。如今能控制木莲的只有这个红衣女子,而将她送回到轩王府,他燕子愈就拿不动人,以后又如何把持得了她。 “怎么?皇上,这花满楼可是里里外外都是您的人,莫不是你还担心我飞了?还是您信不过您的这些大内侍卫!” “白衣将她送出去!”沉默了片刻的燕子愈回头对白衣说道。 木莲一听,脸当即浮起一抹笑容。只要燕子愈同意了,那白衣就得遵守舒景吩咐他的去做,除非他还想失信于她。 那一抹绯红倔强的站在原处不愿意离去,只是目光幽怨的看着她,那漂亮的凤目中盛满了对她的担忧和眷恋还有歉意。 他颜绯色到底还是对不住她!而小妖精又欠她的太多。 “快些走。”白衣小声的催促道,小妖精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贝齿轻咬着红唇,无奈的回头看向栏杆上的那个女子,刚好捕捉到她看红衣男子的目光。温柔的、宠溺的、纵容的、如此相似! 把剑的手悠的一颤,白衣再次看去,又见那女子挥了挥手,那莲藕白的手腕处带着许多彩色的铃铛镯子,只是那绚烂的手镯中却有一只格外的醒目。虽然灯光微弱,可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只木质的手雕的镯子,那只镯子他曾见过很多次,在另一个女人的手里。 而他当那可怕的想法跳出来的时候,白衣的心顿然一滞,随即恐慌将他席卷。 是她,是不是早就该想到了呢!连拖带拽的将小妖精带出了花满楼,白衣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尽早赶回花满楼。 “人已经送走,那你是不是该下来处理你的言而无信呢?”俊逸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他抬头望向她,眼神却极其冷淡,此刻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他对这个女人一次次的纵容,而她的行为却一次次的挑战了他的极限。 拒绝他,玩弄他,偷了他的,又接受了他的,正当被她迷惑的相信她会乖乖的嫁给他时,她竟然丢下一句要去流浪远方,就将他打发掉了。本以为再见她时,他定然可以坦荡的将她处死。可是当真看见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他燕子愈算什么?似乎对这个女人来说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一个弹琵琶的女人!莫不是他皇上的身份就这么贬值。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揣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只有摸到那微微的冰凉,他才觉得稍微舒心。 “皇上,在小女子下来之前可否问皇上几个问题!” “准!”他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天知道他此刻就像冲上去,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揪下来。 “皇上,您喜欢小女子么?”她灿烂一笑,晃动着悬在空中的双脚,眼中有一抹狡黠。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木莲,这个问题你觉得有必要问朕吗?” “呵呵呵。”她轻轻笑了笑,将手里的红绫在空中晃来晃去,“那敢问皇上,您是喜欢小女子什么呢?” 剑眉微蹙,燕子愈斜靠在椅子上,仰起头望着木莲,她发丝轻挽着,耳际戴着一朵红色的蔷薇,风情又妩媚。眼眸似水,媚波流转,那精致的薄纱细细的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轮廓。 身披一件厚厚的,嵌着白色狐毛的披风,里面是以前穿的薄纱舞衫,包裹着她玲珑的身体,深蓝色好似那狂澜的海水,神秘却又带着那么点野心。 也正是这样他才会被她深深吸引,以至于深陷其中,却又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喜欢她什么,应该不仅仅是神秘吧,或许还有其他的。 “为何不回答呢?”她笑问,媚眼如丝,“那皇上你觉得木莲漂亮吗?” 这次他欣然的点点头。不过他看上的应该不是她漂亮吧。 “那皇上是喜欢木莲的漂亮了?”说道这里她身子一跃,手上缠上了红绸一旋转,轻巧的落在地上,款款的朝他走去。她对这个燕子愈始终没有什么好印象,对着劈腿的男人她向来不待见。 撩开披风,她侧身坐在对面,单手杵着下颚,另一只手拿过一只空茶杯玩弄。 “如果这张面纱下的那张脸,并非像皇上所认为的那样漂亮?皇上您会怪罪与我吗?” “漂亮的定义并非由外表所决定。木莲你的漂亮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脸。”他笑顺势将茶水给她到上。 “是吗?那万一木莲长的难看,甚至可以用奇丑无比来形容?比如说有狰狞的伤疤?皇上您还会这样认为吗?”她再度冷笑,突然很想冲上去抽他一巴掌。虽然舒景爱上的是燕子轩,可是这燕子愈到底还是因为她被毁容,而让舒绕待嫁进宫。 可是现在这个可耻的男人竟然说漂亮并非由外表决定。端着茶杯的手,轻轻的晃动了一下,燕子愈低头看了看水杯里浮动的茶叶,又抬头看向木莲,将她从头再打量了一番后,目光落在了她的面纱处。说实话,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既然说道这里,那他突然想起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长手一伸,他扣住了她的手腕,那么一用力,突然将她扯进怀里,动作之迅速,以至于木莲压根儿就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你美与丑,朕今摘掉了你的面纱不就知道了吗?” “皇上,您今日非得摘掉木莲的面纱吗?”动弹不得,她唯有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腕。 “那是当然,朕今日不仅要摘了你的面纱,还要将你带回宫变成朕的女人。”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眼里燃起了火焰和欲-望。即便隔着那面纱,木莲仍能能感受到他蓬勃出来的滚烫讯息。 “木莲打赌皇上会失望。” “朕不带走你才会失望!” “要不民女和皇上打一个堵?” “什么赌?” “木莲若真的丑陋无比让皇上失望了,那民女恳求皇上放了小女子,当然小女子会留下一样东西以赎罪!”说着木莲推开了燕子愈,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绸布,唯有巴掌大小,质地优良,上面有奇怪的图案和她看不懂的字体。 那么一刻,她心里没来由的一疼,觉得非常对不起燕子轩。他待她如此之好,到底她还要一次次的做对不起他的事。 她手里这张就是燕子愈想方设法想得到的地图! 燕子愈眼睛当即一亮,他自然认得这张地图。伸手一拿,却被木莲收了回去。 “哎!皇上,您应该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东西小女子可以给您,但是它相当于也是木莲的赎身钱。” “你到底是谁?”他眼神一沉露出了冷光。 “我?”她笑将地图晃了晃,“小女子不过是曾经被皇上所遗弃的一个人。” “是!在很久之前小女子便与皇上见过,可惜皇上那个时候喜欢美的东西,对丑陋的东西置之不顾,不屑一看。当然人皆有爱美之心。”木莲优雅的一转身,那披风随身旋转,同时在转身的一瞬间,飞快的将手里的那张地图和准备好的一张假地图相互对换。 “而您是天子又是我们的皇上!您即便遗弃了小女子,但是有些事情是小女子的责任,也应当尽量做好!”说罢,她将地图放在了桌子上,朝他微微一笑,眼中没有丝毫惧怕,“皇上您要的东西,小女子已经给你带来了。在此小女子别无他求,只希望皇上能好生带我妹妹。” “你”伸手拿地图的手僵在了空中,燕子愈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噙着笑意的女人,她眼神孤傲,对他的审视没有丝毫闪躲。 这个眼神他见过很多次,他多觉得那么的熟悉。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个桂花飘香的夜晚,一首琵琶曲,一曲踏雪寻梅,一抹白色的倩影,一点娇红,一席黑墨! 那绸布上的身影,腰间的一条绸带在她优美的旋动中,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好似一朵独立于池子里的白莲,又似独立于枝头的那一朵寒梅。那日那个女子一曲踏雪寻梅,寻回了她独有的美丽和骄傲,那眉间的高傲也赢回了属于她的盛誉。 也吸引了他。只是他一直清楚舒景对于他来说是轩王妃,他不得碰也不想过多接触,因为她毕竟是自己安排在燕子轩身边的人。这样必然会引起怀疑。 而且舒景容貌突然被毁,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私心。 可是燕子愈呼吸有些压抑,看着木莲手里的地图,又看着她伸手要去摘那面纱,突然害怕起来,那僵在空中的手似乎都在发抖。 舒景是一朵傲然而立的梅花,木莲是一朵带毒的雪莲。无论如何他不愿意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葱白一样的手指优雅的放在耳际处,她如丝的媚眼里噙着一丝讥笑,这个男人可是曾今抛弃了自己的男子。 “皇上,小女子自恃面目丑陋,若吓到了皇上,还请皇上不要降罪!”她笑道,眼神是期待,期待看到他的惊愕和震惊,看到这位天子的狼狈。 燕子愈手用力的握紧,突然想要制止她,正欲开口,身后传来白衣焦急的声音。 “皇上!”白衣一把擒住木莲,转身跪在地上,“白衣处事无能还请皇上降罪!” “白爱卿何以此说?”燕子愈似乎舒了一口气。 “此女子并非木莲姑娘!”白衣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什么?”木莲和燕子愈同时一惊,异口同声的说道。 “属下刚得到南岭处传来的书信,说最近有一批人无故迁徙到南岭以外,其中大多为女子,以歌舞为生,便有人看见那木莲在其中。当日花满楼的人突然消失,按时辰这个时候应该是走到了南岭。”他语气平淡,不急不慢,就连脸上也退去了刚才的焦虑,恢复了以往独有的冷漠。 木莲听完,眉轻微一挑,顿时明白白衣是在保护她。只是很显然的这个谎言白衣无法弥补过去。 “那她到底是谁?”燕子愈自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白衣的话,但是他打心里是不想将木莲和舒景联系起来,尽管万般不愿意和生气,但是他还是愿意接受白衣的这一说法。 似乎自己也在自欺欺人。 白衣起身拿过木莲手里的地图,递到了燕子愈面前,小声的禀告“今日燕子轩在府上加强了防范,属下不便进入王府,便让舒景她自己送出来以换的解药。不想刚好出现了这种事,那木莲已经逃离,两人又是旧识,舒景便替她来了。” “是么?”燕子轩目光落在白衣脸上,眼中突然起了一丝怒意。他相信白衣,但是也知道白衣定然撒谎,不然以白衣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她们是同一个人。 莫不是白衣也故意不让自己和舒景有另外一层联系?毕竟现在和燕子轩正是非常时期,双方早已做好冰刃相见的准备,而今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借口!? 幽深的瞳孔猛然一紧,燕子愈突然伸手拉住木莲,将她往怀里一扯大声道“回宫!” “你” “皇上?”这是又轮到了木莲和白衣惊愕了。 “皇上,此女子并非莲姑娘。”白衣慌忙拦住脸上浮起一丝焦虑。 “白衣,你可知道欺君乃何种大罪!”燕子愈声音一沉,揽着木莲就朝外走。 “皇上,莫不是九五之尊也要失信?”木莲试图推开燕子愈的钳制,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了。 “皇上,之前小女子说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我交出了那张地图,皇上就应该遵守诺言放了小女子,给小女子自由!更何况”木莲缓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小女子的真实身份您已经得知。”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自然由朕说了算!”燕子愈冷冷的打断了木莲,“若朕不放你,你就插翅难逃。而且至于你的身份。”他停住了,目光游离在她的面纱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甚至伸手抚着她的眉眼,幽幽的道,“你带上了这张面纱,穿上了这套衣服,那就是要嫁入宫中的木莲!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而且朕命令你永远不得摘掉这一张面纱!” “你”木莲倒抽了一口凉气,气得突然说不出话来,是,他是天子一切由他说了算。 “白爱卿,还楞在那里做什么摆架回宫!” 白衣身子猛的一颤,看了看木莲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外走,却瞥见一抹景蓝身影跨步进来。 “她谁也不能带走!”那人冷声呵斥到,低哑的富有磁的声音中带着让人畏惧的霸气。 第一百九十章 “她谁也不能带走!”那人冷声呵斥到,低哑的富有磁的声音中带着让人畏惧的霸气。 墨色的头发高高束在玉冠中,几缕垂落不现邋遢,却让他本觉俊逸的,多了几分飘逸之感,却毫不减弱他剑眉间那自有的尊贵气质。灿若星辉的眸子带着对某人的轻蔑,勾起的唇也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夜风揽过撩起他绣着精致花纹的蓝色袍角。 “子轩”木莲呼吸一滞,险些惊呼出口,慌忙要推开燕子愈,却被他狠狠拉回来。 “七王爷,朕是哪里都能碰到你?”燕子愈冷笑的,因为在燕子轩的脸上他看到一抹惊慌。 “皇上,我不过是来找人的!” “找人?怎么找到花满楼来了?” “皇上,您不也是来花满楼了吗?”燕子轩笑了笑,转眸看向木莲,冷声道“景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木莲脸色一白,惊愕的望着燕子轩,原来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快过来,皇上要回宫不可挡在那里!” “嗯!”木莲点了点头,伸手又要推开燕子愈,手反也被他抓住。“王爷,你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以至于眼花,这里除了木莲姑娘,可没有你说的景儿。若是身子不舒服,朕允许你可先行退下,在府上休息一段时间。” 看到燕子轩当即变了脸色,燕子愈笑容越发的浓烈,声音带着少有的肆意。 “多谢皇上关心。不过眼花的倒不是我燕子轩,而是皇上您吧。景儿莫要耽搁皇上了。”燕子轩又说道。 “皇上,您还是早些回宫吧,今日舒景有得罪之处,还请皇上原谅。”说着,木莲伸手干脆将那面纱摘下来。 “朕命令你不许摘!” 只是他制止她摘掉面纱的动作显然慢了一拍,顷刻间,那薄如蝉翼的面纱掠过燕子愈的手指翩然下。那一双噙着笑意的翦水凤目,好似星辉一样灿烂,直挺的鼻翼下红唇如凝,下巴小巧而漂亮,肤色白净如雪,只是唯一的瑕疵便是左面上那几道不明显的粉色疤痕,迎着琉璃灯光以及她精致的面容,那伤痕非但不显得狰狞,到让人觉得怜惜。燕子愈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呼吸变得有些压抑起来,那在半空中准备制止木莲的手也颤了颤。 明知道是这个人,是这张脸,给他的感觉还是如此震惊,甚至他燕子愈有些措手不及,心里直是恼怒不堪。 “皇上,舒景先告退。”趁他还没有缓过神来,木莲俯身行了一个礼,忙离了他走到燕子轩身边。 手被他紧紧的扣住,那一刻,木莲心里突然觉得安心起来。为何这个男人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在她身边。 而她对燕子轩又做了什么?偷他的玉佩,还偷他的地图,险些将他们交给一直要置他于死地的男人。 她木莲是不是亏欠燕子轩的了? 垂眉瞧着他,燕子轩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的不省心,已经让他有一种寝食难安的感觉了。若非他早有察觉,今日难道她真的要被带走吗? “皇上,子轩要找的人已经找到,那先行告退!”他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拉着木莲转身就走。 “站住!将他们给朕拿下!”身后响起了燕子愈的怒吼。 花满楼对面的楼顶上,云彩掠过,一抹绯红旖旎万千的在风中扬动,那迎风而绽的袍子上精致的黑色罂粟华丽绽放,腰间一条红色的绸带辗转飞扬,负在身后的水袖,亦着他如墨发丝。扬起的下颚,那薄唇紧抿,清晰的美人裂让他本就漂亮的唇多了一份妩媚,直挺的鼻翼上方那一双邪飞的凤眼清澈如水,静若幽潭,没有丝毫波澜,冷冷的注视着花满楼发生的一切,睥睨之间又有常人所没有的霸气和傲然。 “喤”楼下突然刀声一片,无数黑衣人和侍卫涌向花满楼,光影交错,刀剑声好似一曲挽歌骤然响起。 那本来没有丝毫波澜的凤目,突然掀起一层涟漪,就连那唇也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容,瞬间而逝。 “到底还是打起来了。”他淡淡的说道,好似一个看客一样,欣赏着里面的一切。 “展青,带王妃走?”燕子轩将木莲推向展青。 “哼!燕子轩你作为七王爷竟然私自带兵,竟然还敢对皇上拔剑相向,这样大胆妄逆的事情,你竟然做的出来!拭君者当以就地拿下!” “皇上,你可曾见我拔剑了。更不要提拭君!”燕子轩扫视了一眼已经打起来的两拨人,脸上平静如水。 他带的人不多,因为他并没有打算和燕子愈有直接的冲突,这样就是为了避免外界传言的拭君之说。 彼此都在等待谁若先出手谁必败! 而这次燕子愈到底还是按耐不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那你这些是什么人?”燕子愈冷笑看那些打算突出重围的人,心生恼怒,一开始他已经决定了将这个女人带走。如果她是木莲,那她就是他燕子愈永远的木莲,如果是舒景,那刚好激怒燕子轩逼他动手,这样他也方便找一个借口一举将他拿下。 可是竟然是自己沉不住气,而且燕子轩带的人真的少的可怜。这个弑君之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果真牵强了很多了。 可是剑已出鞘,怎能拔出那这个毒瘤就此拔掉吧。 这些人不过都是会点家子的奴才,只是为了护身,何以谈得上弑君。燕子轩回头递另一个眼神给展青,示意他将木莲带出去,因为自己的人的确较少,不出一刻定然会被擒住。他自己被擒倒是无须担心的,这是他和燕子愈战争必走的第一步,但是他不能让木莲牵扯进去。 无论怎样,他要护以她周全,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她受到伤害。 “那欺君之罪可以吧?白衣今日在此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落下!统统给朕押回去!当以欺君之罪处理!” “燕子愈,你这是?”木莲这才惊觉,原来燕子愈另外一个目的在于燕子轩。这么一来,她不仅亏欠于燕子轩,反而还将他脱下了水,给了一个燕子愈除他的机会! “皇上,我这就跟你走,有待皇上圣明,看能否查清微臣是否有罪!不过”燕子轩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木莲,道“内子身子不好,还恳求陛下容她回府。”他语气有隐隐的担忧。 燕子愈目光一闪,看了看木莲,她神色依旧高傲,那漂亮的凤眼还有一丝冷漠,目光扫过她脸颊落在她腹部,燕子愈手握成拳,道“将七王爷燕子轩押入天牢!” “皇上。”木莲甩开展青,走到燕子愈面前,“皇上,这犯欺君之罪的乃小女子,怎能降罪于王爷,若是要抓应该要抓小女子。” “景儿,下去。”燕子轩低声呵斥道。 燕子愈脸上浮起隐忍的怒意,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木莲,那身后的的双手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白。 “回宫!” “皇上,请你抓我吧。”她不能连累燕子轩,如果他被带走,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她一辈子都亏欠他了。 “展青,将王妃带走。”燕子轩脸上亦然露出一丝愤怒,就连白衣脸色也不好看。 展青点点头,上前一把扣住木莲,使劲拖到一边,燕子轩见此,这才由白衣看押着朝外走。 到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她,那子夜般漆黑的黑瞳潋起一点星光,似要说什么却只看了她一秒,便傲然转身离去。 “子轩”木莲胡乱的踢打着展青,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只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3部分阅读 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景蓝走出门口,那袍子上的金色绣花在她眼中慢慢淡去,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氤氲,模糊不堪。 “子轩!”她歇斯底里的唤道,觉得自己蠢得可怜。自己捅出来的窟窿,不仅将小妖精拉下去,连燕子轩也拖累了。 “王妃,您注意身子!”皇宫的禁军慢慢消失,展青这才放开了木莲,木莲赶紧冲出去,却已不见身影,身体无力的靠在门上,她只得唤了几声‘子轩’随即哽咽说不出声一张口泪水便落入口中。 风中那旖旎万千的绯红 远远的注视着押解着燕子轩的人渐渐走远,绝色的容颜上薄唇勾起一抹浅笑,似讥似笑。那飞扬的狭长眉眼,似有万千流星在他碧绿色的眸子中陨落,似璀璨似冷冽。 耳边响起一声伤心决裂的呼唤时,那漂亮的碧绿色瞳孔瞬间黯然,漆黑如墨,好似没入黑暗中的大海,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可以掩藏下面的激流暗涌。 一瞬不瞬的看着门口的那个身影,他脸色越发的难看,紧闭的唇抿出一丝危险的信号。他说了,他很讨厌她喊子轩! 木莲身体没来由的一个激灵,忙抬头四下望去,刚才她总觉有一道冰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带着审视观望,带着警告,而且就像一个鬼魅一样潜伏在她身边。 只是四周只有凄凉的灯火。 灯火阑珊她已不见故人。 手轻柔的捂在小腹上,木莲由展青搀扶着下上了马车,脸上有一丝木然的神色,她脑子一片混乱,很多事情无法理清思绪。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自己害了燕子轩,自己也成了他的负担。 “展青,燕子愈会对子轩做什么?” “王妃,您不要担心王爷,属下早就安排好了,定能保证王爷相安无事。” “是么?”燕子愈想方设法的要除去燕子轩,不可能会放过他的。轻揉的着肚子,她望着展青那张刚毅的脸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见他一面。” “恐怕来不及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恐怕来不及了。” “为何?” 展青顿了顿,似乎在掩饰什么,“那属下去安排一下吧。” 慢慢的走回正院子,远远的便瞥见一抹绯红,背对着她,斜靠在走廊的椅子上,一只手臂放在扶栏上,头轻枕其上,半挽的青丝一半落在肩头,一半泄落出栏杆,扫在未融化的积雪上,那安静的样子似乎显示他已经睡着了…… 他怎么在这里,他身体蜷曲,另一只手抱着双膝坐在长椅之上,精致的容颜被几屡发丝遮住,那与生俱来的芳华,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至少可以从旁边丫头的眼睛里看出。 “这位姑娘怎么劝都不进去,非说要等王妃您回来。” “恩你们都下去吧!”木莲遣退了一干人,侧身坐在他旁边,手轻柔的剥开他脸上的那一缕发丝。 “娘子?”他恍然的睁开那无邪无害的眸子。 “进来吧,外面冷!”将他拉起来带入房间,那房门刚关上,他柔若无骨的身子就已经缠上来,将她紧紧的抱住。“娘子,为夫等了你好久了。” “我知道了。你饿吗?我去给你到一杯茶水。”她转身下意识的推开了他。 “不饿!”他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瞧着她道“娘子,为夫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走?”手里的茶壶轻晃了一下,滚热的茶水溢出杯子,留在了手指上,顿时那娇嫩的皮肤上粉红一片。 怎么走?她走不了了,也不能走了,就这样放着燕子轩不管?难道她木莲就这么忘恩负义。 她已经不像是几天前那样无牵无挂,只需要带着他浪迹天涯,完成唯一的任务,便可过上那传说中云淡清风的日子。 可是命运没有让她如此潇洒的离开,她木莲欠下了一的人情债! “是!我们这就走。”说着,他走到软榻前,拧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拉住她要往外走。 “等等,小妖精!”她将他拉了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今天,天色这么晚了,外面又冷,而且你也才从天牢出来,我们先歇歇好吗?” 话一落,握着的那只手突然颤了一下,之前还似繁星般明亮的眸子顿时黯然下来,瞳孔里隐隐掩藏着失落。他甩开她的手,声音低沉了下去,“娘子,是不想走了么?”那声音寒冷似冰,又似带着一点笑意,让她打了一个寒战。 “没有,我们要走的!”她拉住他,“都累了,明儿我们在商议如何离开。”她忙哄到,着实的怕了他此番的样子。 “真的?”他抬眸看着她,目光深邃好似要将她全身看透,看进她的心里,看到她真实的想法,对上这样的目光,木莲顿时心虚起来,赶紧转身放下杯子朝床榻走去 “恩!先休息吧。” 她情绪上的一切变化,都悉数落入他眼中,只见他低头一笑,眉间掠过一抹痛楚,随即将包袱扔下,那窗前的软榻曲腿坐了下去,单手杵着下颚,看着外面寂静的夜晚。 “你不睡么?”木莲自然是知道他不高兴,却不知道如何去哄。 “你说话都是不算数的么?” 她说了她要带他走,可是现在她明显的反悔了。而反悔的原因是因为燕子轩! “子轩因为我被冠以欺君之罪,被皇上带走了,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置他于不管。” “不准叫他子轩!”他赫然回头厉声打断,眉宇间有一丝隐忍的怒气。 “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走,这个篓子是我捅出来的,自然由我承担而不是他!” “你是在担心他?你是根本就放不下他!”他眉微微一挑,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 手那么一抖,木莲怔怔的望着他,是的,她在担心燕子轩,是放不下燕子轩。她无法做到,这次回来之前的那种决裂了。他对她的好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抗拒的局限,再加上舒景的心本身对他的眷恋和爱慕,她木莲对燕子轩建立的横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瓦解。 想到这里,她不竟悲凄起来。在带着小妖精离开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要试着尝试去爱,要打开心怀,可是事发突变,先入为主的看起来倒像是燕子轩了。 莫不是真的应了舒景那句话,这颗心只能装满燕子轩。 可是她明明是想爱眼前这个觉得让她疼又让她怕的男子。 走到床榻前,挨他而坐,伸手将他单薄的身子揽着,她这才发现他身子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会走的?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娘子,为夫真的好害怕你会舍弃我。” “不会的,我木莲永生都不会弃你!”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在那暗伏杀机的亭子里她就不曾弃他。 而今更不能弃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会的,我木莲永生都不会弃你!” “好!今日我就记了你这句话,永生不得弃我。就如那回花满楼一样,说要带我走!我信你。”他默默的说道,黑瞳紧紧的注视着窗外,微显寂寥语气,却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情绪。 弃他么?他世间唯有她能让他正常的活下去,虽然那复仇的恶魔在不断的啃食着他。 “王妃,”门外想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木莲懵然一惊,将他放开,那一瞬两双目光对峙,隐约中她扑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 “展青么?” “是的,王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动身。” “我这就去!”她站起来却一把被他拉住。 “你真要去看他?”他面色平静语气冷淡。 “嗯!我必须去一趟,你好生等我!” “若我不愿你去呢?” 木莲低头看向他,他眼眸幽深,深不见底,却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寒气,“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不与他纠缠,知道他生气,可是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在展青的语气中木莲听出了一些端倪。房门被关上,他身子往后一斜,靠在榻上,手指绕过耳际处的一屡发丝,指尖一转,发丝便打了一个结,又那么一转,那屡青丝便成两截,落在他殷红的衣服上。 燕子轩所在的地牢和小妖精的不同,在外面早已经有上千御林军守在其外,看似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可是展青还是想办法让木莲进去了,只是时间紧迫。 “子轩?”燕子轩依旧是一身蓝色景袍,负手背着木莲站立在牢房里,仰头看着石墙上的小窗口。 “景儿?”燕子轩回身看见木莲,似乎有些惊讶,马上上前拉住她,“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危险!” “展青让我来的,你怎么样?燕子愈有没有为难你?” “你不要担心我,景儿你听着。”燕子轩看了看门口,俯在木莲耳边小声说道“你现在就回王府,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后院处有一处地道,你跟着展青出去,上一辆马车,一路向南连夜出京,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要回京!” “什么东西都不要带?” “是的,不要惊动王府任何一个人,目前燕子愈已经派人将王府包围,但是你必须离开!” “可是就我一个人吗?那你怎么办?艳儿怎么办?皎儿怎么办?” “这个你不要管,我会有安排的!但是你必须先离开,因为燕子愈不会就此放了你。等出了京城,一路会有人接应,到时候你就在南岭等我!切忌千万不要回京!” 若燕子愈真对木莲动了心,他铁定放不下,而且他也清楚她对燕子轩的重要,说不定将她带进宫以此威胁他。 这到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木莲一旦进宫,腹中又有身孕,在宫中定然凶多吉少。 “子轩。”木莲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张开丝绢,露出一块玉佩和一张地图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交给白衣?”燕子轩神色微怔。 “白衣?”木莲一愣,看着他淡怡的神情,脸色顿时一阵苍白,“你知道白衣和我?” “嗯!”他握紧了她的手,“我也是那次去找白衣要人的时候才察觉的。之前我一直让展青去查明到底是谁给你下毒,却一直未果,直到那日我发觉你和白衣关系非同才妄加联想的。” “那地图也是你故意让我找到的?” “嗯!我想你应该需要它!”她这才想起来白衣曾经派了很多人来找地图,都没有找到,她一进书房就发现了一个暗格,原来是他故意的。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我是花满楼的那个女子呢?” “就是你受伤之后!你说你去看木莲,但是展青发现你和木莲从没有同时出现过!而且你们本身有太多相似之处,比如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红衣女子!”到这里他眼中掠过一丝落漠,“木莲曾经为了护着那个红衣女子,险些出手伤了舒绕,而你又为了她,险些送了命!你说我能不怀疑吗?”心里虽然不高兴,他的口气却没有一丝责备。 “因为这个,你就给我了这个地图!可是这该是你的兵布图,你就不怕我当时真的交给了燕子愈?” “如果他能给你解药,不为难你,一张兵布图又如何,哪怕十张我也会给!而且兵布图是死的,人是活的,随时可以调动的,虽然会大费周章乱了原来的计划!” “谢谢你!”心中感叹万千,木莲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将兵布图收好,不再交给任何人。 “景儿快走吧,一路上定然会有危险,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安全的到南岭,好生照顾孩子,那里我什么都为你安排好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景儿快走吧,一路上定然会有危险,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安全的到南岭,好生照顾孩子,那里我什么都为你安排好了。”“什么都安排好了?”木莲底下头,没有在看燕子轩,是在很久之前他就谈到过此事,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替她安排了。 心里一阵酸楚,木莲侧头看了看墙上的火把,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一定会安全到达那里,但是,你也必须安全的到南岭。” “好!你等我!” “嗯!”木莲点了点头,转身飞快的离开。 待他也安全回了南岭,她便带小妖精离开吧,不然似乎永远都走不了了。 夜色无边,灯火依旧的轩王府,却是死寂一片,过于安静的气氛中更多的是惧怕和掩藏在安静下的那一番马蚤动,回廊处依稀有穿梭的下人,看到木莲都惶恐的退到一边,随即朝皎儿夫人的房院赶过去。 “皎儿夫人怎么了?” “染了风寒”。那丫头小声的说道,声音在微微颤抖。抬眸看向人影晃动的院子,皎儿估计也是猜到了什么,即便是风寒也不用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也是燕子轩安排的,以引开燕子愈的眼线?只是以皎儿的性格,她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王妃,还是先回正院吧!”展青催促道,毕竟天色不早了。 木莲裹紧狐裘披风,绕过回廊朝自己正院走去,刚进门口,她突然转身停了下来,脸色很是难看。 “王妃怎么了?” “展青,你先到偏院等我,我一会儿就来。”她手一伸将展青推出了正院。 轩王府的正院沉静在一片银白色的雪光中,院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披上了一层白雪,另有一分静溢之美。 只是万千美景也只能成为他的陪衬,或许是他们的陪衬。 那猎艳的绯红在夜风中扬动,好似绚丽开放的红色曼陀罗,瀑布般的发丝泄落在他的肩头,露出他精致绝艳的容颜,半眯的凤目中有一丝让人恍然的慵懒之色。他好似精灵一样,斜坐在枯树枝上,白玉般的手指俏皮的玩弄着一屡青丝。既是不言语不笑,他身上也好似凝聚了万千光芒,璀璨无比,辉映着那茫茫白色,她竟然发现晶莹冰雪,不足以咏其质,明珠美玉不足以喻其形,他该何其之美? 而他所坐的枯枝下有一个白衣女子正仰头凝望着他,那女子长发如墨,黛眉如画,眼眸若水,谣鼻红唇,肤若肌雪好似一个人间仙子一般。 就这样,他神色慵懒的斜坐在树上,她柔情缱绻的望着他,虽然没有言语,可是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月光下约会的一对小情侣。 木莲怔怔的立在原处,看着那一对璧人,眼角有那么一丝酸涩,想要进去又怕扰了他们的清静,想要后退,腿却像生了根儿一样,扎在了雪地里又冷又痛。 一低头,她突然发现手心也疼得厉害,仔细一看,不知何时,刚才手竟然握成了拳头,那指甲便掐入了手心怎么她却不觉得一点痛。 “姐姐”一声轻柔的呼唤将她唤醒。一抬头,便看见那白衣美人绯红着脸走过来。 “艳儿!”木莲勉强一笑,忙将手藏在身后。 目光绕过艳儿,看向树上的那一抹绯红,发现他也看见了她,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看向别处,神色冷漠,玩着手里的青丝。 “我刚巧路过。”艳儿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哦,你们认识?”她问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疼,有些泛酸这个味道真不好受。 “嗯。” 木莲恍然之前香茗说艳儿是燕子轩从青楼救出来的,而小妖精也一直呆在那种地方,自然是认识了。现在再看艳儿的眼神,和那妖精的表情,她所爱之人定是指妖精了。 “呵呵”低头苦笑,看来自己无意间还给他们搭了线,不过木莲咬了咬唇,她怎么就觉得不爽了呢!非常的不爽,甚至有打人的冲动。 “姐姐,我先退下了!” “艳儿,你就别下去了,还有事呢,”她有勉强笑了笑,抬脚走向小妖精,命令道“坐树上干嘛?还不下来!” 他眉眼微掀,慵懒的望着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一句话,身子一轻落在了她面前。 “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他冷冷的答道,侧头看向一边,那表情好似在说“我不予理会你这种人。” “嗤!”抽了一口凉气,她脸皮扯了一下,亦用了冷淡的语气道“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提着包袱跟我走!”说话时她已经迈开步子,朝房内走去,将他早就准备好,要私奔的包袱抱了出来。 哼!可笑,前几天貌似是他们两私奔,现在是带着艳儿三人一起奔! “去哪?”看着木莲抱着包袱拉着艳儿就要走,他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异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心头那么一暖,她忍不住反手拉住他笑道“快点。” “姐姐,您走前头。”艳儿笑了笑,置身退到一边。 “艳儿,”这么一说,木莲脸当即就红了,这艳儿知道小妖精是男儿身份,而且爱慕他已久,自己却和小妖精如此亲密,而且再怎么看来,自己毕竟还挂着一个轩王妃的身份。这情景可是如何是好?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松开小妖精的手时,手指微微一疼,反而被他牢牢反扣住。 “娘子,你忘记了不得弃我。”他笑着提醒道,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像是警告,而且这个分贝按理说应该清晰的落入艳儿耳里,可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木莲收回目光,清澈的眸子里掀起了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 三人来到后院,展青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见到三人展青当即楞了一下,目光扫了艳儿一眼,最后落在小妖精身上,打量了许久,他上前小声道“王妃,这一路不平坦,若是带上她们恐怕。” 木莲拉住小妖精,打断了展青“展青,他是我的人。而艳儿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妾室,岂能留在这里不管?” “可是” “没有可是,要走大家就一起走,不然我也留在这里!” “好一个一起走!艳儿是王爷的妾室,那我皎儿呢?”门口突然传来皎儿的尖锐的声音。回头便见皎儿一身紫色狐裘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 “皎儿夫人!”展青行了一个礼。 “哼!”她冷冷一笑,含恨看着木莲,“我是皎儿夫人么?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某个女人在轩王府的替死鬼!当我在王府为某个女人掩饰的时候,她却被人好生安稳的接到其他地方!” “皎儿姐姐。”艳儿忙上去拉住她。 “走开!”皎儿一把推开艳儿,逼近到木莲身前,咬牙怒骂道“我皎儿诚心服侍王爷近两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入府几个月的丑女人?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怀着王爷的子嗣,就可以得此殊荣?让我做你的替死鬼吗?” 她话一落,木莲感觉身旁的小妖精身子晃了一下。“皎儿夫人!不可胡说,王妃怀孕之事不得谣传。”展青大声呵斥道,眼里透着怒火,这王妃有孕之事在王府只有王爷和他知道。 “展青,你当真还想唬我?王爷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杀了多少大夫,你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王爷会如此大动干戈,让你们将她送到南岭吗?” 他的手越发的冰凉,甚至在发抖,墨色的青丝泄落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让她看不清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他一定是在恨她吧,恨她不知廉耻吗?还是恨她欺骗他? “够了!”木莲深吸了一口气道,“皎儿,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做你的替死鬼!”皎儿咬牙道。 “好!那你跟我们走!”皎儿说的没错,她为什么要做她木莲的替死鬼,作为燕子轩的女人,皎儿才够格,而她木莲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可是王妃” “好了!展青,若再不走恐怕走不掉了!”说着,木莲拉着小妖精绕过假山,进入了通往外面的密道。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只是任由她拉着,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而木莲也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出了密道,便来到一个空地,空地上已经有8个身着便装的男子在原处等候,这几个人木莲见过,都是燕子轩的贴身护卫,个个武艺高强,而他们身后还有一辆马车。 “安排得如何了?”展青上前小声的问道。 “一切都在计划中,出了城,不出百里便有人接应。” “好。”展青点了点头,推开马车门对木莲道“王妃,赶紧上车吧,若中途无事,我们半个月内应该会赶到南岭。” “不是浪迹天涯吗?为何要去南岭?”耳边传来他微弱的声音,既飘渺又遥远好似天边传来。 “上车我告诉你!” 就这样本来就不大的马车一下就挤进四个人,刚落座,艳儿便伸手道“姐姐,让艳儿替你把把脉吧。” “不用了!”木莲尴尬一笑,忙收回手,还下意识的将手缩进袖口里。 “艳儿,你无须担心。王爷为了他的骨肉可是想尽了办法。这孩子定然好端端的。”一旁的皎儿冷笑道。 “皎儿,你信不信我现在可以将你丢下马车!”木莲面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她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皎儿脸色一白,怔了怔,扭头悻悻的闭上嘴,却那一瞬间扑捉到一丝冷冽的杀意,让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她这才清晰的看清木莲身边坐着的那个红衣女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头一看,她这才清晰的看清木莲身边坐着的那个红衣女子。 她穿了一件绣着罂粟的红色外衣,质地华丽冷艳,绣工独特,在光线昏暗的马车中随着马车的颠簸,那些罂粟就好像绽开了一样,开得夺目绚丽。再看那女子,皎儿不由的当场惊住,那容颜几乎是绝色无双,美得惊心动魄,那漂亮的薄唇,那谣鼻,那双碧波涟涟的双眸,清澈的好似映照了世间所有的翠绿。 是,她有一双绿色的眸子,清澈可见底,那么一瞬,皎儿她几乎在那女子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自己落入了海底不断下沉,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难受。她痛苦的捂着胸口。 “皎儿,皎儿你怎么了?”木莲突然发现皎儿脸色发青,目光呆滞,整张脸都纠结在了一起,呼吸也急促起来,忙上前拉住她。 “皎儿,你怎么了?!”那呼唤顿时将皎儿惊醒,她尖叫一声,随即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无力的躺倒在马车里。 “皎儿!”木莲忙把她扶起来“你怎么了?” “难受!”皎儿吃力的睁开眼,看向那红衣女子,猛然对上他淡漠的眸子,那双漆黑的瞳孔,“不对,不对”她语无伦次的说道。“那双眼睛,眼睛”她刚才明明看到是绿色的,怎么是黑色的呢。 “皎儿你怎么了?” “她是妖女!她是妖女!”皎儿身子往后一缩,似要躲在木莲身后。木莲寻着她的目光刚好看到小妖精一副委屈又生气的模样。 她向来口误遮拦的“艳儿,你会把脉,你帮皎儿夫人看看她怎么了。”木莲笑了笑,也了解皎儿的性格,她是想什么说什么。 艳儿立在那里不动,只是看着小妖精好似在等他命令。 “艳儿你替那位夫人看看吧。”他抬手掀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物,黑眸没有一丝波澜。 “姐姐,皎儿夫人是因为这几日劳累过度,精神紧张,又加上情绪不稳,以至于急火攻心。休息一下便好了。” “不是的,她真的是妖女!”皎儿用力的抓住木莲的手,恐惧的说道。 殷红的丹蔻深深的扣进了木莲的手心,之前的小伤痕顿时又痛了起来,而且皎儿力气很大,似乎只有紧紧的抓住她,才能消除心里的恐惧。“展青!”木莲推开马车们朝外唤道。 “王妃怎么了?” “出城了吗?” “快了!” “出城之后先找一个地方停顿一下,皎儿夫人情绪不稳,我担心出事。” 展青本想拒绝,但是。突然想到这个王妃向来说一不二,他无法阻止的。 马车驶向城外,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轻易的出了城门,在城门开启的那一瞬,小妖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七王爷果真有本事!”那一句木莲听来蹊跷,不知他言语中的意思,只是觉得身体不由发冷,那口气太不像小妖精了。 皎儿躲在木莲身后,目光闪躲的看着小妖精,一旦小妖精回头看向木莲,她就会吓得尖叫。 “姐姐,需不需要给你把脉?”他目光很深。 “真的不用了!” “还是让我看看吧!”他似命令的语气说道,伸手拉住木莲的手腕。 “不要!”忽地皎儿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打掉小妖精的手,抱着木莲往后挪,道“王妃,不要让她碰你。她不怀好意,她想谋害王爷的孩子,千万不要。呜呜”说着她突然哭泣了起来,语气充满了悲凉。 “皎儿服侍王爷一直不争气没能替他怀上子嗣。我虽嫉恨你,可是那是王爷的孩子,若孩子出事定然怪罪于我。我不要他恨我,我不要他恨我。所以让这个妖女走,让她走。”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木莲突然觉得辛酸,她那一掌是真的不要小妖精碰她,虽然她的确讨厌她,木莲虽然她惧怕小妖精,可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举起了手! 她想保护孩子,因为皎儿认为那是燕子轩的孩子。 这样的感情应该算得上是爱吧! 之前,木莲一直觉得子轩挺可悲,爱他的舒景已经死去,红颜知己玉扇也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就连自己也是潜伏在他身边的人,而艳儿也心有所属。可现在看来还好,有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王妃,前面有一个小客栈!”马车外传来展青的声音。 “皎儿,我们先下去!”木莲歉意的看了小妖精一眼,将皎儿带下了马车。 看着两人朝客栈走去,小妖精回眸看向艳儿,冷声问道“皎儿说的可是真的?” “殿下,艳儿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说有此事。而且她也不让我们把脉,看不出真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殿下,艳儿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说有此事。而且她也不让我们把脉看不出真假!”艳儿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 收回目光,他跳下马车,随着木莲进入了客栈,客栈很小仅有几个房间,展青和几个侍卫就分别守在客栈里外。 夜色无边,离天亮还早,木莲安排了皎儿睡下,侧身坐在床头守在她身边,眼皮跳得厉害老,觉得要发生什么。也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那个时候,马车里的确只有她们四人,小妖精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哎!”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脑子若有所思,是不是应该对小妖精坦白呢?可是如何告诉他这个孩子呢?告诉他是子轩的?还是颜绯色的? 不到一会儿,她觉得眼皮有一些发沉,似乎怀孕的女子都有贪睡的习惯,她靠着床都能睡着。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将她放倒,很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衣袖被撩开,冰凉的手指放在了她的手腕处,轻轻的摁住,让她觉得不舒服,只是片刻那手又移开了,似乎那人也离开了。也不知道多久,木莲猛的睁开眼,觉得心里恐慌不安,坐起来果真发现自己在皎儿旁边,早就没有皎儿的身影了。 “皎儿!”木莲跳下床,摸起披风穿在身上,发现一扇窗户在微冷的风中摇曳,俯身看去,楼下的雪地里有一排脚印直达林子深处。想也没想她顺着窗户爬了下去,顺着那脚印走去。 林子里是深深的白雪,反射出幽暗的光芒。 “皎儿?”低头看着那细碎的脚印,木莲能肯定这是皎儿的。 “皎儿”木莲又唤了一声,感觉到前方有一丝异样,随即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似乎正是皎儿的。 顾不得寒冷,木莲飞快跑上去,绕过一块巨石,果真看见皎儿躺在雪地上,那殷红的鲜血好像绸带一样在洁白的雪地上蜿蜒开来,而她紫色的狐裘也被染红一片,一道浅浅的血痕从她脖子上裂开。 “皎儿。”木莲伸手摁住她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哆嗦的说不出一句话,似乎又看到了为她而死的香茗。她脖子出的伤口不大,只有一寸宽,不像是利刃也不像是刀尖,倒像是非常细小的暗器刚好切住静脉。 怀里的人在不停的抽搐,脸色已经发白,木莲自知皎儿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法救治了。 “绿色”苍白的唇里传来皎儿微弱的声音。 “绿色?皎儿你说什么绿色?” “眼睛,绿色的眼睛”皎儿瞳孔悠的放大,直直的看着天空,手握成拳头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皎儿!”木莲晃了晃已经毫无声息的皎儿,这才发现她右手紧握似抓着什么东西。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木莲当即吓得坐在地上。 皎儿的手里抓着的正是一只沾血的桃花瓣!这个是颜门的标志! 颜门?!颜门!脑子轰然一白,木莲捡起那片桃花,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朝林子吼道,“颜绯色,颜绯色你给我出来” 那怒吼声在没入林子深处,竟然没有一丝回音空寂无比。 他说他消失了?为何却突然出现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颜绯色,你这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林子边上果真有一抹绯红缓缓靠近,大红色的袍子,金色的绣边,飞扬的发丝清冷的面孔。 这是一张她做梦都想毁了的脸,就近在咫尺可是为何自己在后退在害怕。 “你杀了她?”她稳住情绪拿出桃花瓣。 下颚微微一抬,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道“是我!” “为什么?”牙齿在咯咯发抖,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总之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淡淡的说是我,那种轻松的口气似乎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棵草一样。 到这里他眼中突然浮起一抹笑意,慢慢的逼近她,而她也慢慢的后退,下意识的用手覆住小腹。这一细小的动作刚好落入了他的眼中,这样他笑的更深沉了,幽深的瞳孔中泛起零碎的光芒却灿烂无比。 “因为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燕子轩的!” “你仅仅是一句话,你就要杀她?”木莲浑身又是一怔,眼里面盛满了惊恐。 “当然!”他眉间的笑意扬起,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一步一步的再次逼向她,直到她无路可退,后背抵在那石壁上,“因为,这是我颜绯色的孩子!” “不,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木莲紧紧的贴在石壁上,手紧紧的护着小腹,大声的吼到。 是的,这个孩子不是颜绯色的,是她木莲的。她的孩子没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父亲。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是的,这个孩子不是颜绯色的是她木莲的。她的孩子没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父亲。 他身子一压,手撑在石壁上,将她锢在自己的身前,低头俯瞰着她眼中,刚才扬起的笑意也慢慢淡去。 两人近在咫尺,身体间的距离很近,几乎他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发颤。似乎她在怕他,那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双手也紧紧的捂住小腹。 心里微微一疼,他自知她是恨他的,却不知道她开始怕他了。他一直都认为她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可是竟然怕了自己。 “这孩子本来就我们的?”他问,声音尽量温柔! “不是!”她咬牙道,已经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确定。看来也无法确定,毕竟他们之间仅有一次。想到这里,木莲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这孩子是我同燕子轩的骨!!”木莲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肩上一疼,好似裂开一样。 那颜绯色的眼眸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苍翠无边,眼中煞气乍起,似要将她吞灭,而他另一只手正用力的摁在她肩上,于那冰凉的石壁紧紧相贴,这便是她痛苦的由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不会是你这个魔头的孽种!你颜绯色根本就沾不上边!夺人凄,抢人爱,竟然无耻到孩子都抢!而且如果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觉得我还会将他留下来吗?我一定亲自拿掉它,让他永远都不得出现在这个世上!” 他的手像是利刃一样落在她肩头,不知道他用了几分力,木莲直觉的骨头在咯吱作响,似乎就要断开了,那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你和燕子轩的孩子?”他冷冷一笑,慢慢松开摁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移,掠过她胸前扫过她腹部滑向她小腹间,“我再问你一次,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和燕子轩的!” 那碧绿的眸子突然一暗,发出诡异的光芒,他的手突的一摁,压住了她的小腹顿时一阵绞痛传来! “呜呜,颜绯色你,”她唇齿在哆嗦惊恐的望着他。 “我颜绯色所不喜欢的东西都得毁灭!更何况这还是你背叛我的孽种!” “你果真不是人,连孩子都不放过!”用力的扣住他的手,她试图躲避,虽然她也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是那也是他的骨血。 “哼!”他轻笑,碧绿的瞳孔越发的暗沉和诡异,“你忘记了我是魔头吗?我告诉你,我不是魔头,我是魔鬼!”话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全身血脉膨胀,被他压制的某个东西似乎就要蓬勃而出,那是一种嗜血的魔,那种只有看到血才能得到愉悦的魔。 他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心里在隐隐爆发的魔在喧嚣,告诉他毁灭眼前的东西。 艳儿立在暗处不知所措的看着石壁前的一切。她知道那个人一掌下去定然会后悔一辈子,可是她如何阻止,此刻出现在他身边的事物都可能毁其手下。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折回客栈 木莲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眼中有嗜血的绿光,如他字所说他是魔鬼。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如果她说是他的孩子,他会放了孩子和她?但是同时他一定将他们带走,永无休止的纠缠。与一个魔鬼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死去。 她苦涩一笑,放开了护着小腹的手。孩子,生死由命,不要怪妈妈,只怪你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扬起下颚,她缓缓闭上眼,却瞥见远处过来的一抹绯色,同一种红,微白的光线中那绯红上的罂粟花如此夺目。 姣美的容颜如丝的凤眼,直挺的鼻翼,漂亮的薄唇,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望着她朝她走来,那么一霎那,她眼中的泪水突然滚落。 “不要!不要过来!”她大喊,心里涌起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可是那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步履不急不缓,一步步靠近。这一刻,木莲突然好期盼这个只是一个梦境。她曾经同时梦到过小妖精和颜绯色,梦中的小妖精全身是血。 颜绯色也看到了木莲眼中的异样,回头看向远处走近的人,碧绿的瞳孔猛的收紧了一下。 那人有他一样的面容,也有一种他熟悉的眼神,恐惧的、敬畏的。 “小妖精,你快走!”感觉到颜绯色隐隐爆发的杀气,木莲顾不得腹部的疼痛,一把抱住他,将他死死的拖住。 那人还是没有停下来与他们的距离只有四五米,那么一刻,木莲突然绝望了,似乎就要看到自己一心想保护的人就要躺在地上。那血和他的衣服交织开来。 “相公!”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望着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4部分阅读 拍侨舜笊幕降馈?br / 他一直都听她的话,一直乖乖的在她耳边唤道“娘子”! “相公,不要过来!回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相公,不要过来!回去!”木莲含着泪水强挤出一个笑,轻声的对那人说道。 果真那人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木莲,而同时她抱住的这个人身子懵然也僵住了。 “乖,相公快回去!”她哄到,心痛的厉害!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他的时候感觉到了心。但是是痛的,因为她不要他死。 他低头看着身前这个抱着他的女人,她的手臂牢牢的圈住他,不顾自己的生死,再次保护那个‘小妖精’。 碧绿色的瞳孔渐渐变淡,好似琥珀一样,随即又变深如子夜般如墨晕染般,杀气荡然无存,到是多了几分柔情和爱怜,那原本膨胀的血液也渐渐冷淡下来,眼前的这张脸即刻清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让我真的是痛苦不堪。”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目光只是盯着那‘小妖精’不停的示意他快离开。 ‘小妖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痛楚,垂眉转身果真走了,见此,木莲整颗心才松了下来,恍然抬头对上了颜绯色的目光,一刹那,猛的推开他,下意识的后退再次护着小腹。 “这孩子我待他生下来!若是燕子轩的,我定然保证让他的尸骨无存,因为我绝不得容忍任何燕氏的人苟活在这个世上!” “燕氏?什么意思?”木莲吞了吞口水,根本没有在意他言语中的深层寓意,目光扫了扫,已经离开的小妖精,自己的身体也悄悄的挪动,在找机会离开。虽然不知道颜绯色武功到底有多高强,可是一片桃花便夺人之命,已经让她暗定不会直接与他起冲突的。 “凡是姓燕的人统统都得死!”他笑,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很淡,很淡,好似一潭幽静的水,好像他说不是死人而已。 身子浑然一僵,错愕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脸,“这燕氏可是皇族!” “是的,我要灭掉燕氏!”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道“原本是打算最后在杀掉燕子轩,让他多活一些日子的,不过现在看来他首先得死了!” “你”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容易的。”他又笑神色邪魅。 他当然要等燕氏的人相互残杀,那中血染江河的情景才是有一种震撼美,现在燕子轩的几路大军已经逼近京城,有些地方战乱已起,他所等待多年的情景即将发生在眼前了。 片刻周围突然出现异样的响动,随即几只铁箭突然呼啸而来,直奔颜绯色。而他只是回眸冷然一笑,手臂一挥,那些箭好似泥一样断在了他脚下,伤不到他分毫,随即,展青带着那几个侍卫冲了过来。 见此他也无心和他们纠缠,转身离去,片刻便像风一样消失。 “王妃属下无能。” “展青,将皎儿的尸体带走吧!”木莲捂着肚子叹了一口气,蹲下将皎儿扶起,顺势合上她死时还充满恐惧的眼睛。这个除了舒景唯一一个真心对待燕子轩的人,就因为她木莲,枉死在那个魔鬼的手下。 杀人太多,他颜绯色定遭报应。 出了林子,马车已经驱赶过来,后面站着艳儿和小妖精。艳儿神色怪异,而小妖精这时依旧冷漠的表情,看到木莲的时候,眼眸起了一些变化,随即慢慢的走向她。 “你怎么就过来了呢?”她责问,眼角酸涩的厉害,手用力的握着他,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 “娘子 ”“先上车!”她看了一下四周,总觉的颜绯色还在周围,忙将他和艳儿带上马车朝南岭驶去。 马车在前行,不停的颠簸,那小腹已经不怎么疼了。考虑到刚才的那个情景,木莲手一直未曾放开他。 他表情倒是有些愉悦,眼中含着难得的笑意,无邪又无害,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根本就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一样。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半响木莲严肃道。 “娘子。”他头一歪,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酥软入骨。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看到他这个样子,木莲不知为何心里又急又气。 “娘子,你刚才叫我相公呢。”他眼眸如星,似有流光溢彩,眉宇间毫不掩饰他的快乐。 生气的脸顿时抽搐起来,木莲怔了两秒,脸顿时一红,瞟了一眼,艳儿发现她真的就像隐形人一样,目光飘渺看向别处,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咳咳。”木莲低头清了一下嗓子压着声音道“小妖精” “叫相公!”他笑着打断她。 “你,你听我把说完!”将他一把扯过来,她几乎是咬着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不要,你不叫我就不听。”那漂亮的唇轻轻的撅起,水泽如凝,吐出的字带着摄魂的魔力,在衬着那本就让人失魂的容颜,简直就让人不忍拒绝。 第200章(一卷完) 木莲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这张勾魂的脸,有些无奈张嘴轻声念道“相” 后面一个字还没有出口,身下的马车顿时强烈的颠簸了一下,随即传来马的嘶鸣声,夹杂的还有有什么东西打在马车上的砰砰声响。箭!木莲心里一惊直觉告诉她,他们遇袭了。 “不要动!”木莲小声的提醒道,目光扫过艳儿和小妖精,愕然发现他们的眼睛都平淡似水,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那么一刻,木莲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怎么了姐姐?”艳儿问道,脸上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们坐好!”木莲吩咐道,起身推开车门,果真发现这一辆小小的马车已经被身穿重甲的骑兵团团围住,展青和八大护卫也死死的护住马车,与对方相互对峙。虽然有几只铁剑射到了马车上,但此时对方并没有出手,看来他们只想阻止他们,也或许是为了活捉他们。 寒风席卷而来,扫过吗,茫茫雪地,撩起车马处的帘子,那透明的珠子落在了她苍白的面颊上有些冷。木莲起身站了出去,朝那对面的铁骑看去,百余黑装士兵前,那一匹白马,一袭白衣,此刻看来显得格外的突兀了。他秀丽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眉间看不出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恰巧,小妖精也探出了头,瞧着外面的情景,眉轻微的挑了起来。 “怕么?”木莲小声的问道。 “不怕。”他淡淡一笑,却没有发现她眼中的异样。 白衣冷若寒霜的脸在小妖精出现的那一刻轻微的抽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道“轩王妃,您还是随白衣回去吧!” “哼!”木莲冷笑出声,难道回去让她作为人质,要挟燕子轩。 “还真是劳烦了白大人,”这么远都追来了,看样子是彻夜不休。 “若是我不愿意回去呢?” “若王妃抗旨,那白衣只能依命行事了。” “怎么依命?是依皇上的命?还是我的命?当日林子里的誓言莫不是白衣你忘记了吗?”唇角扬起一抹讥笑,他若敢拦住她,她就搬得出东西来压制他。 果然,马上的人顿时晃了一下,那羞致的脸上浮起一抹窘迫的绯红,随即又是一阵惨白。他怎能忘记那誓言,既屈辱又无奈,甚至到最后才知道,那经常取笑他的人,竟然和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展青,我们走!”木莲厉声吩咐道,随即将小妖精推进了马车,目光扫了一眼依旧一脸平静的艳儿。如果她没有记错,展青曾说出行百里定有人接应,而今他们也走了六七十里路应该快赶上了。 “大人,皇上可是下了死命,若今日带不回一干人等,都得处死。”见白衣果真不动,身边的一侍卫忙上前说道。 这一说,白衣果真有些动容,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将她带回,他宁肯她走的越远越好。可是圣命难违,再加上淮河一带,北州一地,已经沦陷,若再不将她带回,恐怕真的龙颜大怒,他死了倒没什么,可手下的百余名铁骑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个个年轻有家室,他做不到。 握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眼中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拔出了长剑,片刻铁骑一哄而上。 “靠!白衣你这个混蛋!”打斗声突然传来,木莲咬牙低骂了一声,拉住小妖精出了马车,随即抽出一把挂在马车上的剑,挥断了马绳,将他往马上一抛,自己翻身坐上,将他揽住,对展青吼道“展青,丢掉马车,带上艳儿!” 这样的情况,马车速度慢,容易陷入雪泥中,只会拖累不易逃脱,双方交战敌众我寡,也只有硬拼,但是也要讲究策略。 “展青,你们护我左右我冲先!”目光扫了白衣一眼,她曾想将他当朋友,可是如今看来是要在刀剑下拼得你死我活了。 她冲在前是因为燕子愈要带她回去,当然不会要一个死人,所以她料定这些人也不敢对她出手,这便是她们能逃脱的唯一制胜之处! 刀剑交错一起,混战的一群人显然没有反映过来,只见那穿着白色狐裘的弱女子,竟然身形矫健带着一个人翻身上了马,挥动着剑朝他们冲过来,气势冷厉,剑影如虹,着实像一个长期挥刀弄剑的人。来不急闪躲,没有人已经倒在她的剑下。 “不可伤了她。”白衣忙道,却见那王府的几个侍卫,果真跟在她身后,杀出一个缺口。 尽管自己手下数百人,可是轩王府的展青和那八个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打斗起来若非长久战,拉垮他们的体力,自己的人也难以取胜。如今又加上她。 “断马腿”木莲大喝一声,回头对身后的侍卫吼道。如今她们从一个圆圈冲了出去,前面是绵密的林子,左边是宽敞的大道,若走大道必死无疑。到林子倒有一线逃脱的生机,而入道狭窄,只有断了对方坐骑,倒下一片才能暂时拖住对方。 第二百零一章:真爱卷 木莲话一落,身后的人当即意会,三人骑马折回去,拉住缰绳俯身低至地面,持刀砍向追在最前面的几匹马。另外三人分别绕到小路的两侧,待那三人回来之后,砍到倒树枝尽量的制造屏障。 也在同时几只铁箭呼啸而来,展青带着艳儿赶紧策马躲开,而另一只已经绕过他们直奔向木莲这一处飞向小妖精,那速度让木莲来不急闪躲,在剑即将飞来的那一瞬,只听得空中一声脆响,那铁箭再度像泥巴一样断落在地上。 “赶紧走”。木莲当即一惊,却不敢多做停留,回看了一眼手执着弓箭的白衣,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一挥鞭子没入林中。 他那一箭不是朝她而来,而是朝小妖精而来。 而那一箭却又瞬间断成了泥!这个情景是颜绯色能做到的,她抽了一口凉气,不停的挥动着马鞭,感觉身后的铁骑仍旧没有走远,也感觉那个魔头在身后。 “小妖精你怎么样?”她问道,这才发现一路上他都无声无息,低头一看,他脸色白若宣纸,黛眉紧蹙,身体也在发抖。“冷!”他道。今日并非新月之日,为何这般疼,手紧紧的抓住胸口他试着呼吸。 马疯狂的颠簸他几近晕厥。 胸口是压抑的疼,睁开眼,林子浓雾弥漫,冬日的清晨此雾眼观度仅为几尺,最糟糕的是天色按理应该明朗起来,可是却越发的黑暗,太阳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的罩住,随着马的颠簸,他身体会随之而疼,这种情景像极了新月之日。他一夜之间突然变得脆弱不堪,太阳被遮住了! “展青”木莲紧紧的拉住缰绳,一回头竟然没有发现展青,他们四周白雾弥漫,不见得任何人影,但是身后却有零乱的马蹄声。白衣还在追赶,他估计也在这林子里迷了路。 手拂过他的脸,却像摸到冰块一样。 “你心疾犯了么?”木莲扯住披风,将他裹着,抬头看了看日渐暗下来的天空,用力的夹紧马肚继续向前。 “能走出去么?”他小声的问道,这个马太过颠簸,现在哪怕摔下他都有可能丧命。 “不知道,但是我们迷路了。”警惕的看着四周,她觉得还是向前冲出去,总比落在他们手里好。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天空越来越暗,像是被人泼了黑墨一样,而四周也越来越空旷,没有了树木,没有石头,是无尽的广漠和那潜伏的危险。 “娘子后退。”怀里一直无声无息似睡过去的人儿,突然用力的扯住她的衣服,随即身下的马突然嘶吼起来,前蹄腾空,身子往后仰,脚下像有什么在坍塌滚落。 也在同时身后亮起了火把,然后是马蹄声! “大人,他们在前面!” “木莲”那声音越来越近,映照着一张清秀焦虑的面容,“木莲小心前面!” 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那马脚下又是一空,一块泥土松落,不堪重负和劳累的马往前倒去。 借着那火光,木莲这次发现他们身下竟然是一个陡峭的斜坡,斜面几近80度,和峭壁无异,因为大雾弥漫,以及这诡异的天气,她无法预测这个斜坡到底有多高。 “娘子。”那马向前跌去,马上的他们也随之失去重心。他全身无力,身体像残破的玩偶一样不受控制的往下跌。眼看就要合着那马一起滚落下坡,木莲立马松了缰绳,一把搂住他翻滚下去。 在马滚落下去的瞬间,木莲抱着他也重重的跌落在地,随即沿着山往下滚,尖锐的石头磕着她的身体,那一瞬搂着他的手臂吃痛的松了一下,他便似羽毛一样脱离她,直直的往下落。 “小妖精!”心猛的痛,木莲大喊了一声,将他的衣服扯住,随即另一只手扣住刚开磕着她的石头,就那样她拉住他挂在了斜坡上。 虽然他轻得吓人,但是加上自己的重量,她单手扣住那石头也有些吃力,而且石头边缘尖锐像刀一样,扣紧她的手心,几秒钟之后她感觉已经坚持不住了。 “娘子松开我。”他仰起头,凤眼中浮起一抹氤氲,唇边却挂着笑容,四周很暗,但是他笑的如此之美,她竟能看到真真切切,那炫目的容颜刺得的眼睛生疼。 “我不要!”她坚决的说道,那一瞬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娘子放了我。为夫不要你死。”他吃力的扬起手臂,放在她拉住他衣服的手上,试图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的手指。 若此时她放了他,定然能自救,若带上他定然都必死无疑。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她吼道,唇齿腥咸是泪、是血。 “娘子,为夫之爱,深入骨,溶入血,此生无尽,来世不休”他望着她甜甜一笑,晶莹的泪水沿着绝美的脸颊滑落至唇角。她从不曾放弃他,他便满足了。 那怕她的心不曾爱他! 一咬牙,用力的扯开自己的衣衫,随着那一声绵帛的断裂,他身体开始往下坠。 真爱卷:(二) 一咬牙,用力的扯开自己的衣衫,随着那一声绵帛的断裂,他身体开始往慢慢下坠。 “不要!”她嘶声哭道,手指紧紧的拽着那即将断裂的衣袖,无助的看着他身体缓缓下滑。他望着她,眼眸柔情缱绻,那似莲花般绝色的脸上绽开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泪水低落在红袖断裂的那一瞬,她呜咽出声“小妖精,我爱你,你不能死。” 如果这样都不算爱,那告诉她什么才算爱! 她本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但是她选择了回来,带他一起离开,从而放弃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她为他背叛燕子轩,不惜任何代价的要救他,不容任何人伤害他。 她疼他,保护他,宠他,包容他,纵容他。 没有他,她或许很逍遥活的很好!也许是锦衣玉食,也许的遨游天下。 倘若此刻他真的死了,那她呢,也定然会死吧。 舒景说她木莲无法爱上其他人,因为她的心填满了燕子轩。可是舒景错了,她的心填满了燕子轩,而她的木莲自己的那一颗心呢。她的那颗心是爱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尽管他身世不明,尽管他也曾让她怀疑。 可是他就像罂粟一样,美得炫目,美得诡异,美得妖娆,让她不知不觉中了毒。 她之前不知道她中毒有多深。可是在这一刻她了解到,那也是深入骨溶入血。 她亦爱他,只是在这之前从未发现过。坦然一笑,木莲松开扣住石头的手,身子在他坠落的一瞬,赶在他前面再度抱着他。 除了他,她此生还有什么牵挂?孩子吗?颜绯色那本就不受欢迎的孽种。 她爱他已经很久,很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在那个危机四伏的亭子里,也或许更早,早在他们未曾见面之前。 腰肢被紧紧的搂住,他抬头看着她,眼中露出震惊和惊喜。她的那一句话像云一样飘渺,却瞬间被他刻在了心底。 如果是这样,这样死去是不是很好呢?他笑,妩媚而妖娆。 风从耳边掠过,随即,一条马鞭随风而来,缠住两人的腰际。 “抓住” 白衣俯身趴在地上,双手用力拉住鞭子,随即其他几个随从也上前合力将他们拉了起来。 身体瘫软在地,他顾不得疼痛,抓住她的手焦急的问“娘子,刚才你说什么?”他想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反握住他,木莲强挤出一个笑容,额头抵触着他冰凉的面颊,低声道“小妖精,我爱你。” 在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她唯记得他那一声“为夫之爱,此生无尽,来世不休。”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清晰的落在了白衣的耳里。看着两人紧紧相拥,他眉宇间闪过一抹痛楚,随即转身示意一干人离开。 待他们都下去,他才清了清嗓子道“轩王妃,跟白衣回京!” “不!”木莲拉住小妖精,从地上站起来,坚决的说道。 “你”白衣手里的剑突然一扬,落在小妖精的脖子上,“你是因为他?!” “不准碰他!” “为何如此护着他?不惜暴露身份,甚至不要命的护着他!你值得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吗?” 白衣质问,那放在小妖精脖子上的剑不由的压下去了一分。 这个红衣男子绝非简单的人,她不知道,可是他白衣能感觉到,从那日在监狱里的情景,还有刚才那铁剑断裂时候,这个男子眼中闪过的一抹绿光,他明了,他绝非一个身世可怜,落入青楼伪装女人的男子。 “我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但是此刻他是我夫君!”她吼道,一把推开他的剑,挡在小妖精身前。 她也怀疑过,好奇过。可是那又如何,她不愿意多想,因为自己也来路不明,而且他也并非坏人,不过是掩藏在花满楼的男子而已。最重要的是,他是她所爱的小妖精。 爱一个人并非因为他是什么人,而是爱他时,他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哈哈,他是你夫君?!”他收回手,看着木莲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当真以为你是木莲么?你到底还是舒景,还是燕子轩的轩王妃!” “不!白衣你错了!当我跳河醒来的那一刻,舒景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木莲!”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身子一晃,白衣回想了她醒来的那一刻。陌生的、轻蔑的、略带讥讽的眼神,那果真不是属于舒景的眼神。 “呵”他轻笑了一笑,翻身上马,“上次没有能阻止你们离开,这次你到底还是要带他走。你如此信他,那白衣也无话可说。再次别过且保重!” “白衣?”木莲惊愕的看着白衣,没想到他会放了自己。 “你那日救我一命,今日就当我还了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那誓言也就此作废!”说完,手里的鞭子重重的落在马背上,奔着远处的火光离去。 “誓言?你和他有什么誓言?”身后突然飘来酸溜溜声音。 真爱卷:(三) “誓言?你和他有什么誓言?”身后飘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 木莲脸皮一抽,猛的从白衣的那一番话里反应过来,感觉身后某人全身寒气,四溢眼光阴冷,让她心顿时一揪,随即低身将地上遗留的火把捡起来,转身挤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 那么一刻,木莲竟有一种被捉在床的尴尬!汗,她明明什么没有做。 “娘子,你和白衣有什么誓言?”他绝美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妖媚的笑容,声音却冷淡的出奇。 这表情明明就是带着恐吓的诱哄。 “咳咳咳,”讪讪一笑,她上前拉住他手,还没有碰到,就见他悠的一甩手,避开了她。 “娘子,为何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那笑容越发的妖娆,诡异起来,木莲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丫的,这家伙怎么在恐吓她呢?而且看着他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竟然觉得有些怕呢。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誓言。当初在林子里曾救过白衣一命,要他。”木莲顿了顿,脑子竟然开始卡壳起来。莫不是真的告诉他,她曾经要白衣当她的小妾?那个时候纯粹的是整治一下他。 “要他做什么?”他笑媚眼如丝甚是邪魅。 不行了,这样被他盯着看,她心脏承受不了。 “就是让他照顾舒府,保证舒府上下的安全,不然就让他做我小妾。” “你!”他抽了一口凉气,那笑容瞬间凝结,绝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阴霾,那颤抖的唇,意识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开玩笑的!只是要挟他而已!”见他脸色大变,担心他心疾又犯了,木莲忙上去将他扶住。 “开玩笑?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像是一个玩笑!而且我看白衣似乎很认真呢,”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白衣离开的方向,他才不觉得白衣当做了一个玩笑! “那誓言是玩笑嘛?” “真的是开玩笑的!” “哼!我看你当初还真的是想将他纳为妾室吧。娘子,为夫怎么现在才发现,娘子是如此多情的人呢!” 啧!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这么酸呢。她的心他总该是明了吧,都说得如此清楚了,他还要吃那家子飞醋?不过看他那纠结的小脸儿,木莲心里升起一丝痛快,弥补了刚才心脏受他恐吓的痛楚。 随即又坏笑道:“那你同意我将他纳为妾室吗?” “你敢!”他咬牙吼道,薄唇当即就被那贝齿咬得泛白,媚眼中溢出还一丝泪花,划过那张令人心碎的脸蛋儿。 “哭了?”靠,又被她搞哭了。妈的,她木莲到底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理你!走开!” 那么一激动,本就疼痛不已的身体似乎像裂开了一样,抬头看着天空,此时应该是艳阳高照,却仍旧漆黑一片。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天阙?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新月会丧失一切保护能力,传闻中的天阙亦指一千年发生的太阳被吞灭的日子,他也和婴儿无异,而且必须需要鲜血供给,不然就会全身冰冷,随即心痛而死,可此刻专供他血的伺女根本不在,他去哪儿找血。 “唔!” “小妖精怎么了?” “疼!”他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 “过来!”木莲将他扶着,拿着火把四下看了看,发现斜坡的上方有一个小洞,如今天冷,他们的马又跌了下去,若这么黑,恐怕等火把烧完了都走不出这个林子,反而还会被冻死。 “娘子放了我。”他推开她。他现在需要的是血,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伤了她。 “过来!”没有理会他,木莲俯身将他背起来,朝洞口走去,又脱下白狐披风扑在地上,将全身冰冷的他放了上去。 找了一些木材,尽管潮湿但是稍微烤一下总能生火取暖的。 “还冷吗?”他蜷缩着身体,那猎艳的红色好似曼陀罗一样盛开在那白色的狐裘上,是一种让人心疼夺目的美。 手触及他的身体,木莲吓得顿时缩了回来,是刺骨的冰冷,那火堆似乎没有传递丝毫温度给他。随即咬了咬牙,木莲躺下将他紧紧的抱住,手掌温柔的揉搓着他的后背。 突来的温度让他下意识的往她怀里蹭着,他扬起头,睁开朦胧的双眼望着,嘴角勾起一抹媚笑。 “娘子你好美。”冰冷的手指落在她微红的唇上,他笑道,极度渴求那一抹娇红也或许是更深的红。 很多年前,当他孤独的倒在那雪地里时,他便爱上那种猩红,选择了为复仇而活,做一个魔鬼。 木莲呆呆的看着眼下的人,那好似瓷器一样的脸蛋儿,那勾人的凤眼,那邪魅的笑容,即便是苍白无色,却丝毫不影响的他的,反而更让她怜悯,那么片刻,在他手指的抚弄下,她竟觉得燥热不安。 真爱卷:(四) 完了,完了,她怀里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女人。可是她爱上了,而且身体也有感觉!从另一个宏观角度来看她,木莲应该爱上的是个女人,毕竟在之前她对这个女人一样的外貌特征的男子,有那么一丝躁动。 原来有了爱就有欲。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那乱七八糟的逻辑中时,眼前突然一暗,唇上碰触到甘甜的冰凉。 那样的柔软,像是果冻一样滑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她惊愕的僵在原处,搂着他的手停止的整个人像是被点|岤一样动弹不了,唯有能感觉他在轻柔的吻,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碰触一下,随即离开,又恋恋不舍的黏上。 这是接吻吗?她印象中的第一次初吻是在那个荒诞的亭子里,她躺在地上,成了他的肉垫,随即初吻被他夺去,可是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感觉。随即是燕子轩那粗暴的羞辱的吻。再后来是梦的那个旖旎的场景,太美不真实。再再后来是颜绯色那让她备感羞辱的疼痛。 而此刻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柔软的舌头轻巧的探入她的唇,绕过她的贝齿,细密的品尝,那放在她脸上的手也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颚,似乎在教她迎合他。那么一瞬,木莲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她的脸,像羽毛一样划过,却让她身子猛的战栗了一番,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她殊不知吻竟然是这样的甜,向水一样将她包裹。 他欺身而上,将她平放,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顺带解开她的头发,那么一刻,绸缎般的青丝好似黑色的睡莲一样,在白色的狐裘上绽放开来,映着他的绯红,竟然是说不出的诡丽。 白玉般的葱指插入她的发丝,小心的替她梳理,他的吻没有离开她的唇,轻柔中带了那么一点掠夺,仅这样,她都觉得呼吸有点困难,那脸上泛起的红晕,落于他媚眼中,便成了难以压抑欲望。 那柔滑的唇放开了她,她心里当即一空,惊慌的张开眼,刚好对上了他勾人的凤眼,那里有万千流星划过,璀璨的让人炫目让人沉溺。 他微笑着俯瞰着她,绝美的脸上也有一抹的酡红,手腕那么一抬,他将挽着发尾的丝带抽掉,顿时那漂亮的墨落下来,落在他肩头,落在她身上,落在她头发上,交织开来分不清彼此。眼睛一酸,她想起那日在客栈,他说男女共枕,头发相互交织,俗称结发,也就是结发夫妻。 泛着珍珠般光泽的指尖勾掉腰间的束带,那绣着罂粟的红袍从他身上泄落,随即亦是红色的里衫,那夺目的红,衬得那的手指格外娇美。那样儿的人,即便是脱衣都显出常人所没有的丽质,让人心动不已,像及了一副美卷。 当最后一件衣衫从他身上落下时,木莲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脸不由的涨得通红。 那青丝裹着的身体,岂能用一个美字形容的,脖子被头发遮住的双肩平淡的肤色,如雪的胸膛,还有那纤细的腰肢,他的身体在火堆的照耀下竟然有一种靡丽的桃红。 “娘子”他轻声的唤道,看着她竟然觉得日厥所带来的痛苦减轻了,虽然唯有血液才能彻底让他解脱,但是他不要再伤害她,他能等,或许因为她,他真的能熬过去。俯身再度吻住了她,漂亮的手指移向她的衣服,她来不及拒绝,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就已经沉溺在这如火的吻中。 那道德,那伦理,算什么,这一刻,她只知道身前的这个男子,她爱着像呵护生命一样爱着。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可逾越的。 身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她不觉得任何凉意,而是一种需要被浇灭的火热。 “娘子,我可以要吗?”他眨着漂亮的眸子,难耐的看着她,精致的脸上因为那压抑的欲望,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在火光中瑟瑟发抖,这样看去,倒像及了洒着晨露的含苞玫瑰,美丽至极。 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回想那次冲动所换来的痛苦,所以他需得到她的同意。 心那么一抽,即便是无心的人,即便是冰冷无情的人,此刻对着他那可怜楚楚的模样,也不忍拒绝,而且他还是这番的勾人魂魄。 将他白玉般的手指放在唇间,她微微一笑,贝齿轻咬,这便是许可了。 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像是得到糖的孩子,激动不已,动作却又小心翼翼,温柔至极,能看得出来他在顾忌她的感受。 细密的吻着她的唇,偶尔传来他低吟,凤眼中会掠过一丝痛楚,不过一切都是美好的,那种真实的十指相扣的爱意。 摇曳的靡靡的火光中,是他梦呓一样的呼唤。 “娘子,娘子”一声一声像一首婉转的歌,落在她而里刻入了她心里。 她该是何等的幸运,遇到了他。 木莲缓缓的睁开眼,洞里一片雪亮,太阳出来了。身体有一丝酸痛,微微一动,感觉压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去,原来自己还是枕着他手臂,昏睡了过去,顿时她脸上浮起一抹羞涩,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轻轻碰触了似乎也还睡去的他。 “小妖精”她轻声唤道,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发丝,“太阳出来了,快起来了。” 眼前的美人儿没有丝毫反应,眼睛紧紧的闭着,那似蝶翼一样的睫毛紧紧的覆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真爱卷:(五) 眼前的美人儿没有丝毫反应,眼睛紧紧的闭着,那似蝶翼一样的睫毛静静的覆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小妖精。”她笑了笑,随即的伸出手要去捏住他的鼻子。 手刚碰触到她鼻子,木莲整个人就吓的哆嗦一下,随即又颤颤的伸向他鼻前,那一瞬,她脑子一片空白。 全身冰冷的他,此刻没有丝毫的气息。 头皮发麻,木莲起身坐好,将他搂在怀里,他身上还穿着衣服,自己身上也是因为天冷,在她昏睡时候他替她穿上的。 手放在他胸膛,的确她感受不到一点震动,又放到他脉搏处,手腕处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全身僵硬,好似血液都凝固了一样。 她喘了口粗气,伸手轻轻的拍打着他冰冷的脸,颤抖着唤道“别睡了!” 怀里的人没有动,沉沉的睡去,没有丝毫的感觉,全身冰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此刻看来,他那精美绝伦的面容到真的像极了雕塑了。 她是学过急救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这家伙很爱撒娇,玩弄她不是吗? “小妖精,快起来!”她张嘴唤道,牙齿险些咬到舌头,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手指轻柔的理顺着他的头发,警告道,“你若还不醒,你信不信我就丢下你不管了!” “小样儿,你是不是也打算吃干抹净甩手走人?”她笑,眼泪却流了下来。“这是玩什么?” “我都已经认定你了,你还这样还在吃醋吗?你给我起来!相公。”她将头埋在他脖子处,呜咽“乖,不要玩了,快起来!相公。” 阳光细碎的落在雪上,林子一片清幽,随即传来一个女子撕裂的哭泣声,便见一个身影踉跄的滚了出来,她怀里抱着一抹烈焰的红色,在这个白雪皑皑的林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神情惊恐失措 他身子还是那么轻,她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抱着他。她相信他不会死,这个妖孽一样的男子,才不会死,想到这里,木莲加快了步子,朝林子外走去。 脚下的雪时而深,时而浅,但是不管怎么跌倒,她都紧紧的抱着他。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她脚心已经被冻得麻木,无力的跪在地上,木莲扯过衣服将他裹紧,随即瘫在地上,她走不动了,全身疲惫不堪,这种感觉就是像溺水一样,;看着自己沦落,却无能为力,甚至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那么片刻,她也觉得自己也快死了。 “若死,我便同你一起死。”她道朦胧的眼中浮起一丝坚决。 手指轻柔的抚过他的面颊,仔细的理顺他的发丝,又小心翼翼的将他脸上的一点雪渣擦去。 “你向来爱美,怎能让这些雪脏了你呢。”她小声的低念道,心若死灰那一刻,她不像刚才一样,希望碰到什么好心的人,希望有人来救他们。 生活即便是坎坷,但是在最后一刻,她木莲到底还是遇上了自己所爱的人。 低头吻着他冰凉的唇,舌尖学着他昨晚那样,小心翼翼的摊入他口中时,眼泪到底,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再度落下,滑入他口中,那么片刻,她都尝到那令人心碎的疼痛。 “相公,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么?”她道着他的脸。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等你的依赖 不后悔/有把握/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这首歌叫偏爱,按理说她爱上的人应该是燕子轩,可是她没有,她爱上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她偏偏爱上了他。 他的样子极其不符合她以前的标准。像她那样穿梭在黑暗和危险中的女人,所爱的男人至少非常拥有男子气概的铁血男儿。 可他呢,阴柔漂亮,稚气敏感,而且还脆弱不堪。那又如何?到昨天,她木莲就偏偏爱上了他。 全身冰凉刺痛的感觉渐渐淡去,眼皮也越发的沉重,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首歌 “宫主,前方有人在唱歌。” 马车里白衣女子听到声音,微微掀开帘子,果真瞧见茫茫的雪地里似坐着一个女子,那如墨般的长发落在雪地上,裹着她娇小的身影,遮住了她的面容,而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也因为太远,她只能看到那是一抹格外刺目的绯红。 那一瞬,翡翠的心猛的收缩了一下,慌忙止住赶车的人,道“快过去看看。” 真爱卷:(六) 那一瞬,翡翠的心猛的收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5部分阅读 了一下,慌忙止住赶车的人道“快过去看看。” 脚下的积雪咯吱咯吱作响,翡翠提着裙子朝那女人走去,却见那女子缓缓的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她。 那女子有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像水一样清澈透明,那如墨的黑瞳中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鼻翼下薄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那苍白的脸和白雪无异,而左脸颊上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疤痕,一个不算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子,或许比起自己来她都不足以吸引他人的眼球。可是翡翠后退了一步,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不凡的气度,而这种东西并非所有人都有。 比如,此刻她若不救这个女子,她可能就会冻死,而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需要帮忙的意思。甚至有一丝面对死亡的坦然。 目光下移,翡翠又发现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华贵的白色狐裘,色泽纯白,没有一丝杂质,单单领口的金丝束带,都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那一刻,她眸子闪过什么,这女人果真不是一般身份,可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又看去,翡翠终于看见了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瀑布般的长发倾落在女子的身上,精致的面容好似沉睡了过去一般。表情祥和,惨白的脸掩饰不住他的倾国倾城,红色的,绣着罂粟的华丽袍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看得不由的晃了一下。翡翠震惊的看着那女人怀里的男子,颤颤的蹲子伸手摸去,却被那女人一手拍开。 “做什么?”木莲吼道,声音沙哑无力紧紧的抱着小妖精。 “你是谁?”翡翠看着木莲问道。 “哼!”木莲冷冷一笑,睨了翡翠一眼,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倒问起她是谁来了。她无心回答,只是将头无力的垂下,紧紧的贴着他冰凉的面颊。 那一刻,却见那女子突然伸手,握着小妖精手,那么一扯便从她怀里带走了他。 “你”木莲恼怒的瞪着眼前漂亮的女子,一站起来脑子一阵晕眩,身体不稳就往地上倒去,但是她的手亦紧紧的拽着他。 “ 王妃”在跌落在雪地里的那一刻,木莲似乎看到展青他们赶了过来,然后将她接住。 无尽的黑暗中,四周寂静无声,木莲站在中间摸索着前进,这个情景如如此的熟悉,像是来过一样。 果真,前面出现了朦胧的光线,木莲加快了步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景。”她的起色似乎好了很多,只是脸上有一道永远散不去的忧愁。 见木莲过来,舒景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到底还是爱上了那个魔鬼。” “你说什么?”木莲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该爱上他,你们两个人本不该有交集的!” “你说的是小妖精吗?” “木莲,他不是小妖精,他不是!”舒景望着木莲,眼里盛满了惊恐。 “那他是谁?” “他”舒景后退了一步,单手扶着胸口,她不敢念出那个可怕的名字。“无论如何,你就不该爱上他!子轩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背叛他,甚至置他于危险中,你何以对得起他?” “我是对不起他!”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歉意的说道,“可是舒景,我也有我自己的自由!我也有自己喜欢的,自己想保护的人?!我倒愿意一开始就没有被你卷进来,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爱子轩,子轩对我好,可是我没有必要因为他的好,而爱上他。你以前说我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事实上你当时就在骗我,骗我告诫自己不要去接受其他人,任命的爱上燕子轩!可是我偏偏爱上了他。” “木莲,听我的,真的不要和他纠缠。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什么意思?”木莲心里一惊,警惕的看着舒景。 “你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迟早会离开的,会离开我的身体的!你看我,我这次是不是比上次好很多!” “你”木莲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舒景,的确,这次她气色很好,上次看她的时候,她几乎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慧心大师说必须要我心无牵挂才能离开。可是我爱上了他,有了孩子,你觉得我能离开吗?我走不了,而且也不愿意走!” “你会的!”舒景上前一步,叹了一口气,哀怨的看着木莲道“有一天,你一定愿意离开。而且木莲,有很多事情都是天注定,我既然不能轮回被囚在这里,这说明我真能回到现实生活中。而你也可能会离开,这些都是命运!” “狗屁!我不信!我才不要被你们这样玩弄。需要我的时候就要我。不需要我的时候就让我离开!”木莲冷冷一笑,手握成拳头,一字一顿的说“我木莲也决非是妥协于命运,也决非任人玩弄的人!” 真爱卷:(七) 说着,她转身便走,身后一直是舒景低喃的声音。“木莲不要这么固执,他会害了你的。” 固执?她冷笑!她固执吗?她向来都是依照别人的命令活着!在现代听命于上司,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现在又为了其他人苟活,忍辱受欺,她到底何时固执过? 木莲缓缓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白色帷幔窗帘,脑子里仍旧回荡着和舒景谈论的那些话。舒景说她会离开?真的吗?她笑,绝对不离开。 “公子,这位夫人醒了。”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陌生的声音。 木莲看过去,果真看见一个穿蓝布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拿着一张毛巾。 “那你先替她梳洗!”展青脸那么一红,躬身退下顺带合上了门。 “来,夫人我先扶你起来!”那女人将盆放在一边,过来将木莲扶起来,随即用毛巾仔细的替她擦起脸来。 “夫人,你身子骨不好,又有身孕,要好生休息不可乱动。”那女人一边替她擦拭,一边兀自念道。 木莲浑浑噩噩的听着,空洞的眼神在听到身孕两字的时候,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推开那女人,大声的朝外唤道“展青,展青。” “王,夫人怎么了?”展青闪身进来,焦急的问道,为了不暴露身份改口唤木莲为夫人。 “他呢?”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脚下一软,幸而被那女人扶住,“那个红衣女子?” “夫人,她在隔壁厢房。”展青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淡淡的说道。 “我过去!”木莲由那女人搀扶着,穿上披风走了出去,一推开门,外面的阳光便乍泄开来,随即是迎面而来的淡淡梅香,压抑在白雪下的枝头,已经冒出些许红色的花朵精致美丽。木莲被眼前的一片红白震了震,随即由有展青陪着,朝那个厢房走去,刚到转角木莲便停了下来。 厢房外的围栏上靠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墨色的头发简单的挽成一个蝴蝶髻,插着一直碧绿的钗子,光洁的额头上也挂着一块翠绿的碧玉,落在眉间,显得她本就倾国倾城的脸,多了一份脱俗和贵气。 木莲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心顿时叹了一下,如果说小妖精是天下最美的人儿,而这个女子就当数第二了。 “她是谁?”木莲回头看向展青,小声的问道。如果她没有记错,在晕倒之前,她曾见过这个女子,当时她想带走小妖精。 “她是与我们随行的翡翠姑娘,是个女大夫。” “女大夫?”木莲眉不由的蹙了起来,这古代怎么个个都会行医。 “是的。她现在正在替那位姑娘诊治。” “哦!”木莲眼中闪过一抹感激,快步上去,却踩到了裙摆,顿时一个踉跄,幸而再度被展青扶住。虽然没有什么碰撞,木莲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忙伸手捂住。 “夫人” “展青,没事儿的。”木莲摆了摆手,一抬头,发现那女子也正看她,目光中有一丝惊讶和好奇,随即走了过来,打量了木莲一番。 “夫人?”她微微一笑,笑容和洵,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翡翠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眸似星的女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展青,不由的好奇起来。昨日在雪地里她便看见艳儿和这几个侍卫冲了过来,竭力的护着她。 那时候因为颜绯色命在旦夕,她一直专注如何救治他,反而将这个女人给遗忘了。 夫人?这个几个男子称呼她为夫人!一个脸带疤痕,相貌微显出众,身份似高贵的出阁女人,竟然在雪地里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 翡翠眼中越发的疑惑,在偷偷来燕国的时候,她自然是知道颜绯色不想让她过来,但是一路都派了人护她安危,而这些人又个个守口如瓶,所以对燕国的一切她只是一片空白。 她来不过是寻她的夫君,却不想和看见生命垂危的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而这位夫人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木莲不太喜欢这个女人过于直白的探究眼神,虽然这眼神只是简单的好奇,但是还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扯出一个笑容木莲侧身走过。 “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让翡翠帮你看看?” “谢谢翡翠姑娘的好意。”这话不是木莲说的,倒是展青抢在了前头。 他面带笑容,语气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们夫人只是刚醒过来,气色不好而已,并无大碍!” 翡翠眼中掠过一抹惊愕,显然没有料到展青会这样说,便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脸上的笑容淡去,翡翠仰头望着院子的梅花,觉得眼角有一丝涩痛。她总那么觉得自己像是困在一个谎言中的人。颜绯色的身份,颜绯色的病情,还有这潜伏在燕国的势力,以及这个神秘的女人,这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无从知晓。 第八章 木莲轻轻的合上门,看着那随风而动的白色帷幔,竟然有些害怕不敢靠近。许久,她才走过去,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艳儿说他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加上天冷所以才昏厥了过去。 撩起白色帷幔,她悄悄的坐在他身边,凝眸注视着沉睡的他,黑色的头发绽开像绸缎一样漂亮,原本苍白的脸此刻也有了一点颜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了几分,伸手过去她摸到了均匀的呼吸声。那么一刻,原本揪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真让人不放心!她笑了笑,眼睛却泛起一层薄雾,又将他的手心擒在手心紧紧握着,“你若经常这样下人估计我也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那葱白般的手指,而粉色透明的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木莲好奇的打量着他的手,随即展开他的手心,这手漂亮得如他人一样,这世间也难得找到这般柔软,没有一丝瑕疵的手吧。 她眼角含着笑容,反复的看着,总觉得这手不像是一只会持剑会杀人的手。这个随时都需要她去保护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力气杀人的人,到底还是她多想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下头吻向这只手。 “娘子,为夫的手是不是很漂亮?”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那即将碰到他手指的唇突然僵住,木莲尴尬的抬起涨红的脸,看向床头,只见那只妖孽正眨着无邪的眼睛,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正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天!”木莲哆嗦的慌忙松开他的手,讪讪一笑“你醒了?”那一刻她很想撞墙,第一次yy人就被人当场捉住。 “娘子刚才是想亲我吗?”他又问,眉间荡起无比绚烂的笑意,好似绽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 “没有!” “有!” “我刚才只是在看你的手怎么长成这样?”真的,她不过是好奇,至于后面嘛,那纯粹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只是想看为夫的手吗?”他扬起眉,笑得突然邪魅起来,随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整个人便顺着压在了他身上。那力道,那在她腰间的手,还有那引人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从鬼门关绕过一圈的人。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他顿时明了她的想法,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道“娘子,为夫好着呢,那阎王爷才不敢要我!因为我告诉他,我娘子看不到我就会着急,一着急我就发火,一发火我就一把烧了他的阎王殿!他一听就求着让我走。” “嗤!”她噗嗤一笑,用手点着他的额头,“身体刚好就会贫嘴了?” “我身体不是刚好,是很好!不信为夫证明给你看!”说着他手一捞,翻身而上将她欺压在下。 “你做什么?”木莲惊得慌忙扭动着身子,那双腿间隔着衣衫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火热。那一瞬,闪动里绮丽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子里,身体密切的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是一致的。 “做娘子喜欢的事。”他眼中腾起墨色的涟漪,睫毛似翅膀一样闪动,皮肤上还又浮现那晚她看到的酡红,随着那呼吸的沉重,他难耐的咬着下唇,手指在她的脸上,唇上,下巴上,轻柔的勾画,随即又缓缓吻一下她的脖子。 狭小的帷幔帐子里弥漫着一种靡丽的幽香,让木莲觉得格外熟悉,那个梦里,那个山洞里,她都闻到过这种让人迷幻,让人沉醉的香味,和他身上平日的香气有着迥异的不同。 “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娘子”解她衣服的手稍微停止了一下,他眨着欲望迷离的眸子,吐出的舌头添了添唇,羞涩的道“为夫的身体在就会发出一种特别的香味。” “发情?”木莲惊愕的看着他,难道这妖精果然是妖精?发情的时候还会像某些动物一样发出某种香味? “哈哈哈!”心里不知为何如此高兴,是因为他的特别,还是因为他这添唇的害羞模样,还是因为她完全排除了他和颜绯色有任何瓜葛的想法,总之她不合时宜的着衣衫,在他身下笑了出来。 而这香味颜绯色她那晚她没有闻到过! “娘子是在嘲笑为夫吗?” “哈哈哈哈,没有,真的没有。” “有!”他瞪着美眸,咬着唇,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那一瞬,那旖旎的香气突然浓郁起来,木莲一惊,慌忙止住笑容,可是似乎已经晚了,他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飞快褪去她身上仅有的衣衫,而他自己却很恶劣的还穿着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 “不要!”展青,艳儿,她怎么也笑不出来,想起展青和艳儿还守在门口,以及舒景的那一席话,木莲心里顿时难受的打紧。 第九章 有些事夹在两人中,木莲心里始终有隔阂。比如,她始终顶着的是轩王妃的身份。而这次她木莲也是由着轩王府的贴身侍卫出生入死的送她去岭南,而燕子轩现在安全未定,她这般和这妖精纠缠,还真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若那晚是情不自禁,那此时她应该保持点理智,她不想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只是身上的人似乎并不这样想,没等木莲将话说完,他置身就要进入。 “你!呜”她有些生气,心里甚是烦闷,用力一推,腹部传来轻微的疼痛。这才想起肚中孩子刚足月,正是不稳定的时期,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子是否安危,她突然担忧起来。 “怎么了?”他停止的了动作。 “疼!” 他恍然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拿来衣服替她穿上,一把将她揽着道“娘子,刚才为夫是忍不住了。” 那浓郁的香味散去,木莲摇了摇头,护住小腹道“妖精”有些事我们要谈谈。”“嗯!”他点了点头,手轻柔的摸着她的发丝。 “你还记得那天,你问我为何要去南岭吗?” “记得!” “我们去南岭等燕子轩!”拿她发丝的手懵然的停止,木莲自然知道他会有这个反映,转身握住他的手,歉意的说道“那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燕子愈捉住了你!可是,是燕子轩救了我们,也因为我,燕子愈找到借口以欺君之罪将他扣押。如今他生死未卜,却想到要将我们送到南岭。若非他,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任由木莲握着他的手,似在深思,那的睫毛遮住了他墨色的黑瞳。那里扬起的暗流木莲看不到。 “他的这番情意你和我都不能忘记!所以我们要去南岭等他,然后亲自告诉他,你和我的关系!不然我心里会一直觉得亏欠于他!” “你觉得他会同意你和我?”半响,他抬起头看着她,可是木莲却觉得他在笑。“他会的!”木莲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也舍得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抽回手再度覆上她是发丝,白玉般的指尖调皮的缠住一缕发丝把玩了起来。 “什么意思?”木莲愣住。 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知为何他那句‘你也舍得走’像有人用针插在她心里,是一种尖锐的疼痛,一种不被信任的疼痛。 “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担心现在的你舍不得走!”他淡淡的答道,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现在的我舍不得走?”她声音不由的提高了一个语调,看着他怪异的表情,心里腾的燃起怒火。 “是的!”他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木莲的身体在发颤!她未曾和燕子轩有过之肌肤亲,甘愿和他在一起,现在他竟然说她不舍得走!当她是什么人了! “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还愿意走吗?”在她快憋得发飙的时候,他问了。 木莲呆住,惊愕的看着他的脸,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那日他说要艳儿替她把脉,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了身孕,却被她刻意躲开。 这孩子到底还是搁在了他们之间。 她无言以对,扭头看着门口,眉间有一抹痛楚。燕子轩可以做到不在乎这个孩子,可是他呢?他显然不能!在她以为幸福要来临的时候,他选择了退步! 是,她木莲这种人怎能得到幸福。 “燕子轩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还会同意你和我离开吗?而你怀着他的孩子也愿意离开吗?” 木莲苦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下了床,慢慢的朝门口走去,手扶在门上的那一刻,她转身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你是那种为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不在乎我的身份,不在乎的我的过去。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在乎这个孩子!那好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过去比你想象的复杂,因为这个孩子不是燕子轩的! 我嫁给了燕子轩,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又和你!我这种女人水杨花不知廉耻罢了!我不配你和在一起,也无须你对这孩子负责!今日出了这客栈,我会安排让展青送你和艳儿离开,或许她才真正的适合你。”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每说一个字就用力的抓住门框,深怕自己哭出来。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听得那指甲断裂的声音。抓住门只要她推开,她便和他再无瓜葛。 舒景说你会后悔的,你不该与他有交集。在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她泪水到底还是流了出来,胸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呼吸。也在同时门再度被合上,耳边传来他甜腻的声音。 “娘子” 他当然是故意在刺激她,若非这样她能说出那孩子是谁的吗? 第十章 那一声‘娘子’木莲听得心里一酸,狠心再度推开门,却被他牢牢摁住。身子也瞬间腾空,被他拦腰抱起,几个跨步便将她放在床上。 “你”不由她说什么,他俯身吻下,堵住了她的唇,是该惩罚她,她竟然隐瞒这么久,若不是刚才那么激她,他恐怕永远不知道孩子是他颜绯色的。 那晚他还险些将孩子杀死,她的固执,他到底还是难以操控,也让他害怕。她对颜绯色的恨已经超出了他预料,无论如何这个谎言都要维持下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滚开。”木莲用力的推开他,却仍旧被他死死压住,刚才对她冷漠如陌生人,现在又柔情缱绻,他这是翻脸还是翻书! “娘子,莫要说这番决绝的话,为夫听了难受!”他将头埋着她胸前小声的说道。 “决绝?你给我滚,我没有你决绝!”她苦笑,若决绝,他刚才那句话才是觉绝的不是吗?用力的推开他,他却像糖一样死死的黏在她身上,不管她怎么推,怎么打,他就压在她身上,声音却极度的配合随着她的踢打发出听似痛苦的是声音。随着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木莲停下手,没好气的看着他粉白的脸道,“我有这么用力打你吗?”妈的,她压根儿就没有用力! “有!打得我心疼。”他仰起头委屈的说道,眼中还闪着泪花,甚至还用手捂着胸口。 木莲无奈的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她拿他没有办法。 “娘子,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我这样的女人到处勾搭男人,还怀着孩子,怎么有资格生你的气。” “娘子就是在气,刚才为夫是无心的。若惹了娘子生气,娘子打我便是了,千万莫要说我跟别人走之类的话,这样的话会让我以为娘子又不要我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为何娘子要隐瞒我,为何不对我说说实话而已!” “因为那是别人的孩子!”她怎能开口对他说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娘子是我的人,那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了!”他甜甜一笑,翻身躺在她一边,摸向她的肚子,眸子里浮起一丝满足。他从来不知这平坦的小腹里竟然有他们的结合。“你,你也不介意?”木莲惊愕的看着他!他的心里世界是不是太过于强大了,变化快得让她来不及反映,这不,这会儿他又说连同这孩子也是他的了。 木莲闭上眼睛,脑子突然很乱很乱,因为他的这个反映,这笑容让她不安!半响,她开口道“难道你都不问这孩子是谁的吗?” 他听出了她语气的异样,便吻了吻她脸颊上的伤痕,柔声道“问了如何,它是个孩子。我爱的是娘子,连带你周围的一切我都爱!” “爱我?爱我什么”?那伤口带来的酥痒感觉,让木莲眼眸一酸,这个男子像孩子一样,被她宠着,被她保护着,可是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爱她什么? 她没有像他一样惊天动地的容貌,甚至比起他,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奇丑无比,也没有殷实的家业,而且还带着别人的孩子。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找到能让人爱的地方,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因为你是木莲。”手摁在她心脏处,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缓慢字字清晰。 心在他轻微的摁触中停滞跳动,木莲睁开眼,赫然对上了他如墨晕染的眸子,那一瞬,她看见那黑瞳中有无数璀璨的星子落下,绚烂无比。 因为她是木莲,所以他爱她! 她整个人呆在那里,眼中是惊艳,是惊愕,是欣喜,他低头,羽毛般温柔的吻秘密集的落在她脸上唇上。 她生涩的回应,鼻息间缭绕着他散发的香味。 “夫人”门口突然响起展青的声音,木莲好似被电击一样,猛的弹跳起来。 “娘子。”他不满的撅起唇,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你也该起来了,晚些我们也该启程前往南岭了。”她笑着将他拉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到了南岭之后他们便自由了。 南岭,南岭,木莲心里默念道这个名字,却不曾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娘子,晚点过来和我一起吃饭,我饿了。”他眨了眨媚眼。 “好!我先走了。”她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出去,便看见展青恭谨的站在门口,而艳儿则靠在围栏上,望着院子的那一片梅花。 “不好意思久等了。”木莲歉意的说道。 “夫人,先回房喝药吧。”展青行了一个礼,侧身做了一个手势,让木莲走在前头,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艳儿和屋子里那个一脸笑意的红衣人,跨步跟上木莲回了厢房。 看着桌上的一碗黑漆漆的药,木莲当即就拧紧了眉,忙捏着鼻子厌恶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王爷为王妃配置的安胎药,叮嘱小的一定要看着王妃喝下。若是苦了,就吃一粒这个。”说着展青又拿出一包纸,小心翼翼的展开,露出极力琥珀色的蔗糖。 第十一章 木莲看着那几粒蔗糖,低头苦笑了一下,随即拿过来要放在嘴里,却听到展青说“王妃,王爷说让您喝完药才能吃。” 王爷?!她果真放下糖,端起药仰头便喝,那苦涩的味道瞬间沿着食道绵延而下,苦至心间,所过处还有些疼,那是对燕子轩的内疚。 “王爷那边最近有消息吗?”将蔗糖放在嘴里,木莲小声的问道。 “王妃无须担心,我们按行程,大后天便可得到接应,很快便能到南岭了。” “展青,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木莲抬起头,看着面色微窘的展青。 “王妃,展青的职责是护送您到南岭,而且王爷也吩咐不得向您透露其他,只要您安心过去就可以了。” “你觉得我这样会安心吗?你若不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可以调马回京!”木莲声音冷了下来。至从今天醒过来,她便看出展青的异样,这个平日话不多,面若石雕的男子,从早到晚都拧着眉,目光闪躲不定,这说明他有心事,而且精神出于严重的戒备状态。 而且八个侍卫刚才木莲只看见六个。 “王爷已经安全出了京城,现正率领秦将军他们再度回京。” “哦!”木莲脸上浮起一丝惊喜,“那你认为他们几日能顺利攻入皇宫。” “若无差错,王爷之前估计应该是我们到达南岭之时!但是现在我们在路上拖了近三日,所以属下想加快行程,要赶快得到接应。不然” “不然燕子愈的人还会来!”木莲接口道。如今燕子轩要摔纵大军进京,燕子愈会拼死一搏,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能利用的机会。到这里,她突然想起白衣那日他完全可以将她带走,却如此堂而皇之的将她放走,他该如何交代!即便再得宠,此时的燕子愈定然也不会轻饶他吧。 “已经来了。而且不止一批,据小的这两日观察,这江湖各门派也夹在其中,虽然没有对我们动手,但是也一直在我们周围绕圈,目前还没有看出目的。更奇怪的来一批又消失一批。” 展青焦虑的答道,至从那日木莲率他们逃离包围,然后分散离开时,他就打心里佩服这位王妃遇事不乱的冷静和理智,就刚才她就仅仅一个眼神便看出了他的担忧和顾虑,展青认为有必要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来一批又消失一批?”木莲眉当即蹙了起来,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望着院子里的一片梅园,深思了片刻,“至古朝廷江湖各半边,一般情况下不会纠葛在一起。而且就王爷的处事以及谋略在这紧要的关头他自然是不会与江湖扯上关系。而且你也说了,这些人只是围绕在我们身边,并未出手,而且又消失了一批!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目的在于别人,且对方势力强悍以至于他们无从下手,还屡遭失败。”说着木莲面上浮起一抹冷笑,淡淡的扫了一眼从楼下走过的那个白女子,伸手一折摘了一只梅花,转身看向展青,笑道:“我们大可不必担心,这些人说不定他们还能助我们早些到达南岭。” 展青立在原地,惊喜的看着窗前那个女子。她身穿一件白色狐裘,墨发轻挽,没有一点装饰,哪怕是一只朱钗。苍白如雪,衬着一双眸子格外的明亮璀璨,秀丽的面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眉目低垂,闻着手里的一只梅花,有一种说不出的韵丽。 “王妃分析的极对,那眼下该如何处理?” “你已经派出去了两个人!一个人应该是打探京城的消息,另外一个是去联系来接应我们的人,这样的安排极其妥当,我们必须了解情况才能不让自己出于被动状态。至于那隐藏的人,我们无须做太多探究,一切顺其自然。至于行程,还是明日再启程!”打量这手里的梅花,木莲总觉的这个客栈仅此一晚她或许能知道更多,静观其变,这便是她以前常用的招数。 展青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惊愕还没有完全散去,刚才木莲说他排出去了两个人,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她或许了解的比他还多。 到下午,整个天空都舒展开来,木莲靠在窗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欣赏着院子里的梅景,也顺带替那个女子数着数,仅仅一个时辰,她已经在他的门口徘徊了十次,那幽怨的神情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好几次木莲都看见她伸手准备敲门,最后又收了回来,失落的离开。 手里的梅花不知不觉的竟然在她指尖成了碎泥,木莲惋惜的叹了一声,转身便看见艳儿走了进来。 一如既往的笑容,温和如阳光。 “姐姐,他说饿了,让您过去吃饭呢。” “嗯!”木莲点了点头,又看向窗外见那女子又消失了,便招手让艳儿过来“艳儿,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 “姐姐你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嘴角含笑,她眸子明亮清澈,一瞬不瞬的瞧着艳儿,也顺带将她面上所有的变化都纳入眼中,惊讶,失措,慌乱。 第十二章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嘴角含笑,她眸子明亮清澈,一瞬不瞬的瞧着艳儿,也顺带将她面上所有的变化都纳入眼中,惊讶,失措,慌乱。 “我”艳儿表情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用略带失落的口气道,“想必姐姐也知道艳儿的来历。青楼的女子大多都相识,艳儿进花满楼便认识了他,后面转入其他青楼,无奈卖身,是王爷救了我。” 木莲笑了笑,伸手拉过艳儿,却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你知道我一直觉得愧疚于他,他以前恼怒我不肯问他的名字。可真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又不告诉我了。 应该是现在心里还气着我,那就麻烦艳儿告诉我。” 艳儿一愣,半响道“桃夭!”这是他在花满楼极少提及的名字,他的名字已经被他的容颜和琵琶声淡忘,知道的人,对他感兴趣的人,都已经成了亡魂。 “艳儿谢谢。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就来。”木莲笑看着艳儿走了出去,待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手里的那截梅枝喷然断裂,断指刚好戳着手心,那轻微的疼让她觉得很真实。 桃夭、桃夭、这个名字竟让她隐隐不安。 木莲并没有去他那里,而是一直呆在厢房,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看着院子里的梅花,她的头有些乱,不知为何,她总觉的这段时间有很多东西被她忽视了,就刚才艳儿的话,一直在回避一些重点,明显的是在敷衍她。 这个陌生女人的到来,这个艳儿的出现,皎儿的死,颜绯色的突然出现,还有小妖精那怪异的让她没有一丝思绪的病,她就那样靠在窗户边,直到落日沉了下去,她才推门走到他那里。 这一下午那个女人也在这个门口站了很久,木莲学着她的样子,将手伸向门,做了一个敲门的手势,那一瞬她竟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是的!她低头苦笑,那个女人的眼神充满哀怨失落,还有一丝绝望。那个叫翡翠的女人喜欢他! 唯有一个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才能在他门前徘徊不定吧。 没有做丝毫的通报和敲门,她就这样推开了门,力道极轻,几乎没有让门发出任何声音,她自嘲一笑。妈的自己怎么到像贼了呢! 他斜躺在白色的床榻上,双眸紧闭,神情慵懒,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幅度,那火红的衣衫像曼陀罗一样绽开在榻上。 而艳儿跪在地上,拿着一把木梳专注的替他梳理着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的发丝好似流水一样泄落在她手上,在零碎的光线中泛着迷离的光泽。 木莲立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微微一疼,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个是他的男人,一个被女人拥着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指甲刮着那木质的门框,木莲着转身退了出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甜腻腻的声音。 “娘子” 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木莲转身挤出一个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这声音小得怕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吧。 “我在等娘子。”他起身赤脚朝她走过来,伸手抱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肩头,噘嘴说道“你若再不来,为夫就要饿死在这里了。”说着,他还呵了一口气,柔软的唇顺势贴上了她的脖子,像吃甜点一样咬了起来。 “你没有吃饭?”木莲看了看桌子上冷了的饭菜,惊讶的问道。她一直看着艳儿进来,兴许以为她定然陪他吃饭了。 “娘子说要来为夫,哪敢一个人先吃了。”他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将她楼得紧紧的。 “姐姐,我去让人将菜热热。” “不必了你下去吧。”小妖精打断了艳儿,挥手示意她出去,待她关上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 “喂,你不是要吃饭吗?”木莲忙推开他。 “不要,我要先吃你!谁让娘子故意不来,让为夫等了这么久。” “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木莲念了一声,她怎么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表情,那番慵懒和享受呢。 “呵呵呵。”他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挑起的凤眼此时格外勾人,声音也透着几分欢快,“为夫当真以为娘子不生气呢,原来还真的生气了。这个为夫心里是好高兴,好高兴。” “你高兴?” “是!原来娘子是这么在乎为夫的,刚才你心里是不是有酸酸的感觉?”白玉的手指轻柔的按在她胸口,他低声问道,笑容。 木莲恍然指着他说“你们刚才是故意的?” “娘子到了门口为夫岂能不知!谁让你站在门口不进来,让为夫等得心疼。也好让你也知道这种滋味,要知道为夫可经常受这种煎熬。又酸又疼!”他下巴一扬,对自己的小把戏十分得意,眉间神采飞扬。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人在你门口站了很久呢?”她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你说的是那位大夫?” 第一十三章 “你是说那个大夫吗?” 木莲挑眉看着眼前一脸无邪的美人,笑道“人家那女大夫可是貌美如花,那模样算不上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吧!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应该唤人家一声姑娘呢?况且那姑娘可是在你门口站了一整天呢!” 呀,这话说出来,木莲自己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怎么酸味十足!是的她承认她吃醋了。她也是女人,见不得别人漂亮,而且眼珠不直溜溜的望着自己的男人。 “原来娘子在窗户那里站了一天是在看她呢。娘子是不是心里不高心了?”他笑妖艳而灿烂。 “是!我非常不高心!”木莲伸手摸向他,恨不得把那白净如瓷的脸蛋儿揪下来贴在自己脸上,“你说吧,你张着一张勾人的脸,漂亮的迷惑众人也就算了,还自己不检点,到处勾三搭四!你口口声声叫我娘子,可是呢我们才出来一天,你就把两个姑娘给迷得失了神。哼!” “娘子!”被木莲这么一摸,他便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粉白面颊上又浮起一抹酡红,甚是娇羞,一把拉住木莲坐到榻上,环着她的腰肢,道“娘子若是不高兴。我就不准她们过来,门口也?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6部分阅读 也不许站,也不准看我!” “也不准摸!连一根头发都不准!”她抢白道,刚才看到艳儿那般亲昵的给他梳头,心里那像猫爪一样。 “都听娘子的!不准她们站,不准她们摸,也不准她们看!” “让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木莲绕了绕额头又道,“你也不准看她们!” “呵呵呵,娘子大可放一百个心!这为夫的心里,眼里,唯有娘子,其他人都如不的眼的。为夫这一生有娘子便足矣了,此生吾爱,唯木莲也!” “好!”木莲腾一声站起来,随即俯身下去单手撑着身体压在他上面,揪着他的衣襟,霸道的说道“我们两也算坦白相见了!今天冲着你这句话,我们将把话说清楚!今日起,我可是郑重宣布你是我木莲的男人!第一你要做到,眼里只有我,脑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第二你可以撒娇,可是发嗲,但是不能发脾气,不能无理取闹!第三你要什么都得听我的,因为我可以保护你,宠你,爱你,纵容你!第四” 木莲稍微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眼眸闪了闪,严肃的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以前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过去,既然你不愿意谈!那我尊重你!从这一刻起,你就永永远远是我木莲的小妖精!你不再有其他的名字!” 就算她疯了她也要这么做! “娘子,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妖精嘛!”他扬起媚眼笑吟吟的说道,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愉悦和快乐。 “你别笑,给我听好!”她厉声命令道,“你若违背了一条,特别是最后一条!”她的声音在发抖,眼中有一抹他未曾发现过的恐惧和痛楚,“你若是违背了最后一条,不要怪我木莲心狠决绝!” “娘子,我不要你心狠,不准你决绝,为夫会难受会死的!为夫答应你,眼里,脑里,心里,只有你!也答应你不发脾气,不无理取闹,也答应你这一生都是你的小妖精!只要你不对我决绝就好了!为夫什么都听你的。” 他紧紧的搂住她,在她怀里娇嗔道,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那纤细的手臂好似钢圈一样钳着她。 委屈的乞求的声音听得她心里一痛,松开了揪着他衣服的手,也将他抱住,这一来原本撑着她身体的重心顿时没有了,生生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哎呦,娘子这个是要做什么?”他惊呼道,手在她腰际。 “我做什么?压着你就是要做什么吗?就算我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你不是要听我的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她今天火气大着呢,说不定一不理智就做了! 小舌轻吐舔着那漂亮的红唇,他媚眼一抛吟道,“那就让娘子吃吧!” “不要对我抛这种媚眼?!”一张颠覆众生的脸,一双勾人魂魄的双眼,她也是人!她也经受不住的!她也有的一面! “娘子来嘛!”他整个人往后一躺,朝她勾了勾玉指,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靠!这叫赤-裸裸的勾-引,木莲觉得鼻头一热,这样下去她会鼻血的真的! “娘子”那声音柔似水甜似。 脸庞发热,周身的香味越发的浓烈,她完全沉醉,未曾想过他即便是一个眼神,一个唤声,就容易让她迷失心智。 “你再叫我就不客气了!” “为夫就喜欢娘子不客气。”他掩嘴轻笑,眸间竟是妩媚,见木莲一脸痴傻,不敢上前,伸手一揽将她拖下吐舌舔住了她。 那嫩滑的,轻轻的探入她的唇舌,却带着席卷一切的势头,攻城掠池,让她仅存的理智渐渐崩溃,禽兽吧反正已经宣布了是她的男人,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坦诚相待,那她本就不该客气的享受这人间极品。 就这样,她笨拙的在他引导下,开始迎合他,手有些不自在的主动去脱的衣服,在接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她身子也没由的战栗了起来。 “砰!”身后突然一阵寒风袭来,似房门被推开,随即是大煞风景的瓷器跌落的破碎声。 第一十四章 “砰!”身后突然一阵寒风袭来,似房门被推开,随即是大煞风景的瓷器跌落的破碎声。铮铮刺耳。 木莲恍然顿住,惊觉回头,而身下的人儿似乎根本不顾及这些,那柔软的唇像火一样在她脖子上亲吻。柔荑般的手指已经在刚才的激|情中探入了她的衣衫。 “停!”木莲压住她的手看向门口。 门口的白衣女子一脸震惊和痛楚,漂亮的杏眼已经挂满了泪水,手还保持着端水的姿势,而那瓷器罐子已经跌落在地,溅起的汤汁洒在了她白色的衣服上。落日的余晖中,木莲清晰的看见她的身体在冰凉的空气中发抖,那惨白的唇亦在颤抖,似要说什么。显然她什么也没有说,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那衣衫不整的男女,双眸溢满了悲凉! 四目相对,木莲也不知如何说?还没有起身整理衣服,身下的人一把把她搂着,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宽大的衣袍遮住她,随即厉声呵斥道:“出去!” 那声音冰凉如锥,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木莲抬头看去,见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门口的人,细眉紧蹙,眉间泛起隐隐的杀气,那周身散发的浓郁情香顷刻荡然不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战栗的冷冽。那一瞬,木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出去”!他又吼道,脸色发白,似乎已经显示出了极大的耐心。 门口的人抖了一下,转身离去。 “你又发脾气了?”木莲叹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他。 “娘子!”他惊觉,脸上立马回复了温和和委屈,眨着无邪的眼睛,嘟着粉的唇,道“刚才为夫是无心的。她刚才不懂礼貌哪。” “但是也不可这么凶!你不是说了不得乱发脾气吗?” “娘子我错了!我们继续好吗?”他笑妖娆的唇瓣又贴上来。 “继续?!”木莲起身坐起来,没好气的看着敞开的门,整理好了衣衫,将他拖起来,“继续吃饭吧!” “不要,我要吃娘子!”他嚷道! “条约第二条,不可无理取闹!”她吼,将他摁在桌子前。“我不吃!我没有无力取闹!”他气鼓鼓的看着木莲,脸上泛起一丝潮红。 “还没有无理取闹?那第三条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忘记了吗?” “可是娘子为夫难受,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扬起小脸,眉间充满了失落和幽怨。 “嗤!”木莲噗嗤一笑,伸手摸着他柔顺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上午是展青,下午是翡翠,可都真来的是时候,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布置清雅的房间里,白衣女子坐在桌前,一脸冷然,似在深思,白玉般的手指不停的敲着茶杯的边缘,瓷器刮着指甲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说吧,她到底是谁?”半响翡翠开口道。 “宫主,殿下说,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他!”艳儿低着头语调不缓不慢的道。 “艳儿,即便你不说,本宫迟早也会查到的!”杯子被攥入手中,瞬间变得粉碎,“在西岐,殿下最大,其次是四大护法,本宫居首!若我真想知道一些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住我吗?而且,”翡翠起身,松开手,那杯子的渣滓便从指缝间泄落,洒在红木桌子上,“殿下的病清似乎并非一般的心疾!” “宫主您多心了!” “多心了?”她冷笑,无限苍凉随即盯着艳儿呵斥道“殿下每逢新月之日便会心痛,全身变冷,身体脆弱,好似婴儿。那日我在路上遇到他,恰遇日厥,若非及时救治,他现在已经死了!这样的病,这样的情景,只发生在一种人身上!而那个人他已经是半个魔鬼了!”说到这里,翡翠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说出这些话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可是她不得不面对。 艳儿低着头没有说话,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让翡翠看不清她此刻所想,但是她紧握成拳头的手却暴露了艳儿的害怕。 这是一个秘密!魔鬼得到了永生却不得轮回,而西岐也不得这种人存在! 他作为族长的外孙,一年前突然神秘归来,一抹红色靡丽了整个西岐,在众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时,族长突然宣布整个西岐由他的外孙,这个神秘的男子统辖。 那一日,他一袭红袍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墨色的青丝在风中扬动,眉间的那一抹绯色桃花衬得他更是倾国倾城,微眺的风眼中是慵懒的神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那种霸气,睥睨间他拥有西岐人所惧怕的东西,那是神才有的冷傲和贵气。 也是那时他成了她的神! 而现在,她才发现他已经是魔,可是她已经无法回头。 “宫主,艳儿只是一介婢女,请不要为难我!殿下说了,你若问了,他自然会告诉你!但是至于那个女人,宫主,您还是不要插手,也不得动她分毫,不然要发生什么事,艳儿也无法猜测!” “哼!”翡翠冷笑,“艳儿,你只是在提醒我还是警告我?” 第十五章 “哼!”翡翠轻哼了一声,“艳儿你这是在好心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艳儿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宫主,艳儿不过是实话实说,那个女子动不得。至于您的其他问题,现在可以去问殿下,那个女子估计已经走了。” “女子?她可是婚配过的女人。”翡翠手用力的握紧,指尖深深的扣入手心。 “宫主请吧。”艳儿没有回答,恭谨的退到一边,给翡翠让出路来。 天空明朗缀星半轮明月悄然挂在云端之上,翡翠站在门口迟疑了半响,轻声的敲了敲门。 她在想,如果她下午没有这么鲁莽,是不是可以自己掩藏很多东西。 “进来!”屋子里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让门口的她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心里也泛起一抹那一言喻的疼痛。 “殿下!”推开门,便看见那一抹旖旎的绯红泄落在白色的床榻上,神情慵懒,眉目如丝,每一次看到他,都是那般的绝代芳华,即便是头上的皓月也顿然失去色彩。那一卓然的红色让她眼角酸疼,轻轻关上了门,眼泪却瞬间掉了下来。“怎么?觉得委屈?”他微微掀眸,懒声问道,语气却是十足的冷冽。 她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看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何自己要这番心虚难过。 “你为何私自离开西岐?” “因为殿下您在这里,翡翠誓当跟随。” “誓当跟随?”他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榻上,看着天空的皎月,笑道“你且已经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还愿意跟随,岂不是辱了你作为西岐护法的职责!我是魔鬼,不是人,亦不是神,你还敢跟随吗?你应该协助那些一直抵制我的余党除去我!”美眸清扫,目光冷漠无情,这便是他,而她知道却无法抗拒。 “不!殿下!翡翠已经将自己交了出来,生要跟随您,死也要跟随您。”她眼里含着泪水,上前走了几步,却不敢太过于靠近他。 “是么?既然如此,那翡翠你应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该做什么!” “翡翠不明白!”她愣住,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妖娆脸庞,片刻失了神。“你若想留下来那就只得用一个身份,那便是随行医治的大夫。而我也不是你的殿下,也不再是那颜绯色。可记住了?”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微微提高,他在警告她。 “当然现在的身份不是由我说了算。而是由她说了算,待会儿你可以去告诉她,让她将你留下来!当然你若说错了话,那休怪本宫无情!”葱白一样的指尖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片诡异的桃花瓣,色泽红润,亮如鲜血,那不是任人共赏的花,那是夺人魂魄的利器。 “既然如此,那就恳请殿下告诉翡翠,她到底是谁!”她不甘,为何要为那个女子掩藏这么多,为何要听从于她。 而这个男人明明才是她自己的夫君,却要忍受看着他于其他人亲亲我我,对方还是一个已经婚配的,面部狰狞的女子。 “她便是我颜绯色的妻子!”他道,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份温柔。 脑子轰然一白,翡翠惊愕的看着他,身子顿时恍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殿下,那翡翠呢?她若是您的妻子,那翡翠算什么?如果她真的是您的妻子,你为何要这般隐藏身份去欺骗她?为何要部署这么多的人阻止她们前往南岭?” “唔!”翡翠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脖子一紧,呼吸难以顺畅,胸腹简直就要裂开般疼痛,一抬眼,便对上了他碧绿的眸子,吓得翡翠顿时往后一退,无奈脖子去被他死死掐住。 那碧绿的眸子射出冷冽的目光,隐隐的杀气在那瞬间变成绿色的瞳孔里涌动,那么一瞬,翡翠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真实实的成了魔鬼。 “翡翠,本宫提醒你!你知道的太多,本宫断然不会生气,但是你若问得太多,说的太多,”他绝美的容颜上浮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葱白的手指好似利刃一样,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只要他稍加用力,她当即成为死人,“那本宫定然让你死无全尸!” “可是我呢?我怎么办?”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至唇边,竟然是那般的苦涩腥咸。 “你?本宫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他眼眸闪了闪,迟疑了片刻,冷冷的说道。 “交代?。”她无力的重复道,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不愿意?本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走出这个门向右转是回西岐,向左转是她的房间,你若想留下来就好生的告诉她!” 说着,那白玉般的手指猛然的松开了她的脖子,顿时她就像被抽了魂魄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神直直的望着他,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 交代么?一年期限,那她就等他的交代!既然如此在乎那个女人,想必他也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另一半成为魔鬼! 冷冷一笑,翡翠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抚平了衣衫上的皱褶,她踏着平缓的步子走了出去。身为西岐最高贵的血统,她有种常人所没有的骄傲和尊严,此刻却被他践踏的体无完肤。可是她也有常人所没有的意志,那便是不曲饶,若她真的想要某种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会做的! 第一十六章 木莲展开手心,摇头笑了笑,又捏碎了几多梅花。这两天她乱了!叹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手指,便闻到那指尖的余香在厢房内缭绕,下午回房的时候,照顾她的那位客栈老板娘很客气的为她插上了几株梅花说养神安胎。 将捏碎的花瓣放入花瓶中,木莲回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还没有准备喝,便听到了敲门声。 “翡翠姑娘么?”木莲问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是的。夫人我可以进来吗?”轻柔的声音,如冬日和煦的阳光,木莲起身打开了门,看着一脸笑意的翡翠站在门口。 “进来吧。”木莲也笑了笑,随即合上门。 “我今日过来是谈谈关于桃夭公子的病情的。” “嗯?怎么了?”木莲将茶水递到她面前,随意坐下,眼眸清澈似水,没有一丝波澜。 “桃夭公子所犯乃心疾,但是只有新月之日发病。不过若是受到莫大刺激,也难以控制以至心痛难耐。” “可是为何那日明明是接近圆月,他竟然犯病,全身冰凉,到最后都没有了脉搏!”木莲喝了一口茶,语气甚是平淡,毕竟这都是她预料中的,“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一下翡翠姑娘呢,当日他几乎都死了,若非您医术高明,恐怕他今日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到想知道,姑娘说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这才是她最好奇的,因为她发现厨房里唯有一个药罐,那便是展青的替她熬的安胎药。可是他明明病了,她却找不到任何药渣,甚至在他房里都闻不到一丝苦腥的药味。就连老板娘都说没有其他人煎过药。 这个翡翠到没有想到木莲会这么问,当日将他带回来才发现是他自己封了静脉,处于假死状态,后又隐隐约约的将艳儿端着诡异的杯子,才发现那竟然是人的鲜血。 而这个这位夫人显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故意隐瞒了 指甲轻微的碰触了一下杯子,翡翠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他既然想隐瞒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真相,那她是不是更应该帮助这个女人,偏要她知道真相呢!深思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压着声音道“那药可不是一般的药?” “什么药?”木莲忙问道。“哎呀!”翡翠突然喊了一声,许是茶杯的水太烫,她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弯身去捡那锐利的瓷片便划过她的手指,顿时溢出一条鲜红的血痕。 “怎么了?”木莲蹙眉问道。 “没事!”翡翠抬起头看了看手上的血,随即将指尖含入口中,将鲜血吞入,“不要见怪,我至小学医,有时候血也是良药!失去一点补一点便可。” 扶着桌子的手当即就抖了一下,木莲看着笑意冉冉的翡翠,心中一片苍凉,随即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刚才这翡翠明明是故意的,或许她也察觉到有人在楼上偷听,所以用此方法间接的告诉她,他的药是什么何种的特别! 他竟然用鲜血做药引! “刚才翡翠姑娘说桃夭的病情不太稳定,那有什么根治的方法吗?”木莲将话题转开。 “这个我到还没有想到根治的方法,不过听说夫人要前去南岭,刚好翡翠也要去南岭见一位故友,这路上我们可一同随行,再看看桃夭公子是否有其他症状,然后针对一起下药!” “哦!”木莲眉毛微微一挑,刚才她就寻思着,为何她从他房里出来之后,怎么就来找她了呢,原来如此。 “这样挺好的!我事实上也想找姑娘谈这事,毕竟我不懂医术,无法帮他。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替他谢谢你了,以后路上就要劳烦姑娘了。” “夫人不必客气!”翡翠笑了笑,有些意外,为何木莲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见了夫人好几次,还一直不知道夫人的名字呢。” “木莲,莲花的莲!”木莲道。 “哦!好的夫人,那我就不打扰了。天色不早了,夫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还是早些休息!”说着翡翠站了起来,绕开地上的碎渣朝门口走去。 “谢谢姑娘的提醒!不过我也有一句话也提醒姑娘。”木莲跟走到门口叫住翡翠。 “哦什么话?”气氛突然怪异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东西,窥视也是没有用的!”她自己的东西认定了,她木莲就要保护好! 虽然尚且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她木莲今天已经郑重宣布他是她是的男人,那就要遵守她的原则,除非她自愿放弃。 “哼!”翡翠冷冷一笑,回头看着木莲,眼中多了一丝轻蔑,“夫人,你这句提醒,我到没有听懂了!” “翡翠姑娘对桃夭的爱慕,我怎么能不知道!虽然木莲对您是真诚的感激,但是他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他人窥视!谢谢!”说着,她礼貌的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抢她的男人,没门!既然都是女人,那就挑明了先,到时候她也不会手软。 “呵呵呵,夫人,我想您是多心了!首先翡翠对桃夭公子并没有任何爱慕之意,第二你说他是你的男人,也让翡翠怀疑,依我看来夫人,夫人应该是另嫁了他人吧!”她嘴角含笑,故意将‘夫人’两个字的音调提高了几分似故意嘲笑。 第一十七章 “是吗?”木莲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冷然,“我到希望我只是误会!不过至于翡翠姑娘疑惑的事情,那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千古流传,有情人终成眷属,凡俗礼节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我亦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翡翠神色一愣,笑容瞬间淡去,在木莲几近冰冷的言语中,翡翠看到一丝坚决,这个女子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刚才她那么说,不过是想用中原的道德礼仪提醒她,谁知她根本就不在乎。是,如果这个女人在乎这些东西,那她就不可能如此坦然的说他是她的男人。 藏在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翡翠苦笑一声,转身出了木莲的屋子,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脚下生疼。 这个女人竟然敢说颜绯色是她的男人,颜绯色接受了她的东西,那便是她翡翠的。既然他说要给她一个交代,那她势必等到那一天。 若到那一天,他不娶她,他必然成魔,痛苦永生不得轮回。 而颜绯色也不愿意吧,想到这里翡翠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即翩然回头,瞥见木莲将门关上,也那么一瞬,她清晰的扑捉到掩藏在木莲眸子里的痛楚。木莲靠在门上,闭上眼紧咬着唇,随即扬起拳头用力一砸,落在了木质的门框上,木质的木框上顿时溢出一丝丝黯然的血迹。 “我想我是疯了!”望着那些血痕她咬牙低骂道。 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抢一个来历不明,身世成迷,甚至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是她木莲根本就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知道他为何流落青楼,不知道他为何结识了这些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原来她不在乎!可当她在乎想要问及的时候,她却不敢去面对,她害怕当真相一点点明了的时候,会是一个残酷的结局,一个不堪的事实。 在屋子里找来一块布,木莲将受伤的手包好,出门走到院角落,那里是展青的屋子。 “展青。”木莲小声唤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一丝动静,木莲又唤了一声,仍然没有人回答,推门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屋子里整洁有序,像根本就没有住过人。转身疾步出了屋子,木莲瞟了一眼小妖精、艳儿、以及那个女人的厢房,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果真看见几个护卫守在楼下,只是明显的少了三个人。 如今八个人,昨日派出去了两个人,今天又不在了三个,就只剩下了三个,现在连展青都不在了。 摩擦着手背上的伤口,木莲折身又回了楼上,走到小妖精门口,停了下来,里面亮着橘色的烛光,照的人的脸上有一抹怪异的温暖。 木莲站在门口,手覆在门上缓缓闭上眼。 她想知道此刻的他该在做什么?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觉得眼角有一丝湿润,是的,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个如神裔一般美的男子,此刻到底会做什么,想了半天,她木莲竟然没有一丝头绪。 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了。不,木莲心里又有些不甘,或许此刻的他正斜躺在软榻上吧,或许是在喝酒,或许的在闭目养神,又或许他已经睡着了。 “娘子”。手背上传来一阵舒心的温暖,木莲睁眼回头,在朦胧的氤氲中看见他站在她身后,笑颜如花,映着那鬼魅的月色,格外的妖娆而漂亮。 “你不在屋子里?”木莲半响反应过来问道,心中是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果真是猜不到,甚至猜不到他是否在屋子里。 “刚才为夫饿了,出去走了走。”将她冰凉的手握着,他小声答道随即注意到她右手上的伤忙问道,“娘子的手?” “没事只是刚才花瓶碎了。” “让为夫瞧瞧。”他将她带入房内,坐到软榻上,小心的检查起来。 “不用了!”木莲慌忙收回来,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来看你睡了吗?如果没睡就早些休息。明早我们天未亮可能就要出门。” “这么急?”如丝的凤眼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你不想早点和我一起离开吗?” “想,为夫巴不得现在就和娘子离开。”说着,他伸手拦住她的腰肢,身体像水蛇一样再度缠上,到将漂亮的头颅埋在她耳际,小声的说道。 耳边吹来他温柔的气息,他柔软的发丝也拂在她脸颊上,带来怪异的酥痒,木莲心里一暖,当即笑了笑,似乎瞬间就忘记了刚才的阴霾和遐想,问道“你说我们离开之后去哪里?” “为夫是娘子的人。第三条什么都听娘子的,因为娘子会爱我,会宠我,会保护我。” “恩!那我们去海边吧。海边有渔村,每天可以看见宽阔的大海,还有美丽的落日,还有在海中游荡的鱼” “好!好!”他声音充满了愉悦,眉间荡着快乐,漂亮的眸子里洋溢气璀璨的星光,“到时候我就出海打渔,娘子就在家等我,给我生一群小妖精。呵呵呵。” 面对大海,春暖花开,他们远离一切,那便是逍遥自在的生活。待他入睡,木莲悄然回房,换了一套让老板娘准备好的衣衫,踩着月色潜出了客栈。 第一十八章 萧条的小镇,诡异的气息,暗藏的杀机,此刻木莲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这里面有太多东西她所不知道。展青的屋子虽然整洁,但是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包袱放在那里,随身的佩剑不在了,这说明他突然有急事出去了,还带走了三位随从。 三位!也只留下三位,这说明展青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木莲一身男装,将头发简单的竖起,用一张湛蓝色的方巾裹住,耳际泄落几率发丝,刚好遮住已经淡化了很多的疤痕,神情冷漠的躲靠在一处屋檐下,在这个不大的小镇,这个位置稍高可观四方。 对黑夜极其敏感,这个是做卧底的本能。木莲放下手里的枯草,看了看京城的方向,似听到有急促的马蹄声,过了一会儿,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有些慌乱,从声音判断人不多。木莲赶紧套上面纱,准备追上去,却听到头顶发出窸窣的声音,有人在房顶上。 木莲身子往暗处一躲,屏住呼吸,知道头上的脚步声撒去,可也在同时,幽静的大道上也冒出几个黑色的人影,剑影闪动寒风凌厉。 木莲眉一蹙,随即紧紧的跟上,却依稀能听到前面的打斗声。木莲刚上去,一只铁剑呼啸而来,身子一侧,木莲再次躲起来,翻身飞落,躲在屋檐上,看着官道上的一些幽幽的月光下几十个人完全混战起来。 其中有数十匹马,而马上人的人在相互砍杀,至于下面的两拨黑衣人也绞打在一起,刹那间,刀剑相错,光影灼灼,这木莲细数了一下,这里怎么冒出了四批人,完全就是一场混战,更离奇的是,这几十个人都蒙着面,简直就是蒙面混战,木莲看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真担心他们能否分清敌我。 正当木莲悠闲的趴在房顶观看下面的混战时,下面突然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快!”果真是展青,木莲寻着那声音看去,在交战的马背上,果真看见一人,手持长剑身姿挺拔,而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人显然是受了重伤。 也在这时,另外几匹马上的人再度积聚朝他们三人攻击去,木莲捡起身边的瓦片精准的打在对方的手上,随即翻身一跳,落了下去,乘乱拖下一人,抢了他的佩剑和弓箭,上马冲向展青。“展青” 展青一愣,随即看清,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你受伤了?” “无碍的,可能计划有变!”展青小声说道,随即仰头吹了一声口哨,随即暗处又涌出无数黑衣人。 木莲一愣,看着那四面涌上来人,脑子全乱了,这到底是演的那出戏? “按计划!”展青大呵一声,身后受重伤的两个侍卫便狂挥动着马鞭,朝客栈方向奔去,随即木莲和展青也跟上,而那些黑衣人也不断的涌上冲到街尾,天空突然一暗,月如云端,展青见此机会身子一跃,带着木莲一同跳下马,趁着黑暗跳入了众多黑衣人中,又悄然的躲在一旁的干草堆中。 “到底怎么了?”木莲看见受伤的那两个人,非但没有跟着跳下马,还加速朝前方奔去。 “夫人请跟我走!”展青不由分说,拉着木莲趁乱拐入小巷,随即推开一扇破门,又转了几个破院子,最后竟然绕出了小镇,看到两匹汗血宝马。 “这是什么意思?”木莲一愣。 “夫人,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请先上马!”展青扶着腰上的伤口催促道。 “你不说怎么回事,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桃夭还在客栈,还有好几个侍卫都在客栈,我不能扔下他们!”说着木莲转身就往回走,却被展青拦住,只见他沾血的脸上露出凝重,随即单腿跪在了木莲面前。 “展护卫您这是?”木莲吓得忙后退了一步。 “王妃,展青誓死保护您,您今天一定要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 “王妃,在路上展青会一一向您解释,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赶往南岭。慧心大师现在就在江淮,他需要见您一面。” “慧心大师?”木莲一惊,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慧心大师的交代,“我不去见他。”若是要她离开,她绝不!她不能放下小妖精不管。 “这是我们那日离开大师,从普陀寺带来的信,请王妃过目。”说着展青从怀里掏出章带血的纸。 “生是空,死是空,浮生一梦,孑然一空。莲之一念,生死百辗,犹及万生。” 木莲顿时抖了一下,随即将纸揉成一团,扔给展青,冷声道“恕我愚钝,我看不懂大师的意思。” “大师说,若夫人不懂,便您去问他,生死不过一念,放手也不过一念。但是却牵及万人。展青乃一介莽夫。不懂这其中的寓意。但是慧心大师冒死出京。定然有他的道理。还请王妃您上马?” “可是桃夭、艳儿他们怎么办?” “王妃,您若信得过展青,展青担保她们相安无事,而且”他抬起头顿了顿,道“王妃,您也知道,她们事实上没有我们会相对更加安全!” 第一十九章 “王妃,您若信得过展青,展青担保她们相安无事,而且,”他抬起头顿了顿,道“王妃,您也知道,她们事实上没有我们会相对更加安全!” “展青,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木莲将展青扶起来,别头看向别处,她当然能明白展青是什么意思。 相对安全,指的是和她在一起才会有危险,而另一方面,展青也指的是桃夭和翡翠她们的诡异关系吧。 “王妃!我派出去打探王爷消息以及接应的人都已经被截住了。我们相当于几乎和外面失去了所有消息,小的今日才冒死带着他们回去探寻消息!” “被截住了?”木莲目光一潋,眉间荡起一丝担忧和不安。 “是的!有人在故意阻止我们去往南岭,而且王爷那边也好像出现了问题。若不是今日我出去,估计我们将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那出去的两个人呢?”木莲担忧的问道。 “去京城的护卫,在半路上已经遇袭,联系接应的人至今未归,而且我没有收到讯号,这说明他也凶多吉少!” 握成拳头的手咯吱作响,木莲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声音道“那王爷那边现在如何了?” “恐怕不好!”展青叹了一口气。“不好?”木莲大惊,感觉展青又隐瞒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在全国分散的兵力,不同程度的遭到了偷袭,而且在京城原本打算投降退位的燕子愈,突然反击,让王爷陷入了及其艰难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上午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而且燕子愈怎么突然反击了呢?王爷之前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上午我们没有得到消息!至于燕子愈为何反击,是因为,”展青咬了咬牙,手握成拳头用力的砸在地上,愤恨的说道,“是因为颜门的帮助!而且我们其他地方收到不同程度的袭击,那也是颜门的所为!颜门神出鬼没,烧粮草,放毒药。” “颜门!”手在发抖,木莲心里那掩藏已久的怒火再次腾了起来! 颜门,颜门,想起皎儿死那晚,颜绯色说要姓燕的人在这个世上消失,要姓燕的鲜血染满山河。他果真这么做了,他偷袭燕子轩,又支持燕子愈,让他们相互残杀,然后自己渔翁得利吗?那个魔头说道要灭燕氏时,眼眸中所涌起的寒意和阴毒狠戾,让木莲当即哆嗦了一下。 “颜绯色!”这个名字还没有念出来,木莲的牙齿已经在寒风中打颤,似乎心里有难以的愤恨。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伤害两个护卫的人是颜门的了? “是的!” “那阻止我们前往南岭的也是颜门了!”这个本就是给毋庸置疑的问题她却非要问出来。 “恩!” “那他们很可能就潜伏在我们身边了?”问道这里,木莲突然觉得胸口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好像有人在用一把钝刀插在她心上。 “王妃还是先上马吧!您走的时候,王爷曾经给了您两样东西,这两样估计颜门和燕子愈想方设法都要得到!” “你说的是那张地图和玉佩?那到底是什么?那不是一张布兵图吗?” “不!地图是布兵图,但是加上玉佩就是藏宝图!现在双方交战势力悬殊不大,就是一场耗尽财力和人力战争,而真金白银此刻才真正的成了利刃,毕竟江湖各大门派对朝廷斗争不加参与。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若出钱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的意思是王爷会用这一批钱买通江湖各大门派,合力抗击燕子愈和颜门!” “有这个原因。事实上原本王爷是打算这一笔钱是用来填补国库,慰藉百姓,减轻负担,毕竟皇权之争最无辜的是百姓!可是现在颜门插手,本来束手就擒的燕子愈现在再度翻身,这势必是一场血战,也必然将是民不聊生,而且如果王爷败了,燕子愈也未必能当上皇帝。” “我懂了!”木莲转身走向汗血马,手握住缰绳,道“我们身边潜伏着颜门的人,若不走我不仅会成为人质,那两样东西还会被带走!放心那两样东西我一直好生的替王爷保管好的!至于颜绯色!” 颜绯色始终是颜绯色!在真相在揭开那一天她都不会放弃! “但是展青,我不会放不下桃夭的!” “王妃!”展青咬了咬牙,“王妃,这桃夭虽然来自花满楼,来历不明不白,而且我看她和翡翠关系匪浅,我担心” “你担心的是多余的!”她不会放弃他的,“翡翠只是对他一见如故,并非你想的那样!桃夭对我多重要,展青您以前就知道,你认为我真可以这样走吗?” “好!王妃,展青以人头答应您,桃夭必然相安无事。而且后天便有人在江州接您,然后随您一同到达江淮。我亲自回来接桃夭!”说着展青突然拔出佩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恳求道“展青请王妃赶快上马!” “展青我信你!” 她信展青,却怀疑自己!她这样离开,不过也是为了证实一件事,这样做到底对与错? 咬牙看着前方,木莲扯了一下缰绳,翻身上马,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挥,狠狠的落在马背上,随即没入月色中。 第二十章 月色无边,夜色凄然,风声寂静。 琉璃光轻微的晃动,映着在那熟睡的人儿身上,青丝三千在白色的被褥间绽放开来,那似莲花的娇美容颜上挂着一抹甜腻的浅笑,着实像一个拥着美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7部分阅读 个拥着美梦的婴儿纯洁而无邪。 许是那么片刻,半开的窗户在冷冽的风中突然晃动了一下,发出了轻微的声音。熟睡的人儿受了惊吓,当即蹙眉恍然惊醒,睁开那双含水秋眸,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摁住在胸口间,那里传来一阵让他窒息的疼痛。 撑着身子扫视了屋子一眼,他掀开被褥,披上红色的袍子,走到窗前的软榻前,侧身躺下,不一会儿便听见门口传来异样的响动,不到片刻似乎有许多人涌动而来,数量颇多,至少那门框都在晃动,死亡的气息在靠近他,突然很喜欢。 把玩着手里的桃花瓣,他眼眸含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冷冽而妖娆,指尖一用力,那粉色的桃花染红了指甲,花泥落在他绯红的衣衫上。 “殿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粉衣女子,脸上有一抹难掩的惊慌。 “这么唐突?!艳儿许是忘了规矩!她还在隔壁。”他半瞌眼眸低声责骂道。 “殿下外面恐怕不好!” 艳儿咬了咬唇,稍微压了声音。 “恐有什么不好?”仍旧没有抬眸,他语气有一丝漫不经心,却有一种让人战栗的温怒,“莫不是那些恶劣低俗的蝼蚁,你们都处理不了!” “殿下,不仅仅那些乱七八糟的门派,突然涌出来就连燕子轩极少动用的暗人,今晚也像赶死一样过来,而且”艳儿扯着绣帕抑制着心里的恐慌,吞了吞口水道“展青他们回来了” “唔。”艳儿话一落,肩上突然承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那一片刻,她整个人顿时疼得跪在地上,抬手一摸,粉色的衣裳上染满了红色的血渍,温暖而刺目。抬头望去,便见他悠的一声站起,一步步的朝她走来,那冷冽阴霾之气也瞬间在屋子里弥漫将她包裹,心脏顿时停滞了跳动。 “你刚刚说什么?展青回来了?”他瞳孔慢慢缩紧,在琉璃光下泛着诡异,恐怕的碧绿之色,那带着杀气的绝美容颜,印着那妖冶的火红,就像血池走出来的阿修罗。 高贵的嗜血的。 “殿下责罚!”艳儿忍痛恭谨的跪在地上,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感觉耳边一轻,一缕柔向掠过,惊恐的睁开眼,便见他出了门朝左奔去。 “砰!”门赫然的被推开,里面是寂静的黑暗,外面是无声的暗杀,他的人,江湖的人,还有燕子轩的暗人,在他身后交织开来,腥味瞬间弥漫了这个小客栈。 玉手一扬,屋子顿时通亮一片,首先入他眼睑的,挂在屏风上的那件精贵的狐裘外套,金色的璎珞在空气中轻微的晃动,他冷滞的脸上浮起一抹欣慰,笑容也渐渐展开,伸手关上身后门,让里面与外面隔绝,与那萧杀隔绝,与那血腥隔绝。 “娘子”他柔声唤道,执灯上前,走向屏风后面的帷幔帐子。 “娘子起来啦!”他笑了笑,走到屏风前,也不忘抬手了她穿过狐裘,绕过屏风,便看见那垂下来的白色帷幔帐子,恍然看去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静的躺在那里。 门口突然传来惊惧的痛苦呻-吟,倏然他回头盯着门口,深邃的瞳孔聚起一股阴戾,直到那声音消失,他眸子才浮起一丝温度,也低声吁了一口气,生怕那厌恶的声音扰了她的清梦。转眸看向床榻,他伸手轻轻的撩开那帷幔帐子。 帐子扬起的瞬间,手里的琉璃灯砰然落下,屋子里的光线顿时黯了几分,他仍旧保持着执灯的姿势,眼神惊慌的看着用被褥推及形的空床。 身子随着光线晃动了一下,他眨了眨满是失措的漂亮眸子,有些难以置信,那仅仅是什么也没有的空床,伸手捂住胸口,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单薄的身子无力的跌靠在兰花屏风上,顿时他整个人也最终将屏风摔倒在地。 身下支离破碎,他伸手一摸,仍旧是她白色的狐裘,常年都有着暖人心肺的温度,可此刻他却觉得是刺骨的心凉。 “娘子”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在屋子来回的走来走去,柔声喊道“娘子你在哪里?” “不是说好了,要去天涯海角捕鱼,为为夫生一群小妖精吗?不是说好了要在那里建一个小木屋,围一个小院子,还要养一些海湾不长的花么?不是说好了要执手到老么?不是说好了永不相弃吗?” 狭长的凤眼里泛起薄雾似的泪花,他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幽幽回荡,“娘子,你在哪里?莫要吓为夫!” 掀开帐子,推开被褥,踢翻桌子,打开柜子,他眼含泪水,面带笑容,一直柔声的唤道: “娘子,娘子” “殿下,”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婀娜女子,身形如柳,面若桃花。 “娘子”他怔怔的看着进来的女子,神情呆滞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慌忙将她拉住,道“你刚才去了哪里?娘子?” “殿下!”手被紧紧的拽住,翡翠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墨色的发丝凌乱的泄落在肩头,漂亮的凤眼充满了恐惧和惊慌,失措绝美的脸上挂着让人心碎的泪水,妖娆的唇瓣呵气如兰,柔声的唤着“娘子,娘子” 第二十一章 他苍白如玉的手有莫大的力气,几乎就要将她的手腕给捏碎。而且他面上的那种惊恐让翡翠心里没由的一疼,侧身看了一眼屋子,她顿时明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偷偷的离开了! “殿下。”她小声唤道,在他绝美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往的冷漠和那种唯我独尊的凌厉,而是一个婴儿般的脆弱。 他身子一抖,眼神聚集落在翡翠的脸上,沉默了两秒,他突然一掌推开她,眼中喷出厌恶的目光,“怎么是你,她呢,她呢?” 被他用力一推,翡翠整个人后退了几步,背部贴着那红木门框,是一种尖锐的疼,可是却怎么也覆盖不了她内心的酸楚。 他柔声的唤那个女人为‘娘子’因为她的离开,可以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对她却冰冷淡漠,甚至狠狠的用力推她。 这背部,翡翠走到他面前,指着那敞开的窗户说,一字一顿的道,“殿下,那个女人她已经走了!” “胡说!”他咆哮道,伸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走向窗户边,外面一片漆黑,“她根本就没有走!” “她已经走了!她派出上百名暗人以及留下了贴身侍卫,就是为了引开我们的视线,独自的离开了!你看”翡翠指了指后院,“那里是放马车的马厩,殿下,她的马车已经不在了。您再看看床,她做了一个人形,用障眼法来欺骗您!” “住口!滚!” 他眼中腾起杀意,直直的射向她,碧绿的眸子深不见底,幽暗和诡异,手用力一拍,撑着他身体的桌子顿时变得粉碎,而他自己也随之跌在地上,苍白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是他的弱点,他一旦因为她动怒,便会心疾复发,疼痛难耐。 “殿下!”翡翠自知刺激到了他,慌忙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掌再度推开,独自踉跄的爬了起来,自言自语到。 “她不会离开的!也不敢离开!哈哈”他仰头大笑,沾着血丝的脸绝美而妖娆,墨色的长发随着他身子的前向,在风中扬动,缠绕着他华丽的红袍,迷离旖旎,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盯着翡翠,笑容如魅,“她是我颜绯色的人,没有我的允许,她哪里都不能去!即便是死,灵魂都得归属于我!” 碧绿色眸子里扬起不可以一世的狂傲,沾着血丝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容,红袖一甩,他转身走到围栏上,冷睨着下面的厮杀,命令道“一个也不要放过,一个也不准他们死,本宫要的是活的!” 洁白的积雪上到处绽开着艳丽的雪花和那娇红的梅花相辉映。华贵的软榻上他神情慵懒,淡漠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那种恐慌的无错,代之的是隐隐腾起的杀意,白玉的手指玩弄着一只水晶杯,里面红色的液体已经变得冰凉,而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十里开外没有找到任何的足迹!骤小的们目前还不确定他们去的是那个方向。地上跪了一群早就吓得脸色发白的人。 没有任何足迹?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他微掀眸,将红色的杯子放在旁边,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艳儿和翡翠,笑道“那你就让他们亲自告诉本宫,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有几个身上困着绳子的人被推了进来,他们身着青衫,上面布满了血痕,在进门看到榻上那个红衣人的一瞬间,他们脸上露出了惊愕和震惊之色。 “是你!你是颜门的人!”其中一人咬牙说道,恨不得冲破绳子上前和他拼命。 “告诉本宫,她去了哪里?”脸上摆出难得的好脾气,在得到她去向之前,他也不想太为难这几个曾经拼死保护过他们的侍卫,虽然他们怎么都会死。 本宫?!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又是赫然一惊,脸色发白,才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让人闻之变色的魔头颜绯色。 “不知道!”其中一个人缓过神来! “本宫不愿意为难你们!你只消告诉本宫她往哪个方向去了,本宫便可放了你!”手指又伸向那透明杯子,指尖玩味的在那红色的液体边缘留念,这一动作显示了他的耐已经慢慢殆尽。 “哼!”男子冷哼一声,将头撇向一边。他们的任务就是让王妃安全离开。 “不说吗?”摩擦着杯子边缘的手停了下来,他轻笑一声,“燕子轩竟然舍得用一百个暗人来牺牲,那本宫自然会随了他的愿!”说着,他手腕一扬,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衣人,手里捧着一个陶瓷罐子,虽然密封着,但是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那罐子里恐怖的窸窣声。 “这是你们中原才有的毒蜘蛛,手足共有十八只,爱吸人血,吃人特别是人体内脏,食不知饱,直到自己被撑死为止。”他拂开衣袖,起身走到黑衣面前,俯身听着那恐怖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妖娆的笑容。 “这里刚好有100只蜘蛛,本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当然从熏香被点燃的那一刻,你们就有一个兄弟吃下一只蜘蛛,一人一只,不多不少,直到你说出她去了哪里为止!” 第二十二章 他的声音语调轻柔,音质纯正,嗓音干净,再配上那本就绝代芳华的笑颜和那双看似无邪的眼睛,竟让人听起来有些愉悦。但仔细回味言语中的寓意,跪在地上的那群人身子不由的再度打了一个寒战,冷汗湿透了衣衫,如今看来,他比罐子里那毒蜘蛛还毒上了许多倍。 他明明是嗜血的魔鬼,可怎么看来倒像极了一朵沾满毒药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翡翠怔怔的望着他,不能自己,心里又是一片苍凉。 “那便开始吧!”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他折身走到窗前,碧绿色的眸子黯然下来。 他不相信她走了,也不相信她丢下了他。晚上她还哄他入睡,给他描述海边渔村的生活,那样的她怎么会弃他而去,而且她不是还明明宣布了他是她的人么 听完命令,那黑衣人果真将罐子解开,顿时一股腥臭味从里面扑出来,用银色的筷子夹出一只蜘蛛,那蜘蛛体型仅有两指大小,但是通体发红,十八只腿好似管子一样在空中上下摆动,许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那黑色的眼珠在不停的转来转去,尤为骇人。 “想好了吗?”看着那舞动的,叫嚣的蜘蛛,他转身嘴角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容,轻声问道。青衣男子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仍旧紧咬着唇,见此,那夹着蜘蛛的黑衣人毫不客气的将手上的蜘蛛放入另一个青衣男子的嘴里,瞬间那蜘蛛便沿着食道攀爬而下。 “唔”被喂蜘蛛的男子当即痛苦的倒在地上,脸上发白,额头上渗出硕大的汗珠,沿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流下。 “唔”不到片刻,屋子突然涌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男子不停的再地上翻滚,蜷曲着身子,甚至还试图膝盖顶自己的腹部,以减轻那被啃噬的痛苦,“救命”他刚张开唇一口黑色的鲜血便从嘴里溢出来。 他睁大着眼睛,整个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面上的经脉也因此慢慢喷张,似乎要裂开,半响他哆嗦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便听得一声脆响,脖子上的经脉突然裂开一个小洞,一条猩红的触角伸了出来,那一刻,地上的男子再也忍受不了,用力咬着舌头大吼一声,哄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他咬舌自尽了。”修长的手指饶有节奏的敲击着红木窗户,他抬眸睨了一眼地上死去的人,又看了看旁边早已吓得毫无血色的青衣男子,淡淡的道,“他不过第一个!当然他运气不错,选择了自尽!不过接下来的人,就不一定能有机会自尽了。” “颜绯色,你这个魔头到底要怎么样?” “她在哪里?” 青衣人迟疑了片刻,回头发现有一只蜘蛛被放在了兄弟的嘴里,随即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痛苦挣扎声,声在身后响起,眼看着兄弟承受着那种被蜘蛛啃食心肺的疼痛,他终于忍不住匍匐在地,颤抖的说道“我是认为仅仅是扰乱你的视线,至于王妃到底要前往何处,我们真的不知道!” “是吗?”他声音又冷了一分,眼中骤然积聚气年寒冰,“看来你也想尝尝被毒蜘蛛啃噬的滋味!” “灵州,灵州,”他们没等青衣男子开口,一个被喂食了蜘蛛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那剧痛低声开口道。 “住口!”青衣男子一听,怒目呵斥,转身想要挣开绳子,阻止地上的人,无奈绳子太僵硬,他只得跳起来用身体撞过去,那力道几乎是想与那人同归于尽。 红光乍起,青衣男子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脖子上溢出,流了一地,而他的眼睛却充满了愤怒,瞪着他的同伴。 “你说她去了灵州?”绕开那汩汩流出的红色液体,他走过去,看着垂死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笑吟吟问道“你说她去了灵州?” “呜”那男子蜷曲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地面,身体犹如筛糠,吃力的抬起头,他瞳孔里也溢满了鲜血,眼神甚是无助和祈求,只是刚张口他便发不出声音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些吃得通明身体,变得拳头大小的贪婪蜘蛛从尸体中钻出来,在地上艰难的爬行,他碧绿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起身拂开额前的一律碎发,拂袖走出了客栈。 冬日的清晨,萧条的小镇,在一场大火中燃成灰烬,天空飘起肮脏的灰烬,一辆华贵的马车冲出那熊熊大火奔驰在茫茫雪地上,向灵州前行。 翡翠靠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雪景,妖娆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燕子轩,王妃,那么片刻,她似乎渐渐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空一片明亮,木莲和展青各自换了一身素白的男装,装成普通的商人,弃马前往江州。这一路须得经过好几个小城镇,而这些地方离京城远,是江湖各大门派的分居地段,加上现在国中出战乱,这些地方也极其不太平,随处可见手拿刀剑的个门派招摇过市。 朝廷之争,江湖暗斗。 为了不引人注意,已经遮住脸上的疤痕,展青和木莲找到了一家医馆,据说这里的大夫会一点易容术。 第二十三章 易容术?木莲楞了一下,随着展青进了那家连招牌也没有的医馆! 医馆很小,里面坐着几个全身是血的男子,面目狰狞,腰间还配有刀剑,一看就是那所谓的江湖门派,不过他们此刻表情安静,带足了耐心在等大夫给他们包扎,木莲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大夫到是挺有声望的。 行医的是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头,年纪过百,双眼却炯炯有神,见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有抬。见此展青也不急,带着木莲坐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已过晌午才轮到他们。 不过那人眼神只是在展青和木脸上身上扫了扫,抽出一张宣纸不耐烦的说,“哪位受伤了?” “这位小兄弟。”展青向那人行了一个礼,回身看了看木莲。 “两位不像是本地人!”那大夫自顾念了一声,顺着展青看向木莲,眼光微微一闪道,“小公子是想医治脸上的伤吗?” “不!我是想易容!”木莲淡然一笑,直接的说道。 “那你们就找错了地方!”那大夫神色一变,起身就要往里面走。 “等等大夫,我们是慕名专程而来,还请大夫您帮忙!”展青忙赔笑道,随即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公子。您这个忙,老夫帮不了!”那大夫袖子一甩,不顾展青的阻拦,就要走,在转身的那一瞬,木莲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慌。 “等等大夫!” “这位小公子还有什么事?”那老头回头斜睨着木莲,语气颇为不好。 “大夫,我想问问大夫的,您开这个医官是做什么的。” “救死扶伤!” “是吗?”木莲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怎么觉得是见死不救呢?” “胡说,老夫在此地行医多年,从没有人说过老夫见死不救!”那老头子的眉毛抖了起来,愤恨盯着木莲。 “你今日就是见死不救!”木莲眼神咄咄,走到那老头的身前,用手撩开头发,露出几道粉色的疤痕,道“大夫您行医多年,也不可能忍不住来这个用匕首划伤去的。我乃女子,大夫您在我进门的那一刻,想必已经看出来今日我和大哥逃到这里,不过是为了逃避仇人的追杀,而这伤疤无论到哪里,都要暴露我们的行踪,故此才迫不得已求助与您,而您却这样拂袖而去,岂不是见死不救!”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木莲脸上的刀痕,果真都没有说出话来,那刀疤非常显然是利器所划,手段残忍!他本就是逃脱出来的人,因为杀人过多,带着一身罪孽,才躲在这里行医治病,以减轻自己的血债,可是一旦替人易容,那他身份极容易曝光,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坚毅的女子,她眉目秀丽,眼眸似水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嘴角轻扬沟出一抹倔强,这样的人心明似镜,那嘴角的倔强又显示她也是一个有过去的女子,而且能找他,并且知道他能易容术,那也绝非一般的江湖人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者! “谁让你们来的?”仍旧冰冷的声音,却没有先前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大夫,我是背上仇恨的人,不想给您带来太多的麻烦,您还是不问为好!”展青颔首行了一个礼。 “进来吧!”那大夫目光又上下看了打量了木莲一番,叹了一口气,关上医官的门,转身走进后院,随即掏出火炉,石膏,以及粘土。 “姑娘,你是想做一张怎样的脸?” “男子的脸,一张不被认出的脸。”木莲答道,眼中还真有一丝疑惑,事实上她是不愿意相信有什么易容术的,那不过都是一些武侠传闻而已。 “哦!”大夫点了点头,转身开始捣鼓,不到一会儿工夫,一张面目清秀的男子面具便做好了。看着他手上的面具,木莲当场呆在了那里,她震惊的不仅仅是一张和真人无异的脸,更震惊的是他仅用了短短半柱香的功夫。 看着铜镜里的陌生脸庞,木莲伸手摸上去,心底一阵恐慌,这世界上果然有易容术!易容术?她一直不愿意深思的问题,再度摆在面前。 “大夫,您的手艺可真是精巧!可是这脸虽然是变了,可是声音没法变?你能否让我的声音也变一变?” “这个老夫就做不到了!”那老头看了看全新的木莲,眼中不由的升起一抹骄傲之色,“毕竟这天下也没有几人会易容术的,更别提将声音给变了。除非是那个人本身就能变声,而且武功高强,能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和丹田声线。!” “如果武功非常高强,非常非常的高强,他是不是能做到,男子时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女子婉转柔美又悦耳!或者男子也能做到嗓音干净纯美?”木莲焦急的问道,语气有有些起伏不定,连手都在颤抖。 “这”老头的脸顿时一片煞白,眼神突然散开,怔怔的看着门外,喃喃道“这恐怕时间唯有一人吧!” “那是谁?” “不!没有这种人!”老头突然反应过来,慌忙摇了摇头,语气不稳的说道“你们要老夫做的已经做了。快走了吧!” “大夫!你刚刚明明说有一个人能做到,为何现在又说没有这种人!”他在隐瞒,就如他说天下会连易容术的人都没有几个,那他们几个人之间必然有某种瓜葛! 第二十四章 真相就这样抽丝剥茧,她急于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这个姑娘你还是走吧!你要老夫做的,老夫已经做了!”老头捧着石膏推开院子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木莲站在原地不肯移动一步,手用力的握成拳头,咬牙道“大夫,你说的世间唯有一人指是颜绯色吗?” “砰!”手里的石膏哄然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老头惊恐的回头看向木莲,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涌满了恐慌和震惊,那一瞬,在明亮的阳光下,木莲看到他整个人晃了一下,随即像见了鬼一样哆嗦的说出话来。 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是一个忌,一个死亡的代名词。 “大夫,您认识他是吗?”木莲慢慢的走过去问道。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老头扶着门慢慢的蹲下,颤抖着手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你认识!你一定认识他,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那个会易容会轻易变声的人!”木莲也蹲下,伸手扣住他颤抖的老手,语气中多了一丝冷冽,“你说天下仅有几人会易容术,你是其中之一,那另外几个你一定认识了。难道?”木莲神色一闪,看着老头这么惊恐的样子,心里多了一分猜测,“你也是颜门的人?” “我不是!你搞错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是颜门的人,也不认识什么人,你快走你快走。我当我今天没有看到过你!”那老头突然发疯了一样推搡着木莲,手却紧紧被木莲抓住,那一刻,他恍然看到木莲手上的镯子,那血红色的雕刻着莲花的镯子,在阳光下发着诡异的光芒。 “哈哈哈,”他挣脱开木莲的手,眼中腾起一抹绝望的笑意,起身仰头大笑,随即踉跄着跑到院子,自言自语道,“你是在逃避他吗?你躲避不掉的。天意如此,天意如此!他势必成魔。” 那个预言,那个他们以为仅仅是预言的东西,原来正在演变成事实上。 “王妃,我们赶紧走吧!”一直守在院子门口的展青,听到动静冲了进来,便看见那大夫像发失心疯一样,在院子里又是笑又是哭,而木莲则一脸茫然的站在身后。 木莲站在人群中,看着熙攘的街道,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通红,举目望去,她似乎看到一抹娇艳的绯红,那诡异的罂粟花正娇艳的绽开。云彩好似他飞舞的长发,天边他的脸逐渐清晰,柔情似水的无邪眸子纯真的笑容 “展青。”木莲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高大的男子,“那个那里的可有新的情况?”声音很小她有些内疚。 展青一愣,看着这张全新的面孔,“您是问台庄吗?” 她一路上都放心不下,他全看在了眼里!可是她忍了一天终于开口问了。 “恩!”木莲点了点头,却没有直面去看展青。 “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现在我们首要的就是要见到慧心大师,一切在做安排!” “没有消息?”木莲脸色一变,眉间又担忧又有矛盾“那怎么办?艳儿她!”她没有提及到他,是害怕。 “这个昨日展青已经向您发誓,明日一见到我们接应的人,我定然回去寻她们!可是现在天色已晚,这一代最近又及其不安定,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还是找一家客栈,明日早些出发!” 木莲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拿着包袱随着展青进入了一家客栈,刚到门口,身后便冲进来三个拿刀的人,个个满面风尘,疲倦劳累,一看就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人。 “老板十斤红高粱,在来十斤牛花生也上!”其中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将刀往桌上一放大声喊道。 “妈的要压压惊!”其他两个男子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咕咕的喝了几大口,用脏兮兮的袖子将嘴一擦,喘着气道“妈的,在阎王爷那里逛了一圈!老板快点上酒!” “来咯”,店小二忙抱了一个大坛子放在桌子上,“哗啦啦啦”的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海碗。木莲见此不莞尔,江湖中人果真是这么豪迈。 “咦,这个两位公子,您是打尖还是吃饭?”见又有人进来,那小二忙上去迎上。 “住店,两家客房!”展青说道。 “好的,我这就给你安排!” “等等,我们先坐下来喝点茶吧?”不知为何,木莲对这个几个抱着碗,拿着肉狼吞虎咽的几个人,很感兴趣,便挑了邻座坐下来,刚好她也饿了。 “哎呀!我说大哥,当时若不是我们装死,赶在大火面前,现在我们恐怕也成了灰烬了!成了烤猪了。” “是!那颜门真是忒狠了,一个也没有放过!我现在手都还在抖呢!”另一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手里的茶杯猛的晃了一下,木莲抬头也对上了展青惊愕的目光,随即看了看身边的人,木莲拿着一个碗走了过去,对着那几人笑道,“几位兄台,是不是从台庄过来的?” 那老大看了木莲一眼道难道,“你也是从那里过来的?” 第二十五章 那老大看了木莲一眼道“难道你也是从那里过来的?” “是!既然都是从一路过来的,如此有缘,要不这一顿小弟请你们!店小二,将店里最好的酒和菜都上来!”木莲笑了笑,撩开衣袍子坐在了他们身边。那老大一听,脸上泛着油光,他们几人本就是为了小财的亡命之徒,如今死里逃生,又有人请吃请喝,自然高兴的不得了,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你是何时从台庄过来的?” “小弟是昨晚从那里路过!”木莲笑了笑,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她这才发现这几个人不仅蓬头垢面,身上还有些干固的血渍。 “哎呀!你可是真是走了大运!”那老大一听,兴奋的一扬手,重重的拍着木莲的肩上。 “是吗?兄台为何这么说的?”小二将上好的雕花端了上来,木莲接过就给那老大到了一碗,那老大端起酒喝了一口,表情甚是回味道,“好酒,好酒。我竟然能活着喝这么好的酒,真是三生有幸!” “你还没有说为何小弟如此幸运呢?”木莲笑着提醒道。“我告诉你!前几日我们听说那台庄有大事发生,很多武林门派都派人过去了,但是都是一去不归,听说那里有几个人,只要抓到了,赏银就是万两,我们也跟着去凑热闹,知道自己没本事抓人,但是说不定能捡个皮毛,占个光呢。”“是什么人呢?这么值钱?”木莲微微挑眉又给他们倒上酒。 “那些一直想要铲除颜门的人,发现台庄有几个可疑的人物,是从西域来,看那架势到向极了颜门的人!而且朝廷有发出小命令,如果能协助他们铲除颜门,不但封官,还有大批赏银呢!” “那他们是不是颜门的人?” “是!” “你这么肯定?你怎么知道?”拿着一只小杯子,木莲闻着酒香,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就是昨晚!昨晚颜门血洗了台庄!”说道这里,那老大的神情滞了一下,微又恐惧之色,“昨晚颜门在追杀几个朝廷的人,我们就跟着那批自发武林人士混杂在其中,眼看局势就要倾向我们,毕竟朝廷有近百个,我们当时联合起来围住了一家客栈,据消息那颜门的人就在里面!可是到了客栈大家就厮杀起来,以为要将他们拿下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红雪,随即大风扬动,便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说‘一个都不准死,要什么抓活的。”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酒,额头涔出了豆大的汗珠,颤着声音回忆道,“原来那不是红雪,那是桃花瓣!传闻颜门有一首挽歌叫‘桃花夭夭,桃花绕绕,桃花落地,桃花索命!’那桃花就一片一片的往我们身上掉,我在想,妈的现在不死,按颜门的作风,迟早也会死!硬斗是斗不过的,还不如装死,说不定就躲过去了!” “你们就装死了?那其他的那些人呢?和你们一起的武林人士,还有那朝廷的人呢?”酒杯晃动了一下,那百年雕花就溅在她手背上,有些凉。 “那群人傻帽!以为人多就能对付颜门,个个拿着刀死拼,结果客栈又响起了恐怖的琵琶声,一串一串的像魔咒一样,瞬间那群人就像软鸽子一样都趴了下去,最后全被带走了!” “那后来呢?”木莲着急的问道。 “后来?难道你不知道落在颜门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反正都死了!最后颜门走的时候还一把火烧了台庄!我们也是从火堆里爬出的人!” “都死了?”手里的杯子突然被捏碎,木莲低头一看,也不知道自己何来这么大的力气,那渣滓都掐入了手心,溢出点点血迹,而身体也在发抖,衣服都湿透了,回头再看展青,他面色沉默,可深邃的眸子里分明又难以言喻的痛楚。 “都死了,都死了,颜绯色那个嗜血的魔头,果真是所到之处血染一片。一百多个人一个庄子突然消失在一场火舌中。” “那你是否看到一个红衣女子,长的很漂亮,”她憎恨自己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放不下! “这个倒么有看见,不过倒是有一辆马车朝灵州去了走得飞快。” “没看见么?”木莲手撑着桌子缓缓的站起来,突然,她很希望他是死在了火堆里! 对么相公,我希望你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放开桌子,她身体陡然一僵,全身无力,脑子在不停的晕眩。 “哎呀,你还没有看到那场景,就吓成这个样了,你要是我们,估计都吓死了几次了!”死里逃生的喜悦到底还是掩盖了恐惧,那几个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木莲好似形尸走肉一样,慢慢扶着栏杆,走到楼上,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脚下生疼。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和颜绯色的血债又多了一笔,且不说那些暗人,就说那些无辜的百姓,他颜绯色就该死成千上万次。 小妖精,你若死在了那大火中,便是我木莲永生的夫君,待我报仇我便来找你。 你若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定当亲手将你刃之。 “展青,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那接应我们的人是谁?什么时候到?”伸手摸着手里的发簪,木莲小声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展青,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那接应我们的人是谁?什么时候到?”伸手摸着手里的发簪木莲小声的说道。 “这个展青也不是很清楚。当日收到密报的时候,慧心大师已经出了京城,至于是谁,要看明天了!不过看我们的行程,我估计来接应我们的人,明天即可到达这里!” “那地图和玉佩,我是不是要交给你?” “不!王妃,那日王爷交给了您,没有收回那他就是相信您!” “哼!”她苦笑,葱白的手指抚摸着光滑的簪子,一共两只,一只刻着莲花,一只刻着桃花!那簪子的一段刺进皮肤,让她猛的一疼,为什么又是桃花!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展青你恨我吗?”她都恨她自己!恨自己当时不该心软跑回来,突然惹出这么大个马蜂窝。 “王妃,保护您是我们的职责,既然王爷吩咐了,那我们定然应该誓死效力!” “你跟了王爷多久了?” “十二年!”展青答道。“十二年?”木莲一惊,顿时响起在古代,每一位皇子年过十二,就可以亲自挑选一位侍卫,以护其左右。燕子轩将他贴身十二年的侍卫送到她身边,还有八大侍卫,以及上百名暗人。可现在只剩下一人!伸手放在腰间摸着那里面的玉佩,木莲紧咬着唇,那她一定也要保护好他的东西。 “展青,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展青点了点头,推门出去,却守在门口没有移开。 月色无边,木莲心里无限恐慌,躺在床-上,与他相识的场景好似放电影一样,慢慢出现,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灵州 “砰!”又一个杯子被摔在地上,殷红的鲜血像曼莎朱华一样盛开,在地上残忍而妖娆。 他斜靠在榻上,怒视着地上的血液,紧咬着唇,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单薄的身在轻微的颤抖,连呼吸似乎都不顺畅。那葱白的手指紧紧的扣住胸口,那碧绿的眸子仿佛聚集了千万年的冰窟,寒彻天地杀意腾升。 “人呢?为什么?”他厉声质问道,随即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殿下,我们已经翻遍了灵州,根本就没有他们的踪迹,而且驻守在这里的人,也没有看见任何马车过来!” “给我翻,翻!”这算什么?调虎离山计?哼,当他是什么?这么把我玩弄,木莲,到底是你?还是燕子轩! 痛苦的闭上眼,他猛然想起娘亲死之前说的话,‘若控制不住她,将会死在他手里!’而今他几乎就要死了! 上次离开她都折回来,说‘我忘记了你,要带你走!’可是这次呢?她似乎将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她竟然能放的下,不会来找他吗?而且她还有他的孩子,不是吗? 女人乃善变之物吗? “殿下。有消息了!”门口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便见艳儿走了进来,一低头便看见了地上的鲜血,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前往江州的一个小镇上,来了一个消息,说看到了几年前消失的护左大人!” “护左?” “是的!他一直躲在哪里,装成大夫替人行医!” “哼!”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容,他眸子越发的冰冷,颜门的叛徒岂能让他苟活。这几年真是逍遥了他,他当真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 “早上有人去找他易容,据说是两个年轻男子,但是就外貌形容到像及了她和展青!”虽然信中外貌提及寥寥无几,但是就凭她在轩王府待的日子,她依然能断定是她们两。 “什么?”他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从榻上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似璀璨的繁星,“你确定是他们?只有他和展青吗?应该不可能,燕子轩牺牲这么大带她离开,却要受伤的展青保护,这怎么也说不通,而且是前往灵州,不是南岭,这个燕子轩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已经让人试图困住他们,但是那里毕竟帮派太多,据说又要趁乱开武林大会,我估计能困住他们的可能性很小。” “又是一群蝼蚁!”他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他在笑,到底还是会找到她,他在气,她竟然敢去找人易容,那分明是在躲他!“唔”他扣住胸膛,疼得厉害,她在躲他?这个可怕的想法竟然突然冒出来了。 “布置下去,将燕子轩困在京城郊区,然后截断他的援兵,本宫要在半月之内让他燕氏的鲜血洒满我娘亲走过的路!让他燕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将姓燕的挫骨?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8部分阅读 骨扬灰,死不得轮回。” 待燕子愈和燕子轩战场上相见的时候,他就将那张人皮鼓放在战场上,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子孙为了皇权相互残杀,让他自己替自己的儿子演奏一曲送魂曲。 他从不稀罕这个江山,他要的是毁灭,一想到要灭掉燕氏,他浑身原本的冰冷的血液再度热了起来,就连那碧绿的眸子,都多了一丝诡异的苍翠,妖娆的笑容也邪魅了几分。 第二十七章 一夜噩梦,梦中是血色的艳丽,曼沙朱华妖娆的盛开,那一张她恨得发指的脸不断的和另一张让她心痛的脸重叠起来,惊恐的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楼下传来热闹的声音,大雪之后是长达十日的珣丽阳光,推开窗门竟然觉得温暖。 “我睡过头了。”看着一脸憔悴的展青站在门口,木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无碍,还是先去吃早餐吧。” “要不带一些干粮路上吃吧。”木莲走到栏杆处,这个客栈奇怪的地方就是它有外置栏杆,刚好面对大街,能看到街上的一切,而这几天似乎比昨天热闹很多,也或许的非常多,放眼看去,木莲竟看见一夜之间,这街道处处挂满了红灯笼,上面写这个一个金色的绣字。 “这是怎么了?”木莲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好像有人提及到招亲,还是武林大会。” “哦!”木莲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却险些撞到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看清那几个人的面貌,便听到如雷贯耳的吼声。 “呦!小兄台你在这里?”话语间,一只臂膀落在了木莲的肩头,让她身子险些不稳,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展青眼疾手快,将木莲拉住,还只身搁在了那老大和木莲间。 “嘿嘿,你们也在。”木莲笑了笑。 “刚好我们要去钱绣山庄,钱绣山庄的大小姐今日比武招亲,咱们怎么说都是从台庄走出来的,怎么也能上个台面!” “咦,不是武林大会吗?” “嘿!你别看这地儿小,可是鱼龙混杂。这钱绣山庄就是这里出名的富霸一方,在江湖中声望极高,那钱老头就是想将他女儿搬出来搞个比武招亲,其目的还不是拉弄一些势力,就等同于武林大会了。” 大胡子老大得意的笑了笑。 “如果人家要拉势力,也应该是找一些大门派,关我们何干?” “咦!难道你忘了,我们几个可是从台庄走出来的,前日血洗台庄,早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哪个门派不闻之变色!可是我们呢,是从那鬼门关走出来的人,也是见过颜门而还好好活着的人!” 说道这里,他很是得意的拍了拍,笑道“而且听说那钱小姐可是出来名的美人,说不定我们就当上了上门女婿。” 血洗台庄!木莲脸色一白,身子不安的晃了一下,苦笑道“那你们就去吧。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哎你不一起去吗?”那胡子老大对木莲的拒绝有些差异。 “我不去,我和我大哥还要赶路呢。”木莲给展青使了一个眼色,转身便下楼。 “哎!你走不了的。”那大胡子拉住她,“今天可是钱绣山庄的大日子,道路上全都是山庄的人,几乎是有进无出。你若这样走,那铁定了是不给山庄面子!你以为他们会让你们好过?” “什么?”木莲看了看街道上到处是穿着钱字的黑色大褂的人,脸上勾起一丝不可思议的讥笑。这到真应了一句,山高皇帝远,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那这个什么比武招亲何时能完?” “明日!” “好!大哥我们明日走,你不也说那接应我们的人今天来吗,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似乎已经来了!”展青握着手里的剑,将木莲挡在身后,看着大道上一个骑马而来的风尘男子。他一身素衣,面色秀美,苍白眉宇间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皆是素衣打扮,神色警惕。 顺着展青的目光,木莲侧头看去,人当即怔住,愣了半响才问,“怎么会是他是不是搞错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大胡子,见两人神色怪异,也好奇的探头,一摸着下巴,啧啧道“呦,来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小白脸儿,还带着丫头!看样子有些来头呢,不过面色苍白无色,神色憔悴,身子骨又单薄,这钱家小姐是不会看上的。” 木莲白了大胡子一眼,踩着楼梯出了客栈,便看见骑马男子带着那两个女子走进来,几日不见,他神色憔悴了很多,眉目紧凝,看样子身体应该是受了重伤。 那人行至客栈前,目光扫了一眼木莲,并没有将她认出来,只是在看到展青的时候,他呵马停了下来。 “白衣?”木莲看着走过来的人,小声的唤道。是的,来接应她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白衣! 这到底又怎么回事?这白衣不该是来抓她的吗?怎么成了来接应她的人。 白衣疑惑的看着眼前唤着自己名字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道“你还好吗?”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和慧心大师在一起?”她猜测过有不同的人来接应她,可是唯独想不到是他白衣。 “这里发生了太多事,容我以后再解释给你听。”说着白衣看向展青,用略带焦虑的口气道“听说今日钱绣山庄要比武招亲,我们应该去看看。” “你也这么认为?”展青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两人的话到像是在对暗号。 “以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咳咳”白衣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哎呀,别默默唧唧的,那个招亲你还去不去?”耳边传来一个聒噪的声音,木莲回头看了看大胡子一眼,低声对展青吩咐道,“我们这么多一群人,难免会引起注意,我和大胡子他们一起四人,你和白衣一起四人,分开走。” 第二十八章 白衣眼眸闪了闪,似有什么要说,张开唇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上了马。 看着白衣离开的身影,木莲抿了抿唇,正打算开口询问他的伤势,却见他两个许久不见的贴身丫鬟正恼怒的看着她,视她为毒物。 耸了耸肩,不问便是!木莲回头看见展青还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走?” “不放心”。他淡淡的答道。 “我都这个样子还不放心?倒是你容貌没变,你呆在我身边反而更容易暴露。”木莲笑了笑,催促展青离开,事实上她真的想一个人静静,也想顺带问大胡子一些问题。 展青似不愿意,但听木莲这么说,还真是有道理,便点头道“我不会走的太远的。” “恩!放心我没事的!”木莲微微一笑,便和大胡子他们几人朝钱绣山庄走去,两拨人就此分开。 热闹的街道上,到处可见身着劲装,腰佩刀剑,精神抖擞的武林人士,放眼看去,年轻的,老的,比比皆是,甚至还能听到他们小声的议论那钱大小姐。 “大胡子,你说那钱家大小姐就这么漂亮吗?惹的老的小的都去了!就连你们也上去凑上一脚。”在路上闲来无事,木莲便笑着调侃道。 “哎!木兄弟,你这句话就不对!我们不是凑上一脚,经过台庄,我们也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了。这样重要的场面,你说我们能不出席吗?而且,”大胡子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兄弟,笑道“我们这都活了三十来岁都没有讨到婆娘。你说今儿我们就算选不上,看看那江湖第一美女也就随愿了。哈哈哈” 台庄!木莲赫然停驻脚步,抬头看着大胡子,眼中有一丝深深的痛,那一片刻心就好像被人剥开了一样。 “大胡子!台庄已经消失了。我不想再提到这个词!”木莲咬着唇说道,那粉红的唇在牙齿的挤压下,顿时一片苍白。 “哦?”大胡子显然不明白为何,木莲眼中有这样的痛苦,楞了一秒,突然听到后面两个兄弟说,“大哥那边好热闹。” 果然,前方挤着一大群人,像是看热闹一样,小声四起。 “哎呦,好漂亮的小娘子。” “是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呢。” “瞧小娘子的身段,要不小娘子你给我回去?哈哈!” 戏谑的声音,引起了大胡子他们的好奇,三人当即就伸长了脖子,巴不得能伸长十米,转到那人群堆里看过究竟。 “哟,小娘子你怎么带一个面纱。”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呢?哈哈哈”那些笑声越来越肆意,木莲无暇理会,只觉得心压抑的难受,脑子还是刚才大胡子无意提及的台庄。 台庄,她在台庄弃他而去,想要回去找他却又不敢。那种痛就像有人将一把生锈的匕首插入你胸口,一点一点的往下压,一旦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就会窒息。 “你们三个走不走?”木莲不耐烦的催促道,却见那大胡子眼睛都瞪直了,估计是听了那些人的议论,这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木兄弟,你先等等,我,我们过去看看。好像是一位小娘子受了欺负。” “呀!”木莲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又看了看周围这一群男人,瘪了一个嘴,笑道“大胡子,你今天好像是去看那个江湖第一美人吧!你不会为了看一个什么小娘子给误了终身大事!” “不会的!反正都看嘛,而且我向来心善,最见不得小娘子受到欺负!你等等我。”那大胡子打了一声招呼,果真带着两个根本朝人群挤。 木莲环抱着手臂斜睨了那一推人,便朝前方走去,刚走几步便听得身后的开始打了起来。 “你们算什么,围着一个小娘子!都给我让开,小娘子,哎呦!”人群传来大胡子的声音,“妈的,谁敢打我,站出来,也不看看我是谁。” “给我打!” “打!”片刻间,后面乱作一团,一群人相互扭打起来。 靠!打起来了!木莲立足无奈的叹口气,转身看去,扭打的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抹刺目的绯色,在阳光下在那一群浑浊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娇艳而美丽。 他牵着一匹白色的马,款款的走出人群,像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眉宇也没有因为周围的厮杀有丝毫的变动,好似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黑发如墨,青丝半挽,裹着一张模糊的脸,即便是用面纱遮住了,却怎么也藏不住那猎艳的芳华,和那倾国倾城的轮廓。 他眼眸带着些冷漠,带着些无助,带着些惊恐,怔怔的看向前方,又穿过扭打的人群,和驻足观望他的人四下巡视。 那微显凌乱的衣衫,和眉间的憔悴,看得出来他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木莲站在那里,觉得世间突然停止了转动,所有的事物都瞬间定格,唯有他款款走来,眉目似水,笑容如初。 这木莲伸手捂着自己的唇,咬着手指,顿时腥味传来,尖锐的疼痛传入心底。这的确不是梦,他出现了! “小妖精”木莲哆嗦的喊道,那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身边有人穿过,隔在她们之间,木莲上前走一步,却不知被何人撞了一下,踉跄的往后倒了。 第二十九章 “小妖精”木莲笑了笑,眼前这个便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他完好如初,好似一块落在泥尘的美玉,不染纤尘,即便这番憔悴,还是有夺日月芳华之色。 按耐不住激动,将之前的担忧都抛掷与脑后,木莲扶正了身子,朝他走去,人群在她身边穿梭而过,将他们隔开,可她觉执意要靠近。 待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时,她几乎就闻到那属于他的芬芳,抬手伸向他,却被另外一只手扣住,木莲惊愕的回头,见一个白色身影掠过,随即身子一轻被那人带走。 “你疯了吗?”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呵斥声。 木莲抬头对上了白衣深邃的担忧的目光,那秀美的脸上,还有一丝因为怒气而染起的红晕。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木莲推开他,看向那大街上行走的他。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是消瘦,形影单只,那绯红的衣衫,扬着墨色的头发看的让人心疼。 “你知道的!”白衣没有放开木莲,而是用力的扣住她的手,将她压在柱子处,分明的是躲开他。 “你放开我!”她怒抬脚,重重的踢向她,狠狠的用力在他白色的袍子上留下一个脚印,随即挣扎着要走! “木莲!你疯了吗?!难道你还要去找他吗?”他质问道,声音在颤抖有一丝难言的痛苦。 “我就是疯了!你放开我,我就要去找他!” “你去找他?你还是那么相信他?到底为什么!” “白衣!”木莲咬了咬唇道,“你自然了解我。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他!” “呵呵,”白衣低笑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看着木莲“你喜欢的是花满楼的小妖精,还是那个魔头颜绯色?” 脑子哄然一响,木莲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剧烈的寒战之后,是一种让自己害怕的清晰,茫然看着他无错的背影,她竟然迈不开步子。 是的,这个是她心里最不想深思的一个问题。 “胡言乱语!”半响她低声骂道,眼角有一丝酸涩,可着都比不上心里痛。 “桃花满天,血染台庄。那一片烈焰的火海中,不仅有轩王府的数百名暗人,还有江湖各派!最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无辜的冤魂。仅仅一夜,原本绕有生气的台庄,成了一片灰烬。”白衣盯着木莲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又怎样,你说明什么?”她声音颤抖,目光望着那一抹越来越远的红色,几乎就要窒息。 白衣的每一个字就像利刃落在她身上。 “说明什么?这个你需要问吗?那晚没有一个活口,可是他活了下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衣!”木莲打断他,指着还在同他人扭打的大胡子,“你看到那个男人和他身边的小弟了吗?他们就是从台庄出来的人!” “哈哈哈!”白衣无奈的笑了笑,眼中难言苦涩,“木莲,你因为喜欢他,所以连自己的欺骗吗?你若是认为他和颜门无关,那你现在就去追上他,问个明白。如果你胆敢告诉自己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你就去找他!我白衣绝不阻拦你!” 阳光下他身子长发束在冠中,几率发丝落在额前,随着他的情绪而浮动,那常年都苍白的脸上,那双眸子却明亮璀璨,好似能看清世间的一切,这不由的让木莲颤了一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白衣正以另一个角度看待她和小妖精之间。 四目相对,木莲紧咬着唇,沉默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一定和颜门无关!你刚才说他和颜绯色的关系那就更加不成立了!他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我见过他们同时出现!” “是么?”白衣淡淡一笑,“以你自己。你应该是想得通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就在前面,你还是去追他吧!” “白衣。”木莲突然语塞,转身就走。刚走一步,身后再度传来白衣的声音,“木莲,你应该清楚死了多少人了。” 身子陡然一僵,木莲没有勇气回头看向白衣,死了多少人,她都记在了心里,她怎能不知道! “白衣,你是不是也恨憎恨颜门?”她回眸望向白衣,直接忽视了颜绯色三个字。 “颜门!”白衣握紧手里的剑,眸子一沉,低声说道“颜门欠我白府几十条人命!”那清澈的眸子,木莲第一次看见冷若冰霜,极少将情绪表露在脸上的白衣,竟多了一丝恨意! 第一次正在看见颜绯色的时候,就是木莲救他的林子,在哪里颜绯色对他使用了摄魂术。摄魂术不仅能短暂的控制人的心智,甚至可以挖掘对方内心最不可触及的伤痕或者是梦魇。而那日白衣则再次看见了年少时被灭门的情景。 这样的痛,他不敢提及,藏在了内心最深处。 多年的忍辱,他一直期待能亲身灭了颜门,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世间的一粒沙,他根本就没有力量与日益强大的颜门对抗。 “我们都憎恨颜门!我也痛恨颜绯色!可是他们之间毫无关系。”决然的说道,她转身朝他奔去,留下白衣一个人立在原处。 寒风扬起他白色的衣角,白衣弯腰拍去她留下的脚印,自言自语道“你能欺骗自己到几时?” 第三十章 木莲伸手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灿烂,打落在他身上,怎么都觉得刺眼,木莲看着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的,窥视他的人,心里是又气又怒。 可是她也不想上去,因为她也有疑惑。正如白衣所说,她做不到不将他和颜绯色放在一切。 她也做不到相信他无辜,能自己逃脱颜门。 内心的纠结,让她有些呼吸难以顺畅,有好几次看到有那些猥亵的人试图接近他的时候,她就巴不得冲上去一巴掌劈开那些人的魔掌,将他搂在怀里。 走的很小心翼翼,木莲微微低头,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随即一个快速旋转,反扣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扯便听得,“哎呦”一声大胡子吃痛吼道。 “你干嘛跟在我身后?”木莲瞟了瞟前方,那毫无所动的背影,将大胡子拉起来。 “哎呦!我哪有跟着你。”大胡子揉了揉肩膀,也看着前方的姣丽的背影,笑道“木兄弟,莫不是你也看上了那位小娘子?不过那位小娘子的模样还真是俊美!” “切!”木莲不爽的倪了他一眼,心里突然涌起一个想法,低头对大胡子说“你说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位小娘子?” “怎么了?” “我看不是!那是一位公子!” “哈。”大胡子仰天大笑道,“木兄弟,你是奶娃儿我就不笑你!我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见过的女人比走过的路多。难道我也分不出她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且这大街上的人这么多难道都看错了!” “哼!那我们要不要打一个堵?”木莲挑眉。 “堵什么?” “我堵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功夫很厉害的男人!我若输了,我给送你十坛百年花雕,若你输了,你就去和他比试一场。” “好!”大胡子一听,眉毛顿时扬了扬,带着兄弟就朝红衣人奔去,可是刚跑了几步又跑回来,问道,“那我怎么试探他呢?她都不说话,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的。” “你没有发现他眼神飘渺不定,像是在找什么吗?他的目光游离在人群中,这说明他在找人。却对男人一概忽视,这又说明他找的还是女人!” “呵。木兄弟可真是聪明!”大胡子笑了笑,赶紧快步跟上凑近小妖精身边。 “这个小娘子”大胡子搓了搓手,试图套近乎那“你是不是在找人?” 话刚落,那红衣女子微微挑眉,倪了他一眼,道“这个公子,如何知道我在找人?”到这里,他漂亮的凤眼扬起一抹邪味,随即回身看了看周围寻找着。 大胡子浑身一颤,这声音到真是酥软入骨,忙又说道“我还知道你在找一个女人呢!” 一抹寒光掠过他眼底,小妖精这才仔细将眼前的这个男子打量一番,嘴角一勾,柔声问道“刚才公子好像为奴家和别人打架了?” “嘿嘿,我见不惯他们欺负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听到美人儿的赞扬,大胡子笑的下巴都快掉了。 “刚才奴家好像听到公子说从什么台庄来的?”媚眼如丝,寒光乍现,像利刃一样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哈哈,正是,在下唯一个一活着走出台庄的人!” “公子您确定就您一人?”他笑的无比妖媚。 这被美人这么看着,大胡子突然心虚起来,身上也泛起了寒意,讪讪一笑,“还有我的几个兄弟呢。” “除了你的兄弟,还有其他人么?”那温柔的声音像魔咒一样落入耳朵里,大胡子点了点头,觉得声音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 “有!还有一对经商的兄弟。他们是赶在了我们前面,出了台州。” “那公子可否告诉奴家,那一对经商的兄弟在哪里?” 木莲站在一个卖木簪子的小摊儿前,一边假装买东西,一边偷偷瞟着那边的情景。 “公子,你这个簪子到底要不要买?”小贩儿见木莲拿着一簪子看了半天,就没有买的心思,当即不乐意起来。 “买,当然买!多少钱?” “二十文!” “二十文?”木莲一惊,这二十文是多少钱?一直以来,她似乎一直没有机会花钱,对这个货币的兑换,没有概念,而且伸手莫向腰间,她没有带钱。 “哼!没钱看什么看,拿来。”小贩儿一眼看出木莲没钱,忙伸手要抢那簪子,却突然看见一只白玉一般,漂亮的手,递来一定纹银。 “这个奴家买了。”那声音干净而纯美,好似碧玉落在了青花盘子里,悦耳动听。 小贩儿呆滞的接过那银子,目光还没有从那漂亮的脸上移开,便看见那人将簪子拿在手里,垂眉看了一番, 幽幽的说道:“为夫从不曾想过一只普通白玉簪子竟然能让娘子如此喜爱。原来不管是上等的好玉,还是劣质的玉,它终归是玉,胜过那一文不值的木头!不管一只木簪如何用心雕刻,他到底是朽木,会遭人遗弃,那感情也是任由人践踏的!” 身边是他独有的气息,如此熟悉,木莲低头苦笑一下,佯装不认识,转身便走。唯有懂易容的人,才能一眼看破这张假的面具吧。 第三十一章 唯有动易容术的人才能轻易的看穿这脸上的人皮面具。 手腕被用力扣住,木莲动弹不得,却是别着头,硬是不看他。她有太多的疑问,她想问,那万一他答不上来该是如何是好? “要走么?”他低柔魅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在质问,也像是在命令,那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格外的清晰,深入骨髓,痛不欲生。 “莫不是那木簪子都卑微的不让你瞧一眼!”他问,声音带着戏谑的痛楚,也不顾是大街之上,将她紧紧的抓住。 于是,这到处是人的热闹大街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个男子面色冷漠的被一个绝色女子给逮住了,虽然尚不清楚这对男女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红衣女子那才双氤氲的眸子和让人心生怜悯的口气听来,这白衣男子到像足了抛弃妻子的负心男人。 于是大街上那唏嘘议论声便在身边回荡。 木莲心里一痛,他的一字一句她都刻在了心里,幽幽转头,刚好看到他一闪一闪的睫毛,阳光零碎的星光,挂在上面,映得那即将落下的泪珠儿,好似珍珠般璀璨,让人疼。 “你是不是认错了?”她试着问道,心中的欣喜,也是痛苦,那样的纠结几乎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呵呵呵,”泪水沿着脸颊落入面纱,他眼中闪动着痛楚,轻笑道“莫不是你铁了心要将我弃之!” “这位,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了!”木莲狠心一甩,拂开了他的手腕,随即转身踩着飞快的步子离开。 他不依,不放,一步一步的跟在她身后,她快他便快,她慢他也慢。 对此,那些江湖人士也笑笑变过去了,毕竟今日是钱绣山庄的比武招亲的日子,那主角是江湖第一美人钱大小姐。 “你到底要跟我多久?”每走一步,心就像被猫抓一样,每回头看他,她就又要痛几分。转了几条街道,走到那后巷,她终于忍不住将他拖出,低压在墙上厉声质问道。 “那要看你到底弃我多久?”他抬手摘掉面纱,露出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容,早已染湿了泪水,嘴角却倔强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撑着墙壁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她从不想弃他,也从来不打算弃他。 目光在他脸上巡游,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栈大胡子说台庄的人全部都死了 “你为什么还活着?”手腕突然一转,她抬肘压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用簪子的一段抵着他的脖子,咬牙低声问道。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他要是死了,他便是她木莲永远的夫君。如果他活着那她必将亲手刃之。 如今他活着来找她,而且一眼看破了那易容术,轻而易举的将她认了出来。 脸色一阵惨白,他没有挣扎,那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痛楚和绝望,稍微楞了一秒,他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你不仅仅是想弃我,还想我死!” “台庄一夜之间被颜门残忍的血洗!没有一个活口,可是为什么你活着?难道颜门放了你?还是你和颜门”咬着唇,她突然问不出来! “你怀疑我?” “你叫我怎么不怀疑” “哼!你怀疑我是颜门的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我情深难道就只是浮萍。你若爱我,却要听信他人的谗言,甚至违背你的誓言将我丢弃。你还记得你在花满楼对我说什么吗?你说你忘记了要带我走!你还记得你在台庄说了什么吗?” 如墨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笑容越发的淡凉,似哭死笑,“你说,你要我做到眼里,心里,只有你。可以撒娇,但不能乱发脾气,你说你会宠我,爱我,你说我只是你的小妖精!可是现在呢,你将我留在了客栈,一个人独自离开,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木莲别开头,自然知道那日,她根本就不打算弃他,从未想过。但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真的难以理顺,所以也刚好趁此试探一下。 “我已将所有都交予了你,生命,灵魂。而我这世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你罢了。你若怀疑我,怀疑我和颜门有关系,现在你便可以取我的命。”说着他闭上眼睛,沾满泪水的睫毛覆盖在绝美的脸上,嘴角仍旧保持着那让人心碎的笑容。 握着簪子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一看到他,她的心早就乱了,那之前理顺的东西再次混乱不堪,一直以为自己是临危不乱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也会变得失去理智,迷失心智。 “为何不动手,不过是命一条,就连拥有的感情都是卑不堪,被人践踏。若你高兴,能消除你心中的疑问,你便拿去。” 他提醒道,语气甚是平淡,但是听起来却觉得让人绝望。 颤抖的收回手,木莲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紧咬着唇嘴里又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为什么为这样?”每次当她勇敢的面对,承认,并且决定要带他离开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些动摇她决心的事。 而这一次,她真的完全被动摇了,甚至觉得好累,从来没有过的累,累得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一个人离开。 舒景,我累了。 第三十二章 狭窄的巷子里,木莲斜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手里的簪子悄悄的放在袖口里,她不曾说一句话,只是突然觉得累了。 低着头,眼神茫然的瞧着地面,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愿意去想。 爱了便是这种感觉吗?她低头苦笑,舒景说得对,她本就不该爱上人。舒景是对的,当初舒景是故意骗她说她无心,让她自己打心里去排斥他人。 她本就是一缕孤魂,却留念异世不属于她的东西。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他,是不是不会为这些东西而纠结呢。 脖子上的冰凉突然没有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她无力靠在墙上,低头没有说一句话,阳光从头顶泄落,墨色的头发在她脸上散落一层阴影,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娘子”他伸手摸了摸脖子,朝她走去,伸手要拉她,却被她躲开。 “你到底是谁?”木莲抬眸半响问道。 “为夫”他顿了顿,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娘子,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你的小妖精。” “呵呵呵”她苦笑,脸色甚是苍白,再度沉默。 “你当真和颜门没有关系?”巷子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木莲抬头看去,见白衣持剑走了过来。 “是你!”小妖精绝美的脸上赫然掠过一丝阴霾,幽深的瞳孔懵然的收紧,杀意渐渐浮起,瞬间就积聚了万年寒冰冷彻心底。 那一瞬,木莲似乎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 薄唇勾起一抹戏谑,他目光冷似冰霜,“你们竟然在一起?!呵呵呵。”像是在质问,也像是在感叹,随即他仰头大笑了几声,无限凄凉,笑完之后,他又咬牙怒视着木莲,“我原以为你是迫不得已和展青离开!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伸手捂着胸口,绝美脸上多了一份惨然,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第一次她奋不顾身的去救白衣的情景,想到很多次白衣站在她身边的情景,想到他发誓做他小妾的情景。 原来白衣对她也是这么重要吗?若非如此,为何他们竟然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仰起头看着天空,那清澈眸子荡起一片绿色,瞬间而逝,他果然是掌控不了她。 周遭的空气冷了下来,白衣走到木莲身边,看着小妖精问道“我刚才的问题你没有回答,不是吗?你和颜门到底有何种关系?” 这个男子他早就该注意了,在天牢,他那像电一样的速度,眉宇间偶尔闪过的暴敛杀气,以及那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像及了传说中的那个人。 “哼!”小妖精冷哼一声,“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是清是白我只消一个人明白即可。”说道这里,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木莲,既然事情开头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他敢置身而来寻她,那他决定不会让她知道颜绯色和小妖精是同一个人。 她所担忧的,只要他愿意,都可以抹去,这天下没有他颜绯色做不到的事情,哪怕遮天他也能。 “他到底还是不会同你坦白。”白衣叹了一口气,看向木莲。 “罢了,都不要说了!”木莲冷声打断白衣,看了看两人,转身扶着墙走了出去,她要冷静要冷静。 “娘子” “木莲” 两个声音同时从身后响起,木莲回头“谁也不要跟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然,盯着小妖精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你也知道如何处理!” 她心里有疙瘩,自己解不开,那她就等他。等他亲自来帮他解开,她要的不多,就是要他一个坦白! 若他和颜门无关,那她木莲拼了命,也要和他在一起。 若他是,那该如何做就如何做!事情理应就该这样处理不是吗?目光冷然的扫过一红一白,木莲迈着步子离开。 巷子外仍旧热闹,非凡抬眼望去,便远远的看见钱绣山庄几个金色的大字,而山庄的前方已经架好一个挂满了红色灯笼的台子,下面早就围满了人。 而台上已经有人打了起来,皆是赤手空拳。木莲躲开寻来的展青和柳绿柳意,挤进人群,找到了大胡子他们。 “怎么,你们还不上去?”木莲笑了笑问道。 “咦!木兄弟你刚去哪里了?”大胡子吃惊的问道,又回头看了看她来的方向,“那个小娘子呢?” “小娘子?”木莲恍然看了看巷子的方向道,“我也不知道小娘子去了哪里。现在台上的情况怎样?怎么都没见使用兵器?这男的的伸手不错!” 台上一个紫衣年轻男子身体身手敏捷,不管是出手还是回身,速度极快,像是闪电划过,而且出拳稳重,力道也控制得好。 “小娘子走了?”大胡子脸上有一抹失落,又看了许久,才看向擂台,慢悠悠的道,“今天钱老爷说是大喜日子,不应见血,故此点到为止!你看到的这个年轻人是无极门的新门主,刚才已经打败了五位对手了。” “ 哦!”木莲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擂台的上方,那里架着一个小平台,上面端坐着几个男子,穿着考究,看来是这次比武招亲的见证人了,而他们的身后又一个停着一顶红色的轿子,轿门半掀,垂下一串串晶莹的珠帘子,遮住了里面那个粉衣女子。清风揽过,那帘子轻微晃动,恍惚的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第三十三章 “那就是钱大小姐?”木莲点了点头,果然是江湖第一美女。“胡子,你要加油,什么时候轮到你上台?可不要错过了哦!” “ 我?”大胡子微微一愣,看了看台上那个击倒十几个对手的,还不喘一声的年轻男子,吞了吞口水道“我需要在观察一下这个年轻人的身手!” “哈哈哈,”木莲笑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笑话,我怎么说也是青山帮帮主,而且我们还是唯一从颜门手下活着走出来的人!和阎王都打过照面,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虽然他青山帮加上他只有三个人! “颜门”木莲笑容顿时僵住,连看擂台的心思都没有了,低头摸着袖子里的那只木簪子,木莲直觉的心口划过一丝钝痛。 小妖精,我需要你的就是一个坦白!虽然她怀疑,虽然很多东西都表明他和颜门有关系,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如果他坦白他的一切,这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深思间,擂台上突然传来一个痛苦的声音,又一个男子倒在了地上,被人抬了下去,而那紫衣男子也是潇洒的拂袖站起,台子中央继续等待。 “请问还有没有敢上台的?”紫衣男子问道。台下一片肃静,没有人回答,只是低着头议论纷纷。 “大胡子该你了,”木莲突然用力的揪了一下大胡子的臂膀,猝不及防,那大胡子吃痛的喊了一声“呦!” 他声音本就响亮如钟,再加上有吃痛,那声音就更大了,顿时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敢请这位兄台上来赐教赐教!”紫衣男子温和的笑容,那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疲惫的迹象。 大胡子没有反应过来,当即愣住,谁料腰上有被人狠狠一掐,又痛苦的吼了起来“哎!” “让你上去呢?帮主!”木莲笑着提醒道。 “好样儿的!”众人也突然跟着起哄,那大胡子脸一白,才知道中了木莲的道,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木莲抱着手臂,用看好戏的姿态望着台上,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那么一瞬,她心顿然停滞,缓缓回头,果真看见那人群中那一抹艳丽的绯红,站在远处的树下,微风扬起他漂亮的袍子。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渐渐散落,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温暖迷离。那如墨的发丝,好似瀑布一样泄落在肩头,露出他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凤目含水,清澈见底,却让人觉得那眸子下有无数星光悄然落下,看得让人心碎,让人沉溺。 这个时候的他,眼神甚是无辜,是无助,凄凄艾艾,木莲忍不住上前,却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决然的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才挤出人群,他便追了上来,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一样站在她面前,紧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擂台上,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到底是谁?”木莲压着声音,再一次绝望的问起。 “小妖精!”他咬唇道。 “哼!”心里彻底一凉,木莲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神绝望的打量这眼前这个人,她撂下了话,她只需要一个交代,需要他一个坦白而已。 可到了现在,原本以为两人共同经历了生死,坦然相见,相亲,厮守,相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9部分阅读 ,可是他竟然无法做到坦白!她怀疑,她非常怀疑,可是他只要一个理由,哪怕牵强点,她都会信他。 “娘子,为夫” “住口!你凭什么叫我娘子?就因为你当初摘过我面纱吗?”终于她再也忍住的吼道,那声音包含着她所有的怒火,眉间腾起的是对他的恨。 是的,为了他,她木莲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为了他,她木莲曾经差点死掉,为他,她放弃了浪迹天涯,然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为了他,她木莲偷拿了燕子轩的兵布图,为了他,还成了燕子愈捉拿燕子轩的借口,甚至为了她,她也不惜跳下山崖。 明知道身份可疑,她告诫自己他是她的人,只要他安分的是她的小妖精,她可以不介意他的过去,他和艳儿的关系以及和那翡翠之间诡异的关系。 直到血洗台庄,那些被她故意掩藏,装作看不见的东西再度浮现出来,而且越来越指明他。 越来越表明他和颜门有着不可分割线的关系。 现在她徘徊不定,她害怕,她自责!她最担心的是,因为自己的愚昧,因为她爱着一个‘敌人’,而且将身边的人也一个一个的害死,所以,她需要他!从来没有如此需要过他,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他的撒娇,他的拥抱,而是他的解释,他的承诺,是他的坦白! 可是他做不到!相爱的基础是什么,那边是坦白! 她扑火似的爱上了一个她一无所知的人,真是又可笑又讽刺的事情。 阳光如此刺眼,她盯着他,目光越来越冷冽,越来越绝望,却不想自己哭出来,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个她一无所知的男人,盯着他那芳华绝代的容颜,盯着他那让人沉溺的双眼,心一点一点的变冷,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生活在他编制的谎言里。 第三十四章 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生活在他编制的谎言里。 “娘子不要凶我!”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委屈的说道,绝美的脸上泛着泪花。 “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现在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不是像之前巷子那样,悄然的避开他,而是决绝的甩开他。手臂一挥,他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和难以置信。 她从未如此对待过他,而他也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这种让人心寒的决裂,甚至在刚才她拿着簪子威胁他的时候,她动作是轻柔的,眼神带着对他的爱意和怒意而已。 她果真是生气了,不是因为他无理取闹,而是对他的绝望。胸口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全身冰凉。 “娘子,莫要弃我,莫要弃我!我不走,我不走!”他顾不得疼痛,再次拉住她哭着乞求道,那白如玉的纤纤手指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她就真的走了。 那种睁开眼看不见她的恐慌比心痛还难受! “不要弃你?”她摇头苦笑,声音无限悲凉,“对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而是你自己你弃了你自己!”伸向他抓着她衣服的手用力的扳开,他的手指,他指尖的冰凉透入了她心底,一点一点的就像她快绝望的心一样。 “不要娘子,”他抓住不肯松开,哭得梨花带雨。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这是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若他不回答,那便是此生最后一次。 精致的绣帛传来一点点撕裂的声音,他睁着泪水涟涟的美眸,不敢有一点松懈,只是无助的摇着头,脑子在进行一个痛苦的挣扎思索。 “小妖精!”还是这个回答! 永永远远的小妖精,消失的颜绯色。 听到这个答案,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眼神瞬间失去最后的色彩,本来是要哭的,却化作了笑,最后咬牙用力一扯,那被他抓住的衣袖顿时撕裂成两半,那巨大的推力让她后退了几步,而他更是摔在了地上。 “你不是小妖精!”她道,转身就走,不看他,不忍看,也不想看! “娘子,娘子,我错了,我真的是小妖精,你要怎样才相信我?”见她要走,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从她身后抱住她,那力道几乎要把她掐入自己的怀里。 “相信你?”顿足他的泪水落入了她脖子上,有些凉,“那你就证明你是小妖精,证明你和颜门无关,推翻我们一切怀疑的。甚至证明你不是”痛苦的闭上眼,这才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一个猜测,一个永远也不肯面对的猜测。 “也证明你不是颜绯色!!!” 这才是她最害怕,最担心的,最痛苦的事情。 “娘子,我真的是你的小妖精!此生不换的小妖精,也是木莲唯一的小妖精,我不认识颜门,也不认识颜绯色。” “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给我看!”分别抓住他的左右手腕,手指稍微一用力,就扣住了他,让他使不上劲,然后打开他手臂,离了他的怀抱。 “娘子”手腕被她用力扣住,刚好是经脉处,一分不差,让他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脱离他的拥抱,毫不留恋。 “我告诉你!在我查清你身份之前,你最好是证明你是清白的!不然你让我知道了你任何身份,哪怕是和颜门有关,我木莲至此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决然的声音,像是带毒的匕首插在他胸口,他无力的垂下手臂,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的一动不动的背影,那么的还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欺骗又是欺骗!她一定不会放过 远处的擂台周围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声,以及唏嘘声 “我给你一天时间!我仍然给你一个机会,在日落之前你告诉我实情。否则日落之后,我木莲的世界里再无小妖精此人!你我从此便是陌生人,便是敌人!” 看不到身后他的表情,说完这几个字,她再度迈开腿,握着拳头一步一步的朝擂台走去,脚步没丝毫停滞。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看他能否真正的把握! “陌生人?敌人?” 他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重复着几个字,呆滞的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身子一晃,日落之后他们便是陌生人了吗?抛弃了所有的约定吗? 寒风突然袭来,扬起他如墨的青丝,扫过他苍白的脸庞,那漂亮的薄唇在她的背影走进群走,向两一个人的时候,紧抿的勾起一抹笑,凄然的,深邃的墨瞳,掠过一丝碧绿。 挤进人群,抬眼便看见了白衣,四目相对,他眸子闪了闪,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瞟了一眼刚才她回来的方向,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 “你到底出不出手?”台上传来一个怒不可遏的呵斥声,木莲一惊,垫脚看去,竟然看见那大胡子完好如初的站在台上,而他面前的紫衣男子脸色通红,像一个要爆炸的气球! “哼!大爷我该出手时就出手!”大胡子一边闪动着身子,一边躲避那紫衣男子的攻击,就像山里的野兔子,不管那紫衣男子怎么追,就是碰不到他!那一刻,木莲突然明白了大胡子嘴里的本事是什么?看来吗,是逃命的,避免挨打的本事。 第三十五章 大胡子东奔西跑,倒真像及山间的野兔子,在这一场追逐中,他不过是一小门派,多少人都倒在无极门少主手下,当今江湖排行榜上他无极门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可现在却被一个山野粗人所戏弄,那男子心里是愤恨相加,连步子都乱了。 台下越发笑的厉害,那大胡子像是受到了鼓舞,跑得更快了,只是木莲隐隐有些担心,这紫衣年轻男子至上台赤手打败了多少人,都皆是点到而止,看见修为定力尚高,可现在他双目狰狞,面颊似红似白,一看就是被逼急之边缘的人,这种情况下怒急攻心,出手恐怕就危及到生命了。 果不其然,那紫衣男子出手一次比一次狠,似乎在对方要打起来的时候,看台上突然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大家忙抬头看去,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拂过帘子。 众人顿时一惊,这钱家大小姐是被惹火了。好好的一场比武招亲,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场闹剧。片刻,台下一片沉默,那大胡子也注意到头上的响动,惊觉看去,眼中一闪,是钱大小姐蹙眉生气的脸,美艳动人,看得他当即站立,竟忘记了身后呼啸而来的攻击。 “小心!”木莲大声提醒道,但是已经来不急了,那大胡子身子一仰,在天空做了一个还算完美的抛物线,便重重的落了下来,刚好砸在他的跟班身上,大吐一口鲜血,大胡子连连喘气,吃力的抬手摸着脸,“嗤”的又痛呼起来,嗷嗷直叫。那人一脚刚好踢在了他脸上,落下了一个褐色的脚印,却伤及吐血,看来是用足了力道。 抬头看去,那人怒目扫视着台下,顿时台下抽声一边,无极门江湖排行在前,不仅仅是实力,也有一分萧杀和狠毒,多少人都不敢惹他,这一看台下的人,个个一身冷汗,像是那一脚踹在了他们身上。 “请问,还有没有哪位上来赐教?” 他负手而站,脸上杀意并没有淡去,反而因为台下那些人的退缩,而更加嚣张起来,嘴角的笑容似有一丝轻蔑。 木莲睨了那人一眼,看向白衣道“你帮大胡子看看,我看他伤得不清。” 白衣蹲下将手放在他胸口,微微蹙眉,“伤及内脏,不过要好生调养。” “出手真重!”木莲嗤骂道。 “还不算!因为大胡子身体偏高,刚才那一脚也是在那男子意料之外,所以还不算狠!若真下去了,他现在已经死了。”“嗯!大胡子,你刚才怎么就去看那美人了呢?你若不看,多跑几圈,所不定搞得他体力不支,把他给一脚抡下了呢!”木莲笑着安慰到。 “咳咳”台上突然冒出一个老头,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胡子道,“不知道台下还有没有哪位勇士上来和无极门少主一决高低。若没有那这位门主竟是今日的胜出者,有资格的採得钱小姐的花球。” 台下顿时轰然一片,有人感叹,有人嘘唏,却都不敢上去,此刻都接近尾声,若再上去不就是和无极门作对吗? “好!既然没有人敢上来,那老夫就宣布今日乃无极门门主” “等等!” 远传突然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 台下肃静两秒,个个面面相觑,以示自己是否听错,在这样的节骨眼竟然还有人来抢婚,明摆着是不给无极门面子和他公开对抗。而且这宣布的人可是钱绣山庄的管家,这两个‘等等’的字眼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像是在命令,没有一丝礼貌之意。 “谁,谁” 肃静之后,便是一阵喧闹,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嗤笑,有人好奇,众人忙回头,就连蹲在地上的木莲,也忍不住好奇起身,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抹绯色靡丽的身影矗立在阳光下,那冬日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绽放开来,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迷离的薄光。漂亮的青丝半挽半落,系在发尾的银色绸带在清冷的风中轻轻摇曳。光洁漂亮的额头上有一点绯红,远远看去只觉得娇艳无比,而那一双扬起的如丝媚眼,似水荡漾溢彩流动,勾人摄魂直挺的鼻翼下那红唇如凝如水,轻微勾起,便觉得邪魅又妖娆。 他负手立在阳光下,下颚微微扬起,眉间有一丝漫不经心和慵懒之色,嘴角的笑意又浓烈了点,让人无法想象刚才那冰凉略带霸气的两个字竟然出自他的口中。 众人的议论声待他面容越发清晰的时候,慢慢沉溺了下来,随即出现了一波死一样的沉寂,彼此间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木莲身子晃了晃,目光显然震惊,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身形摇曳,步履优雅,笑容暖和。 又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但是为何心疼,像是被什么挤压似的呼吸都停滞了。 “咳咳咳,请问”钱庄的管家将来者之人上次打量了一番,疑惑的问道“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本想问阁下在说话吗?可那张狐媚的脸怎么看都像及了女人。 “正是在下!”他笑道,声音干净慵懒,不失魅惑。 那一瞬,木莲惊得后退了一步。 第三十六章 刚好踩到大胡子,忙收回脚,身子却失去的中心,直直的朝地上倒去,幸而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臂,将她稳稳扶住。 顾不得身后的人是谁,木莲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款款而来的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只是一瞬,目光又从她身上移开。 被扶着站稳的木莲,这才发现刚才那双手是白衣,微微一笑,以示感激,逐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朝擂台走去的。 “请问这个公子姓名?来自哪里?同属哪家门派?”那管家蹙眉问道,声音有些不稳,眼神怎么都在怀疑。 他淡然一笑,似凄凉,目光缓缓落在擂台,慢慢的走过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那管家的问话。 众人见他走过来,慌忙为他绕过一条道。 “请问公子” “这里不是擂台吗?”他微微掀开红色的袍子,站在擂台下,扫视了身边的人的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擂台阶梯上,那几样作为摆设的兵器上。 信步走到那几样兵器前,他挑眉细看,抬手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冰凉的斧头,狼牙长棍,长矛,最后停留在拿一把雪亮的长剑上。 嘴角一勾,是一抹轻蔑的笑容,随即一挥手臂,长剑出鞘,那剑刃闪过的寒光便印在了他绝美的容颜上,那一刻,台下的人都颤栗了一下。那种神情慵懒的却是阴森的 青葱手指沿着剑刃滑下,感受着它的锋利,他眼中路出一丝满意之色。 木莲仰头看着擂台上那个人,寒风掠过,撩起他绣着罂粟花的袍子,三千青丝抚过面颊,那是一张陌生的脸,陌生眼神,陌生的笑容 “公子,今日是比武招亲,喜庆之日不得见刀光!”钱管家小声的提醒道。 “呵呵,喜庆之日,理应红色当头嘛!”他笑,却没有抬眼,依旧专注的打量着手里锋利的剑,眼神温柔,像是看自己的心爱之人一样。 “既然这位公子上台,若要持剑,那也无妨,不过公子是不是该说出你的名字以及身份呢?这个也是对大家的尊重。”那无极小门主笑了笑,可眼中腾起的却是让人畏惧的杀意,他也没有料到这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且不说他外表多狐媚,就他玩弄长剑的漫不经心的姿态,就十足的让他不高兴,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木莲闭上眼,突然想离开,他这手拿长剑的动作让她害怕!她不想就这样,一点点的看到那个她最害怕的猜测成为现实。 刚转身突然听到台上传来他幽幽是声音。 “我的身份么?”那声音音调高了几分像是在提醒。 “是的!再下是无极门小门主柳生演,公子贵姓?”小门主忍住怒气禀告道。 “我的身份?”他又重复道,突然放下手里的剑,目光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了她身上。 恍然转身。木莲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复杂深邃的目光中,不再有刚才的那种流光溢彩,而是淡然无光,好似被愁殇掩盖住一般。 对视几秒,他收回目光,脸上扬起一抹冷笑道,“你们都很好奇我的身份是吗?连我也好奇!不过有人曾怀疑我是颜门的人!” 话一落,台下顿时马蚤动起来,所有人都慌忙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握住腰间的兵器,面色恐惧,冷汗莹莹。 见此,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了一些,目光却更冷淡了一些,“听说颜门杀人无数,所到之处必然桃花满天,血染一片!还听说颜门门主乃颜绯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武功深不可测的魔头,至今无人见过他的面目!” “你到底是何人?”那小门主强压住恐慌,极力用冷静的口气问道。 “我?”他笑,媚眼如丝,“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有人猜测我是颜门的人,而且”到这里,他声音突然一冷,目光又看向木莲,眉间浮起哀怨之色,一字一顿的道“而且有人还猜测我就是那杀人魔头颜绯色!” “颜绯色?” “颜绯色?” “颜绯色”下面顿时乱作一团,在这个名字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兵器都被抽了出来,齐齐的指向他,一霎那,温和的阳光下,那些锋利的兵器都反射出阴冷的寒光,杀气顿时弥漫了整个空气。 “哈哈”见此他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反倒仰头大笑了起来,发丝交织着绯红的衣衫,在咋起的寒风中狂舞,靡丽旖旎。 “你真的是颜绯色?” “ 颜绯色喜好红衣,出手毒辣!你们看我像吗?”他扬起手臂,那红色的衣衫好似怒放的罂粟花,诡异而妖娆。 众人皆不敢说话,却没有松懈一分,如果他是颜绯色,现在也是只身一人,力量单薄,而他们聚集了武林各大门派,说不定就能齐力拿下他除了这个魔头。 “哼!想知道我是不是颜绯色,动手一试不就知道了吗?”他好心提醒道,笑容越来越淡。 第三十七章 “哼!想知道我是不是颜绯色,动手一试不就知道了吗?”他好心提醒道笑容越来越淡。 众人一听,下意识的都后退了一步,握着兵器的手也在发抖,眼前这个男子口气平淡,语气慵懒,一笑一颦间却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高贵气质,却又隐隐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危险气息。 “怎么?都不敢上!”挑眉用剑指着台下的人,“你”语气甚为狂傲! 木莲低下头,紧咬着唇,那猩红的血在唇齿间弥漫。但是她真的想笑,他不是来抢亲,就是来证明他是颜绯色吗?他手握长剑,身姿消瘦挺拔,发丝飞舞,面目清冷,恍然间他的面目在模糊,而另一张模糊的脸越渐清晰。 他果然就是?为何要这样,如果他真的颜绯色,为何不干脆消失了,难道他忘记了她发誓要亲手将他杀掉吗? 不想看这一幕,他难道要当着她的面,杀掉这些人然后证明他就是那个魔头?可是脚下生根,她走不动,整个人都矗立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台上,目光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你若真的颜绯色,那我们定然不会放弃你,你杀人无数,死不足惜!”紫衣男子拳头紧握,摆好攻击的姿势,“当血洗我们无极门,这个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们就给你算清。”“哦!”他哼了一声,扫视着台下,“这位公子说,颜绯色血洗无极门,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台下的各位是不是也有仇恨的?倒不如大家一起上,一起解决了算了!” 下面一愣,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敢贸然上去。 “杀了这个魔头!” “杀了魔头!” “杀了这个武林祸害!” 不知道谁在群里喊了这么一口号,下面的人应声吼了起来,上前走了几步,却还是不敢走上台,只是将擂台围住,手里的兵器同时泛起寒冷的光,和那一抹绯红相会辉映。 他笑眼中掠过一丝不易擦觉的痛,抬眸,穿过人群寻找着那一个熟悉人。目光再次对视,他看到了她了,不可思议看到了对他的仇视。 你若要我证明,那我证明给你看便是! 妖娆的唇畔扯出一丝苦笑,他手腕一转,那锋利的长剑便在天空划出一道的利光,众人忙后退躲开。 “我先来除去这个魔头!”那小门主率先躲开他的剑,跃到红衣男子身后,打算趁他不备之机,击下一掌,孰料他刚发力,将全身力气集中到掌心,要推出去的时候,红衣男子悠然转身,冷目瞧着他。 “哇!”众人心里大叫不好,这小门主定然是死路一条,他这一掌,任何人都可以躲过去的,想到这里,刚才涌起的嗜杀魔头的激|情,顿然浇灭,胆小的人又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 碰!”剑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只见残阳下一抹旖旎的红色在天空滑过,随即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红衣魔头并没有躲开小门主的袭击,而是立在原地 场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满目惊愕 因为没有人想到居然会出现如此戏剧的画面 红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扯出慵懒的笑容,鲜红的血慢慢从他妖娆的唇瓣溢出来,伸手捡起地上的剑,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站稳 那小门主一愣,抬起又是一掌,朝他奔去,可是那红衣仍没有躲开,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一掌落下,他整个人顿时晃了晃,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唇边还是无所谓的,慵懒笑容,鲜血从下颚滴落,染透了他本就绯红的衣衫,狂风席卷他红衫飞舞 见他不还手,小门主又连续几掌,越击越狠,而他只是承受笑容,不变眼神,越来越空洞,像一个死人一样。 嫣红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舞台,他倒下又爬起来,全身是血,拿着剑等着对方的袭击,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晃动 “不要放过他” “颜门杀人不眨眼” “杀了颜绯色!” 须臾,看到他倒下毫无还击之力,下面的人再度爆发了那讨伐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些人冲了上去,合着一起袭击他,而他依然不还手,像一个血染的玩偶一样倒下去,又站起来摇摇欲坠。 木莲看着这突然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太突然了,她来不及思考,来不急思索,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错?他笑容如初,妖娆而慵懒,眼神却有一种绝望,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在他站在原处等着别人袭击的时候,她觉得这一切都像一个不真实的梦,浑浑噩噩!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不是颜绯色吗?颜绯色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吗?可是为什么他要等着被别人打,被别人杀。“白衣他到底在做什么?”半响,木莲怔怔道,她只是看,有没有人回答,她如果没有这个,一定是梦了。梦里的人才都疯了! 看这些人嚷着要杀颜绯色的人,他们个个眼露红光,脸上染着狂喜,简直就是疯子,而那个红衣男子也是疯了,手里明明有剑,却不还手,倒下了又爬起来,傻站着,挨打! 全是疯子,在梦里面才能出现这么多疯子! 第三十八章 “我想他是疯了吧?”身边传来白衣的声音,也带着不可思议,“他这是在自残!” 木莲回头看着他,在他眼中看到一抹红从天空掠起,惊觉回头,不知又是谁给了他一掌,他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然后倒在地上,鲜血蓬勃而出,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心里顿时剧烈的抽痛,转身拿起白衣腰上的剑,就冲了上去。“你做什么?”白衣一把将她拉住! “你也说他在自残!我不能让他这样死!” “你上去也没有用!这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妈的!放开我。老子不让他死,就不让他死!”木莲抬脚朝白衣踢去。 “木莲他与你何干!他是颜绯色!”白衣提醒道,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 身体颤了一下,木莲依旧用力甩开他,咬牙一字一顿道“他不是颜绯色!”说着拿着剑挤向人群,却怎么也进去不了! “妈的,给老子统统滚开!”木莲焦急的破口大骂。 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理睬她,还纷纷涌上去! “我草!给老子滚!”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她转身突然看到那管家一直站在旁边,心里一急,一把将他拖过来,拿起剑朝他胳膊上一砍,吼道“给老子滚开!!”管家吃痛的吼道,声音破如云端,在看台上的人也看见了自己管家被砍,连忙拿起锣鼓大敲以示肃静,这一招果真有效,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木莲。“让开!”将管家扔开,木莲提着沾血的剑,冲了进去,已经看见全身是血的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蹲下将他抱入怀里,伸手探去,摸到鼻尖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心里压抑的痛。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有惊喜掠过,随即那漂亮的凤目中扬起一层薄雾,晶莹的液体在他带血的睫毛上闪动。 那被血染红的薄唇动了动,发出几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可是她却听的异常清晰,他说“我是小妖精。” 那一瞬,有尖锐的铁锥子落在了她心头,看着怀里满身似血的人儿,她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强抑制心里的痛楚,手颤抖的覆盖在他脸上,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唇边的血迹,低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傻?” “即便是不会武功,你也有剑,你可以走?你怎么像个傻子一样。” “娘子,我不是他,”呜咽声弱蚊吟。 手指轻柔的落在他眼角时,她摸到了他的湿润,那眼中流淌的泪水似星空般钻石一样明亮。 “我不过是要你一个解释吗,不是让你这般极端的伤害自己,你不懂吗?”她柔声的问道。 “喂,你到底是谁?干什么?” 头上响起不合时宜的质问声。 “你到底是何人,到底干什么?” “好吵!”她翻了翻白眼,冲怀里奄奄一息的他微微一笑,随即搂紧,抬头大骂 “我干-你-妈!”她心情很坏,非常非常的坏,想要杀人!她木莲也要暴敛时候,是的,每次在他受到伤害的时候,她就无法控制情绪。 “你是什么人?我们正在为武林除害,你是哪个门派的,出来搅和,难道你和魔头是一伙的!” “老子是什么人,管你们屁事,为武林除害,你们一群人袭击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算什么名门正派,我看你们妈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起身将他扶起,他便无力的靠在她身上,那么的轻,像一个婴儿一样。 “口出狂言,我看你就是和这个魔头是一伙的。凡是颜门的人,都不能放过,将他拿下!”其中一个人吼道,随即将木莲拦住。顷刻,几个身影纵身掠上舞台,将木莲和他护住,抬头一看,是白衣和展青,以及柳绿柳意。 “是的,杀了颜绯色!” “杀了那个魔头!” “除去颜门!”那声音此起彼伏,炒房的要死,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明明是看到别人倒下不得动弹,才敢上来的。 “颜个头!”木莲厉声呵斥道,“他不是颜绯色!” 听到颜绯色三个字,靠在她身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苍白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身体不停往她身上靠,像是在寻求保护。 “哼!他刚才明明就承认了自己是颜绯色!” “我不是,我不是他,”摇着头,眼里满是惊恐,像受伤的小鹿趴在她身上。 “他不是颜绯色!他如果是颜绯色,你们还能活在这里像狗一样大叫吗?他要是颜绯色会这么傻等着让你们打吗?他要是颜绯色,他妈的现在早就冲出一群黑衣人,将你们血染桃花了!没本事的人才会欺负一个受伤的人呢!” 木莲瞪了一样说话的那人,才发现就他将小妖精一掌劈在了地上,眼中不由的腾起了一丝杀意,随即,干脆将身体已经虚弱不堪的小妖精抱起,转身下台! “不准走!你说他不是,难道他就不是了吗?这个武林败类怎能放过,而且你刚才剑伤了钱绣山庄的管家,难道不给个交代!”还是那人! “帮我扶着。”木莲转身将小妖精放在地上,让白衣给扶着,提着剑二话不说,冲到那人面前,持剑挥向那人。 第三十九章 木莲转身将小妖精放在地上,让白衣给扶着,提着剑二话不说,冲到那人面前,持剑挥向那人。 顿时一道血长的口子在他胸前溢出。!那人惊叫一声,忙捂住伤口,所幸那只是皮外伤、 “我告诉你!老子说是就是!他是我的人,你们胆敢伤他,我要你们今天都不要活着下去!有本事在这里嚣张,在这里伤害无辜者,怎么不去找颜门,而把仇恨在这里。我看你才是趁人之为的孬种!” 说完,木莲转身再次将他抱住,此刻的他,气息若如游丝,她必须找到大夫为他医治。 “你若是带他走,就是于武林为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小门主,突然站住来也拦住木莲。 “哈哈哈”木莲冷笑,这个男子应该是伤的他最多的人,“小门主,刚才他像沙包一样被你打,难道你打得还不过瘾?哼!于武林为敌,我告诉你,你今天这样伤害他,我迟早会把这笔账给你算回来!” “若还有人敢伤害他,我告诉你。岂止是与武林为敌,哪怕与这天下为敌,我也不怕,休得有人动他一根汗毛!” 怀里的人突然又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眼眸似水,眉间荡开幸福的笑意,那一瞬,木莲几乎就要抑制不住哭出来了。 他的唇动了动,又一口鲜血溢出沿着他的脖子落下,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妖娆而又刺目,闭上眼,他昏睡而去,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容。 那一刻,他永生铭记她的‘与天下为敌’。 看着他晕了过去,木莲在也不想和这些人废话,抱着他就往台下冲,他太轻,几乎就感觉不到什么重量,所以,凡是挡着她的人,她都毫不费力的一脚踢开。 形式瞬间混乱,那些所谓的武林各派,都持刀冲了上来,双方交战在一起,白衣护在木莲身边,展青在前方开道,柳意柳绿则保护后面。 毕竟对方人数占多,虽然展青、白衣武功高强,可是他们都有伤在身,两拨人冲突起来,他们越来越吃力,本来就打算安稳的离开这里,没想到,到底还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看到白衣身上溢出血痕,木莲心里涌起愧疚,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不能退缩,只能强撑下去,小妖精必须得到医治。 “住手!” 正当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看台上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呵斥声。一个身穿藏蓝色袍子的头戴白玉簪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年纪不过四五十岁,精神抖擞,斜飞的眉间有一股凌厉之气。 当下的人见那人出来纷纷都放下兵器。 “今日是老夫爱女选婿的大好日子,你们这样动刀动枪,是不将我这钱绣山庄放在眼里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钱绣山庄庄主,今日比武招亲,能请到如此多的武林人世可见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何其重要。 “ 钱庄主,您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手!” 那个被木莲看砍了一剑的男子忙说道。 “我想这里定有什么误会!倒不如这样,今天的比武招亲到此为止,大家先到山庄休息,至于这误会,钱某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场争斗就此平息,双方愤恨的入住山庄,木莲一行人也被安排进入了贵客房,原来刚才展青消失了一会儿,就是找了这位庄主,表明了身份,以及希望与他合作,共同对付控制了朝廷的颜门,却不想刚离开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妖精浑身是伤,被她带入房间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了气息,见此,大夫也无可奈何,到最后还是由白衣和展青提出来,为他运功输入真气。 木莲将昏迷的他交给了展青和白衣,心神不安的守在门口,同在的还有柳意和柳绿,在刚才的打斗中,她们也受伤不轻。 “死女人,你到哪里都是祸害!”柳绿突然指着木莲骂道。 木莲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嘴,毕竟这一切的确是她造成的。 “柳绿!”柳意一把将她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她本来就是狐狸精,是祸害!要不是因为她,主子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现在她竟然还要主子为那个人运功疗伤!” “够了,柳绿!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柳意呵斥道,将柳绿拖到一边。 沦落到这个地步?木莲蹙眉,她完全不明白柳绿的话,刚要问,门却被推开了。 白衣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嘴角有隐隐的血痕,看起来甚为虚弱,而出来的展青,面色也极其难堪。 “好了。你进去看看吧。”白衣轻声说道。 木莲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愤恨的柳绿,心里又升起一丝内疚,看着白衣和展青道“今天真的是对不住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进去吧,他伤太重,可能还得找大夫,你先进去替他包扎伤口吧!”白衣走了出来,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一直没说话的展青,突然说了一句“夫人,属下让易容的大夫过来看看吧!” 木莲一怔,看向展青,他眸子黑如子夜,表情平淡“好,你去吧!” 她自然明白展青为何要找那个大夫,因为那位大夫认得颜绯色。 “展护卫,你身体耗体力过多,还是让柳绿和柳意去吧,刚好我有事要和你谈谈!”白衣拦住展青。 “也罢!”展青点了点头,随着白衣走了出去。 第四十章 木莲关上门,屋子里红烛摇曳,光线灰暗,迎面扑来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由的蹙紧了眉。绕过精致的屏风,便看见他一身血衣的躺在床上,三千青丝汗滢滢的粘在他苍白的脸上。 心剧烈一抽,眼泪便沿着她的眼角滑落,端起旁边准备好的热水,她侧身坐在他身边,动作轻柔的替他解开衣衫。 手刚触及到他的身子,那细长的眉毛便拧了起来,原来那衣衫粘在了他的伤口上。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反正等将他全身的衣服都脱完的时候,她自己是出了一身汗水,连外套都脱了一件。 屋子光线不是很亮,为了好生给他检查伤口以及包扎,木莲起身有点了一盏灯,等放到床头的时候,木莲再也忍不住心疼的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原本洁白如雪,完美无暇的身子,现在已经布满了斑驳的伤痕,那些未干的血迹,衬着那瓷器般的显得格外刺眼。 用毛巾沾着温热的水,将他身体上的血渍一一擦干,又拿起纱布,她之前准备好的药材将他缠好,这一系列动作,她都做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等清洗到他腰部一下的时候,木莲手上的动作突然挺了下来,雪亮的灯光映照出她脸上异样的酡红。 虽然那次他们洞中有一次经历,可是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是极其害羞,以至于她也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身子,而此刻他全身裹着纱布,竟有一种病态之美,而腰部一下,光洁赤-裸,没有伤痕,皮肤如雪如凝,双腿仔细看去,别说在他腿上找出男人所特有的腿毛,就连毛孔她都看不见,触手抹去十分滑嫩。 这家伙到底是用什么保养的,这脸蛋魅惑众生不说,就连这身子,木莲涨红着脸,吞了吞口水,目光在他身上,又扫了一边,落在了他不由感叹,这身子估计是男人见了,也忍不住荡漾吧。 正当木莲看得浑身燥热,并打算用毛巾替他继续清洗身子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道异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别头看去,那昏睡的家伙竟不知何时醒了。 正睁着一双无邪又纯真的漂亮眸子好奇的瞧着木莲,如扇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在灯光下闪动出的影子,显得格外妖媚。 尤-物,尤-物,都要死不活了,都还能这番的勾人。哎,木莲既尴尬又无奈的笑了笑,忙底下头,又继续手上的工作,硬着头皮替他清洗,心里却在低骂,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逮个正着,上次是打算偷吻他的手,这次是赤-裸裸偷窥他整个人身子。 手里的动作也是极力的轻柔,虽然没有受伤,她还是控制了力道?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0部分阅读 道,悠然听到耳边传一个声音。 “你,你是谁?” 手里的毛巾跌落在地,木莲怔怔的回头,看向床头的人,他清澈的眼中有一丝恐慌和不知所措,还有些许陌生。 “你是谁?”他撅起小嘴,委屈的问道,随即伸手扯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个盖得严严实实的。 木莲愣了几秒,起身抱住他的头,拨开他的发丝检查了起来,“他妈的有人打你头了?”果真,他后脑勺出有一个的地方,刚摸上去他就凝眉哼了起来。 看来他几次跌在地上,都给摔倒了脑袋,莫不是?对上他茫然的眼睛,木莲心顿时一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脑震荡,将她给忘记了?! 手颤抖的摸向他的脸,他却突然闪开,抱着被子不顾身上的伤口,躲到了床的内侧,眨着泪光闪闪的眼睛,瞧着木莲,指责道,“你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将我看光?” 他眼一红,泪水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侧身趴在被子上,嘤嘤抽泣起来,那模样甚让人心疼。 靠!真的把她给忘记了?木莲爬上去,扳过他的肩头,柔声笑道“我是你姐姐,你还记得吗?” “不是,你不是!我没有姐姐!”他抬手推开她,又哭泣了起来,“奴家的身子就这样让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女人给毁了?你的给我一个交代!!!!!!!”木莲像被人雷劈一样,呆坐在原处。 他记得他没有姐姐,却说她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难道这又是传说中的选择失忆! 哈,这有是演的那出戏?这种几率可是比中彩票还低? “你楞着作甚?怎么不说话?”见木莲傻坐在哪里,一脸呆滞,他支起身子,伸出纤纤玉手搓了搓她,含泪问道,“你还没有给我交代呢?你凭什么白看了人家的身子?凭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 他手指纤长,挫得她很痛!转眸打量着他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绝色脸蛋儿,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将他一把拉住道“我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看光你的身子了!” 怀里的人当即傻住,巴巴的望着她,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我还把你看光了,摸光了,吃光了!至于我是谁?”手指暧昧的勾画着他的脸庞,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是你娘子!知道吗?” “娘子?”眼泪戛然止住,清澈无邪的眸子望向别处,像是在思索,半响他兀自低喃。 “木莲” 第四十一章 他靠在她怀里,安静的垂下睫毛,眼神有些恍惚,妖娆的唇瓣吐出这个两个既不清晰的字 “木莲” “你记得我了?”木莲欣喜的抬起他的下颚,急忙问道。 那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恍惚的看着木莲,摇了摇头。 “你不记得我?那怎么记得那个名字!我就是木莲,是你娘子?” “娘子?木莲?”他眨了眨眼睛,凝视了木莲片刻,清澈的眸子突然掠过一抹溢彩的光芒,眼泪顿时收住,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容。 那白玉般的手指也玩味的抹上了她的额头,落在柳眉处,沿着鼻梁滑落,轻柔的勾画着她的唇形,最后落在了她的伤疤上。 “你真的是我的娘子?”声音带着孩子般的干净,眼神有惊喜也有些疑惑。 “嗯”!心里一疼,木莲看到他这幅半痴傻的样子,强挤出一个笑容,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衣服替他披上。 “呵呵呵”他的目光仍旧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的瞧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在脑中找那一份熟悉之感,待他的手指在她脸上一圈,又落在她的唇上时,他突然支起身子,轻轻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随即有闪开,像一直偷腥的猫,咯咯笑道“我记得木莲,我记得木莲。木莲是我的娘子。” 替他穿衣服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木莲的眼角一酸,侧头,抬手悄悄的把泪水擦去,转头又对他笑道“是,我是木莲,是你的娘子!乖别动,让我给你穿衣服!” “嗯!”他点了点头,果真乖乖的坐好,展开双臂配合着木莲。 “你现在头痛吗?”一边替他穿戴,木莲试着询问。 “一点点!” “那你除了记得木莲是你娘子?你还记得什么吗?你记得我的容貌吗?” “嗯?”他蹙眉想了半刻,又摇了摇头。 “呃!你什么都不记得,那我说我是娘子,你就不怕我骗你!” “不怕!”他扬起嘴角,眉间有一抹自信,“因为你将我看光了,那你就是我娘子。所以你就是那个木莲!” 啧?木莲眼角一抽,低头将他里衣系好,这是什么逻辑?“看光了你,就是你的娘子,如果很多人看光了你,那你岂不是很多娘子?” “我的娘子就一个!”他抢答道,眼眸温柔似水。 心轻轻的一颤,似甜的痛楚,木莲小心点的扶着他,将他好生的安置在床上躺好。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下床。 拿来梳子将他头发展开,一点点的梳着,木莲这才发现,他发质轻柔,黝黑光亮,而且刚才明明沾了汗水,可闻上去还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然香气。 “嗯,那你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这个问题是搁在两人之间的痛,信不信任,坦白与否,再次搬了出来。 “我是娘子的相公!”他甜甜一笑,飞快的答道。 这叫回答吗?“那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他微微一楞,语气有些惊愕,“是我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吗?”木莲看着他,他眼眸一如既往的纯洁无邪,清澈的瞳孔都能清晰的折射出自己的影子,而且在这双眸子里,她看不到任何撒谎是讯息。 或许忘记了更好,忘记那血腥的擂台,忘记了那诡异的台庄,忘记了他们过去的不开心,也忘记了他的过去。 只要他是无害的,像他眼神一样无辜纯洁,那他们便重新开始 轻柔的着他的头,朝他宠溺一笑,道“你叫小妖精!” “小妖精?为什么叫小妖精!” “因为你迷人,因为你勾魂,因为你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儿。”她笑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粉脸。 “真的吗?”他扬起眉毛,笑的很开心,“那娘子喜欢我吗?” “嗯!”她点了点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了。” “那娘子喜欢我什么?”他笑问,媚眼如丝,直勾勾的让人心动。 “喜欢你漂亮,喜欢你勾人!”喜欢没有理由,就是因为他是让她疼,让她忍不住保护,让她失去理智,让她愿与天下为敌的小妖精! 但前提是,他是小妖精,不是其他任何人。 “不要!”他突然翻身,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纤瘦的双肩轻轻的抽动,“原来你只是喜欢我漂亮?你只是喜欢我脸蛋儿。” “呃!”看着他的背影,木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失忆了,倒还是如此敏感。 “来,过来!” “不!我讨厌娘子!娘子你只喜欢我的脸蛋儿,你一定是看到我的脸蛋儿才兽-大发,强脱了我的衣服,毁了我的清白!” “哎,”自作孽,她无言以对,以后说话得小心点了。不过她对他似乎没有兽性大发的时候 “哼!你如今毁了我清白,夺了我身子,若有一天我变丑了,你岂不是要嫌弃我,抛弃我?”他一个人控诉得很有劲,说道激动处,还掀开被子,抬起泪汪汪的眼,委屈的瞪着她。 她真是哭笑不得,伸出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道“我都这么丑,你都没有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你!而且,以前我就答应过,永生不得弃了你,你若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好好养伤知道吗?” 也在这时,门口有人敲门,随即的白衣的声音。 “白衣,进来吧!”木莲喊道。 床上的人一听有人进来,好似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起来,像一只猫一样偎在木莲的怀里。 第四十二章 白衣端着煎好的药,推门而入,一抬头便看见那个像妖孽一样的人,扳着脸偎在那个女子的怀里,见他进来,非得没有避嫌,反而靠得更紧。端药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他走过去将药放好。 “白衣,辛苦你了,怎么是你煎药?”木莲笑了笑,有些尴尬,身上那只柔软的小猫死死的缠着她,她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没事的!山庄那边闹得厉害,还有很多人因为下午的事在闹呢!所以也不敢让那边过来人!” 木莲微微蹙眉,明白白衣的话,那些所谓的武林门派,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她们的。 “柳绿她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白衣淡淡的答道,目光落在小妖精身上,两人目光对峙,那妖孽突然噘嘴瞪了白衣一眼,然后在木莲耳边噌道“娘子,他是谁?好讨厌!” “嗯,他是白衣!” “白衣?我管他是白衣还是黑衣,我不喜欢他!娘子,你让他出去嘛!”他仰起脸央求道。 “别这么没有礼貌!”木莲小声呵斥,“今天若不是白衣和展青,你还躺在这呢,人家现在又给你送药过来,怎么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能这样对人家,知道吗?” “不,我就不!我就不喜欢他。”他不停的往她怀里蹭,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怎么了?”白衣疑惑的问道。 “他失忆了!” “失忆?” “嗯”!木莲微微起身将药端过来。 “哼?”白衣冷冷一笑,将小妖精打量了一番,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你确定他失忆了?” “在擂台上的时候,给伤着脑袋了,意识还有些模糊。” “哦!待会儿那位易容的大夫就回来了,到时候也替他看看吧,说不定一见面就医治好了呢!”说到这里,白衣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妖精,道,“听说那大夫来历不小,以前和颜门有过交道,说不定还认识颜绯色!” 待他话刚说完,小妖精脸色突然一白,扬起手就推开木莲,翻身躲进被子里,像见了鬼似的全身不停的发抖。 “你怎么了?”木莲放下药,想要去拉他,却被他躲开,卷缩着的身子不停的往床脚挪。 “我不是,我不是!”他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念道,“颜绯色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颜绯色,我是小妖精。” 漂亮的凤眼充满的恐惧和无助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半响,他看向木莲,像是想起了什么,“娘子,娘子,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木莲翻身将他紧紧的抱住,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你不是!” “好多人!他们在看我,他们打我!娘子我怕!”躲在她怀里,他颤抖的身体寒冷似冰,摸上去都让人战栗。 或许颜门这个词对他刺激太大了。一整晚他都不敢入睡,躲来躲去,以至于本就包扎好的伤口,在再度裂开,到最后不得不让白衣点了他的|岤道,才让他安静下来。 这一闹就到了半夜。 天空异常明朗,唯有一轮月牙挂在天边。 木莲揉着酸痛的肩膀,推门出来,看见白衣还立在门口,面色沉稳,眉间隐隐露出些担忧之色。 “你刚才是在试探他?”木莲问口气有些不悦。 “你真的相信他失忆了?” “难道怎样?难道你也和那些所谓的武林门派一样认定了他就是颜绯色!是的,以前我们是怀疑,就是因为他也活着从台庄出来了,那有能证明什么?大胡子他们不也是出来了吗?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颜绯色,那些人能伤害到他吗?” “舒,木莲,你在欺骗你自己!”白衣打断道。 “我没有欺骗我自己!除非你能拿出证据,那我就相信,若拿不出,他永远都是清白的!” “哎!”白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不过,怎么说今天要谢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怎么样?”木莲苦笑,“现在他的身份也暴露了,我也不该隐瞒!我正也打算麻烦你帮我一件事。帮我写一封信给子轩” “你打算带他离开?!”白衣惊问。 “嗯!”木莲走到院子里,伸手折断一枝腊梅,放在手心里,“我打算就此带他离开这里!燕子轩和你们之间以及颜绯色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也没有能力再插手了!我会写一封信给子轩,对于你们的帮助,我木莲永生难忘,但现在,我只想和他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了!” 白衣靠在树干上,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痛楚,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木莲,很多事情,并非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真正原因吗?你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展青在一起吗?” “白衣,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木莲眉脚不安的跳动了一下,这的确是她第一眼看到白衣的疑惑。在之前白衣还是奉燕子愈的命令来捉拿她,可一转眼却来帮助她。 第四十三章 白衣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神色比先前还凝重了几分,低声道“我那日的确是奉皇上的死命要带你回京!后面因为私自放了你,为了免其他人受责罚,在回京之前,我遣散了他们,并私下安排了他们的家人。待一切安排好回宫的时候,我发现皇上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木莲眼皮不安的跳动了一下。 “是的!当日我回去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到这里。”白衣突然顿了一下,捂着胸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本来就苍白的脸颊更加苍白,隐隐间透着些让人担忧的病态。 “我隐隐发现皇上好像被什么控制了,神情举止,有些反常,到后面才知道,在我出京的时候,颜门潜伏在京城的势力,已经将皇宫控制!从另外一方面说,皇上和颜门达成协议,铲除燕子轩,颜门答应帮助皇上稳固江山!” “根本就不可能!”木莲下意识的拽紧手里的梅枝,“想起在皎儿死的那晚,颜绯色说他要看着燕氏灭亡,看着燕氏血流成河,他根本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势力潜伏到京城,遍及全国,我想他早就窥视了这个燕氏江上了。” “是的!而且我觉得这个协议是皇上被控制的情况下所达成的,因为他的举止完全不似平日的他,而且不允许我们近身。更让人担忧的是,在同时围剿燕子轩的同时,皇上还处死了其他亲王,以及有声望的大臣,总之现在朝廷,皇宫是一片混乱。” “这颜绯色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江山,没有必要杀及燕氏藩王,难道他真的要灭除姓燕的?” “按照他的势力,若要夺取江山,并非难事,可是为何要这番大费周章。” 蹙眉,她感觉颜绯色和燕氏之间应该还另有问题。 “那你为何不守在燕子愈身边帮他,而出来了?” “因为他们开始朝我下手!之后,我出了京城,遇到了一同出来的慧心大师,后面就是这样了!”那么片刻,白衣逃避了些问题。 “可是为何来找我?”这是木莲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你也知道现在我身上只有一份可能有财宝的地图,但是,这似乎和什么大师说道念及苍生问题无关。若这个真的重要,今日便可交给展青让他带回去!” “木莲”白衣打断木莲,“这不是地图的事情,而是关于你和颜绯色和燕子轩三人的事情。慧心大师没有多说,只说要亲自见你,总之事关重大!” “颜绯色”木莲身子不自然的晃了一下,她无法知道为何慧心大师会将她和颜绯色的事情扯到一起!毕竟知道这事的人只有燕子轩,而燕子轩也不至于将这种事说出去吧。 而就她本人来说,她并不想见慧心大师,她怕他劝他回去,她怕他说她并非这里的人,不该留恋,不该贪念。 木莲仰起头看向白衣,挤出一个苦笑,“白衣,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我太累了,这几个月我觉得我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为别人而活!现在我好不容易觉得,要做一些自己的事了,你们又要将我拉扯进去!现在的我只想带着他离开!” 白衣看着眼前的女子,头发简单的束起,系着一条银色的绸带,几缕发丝分落在脸颊处,风过拂过清秀的面颊,那双染满傲气的清澈眸子,此刻透着让人心疼的憔悴。 心微微一颤,白衣抬起手伸向她的额头,将那几缕垂下的发丝轻轻的挵在她耳后,柔声道“我知道!” 这突来到动作,让木莲惊了一下,还没有反映过来,头发已经被他挵好,鼻息间传来他淡淡的药香味。 “砰!”身后突然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随即又是噼里啪啦的 木莲回头,当即吓了一跳,那妖精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拿着个花瓶整往地上扔。 而那张漂亮的脸上早就沾满了泪水,墨色的发丝也黏在脸上,那双泪汪汪的眼睛聚集了无限的愤怒和仇恨,好似要射出千万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剐在木莲和白衣的身上。 “你怎么醒了?”木莲慌忙跑过去,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却被用力的推开。 “无须管我!”他轻笑一声,泪水像短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你去找他吧,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你现在还不可以下床的,赶紧进去!”木莲也不顾他的挣扎,将轻飘飘的他抱起就往里面走。 一进屋,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桌子扬手就开始砸东西,茶杯,花瓶,字画,就连桌子也不能幸免,不到一会儿,这个原本好好的房间,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 木莲站在旁边,拉不住,也喊不住,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眼中溢满了让人害怕的阴敛,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敌人,都要被他撕碎。 待这些都砸完之后,他靠在床头,低头捂着胸口,吃力的喘着气。 “你刚才是误会了。”木莲绕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碎渣滓,走到他面前。 “呵呵,误会?”他抬起头冷笑着,看着木莲,凤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和绝望,薄唇勾起一丝淡然的血迹,“什么误会?刚才那亲昵的动作也叫误会!你喜欢他是么?” “你胡说什么!”木莲厉声呵斥。 第四十四章 “你胡说什么?”木莲厉声呵斥。 “我刚才明明什么都看见了?你还要隐瞒我?你明明就是喜欢他,是吗?”他扬起细长的眉,密长的睫毛还沾着泪水,这么一瞬,他眼中的怒气散去,取缔的更多是委屈和伤心。 “我喜欢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木莲将他冰凉的手擒在手心,低头说道,心里顿时一酸,随即将抱在怀里。 “可是我还听到你说,要和他走去什么地方?”头枕在她肩头,他抽噎着,手指紧紧的反握着她,道“娘子不要和他们走,不要和他们走!” “我不会和他们走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去天涯海角!”她笑了笑,随即将他哄躺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道“去打渔,过清闲的日子。” “真的?”他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在哽咽。 “恩!但是你要好好养伤,还有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乱发脾气,乱砸东西!”伸手拂开他脸上的头发,她假装也严肃的说道,葱白的手指顺带勾起他眼角的泪水。 “娘子,我现在就好了,我们走吧!”他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拉着木莲作势要走。 “你疯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呢!”木莲忙拉住他,又将他抱回,“而且现在天都还没有亮,守了你一夜,你不困,我还困呢!” 他恍然醒悟,乖乖的往里面挪了挪,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拍着床,道“那娘子,你也快些上来休息。” 她微微一笑,和衣躺在他身边,身下的被褥带着他的味道和温度,而他也温顺的躺在她身边,手俏皮的玩弄着他的发丝,安静的完全就看不出刚才的暴敛。 “娘子,唱一首歌好吗?” “恩!,”她有些犯困,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嘟道“我困,要不你唱歌我听吧!” “好。”乌黑的青丝在他白玉般的手指绕成一个奇怪的结,他脸上浮起一抹的笑容轻声唱到 海面一轮明月 将清辉无限蔓延 那是谁的思念在天的岸边 刻画下了织梦的语言 剑斩断誓言 看镜中岁~月 听谁的歌声 吟唱着沧海桑田 风卷过雪的荒原 泪碎成一梦珠帘 听剑唱歌看雪飘落 夜雨阑珊笛声却 梦中他们并排坐在海边礁石上,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清辉绵延在整个海面之上,神秘的海面荡漾着无数的星光璀璨迷离 木莲慢慢的睁开眼,动了动身体,却发现那妖精全身就像蔓藤一样,缠在他身上,脑袋靠在她胸前,发丝散落她一身。阳光撒进屋子,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那微启的红唇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脸上透着婴儿般的粉红。 轻轻的掀开被子,木莲目光一怔,落在裹着他伤口的纱布上,手颤颤的抹像那纱布,她眼中有一丝震惊和疑惑 “娘子?”耳边传来他像猫一样的慵懒的声音。 “醒了?”木莲淡淡一笑,收回手,目光却仍旧无法从纱布上移开。 “嗯!”他勾起妖娆的唇瓣,如丝的媚眼微微扬起,“为夫梦到我们去了海边,娘子给我生了好多,好多,好多小妖精!” “你,你美吧!”木莲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问“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恩?没有?昨晚一直和娘子在恩。呵呵呵。”说着,他咯咯一笑,清脆悦耳。 “那你身上像是另外包扎了?”如果她没有问错,还有一个种怪异的药香。 “娘子,你一定是记错了。”他坐起来,精神甚好,“娘子,我们快起床吧!你昨晚说待我伤好了,便可以离开了。我现在好了很多了。” “你伤得不轻,不是说好就好的!” “真的好了!”他不依,为了证明,干脆自己下了床,走了好几圈。 “好,我帮你更衣!”木莲将他拉到床边,眸子里荡起一丝涟漪,却只是一瞬。 “今日,我将你头发绾起来好吗?”将一半墨色头发往头顶一挵,在用木簪固定,而另一半则自然的散落自然而飘逸。 “白色的衣服还是红色的衣服?”将他头发梳好,木莲又拿来两套衣服,一套是大红色的袍子,颜色艳丽花纹独特,另一套则是同体全白的锦袍。 “娘子替为夫选了便是。”他仰起头乖巧的说道。 “穿白色的吧,以前你就喜欢白色的!” “哦?”他蹙眉,似有怀疑瞧了一眼那白袍道,“那娘子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甚好,白色干净!那就白色!” 小心翼翼的将他腰带替他系好之后,木莲后退了几步,托着下巴认真打量起身穿白衣的他,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不同于往日妩媚风情的他,此刻的男子身着一件同体白色的衣衫,显得身材有致,那墨色的头发高高挵起,额前几率发丝自然垂落,扫过那秀致的眉,斜扬的凤眼的睫毛如墨晕染的瞳孔,微挑的漂亮薄唇,映着那温和的阳光,倒像及了从云端走出的男子,飘逸如仙,又像一块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美玉,清和而雅致。 “娘子,为夫是不是很俊美?”他唇瓣妖娆,眉目含笑,让人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恣意,让人砰然心动。 这便是身着男装的他?! 第四十五章 木莲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身着红色的衣衫,斜靠在画满楼的围栏上,脸上扬起不可一世的笑容,却用慵懒无比的口气说,“我的俊美只有我娘子才能看到,其他人没有资格!” 此刻的他,妖媚之气没有锐减,却多了一份儿让人心跳加速的俊美,含笑的眉目,勾起的妖娆唇瓣,是一如既往的颠倒众生。 失神之际,木莲方才觉得他在靠近,那冰凉的手指抚过她微热的脸庞,滑落在她下巴出,轻轻一勾,抬起了她的下颚。这暧昧又让人乱了气息的动作,让木莲害怕的闭上眼,一瞬间,他柔软的唇贴了下来,随即是轻柔的试探,捕捉香气席卷芬芳弥漫让她觉得晕眩。 不对!这香味是越发的浓烈了起来,木莲忙挣脱开,便对上了他盛满情-欲的眸子,刚才那香气就是他发-情时独有的味道。 “娘子,为什么不亲亲?”他将她拉住,不满的撅起了粉红的唇瓣。 “你不受伤吗?” “无碍,无碍”他连忙说道,拉住她又想继续刚才的动作。 “还无碍?你昨天差点都死了!” “可是为夫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这一说,木莲似乎又想起什么东西,转身拿起包袱道“我们去找展青!” “展青?展青是谁?” “我现在去将一样东西交给他,然后我们离开!” “什么东西?”他任由她拉住,小声的问道。 步子猛然顿住,木莲回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溢开一丝波澜,“我以为你会说‘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而不是问我那什么东西!” 他眉不经意的蹙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子,为夫只是好奇罢了!” “知道有一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吗?’”她抬手理了他脸上的发丝,笑道“我不希望你好奇,懂吗?” “嗯!”他微楞,随即点了点头,眸子无邪如初。 推开门,温和的阳光泄落进来,木莲带着他出了房间,刚到转角,便迎面对上走过来的几个人。 走到前头是身穿青色衣服的展青,面目俊朗如斯浓眉星眸。他身后这跟着一个粉衣女子,梳着双额绾鬟,带着白玉兰花,耳垂珍珠主子,一身华贵,仔细看去便是昨日擂台上的那个钱大小姐。 执手站在拐角处,木莲下意识的握紧的小妖精的手,而他亦反握着她。 他们俩都是一身素白的衣衫,他妖魅,她清丽,执手相依,阳光落下,在他们身后绽开绚丽无比,清风揽过撩起他们的衣衫和相互交织的发丝。 展青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他们相互牵着的手,低头苦涩的笑了一下。 事实上,他自己早就该猜到这一切了! “夫,”刚开口便注意到木莲另一只手上的包袱,“您这个是” “我刚好要找你!”木莲坦然一笑,回头对小妖精说道“你先坐在这儿等我,我和展青说一些话!” “嗯!”他乖巧朝她甜甜一笑,靠坐在那围栏上。 “哦,还是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钱小姐,得知桃公子昨日受伤,特带了雪玉膏来看望公子的病情的!” “这样?”木莲看向那钱小姐,正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妖精,眼中露出痴迷惊叹之色。这样的情景早就是她预料之中的了,身着女装,勾人万千,这身着男装,岂不是更是迷死上千闺中女子了,这便是他小妖精,此时木莲还真有些得意,自己给他取一个如此贴切的名字。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待我相公谢谢钱小姐了!” “相公”话一落,展青和那钱小姐当即愣住,怔怔的看着木莲。木莲侧头见小妖精,而他也惊愕的望着她,四目相对,他眼中溢满流光溢彩绚烂无比。 此刻,她这样做是已经决定面对一切,即便是受到指责,她愿意承担。 “那你先陪钱小姐说一会儿话!”木莲将包袱递给他,随即跟着展青走到了院子中间。 冬日的梅花绽开的甚好,处处飘香 “夫人” “展护卫,以后不要叫我夫人或者是王妃了!叫我木莲便可,莲花的莲,”木莲笑了笑,目光落在那围栏上的白衣人身上,而他亦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可是,夫人” “我不是舒景,舒景在入王府那天已经死了。这个事情我已经向子轩解释过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自然知道对不起子轩,对不起他的安排,但是我不能欺骗他一辈子。”说着木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和一张地图,递给展青“我也没有资格拿着这两样东西,因为我不能去南岭了!” “我们先不去南岭了。”展青平淡的答道,没有去接木莲递过来的东西。 “我知道,但是我的意思也是不会去见慧心大师!你们和颜绯色之间的事情,我无心插手,也没有能力插手!你将这两样东西交给王爷,替我告诉他,我木莲这一辈子都欠他的,若有机会我一定以命报答!” “夫人,木莲姑娘,若你觉得欠我们王爷的,那就请您去见慧心大师!无须你以命报答,只需要您救我们王爷一命!” 第四十六章 他斜坐在围栏处,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抱着木莲给他的包袱,目光懒散的看着院子中交谈的两人。一半青丝用簪子固定在头顶,另一半自然地泄落在肩头,风揽过发丝徐徐轻扬,扫过他绝美的脸颊,那双凤眼半眯的睫毛微微上翘,沾满了无数零碎的阳光。而院子里的两个人整低声交谈,神色严肃,偶尔的那女子会拧紧眉毛像是在思考,偶尔她会回头看着栏杆处的男子,对他抱一温柔的一笑,而这男子也会回一个微笑,温暖而满足。那个时候,他漂亮的脸蛋为舒展开像一朵绽放在阳光下无比娇艳的花,美到了极致。 钱家大小姐站在他身后,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握着雪玉膏的手心不知不觉的沁出了汗水。 这个男子初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昨日的擂台上,他款款而来,一身红衣靡丽旖旎,站在台上手持长剑,寒风卷起他的墨发,以及那红色的袍子顷刻间天地失色。 而此时,他一身白衣芳芳绝代 “桃公子?”这是来之前她在展青那里听来的名字。 白衣男子似没有听到,正一瞬不瞬的望着院子里的白衣女子。 “桃公子不知道你伤势好了吗?”钱小姐上前走了一步轻声询问道。他睫毛颤了颤,却仍旧没有抬头,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而他眼中只有前面的风景,也许是风景中的那个人。 “桃公子。”钱小姐又唤了一声,声音喊道一半,突然止住了,因为她突然看到他坐直了身子,半眯着眼眸看着院子的人,眉间闪过一丝让她战栗的冷冽。那幽深的瞳孔逐渐变暗,像是夜空中幽深的海面,看似波澜不惊,下面却是暗潮卷涌。 这完全就不像先前笑容温和,眼眸纯真的男子,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杀气,让人心生惧怕。 这突然间让她想起在擂台上,他低头擦拭着长剑的一幕,笑容温和却气势凌人,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 正当钱小姐被吓得怔住的时候,他脸上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温柔,眼眸清澈似水,既纯洁也无邪,像及了一个不音世事的孩子,甚至让人忍不住上前将他抱住,好好的疼惜一番。 “娘子”他雀跃的走过去,伸手将她拉住,柔声的唤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木莲脸上略显尴尬,小声道:“我们是要走,但是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他笑容凝注,撅起的唇质问道。“恩,我待会儿告诉你!” “不要,就要现在说!” 木莲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钱小姐,尴尬一笑,抵着头在小妖精耳边说,“我们只是去见一个人,见了就走!” “见人?!不行!”他悠的甩开木莲,后退了一步,愤恨的瞪着木莲,漂亮的凤眼闪着晶莹的泪水。却因为气急,胸口顿时传来尖锐的疼痛,慌忙捂着,呼吸难耐,连带刚愈合的伤口是否都裂开了,“你是不是又要反悔?” “又要?”木莲一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哼!”他冷冷一笑,目光扫过展青,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随即转身捂着胸口朝屋子走去。 “不要意思,他身子未痊愈,情绪不是很稳定。钱小姐还是先谢谢你的关心了!” “这个桃公子应该需要!”钱小姐将那雪玉膏递给木莲。 木莲感激的接过,,又对展青歉意一笑,转身飞快的追上小妖精,扶着他进了屋子。 “怎么,心疾又犯了吗?是不是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木莲心里轻微的哆嗦了一下。 “呵呵呵呵”扬手拂开她,他捂着胸口靠在窗前,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不过是脱口而出一个又字?这个说明什么?你告诉我,说明出现这样的事,应该不是第一次是吗?你不是第一次骗我!娘子。” “小妖精,你听我说。我们这次真是只是去见一个人,他不过是有些话要亲自告诉我。说完我们便离开。” “什么人?值得你失信于我?” “你不认识的一个人,故人而已!” “故人?什么故人?” 木莲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无奈,有时候她真的在他面前发现自己的一切坚持都不顶用,比如刚才,他那个又明明是倒戈于他明明寓指他的失忆可疑,可是带他说了一番话之后,她反而去内疚了起来。 总的来说她对他毫无抵抗力。 “是原来普陀寺的慧心大师!” “慧心大师?”他柳眉突然挑了起来,嘴角的苦笑突然划开,逐渐变冷。扭头看向窗外,子夜般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阴冷的碧绿。 “娘子,你真打算要去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他气息稳住,胸口不在那么疼了,只是全身的血液却在慢慢的腾烧,血腥的味道在他周身弥漫。 “不过是见面而已!” “那为夫陪你一起去吧!”回头看向木莲,他脸上恢复了温和的浅笑,瞳孔如墨晕染。 整个下午木莲都陪着小妖精,还顺带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奇怪的是,那伤口竟一夜结痂,好得非常快,待换完纱布的时候,展青也一直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只是奇怪的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白衣和柳绿,柳意,还有那要来替小妖精看病的大夫,也没有来。 不安在心头弥漫,直到月上树梢。 第四十七章 他已经睡下了好久,睫毛像羽毛一样覆在脸上,脸颊透出只有婴儿才有的粉红,薄唇微启,气若兰丝,而他漂亮如玉的手指则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离开似的。悄悄的抽出手,见他没有反映,木莲低头吻了他的眉心,才起身走出房间。 门口展青仍然守在那里,青色的衣衫在风中撩动,面色微显苍白。 “展青你的伤势如何?”木莲突然有些内疚,这几天突发太多事,她一直都未曾关心过。 “夫,没事的!”夫人这个称呼展青思量了半天,还是吞了下去。她去意已决,能让她去见慧心大师已经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要不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真的没事的!” “白衣她们回来了吗?”木莲看了一眼院子,这是她们几人居住的院落,可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白衣。 “还没有。” “没有?”木莲一惊,昨晚柳绿和柳意就出去了?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木莲单手杵眉走到走廊的花坛边,突然见一个黑影闪过,随即一只飞镖迎面而来,身子一侧,木莲闪身躲过,那雪亮的匕首“砰”的一声插在柱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1部分阅读 声插在柱子上。 “夫人小心!” 展青话一落,又是一只镖朝木莲袭来,随即第三只,第四只,皆被木莲躲过。 待第五只飞来的时候,木莲抄手抽出柱子上的飞镖,身子一转,躲到花坛后面,扬手朝飞镖的来源甩去,片刻房顶上传来一声痛哼,那身影踉跄的离开。 “夫人”展青被刚才木莲的那一系列身手震惊了一下,在之前,他见过木莲出手,也知道她身手敏捷,不过后面在袭击舒绕的时候她用剑方法不对,而且剑法紊乱,不像是用剑之人,而今天她那回执飞镖的动作利落潇洒,而且十分精准,在这样漆黑的月色下就算他,也打不中对方。 “展青,你先看好这里,我去看看!” “我去吧!” “不用!那人是单冲着我来的,你有伤在身,将桃夭帮我看好!我去去就回。” “如果冲你来,那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见得”!木莲笑了笑,“那人才开始出手犹豫,说明,他并不是想真正的动手,到后面几发才有杀我的冲动,看来是临时的主意!而且他镖上有毒,我看他也走不了多远!最主要的是,他或许根本猜不到我们会去追,他毕竟在他看来,我们人手甚少!你将桃夭给我看好,他若有事我不会去见慧心的!” 说着,木莲翻身跃上墙,追随着那个身影没入黑夜之中。展青看了一眼四周,悄悄的推开门,见房里那个人一动不动,似已经深睡,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透出黯然的光晕。展青走进去,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突然正在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眸亮如星,目光却冷若冰霜,那双凤眼里好像聚集了万年寒冰一样,即便是隔着几尺,展青身子也打了一个冷战。 正当展青要开口说话,床上的人嘴角一勾,倒先笑了起来,笑容诡异而邪魅,声音无限慵懒“展大人。” “桃公子。”展青冷淡的道,握着佩刀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 “展大人这么晚了,到我房里有何事?”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那瀑布般的头发倾然落下,裹着他精致的面孔,光线微摇,他面容纯真无暇。 “刚刚外面有些动静,我不过是进来看看,既然桃公子安然无恙,那展青不便打扰,先告辞!”说着,展青转身便走。 “展大人,且慢。” “桃公子还有何事?” “哦,我不过是好奇,为何展大人非要带我娘子去见什么慧心大师?”他低头玩着垂在额前的发丝,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是听起来却明明像是质问。 “看来桃公子很紧张!,”展青站在门口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当然,她是我娘子,若见一些不好的人,我自然是不放心了!” “哦!我怎么觉得是桃夭公子在害怕夫人去见慧心大师呢!” “哼!”他松开发丝,抬头看着展青,妖娆的唇瓣勾起一抹冷笑,道“害怕?害怕是什么滋味?害怕这两个词就不应当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不过在这里,我想提醒展大人,木莲是我的娘子,不再是你们的夫人。我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他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展青微微一愣,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钱小姐和她的丫鬟,那丫鬟手里还抱着一锅汤。 “展大人你也在?我是来看看桃公子的。”钱小姐不自然的笑道。 “哦!那我先出去!”展青跨步走了出去,抱着剑站在门口。 “铃儿,这屋子不够亮,快将灯点上。”那丫鬟点了点头,将屋子的灯点好,躬身推了出去,并顺带带上了房门。 他靠在床上,冷眼的看着这一切,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厌恶 “桃公子,你身子可好了些?”钱小姐一脸羞红。 他不语,掀开被子起身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她面前,含笑俯瞰着她。 见他穿着白色的里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钱小姐的脸越发的绯红滚烫,甚至不由的慢慢后退,直到身子抵触在了桌子的边缘。 第四十八章 鼻息间有淡淡的清香,钱小姐垂眉可以看见他泄落在胸前的青丝,呼吸在他靠近时早就变得紊乱不堪,就连心跳也赫然停滞 在身子几乎相贴的时候,他负手站立,低头看着她,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及其暧昧,可是又保持了一定让人遐想的距离。“桃”她惊恐的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后面半个字却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时给咽了下去。 这样的男子似乎不该是人间才有的,貌似莲花,气质如兰,却妖娆如罂粟 “你喜欢我是吗?”他低声问道,声音干净而慵懒。 “我”脸颊烧得通红,钱小姐呆滞的望着他,说不出一个字。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坦白。 “钱若如年二十二,钱绣山庄大小姐,钱庄主独女,幼年丧母,母亲乃京城人士,有四大名秀之美称,可是女不授其母气质,生性浪荡,与其父有伦乱,贪念帷幔。” 钱小姐脸色骇然剧变,那本通红的脸在小妖精说道伦乱之词时,骤然变白逐而专情。他眼眸半眯 冷笑的看着眼前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女子 继续道“钱绣山庄,江湖排名第五,掌握水路运通,却同时开赌坊,开妓院,强抢妇女,结党营私。半个月前广发英雄帖,名为比武招亲,实为拉党结派,甚至是为了你那几乎掩饰不住的肚子吧?” “你,你到底是谁?”钱小姐脚下一软,若不是手上还有些力气,此刻她早就瘫倒在地了。 “哼!刚刚钱小姐不是还唤我桃公子吗?”他媚眼如丝 “不,你到底是谁?你不能知道这些事的?”呼吸严重不顺畅,钱小姐竭力的撑着身体。 “我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我还知道钱绣山庄在江南一带生意大亏,急需银两,逐与当朝七王爷燕子轩达成协议,愿意为他除去颜门。” “不要说了,你到底要怎样?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他上前走了一步,伸手揭开刚才她带来的汤盅,凤眼微挑,“我是谁就你还不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什么?” “你要什么?” “我要”收回手,他看着门口轻声道“我要门口的那个男子死!” “什么?”钱小姐手猛的颤了一下,“你要展大人死?不!”若展青死了,那他们和燕子轩的合作就彻底没戏,而江南急需现银供应若得不到支援一月之内那边必然出现混乱。“我不仅要他死,而要你们杀死他,还要在明日午时杀死他!”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极力的控制心里的恐慌,钱小姐问道。 “呵呵呵为什么?”他扬起下颚,露出漂亮的脖子,“因为你在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点,都可以让你钱绣山庄身败名裂,还因为,他若午时未死,那你钱绣山庄必然是一片血海!” 这一次钱小姐是彻底没有稳主身子,瘫软在地。这个男子声音明明温和如玉,笑容明若百花,可是他说出的字却像毒针一样。 “你到底是谁?”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不配知道我是谁!现在你可是出去了,还有这个汤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娘子为我准备的东西!”说罢,他轻轻的拂袖,转身走向床榻,身子悠然的往上一靠。 钱小姐哆嗦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床-上那个美人一眼,扶着桌子朝门口走去,刚要推开门,却又听得美人说“当然,你若对刚才我说的话表示怀疑,你大可以和你一样的父亲在帷幔之间讨论一番!” 待屋子再次回复平静的时候,他微微垂下睫毛,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碧绿的眸子,幽静的屋子里唯有他平缓的呼吸声,以及他的喃喃自语。 “谁若要阻止我带你走,我便让他用鲜血浇灌那一路的曼莎朱华。” 第四十九章 “是你?”那女子惊讶的唤道,手里的剑突然颤抖了一下,因为手臂中镖,那毒液已慢慢扩散,即便木莲拿的是剑,她抵挡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你认识我?”木莲挑眉问道。 “哼!”那女子冷哼了一声,突然伸手点住自己的左手臂,以控制毒素的蔓延,咬牙对木莲说道“看来今日天要亡你,放了你一马你竟然主动来送死!” “我死?你看看你自己,你只要和我过上三十招,血脉膨胀,必然冲破你的|岤道。到时候将会全身中毒而死!” “我死不了!因为有人不会让我死,而你那就不一样了!”说着,她手中的剑悠的一晃,朝木莲刺来,这一次和刚才的不同,她速度飞快,变化莫测,犹如光影闪动,而且招招毙命。 几个来回,木莲突然觉得体力不支,至少这个女人的功夫比她想的要好,而且她手里毕竟是树枝,而不是长剑,更何况她只擅长近身攻击。如今这个女人要取她命,她木莲要活着走,又得走那招险路。 手里的武器在那闪过的剑影下最终变成了残骸,木莲抬头一惊,便可见黑衣女子身子欺压而来,那的手指猛的掐住了她的喉咙,顿时一口气梗在了胸口,而那女子力大无穷,一双黑眸里藤蔓了杀气和恨意,狰狞的想要把木莲撕得粉碎。背猛烈的撞击在树干上,木莲试图从她的手下挣脱掉,但是她很难用上力,呼吸全都被抑制住,眼睛一阵疼痛,像是有血丝溢出来一样,而胸口也闷头的难受。 “哈哈哈”那女子见木莲如此痛苦,突然笑起来,握剑的手突然扬起,打算朝木莲心脏击去,拳头在触及到木莲心脏的那一瞬,她的手赫然收了回来,眼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 随即扔掉剑扣住木莲的手腕。 片刻,她眼中又煞腾起一种疯狂的杀意,夹杂的还有木莲看的一清二楚的绝望。 “他竟然将润血珠交给了你!?”她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在夜风中颤抖,“他竟然交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交给你!” “咳咳”木莲全身无力,脖子上的手像钳子一样,随着她似哭似笑的声音而逐渐加大了力度。 “说!你凭什么得到这个珠子?你凭什么?你这个异族女子!”她肆意的笑,泪水也随即溢了出来,“为什么?到底他喜欢你什么?” “咳咳咳” “就你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那黑衣女子越说越激动,疯狂的眼泪后却是一种言语不堪的绝望和痛楚,到最后,当看到木莲那紫红色的脸色,她的手不由的抖起来了。 论姿色,这个女子不及自己分毫。论身份她不过也是一个王妃,而是是一个极其不的女子。论血统,更是不及她一半! 可是她却得到了所有,得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脖子上的手在发抖的一瞬间,木莲抓住时间,使出最有一丝气力,抬肘打向黑衣女子的下颚,顿时黑衣女子痛“哼”一声,忙收回手,捂着唇,伸手一摸是一阵黏糊。 木莲那一肘刚好打破了她的唇。 “咳咳咳”木莲连呼吸几口,在女子也没有从痛楚中反映过来的时候,贴身而上,又是一个反肘,击中女子的腰侧,随即将她的手反扣在背后。 “呃。”腰部剧痛,女子弯着腰,手被木莲反扣在身后,但她仍旧不甘愿的回头怒视着木莲,眼中射出仇视的目光。 木莲冷笑一声,伸手一抓扯掉了她脸上的黑布,随即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呈现在面前。 手里的黑布从指尖落下,木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目光有些呆滞,她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几乎让她忘记了的翡翠。 那一瞬,台庄的一切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似乎看到了漫天飘舞的桃花,以及人们的惨叫。 “为什么是你?”半响,木莲突然松开手,将翡翠用力一推。 身子摔在地上,翡翠有些难以置信木莲为何放了她,但是在扑捉到木莲眼里的一丝恐慌时,翡翠顿时明了了一些事。 “哼!轩王妃,你似乎不愿意见到我?!” 颜绯色花这么大的力气,不过就是为了骗她,而她翡翠却一次一次不凑巧的揭开他的谎言。 拾起剑,用剑锋抵着翡翠的脖子,木莲眼中露出一丝冷冽,“你给我滚,就当我今天没有看到你!” “可是你看到我了!”翡翠刚说到一半。肩膀处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低头一看那锋利的剑,已经插入她肩头,鲜血当即溢出。 “翡翠,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杀人,你最好给我闭嘴,然后永远在我面前消失!”手在颤抖,木莲觉得脚下好冷,那股寒气由脚底通向身子每一处,最后积聚到心脏位置,冷的刺骨冷的发痛。 随着翡翠的痛呼,木莲毫不客气的抽出剑,转身踩着那些干枯的树枝朝林子外走去。 “轩王妃,你在故意躲避我!”捂着流血的伤口,翡翠坐在地上,看着木莲沉重的背影,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果然,她什么都猜中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十章 果然她什么都猜中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握着剑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木莲咬着唇,下意识的停了一下脚,却机械的朝前面走。这些细微的变化都落入了翡翠眼里,突然她不觉得伤口疼了。 “轩王妃,这些日子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翡翠轻轻一笑,因为她看见木莲步子突然慢了下来。 “难道你也不好奇那晚台庄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说着,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脸上笑容绚烂,“难道你也不好奇为何我会在这里吗?哈哈哈。” 握着长剑的手突然一用力,关节瞬间发白,手心与剑柄摩擦出让人心烦躁的声音,木莲紧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翡翠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翡翠姑娘,我不是逃避你,而是本姑奶奶向来鄙视那些偷窥别人东西的人!对于你,我只是表现的不屑,而且你以为你是谁?会让我如此上心,我对你的身份,你出现的目的,根本就不感兴趣!”事实上她很讨厌和女子吵架,这样的情景在她看来就像及了两个人指着鼻子对骂的泼妇。 “哈哈哈”翡翠大笑了几声,身子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轩王妃,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等自欺欺人的本事!你不是不屑知道,而是你不敢知道吧!你是害怕从一开始就有人对你布置了一个陷阱,让你钻进去,你是害怕你感受到的所看到的繁花美景,不过都是一个骗局吧!” 心剧烈的一抽,木莲的脸上浮上一层惨白,细密的冷汗从眉心渗出,一种刺骨的冰凉从心底蹿出来,麻痹了她整个身子,不由的,她试着向翡翠移动了几步,缓缓的举起剑,脸上扯出一丝微笑。“以前我就很讨厌多嘴的女人。我先前放过你,是因为之前你对他的搭救之恩,如此看来已经清算了。现在我觉得我对你是越来越不待见了,而且在某些方面来说,我也是有仇必报的人!” “你要杀我?”翡翠挑眉不甘示弱。 长剑滑过她的脸颊,缓缓下移,抵在翡翠之前受伤的肩头,木莲手腕往前一压,那锋利的剑锋再次插入翡翠的伤口。 “你?我还真的不屑杀你!不过,我再说一次,你这张脸最好在姑奶奶面前消失,指不定我下次心情不好了,那我这个剑也不认人了!” “唔”翡翠杏眼里溢出一丝痛苦的泪水,因为伤口再度被袭而微微颤抖,眼前的女子眼神冰冷,眉间流露出唯有杀手采才有的狠毒。木莲松开手,瞧了一眼翡翠,“你的毒应该要扩散了吧!”说着转身再次离开。 身后幽幽的传来她的笑声,木莲茫然的朝林走,忘记了方向,步子越发的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进入了钱绣上庄的后山,里面雾气弥漫,木莲这才惊醒自己像是迷了路,来之前曾听说过钱绣山庄的后山诡异恐怖,庄主还曾专门通知让大家不得进入。 寻思着,空气中传来呛人的血腥味,随即是隐隐约约的刀剑声,对于习惯了生死残杀场面的木莲来说,并不觉得害怕,而何况她刚刚还和翡翠几乎是生死搏杀了一回。 寻着那声音走去,木莲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吓着她的倒不是地上那几句尸体,也见不是遍地的鲜血,而是被几个黑衣人困在中间的那个男子。 面容俊秀,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此刻的他正吃力的抵挡那些黑衣人疯狂的攻击。 “白衣,”木莲捡起旁边的剑,冲了进去一把将他扶住。 “你怎么来了?快走!”白衣推搡着木莲。 “你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喘了一口气,刚低头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黑衣人似乎看到木莲的进来,动作也缓了许多,虽然有攻击但是都避开了木莲。 抓着他们不敢下手的机会,木莲一边带着白衣反击,一边后退,到最后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形式不妙,做了一个手势,一圈群人便飞快的没入了林子里。 半响,刚才充满萧杀的林子已经回复了死寂,只是空气中还有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而已。 “你一天都不在,怎么会到了这里?”木莲扶着白衣坐下,低头检查起他的伤口,撩开第一件衣服,木莲几乎可以想象出他伤痕交错的身子了。 “不要脱”白衣低声道。 “你是要面子还是要命?”木莲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京城,她也这样救过他,那个时候情景如此相似,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脱开白衣的衣服,木莲才发现他身体上简直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而且最让她震惊的不是今天那些剑伤,而是锁骨处已及肋骨处,似被穿孔的洞,这些位置都是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 “这些伤口是?”脑海里突然想起柳绿的声音,她说都是她将白衣害得这个下场,“这个是燕子愈做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控制了的皇上做的!”白衣苦笑了一下,眉间难掩酸楚。 “对不起白衣!”木莲将衣服上稍微干净布条撕下来,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待一切就绪后,木莲才想起柳绿两人来。 白衣不做声,脸上看不出有一丝情绪,从地上站起来,沉默着往前走,直到在两个小山堆前他才停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木莲蹲在房顶上,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如宣纸,而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一瞬不瞬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青衣男子怀抱长剑斜靠在柱子上,面目清冷,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而他身后的厢房里亮着昏暗的灯,一白衣男子抱着一把琵琶坐在里面。 瀑布般的青丝泄落在肩头,搭载他白色衣衫上,遮住了半张面颊,远远的只能看得清他的轮廓,但是即便光线不如白天那么明亮,却仍旧遮不住他精致漂亮的容颜。 木莲垂首看着手里的弓箭,这东西倒像及了她在现在用的枪支,手臂支撑把持平衡,眼里精准,唯一不同的是,枪需要的勾勾手指头,而弓箭则是需要放手——指尖一松箭便从指尖掠过,飞向自己的目标。 放手,她低头苦笑。 手指在移向那锋利的箭头的时候,木莲身子顿然凉了一下,心也随着这突来的冰凉停滞了一瞬,随即紊乱的跳动深吸一口气,她竭力的平复自己,希望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这似乎是徒然!她已经多久没有冷静了,苦笑一下,似乎好几个月都没有冷静过,哪怕是现在她脑子仍旧一团麻,一联想到某些需要理清的东西,她就胸闷难耐,不愿多想。总之,如白衣所说,她在麻痹自己。冰凉的空气中传来琵琶悠扬悦耳的声音,好似深山中那峭壁上跌落的水滴,光线中他如玉般的漂亮手指轻柔的抚过那琴弦,乐声泄落出来,随即听到他低声的吟唱: 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曾相映/ 又是一年春华春骤离/ 落叹明月想多情/ 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婉转轻柔,那轻声吟唱中又似乎包含了那诉不尽的忧伤和惆怅。 闭上眼,脑子再次浮现那三座新堆积的坟墓,里面躺着是,柳绿和柳意,还是那个替她易容的大夫。 依稀记得柳绿和柳意的最后一面,两个鲜活的人出去了,待再次相见的时候便是孤坟。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待再次见面时,已经成了黄土,这样的反差让她真的难以接受,似乎再次看到她们在擂台上全力护着她和他冲出包围。 似乎看到柳绿瞪着眼睛怒骂她,说她是祸水,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们因她而死! 白衣说柳绿和柳意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第一次看见她们的时候,她们在一群争夺食物的乞儿之中,面色蜡黄,身体薄弱,转眼七年,七年他对她们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却又视她们为自己的妹妹。出生入死一同逃离京城,来到这里,而今却是生死一方。 那个时候的白衣,眼中有木莲从未见过的悲伤,他说我自知我们不该得到怜悯,可是在这样的世界,就是强者生,弱者死,而我们是在生死嗜杀中相互扶持走过的。而我们一开始便由他人掌控了宿命,我们的命是属于皇上的。 刀剑划破长空,已没人再与他生死与共。 这样的悲戚,木莲怎能不懂! 一个人难得有几个相互相持的人,恐怕一生难遇一人。 而她呢?木莲抬眸再次看向屋子里的那个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的男子,胸口掠过一阵锐痛,她选择了他! 她却不知他到底是谁?白衣去找柳意她们时,她们全身冰冷,地上干净没有任何东西和标志,可是在后院看似自缢的那位大夫,窗前却有一株桃花的盆栽。冬日何来桃花? 桃花,是颜门的标志,世人都知道,凡是死在颜门手下的人,身下必定桃花一片,如血透染。可是有人却不知道,一株桃花盆栽的寓意!但是白衣知道,在颜门,凡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死去的时候,颜门都会为他祭上一株桃花,意味死亡路上的芬芳。 看着冰冷的箭,木莲举起手用力将弓弦拉开,指尖扣住箭尾搭在弦上。随着那弦越绷越紧,木莲挺直了腰背,这样飞出去的箭才力道强大,可一箭毙命。 眼眸半眯,她瞄准了弹琵琶的人儿。 箭对准的是他的心脏,若他是颜绯色,那这一箭他无需躲开,箭自然会断为几节,像娇儿死去的时候。 如果他不是,或许他真的失忆了,那这必将一箭穿心。 又是两种可怕的选择和结果! 在离开台庄的时候,她即希望他活又但愿他已经葬身于火海。可是等真的见到他时,她到底还是放弃了一切原则。 几世情缘不付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懂你一生不/ 我回首/ 笑对万千风情/ 指尖在松开的那一瞬,她的手臂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箭飞奔而出直逼向他。 “小妖精躲开!”她扔下弓,翻身跳下房顶,心痛难以抑制。她到底还是逃不过自己的那一颗心。 只是她的声音似乎已经慢了几拍,那屋子专注弹琵琶的男子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那箭穿过墙纸直奔向他。 歌声戛然而止,随即是琵琶跌落的声音,木莲冲进去见展青已经将他扶起。 那一霎那,木莲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血染的衣衫像绚烂的曼莎朱华,幸而开在了他手臂上,也幸而那箭没有断。 木莲吁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他,手轻柔的抚着他柔顺的青丝,便见白衣走了进来,四目相对,木莲摇了摇头。 第五十二章 木莲吁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他,手轻柔的抚着他柔顺的青丝,便见白衣走了进来,四目相对,木莲摇了摇头。 白衣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苦笑退出了门口。 “白衣,你”展青回头看到一脸惨白的白衣,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顿时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展青,你先陪白衣下去重新包扎伤口,然后准备马车,我们连夜离开前去江州!” 展青楞了一秒,点了点头和白衣一起走了出去。 他一直以为木莲至少要呆在桃夭伤势复原了才走,如此看来,今晚她和白衣铁定又遇到了什么事。 房门关上,木莲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扬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睁着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不可思意的望着木莲,那秀丽的眉间凝聚了让人心痛的哀伤。 妖娆的唇瓣扬起一丝牵强的笑容,他道“娘子,刚才这一箭是你给为夫的吗?”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责怪之意。 木莲哑然,低头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箭,眼角一酸。“娘子,为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生小妖精的气?”凤眼划过一丝清澈,他柔声问道。睫毛轻颤,酥葱般的手指覆上了她的脸庞,指腹擦过她脸上的疤痕。娘亲曾说这个女人若他掌控不了,那便会死在她手里。若今日她这一箭没有偏,那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不,一切都好好的吗?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有!是我错了。”木莲低声道,随即将他抱起来,准备替他拔出箭。 “那娘子是不是为夫以前做错了事情?”他扣住她的手,止住她替她拔剑的动作,清澈的眸子怔怔的望着木莲,纯真无邪。 他以前做错了事吗?她也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 “没有。刚才是我一时犯了糊涂,我给你拔出来!” “不!一定是我以前做了什么事,是吗?娘子你告诉我,为夫不记得了?你告诉了我,为夫去改,再也不惹娘子生气。”不记得了?木莲摇了摇头,趁他注意力没有在手上的那一瞬,将箭拔出,用酒精消毒,包扎好,便带着他出了院子。在山庄外面马车早就等好,展青和白衣站在一起,面色凝重,似在商谈什么,在木莲和他出来的瞬间,都默契的停了下来,警惕的扫了小妖精一眼。 小妖精似乎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只是厥了厥唇,靠在木莲身上,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道“还有两个漂亮的姐姐呢?” 漂亮姐姐?木莲抬头看向白衣,发现他身子不经意的晃了一下,随即翻身上马,看着灰蒙蒙的天。 “两个姐姐有事回家了。” “哦?”他蹙眉,眼中有一丝失落和不满,“我虽然不喜欢那两位姐姐,可是至少在路上她们可以引开那两人讨厌的目光!”他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拉住木莲上了马车。 木莲楞了一秒,才明白他话中之意,由此看来,对柳绿和柳意的事,他倒还真的不知道了,而且这两日和他几乎是寸步不离,也没有发现他又任何异。 木莲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白衣,才将帘子放下来,随即马车遥遥晃晃的向前驶去。 “娘子,你告诉我?以为我是什么样子?” “娘子,我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娘子” “娘子” 上了车,他突然闹着要知道以前的事,木莲只得含糊的回答,脑子一片混乱。 天空发白,山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眉间的碧玉在她惨白的脸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幽幽道:“颜绯色,你的谎言是不是早该结束了!” 时至晌午,天空一片明朗,白云片片,大雪后的冬季是难得的温和之日,而周边的枯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没有了多少萧条之色。木莲掀开帘子,推开窗户举目欣赏着路边的风景,难得的晒一个大太阳,而枕着她腿睡着的人儿,肤色透明,呼吸均匀,墨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泽。 “展青,还有多久到江州?”木莲轻声问道。 “明早就可以到了,今日天气好,雪又融化了,我们可以稍微加快一些。”展青看了看天,眉间舒展开来;不由的飞快的挥动了手里的马鞭,说是迟,那是快,马车突然强烈的颠簸了一下,随即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木莲回头一看,追上来的正是钱绣山庄的人,而当头的也正是那位面容秀美的钱大小姐。 “展大人,你这样走是不是太不符合江湖道义了?”那钱小姐扬眉挡在马车前,瞬间一拨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钱小姐,展某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前日和我父亲在房中畅谈,我父亲突然卧病不起,逐查出有人在他食中下毒!我父亲待你不薄,虽然不愿意和七王爷结党营私反抗皇上,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当日若不是我父亲出面,你们几个人早就死在擂台之上了!” “哼!钱小姐你是不什么地方弄错了?当日你父亲是答应愿意协助王爷铲除颜门。怎么今日突然变卦,还说我下毒?” 第五十三章 钱小姐脸色变了一下,眼光闪躲似的看了一眼马车里面,突然一扬马鞭,大声喝道“展大人,不管你作何狡辩,今日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那就不要怪我们钱绣山庄不客气!”她眼中有一种誓要拼命的绝裂。 “没有交待!今日展某有事不得和你们在这里废话!” “好!”钱小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将他给我拿下!” 木莲眼角不安的跳了一下,因为她发现钱小姐从头到尾,目标只针对展青,而且她说的将他拿下,而非将他们拿下。 “展青你先走!”木莲大声的喊道,可是她话还没有喊出来,那些交错的光影已经在身边交织开来,像展青袭去。 展青回头看着木莲笑了笑,说道:“王妃您保重!”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妖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挥剑一砍,跃上了一匹马,然后将剑插在逃出马车的马背上,吃痛的马当即嘶叫带着马车疯狂的奔跑。 “展青你要做什么?”木莲大惊,却看到展青仍然在笑,眼神坦然,无所畏惧,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死亡。 “白衣,带王妃走!告诉七王爷,我展青将永远跟随着他!”说完展青持剑骑马迎上钱绣山庄的攻击。 “不,展青你回来!”木莲大声的唤道,声音却梗在了喉咙里,白衣跳上马车,一边拉住木莲,一边驱赶着马车。 “白衣,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木莲挣扎着,泪水瞬间迷离的眼睛,眼前的世界只是剑影,只是血光,而那个迎风而战的男子,已经不再回来。 “白衣,我们去救展青!不能再死了,你们谁也不能再死了。”她再也无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手用力的揪扯,木莲视线越来越模糊,周围的空气一片腥味,再加上马车的颠簸,她再也忍不住,扶着马车呕吐了起来,身体像是被人用铲子翻搅一样,几乎她连血都呕了出来,直到什么也不知道…… 天色突然阴霾下来,压抑的难受,木莲睁开眼,身下已经不再颠簸,马车停了下来,身体是无力又酸痛,挣扎着跳下马车,不及思索骑上马要往回狂奔。 她自然知道来不及了?跌跌撞撞早就没有了方向,挥动鞭子的手臂已经痛得抬不起,几乎她自己就要跌下了马,眼前一边灰暗,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的回来,他的怀里抱着另外一个人。“展青”木莲踉跄的迎上去,伸手接住他,却根本就抱不住这个曾经被他形容成墙的男子,此刻和她一起跌在地上。 他全身冰凉,双目紧闭,浓眉上还有斑斑血迹。这个男子言语从来都不曾多,曾经指证她翻墙伤人,却被她几句顶得面色发白,这个男子曾经无数个夜晚都宛若雕塑一样,守在她门口,护着她的安全。这个男子无数次带着她逃离,这一路生死相随,到最后他迎着阳光,说‘王妃保重!’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回去?”她跪在展青的尸体边,抬头愤恨的看着白衣,厉声质问道。 白衣亦痛苦的蹲下,将展青随身携带的长剑放在他手心握紧。 “因为展青不得不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死?” “有人指定要他死,那他就不得不死。他若不死,那钱绣山庄将会成为另一个台庄!” “另一个台庄?!”木莲惊愕的看着白衣,展青是替别人而死的。 “白衣你撒谎,你撒谎!”木莲伸手推开白衣,嘶声吼道。 “我没有撒谎。才开始是大夫,然后是柳绿柳意,再后来是展青,下一个便是我!”白衣抬头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身影,“从台庄到江州,就注定了是一场由鲜血铺好的路!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去江州,有人不愿意我们去见慧心大师,有人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是事实,有人的谎言一次次的掩盖在死亡的阴影下,以为死人就会闭嘴,可事实上死人也会说真话!” 那远处的身影渐渐清晰,一张美得不真实的脸,一双邪魅的凤眼,一张漂亮的薄唇。 “木莲,展青他以死证明了一切。” 木莲仰起头,顺着白衣的目光看去,是那张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手指扣紧泥土,木莲身体渐渐的冰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几乎她只能听到白衣的声音。“木莲,她们以死证明了一切,证明了一切!” “滚,你们都给我走开!‘她大声的咆哮道“你们都给我走,都给我走!滚” “娘子,”他张了张唇,看着跪在尸体旁的女子,胸口是一阵剧痛,那是新月之日疼痛来临的前夕。 “滚!让我静一静,你们都给我走,谁也不要过来!都走,都走。” 白衣看了一眼停在远方不敢上前的小妖精,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木莲,慢慢的走了下去。 一开始的一群人,慢慢变少,皎儿、八个护卫、艳儿、一百名暗人、到后面的柳绿、柳意,然后是展青,是的,用鲜血铺成的路,那个人一直在阻止她! “展青,展青”木莲将展青平放好,随即躺在他身边,看着黑暗无边的天空,今夜没有月亮。 第五十四章 “展青,展青”木莲将展青平放好,随即躺在他身边,看着黑暗无边的天空,今夜没有月亮。 展青,我多希望此刻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眼皮越来越重,空气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味,木莲也无心思索,只是缓缓的闭上眼,希望一切都是梦。然后睁开眼,看见展青站在门口笑的有些憨,“夫人” 希望柳绿站在门口怒骂道“你这个祸水。” 是的,她似乎看见了,还看见皎儿了穿着她钟爱的紫色华服,不屑的看着她。 是的,她还看见燕子轩瞪着眼睛,被她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是的,她看见香茗,拉住她轻柔的问“小姐你还好吗?” 木莲笑了笑道,“果真是梦这才是真的。” “唔!”一阵尖锐的疼痛从额头上传来,随即是让人作呕的臭味,木莲翻身爬起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摸向额头,触及到一阵温柔的黏糊,低头借着那不知何时架着的火堆,一看竟然是鲜血。 “呃,好臭。”那臭味在她身上撒自开来,让她昏睡的脑子赫然清醒,也搅乱了那刚才的美梦。低头看向身边,木莲晃了一下,那是一座新的坟墓,红色的泥土,在夜风中摇曳的插在泥土里的剑。“展青” 木莲看向火堆的另一头,看见白衣侧身躺在那里,眼眸紧闭,像是睡着了。起身?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2部分阅读 身走过去,一股异样的香味突然传来,和刚才的那股恶臭相反,这个味道让人晕眩。“迷香!”是的,这个香味就是她睡前闻到的迷香,而那个恶臭就是让,她清醒的解药!手再度摸着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木莲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有人故意昏迷了她和白衣,又有人故意将她弄醒! 而四周没有了小妖精的身影!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白衣身上的剑,猫着身子朝远处的林子走去,那里吹过来一阵风,刚好是那种迷香的味道。弄醒她的人给她留下了记号。 悄悄的走上前,似乎听到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为了避免上次遇到翡翠那样的情况,木莲干脆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泥土上。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木莲觉得汗水湿透了衣衫,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那声音如此的熟悉,翡翠。 站在巨石前,木莲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秒,还是咬牙爬上了那冰凉的石头。 木莲,到现在你还不肯面对吗?你该清醒了,你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为他开脱,找不到任何借口说服自己了。 那身体中了迷香一时半会儿压根儿就回复不过来,木莲缓了一口气,爬到一半,全身已经精疲力竭,正打算继续往前爬,突然听到岩石后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现在立马给本宫回西岐!”那声淡漠如冰,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和霸气,同时还有一份冷冽! 扣着石头的手顿时颤抖了一下,木莲险些不稳,从上面滚落,可是憋住所有的力气,她发疯似的往上爬,因为,因为,那个颜绯色,颜绯色! 当她最终爬上去的时候,她到底还是看到了那永生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怔怔的看了许久,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绝望的笑容,苦涩难耐,那一瞬,就连眼睛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他负手而站,穿着的还是早上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白色衣服。如墨的青丝用木制的簪子固定在头顶,几缕发丝落下,扫过他绝美的容颜。 只是此刻的他表情冷漠,那双眸子没有以往的清水涟涟,也没有以往的柔情缱绻,只有那积聚了万年的寒冰,而鼻翼下那惹人怜爱的薄唇,此刻也抿起一抹残忍的幅度。 这便是他吗?这便是真正的他吗?当她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一切的时候,她才发现比她想象的更难以让人接受。那岩石上分裂的边缘早进割进了她的皮肤,蹭出许多血丝,她不觉得疼,只是觉得身体冰凉,血液在凝固。 她已经不期待这是梦了!她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殿下,”翡翠上前拉住他干净的袖子乞求道,“您说了要给翡翠一个交代,莫不是这就是您的交代?” “翡翠,本宫再提醒你一次,不要仗着你的身份而一次次的考验本宫的耐心。在钱绣山庄之前本宫警告过你不要再跟来!” “可是您已经骗不下去了,谎言就要被揭穿了,她什么都将知道!她将知道你一开始便是故意接近她,一开始便给她设下了圈套。她也将知道是您杀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人,甚至她也会知道你一次次的利用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林子里响起,随着翡翠的痛呼,她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随即趴在地上猛的吐了一口鲜血。 “翡翠,你知道的太多了!”他声音越来越冷,那双骇人的眸子里腾起一层让人战栗的碧绿,杀气陡然积聚,他俯身逼近她。 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翡翠无力笑了起来,不再畏惧,“是,殿下!我知道的太多了!我还知道你根本就不爱她!你爱的是您娘亲为你留下的那个预言,你爱的是她所说的会来自千年以后的一个魂魄!那个魂魄如果你能掌控,他会助你得天下,若不能掌控你就会死在他手里!” “闭嘴!”他厉声咆哮,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杀不了她。 第五十五章 “闭嘴!”他厉声咆哮,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杀不了她。 “不,我不闭嘴!我就要说,我要你也看清你自己!你只是为了控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所以你想尽办法欺骗她,可是呢,你根本就把持不住!你杀了这么多人,到底还是阻止不了她去江州!殿下,求您放弃吧,她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人。” 掐住她脖子的手颤了一下,他碧绿色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是的,他阻止不了她,他根本就不能掌控她。 冰凉似刀锋的石头切入了皮肤,黏糊的血液在粗糙的石壁上画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手指紧紧的扣住石缝,她恨不得指甲都掐进去,十指连心,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此刻胸腔让她窒息的疼痛吧,像是被他插入了一把钝刀,然后握着刀把旋转,痛得过分残忍。 从没有过的痛以至于让她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成了万年冰封,刺痛了她的皮肤。 紧咬着唇,她抑制着要哭的冲动,眼睛酸痛得几乎让她也要晕过去,她却告诉自己不要哭,到最后她不得不紧咬着唇,将眼泪和呜咽活生生的给逼退回去。这便是她木莲拼命守护的人吗?这便是她背叛背弃他人所要维护的事实吗?这便是等待她的真相吗?这便是她放弃了一切,甘愿承受的爱情吗? 谎言一个,她穿越千年不惜死去别人都要掩盖的谎言。 一个她甘愿看着身边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人,一一死去,都还要自欺欺人,而不能面对的谎言吗? 她期待的,她甘愿的,她守候的,她得到的,只是一个谎言。 她付出的,她牺牲的,她背负的,她辜负的,却是生命和信誉。 爱情?他原来从不曾爱过她!他爱的是那个预言,哈哈哈!!! 到最后,木莲匍匐在石头上,嘴角扯出一丝绝望的笑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也顿然失去色彩,像陨落在海底的星星,灿烂不再。 什么东西比欺骗更残忍?什么东西被背叛更残忍?什么东西比自己最爱的人利用更残忍? 闭上眼眼前是那些死去的人,香茗站在走廊上挵着手对她微笑。皎儿也站在旁边,笑颜如花。展青,抱着剑靠在栏杆处,柳意、柳绿并排而战,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发生的过的事情,都像电影一样重复,闪光的胶片像利刃一样在她身上划过。 翻身仰躺在岩石上,木莲仰起头看着黑暗无尽的天空,哑声而笑,没有丝毫的泪水,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哭不出来,或许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哭。 此刻,她只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愚钝,笑自己自欺欺人,笑自己异想天开,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舒景,你是对的。我本就不该呆在这里的,我本就不该爱上人,我哪有资格! 伸出满是伤口的手,握住那把冰凉的剑,木莲神色茫然喘了一口气,她现在脑子里除了那些人,便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听到石头后面再次响起翡翠的声音。 她说“殿下,你让他们走。你无非就是怕她见到慧心大师,若是这样我自当替您安排!” “你安排?你有什么资格替本宫安排?”后面的她再也听不清,脑子像是被人用锥子锤了一下,摸索着爬下石壁,脚下一酸,她瘫倒在地。 他不让翡翠安排,自然他会有自己的安排。一开始他就曾试探的问过慧心大师在哪里?下一个是白衣,在下一个是慧心大师吗? 她罪孽深重,不能再让人死了。白衣不能死,慧心大师更不能,她要离开,离开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脚下生疼,石块割破了脚底板,干枯的荆棘划破了衣衫,踉跄着在林子里狂奔,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像在林子的孤魂一样。 火堆越来越近,白衣仍旧躺在地上,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迷香的倾入显得奄奄一息。 一个趔趄,木莲滚落在地上,险些撞翻了火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惊慌失措,木莲伸手将白衣扶起,他身子柔软,全身因为那火堆的长期烘烤而变得滚烫,伸手摸向他额头,全是汗水灼人手心。 “白衣,我们走!”木莲颤抖着将白衣搂起来,却发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自己身体也出奇的无力。两人顿时一同摔倒在地。挣扎着又爬了起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他们俩才站稳,可是白衣的情况似乎十分的糟糕,银白的衣衫上已经渗出了一丝丝血迹,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了她身上,虽然不重,但此刻的她也难以负荷。 “白衣,醒醒我们走。”木莲看了看前方的马车,觉得先上马,可刚走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幽香,那一霎那,木莲整个人险些再次倒下去。 “娘子,你要去哪里?”那声音温柔似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扶着白衣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木莲脸上扯出一丝苦笑,绝望的摇了摇头。 曾经娘子,这个呼唤彻底的击垮了她心里的那道防线,曾经就是这一声声娘子让她不断的沉迷,不断的堕落,不断的选择背叛和欺骗自己。曾经她听到这个呼唤时,心里会涌起千层涟漪心甜似似蜜。 第五十六章 而现在,她听起来却是无比的嘲讽,像是有人在那原本就溃烂的伤痕上浇了一把油。 颜绯色,到现在你都还要欺骗下去吗?那么一瞬,她胸前突然积聚了一股让她全身都裂开般的疼痛。那握着剑的手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狠狠用力握紧,而那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也因为腾起的恨意变得格外明亮,像是万年堆积的冰封,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骇人的寒光。 “娘子”那声音越来越近,木莲没有回头,便可以感觉他在靠近她。 木莲扶着白衣,慢慢的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男子。 青丝飞扬,容颜绝艳,眼眸似水,红唇如凝,肤若凝脂,火光下的他依旧美得倾国倾城。 狭长的凤眼扫过眼前的两人时,那双如柳的眉当即蹙了一下,却是勾着唇道“娘子,这白衣是怎么了?何须你如此动劳?” 轻柔的声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隐隐的怒意。 手下意识的再度将白衣扶好,木莲稳住在夜风中微微发颤的身体,抑制着声音道“白衣他不舒服!”那一刻她几乎有冲上去的冲动,而藏在身后的剑已经蓄势待发。 “不舒服。”颜绯色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同意,这才将目光落在木莲身上,那么一瞬,他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眼前的女子头发凌乱不堪,本就净白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像是死人一样的苍白,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也有一种异样的光芒,明亮的却是冰冷的,没有了往日看他时候独有的柔情和宠溺。毫无血色的,仔细看去竟然微微颤抖,那下唇上还隐隐有血色的牙印。 而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绣着桃边的华服到处是刮痕,还能看见些许杂草和血迹,在看下去,颜绯色的眉再度拧紧,她竟然着赤着双脚。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副光景看得他心里顿时一疼,忙上前询问道。却看到她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 “娘子,你这个是怎么了?鞋子呢?这样会着凉的。” “鞋子在马车上!”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答道。 “那为夫去替你取!” “我和你一起去吧!”木莲将白衣小心的放在地上。 “娘子,这地上好生不干净,还是让为夫替你取吧。你就在这里等我。” “没事,刚好我也想和你说说话!”手拂过白衣的腰间时,木莲快速的将他的匕首也取下,在站起来的时候顺便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眼前的美人儿听到这话,先是楞了一秒,随即笑颜逐开,摇步上前将木莲拉住,柔软的身子亲昵的贴着她,手刚挽着她的手臂,他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娘子,今晚你好生奇怪哦?”他噘嘴问道。 “没有。”木莲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身后的人也跟着进来,帘子还没有放下,他手就极其不规矩的环住她的腰肢。 “娘子,可否告诉为夫,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但是在之前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木莲弯腰坐下,顺势推开了他的手,而他却不依不饶,身子再次贴了过来,像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婴儿。 用力的扣住他手腕,往他头顶一放,压在了马车上,身子顺势一侧,翻身将他压在马车的座位上。 “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要问为夫的问题吗?”娇嫩的手被磕在车璧上,有些疼,不过此刻将他欺压的姿势,怎么看起来都是十足的暧昧,不由的他脸色微微发红。 “是,我有问题要问你。”木莲冷冷一笑,伸手解开自己头发上的束带,绕住他的手腕,随即穿车窗上的镂空处用力一扯,将他双手都固定在了头顶之上。 那瀑布般的青色瞬间泄落包裹着她苍白的脸颊,他眯眼望着她,嘴角笑容妩媚而勾人,当她的手指暧昧的滑落在他唇角时,他不由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告诉我,你爱我吗?”躲开他柔软的舌头,木莲的手指滑下他的下颚,然后落在了他漂亮的脖子上,来回的。 “爱,为夫爱娘子,好爱,好爱,都爱到心尖儿去了。”他媚眼如丝呼吸在她的触碰下急促起来,甚至他仰起头试图想要去吻她。 “是么?”木莲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伸手摸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抵住他的脖子咬牙道“颜绯色!” 脖子出传来的冰凉让他清醒了几分,而当那个名字清晰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顿时僵在了位置上。睁眼看去,刚好对上了她冰冷的眸子,那清澈的眸子下又让人害怕的恨意,誓要将他碎尸万段般。 殷红的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溢出,沿着他的脖子流下,皮肤被割破的声音他似乎都能听到,只是这点疼痛似乎不足以掩盖胸口慢慢堆积的胀痛。 “娘子,”他哆嗦,眼中有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 “闭嘴!”她咆哮道,一手压住他的肩头,一手持着匕首,那下意识用上的力度几乎就要将他的肩头给捏碎。 第五十七章 漂亮的眸子闪了闪,脖子上和肩膀传来的疼痛对于此刻的他有些难以承受,就连胸口都传来隐隐的闷痛。 “娘子,你吓着为夫了?你说过不会对小妖精凶的?”可是泪水沿着他精致的脸颊落下。 “住嘴!你不是小妖精,你不是。”那捏着他肩膀的手在愤怒中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面对如此的他,此刻她没有丝毫心软,只有那不可浇灭的恨,恨,恨。如今事到这种地步,她木莲岂能用一个恨字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仇恨! “你不再是小妖精,这个世界上从不曾有小妖精,也不会再有小妖精!”苍白的唇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木莲眉眼中潋满了绝望和痛楚。 小妖精这个人本就是个泡沫,是他伪装出来的。 身-下的他当即怔住,心脏赫然停滞一秒,随即是要将他撕裂的疼瞬间掩过了脖子处伤口和肩上的痛,甚至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她说从不曾有过小妖精,那他算什么?她说以后也不会再有。 “颜绯色,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告诉我!”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一刀杀了他,木莲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手。 他痛苦的摇头,摇头,满眼凄艾的望着木莲,“我不是故意的,”事情的演变逐渐的不再他控制之中,到后来他根本就无法掌握。 “不是故意的?”听到这几个字木莲终于控制不住,猛的揪起他的衣服,几乎将单薄的他都提了起来,匕首也抵住了他的下巴,“颜绯色,你不是故意的?哈哈哈,你到这个时候为何还要不知道悔悟!那我问你,你第一次出现,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双手固定在头顶上,上身却被狠狠的揪住,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受的想要吐,以至于原本粉红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苍白,让人生怜,就连嘴角也不由的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痕,原本这个时候他就该喝药,不然就会全身冰凉心绞而死。 “说,颜绯色为什么不说?”看着他这副样子,木莲心突然抽了一下。 “是的!”他虚弱的点了点头。“为什么?”果然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在他回答之前,她至少希望他的变化是从后面开始,而非一开始便是。心渐渐的凉了下去。 “当日我收到消息,燕子轩的新婚妻子跳河自杀,但是救她的人却是燕子愈,当时我并不知道舒景被燕子愈控制。于是,我打算从这里开始挑拨两人的关系,却不知道。”他突然顿住,透明的泪水湿过长密的睫毛,从眼角滑落,“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手持一把油纸伞,身着红色的罂粟袍子,朝那早就落入包围圈的亭子走去。雾雨涟涟,一切美得不真实,当他慢慢走近时,看见一个同样身穿红色华服的女子,面目清冷的站在亭子里。面色惨白如纸,那双眼睛却明亮如星,好似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子般。 四目相对,他步子缓了一下,他以前见过舒景,可是那一刻就在她也看到他那一刻,他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在想他们的交织,他们的爱情,应该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那一刹那的千年对望。 “呵呵呵”木莲无力的笑了笑,声音苍凉无限,“那花满楼呢?花满楼是不是你在京城的驻扎地?要我留下来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恩!”到此他已经没有能力在掩藏下去了。 “那玉扇的失踪?也是你安排的?” “是我杀了她!” 身子猛的筛了一下,木莲险些没有站稳好!“好,我知道了,丞相府,中秋的血洗京城,舒府,台庄,柳绿,展青,他们都是你杀的吗?”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因为他们要阻止我!任何阻止我的人都必须死!”此时他猛的睁开眼,盯着木莲,双眼中浮起一丝寒意。 “阻止你做什么?难道这些人也能阻止你得到燕氏江上?凭借你的能力,你大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这江山易主,可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为何要死这么多无辜的人?而这些人,他们不会对你有丝毫影响!” “哈哈哈,得到燕氏江上?”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被挑起,他绝艳的容颜上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眼眸甚是不屑,轻笑道“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燕氏江山,也不屑于得到这个血统肮脏而低的姓氏所建立的国家!我要的是毁灭,我要他燕氏一族自相残杀,我要他燕氏一族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我要他们血流成河!” “所以,我便是你利用的棋子?我被你用来挑拨他们之间?”指尖已经冷的发疼,木莲此刻几乎已经快麻木,苍白的脸上,那墨色的静脉清晰可见,“那上次在客栈,也是你故意摔倒让白衣将你抓走?是不是?” “是,燕子愈、燕子轩的矛盾早就激化,却一直相互隐忍不出手。我不过是在给他们找一个借口?这样来回回旋的游戏我玩得有些累了!” “哈哈,游戏?颜绯色你轻描淡写这个是游戏?而我呢?而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呢?我们算什么?被你像玩偶一样玩弄,想生就生,想我们死就死?!” 五十八章 “这世上凡是我不喜欢的都要统统毁灭。”他沉吟道,目光移开木莲的脸,落在帘子外面深黑的林子里,那双干净透彻的瞳孔透着妖魅,而冷厉的绿光似碧水一样苍翠。 木莲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眉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孤傲,就连抿着的唇都让人觉得压抑的恐惧。这样的气质和压迫感是他怎么也掩饰不了,而这样的感觉在小妖精身上是永远看不到的。说到底颜绯色永远都是颜绯色。小妖精从来没有出现过。 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浅笑,木莲松开抵着他下颚的匕首,那雪亮的利刃处还有他鲜红的血迹,衬着他苍白的脸和那件的衣衫,是格外的妖娆刺目。 起身站好,身体猛的疼了一下,是血液似冰块一样巨冷所带来的痛,伸手捂着胸口,木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随即将匕首放好。此刻她多么的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软弱,恨自己白痴,恨自己愚蠢。 果真,舒景,我爱上了一个魔鬼,一个毫无感情的魔鬼。 “颜绯色,你不要忘记了,死的这些人里面几乎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在钱绣山庄的擂台上是柳绿、柳意救了你,是展青、白衣替你治疗的!”说完木莲转身就跳下马车。 她自己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她一直都坚信自己是一个绝情冷漠的人,可是当自己也沦陷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 脖子上的冰凉不再,他惊觉的看向她,却在她脸上看到一抹绝望的漠然。那双晶亮的双眼空洞无神,随即转身跳下了马车。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她终于真正的要弃他而去了。 “娘子,娘子!”他嘶声唤道。碧绿色的眸子瞬间恢复了那纯洁无邪的墨色。眼里染慢了惊慌和无错。用力的挣扎,可是头顶那束缚着他手腕的发带却越发的牢固,似乎他的力道遇到它就束缚的越紧,几番下来,那银白色的绸带已经深深的嵌入皮肤,暗红色的血印清晰可见。 “娘子,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咳咳!”他哭着乞求道。泪水在沾满了脸颊染湿了头发。那马车也被他震得剧烈摇晃,那时他才明白,她故意将他引到了马车上,故意将他绑好。然后离开 刚跳下马车,身后传来他凄惨的哭声,像孩子一般无助,若是以往,她定然上前抱住他,将他揽着怀里。可此刻,手里的匕首再一次的握紧。 “颜绯色,我这一次不杀你,不代表下一次不杀你!” “娘子,咳咳”见木莲站立,他眼中敛起一丝欣喜,无暇顾及手腕处的疼痛,只是想要挣脱,“你说过永生不得弃我,你说过愿为我与天下为敌,你说过要和我浪迹天涯!” 握紧手里的匕首,木莲转身再次上了马车,怒视着他,道:“是的,我说永不相弃,我说过与天下为敌,我说过要浪迹天涯!可是我说的是小妖精!” “颜绯色你知道吗?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如果,那次我们真的从京城逃离 了,或许事实上不是这样,可是你呢?你选择了背叛我,你选择了假装被白衣抓到,然后挑拨燕子愈他们!有时 候我在想,白衣真不该救我们,我们若是死在了悬崖处该多好。可是我活了,继续生活在你的谎言里,而你也继 续编织你的陷阱。你知道吗?在台州,在翡翠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你了。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四个要求 我说:你是我永永远远的小妖精,你若是违背了,那就休怪我绝情!”说到这里,木莲突然陡然的坐在地上,再 次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幕幕。 “可是呢,你却选择了血洗台庄,选择了绞杀我的人。到了钱绣山庄,在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你,可是在众人都怀疑你的时候,我选择了与天下为敌。可你又做了什么?杀了柳绿,杀了柳意,然后是展青 ,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将你自己弃了!你可知道我的感受?”她呜咽的望着他,此刻的他在她一番话下惊愕的呆在了位置上,眼里是不可思议和痛,说不出话来。 “我带着你离开,放弃了多少,我背叛了多少人。可是你呢?你从头到尾就给了我一个谎言,你只想利用我,控制我,为实现你的那个预言!”身体的血液凝结之后,开始出现反常的倒流,全身突然滚烫,木莲伸手摸向突然发热的上唇,却摸到一手的鲜血。踉跄的从马车里爬起来,她回头望着他,“颜绯色,你从头到尾可真心的爱过我?” 爱吗?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惨白的脸上有一抹鲜血,还在不停的流,就连眼角都溢出了血,他呆滞,无法从她的言语中反应过来。是的,是他自己放弃了一切。 “我爱”但是,他是爱她的,虽然一开始是目的,但是后来。 “不!”她大喊到,“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爱的是你娘亲为你留下的预言,你爱的是那个千年以后可能助你的天下的魂魄!如果此刻的翡翠是那个千年以后的魂魄,那你是不是爱的就是她了?”泪水终于在压抑了许久之后倾闸而出,这是她听到真相,到现在第一次哭,她以为她不会哭了,但是当他得知那个一千年的预言后,她彻底的对他绝望,不再有一丝留恋。 “娘子,你听为夫说” “住口!”她站直,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拿着匕首,冷声道“颜绯色,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木莲从不曾负你!而是你负了我!那日我们在悬崖山洞结发相缠,许诺一生,今日我便断了青丝,斩了情丝,你我今生便是永不见面的陌生人。如果再见,那就是永生的敌人!” 第五十九章 斩青丝,断情丝。他如墨的瞳孔悠的缩紧,讷讷的望着站在马车门口,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抓住头发的她。 四目相对,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绝望和冷漠。 妖娆的唇瓣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任何阻止的话。只见眼前的女子手臂一扬,一道银色的光影划破夜空,随着一声刺人心肺的嘎吱声,她齐腰的长发沿着耳际处,瞬间断裂在冬日寒冷的夜风中,飞舞飘落,掠过她苍白如纸的脸,飘过她挂满血痕的衣服。 时间恍然顿滞画面定格在这一刹,那他绝美的脸也慢慢僵住,目光有木讷,变得呆滞,那么一瞬心肺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一股冰冷的血液沿着胸腔往上涌,手腕处银色的发带已经在他的挣扎中染得通红,红色的血丝沿着他的手臂流下,绵延悱恻。 斩青丝、断情丝、永不相见。 “娘”张开薄唇,腥咸一拥而上,此时是新月的开端。 看着散落一地的头发和瘫倒在马车里的那个人,木莲扔下匕首,没有说一句话跳下了马车,撑着疲软的身子朝火堆走去。 齐肩的头发扫过她沾满泪水的脸,不时的来黏在脸上,木莲也无暇顾及,甚至连刚才急火攻心的鼻血都没有擦去。此刻,她就想离开,蹲下将全身滚烫的白衣扶起,费力的将他放上马上,然后转身拔出插在展青坟前的剑,用破烂的衣条缠住,背在身上,翻身上了马。 “木莲”马车里发出一个悲泣却冷冽的声音。木莲回头看到暗处有一双碧绿的眼睛,好似天山上一池清泉,干净而透明,可他眼底却是煞气腾涌。 “你若今天真这样弃我而去,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我颜绯色发誓,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颜绯色,青丝已断,你我不再有瓜葛!” “哈哈”肆意的笑声铮铮传来,林子突然扬起一股冷厉的风,像刀片一样割在她脸上,而那双眸子也越来越绿,绿得深不见底,“毫无瓜葛?你以为断了发就断了情吗?你注定将会和我纠葛三生三世逃脱不开。你若离开,我就算毁了这世界,也要把你找回来,喝你的血,嗜你的肉,禁你的魂,让你陪我永生不得轮回!” “魔鬼!”木莲咬牙哆嗦了一声,调马扬鞭踏风而去,而身后他的笑声久久回荡,鬼魅而恐怖,让她从心底感到恐惧。 马蹄声渐渐远去,那悠悠回荡的诡异笑声,渐渐弱了下来,在咆哮的风中听起来倒像是低低的呜咽声,伴随得还有隐隐的抽泣,随即音调又高了起来,让人听不出何种情绪似哭似笑 他垂下眸子,湿了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一样在眼睑上不时的轻轻颤抖,每动一下,就有晶莹的泪水滚落跌至他妖娆的勾起的唇瓣,新月之日的疼痛越发的激烈,在经过竭力的挣扎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 “吾”在奔驰的马背上,那个女子一手揽着一个男子,一手持着缰绳,突然的她身子一侧,嘴里吐出一抹血红绽开在白色的衣衫上。 木莲捂着胸口,那里有一股莫名的疼痛,像是被人施咒了一样,抬眼看着微亮天空,木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看不见的林子,还是决定弃马。毕竟这马留下的脚印迟早还是会被发现。 林子里一片死寂,唯有那火堆燃烧中的柴木发出刺耳的噼啪声,翡翠从树后走了出来,慢慢的靠近马车,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看着那个女人绝望的斩断青丝,看着那个女子伤心的离开。 那一刻,她以为她赢了,但是在听到他那似诅咒一样的誓言后,她不由的悲凄,他就算成魔永不轮回,都不会放过她。 成魔吗?她仰头轻笑,眼泪无声滑落,在这一场她有十足赢的赌注里,竟然是三方剧败。 掀开帘子,自然知道他痛苦,可是看到里面的人时,翡翠还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那凌乱的青丝散满了整个马车,有些沾满了泪水缠住了手腕,有一些粘在眼上,还有些黏在唇角,而那张曾让人天地失色的脸,此刻毫无光彩,紧闭的双眸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死去的人。 最让她吃惊的是,他的双手竟然被反扣在头顶上,靡丽的鲜血染红了发带,而他那身精致的白色衣衫也绽开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心猛的抽搐起来,翡翠终于明白为何两人这番挣扎,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原是那个女人将他绑了起来。 “殿下,”翡翠进了马车,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手腕处的发带解开,那一瞬,他整个人都跌在了她的怀里,轻若羽毛,柔若拂柳,毫无声息让人心生怜悯。 手轻柔的拂过他的额头,滑落至他沾着血丝的唇角,随即移上了他的冰凉的柔软的,即便是昏迷了过去,即便是毫无血色可着拥有美人裂的唇,还是如此的妖娆漂亮。 天空灰白一片,随即狂风乍起,晴了几天的天空再次飘起雪来,扬扬洒洒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肃寂。 今年的雪有些不正常!一个身着蓝色棉袄的老妇人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推门看见那个短头发的女子正疲惫的靠在床头,而她旁边躺着一个面目秀致的年轻男子。 第六十章 两人是早上天未亮的时候来敲门求助的,那个时候男子已经昏迷了,女子身上到处是血,头发凌乱像是被利器所切,那样子还真有些吓人。 喝你的血、嗜你的肉、禁你的魂,那声音在脑子里久久回荡,木莲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血红,无数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他站在中间手执长剑,红衫飘扬,青丝飞舞,面目妖娆,笑容冷冽像是从地域走出来烈焰之火。 “不”木莲尖叫一声,仔细看去,却是老妇人端着热汤关切的看着她。 “怎么了姑娘?”老妇人放下汤,上前摸了摸木莲的头,“你休息不太好。” “谢谢婆婆,我没事!”木莲起身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套衣服还是老人女儿出嫁前留下的,有些破旧,到还是合身。 “你相公醒了吗?”老人笑了笑,自然是过来人,两人如此逃命,她倒认为是逃婚的小夫妻。 相公?心猛的一抽,伤口再次裂开,她似乎听到了她在悬崖处拉住他说“相公” 转头看着躺着的那个人,曾经被他戏弄成自己小妾的人,木莲叹了一口气,道“婆婆,您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此生无爱,此生无爱。’ “呵呵呵,我看你们倒是挺有夫妻相。这个是姜汤,外面在下雪,多喝能驱寒保暖。” “下雪?”木莲一惊,走到窗户边,往外一看,心里涌起不安,“婆婆,你知道这里到江州有多久吗?如果走近路。” “你若这个时候出发,明早就可以到。至于小路,你到可以翻山,以前为了赶早集,我们也走过,只是现在下雪山路难走。” 木莲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老人,“婆婆,我可否再让您帮我一件事,帮我准备一些干粮和马车,我现在就带我弟弟离开。” “可是姑娘,现在在下雪,你若走,他身子骨可能受不了。” “没事,我能照顾好的!”她并非不顾白衣的身体,而是如果滞留时间太长,难免给老人带来危险。 老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走了出去,那一瞬,外面突然飘进来的雪让木莲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将滚热的姜汤端在手里,木莲轻轻的吹着,将勺子放在白衣的唇边,这目前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她再也不能看到这些人因为她的疏忽和愚蠢一个个的死去。再也不能。 温热辛辣的液体在唇齿缭绕,白衣下意识吞下去,那辛辣便沿着食道蜿蜒而下,身体也瞬间温暖起来,缓缓的睁开眼,透着灰暗的光线,白衣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身边有一个女子,正在一勺一勺的喂他姜汤。 “木莲”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最后定格在她束起的短发上,那一瞬,他心没由的疼了一下,“木莲你的头发?” “斩了!”她淡淡的说道,放下碗将白衣扶正,随即拿出一件袍子替他披上,“把姜汤喝完,我们要出发了。”她的声音冷淡的有些不自然。 白衣一惊,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一个小木屋里,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看木莲,她双眼平静似水,只是眉目间却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冷漠,让人觉得陌生和疏离。而那毫无波澜的眸子里却又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伤。 何时一直都坚强的她,眼中竟然有了忧伤? “这个是哪里?” “在江州的路上,我们待会儿要出门了!你快些将衣服穿好!”说着,木莲起身要走,却一把被白衣拉住。突来的力道让她虚弱不堪的身子顺着他的力摔在他的臂弯里。 “木莲”伸手抚过她的短发,白衣眼中溢满了怜惜,“他是不是走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斩青丝,断情丝,他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昏睡中,那嘤嘤的哭泣,那一次次跌倒,又将他扶起,那摔倒在地上嘶声痛哭。 是的,他意识里有这个情景,好几次他睁开了眼,看到了她,但是又晕了过去。 如今,他能将那些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没有马,没有马车,只有踉跄的摔倒,只有低吼的风声,还有夹在风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哭。“对不起。” 她哭,“白衣,你不能死了,再也不能死人了。” 那宛若似水的眸子动了动,涟漪闪动,片刻再度回复平静。难过吗?昨晚她带着他在黑夜里爬行的时候,那种愤恨、绝望、内疚、自责,已及身心的疼痛,用一个难过是不足以形容的吧? “我不难过了!我只有对他们的内疚。” “木莲都过去了。”他小声的安慰道,第一次,身体离的这么近,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木莲起身坐直,摇头道“白衣没有过去。我现在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他们。他们都曾经拼命的保护我,最后还间接的死在了我手里。我现在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弥补我的罪过,但是我会如约去见慧心大师,这是我对展青的承诺。”说着,木莲转身将放在地上的剑拿在手里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3部分阅读 “我把展青也带上。” “嗯!”白衣点了点头,“我们这就出发!” “你还是将姜汤喝完吧,我在门口等你!”抱着剑,木莲走出了门,至始至终,她眼中除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涟漪,面色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表情了。 走到门口,天空扬扬洒洒的雪花已经铺满了地面,木莲半眯望着白雪素裹的大地,一手持剑,一手捂着肚子。 “孩子,你就陪我走最后一程,并非我不要你,而是这天下也容不得你。” 第六十一章 将剑平放在身前,木莲一手持着剑,一手轻柔拂过剑刃,手到处是倾入骨髓的寒冷。片刻之后,又有片片雪花落在剑锋上透明。 手臂一挥,这剑重量合适,剑刃非薄,掠过漫天飞舞的雪花,便在天空划出一道光影,随即是凌厉的剑声。 白衣推开门,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女子,短发束顶,眉目清冷,紧抿的唇勾起一股凄凉之色,而她手里的剑也在她敏捷的动作中,发出低啸的声音,虽然步伐凌乱,但是却毫不影响她的那个卓然之姿。 走上前,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抬眼看着剑峰,轻声道“用剑,吐纳须平,缓身随剑走,合二为一。”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用剑的展青是什么样的心态。”她低语,身形随着他的教导,缓慢移动,转步移身,每一个动作他教得格外仔细,清澈的眸子里漾起对她的怜悯。 他见过暴怒的她,开怀大笑的她,还有跪在舒府痛哭的她,却没有见过从心底开始绝望的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就像孤漠中那朵迎风招展的向日花,孤独的却是充满希望和朝气的。 而此刻的她,除了眼底那一丝绝望,白衣什么也看不见了。 茫茫的雪原上一个孤僻的小院子里两个白色的身影在光影中紧紧相贴,与天空飘然落下的雪形成了一副别致的风景。 山路崎岖难行,到两人行到半山腰时,那辆破旧的马车已经死死的陷在了雪里,怎么也拔不出来,眼看天色已暗,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马车,骑马上山,可到半夜,前方完全被厚雪挡住,两人不得不找了一处岩洞避寒。 岩洞温暖,白衣将找来的松针烤干,替木莲扑在了地上。 火光摇曳,有些湿润的木材不时的发出爆裂的声音。这是岩洞里唯一的声音。 木莲挑了挑火堆,目光在火堆的映照下,仍旧没有丝毫温度,沉默了半响,她突然抬头看向白衣,“白衣,见了慧心大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 “离开?”木莲微微有些吃惊,她以为白衣会一直守在燕子愈身边。 “我已经无力了,无力在从头开始训练一批暗人,已经无力在呆在皇上身边。在我放你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离开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以前是为了皇上,也同时为了报仇。可是越到后面,我看到手下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的时候。我却没有了一丝报仇的信念,或许是我太过懦弱,可是这样杀来杀去,又有什么意义?他们活不过来了。” “白衣你是在劝我吗?” “木莲,你想杀了他,是吗?”他早就看到了掩藏在那眼底的不是仅仅是绝望,还有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仇恨。虽说她不愿再见到他,但是那深埋在心里的痛苦,也就只有将他杀死才得以宣泄吧。 她个性固执,在盛怒的情况下会显得偏执,而今日,因为颜绯色,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此刻她被死亡和痛苦啃噬殆尽。 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剑柄,她岂止是想杀了他,简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我杀不了他!”她道,松开了剑,“见过慧心大师之后我也会离开!” 他眸子一闪,“木莲同我一起离开吧!” “呵”她低眉苦笑,“恐怕不能,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说着她曲身躺在地上护着肚子。 孩子,你我终是无缘 次日清晨,天空再度放晴,两人加快了下山的步伐,到了山下就属于江州了。 白衣将木莲从马上扶下来,从袖中掏出一只类似炮竹的东西,在雪中点燃,随着一丝尖锐的声音,那红色的爆竹冲上了天空。 “这个是慧心大师和我们的暗号。”白衣仰望着天空,随即指着高空中一个细小的光点,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木莲他们还在呢。” “还在?”木莲心里不安了起来。 “是,我们事先约好,为了防止意外,就以这个为见面暗号。” “白衣,你说的意外,是不是怕他被颜绯色找到?”这是两日来,她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那一瞬心疼的有些难以呼吸。 “嗯。”白衣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是先走,须赶在颜绯色之前,找到慧心大师,不然,”不然又有一个人会死去吗? 然后,刚行一里路,木莲和白衣就被眼前涌出的一群人给拦住了。木莲仔细看去,顿时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这些不正是当日在擂台上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吗? “不知道几位挡在我们马前有何要事?”白衣翻身上马坐在木莲后面。 “白衣,此行我们不能耽搁,最好不要与他们有冲突,不然在江州就难以行动了。”木莲回头小声的对白衣说道,这里毕竟不是京城。 “嗯,我知道!”白衣点了点头,看了看前方的那群人,打算骑马冲出去。 “我认得你们俩?当日去台上救那魔头的人!”前面一个男子拿着刀指着木莲说道,“当日钱大庄主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忘恩负义杀了庄主不说,还灭了整个山庄。” 木莲一怔,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钱绣山庄遭到台庄一样的命运,已经是在她预料之中,不过现在当听人说起,她身体还是没由的抖了一下。 嗜血,到底还是他的本性。 第六十二章 他嗜血的本性到底还是改不了。 “几位,当日之事的确有些误会,我在此给大家道歉。但是我今日的确是有要事在身,还请大家让路行个方便!”木莲清了清嗓子说道。 “颜门乃江湖公敌,其同党我们怎能任其逍遥下去!而当日就是你带走了那个魔头,还宣称要与天下为敌,看来你和他关系不浅!我们先把这个女人抓起来!”那人大刀一挥,就朝木莲砍来。 马嘶声呼叫声,白衣还没有来得及拔剑,身前的木莲竟然率先抽出剑,挡住了来者的袭击,只见她双眼冷意腾起,有一种要与眼前人誓死一拼的杀气。 “我告诉你,我和颜绯色没有任何瓜葛,不要将我和他扯到一起!”话落剑起,她剑刃一闪,重重打在来者的手腕处。 “哐当”一声刀落在雪面上,那人当即痛得跪在地上,而她持剑的手还因为愤怒在发抖。 刚才还劝他不要起冲突的女子,在听到那一句‘关系匪浅’的话之后,瞬间失去了理智。 木莲喘着气,看着下面的一群人,牙咬道“今日我不想和大家动手,如果你们执意要认为我和颜绯色有任何关系,或者是让我听到这样的话,那我手上的剑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你们了,而且,就算一起上,你们也不见得是我们的对手!” 她和颜绯色没有任何瓜葛! 冷厉的目光轻扫众人,那几个人当即后退一步,果真还是吃软怕硬的人! “白衣我们走!”木莲收回剑,看了看之前亮光的地方,神色沉了一分。 颜绯色,你那日在我口中套出我们要去江州,如今是不是也到了?会赶在我们之前找到大师吗? 江州居于燕国中部偏南,是燕国的最大的一个郡县,人口众多,临近越河,经济繁荣,而此地也是各大门派相互争夺的肥水之地。也正是这样,江湖在这里有隐隐不可所见的规矩,以至于在他们的竭护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战事影响,以其以往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 木莲将剑拴在背上,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低声道“展青,我们到了江州了。” 江州?木莲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心想会不会是她此生在这里的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呢? 慢慢长路,洒满了鲜血,终究还是要诀别。“现在往哪里走?”抬头看向白衣,木莲轻声问道。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们显得那么的渺小。 白衣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带着木莲进了一家小客栈,随即轻轻的敲了敲掌柜的桌面,三声急促三声缓慢。 那掌柜的脸色微变,随即还是客套的招呼小二带着木莲进了后院的厢房,待入了后院,白衣又带着木莲走出了小客栈,穿过几个狭长的小巷,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木莲和白衣相对而坐,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 “出了城,再行一个时辰就可以见到慧心大师了。”白衣轻声说道,脸上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木莲点了点头,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肚子上,那一刻她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慌和酸涩。 她一直都觉得见到大师是自己的终点。 马车缓缓出了城,绕进了空无一人的小路,随即两人下了马车,又骑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而马车依旧前行,这一切都是在没有吩咐下完成的。木莲看着走远的马车,不感叹和凝重起来,他们如此安排,死了这么多人,看来她见慧心大师的意义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了。 马走在青石板上,慢慢的朝山上走去,木莲举目望去,在山的深处似乎看到寺庙的鼎钟,在密林中若隐若现。 “为什么选择这里?”忍不住好奇木莲开口问道。 “江州乃燕国的另一个经济中心,地势良好,同时这里各门派聚集,而且寺庙众多,大小几十个,所以而这个小寺庙不算好,也不差,当然也最不易被人怀疑!”说着,两人的马攀过青石路,走到了稍微平缓的路面上。 天空突然出现一只青色的鸟,在明亮的空中盘旋,时高时低,久久徘徊,随即长啸一声,俯冲下白衣和木莲。 木莲一惊,忙拔出剑要出击,却被白衣一把止住。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口哨,轻轻的吹了起来,那鸟听闻口哨,翅膀一拍立马腾空而上,在高空中低声呜咽,盘旋了几圈之后又冲下落在了白衣肩头。 “这是展青的信鸟。”白衣轻轻的在那只青色的鸟,从它的脚踝处抽出一张信纸,“展青在出事之前曾将这个口哨交给了我,说如果他有不测,就拿着这只口哨接应七王爷。” 那清澈的眸子掠过一丝痛苦之色,木莲咬了咬唇,扭头看了看远处的景物,待平息之后,才回头看白衣,却发现白衣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信是子轩的吗?” “恩!不过情况好像非常不妙。前几日王爷带兵突出京城,驻守城外十里,可昨夜皇上那边,也就是颜绯色那边,突然攻击,连同南岭那边同时发起攻击,将王爷逼退到了连州一带,北以静河为界,南以南邻为境。” “以静河为界?”木莲一惊,“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几乎一夜之间,燕国被分为三块,京城以北是以及南岭以南是颜绯色的所控制的地方,而七王爷被围困在中间一带。” “这样子轩岂不是要受到两面夹击?事发怎么会如此突然?子轩有没有受伤?” “信中没有提到这个。不过信的内容看来颜绯色那边受创也大,似乎这场攻击是临时决定的,行动没有以前那般周密,只是疯狂的嗜杀,像飞蛾扑火般疯狂。所以暂时的战况可能要缓上几天。” 第六十三章 疯狂的嗜杀?飞蛾般的疯狂? ‘我颜绯色发誓,一定让你后悔。颜绯色这便是你的誓言?永无休止的嗜杀吗?嘴角掠过一抹苦笑,清澈的眸子仿佛聚集了万年寒霜一样冰冷,而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佩剑。 我已经杀不了你,只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为何你还不放过我? 难道你对我的欺骗对我的背叛还不够? 还是你一直无法释然你娘亲说的那个预言?那千年以后能助你得天下的预言? 在那个预言里,我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木莲”白衣见木莲失神,轻声唤了唤,“七王爷在信中问及了你?” “子轩?”木莲忙反应过来,“告诉他我很好让他切莫挂念。” “要不你也回一封信,顺便告诉他展青,”说着,白衣拿出一支类似小竹筒的笔,打开一端,沾着路边的雪那笔尖当即染了墨。 木莲接过,在那半张空白纸上徘徊了一下,举笔落下字迹秀气却有形如流水之势。青鸟迎风而飞,低低盘旋之后,展翅冲入云霄。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心神淡怡,青石阶沿山而上,积雪被人干净的扫在两边,白衣将马拴在青松上,带着木莲上了山。 一抬头,便看见一座古朴的寺庙,落在山顶之上,浮云掠过,似有百年沧桑之感,而寺院门口有一个小和尚正拿着扫把,在扫地面的积雪。 白衣上前低声询问,那小和尚指了指右边是石崖处。 “慧心大师就在那边打坐,你先去,我在这里等你!”白衣温和的笑了笑,似乎在给木莲打气。 木莲点头,伸手摸了摸背上冰凉的剑,迈步朝悬崖处走去。 落于云端的岩石下是万丈深渊,烟波缭绕,而慧心大师就独坐在悬崖边上,一手持着佛珠,一手竖放在胸前,嘴里低声念着什么。木莲负着剑走上前,心里突然一阵酸痛,曲腿跪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眼角滑落,滴在青色的石头,上开出一朵透明的碎花。 “来了”慧心大师睁开眼看向木莲,目光在落在她头发上时,露出一丝震惊,“斩青丝,断情丝。你断了发,如何断得了这孽缘!” “那我该如何办?”撑在地上的手感受到入骨的沁凉。“老衲也无力。”大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师,您应该有办法,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在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你让我心无所恋,是不是指的就是他。” “可木莲你没有做到。老衲当日只是妄图改变你们的命运,可如今看来,凡人如何有能力改变命运罢。” “那你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见我?难道就是告诉我这些?”木莲仰起头,眼睛充满了绝望。大师的意思就是她根本就回不了。 “哎,”大师长叹一声,“你可知道颜绯色的身份?” “他不是颜门门主颜绯色吗?”这个身份全天下估计都知道了吧。 “呵呵。他终究还是隐瞒你。”大师苦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木莲,“颜门门主不过是颜绯色的其中一个身份,他两外两个身份一个是西岐的目前地位最高的族长,另一个便是燕氏皇族遗落在外的皇子。”?木莲骇然大惊,“难道他说的背弃她母亲的那个男人,是燕子轩的父皇?” “是的。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老衲也不清楚,但是后面最后一段时间,她的目前是在普陀寺度过的。也是在这里她目前预言了你的到来,预言了如果他能掌控你,便能得天下,若不能将会死在你手里。” “哈哈哈”木莲亦笑,声音无限苍凉,“是,他也是因为这个预言,才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利用我,直到我自己甘愿的为他做一些事情,甘愿的欺骗我自己。他曾说过要毁灭燕氏江山,要让姓燕的在这世上消失,原来是报仇,而我又刚好成了他报仇的工具” “报仇已经不算了,毕竟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和相关的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鲜血浇灌的魔鬼,想要的只是毁灭而已。” “那怎样才能阻止他?”她想起在救白衣的时候,他曾狂傲的说“生命对他不过是蝼蚁,而他的确是做到了。” 魔鬼?估计魔鬼也没有他这么可怕吧。 “老衲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燕子轩乃燕氏后裔,也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乃真命天子。唯有他才能保以天下太平,百姓安定。而绯色他尽心尽力最想要毁灭的便就是子轩。若子轩一死,这命运的轨迹必将逆向而驶,万朵红莲便会绽开在这土地上,而这些都是百姓的鲜血荼靡一地孤魂遍野。所以老衲希望你前去助他,前去保护他。” “ 助他?保护他?”木莲愣住有些不明白。 “是的,只要子轩不死,一切都可能扭转。而你也注定是那个扭转前景的人,而也只有你有能力改变这个局面,救民于水火,而也只有你能阻止颜绯色!” “阻止他?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在从江州的路上,他一直极力的掩藏自己,可是不自然的他眉宇间的暴敛和煞气还是掩饰不住。嗜血已经是他的本能,若我能改,能阻止,他那一路上的真心相待,不离不弃,早就感化了他!可到最后他还是残忍的将我身边的人杀害,就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都没有放过!” 第六十四章 她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又看到那一路陪她走来又一路倒下的人。他们是她木莲的朋友,在原来的世界里因为卧底的身份,她孑然一身,不知道朋友为何物。 可现在呢?她的朋友都因为她而死。 “那我让你去找子轩,让你去帮他突出重围你去吗?”慧心大师神色凝重的问道。 “子轩对我恩重如山,我欠他太多,若我真能帮助他,那我一定以命相待。”木莲一字一顿道没有丝毫犹豫。 “咳咳咳”慧心大师释然一笑,轻声的咳嗽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答应,那老衲心愿已了,也无所牵挂了。” “木莲!” 身后突然传来白衣焦急的声音,木莲回头一看,见他提着剑飞奔而来,二话不说,拉住她的手便要走。 “白衣怎么了?” “快走。”他苍白的脸上隐隐透着菜色,极其难看。 “噗”身后传来浓烈的腥味,木莲回头,见慧心大师嘴角流着一丝血迹,而他身前的青石是一片暗红色。 “大师!”木莲和白衣同时上前扶住慧心,只见他握着佛珠的手慢慢的松开,一片红色的桃花瓣在指缝间滑落。 “桃花落地桃花索命。”大师闭上眼,轻声的念道,“这一日终究还是要来,我的劫数也在这一片桃花之上。” 颤抖的捡起那一片桃花,木莲几乎还是能触摸到大师手心留下的余温,这一片桃花他定然早就收到了。 他到底是不会放过她。是,这么好一颗棋子怎能舍得放弃? “白衣,带大师走!”木莲抓起剑将慧心扶起。 “木莲,不必劳神了,你且去找子轩,若晚了就来不及了。”慧心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不!我不能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白衣你和大师走,我去找子轩!” “木莲,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白衣一把拉住她,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白衣,你不相信我吗?” 木莲用力的甩开他,“颜绯色就在这附近,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大师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死了算了。” “可是颜绯色不会放过你。” “但是他也不会杀了我,我这么好一颗棋子,他会好好的利用的。”说着,木莲咬牙看了看山下,提着剑就往山下狂跑,一面回头对白衣和慧心大师道“白衣,你们要好好活着!” 活着多好,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无尽的折磨。 脚下生风,她隐隐感觉到山上的气氛格外的压迫,让她呼吸有些困难,似乎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那种妖娆鬼魅的脸,不由的脚跑得更快了,连手上的剑都带着寒风。 不敢有丝毫的停滞,如果和白衣他们呆在一起,他们会更加的危险,唯有让自己逃离,引开颜门的视线,才能让他们的逃跑多一丝机会。 干净的青石板在她脚下发出啪啪的声音,刺骨的冰凉穿透鞋底沿着脚心向身体四肢蔓延,空寂的林子里除了她沉重的呼吸,便是那空灵的脚步声,交织起来越发的让人觉得恐怖。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她是背着白衣下山的路而跑的,四下看去,似乎已经到了半山腰。猛的,天空传来一声低哑的呼唤,那声音像及了青鸟。 抬头在干净的空中,木莲看到一只白色的鸟,在头顶旋转,那声音便是由它发出来的,不过再仔细听去,它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倒像是召唤什么,顾不得多想,木莲再次拔腿就跑,脚下却突然一滑,身子向前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就沿着那青石板滚了下去。 头和手不停的碰触到石头边缘,身体几乎在这一次的摔倒中,分裂开来,那种痛像是有锥子钉入了身体,而最为疼痛的应该是腹部! 下意识的护住小腹,木莲用剑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往山下跑,却发现眼前有一抹殷红飘落——仰头看去,木莲险些大叫一声。 狂风乍起,林子里的树枝在风中咯吱作响,像在演奏一首悲泣的挽歌,而天空中红色的桃花漫天飞舞,像是簌簌飘落雪花,又像是迎风而飞的柳絮,迎着苍翠的松树映皑皑白雪,那空中血染过的桃花美得不可方物。 她无心欣赏这突来的美景,只是紧紧的握紧手里的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心狂跳不止,完全没有任何节奏像刺耳的锣鼓让她胸口到腹部都再次剧烈疼痛起来,特别是每当她跑一步,她都觉得像有人再用一把刀活生生的绞着她的小腹。 “唔!”终于,长剑触地,她半蹲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也渐渐的失去了血色。 “孩子”刚才那一跤动阶梯上滚落莫不是伤到了它。 风起云卷,空中那一只白色的鸟仍旧在她头上盘旋,诡异的桃花瓣将她紧紧围绕,奇怪的是,就是没有一片落下,那一瞬无数个黑衣人在林子里闪过,火红的绸带像风一样掠过,在她眼前凌空而叠,交错开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阶梯,蔓延而下,停在了她的身前。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相映红,曾相映,’幽幽歌声响起,那曲调如此熟悉,那声音如此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第六十五章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桃花相映红,曾相映,’幽幽歌声响起,那曲调如此熟悉,那声音如此干净,没有一声杂质,空灵而优美,像是云端飘来。 听到此歌声,木莲顿时哆嗦了一下,抬起头像那声音寻去。 这首曲子正是当日他在钱绣山庄轻声吟唱的那首,那个时候他一身白衣斜靠在椅子,头上长发如瀑布般泄落开来,清秀如玉,可尚不知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那个歌声停止,在飞舞的桃花中,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在交叠的红绸之上,刹那间狂风席卷,吹得木莲有些睁不看眼,而那一抹绯红好似盛开在天地间最为娇艳的罂粟,而那飞扬的发丝好似流云泄然而开。 红色的衣衫似血而染,她明白这世间唯有红色才适合他。白色太干净,遮不住那些血迹,而红色在这他身上让他看来就像从炼狱里走出来的阿修罗,从地域中飘出来的焰火,也像通往地狱之路伏地而开的彼岸花 那一瞬,天地顿然失色,风起云动,他负手而立,半眯着那一双斜飞的碧绿凤眼,冷冷的俯瞰着木莲,眉宇间有一股天然的霸气和凌然。 这样的眼神让她心里不由的一抖,手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剑,眼中也瞬间由恐惧变成毫无畏惧的寒冷,似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眼中便聚集了万年寒冰。 她说过,如果再见便是永生的敌人。而他一路追来,血染一地,伏尸遍野。 四目相对,似有杀气腾起,双方的眼中都有不可压制下去的恨意。 “你真的就这么急着去找他么?”他嘴角一勾,随即扬起手,瞬间那天空中盘旋的白色飞鸟俯冲而下,落在他肩头,发出听话的咕咕声,随即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落在他的手心上。 他轻笑的展开,眉间的寒意越发的浓烈,轻声的念道,“子轩,一切安好。木莲敬上。” “哼,子轩,木莲。这口吻倒是亲昵如斯?”他唇边勾起一抹讥笑,白嫩如玉的手指用力一捏,那一张白纸化作碎渣在空中飘落间或夹在红色的飞扬的花瓣中。 身轻如燕,步伐如莲,他踩着那些红绫款款而下,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跪在地上的囚奴一样,轻蔑中带着要将她撕碎的恨意。“你截住了青鸟?”木莲冷问下意识的拿着剑后退了一步,身体却不受控,疼痛席卷,半跪在地上。 他挑眉表示默认,随即一只青色的影子重重的甩落在地,木莲低头一看,竟然是青鸟,此刻的它全身是血,之前柔顺的皮毛杂乱不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呜咽。 “青鸟。”木莲将它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心里顿时一疼。这个是展青的鸟,也是目前她和子轩联络的唯一方式。 “颜绯色,你到底要怎样?”将青鸟小心的放好,木莲仰头怒视着他。 “我想怎样?哈哈哈”停在她身前,他仰头大笑,声音肆意而邪气,泄落的发丝妖媚的飞舞,在扬起的红袍之中红与黑再度极致的交织开来。却只是几秒,那幽幽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冰霜覆盖住他绝美的脸。俯身伸手那如白玉般的手指在她躲开之前猛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指尖微微用力,几乎就听到她下颚断裂的声音,多可恨,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一点点的掐死在手里,甚至想要将她一点点的吃掉,想知道她的到底是什么味道,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唔!”木莲扭动着下颚,却只会让他越发的用力,所捏之处几乎就要传来破碎的声音,疼痛由牙齿底部传来,让她悠的发抖,顿时咬破了唇,鲜血弥漫了唇舌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抬头她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只是无所畏惧的瞪着他,他已经不再是小妖精,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手用力的握紧了剑,身体不再因为疼痛而发抖,而因为恨发抖,过去的讽刺的一幕幕再度在脑海徘徊,竟是苦涩和酸痛。 “你问我要做什么?”他低下头,邪魅一笑,眼神却冷若冰霜,吐出的气息带着她熟悉的芬芳扑盖在她的面颊之上,几乎他就要吻到了她,而她飞快的扭开了头,眼露出厌恶之色,“看着我木莲!我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用力的将她的脸扳正,她单腿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剑,一手抱着青鸟,而他弯腰俯身低看着她。 “我当日说过,你若再弃我而去,我发誓一定要你后悔。而你不仅带着白衣绝尘而去,现在还答应慧心那老东西去帮助燕子轩,毁我天下是吗?那我就要你看到你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你要帮助燕子轩,帮他稳住这天下,那我就要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毁灭这个江山,怎么生生的将他杀死。我要你,对你当日的决定,付出代价。我要血染的桃花洒满天地,我要千朵红莲开满山野。” 那明明是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笑意的语调,却听得木莲当即颤了一下,而他碧绿色的眸子里,也果真漾气红色的杀气,连那讥笑都突然灿烂发光起来。 嘴里的腥味越发的浓烈,木莲险些吐出来,却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害怕和脆弱,硬生生的将那血水咽了下去,甚至藏起了恐惧。 第六十六章 “颜绯色”木莲轻声笑道,被捏着下颚,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你要杀了一个个我在乎的人要我后悔。我告诉你,你杀的人不少,而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当日在亭子里招惹了你,后悔在那客栈信了你去花满楼,后悔在花满楼遇到你,总之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了。因为此生我最后悔的就是遇到了你颜绯色!” “你说什么?”猛的,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瞬间她的脸由苍白转成紫红,所有的呼吸都被他掐断。 “我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她将唇里最后一口气化成无助的笑,血水到底还是沿着嘴角溢出。 千年跋涉却是得到欺骗和背叛,这样的重生她情愿死在乱枪之下,情愿只是一个找不到轮回的孤魂野鬼。 舒景,你说我会后悔,你也早就预料到了是吗?你说要我走,那为什么你不回来?我也想像你一样躲起来,谁来帮我?帮我! 掐着她脖子的手颤了一下,那碧绿色的眸子掠过一抹痛,嘴角的讥笑也越来越浓烈,轻颤之后的手再次加重了力度。 她竟然说最后悔见到的人是他! “好!你后悔遇到了我?木莲,如果你认为那是你最后悔的事情,那我让你解脱,因为接下来才是最让你后悔一生的事情。你弃我,你背叛我,你还带着我的孩子去找燕子轩,这些我让你一一还回来。”扬起的如丝凤眼里绿色的光芒像的北极上那美丽的光晕,却寒冷如冰,而那碧绿的眸子下杀意也变成了笑意 “孩子,哈哈哈”木莲笑,腹部的疼痛更甚,那呼吸的困难,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吧。 那么一刻,她到希望自己死在他手下,即便又是自欺欺人,但是至少她能解脱不是吗? “不过,我先要处理的是白衣和那老秃驴”。掐着她脖子的手猛的松开。她就像一片薄纸一样落在地上,看着她面上掩藏在冷傲下一闪而过的痛楚,他的心抽了一下。 拂手白玉般的手指凌空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顿时那飞舞的桃花在飞快的旋转,随即一片桃花落在地上。 一直以来生死都是由他掌握,只消动指尖便可决定他人生死,‘桃花落地,桃花索命。’ “殿下,已经发现了下山的那两个人了。”林子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好!木莲好戏开始了。”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将全身无力的她提了起来,手臂一挥,轻点足尖,他带着她腾空而上,落在了红绫之上,站在无上的高处,好似站在了云端,竟能俯瞰天下,也能看到是一匹在河边狂奔的马。 “白衣,大师?”木莲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无数只箭朝他们两人飞奔而去,带着的风吹响了掠过的枯草,扬起了冬日碎光 “白衣!白衣”木莲用力的推开他,腰肢却被他紧紧扣住,甚至被他逼迫看着眼前的一幕,箭穿过马肚马痛苦的嘶叫,随即砰然倒下,而马背上的人带着箭也应声跌入河中,那幽幽的凌河,泛着白色的薄冰瞬间将落下的人和马无声的吞没,没有一丝涟漪。 “白衣,大师!”她嘶声尖叫,身子恍然一怔,看着那茫茫的凌河“白衣,白衣” 白衣说‘木莲我们一起走吧。’ 她说‘白衣,我不会看见你死!’ 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箭羽穿体,看着他被寒冬的河水吞没 那个脸色苍白,面容秀丽的男子,那个会脸红,会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羞涩男子 那个握着她手,带着她在雪中练剑的男子。 身体在他臂弯中滑落,她跌跪在红绫上,仰起头扯住他红色的袍子道“颜绯色,你真是个魔鬼!白衣他救过你几次,慧心大师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何你都下得了手!你到底有没有感情?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一次一次的触怒我。”他勾起她的下巴,触摸到她落下的泪水,“而且你也说了,我颜绯色是魔鬼,魔鬼何来感情,魔鬼何来心。我可以告诉你,我本来就是魔鬼,若有你相伴,终生不得轮回,堪受岁月沧桑之苦又算得了什么。成魔不是很好?天下唯我上仰沧桑下瞰苍茫。” 他的心,他的感情,早就交给她了。 木莲低下头,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预言中你若掌控不了我,就会死在我手里!” “我能掌控你!”他冷笑道。 “能吗?似乎根本就不能”! “好,那我们便试试,若你掌控不了我,那就要甘愿死在我的剑下。我要用你的血去冲洗你所犯下的罪孽。”手下意识的去抓住什么,才发现展青的剑落在了地上。 咬牙她想要跳下那红绫。奔去捡剑,此刻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站起来腹部下坠似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在她身体里搅动,那一刻,她伸手抹去却是一阵黏糊红色的液体然后了她白衣的裙子。 “孩子”木莲看着手上的血,回头看了一下颜绯色,绝望的笑了笑道“颜绯色,我们终于什么瓜葛牵连都没有了!” “孩子” 第六十七章 “孩子,颜绯色,呵呵呵。”木莲仰起头笑看着颜绯色,将沾着血的手高高的举起,那一瞬,在他碧绿的眸子里她扑捉到一丝惊慌,“颜绯色,我木莲此生和你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唯一搁在他们之间的就是一个孩子,这个他们之间最后的牵连 木莲缓缓的闭上眼,身体软软的倒下去,那乱搅一番的疼痛让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颜绯色震惊的看着她缓缓倒下,碧绿的眸子荡起一丝惊慌,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为了那个男子嘶声哭喊,为了那个男子要持剑刺向他,可是却看见她突然转身高高的举起鲜血淋淋是手,脸上露出似解脱的笑容。 再也没有瓜葛了吗?他将她抱在怀里,弹指扣住她的经脉,冷声道“为什么?你要给我这个笑容!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要我颜绯色的孩子吗?” 木莲难道你就对我这番的决绝! 茫茫冰原,脚下的雪咯吱咯吱作响,木莲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箭,踉跄的跪在结满厚冰的凌河上。 那透明的冰下面她空洞的寻找着,随即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安静的掩藏在冰层下面,清丽的眉紧闭的眼秀致的脸,白色的衣衫,而他胸前还有一只箭穿透了心脏,那里红色的血开出了一朵妖娆的花。 “白衣”她拿着箭用力的砸下那冰层,“白衣,你快醒过来,白衣”手里的箭一点一点的击碎那厚厚的冰层,可是下面的人面色从容没有一丝表情。 这个放弃了报仇,心无杂念的男子,就这样睡了吗?不,她不允许,不允许。 冰块裂开,洁白的河面上突然燃起大片的火红,像雪一样蔓延开来,她惊恐回头看到一双碧绿色的眸子,正冷笑的盯着她。 他说“木莲,接下来我要带着你进京,我要你在战场上看着那燕氏的人如何自相残杀,那个时候,你才明白后悔的滋味。”“不,”她哆嗦将箭举起,刺向他,“颜绯色,我要杀了你!”吃力的爬起来,她猛然发现身下一片血红,低头,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血迹,从双腿间流出来。“血,又是血。我讨厌血,”她疯了似的哭喊,看到满天的火光在舒府的上空燃烧,看着那无情的鲜血染满台庄和钱绣山庄,都是红色,红色染满了一切。 看着他红色的衣衫在风雪中飞舞,满天红色的桃花,红色像血一样要将她吞没。 “夫人,夫人”像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出这个可怕的梦魇,“夫人,醒醒!” 眼前一片刺目的明亮,她睁开眼又闭上,看到的又是那可怕的血红,慌忙再次睁开,便看见一张绣着罂粟花的红色纱帐,目光涣散的看了几秒,瞳孔才渐渐聚集,移向外面,帐子外是布置华丽的房间,难得一见的八面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4部分阅读 见的八面玲珑屏风,泼墨的山水画,水晶灯,然后是粉色的桃花。 “这是哪里”她脱皮的唇里发出几个干涩的字眼,发现手还被握着,抬起眼皮,她看向自己的头上,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木莲毫无血色的脸顿时再度一白,心里顿时一寒,眼中露出厌恶,用力的甩开了那人,“是你!艳儿。” “夫人醒了,将夫人的药端上来!”艳儿对木莲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起身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哼!艳儿,你果真是颜绯色的人。”木莲扬起一丝轻蔑的讥笑,“我在看到你们第一眼的时候,就该想到了。呵呵,子轩和我一样眼瞎,被你们这种人一次次的欺骗,被你们当傀儡一样玩弄。” 艳儿脸色难看的抽了一下,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药,默默的坐在了木莲身上。 “夫人喝药。” “闭嘴,我不是你的什么夫人。”木莲厉声呵斥道,眼中带着杀气,随即掀开被子,作势要起床,艳儿神色一惊,单手就将木莲的手反扣住,那力度大的惊人,以至于她不得不躺回在床上。 “被颜绯色指令,潜伏到燕子轩身边的人,身手果真不错。”她再度讽刺道,下腹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和艳儿来一场对决。目光又扫视了一下屋子,她问“这里是哪里?” “回夫人,这里是京城!”艳儿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淡淡的说道。 “京城”木莲身子一抖,干涩的唇顿时颤抖起来,“江州,江州呢,我们不是在江州吗?怎么会在京城。”白衣,她要去找白衣,不能让他睡在那冰层之下。 “夫人,您昏睡了七日,我们昨日就已经赶回了京城。您先喝药吧。”说着艳儿将药端在木莲面前。 “滚,我不喝,拿开!”手用力的挥打过去,重重的落在艳儿手上,可是她手里的药汁只是晃了晃,却没有滴出来。 是她的力道太小,还是艳儿的内力太好?木莲愕然,没有多想,脑子里只有白衣和慧心大师跌入河中的一幕,还有白衣在梦中那安详的样子,心顿时抽痛起来。 “夫人,您还是喝药吧。您之前动了胎气,孩子现在状况不是很好,若不吃药” “孩子!?”木莲浑身猛的一颤,连声音都在抖,“孩子没事?” 第六十八章 孩子?!木莲身体猛的一颤。 “在江州动了胎气,现在没事了,只是有些不稳。”艳儿淡淡的说道。 “没事吗?”木莲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护在上面,温柔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却只是一瞬,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容瞬间凝住,那从心底升起的厌恶的仇视弥漫了她的眸子,猛的手握成拳头砸向自己的肚子,嘶声的吼道“为什么没事?为什么不死?不是要死了吗?为什么?” “你干什么!”艳儿一惊,飞快的放下药,反手扣住木莲阻止了她。 “干什么?杀了它!它本就不该来这里,天下不容它,只有死才是它的出路!” “疯了,你放手。”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艳儿脸上也燃起了怒意,死死的要握着木莲的手,而木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艳儿扯打起来。 “艳儿放开她!”正当两人纠缠在一起时,门口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带着慑人的霸气,以至于的两个人都怔了一秒。 来了吗?木莲心里一疼,无力的躺在床上。艳儿恭敬的放开了木莲,颔首退到一边。 而门口缓缓走进来的他,依旧身着一件绣着罂粟的红袍,如墨的青丝自然的泄落在腰间,精致绝美的容颜上,薄唇微抿,似勾着一抹笑意的鼻翼上那双扬起的凤眼,如今是子夜般的幽深,泛着让人畏惧的寒意,而他眉间那朵红色的桃花印记,今日用金粉勾勒出了花形,衬着他如瓷器的肤色,让本就妖娆的脸多了几分诡异和邪气。 而他看木莲的眼神间或的夹着怒和笑,让木莲看不懂。是的,她除了知道他做事的目的,根本就瞧不出平日他的心思。 木莲撑着身子,迎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似乎再次被杀气取代。 他慢慢走近她,冷声质问道“你刚才要做什么?” “杀了它!”她冷笑,毫不畏惧的说道,随即再次扬起了拳头,只是刚到半空中,手腕处便传来尖锐的疼痛。木莲眼前一黑,就看到他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将她的双手扣在身子两侧。“为什么?”那子夜般漆黑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绿色,阴森而恐怖。“因为他是你颜绯色的孩子,因为他是魔鬼的孩子!” “木莲,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此刻他眉间的金色桃花黯然下来,似掠过一抹痛楚。 “狠心?呵呵呵,颜绯色,没想到你竟然问得出这个词?”她扬起下颚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在杀白衣,杀慧心大师,杀展青,杀柳绿、柳意,还是有血洗台庄和钱绣上装,在毒杀那些曾经保护过你的勇士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多狠心,你有多决绝,多狠毒?而我的狠心比起你来说,算得上什么?不过是蝼蚁罢!我现在不过是不想和你这个杀人不眨眼,毫无感情的魔头有任何瓜葛!我现在只想和你划清界限,就如我当日说所的,如果你背叛我的诺言,你我再次相见,那休怪我决绝,而我们便是永生的敌人!” 身上的人身子轻微的僵一下,他垂眸看着她,楞了片刻,随即放开她,起身站直,嘴角有一抹残忍的笑容。 “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和我划清界线?好!既然你执意要杀掉这个孩子和我划清界线,那我今日就成全了你!艳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看着艳儿冷声吩咐道,“即刻去准备落胎药!” “殿下,”艳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快去”!呵斥声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孩子,这天下大的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也不是只有她才能为我生孩子。更何况,”轻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揪住床单,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不稀罕吗?不知道谁的孩子吗?“呵呵呵”她无力的笑了起来。 “而且她如果不愿意当一个生孩子的工具,那便简简单单的做牵制燕子轩的棋子就好了!” 下意识的用力,木莲揪住床单坐了起来,双脚无力的搭载床沿边,散落的头发披在肩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回头看着她,看不见她的眼神和目光,只是看见她嘴角扬起的如有若无的笑意。 门被轻轻的推开,艳儿端着落胎药轻轻的走了进来,走了几步便停止不再上前。 “木莲你要的药来了!一碗是安胎养身的补药,一碗是帮你彻底杀死孩子的落胎药。” 木莲身子晃了一下,茫然的站了起来,托着疲惫疼痛身子,慢慢的朝艳儿走去,她的目光此时黯然了下来,显得有些空洞无神,如墨的瞳孔有一种他前所未见的灰白。错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步子没丝毫的停顿。 纤细苍白的手伸向艳儿,在空中停滞了几秒,随即抢过艳儿手里的药,回身看向他,“放心,我不会做生孩子的工具的!”说罢她仰头将药放在唇边。 “木莲!你给我想清楚!”他赫然打断,手猛的拍向身边的桌子,当即牢固的桃木桌成了碎渣一堆。 第六十九章 “木莲!你给我想清楚!”他赫然打断,手猛的拍向身边的桌子,当即牢固的桃木桌成了碎渣一堆。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她笑,眼眸灰白一片。仰头将那苦涩难耐的药吞了下去,苦沿着喉咙而下,瞬间弥漫了整个胃部,让她险些呕吐出来,像是有人在用火苗烧烤着她的身体。 不一会儿,她身体就开始热起来,身体因为那灼热开始发抖起来,而小腹也是温热,随即是疼痛。 “唔”她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深深的埋下头,双肩抽搐起来。 她竟然自己杀死了自己孩子,“哈哈”她笑,药力发作的非常之快,那潮水般的疼痛之后她再度晕厥了过去。 他上前轻轻的将她抱起来,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触摸到她眼角的一滴泪水,“你也舍不得是吗?可是你为何又要这么做呢!” 将她的头揽着怀里,即便是昏迷了,他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痛苦,低头吻上了她的眉心,他眼中有一丝许久不见的温柔。 “对你我该怎么办?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将你杀死,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可是这个时候,你又如此的安静,要不你就一直睡下去?”冰凉的手指轻柔的勾勒出她脸上的轮廓,顺带将她脸上的汗水拭去。 “你看,这个时候的你像一朵沉睡的莲花。安静的听话的躺在我怀里,不会和我吵,不会嚷着要杀我。”他喃喃自语,将她平放在床上,侧身躺在她身边理着她的头发。 “如果,你忘记了多好,什么都记不得了多好。”到这里他恢复了墨色的瞳孔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转身看向艳儿道,“她何时能醒?” “殿下,这药估计又要让夫人睡上三日。” “三日?”他眼眸半眯,似在深思,“娘子,三日之后,我便让你忘记,将什么都忘记,好么?” “殿下,”艳儿隐隐听出一些不安,“您是要对夫人用摄魂术吗?” 他掀眉睨了艳儿一眼,目光再度落在了木莲的身上,手指温柔的掠过她的脸颊,细细的,似乎在摸一件心爱之物。 虽然是一眼,但是跟随他多年,艳儿明白他是要用摄魂术。“殿下,您忘了吗?神魂术乃极致之术,不可轻易用,而且更不能对一个人使用两次,不然反弹回来的力量会让你迷失心智。况且夫人的身子根本就再也受不了第二次摄魂术,不然她很可能丧失意识。” 丧失意识并非最可怕的,如果被摄魂的人如果身体抵抗不行,意志薄弱,很可能就此深陷梦境中,永远醒不过来,就相当于一个活死人。 他自然明白这个,活死人又如何?现在的她对他恨之入骨,而醒过来的她又让他恨之入骨,如果她醒不来也可以这番安静的呆在他身边,岂不是也很好。 可是他很想看到以前的她,以前的她会宠他,会捏他的鼻子,会痴呆的看着他美得惊人的脸,会说‘小妖精’会为了他不惜和其他人拼命。而现在的她为了别人和他拼命。 “那你有其他方法!?”许久他才开口问道。 “翡翠宫主医术精湛,艳儿非常佩服,她定然能配出一种能让夫人忘记过去,又不伤害身体的药来!” “翡翠!?”他脸顿时一沉,转头怒视着艳儿,“不要向本宫提起那个女人,你若是想借此向本宫求情放她出来,那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出去!”若非她,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殿下,艳儿并没有为宫主求情。现如今夫人的病,艳儿接手起来尚有些困难,恐怕也就只有宫主有能力了。”在西岐有四大护法,而翡翠就是掌控疾病,掌管药物的护法,作为护法的人医术相当的精湛,须为人上人。 “好!但是本宫不想见到她!”他道,将头埋在了木莲的脖子处。 第七十章 只是没想到艳儿口中的夫人竟然是这个女人。夫人真是可笑的称呼。 果真如他当日所言,他一定将她找回来,是的,他做到了。甚至在新月之日,在混沌的梦中,他都不忘喊着她的名字道,‘若我成魔,那你陪我一起入地狱!’ 她以为他恨这个叫木莲的女人,会真的将她给碎尸万段。只是没有想到,他到底还是下不了手,更可笑的是,竟然要自己来替她看病。 艳儿看着对视的两个人,眉间有一抹一闪而逝的笑意。她低头俯身默默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怎么不坐?”木莲靠在椅子上,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哼,看来你气色不错!我以为他要杀了你,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利用价值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翡翠冷冷一笑,坐在了木莲对面。 把玩茶杯的手指停滞了一下,木莲挑眉看着翡翠,亦冷笑,“是有利用价值的人,总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好!有些人是用尽了把戏,耗尽了体力,似乎都不入他的眼睛,甚至还不如一粒尘土的价值。相比起来,我这个被利用的工具也算是欣慰了,不是吗?” “是吗?可是你的眼神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毕竟你还是不甘愿被沦为工具吧?” 木莲沉默了,没有说话,手指只是一直保持着握茶杯的姿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翡翠这里是哪里?”半响木莲开口道。 “哦?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翡翠惊讶不过,转而她脸上恢复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你恨我!凭你那天故意揭穿了颜绯色,让我离开他!因为我知道的越多,我就会越痛恨他,然后就会离开他,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所以我问你,你会告诉我,是不是?”放下手里的杯子,木莲托着下巴,嘴角的笑意有些漫不经心。 翡翠一怔,背上似有汗水溢出,眼中也不由的闪过一丝挫败之感。在刚才进来的那一瞬,两人从目光到语言都在相互打压,相互中伤,而刚才那一些话,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可就凭木莲的这一段话,她发现自己到底还是要输。 这个女人竟然能轻而易举的读懂她的心思,并利用她。那么一刻,翡翠再次想起那个预言,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之前她一直嘲笑单凭这给女人,何来如此大的本事。 她自己没有丝毫理智,在听到颜绯色这三个字的时候,往往就会失去理智,而之前的这个女人亦如此,不过现在的她,眉间像是经历过千年沧桑,有一抹淡定和冷静,甚至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丝绢,翡翠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此刻的她和当时伤心欲绝带着白衣离开,绝望逃跑的时候十分的不同。似乎在那以后她遇到了更多的事情,以至于让她冷静的有些麻木了! 翡翠非常的好奇,而且她也会告诉她这里是哪里,甚至可以告诉她更多。 “这里是皇宫!” “皇宫!”木莲这次是真的呆住了! “是”翡翠妖娆一笑。 “怎么可能是皇宫。” “咚咚”门口突然响起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艳儿推门而入,走到翡翠身前,“宫主,殿下来了,您先回去吧。” “回去?为何?”翡翠脸色一沉,期待的看向门口,这是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看到他。 “宫主,殿下还在气头上,你若不走,他又要发脾气。” 还是不肯见他吗?手紧握成拳头,翡翠恨恨的看了木莲一眼,疾步走了出去,而她神情的变化,都落入了木莲眼里。 翡翠刚转过拐角,便看见一抹身影掠过,迎手出击,却听到那人轻声唤道,“宫主!” “艳儿”翡翠蹙眉,艳儿不该守在那里吗。 “艳儿想和宫主谈谈!”艳儿精致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入沐春分让人心生暖意。 握着杯子的手在发抖,这里竟然是皇宫,颜绯色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皇宫。她几乎不敢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燕子愈被控制住了,但是也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况且朝中还有这么多的大臣,且不说都是人才,但是终有几个不是昏庸之辈吧。 闭上眼睛,木莲试图在脑中知道一丝讯息。血洗丞相府,据说这是颜门来京做的第一件事情,而找丞相是两朝元老,睫毛轻颤,脑中是中秋之日的血洗京城,然后是白衣所说的亲王被杀。 是的,忠臣、亲王都被杀了,剩下的都不过是胆小怕死鼠辈了,不过依照颜绯色的性格,估计那些也早就染红了桃花了吧。 是颜绯色早就控制了这里,才有能力将燕子轩逼退到省河一代,遭受两面夹击。 ‘燕子轩乃真龙天子,唯有他登上皇位才能救民于水火。’慧心大师死前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他说的没错,因为颜绯色只想毁灭天下,睁开眼,木莲眼中透过一丝坚决。‘子轩,若我真的能帮助你,请你坚持住。’ 第七十一章 无端的压迫突然从身后逼近,木莲脚尖一点,旋身退避到床边,随手拿起旁边的花瓶高举在胸前,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来人。 他负手站在离她三尺的地方,挑眉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花瓶时,如墨的凤眼荡起一丝落寞,瞬间而逝。 “恢复的很快!”妖娆的唇瓣吐出简短的几个字,让木莲看不出他到底有何寓意。目光在木莲身上再次一番,他坐在旁边的软榻上,侧躺而上,讥笑道,“连心情也恢复的不错,我原以为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或许会内疚一刻,不过这样看来我是想多了。” 举着花瓶的手徒然的放下,木莲坐在床边,手不由的发起抖来,是她亲手杀了孩子,呵呵呵,孩子。 他抬起妩媚的双眼,看着木莲,将她脸上的那份伤心暗自的揣在了心底。 “你到底在京城做了什么?”沉默的空气中传来木莲的质问。 “你觉得我做什么?”他笑,媚眼如丝,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 “你控制了皇宫是吗?” “呵呵!你知道了,”他叹了一声,“还记得我在江州说过什么吗?我说过我要带你回京,要你看着我如何毁灭燕氏,如何杀掉燕子轩!” “你恨燕子轩的父亲,你杀了他难道还不够?你若报仇是不是已经够了?” “够了?怎么可能够了!红色的曼珠沙华一旦开放便会蔓延开来,永不停歇!”他起身走到木莲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而我,要你同我一起欣赏这样的靡丽奇观。” 扭头躲开了他,厉声道“如果预言是真的,那我一定不会让你得手!” “你会怎么做?再次逃离我身边,去找燕子轩?还是呆在我身边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杀不了我!”他轻笑,俯身又勾起木莲的下颚,没有让她像刚才那样躲开而是强悍的逼着她看着自己。 墨色的青丝从肩头落下,扫过她的面颊,带着清晰的香味,“因为你不舍得杀我?你的心里还有我!”若真的要杀他在马车上她便可以一刀结果了他,而她没有。“你错了,我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闭上眼,无力的笑道。 如果小妖精真存在过,那便是在那寒冷的山洞里,那个时候的他,纯洁无暇,没有报复的魔鬼也没有利用她的心思,那个时候的他轻声说道“为夫之爱,此生不尽。来世不休。” 她木莲和小妖精都已经死在了那一刻。 扣住她下巴的手缓缓的收回,他回头,脸上恢复了冷漠,转身对门口吩咐道,“艳儿药呢?” “什么药?”木莲警戒的问道。 “你不是要杀我吗?你刚杀了你的孩子,现在的身体还没有能力杀我。我计划在下个月之前将燕子轩的头颅挂在城门口,你若要救他,那就在这之前杀掉我!” 端过药,木莲看着碗里混浊的液体,那苦涩让人作呕的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下个月之前,木莲深吸了一口气,将药猛的喝了下去,这个味道比之前的落胎药还恶心了几分。 “喝完了吗?喝完了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他拂袖身形翩然出了房门。 这个是难得的好机会,木莲自然是不会放过,立马跟了上去,却又刻意的和他保持着距离。 身姿依旧卓越,却比以前的他多了几分杀气和霸气,之前的娇弱姿态在长时间的挣扎中还是掩藏不下去了。 穿过层层围墙,走过长廊,木莲有些熟悉的看着前面的大殿,这里以前她来过,正是舒绕的宫殿。 “舒绕”木莲立在门口,茫然的看了颜绯色一眼。 “想进去么?”他扬起唇,“里面那个女人似乎很想见你,你不也是很讨厌她吗?”说着他转身离开,红袍偏偏独留下她一人。 昔日风光的宫殿,如今一片荒芜,不见一个宫女,而以往种满了奇异花草的院子却是荒草横生。木莲缓缓的走进院子,便感受到一种阴冷,让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瓶子摔碎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舒绕!”木莲跑进去,推开那厚重的门,顿时呛人的尘埃迎面扑来,“咳咳咳,舒绕。” 似乎听到了声音,里面那个声音顿了下来,随即发出一丝惊骇的尖叫。 木莲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女人跪在地上,双手双足被套上铁链子,关在铁笼里,而那女人正抬着惊恐的双眼看向木莲。 “舒绕!”木莲一惊,冲上去,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舒景?”舒绕打量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悠然的大笑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没死?你是人还是鬼!” “舒绕,你疯了吗?我自然是人,你怎么会被关起来!?”木莲伸手摸向她手腕处的铁链,才发现她身上到处是血痕,身体十分的虚弱。 舒绕反手打开了木莲,眼中透出恨意,“你是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你这个胆小鬼,懦弱的人,你这个害死自己亲妹妹的可悲女人!” “你说什么?” “哈哈哈,舒景,你真可悲,你永远只会自欺欺人吗?难道你忘记了舒心!” 第七十二章 “舒心?”木莲单手扣在额头上,不知道为何,舒绕在提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脑子像裂开了一样疼。似乎在隐隐约约的看见黑暗中,有一个小女孩儿,素白的衣服,清冷的面容,淡漠的眼神,那个小孩儿拥有远胜过她年纪的沧桑,而她面容的实际年龄不过五岁。如此熟悉的场景。 “怎么?你记起来了?你以为舒府就这样死了,世人都不知道了是吗?她是你的孪生妹妹,可是,是你弃了她,让她惨死,你还记得吗?”舒绕肆意的笑道,“不要以为这些年你装傻充愣,我们就不知道了!你们舒府的人个个都如此的卑劣!哈哈哈哈,”手里的链子不停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舒绕苍白的脸上有一丝凌厉的笑容。 “舒心,舒心!”头痛欲裂,木莲后退了一步,似乎又看到另外一个女孩儿,粉色的衣服,穿着华贵,眼神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白衣女孩儿。 两个女孩儿长的一摸一样,是的,那个是舒景小时候的样子。 “舒心么?你果真在这里。”舒景笑了笑,看着屋子里白衣女孩儿,伸手要去拉她,可那叫舒心的女孩儿却躲开了舒景。 “舒心,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是不是因为这样爹爹才将你藏起来?”舒景不放弃,再次去拉住那个女孩子的手,去不料那女孩儿只是轻笑了一声,再度甩开了舒景,仍旧不理,眼神有着大人才有的冷漠。 “舒心,你想不想出去。今日是元宵节,爹爹他们都去宫里了,我可以带你出去,你要和我走吗?我带你出去玩?”似乎对这个不说话的,和她长的一摸一样的女孩儿,舒景有莫名的好奇。 恶心,反胃,木莲扶着桌子,看着一脸狞笑的舒绕,脑子里的记忆渐渐清晰,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怎么了?舒景,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因为好奇,你把那个藏在舒府五年的不祥妹妹偷偷的带出了府。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外面,让她活活的冻死了,记得吗?可是你,你那个一样的父亲,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将她的尸体弃之于荒野,哈哈哈,因为她生下了被人认为不祥,认为她会是导致天下大乱的妖女。” “住口,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是吗?你昏迷了几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还装聋作哑,甚至装傻,我原以为你是内疚,可是待你嫁入轩王府之后,却奇迹般的好了,既然好了,你是不是该记起那么舒府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舒绕双手紧紧的抓住护栏,眼中的恨意让她的脸丑陋的纠结了起来,而那紧拧的眉间,却有一丝痛楚,“我真的恨,恨老天不长眼,那把火竟然没有把你烧死,你们舒府的人个个都该不得好死,做尽了坏事,却把你留了下来!我不甘,我不甘!” “那把火?”木莲冲上去扣住了舒绕的手,“你说什么?” “我说那把火,竟然没有将你烧死。我精心策划的火,烧光了舒府,却把你这个人留了下来,我不甘心!” “啪!”屋子里响起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木莲收回火辣的手,将舒绕一把揪过来,摁在铁笼上,“你,把火是你烧的?” “呵呵呵,是我烧的。哈哈!” “为什么?” “因为你们舒府的人个个都是坏人,特别是你的父亲!前朝大学士舒志清,却是一个真正的衣冠!贪恋我娘年轻的美貌,不顾我娘亲的怀有身孕,用他的权利打压戏班,将我娘亲抢入了舒府!可是外人却看到的是戏班无力维持,是舒大人好心收留了她,并且将她安置在偏院不曾打扰!”她扬起下颚,嘴角有一丝血迹,“你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舒志清也是个软柿子,怕你舒夫人大发雷霆,装作不打扰我娘!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对我娘亲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到后来,逼得我娘生生的投湖自尽!但是世人又是如何看的,是说我娘亲不守妇道和戏子纠缠,事情败露,无颜活下去。” 揪着她衣衫的手猛的颤了一下,木莲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子,心没有的一疼,在舒绕近乎绝望的眼睛里,木莲看到一种绝望和痛不欲生。 “天下的人都是瞎子!所以我决心报复,我要让你们舒府的人个个不得好死!还有你,”她猛的指着木莲,“舒景,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胆小懦弱弃自己的妹妹于不顾,而可耻的是,你明明许配给了燕子愈却念念不忘燕子轩,甚至不惜他,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不知道吗?若不是为了报复你,你以为我真的会甘愿入宫吗?” 说道这里,舒绕突然跪在地上,仰头哭了起来,“我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可是到今天却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这苍天就是不公平!哈哈哈,而你,你却好好的站在了这里!” 拳头慢慢的松开,木莲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是觉得可悲,虽然讨厌她,讨厌她卑鄙,甚至现在她也有上前杀了她的冲动,可是现在,她不也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吗?这样的她活着比死还难受吧!而且至于她所说的,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她没有亲自经历过。 只是舒心,她到真的想知道舒心是谁?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似乎有无尽的记忆涌上来。 第七十三章 木莲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头发突然被什么揪住,身体砰的一声重重撞在铁笼上,疼的她抽了一口凉气。一回头,便看见舒绕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一只碧绿的簪子,正要刺向她的脖子。 “舒景!我们一起死吧!”舒绕邪恶的笑容,高高的举起手,将那簪子朝木莲的脖子刺去,冰凉的簪子碰到木莲皮肤的那一瞬,大殿门口闪来一个阴影,瞬间压迫而来。 耳边是舒绕凄厉的尖叫声,那脖子处的簪子突然腾空而起,“嗖”的一声飞向大殿门口。 木莲回头看见舒绕跪在地上,满手是血,汩汩的流出,染红了一大片衣衫,而她的身体也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瑟瑟发抖,那双昔日高贵,冷傲的眼睛,此刻只有痛楚和害怕。 身后有身影靠近,随即是熟悉的香味,木莲没有回头,便已经知道是谁,只是舒绕在看清她身后来人时,突然失控的尖叫了起来,甚至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像看到了鬼一样恐怖,恨不得将自己缩在墙角。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魔鬼,魔鬼!”舒绕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字,指着木莲身后的人。 他眼眸轻笑,碧水涟涟,伸手将翠绿的玉簪递给木莲,冷声道“杀了她!” “什么?”木莲看着颜绯色,脸色顿时一白。 “杀了她!刚才她想用这个簪子杀你。你忘记了吗?”眉眼弯弯,他的眼神看起来如此的纯真无邪和婴儿无异。 可是回头看着似乎已经被吓得失了魂的舒绕,木莲道“她并没有杀到我!” “你若现在不杀她,那她会一直找机会杀了你!木莲,现在她是你的仇人,你忘记了她曾经如何对你吗?” “我不会杀她!”木莲冷声道,“你已经将她关起来,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笑意染过他精致的面容,他手伸向那铁笼,随着“哐”的一声,铁笼被打开,他走进去立在舒绕面前,回头看向木莲 “难道你忘记了在很早之前,我曾说过我要将她抓住任由你玩弄吗?我说过,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脸,那我就毁了她的脸,”话落,他手完一挥,红光掠过,笼子里再次传来舒绕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道血红从她眉心划过,恐怕的血溢满了她整张脸,恍然看去,似乎她的脸被切割成两半。“颜绯色你住手!”木莲骇人一惊,冲进笼子,死死的扣住他的手。 “不住手!我还要剥了她的皮,做成灯笼,挂在你门口,日日为你掌灯,时刻手火焰灼皮之痛!” “颜绯色你放了她吧?她已经这样了?”木莲声音软了下来,缩在地上的血人似乎吓得只剩下最后一丝气力了,眼里似空洞,似恐慌,似无助。 “你心软了?难道你忘记了她曾烧死了舒府上下四十三口人?烧死了一直照顾你的香茗!”另一只手又是轻轻一挥,另一道红光闪过,这一次是落在了舒绕的肩头,血沿着红光溅了出来,滴在木莲身上。 “颜绯色你疯了吗?你难道非得要她死吗?你要杀她就给她一个痛快,何必这么折磨!”木莲推开他,干脆挡在了舒绕面前。 “你不恨她吗?你不是要为舒府报仇,要为香茗报仇吗?” “我不恨她。”木莲摇了摇头,同情的看着舒绕,此刻的她已经被毁容,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丈夫,什么都么有,恨她有何用! “那你为什么要恨我?”悠的,他望着木莲,笑容从那绝美的脸上淡去,神色的瞳孔像繁星一样明亮,眉间却又让人心碎的惆怅。 那一刻,木莲的心突然停滞了一下。 蹲下将舒绕链子解开,扶着她走出了笼子,在错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我之所以不恨舒绕,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她这个人!最多的提起她,我会厌恶!而你呢,”她低头苦笑慢慢的走了出去。 颜绯色,你应该能明白为何我会恨你如此之深吧。 出乎木莲的意外,这一次颜绯色竟然对她救了舒绕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舒绕神智不清的昏睡过去之后,她竟然还看见艳儿将青鸟也送了过来。 到晚上,他一直不曾来过,艳儿来了几次,送了药,让她服下。 待第三服药吞下去的时候,木莲只觉得头昏的不行,刚躺下眼睛便沉重的出奇,深深睡去。 舒心,你去哪里?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大街上却非常的热闹,红色的灯笼随处可见,喜气一片。 那个白衣女孩狂奔跑在人群里,她手里拿着一朵莲花,冬日大雪飘飘,莲荷早就枯萎,她手里的不过是用桃木雕刻的莲花,花姿卓越,徐徐生辉。这朵莲花是在经过元宵灯会聚集地,她见别人手里拿着,一声不吭冲上去抢来的。而她身后那个和她长的一摸一样的女子拿着灯笼不停的追逐,直到两人跑出大街,穿过小巷,来到幽深的林子。 “舒心,我们回去了。”粉色衣服的女孩儿看着幽深的林子,心里害怕起来,“你若喜欢这朵木雕莲花,我告诉爹爹让他给你买。” 第七十四章 白衣女孩儿并没有理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那朵木质的莲花,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们快回去吧,这里好可怕!”粉衣女孩儿小声的乞求道,“我是偷偷带你出来的,爹爹将你关了五年,如果他知道一定责罚我的!” 白衣女孩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睨了舒景一眼,不但没有听话的往回走,反而还朝林子深处走去。 洁白的地上有血色的痕迹一直蔓延开来,恍然看去像是怒放在夜间那诡异的曼莎朱华,妖娆靡丽。 白衣女孩儿看到那血渍,步子没有丝毫的停留,稚气的脸上有才有的冷静,穿过片片树林,在幽静的林子深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气,让她当即蹙眉。 那皑皑雪地上躺着许多黑衣人,他们身下红色的血染红了洁白大地,红与白极致交错,别样的美丽。 而他们中间还躺着一个孩子,他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年纪也不过八九岁,元宵的月亮出奇的园,银色的月光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映出了他那张精致得让人窒息的脸,红色的桃花印记衬着他有些无助恐慌的眼,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而他身边躺着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美丽女子,脸色似雪般苍白,似乎已经死了。 四目相对,他似乎受了很重是伤,趴在地上,一手撑着雪地,一手拿着和他身材极不相符长剑,黑色的剑柄上刻着几多妖娆的桃花,和他眉间的花朵相互辉映,而他身上那套白衣已经被雪染红,一眼看去似乎他穿的就是一件红色的袍子。 而他在恐慌之后,目光也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最后落在了她手上那株桃木雕刻的莲花上。 身后有人影闪动,似又有黑色的人影追杀过来。 那白衣女孩儿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男孩子的手道“我带你走!” 男儿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漂亮的眸子突然一闪,一丝震惊,连握着剑的的手都抖了一下 风声掠起,雪花狂舞,白衣女孩儿轰然倒在地上,手里的莲花跌落在地上,她的腹部插了一把长剑,黑色的剑柄上刻着几朵妖娆的桃花。而她身前那个男孩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扬唇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那一瞬,他如墨的瞳孔突然泛着一种翠绿的光,仔细看去,像及了碧绿的湖水清澈的干净的。 剑从她身体拔出,鲜血在剑出身体的那一瞬涌了出来,染红了她小小的衣衫,她苍白的唇动了动,似乎不甘的看着头顶的男孩儿,终于眼角划过一丝泪水。 男孩儿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她,俯身捡起那朵莲花,放在眼前看了一番,似乎很是喜欢,至少她在闭眼之前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温和的像冬日清晨的阳光,而那时他的脸也极其的美丽像及了那朵莲花。他收好剑,将身边的年轻的女子扶起,她已经沉沉睡去。 小小的手扶着她的腰,刚站稳又倒了下去,天空的雪在风中飞舞,吹起了女子墨色的长发,露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远处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多,杀气越来越重。 “娘亲,你醒醒。”他跪在雪地里轻轻地摇着那个女人,可是任他怎么呼唤,那女人依旧闭眼,没有回应她“娘亲,我们快走吧,他们追来了。” 泪水划过他稚气的脸,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慌。他拉着她的手大声的哭道,“娘亲,不?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5部分阅读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幽深的林子阴森的杀气中,这个哭声让人心碎。 雪亮的剑影闪过,急速的剑气刺向他的后背,本能的他抽出身边的剑,侧身挡住,可是那剑还是生生的朝他压来,慢慢逼近他的脖子 “妖孽!还不死吗?”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都说熙征二十五年元宵月如银盘,却雪如鹅毛,魔鬼临世,天将大乱!” 月如银盘,雪如鹅毛,说得就是今日,而眼前这个孩子持剑,手刃数人,眉间杀气凌厉,犹如魔鬼在世。 “我不是魔鬼,我也不是妖孽!”孩子仰起头,吃力的挡住压下来的剑,墨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绿光。 “瞳孔似墨似绿,变化犹如风云卷动,若不是魔鬼是什么?”黑衣人在剑即将割破孩子脖子的那一瞬,突然封剑点地而起,跃上空中,凌空旋转,犹如飞燕落在了小孩儿的身后,出剑刺去。 剑刺破了孩子的衣衫,划破了他的皮肤,只是黑衣人却一直保持着一剑刺出的诡异姿势,剑也没有再前进,也没有穿透孩子的身体,相反的几秒钟之后,黑衣人犹如石雕一样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嘴角溢出鲜血。 也在那一瞬,随后而到的黑衣人相继后退,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突然不敢出手。 而天空中云层突然卷动而起雪花像利刃一样在空中飞舞,掠过脸上竟让人觉得生疼,银白的月光下突然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金丝线绣成的骷髅头,因为那飞舞的袍子好似活了一半,一样硕大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慢慢走近,手持长剑全身似血的小男孩儿黑暗中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幽幽道,“看到了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第七十五章 他慢慢走近手持长剑全身似血的小男孩儿,黑暗中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幽幽道“看到了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在男孩儿面前缓缓蹲下,他伸手擦去他剑上残留的血迹,随后指着那些黑衣人道“你看全世界都像他们一样想杀你,弃你,你的父亲,你的外公,你的国人,你的族人,他们都想置之你于死地,就连你的母亲,她现在都弃了你!”那声音带着肆意的笑意,像一把刀一样刺进孩子的心里。 “你撒谎,我娘亲不会抛弃我,不会!”他跪在地上,丢下剑,紧紧的握着那个女子冰凉的双手,泪水不停的滑落。 “呵呵呵,”男子又笑,空灵般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她已经弃了你!你看她现在根本就不理会你,她已经走了!” “呜呜,不是的。你骗人你骗人!” “我骗了你吗?我没有骗你。你是自己骗自己!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你。”那声音像咒语般蛊惑了孩子,“在他们的眼里,你就是妖孽,你就是在世的魔鬼!你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追杀你,然后将你的灵魂丢弃无尽的黑暗中。这个世界都不需要你,都抛弃了你。” 孩子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的看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手轻轻的着她的黑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黑袍人的话,‘她们都弃了你。’ 捡起剑,他回头冷扫了四周的黑衣人,眼中腾起如火焰般的杀气。 见此,黑袍人又满意的笑了,道“你想杀他们吗?可是你杀不了他们。” 孩子询问般的看向黑袍人。 “但是我可以帮你,我可以给你无尚的力量,你可以俯傲天下,可以杀死这些想要你死的人,甚至你可以毁灭这个将你抛弃的世界。” 孩子漂亮的眼睛闪了闪 “这个世界弃了你,但是魔鬼不会弃你,它将永生与你相伴,陪你看尽天下苍生万世轮回。” 孩子握着剑,朝黑袍人靠近,仰头望着他,却见他拿出一把似月牙一样的弯刀,在月光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来,将你的灵魂给我,将你的鲜血给我,将你的心给我,我只需要一半,我便给你力量和永生!”他笑,低哑富有磁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暖的温和。 孩子颤抖的抬起小手,在碰触到那诡异的弯刀时,却停滞在了空中,雪花落在他手背上化成透明的水花。 “怎么不相信我?”黑袍人看出了孩子的疑惑和不安,猛的一甩手,天空中划过道道好似繁星落地的光亮,瞬间林子在再度回复死寂,空中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之前那些黑衣人此刻都倒在了地上,毫无声息,似乎他们老早就死去了一样。 孩子眼中露出小小的差异,没有多大的震惊,却还是不肯接过那弯刀,而是回头看了看地上那个已经死去的白衣女孩儿,她就躺在地上,墨色的头发好似黑色的睡莲一样,在雪地上华丽的盛开,而她身前血染一片,那红色的血迹诡异的形成了一朵花,是一朵莲花。而她的手,一手放在胸前,一手伸向他,还保持着那个带他走的姿势。 “她说,她带我走。”漂亮的男孩儿低声喃道,似乎并不是每个人都抛弃了他 “呵呵呵呵”黑袍人又笑,“你娘亲是不是说十二年后,这里会出现一个千年后的魂魄,她可以拯救你?呵呵呵,她是骗你的,就连这个女孩儿都是骗你的,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刚才那群黑衣人的同伴。” 孩子的手抖了一下,稳稳的抓住了那把刀。 “全世界都弃了你,孩子,”一手拿着莲花,一手抓着刀,用力的刺激了自己的心口,手腕往下一压,破开了自己的胸膛,露出跳跃不止的心脏。 “呵呵呵,我只需要一半,一半鲜血,一半灵魂,一半心脏!”那黑袍人将手伸向了他的胸膛。 狂风大作,雷电闪烁,这是世间最诡异的一幕,天空雷电交加,繁空落雪成花云端月光如银。 “记住,不要相信十二年之后的那女人,千万不要爱上她,不要将你剩下的灵魂,剩下的血,剩下的心脏,交给她。如果她背弃你,你将被魔鬼完全啃噬,彻底成魔!”看着死过去的男孩儿,黑袍子起身走向地上的女孩儿,蹲下,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 “不是说十二年之后你才来吗?怎么?现在就想来带他走!”说着他的手指穿透了她的额头,“你若敢来,我也会让你万劫不复!” 那死去的男孩儿突然动了动手指,抓了一把雪,缓缓的坐起来,低头看血染一片的大地,漂亮的瞳孔眼碧绿一片像清澈的湖水一般。 “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见他醒过来,黑袍人莫名的高兴,拉起他的手询问道。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那把诡异的弯刀,看着恢复平静的天空,将刀高高举起,似乎在聚集月光的精华。 黑袍人不解的看着孩子的表现,突然风云再动,遮住了月亮,那一瞬,孩子手里那把比明月还亮的刀子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幅度,深深的插在了黑袍人的心脏,随即用力的往下一拉,破开了他的心脏。 第七十六章 “月亮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没有月亮,你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罢!得我鲜血,嗜我灵魂,是想控制我吗?”孩子绝美的脸上扬起一丝冷笑,“这世间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控制我!” 血流一地,心脏被剥开,黑袍人倒在地上,那把集月华的诡异弯刀让他渐渐的失去灵力,成了任这孩子宰割的羔羊,猛的他醒悟,这个孩子才是真正的魔鬼的罢。 缓缓的闭上眼,黑袍人脸上露出短暂的痛苦之后突然解脱的笑了。 几百年的轮回,几百年黑暗中的生活,几百年以鲜血维命的诅咒终于消失了。 一直藏在树后的粉衣女孩儿,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试着站起来,双腿却怎么也是不上力,之前被冷的通红的脸此刻惨白如纸 抬起头,她猛的吓得失声尖叫,那男孩儿不知何时也看到了她,小女孩儿不停的往后退,她知道这个魔鬼一定会杀了她,只是那男孩儿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舒心,又看了看粉衣女孩儿 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孩子,握着弯刀的手松了一下,他别过头没有再看粉衣女孩儿,只是将刀从黑袍人身上拔了出来。 墨色的头发,红色的袍子,孩子笑看着死去的黑袍人,道“你刚才不是在问我的名字吗?我告诉你,我叫颜绯色!” “颜绯色”木莲猛的从梦中醒了过来,那个梦境如此清晰,仿佛身临其境,而那把剑深深的插入舒心的胸膛时,她会痛,好似是她的身体就连她醒来的时候,她手的姿势和梦中一样虚无的抓住想要抓住他的手。 “我要带你走,”那样的声音像蛊一样刻入了她的脑中。 恍惚的看着四周,陌生的摆设,陌生的罂粟蚊帐,还有一只怪异的鸟,通体青色站在床头,转动着眼睛疑惑的望着她。没有见过的怪鸟 木莲揉着胸口。那里还是疼的出奇,这里不像是台州,她记得台州的的客栈不是这样的。 “展青”木莲站了起来,眼前的事物都晃动了起来,她发现好多东西她似乎想不起来了。那些记忆都是模糊的 可是梦却是真实的,是的,真实的!她就是舒心一定是的!颜绯色是小妖精,她揉着脑袋深陷梦中。 他无助的拿着剑抵抗着那些黑衣人的刺杀,不停的保护她的母亲,飞雪扬动,他站在雪里,身子弱小,白色的衣衫血红一片,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无助,绝望,茫然,还有恨。 “我不是妖孽,我不是魔鬼。”他哭泣道,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滑落。 “娘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跪在雪里,他衣衫头发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小小的脸蛋儿满是泪痕。 木莲掩面而哭,那个孩子让她如此的心疼,是的,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她就心底的对他好,打心里要保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原来他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小妖精,我不会让你成为魔鬼的。若我能救你,我带你离开,离开台庄,离开子轩,带着我们的孩好吗?”她承认她早就怀疑颜绯色是小妖精了,可是小妖精是被魔控制了不是吗?他被仇恨遮住了眼睛,他憎恨这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她站起来穿上衣服,套上鞋,是的连夜带着小妖精离开,不去南岭了。木莲恍恍惚惚的喝了一口水,朝门口踉跄的奔去。 悠长的走廊上,他靠在围栏上,看着院子里的梅花,眼中有一丝落寞。 “殿下,刚才镜河那边传来消息,燕子轩其中一队人马打算翻山突围。” “呵呵呵”他轻笑了一声,漂亮的手指将发丝轻饶在关节处,“那就让那里成为乱坟岗吧,我一定要将他死死的围困在那一带,哪怕他在那里建立新的国都,无妨,我都要像切割豆腐一样将它分离。” 艳儿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那药如何了?可有效?” “药一共十三济,目前夫人已经服下了五副,刚才我看了一下,那些试药的人,他们的记忆已经去了一半,夫人身子弱,也是经不起药力吧。”艳儿轻声的答道,瞥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也在那一瞬,走廊尽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奔来。 “小妖精,我们走!”她只是撇了艳儿一眼,忙拉住颜绯色,眼中还有没有干的泪水,“我带你走!艳儿我就不带你走了,你随展青去南岭吧,一路上他都会护你周全。”说着,她下意识的抬头,掐住太阳|岤,脑子里有些混乱很疼。 艳儿和他同时一惊,看了看木莲不是很正常的举动,恍然明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忆模糊了。 “嗯!姐姐你路上小心。”艳儿配合的答道,转身退了出去。 “小妖精,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跟我走”她捧起他的脸,疼惜的说道。似乎又看到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样的让人心疼,让人怜惜,“我在很多年前就来找过你了,可是我那个时候没有能力,没有能力保护你,让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让你被魔鬼控制。我这就带你走好吗?” 第七十七章 “娘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随我走,我带你离开,离开这里!” “不,你刚才说什么魔鬼?”将她的手反握着手里,第一次他的语气在颤抖。虽然世人都传他为魔鬼,那仅仅是因为他嗜血,杀人如麻,而真正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木莲叹了一口气,手伸向他的衣襟,抓住,扯开,看见一朵隐隐若现的莲花,落在他胸口,那里他曾用那把刀亲自剥开,将鲜血和心脏给了别人,此刻虽然没有刀伤,可是这个莲花却诡异得很,在山洞那次她不曾看见。 “你将你自己卖给了魔鬼,可是真的?”手覆盖在他胸腔,他的心跳几若未闻,似乎根本就没有跳动,可是眼前的人明明是活的,“将你的灵魂,将你的血,还有心脏?” 身子猛的一晃,他原本站着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仰,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说出话来迷糊了记忆的她,为何却知道得更多? “告诉我可是真的,颜绯色?”手用力的摁向他心脏,她厉声质问,可眼中却含着泪水。 舒心的记忆里,那个孩子冷笑着道,“我叫颜绯色。” “是真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答道。她本就要失去记忆,让她知道多点也无妨。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报仇,我要将那些抛弃我和我娘亲的人,甚至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的人都杀死,魔鬼找到了我,只要我出卖了自己,才能获得永生,获得能力。我出卖了一半成了半魔人,有魔鬼嗜血的本,亦有人类是感官,苦乐皆知。但是如果我沦陷,彻底成为魔鬼,便用不得轮回,饱受岁月沧桑之苦,还要失去人的本,不知饥饱,冷暖苦乐为何为,只有嗜杀才能发现自我的存在!” 他侧头看向院子里的梅花,眼中掠过一抹难言的痛楚和无奈,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是苦涩的。 他从不曾后悔成了半魔人,他只后悔没有成为彻底的魔鬼,要遭受感情的折磨,甚至忘我的将自己剩下一半的操控权给了眼前的女人。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冬日的风吹起了他如墨的青丝和似火的袍子,映着院子里的白雪和梅花看起来是一副萧瑟的图。木莲走上前从后抱住他,像第一次听他说起他娘亲的故事一样。 “那你的仇报完了吗?” 他一愣,墨色的瞳孔悠然转色碧绿一片,诡异而妖娆,伸手拽住一只梅花,用力一扯,将其掐断,冷冷道“没有!” 他的魔就是因为仇恨而生。他放不下,永远都放不下,在仇恨面前他可以忽视一切,甚至人类的感情。以至于每当他提起这些过往,他魔会瞬间爆发,甚至失去理智。 抱住他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木莲叹了一口气“小妖精,至少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抛弃你。既然你父亲死了,那就将这仇恨放下好吗?放下之后,我带你离开台庄,去天涯海角,去浪迹天涯。” “放下仇恨?”他扬唇轻笑,碧绿色的眸子射出冰凉的光,此刻的他根本就听不进她所谓的浪迹天涯,唯有仇恨两字,“若不将燕氏一族彻底灭除,我颜绯色誓不放手。” “燕氏一族?”木莲猛的后退,恐慌的看着他,“你是说燕氏皇族?” 是,他忘记了她的记忆是停留在台庄之前,她不记得这些事情了,现在告诉她也无妨,七日之后她的记忆将完全丧失,他会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是的!凡是姓燕的通通都得死,特别是燕子轩!” “小妖精放下吧!先皇已经死了,燕子轩是你的哥哥?就算当时他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娘亲和你的事情,可是他没有,还有其他的人也没有!那些可都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无辜人。” “哈哈无辜,他们有什么无辜,当我娘亲离开西岐,放弃自己的身份,跟随那个狗皇帝,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他的背叛和其他女人凌辱,以及一个妖女的骂名,还有西岐的追杀和火刑。为了复仇我才出卖了自己,现在的我,是为复仇而生,而真正的颜绯色在十二年前已经随着娘亲一同死去!所以谁也不能阻止我复仇,神挡杀神,鬼当杀鬼,”那碧绿的眸子里是让人战栗的寒气和狂傲,风起云卷整个天地在他肆意的笑声中似乎在匍匐在了他红色的袍子下。 木莲仰头看着眼前的人,绝望的一笑。 “谁也不能阻止你?神挡杀神,鬼当杀鬼,那我呢?我木莲呢?我阻止你是不是也要杀我?” 他恍然惊了一下,碧绿色的眸子突然暗淡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深爱的女人。 他分成了两半,一般给予了魔鬼,一般给予了这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却要他放弃仇恨,他会为这个女人放弃仇恨吗? 能吗?他微微眯眼似在考虑。 脑子片刻的思索,回忆他们的过往。那一路的相识,相恋,一路的相依,相伴,一路的语誓言一路的相互伤害甚至相互残杀。这一切曾让他由爱变成对她的恨。 可是细数看来,唯有一样东西至始至终没有变那便是复仇!是从不曾改变也永不会改变。 第七十八章 伸手将她拉住,葱白的手指小心的替她擦去泪水,他低声道,“娘子该喝药了!”喝了药失去了记忆,她便不会问他如此愚蠢的问题。 回廊的尽头,艳儿端着一碗苦涩难闻的中药走了过来。他紧紧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下颚放在她头顶上,小声的哄到,“娘子,你身子不舒服,不要想太多,乖,把药喝了,喝了之后,为夫告诉你答案!” 答案吗?永远不会有答案!燕氏的人必须死,虽然他分为了两半,但是至始至终他都倾向于复仇的那一方。如果有一天她真要阻止他,他该怎么办?不,不能让她阻止,绝不发生。 怀里的人在看到药端上来的那一刻,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样,发起抖来,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依然能感觉到她全身的冰冷和那掩藏不住的恐惧。 “娘子,乖哦,把药喝了。” 木莲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躲在了他的怀里。 “娘子要听话,为夫喂你。”从艳儿手里将药接过来,他反手一抱,将她整个人都搂着,坐在自己的腿上,将要放到她唇边,而她却紧咬着唇,像是看仇人一样,愤恨的盯着眼前的药。 “乖乖的把药喝了,那为夫就答应放弃报仇。”干净而富有磁的声音温柔的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抬眼对上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如墨的瞳孔下像是藏着无数的星星,流光溢彩璀璨耀眼。 张开唇那让人恶心的药沿着食道滑入胃囊,连同的还有被她咬出的血。虽然是一点点,但是那铁锈的血腥味竟然将那药的苦涩全部的遮盖了下去,这样反而使她更难受。 喝完药,她便觉得昏昏欲睡,在闭眼的那一瞬,她朝院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女人,素白的衣服,笑容诡异,尽管在暗处,她眉间的那块碧玉却是格外的清晰。 四目相对,白衣女子冷笑,而她木莲唯有苦笑,随即睡了过去。 伸手摁住头痛欲裂的额头,又一次昏睡的她缓缓的睁开了眼,迷茫的盯着眼前面容绝色的美人,打量了许久,微微闪过一丝惊讶,她并没有说话,再度在屋子里巡视起来,最后目光落在了鸟笼子里。 “那是什么鸟?”她开口问道,看着青鸟的眼神有些茫然。 “青鸟,也被称为青鸾。”他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而她却在那一瞬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向青鸟,将它毫不怜惜的抓在手里,青鸟当即疼的发出一声低吟。 “鸾?鸾不应该是白色的吗?我只喜欢白色的鸾,而非青色的。青色让人心里难受。”说着她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你喜欢白色的鸾?”她醒来的冷漠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毕竟是因为失去了一些记忆,一旦找到讨好的机会他自然很高兴,随即推开窗户凌空画了一个圈,一直白色的鸟恍然出现在窗台。 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木莲忙将那只白色的鸟捉在手里,笑道,“好漂亮!”灿烂纯真的笑容,在午后阳光的点缀下,显得分外迷人。 “娘子,喜欢那为夫送你便是。” “真的?”她欢喜的问道,像是一个得到奖赏的孩子,“可是这个青鸟怎么办?” “这只青鸟本就是你的,你说怎办就怎么办?” “我的?”她微微愣住,脸上露出难为的声色,“我本就不喜欢这个颜色,和这只白色的鸾放在一起非常扎眼,还不如放了,可好?” “呵呵呵,一切都由娘子安排。”他宠溺的笑,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雪鸾。 “恩!”她高兴的点了点头,又厌恶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青鸟,手臂一挥将它扔出了窗外。在身体腾空的一瞬,青鸟展翅乘风遨上天空。做完这一切,她又将雪鸾放在笼子里,甚至还用丝带将它的脚拴住,当即,雪鸾发出不满的呜咽。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他疑惑的问道。 她没有理会,只是专注的打着结,很是认真,在确认好雪鸾飞不走之后,她满意点了点头。 “我终觉得,我留不住我想要的东西。”许久看着在笼子里挣扎的雪鸾,木莲才惆怅的说道。 伸手从后抱住她的腰,他轻声道,“只要娘子喜欢,什么东西为夫都要为你留住。” 她笑,眼神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有丝毫的波澜。 “咚咚”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他不悦的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翡翠来诊病的时候了,伸手放开她,他打算离开,因为他真的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陪我一起好吗?”木莲转身拉住他,语气带着一丝乞求,清澈的眸子里好友一丝让人疼惜的无助,“我怕针扎……” 他楞,胸口顿时一疼,渐渐失去记忆的她,像一只失去刺的刺猬,眼神没有了昔日的坚强和冷傲,唯有每日起床面对陌生环境的恐慌。 镜河省内的某处,中军驻扎的院子,上空一直青色的鸟低空盘旋,呜咽嘶叫,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出来的那一瞬,它纵身而下,冲向那人。 第七十九章 门缓缓的推开,屋子里是淡淡的清香味,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即便是没有看到他人,此刻抱着要匣子的手也就不受控的抖了一下,抬眼便看见白色的软榻上靠着两个人,他红衫旖旎,而她白衣卓卓,神色疲倦的靠在他怀里,脸上还有一抹病态的酡红。 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碗,那是昨晚她最后一副药。 或许的药力过猛,也或许是她体质太差,服完第六济醒来,她迷茫的问过一些问题,到第八济她神情便有些呆滞,即便是空白的醒来,她什么都不问,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神色漠然,缄口不言,偶尔会对一些事物感兴趣,却也只是过问几句,于是接下来整天她不是昏睡,就是靠在院子里发呆,安静的像一个玩偶,对周围事情没有任何的反应。 唯一不变是几乎她醒来第一眼就要看到他,片刻不离,不然她就会恐慌的尖叫,然后裹着被子躲起来,所以在她身边陪着她诊治,碰到翡翠也是不能避免的。 此刻的她面露疲倦,似乎又要睡过去。 他开始怀疑这药是不是伤及到了她的智力,比如昨日,开始当他试着给她灌输一些虚假的记忆时,她脸上是茫然之色,似乎表示她根本就听不懂什么。 而对翡翠,木莲似乎也完全没有感觉,只是一味的想到针扎的疼痛。 她对事物的感知只停留在生理的感官上。 为方便翡翠替她施针把脉,他将她扶稳,撩起她的衣袖,露出满是针孔的手臂,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心疼。 翡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身子轻微的晃了晃,恭谨的坐在他对面,展开药箱。 细长的针尖刺入皮肤,怀里的人顿时哆嗦了一下,并非疼,只是属于本能的害怕。 可是害怕,却从不反抗,像一个顺从又无奈的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胸口有些闷,原以为她失去记忆,他会高兴。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木莲,有时候在他看来,像是被自己玩弄的娃娃。这个话是前日花妈妈进来告之燕子轩情况时,刚好碰到木莲喝药的一幕,所说的话。 因为她需要他,片刻不离的守着,对于这些军中大师,也不得不搬来这里,而他也并不担心了,毕竟她没有记忆力,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在讨论如何进攻镜河省,如何一招将燕子轩比如绝境的策略中,他和花妈妈故意观察了她的反应,而她依旧如此神色,迷茫,不时的看着他们两人,似专注,不时的看着屋子,偶尔会因为枯燥而显得不耐烦。 而在他故意提到燕子轩或者如何杀死燕子轩时,她清澈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涟漪和波澜。 待汇报完毕之后,花妈妈临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你身边的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充满朝气,气质傲然的木莲了。此刻的她,只是您手里被你牵线控制的木偶娃娃。” 是他控制了她的行动,控制了她的生活,甚至控制了她的思想。彻彻底底的,他真的控制了她。 “殿下,”耳边传来翡翠的声音“殿下” “怎样?”他恍然,从刚才的失神中醒了过来,才发现翡翠已经将针收好。 “情况不是很好?”翡翠直接的说道。 “如何不好?” “殿下是不是发现她最近非常不正常!” “说!”他神色一寒,冷声命令道。 “因为她身体不身不好,虽然润血珠控制了之前她的毒发,但是已经攻入血脉,在加之这几个月她精神压抑过度,连续收到刺激,毒已经攻入了百会、后顶、风府” “告诉本宫后果!?”他不耐烦的打断她声音,却明显的有一丝恐慌,那百会后顶学都是人的最为重要的位,毒素攻入这几个位置,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翡翠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仍旧面带恐慌的木莲,道“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个傻子!” “啪!” “你说什么?”那药箱摔在地上,和他暴怒的声音同时在屋子里响起。 被他手拂的余力推到在地,手臂重重的查过地板,血丝浸透了她的衣衫,疼痛钻入骨髓,翡翠站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狂怒的他,眼中不由浮起笑意,一字一顿道“我已经尽力了,毒已经攻入脑门,她所有的位都被损坏,根本就无法像我们一样思考,总的来说她就是一个傻子了。” “不!”虽然他已经猜到,有所察觉到,但是等翡翠说出口的时候,他竟然还是觉得这番的难以接受,眼眸酸涩的疼痛,他低眉看着怀里的她,突然心生内疚。 “殿下,恭喜你,你终于将她折磨成了一个傻子!”手臂还在疼,翡翠低身捡起药箱,抱在怀里,看着颜绯色冷笑道。 “那怎么办?”若以为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给她一掌,而现在他只是问怎么办?他的打击比她预想的还大。 “我说过,我已经尽力了,我现在只能控制毒不再复发,保住她的命,但是我没有能力医好一个傻子!”第一次,她用高傲的姿态对他说话。 当她发现不能让他爱上自己的时候,报复便也成了她的宣泄方式。 第八十章 面对这样的嘲讽,他突然无心发火,只是任由的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表情依然望着他,蹙眉似乎在思考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你回西岐,本宫以后不想再看到你!”许久,他抬头看着一脸肆笑的翡翠,冷声道。 笑容凝注,翡翠没有料到他会抛出这么一句话,照理说,他应该会让她留下来,因为只有她才能保住她的毒发不是吗? “滚!”他再次重复道,冰凉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不”怀里的那个人突然动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道,用乞求的语气道,“不走。” “为何?”见她突然有反应,他惊喜的问道。 “和我玩,她会!”苍白无力的小手指了指翡翠,她微微一笑。 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他明白为何她有这个要求,在这个屋子里呆得太久,她难得见都生人,每日都是艳儿和他,艳儿从不曾和她说话,而翡翠虽然也不说话,但是是唯一一个和她有接触的外人了。 “娘子,为夫陪你玩。”将她的手拽在手心里,他轻声的哄到。 “她也要。”她撅着嘴,手依旧指着翡翠,语气不依不饶。 “罢,为夫依了你。”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不情愿的答道。 “殿下,顺便说一句,京城寒冷,空气又湿又冷,而且这里是深宫,阴气极重,对她的身体非常不好。若要控制,最好将她带到江南一带,那里空气清晰,一年四季如春,才不会让她的毒素再度复发。” “不行!”他厉声打断,“我不会让她离京的,也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 这里乃燕国的皇都,也是这个国家的心脏位置,只有控制了这里,他才能控制燕子愈,让他和燕子轩相互残杀,而且他发誓,一定要将燕氏子孙的头颅挂在皇城的朱门上,那里曾经是她娘亲被撵出的地方。 而且不将这里毁灭,他永不离开。 “若等到在战场上和燕子轩和燕子愈最后一拼的时候,难道你也要将她带上?饱受战马颠簸之苦?还是真的要让她看着燕子轩和燕子愈死在她面前?” “够了,本宫自有安排!”终于再也抑制不了心里的烦躁和怒火。他大声呵斥道。却感觉到怀里的人顿时吓得颤抖了一下。翡翠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却远远看见花妈妈焦急的走了过来。 “殿下,燕子轩那里昨日发动了几轮突击,想要突破我们的包围!” “哦?”他挑眉,这不是像是燕子轩的风格,他做事向来保守,考虑慎密,一夜之间几次强突,说明他在做困兽之挣。 “可是,现在江湖上已经联合起来,也在想突破遽尔想和燕子轩进行汇合。” “呵呵呵”他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将木莲抱紧,伸手玩弄着她散落在肩头的短发,“燕子轩被我们所围困的位置乃镜河,若要突破可是比登天还难,除非他找到镜河骊山位置,不然永远别想出去,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也定然会死在骊山脚下。” “本宫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去挣扎,让他去反抗,等到累了,我自然会带着燕子愈去将他绞杀。而本宫算了一下时间,十五日后,正好是云破雾开的时候,我要在落日之前让燕氏最后的血脉相互残杀,在骊山前大坝上血染一地,红莲怒放。” 墨色的发断丝在他漂亮的指尖绕过一圈一圈,到第三圈时,他手指一松,短发散开。她好奇的看着他把玩,她的发丝探出手,学着他的样子将他的头发绕在自己的手上。 “娘子。”看着她玩心大起,又想到此生的仇恨即将除去,他脸上浮起一丝灿烂的笑容,“等我亲手将那些人杀掉,我带你离开,去天涯海角,那里气候温暖,我们永远都不回来好吗?” “恩!”她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又捻起他耳际处一丝发丝,缠绕起来,不到一会儿一个发丝做成的同心结便在她手心绽开。 “你会做这个?”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她做成了同心结,他胸口又是一阵沉闷,“娘子,我要杀死燕子轩,你知道吗?” 她微微撅嘴,打量着手里同心结,似乎有些不满意,指尖跳开那缠绕的发丝,悠然的散开没有一丝痕迹。 见她没有反应,他有些不甘又继续说道“十五日之后便是燕子轩的忌日。”语末,他故意加重了忌日这个词的语调。 “恩。”这一次她应声,点了点头,眼神无辜的望向他,清澈的眸子映着他绝美又有些失落的脸。 颜绯色徒然的看着她,凤眼酸涩难耐,是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已经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傻子了,再也不会离开他,再也不会说斩青丝,断情丝的狠话;再也不会抛弃他和别的男人离开,再也不会帮着别的男人来伤害他了。 “罢了,如此甚好。”他叹了一口气苦涩的笑道。 “那殿下现在如何打算?” “调集所有兵力,于十二日午时出发,擒燕子愈,杀燕子轩,带着那张人皮鼓,在骊山上奏挽歌,然后火烧皇城。” “殿下,你要烧皇城?”花妈妈脸色一白,惊讶的问道。眼中有一丝恐慌。 “难道不该吗?这座皇宫早该成坟墓了,它必须要和燕氏一同消失。”眉眼斜挑,他碧绿色的眼中射出让人畏惧的寒光。 第八十一章 镜河 “王爷,在前方有查到颜门的人,要不要?” “不用!他们在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燕子轩站在案桌前,低头认真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双眉紧蹙,“之前的计划无须要改变,继续突围,然后在派三路去寻找真正的出口。待出去后再分三路,一路随本王回京,一路回南岭,一路去同新任的武林盟主汇合。” “可是王爷,现在京城已经被颜绯色控制,若王爷您前去岂不是正落了他的圈套。”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说道,那男子面目俊朗,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人。在他看来如果突围出去,按照他们在外的局势,完全以镜河为界,建立一个新的都城,随后待兵力缓和之后,在将京城一带收回来。 “必须这样!”他直起身子,看着旁边站着的一只青色的鸟,伸手温柔的理顺它的羽毛,清澈眼中流出一丝难得的温柔和担忧。 “呈将军您先下去通知,下面十五日之后做好全面的戒备!”十五日之后据说是他的死期,也是这一干将士的死期,也是他燕氏一族的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日子。 难道十二年前的预言真的要这样实现。 十二年前有人预言道‘大雪飘舞’桃花漫天‘骊山脚下’红莲盛开‘燕氏灭亡。’ 而十二年前在父皇的书房,在一个盒子的木匣子里,放着一张血染的稠布,像是小孩子衣服的衣角,而盒子里面附着一张纸:肮脏的血统。 而两年前,皇室昭告天下,皇上突然驾崩,而事实上,唯有几人知道父皇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是有几位嫔妃,甚至还有皇后,这个是皇室的耻辱,外人不曾知晓,可是他知道和那预言有干系。 而在这之前,父皇已经相信了这个预言,于是曾经想要从新册立太子,让他登基护住燕氏一族,护住燕氏江山,可是没等到那日,皇上先失踪,而现在这一切都真实的上演了,皇族被灭,燕子愈被控,而他被围。 将燕子轩眉间落处隐隐的悲戚,那男子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躬身退下。屋子再度恢复平静,唯有宣纸在被突来的风吹得嗤嗤作响。 燕子轩将青鸟放在窗台上,那只青色的鸟低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背,随即展翅而飞,没入云端。 京城连续四日,再度降雪,气温降至百年最低。 深夜琉璃光下的他,脸色甚是惨白,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五日后他将带着大军千万,镜河为了紧密策划他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休息,而她早就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6部分阅读 里屋睡去,红色的帷幔帐子轻轻的扫过她沉睡的脸庞。 “殿下,先休息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花妈妈轻声劝道。 “罢!”他摆摆手,起身走向里屋,掀开帷幔帐子,凝视了一番熟睡的人,正要转身,突然听得的人低-吟了一声,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她原本酡红的脸颊,此刻红的彻底,甚至胜过了他红色袍子。 “娘子”伸手刚要触及到她的脸,才猛然发现她脸突然转白,盛若宣纸,甚至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而额头前的发丝继而被打湿,她瘦弱的身子也不由的发起抖来。 “来人!”将忽冷忽热的她抱在怀里,他慌忙朝门口唤道,“来人,快来人。”手摁住她的脉搏,他触摸不到任何跳动。 “来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漂亮的眸子溢满了无错,本就苍白绝美的脸,此刻因为焦急和担忧,呈现出另一番病态美。 “殿下,先将她放下!”翡翠将银针握在手中劝慰道。 “不放,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他坚持不将她松开,反而还将她抱的更紧,“咳咳咳”话没有说完,一丝血迹沿着他唇角落下,滴落在她白色的衣服上。“新月,该死的新月。”他低声骂道。 手里的银针颤抖了一下,翡翠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极力的稳住,将针精准飞快的插入木莲的脑门,随即轻轻的拔出。在琉璃光下,银白色的针泛着让他恐惧的颜色--紫黑色。 “殿下,几日之前我就说过京城气候不适合她养病,只会让她的病情恶化,这几日天气继续下降,在加上大雪,体内的润血珠已经很难抑制毒素,毒素再次慢慢扩展,而且直逼天灵身下的几大位。” “你撒谎!咳咳咳”他咬着唇吃力的吐出几个字,却被嘴里的腥咸给湮没下去。 “殿下,若是在继续下去,那润血珠就会完全失去作用,到时候,轻者她将永远昏迷,重则毒发一日将死!”翡翠将针收好退到一边。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那好似蝶翼一样的睫毛轻轻颤抖,在她苍白的脸上投出让人心疼的倒影,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照成的。 “那该怎么办?”他问,声音低若蚊吟带着一丝不安和恐慌。 “离开京城去江南!”翡翠冷冷的说道。 “只有去江南么?”五日后他将带着大军千万,骊山而他早就准备好带她去,可是骊山气候更加恶劣,而且那里是阴气最重的山脉,山脚下埋着百年前的死人骨骸,冤魂都聚集在一切,让骊山即便是炎炎夏日,也得不到丝毫的光照,常年掩藏在浓雾之下。 而要杀燕子轩必先过那里。 第八十二章 而要杀燕子轩必先过那里。 而她就像翡翠说的,那样身体不能受到任何的颠簸,若是再到那种极寒,极阴之地,润血珠再也不能抑制她体内的毒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睫毛轻轻的颤抖,掩饰着他眼中的犹豫。几日之后他将血洗燕氏,这是他成魔的目的,也是他的血他一生的目标。 而他们中,他必须舍弃一个!因为之前他说过,不让她离开他,而现在他需要做一个选择!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挵好她湿漉漉的发丝,流连在她脸颊上,划过脸颊落至唇边。 “殿下,您若是不放心,可以和她一同前往江南?”翡翠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意,这样艰难的选择,她自然知道。 “去江南?” “是的,放弃杀死燕子轩的计划!”她笑意浓烈,声音婉转温柔,却故意将‘燕子轩’三字加重的,脸音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放弃。 她曾那个人打赌,在颜绯色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胜过复仇。 “哼!”他抬起头,眉间流出轻蔑,冷声呵斥道“燕子轩必死,难道你忘了吗?即日起程,艳儿,花妈妈,你们三人和她一起前去江南!” 手指突然触及到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她已经睁开眼,正直直的望着他,眼角的泪水已经悄然漫过他的手指。 “不要和他们走,要和你走!”苍白颤抖的唇吐出几个虚弱的字。 “娘子乖,为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里不适合你去。”他笑,唇瓣妖娆如初,斜挑的眸有说出人的魅惑。 “那和我一起走!”滚烫的手指无力的抓住他的衣服她坚定的说道。 “为夫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一切好生做完好,为夫会来找你的。” “呵呵呵”突然她笑了,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没有在和他说什么,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绝美的脸,像是在悄悄描绘着他的轮廓,又像是在打量,只是眼神不再似以前的痴呆,而是带着意味的复杂。专注的失望的绝望的疼痛的。总之他看不懂。 虚弱的手无力的松开他红色的袍子,慢慢的伸向自己的衣兜,去摸向那个东西,抓在手里,有些温柔,却最终放开,收了回来。 翡翠收好药箱,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的灿烂起来,她就知道,一开始她可以赢,无论期间经历什么。 天空灰白一片,寒冷的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在她头顶飞扬,狂舞像是在演奏一曲狂热的舞蹈。 大红色的狐裘映衬着她的脸,有一种异样的苍白,在他再次决定选择复仇的时候,她脸上就一直保持着痴傻的笑容,清澈的眼中印着漂亮的雪花,可眼神却是茫然空洞,即便此刻她仰着头了,望着天空瞳孔的焦距却是涣散,是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 被关在笼子里的雪鸾不停的哀叫,脚不停的抓扯着将它缚住的带子。 双手套在兔毛手拢里,却依旧寒冷如冰,没有丝毫温度,如同一颗早就冷冻的心。 他上前伸进拢子握住她的手,道“娘子等为夫!” 笑没有任何改变。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和涟漪,始终望着飘雪的天空,没有落在他脸上。心口猛的一疼,他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握紧,却摸到一个扎手的东西。 低头看着她手腕处的那一只赤色的镯子,他放心的点了点头,知道许是她生气了,这些日子她时刻不离他,而上午他决绝的说要让她一个人离开,因为他不会因为她放弃燕子轩。 天平始终都倾向了复仇。他也明白谁更重要! “殿下,我们要离开了!”艳儿低声道。 “恩!”他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随即珍珠帘子合上,将他们两人隔开! 也在那一瞬,隔着珍珠帘子,他看见她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马溅起的冰渣落在他红色的袍子上,茫茫雪原,他容颜绝艳,红袍飘飘,眼神凄哀的看着那远行的棕红色的马车。 马车慢慢远去,空中响起一声声马鞭的声音,不知为何,每次落下都像是落在了他的胸口,越发的紧和疼痛,甚至呼吸都难以承受。 “唔”身旁的人忙上去将他扶住,却见他挣扎着推开,踉跄的去追那马车。 他有一种直觉,他的决定是错误的,是错误的 马车在风雪中奔驰,前进,已经前行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任何停留,除了换掉累死的汗血马,这样的速度谁也追不上。 翡翠冷眼的看着对面身着红色狐裘面色冷漠的女子,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讥笑。 “到了!”马车缓缓停止门口传来艳儿的声音。 “哦,这么快吗?”翡翠笑道,推开马车门,将珍珠帘子掀起来,探出半个身子,看着前面的路,两处深不见底的悬崖,中间一架木质吊桥在风中轻微的晃荡。 而桥入口处早就已经栓着另一匹马,不停的用蹄子刨着地面的积雪。 见此,翡翠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马车,抬起下颚看着里面那个冰雕般一动不动的女子,道,“下来!” 八十三章 见此翡翠满意的点了点头,跳下马车抬起下颚看着里面那个冰雕般一动不动的女子道“下来!” 马车里的人仍旧没有动,眼神痴呆的看着外面,红色的狐裘印着她的脸格外的苍白,左脸颊的疤痕若不仔细看去也难以辨清楚。“怎么?你还想他追上来?”翡翠环抱着双臂,斜睨着木莲,语气毫不掩饰对她的讥讽。 眸子突然一闪,那女子动了一下,套在袖笼里的手紧紧的拽着什么。木莲低头将手伸出来,随即慢慢摊开,苍白的手心是一副缀着玉佩的双同心结,寒风袭来,那红色的惠子轻轻的摇摆,不时的扫过她的手背。 同心却用不曾同心! 这是他再次做决定之前她打算送给他的,原来她自己永远也改变不了他。她曾今痴傻的认为她一退再退,用其他办法让他化解仇恨,放弃复仇,甚至不惜以死威胁,到头来她却看清自己在他心里真正的位置。 此刻似乎已经谈不上绝望了。 握着双同心结的手抓住马车的门框,她缓缓起身,探出身子吃力的下了马车,天空大雪依旧飘舞,扬扬洒洒木,莲仰头看向天空,在高空处看到一只青色的鸟,在天空盘旋,只是一秒它的身影便没入云端,似乎谁也不曾发现。艳儿和花妈妈见此,慢慢的朝后退,站在远处留得木莲和翡翠两人。 “你输了!”翡翠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垂眉笑道。 “是的,我输了!”她不可置否,握着同心结的手在轻轻的颤抖。 “哦!”雪在手心里片刻便融化成了水,翡翠拿出手绢将手心擦干,看了看桥边的马道“既然输了,就要按照我们当日约定的做。” “自然!”沉吟片刻,她到“不过,你们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你要违背当日的约定!”翡翠的脸瞬间沉下来,警戒的看着木莲。 “翡翠宫主您多虑了。当日约定没有说我必须先过这桥,也没有说我必须先走!如果你以为我会回去找他,那你就错了;我不过是想保护自己!”说着木莲翻身上马握住缰绳道。“什么意思?” “哼!”木莲冷冷一笑,抓稳了缰绳,“翡翠,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恨我多深?这半个多月以来你的每一针看似在给我抑制毒素,而事实上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是在给我另外下毒!” 翡翠脸顿时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木莲,手心不由的冒出细密的汗珠。“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我死;你觉得到了这里,你还会放过我吗?”说着,木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吊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只要上了这吊桥,你可以随手斩断,我木莲当即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你说你会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吗?” 翡翠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有些无奈,之前的得意在木莲的冷笑中早就凝结成霜“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杀你,因为我恨你,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恨不得你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既然你当时就知道我给你下毒,为什么你还要继续伪装下去?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呵呵呵,不要命?命算什么?我何时掌控过自己的命?”命早就被她置之度外,她早就是死去过的人。 只是心有不甘,心里存有一丝希望,她都希望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改变现状。可是等她将命都搭上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翡翠说的对,他的确是因为那个预言而爱她,也因为那个预言而想要控制她,将她困在京城。虽然爱了他,真的爱了,可是他对她的爱,似乎天下人都明白重不过他的恨! 在复仇面前,在仇恨面前,她木莲对于他颜绯色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 那日他说谁要是敢阻止他复仇,神挡杀神,鬼当杀鬼!而当她问及如果她要阻止他呢?他没有回答,而是让她遗忘,这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也会杀她! “你不要命都要和我做这个约定?难道就是为了改变他?不会!你知道你无法改变他!难道?”翡翠脸色一变,突然抽出腰间的剑,指向木莲“你是为了燕子轩而和我做这个约定?你是为了救燕子轩而装傻让他放了你!” “你说对了后面一半,而前面一半我的确是想改变他!可是我错了,不是吗?你当日说他为了报仇会放弃我!你看他的确这么做!”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嘴角的笑容冷漠如初,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而我不仅仅是为了燕子轩!你知道,颜绯色的半魔人他不能杀死燕子轩,燕子轩是人中龙,若他杀了,这天下大乱,颜绯色必然血洗人间,永不停手,到时候罪孽太多的他,会彻底成魔!这个都是你我不希望的!” “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去阻止他?” “是的!若有必要我还要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木莲缓缓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了。颜绯色的死似乎是注定了!若死一人可以解救天下,那她愿意一同陪上。 翡翠持剑的手颤抖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忍痛装傻,不惜搭上命,只是想逃脱这个人的魔掌,没想到她竟然是处心积虑的想要阻止他,甚至是要杀他! “你杀不了他!因为今日我不会让你过着桥!”说着,手里的剑掠过雪,飞快的朝木莲刺去! 第八十四章 “你杀不了他!因为今日我不会让你过这桥!”说着,手里的剑掠过雪,飞快的朝木莲刺去! 那剑似光影一样飞来,木莲却并没有闪躲,眼神更没有丝毫惊慌,而是反手抽出早就藏在狐裘里的剑,飞快的反刺过去,截住了翡翠的袭击,遽尔反手一挥,剑柄重重的击在她的剑锋上,因为力度全都集中在剑柄,再加上翡翠身在下方,这突来的反击让她错愕,待反应过来时,那握着剑的虎口已经一种撕裂的疼痛,那力道振得她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如果他要天下死,要苍生为他复仇铺路,难道你也任由他做吗?任由这些人死吗?”剑指向翡翠,木莲质问道! 翡翠站直了身子,一时答不出话来。 “所以为了天下!在必要的情况下他颜绯色必须要死!”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坚定而有力,让翡翠听的真真切切。 翡翠仰起头,看着马背上手持长剑,一身红色狐裘,面色清冷的女子,苦笑道“木莲,你依然爱他是吗?可是爱他,你就舍得让他死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 木莲不语,她的生活中在历史的繁衍中有大义灭亲几个字,陆续死了这么多人,那些亡魂都在天上看着她,等待着她,并不是期待她杀了颜绯色报仇,只是希望她能尽她所能救这天下!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陪他一同下地狱! “你们走,按照约定继续前往江南,我也消失并保证若非到了绝境,绝不出现在他面前!”她的意思就是除非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不然,她也不愿意和他直接起冲突,杀了他!她希望赶在三日之后,带离燕子轩突出镜河,护以他的安全,这才是她的目的。“呵呵,木莲你也天真了,你消失?你是去找燕子轩吧!?你认为我会放你走?呵呵呵,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找到他!艳儿,花妈妈!”翡翠大声命令到,一直守在远处的艳儿匆忙赶上来,联合起来攻击木莲。 也在那一瞬,天空响起一声鸟的低鸣,随即像雨点一样的箭穿越林子飞驰,而来阻挡了她们三人的攻击也在那一瞬,吊桥那边冒出了许多黑衣人,将木莲护住,其他的人在将她们三人包围住。见此,翡翠,艳儿,花妈妈的脸骇然惨白,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冒出了这么多黑衣人,一路上,她们就是为了怕颜绯色追上来,故意将保护他们的人都遣散了,几路以分散跟踪的注意力,可是这群人! “王妃,属下来晚了!”其中一个带头的黑衣人行礼朝木莲说道,话语间,天空盘旋的青鸟也乖乖的落在了木莲肩头。 木莲从青鸟的脚踝处抽出一张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暗黄|色的油纸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了青鸟的脚踝处。 “木莲,你这个-人,你在玩我们!”当木莲掏出那张油纸的时候,艳儿和花妈妈的脸由茫然变成了恐惧,艳儿当即控制不住情绪,大声骂道“你竟然与燕子轩取得了联系?还将殿下的骊山地图偷了!” 翡翠握着剑的手不停的在发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个时候是她故意告诉木莲药里面有让她失忆的药,而且只有她能救她! 不过交换条件是,她木莲必须永远离开颜绯色,而且永不愿不回来!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需要的不仅仅是这样,而她竟然也瞒过了他们所有人! “你们真以为我将命做赌注,就是区区和你们做那个无聊的交换吗?”在谈判的时候她就知道翡翠会借助给她医治的机会杀了她,只是死亡推迟了而已!所以表面上谈判对她木莲来说,只是一个死亡的期限! 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已经非常明确了,放出青鸟就是为了和燕子轩取得联系,为了等到今日的汇合。而当时将雪鸾控制住,就是为了让青鸟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宫和她取得联系。因为第一次青鸟被截住就是因为雪鸾。雪鸾和青鸟同属于信鸟,擅于追踪,监视,送信,而雪鸾又属于这等信鸟中最上等,如放出它,青鸟归于死。 木莲轻柔的着摸青鸟的背,随即举起手,将青鸟拖向天空。 “木莲,你”看见青鸟带着地图离开,翡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管自己深陷包围,拿着剑就冲出去直指木莲。 花妈妈仰头看着青鸟飞向天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在来花满楼的时候,她就知道木莲并非一个简单的女子,却不知道她藏的如此深。是,颜绯色控制不了她,就会死在她手里,会因她失天下。事情正按预言的那样演变。 刀剑相撞,杀气一片,飞雪扬洒,一个是西岐的宫主,两个是颜门的护法,想要制服毕竟也是难事,而木莲当然知道,所以在之前她就做好了部署,不直接攻击,而是不停的和她们三人进行周旋,耗尽体力,这样自己也不会损失多少人。 空中的剑速度慢了下来,三人在连番试探的攻击之下已经疲惫不堪。木莲见此机会接住身后人递上来的箭,拉弓,紧扣弦,瞄准了翡翠,指尖一送,箭精射向翡翠。!翡翠痛苦的哼了一声,手里的剑跌落在地上,夹带的还有手腕伤口处的鲜血,而身边的黑衣人齐齐将她压住,这一来,艳儿和花妈妈也无力反抗。 第八十五章 “有本事杀了我!”翡翠咬牙骂道。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这一刻木莲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痛楚。 因为那个诅咒,那颜绯色要娶翡翠为妻的诅咒,不然他将彻底成魔。 固然恨他,固然会逼不得已杀他,但是如果可以,她希望颜绯色能娶翡翠,然后回到西岐忘记仇恨。 于是在合作的最初,翡翠替她诊治的时候,她要求他必须在,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那样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去娶别人,这种痛苦似乎只有她才明白吧。 “将她们三人带到桥的对面!”木莲扬手吩咐道,又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跳下马,将那块碧玉双同心结挂在吊桥的岩石边上,马带着队伍缓缓的过了吊桥。 风中那块红色同心结在白雪皑皑的大地和漆黑的岩石衬托下,显得如此的刺目,摆手她道“派几个人过去,将刚才打斗痕迹收拾一番,把马车推下悬崖,然后震断这吊桥!” “木莲你又要做什么?”翡翠不安的问道。“我既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兑现我的诺言!”木莲冷看着她,“如果他找到了你们,却没有发现我,你以为依他的个性,他会放了你们吗?而我现在做的,你大可以告诉他,我是装傻卖疯,欺骗了你们所有人,在这吊桥处我企图逃跑时,却随着马车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这样是不是也兑现了不再他面前出现的诺言?当然前提是,他不要将我和燕子轩逼上绝境!” 对他,她木莲从此就是一个死人了。 木莲话一落,身后响起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木质吊桥哄然而断,随着马车跌下无底深渊。抬头看着对面,木莲手里的鞭子一挥,奔驰前进。 她断桥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怕他万一追上来。 入夜,雪慢慢停止,队伍在木莲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朝骊山出发,而翡翠三人被反捆着绑在一辆马车上,待行驶到离骊山还有五十里路的时候,木莲悄然吩咐,“将她们三人的眼睛绑起来。”“翡翠!”木莲上了马车,坐在翡翠身边,俯在她耳边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说完,她跳下马车,对驾车的黑衣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便挥动着鞭子,赶着马车朝另外一个方向行驶而去。见马车走远,木莲身子一晃,靠在马身上,痛苦的捂着胸口。她的身体已经快成为一个将死的皮囊了。 “王妃,您需不需要休息?” “不用,继续前进,我们要在天亮以前翻过骊山,进入镜河协助王爷。” 木莲算了算时间,此时燕子轩应该收到地图,正在研究如何带着大批人避开耳目和埋伏,冲出骊山。 而她几乎每次颜绯色再探讨骊山的时候,她都仔细听了,并在他的语言中已经大致描绘出此时骊山的状况,所以,总的来说,她个人所知道的远比一张地图要多。 骊山据说百年前这里曾发生了一场起义,燕氏祖辈也就是在这里反抗当时的暴政,揭竿而起,最后浩浩荡荡攻入了京城!骊山之战被称为几百年来最惨烈的战斗,无数逃亡的百姓和战士,都被前来剿灭他们的朝廷活活烧死,杀死在骊山脚下。无数冤魂堆积于此,亡灵得不到超度,被逼上绝路的燕氏拼命一搏,冲出了骊山,最后得到了其他地方的响应,随即朝代替换 但是这里却永远都像百年前一样,人烟稀少,被烧光的骊山百年后因为孤魂再次长成了密林,而且四处都是吞没动物和人类的沼泽地,据说这沼泽地就是那些亡灵的聚集地。一旦有人出现,他们就要将人拉进去,以换得自己的超度。 而骊山在民间也有魔鬼之地的说法,也正是因为它的可怕,颜绯色选择了这里,将燕子轩包围在镜河。 木莲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但是沼泽的可怕她了解,这里还有颜绯色的埋伏,所以她不得不带着人避开沼泽,还有躲藏埋伏,以免被发现。 一夜的艰难前行,当第一缕曙光照在木莲脸上的时候,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一回头看到身后剩下的寥寥数人,她心里不由的一酸。 虽然没有遇到埋伏,但她们到底还是逃不开沼泽,而且怕引起恐慌和引来敌人,每当有人落入沼泽的时候,他们唯有无声的,尽量伸出援手施救,可往往都是看着同伴被淹没到最后,许多暗人陷入沼泽的时候,都选择了自刎。 手上的白色棉布已经沾满了血,那是她用鲜血再次重画的地图,上面详细标了哪里有沼泽那里没有。 骊山已经在身后,脚下是镜河的土地,木莲手里的缰绳都沾满了鲜血。在晨光中马奔驰前进 军队已经重新部署,七支小分队疯狂同时发动突围,去扰乱颜绯色的视线,而剩余的三分之一按照木莲的地图将埋伏在骊山之上的据点清理干净,以助大队伍离开去,同南岭和武林汇合。 燕子轩收好地图,抬头看着窗户边的青鸟,俊美的脸上仍旧有一丝疲倦之意。门口突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便看见一个侍卫进来慌忙的禀告道,“王爷,到了,到了。” “到了?!” 第八十六章 “ 到了?!”手不由的抖了一下,燕子轩看着身前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按时间算,她应该没有这么早,那会是谁到了? 心砰然乱跳,他突然不敢听下去,那万一不是她的消息,他又该承受那种切肤之痛。这两个月来的日思夜想,似乎是过了漫漫十年,让他日夜煎熬。“禀王爷王妃到了!”见燕子轩没有反应,侍卫继续说道。话一落,身边一阵冷风掠过,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从他身前闪过。 到了,真的是到了!他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欣喜,奔出院子,穿越营帐,举目朝骊山方向望去,看见远处有几匹马正朝这边奔来,而带头的是那个他梦到过无数次的人。 等不及,等不及她的回来,他翻身上马,扬着马鞭上前迎接她。 雪后明亮的晨光照在镜河的大地上,一切突然变得美好,就连那结冰的河,此时在阳光下都美得像银色的绸带。 木莲待远处的人越来越近时,燕子轩发现他张开唇,却喊不出她的名字,只是心里一阵酸痛。 身后的几个暗人自觉的策马绕开宽阔的大道后,唯独剩下那两匹相向而行的马。凌乱的头发,憔悴的苍白,还沾着污迹的脸,被刮破的衣服,一路沧桑和疲惫都写在了她身上,但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眉间那以往的倔强仍在。 马在原地不动,只是前踢不停的刨雪,鼻子发出承重的喘息声。燕子轩下意识的握紧缰绳,那粗糙的绳子顿时让他手心一疼。是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就在他眼前。 在看到燕子轩骑马奔出来的那一瞬,木莲的心突然颤了一下,脑子里闪过过去的一幕幕,在看看空空如也的身后,她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 拿出展青的剑和新的地图,她缓缓下马,高举着两样东西走到燕子轩跟前。 “对不起。我只带回来了这个!”那一瞬,木莲突然觉得好内疚,在她离开的时候,有皎儿,又展青,有八大侍卫,有护他们离开的一百暗人,还有白衣,柳绿,柳意,还是慧心大师,可是到最后,她只带回来一张血的地图和一把展青的剑。 燕子轩并没有去接她递上来的剑和地图。而是抬手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在触摸到她温热的液体的那一瞬,他终究是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对不起子轩,她们都死了。皎儿死了,展青死了,白衣也死了,他们都死了!”她呜咽道。身体在不停的发抖,这是白衣死后,她第一次这样的哭泣。这些日子堆积的悔恨和痛楚瞬间爆发。 不仅仅是累,她真的需要痛苦一下。 这一路的逃离,这一路的欺骗,这一路的沦陷,这一路的自欺欺人,到最后心彻底的成灰,这是一个怎样难熬痛苦的过程。仿佛下了一次地狱一,样仿佛自己被剥了一层皮,仿佛被挖了一次心。 甚至有时候她希望自己就死在了路上,死在了皎儿之前! “恩,我知道了。但是你还活着真好。”燕子轩叹了一声,看着雪后明亮的天空,将哭泣的无助的她紧紧的抱住,道“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你终于回来了。” “子轩,对不起!对不起!”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罪人,无地自容。 “木莲,我们回去罢!好吗?”捧起她被泪水染湿的脸,他心里突然一疼,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眼中柔情缱绻,似浪潮一样将她包围。 “回哪里?”她一时茫然,手里还握着地图,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做。 “回家。” “回家?!”胸口突然一疼,木莲下意识的弯下腰捂住。她也想要一个家,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海边渔村建一个小房子,一同携手看日落和日出。然后生一堆,他说生一堆的小妖精。那是她梦中的家,可是只是泡沫,让她搭上了许多无辜生命的泡沫。 “子轩,一切可有安排妥当,我们现在就出发!”她抬手擦去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将血画的地图展开,“现在即刻就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这张地图是昨夜翻越骊山我做的记号,只要告诉士兵,这样,我们离开的时候才不会落入沼泽!” “都安排好了!”看着她手里的地图,燕子轩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伸手又要去抱住木莲,却被她躲开。这样的生疏,他看见了,他也明白,她到底为何会这样。 她对那个人的感情他都知道了。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也伤害得多深吧。经历这么一场浩劫的她,自然会对自己的心加上一道更加牢固的防护,比起以往的拒之千里,此刻的她那颗心恐怕已经死了。 “我们要赶在他来之前,翻过骊山,即便是被他追到了,我们也不用像现在一样被动,而且一旦出了骊山,那支援的人也会陆续赶来到时候。” 到时候朝廷和江湖联合杀死颜绯色这个大魔头吗?不,她不要看到这一幕。 “如果颜绯色真的败了,可不可以放了他,让他回西岐?” “为何?他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是一个魔头,就算我不杀他,江湖上也不会放过他!木莲你知道他必须死!” “不,子轩!他是你弟弟!”手足相残多可怕的一幕。 “什么?”燕子轩惊愕的看着木莲,“你刚才说什么?” “颜绯色是你的弟弟!当年西岐的妖女,当年的玲珑,当年怀孕被赶出皇宫的那个女人,而绯色就算她的孩子,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八十七章 “颜绯色是你的弟弟!当年西岐的妖女,当年的玲珑,当年怀孕被赶出皇宫的那个女人,而绯色就是她的孩子,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燕子轩茫然的看着天空,脑子里浮现起很多年前那个场景。那个美丽的女人绝望的望着高高的城门,泪水染湿了她精致的脸颊,而她的手轻轻的覆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就是母妃口中所说的妖女。 寒风割脸大雪在她的头顶飘然落下,落在她瀑布般的青丝上,那扬起的白色单衣,在风中的扬动,那个时候他觉得她很美,美得不像后宫中父皇的其他妃子,当她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有痛有悲伤的时候,衬着那高高的朱红大门,她就像是画中的女子。 当时的他太小,不懂妖女为何物?只是他一直期盼有一个弟弟。 弟弟么?胸口压抑的疼痛,燕子轩缓缓抬起手,试图要抓住什么,手却僵在了空中,表情有些无奈,“他竟然是我的弟弟。” “是的,他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颜绯色。”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是报仇吗?颜绯色一直公然与朝廷作对,而且还不停的挑拨他和燕子愈的关系,起初他以为颜门不过是想反抗朝廷,另建王朝。可是后来当他发现颜绯色控制燕子愈之后,并没有谋权篡位。而是一一的嗜杀燕氏皇族,他的做法残忍,而具有明确的目的。 “当年他娘亲被赶出宫之后,不仅不能回西岐,反而还被西岐的族人追杀,因为她成了西岐的耻辱,更可恨的是中原的江湖人士也不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将他当做魔鬼在世。到最后在血泊里挣扎的他,从小便拿起了剑保护他和他的娘亲,可是还是看着她死在了自己面前。那个时候他不过八九岁,”到这里木莲到底还是说不下去了,张开唇那湿热的泪水便将她的话给淹没下去。 “他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他是被世人活活的逼得以复仇为生了!” “但是他到底是一个魔鬼了?是吗?”燕子轩的声音也在颤动,在木莲简单的描述中,他可以想象那个孩子的童年,充满了血和追杀。而同是生为皇族他,却在锦衣玉食中长大。 但是如今的颜绯色是真正的魔鬼,所到之处桃花满天,血染一片,就算是复仇,那也该足够了,可现在看来,除非这天下全死,不然他不会放弃。 “而你不也是在那种绝望中离开了他,对吗?木莲!”看着眼前呜咽的女子,燕子轩明白,她一定试图阻止他。可是他们能阻止一个魔鬼的复仇计划吗? 身子恍然一颤,木莲抬头望着燕子轩,在他略带绝望的眉间,她看到了一丝冷冽的气息,那是帝王为国家所逼迫出来的隐忍和决裂,也是一种残忍。 是,她试图改变他,阻止他,想尽一切办法感化他,可是到最后,她的爱即便是她自己在他的仇恨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甚至会死在他的长剑之下。 燕子轩说的对,他到底是魔鬼,虽然只是半魔人,但是他的心思,灵魂,已经慢慢被血所腐蚀掉了,等到他沾染更多的滚烫的鲜血时,或许不用那个诅咒,他也终将永生成魔。 那该怎么办?难道到最后唯一的解决方式还是要杀了他!? “子轩,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他成魔?也不想他死?”她低声问道,语气充满的无助。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现在翻越骊山不才是我们最先要做的吗?”伸手拉过她,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紧紧的握住,他安慰道。 举目望去,那藏在浓雾中的骊山诡异而恐怖,尽管现在是中午,雪后的第一个阳光十分明亮却穿不过那浓雾,给骊山带去丝毫的光线,在回望身后那里数千上万的士兵,正按队朝骊山逼近。 是的,现在不该再让骊山成为吞噬生命的魔鬼之地,也不能让鲜血染透他的衣衫和双手。 白雪如银,皑皑铺满大地。 那一抹烈焰似火的燃烧绯红,那一头如墨般的飞扬青丝,那一双碧水般苍翠的眸子,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妖媚容颜,那一股足以让天下傲然失色的气质,在冬日席卷的风中形成了一副让人不敢瞻仰的美卷。 苍穹之下,白雪之上,断桥旁,他傲然而立,凤眼半眯看着在风中摇晃的断桥残肢,妖娆的唇瓣轻轻勾起,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到底是怎么了?你去了哪里?”他轻声的念道。上前一步,脚下的雪顺势滚落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就知道在马车离开的那一刻,他不该让她离开。那个时侯,他有一种将要永远失去她的悲哀和痛楚。那种痛远比第一次她说要浪迹天涯,远比她在台州独自离开,远比她将他捆绑在马车里带着白衣弃他而去来的剧烈。 因为那几次虽然痛苦,但是他有把握,有直觉她会回来。 可这一次,他心空空如也!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因为这个断掉的桥告诉他,两个结局,而两个结局,都是他不敢设想的。 “殿下,请看!”有人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样红色的东西,翠绿的玉佩,红色的惠子,精致独特的同心结。 “哪里来的?”他焦急的问道,眉间有一丝不安。 第八十八章 “哪里来的?”他焦急的问道。眉间有一丝不安。 “在断桥的峭壁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抬手指着发现同心结的地方。“那里也发现了马车撞上桥然后打滑冲下悬崖的痕迹!” “胡说!”他厉声打断,怒目扫了他一眼,绣袍一挥,那黑衣人便徒然的倒在地上,殷红是血沿着那人的手臂留下,像妖娆的红色绸带一样在雪地上蔓延开来。 他急步上前,走到那马车的划痕上面,碧绿的凤眼里是难掩的惊慌,手心里的碧玉同心结被他紧紧揣住,不敢松开。 在走之前,在他说让她独自去江南的时候,她曾今有一个让他疑惑好久的动作,那个时候她是想将这个同心结给她是吗?但是她终究是没有给他! 马车撞上了吊桥的初端打转划向了悬崖。一路上有花妈妈,有艳儿,有翡翠她们三人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他随后派去追随她们的人在前去江南的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而这里这个吊桥便是他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7部分阅读 桥便是他们最后的线索。 花妈妈和艳儿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最信任的人,所以他才敢将她交给她们,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定然能留下信号。 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挂在峭壁上的双同心结。 难道真的落下了悬崖?! “唔!”他单薄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妖媚的脸上浮起一丝痛楚,贝齿紧咬着唇,唇瓣隐见血痕,握着同心结的手在风中微微发抖,因为过度用力,白玉般的手指呈现出一种骇然的苍白。 胸口有一种心与身体脱离的疼痛,像十几年前一样,用那把诡异的刀破开自己的胸膛,出卖自己灵魂一样。 此刻就是这样的难受!甚至比当时复仇而生的痛苦还来得剧烈。 “下去给本宫搜!”声音虚弱的没有一丝气力,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空中。身后的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担忧的相互看了一眼,亦不敢抬头望向他。 “殿下,在下面看到了一些马车与石壁相撞残留的碎渣,还发现了雪鸾。”“雪鸾?”他一惊,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呈上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白色的鸟匍匐在笼子里,全身是血,痕奄奄一息。“雪鸾。”他上前将雪鸾抱在怀里,雪鸾呜咽了一声,那一声直叫他身子震了,“一下其他人呢?” 地上的黑衣人怔了一下,低声道“找不到了!” “唔”终于,他身子陡然侧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抱着雪鸾,碧绿的瞳眸黯然一片,身体也轻微的抽搐起来。 “殿下” “都给本宫滚!”他厉声阻止要上前来扶住他的人。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淡淡无光的碧绿色,妖瞳温热透明的液体染湿了睫羽,滑过他苍白的脸颊。 不会死,他感觉没有死,只要那只镯子戴在她手上一天,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这也是每次他能轻而易举找到她的原因。 那只镯子已经被他下了血咒,他是她的人,而他可以锢她的魂,除非用他颜绯色的鲜血解开,否则她永远脱离不掉。 可现在他有一种感觉,她活着却离她很远,远到他无法感知她在哪里。这样的事情只存在一种情况,那边是阴气极重他无法感知的地方。 莫不是她真的埋葬在冰凌之下或者沿着这幽暗的河悄然远去? “继续给我找,她没有死,就在这下面!找不到你们统统都死!”他踉跄的站起来,走到断桥处,望着下面幽深的河,惊慌失措的吩咐道。 “娘子”手里还抓了一把雪,刺骨的冰冷,几乎让他呼吸顿然一滞,“当日为夫就不该让你置身离开,不该让你离开!”只从她失忆后,他便寸步不离她身边,却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让她一个人离开,难怪那个时候她不肯将这同心结送给他,甚至连走的时候都不看他一眼。 “殿下!骊山那边有些动静!”身后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而他恍若未闻,目光呆滞的看着下面,似在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上来禀报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便继续道,“燕子轩在昨晚突然八方突击,而且我们在骊山的伏点突然受到了他们的攻击!”那人顿了一下,心里正暗自恐惧,已经料想到他定然会大发雷霆,,长期埋伏在骊山那是他多年的计划,几乎是无懈可击,可是一夜之间,每一次都被找到,被打的溃不成军,作为长期跟在他身边的护法,黑衣人几乎连他自己得到这个消息都不敢相信。 一切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了。在来之前黑衣人都觉得这像是一个传错的讯息!得到消息的颜绯色定然也是不会相信或者是大发雷霆。 可是身前那一烈焰的红仍旧矗立在悬崖断桥边上,神情冷漠,碧眸黯然无色,那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唯有那墨色的青丝在风中与他妖冶的红袍相互交织。 “ 殿下!”黑衣人轻声唤了一声,“殿下,骊山出了状况!” “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黑衣人回答,他又回头看向断桥下面,甚至迈出了一只脚。 第八十九章 “恩!”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恍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黑衣人回答他,又回头看向断桥下面,甚至迈出了一只脚。 “殿下你做什么?”他的反常让黑衣人一惊,身形飞快掠起,一把从后面将他的衣服拽住“殿下小心。” 身后突来的力道让他薄弱的身子猛然往后一拽,才使得他的身子没有摔下去,而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反而反手一掌打在阻止他的人身上,厉声吼道“滚!”那一声在脚下的河道间回荡,颤抖的无法再掩饰住他的悲痛。 “本宫要你们找的人呢?人呢?人在哪里?”悠然转身,他冷眸盯着黑衣人,碧绿色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冷光,此刻的他完全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狮子。 黑衣人怔了一秒,在颜门,每一个人的身份和责任都有相当严厉的划分,而作为护法,他从来只负责燕子轩以及骊山一带的事宜。 可现在,眼前眸子射出冷冽杀气的男子,竟然向他要人。这不由的让黑衣人心里隐约有丝不安,也瞬间明白了什么。 在来这里之前,黑衣人当时就站在这位年轻的门主身前,看着他亲自送马车出城。按照当时的安排,马车由艳儿一行人护送去江南,而他们则带兵前往骊山,可是马车出城不到半日,这位年轻冷漠的门主突然策马追去江南,而那个时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断裂的桥,黑衣人心里再次一紧,微微叹息一声。恐怕当时突然策马追出来的门主,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吧,只是他没有追上。 “本宫的人呢?她在哪里?她在哪里?”那撕裂般的吼声再度响起,那烈焰般的红色在白雪的映衬下竟然是那番的单薄,在风中摇摇欲坠。那张曾绝艳的让人不敢正视的脸,此刻除了一抹骇人的苍白,剩下的便是让人看着便心疼的无助。这样的人,似乎和昔日高傲可俯瞰天下的霸气男子没有丝毫的关联。 而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殿下,燕子轩恐怕要翻过骊山了!”深吸了一口气黑衣人淡淡说道。 原来刚才他说的关于骊山的一切,这位门主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在他送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以为他们的门主终于认清了到底孰轻孰重。他们的门主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女人,选择了江山。 而现在他错了,整个颜门都错了,就连这位门主都错了。 当他彻底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位门主竟然对骊山和燕子轩的事情无动于衷。而他毕生的经历不就是要将燕子轩以及燕氏江上都毁灭吗? 原来他们都以为永远不曾改变,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已经早就变质了。 在这位门主的心里,事实上,他选择了那个女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殿下!骊山的伏点已经被燕子轩发现,今晚恐怕他们就要翻过骊山,同南岭赶过来的援部以及武林盟相汇合了!”这一次他加重了语调。 “呵呵呵”薄唇妖娆的勾起,凤眼半眯,似笑非笑,黑衣人看不懂,此刻这位门主,这位西岐千百年来最年轻族长的心思,只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再度转身朝断桥走去。 他不死心,原来在找到那个女人之前他不死心。也或许他仍旧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黑衣人无奈的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随他一起看着断桥,悠然子夜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黑衣人蹲下,手覆盖在断裂的木桩处。 “殿下,这里有剑痕!”那痕迹非常小,不过一手指宽,印记浅,却光滑无糙,“殿下,这个是剑气所留下的痕迹!”说着他用手抛开厚厚的,积蓄在雪下的石头上再度发现了无数的剑痕,而且那些痕迹和木桩上的不一样,凌乱却深刻,用剑之人武功也极其高强,像是遇到了包围所做出的奋力反击。 剑痕?听到这两个字的颜绯色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在目光触及到石头上那些痕迹的时候,他身子猛的一颤,眼中悠的杀气横逼,扬起手臂,重重一挥,顿然狂风在他袖中掠起,掀翻了一地的尘雪,露出掩藏在雪下面的石头。 “殿下,这痕迹新鲜,估计是昨晚留下的,而且这雪是明显的被人推上去,看来这里已经被人处理过,但是因为时间紧迫,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属下恐怕” “你刚刚说什么?”颜绯色突然打断黑衣人。 黑衣人一愣道,“属下说这痕迹新鲜” “不!”他再度打断,脸上浮出往日的冷漠,几秒钟前的无错断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孤傲,“你刚才说骊山伏点被发现,燕子轩即将翻过骊山!” “是!”黑衣人连忙点头。 “ 骊山!是本宫怎么忘记了骊山呢?”他突然一笑,转身道,“将燕子愈以及身下的燕氏余党统统连夜送往骊山,顺便将鼓带上!” “是!”黑衣人舒了一口气,忙带着人退下。 看着一群人悄然退下,他抬手松开紧握的拳头,那一抹红色惠子的双同心结安静躺在手心。 “我说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原来你在骊山!呵呵呵,我傻,我真相信你落在了河里,被掩藏在那寒冰之下,所以我感觉不到你。原来你是躲在了骊山,躲在了那阴气最重的魔鬼之山。” 第九十章 燕子轩,带走她的人是你吗?你何时竟有了这本事?竟然敢在我的手下拿人。难道你忘记了吗?她是我颜绯色的人,死了也将是我的魂吗?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那碧绿的玉佩。他嘴角勾笑,抬头望向骊山的方向,碧绿的眸子里潋起冷冽寒光。 “我本不想让你死在她眼前,而今你非得这样抢人,那我便让你死得漫长些。” 明日,明日将是红莲盛开的时机,那燕氏的鲜血会在骊山脚下蔓延开来。 昔日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皇宫,如今已是一片死寂,到处是腐烂的气息,燕子愈眼神呆滞的望着周围的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麻木的跟着人踩在红色的毯子,一步步的向下,在最下面是护城军个个整装待发,刀刃在手,精神豪迈,如今他们是要去擒拿乱党,再前面是一架红色的鼓,在军队的最前方,将这群人引向死亡。 身后走来一为小宫人,将金色的战服替他穿上,随即又扶着他上了战马,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皇上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舒绕站在皇城上,手扶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神色亦是漠然,头发在风中凌乱不堪,只见她往前夸了一步,手覆在围栏上,盯着那个金色的身影,突然尖叫了起来。“皇上,皇上” 身后的宫人紧紧的拽着她“娘娘!” “皇上,皇上!”她嘶声哭道,眼泪如潮水般从她惊慌失措的眼中滚落,那双手也在空中挥动,试图抓着什么。 可是任由她如何哭喊,皇城下的那个人不曾回头,反而策马而去。 “不要去皇上!”那一刻,舒绕猛然惊醒,“皇上,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去!”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意识到要失去一个多么重要的人。 当那个魔鬼出现在皇宫里,当她被关起来受到非人的折磨的时候,她想到的只是她没有完成的报复,她认为这一切都是舒景造成的,然而,她没想过任何东西,没想过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她只想和舒家的人同归于尽,然后一起下地狱。 就在刚才,她也是在找舒景。被救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而今那个魔鬼就要离京,她不能放弃。可是她却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几乎被她忘记的人。脑子赫然清醒,她也知道那个燕氏要灭亡的预言,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切,都是真的,也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孩子,自己有丈夫,也曾宠爱荣耀积一身。 她也曾经有一个很爱慕她的男子,那个男子器宇轩昂,神采卓越,而她却利用他的爱慕去报复,到最后她彻底的让那个男人失去了对她的信任。 而今,她的丈夫。 “皇上”她跌跪在地上,手抓着空气,泪水涟涟的眸子里倒映出那越走越远的对位。 红色摇曳的旗帜成了死亡的引导 为了防止被发现以及身份的泄露。木莲换上了燕子轩暗人衣装,头戴盔甲,面带红巾,骑马跟在他身后,在一群服装类似的人中,辨不清身份和性别,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位置,稍微靠近燕子轩,而且其他的暗人则是将她围住。 这样的安排,燕子轩考虑到的无疑是颜绯色。 骊山脚下已经汇集了大量的兵力,一夜跋涉,三分之二的士兵已经越过沼泽,翻过骊山,在大坝上汇集。 天空一片灰白,晨光慢慢穿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那一夜虽然及其小心,但是因为人太多,依旧有不少人葬身沼泽,林子里腐烂的气息和沼泽的恶臭让木莲连吐了好几次,险些晕了过去。 这会儿一阵风揽过,闻到那气味木莲翻身下马,蹲在地上吐了出来,却只是酸味连连,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还是不舒服?”燕子轩走上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太难闻了!”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抬着袖子拭去嘴角的污迹,“我的胃都绞起来了。” “你今天已经吐了好几次,也没见你吃东西,是不是太劳累了?”看着一脸痛苦的她,燕子轩有些不放心,一天一夜的奔波,她不眠不休,若是男子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熬得过去。 “等过了骊山就好了!”木莲起身揉了揉胃部,抬头看着浓浓的云层,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木莲,要不你先带人去南岭?” “我们还是一起吧!”慧心大师说燕子轩不能死,而她的责任是不能让他死。 “可是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木莲淡淡的笑了笑,将红巾套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抓住马鞍翻身上马,望着前方道,“子轩,我们走吧。剩下也没有多少人了,不要耽搁太久,虽然天亮之前我们已经翻过骊山,可是支援的人和武林盟还没有这么快赶来,我们必须片刻不停的前进,赶在颜门来之前汇合。” 前方的金色旗子在风中扬动,晨光下,军队的铁甲熠熠生辉,前进的号角在天空响起,整齐的步伐撼动着大地。 燕子轩举目看着自己士兵,俊眉紧蹙。天空微亮,十几年前预言的日子就要来了,和预言有些出入的是,他们竟然翻过了骊山,走出了镜河,这一切是不是预示着那个预言只是一个预言,而非真实的呢? “噶”正当冥思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鸣叫,燕子轩循声望去,见青鸟在空中低矮盘旋,声音恐慌急促。 第九十一章 “噶”正当冥思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鸣叫,燕子轩循声望去,见青鸟在空中低矮盘旋,声音恐慌急促。 听到那声音,木莲握着缰绳的手猛的抖了一下,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忙朝燕子轩看去,那一刻燕子轩也正好回望过来。 目光对峙一刻,彼此都读懂了什么意思。燕子轩用力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策马前往军队的前方,把剑直指苍穹,大声道“众将听令,做好全面反击准备!” 狂风卷起金色的旗子,在风中发出嘶嘶的声响,随着一声震耳欲聋号角,穿着铁甲的士兵往后单退一步,猛抽出腰间的刀,都举臂指向天空。晨光下无数把雪亮的刀在风中卓卓而立,反射出灼人的光,在这个冬日的清晨形成了一幅铁血之卷。 长矛在手,目光冷冽,阳光下的士兵宛若石雕一样,看着前方,看着那黑压压的人朝这边奔来。 万马奔腾,犹如狂啸的浪潮,欺压而来那红色的旗子代表着皇室的另一只——护城军在空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红色大旗的字在出现的那一刻,燕子轩身后的整装待发的士兵突然马蚤动了一下,显然他们也没有反应过来。 同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还有马背上的燕子轩。在红色的旗子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张脸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轮廓,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 在先皇暴毙留下密旨的那一刻,燕子轩曾经想过会和燕子愈在战场上一见,也想过用其他的方式逼他退位,只是如今却是这样的场景。 那个身穿盔甲手持长剑的人,明明就只是一个傀儡。他眼神无光,神情呆滞,就像被人拉着线的木偶。 “燕子愈,你清醒一下!”在二十米开外红色的军,突然停了下来,见此燕子轩大声喊道。 举目巡视着他,无法再火红一片的军中找到颜绯色的身影,但是燕子轩知道,此刻他就什么地方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无形的操作,将他们玩弄于股掌。 就如木莲所说,颜绯色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 “燕子愈,你醒醒,不要受颜绯色的摆布,他只想看到我们相互残杀!” 听到燕子轩的声音,燕子愈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木讷的看着他,似懂非懂。 “颜绯色,到底要怎样?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诡计得逞的!” 没等燕子轩将话说完,天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那声音苍劲而有力,节奏急促,像是临死之人死前的艰难的而急促的呼吸声,让骊山大坝下矗立的士兵听得心里当即一空,随即恐慌袭来。 随着节奏的时而急骤,时而缓慢,似乎像一首死前的幽灵之曲,引导着亡魂朝地狱前行。 听到那鼓声,燕子愈身子顿时一颤,空洞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随即慢慢的举起手臂,突然大喝一声,指向燕子轩!那一瞬,无数着铁箭似雨点一般飞驰而来,容不得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想要穿透对方的身体。 “保护王爷!” 盾对齐发当前! “小心!”看那箭飞来,身边的黑衣人抽出剑齐齐砍掉朝木莲飞来的箭,下意识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散开。”猛的,带头的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将保护圈闪开,用手势指挥着其他人,一部分人冲到前方保护燕子轩。 木莲先是一愣,随即接过带头黑衣人递上来的盾牌,将全身护住。 “王妃,请同属下站在一起,属下定护你安危!”黑衣人低声说到,警惕的看着四周,虽说在保护木莲动作却是极其隐晦。 那一刻,木莲突然想刚才那下意识的保护圈,突然被撤离的原因,是因为怕引起颜绯色的注意,在我军收到袭击的时候,定然会用人拼命保护重要的人物。而燕子轩不用考虑,众侍卫已经冲了上去,而且阵军中如果在出现一个类似的保护圈,那就等同于暴露了她的位置。 想到这里,木莲心里微微一疼,不由的感激燕子轩一直以来细心的维护。 她喝药怕苦,时刻为她准备的蔗糖,甚至让展青带在身边。在她拼命要去救花满楼的‘小妖精’的时候,他故意将重要的玉佩和地图给了他。甚至在自己失去人身自由的时候,他都细心为她安排好离开之路,一路派人保护。 而她一错再错,枉死了周围的人,甚至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他没有责怪她,‘而是说你活着真好。’ 而现在,时间如此仓促,他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她欠他太多,无以偿还,那就让他好好的活着。 前方第一轮铁箭的攻击停了下来。木莲抬头望去,以为战事停了下来,却孰料刚才只是个开始。 万马再次奔腾而来,萧杀一片,刀刃向逼,光影卓卓,喊杀一片,两边顿时交战起来。 寒冷的空气中顿时弥漫了腥臭的血腥味,慢慢升起的太阳下,两军混战一起,金色的旗帜,红色的旗帜。 木莲手里握着展青的剑,迎上面前的敌人,稳稳的挡住他们的攻击,彼此的眼中唯有肃杀,唯有你死我活,而空中的那幽幽的诡异鼓声不曾停过。 “燕子愈,你疯了,你看看我是谁?” “砰!”利刃相交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燕子轩黝黑的瞳孔,也照清了他眼底的痛苦。兄弟相残,燕氏灭亡,难道这预言真的就灵验了。 第九十二章 “砰!”利刃相交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燕子轩黝黑的瞳孔,也照清了他眼底的痛苦。兄弟相残,燕氏灭亡,难道这预言真的就灵验了。 燕子愈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机械式的抽剑刺向眼前的人。 抬起手腕用力的顶住燕子愈疯狂的刺砍。虎口因为剑刃的相互碰撞,微微有些发疼,自小在宫中都有专门教他们习剑的师傅,那个时候,虽然作为最小的皇子,但是和燕子愈年纪相差也不过几岁,彼此也常会一起练剑,而每次都是几乎都是他这个弟弟占了上风。 到后来封王搬出了皇宫,燕子轩并没有放弃练剑,反而越练越勤。 此刻对付起眼前的人,他竟然有些吃力,并非是武艺比不上他,而是燕子愈每出一招,燕子轩只能闪动,不敢攻击。如今的燕氏在被颜绯色控制之后,其他藩王相继而死,可悲的来说,如今的皇室唯独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而现在战场上的相互刺杀就是颜绯色最为期待的一幕,他要看着燕氏最后的两个人双双死在彼此手里。 “唔!”来不及闪躲那锋利的剑刃,掠过燕子轩的手臂,顿时一条鲜红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衣服上,见到鲜血燕子愈的眼神闪了一下,手里的攻击也慢了一拍。“皇兄”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燕子轩顾不得疼痛,策马上前,贴近他,“皇兄,你可听出我是谁?我是七皇弟子轩。” “七皇弟?”燕子愈眼神呆滞的看着燕子轩,呐呐的喊了一声,倾身又是一刺,剑锋指向燕子轩的胸口。 “是的,是我,七皇弟。”燕子轩稳稳的接住他,稍微缓慢的攻击,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练剑时,他们常常念的一首词。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岂抛年少任蹉跎。 男儿有剑在手,自然甘愿上战场,没有人愿意久居深宫,练就一身空武艺,年少无知的他们豪情壮志期望有一天能傲然沙场,冲锋陷阵开拓疆土。 如今在战场却是兄弟相残,燕氏一族血染山河,怎奈一个痛,怎奈一个悲,怎奈一个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笑谈群英高歌,剑峰烁! 手臂的鲜血汩汩流下,染红了燕子轩银色的盔甲,而阳光下燕子愈金色的盔甲依然夺目,让燕子轩眼角微微一酸,忍痛念,出几个字。 那一瞬,砍压下来的那把剑,突然颤了一下,燕子愈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光芒,随即惊愕的看着燕子轩。 “七皇弟!”那几个字艰难的蹦出,燕子愈颤抖的收回剑,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遭的一切,鲜红的血,倒下去的士兵,红色的旗帜,远远看去就像盛开的红莲,妖冶灿烂的绽放,刺人眼疼。 “怎么会这样?”燕子愈顿然清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里染血的剑,以及身前负伤的燕子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皇兄!”看到他转醒,燕子轩放心一笑,却抬眸瞥见一只铁箭从燕子愈身后飞驰而来。 “卧倒!”燕子轩失声吼道,飞身要去截住那一只箭,身子刚腾空,眼前的金色男子猛的往马下摔去。 “皇兄!”抱着燕子愈一起滚落,覆在他背上的手摸到一阵温热的黏糊,燕子轩侧头一看,那只黑色的铁箭已经刺进燕子愈的背部,穿透了他的心脏。 那先皇亲手为他心爱的皇子所铸造的战衣,却被一只铁箭穿透,殷红的血像绸带一样沿着战衣的缝隙留下 “皇兄,皇兄!”燕子轩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燕子愈,紧紧的捂着他的伤口,自己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皇兄,坚持住!” “七弟”苍白无力的手,颤抖的握住燕子轩的手,燕子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七弟,我注定还是无能,我以为我能守住,我以为你才是那个预言的怂恿者!可是到头来,我还是没有护住燕氏的江山!是我,我毁了燕氏江上!唔”一口鲜血从燕子愈的嘴角溢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瞳孔却愤恨的盯着天空,似有不甘,“七弟,不能让燕氏灭亡,不能让预言兑现!” 说完最后一个字,燕子愈身体猛的抽搐一番,手指紧紧的握住燕子轩,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直到瞳孔放大。 看着远处,发现的这一幕,木莲提着剑想要冲进去,马却举步维艰,脚下的尸体太多,疯了的人太多,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互残杀,看着燕子愈生生的倒下,那一瞬,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燕子愈死了,舒绕怎么办?燕子愈死了,这燕氏就剩下了燕子轩了,难道下一个倒下的,真的是燕子轩吗? “皇兄,皇兄!”燕子轩无力的唤着,可是怀里的人却一动不动。他恨过他的皇兄,恨他无能,恨他曾棒打鸳鸯,可到最后,他却死在了他眼前,固然恨,却没有想过他死。 “真是无趣!”刹那间,血染的沙场上空突然桃花弥漫,纷纷扬扬,像一场华丽旖旎的红色美卷,而远处在幽幽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阵阵节奏缓慢的鼓声。 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在自相残杀,他们的血浇灌了骊山脚下的冤魂。 第九十三章 “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你的儿子在自相残杀,他们的血浇灌了骊山脚下的冤魂。” 他的声音从空中飘来,空灵而邪魅,音质却似孩童般纯洁,似乎不含有一丝杂质。可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血场上的人闻之身子都不由的一震,面露惊恐之色,连手里的刀都在微微的颤抖。 呼吸猛的停滞,那心口传来的钝痛,让她身子微微一倾,俯身抓住缰绳。红色面巾下的脸,苍白若雪,都在那漫天飞舞的旖旎场景中颤抖。‘桃花落地桃花索命!’放眼望去,那是一地的桃花,这该要死多少人?到底他还是要出现了,不是吗?到底他还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 手悠的将剑握紧,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咬牙她坐直在马背上,试图在飞舞的艳红中辨认着声音的方向。 可是她找不到他,一如从不曾了解他一样。 他是魔,她不过是一个凡人,怎能感知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片荒凉,隐隐作痛。 “颜绯色你到底要怎样?”怀里的人一点点的冷下去,燕子轩覆手摸到是铁甲的冰凉,寒冷入骨。 怒目仰望着天空,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盯着他的魔鬼,看着事情按照他所预想的发展,看着燕氏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直到剩下他燕子轩! “呵呵,无趣的问题。”伴着他幽幽的声音,是那此起彼伏的鼓声,“不过在死亡来临之前,还是听听你父亲的召唤吧!”话落,那鼓声猛的急骤起来,好似万千刀剑相加,让人听得骇然一白。 他的笑声已经淡去,伏尸遍野的骊山大坝上,相互残杀的双方都因为这个可怕的鼓声而停止下来了,个个面面相觑。而远处的巨石上,果真有一架红色的鼓在哄然而响,敲鼓的人一身素白的衣服,远远看去和丧服无异,最可怕的是,他手里的不是鼓棒,而是系着红色带子的人骨头。 漫天飞舞的桃花,血淋漓的尸体,震天的鼓声,惊慌的士兵,不安的四处乱窜的马,这一切在拥有魔鬼之称的骊山下,形成了让人终生难忘的一幕。 随着急骤的鼓声又一波,青衣人好似狂啸的浪潮一样涌来,而处以惊恐的士兵,此时就像瘫在海滩上的贝壳,定然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覆灭,卷入攻击之中,没有任何的反击能力。 那一对人不在是出于恐慌中的军,也不再是燕子轩的军队,而是颜绯色自己训练出来的杀手,这一对人攻击能力以及刺杀能力远在这一群沾满鲜血的士兵之上,最主要的是,他们并非一冲而上,而是形成了一个像网子一样的阵队,覆盖而上。这样的攻击,这样的包围,唯有用绞杀两个字来足以形容,因为落入这个阵子的人,就像笼中鸟,网中鱼,任由宰杀。 “传列队!”木莲大声对旁边的暗人吼道,那暗人意会的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竹木,撤掉盖子,一缕白眼一冲上天空。 看到白烟的士兵飞快的反映过来,朝燕子轩围去,木莲也一冲而上,渐渐的人士兵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形一层一层。 看着那细密的包围涌上来,木莲对围在中间的燕子轩点了点头。将燕子愈的尸体放在马背上,燕子轩沉重的举起剑,大声道“弓箭破阵!”那声音好似洪钟敲响,让本处于恐慌和惧怕的士兵精神一阵。 “哗”处于最外层的士兵全体蹲下,手臂拉开铁箭,在手蓄势待发。而第二排的士兵则长矛紧握,好似刺一样对准了席卷而来的敌人,第三排士兵则是将盾定在空中,做好防御的准备。 这样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攻击和防御,也定能让那张绞杀网撕裂的粉碎。 迎风而立,他站在高处,青色飞扬,红袍舞动,碧眸斜飞,在看到那个奇怪的阵型的时候,他清秀的眉顿时蹙了起来,心里有些隐隐不安,而不安在对方的第一轮反击的之后,越发浓烈起来。 “发!”燕子轩大喝一声,那锋利的箭羽便穿过红色的桃花瓣,射向那张覆下来的网。那箭刚落下,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便抽刀斩断,也在同时他们进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准形势以及最弱的一方,木莲握紧刀也,指挥转向东南! 声落圆形的阵型,便像一个轮子一样,旋转朝东南方向迅速移动,而且不管最外层的人受到多大创伤和攻击,那个圆形始终不散开,紧紧的包围在一起,严密不可透风,让颜门的人无从下手 木莲看着颜门的人袭击慢慢弱了下来,心里却不敢松懈分毫,不停的调换位置,试图将颜门的网撕开一个口子,而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 毕竟,这个圆形的阵型是呆在他身边,如同地图一样,窃取到的,对此她和燕子轩汇合的时候,研究出了这个破阵的方式。 坚持,她告诉自己坚持,只要完全撕开这一仗,也基本上持续了半日外援陆续而来,这样反倒是颜门的人会被前后攻击! 绞杀眼看就要失败,那一个怪异的队形竟然破了他的阵。握着剑的手猛的收紧,碧绿的瞳孔顿时聚集起骇人的阴霾。既然绞杀不成功,那个圆形的阵型攻不破,那他就要亲自出马,亲自割下燕子轩的头颅。 第九十四章 冲出去!那个‘网’已经慢慢散开,这边的‘圆’越战越勇,厮杀之后,血路铺开,集体撤离,本以为胜利就在前方,可是一股疾风乍起,飞舞的桃花竟然顷刻间成了杀人的利器,那么一瞬,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像木桩一样倒下! 最外圈的士兵毫无征兆的倒下,脖子处掐着一片粉色的桃花,鲜血浸染流了一地。 “继续撤离!”燕子轩大声指挥道,庞大的阵容随着他的指挥,继续向前,而空中舞动的桃花也继续肆虐,像死神一般,让一批批的人再次倒下。 队伍举步维艰,阵容也开始乱了起来,见此已经败退的颜门黑衣人,顿时冲了上来,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攻击都是飞蛾扑火般的疯狂,不由的让木莲想起自杀的砍杀。 是的,颜门的人都是疯狂的!对方的网子既然已经破了,那自己的整形也该相应散开,不然就会处于劣势,现在的情况是坚持,等到支援! “散开!”给远处的燕子轩使了一个眼色,周遭的庞大队伍迅速散开,成为之前的方块列队。厮杀再次弥漫,风中到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手里的剑不停的挥动,虎口有裂开般的疼痛,对方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指挥木莲明显的感觉到有几个黑衣人在围攻自己。 挡住刺过来的剑,木莲心里一阵呕吐,翻江倒海,可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丝毫分心,必须全力抵住,眼光扫到燕子轩那里,木莲整个人都僵了一秒,那一抹绯红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飞扬的长发,旖旎的红袍,雪亮的长剑,还有那张易容后的冷邪面容。是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台庄钱绣山庄,就连后面逃出来的人依旧惨死。 他从不曾真实的面对世人亦从不对她。 “小心!”片刻的失神,对方的剑险些划过她的脖子,也在那一瞬,一直保护她的暗人飞身而来,劈开了那一剑。刚才的惊险让木莲不敢分心,却视线不得不停留在远处的那两个人身上,可是厮杀声,痛苦的呻-吟声,让她无法听清他们的交谈。 红色血光中,他笑容冷傲如初,生死全被他踩在脚下。 长剑在手,他扬起下颚,冷冷的瞥了一眼燕子愈的尸体,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转而看向燕子轩,他面容有着和那个人的几分相似,只是眉宇多了几分霸气,可是那又如何,当初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还不是匍匐在地上,最后被自己的宠妃剥了皮。 “人呢?”抬手剑指向燕子轩,颜绯色冷声命令道。 “人?”燕子轩愣住。 “她在哪里?”声音赫然冷了几分,他绝美的脸上笑容淡去。对于他来说,他真的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太多的废话,但是抢了他的东西,就要还回来! “她?她不在这里!” “不在!”听到这个答案,他显然不满意,脸色顿时失去了耐心。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略显苍白,手腕萧杀一挥,锋利的剑光划过天空。 那一瞬,燕子轩分明听到了自己皮肤裂开的声音,以及金属落地的破碎声!那把刻着桃花的剑在他没有看清之前,已经掠过他的左肩,那所谓的黄金护甲,此刻对于眼前的魔鬼来说,不过是一坨烂泥。 “王爷,”保护他的人似乎冲破攻击防线上来保护他,却也只能直直的倒在那没有收回的光影之下。 “木莲她在哪里?本宫再问你一次!不然日照不过头顶,燕氏的最后一滴血就要干涸在这骊山之下!”骤然间,他碧绿的眸子涌起让人畏惧的杀意,就连风也冷了几分,像刀刮在脸上似的。 “呵呵呵,燕氏的最后一滴血?颜绯色,你当真以为我死了燕氏就灭绝了吗?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身上也有一半和我一样的血液!”忍着剧痛,燕子轩看着眼前所谓的弟弟,心里颤了一下。 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他曾经也难过过,因为作为当时宫中最小的皇子,他也期盼自己有一个弟弟,期盼他好好活着。上天怜悯,他活着,却是有报复仇杀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燕子轩话音刚落,有一道急光飒然而下,而这次,他手腕一抬,稳稳的挡住了颜绯色手里的剑,或许是刺激到了他,在他妖娆碧绿的眸子里燕子轩看到了一种彻骨的恨意。 “谁告诉你这些的?”他声音在风中发抖,隐含的怒意似乎就要爆发出来,“本宫身上才没有你们燕氏肮脏的血!你们也不配和本宫有任何关联!” 当年他出卖的就是燕氏遗留在他身上的血。那一半让他恨,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低贱。 “原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8部分阅读 也会自欺欺人?就算你是魔鬼,你颜绯色也是燕氏的后人!”燕子轩冷冷一笑,脚尖用力,身子从马上腾起,腰部发力和他对打了起来。 “不是!”燕子轩的话完全激怒了他,此时的他,身体亦然腾空,每一招,每一剑毫不留情。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交手,刀剑碰触,溅起的火花在空中绽开,刀刃下的血很快低落在地上。 他身形如风,行动宛若鬼魅,剑根本就触及不到他。而燕子轩动作依然敏捷,剑术也惊人,可毕竟负伤在身,几个回合,他血流一地,体力明显不支,身上负伤多处。 “说她到底在哪里?”御风而上,剑在溅起的血中已经抵触到了燕子轩的脖子。 第九十五章 “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而我死了,你也不得不承认你颜绯色就是是燕氏后人!”燕子轩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那预言到底不可能是真的,谁说燕氏灭绝! 如果他死,颜绯色心里的仇恨能泯灭,那他死也值得。可是再让他带走她吗?他燕子轩做不到。 他的身子在风中不自然的僵了一下,扬起的凤目中绿光巨冷,手里的剑赫然往下一压,划过燕子轩的战甲,掠过脚裸之处,那一瞬似乎有骨头裂开的声音。 燕子轩整人都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沾着他血的剑,又缓缓移在了他脖颈处,皮肤慢慢破开,接下来应该是血管吗?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碧绿色的眼底带着杀意的怒意,已经充斥了他的血脉。眼下的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杀,但是他必须要找到她。 “呵呵呵,颜绯色,你最好还是现在动手。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将她交给那个魔鬼。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他在颜绯色找来之前,就安排了人保护着她,现在她比他自己安全。 “好!既然你要求死,那本宫就成全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本宫可以告诉你,只要是我颜绯色要的人,谁也拦不住。你现在能将她藏起来,那明日我依然可以将她找回来!” 唇瓣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持剑的手缓缓的抬起,漂亮的凤眼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剑下去他复仇便彻底的成功,燕氏最后一滴血将干涸在这骊山之下! 在那一瞬,一道杀气横生的箭从右边飞来,速度力量异常快,让颜绯色唯有侧身躲开,可是手里的剑却也在同时被箭射开,离了燕子轩的脖子。 怒目望去,他眉间有一丝不可思议的赞叹,混乱之中还有人的箭法如此精准。远处厮杀的双方中,有几匹马冲了过来,个个青色衣服,头戴盔甲,面带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的服侍他很熟悉——燕子轩的暗人。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有一些人夹杂在军队里,当时他认为不足为患,此刻冲在前面的人身形高大,手持长剑的男人。 不过秀眉轻轻的蹙起,那人手里并没有弓,那那箭是谁射出的呢? 思考间,余光看到燕子轩站了起来,他反身一剑刺去,笑得冷冽,那一箭也不能救活燕子轩! 他曾说过,凡是阻挡他复仇的,神当杀神,魔当杀魔!刚才那人给他一箭,是他意料之外,而此时飞来的第二箭,他可以在杀死燕子轩的同时将箭反推回去,射向发箭之人。 一箭双雕他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住手!”只是他聚力的一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那一刻,他顿时走神,忙望去,竟然忘记了那飞来的箭,以及聚在手里的内力。 此时冲在最前方的不是刚才那个男子,而是一个手持长弓的娇小身影,虽然她穿着暗人的衣服,带着头盔,用红巾遮面,可是他认得她,认得她的声音,认得她的眼睛。 很久很久之前,他曾说,‘姐姐,又没有人说过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此刻正无比愤恨的看着自己,好似万千把歹毒的刀子,将自己分解剥开。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再也无法控制手里的力量。那强大的力量顿时随着他的静脉和血管反噬到心脏。 “唔!”练武之人无乱修学多高,都不能抵挡那反噬的厉害,就是一刹那,他感觉身体裂开,疼痛在胸前弥漫。 踉跄的后退一步,他吃力的躲开了飞来的箭,看到那个身影敏捷的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扶住对面的男子,还顺便抽出腰间的剑指向了他。 这是一把青色的剑,剑柄褐色,没有雕花,尾部坠着墨绿色的惠子,在风中摇曳。而这把剑,剑锋却锋利异常,正指着自己的心脏。这不是展青的剑吗? 脑中一片空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颜绯色显然有些反映不过来,以至于背后冲上来护着他的人都被他抬手拦了下去。 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被劫走的女人,怎么会冒昧的冲了出来,还持剑指着他,而且刚才那两箭似乎正是她做的?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她虽然没有摘掉面纱,但是他已经确认了就是她。一切像梦不可思议。 “颜绯色,你够了没有?”她再次开口,声音冰凉,而她的手却紧紧的扶着另一个人,看他的眼神却温柔无比。 “子轩,你怎么样?” “唔!”反噬的力量让他心口疼痛难耐,似有腥味涌了上来,沿着食道在口中弥漫。她不是已经失忆,不是已经忘记了一切吗? 为何她叫自己为颜绯色,叫那个男人为子轩! 子轩,子轩,多么亲昵的称呼。 天地在旋转,眼前的东西不自觉的模糊,他紧紧的握住剑,痴痴一笑,猛的抬起手臂,将剑也指向了她。 “颜绯色,这样还不够吗?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到底要死多少人你才心满意足,你才能放得下你的仇恨!”看着绝美的他,突然微笑了起来,木莲下意识的护住燕子轩往后退了一步,将剑横在面前。 “呵呵”他笑而不语,唇瓣轻扬,眉目却毫无色彩,那碧绿色的眸子却像暗夜里的珠宝,没有任何光泽可言,唯一闪耀的挂在他细长睫毛上的泪珠。 “你在骗我!” 第九十六章 “你骗我!”他身子一晃,目光直直的看着木莲,透明的泪水染过他的睫毛,沿着那张妖娆的脸慢慢滑落至妖娆的薄唇,“呵呵呵,你骗我,骗我,骗我,骗我。” 身形不稳,他却一步步的逼近她,那目光恨不得将木莲的心挖出来看个通透。 “我骗你?难道你就没有骗我!” “木莲你快走。”燕子轩一把推开木莲,脚踝吃了颜绯色一剑,如今根本站不稳。 “子轩,我不走!”木莲摇了摇头,坚定的站在燕子轩面前。 “呵呵呵,你们今天谁都不能走!”看见两人的拉扯,他像发疯似的吼道,手里的剑也因为怒气颤抖,一刹那划过了木莲的衣服,“统统都要死!我要燕子轩死在你面前。” 殷红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却是因为黑衣不怎么显眼,那剑明明只是轻轻掠过,为何那番疼痛。木莲蹙眉并没有哼一声。 “颜绯色,你要燕子轩死在你面前?你杀了你的父亲,杀了曾经羞辱你们的人,也杀了曾今追杀你的人,甚至你也杀了见过你真容的人!现在你的亲哥哥燕子愈已经死在了你的箭下,如你所愿,燕氏皇族已经剩下了子轩他一人!刚才在我过来的时候,你背对着他,他完全可以在背后杀了你,可是他没有,虽然他全身上下都是你所造成的伤,但是他没有伤害过你。而你为何就不罢手?” “罢手?!现在的我更加不能罢手。今日谁都可以活,但是他燕子轩非得死,必须死,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要让他死在你的面前!”行如疾风,持剑飞身而掠,他疯了似的将剑刺向燕子轩! “我不会让他死!”大师曾说燕子轩才是稳固天下的龙者,他若死了天下必将大乱。她曾经为了一己私心,蒙蔽自己,害死了许多人,现在她早就清醒了。 “燕子轩不能死,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抬手一挡,几个闪步,手里的剑运用的灵活自如。从小学的舞蹈,可最后父亲惨死的时候,她毅然从新选择,进了警校,因为身体的韧,她似乎对武术亦有天赋,所以那次白衣仅仅给她示范了一次,她就能飞快的掌握。 将他的剑重重的挡了回去,力道太重,她还是后退了几步,却死死的挡在了燕子轩面前,誓死保护。 “你为了他甘愿死?”看着她护在燕子轩身前,他眼中一丝不可思议转瞬燃烧成痛,“是!”“我倒是忘了,被困在骊山的燕子轩哪有能力将赶往江南的你给带走。而且还找到了骊山的伏点,最后带着人翻过了骊山,甚至还破了我是绞杀阵!是你吗?木莲,装傻,装失忆,在我身边偷取了地图,伪装落下山崖回来找他。” 木莲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呵呵呵呵,你说,这样的燕子轩能不死吗?你说我能容忍你为他而欺骗我吗?”煞那间,他宛若鬼魅一样闪过,再度袭向燕子轩,而这次木莲来不及抵住身子,唯有一倾斜置身挡在了身前,也在同时她本能的抬起剑。 衣衫破裂的声音,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木莲下意识的弯下身子,以减轻痛楚,却不料让那把剑更深入了几分,而手上的剑似乎也正被什么压着。 抬头,她赫然一惊,面露痛苦之色。 “殿下” “木莲。” 四周抽气声一片,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燕子轩,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木莲一只手压了下去。 她的剑刺破了他的红袍,抵住了他的心脏。而他的剑也同时穿过了她的衣衫,深入了她的心口。 曾经她以为他能和她浪迹天涯。曾经她以为他能为她放下仇恨。曾经她以为他真能永远甘当小妖精。 而今,他们却兵刃相见。 “让开?”手里的剑猛的颤抖了一下他厉声命令道。 “我不会让!”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她笑眼中冥蒙一片,“你颜绯色曾经就说过,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而我木莲算得了什么?在你的仇恨面前,我不过是你一颗利用过的棋子而已!而现在你只要杀了我,便可以完成你复仇大计,我当然相信你。相信你会毫不留情!”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剑,她似绝望的口气又多了一分决绝,“当然颜绯色,你若在进一步,我手里的剑也会同时刺入你的心脏!” “你为了他杀了我?当日为我愿意与天下为敌,难道是假的吗?” “你不是为了他也杀我吗?”她反问,“你为了复仇,最先放弃你的誓言。‘娘子,为夫之爱,此生不尽, 来世不休?’这句曾让我甘愿为你放弃一切的誓言,你现在还敢再说一次给我听吗?你若真的爱我,早就和我浪 迹天涯了,可是你没有。到最后我赌你爱我,赌你会为我和我一同前去江南,放弃复仇!你仍旧没有,你只有复 仇,只有嗜杀,甚至哪怕为了我缓一缓你的复仇计划,你都没有做到?你说为你我能与天下为敌吗?我纵然糊 涂,也不至于糊涂到去帮一个魔鬼!”说着,她手猛的一用力,将剑刺了他心脏一分,顿时鲜红的血从伤口汩汩 冒出,沿着她青色的剑缓缓流下,最后漫过了她的手染到了那只红色的镯子。 第九十七章 身体似在慢慢裂开,刺骨的冰凉,带着让他难以承受的疼痛,直达心脏,连呼吸都停滞了。 低头看着殷红的血沿着她手里的剑低落,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娘亲说过的话,‘如果不能控制她,你便会因她失天下,甚至死在她手中。’ 而他也在很久之前,将自己的命和魂都交给了她,那意味着这世上唯有她才能杀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你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杀我是吗?”他轻声问道,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碧绿的瞳孔也慢慢的变暗,随即恢复了墨色。她这一剑几乎没有犹豫直插入他的心脏。 “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下去,我会杀了你!”当时在放走翡翠的时候,她曾说她不想要他死,甚至甘愿翡翠带着他离开,回到西岐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到今日,他颜绯色一步一步的把她逼到了无可选择的地步。 “木莲,我死了,难道就留下你和燕子轩逍遥快活?留下你们两人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如果这样,那我死之前也要杀了燕子轩!”说着,他似要抽出插在她胸口的剑,而这细微的动作,刚好被木莲看见,她身子往前再次一倾,没有让他的剑脱离自己的心口,反而再刺进去了一分,那一霎那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殿下”血腥弥漫的空气中,一匹马踏着尸体冲了过来,马背上的那三个女人面容憔悴,眉间焦虑不堪,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终于来了,木莲叹了一口气。 “殿下!”第一个冲过来的自然是最前方那个女子。当她看到木莲的剑已经刺入颜绯色胸膛的时候,她终于体力不支,从马上跌落,随即踉跄的奔过来。 “都给本宫滚”!余光看到她们三个,他神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殿下,燕子轩的后援和武林结盟就是十里之外了,”翡翠低声道。眼中甚是无助,看着他胸口的剑想上前却又不敢。 天空中隐隐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好似地下的滚雷。听那声音,来者数量不下万人,照此看来,一旦他们被包围,颜门必然被灭! “听到了吗?这一仗你必输无疑了!”木莲柔声道“小妖精,到了这一步,你再做一个选择。放下手里的剑,放下仇恨和翡翠回西岐,永不踏入中原半步!要不将这把剑穿过我的胸膛,然后再杀死燕子轩!” 听到‘小妖精’三个字,他手顿时抖了一下,眼中荡起许久不见的柔情,注视着木莲。 在他以为她落下山崖的那一刻,当他无法感知她的存在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事实上早就超过了仇恨。 现在要杀燕子轩的原因不是因为之前的灭燕,而是因为仅仅她对燕子轩的态度。就这一点,他颜绯色都不能容忍燕子轩活下去。 而现在她不仅要他放了燕子轩,还要他和翡翠回西岐,而不是和她,甚至不能踏入中原!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曾经的她霸道的宣布‘他心里只有她,眼里只有她,甚至脑里也只有她。’而现在她让他和另一个女人走。 原来那日离开,她已经对他决绝了。不然也不会为了救另一个男人而杀了他吧! “殿下,我们回去吧!”看到他木然的站在那里,翡翠走上前空手握住木莲剑,轻轻的拔了出来,随即扶住了他。 而他依旧望着她,墨色的瞳孔没有丝毫的光彩,突然间像是一个失去魂魄的玩偶,就连翡翠扶着他,他都没有反映。 “砰!” “砰!”两把剑跌落在地,木莲身子终于不稳倒在了地上。 “木莲!”耳边传来燕子轩焦急的声音,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气若游丝。吃力的扶住他,费了好大的劲,他们才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身离开。 “为何要我跟她走?”目光落在她手腕处的镯子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翡翠,上前拉住木莲的手腕,扬起小脸质问道,“你才是我的娘子,为何要我跟她走?你又为何要和他走?” 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含着一层晶莹的泪水,悄然望去,就像烟雨中的湖水,美得让人心碎。那一刻,木莲险些回头将她抱住。 就在她回身的时候,刚好对上了翡翠幽怨的目光,那道目光的似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也是在无声的警告她。 “小妖精,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有的人彼此本该相忘于江湖,有的人也本该相濡以沫。我们是前者,你和翡翠属于后者!你们本就是一对不是吗?”说着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然后他的手执意不肯放开,紧紧的拽着她的手以及那一只镯子。 “殿下,我们回去吧!”翡翠走来过来轻声的哄到。 听到这个声音,木莲用力一甩,手上突然一空,像是有东西从手腕处脱离。 猛的回头,看见他跌坐在地上,脸上有一丝不可思议和震惊。那双漂亮的泪水迷离的眸子,此刻正盯着手里的一样东西,随着他眼神的变化,他消瘦的双肩在风中轻轻的抽动,本以为他在哭,却不了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手里拿住的正是之前戴在她手上的镯子。 第九十八章:真爱卷(完) 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之前带的那只镯子。 翡翠曾说,只要那只镯子在她手上,无论她木莲到了哪里,颜绯色都能感应到,都能找到。那是他们之间所脱不了的关系。而能摘下那只镯子的也只有他颜绯色本人! 镯子被他亲自摘掉,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此没有了任何关系。 木莲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那个人,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疼痛难耐,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承重,怎么也抬不起脚离开。 远处,她能敏锐的听到后援部队的赶来。如果她不离开,那很可能他会被包围。江湖上一直要追杀他,现如今找到这个机会,他们不会轻而易举的放了他。 而且如果她心软,那目光看向翡翠,她警告的话再次重复在脑海里,让木莲浑身一个激灵不敢贸然上前。 寒风掠过,吹去了他轻柔的发丝,扫过他似笑非笑的脸上。那双眸子曾经宛若子夜般漆黑,曾经好似缀满了漫天繁星一样璀璨迷离,曾经好似清澈的水荡漾着让人迷醉的光磷。而此时,瞳孔空洞,无声呆呆的注视着手里的镯子。就连那张妖娆的薄唇,如今都失去了血色,只是不自然的勾起一个幅度。 若不是他微微颤抖的双肩,远远看去他就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伸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收了回去,她转身没有再看他。 她知道,她此时的决定便是永远失去了他。扶着燕子轩慢慢前进,伤口还在流血,她全然不知。脑子里只有他跌坐地上的场景,那红色的袍子散开在地上,就像一朵带毒的罂粟花,美得不可方物永生难忘。 战场上,疼痛声仍旧不绝于耳,只是没有了刚才的打斗。全世界在他们的剑刺入对方身体的时候,都停止了下来。 双方的人都在慢慢的撤离,走了不到几步,燕子轩的人终于赶来一辆马车,将他们都扶了上去。 “全部撤退!截住上来援救的部队,通知他们不要到骊山来。”这样的安排,一来防备颜绯色再次反击,而来是为了避免南岭和江湖上与颜绯色见面,再次起冲突,毕竟颜绯色现在处于劣势。 部队飞快的前行,军医已经将燕子轩包扎好,让他睡了过去。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木莲身子靠在马车的角落处,单手捂住胸口,那里曾有一把剑差了毫厘就刺入了她的心脏。闭上眼,马车在晃动,飞快的前行,是在逃脱,她不敢有丝毫的睡意,胸口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不像是伤口传来的,更像是心底某个地方。这一来,她下意识摸向手腕,隐隐作痛的心当即一空。 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了。那只冰冷的镯子目前已经不知道在哪里。 恍惚中,有人款款走来,周遭有薄薄的雨帘,一把油纸伞,一抹绯红。 “唔!”猛的咬住自己的手指,她抑制着要冲出来的泪水,将头埋在膝盖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马车地板上。这样的姿势让她像一头躲在黑夜里不想被人发现的兽! “王妃,陈将军他们已经在五里外等候!” “加速前进,所有人不得返回骊山!”说完最后几个字,她再次咬着唇,甚至不想发出一丝呜咽之声。那种掩藏在心里的痛楚,哭泣似乎不足以宣泄。 有一种痛,她宁愿啃噬吞在腹里,却不让人看见她的脆弱! 手轻轻的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黑暗中隐约听得她的声音,“子轩,你活着,我便对得起死去的人。” 建元七十五年,燕国上下国泰民安,孰料西岐妖邪之派颜门,心怀不轨,蓄积多年公然反抗朝廷,逐朝廷为天下苍生,命七王爷燕子轩带兵缉拿妖派。因为妖邪之术被困于骊山,皇上燕子愈亲自带兵为护国崩与战场,随轩王妃舒景亦亲临战场。 冬大雪三日晴朗。 骊山大坝上红莲盛开,伏尸满地,俗称百年后又一惨烈战争,燕国士兵三万,血染大地,最后击退了颜门,将颜门逼回西岐。 而在那一场战争中,七王爷燕子轩身负重伤,亲临战场的轩王妃也负伤。 传在战场上,轩王妃不惜以身护夫,与颜门门主颜绯色兵刃相交,最后颜绯色败退,一时无法接受现状,长跪在战场,仰天哑声大笑,是疯狂,当即天色剧变,风卷云动,乌云遮天,又一场鹅毛大雪簌簌落下,盖住了血染的大地。后又有人传,那颜门门主曾三天不起,好似一尊失去了生气的雕塑,跪在白雪皑皑的地上,仍由颜门属下同跪。 七日后,噩耗从京都传来,举国悲恸。巾帼不让须眉,被人人称赞的轩王妃,前大学士舒志清长女舒景,因为伤势过重,终不治身亡,年十七岁!过葬之日,京都上下聚满了悲痛的燕国之民,大雪飞舞。 八日后,颜门突然从燕国乃至江湖消失,一夜之间没有任何痕迹,似乎根本就没有过这个门派。 骊山之战三月,七王爷燕子轩登基为帝,封号景帝。再封故去的轩王妃为品娴皇后。并燕国永不封后,只此一人。 景帝登基之日,大赦天下免税三年。 一月后,又尊封先皇燕子愈贵妃舒绕,为太妃常住上清殿! 第三卷:完结卷(一) 景帝登基半年,江南绿城。 天气渐渐入夏,正值农历五月,绿城地如其名,景色葱绿,映照在明亮的阳光下,一切繁荣。半年来,江南的经济和生活并没有受到那场战争的波及,还因为大赦天下,免税三年,显得比以前还更加繁华。 绿城名属江南,靠近胃河和凌河交界处的三角地带,也是江南的经济中心,而这一带,满街富人,都以商人为主,思想开放,长有异族以及境外人过来做生意,所以流动人口繁多。 而半年前城外一座空了的山庄,据说搬来一个新的主人,做的是茶叶生意,家底殷实,从其带来的一群丫头仆人便可以看出。据说庄主是一个女子,但是庄外的人却从未见过其面目,虽说做生意,却不见有人前往拜访,平时也不见有人出来。 只是每到初一十五,庄子就会对外济世,剩下的日子便也没有其他动静,让外界看来格外的神秘。 不过在绿城外来人口过多,一月之后便也没有人在谈论这个庄子了。 甚至偶尔提及寻梅庄,绿城的人不过是轻轻的哦一声,话题便转向最近流行的魅夜宫。 这魅夜宫也是去年才建的,虽说短短一年,却是绿城最为出名的一座宫。传入绿城不入魅夜宫也是白走一遭。它的出名不在于他的装饰以及魄力的名字,而是作为同青楼一样的行业,魅夜宫里面的人不仅仅是风-马蚤妖-媚的女子,还有娇滴滴的美男,可谓鱼龙混杂,这江湖上当属魅夜宫了。 而绿城里面的商客什么没有见过,短袖龙阳爱好在这里不足为奇,甚者更有有钱人以谁有更漂亮的小官而自豪,这样的怂恿下,魅夜宫的小官儿多过于女伶。 生意更是繁华,茶余饭后的绿城市民又开始谈论这几日绿城发生的事。 “半月之后是龙舟节,这个绿城魏大人要举办一个龙舟大会,各大商户都要集资呢,据说一半的捐款都会拨到灵州一带,那里最近大旱呢。” “嗯,这个我们也听说了。而且寻梅庄的女主人可是出了大手笔呢。”说着抽烟的那个人用手比划了一下。 对面喝酒的人神色一惊,低声问道“五成?” “可不是!”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寻梅庄行事向来低调,怎可能让你知道数目。” “呵呵呵,你就不知道了吧。”抽烟的男人将烟筒在桌上敲了敲,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精装的金烟丝放了进去,“不过那钱也是寻梅庄的管家送来的,那女庄主仍旧没有出面。”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儿早我守城门的侄子说,大半夜的看了一行人前往寻梅庄。人不多,但是那马车特豪华,不像是绿城或赶生意的。”那人扁扁嘴,似有所思。 “嗯,你也听说了?上月这个时候也有人看到马车呢。莫不是那寻梅庄的庄家?” “谁知道呢。不过那魅夜宫最近也来一个小官儿,据说见过的人都啧啧称赞,身段优美,风-马蚤,娇滴滴,都能捏出水!到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脸,不过一双眼睛就已经勾人摄魂,还不知道那张脸多妖媚呢。” “不是说那王员外派人去请了吗?” “哪里请得到,且不说身价!那小官儿虽然成天被人摸来摸去混迹在男人之间,却就是不会随人走,说是出了几个什么题,要人答上了不用金定他自个儿也从了,搞不明白!还因为那小官儿,魅夜宫几个大客都结了梁子。” 两人谈得欢,悠见热闹道路上多出几辆马车朝魅夜宫飞奔而去。 “瞧着吧,这魅夜宫今天有得闹一场!这还在晌午都过去人咯。”抽烟的人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服山的褶皱,似要离开,又见一辆马车使了过去。 寻梅庄 午后的寻梅庄,显得格外的寂静,阳光洒落庄子的小湖上,波光粼粼。湖边的小亭子里斜靠着一个女子,墨色的长发,轻轻的挽起,一身白衣。身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青瓷碗,里面褐色的液体。 “夫人,公子来了。”身边的婢女看见湖的对面走来一个男子,月牙色的袍子,气宇非凡,眉目俊朗,面容有长途跋涉之后的疲倦,可这也无法掩盖他身上所具有一种气质。 白衣女子身形微微一动,并没有回头,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垂眉看着湖面。 见男子走近亭子,那婢女躬身退下,留得两人独处。 看到她身边的药,男子的眉微微蹙起,道“药怎么没喝?据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喝药?” “你知道喝药对我没用,而且这药难免会伤了孩子。”说着,那个女人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子。 她的脸出奇的苍白,毫无血色,接近透明,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而那颜色和皮肤无异。唯一让人醒目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好似湖水一样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可眼底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卷三:第二章 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温柔的光线,映照在女子的脸颊,夏日的风掠过湖面,撩起了她左脸的发丝,露出头发下那几处很淡的伤痕。 “木莲。”男子声音颤了一下,将药端起来,放在她面前,柔声道“将药喝了!” 木莲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扶着肚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动作似乎有些吃力。白色的衣衫轻轻的挂在她身上,对于此刻虚弱的她来说,仍然有些累赘,以至于就是那么站起来的一瞬,她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 而她却下意识的紧紧的扶着挺起的肚子。 “我不需要喝药的。”她上前走了一步,站在亭子边上,苍白的脸上,笑容温和,眼底的忧伤却难以掩饰,“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手里的药溅在了手上,事实上这是他们每次见面都说的话题。她已经断药几个月了,那场战争后,当她被查出孩子一直都在的时候,她拒绝喝任何抑制体内毒素的药。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太医早就说很可能是死胎可她不放弃。 “木莲和我回京吧。”放下手里的药,他走上前轻轻的挨着她,目光温柔的落在她的腹上。虽然孩子已经八个月了,但是因为身子薄弱,孩子和六月没有多大区别,以至于多穿几件衣服,都可以遮住,竟然看不出来,“在京城我随时都可以照顾你。” “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呢?”她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口气没有一丝难过。生死她早就看透。 翡翠在她身上下的毒,若用药调理定能多活几年,可是药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她姑且能猜到。 这孩子木莲的手轻轻的摸着肚子,它一直很安静,有时候让她怀疑,它似乎真的存在过,甚至她真的相信他狠心的让她喝下了药。而事实上他没有,他骗了她,那是安胎药。 孩子经历了这么多,是期盼来在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期盼它来。 “子轩,你如今已经是皇上了。天下有太多的事情要等你处理,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到这里来。”她沉吟了片刻,轻轻的说道,心里却隐隐疼。这是舒景在疼,在很多夜里。她都看到了舒景,甚至木莲有一种恐慌,在她死之前,她的魂魄就会离开,然后舒景回来。 当日在战场,颜绯色拿掉镯子的那一瞬,她几乎能感觉的体内有什么涌出来,而这期间好些次她都出现过昏迷,伺候她的丫头说,她有片刻的情绪变化格怪异。 所以她怀疑之前的镯子对舒景的灵魂有压制作用,而现在一旦脱离了她的身体,里面的两个魂魄难免会发生冲突,这便是她昏迷的原因。 “木莲,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我没有。不过听说最近朝廷的大臣在上书要求选一批秀女入宫。” “我没有批!”他慌忙打断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批?” “你希望我批?”他以为她是不高兴,所以才想要解释,原来他会错了意。 “子轩,你知道作为一个皇上,你应当批,一国之君岂能让后宫空,在那里之前你只有一个侧妃,可皎儿没有为你留下子嗣。”木莲回身再次看向湖面上,“这个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而是和我无关。你知道的!子轩。” 燕子轩眉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已经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随即笑了笑,“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再选妃,那我便依你的意思便是了。” 那语气听起来明明就有几分赌气之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忍俊不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偶尔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子轩,世间有很多好女子,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 “呵呵呵。”她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凳子道“你长途这么过来,可累了,先休息一下,我让他们下去备菜,你吃了再走。” “你在撵我走?”燕子轩惊讶的看着她,她的语气平淡,带着笑意,而言下之意却是让他吃了饭回宫。 “恩,算是吧。我这儿挺忙的,来了你,全庄上下得伺候你了,可有得忙。而且你可是天下最忙的人,你若晚回去了一日,那中宫殿必定又跪下一大批老人,要求你选秀女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撑着肚子慢慢的走回摇椅上,在他的扶持下又躺了下去。 “是吗?这天下可就只有你最大胆了,你是三番几次的撵我。”侧身坐在她身边,他低眉不由的回忆起新婚的时候,眉眼有了一丝笑意。 “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在绿城这寻梅庄,可也有些出名,你一个‘外地’人到这里还得受我的惠顾呢。”她扬眉看着他那俊美的脸,就如第一次见面一样,而仔细看去,似乎和那个人有一丝相似。 那个人。 “唔。”她哼了一声,忙捂住肚子。 “怎么了?”他焦急的问道。 “没事,小东西似乎在踢我。”每次想到那个人,肚子里的一直安分的小东西,似乎有些不怪,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真的?”燕子轩脸上扬起一丝欣喜,好似孩子是他的一般,好奇的伸出手,覆盖在她肚子上恩它在动。 第三卷:第三章 “真的?”燕子轩脸上扬起一丝欣喜,好似孩子是他的一般,好奇的伸出手,覆盖在她肚子上,恩它在动。 搁着她薄薄的衣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小东西在踢他的手心,微弱的,却又觉得强劲有力,让他的心顿时都跟着快速跳动起来。 那种力量让他觉得愉悦,好似心间沐浴上了和煦的阳光,刹那间整个世间都一片温和,就连自己的眉目也不由的弯了起来,眼底遮不住的幸福。 这一刻,燕子轩轻抚着她的肚子,期盼着时间就此停下,所谓的荣华,所谓的权势,所谓的地位,所谓的责任,他都想抛之于脑后。 然而,他又深深的明白,这完全不可能。 此时他离她很近,很近,可是他却在她的心之外。她的心早就筑好了一道高墙,建好了一道门,永远不会打开。他只能站在外面观望。 她的心有时候他也想看。他想看的是木莲,而非舒景。他想知道木莲你可曾爱过我,哪怕一刻也好。 “子轩?”耳边传来她呼唤声,一抬头便对上了她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眼底有一抹难以抹去的忧伤。 “怎么了?”他抬起手,轻轻的拂开她额头上的一缕发丝,声音无限温柔。 “孩子以后就托付给你。” 手僵住,燕子轩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悦,眉间有一丝痛楚一闪即逝,不由的呵斥道。 “你怎么又说这话!” “来到这里,我曾经有过很多朋友,但是都因我而死,最后我只剩下了你,若我不能等着孩子长大,请你一定要将它好好带大。我不需要他有享不尽的荣华,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这样便可。” “你会好的,我保证。”他能保证吗?他根本就不能保证。 木莲苦笑的摇了摇头,便见侍女开始在亭子里布餐,这不由的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绿城有什么新的变化?” “我来的匆忙,到没有发现。”“ 呵呵呵,来了很多人。”她笑了笑,虽然她一直呆在这个庄子里,可是眼睛却是明朗的,至少最几天,寻梅庄外面多了一些可疑的人,她还是能发现的。 “吃过饭,你还是早些回去。京里好多事情都等着你要处理,下次若是没有时间,就不要来的这么劳累过来了。” “呵呵,你这绕老绕去的,还是在赶我走。” “没有。哦还有一事。”木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张地图,“这个东西都这么久了,应该由你自己保管了,而且你下令免税三年,这个国库还是需要些钱的。”木莲手里的正是当日燕子轩交给她解救小妖精的地图和玉佩。 小妖精,心口一凉隐隐作痛。 “现在还不需要。你留着吧,我希望你永远替我保管!”他叹了一声,真是希望她永远替他保管,哪怕他永远站在她心门之外。 “真不需要?但是那我帮你放着吧。”似乎要说什么,木莲止住了。 骊山之战,停止了下来之前和江湖门派的合作仍旧生效,朝廷私下给盟主五十万两白银,四十万两黄金。这个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江湖之大,有时候是胜过了朝廷,当武林门派得知多年前的藏宝图一时曾出现,现仍旧没有被挖掘,个个都得蠢蠢欲动。 毕竟各个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9部分阅读 毕竟各个门派或多或少在颜门横行的时候受到了重创,甚至还有很多险些被灭门,这样一来,这江湖混乱需要重新划分势力,而关键就在于资金。 和煦的阳光下,木莲能清晰的嗅到,一场因为藏宝图引起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而那血雨应该是在绿城开始。 本打算将这事告诉燕子轩,却又怕多虑让大家都不安生。 吃过饭,天色已晚,木莲面色有些疲惫,还是坚持将燕子轩送到了马车上,一副生怕他赖着不走的样子。 马车要启动的时候,木莲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的道“不知边界处是否安宁?” 马车里的燕子轩看不清面色,淡淡的道,“几个月来都很安宁,也不见有人从天上过来。” “哦。很好!那你路上保重!”说完,木莲扶着肚子缓缓的转身回了庄子。 抬头看着院子点上的黄|色灯笼,木莲叹了一口气。那件事情后,她的生活中红色从她生活中彻底消失,本该高挂的红色灯笼,已经换成了黄|色,五彩的衣衫也唯独缺红色,就连院子的花都没有红色的。虽说寻梅庄子却没有一株梅花。 而刚才那个边疆的问题,也是他们之间闭口不谈的,因为他们口中的边界,指的是西岐和燕国。若相安无事,这说明西岐人已经彻底的回去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了那个人的消息。 你好吗?现在的你还好吗? “夫人,明天是白莲节,我们要不要去拜拜?”伺候她的丫头试探的问道。 “白莲节?什么节?”木莲疑惑难不成这有白莲教。 “夫人可听说过莲花童子?据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观音娘娘都会带着莲花童子到人间走一遭,保佑降生的婴儿。在绿城有一个很出名的白莲殿,那里的香火很旺,而且观音菩萨也特别的显灵呢。” “真的?”木莲本是不相信,但是手覆在肚子上,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第三卷:第四章 “是。在绿城这个白莲节可是最出名的节日了,而且前不久专门给我们庄子送菜的挑夫还说,他娘子难产,他在殿里面跪了一宿,那孩子和他娘子都保住了,都是菩萨显灵呢。而且” “恩!那明日就去吧!”木莲应声道,“顺便几日之后是龙舟节,虽然我们捐款,但是我也想看看这绿城的掌事的收了钱,到底如何办事的。” 次日清晨,寻梅庄子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行人浩浩的离开了庄子,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又一辆轿子停在了寻梅庄不显眼的后门,一个身穿白色衣衫,体型略显富态的女子被扶了出来。 正值初夏,天气不是很热,那女子披着一件披风,薄纱似的帽子戴在头顶,微微低头,那帽子便遮住了她的面容。 今日是白莲节,绿城上下都走着提着莲花灯笼的人,都朝护城河边走去。护城河的尽头便是那出名的白莲殿。此刻早就聚满了人,提着莲花灯笼在大殿祈福,随即将祈福后的灯笼放在水中,那灯笼便会沿着水,顺流飘下,带到护城河的出口,你若看见了自己的莲花,那菩萨定会保佑你。 木莲的出现并没有在大殿里外引起注意。在大多数看来,她不过是怀有身孕,身体虚汗的有钱女子,穿着这样的服饰并不引人奇怪。 “夫人,请写下孩子的名字?”丫鬟提着一盏灯笼和一张纸走了过来,“待会儿我们会将孩子的名字放在莲花里面,顺水而下,接受观音娘娘的保佑。”“名字?”木莲一愣笑道,“孩子都没出世,如何知道它的性别,又怎么知道它的名字呢?” “呵呵呵,夫人,可以写两个?”那丫头捂嘴笑了笑,然后将笔和纸递给木莲。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宣纸,木莲手里的笔抖了抖,却怎么也写不下去,抬眸穿过层层人群,看着那清澈的河水,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映着两岸的翠绿,毫无一弯碧水。 碧水 梦中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似悲戚似怨恨 将纸递给丫头,年少好奇的丫头展开一看,清秀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细声念道“颜碧瞳”念完便向木莲投去疑惑的眼神,还有些不知所措。 当时来绿城的时候,这个丫头要被送到青楼,面容清秀,在看到她第一眼,木莲当即差点惊呼出声。因为她长的太像香茗了,最后不顾燕子轩的反对,她硬是将这个女孩儿留在了身边。 “颜碧瞳”丫头又念道,“夫人,难道公子姓颜?” 木莲无奈的笑了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公子是谁,这丫头指是燕子轩。“不可多问,快叠好,我们还得去放灯笼,早些回庄子。” “恩,不过这个名字真好听。” “好听吗?” “是,给人一种很美的感觉。”丫头将纸放在莲花中心,扶着木莲走到河边,挤进了人群。 很美?是,那个人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孩子也是相当的美吧,那一瞬,木莲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的笑容。 白色精致的莲花,顺水而下,小丫头合掌闭眼,念了几句,扶着木莲又沿着河道走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河灯,生怕飞了似的。 看着小丫头一副认真劲儿,木莲便开始打量着绿城,这是来这里半年后,她第一次出现在这四季如春的地方。河边到处是绿茵茵的柳树,尽管浓密却遮不住这个城市的繁华,就那些漂亮的商铺得意验证。 玉器,茶叶,丝绸铺,还有赌坊,青楼 “香茗,我们累了,先坐下来休息吧。” “可是还没有到那河的出口呢?我得看着那莲花?” “要不你去吧,这不还有人吗?我在这里等你。”木莲指了指几个悄悄保护自己的侍卫道。 “恩。”将木莲扶着坐在石头椅子上,那丫头便又跟着人群去找灯笼去了。 也在这时,对面过来几顶轿子,停在了离木莲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金色和绿色的装饰,木莲一眼便看出这是青楼的轿子,不出她所料,几个打扮妖艳的,不算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 “快看,今年人比去年还多呢?”其中一个女子惊呼道,眼中充满了羡慕之意。 木莲恍然明了。青楼女子不能生育,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从良,过上一般女人相夫教子的日子。 “是,就连才绿城的商客也多了,可是也不见得恩客多了。”一个女子低声叹道。 “那是,也不知魅夜宫去哪里找来的小官儿,像狐狸精一样,好搞出那么多把戏呢,弄得这绿城乱作一团。” “可不是。”绿衣女子用丝巾擦了擦唇边的胭脂,压着声音道“昨儿魅夜宫那几个大恩客真闹了起来,听说魏官人将那小官儿问题都回答对了,可就是差了最后一道。那小官儿也不理摇着身子转身就走,找其他的客人。那魏官人一急当即就发火,要带人走,结果和其他几个恩客打了起来。” “呵呵呵,那首歌怎么唱倒是勾人的很呢!”绿衣女子似想起什么。 旁边抱怨恩客少的女子想了一下,便唱到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第三卷:第五章 手里的白色丝巾从地上滑落,木莲顾不得唐突,走到几个女子前问道,“姑娘,请问你这首歌从哪里听来的?” 对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女人,几个女人神色一怔,上下打量起她来。白色的风衣,风帽,是用上等丝绸做成的,透明轻柔,冬暖夏凉,而看着女子服饰上的绣花,那几个青楼女子眼睛不由的一亮,那淡黄|色的花,竟然是金丝绣的。 在看白衣女子黑色的头发下一张苍白出奇的脸,毫无血色和生气,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在向下又看见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 几个女子脸上浮起一丝讥笑,让她们不由的想起那些彻夜也盼不到丈夫归家的可怜妇人。 “难道夫人知道这曲子?”绿衣女子挑眉问道。 “当然知道。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哪里听来的?” “呵呵呵”几个女子捂嘴笑了起来,这个曲子最近在绿城可是出了名儿,这女人竟然大言不惭,说自己知道,却还问从哪儿流传出来的。 “如果夫人当真知道这曲子,你告诉我们曲名儿,那我们就告诉你哪儿在唱这首歌。”“这首歌全名为偏爱,歌词,姑娘你没有唱全,里面好有几句‘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是吗?” “偏爱?”其中一个女子惊呼道,“可真是奇怪的曲名儿,真么叫偏爱!怪不得没有人能猜得中。”那几个女子看了对方几眼,眼中似乎闪烁着什么。 “那小姐可否告诉我,你们之前是在哪里听来的?”木莲焦急的问道,这个时候本来都围在河边的百姓,突然转身朝官道上涌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事一样,大声的呼唤道。 “哎呀,那不是魅夜宫的马车吗?” “快看,像是那个小官儿呢?”那个声音传出来,一群人顿时像炸开锅一样闹了起来。 大批的人围过来,那几个侍卫慌忙护住木莲,围成一个圈,将木莲护在中间,而拥挤的人群却像潮水一般带着他们,也往大道中间移。 “还真是魅夜宫的马车,你看那马车,是魏府那边回来的?”其中一个人惊呼道。 “是,难道昨晚那小官儿真被魏大人给掳走了?”讨论声此起彼伏,人们仰着脖子,齐朝一个方向看去,有些人怀着好奇,有些人抱着叹息,个个点着脚尖,巴不得自己的脖子长长三分。 “哎,那小官儿听说长得比女子还柔美,那柔弱的身子,能受得住吗?谁不知道那魏是什么东西,上次新来的一个小官儿,就不给折腾的啧啧。” “嘘,你小声点。”几个人的谈论都落到了木莲耳朵里,让她当即蹙眉,正要招呼人走,人群里又爆发一阵惊呼,身后的人再次往前挤,恨不得堵住那官道。而被人流带到最前方的木莲,不得不一手扯着帽子遮住脸,一手护着肚子,身边的几个侍卫也只能小心翼翼。 “来了,来了!快看,真有人坐在里面?”欣喜的欢呼声,充斥了木莲的耳朵,在这样的情况下,木莲也忍不住好奇,抬头望去,果真看见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款款而来。 四匹马走在前面,一个身着华贵,面色清冷的马夫,正赶着鞭子,因为人多,还有官道的规矩,马儿缓缓而行,那四轮扎钉马车,在青石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最为漂亮的,是那顶四面敞开,挂着红色帷幔的车身,顶端用镶满了晶亮的水晶挂满了摇晃的黄|色璎珞,而那层层叠叠大红色的帷幔,随着马车的前进而晃动,偶尔扬起露出一个窈窕的影子,斜躺在马车里。 尽管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影,绿城的百姓都睁大了眼睛,朝马车挤过去,恨不得爬上马车,看清里面人的模样儿。 马车每靠近一步,那百姓就像水一样涌动一番,当快行驶到木莲身前的时候,身后的人就像疯了一样,要冲上去,这样一来,木莲再次被挤到最前方,身边的侍卫怎么也推不开挤上来的百姓,一时没有估计到木莲,被人一推,她摔倒在地上。 而行驶到她跟前的马车,突然晃动了起来,原来官道上积满了百姓,路变得狭窄,在加上木莲突然摔在最前面,那车夫慌忙拉住缰绳,马车轮子顿时搁着一块石头剧烈摇晃。 也在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在石板上。原来因为马车摇晃,那帷幔帐子里突然滑落出一个东西,刚好掉在了木莲的身前。 手撑在地上,有些疼,喘了好大一口气,木莲想要站起来,弓起的身子却突然僵在了半空中,目光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东西。 午后的阳光下,地上的红色璎珞,显得格外刺眼,而中间那块碧绿的玉佩,却又泛着温和的光泽,那一瞬木莲整个人颤了一下。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将地上的那个碧玉双同心节握在手心。 一根红绸从中间穿过,上下左右各七下,看似简单,技巧却极难,而且中间还要将一块玉拴上,最后做成双同心,这她学了整整三年。 而手里这块不正是当日在皇宫她自己编织的,想要送出去,却最后挂在断桥之上的那块同心结吗?这块玉是她亲自挑的,就连红绳也是她自己绕的 可是为何它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侍卫急忙要扶她,却被她眼神挡了回去。 抬起头看着那厚厚的帷幔马车,木莲举起了手臂,将同心结挂在指尖,片刻之后红色的帷幔帐子掀开,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一只手伸了出来。 手指纤长,白如凝脂,细如酥葱,粉色的指甲呈半透明,泛着温润的光泽,好似阳光下还沾着水的珍珠,那一瞬,四周响起了阵阵抽气声,隐约听得有人赞叹。 “好美的手” 第三卷:第六章 “好美的手。” 那白玉般的手指微微曲起,指尖往里一带,便从木莲手指上勾过那同心结。指尖碰触的一瞬,木莲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冷的冰,浸如骨髓,竟有一种被一剑刺透的寒意,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片刻之后,层层叠叠的帷幔帐子放下,马车启动,整个过程不过五秒,而这五秒,木莲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大红色的帷幔帐子足有十层,放下来,那里面便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里不见外面,外不窥里面。 马车款款移动,还有许多人没有反映过来,也有许多人心有不甘,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看到里面的人,逐儿又去追那马车。 身子不停的被人撞挤,她的手还放在空中,保持着刚才那个举臂的动作,就那么一瞬,有些离她很近的东西再度走远。待她清醒过来,那马车已经款款离去,被人们拥簇到路的尽头。 “夫人,你没事吧?”侍卫走上前来。 “没事。”小东西刚才踢了她,孩子现在很安静,可是心,很空,很空,很空。 收回手,扶着肚子,她低声问,“颜碧瞳,刚才你是感觉到了什么?告诉娘亲,因为娘亲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夫人,要不要先回庄子?”其中一人低声询问道。 “先不要!”木莲在放眼寻在人群中,看见那几个女子还站在那里便走了过去。 “几位姑娘,刚才我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我!”此时木莲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不容拒绝。 看了看她身边的几个侍卫,那几个青楼女子声音一变,“那首曲子不就是从魅夜宫唱出来的。” “魅夜宫?”木莲神色有些慌了,忙看着路的尽头,“那魅夜宫谁唱出来的?” “呵呵,不就刚才那个小官儿,夫人,你刚才不是还捡了他的玉佩吗?”那几个女子还没有说完,却见她转身朝前走去,刚走几步,身子就踉跄,险些摔倒,幸而被侍卫扶住,几个女子见此又偷偷的笑了起来。 “夫人,您真是没事吗?”侍卫担忧扶着木莲,看香茗那小丫头跑了回来,忙道“香茗,夫人身子不舒服。” “夫人,那我们就回去吧。我看见那花灯出了城了,这会儿观音娘娘一定收到了。”小丫头赶紧扶着木莲,却见木莲摇摇手,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可是香茗的手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夫人在发抖。 “夫人,你冷吗?” “恩。我冷。”木莲淡淡的答道,手覆盖在心口,冷的发痛。这一定不是真的,那首歌,那同心结,都不过是巧合,巧合而已。 那个人他已经离开了,在骊山时他就离开了,并且回了西岐。子轩也说半年来从没有任何人进入。 可是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些焦虑。 “怎么了?”听出异样木莲抬头问道。 “刚才小的发现一直有一个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我们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我们就派人去,但是那个人速度很快,一闪便消失在人群。” “是那些人吗?”木莲站了起来,拉下自己的帽子,看向人群轻声道。 “香茗,你和侍卫坐我的轿子回去。我和赫侍卫要去一个地方。”说着,几人一同去了对面的一家茶叶铺,他们来这里的身份,本来就是茶商,自然有自己的店铺。进去之后,小丫头就穿着木莲的衣服和侍卫回了庄子,而木莲则一直在庄子里呆到落日之后。 夜晚的绿城,霓虹一片,热闹非凡,甚至胜过白日,胜过了京城,这果真是燕国是三角经济中心,白日经商累了的百姓,晚上就满足的消遣,糜烂而惬意。 绿城是一个用钱堆积起来的城市,在这里有钱就是一切,所以木莲作为一个女子,仍旧进入了这家所谓的魅夜宫,而且包下了第二层最豪华的观座,那里可以看到魅夜宫前厅的一切。当然她的穿着类似和服的衣装,能稍微掩盖本就不挺的肚子,作为赫侍卫的丫头。 灯红酒绿,莺歌绕绕,月色下热闹的魅夜宫异样的诡异。 “你们这里那个新来的小官儿呢?”看到一个龟奴端着茶上来,赫侍卫厉声问道。 “呵呵,新来的吧,那小官儿现在不在这个厅,在后院的极乐园呢。” “极乐园在哪儿?为何不带我们去?” “极乐园可是一千两白银一晚!” “我给你五千两,但是我要一个这样的观座!”木莲冷冷的抛出一叠银票,那龟奴一看,忙哈腰带着两人往后院走去。 穿过层层红色帷幔,在龟奴的带领下,木莲两人进了二楼,可以观看极乐园的雅间,刚进门就听见下面传来-秽的笑声。 “来,美人儿,到爷这里来?”他们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音调,音齿不含糊不清不像是喝醉倒,像是神志不清。 木莲走到推开窗户往下一看,见一群穿戴华贵的男子,斜斜歪歪的倒在极乐园,里面的装饰只能用豪华来形容,珍珠帘子,玉器酒杯,宝石琉璃灯。而那些出了高价进来的客人,个个衣衫不整,手持酒杯,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他们面色有极其不自然的酡红,眼神涣散,一脸陶醉,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糜烂气息。而那几个男子中间还有一穿红衣的美人,被几个男子争着拥簇。 第三卷:第七章 那红衣美人背对着木莲,侧躺在几个男子中,露出半个的肩,虽然看不清的他的面容,但是那绽开在地上的青丝,以及眼前那几个垂涎欲滴的男人就足以证明他的美貌。 那美人扬起抬起执着酒杯的手臂,红色的衣衫滑落,露出他凝脂一样的手臂,头微微向后一扬,那个角度,木莲仍旧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能看到他脸上带着一张红纱。手腕一压,那酒杯里的酒从高处落下,洒在他脸上,而他就隔着红纱将酒喝了下去。 见此,旁边一个抱着酒壶的蓝袍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眯着眼睛俯瞰着红衣人道,“美人,让本公子看看你的脸,我就给你这个?”说着,蓝袍男子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酒,一般摊开另一只手,琉璃的灯光下一粒金色的小丸,泛着迷离的光泽。 看到他手里的丹药,那红衣美人摇头,笑了笑道“若要看奴家的脸,官人,你需要回答的问题?”那声音酥软入骨,声线干净却又带着别样的。 “说!本公子今日什么都答得上!”说罢,那公子将酒杯高高举起,往下一到,醇香的酒从高空落下,红衣美人身子微微一扬,再度接住,可免不了那酒洒了他一脸。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得开心了。 “好吧,你说你们都喜欢我什么?”他扬起手臂,指着眼前的几个男人问道。 “爷喜欢你这个的身子骨儿。”突然间一个熏熏然的黑袍男子冲上去一把将红衣美人搂住,吐着酒气的嘴就要往他身上凑,却被美人一把推开。那男子当即滚开,手触及到旁边的白玉主子,抱着又啃了起来,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 看到这里,木莲的眉已经拧成了一团。 “大人,这个是你们的酒水。”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那个龟奴端着酒水走了进来,顺便还带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轻轻摊开,里面是十粒金色的丹丸。这不是正是那蓝袍公子那红衣美人的药吗? “这是什么?” “回大人,这个可是极乐丹,五百两一粒,刚才您出了五千两,自然给您送来十粒。”“极乐丹?”拿在鼻子前一闻,木莲脸色当即一变,压抑着怒气没有发作,而是让龟奴退了下去。那哪里是什么极乐丹,那明明就是海洛因,让人产生幻觉的药丸。怪不得那几个人看起来神志不清,原来是服了这个药,沉醉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麻痹自己。 看到那个人黑袍人还在抱着柱子,木莲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又看向那红衣美人。 “怎么不说?你们说你们喜欢奴家哪里?”那红衣美人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旋转着身子,看着歪歪斜斜的几个男子,声音带着质问,隐隐的带着些哭腔。 他站在原地不停的旋转,青丝飞扬,红袍舞动,而木莲也在那时看清了他的面容,虽然只是一瞬,却也永生难忘。 墨色的青丝下,苍白的脸被一张红色的丝巾遮住,露出一双如丝的媚眼,好似三月的桃花那般的,又好似烟波万里的湖面,让人生怜,墨色的眼底下又泛着淡淡的碧绿,藏不住瞳孔下的忧伤和痴狂。 扶着窗户的手,猛的用力,指尖几乎扣进了那木头里! “美人,告诉你吧,本公子喜欢你漂亮!” “喜欢奴家漂亮?”红衣美人身形微微一怔,歪着头瞧着那公子,“那除了漂亮呢?” “还是漂亮!” 话一落,红衣美人旋转的身子突然停止了下来,望着那说喜欢他的公子,媚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泪光闪闪不由的抬起手伸向那公子,可就在那公子要去抱他的时候,他身形又是一转,后退了几步,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喜欢我漂亮?除了漂亮还是漂亮?哈哈哈,很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这样说过,”可是含着眼中的泪水如连窜的珍珠般滑落,他伸手捂着胸口,颤着声音道,“可是到后来,她还是不喜欢我,弃我而去了!哈哈哈。” “美人过来,本公子不会弃你!”那公子走上去将金色的药丸送到他唇边。粉红的舌头卷起药丸一吞而下,红衣美人的眼更加的迷醉了起来,指着那个公子道“不要叫我美人儿我有名字!我叫小妖精我叫小妖精。” 说着,他踉跄的推开蓝袍公子,踉跄的朝进来的端酒的几个女子奔去,拉着其中一个女子的手问道“姐姐,你可喜欢我?喜欢我漂亮。” 那女子本是青楼的花魁,听到红衣男子这样一问,她微微愣住,面色一潮道“姐姐当然喜欢你,喜欢你漂亮。”本就是逢场作戏,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句带口话而已。 “呵呵呵。”听到这个答案,他似哭似笑,随即伸手摸向自己的面纱道,“那如果我不漂亮呢?” 说着手指一捻,摘掉了那张面纱,也在同时,那花魁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像见鬼似的推开红衣男子尖叫着奔了出去,在下台阶的时候,还因为跑的太快,踩着裙角滚了下去,连番爬起来,她再度哭叫着往外跑。 “哈哈哈,”看着那花魁吓得花容失色的跑了,红衣美人似乎很满意,这才转身面向木莲这方,看着那醉醺醺的公子们。 第三卷:第八章 琉璃光下,那张褪去面纱的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好似一伸手就可以摸到,那张脸曾在梦里夜夜出现,几乎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而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如丝的媚眼,直挺的鼻翼,妖娆的红唇,瓷器般的那是怎样一张媚态横生的脸,可现在他左脸上竟布满了伤痕,纵横交错,无限恐怖,狰狞不堪。 新鲜的,结疤的,甚至还有一条挂着隐隐的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木莲张开唇,望着下面的那个人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为何是伤痕?为何?为何? “我不漂亮了,你们还会喜欢我吗?”他嗤嗤一笑,慢慢的走到那几个公子身前。 “来,美人儿。”吃过极乐丹的人,仍旧处于自己的幻觉中,根本就无法分辨他那张狰狞的脸,伸手拉住他道,“你说,你还有一个问题,若本公子回答上了,你就随我回府,这身子给我是吗?” 任由那个人抱着,大手着他的青丝,他只是俯身捡起酒仰头便喝,喃喃唱到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呵呵呵,谁要是知道这首曲名,还有剩下的词,那奴家便从了谁?”辛辣的酒淋在他脸上,划过他的伤口流入他的脖子。 木莲恍然一惊,他是故意的,是在自残,就像那次在擂台上,他站在远处不做任何反抗,任由那些人打他。 “美人来!”那蓝袍公子搂着他的腰肢,悠的将他放倒,揽着在自己怀里,一只手不怀好意的从他的眉眼滑过,在他火热的唇上,最后落在了他的领口,指尖一挑,红色的衣衫滑落,“这首曲名就叫偏爱。偏偏爱你” 怀里喝酒的美人身子一震,手中的酒杯滑落碎了一地。 “偏爱?” “是的,偏爱!就是这个曲名。”蓝袍男子得意的笑了笑,手暧昧的着他光滑的肩头,眉间露出满足之意,黑色的瞳孔燃起服了极乐丹之后的欲-望。 而他怀里的人一脸茫然,双眸空洞无神,眼眉似笑非笑,泪水似珍珠断落,似乎根本就没有感知到身上的衣衫被渐渐的退去。 “真的叫偏爱吗?偏偏爱你?”他自嘲一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将一粒极乐丹卷入口中。迷醉。 “将那几个人给我轰出去!”木莲转身拂袖将桌子上的酒杯连同那五百两一粒的极乐丹一起推到地上。 赫侍卫身子猛的后退,避开了碎渣,心里顿时一收紧!半年前,他突然接到安排要誓死保护一个女人,随她到江南,起初他心里排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为了保护一介女流而隐身,让他羞愧而怒目。 可是在朝阳宫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走出来的时候,他心顿时一滞。这个女人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冷冽和霸气,与生俱来的那个气质,而后当他得知他终身所保护的竟然是那位过世的轩王妃的时候,他第一次心里对一个女人充满了敬佩之情。 因为在保护这个女人的时候,除了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她各外的温和,从不发脾气,也从未冷着脸对每一个人,都笑脸莹莹,而且甚至没有听过她责骂吓人。 似乎在她的眼里任何一个人都是她平等的。 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个女子是否真是那个在骊山大坝下击退颜门的女子? 而此刻,她眉目含着泪水,眼底有一丝不用拒绝的霸气。 “赫侍卫,告诉那个小官儿,今晚那个问题是我回答的,而且你将剩下几句话都传给他。”木莲小声的念道。 赫侍卫匆匆下楼,冲到极乐园,刚巧碰到那蓝袍公子要解开手里美人的腰带。 “周公子,您今晚恐怕要早些回府了!”赫侍卫冷冷睨了一眼那蓝袍的公子,伸手拉起那半醉红衣美人,在他耳边讲木莲告诉他的几句都说了出来。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等你的依赖 他说的正是那首偏爱遗留下来的几句歌词。 “你哪里听来的来的?”红衣美人猛的推开周公子,踉跄向前,抓住赫侍卫急忙问道。 “都给我滚,这里是本公子的地盘,你是何人?这妖精今晚就是本公子的人了,”那周公子早就神智不清晰,如今来了人和他抢,他岂能就此退让,一把拉过小妖精。 赫侍卫自认也知道这周公子在绿城的地位,便懊恼的回头看,见木莲已经走出观座,来到了极乐园的入口。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她整张脸。 “夫人,这几位都是绿城的” 木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周公子怀里的红衣美人,醉人目光在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心口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随即掏出一块令牌。 侍卫一见,脸色惨白,低声道,“夫人,若这样会暴露您的身份!” “告诉姓周的,若他不将他的手拿开,我定然让他周氏一夜之间湮没在绿城!”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赫侍卫接过金牌,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这块-牌子是当日木莲出宫燕子轩给她的承诺,如她需要,一块金牌定然能调动七万军。 而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用了这块牌子,还是在这种地方为了一个小官儿。 第三卷:第九章 伸手接过那块金牌,赫侍卫叹了一口气,转身扶着腰间的剑,躬身走到那已经发狂的蓝袍公子身前。 “周公子您还是出去吧!” “狗屁!这里是绿城,你也不知道谁在这里最大!”说着,他弯下身子要去拉瘫在地上的红衣美人。 “周公子或许在之前,您在绿城最大,可是现在不是!”赫侍卫将手一摊,拿出那块刻着龙纹的金牌,在琉璃光下闪着妖艳的色泽。 在看到那块金牌的同时,神智不清的周公子脸色猛的一白,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又穿透他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身影,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帽子,光线从那人头顶落下,以至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对望过去,袍子下似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目光凌厉无比,只是一瞬,周公子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无数冰凌一样的剑刺穿,夏日的空气,寒冷无比,在他身体虚无的伤口里穿梭。 那样强大的气息,是这块金牌的压迫,还是本就来至于那个人? 在燕国这块金牌代表着最尊贵的位置和势力! 深知后果的严重,周公子在那种惧怕中清醒了几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在错过那黑袍人的时候,终究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再次抬头看去,却瞟到一双眼睛。与刚才不同的是,他看清了那双眼睛,眉目如画,浩瀚烟波 他仅能想到这个词! 极乐园的人相继被抬了出去,那红衣美人根本眼皮都没有掀,斜靠在石阶之上,衣衫半落,墨色的头发在白玉石阶上绽开,露出那张一半绝美一半狰狞的脸,那如丝的眉眼,睫毛还挂着泪珠儿,微微一颤,便从眼角滑落。 明明是痛苦的,可是他的唇瓣却似快乐的勾起,手中的长嘴儿酒壶不断的流出醇香却辛辣的酒,落入他的唇瓣中。 “夫人” “你先出去帮我备好轿子!”木莲低声吩咐道。 赫侍卫看了看园中那个红衣男子,神色有些担忧和不解,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奇异幽香的空气中夹带着酒精的辛辣和甘甜,还有那极乐丹迷幻的气息,石阶上那个人合着眼睛,一脸迷醉,表情似快乐,似痛苦。 一直站在门口的木莲,跨出一步,身子却是一晃,甚是艰难,藏在袖中的手,侵满了汗水,指甲扣进手心,皮肤上传来的尖锐疼痛,根本就无法掠去她此刻心头的剧痛。 那种痛像毒素一样,从心脏蔓延开,向四肢百骸蔓延,让她行动极其艰难,就连眼角都酸痛不已。 慢慢靠近,空气中她每一步都听得极其清晰,像什么东西猛的敲击着自己的心脏,击打着那愈合已久的伤口。 立在他面前,第一次木莲觉得没有勇气看他,咬了咬唇,她吃力的俯身蹲在他身边,手慢慢的伸向他,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这次,木莲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他左脸的伤痕,那一瞬,她猛的捂着唇,难掩哭泣之声。 他脸上的伤痕,错落的交横的形状,却是如此的熟悉,因为它们竟然和自己脸上的伤痕一摸一样,那位置,刀刃划过的方向,仔细看去,木莲竟然有一种相识的错觉,似乎那张脸才是自己的!那明明就是克隆过去的伤痕! 他竟然模仿了自己的脸,似乎想将原本在她脸上的伤痕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是为了什么?为了不忘记她?还是为了将她刻在自己身上。 而他该是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如此记下她脸上的伤痕,没有弄错任何一个位置呢? 那一刻,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穿过指缝落在白玉石阶上。 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些事!这和她预想的,也和他们之前谈判的完全不一样!他本应该在西岐,本应该在翡翠身边,可是为何却流落到此,流落到青楼,沦为任人玩弄的小官儿,整夜买醉,整夜浸极乐丹的麻醉中。 还有如此消瘦的他,单薄的就像一张纸,一阵风都足以将他带走。 “小妖精,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淹没在她的哽咽声中,看着眼前的人,她发不出一个字,一张嘴,那温热的泪水就落入口中,唯有颤抖的双肩,才能表现出她的震惊。 感到身边有人在低声哭泣,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向那人,可是她背着光,只能看清她的轮廓——黑色的帽子还有看不清的黑暗。 妖娆的唇轻轻的勾起,他抬起白玉般的手指伸向她,空中赫然有温水一样的东西滴落在手背。放在唇边,舌头轻轻一舔,他眉间扬起一丝不耐烦。 “这位恩客,难道不是来寻欢的么?” 头上的人没有回答,似乎哭得更厉害。 “官人,这里可是极乐园,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寻找极致的快乐。”他柔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伸出手递给木莲一粒金色的丹药,“来,吃了它。吃了它,什么痛苦都会被遗忘,什么过去都会消散。没有恨,没有仇,只有快乐,吃了它,你可以看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你可以将失去的她,从新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好似梦呓,涣散的眼神虚空的看着木莲,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一个梦,一个所摸不到的梦。 第三卷:第十章 见黑影不动,他失望一笑,舌尖一卷,想要将那粒金丹吞下,可是那黑影突然一晃,用力的将他搂在怀里——金丹滚落在地,同时他听到一个梦幻般的声音。 “走,我们走!” 怀里那具冰凉薄弱的身子猛的一颤,像是被雷击中般。那原本空洞涣散的眼瞳,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却像是划过的流星,然而只是一瞬便回复了灰暗。 “呵呵呵,莫不是今日的极乐丹比往日的好,竟然真的让我看到了你?”他苦笑道“不!还不够是不是,我只要一眨眼又是黑暗对么?”说着,他挣扎着推开身上的人,寻着去找掉在地上的极乐丹。 “小妖精。”木莲掀开帽子,将他拉了回来。 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张泪水涟涟的脸,那捡金丹的手收了回来,落在她的脸上?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0部分阅读 上,摸着那烫人的泪水。 然后,他仍旧一把推开了她,声音冷了起来。 “这里是寻乐的,若这位恩客是来哭丧的,那前方便是门,奴家恕不远送!” “小妖精为什么会这样?”木莲根本就没有料到他有着反应,那冷冷的声音像是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那种陌生的感觉就好像下午在官道上,那指尖错开的滋味。心寒寒得发疼。 他根本就无视她的问题,甚至都不抬眼看她,而是匍匐着却捡地上的药丸和洒落一地的酒。 “不要吃那个东西!”木莲拂袖扫开地上的极乐丹和酒,厉声阻止道。只是他的手更快,早就将酒和药揣在了怀里,一脸餍足的笑。 “呵呵呵,这位恩客,你倒是好笑了!你不来寻乐,非要来哭丧,还不要碍着别人,这是何为?”举起白玉酒壶,红唇轻启,那透明的液体落入空中,溅在他唇角,沿着那秀美的脖子滑落泛着旖旎的光泽。 同时那粉红的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金丹在空中划出一条细线,落入口中,伴着酒滑进他的身体,顿时他醉眼迷离的眼角,溢出似满足的雾气,那张苍白的脸都泛起了迷人酡红,好似罂粟般。 “不要喝了,跟我走!”她起身扯着他的衣服就将他往外拉,手还没有用力,他的身子就像叶子一样飘在地上,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 “恩客,难道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奴家只陪寻欢的客人,一概不接丧客!而且要带奴家走,需要回答奴家的几个问题。” “好!我是来寻欢的!”木莲深吸了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将他整个人都纠扯了起来,因为身子微微下压,挺着肚子的她,有些吃力,“你给我听好,我就是来寻欢的!今夜我已经将这个魅夜宫给包了下来。而你的几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第一个问题,喜欢你什么,是吗?我告诉你。我喜欢小妖精,我喜欢颜绯色,喜欢独一无二的小妖精,喜欢举世无双的颜绯色!但是我喜欢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而是因为他是唯一! 然后是那首曲名叫什么是吗?你听好,叫偏爱!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痛也很愉快/ 等你的依赖好了!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给我走!” “呵呵呵呵,”纸片一样的人,只是仰起头傻笑,眼眸半眯。 木莲也不管,连拖带拽的将他带出了极乐园。顾不得腰间的酸痛和腹部的沉重,她走的飞快,死死的拽着他,而他像鬼一样,头发飞散,衣衫凌乱,步履踉跄,跌跌撞撞。 一路上,魅夜宫的人惊奇的站在两侧,看见一个陌生的,穿黑袍的女子拖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官儿,往外走。 豪华的马车早就在魅夜宫外等候,木莲将那人儿毫不客气的丢上了马车,冷声对侍卫道“回去!” “唔,酒,奴家要喝酒,”仰躺在马车里,他手胡乱的抓着,表情有些痛苦。 “不要喝酒了!”她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哄到,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冰冷,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稍微用力就要碎掉。 “不,奴家要!还要极乐丹,”他奋力挣扎,因为痛苦和那种虚无,手指紧紧的扯着衣衫。 木莲不知道他到底服用了多少极乐丹,但是此刻他的情景显然表示他已经沉溺了下去,无可自拔。在魅夜宫这极乐丹是五百两一粒,也是相当于入场券,这说明一粒已经足够了,而他一连吃了好几粒。 “给我,给我,呜呜,”难受的哭泣,他身子瑟瑟发抖身体必先前还凉。 “赫侍卫快点回庄子!小妖精乖,不要动!忍一忍!”手指轻轻的擦去他脸上的汗水,谁料他突然抬头,用力的咬住了她的手指,顿时皮肤被撕开,鲜红的血溢出,被他全部吞入。可他似乎还不满足,继续舔允,牙齿啃咬着她。 马车停下,她十指都布满了恐怖的牙印,还有残留的血渍,而他神情仍旧不清,只是没有刚才的那种痛苦,红唇妖娆,诡异而妖艳,卓卓美丽。 “备热水!”命人将他抬进自己的房间,放了浴桶,木莲解开他的衣衫,替他梳洗。他全身都是酒味,还有脂粉味,甚至还有别的男人的气息 糜烂的生活 第三卷:第十一章 他冰冷的身体被她浸放在热水盆里,墨色的头发像黑色睡莲一样在水中绽放开,那红色的袍子娇艳旖旎,在水中荡漾,裹着他单薄的身子。他躺在盆子里,眼眸半睁,睫毛沾着水珠,而那泛着碧绿的瞳孔却是涣散的,至始至终没有看过木莲,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空气,紧抿的唇有一种疏离的淡漠。 刚才在马车上吸食了木莲的血,此刻的他安静木然,加上他冰凉的身子,木莲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仅仅是一具身体,灵魂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沾着水的毛巾轻轻的擦去了他脸上的污迹,还有唇边的血痕,而故意避开了那张受伤的脸,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观察那些疤痕,让木莲既是震惊又是疼痛。那伤痕几乎就是从她脸上复制过去,不同的时伤口更深,有些已经结疤,有些已经是深红色,还有些 这些伤痕不是同一天,而是长时间划上去的。 指尖轻轻的拨开他的衣服,那红色的,沾水的袍子,在水中浮动,露出他的肩膀,已经单薄的,可怜的身子,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木莲才惊奇的发现,他到底有多瘦,完全就像是用一张皮裹住了骨头,怪不得她拉着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那纤细的腰肢,手往上一捏,恐怕就要碎了。 毛巾轻轻的擦拭,因为孩子的缘故,木莲身子不能弯得太厉害,所以手臂特比的酸痛。白色毛巾沾住花玉露落在他心口时,木脸赫然的发现,他胸口之上的莲花印记格外显眼,而那心脏处的位置,猩红刺眼,那伤口狰狞的可怕,似乎刚愈合不久,半年了,这伤口不该早就愈合了! 半年前骊山的生死对决,那一刻,他们的剑直直的刺入对方的心脏,险些要了彼此的命,而半年后,她的伤口早就愈合,而他却新鲜如初,还无比可怕。仔细看去,木莲的脸顿时一白,那伤口应该不止刺了一剑,而是每当伤口要愈合的时候,有利刃又刺进去,所以那伤痕看起来才像一条挣扎的虫,一次次的徘徊在生死边缘。 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已经不敢往下想去,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洗干净,而他也没有做任何反抗,就连眼睛都没有眨。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堕落?折磨自己的身体,麻醉自己的神经”她想,她该劝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唯有一边替他擦身子,一边低着头,让泪水滴在水里,一副很坚强的样子,还扯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去这种地方了。那些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还想要献身给他们,看你难道男人女人都统统不放过?我在想以前你在花满楼,是不是就对男人也有喜好?”她本来想缓和气氛,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滑稽,到最后她都说不下去了。 用衣服将他裹好,深吸了一口气,便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轻的要命,就连她这样的大肚婆都不觉得费力! 只是这个身子冷的太不像话。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身体却没有一丝温度,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抱着的就是一块冰。 明明是初夏,可是冷的要命,连骨头都布上了一层霜。 “小样儿你是不是冷?怎么我记得你以前常常穿的风-马蚤的要命,动不动就露出你那迷人的香肩呢。”一个人自言自语,她试图让他说几句话,自从喝了她的血之后,他变得和那魅夜宫的小官儿完全不一样了。 替他盖上被子,他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眼睛疲倦的合上,对她的话之若未闻,让她难免难过。 “也该累了吧?我也好累。”她揉了揉鼻子,强扯着笑容的脸,在他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再也撑不住的塌了下来,写满的倦意。 “要不,我们就歇息吧。”这句话,以前他经常在她耳边说,扯着她的衣服,一脸撒娇,眼中透露浓浓的情意,手也不安生,摸来摸去,像一个急于得到糖吃的孩子。 可现在,他翻身背对着她,自己睡去。 那细微的动作,像针尖扎在心口。 和衣躺在他身旁,因为大肚子她也只能侧着睡,这样难免看到他的背影,手缓缓的伸过去,下意识的将他冰凉的身子搂着,自己却被冻得打了一个寒战,也在那一瞬,他似乎动了一下,很微弱身子微微蜷曲,有点像是在逃离她的拥抱。 “你是不是很恨我?”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她低低的声音,很低,几乎就她自己能听到。 月光淡漠,洒在屋子里,映照在她脸上 “你本该恨我!所以你才将我的伤疤刻在脸上,时刻不忘记。所以你才一次次的刺穿自己的伤口,时刻谨记吧! 你不想忘记我对你的欺骗,不想忘记我对你的那一剑吗?”她轻声笑了起来。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这个道理她深知!所以她也恨他,恨到在剑刺入他身体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 “可你知道我也恨我自己吗?当我恨你放不下仇恨,疯狂的报复,肆意杀戮的时候,我恨我自己阻止不了你,也感化不了你。同时也恨自己,做不到淡漠,做不到不闻不问。”木莲用唇语说道。 她的挣扎,她的痛苦,谁有知道,谁又怜悯。 就连在绿城看到他的时候,看到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木莲在想,是不是也要像他一样,转身离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呢,她做不到!半年来,一直积压的东西瞬间爆发。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也许是她说的太轻,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而事实上她也不想他听到。 第三卷:第十二章 她在矛盾,带了他回来,接下来救赎的路,该如何走? 手轻轻的梳理着他的发丝,她叹了一口气。 当日在骊山决绝离开,里面有太多不能解释的因素。执意要阻止他,就是怕他一步步彻底沦落成魔,执意将他推向翡翠,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生活中有太多失与得到! 她为了子轩长剑冰冷的刺入他的身体,最终选择了隐身此处,而又为了孩子,她彻底断药,要生生将它留在这世上。 很多次夜里,她看见舒景站在暗处对她笑,是怜悯的,还有感激的。 但是舒景似乎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自己终究是一缕依附在她身体的魂魄,缘尽时,终究要离去。 她不苛求什么,想淡忘,可是现在他竟然出现了! 手慢慢的收紧,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抱住,没有反抗的,他身体依旧冰冷 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去,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一样,身体有一种溺毙的错觉,呼吸被卡在喉咙里,明知道是梦魇,却醒不过来,像有一只手拉住她往下沉! “碰!”刺耳的破碎声从耳边响起,木莲猛的睁开眼,手下意识的往身边一摸,竟然是空的。 扶着肚子坐起来,看见那红色的身影竟然跌倒在地上,木莲还没有看清他身边的桌子,椅子,茶杯,哗啦啦的倒在了地上,还有那低低的呻-吟声。 “绯色,你怎么了?”光着脚走过去 他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散开,身体向前倾,发丝和衣服裹住了他身子,晨光中,尘埃在跳跃,他的身子竟然在发抖,像是在承受某种啃噬的疼痛。 难道是因为没有了极乐丹,他又犯病了?! “绯色”木莲走到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肩上,熟料他身子一僵,随即逃离似的要站起来走开。 同时有什么东西从他手里落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低头看去,是茶杯的碎片,隐隐还可以看见血迹。 “天!”木莲伸手将他一把扯住,搬过他的身子,赫然发现,将他的手抬起来,才发现他的手心满是鲜血,一条血红的伤痕从他手腕划过,鲜血流了一地,再看他的脸,那苍白的唇角,竟然有血丝。 他在喝他自己的血?他竟然犯病了,在喝自己的血。“颜绯色,你疯了吗?”木莲拿出丝绢扯过他的手腕,要替他包扎,却被他一掌推开。 “滚,不要碰我!”他颤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像针刺一样落在木莲的心口。 “颜绯色,你给我冷静!”木莲大声的吼道,脚下是乱七八糟的瓷片碎渣和碎了的桌椅,从惨烈程度上来看,他的破坏能力不减当年。 听到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木然的表情上勾起一丝冷笑,也没有和木莲纠缠,而是缓缓的踢开面前的阻挡物,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 见他如此,木莲再次不知所措,刚要再次追上去,孰料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迎风而立。 “子轩?”木莲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却又瞬间后悔。她尤记得他非常讨厌她唤燕子轩为‘子轩。’ 至于燕子轩能回来,定然是收到了赫侍卫的消息吧,擅自动用军。 燕子轩并没有走进来,而是看着眼前屋子里慢慢走去,浑身是血的男子,脸上微微有些震惊。在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木莲遇到了这个人,而现在他果真就在自己面前。 “绯色”燕子轩唇里吐出一个干涩的呼唤。心里百感交集。 颜绯色踉跄的步子,没有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有丝毫的停留,脸上的笑容似反而还有些自嘲,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让燕子轩看的有些恍惚。 曾经那天地为傲的男子,如今风华不在,凌乱的发丝,破烂的衣衫,还有被他埋头掩藏的脸,绝艳不似当年周身只有死亡腐烂的气息。当他走到燕子轩身前的时候,身子一侧,便走了出去,沾血的手还有点不稳,扶住了那褐色的木门,留下一个血手印,在走到阳光下的那一瞬,他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忙将手放在头顶遮住。 随即又站立,眯眼打量着这庄子 他所在的房间位于寻梅庄最漂亮建筑的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山庄。晨光中的寻梅庄子,一片翠绿,湖水在泛着粼粼的波光,百花齐开,香气一片,事实上,看似的朴素的装潢下,却显示出那庄主的别有用心。 很好,一切都很好! “咳咳”背对着那两个人,他低低的咳了一声,抬手捂着胸口,苍白的脸上有一丝难言的痛楚瞬间而逝。 回头,目光再次默然的回望着燕子轩和木莲,那深色的瞳孔好似黑墨,没有任何情绪。 “小妖精。”木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轻声的唤道。 “哼!”悠的,那一半绝美一半狰狞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丝冷冽的讥笑,“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们都忘记了呢,原来还记得。”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多的像是自言自语,说话的同时,身子不停的往后退,靠在那围栏上。 第三卷:第十三张 以至于他整个上半身都像是挂在了围栏上,只要吹一阵风,就足以将他吹到。 “小妖精,你过来。那里危险。”木莲慢慢的走出来,却被燕子轩拦住。 “小妖精?夫人,我还是喜欢你称呼我为颜绯色。这个才是我的本名。”说着,他目光再次看了看整个山庄,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纤细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水珠,眼光那一瞬,一度消失的那种睥睨天下的冷傲气质再次染满了他的双眸。 “这个山庄很漂亮,而你们,”看着眼前两个人皆是白衣,他笑容淡去,“你们俩也过得很好,不是吗?” 那声音冷漠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说完,他手臂一扬,脚底用力,整个人踏风而上,跳下这所谓的清风阁,飞向对面碧绿漾漾的湖面,足尖点在水上,好似惊鸿翩然而起,红袍扬动,旖旎万千,随即掠过碧湖,湮没在百花齐放的对岸,瞬间离去。 那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刹那间,那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男子,竟然就在眨眼间,在她眼前消失了,一切太快! “绯色。”眼中掠起的惊恐之色,木莲提着裙子就朝外奔去,可是他已经不在。 整个身子匍匐在栏杆上,那双慌乱的眼睛到处寻找,而静放的百花安静的睡眠,和煦的阳光没有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就连空中也不曾有过他昔日的芬芳。是,他那独有的香气都没有留下,不应该,是,她没有闻到过不曾闻到过。 一切恍惚,不过是一场梦,手虚无的做了一抓的手势,她徒然的垂下回头,看着燕子轩,看着那红色的血印,看着屋子里的残景。 “为什么你不去阻止他?为什么不留下他?”声音有些哽咽,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你留不住他,不是吗?”燕子轩脸上亦闪过一丝痛楚,走上前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紧紧的。 “留不住他?”那惊鸿一掠,像闪电般快速,就算是吃了极乐丹,就算是身体的皮囊破烂不堪,然而那掩藏在他身体的力量,还是天地不能比。她的确拦不住他。 “不,我一定要留下他。” “为什么?”他问语气平淡,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大意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 “他需要我。” “需要你?需要你什么?需要你照顾?还是需要你救赎。你看到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你,毫无留恋翩然离开,这便是需要你?” 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丝起伏,但是却让木莲没来由的一冷。 是,燕子轩说的对,颜绯色需要她照顾?还是需要她救赎? 她照顾不好他,也不知道如何照顾他,救赎他,她也做不到。应该救赎他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她愣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 “我还是要去找他,不管怎样?”她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朝楼下走。 “我陪你去。” “还是不用了,如果他看见了你,情绪恐怕不稳定。我带上香茗就可以了。” 马车急冲冲的离开了梅庄,而远处高大的树木后,走出来一个粉衣女子,面容秀丽神色冷漠。 上午的绿城一如既往的繁华,木莲因为不能骑马,便选了一辆四面敞开的马车,直奔魅夜宫,然而,魅夜宫根本就没有她找的人,甚至一夜之间,魅夜宫的人都不记得曾一个绯衣的小官儿。 热闹的街道,她只能盲目的寻找,马车一遍一遍的在人群中穿梭 “夫人,我们回去吧,公子在等您呢。”香茗看到木莲一脸疲惫,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她们已经寻了一个下午了。 “等等,停一下!”木莲大声的唤道,目光落在绿城绸铺的茶楼,一个绿衣女子身上,赶紧跳下马车。 “夫人!” “你们在这里候着!”她冷冷的斥退跟上来的人,一个人走了进去。 “翡翠!”那个人她永远的忘记不了。 走在前方的女子停下步子,回头看向木莲,眼中有一丝惊愕,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两人站立空气逐然冷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找他?”良久,翡翠开口道,眼中有腾起了怒意,“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我没有忘记!我一直都遵守着,要不是那日在魅夜宫找到了他,我不回去找他。而我想问你,为何你没有遵守,当时你答应了,要带他离开,一起回西岐!可是为何他在绿城,为何他在魅夜宫,甚至整夜醉生梦死?!” 听到她的质问,翡翠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咬了咬唇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现在只要你不去找烦他,就可以了。” “呵呵呵,翡翠,你竞然说要我不操心!颜绯色现在这个样子,你竟然说得出这个话,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轮到到这个地步!” “要我来回答你吗?”悠的,身后响起一个冷冽却熟悉的声音。 巷子路口一抹绯红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熟悉的华丽红袍,陌生的面孔,狭长的凤目。 慢慢靠近,她能感受到他逼近的气息,无限的压迫。 “小妖精”她张了张嘴抬头对上了他冰凉陌生的眼神。 “半年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他打断她质问道。 第三卷:第十四章 “半年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他打断她质问道。 “为什么要出现?”木莲仰起头,注视着这张陌生的脸,那一刻,一切都是陌生的,就如他的语气和口气。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她也希望自己没有出现,甚至从来没有出现过,可命运就是这番的捉弄人。 “你过的不是很好嘛?幽静的宅院,偶尔的相聚,有你喜欢的人,有喜欢为你放弃一切的人,锦衣玉食,下人拥簇,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见她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可是你过的不好。”她的嘴突然很笨,说的话有些搞笑,果不其然,眼前的男子轻声笑了起来。 “你看到我过的不好?呵呵,夫人你定是眼花了。骊山一战后,我过得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你骗人。”木莲伸手抓住他的手,满眼疼惜的看着他道“小妖精” “夫人!我的名字是颜绯色,难道你忘记了吗?”脸上淡漠的笑容缓缓展开,他语调轻缓,抬手轻轻的挣脱了她的手,负手背在身后。手无力的僵在空中,指尖划过冰冷的空气,木莲无力的垂下手,清澈的眼眸瞬间黯然下来。 “我没有忘记。我知道你恨我,我没有想过要招惹你,我只是不想你堕落下去,迷醉在极乐丹的假象中,也希望你不要在这样伤害自己。” “夫人,真是美好的愿望。你是不是希望我即刻同翡翠回西岐呢?”俊秀的眉轻轻的挑起,他讥笑着看着她。 她愣住,木然的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那便更好。”手下意识的握紧,指尖用力的掐着手心,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 她不愿意他离开,不愿意他和翡翠走。 “夫人你如愿了。我们明日便要离开绿城,离开燕国,赶回西岐,并且也如你所愿,再也不踏上燕国半步!”他声音突然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木莲一字一缓道“我终于能按照你希望的去做,去做一个让你满意的人了。而你是不是也该如我所愿去做一件事情呢?” “什么事?” “请您现在离开,回到您的寻梅庄,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的确是非常不愿意见到你!”干净的声音,带着一丝厌恶,直直的落入木莲的耳朵里,瞬间,每一个字都便成了针,扎在她的心口,疼的无法呼吸。 “原来,你恨我到如此地步到了,不愿意看到我的地步。” “是的,在大街上,我本就不想理你,却孰料你竟然跟进了魅夜宫。” “你,你在大街上已经认出了我来,然后装作不认识我?”在绿城的官道上,她举着手臂将同心结递给他,而他明明认出了她,却对她视若无睹,只是掀开帷幔帐子的缝隙,指尖一勾,拿走了东西,一切不过是几秒,可现在想来,那该是一千年的错别吧。 指尖相触,没有一丝留恋,就如现在一样,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不愿意看到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难道我要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欺骗我,玩弄我,设计我的女人嘛?难道我要时刻谨记一个让我失去一切的女人吗?刚才你质问翡翠为何我醉生梦死,为何流连在魅夜宫,那我便在这里告诉你。我不过是想忘记。之前我一直以为在极乐丹的药力下,我才能做到心若止水,做到不恨,不爱。做到不再回想你对我的伤害。而现在,当我清醒的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我依然能做到,能做到对你的漠视。”说完他没有再看木莲一眼,而是目光投向一直默默站在远处的翡翠道“我们走吧。” 话语间,他已经抬手伸向了翡翠。 初夏的落日好似金子一样,穿过狭长的巷子,照在三人身上,在斑驳的墙上透出三个交织的身影,而事实上,只有两个人牵在了一起。这其中没有她。 目光定定的落在他们的手上,木莲感觉什么东西在塌陷,却强忍着极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看向两人。 对上翡翠的目光,木莲竟在她眼中看出一丝怜悯之意,莫不是在可怜她?难道,不该嘲笑她吗? 想当日,在台庄客栈,她自己如此自信满满的对翡翠道,‘我的男人,谁也碰不得!’可是,她口中的男人却拉住那个女人的手。 实在可悲,但是不可怜。她内心对自己说道。脸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着,直到看着他们双双走出去。 “夫人,听说你为了腹中胎儿将药停了?”走到巷子口,他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我觉得你这样不值得!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被待见,又何必将它强留在这世上呢?我劝您,还是好好服药,多过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 “颜绯色!”笑容突然凝住,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怒气,大声咆哮道“你即便在恨我,也不能说这样的话!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难道你忘记了,当日在皇宫,你用尽办法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吗?你明明是喜欢他的,可是你为何要这样说?” “夫人!你也说了,那是当日!当日不同今日!当日的我,还是今日的我吗?” 第三卷:第十五章 “夫人!你也说了那是,当日!当日不同今日!当日的我,还是今日的我吗?” 好似被人当头一棒,木莲整个人再也支持不住,往后踉跄一步,靠在了墙上,那一瞬,她不由的觉得肚子在疼撕心裂肺的疼。今日的他的确已经不是当日的他了。从在魅夜宫找到他的时候,从她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错觉。 身体像没有黏的泥土一样,慢慢的瘫倒在地,木莲撑着身子,看着那空荡荡的巷口,脑子里重复着他那一番话,重复着他和翡翠牵手离开的情景。 木莲,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夫人,”小丫头冲冲的跑了进来,将坐在地上的木莲扶了起来。 “香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了?”木莲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她秀美的,稚气的脸上,再次看到当日为她受辱,照顾她的丫头,那一瞬,她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木莲,你一直都没有错。”空中再次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婉转的带着点笑意,幽幽传来。 “谁”木莲一怔,抬头看去,这声音明显的没有听出任何善意。 天空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清风,扬起一抹粉色的身影,从房顶掠下,飘然的落在木莲身上。 墨色的头发,挽着简单的蝴蝶髻,发间插着一朵粉色的花,怒然而放。可是比起那张脸,那朵娇艳的花便瞬间失去了生气。 至少花是没有生命,也没有丰富的面部表情的。 “怎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眼前的粉衣女子轻声的唤道,笑容如初,只是不同往日的如沐春风,取而代之是一阵让人战栗的寒意。 “艳儿”半响,木莲才缓缓的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来看戏的。呵呵呵呵。”艳儿掩嘴笑了起来,眉目含情,和昔日少言寡语,眉目温柔的女子,根本就判若两人。 “看什么戏?” “看你的,呵呵呵呵,我倒是没有想到,姐姐你也有今天。”她似同情的叹了一口气,讥讽的目光在木莲身上,“刚才殿下有没有告诉你,他此时回西岐做什么?”秀美的眉挑了起来,艳儿双眼流光飞舞好不漂亮。 “你有话就直说,没有必要和我绕弯子?”来者不善,那种压抑的气息让木莲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给香茗失了眼色,让她离开。 “我觉得殿下可真是奇怪,为何不直接告诉你,要回去和翡翠宫主举办婚事呢?似乎掐指一算,那一年期限就快到了,若不在行夫妻之礼,那殿下就要彻底沦为黑暗,永不轮回了。” “艳儿,这个事似乎不用你提醒我!当日我们三个做了那些约定,就是为了让他和翡翠成婚不是吗?”今天的口气说来似乎别有用心!在听到婚事的那一刻,她放在墙上的指甲因为太多用力,竟然被生生的恩断了。 “恩!你猜对了。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但是心里知道,和被别人挑明,那种感觉是不一样吧?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心很痛?那种痛应该是伤口被揭开又撒了一把盐的痛吧。”艳儿慢慢的靠近木莲,笑意冉冉的杏眼里写着一丝恨意。 “艳儿,你变了,这不像你!”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变了,在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第一次被迫服毒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变了,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我!” “第一次服毒?”木莲不解,疑惑的看着艳儿,她原本温柔美丽的脸,此刻散发出骇人的气息,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将手里一张丝绢悄悄的塞给香茗,示意她悄悄离开,而香茗也乖巧的不动神色的移动着步子。 “是!我第一次服毒是因为你!你知道吗?”猛的,她步子突然上前,伸手压住木莲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推到了墙上,“在你第一次去花满楼,险些被发现,说轩王府可能进了刺客的时候,为了协助你,殿下让我喝药,制造轩王府果真进了刺客的假象!就是因为你,我忍受着剧痛之苦,这种感觉,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一句无心的话!” “咳咳咳,”肩膀被她压的生疼,若是几个月前,艳儿根本就动不了她,可现在,她身体不便,行动迟缓,眼前的女子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疯狂,眼底还有燃气的恨意。她不得不先拖延时间,让香茗去找支援。 “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因为你作为一个棋子,迟早会被抛弃,我不在乎!可是我没有想到,殿下竟然对你动了真情!而且为了你,我几次受伤,凭什么?为了你,我失去了我自己的尊严,我变得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艳儿,你可以完全选择不服毒。” “不!我要遵从他。” “是因为你爱他吗?只有爱才能让一个人如此疯狂吧。” “爱?”艳儿一愣,杏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突然松开木莲,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原本很爱他,可以为他掩饰身份,忘记仇恨,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可以为他不顾生死。他可以不爱我,因为他那样的人,本就属于没有感情的人,可他爱上了你!所以我对他的爱变了!” 第三卷:第十六章 “而你!又哪里配他爱你,昔日的让天地黯然无光的颜绯色,竟然沦落到伶官,醉生梦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你却只会一次次的伤害他,将他的骄傲,将他的尊严,将他的气魄,一如既往的践踏,好似蝼蚁,让他变得像烂泥,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任人欺负凌辱,怎能如此,我不能让他变成这样?”她盯着木莲,冰冷恨意的眼神,好似利剑一样穿过她的身体。 “是,我不配他爱!难道你配吗?就算你配,也算不上你,不是吗?他要和翡翠拜堂行礼,明日就要赶回西岐。而在西岐一生娶一人,是你们的誓言吧?”木莲冷冷一笑,笑容苍白无力。 “呵呵呵,木莲,你不用担心!”她再次靠近木莲,在木莲耳边低声道“颜绯色欠我太多,太多!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你,你做什么?”木莲大惊,在艳儿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了另外的讯息。 “做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好!事实上,你心里也是很不情愿自己爱的人要和别人成婚吧。更何况还是翡翠!从一开始,你就恨翡翠,视她为敌人,而现在,她却要取代你,成为殿下的妻子。呵呵呵,木莲,没事,我会帮你的!我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成婚。” “艳儿,你疯了?” “没疯。我就是要阻止他们的婚礼,我要颜绯色永远不能和翡翠成亲!” “你的目的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指尖发凉,就连身体都开始凉了起来,似乎寒意正将她包围。 “恩!你永远都这么聪明,到这里,我也不妨告诉你,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颜绯色他欠我太多,太多,太多了!他不仅让成我了孤儿,还让这个颜门变成一盘散沙,任他人欺压,昔日的风光已经不复存在,而我必须要这一切重新回来!不仅如此,我还要颜门扩大,完成它成立之初的使命!所以,我要颜绯色成魔,彻底的成魔,不能生,不能死,也不得轮回,永受岁月沧桑之苦。”眼里唯有嗜杀和鲜血。 “也只有,只有当他成为了一个没有思想的魔鬼,我才能操控他!才能让整个西岐开满耀眼夺目的红莲。” 木莲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眉目如画,杏眼宛若秋水,谣鼻,红唇,美丽的脸上有一抹温和的笑容,就连那声音都似以前那样温柔。而她眼底却有深深的恨意和讥笑,以及一种骇然的疯狂。 她从来知道,一个平静似水的女子,身体里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仇恨,好似就要爆发的火山,而之前,她竟然埋伏的很深。当初的舒绕,复仇是咄咄逼人,虽然手法狠毒,然后她都能应付。而眼前这个女子,她的手法截然不同,意图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有一种男人才有的野心。 “操控颜绯色,让红莲开满西岐?”木莲喃喃重复道,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颜绯色是何人,用艳儿自己的话,让天地为之惧怕,鬼神遇之避开的魔鬼。而西岐是什么地方,一个凡人所不敢涉足的死亡之地。 “艳儿,你以为你能毁了他们的婚礼,你以为就你能控制的了颜绯色?” “呵呵呵。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要打算和你合作。”柔荑般的手轻轻的拂过面颊上的一缕垂下来的发丝,艳儿笑得格外妖娆。 “那你就费心了!狼狈为j向来是本人所鄙视的,若要找人就另寻他人吧。而且难道你就不怕我知道太多,会告诉颜绯色你的背叛计划?”木莲不屑的睨了艳儿一眼,冷冷的说道。 “你会拒绝我,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我相信你会主动来配合我的。至于你说的要去告密,那我到不用担心!因为他不想见你,而且你也见不到他。”她自信满满的笑道,灿烂的笑容在落日的余晖中,泛着淡淡的金黄,有些不真实。 这个女子不再是第一次她进王府看见随着皎儿一同站住树下沉默的女子了,也不在是那个对着天空惆怅的叹息,期盼爱人的女子了。 “既然知道如此,为何还要纠缠让我于你合作?” “因为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那张你一直保藏的地图和那块玉,不就是在你手上吗?而我颜门,骊山打败所受的创伤,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可是颜绯色却任由如此发展下去,根本就无暇顾忌!所以我必须自己让颜门重新站起来,睥睨天下,而需要的资金自然要你赞助。” “你做梦!”木莲紧紧的握着拳头,恨不得给眼前这个女人一拳。然而,她自知不是对手,反而还要伤害孩子,她在等香茗找人来救她。 “我没做梦,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地图,至于那块玉佩,”艳儿顿了顿,看着暗下来的天空,转眸注视着木莲“玉佩我希望你主动给我送来。明日我们便要赶回西岐,当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1部分阅读 ,殿下和翡翠会先行一步,因为西岐入境,婚礼的祈福便已经开始,沿途直达光明神殿,然后进行最后的血誓。而我会为他们护路。所以在落日之前,七日后,天山脚下,我会等你。” “你不可能得到地图的。”木莲冷冷一笑,看着艳儿,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巷子里走了进来。 第三卷:第十七章 “你不可能得到地图的。”木莲冷冷一笑,看着艳儿,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巷子里走了进来。 眼中不由的升起欣喜,却是一瞬,便堙没在惊恐的眸子下面,木莲慌忙喊道“香茗快走!” 原本以为香茗逃脱带来了救兵,却没想到竟然是她一个人。 而那丫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木莲的喊声,而是继续走了进来,停在了艳儿身后。 “香茗,你快走!”木莲突然气血涌了上来,一种难以言语的不安,在心头弥漫。 而香茗只是看了看木莲,没有说一句话。突然转向艳儿,单手捂着胸口,颔首弯腰,向艳儿行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艳儿。 那一瞬,木莲只觉的天旋地转的,眼里满满怒意和惊诧,香茗手里的,正是木莲递给她,示意她去找燕子轩的东西。 艳儿微笑的接过那张地图,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木莲“我说了,我已经得到了地图。” “香茗,你”木莲咬着唇,压抑着心里那种愤恨和让人背叛的挣扎。“她不叫香茗,叫陌香。你恐怕再聪明也不知道她事实上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人吧。”艳儿眼神斥退了陌香,讥笑的看着木莲。 “你们早在半年前,就得知我在这里了?” “不是我们!只是我一个人,而殿下的这次绿城之行,事实上是我故意安排的,比如你们偶然的相遇。”看着木莲因为气愤而发抖的身子,艳儿掩嘴笑了笑“怎样?到如今你认为我有没有能力操控颜门?操控颜绯色?以及西岐?” 查出自己的行踪,也了解自己的心态,安插一个和面容相似香茗的女子,在自己身边潜伏半年之久,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如今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木莲不得不承认,艳儿有手段,能隐忍,也有能力掌控一切局面 握成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胸口对堵,压的难受,呼吸顿时艰难起来,抬起头看着巷子门口的陌香,木莲苦涩一笑。“ 罢了。时日不早了,燕子轩恐怕很快就要找到你了。至于七日后,我希望天山脚下能见到你。” 声音悦耳如铃,艳儿收好地图,转身踩着莲步,端着妖冶的身姿,走了出去,一同离开的还有陌香。 身体无力的下滑,刚才极力的支撑,已经让她精疲力竭,此刻她直觉的天旋地转,胸口出了压抑的疼痛,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一时间,她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个男子如期的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一直是她希望的。他接受了她的信物就该照顾那个女子一生,不然诅咒灵验,他将永生沦为魔鬼。 她不愿意他成为魔鬼,于是狠绝的选择离开和放手。可他恨她,恨之入骨,不愿意见到她,那么一刻,她自认为放开了,却不知道事实上那种对他的眷恋,是如此之深。片刻的自私,当她听到有要阻止那场婚事的时候,她心里的确涌起了片刻的欢喜,不过一刹那,她醒悟,结果会是多严重。 暮色下,她跌坐在微热的地面上,苍白的脸色仍旧没有恢复,汗水还粘在脸上发丝,都湿了粘在一起,许是颜碧瞳也感受到了她心里的悲哀,也烦躁不安的踢动着她。 “颜”她试着唤了一声,声音却沙哑无比,干涩难耐,一低头,肚子有温热的液体落下。 “你的父亲终于要和其他女人成婚了,而娘亲以为最信赖的人,此刻也背叛了我们,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在这个秋日的夜色下,月亮破云而来,银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热闹非凡的绿城,照在那个女子身上,显得她娇小的身影如此的落寞。她低着的头,垂下的发丝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和表情。而她周身却散发着一层层悲哀,在月光下蔓延开来。 燕子轩站在巷子处,默默的注释着地上那个女人,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和不知所措,以至于,他不敢上前,久久的停留在远处。月光清冷,映照在他洁白的袍子上,好似活了水一样泄流开来,有一种异样的美。 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地上那个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望向自己,那一瞬,银光之下,她苍白的脸突然笑了,很淡,也很短暂,像绽开的昙花,随即无声无息的倒下。墨色的头发散落在地。 “木莲。”燕子轩一惊,慌忙跑过去,将地上那个陷入昏迷的人抱起来。手刚触及她的脸庞,便摸到冰凉一片。或许他真的不该让她单独出来找那个人,也或许前日就不该在她的催促下离开,至少不会是这样了。 明明知道那条命运之线不能在交集,看着她拼命的追他,竟没有去阻止。也许在看到那个人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想,让她自己绝望的放弃吧。 第三卷:第十八章 “木莲,木莲。”头顶上有人在轻轻的呼唤她,那声音很耳熟,像是燕子轩的。 “木莲,快醒醒。”还是他的声音,只是小了很多。 “大夫,传大夫。”依旧是他的声音,无限的焦急,但是小得几乎就快要听不到。 周遭一片死寂,黑暗层层包围。 这种感觉有些难受,却不是很陌生,因为在前几日,她曾有这种感觉,而之前似乎也发生过。像是一个很长的梦魇 “药!”手覆盖女子冰凉的额头,燕子轩将一块温热的毛巾放了上去,亲自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药,低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然后勺子放在那女子的唇上,她却没有动一下。轻轻的撬开药,却沿着她的唇角流下。 用干净的毛巾替她擦着药渍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 “唔。” “木莲”燕子轩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忙将药放下,把女子扶了起来,揽在怀里。怀里的女子慢慢的睁开眼,双眼迷离,朦胧一片。黑色的瞳孔环视着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看向抱着自己的人,那一瞬,她氤氲的眸子突然一亮,闪过一道雪亮的光,像突然泄落在阳光下的钻石,无比的璀璨,灼灼生辉,久久将他凝视。 苍白的唇轻轻的颤抖,许久贝齿吐出两个字“子轩。” 声音充满了喜悦和惊讶,双眸不由的泛起晶莹的泪光。似连串的珠子从眼角滑落。 “子轩,真的是你吗?” “木莲,你怎么了?” “子轩。”她颤抖的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含泪的眸子,眼神却是温柔缱绻。手反复摩擦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唇,是温热的,是柔软的,也是真实的。 燕子轩的身子微微僵住,有些疑惑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他,每次来看他,她的眼神明明是关心的,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着的梳理,像一个朋友般问好。 而此刻,她看他的眼神,是眷恋,爱慕,却有些陌生。 “子轩,我看了你了,摸到你了。”泪水滑落在她的唇里,让她的声音模糊不清,我的坚持,我的坚持,终于让我看到了你了。 那个女人的意志格外坚强,像一道攻不破的城墙。而之前那只诡异的镯子,带着一种力量,将她遏制的时候,她几近绝望,可是某一天,她竟突然发现这具她所失去使用能力的身体,突然能随着她的意志动了起来。 那个时候,正是那个女人意志最为脆弱的时候。 没有了镯子的遏制,她和那个女人的灵魂便痛苦的挣扎,一场无形的斗争早就开始。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对方破裂的防线。 而刚才那个女人的意志突然出现一道裂痕,让她破体而出,却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眼睁开看到的便是自己深爱一生的男子。 原来她的坚持有回报。 “木莲,怎么说胡话?我一直都在。”手轻轻的将她的泪水擦去,燕子轩轻轻的说道。 “子轩,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吗?”她猛的抓住他的手她乞求道。 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惊喜她的变化,让他突然觉得意外,容不得思考,便将她紧紧的抱住,呢喃道“我不会离开你,从来没有想过。” 这一刻,喜悦的到底还是战胜了迷茫,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觉得一切都明亮,一切付出都值得。 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眉心,带着点试探,因为到底还是怕她的拒绝。 “和我回去好不好?”他轻声问道,这个问题以前问过她好多次,都被她冷冷拒绝,而此刻,他再度提起。 “好。”对方没有丝毫的犹豫,望着他,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那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走,对我都没有关系。”怀里的女人温顺的靠在他胸膛,那身体已经有了温度,柔软的像棉花。 “那现在呢?现在走吗?”他也有私心,也有顾忌,也有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态,甚至也恨不得将她牢牢拴在他身边,可是以前,他懂她,尊重她。 “恩。”怀里的女人乖巧的应了一声,苍白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让他来由的心里一酸。 难道那个人的对她的打击,如此大吗? “来人,备马!即可回京!”燕子轩朝门口大声的唤道,突然想起什么,柔声道“木莲,我出去安排一下,你稍微歇息一下,半个时候后,我们便回京。” “子轩?”她手指用力紧紧的拉住的的衣服,眸子里有一丝惧意,“你去哪里?不要走。” “我没走,不过是好生安排一下,我片刻就回来。来人,伺候夫人喝药。”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哄到。 这样,她才不舍的放开了他,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有一丝痛苦凄楚之意。 再次见面,他却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宿命弄人,那个女人已经顶着她的身份而活,而现在,她却要顶着那个女人的身份而活。 这是不是对她自己的惩罚,而她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懦弱下去,掩藏着事实。 预言?宿命。宿命终归让她回来让那个女人离开。 第三卷:第十九章 预言?宿命。宿命终归让她回来,让那个女人离开。 女子斜靠在床榻,低头看着肚子,轻声道,“孩子,娘亲只知道预言的前一半,而没有人告诉她预言的真正结局。” 两颗不同轨迹的星宿,若是相撞必然出现星坠。 一颗星若落入凡世,定有三生,而此刻,寻他而来,她就要耗尽两世。 “木莲,你值得吗?当你靠近那颗最为明亮的星宿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有其他的星宿一直为你照耀着归去的路,而你去执迷不见呢。” “夫人,喝药了。”婢女小声的说道,将药递上来。 女人朝她点头,笑了笑,伸手接过药,那一刻,婢女的脸微微僵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有些不解。 苦涩的味道传来,忍不住让她作呕,刚张口,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顿时黯然下来,盯着药发了一下怔,将药递给了小丫头道,“将它倒了,说我已经喝了。” “哦”婢女愣住,今日夫人果真奇怪。以前夫人都从来不喝药的,连看都不看,今日竟然差点喝了,有些反常。 见小丫头走了出去,女子低声瞧着肚子,“木莲,我欠你。那我也定然会保护住你的孩子。” 寻梅庄外,已经有一排简装的马车等着,那装备看起来就像是一队普通的商队,这样走,才不会引人注意吧。一个俊美的男子拥着一个孕有六甲的女子上了马车,阳光灿烂,而那个男子依是意气风发。 赫侍卫看着上车的两个人,轻轻的蹙了一下眉。 那女子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让他觉得好生陌生,和平日他跟随的那个人孑然不同。那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眉间却有一股淡不去的浓浓忧伤。清澈的眼底,掩藏了深深的悲哀。即便是笑,也让旁人觉得苦涩。 更奇怪的是,寻梅庄所有的人都一起回京。 那个女人曾说过,永不踏入京城半步。“ 赫大人,你愣着干嘛?”身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马。失神半响的他,才恍然发现,马车已经走远了,赶紧扬鞭追上。 一队马车飞快的走过绿城官道朝城外奔去。 高墙之上,站着一个粉衣女子,绣着精美图案的衣服,在清风中摇曳,似绽开的牡丹,而女子娇美的脸上,却有一丝不属于她年纪的冷漠,漆黑的瞳孔,深如潭水,目光冰冷如冻结的冰霜。 看着出城的马车,她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木莲,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七日之约!七日之后,你我天山脚下相见。 “小姐。殿下的马车已经从南门出去了。”身后那个叫陌香的女子轻轻的说道。 “哦。”粉衣女子点了点头,扬起下下颚,看着那茫茫的大道,掐着手指一算,“半柱香之后,他们应该会遇见吧。” “应该会遇见的。”陌香点点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是一种极不符合她年纪的冷漠,犹如一具活着的身体,却有一颗死的心。 而她自己呢?手在胸口感觉,自己是这样的人。 “陌香,你说我们这么做值得吗?”突然粉衣女子回头看向陌香,声音有一丝悲凉之意。 “小姐,我们不过是要带着族人回归故里,这是使命。” “族人?”粉衣女子凄然一笑,抬头望向明镜如水的天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族人?小丫头是真的不知道她们的族人早就已经泯灭了吗?而她们是唯一剩下的两人,不,或许有更多,却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个姓氏在西岐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无人在提及。 若不是他背叛,若不是他一次次的伤害,早就沉溺的她,恐怕永远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是这个姓氏的后人,也不记得这个姓氏曾经的荣耀,也不记得那个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手缓缓的抬起,指尖在虚无的空中转动,似在写着什么,最后在空中停留。 一旦一人的心被仇恨所覆盖,那就停止不下去。 出城的马车已经远离了实现,女子转身踩着步子下了城楼。 商队继续前进,一刻也不停留,只要到了这条官道的尽头,向右边是京城。 马车里的男子紧紧的抱着白衣的女子,眼中有一丝心疼。 “木莲,若是累了,你便休息一下。”女子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之意,马车颠簸,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是有些困难,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很想睡却要强撑着。 “不,我不要睡。”她惊呼道,眼底有一丝惊恐,手指紧紧的抓着燕子轩的手。 她不敢睡,她怕一旦睡去,睁开眼又是无尽的黑暗和漫长的等待。 “可是,你看起来很想睡。” “那你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吧,这样,我便不会想睡了。”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她低声道。 “有趣的事?”燕子轩愣住,脑子竭力回想,歉意的道“我到真的不记得有趣的事了。哦,我到想起了一件。” 第三卷:第二十章 “什么事?” “那个时候,你刚进王府,还记得那次在荷花亭吗?”他俊美的脸上泛着窘迫的笑容,“当日我醉酒,落入了池塘里,摔得浑身是泥,醒来后,大夫在我身上发现了一个类似脚印的伤痕。那个是不是你的?我想应该是你将我踢下去的。” “我?”怀里的女子微微一愣,错愕的看着他。 “呵呵,不用问了,我早就猜到是你!这世间也就只有你木莲,才这番大胆罢!三番五次的对我动手。”他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带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眼里却是异彩流光。 女子的眼神黯然了下来,木莲?醒来之后,这个名字就一直在耳边响起,就连美好的回忆,都是关于那个女子的。 “恩,还有其他的吗?你对我印象格外深刻的时候?” 燕子轩将下颚轻触她的额头,陷入回忆,嘴角的笑容温暖如阳光。 “还有,便是那次我带你进宫见舒绕。那个时候的你,穿着白色的华服,腰间一条红色的绸带,在白绸上翩然起舞,就像落入人间的仙子,眉间有一股凌然的傲气。还有舒府出事的时候,在漫天的雪花里,你抱着香茗痛哭,那个时候的你,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让人心疼。还有在骊山,你策马而来,面容疲倦,手持长剑和带血的地图,那个时候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豪气和英姿,让我敬佩。” 手轻轻的颤抖,她仰头看着他问,“那子轩,你爱我吗?” 燕子轩看着怀里的女子,心里一酸,低头轻轻的吻了她的眉心,轻柔的吻,掠过她的睫毛,吻过她淡得快看不见的伤痕上,最后落至她的耳边,颤抖着声音道“木莲,我的心如何,难道你看不见吗?” 说罢,突然吻着了她的唇,狂热的带着不容她抗拒的霸道,在她唇间肆意追逐,掠夺。根本就不容她有喘息的机会。 女子闭上眼,迎合他的吻,眼角却悄然滑出一道泪痕,没入发丝。 马车剧烈的晃动,随即猛的停了下来,他这才放开她,见她泪眼迷离,满脸酡红,有一种难得的羞涩之美。 “我刚才。”他俊美的脸也是涨得通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也不敢面对她的眼神,无奈只能掀开帘子,朝马车外喊道。 “外面怎么了?” “回公子,南门那边赶过来一队马车,这路太宽过不去。”绿城有两个城门,不管是南门,北门,出城之后必经一条官道,然后在分散。 “那,就让他们先行吧。”燕子轩吩咐道,手下意识的将女子搂紧,“我们不必急这一时,甚至我就像我们要是一直这样赶车下去,也可以。” 即便幸福来的太快,有些是不真实。但是此刻她的确是在他身边。 “恩,我也希望如此。” 马车缓缓而动,靠近路的一旁,而身后追上来的马车也渐渐的靠近。马车中共七辆,每一辆马车前方都是枣红色的骏马,车身乃精贵的桃木做成,而最中间两架马车更是楠木雕成,镂空车身,四周雕空,刻着繁层的图案,马车里是白色的帐子,风起帐子微微掀起,清风灌入里面,清爽透凉,而且不失华贵。 突然怀里的女子身子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面色极为痛苦。 “木莲你怎么了?”燕子轩焦急的问道。 “难受。” “是哪里不舒服?” 感觉要下沉一样。不是溺水的感觉,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黑暗中,木莲不停的挣扎,那被困住的身体,似乎能动弹了,头上传来了什么声音,也好似什么要来了。那种感觉 不对,有什么不对?这个黑暗是不是太长了,以往也有这样的情况,但是她稍加挣扎就醒了过来,而现在,她被困住了很久了。 舒景?脑子赫然一惊,她明白了一些东西。前几次昏迷一小会儿,婢女曾说她行为反常,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似乎那个人是舒景。 “舒景,你在哪里?”她拼命呼唤,“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去。” 她还有事情要做,是的,她要去赴约,要去赴艳儿天山脚下的约定。必须去,她不能让艳儿阻止颜绯色的婚礼。 她费尽心思,甚至被他恨之入骨,就是为了不让他成魔,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一定不能放弃,谁也不能让她前功尽弃。 “舒景,我求了你。你让我出去,好不好?”但是没有人应她,不过那头顶又想起了熟悉的声音,很小,但是听的很清楚,是子轩。 “木莲,是不是很难受,我将大夫传来。” “不要,我只是胸闷,喘不过起来。快离开,我们走快。”那一刻,女子突然恐慌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压迫而来,不是来自身体那个苏醒的灵魂,而是来之不远处那种压迫,她的气息越来越近。 她很怕,很怕。 “好!你坚持一下,我们就赶往京城。” 回京吗?木莲呆住!不,她不要回京,她要去天山要去天山。 子轩,我不要回京。舒景,舒景,你做了什么? “赫侍卫起车。”燕子轩大声的喊道,侍卫一听,有些茫然,因为此时那一队马车已经上了道,就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如果此时起车,必然会发生撞挤。 第三卷:第二十一章 “子轩,我不要回京。舒景,舒景,你做了什么?” “赫侍卫起车。”燕子轩大声的喊道,侍卫一听有些茫然,因为此时,那一队马车已经上了道,就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如果此时起车,必然会发生撞挤。 “可是公子” “起车!违命处斩!”马车里的人,声音带着怒气不容抗拒。 马车再次启动,转头行驶向路中间,赫侍卫回身想招呼了冲来的马队,希望他们能停下来。然后那队马速太快还来不及阻止,冲在最前面的马车顿时与他们第一辆马车相擦而过,中间不过一寸的距离。然而第二辆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看到前方几乎相撞,无奈掉头,马速过快停不下来,直接撞到了另一辆马车之上。 那一瞬,天空闪过无数道光影,层层叠叠,扑面而来,空气中杀气陡然升起,双方的人同时拔剑。 “护驾。” “护驾。”两边同是这个声音。 双方对峙的人同时一愣,却不敢丝毫松懈,都警惕的打量着对方,大气不敢出,唯有马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不停的刨着泥土。 “怎么了?”对方的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回宫主,前方好像有埋伏。” 话落,白色的帷幔帐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是一位身着绿衣的异族女子。 “小姐,我想中间可能有些误会。因为我们有要紧事要处理,所以还请小姐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行。”赫楠看着那个女子探出头,又听到她的属下说有埋伏,定然是误会了他们。 翡翠眉一蹙,看了看天空,似在犹豫这天色,他们是在赶路,一刻也耽误不得,若是耽误太久,恐怕,恐怕要误了吉时吧。 “可是,我们也有急事。”翡翠笑了笑。 “让他们去!”翡翠话刚落,后面一辆马车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停止战栗的气势。 这边马车里的女子,听到那个声音,身子突然一震,随即颤抖了起来,身体有什么破体而出。 是那个魔鬼,那个她十几年前见过的魔鬼。怪不得她觉得恐惧,原来是他,是他。于此同时,被困在黑暗中的某个人也惊叫了起来。 “绯色,绯色,小妖精。”她大声的唤道,在很遥远的地方,她听到了那个人。虽然只有一句,但是,她不会听错,他一定就在她身边,她要出去,要告诉真相以及艳儿的诡计和野心。 “小妖精,小妖精,你能听到我吗?”她奋力的喊道,手紧紧的拽在一起,那种要想醒过来的意念越来越强烈。 以前舒景曾说过,她之所以被困在这个身体,就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强大,求生欲不强,懦弱。于是才让木莲控制了身体。 颜绯色,颜碧瞳,颜绯色,颜碧瞳,这个两个人她生生牵挂的人,她不能就此放弃。 求生意念慢慢聚集,恍惚中,她见有人走了过来。 “木莲。”怀里的人痛苦的揪着他的衣服,身体逐然冰冷,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噬骨的疼痛,也像是在进行一场激斗。 猛的,她突然睁开眼,不舍的看着他,轻声道“子轩,我不要和你分开。”随即,昏迷了过去。 “停车。”马车里传来了燕子轩惊慌失措的声音。 那一瞬,听到这个声音,镂空马车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那狭长的眸子猛的睁开,碧绿色的眸子好似碧水般清澈。 “翡翠,起车走!”片刻,他再度闭上了眼睛,慵懒的靠马车里吩咐道。 翡翠一惊,看了看商旅那里,马车合上了帷幔,指挥着列队飞快的离开。 “颜绯色,不要走!我有话要说。”木莲大声的唤道。 “他走了。”那个走近她的人缓缓的说道。 “舒景。?!”木莲惊住。 “木莲,不要去找他了。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 “我不是去找他,我不过是要告诉他,事实上即使见不到他,我也要阻止艳儿。” “为什么你老是这么固执,你为什么不放手,不学着置身于世外,也许这样对你更好。”舒景劝慰道。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你不要去找艳儿,对你没有好处,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你骗我除了燕子轩,我谁也不能爱上,可是我爱颜绯色。”她咬了咬牙,意念聚集,试着醒过来。 “木莲不要去!你会死的”然后舒景的声音她已经听不清了,身体再次陷入麻痹中,然后这种麻痹是真实的,至少她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盖在脸上,是温热的毛巾。 到底她还是醒了过来。 指尖下意识的动了动,眼皮虽然沉重,但是她还是能睁开,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也有些陌生,渐渐清晰,是装饰豪华的房间,八宝屏风,鱼文花瓶,楠木画卷 恩,还有熟悉的,脸疲惫不堪,眼窝深陷,劳累过度,然而,还是掩藏不住那华贵的气质。 “你不要总是这样吓我。”那人低声责骂道,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温热的唇密密的落在她的脸上。 “唔”她挣扎了一下,抬头恼怒的瞪着他,“你放开我。” 而那人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拥得更紧,唇移到她唇边。 第三卷:第二十二章 而那人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拥得更紧,唇移到她唇边。“喂!燕子轩!你给我停下来!”诺大的屋子里发出她的怒吼,震得花瓶都颤了颤,同时还有燕子轩。 “你干嘛?怎么又对我动手动脚!”一掌推开燕子轩,木莲生气的吼道,双肩微微颤抖,缓了一口气,将屋子看了一番,质问道“这里是哪里?” “呈州的府邸,燕侯府邸。”他呐呐的答道,根本就没有从她突然的转变中反应过来。 “呈州?!”她一惊脸色即变怎么会在呈州了呢? “你昏睡了两日,我们已经赶到了呈州,明日便可回京了!” “谁说要回京了!?我说了,永不回京,不会踏过骊山,难道你忘了吗?”说着,她掀开被褥,扶着肚子就下了床。 “是你自已答应回京的。”第一次他眼里有了一丝对她的怒意,在瞳孔中燃烧。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根本就没有!备马我要回去。”“你去哪里?”手用力的拉住她,恨不得将她的手捏碎。 “我要去天山!” “你去天山?木莲!”那一瞬,压抑在心里几乎一年的怒火瞬间冲了上来,他失去理智的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拖,压在屏风上,“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了?我燕子轩在你眼里,难道就是被你任意玩弄的人吗?你明明说了要和我在一起,要同我一起回宫,明明说爱我,永远不要分开,而现在突然又要回天山。你,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他的手用力的摁在她肩膀上,双眼通红,像燃起的烈火,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 “爱你?永远不要分开?”木莲怔住想起了舒景。那一定是她 “子轩,你听我说!这个有误会,那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哈哈哈哈,”手好想用力,然后却又还害怕伤害她,那极力压制的怒火最后让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不是你说的?那是谁说的?” “是舒景!” “舒景?!木莲,你有必要这么骗我吗!玩弄我,难道你就不能找一个好的理由。我情愿你说你是一时口误而非将这一切推到另一人身上!”用力抑制自己内心怒火的手,苍白无色,青筋凸出,鲜血似乎就要蹦出身体。 她第一次见燕子轩发这么大的火,尽管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又冲突,相互羞辱,还大打出手,就算被她气得半死,都没有如此生气过。 此刻,她真能体会到他的痛苦,然而事实她无法掩盖。 “的确是舒景说的!这具身体有两个灵魂,而舒景的灵魂一直没有离开过。你昨日看到的那个女子便是她!我想你应该能察觉。子轩,我即便再糊涂,也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知道。而且,我更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你我乃生死之交,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木莲一直感激不尽,也绝非忘恩负义之人。而我现在告诉你,是因为那个人的确是舒景,而她因为深爱着你,灵魂得不到解脱,被囚在这个身体。” 眼前的人身子一晃,徒然的松开她,双臂无力的垂下,猩红的双眼掠起浓郁的忧伤。燕子轩仔细的听完,没有说一句话,苦涩的笑了一下,转身朝门口走去,步履踉跄,阳光下的身影纤长却无限落寞。 “我不相信。”走到门口他身形一滞道。然后消失。 “哎”木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去。 阳光灿烂,落在翠绿的叶子上泛着明亮的光,斑驳的树荫下,他一席长衫,半醉的靠在软榻上,身边酒杯碎了一地,往日的龙颜权威,此刻不再,取代是悲哀和沧桑。远处的婢女侍卫颔首而立,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赫楠,你们过来。”他向他们招了招手,随即,还指着一位伺候过木莲的婢女。 “你们说,最近夫人是不是反常?”他语气微醉,眼睛却清明如水。 “皇上,夫人的确是反常。不过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了。”赫楠轻声答道,他向来是有问必答,“而且这次夫人是过于反常。” “如何说?” “在三个月前,夫人也曾昏迷过两次,醒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口气和眼神都变得很陌生。而且行为也反常。” “反常在哪里?” “夫人以前从来不吃番薯,而昏迷醒来之后,就嚷着要做番薯粥,待做好,她睡醒之后,又不吃了。说从来没有说要做番薯。” “赫楠,小桃。”院子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们的谈话打断,“你们两先下去。”木莲扶着肚子走了过来,站在燕子轩面前。 “你应该会相信的!是吗?而且你也感觉到了,那个人不是我吧。”扶着凳子坐下,她轻轻的说道。舒景和自己个不同凭燕子轩的细心和聪明不可能没发现。 “可是为何会这样?为何她会出现?”他低着头,注视着空了的酒杯,用力的捏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就是无法解释比如我出现在这里,那个所谓的预言,不都是无法解释的吗。” “哦。”他沉吟了一声,睫毛遮住了深色的眼眸,手指一动,杯子破碎,碎渣被拽在手心。 第三卷:第二十三章 “哦”。他沉吟了一声,睫毛遮住了深色的眼眸,手指一动,杯子破碎,碎渣被拽在手心。 “我来,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的,顺便向你道别。”木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要借什么?为何要道别,因为要去天山找他吗?”碎渣沿着指缝泄落,些许酒也滴了下来,湿了衣袍斑斑点点。 “我向你借一百军,去天山阻止一个人。”木莲将遇见艳儿,以及艳儿所说的事情,一一描述给了燕子轩听,听完之后,她看到燕子轩脸色明显的变了,眉间有凝重的担忧。 “我起初以为你是阻止绯色的婚事,却不想是这个原因。你若需要,七万军你都可以随时调动。” “不!一百个就好,多了会引起不便,反而会打草惊蛇。而且天山是西岐屏障,也是两国的交界,若我带太多人,还会为你带来不便。” “那我要去吗?” “你不能去,现在局势不稳,不知道艳儿到底目的何在,你还是时刻戒备为好,即便现在稳定,稍微稳定,然后朝中无人,也会让人恐慌。还有顺带,我想查查艳儿到底是什么身份。若她在颜门只是一个护法,应该力量不至于强大到这种地步,而且她的野心,她的手段,几乎也没有几个男人比得上。” “我估计很难查!若她身份有疑,那绯色定然早就有所察觉。可是他都没有发现,我估计我们也查不出什么。” 燕子轩说的不无道理,艳儿掩藏的如此之深,没有任何人察觉,就连颜绯色都不知道,而他们又如何查起,更何况艳儿还是颜门的人。 想到这里,木莲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身子,不自然的往椅子上靠,双肩不安的动来动去,这是她紧张时所常有的动作,而这个动作,似乎很久没有做过了。 这次面对的不是颜绯色,也不是之前咄咄逼人的舒绕,而是一个完全不了解的艳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然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一瞬,木莲心里的恐慌在周身弥漫开来,她觉得自己的敌人比以往都强大。 “木莲你在害怕吗?”注意到她这个反常的举动,燕子轩问道。“嗯!”她坦诚的点了点头,因为不仅仅是对无知的惧怕,而是,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去就是离别。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以至于她突然拿起小桌子上的酒杯自顾的倒了一杯,一仰头而尽。甘冽的酒沿着食道落入胃部一路灼然。 “你不要喝酒,对身子不好。”燕子轩忙起身阻拦。 “子轩,今日我们拼酒吧!”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道“还记得我来这里的第一杯酒喝的还是你的。”当日在花满楼,为了故意刺激舒绕,她不惜接近他,然后以酒感谢。 “而现在也是。” “少许即可,无须拼。”燕子轩知道拦不住她,转身吩咐人送来淡酒。 两人坐在树荫下,斑驳的光影洒在两人身上,中间小榻上酒香缭绕,园中百花怒放,芬芳弥漫,而对坐的一男一女,皆是素白衣衫,铺在软榻地上举杯小酌。 “第一杯先敬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也谢谢你信任我,肯借于我军。” 说着,她仰头喝尽。 他没有说话,同时举杯将酒喝下,便又听得她说“这第二杯是我有求于你,若我终有一天不在了,那这小东西要托你照顾,我不要他享有荣华富贵,也不要他身有权势,我只希望他是一个平凡人,享受平淡的快乐。哦,还有,它的名字叫颜碧瞳。颜绯色的颜,碧绿的碧,瞳孔的瞳。”说着,眼角一酸,她举杯要喝,手却被他扣住。 “木莲,若这杯是诀别酒,那就不用喝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托付,那我也不管。孩子是你的该由你照顾,他的名字,他的身世,也该由你来说。”握着她的手,燕子轩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 “你认为,我会一去不回?交代遗言?”她看着他,笑问道。 “你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不是吗?如果此行危险,你一去不返。或者将来的人不是木莲,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你刚才的托付,我绝不管!而且那军我也不会借给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2部分阅读 不会借给你,甚至强行不要你去天山,将你幽起来。这个我也能做到!” “子轩,你是不相信我?”清澈的眸子里荡起浅浅的涟漪,她苦涩一笑,将一个空杯倒满,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第二杯先没有下肚,那我先将第三杯敬上。第三杯请你相信我,我定然会安全回来,让你履行我的托付!” 看着她手里的第三杯酒,他楞了一下。 “那请将第二杯酒倒回去。”沉默了片刻,燕子轩拿过她手里的第二杯酒倒回那只翠绿的酒壶,道“我先饮第三杯,是接受了你的承诺,你木莲会安全回来。而第二杯酒我就埋在这槐树下,等你回来之后,再一起喝。” “嗯。我的预计是我十五日能赶回来。” “好!十五日后,呈州,燕侯府,槐树下,你我共饮第二杯酒!” 两人相视一笑,纵然千言万语,誓言约定,全在那对望之间,举杯相碰,两人一饮而尽。 第三卷:二十四章 夕阳落下,金色的柔光洒满了院子,风吹云过,带着淡淡芬芳的白色花朵飘然而下,落在了院子里的那两个面色微醉的人身上,他们身边有一个崭新的土坑,上面也落满了花朵,而泥土下面精致玉壶里面只有两杯酒的分量。那是十五日后,两人之间的约定。 天色微亮,他站在门口,衣阕翩翩,看着她上了马车,而昨晚半夜,已经有八十名军悄然奔向天山,早在那里埋伏,而剩下的二十几名,则便衣轻装跟随着她。 马车徐徐开动,燕子轩跟着上前,走了几步,那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撩开,露出一张熟悉而苍白的脸,带着俏皮的笑,眉目弯弯,星眸璀璨,在即将加速的那一霎那,女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对他做了一个饮酒的姿势。 心里顿时一暖,像石落深水所荡起的层层涟漪,燕子轩会意的微笑,眼眸将她此时的动作和眼底的笑意刻在心里,举手学着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木莲,十五日后,我会在那个槐树下煮酒,等你归来。” 看着那个男子站在大理石石雕旁,清晨的微风拂过他俊美的脸颊,那双清澈的星眸中,永远都温暖的笑意,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更多的是让她觉得安心。 安心,木莲手扶着帘子,看着那身影越来越小,是,看到燕子轩她会安心,看到颜绯色,她有无尽恐惧和担忧。 这个男子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为她细心打点好一切,甚至从不怀疑她,也从不质疑她。恍惚想去,有时候她是一只迷航不知轨迹的帆船,而他是港湾任由她停靠。 而颜绯色便是那片喜怒无常的海,她随他漂泊,深陷其中,也因此迷航,也无法预知,一番宁静之后,那安静的海面下,又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常常让她措手不及。 而一个女人,最后期盼的,不就是找到一个安心的归宿吗?她也有累,很累的时候,也希望过上平淡的日子,远离厮杀远,离背叛和阴谋。 或许经过艳儿的事情之后,她真的能如舒景所说的,撒手不管。也或许那个时候,她也真的想通了,便无牵挂,天涯各一方。 那和这个人十五日后的约定,她定要赴约。木莲放下帘子,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上,随即吩咐道“赫楠,加速前行,赶在三日后到达天山脚下。” 艳儿之前的约定,按理是四天之后。而她提前到达,已做好准备,希望能暂且拖住她。 马车飞快的在风沙扬起的大道上飞驰,几匹骏马似踏在风中,直接前往天山脚下。 天山 几辆沾满尘土的马车走进天山沿着蜿蜒的山谷,进去在进入一半的时候,天上风起云卷,寂静的山崖边突然有什么簌簌响动,在往前行驶十米便越过了那条死亡之桥,掩藏在浓雾之中,狭窄不过一人的位置,稍有不慎便落入满是瘴气的深渊。而这桥在凡人的眼里是变换不断诡异莫测,甚至大多数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存在,以为眼前是宽敞的大道,踏足过去,跌入深渊,在瘴气的毒噬下化为灰烬,灵魂被遏制成了新的瘴气,不时的再下面翻腾,想要涌现出来。 这便是西岐神秘的地方之一。 马车缓缓停靠,带队的人和持剑的杀手褪去身上的黑衣,穿着白色的袍子,跪在地上,捧着剑匍匐在地上,恭谨而虔诚。 而中间一辆马车上,女子走了下来,接受了这群的朝拜逐而转身朝另一个人跪下。 那人一身红袍,绯色旖旎,墨色的发丝用一条银色的绸带挽着,发尾几缕青丝泄落在脸颊上,衬得他瓷器般的过于苍白而透明,容颜绝色如初,斜长的凤眼冰冷如霜,眉心的桃花印记泛着金色的光芒。 款款而下,宽大的袍子拖在地上,却似流水滑过,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沾到一丝尘埃。诡异的月光从天空泄落而下,照在红衣男子的身上,刹那间,浓雾在他周身缭绕,他走向死亡之桥,对面望去,他邪魅冷冽的面容以及眉间,隐藏的凌厉杀气,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魔鬼。那深渊下的瘴气冤魂,那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簌簌声,在他靠近时顿时安静下来,原本化不开的雾团,也瞬间消散,露出清晰的路。 嘴角勾起一丝高傲的笑容,他轻轻抬手,示意地上的人站起来,随即跨过了桥,片刻后面的人也跟上。 一刻钟之后,那一行人消失在桥的对岸。而雾气和瘴气再次将这个死亡之路掩盖。 谁也不知道天山死亡之桥的西岐,是什么样,据说那里的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信仰月亮,相信宿命,相信忠臣,憎恨背叛。也据说那里的人最高的族长,有种常人所没有的灵力,一生保护西岐的子民。也据说西岐是一个黄沙掩盖的国土,也据说西岐是一个长年覆盖白雪的地方,也据说 然而,这片神秘的土地并非这样的。 如盘的月亮破开云层,银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西岐。莹白的光下,这片土地并非是黄沙漫天,也并非是冰雪皑皑,而是首先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宁静的河,河水清幽的泛着温润的光泽,河道两旁高大的树木,好似诡异的墓碑一样耸立,直至苍穹,宽大的叶子轻微的响动,层层叠叠,像一把打伞有蔓藤沿着树干爬上去,似乎也想爬到云端。 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彩色的鸢尾和睡莲寂静的绽放,在河岸两边,大多不知名的花朵尽管在夜间都绽放的无比绚烂,无人可夺其姿彩,发着梦幻般的光芒,月色中有泛着亮光的蝴蝶在水面上飞舞,偶尔清点水面,荡起小小的涟漪,然后扑闪着发光的翅膀,落在紫色的睡莲上。 在看那条寂静的河,那河明明是从高处绵延而下,然而这水却怪异的逆流而上。从天空俯瞰而下这西岐,就像一个金字塔般的国度,而现在,红衣男子带着他们便是站立在山脚之下,那条河便是指向西岐权威最高的地方,也是族人力量最强大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光明神殿。 那里是接近天际最近的地方,它的天气却和普通地方无异,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交换接替。 神殿的周围是一谭湖水,冬日结冰,夏日湖水清幽,水由山底逆流而上,然后汇集。 也是在那里,他将要迎娶身后的女子。 三日的婚礼神肃而凝重,那是西岐力量最强大的人,最伟大的事业,而他的孩子若是继承了他的力量,便是下一位族长,若非不是,便另寻他人。 在他们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虔诚的西岐人们已经沿途在他们必经的路上,放上红色的蔷薇为他们祈福。 月光之下的西岐,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可是谁都不知道,事实上在如此宁静的空气下掩藏着怎样的杀谬。无论在世俗的燕国,还是被曾为圣地的西岐,事实上,在权威的最高处都是血腥的起源,每一代族长的传承,都经历了世人所不知道的血斗。 逆流上去的是清澈的河水,然后浸透了西岐最神圣的地方却是血。 虔诚的信徒不会相信事实,只相信他们的神。 而眼前这个从雾中走来的红衣男子,容颜绝色,青丝飞舞,他此刻便是这片土地的神,虽然暗夜中有蠢蠢欲动反抗的迹象,却在他踏过的瞬间,都悄然的潜伏起来,可以说是躲了起来。 在历代的西岐,都有一位掌管一切的族长,和四位护法,还有一位替百姓祈福的司仪。而司仪的也是一位具有灵力的人,他和族长各管一方,相互合作,相互扶携,却相互遏制力量,均衡。这样双方掌权延续了几百年。 然而近三年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却成了最为年轻的族长,也在同时,掌控另一半权势的那位司仪也悄然慢慢退隐,随即消失。于是,他成了几百年来第一位既是族长也是司仪的的神! 在继封的时刻,他站在神殿上,睥睨天下,那一瞬,天空风云卷动,天色瞬间黯然下来。 他所说的一切便是不可违抗。而他要做的一切也是不能质疑的。 而他现在走过的地方,离神殿却有两日的路程,这便是遥望可及而不可触摸。 夜很深,他停驻的地方必然有专门为护法和族长休息的殿。清幽的门缓缓的打开,地上是默默开放的紫色睡莲。 一行人已经休息,世界无端的寂静,然而红衣年轻族长却丝毫没有休息之意,虽然他绝美的脸上明明有一丝疲惫之意,而他却站在神坛之上,仰望着天空,看着黑幕中闪烁的星星,似在寻找,眼中充满了焦虑。 “来。”他突然低呵了一声,暗夜处走出来一个身影。这个身影在他入境之后便跟随而来了,月光下那个人拥有花白的头发,是一个中年女子,高高的额头,有一种介乎与常人的智慧,然后她眼中却有一丝胆怯。这个便是几年前慢慢消失的司仪,如今便也不过是傀儡。 这便是所谓的权斗的牺牲者。 司仪可占星,可看命相,就像他当年的母亲一样。然而却看到了自己近在咫尺的爱情,没有看到遥远的背叛。 “如何?”他低声问道,事实上,在很早之前,他不相信宿命,认为天下事物在他手中,皆可扭转乾坤,没有他所没有控制的。然而那个女人他控制不了,就连他曾不屑,半信半疑的预言,如今却像梦魇一样啃噬了他,让他害怕。 司仪匍匐身子靠近水池边,将两块石头扔了下去,那荡漾的水面却更清晰的映出天空的半圆之月和明亮的星星。 “殿下,预言显示,她的星宿在移动,而且光线有所变暗。” “什么”他盯着地上的司仪,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恐慌。 骊山之战后,他败了,失去了天下,险些死去,这一切印证了预言的前部分。而后部分为了避免和她再次相遇‘交集’。避免让后面一部分预言成真。他也选择了躲避。同时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通过占星去寻找她,便干脆流连在燕国,远离京城,在偏远一带漂流。然而却难以承受那种思恋的痛苦,还有对她背叛的嫉恨,他唯有夜夜沉醉在极乐丹中,麻木的活下去,直到自己彻底忘记,然后避开那个所谓的星坠之日。 可是在绿城,在繁华的街道,在人海中,到底还是遇到了她。马车在人群中,红色的帷幔帐子在轻微晃动,将外面和他隔开成了一个寂静的世界。在里面,他反复的看着她所编制的同心结,独自舔舐着伤口,然而命运弄人,马车剧烈晃动,手里的玉佩滑落出去。 那一瞬,在那狭小的缝隙里,他看到了她近在咫尺,那颗被极乐丹麻醉的似已经死去的心,瞬间剧烈跳动。然而,他没有去认她,想起了那个预言的后半部分。 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天空中有两个轨迹本不相交集的星宿,其中一颗是你,而另一颗是异时空的女子。若你们相交,不同轨迹的星宿必然会发生星坠。除非你能控制她,然后得天下,若不能变,因为她失天下,并且死在她手里。 这是娘亲弥留之际所说的话,然而她并没有说完。 代她说完的全部预言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司仪。三年前,他来到西岐控制了西岐,以及四位护法,血腥夺权的时候,曾让这位司仪占星,而她占了和他娘亲一样的预言,甚至更多。 她说,如果他没有死!一旦再次相见,那个女人的星宿必然会出现坠毁,这意味着她将要死去!而星坠一般发生在再次交集之后的第一个满月之日,若险些能避开,或许相撞的轨迹会绕开。 而现实是,他没有死,而且如预料中的一样,他再次戏剧的遇见了她。这意味着,如果他们再有交集,她可能要死去,而如何死,他不知道。 纵然恨,然后还是抵不过那千丝万缕让他魂不守舍的爱。在以前,他恨她的时候,他可以做到她杀死,将她留在身边。而现在,他只希望她能活着,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他不懂预言中所谓的‘交集’是何意,遇见还是纠葛?总之为了避免预言成真,他仓皇逃离,因为担心她‘纠缠’他,他狠心的上演了一出戏,让她绝望的放弃自己。 如今她明明已经回京了,而他已经越过天山,回到了西岐,两个星按理说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可是为何她的星星在移动,而且光芒微弱? 光芒微弱是被死亡的遮住了生的光华,这也是星坠的前兆。 “殿下,星象显示,她正赶往这里,而且附带的还有一股可怕的黑暗力量,是一种掠杀骇人的气势。” “这里?‘颜绯色身子顿时晃动了一下,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发出清幽的光芒,薄唇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你说的那股力量是指的军队吗?” 在星象中,凡是力量,指的都是军队,无论是为什么而战,一旦沾血,都属于黑暗。 “是的,他们随着她正赶往天山。” “是要穿过天山吗?来找我吗?”他低下头蹲下身子,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拂过水面,那一瞬,所有的星象瞬间消失,年老的司仪突然害怕的尖叫一声。占星耗的是人最强悍意念,一旦被人破坏,那占星之人定然会受到力量的反噬,而刚才若不是她收的快,恐怕已经被力量反冲而死。 摸着在恐惧中跳动心,年老的司仪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力量强大的年轻男子。他拥有一张绝世容颜,也拥有着天地畏惧的力量,然而这一刻,他蹲着身子撩动着水的神态,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也在一瞬,司仪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逐而在这位族长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在他刚来西岐,站在神殿之上时,她试着占星,然后却只能占出那个预言,然后关于他的一切都看不到。看不到他的过去,看不到他的将来,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而此时,她看到了他身上涌出来的浓烈的悲哀,还有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将他的未来湮没。 眼中的惊喜被年老的司仪掩藏在眼底。是的,她确信她看到了一种黑暗,不是黑暗的力量而是幽闭的黑暗。 这个魔头,这个人将会被囚于永生的黑暗中!!手下意识的凌空抓住,努力聚集意志,她眼中因为狂喜陡然升起了杀意,然后 “刚才你还看到了什么吗?她来西岐会冲过天山吗?”悠的,年轻绝美的族长突然质问道。让司仪吓得忙往后挪动了一身子,将手藏到身后。这才发现,那族长根本就没有抬头,手在水里浮动,似乎想要抓住,然而手指一聚集,水便沿着他的指缝流下。 那一刻晃动的水面,所倒影出来的脸写满了痛楚和忧伤。 司仪想了想道“殿下,天山是瘴气,冤魂聚集的地方,无法占星,我也无法看到那里的情况。但是如果那个女子踏入您的土地,踏入西岐,必然会发生星坠,而此时她所走的路就是死亡之路。” 拂水的手蓦然停止,年轻的族长神色一凝,耳际处一缕发丝卿然落下,漂在水面上。 “你先下去吧。”许久,那漂亮的薄唇轻轻的说道,语气多了一分悲戚。 年老的司仪一听,慌忙将身子匍匐在地上,行了礼。然后跌跌撞撞的没入了暗夜之中,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险些鲁莽,三年前的他,便是无人能及,鬼神避之,三年后,她有何能耐杀了他? 木莲不要过来,不要来寻我。我只想你活下去! “来人!”颜绯色站了起来吩咐道,不到一会儿,黑夜中出来了几个人,这几个都是他的影子侍卫,如影随行。 “带人出天山,凡是要过天山的人,都给我拦住,若果是看到一个怀孕的女人,就将这个带给她!让她带人转身回燕都。”说着,他将那块碧绿的红惠子同心结递给其中一个人,指尖却反复的摩擦着那冰凉的玉佩。 “她如果坚持不停住,要继续前行,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给她建一道墙!若她还走,那你就说十日之内大军必然压境,攻打燕都!” 第三卷:第二十七章 “她如果坚持不停住,要继续前行,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给她建一道墙!若她还走,那你就说十日之内大军必然压境攻打燕都!”他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抬头的影子侍卫双手恭敬的接过那块还有余温的同心结,低头悄悄退下,脚尖点起正要飞身掠起,却听到红衣族长道。 “谁也不准杀害她!在满月落西之前,不得让她有任何差池。” 影子侍卫颔首,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余光却瞟到远处站着的一个绿色身影,显然年轻的族长也发现了那个女人。 颜绯色看了一眼翡翠,并没有说话,转身走下白玉般的台阶,不紧不慢,幽光下的脸,笼罩着一片黑暗,让人看不清楚。 “殿下,休息吧。”见他走过来,翡翠不安的俯身行礼。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的,而是这个夜她突然觉得寒冷无比,期待已久的婚礼即将在2日后的满月举行血誓,而她没有丝毫幸福之意,反而心里无比的恐慌,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甚至是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却觉得十分的陌生和遥远。 “艳儿还没有回来吗?”他问道,朝她方向走去却没有看她。“估计大典之日会赶回来吧,现在还有人需要她处理和安排,可能耽误了一些时间。”翡翠轻声说道。 之所以让艳儿护路,不是沿途保护,而是要她安排那些颜门的子弟。 在他们决心永不踏入中原,翻过天山的时候,那些在颜门所召集的弟子和杀手就该归还于他们自由,而这些不是一两天能处理完的事情,涉及的东西太多,便交与了她。 半年之前骊山大战,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他跪在雪地里足足三日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离开的地方,而颜门的暗人也陪同在他身边。 三日后,他仍旧徘徊在骊山一带不肯离去,不肯去燕都,也不肯回西岐,直到燕都传来那个女人病死的噩耗,他非但没有悲伤,反而仰天大笑,说了一声“很好!”便掠身离开,那日后,对颜门的一切事宜他都不再过问。 而那日后的颜门,也成了散沙一盘,到前几天他遇到了那个女人,宣布回西岐让不属于西岐子民的颜门弟子回归自由。 “恩。让雪鸾给她传信,务必在血誓回西岐。”他错身从她身边走过,扔下这句话。 “让艳儿回来是怕和那个女人相遇上吧。”翡翠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旁有无数行星围绕,星星之间看起来相隔很近,甚至是一指的距离,然而却是天涯海角。 明日天亮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他们两想要到着殿宇前,替民众祈福,然后沿着圣河,在西岐人民的祝福中,回到光明神殿,在圣湖前月光之下血誓。 这样便等同于中原的拜堂。 那个时候她将身着白色的,绣着图腾的嫁衣,在慢慢的走向神殿,而他将在那里等她。 殿下,到时候你真的会在那里等我吗?她惆怅的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天山处二十里路 夏日初,天山一带黄沙弥漫,随风而卷,苍翠的树林早就抛在马车之后,现在唯有几丈不停出现的灌木,而偶尔看见的小片林子很是荒瘠。 铁骑所踏过的地方,早就被漫天飞舞的黄沙所掩盖,找不到任何迹象,然后这一条许多人踏过的路,还是依稀有些痕迹比如露在沙子里的白骨,,还有牲畜的尸体 撩开马车帘子,已经看得见天山耸立在黄沙之上,却不同的是若隐若现,浓雾迷罩和这个一览无余的黄沙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而此时的她,看见的天山和她以往知道的天山完全不一样。这个天山完全就像一张天幕,从天空云顿泄落而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将整个世界砍成了两半。 飞鸟不过云也不可破。 那天幕之后的西岐到底是怎样的呢?一时间她恍惚失了神。 “夫人,我们一刻钟之后,便可以到达天山下面了。”前面传来赫楠的声音。 “前面可有书信,他们布置得如何?” “埋伏在天山下一里外,就只要等那人来便可。” “好!我们的任务不是要冲过天山,而是要拦住前去天山的人。谁也不能过。”木莲放下帘子,脸上写满了倦意,这两天两夜的不停歇奔跑,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天空青鸟飞来,低声鸣叫,随即盘旋几圈落在马车上。 于此同时,另一队人正从西南方向赶来,骑马朝天山赶去。马的最前面是一个头裹着丝巾的粉衣女子,她不时的将马停在高处,举目看向北边燕都的方向。 在第四次奔上高处的时候,那丝巾下的那张脸终于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木莲你果真来!而且还提前来了。” 刚才雪鸾送来了信,让她务必在月亮升起之前穿过死亡之桥回到西岐。 再次相遇的第一个满月,便是这个女人命定的星坠之日。 第三卷:第二十八章 再次相遇的第一个满月,便是这个女人命定的星坠之日。而颜绯色千万算万般使,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到这个女人。她到底还是沿着命运的轨迹前来了。 “夫人,看见了他们的人了!”马车外突然传来赫楠惊呼声,木莲探头一看,果真看见艳儿的马队朝天山脚下奔驰而去。 “截住他们!之前埋伏的人先按兵不动听我命令。”赫楠点点头。看了看那个黄|色的小沙丘。抄捷径。朝艳儿她们冲过去。 马车溅起层层黄沙。像风一样掠下山丘。挡住了本来的马匹之前。 “吁!”艳儿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按理说,她本该前去拦住这个女人的,而现在,那辆横挡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个女人!一刹那,她心里涌起一丝不悦。 “怎么?艳儿妹妹,老朋友相见怎么拉着一张脸。”马车的侧门被打开,白色的帷幔撩起,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斜靠在里面,苍白的脸,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有些疲倦之意,然而眉间的冷傲之气还是一如往昔,根本就不像是那日在巷子里被气得失神的女子。 此时的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覆盖了一层冰霜,“你不是希望我给你带来礼物吗?”声音带着让艳儿讨厌的讥讽。 艳儿冷笑“那姐姐你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了,不过在给你礼物之前,我想知道,颜绯色婚礼到底是何日举行?”他婚礼的时间决定了她对付艳儿的方法。如果是明日,那只消将她拖到明天,若还要几日那就是持久战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西岐子民所有人的婚礼都是在满月之日吗?” “满月?我到没有听说过。” “是,就是今晚。”艳儿嘴角一勾。 “恩,今晚好,今晚最好。”木莲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眼眸如霜,笑容如斯,冷冷的注释着艳儿。她知道,此刻艳儿想从她脸上寻出一丝痛苦之意,然而她就不!此刻不能输!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下的弓箭,用力的拽紧。 “那你给我带的礼物呢?”见木莲面无表情,艳儿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是她早该预料到了,如果木莲来找她目的就是阻止她,成全颜绯色和翡翠。但是她还是希望木莲痛苦的。 那木莲笑了笑,随即一挥手道“礼物这里!”话一落,十几个黑影便从那装货物的箱子里跃了出来,将艳儿十几个人团团包住。 面色稍微楞了一下,艳儿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就这个十几个人也想拦得住我?” “这十几个拦不住后面再来十几个呢?如果再拦不住又来十几个,还拦不住还有十几个这样的人。你说,再怎么样,你也应该赶不回去破坏人家的婚事了吧。而且我听说,颜绯色下命令让你处理留在燕国的事宜,就是解散颜门,虽然你私下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要回西岐,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带太多人吧。所以对付起你来,我还是有些把握。”只需要拖住一夜,那个润血珠的诅咒是不是就消失了? 过了这一夜,即便他是半魔人,也不至于沦落到终生不得轮回。 而她也该回去赴约吧。因为还有一个人在槐树下等她煮酒。 艳儿抬头看了看慢慢沉下去的太阳,此刻的天山广漠下,一片金灿灿,一手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另一只手挥动着马鞭,两腿一蹬,带着人冲出包围圈。 “截住,谁也不要放过!”木莲大声吩咐道,身下的马车有赫楠来驾驭,紧紧的跟着艳儿。 片刻,双方厮打起来,然后艳儿毫不介意自己处于劣势,带着人拼死的往前冲,像失去理智的疯子。 “都给我追上去。”双方追逐厮杀,随即埋伏的军也冲了出来,直到天山脚下,双方陷入混战,拦在前面不准她过去。 天空黯然下来,最后一缕红霞已经隐没,高空那淡淡的满月,如今已经明亮的挂在了云端,照亮了天山下的一切。 “艳儿,你过不去了。”艳儿的人明显处于下风,剑起剑落,血光掠起,她的人已经倒下了很多,然后她仍旧往前冲,脸上的笑容近乎狰狞。 也在那一瞬,天山雾气弥漫的脚下,突然冲出了许多影子一样的人,他们身形如风如鬼魅般掠来。 似乎看到了救星,艳儿大声对黑影人吩咐道,“纵黑影听命,将这些敢闯圣地者拦住,以他们鲜血祭奠天山神明。” 月色中,粉衣女子骑在马背上,没有再往天山前进一步,而是坐立在马背上,笑看着这一切。 身边是肃然的杀气,不时有人朝这里攻击,都被赫楠击退,然后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才开始处于优势的他们,反而处于劣势。然而她行动不便,也不能随意离开。望着马背上的那个女人,看着她满意的笑,木莲伸手一扯,将一只长箭从身后抽出来,搭在弓弦之上,指尖用力扣住,展开手臂用力扯开。 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艳儿扭头看向木莲追上来的马车,心里一慌,然而那箭已经朝她飞来,纵身跳下马,随着一声‘撕拉’之声,她滚在黄沙之上,殷红的鲜血沿着她肩头流下,落入黄沙之中形成斑驳的黑点。 第三卷:第二十九章 “唔。”见她受伤,带头的黑影冲上来将她扶住“护法” “马车里那个人便是带着这群人进攻西岐,触犯天山神明的人!”艳儿咬牙道。 带头的黑影仿似听懂了,点足持剑,飞身掠向那辆半合着门的马车,片刻间,月光下黑影的剑好似霞光一样铺开而来,只要他一剑落下,那马车必然被斩得粉碎! 然而,在霞光铺开的瞬间,三支箭几乎同时从马车里飞过来,一只直指他眉心,一只飞向他心脏,一只奔向他持剑的手,让他无处可躲。 猛的,在空中凌空翻腾一圈,不得已的收回了剑,可是剑气却回奔向他,划破了他的衣服,脚尖在落地的一瞬,再次凌空踢向车门,准备反手在刺一剑,可是马车门轰然被踢开,就连车顶都在他强大的内力之下飞了出去。月光倾泻下来,照在马车里那个女子身上,她面色清冷,眼神犀利,眉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而她的手里弓再度拉开。 目光落在她挺起的小腹上,黑影人顿时一怔,慌忙大喊“住手!” “夫人。”带头的黑影跳下来,将剑柄抵着眉心,朝木莲行了一个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上去,道“这是殿下让转交你的!” 粗糙的手慢慢的摊开,月光下,那碧绿的玉佩发着温润的光泽,红色的惠子在风沙中摇曳。看着黑影送来的东西,木莲脸色一滞,手里的弦瞬间一送,猛的弹回,打在她的指尖上,那一瞬是裂骨的痛。十指连心,便是这样的吧。坐在原地,她默默的放下了弓箭,抬头看向宛若天幕般的天山,并没有去接那个东西。 “夫人,殿下说请您带回这个东西,然后带人沿路返回。”黑影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呵”马车里的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久久凝视着天山,似乎要将天上看穿。 “如果我不呢!”许久,她咬牙道! “殿下说,如夫人不回去,那您带来的这些军将,会成为一道堵在您面前的墙!” “哦”柳眉微微一挑,她还是注视着那个地方,而苍白的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讥笑,“那如果我还不呢!” 带头的黑影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如果夫人执意不肯离开!那十日之内,大军必将压境,攻打燕都!” 这一次,她赫然转过了身子,怒视着眼前的男子,厉声道“颜绯色真是这么说的?” 黑影人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敢看眼前气势凌人的女子。突然她仰天大笑了几声,却没有说话,看了看空中的满月,伸手抓过那同心结,挥起马鞭重重的打在马背上。 “转告颜绯色,我现在带人离开,也请他履行不踏足中原半步的诺言。赫楠,走,公子在煮酒等我们!” 马吃痛,狂啸疯狂的踏沙奔跑,赫楠飞快的赶着马车,然后刚行了十几米,马车里的女子身子突然一侧,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而她身后有一个明显的剑伤,刚才黑影的剑气根本就没有撤完,最先劈开的第一道剑气在他用力踢开马车的一瞬,从后穿进她的肺部,一呼吸似乎肺叶都裂开般。 “快,呈州!”手摁住背她虚弱的道。 ‘槐花树下我煮酒等你。’她似乎听到他在说。 看着马车飞快的离开,艳儿紧握着剑的手,轻轻的颤抖了起来,然而,她脸上还是如昔的笑容,慢慢走近那黑影侍卫。 “你可知道,你刚才放走的是什么人吗?”她质问道,手抬起来,放在黑影的肩上,指尖一扣,将一颗针没入他的身体,黑影身子歪了一下。 黑影受伤了,“陌香,你先扶他去治疗。其他人随我去将刚才的那个女人追回来,她乃燕国人,带着黑暗势力想悄然潜入西岐,如今要放她回去搬救兵,这是对神的背叛。” 天空明月当空,那颗星星已经暗淡无光。 光明神殿 圣湖 光明殿下匍匐着一地的白衣人,他们个个双手交叉放在地上,俯身将额头放置其上,口中念念有词,而他们身前都放了一束火红的蔷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娆。 那些人从神殿门外开始跪下,沿着阶梯整齐的排列着,密密麻麻,却相当整齐的跪在红地毯的两侧,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神殿的圣湖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体纤长。青丝红袍,袍子上的纹路不同于其他人复杂的图腾,只是简单的罂粟花,妖娆妩媚,然而这种花色和气质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怪异,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傲然和邪魅。好似红色就是为他而泼。 男子负手凝视着平静的水面,看着里面倒影的月光和繁星,绝美的脸上有一丝不安和焦躁,甚至他还不时的抬头看向天空。 明明是婚礼血誓。殿外一片祝福和喜悦。而殿内却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敢出一口气,似乎他们等的不是婚礼,而是一场死亡的宣判。 年老的司仪穿着白色袍子,将自己掩饰住,被命令站在神殿处时刻告知他星象。而年老的她,自从月亮升起之后,手就不停的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喜悦。 “啪。”年老的司仪手里的占星石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顿时跌跪在了地上,藏在袍子下的双肩在抽动,面额触地看不清她的表情。 第三卷:第三十章 “啪。”年老的司仪手里的占星石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顿时跪在了地上,藏在袍子下的双肩在抽动,面容触底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了?”年轻的族长今晚的新郎,慌忙奔上前,将她扯起来,厉声质问道。 司仪仍旧埋着白发苍苍的头,手在抖动,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哆嗦道“星光没了,星光没了” “你说到底怎么了?” 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指向天空,颤抖道“光芒尽褪,要星坠了!” 年轻的族长身子一晃,顺着司仪颤抖手,看向天空,在如盘的月亮旁,有无数新星,然而有一颗星星格外璀璨,虽然很小,然而光华毫不弱于月亮,甚至那一点在整个夜幕中比月亮更为显眼,因为它周身有无数颗星星成蜘蛛状围着自己。 司仪曾说过,那一颗是他的星象,而左边最近的地方却空了一块。在原来的星景中它是存在的,而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它偶尔闪烁,却是肉眼难以看见,似乎就像在风中残存的孤火,随时会被熄灭。那是她的星宿。 “怎么会这样?”族长绝美的眼底涌起层层悲哀和痛苦之色,拉着司仪的手,因为害怕都在抖,白玉般的手背青筋凸出,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那斜长的睫毛沾着零碎的光,他妖娆的唇瓣不停的蠕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了如果我们不再交集,就不会发现星坠吗?我如此躲开,为什么还会这样?难道你是在骗我?” 红衣新郎有些语无伦次,目光盯着那颗星星,不敢眨一下眼睛。 “殿下,就要星坠了。”年老的司仪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然她孤高的发白的额头下,那双眼睛带着无比的喜悦,身体那快要衰竭心,此时也偷偷剧烈的跳动,像是在等身前这个人的宣判。 满月就要升到最高点了,就在那个时候决定了一切。 神殿下面看不到神殿上面发生的事情,在高高的神坛上,圣湖旁边,有八根顶天的大理石柱子,直指苍穹,发着幽暗的光泽,石柱之间是玉石阶梯,其中一条是直到湖心,而新娘就会从那条石阶上来。神殿之下,突然爆发了阵阵欢呼声,空中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火红的蔷薇在空中飞舞,被虔诚的信徒抛上天空,在不远处,红色的地毯上,一位白衣女子款款而来。墨色的头发,没有挽起,而是自然的披在肩头,眉心挂着一块象征着权位的玉石,而那张月光下的脸,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娇美无比。 看到慢慢走上来的女子,西岐的另外三位护法微微弯腰行礼。随即看着失神的红衣族长道“殿下,吉时已到。” 然而,那位红袍旖旎的年轻人,却仍旧保持着观望星空的姿势,甚至没有感觉到走过来的新娘。 他们应该在此齐步走向圣湖的中心?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3部分阅读 心,滴血为誓,结为夫妻,一生守候保卫西岐子民。 “殿下,时辰快到了。”他们两人必须在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切肤滴血,若不这样,诅咒也难以解除。 那双泛着碧绿光泽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寒光,那一瞬,天空那个刚才还轻轻闪烁的星宿突然彻底的黯然下来了。 于此同时,那年老的司仪低声叹道“星坠了。”声音很小,却刚好落在了他耳里。 “不”颜绯色咆哮一声,指尖指向天空,手腕一转,凌空画图,在那一瞬,明朗的天空突然聚集起团团黑云,在天空翻卷,而身后那平静的湖水也翻腾起来,像是被惹怒的山神。 整个大殿也震动起来,八跟柱子在空中摇晃,而殿外传来了一阵阵恐惧的惊呼声。虔诚信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天地突变,月光被黑云卷盖,神殿在摇晃。这是神在发怒。 “殿下”翡翠骇然一惊,忙上前阻止,“你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这是宿命。”在西岐历代族长都有异于常人的灵力,而有些人却有通天的本领,比如说一些法术,然后这是都是违背天道的,一旦胡乱使用,妄图改变命运,就会被魔反噬。 而身为半魔人的他,心智最容易被迷惑,一旦操控不当,便彻底沦为魔鬼落入地狱。 “我不会让她死!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相信我能改变一切。” “殿下,发生星坠是她的归宿。她执意前来,你无论怎么也挡不住,不要与天逆行。”翡翠死死的拽着颜绯色的衣服,跪在地上祈求到。 “难道要我顺天而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厉,“顺从天意,难道这凡世就能逐愿吗?根本就不会,他只会一次次夺取我在乎的东西。现在的我不过是希望她活着,然而天地逆我,非要她死我岂能从它!” “殿下,您知道,若是你在这样下去,惹怒了神,过了时辰,那润血珠的诅咒将会彻底无法解除,你将会”翡翠顿了一下,没有将成‘魔’的字说了出来。 “成魔吗?如果成魔能让她活着,那又何妨!”他大笑一声甩开了翡翠,脚尖轻点,黑云突卷而来,此刻的他便踏风飞行,直奔向西岐山下。 第三卷:第三十一章 殿下圣湖的水翻卷而起,冒着骇人的气泡,浓烟滚滚,弥漫了整个神殿,一时间,几位护法对着突来的变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那些处于恐慌的教徒,此时的他们,都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面露恐惧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希望神不要发怒。 而唯有那裹着白袍的年老司仪,独自站了起来,看着天空消失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随即在月色中轻笑起来。 她看见了,无端的黑暗,那是这位族长的未来。 前面的马车在月光下疯狂的奔跑,马车里的女子将不断流血的伤口抵在背上,另一只手放在了肚子上。刚才的颠簸,肚子疼的厉害,像是有一把刀在绞着她的肠子。 “颜碧瞳坚持住,我们这就回呈州。娘亲还欠人一杯之约。” “夫人,可要坚持得住。”赫楠一边挥动着马车一边问道。 “恩!”木莲点了点头,马车突然一晃,天空中飞来无数道雪亮的影子,赫然回头,艳儿竟然带着那些人追了上来。 月光下,她脸上带着冰凉的寒意,不停的看着那缓缓上升的月亮,也不时的回头看向天山那边,像是在等什么。 这一变化,木莲有些想不通,如果艳儿纯粹是为了要回去阻止颜绯色,那这个时候按理她应该掉头穿越天山,而不是现在带着人来追她。 赫楠继续往前走!既然这样,那就继续牵制她吧。而看到追上来的敌人,赶在前方开路的十几名卫军也掉头回来守在木莲的马车后面。 不出几步路,已经有呛人的腥味从空中传来,剑影如光,血若泼墨,洒在了银光的黄沙上,风沙过去,掩埋了血迹。 也在同时,一只剑御风而来,木莲下意识的一侧头,那剑刃斩下了她一缕发丝,铮铮的插在那木质的木板上,薄如蝉翼的剑在风中轻轻颤抖。前方是一个小土坎,来之西南方向旅人的休息之处,依稀茂密的灌木,低矮的房屋,隐约可见的干涸的河湾 在追逐厮杀中,他们的马车失去了方向,而黑影根本就是穷追不舍,刚才在第一次斗阵中,她的军死伤无数,而黑影的人数显然比他们要多,现在他们处于被追杀的状况,根本就似无力放抗。 手拿起弓箭,然而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将箭搭在弦上,指尖还有刚才被弦反弹回来的血渍,但是身后的厮杀已经将她们紧紧包围,一回头便看见艳儿持剑一跃而来。 那一瞬,木莲正要起身拔剑,身下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湿了衣裙伸手一摸是水。 羊水破了?!木莲脸色一白,扶着肚子,心里突然慌乱起来。孩子,如果这个时候出生还不足九月,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血腥的厮杀黄沙,而且 颜碧瞳 “唔!”她痛得蹲下身子,伸手扶着肚子,喘不过气来,已经忘记了艳儿那逼近的剑刃。 “夫人小心!”一个身负重伤的军见艳儿袭击上来,顾不得生死挡了上来,在剑刺来的一瞬,他大声喊道“赫楠,快带夫人走不要停。” 身体作为盾牌,在剑下也会变成烂泥,鲜血染满了马车,他们根本就无法挡住那个看似温柔,却武功高强出手毒辣的女子。 木莲在马车里挪动着身子,将剑挡在身前,身体往后仰,深吸了几口气,对赫楠说“到那个土坑去,孩子要出生了。”听到这个声音,赫楠大惊,飞快的赶着马车朝前面的土包奔去。 空中不断的有军拥上来,作为盾牌护住木莲的马车离开。 鲜血划破长空,明月如盘,正要朝天空的最高处升去,艳儿手里的剑毫不客气的斩掉一个军的头颅,目光冷冷的扫视马车里那个虚弱的女人,她脸色泛白,衣衫有隐隐的血迹,无力的靠在马车地板上,眼中有一抹绝望。也许是因为那一剑太深,她惨白的脸上浸透了汗水,身子在不停的发抖。而天空那颗星星已经看不见任何光华,果真如天象所说,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可是现在满月就快要升到头顶了,为何那个人不来? 如果不来,那她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从此光复之路便真的是梦了。 她不信!身体高高掠起,如电闪过,她眼中染满了猩红,手臂往前一刺,穿透了有一个军,眼中有一股莫名的恨和痛。 那个人必须来!必须来。 而这个女人也不能逃脱!想到这里,艳儿腾空而起,将剑对准赶马车的人,用力一推,剑柄凌空刺去。 “赫楠!”木莲呜咽道,身下的马车顿时晃动了起来,那把剑正好从赫楠肩膀穿过,虽然没有伤及到要害,但是那一同过去的内力,将他掀翻在地,而马车瞬间停了下来,卡在了黄沙之中。 绝望在心头弥漫,身体阵痛,让她浑身无力,木莲仰起头看着天空那轮明月,眼神慢慢暗下来,心里开始害怕,甚至开始祈祷。马车上那个粉衣女子拿着剑俯瞰着她,眼中有一丝仇视的轻蔑。 第三卷:第三十二章 艳儿下意识的握紧了剑,然而一用力,肩膀剧烈的痛了起来,刚才这个女人的一箭还在她肩头。 这剧烈的痛似乎提醒了她自己计划失败了。挫败,失落,绝望,仇恨,瞬间涌上了心头,顾不得痛,艳儿跳进马车,将剑指向木莲。 “艳儿,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木莲捂着肚子望着艳儿,轻声道“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可以死,但是求你放过他好吗?” 她一生要强,极少求人,为了救颜绯色,曾经求过燕子轩,然而态度从不像现在如此。 可到这个时候,她没有姿态可言,她只想保住孩子。 “孩子?”手里的剑颤抖了一下,粉衣女子眼中露出一丝惊慌,目光看着地上的女子,那羊水已经破了,染湿了她的衣服,孩子的确是要出生了。 “艳儿” “我不是艳儿!我有名字!”她狠狠的打断,蝉翼般的剑刃落在了她的的脖子上,当即划出一条血丝,“我姓景一名燕。”那一瞬,月光下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个姓氏她几乎自己都忘记了。 “唔”身下尖锐的疼痛传来,木莲哆嗦了一下,“孩子就要出来了,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 “你要我放过你吗?岂不是要放了你。可是木莲,预言曾说两个星宿相撞必然出现星坠!而今日,便是预言中你的死期,就算我不杀你,你自己也活不下去,孩子没有你也活不了。” “呜,我不懂什么星宿,什么星坠,我也知道我活不了,但是我求你不要伤孩子。” “你不懂星宿?”她残忍一笑,“那我便告诉你!很多年前,司仪由占星说,颜绯色和你乃不同轨迹的星宿,一旦相撞,必然出现星坠,最好的结果是他能操控你得天下,若不能,便会失天下,而且还会死在你手里!如果前两者都不是,一旦你们再次相‘交集’,那满月之日便是你的死期!所以颜绯色为了避免再次交集,没有再找你,甚至是避开你。然后天意顺我,你们还是相遇。他惧怕预言成真,害怕你会死,不惜上演了一出诀别戏,让你放弃他,害怕你会找他,慌慌张张回西岐,甚至违背自己的心愿和翡翠那个死女人结婚!” “你说什么?他是故意的?”绯色,小妖精,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避开我,才远离我,甚至不惜用言语来伤害我。怪不得在大街上你装作不认识我,在魅夜宫你不愿意和我走,在寻梅庄子你要单独离开,也怪不得你会让人带着玉佩赶我回京。 如果真是这样我死又何妨? “可是他颜绯色千算万算,还是没有能阻止到这一切,你终究还是被我骗到这里,踏上这条死亡之路?” “既然明知道我要死,那你骗来又有何意义?而且我不正也是牵制了你去破坏他们吗?那他便不会沦为魔鬼,我死也不会白死。” “你”似乎被木莲刺中了要害,看着木莲脸上有一抹坦然的笑容,景一燕脸顿时扭曲起来,挥剑要刺向了木莲,“那好你和那孽种就去死吧!” “颜绯色!”剑气斩下来的一瞬,木莲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对着浩瀚的天空使出了最后一口气唤到。“此生若不能相见,请你能听到我的心。” 剑就要刺穿衣服,而片刻之间,天空顿时黯然下来,大漠上响起鬼哭似的大风,黄沙漫天,而天空中更是风起云动,遮住了那刚刚升到中天的满月,黑色的云滚动翻涌,天山后面传来风的怒吼,天地晃动,似乎魔鬼即将到来,黑暗铺天盖地。 黑影人见此面色都露出恐惧,慌忙放下手里的剑,跪在地上以额触黄沙,低声祈福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个是神在发怒。 手里的剑一滞,粉衣女子楞了几秒,脸瞬间勾起一丝笑,得意的,贪婪的,然后她的眼底却掩藏着一抹痛。 “哈哈哈”她收回剑,转头看向天山,仰头大笑,无限苍凉。 “颜绯色,难道这个女人真值得你这么做?!值得你放弃这么多?” 同时卷起的风沙里,一匹白色马奔驰,从南边赶来,青衣旅人头戴面纱,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在风中晃动的马车,身形一掠,飞落在白衣女子身边。 “木莲我来晚了。”青衣旅人轻轻放下手里的剑,将地上的女人抱住。 “谁?”虚弱的女子缓缓睁看眼,看着头上陌生的人。耳边那让人颤栗的笑声一直不断,艳儿就像疯了一样,脸因为欣喜而扭曲,可是昏暗的光下,却有泪水从她眼角落下。 “是我。我来晚了,我来带你走。”旅人轻轻的摘掉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晰的脸,而眼底却有说不出的沧桑。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不,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死,白衣。如果没死,怎么会看到白衣呢。” “木莲,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带你走。”看着她鲜血染红的裙子,白衣望向那些小土坎,那些都是以往旅人所歇息的地方。 手里的剑无形的飞起来,斩开黄沙泄流开来,让马车重新露出沙面,刚好这个时候,昏迷中的赫楠也醒了过来,忙爬起来,挥动着马鞭,朝土坡前进。 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感觉到马车在摇动,粉衣女子回头一看,马车竟然又启动了,刚要去阻拦,几十道无形的剑朝自己逼过来,像一张网一样奋力反抗,周身还是擦出了许多血痕,也在那时,她终于看清了伤自己的人。 “白衣”失神片刻,粉衣女子脱口而出“你竟然没死?!” “走!”木莲看了看白衣,低声道。身体温热的液体流出,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近晕厥。 “木莲,你要走吗?为何不等一会,见上颜绯色最后一面?” 木莲大惊,看着粉衣女子,此刻她的脸在风中有一丝凌厉的疯狂。 “你说什么?” “呵呵呵,一会儿在天山后面会有一个红衣人卸风而来。而那个人便是你刚才呼唤的那个人。” “不,不可能,他应该在成婚。他不会来。” “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吗?这风起云卷,便是他使用法力召唤,御风前来寻你,不惜与命运作对,不惜放弃救赎自己的机会,这样一来,他终于按照我的计划彻底成魔了。哈哈哈。” “你的计划?”木莲无力的靠在白衣怀里,神形突然一散,身体被撕开,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裙子流出。 “是,你以为我故意引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和我合作,将地图交给我。你只会用你自己的方式来阻止我回西岐。而这个正是我所需要的,一旦在天山下我对你动手,那个时刻关注你星象的人,就会发现你将有坠星的预兆。而他如果心里有你,就会放弃一切,前来救你,试图改变命相。不惜一切甚至终身成魔。哈哈哈哈哈,事实上,这并不是我的计划,这是上天的计划,这是天意。上天注定你木莲要死,注定颜绯色要成为魔鬼,谁也改变不了。” 风中她的笑声无限的凄凉和恐怖,还有一丝孤寂,而马车已经在风沙中前进,粉衣女子没有上前去追,只是笑看着,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木莲手里攥着那块同心结,神智已经模糊,脑子里唯有刚才艳儿的那一席话。命运真是这样吗?无论他们怎么躲避免不了那个预言的成真。 不管她多努力想要阻止他成为魔鬼,而他最后还是因为她成魔。 不管他多努力想要阻止她星宿消失,而她最后还是因为他要死。这便是命运吗?她慢慢闭上眼睛,感觉死亡就要将她吞噬。若不是身下那剧烈的疼痛,她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晃动的马车停了下来,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在跑,天空中那卷起的风中,那翻腾的云中,似乎想起了某个人的呼唤。 他喊‘木莲,娘子。’遥远的,却又觉得近,她吃力的睁开眼,看不到他。 身体被平放,温热的液体随着剧痛流出来,周围一片寂静,听不到风声,听不到那个呼唤。 “白衣,我要死了。”她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已经坚持不下去,不管是剧痛还是意志力,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盘散沙,一盘干了的散沙,却是连水也无法凝固的沙。 “不会的,不会的,你想想孩子,孩子需要你,”白衣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脸上一阵惨白。 孩子? 剧烈的疼痛之后,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滑落,那一瞬,一个婴儿的哭啼在耳边响起清脆而响亮。 模糊的视线中,白衣用托着手掌般大小的小东西,放在了她面前,它全身是血,闭着眼睛哇哇大哭,一脸的褶皱,晃眼看去,还真有点丑。 虚弱无力的女子脸上有一丝温暖的笑意,温柔的看着他手心的孩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青衣旅人慌忙用一张干净的绸布将孩子的脸上的污迹擦干净,那一瞬,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刚出生身体很轻,但是可以预见他长大后模样,那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将来是个非常美丽的孩子,像它父亲一样漂亮,风华绝代,这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吧,她的女儿。 “是男孩儿,木莲。”白衣轻声说道,无限温柔。 女子微微一愣,笑了笑,莫不是又是和他父亲一样,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祸患人间? “白衣,他叫颜碧瞳。颜绯色的颜,碧绿的碧,瞳孔的瞳。”女子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伸手想要抱孩子,可是她已经虚弱的抬不起手。 小东西似乎听到了娘亲的话,立马停止了哭闹,悠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瞳孔,清澈如水,碧绿如蓝,美得不沾尘埃。 白衣将孩子放在了木莲身边,那孩子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瞧着木莲,踢动着双腿,不哭也不闹,根本就不像刚出生的孩子。 试图动了动指尖,然而还是徒劳,似乎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 听着她的指示,白衣将那块同心结玉佩放在了孩子的襁褓里,女子满意的笑了笑,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若他真的来了,将孩子交给他!告诉他,我什么都明白了。一生唯一爱我不曾弃。然后请将这个身体带回呈州,带到燕子轩身边。说我欠他一杯酒,请他原谅。” “木莲不要这样,你不会死的!” “我会,你明白的,白衣,我不属于这里,迟早是要离开的。而且今日我将星坠,这也是命运。” “但是你的魂魄已经回不到你的时空!你若死了,得不到轮回,会成为一缕孤魂在人间游荡,没有一丝记忆。所以千万不要死。” “我累了,哪怕是没有记忆的孤魂我也情愿。白衣我真的想休息,我累了,真的累了。不过,我会回来, 星宿再次闪耀之日,便是我回来的时候。” 第三卷:第三十四章 “木莲,不要睡,不要睡好吗?”白衣轻声的说道,拿出一根银针插在木莲的眉心,然而,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睁开,似乎全身已经使不上力气了,这身体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操控之下了。 白衣低着头,细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子夜般的瞳孔,那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角闪过,只是一瞬,被他抬手擦去,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有点苦涩和无奈。 手放在她汗湿的脸上,将她额头前的一缕发丝挵在了耳后,动作轻柔,顺带的还将她脸上的汗水擦去,不让她脸上沾有一点沙粒。 躺在她身边的小东西,从生下来哭了几声之后,就格外的异常,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两个人,分外安静,似乎在好奇周围的一切。 “木莲醒过来好吗?千万不要睡。你若走了,我们便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回京。”可是躺着的女子没有出声,睫毛轻轻的颤抖,甚是无力。 “孩子怎么办?颜绯色怎么办?他若是来了,看不到你,他一定会疯了。” 那一瞬,那个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开,深色的眼底有一丝难掩的痛楚,唇颤抖了起来,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最后一丝气力,她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他来了。” 那一刻,尽管是躲在那黄|色的土坑屋子里,隔开了外面的风沙,而此时就在那个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狂啸的风,以及晃动的屋子和飒飒落下的泥土。 远处,似乎有一个可怕的魔鬼,正踏风而来,瞬间要吞灭整个世界。 女子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眼角滑落出一行清泪,声音哽咽的发不出来。 “木莲,颜绯色来了。”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到底放不下的还是那个人,那个她甘愿付出一切的人。 “白衣,带我去看他,远远的看他便可。”虚弱的声音从她齿间发出来,像是从天边而来,无限空灵,苍白无力的手指蜷曲,像是在集中仅剩下的一丝气力,努力伸直指向那个方向,那个她预感到他要来的方向。 天空依稀见光,满月时而突破黑云时而被卷入无端的黑暗,风中扬起的风扫过山丘,将露出外面的白骨湮没。 那辆马车就停在山丘之下,手下的侍卫,手持马鞭,面色惊恐,警惕的看着四周,大气不敢出,随时准备着离开。 而山丘的之处,有一个青衣旅人,面上裹着布巾,半跪在沙面上,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整个身子,然而仔细看去,他的怀里竟然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不停乱动的婴儿。 那女子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近乎透明,偶尔渗出的月光扫过她的面颊,几乎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这是一张死人才有的脸。但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像荒漠中一潭清澈干净的水,浓浓的郁殇在眼底翻卷。 她看向的地方是一座天屏似的高山,山顶黑云翻滚,山下匍匐着许多黑影像石头一样。不消片刻,一抹诡异的绯红破出云端朝这边飞掠而来。 血红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墨色的长发在沙中扬动。他凌空而站,脚下虚无一片,一双碧绿的眸子格外漂亮,俯瞰着荒漠,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张美如往昔的脸,那双妖娆的凤目,那凝如水的唇,那欣长的身子,就那样整个他就像精灵一般,站在风中。不同他的绝色容颜,他眉间有一股似仙似魔的气质。似仙的那种常人所不具有的飘逸和脱尘,似魔的是他周身自然散发的那种邪魅气质和让人窒息的压迫力。 天地间,唯有颜绯色。 青衣旅人怀里的女子眉目轻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似乎有无数星光落入了她的眼底,璀璨迷离,而眉间竟有一抹满足之意,最后女子望向天空。 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明亮的光线,破云而出,像一把利剑似的斩断了天空。原本聚集在空中的黑云,在光线乍起的一瞬,顿时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露出了那一尊满月。 但是如银的月光也在光线滑过的时刻黯然下来,像一张沉默哀戚的脸,看着光线从身前飞过。 那道光线由东向西一路掠过,最后毫无痕迹的坠落。 那一瞬,天山脚下发出一声撼人的悲鸣,像是在哭泣,更像是在呼唤。傲然的天山在那声凄凉的悲鸣之后微微晃动,那原本散去的乌云再次翻卷回来,像是要将整个星空搅乱覆盖。风沙腾空而上,似乎形成了一座沙粒的坟墓。 那个红衣男子屹立在沙丘上,双臂上举,面色间有让天地惧怕的怒意和杀气,让那双碧绿的眸子显得格外的诡异。 然半响之后,他无力的垂下手臂,单腿无力的半跪在地上,看着灰暗的前方。 怀里的女子在星坠的那一瞬闭上了眼睛。惨白的脸上却有一丝淡淡的微笑,似流水一样温柔。而她的手指却不知何时一直指向天空。 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离去,瞬间大哭了起来,小手不停的挥动,那声音铮铮悲切。青衣男子默默的低下头,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头颅,然后风沙下他的双肩竟然在轻轻的颤抖。 第三卷:第三十五章 黑色的马车悄然无声的前进,风中挥动的鞭子落在马背上,声音瞬间淹没,然后天山脚下仍旧是一片荒凉之色。 天上仍旧有黑云翻卷,虽没有刚才那般恐怖,然而,仍然能让地上的人感觉到魔鬼尚未消散的怒气,地面上随风吹起的风沙擦在人脸上,那细小的沙子竟也像利器一般割得人生疼,眼睛都无法睁开。 他半跪在沙地里,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抬头怒视着满天云卷的天空,墨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露出那张绝美的脸颊,然而那双碧绿的眸子,此刻却隐隐透露出殷红的光芒,依稀间似乎还有血痕从他唇角滴落。 如此荒寂的沙漠上,灰色的沙雾中,他竟有一种纤尘不染的错觉,那红色的袍子,青色的发丝,脸上没有一粒沙子。仔细看去,那原本满天飞舞的沙子在到达他身前的时候,突然避开,绕道而行。或者后退,似乎他周边有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将他与这个肮脏的世界隔离。 那一瞬,一直站在远处的粉衣女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隐约间,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和恐惧气息带着杀缪从前方扑压而来,就连手里的剑,也似乎通了灵,在沙粒噌噌发抖。 天空中的乌云再次散开,满月高挂头顶,月辉如银,是一片难得的静溢,空中的繁星继续闪烁,璀璨迷离。放眼望去,这个大漠之上,似乎从没有出现过如此漂亮的夜景,天幕深蓝如海,繁星灿如钻石,月如玉盘。 于此同时,大漠上呼啸的风也安静了下来,那些滚动的沙子也停滞不再前行,随着月光的普照,此刻的大漠也像天空一样安静美丽,不同的是萧瑟之美。 然而,粉衣女子慢慢的后退,手渐渐的握紧了沉重剑,警惕的看着那个沐浴在月光之下的红衣男子。 他跪在地上,仰望苍穹的姿势太过诡异,将刚才捧心的手此时高高举起,一指朝天,另一只手则是插入沙子里试图抓着什么。 四周寂静无声,而这种寂静却更像死亡前夕的安宁,更像是咆哮大海前的歇息,更像是给将死之人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 果不其然,黄沙下有什么东西滚滚而来,从地下的最深处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聚集在一起,就要破土而出。于此同时,天空那突然冒出的雷鸣闪电,划过天空明如白日 那一刹,那粉衣女子看到那跪在地上的人脸上有一抹笑容绝望的,悲哀的,痛恨的,苍白的,这些复杂的表情聚集在一起时,却成了邪恶而冰冷的。 她恍然明了这是什么回事,如果以前的颜绯色是半魔人,而此刻的他,因为爱人的去世,因为绝望,因为无助,因为悲恸,彻底的迷失了心智,要唤醒地狱的恶灵啃食自己的另外半个身,彻底的成为魔鬼。要与天地抗衡! 一旦成为魔鬼,他不再具有人类的思想和情感,唯有杀缪和血腥,冲刺着整个身体彻底的嗜血而生。甚至连至亲的人站在面前,他也可能将她杀死或者是吃掉。 站在滚动的沙子里,感受着那些可怕恶灵滚滚而欲出,粉衣女子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开始害怕,恐慌弥漫了她的整个人胸腔,而更多的是那种几乎窒息的疼痛。 她的确是恨眼前这个人,恨不得他成魔,然后让他痛苦一辈子。然而正当他弃了救赎的机会来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当他绝望得无奈成魔的时候,她后悔了。 事实上,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计划会失败,也希望能功亏一篑,那样看来,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了。 而现在,她再次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天地。 当他美好的挚爱,天地突然坍塌时,无措的他,被仇恨啃食的他,就会选择建造一座人间炼狱。 天空在闪电的照耀下和白日几乎无异,而脚下已经能明显的感受到无数双铮铮白骨之手挣扎着伸出来,破开沙土聚集伸向那个人。 那些无形却有能明显感觉到的手,擦过粉衣女子的脚心,而她前方的男子周边的黄土已经慢慢破开,那些沙子缓缓的下陷,下陷。似乎他跪着地方形成了一个漏斗,那下面应该是凡人所看不到的地狱吧。 而那些正揪扯着他衣服攀爬上的他脚踝,蔓延在他周身的白骨,就是他召唤的恶灵?这个男子对于它们来说就是绝美的食物。让它们恨不得撕破他的衣服,将他拖下去吃掉身体,吞掉骨头。 “不,颜绯色,不要”粉衣女子张开唇想要大叫着阻止,然一切都寂静无声,她发不出一个声音,唯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正当这可怕的仪式进入高嘲,恶灵啃食他身体的一瞬间,天空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啼,打破了这一切。 那被森森白骨掩盖的人,顿时僵住,那高举的手也慢慢颤抖起来,于此同时,那些攀爬蠕动的手,像是受某种力量的遏制,纷纷惊恐的往后退,躲避起来,没入黄沙。 那婴儿的哭啼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红衣男子苍白木然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动,泛着红光的眼底,似有温柔的东西流过,慢慢的看向那婴儿哭啼的方向。 明亮的闪电下,一个青衣旅人,头带大帽,布巾遮住了他整个脸,立在沙丘之手。而高举在头顶的双手,捧着一个扭动的小东西,正在大哭,小手无助的凌空而抓,小脚也用力的踢动,那个一个新生的婴儿! 第三卷:第三十六章 婴儿的哭声好似遥远的歌声,传入半跪在沙粒的男子耳里,那一瞬,周围再度恢复平静,只是偶尔掠去一阵清风,轻轻的拂过面颊。 孩子的哭声仍旧没有停止,在这荒漠听起来格外的凄凉和无助。两只小手不停的挥动,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红衣男子怔怔的看着那孩子,苍白的脸上有一丝震惊,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像还没有从那诡异的仪式中彻底脱离。也在那时,孩子挥动的手里突然掉落一个什么东西,红色的惠子刚好挂在他的手臂处,露出了一块碧绿的玉佩和精致的同心结。 终于,男子站了起来,身子不稳的恍了一下,随即踉跄的走过去。 碧绿的眸子,随着孩子的哭声慢慢转换成墨色,之前的猩红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流水般的温柔。 那一路本没有任何阻碍,然而深深浅浅的沙子,竟然成了他的磕绊,每走一步,他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晃一下,像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可能。 “咳咳”红衣男子捂住胸口,轻微的咳嗽了起来,妖娆的唇瓣因为溢出的鲜血显得给外邪魅。刚才这突来的哭声,让他遏制了那些恶灵,也同时因为来不急收回力量,从而受到了反噬。 因此每走一步,都是尖锐的疼痛,然而他的步子没有一丝停缓,另一只手也慢慢的抬起来,伸向孩子,眼底难掩痛苦之色。 青衣旅人看着走来的红衣男子,眼中掠过一丝看不见的情绪,叹息了一声,将孩子往空中一抛,红衣男子飞身而上,手指往前一伸,一道红光闪过,随即稳稳的接着了孩子,这个人也因此再次跪在了地上,若不这样,他几乎难以站直。 怀里的孩子在空中掠过,然后又被人稳稳抱住,对这一切他似乎有所察觉,立马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睁开了眼,露出一双碧绿如蓝的瞳孔,清澈见底,映出了男子那张写满惊讶和欢喜,又夹着痛楚的绝色容颜。 怀里的小东西不足月便出生,小小的,在他臂弯里几乎就看不见,唯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如此的明亮,泛着淡淡的泪痕,竟然和自己如此相似。心里某个地方突然一软,他第一次发现拥有一个属于自己东西,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停止了哭泣,小手仍旧不停的晃动,手里的那块玉佩也随之晃来晃去,踢动的裸足还不时的蹭着他的胸膛。凝视了好久,那孩子看到他到现在都没有哭,反而也用同样的眼神打量着他,模样甚是可爱,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它小小的脸蛋儿,然而孩子却扭头避开了,眼睛慌忙的眨着,许是因为手指的冰凉的。 看到孩子的反映,他不由的一笑,眼泪却瞬间滑落,这是他那日离开绿城之后,第一次哭,就连刚才感到星坠的同时,他都用痛苦和仇恨所抑制了泪水。 然而这一刻,看着怀里她和他的孩子,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风沙慢慢掠过,他就半跪在地上,抱着那小的可怜的孩子,无声的哭泣。月光从头顶落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孤寂。 看到这个情景,青衣旅人清澈的眸子也黯然下来,眼前那无声哭泣的男子,曾如此强大,让天地黯然无色,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天下在他手里,不过是被他玩弄在指尖的沙粒。 而现在,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墨色的青丝裹住他消瘦颤抖的身子,竟然让人觉得,他如此的脆弱,简直和婴儿无异,完全没有了睥睨天下的霸气和压迫气息。 转身迈出一只脚,手却下意识的握紧,布巾下那张才苍白的脸亦有一丝痛苦之色。 他承认,他也有私心,心里在做着强烈的挣扎,挣扎到底要不要将她遗留的那几句话告诉他。 沉默了片刻,青衣男子还是回身看向颜绯色,咬了咬唇,道“木莲说,孩子叫颜碧瞳。” 红衣男子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的面容表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微微颤抖的身子僵了一下。 “她还说,一生唯一爱,她不曾弃。”青衣男子的声音很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握着剑的手已经发白,青色的血管已经凸了出来了。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告诉我她在哪里?”地上的男子猛的抬起头来,抱着孩子站起来朝旅人走去,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眼底的哀痛在翻涌,也充满了无助,“请告诉我她在哪里?请你告诉我” “呵呵呵”旅人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看着那颗星宿原本存在的地方,道“她说,她会回来。星宿再次闪耀之日,便是她回来的时候。”说完,青衣旅人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走下了山丘,眼中有一丝凄然。 他很想自私,很想自私的守着这个秘密,然后等到星宿再次闪烁的时候,在回来找她。 可是他做不到!是他太无能吗?不是。 是因为她说,一生唯一爱她不曾弃。 至始至终,她爱的只是那个人,从不曾改变。 “还会回来吗?天空之中她的星宿还会回来吗?”他仰望着天空,狭长的凤眼燃起一丝希望,“碧瞳,娘亲说她还会回来。那我们等她好吗?如果是一年,我们便等一年,如果是十年,我们便等十年,如果是一百年,那我们便等一百年,如果是永远,那我们永远等她。” 第三卷:第三十五章 呈州 花香绕绕的院子,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宁静。苍翠的槐树下摆在小小的木质桌子,上面放了一壶酒和几碟精致的小菜,而桌子的两旁,分别放着两张小榻,其中一张还放着漂亮的绣枕。 而白衣男子则手握着一只碧绿的杯子,站在槐树下。头顶上的细碎白花在夜风中纷纷扬扬洒在男子身上,有些还落入了他的酒杯,荡起圈圈涟漪。 男子身着一件绣着白缎耦合色绣边的袍子,腰间一条碧绿的腰带,踏着一双白底银面足靴,墨色的头发高高束起,俊美的脸上有一丝温和的笑容,特别是那双宛若星子般的眸子,尽管眉间淡淡的逼人气息,然眼底掩饰不住的欢愉和温柔。 “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吧。”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太监,悄悄走了上来低声道。 “还早。”男子淡淡的答道,目光仍旧看着布满星子的天空,那一轮明月好似玉珠般美丽,让他心情大好。 小太监偷瞄了一下男子的表情,随即捂嘴退下。 “林子,你笑什么?这么开心。”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男子好奇的问道。“ 皇上,奴才这不是看到皇上开心嘛,”小太监瘪瘪嘴实话实说道。从小入宫,在先皇身前的大总管下做事,就经常看到这位出入宫中的七王爷,是先帝在位时名声最好的一位皇子,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4部分阅读 人温和,做事犀利,到后面竟有幸在这位新即位的皇上身边伺候,此时的小林子,心里仍旧是一片感激,让他觉得自己遇到一个好主子,一位好皇帝。 “朕开心?”燕子轩微微一愣,“哪儿看的出来朕开心了?” “自打皇上几天前回京,奴才就发现了。皇上连走路,眼睛都在笑呢,更别提又回到了呈州,这笑意一直挂在皇上的脸上呢。” 这是伺候这位新皇帝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开心,甚至对那些成天嚷着要选妃的老臣。皇上都没有发火,只是摆摆手任由他们闹去。 “哦。”燕子轩故意沉着脸,压着声音道,“那小林子,你知不知道朕为何这般开心呢?” “奴才不敢说。” “朕允许你说,说错了,朕不怪你。” 小林子绞了绞袖子,试探道“那奴才真说了?” “快说,再不说,将你舌头给割了。”燕子轩佯装威严道。 “皇上饶命,奴才这就说。奴才是猜,上次皇上来这边一定是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恩”俊眉微微挑起,好看的薄唇也情不自的勾了起来,“小林子你继续说。” “皇上一定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而那位姑娘也是对皇上也是一见倾心。而且,奴才还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小林子开始卖起乖来。 “名字?你知道什么名字?说给朕听听?” “如果奴才没有记错,那位姑娘是叫木莲。呵呵呵,昨儿皇上可是梦到她了。” “哈哈哈哈哈”终于,燕子轩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悦耳,“小林子,今日让朕怎么赏你?” “皇上如此开心便是对小林子的赏赐了。”小太监由衷的说道。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位皇帝如此开心的大笑。许多年后,看着新皇帝继续,这位昔日的小太监已经成了年老的总管,回想当年,也就那一次在呈州如银的月光下,皇上唯一一次的笑,那晚之后,也不曾见过,反而是眼中写满了更多的忧愁直到郁郁而终。 那晚发生了什么?小林子终身也不能忘记,也无法解释。安静美丽的天空,在月满中天的时候突然变天。 风啸云卷,星空和整个满月都像是被人用厚重的黑墨给覆盖,气息压抑的让人窒息,天地撼动,像是发生了大地震似的,而遥远的西方,似有凄厉的悲戚声和恐怖的怒吼声。 正当天空被覆盖的同时,又一道刺眼而明亮的光从天空掠过,像剑一样斩破了黑幕,撕开一道口子。而这炫丽的光在天空划过的一瞬,又落在了更加遥远的西方,没有一丝痕迹。 这诡异的现象,燕国建立来就不曾出现过。 许多年后,有人说那叫星坠。 小林子不懂是什么星坠,因为作为一个太监,他知道自己终身服侍的是眼前的这个脸色突然苍白的男子。 星坠的那一瞬,那位身着便衣的皇帝,手里的杯子砰然而落,碎在了洒满白花的院子中。 那种不安和恐慌在天变的一瞬,突然取代了之前所有建立起的快乐。燕子轩看着那星宿消失的地方,徒然的坐在了软榻上,侧头看向旁边那空榻,似乎看到一个白衣女子面带微笑的对他说“燕子轩,我们今日拼酒吧。” 似乎再次听的是她说“第三杯请你相信我,我定然会安全回来,让你履行我的托付!” 似乎看到她掀起帘子对他做了一个喝酒的姿势。“十五日后呈州槐树下你我共饮一杯!” 目光移向槐树的老根之下,那里有他们亲自埋着的酒,不多,只有一杯,两人共饮足以。 手无力的放在了空中,他似乎抓住什么不想放开。 这不是真的?许久天空平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自己怎么如愚笨,竟然相信无意间有一个青衣旅人送来的一封古怪的信,让他阻止木莲去天山。 假的 第三卷:第三十七章 清晨的呈州一片明朗,天空湛蓝如水,白色的云朵在风的推动下轻轻的移动,一切显得如此宁和,而那座院子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萧条之意。 白衣袍子的俊美男子躺在榻上,从昨晚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怔怔的望着天空不曾眨眼,直至天明。 一夜天气诡异的变化,使得院子这个百年老槐树也似乎突然沧桑了几百年,而那昨夜还满载的白色小花如今已经飘落殆尽,洒满了整个院子,几乎将树下的那个人个掩盖住。那些白色小花就在他凌乱的发丝,苍白的面颊和衣服上,而他对这一切显然完全不知道。 远远看去,似乎他就是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一丝声息。 小林子拿着手里的袍子,站在远处也不敢上前,过了许久,他试着迈出几步,走向那个人,刚走到他身前躬身要将衣袍替他搭上,然而手在举起的那一刹,那小林子似乎看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慌忙埋下头退了出去,再也不敢上前。 待躲到远处,他的心还在狂跳过不停,手也在颤抖,似乎刚才就在那一秒经历了一场生死似的。 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一行透明的液体从那尊贵之人的眼角滑落,没入了他发丝间的白色小花里。这个燕国最尊贵的人,这个带着大军同轩王妃同战沙场,这个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敬畏的皇帝,如今却在这个清晨。 半年前,轩王妃病逝,也未见皇上这么伤心,而现在他是为何? 而这个秘密,小林子低下头,唯有他知道。而且永远不敢说出去的。 湛蓝的天空突然传来一丝鸣叫,小林子抬头看见一只青色的鸟展翅在空中呜咽盘旋,然后俯冲而下,落在了皇上的身边。 垂在地面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燕子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坐起来,睁眼低头看着一只扑打着翅膀的青鸟。 他以为,努力睁开眼睛,仰望着天空,泪水就不会落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刚才明明有冰凉的液体滑落。 何时哭过,他记忆中这是第一次。 木莲,你忘记了你的诺言吗?你忘记了和我的约定吗?你忘记了这地下还有我们共同埋的一杯酒吗? 你忘记了,你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吗?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想过从天山回来之后呆在他身边吧。 将青鸟捧在手里,他眼底的痛楚在翻涌,张开了唇却说不出一个字。青鸟用力的啄了啄他的手心,拍打着翅膀飞上天空。 “来人,备马!” 起身,他声音有些嘶哑,但是仍是霸气十足。 一队骑兵在清晨踏着阳光奔出了呈州,直往天山方向,而最前方的是一个白衣男子,面目俊美,神色冷厉,从官道上掠过,引来不少女子立足观目。 三日后,这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到达了利州小镇,天空格外炎热,劳累的马不时的冒出热气,步履缓慢,而天上还应该在两日之外。 “公子,前方看到了马车!”一个侍卫惊呼道,抬手指着那黄沙飞扬的大陆上。 果真,一辆黑色有些破旧的马车正朝这边飞驰而来,而赶车的人也正是几日随她离开的赫楠。 天空青鸟没有再前进,而是落在了马车上,不停的鸣叫,声音幽怨凄凉,听起来像是一首让人心酸的哀歌。 “回来了吗?”燕子轩跳下了马,踩着石头慢慢前进,而马车看到他们也减缓了速度。 “皇上”赫楠从马车上跳下来,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疲惫的脸上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 走向马车,双腿都不由自主的在颤抖,离她唯有两步之遥,腿再也迈不动了。像是石头一样立在了这个土地之上。 “噶”马车的门倒突然先开了,随即出来一个青衣旅人,带着硕大的帽子,脸上用一张布巾遮住,他曲着身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燕子轩面前,两人对峙没有说话。空中唯有风吹过的声音。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木莲说,让我将舒景带回来。”许久,青衣男子抬手摘掉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苍白的脸。 燕子轩脸怔了一下,目光穿过白衣看着马车里,似乎有些不明白,半响之后,他走上前立在马车前。 “颜碧瞳呢?”目光在看了里面那个女子之后,燕子轩的声音难掩震惊和痛苦。 “和颜绯色在一起。” 她看到颜绯色了?扶着马车准备上去,听到这个名字,燕子轩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远远的看着。 “那她?” “她走的很好,脸上带着笑容,弥留之际曾留下话,‘欠你一杯酒失约了,不好意思。’也让你好好照顾活着回来的这个人。”说着,白衣也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盖着袍子的女子,她手腕处和耳后几大|岤位上,都插着细小的金针。 “那,那很好。”燕子轩喃喃道,有些语无伦次,也低头看着里面的女子。 于此同时,似乎听到了谈话,女子艰难的睁了眼。 第三卷:第三十八章 于此同时,似乎听到了谈话,女子艰难的睁了眼。 这是她几日来第一次醒过来。 目光游离的落在眼前熟悉的脸上,然而她并没有前一次的那种喜悦,而是看着外面的白衣,问道“她真的走了么?” “恩。”白衣点了点头,身体有些体力不支的往后倒。这些天,他极力的保住了这个女人,几乎让他自己衰竭而亡。 送这个女人回来,是对她的承诺。 “木莲,你若在天上,你可曾看到了。呵呵呵”白衣苦笑了一下,她现在若是在,也不过是一缕孤魂,而且没有记忆。 在马车上的女子见白衣如此回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轻咬着唇,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舒景。”许久,燕子轩才试探的唤着这个名字。 “子轩。”舒景再次睁开眼,望着头上的男子,苦涩道“木莲,她” “什么也不要说了,好好休息。”燕子轩打断她,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眼睛却望向外面,望着那个默默离开的青衣旅人。 若他能像白衣一样什么都放下该多好。 天空突然掠过冷厉的剑声,燕子轩将舒景安置好,走出了马车,看着那个青衣男子手持一把雪亮的剑,在荒原上飞身起舞,那薄如蝉翼的剑,似闪电般掠过,而他的身子却似燕子般轻盈。 他的动作时而急骤,时而缓慢,快的时候如狂风暴雨,慢的时候如清风掠过,到后面他身子虚无的曲着姿势有些怪异,像是怀里带着一个人,带着‘她’舞剑似的。 点足腾空而上,他手里的剑再度凌厉起来,带着骇人的杀气掠过天空,直直的斩落下来,刹那间无数黄沙从他身边掠起。 那一剑,更多是他心中无法磨平的痛楚,而到了今日终于是了出来吧。 落日下的青衣男子默默的收好剑,回头看了看燕子轩,将剑柄抵在眉心,俯身行了一个礼,这个礼是江湖中而并非朝中人才有的礼仪。从此之后,他落入江湖,独走天涯,做一名孤独的旅人。 “回呈州。”西边的天空像被泼上了朱红,异常的妖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而在西方更遥远的地方,有一抹孤寂的身影朝燕国京都的方向走来。 利州最西边的小村子一片安宁。 虽然天空已经很黑,然而夏日空气还是有些燥热,村子里不时传来羊群的声音,还有儿童在村庄里追逐嬉闹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母亲的喊声,喊着自己的孩子回来吃饭。 中年女子围着围裙插着腰站着门口,目光瞪着光着脚丫往回跑的满脸脏兮兮的儿子。而当孩子跑到门口时,女人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温柔和溺爱,将一张毛巾递上道“又脏兮兮的,是不是要你爹打你?” 小男孩儿笑着接过毛巾胡乱的擦着脸,不时的回头,似乎刚才还没有结束刚才的游戏。 “娘,你看”突然小男儿指着远处的一个慢慢靠近的人影。 在月光下,那个人影看起来格外的单薄消瘦,慢慢走近才发现裹着一件很大的红色袍子,将头和脸都包裹住了,露出一双格外美丽的眼睛,像天空上的星星一样璀璨明亮,又像烟波万里的湖水,有一种哀怨之美。 这个人似乎从很远走来,但是那宽大的袍子却没有一丝尘埃。 那个人停在这家房子的门口,眼睛看着中年女子,又看了看她身边活泼的孩子,似乎想说什么。 “姑娘,请问您需要什么?”中年女子走到那人身前试探的问道。 那人看了中年女子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焦虑,道“夫人,可以帮我看看孩子吗?他好像生病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中年女子震了一秒,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便见他掀开袍子,露出一个小小的婴儿,裹着一张红色的布巾,半眯着眼睛,小嘴儿不停的吮着自己的小手,赤着的脚也不停的踢动。 突然似乎意识嘴里的东西不能吃,小东西立马松开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男子见此,漂亮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惊慌和无措,连抱着孩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见眼前这个蒙面的男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中年女人忙道“哈哈哈,这孩子一定是饿了,刚好我们挤了新鲜的羊奶。” “真的?只是饿了吗?”男子声音有一丝不可思议,他懂一些医术,都没有看出孩子是生病,在那里就是不停的哭。 “是,你没看到小东西都饿得吃自己的手吗?你是孩子的爹?”中年女子问道。伸手想要却接孩子,那男子却下意识的后退,眼中有一丝警惕,墨色的瞳孔中还掠过不易擦觉的杀意。 “恩,我是。” “那先进来吧,晚上风沙大,对孩子不好。孩子他爹,将羊奶热好。”女子打开门,将红袍男子带了进去,屋子里光线不是很明亮,然后却很温馨。 憨厚的中年男子端出了丰盛的饭菜,小男孩一边吃,一边看着对面笨拙喂奶的蒙面男子。灯光下,他的睫毛不时的眨着,格外漂亮 然而他的姿势太笨拙,孩子没有穿衣服,而是歪歪扭扭的裹着绸布,小腿儿和手都露在了外面,似乎他抱的姿势不对,孩子不舒服的踢着腿,然而却因为太饿没有计较太多,吧嗒吧嗒的喝着他勺子里的羊奶。 “哎,低一点,那个勺子低一点,孩子会呛着。”站在一边的中年女子一脸焦急不停指挥道。 第三卷:第三十九章 听到妇人焦急的指挥,男子显得更加惊慌失措,手顿时一抖,勺子不小心抬高了一点,浓稠的羊奶顿时沿着孩子的小嘴儿流下,下一时含不住就流在了他小小的脖子上,还打湿了小东西身上那件唯一蔽体的衣服。 这突来的黏湿,让小东西不舒服的哭了起来,小手挥动着,似乎在做着强烈的抗议。 “哎呀,让我来。”站在旁边,看得心都揪起来的妇人终于忍不住,将孩子抢了过来,拿起干净的毛巾,细心的将孩子脸上,脖子上的羊奶擦去。然后接过勺子继续喂了起来。 孩子果真停止了哭闹,眯着眼睛继续享受羊奶,手甚至还抬起来,试图拿着小勺子。 “看这饿的,许是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妇人怜惜的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叹了一声。 听到这话,旁边的男子默默的低下了头。 “哎,你看这衣服,”妇人注意到了孩子身上的衣服,叹息的又摇了摇头。看向遮住面容的男子,“这孩子的衣服也不是这样穿的。” “哦。”男子应了一声,坐到孩子的面前,伸出的手想替孩子整理衣服,然而手落在他小小的身子上,他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做。 “还是让我来吧。”看到男子的迟疑,妇人放下手里的碗,将吃饱的孩子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对着里屋的憨厚男子喊道“孩子他爹,弄些热水来,给这个小东西洗洗。” 木质的大盆里装满了水,小东西躺在妇人的怀里,因为吃饱了,高兴的睁开了眼睛,四下打量了起来,任由人脱他的衣服也不反抗。 “哇,好漂亮的眼睛。”吃饭的小男儿看到小东西睁开眼,好奇的走了过来,打量着小东西,厥了厥嘴,回头看着身旁的男子,问“为什么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呢?” 蒙着面巾的男子摇了摇头,目光不曾片刻的离开那小东西。 妇人将脱光的小东西放在水里,一手托着它的后脑勺,一手用毛巾替它浇着水清洗。温热的水漫过它小小的身子,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高兴的又踢动着双腿,弄得盆子里哗啦啦,有一些水都溅了出来,洒在男子的红色的衣袍上。 男子弯下腰,蹲在了水盆前,将手伸向小东西,小东西立马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就那样在黄|色的烛光下,那柔软胖乎乎的小手握着纤细如柔荑的手,这个场景让人觉格外温馨。 妇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男子手上的时候,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的手很美,甚至比女人的手还好看。 “孩子的娘呢?”妇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全身擦干净的小东西放在了一张白色的被褥里,轻轻裹好,避免它着凉。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刚才那男子眼底翻涌的痛楚和凄凉,以及那一闪而过的泪光。 男子上前将裹好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小东西立马不舒服的反抗了起来。 “手要放在这里,它才会舒服。”妇人教导道。 调整了姿势,小东西果然不挣扎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嘴动了动,浮出似猫一样餍足的声音,似乎表示现在它很满意。 男子拿出一只深红色的宝石,走到小男孩儿身边递给他,慢慢的走了出去。 “叔叔,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小孩子上前拉住男子红色的袍子,小声的问道。 “是,都这么晚了。”妇人也走了上来劝慰道。 “我们要去燕都。” “燕都?那燕都离这里好远,你就这么去吗?”夫人的失声问道,“而且这晚上风沙如此之大,你带着孩子这样走,不安全。” “我必须赶在新月之前到那里。”说着带着面巾的男子低头看了看怀里婴儿,眼中露出一丝凄然。 “那你将这个带上吧,路上不一定能遇到什么人家,孩子若是饿了怎么办。”妇人知道劝不住,就让她丈夫拿出一个装满了羊奶的皮囊递给了男子。 男子凝视着妇人手里的皮囊,沉默了许久道“谢谢。”随即搂紧了怀里的孩子,朝门外走去。 深夜的风从西边大漠那边刮过来,在满是黄沙的地面上肆意行走,不时的撩起男子精致的袍厥,甚至在他宽大的帽子里穿梭。天空却异常的明朗和干净,星空万里,半圆的月亮高挂在天上,如银的月辉照亮了整个利州大地,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突然那纤长的身影晃动了一下。 他整个人低着头,无力的半跪在沙砾上,而那些尖锐的沙砾是从四周斜着风朝他聚卷而来,将他包围在中间,也在同时,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来自地下的暗流。 那些恶灵还不肯死心吗? 如今的他成魔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是翡翠润雪中的血咒,会让他在三个新月之日慢慢沦为魔鬼,还有一种召唤恶灵,献上自己的瞬间成魔,那个时候的他,力量将会更强大,然后杀气也更重。 当日悲痛欲绝的他选择了最残酷的成魔方式,却又被自己的孩子阻止。而这些地狱恶灵一旦被换出来,在没有吃到美食之前,它们是不会轻意离开的。 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杀气,男子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另一只手放在地面沙土之上,在贪婪的恶灵破砂而出的那一瞬,聚集自身的灵力往下一压,顿时在寂静的空中传来无数声惨叫,冲在最前方的恶灵瞬间魂飞魄散,大地为之一晃。 这些恶灵已经追随了他好几日,就等着新月之日他灵力尽失的时候将他吞噬在腹中。 第三卷:第四十章 这些恶灵已经追随了他好几日,就等着新月之日他灵力尽失的时候将他吞噬在腹中。 远处拿着红宝石的男孩儿跟出了村庄,远远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子,看着黄沙从他身边掠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奇的要走上前,空中传来了他带着怒气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凌厉和压迫人的气势。 “别过来危险!” 男孩儿的腿停在空中,茫然的看着那个远处的背影,不知所错,在那一瞬,他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给生生的压了下去,大地晃动。 风刮得很大,沙子落在脸上有些痛。小男孩儿捂着脸,望着远处站起来的那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风刮落了他的帽子,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那个人一身红袍,一袭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银如月光,白如积雪,明明是妖冶的光泽,然而却让人看到了无数沧桑。 中年妇人来寻自己的孩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呆在了原地,少年白头是说的他吗? 这满头的银色应该是经历了千载的风霜吧。 男子抬起手,将帽子重新戴上,继续迎着风前进。 京城的天气越来越热,就连晚上余热都还没有散去。皇宫里一片喜庆,之前的朝阳宫如今重新布置了一番,住了一位新的主人,然后朝阳宫除了皇上每日进出,其他宫妃不得入内。不过这皇宫也不见得有什么其他的宫妃,不然今天早上那一群大臣就不会在景天殿门口大哭了。 这个皇上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们的担忧还不就是因为皇上不选秀女,这后宫无人,天下也会大乱。 朝阳宫里一紫衣女子坐在桌子前,身前放了一杯香气缭绕的清茶,而她面坐着黄袍男子。 “今天好些了吗?”男子呷了一口茶。 “嗯,好些了。”女子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他每日会来看她三次,每次都会问这句话,三次不会超过十句,‘接下来应该是好好休息吧’ “那好好休息。”对面的男子轻声说道。 女子低着头,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苦涩的笑了笑,心想,是不是要走了呢? “那我先走了。”男子站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句话。女子叹了一口气,没有阻止。她没有想到原来很多东西在绕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皇上”在他走到门口的一瞬,她到底还是喊了出来。 “怎么了?”燕子轩回头看着舒景,轻声问道。 “可否多坐坐,今日这朝阳宫有些不一样。”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随后潜退了周围的人。 “不正常?” “嗯。从今日早上,我老感觉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盯着我。”她如实的说道,本来中午要开口,但是那群大臣闹了一上午,她也不敢烦他。 而这个时候,夜晚落下来,那种感觉越发的浓烈,让她坐立不安。 “景儿,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燕子轩走上前,看了看屋子,觉得一切正常。 “不,那里。”舒景抬手指了指窗外,那一瞬,她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过去。 燕子轩点足跃出窗户,奔向院子,在浓郁的林子间,看见一抹绯红在树上扬动。 他斜靠在树上,红色的袍子轻轻飘动,那些精致的罂粟绣花妖冶的绽开。银色的发丝从肩头倾泻下来,遮住了他漂亮的容颜,与他旖旎的红袍形成了鲜明刺眼的对比色泽。然后这两个极端的色彩如此搭配起来,不但没有影响他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似仙似魔,他此番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他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看去,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用力的揪扯着他银色的发丝,松开又抓紧,扯过来又放回去,玩的不亦乐乎。 为了配合自己手上的力道,那小东西还用上了小脚,在用力扯头发的时候,腿还不忘蹬在他胸膛,憋足气力。 对于被扯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似乎根本就不介意,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眼底充满了疼惜。 “绯色”看着树上的人,燕子轩觉得喉咙一阵发紧的疼痛,目光最后停在了他银色的头发上。 一夜白发,这便是曾经让天下畏惧的颜绯色吗? 听到燕子轩的声音,颜绯色抬起头来,然而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他身后的那个紫衣女子身上。那一瞬,他眼底似又有难以言喻的痛楚在翻滚。 不是她,终究不是她。 看了舒景半响,颜绯色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残月,叹息道“就要新月了。” 新月若他不将自己困住,那他怎能等到她? 而颜碧瞳,颜碧瞳只能托付给燕子轩。不然,若无奈成魔,他自己会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也无法控制。 “是新月了。”燕子轩叹了一声,走上前,抬头看着那踢着小腿,正沉浸在自己快乐中的小东西。 “颜碧瞳么?” “嗯。” “我看看。”燕子轩抬起手臂,却看到颜绯色迟疑了一下,最后将小东西不舍的递给了他。 他来的目的燕子轩几乎能猜到了,因为他成魔之事木莲曾经告诉过他。 第三卷:第四十一章 手里的东西格外的柔软,因为未足月出生,他的身子显得格外娇小,但是力气却是非常的大,至少当燕子轩将它搂在怀里的时候,小东西胖乎乎的,手仍旧紧紧的拽着那一屡银色的头发,挣扎了好久才不情愿的放开。 当然他的手就是不肯闲着,松开了自己父亲的发丝,一转手又扯住了某人刚巧落下的头发。 “嘶”燕子轩笑了笑“他力气很大。” “嗯。”颜绯色点了点头,仍旧靠在树上,如扇的睫毛遮住了他墨色的瞳孔。 “孩子我想暂时托付给你。”他低声道,声音空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还有一丝无奈。 孩子在他身边,此刻的他竟然无法护孩子的安全。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他嘴角一抹苦涩难耐的笑。这是一双曾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指尖一动,便能取他人命的手,如今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甚至此刻连他自己的生死他都已经很难控制了。 这种感觉岂是可悲两个字能形容的。 然而,他必须坚持,无论什么代价,因为她说了她会回来。就算百年沧桑,千年枯槁,他也要等下去。 而颜碧瞳在他离开之前,作为父亲,他要做一些无奈的选择,只得将它交给燕子轩。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这也是木莲去天山之前,留给我的托付。” 听到那个名字,树上的人身子突然一僵,慌忙扭头看向另一边,那一瞬,燕子轩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角滑落。 “你打算去哪里?”看到他默不作声,银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扬动,无限寂谬,燕子轩抱着孩子忍不住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回来的。”他站了起来,立在树枝上,背对着燕子轩,随即脚尖轻轻一点,跃上了树梢。 那一瞬,似乎意识到他要走。小东西突然大哭了起来,双脚乱踢。听到那凄厉的哭声,树梢上那个身影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将袖中的双手握紧,迟疑了片刻,他翩然落下,将小东西重新抱在了怀里。 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娇嫩的脸蛋儿。他试图想法哄着他,就像一路哄着他一样,只要轻轻摸他的小脸蛋儿,他定然乖乖的安静下来。然而这次小东西毫不领情,越哭越大声,小手在胸前乱抓一把,扯住了他银色的头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点都不松开,紧握成拳头。 温柔的泪水染湿了他漂亮的指甲,却又像刀一样滑落在他心头。一路带着孩子过来,虽然不足半个月的时间,但是作为父亲,他已经完全摸透了小东西的脾气。 尿裤子的时候会哭,饿了的时候要哭,甚至身上的衣服没有穿好也要哭,可是那似乎都只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所给他的警告和抗议。所以哭闹也罢,没见孩子流过眼泪。 而此刻,他却摸到小东西那透明的泪水。 这就怎能叫他不心疼和难过。然而,他不能带着,至少不能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不是么? 低头,冰凉的薄唇轻轻的落在孩子的眉心,将那块碧绿同心结放在了它怀里,纵身一跃消失在星幕下。 而他自己清楚,自己像是狼狈而逃。 四年后 西岐 圣湖 白衣女子跪在圣湖旁,双手合在胸前,额头上的碧玉翡翠发着幽绿的光芒,半合着的唇似乎在念着什么。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放不下。”一个带着冰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讥笑的意味。 白衣女子没有回头,仍旧专注的跪在哪里,只是柳眉却痛苦的蹙了起来,许久,感觉到那个人走近的时候,她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平静的水面站了起来。 “族长,您不也是放不下吗?不然为何每到深夜就会看见您独自徘徊在这圣湖边上。”白衣女子脸上亦淡出一丝冷笑,回头看着走来的那个女子,西岐首位女族长景一燕。 曾经那个人身边的侍女,颜门护法。如今她不仅仅是颜门的门主,也是西岐的族长。 四年前,西岐族长‘沉睡’前,消失的年老祭司突然出现,昭告天下,赋予神的旨意,百年前几近隐湮景一氏后人将会替‘沉睡’的族长掌管西岐护子民安全。 颜门的势力在西岐早就根深蒂固,而且暗中控制了许多想反抗的人,这个在颜绯色的时代就已经打好了基础,而景一燕也就是当初的艳儿,不过是很好的利用罢了。 见翡翠如此反映,景一燕脸上有一丝怒意却没有发作。 颜绯色‘沉睡’之后,年老的祭司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沧桑而病逝。然而她自知没有能力像颜绯色一样控制西岐,最后,护法院决定让翡翠当上了现任祭司。 如此一来,她们俩在西岐也是各有一方势力,四年下来,并没有出现所谓的争夺。 这个原因景一燕心里有些迷茫,到底是翡翠不肯争,还是自己也没有了心思。 景一燕缓缓走上阶梯,错身从翡翠身边走过,低头注视着泛着皎光的圣湖,墨色的眼底隐隐含着一些悲凄,握着权杖的手猛的收紧。 第三卷:第四十二章 这才是她最痛苦的时候吧,四年了,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悄悄来这里,来到这个她最恨之人的坟墓面前。来问他当日为何要做这个决定。 然而他不会告诉她。就像在四年前,在天山之下,他漠然的看着她,甚至漠然的看着她登上族长的位置一样。 那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处心积虑的报复,被他当做了无聊的把戏,甚至是无所谓的空气。 他不在乎她,不在乎她做什么 明月高挂,清辉洒满了整个西岐,给万事万物都投下了一抹难以消除的阴影。 就像她内心一样。转头看向翡翠,她面色苍白如昔,发间隐隐有些花白,四年了,这个女子也渐渐的老去,而自己也是吧。 可是他呢? 景一燕上前走了一步,缓缓蹲下,伸出手放在水面,然后只是一瞬,她慌忙缩了回来,眉间有一丝恐惧。 于此同时,天空飞来无数只发光的蝴蝶,在湖面上徘徊,那些透明的翅膀就像是明亮的钻石般漂亮。这些蝴蝶在西岐一直被认为是圣物,一般只有祭祀的时候才能隐隐看见,而此刻这些极少出现的夜光蝶竟然都飞了出来,一直徘徊在圣湖之上。 “看来他要醒了。”翡翠看着那些飞舞的夜光蝶,淡淡的说道。然而她却下意识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脸上,最后落到唇角。 这细微的动作,也落入了女族长的眼里,惊愕喜悦了片刻,她也黯然的垂下了睫毛。 女人再好的年华终究还是抵不过这岁月的蹉跎。 要醒来了吗?真的要醒来吗?他睡了四年,她们俩等了他四年,然而时间的痕迹已经悄然的写在了她们的脸上可他呢? 女族长忧伤的目光落在了那夜光蝶徘徊的地方。 那幽静的圣湖下面睡着一个人。红色的袍子旖旎的在水中绽开,好似最为绚丽的罂粟般妖娆而诡异。而那如雪的白发随着圣水的流动而漂浮,像透明的海藻缠绕在他红袍之间。而那脸一如四年前一样,绝艳如初,倾国倾城,不曾有一丝改变,甚至他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四年前,他从燕国归来,将自己关在了圣湖底下,除了身边这个女人,西岐的现任祭司。没人知道他为何要做出这个将自己囚禁的决定。 她以为他会一直沉睡下去,至少这样会控制他心中的魔。而现在翡翠却告诉她颜绯色要醒过来了。 这是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害怕,女族长站了起来。 “他要醒了?为何?当初他为何要选择囚禁自己?”四年来困扰了自己如此之久的问题,终于被她问了出来。 翡翠只是淡淡的睨了女族长一眼“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何他要囚自己,不知道为何他要醒过来。 “可当时是你协助了他不是吗?那你应该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翡翠缓缓的跪下,双手再次以刚才的姿势半合着放在心头。 这些年来身为祭司,她的灵力根本就不及前几位,用心学习好不容易才学会了最基础的占星,然而她看不到他的将来。 前任祭司曾说颜绯色的将来是无尽的黑暗。果真应了她的话,颜绯色就自己关在了圣水下面。 可是现在他就要醒了,那等待他的该是什么? 袖中的占星石突然落下,在白玉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神殿显得格外的突兀,就连湖面上的夜光蝶都受到了惊吓,纷纷散开。半响之后才聚集在一起,围绕着他沉睡的上方。 “红色,是红色。”翡翠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女族长显得也格外的担忧。 “我刚才似乎看到了红色,就在夜光蝶散开的时候。” “哼!”女族长冷冷一笑,“你是看到了他的袍子么?” “不是!是另外一种红,明亮的,充满了阳光的。” 那种红像是骄阳下一朵无比绚烂的蔷薇,生机勃勃。 抬起头,星光闪烁的夜空格外安宁,那颗星所在的位置还是空的! 西方 石头建筑的都市异常热闹,街道到处是载满货物的骆驼和穿着奇形怪状的商人。他们大多来至东方,带着名贵的茶叶,漂亮的丝绸,水润光泽的珍珠。 这个国家人口不到五万人,却是在西域一带出了名的富有之国——回楼。 这个国度建立不过五十年,皇室姓暮,事实上是一个由盗墓盛起的家族,最后发迹,趁战乱割据一方,仗着良好的地理位置和商业优势,渐渐壮大了起来。 然后毕竟是一个盗墓家族,皇室中还是大有人喜欢继续做着盗墓行业,不是为了钱财,不过是怕自己手生吧。 “暮涟!”一声怒吼从算得上是豪华的宫墙内传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穿着华贵的男子,抱着一个空空的匣子冲了出来,满脸怒气。 而土墙之上一抹绯红屹立,好似蔷薇般炫目夺人。那一个面容精致秀丽的女子,明亮的眼睛,翘挺的鼻子,好看的带着自信笑容的红唇。 “怎样!”女子环抱着手臂,俯瞰着下面的男人道“姓暮的你输了!”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5部分阅读 第三卷:第四十三章 说话时,女子的手指处挂了一块怪异的坠子,双翅并弄中间一颗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下放着刺人的光芒。 “暮涟,你给我下来!”中年男子看着女子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的吼道。 “哎!要我下来可以。但是你姓暮的,你输了就要履行你的诺言,允许我去东方!”女子挑了挑眉,一脸玩世不恭,似乎下面的男子拿她没办法。 “你去东方干嘛?那里人心险恶,哪里像我们回楼!” “啧”见男子又要长篇大论,女子讥笑打断,“哪里像我们回楼人杰地灵,财运丰富,还到处是美女是吗?我告诉你,我要去东方,就是因为你天天说那边的几个国家乃什么才狼虎豹,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地方,我进不去的!” “你,你去了又怎样?” “没怎样!开心就好。”女子笑了笑,宛若阳光般明媚,“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若不做自己开心的事,活着有什么意思。” “难道你非要去东方?其他地方不行吗?”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他突然意识到,还是留不住这个女子了女子抬头看着茫茫荒原,看着那沿着丝绸之路而来的东方人,伸手摸着自己的下颚,想了想,道“我总觉得东方有我需要的东西。” “你需要什么?丝绸?珠宝?这些在回楼我都可以给你!” “食古不化!”女子抛给男子一个不屑的眼神,“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开心就好吗?我去,不一定非要要什么。就说你自己吧,你什么没有?你有钱,有势,有花不完的金山,又抱不完的美女,可是呢,你还是手痒,要去挖人家的坟头,做这等下三滥,败坏祖德的事情!” “嘘!”男子面色露出一丝惊恐,慌忙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无人了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又说这事情,皇弟那边早就下了死命令,若我们皇族再做这种事,就会被”男子苦着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哈哈哈。”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下面那个在回楼人人都知道的疯癫三王爷道“这个坠子应该是昨晚你前去封王古墓挖回来的吧!既然你怕被抹脖子,那我当做证据给你保留下来。当然,若是皇上召见,看到了这个坠子,我一不小心露了嘴,说你不仅挖了人家的祖坟,还毁了人家整个陵墓,那该怎么办?” 女子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将坠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过如果我带着它离开回楼一阵子” “好!你赶紧走!”中年男子脸早就已经气得发白了,“但是半年时间,你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带人去找你!” “放心好了,我会回来的,说不定我还会给你带意想不到的东西回来!”女子高兴的跃下了土墙,轻轻落在地上,身形轻盈,好似飘落的花瓣似的。 “只要你不带男人回来就可以了!” “呵呵呵,说不定我就带一个男人回来呢。”女子款款走来,每走一步,她脚踝的腰际以及手腕处带着的铃铛就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且也听说东方燕国出美男,我若去一趟不带回来一个那不就白走了一趟。” “哈哈哈”这次轮到了疯癫王爷笑了起来,“暮涟,你是面容娇人,但是脱了衣服就见不得人!哈哈哈” “啪!”没等那王爷笑完,女子腿一抬,一个旋转,将他踢翻在走廊上。 “姓暮的,你信不信我将你眼睛给挖了!”女子做了一个挖眼的姿势,转身潇洒的走开。 王爷捂着吃痛的脸站了起来,一脸不甘。这个女子是在五年前去搭甘河盗墓的时候救回来的。 那个时候她穿着怪异的衣服,浑身是血,伤的非常严重,整个胸腔镶满了无数指头大小的金属,几乎将她身体打成了窟窿。 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而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年,她身上也留下了无数铜钱般大小的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 四年前她突然醒了过来,没有一丝记忆,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随后他便给了她一个皇室的姓氏,并认她为义女。然而这个成天跟着他去做鸡鸣狗盗之事的义女,行事特别,只做自己开心的事。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人生何其短暂,若不做自己开心的事有什么意思。’ 所以,为了寻找开心,她执意要去东方。 见自己的义父还没有跟上来,女子突然回头,那仅用一条红色绸带束起的发丝轻轻扫过,道“暮王爷,说不定我不仅带一个男人回来,还给你带一个孙子回来!” “哈哈,半年时间你带孙子?我敢打赌,半年都没有人碰你!”之所以被称为疯癫三殿下,就是因为他行事说话不正常,然而他自得其乐,虽然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失去了皇位,失去了一份感情,可是不愿意被束缚,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嘛。 “你说的?”女子站立,盯着男子认真道“如果我半年之内真的找回来一个男人!那你就把加香娶回来!” 说完,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一瞬即逝。 第三卷:第四十四章 “好!”疯癫王爷点了点头,然而他马上后悔了,似乎才醒悟过来刚才女子说的是什么,“你说什么娶加香?”加香?加香? “加香那个女人吗?”王爷身体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是!既然义父点头同意,那为了你和加香的幸福,我一定要找一个男人!现在我就去告诉加香这个好消息!”红衣女子脸上到底还是掩藏不住了那诡异的笑容,转身飞快的消失在院子里,任由某人在后面嘶吼。 一身红色劲装露腰,像火似的燃烧在荒漠之上漂亮的弯月,匕首插在腰间,一个简单的旅行袋,一些必备的干粮和水,这边是她的装束。 “你们赶紧回去吧!加香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回来之后一定要你成为新娘。”红衣女郎看了看身旁那个叫加香的女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体形格外的丰腴,笑容也非常和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憨态可掬的脸上顿时飞上了一抹红晕。 在红衣女郎看来,这世间唯有加香才能忍受那个王爷的不正常,也只有加香才是最能懂他最了解他。 在回楼,就连皇帝陛下若要找行踪不定的王爷,那也得问加香,她总能猜到而且总能猜对。一旁不说话的王爷很不情愿的睨了红衣女郎一眼。 “好了!义父大人,你可以提前准备婚礼了。我先走了,我一定会带一个男人回来了。”女郎招了招手,手上的铃铛幽幽响起,用力的一挥马鞭策马而去。 女子骑在马上看了看手里的地图,不由的蹙眉。这个是那些商人给她的地图,然而地图上并没有过天山的路线,甚至天山一带没有任何标记,而丝绸之路却是绕过了那一带,这样一算,若不横跨天山就要浪费一个月的时间。 前方响起了一片驼铃声,又是一商队从东方而来,女子骑马迎了上去,因为长期在回楼与他们打交道,很快女子便越快的和他们谈了起来。 “为何你们不过天上,而是绕道过来呢?” “这天山后面是西岐的领土,我们这些人都是不能过去的。”“西岐?西岐真在天山里面?西岐到底什么样?” “据说天山就像一个圆圈,将西岐包围了起来,守护着它。至于西岐什么样,那就没有人知道,那里是飞鸟不过,我们凡人的禁忌之地。” 红衣女郎仰头看着那耸入天空的天山,手里的马鞭不由的握紧了些,逐而回头对商队说“半年后,回楼的疯癫王爷要成婚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多带商品,定能卖个好价钱。”说着女子骑马天上奔去。 天山吗?西岐吗? 那姓暮的疯子曾无数次提过西岐,一生最遗憾便是没法进入西岐。而现在西岐就在自己面前,不去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女子跳下马走到天山脚下,发现眼前一片雾气,几乎看不到路,然而又似乎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桥,见此女子忙追上去,可是那桥竟然移动了,也在同时,她感觉脚下似乎要空了,赶紧后退了几步,拿出火折子一看,她的前方竟然是一个宽几十米的巨大深渊,若刚才大意,她恐怕现在有是个孤魂了,在放眼望去,那桥也不知所踪,前方一片黑暗。 红衣女郎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手腕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黑暗中有无数光亮慢慢靠近,有点像是萤火虫,但是不是,是蝴蝶! 女子惊呼道“夜光蝶?西岐的圣物。” 那些夜光蝶在红衣女郎面前徘徊,然后又折了回去,同时在它们照亮的地方,女郎看见那座消失的桥再度出现在眼前。 将脚踏上去是真实的。 忐忑不安的跟了上去,穿过了那黑色的死亡之桥,前方一片美景,明媚的阳光,怒放的紫色睡莲,美丽的蝴蝶,参天的大树。 这比起到处是黄沙的回楼,红衣女子看的不由的呆住了,这里便是那个神秘的西岐么? 她有些失神,甚至是不可思议,手慢慢的伸向那些蝴蝶,天空突然有漂亮的白色花瓣坠落,飘飘洒洒。 美,岂止是一个美字能形容。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夜光蝶慢慢的消失,女子边沿着河边的小路朝山顶走去,她走得飞快,时不时的垫着脚尖,让她奇怪的是,一路行来她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有偶尔从她身边飞过的鸟虫。 天色晚了,女子前方的路还在直指山顶,而夜光蝶再次出现,似乎在引导着她前进。 而夜幕中,半月缓缓移上天空,女子跃上了一棵树,因为在前方她看到属以千记的白衣人匍匐在地上,而他们都统一跪向山顶,默默的祈祷。 山顶,白色的大殿在月光照耀下显得肃穆而幽冷,即便她心里也有一丝恐惧之意,仿佛哪里是不可亵渎的神地。 神殿的祭台上,同时出现了两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一人握着权杖,一人拿着占星石头。 然而这个两个年纪和自己相仿,顶多二十几岁的女子,冷漠脸上却有一种历时百年的沧桑,隐隐间还有一种疲惫。 第三卷:第四十五章 红衣女子靠在树干上,悠闲的休息了起来。对于繁杂的仪式,她向来不喜欢,就像在回楼,每三个月就有一次祭族,那个时候,她定然是装死在床上。 活着做自己的喜欢的事情便好。 嘴里嚼着一个枯草,红衣女子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天空,脸上笑容明朗。有时候,她也会好奇自己以前的生活是什么,她也会好奇为何身上会这么多窟窿,以至于差点死掉。 然而回顾过去四年,她发现脑子里除了那句‘开心的活着’她什么也不记得,而这四年,她一直活得很开心,都在追求自己喜欢的,就如这次,执意要去东方一样。 她只想快乐的生活,就那么简单。 头枕在树枝上,慢慢的睡了过去,待她转醒已是深夜,所有的人都散了去,唯独留下一座清冷的神殿在月光下。 轻轻的跃下参天大树,女子似蝴蝶般轻盈,落在灰白色的石面上,悄悄的朝神殿上方走去。因为跟着那位盗墓王爷足有四年,即便行走,如果愿意,她也能让身上的铃铛安静下来。 这是她的护身符,在她醒来之后就戴在身上了,四年了,曾经试着去掉三次,然而三次都差点命丧黄泉,处于爱惜自己的生命,她第一次格外‘听从’疯子的话,再也没有取下来。 身形犹如鬼魅,为了避免被发现,她的动作还是极其小心。 到圣殿她并没有什么居心,不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仿佛一直置身于梦里,所以为了表示她的确来过,以及给疯子义父一个结婚礼物,她认为有必要带走一样非常具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神殿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面积宽大,如皇宫。却是阴暗灰冷的,高大的柱子直指天穹,看不到顶端也看不到里面,给她的感觉像是一座幽深的坟墓。正当她打算进入圣殿的时候,那些消失的夜光蝶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数量非常多,都朝同一个方向奔去。寻着望去,女子发现在阶梯的最顶端有一处光亮,那光线好似燕国商人带到回楼的南海夜明珠,都反射到了天幕之上,即便远远看着,都有一种令人赞叹的美。 脚尖掠过石板,她突然兴奋起来,一口气奔到了最顶端,而落在她前方的竟然是一座湖,上千的夜光蝶便在湖水的中心盘旋飞舞,跃动。而那光线就是从水底下发出来的。 纯白色的石板直达圣湖的中心,女子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将自己阻拦,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墙似的。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跨了过去,然而每走一步还是显得有些艰难。 慢慢走近湖心的光亮,越来越明显,女子的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就连手上的铃铛都不安的动了起来,幸而被她慌忙摁住,在她走到湖心的那一霎那,万千蝴蝶突然散开,而湖底的情景完全袒露在她眼前。 女子四年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之色,在幽幽的湖底,竟然睡着一个‘死’人。 银色的像月辉般美丽的发丝,红色的犹如她见过的曼珠莎华般旖旎的袍子,漂亮的不似凡人的精致脸庞,还有那眉间的妖娆的红色桃花印记,这一切在他手心那棵光亮珠子照耀下,像是梦中梦,虚幻,没有一丝真实感。 他像是睡在水里,然而他身上没有半点湿意,像是睡在了水的下面,但是他的发丝和衣服却随着的流动而浮动。 她缓缓的蹲下,望着水里的人,仔细的打量那人的五官。 “是女人么?”许久她自问道,眼底有一丝惊讶之色。 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她竟然不受控的伸出了手,探向水面。 的确,在刚才她有想过打那个珠子的主意,然而再看到这个沉睡的美人时,她彻底的放弃了,因为脑中一片空白,眉心还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涌出来似的,可是却又被什么力量给压了下去。 灯红酒绿,莺莺的欢笑,旋转的歌舞,风中的水袖,还有隐隐的琵琶声。 就在她伸手间,两种可怕的力量在她大脑里抗衡,一时间她疼的“哼”了一声,忙收回手捂着额头。 因为疼痛,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身上那些铃铛顿时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圣湖上,显得格外突兀,也像一首带着魔音的歌,绵延不绝,空寂的回荡。于此同时,她脑中那抗衡的力量也越发的强烈,几乎让她无法正常坐立,只得无奈的匍匐在地上,痛苦的。 那一瞬,湖水里面也发生了异样,好似有什么东西分散开来,平静毫无波澜的湖水,顿时翻滚,从中间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女子急喘了几口气,睁开眼想要爬起来,但是看到下面的情景,她的身子再度保持匍匐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水里的‘死’人似乎动了起来,仔细看去,是的,她能肯定那个人‘死’人动了,‘她’如画的柳眉轻轻的蹙了起来。 好不容易喘过来的呼吸,再次困难起来,女子怔怔的看着水底,看着那个‘死’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深黑色眼睛,干净而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然而那碧绿的瞳孔却让人觉得是化不开的墨,斩不开的夜,给人一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第三卷:第四十六章 而那双具有无限压迫感的眸子在月光水影之下,又泛着点点碧绿的光泽,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锐利的,审视的,疑惑的。 对上那复杂而深邃的目光,红衣女郎恍然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有没来由的有一股恐惧燃起,身子也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像是被使了魔咒似的,甚至她感觉自己僵硬不听使唤的身子,正慢慢要向水里落,似乎有一股力量要将她拖下去。 几乎同时,那‘死人’所在的地方发出了异样的光,冲出水面直至夜空。就连他胸前的珠子和天上的月亮都黯然了下去。 而她的身体已经移向了水面,墨色的发丝都落入了水中,她几乎都能感觉下一秒这诡异的湖水和那‘死人’要将她吞噬。 诈尸吗?盗墓四年,在疯子义父那里所积累的经验,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诈尸! 女子咽了咽口水,试图挣扎着爬起来,然而水里的那个人的眼睛却死死的将自己锁住,那目光像要穿透自己的身体似的。 难受 “谁?谁在哪里?” 大殿入口响起一个女子的尖锐的声音,这个声音却刚好像把钥匙一样解开了红衣女子的身体束缚,感觉手指能动弹,红衣女子慌忙闭上眼,不敢去看水下那个‘人’狼狈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湖心外面冲。 “你是谁?”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红衣女子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只想逃跑。从那可怕的诈尸中逃脱,然而一股杀气赫然从前方逼近,呼啸而来。 女子顿然一惊,抽出匕首,身子一个腾空翻,惊险的躲过。而第二只箭也刚好从她脖子上掠过,擦在了铃铛上面,以至于没有伤到她。 寻着箭的源头看去,红衣女子眉眼一挑,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给她两箭的女子正是之前她看到的祭司的女子之一,执权杖的女子。 那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袍子,冷漠的脸上写满了恨意,手里展开的弓箭,恨不得将突然闯进来的这个陌生红衣女子给射死。 “说,你到底是谁?谁允许你来这里的?”景一燕呵声问道,手里的另一只箭已经蓄势待发。 “哼。”红衣女子并没有理会,而是一直往这边奔跑,似乎对她的恐吓毫无所动。女族长看了看红衣女子的身后,竟然看见那湖心冲出了无数刺眼的光芒,平静的,平静的水面正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些光线就是从漩涡的中心冲出来。 持箭的手颤抖了起来,景一燕看着那光线,所在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差异,还有期盼。 翡翠说他就要醒了?这是真的吗? 这个为了控制自己魔增长的男子,终于舍得醒过来了?还是因为有人滋扰了他而生气? 景一燕看着那光环之处,已经失了神,待她反映过来,那个红衣闯入者竟然像风一样,从她身边跑过。 “你给我站住!”心里顿时恼怒,这不仅是对神的亵渎,对她自己的亵渎,也是对他的亵渎。 四年来,自他沉睡之日,除了祭司和族长,就连护法都不允许进入大殿,靠近圣湖。而这个陌生的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滋扰了他就是不对!如果他醒了,他醒了 就如翡翠说的那样,她们都希望他不要醒,如果醒了,他还会留在这里吗?现在虽然沉睡,然而她至少还能看见他,不是吗?而也是因为他在,那些暗自想与她对抗的力量也不敢太过放肆。 想到此处,景一燕手里箭再次瞄准一直狂奔下阶梯的女子,眼中也腾一丝阴狠。 在这四年里,为了西岐,为了这个所谓的权位,为了能让当年消失的景一氏族再度光荣回来,她心力交瘁,而这四年里,死在她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狠毒已经成了她恨他之外唯一的感情。若他醒了,像四年前那样离开,她该怎么办? “殿下,他醒了。” 另一个声音在箭即将飞离她指尖时响了起来。 她回头看见翡翠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湖边,低头注视着圣湖里。 “醒?” “是的,殿下醒了。”翡翠抬起头来望向女族长,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似风一样消失的红色背影身上。那一瞬,翡翠的脸白如宣纸,慌忙的站了起来,然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红色和他不一样的红色,那是明朗的红色,像火一样明艳,像阳光一样明媚。 翡翠暗自垂下头,默默的回到湖边,看着湖心里那个慢慢转醒的人。 红衣女子飞快的往下跑,她的脑子里没有那想取她命的箭,没有那女人可恶的质问声,唯有那一双眼睛泛着绿光,却又深似浓墨的眸子。 他看着她的仅仅一眼,她就难以呼吸,头痛欲裂,而且有一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置身在梦中。 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还有一种莫名的,女子揪着着脑袋,感觉有东西在脑中里浮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怕的女人,那个睡在水里的女人太可怕了。 女郎喘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然而她却不敢停下,脑子里总觉得那双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浪费时间。”她骂道,若不是逃得快,估计早就死了,她还要赶着回去参加疯子的婚礼呢。 第三卷:第四十七章 正当红衣女子跑的飞快的时候,头顶的气息再度变得异常,之前黯然下去的月亮此时完全就被黑云遮住,天空中那飞卷的云滚滚而来,带着可怕的呼啸声。 “哎,果真不是人来的地方。”看着诡异的天气,女子加快了离开的步伐,顺手掏出腰间的火折子,为自己引路。 水中的银发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头顶上的水已经在他身边泄开,为他留出一条路,直至出湖的阶梯。 一身红袍不染纤尘,甚至没有一丝水渍,干净如昔,银色的长发在风中恣意扬动,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那双眸子却是冷漠的,打量着周围带着一些疑惑和惊讶。 夜光蝶在他身边欢快的飞舞,似乎在高兴的迎接。 踩着冰凉的石阶走了上去,湖边已经站着两个女子,面容如初,然而她们的眉间却多了几分惆然,见他出来都慌忙的底下了头。 负手立在湖边,圣湖的水瞬间涌了回来,立马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好似一面不会起任何波澜的镜子,而天空也转回了明朗,残月挂在高空,繁星闪烁,只是 好看的眉不悦的蹙了起来,眼底涌起了一丝痛楚和失落。那里还是空的她的星宿依旧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可是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唤醒。四年了,他沉睡了四年,封锁了自己的力量,试图控制自己的魔,就是为了等她。 然而,醒来之后却没有她! “是你们唤醒了我?”声音冷得让翡翠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不是。”翡翠轻声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慌忙的低下。四年,四年后的自己,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而眼前的男子还是美如当年。 “那是谁?”冰冷的目光扫过翡翠,移在了景一燕的身上,最后落在她手里的弓箭和腰间的权杖上。 “是刚才那个女子?”见她们俩都没有回答,他想起了睁开眼看到的那双眼睛,惊恐的,迷茫的,还是好奇的。 那个时候的他,使用了摄魂术,然而没有控制到她,还以为是幻觉,看来那个红衣女子是存在的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子,黑色的长发,秀丽的面容,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然而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子不属于西岐。 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力量能让她抵御摄魂术的诡异力量。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惊扰了他吧。 “我想是的。”景一燕轻声答道。 “是吗?但是她不是西岐人。”他错身从她们身边走过,半眯着眼睛,俯瞰着脚下的西岐,绝美的脸上写着怒意,“景一氏族唯一后人,先祭司侄女,景一燕,这便是你手里的西岐吗?” 声音赫然提高了一度,空气中多了一分杀气,他回头看着曾经身边的侍女,厉声质问道。 “任由他人进入西岐,甚至还闯入圣殿?” “殿下。”景一燕无力的唤了一声。 “殿下?”他厉声打断她,“别忘了,现在的你才是西岐的族长。位高权重注定终身孤寂。” 艳儿的身份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也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 百年前是西岐权斗的的巅峰时期,参加这场争斗的几方最终分成了两派,而景一一族便在这长争斗中几乎被灭族,最后逃离西岐,流落在中原。 而景一燕的父亲,便是十几年前那个递给他匕首的人。同样作为魔鬼,也就是景一燕的父亲——景一沉,带着所剩无几的族人,成立了当时的密杀门,企图重振势力,返回西岐,然而他并没有成功,却沦陷在魔中不可自拔,痛不欲生。 年幼为了复仇的他,在景一沉的唆使之下,甘愿成魔,然而景一沉没有想到的是,颜绯色成魔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 到后面,他接替了密杀门,改名为颜门。并日益壮大,成功的返回西岐,制造了另一场复仇似的权斗。 而那些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景一族其他的人也相继在他安排下死去。那个时候,他独留下了艳儿,并不是因为恻隐之心,而是等她的复仇。 他认为人就是应该为复仇而活!所以他给她机会! 复仇的道路有很多条,然而这个女人选择了权利,站上了这洒满鲜血的最高祭台,而不是杀他! 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容,他款款走下圣殿,袍子无声的扫过白玉阶梯。 很多人希望永生,很多人希望长寿,而对于他来说,死才是解脱。现在痛苦的活着,就是当日木莲留给她的诺言。 若非她,他也希望艳儿强大,或者是其他人强大,将他杀死。 然她留下的没有期限的诺言,要让他等多少年? 永远吗?那便永远等下去。 而此刻燕国又是如何?或许在另一次沉睡之前,他该去看看,颜碧瞳也该四岁了。 荒漠上的太阳此刻初夏有些毒辣。两日无间不断的奔跑,她终于离开了西岐那个鬼地方。事实上,她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一路上每当她要睡下的时候,身上的铃铛就响个不停,似乎在提醒她危险就在后面。 手摸着腰间的水囊,里面已经没水了,两日也几乎没有进食,她的胃不时的抽搐,连步子都有些不稳。 “该死!这附近怎么一个人家都没有。”女子骂道,抬手遮住头顶的刺人的阳光,眯眼看着燕国的方向,希望能碰到商队之类的。 然而人!还是有人从那边走过来? “喂!”红衣女郎大声的吼道,朝那个人挥动着手臂,只是那个人 “咦?那个怎么掉头离开了?” 女子脱掉靴子,光脚踩着沙子追了上去。 第三卷:第四十八章 红衣女子一边跑,一边喊。风中那清脆的铃铛声格外的悦耳,幽幽回荡,甚至还掩盖了她无力的呼唤声。 前方行走的男子听到那铃声诧异的回头,看见一抹明艳的红色从天山方向奔来,在阳光下,如燃烧的火,又如盛开的蔷薇,格外的刺目。 悦耳的铃铛声越来越近,男子终于看清了,跌跌撞撞跑来的人是一个女子,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 黑色的头发仅仅用一个绸带束在头顶上,随着她的奔跑,不时的晃来晃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跑得太快,总之有些凌乱。 额头很高,闪着汗珠,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清澈。像难得一见的清泉,鼻翼下唇形也很漂亮,只是严重缺水,有些发白。 很漂亮的女子,有一种明朗的气质,像她身上的衣服一样。 男子心想,又看了看她来的方向,眼底有些疑惑。 她蹙着眉,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哎!累死了。”许久,她翻了一个白眼,指着男子道“你怎么走这么快。” 男子蹙了一下眉,转身继续走。 这个女子说话还真不客气。“喂,你怎么又走了!”女子上前一把扯住男子,本能的,男子身子一侧,翻手扣住女子的手腕,想将她擒住,然后甩开,对西岐人,他没有好感! 然而女子的身子动作更快,在男子出手之前,已经死死的摁住了他的手腕。 “吖!怪人,还动起手来了!没有一点风度!”她瘪嘴骂道,然后放开了男子,看了一下他腰间的水囊,“我不过是想问你有没有水!” 听到这句话,男子才注意到她竟然赤脚跑过来,仔细看她的衣服,竟然是异族的服装,有原野游牧民族的味道,齐腰的红衫露出一截的腰肢,上面带着铃铛,那些铃铛造型怪异,而且看起来年岁很久远。不仅如此,她手上和脚踝上、脖子上都有那种铃铛不时的发出悦耳的声音。 脑子里突然闪过另外一个女子,在红色的舞台上妖娆的身姿,饶有节奏的铃铛魅惑的眼神。 心顿时一痛! “你从天山来?”年轻男子摘下水囊递给了女子。女子慌忙接住,仰头便喝,因为喝的太急,透明的水沿着唇角滑落,直的脖子。阳光从她身后落下,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是那种明亮愉悦的美。 年轻男子慌忙扭了头,眼中有一痛苦之色。 “嗯。”红衣女子喝足了,点了点头。 “可是,你应该不是西岐人?” “我才不是那个鬼地方的人呢!我从回楼来。”女子将水囊递给了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是回楼人?”男子语气难掩惊讶,“怪不得你身上有那么古老的铃铛。但是你怎么会从天山出来?” 女子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坐在黄沙上,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去东方,但是燕国商人给我的地图要绕天山而行,至少得一个月,我就试着穿过天山,结果差点死在了里面。” “意思就是你穿过了?” “恩,不然你看我会像这个样子。”女子疲惫的仰躺了下去,已经不顾的天热,她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你不能睡在这里。”男子提醒道,“在荒漠之上这样会被晒死的。” “我太困了。”红衣女子小声嘟了一句,便睡了过去。 深夜月入高空。 胃里因为没有进食,再度抽搐起来,女子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身前燃烧的火堆和那瞟着香味的烤肉,一骨碌的坐了起来,然而身体却疼得厉害,全身就像撕裂开了一样。 “是不是很痛?”火堆前的一个侧影低声问道。 “还好。”和疯子义父在一起,她最能做的就是逞能。 “呵,若我不带你走,估计你这个时候已经被烤焦了。”年轻人轻笑了一声,手腕一抬,将考好的扔了过来。女子伸手接住,朝他笑了笑。 然而,男子并没有抬头,认真的用一根棍子挑着火堆,明亮的火苗映照着他的衣服,发出银色的光芒,干净的不染纤尘。 女子一边吃着食物,一边看着身前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细看他,黑发,白衣,面容清秀,眉宇有点像女子,举手之间还有一股书卷气息,然而深色的瞳孔却是看到底像一团浓墨,让人觉得惆然。 “原来,你们中原的男子还真的很好看。”女子笑道声音爽朗。 年轻人抬头,惊愕看了看女子,又低下了头。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顺便问问,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域州。” “域州那不就是在燕国了。”女子声音有一丝兴奋。 “天山以内都是在燕国。这里不过是离燕都要近一些而已。”年轻人漫不经心的答道。 “哦,那你怎么会在天山出现呢?你又不像是从西域出来,也不像是要穿过西域去回楼。” 挑火的动作猛的僵住,男子垂下眸子,看着那火堆道,“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那里。”今年是去早了些。 他一直坚信那个女子临终前说的话。那个星宿再度出现在天空时,她一定会回来。而他也相信,如果她所言是真的,那在这里他一定能再次遇到她。 他并没有期待什么,只是想看她一眼。 想知道,这一次她一定会兑现她的诺言。 第三卷:第四十九章 “哦,那意思就是你是燕国人了。”女子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脱口而出。刚说完,他脸上就露出一丝惊讶,在这四年,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的名字,然而女子问起的时候,他竟然毫无迟疑的说了出来。 “白衣?哈哈哈,是不是因为你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就叫白衣!”红衣女郎饶有趣味的笑了起来,起身坐到白衣身前,偏着头盯着他看,“那如果你穿黑色的,岂不是叫黑衣了!蓝色的就是蓝衣,绿色的就要绿衣,彩色的叫彩衣了!哈哈哈。” “你,”白衣猛的抬起头,怒视着女子,俊秀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黑。 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心静如水,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怒,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让情绪有丝毫波澜。他的心和所有感情都死在了四年前。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人的嬉笑,他突然有控制不住怒气,还有一种想发火的冲动。 她那口气和眼神,明显的就是在调戏他。 呼吸有些不舒畅,瞪着眼前的女子,手里的枯枝也被他捏得作响,心里明明有火,然而此刻竟然不知道如何平静下来。 四年了,四年都没有人惹他生气了。以前作为先皇身边的人,他向来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直到遇到了那个女人,时常被她气得一脸发白,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现在又要遇到这种情况吗? “哈哈哈,生气了?”红衣女郎忙贴身过来,将他的水囊递上,讪笑道“哎呀,不就是给你开玩笑嘛。哈哈哈,不过你的名字到挺衬你本人的。白衣飘飘,气质冉冉。” 见白衣不理,女子又将水递上,“我真的是开玩笑的。男子汉大丈夫和我一个玩笑计较什么,来,喝点水,消消气。”虽然如此说,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她见他生气了,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白衣没好气的接过水囊,打开喝了起来,可脸上仍旧有一丝懊恼之意。 “那你现在是回燕都吗?”女子问道。 “或许吧。” “那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吧。反正我们在路上有伴!”身在回楼,见惯了来往的旅客,她总能和他们交谈在一起,这样大大咧咧,有些好爽的性格也是义父所影响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她独自来东方吧。听到要和她一起,白衣整理水囊的动作顿了一下,将刚盖好的盖子又揭开,举头打算又喝,他觉得有点头疼。 “你去燕国做什么?”喝水之前,目光再次瞟到了她身上的铃铛,白衣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女子的装束和一般人无异,然而她身上的那些铃铛一看就是年岁久远,不像是近代的物品,而且做工精细,纹路流畅,应该算的上是古物,在加上她脖子上那块双翅镶宝石的坠子,就显示她也不是回楼的一般人家。 回楼国小,然而名声远播,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是一个商业之城,掐住了东西方经商的咽喉,更因为这个国家的兴起起源于盗墓。 像这样尊贵的古物,估计也只有皇室才敢拥有吧。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不从夫,竟然大老远只身跑到燕国,却又不认识路,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去燕国。我只是想来东方。”在疯子的教导中,唯有东西方之分,她对国度的概念很模糊。 “那你去东方做什么?”口气有一丝不耐烦,这个女子是答非所问,像是在敷衍他。 “恩,”这下一直说个不停的红衣女郎倒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6部分阅读 衣女郎倒是顿住了。 因为,她是因为想来东方才来的,为的就是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到也没有明确的目的。 挠了挠头,倒也想起和义父的赌约。 “找男人。”或许这样说比说找快乐,让人明白易懂。 “扑哧!”一口水刚到口里,白衣忍不住喷了出来,然而还是被呛住了,慌忙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 “白衣,你没事吧。” “没事。”白衣又无奈,不知道该是笑还是哭。眼前的红衣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却又带着几分真诚。 “你真是来找男人?”这个词莫不是回楼的人都说得如此直接。 好不容易喘过气,白衣拿出丝绢将身上的水擦干。 “呵呵呵,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何来这里。也许是在回楼呆太久,见到太多东方商人对这里好奇。而且都听说东方的男子比回楼那边的好看呢。” 她笑着说道,露出亮白,洁白的牙齿,仔细看去,嘴角还有两个梨涡,白净的脸蛋,因为火光的照耀,有一丝别样的酡红,很漂亮。或许是因为在回楼的时间很久,她的笑容不像是燕国女子那样羞涩,倒像是荒漠上的向日葵格外的灿烂大方。 让看着的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看着她的笑容,白衣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经意的暖意,对她之前的取笑也忘记了。 就连之前的有意避开的隔阂,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了。 “姑娘,这么久,也没有问您的名字?” “哦!我叫暮涟!” “砰!”手里的水囊从手里滑落,水从盖子里溢出,像小蛇一样没入了沙土里。 他脑子轰然空白,望着眼前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三卷:第五十章 他脑子轰然空白,望着眼前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全然不知那水囊的水已经全部渗入了沙子里。 “你”半响,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几乎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来,“你说,你叫什么?” “暮涟,涟漪的涟。”暮涟笑了笑,并没有发现白衣的异常。 ‘木莲,莲花的莲。’于此同时,那个熟悉声音在脑中再度响起,而今听来是如此的之近,近在咫尺。 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白衣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敢眨眼,分毫也不敢动,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 四年来,天空中一如当初,她陨落的星象并没有重新亮起来,而眼前这个女子:墨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含笑的嘴唇,和浅浅的梨涡,没有舒景半分的模样,似乎找不到和木莲丝毫共同的地方。 然而,当她从天山赤脚朝他奔来,用毫不客气的口气说“你怎么跑这么快”的时候。当她敏捷的躲开他的扣手,还将他擒住的时候,当她恶意取笑他名字的时候。 她的神态,她的动作,完全就是那个女人。 是她,她回来了是吗? 用了四年的时间回来了。仿佛置身于梦境,白衣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他也不敢完全肯定。 星宿未亮,她竟然会回来? 但是如果不是她,那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神态、举止,就连说话的口气几乎都是一样。 “喂,白衣!”看着深情的男子神色怪异的望着自己,恨不得要将自己看穿了一样,暮涟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 “木莲”他低声唤道。 “嗯。”女子拧眉。 “木莲,你还认得我吗?” “废话,你刚不是告诉我名字吗?”口气很不耐烦,难道又遇到一个疯子,“喂,白衣!”话一落,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他脖子处。 “嘶!”尖锐的疼痛让白衣猛的清醒,疼得嘶叫了起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低声道:“抱歉,刚才,刚才我” “刚才,刚才你盯着我!知道吗?我脸上有花还是有疤?”她吼道。 “我刚才不过是想起了一个故友。”白衣侧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故友?什么故友?”暮涟的声音柔和了下去,想起刚才白衣的眼神,似乎是在看自己,却又似乎在看别人,而他墨色的眼底当时有掩饰不住的忧伤。 “她的名字和你相似,也叫木莲,不过是莲花的莲。”白衣挤出一个欢笑看着暮涟。 “哦,所以,你刚才才想起了她。那她人呢?” “走了!不过,似乎又回来了。” “什么意思?走了又回来?” “呵呵呵,不说这个。刚才你说,你是因为要找男人来东方?” “也不算是!我刚才是说了,是对这里好奇来的。” “那你在回楼住了多久?”借着聊天,他想知道得更多,也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她。 “四年吧!”暮涟想了想道。 “四年?为何会是四年?”这个敏锐的数字让白衣瞬间打起了精神。 “我的记忆是四年。” “那四年前呢?” “我是五年前被义父救了回来,据说昏睡了一年,醒来之后,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了。所以对于我来说。只有四年。”暮涟无奈的耸了耸肩,突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盯着白衣,“你想套我的话?” “我,我没有。”白衣一时结巴。 “没有?没有那你怎么问我这么多。” “你不是要和我一同前去燕国吗?相互了解,总归是有好处的。”白衣笑了笑有些牵强。 眼前这个女子什么也不记得了。四年前,慧心大师临终前曾说,‘木莲魂魄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也回不去她原来的世界,因为她原体无法找到,一旦她脱离舒景的身体,便会成为一抹没有记忆的孤魂野鬼。’ 事实上她没有成为孤魂,而是找到了她原来的身体,只是没有了一切记忆。 甚至就连他站在她面前,她已经认不出,对木莲这个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命运并非如此,冥冥中她心里想着什么,只身前往东方来到燕国,仅仅是因为好奇,是因为东方人长的好看吗? 应该不是,而是她四年前临终时的诺言,一生唯一爱她不曾弃。星宿再次闪烁的时候,她定然会回来找那个人。现在她来了。 其实现在也很好,她失去了记忆,开心的过了四年,如果遇到那个人,也不会记得以前的挣扎和痛苦,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 而他苦等了四年,的确等到了她回来,但是这也意味着要从她生活中彻底离开。 “暮涟”再次睡去听到迷糊中白衣曾唤了几声她的名字,然而太过疲倦,之前的小息不能满足她的身体。一入睡梦中就是水里的那个人一瞬不瞬的似幽灵般的看着她。银色的头发,绝美的面容,略带哀伤眸子。 待从这个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晨光将整个大地染上了柔和的光芒,而白衣那个清秀的男子就站在她身侧,对着她温和的笑着。 “木莲,我送你去燕都!” 他说的是‘我送你去燕都’而非我和你一起去燕都。 第三卷:第五十一章 “木莲,我送你去燕都!” 他说的是我送你去燕都,而非我和你一起去燕都。 白衣朝木莲伸出手,将她拉起,随后将她托着上了马背,自己也翻身坐在她身边。 “木莲,这一程我陪你。”坐在她身后,白衣低声的说道,手里的马鞭在风中掠过,发出清脆的声音,马呼啸前进,赶往燕都方向。 然而,坐在前方的她,即便是身体靠在他胸膛,却感受不到压抑在他心头的悲哀,和在风中掠过的泪水。 四年,四年是一个怎样的岁月,他不得而知,只知道这四年来,他往返于燕国和天山,相信终有一天能遇到她。 相识之日,便是离别。 幸而,也只有四年。他一直害怕当他都等得老了,她还不出现。幸而她看到他的时候说“你们东方的男子长得还真是好看。” 若这是命中注定,他觉得此生足以。 发丝在风中飞动,不时的扫过他的面颊,而他依旧默不作声,只是闻着她发丝间向日葵般的味道,深深的记在脑海里,此刻她离他很近,而下一刻,他们就会各奔天涯。 生命何其短暂,却有很多永生难以忘记的时刻。 在桃花翩然落下的时候,她挡在他身前,徒手挡住了颜绯色的利刃,那个时候,殷红的血沿着她的手腕流下。 她笑着说,‘那你就发誓做我的小妾。’这个誓言很久之后,她已经忘记了,而他从不曾忘记。 在那个下着大雪的冬季,她背着昏迷的他,踉跄的在雪地里奔跑,爬行。听着她无助的哭泣,说‘再也不能死了,你不能死,白衣。’ 在那个农家小院子里,他执着她的手,迎着着漫天飞舞的雪同行舞剑,她身形随他移动着步子,随他挥动中手里的长剑。 在荒漠之上,她依偎在他怀里,含笑离去。 这些记忆,就如同现在一样,永远不会从他脑中消失,反而还会时刻铭记。 他走的是最近的路,原本他可以走原来那条路,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她是回来寻找幸福的,而他应该帮助她。 夕阳落下,将天空染得绯红,像是被泼上了上好的朱砂美不可言。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一路前去便是燕都,离这里不过一个时辰的路而已。 早就过了荒漠之地,从早上一路的风景,苍翠无比,槐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木莲。我就送你到这里。”白衣翻身下马,再度将手伸向红衣女子。 “白衣,你不去燕都吗?” “不去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落日在他眼中也失去了色彩。 “为何?” “我要去别的地方了。”拉着她的手,将她扶下马,他并没有很快的松开,而是紧紧的握住,“木莲,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会帮你!要不是你,我已经死在了荒漠里。” “请帮我将这个带给一个人。”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木质的小风车,在风中轻轻的转动,“带给一个叫颜碧瞳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要找的是什么,然而他明白。 “颜碧瞳?”红衣女子微微一愣,伸手接住了那小风车,“交给他就可以了?那他住哪里?” “是的交给他就可以了,他住在别华苑!然后我们就在这里别离。”这时,他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放在佩剑上,朝女子鞠了一个躬,道“离别之前,我能否再为你舞一次剑!” 话一落,腰间的剑发出锵然长响,从鞘中飞出落入了手中,只见他足尖一点,整个人化成一道白光,飞掠出去。 手里的剑也似闪电般同身影交织在风中,划出一道道光影,层层叠叠在他周身闪开,乍然看去,既像是瞬间绽开的花瓣,又像是一张逃脱不开的网。 剑式美丽哗然,却又不失凌厉,真所谓刚柔并存! 待他身形如翩鸿般落下,一剑刺出的时候,风在煞那间凝定。 等风再度流转的时候,空中已经飘起了无数扬扬洒洒的槐花。而他一个轻转,落在她身前,对着她又鞠躬致谢并奉上了手里的白色的剑。 剑刃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朵槐花。 “这叫什么剑法?”女子看的不由的呆了。 “这是自创的,每当思念悲痛之时,忍不住想起过往,便舞起了手里的剑,名字到还没有想过。” “那不如叫御风剑吧,行而御风,定而凝风。”红衣女子赞叹道,“这么好的剑法应该传承下去。” “你记住便好!这剑法是送给你的。”轻叹了一声,白衣默默的收好剑,看着木莲良久“那我们就此离别了,请一定将风车交给颜碧瞳。” “恩,保重。”红衣女子神色有一丝不易擦觉的失落。 “木莲,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他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小的几乎自己都不听不到。因为他从未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也从不敢奢望。 “可以。”女子笑了笑,走上去伸出双臂。 他的身体很消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夹带着些许药的味道,这种感觉有些熟悉。而他的手臂很用力,似乎想将她圈在怀里,让她呼吸有些苦难。 “木莲,希望你能记住这套剑法,也希望你能记住,我叫白衣。”他的声音似在颤抖,下颚抵在她耳际,第一次他离她如此之近,第一次他们的心脏离得如此之近,然而她已经不记得他了,也永远看不到他的一颗心。 “白衣我记住了。”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似乎有一股酸涩正在心头蔓延。 这是怎么了?她想。 然后又听到男子长叹一声,“木莲,我是白衣啊。”说完,男子飞快的放开了她,转身上马策马而去。 天空还有些许白色的槐花随风而下,落在她的红衫上和发丝上。她站在远处,看着白衣男子渐渐远去,心里那种酸涩更加浓烈了一些,就连眼角都在酸痛,似乎有什么埋在深处的记忆想要涌出来。 ‘木莲,我是白衣啊。’ “白衣,白衣。”女子拿着风车上前走了,跑了几步,似乎想要追上去,然而那个身影已经慢慢消失。 “白衣,白衣你一定要幸福。”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割破长空/ 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隋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 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 天与地风起云涌/ 第三卷:第五十二章 红衣女子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桌前放了几碟精致的小菜,然而筷子却没有动分毫,似乎不怎么合胃口。 她头发整齐的用一根红绸绑起,形成一个马尾,发梢在风中不时的扫自己的面颊,高高的额头下一双柳眉轻蹙,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手里的木质风车。 ‘木莲,我是白衣啊。’ 那一声叹息,让她手猛的一抖。脑子里浮现绯红的残阳下,他孤寂的背影,纤长落寞,一点一点的拉长,最后一点点的变细,成了一根绷紧的弦,落在她酸涩的心头,稍微一碰,似有尖锐的疼痛传来,而脑子里总会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想要冲出脑门,想到这里,她太阳都突突的跳动。 “白衣,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暮涟低声说道,手轻柔的拂过这个木质风车,指尖一弹,那风车就轻轻的转动起来。 “不过,这个东西为何要送给颜碧瞳呢。” ‘别华苑的颜碧瞳。’ 暮涟小心的收好风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里琢磨着如何去找颜碧瞳。 繁华的街道到处是人群,燕都的热闹繁荣果然是回楼可比拟的,就说这燕都的人,或许都已经超过了回楼一个国家吧。 东方大国就应当如此,不是吗? 喝了一口清茶,红衣女子正要起身,便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从正北门方向驶来,人群也自觉让出一大道,纷纷低下头,不敢抬头观望。 喧哗的声音也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就连她所在的酒楼,声音都压了下去,像是怕下面的人听到。 在回楼即便是皇上出宫,也不见得民众这般肃静,大多时候的他们,还会踮起脚尖仰望天子是何模样。 而这辆马车看起来豪华,却也不像是皇上的架座。 “这是谁?”暮涟招收唤来了小二。 “嘘!这可是别华苑的马车。” “别华苑?”暮涟一惊,赶紧问道“那别华苑有没有一个叫颜碧瞳的人?” “哎,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燕都的人,这别华苑那是我们能打听的?里面住的人,岂能让我们知道。”小二白了她一眼,端着茶赶紧退下。 “不说,难道我不能自己去打听。”见小二态度如此之差,木莲不悦的付了钱走了出去。 悄然的跟在马车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宅子前停了下来,举目望去,暮濂再次目瞪口呆。 这是宅子还是皇宫!远远看去,只看到层层叠叠的楼层和交错的阁楼,掩藏在苍翠的绿意中,而白色的围墙足有三人高,石狮大门看起来既富贵又庄严,而门口外面竟然站了两排全副武装的守卫。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白衣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看来要找到颜碧瞳还要花点功夫了,像她这样的装束,估计根本就无法靠近大门,更别说进去了。 而且,她敢保证,这里面的守卫比外面还多。 暮涟又走近了些,打算先观察周围的情景,然后在想办法进去探一个虚实。 前面一辆马车的门开了,出来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躬身走到中间的马车前,将车马打开。 一个紫衣丽人在搀扶之下走了下来。那女子头发简单的挽成了云髻,插了三只白色的簪子,衣服上绣着精致的兰花,裙摆落地铺在石面上,层层叠叠一身贵气。 因为侧着脸,暮涟无法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带着一张神秘的面纱。于此同时,女子回身朝马车里伸出手臂,似乎要抱住什么。 暮涟好奇的看着,便见一只小手伸了出来,然后是绿色的小袖子,随即是一个小小的身子,一个孩子! 更奇怪的是,女子带着面纱,而那小孩子整个脸都遮住了,连眼睛都看不到,而周围的侍女见孩子出来,都惶恐的低下了头。 然而孩子虽然探出了一只手,却并没有投入女子的怀抱,而是自己跳下了马车,小小的绿色身子像风一样跑进了大门,留下那个女子一脸尴尬站在原处,似乎又习以为常,女子摇了摇头,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真是奇怪的一家人。”暮涟瘪了瘪嘴,转身要走,却看到那个女子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她。 那一瞬,她看清了那个女子,虽然只是一双眼睛,但是很清澈,眉间有隐隐的哀伤。 四目相对,那个女子看到她的时候眼神警惕了起来,蹙了蹙眉,低声说了什么,紫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落日之前,暮涟一直在大街上游荡,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顺便试探一下别华苑是否有颜碧瞳这个人。 然而,没人透露丝毫关于别华苑的信息。到后面就连避开别华苑,问到颜碧瞳的时候,燕都的人个个都一脸茫然,表示没有听说这个人,而且颜氏这个姓,在燕都几乎没有。 暮涟有些无奈,躲在树上,在高空观察着别华苑的一切,这个别华苑的建造简直可以成为迷宫,她根本就无从下手,至于找到颜碧瞳,她更是没有丝毫头绪。 白衣,你还真的给了我一个大难题。红衣女子活动了一下手脚,身子轻盈一跃,从树上跳落在高墙上。现在没有办法,就只有试试运气,或者逮一个府内的丫头,问问有没有颜碧瞳这个人。 第三卷:五十三章 身形如猫,弯着身子在围墙上前进,暮涟将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和义父盗墓可不一样,以前防的是机关或者是传说中的诈尸,以及带毒的腐尸气息,而现在她防的下面那些守卫。 就连两间房之间的走廊,她竟然都歇了几次。 这样可不是办法。 匍匐在琉璃瓦上,暮涟叹了一口气,小心的摁着怀里的风车,侧耳听着从下面走过的侍卫,心里估算到了天亮她也走不完这别华苑。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忘记了问那颜碧瞳是男,是女,而且年岁多大,她也不知道。简直就有大海捞针。 看来她此刻得另辟捷径,抓一个认识‘路’的人了。 待守卫离开起身寻人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上午遇见的那个紫衣女子,带着侍女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而此时女子并没有戴面纱,在白色的烛光下,那女子有一张清丽的脸,很年轻,眼眸清澈,瑶鼻红唇,有一种淡漠的美,只不过眉间却有一种似乎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哀伤。 “夫人小心。”上阶梯的时候,侍女小声的说道。 “恩。”女子点了点头,走到明亮的烛火下,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暮涟似乎看到那个女子左脸上有几道很淡的伤痕,粉色,和她皮肤无异,不过因为光线的问题,才会一瞬间有些清晰。 难道这就是她戴面纱的原因。 “小公子现在呢?” 刚才那边的丫头说“小公子已经睡了。” “可服药了?”女子的声音有一丝焦虑。 “回夫人,已经服了。” “没有闹吗?” “没有闹。” “还真不像他的性格。”女子叹了一声,隐隐有一丝笑意。 门缓缓打开,女子走进了屋子里,里面装饰简单,八宝屏风山水画,桃木桌子,简单却不失优雅气质。 紫衣女子坐在梳桌前,将头发的发簪取了下来,端详着镜子里的脸,手轻轻的覆盖在脸上。 “桃儿,夫人是不是老了?”良久女子说道,目光隐隐有一丝泪光。 “夫人,这燕都现在哪有几个女子比得上您。” “是吗?”女子脸上有一丝苦笑,端详着自己的脸道,“可是我明明觉得老了。这张脸让我都觉得陌生了。” 身旁的丫头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已经多久没有来了?” “回夫人,小林子说皇上去呈州了。” “呈州。”紫衣女子一愣,眼中难言悲戚,是第四年了,又到了槐花盛开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呈州,在槐树下等着那个人回来,和她共饮第二杯酒。手指摘掉第三只玉簪,瀑布般的头发瞬间泄落下来,裹着她秀丽的脸,隐约间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镜中的人明明是自己,然而燕子轩看她的时候,却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四年了,还没有淡忘吗? 她在此等了四年,然而他始终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人。 燕子轩,你到底要我等你多久?等到我这青丝变成屡屡白发吗? “谁?”突然紫衣女子猛的回头盯着房顶。 “夫人您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房顶,让人去看看。”紫衣丽人站了起来,披着外套出了厢房。 “来人,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桃儿唤来了侍卫,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担忧,毕竟在她看来,这别华苑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守卫森严,甚至胜过了皇宫,即便是一只麻雀也飞不进来。而且夫人身子不好,神经紧张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 紫衣丽人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也看着房顶,目光却有些空洞无神。难道又是她多虑了,为何她总感觉到那个女人要回来了 她死去了,然而灵魂得不到重生不是吗?还是她的魂魄又找到新的归宿了? 暮涟躲在花丛中不敢动分毫,刚才在房顶,因为好奇揭开了一片瓦,竟然被那个女人发现了,要不是她跑的快,估计早就被那群冲上来的侍卫剁成了碎块。 然而一路躲,一路闪,在这个比皇宫还大的地方她还真的迷路了。 趴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没有听到任何人走动,她才起身,发现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很安全,没有守卫,没有丫鬟,没有灯火。 环顾四周,在月光下这是一座精致的别院,很小,然而格外的清幽,到处是花的芬芳,有一种园中园的感觉。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膝盖,暮涟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在安静的空气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奇的朝那声音走过去,才发现园子的深处,一座缠满花藤的秋千,在月光中轻轻摆动,而秋千上坐着一个孩子。 孩子的手握着秋千的绳索,随风而摆动,小小的衣衫在风中绽开成花,墨色的发丝也在飞舞着花絮的风中飘动。 银色的月光下,一个通体碧绿色的孩子安静的荡着秋千,风从它身边掠过,花絮从它身上飘过,远远看去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般惹人怜爱。 仅仅的看着孩子的侧影,暮涟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还潜伏在心里的恐惧和仅隔一墙的危险,竟然像被施了魔咒一样不受控的走向孩子。 第三卷:第五十四章 仅仅的看着孩子的侧影,暮涟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还潜伏在心里的恐惧和仅隔一墙的危险,竟然像被施了魔咒一样,不受控的走向孩子。 忘记了防备,不知不觉卸下了武装,就连身上的铃铛都轻轻晃动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风中幽幽响起,宛若一首优美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风中那些细小的花絮在飞舞旋转,月光的照耀下像是美得不真实的雪花,而这一切似乎更像是梦境。 听到那幽幽的铃声,秋千上的精灵慢慢的回头,那一瞬,暮涟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心间有什么在慢慢的涌起,又酸又涩,然而更多的是惊艳和赞叹。 那果真是精灵吧。 绿色近乎透明的衣衫,裹着一个小小的身体。 那墨色的头发,自然的落在肩头,露出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蛋,几乎透明的皮肤,漂亮清澈如水的碧绿色眸子,小巧的鼻,樱桃般的小嘴。 ‘他’的年纪很小,身子也很小,坐在秋千歪着脑袋打量着她,那双眸子碧绿晶亮,像不沾尘埃的碧玉,也像璀璨的钻石般明亮,睫毛沾着月光在瓷器般的脸蛋儿上投出两道漂亮的阴影,轻轻的颤动。这个孩子好漂亮,有些不真实。 而孩子看她的眼神探究的带着些许疑惑,带着些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时间恍然静止,就连天空中的花絮似乎都停止在了空中,不再飘动。 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孩子,然而她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似乎很早很早之前就见到过‘他’,甚至她很想将这个精灵抱在怀里。 忍不住,她果真走了上去,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是一个真实的孩子,却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应该是上午看到的那个碧绿色的孩子吧,如此漂亮,若是她,也会有将他藏起来的想法。 孩子仍旧歪着小脑袋盯着暮涟,碧绿色的眸子异样的漂亮,映出了白色的小花,见暮涟走到自己跟前,孩子突然扬唇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窝笑容干净无邪。 见孩子对自己并不害怕,暮涟心里一阵高兴,却不知道说什么,觉得一切都很美好。院子外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暮涟侧耳听去,似乎是那群守卫追了过来,然而她现在身在何处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园子虽然落于月光下,染满了清辉,但是也没有灯火,路也难以辨别,更何况声音来源是左面,她按理应该朝右方逃,可是那里浓郁一片,还不见得有路,而且三人多高的墙,若是爬也需要些功夫和工具。 况且,颜碧瞳她不是没有找到嘛? 饶头思索,目光将园子勘探了一圈,无奈的收了回来,刚好再次对上小精灵无邪的目光。 咦!心里大喜,这个孩子对自己不生,看到自己也不哭不闹,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而且重要的是,它应该是那个什么夫人的孩子,对这里的情况也非常了解吧。 更何况童无忌言,你只要稍稍一哄,它便什么都告诉你了。 再加上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如此干净无邪,简直就是天上来的孩子。 摆了一个显得格外和蔼的笑容,暮涟轻了轻嗓子,柔声道“小妹妹,姐姐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她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孩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一刹那,琉璃般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不过似乎看错了,因为一秒钟之后,孩子脸上又恢复了刚才那无辜又可爱的笑容,甜美之极,甚至比刚才还好看。 “姐姐问你,出这个别华苑的路怎么走?” 孩子细柔的眉轻轻一挑,回头看了看那侍卫来的方向,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过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 “姐姐是正院的丫头,刚才迷路了。”要是让这么漂亮的孩子知道自己是被追捕的闯入者,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而孩子还是笑,眼眸晶亮。 “你不会说话?哑巴?”暮涟赫然大惊,不会吧,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问路的竟然是哑巴。 “咯咯咯”孩子一听又笑了起来,发出咯咯的声音。 看来不是,如果是说她是哑巴,估计没有这么开心。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这不走耗在这里就是等死。 “这样吧,姐姐是正院的丫头,是夫人命我来找颜碧瞳。我若再不回去,就要受责罚了。”她佯装哭泣,“你要是告诉姐姐,姐姐就给你一样东西好吗?”连哄带骗! 孩子一听,似乎很满意,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双翅镶玉坠子上。 “你要这个?”不是吧,这个小孩子眼光还真好,这可是大明王国始祖的陪葬品,她要是弄丢了会被义父给咔嚓的。 追上来的声音再次窸窸窣窣起来,无奈先给了,然后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偷’回来,就不信搞不定这个小东西。 胖嘟嘟的手接过坠子。孩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手一抬,指着前方,寻着看去,暮涟的眉一蹙,那里漆黑一片,目测几乎看不到什么。 “你说颜碧瞳往那个方向?”脸笑的有些抽筋了,心里明明觉得不可能,但是还是要问。 “恩。”这下孩子终于说话了!不过是‘恩’了一声,虽然很不给面子,不过它的眼神是非常无辜和真诚的! 第三卷:第五十五章 园子外的声音越来越近,虽然觉得那黑漆漆的地方不像是出去的路,但是,这么漂亮单纯无邪的孩子,如此认真的回答,也应该不懂的骗她了。 “好了,姐姐先走了。”暮涟朝暗处奔去,也不忘回头给孩子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我晚点会回来找你的。” 当然是为了那块玉佩,她不可不想衣锦还乡的时候,被追问弄丢了大明王国始祖的陪葬品,那东西贵重的可以买下一个城池。 小东西也冲她摆了摆小手,不过 木莲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下,小东西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依旧甜美如刚才,然而无邪的眼神却邪气了起来,扬起的唇角怎么会让人觉得有一丝嘲笑之意呢! 不好!心里暗自叫道,然似乎晚了 暮涟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身子没入黑暗,然后失去重心的往下掉,身边有刺人的荆棘划破她的衣衫,然而来不及想多少,她伸手要抓住什么试图稳住下落的身子,可是 “啪!” “咚”一翻一滚,她落地了,结结实实的给摔了一个狗吃屎。 娘的,被一个小屁孩儿算计了! 咬牙切齿的想爬起来,却是手脚都要像断了一样的痛,都是那些荆棘难道和它们有仇。 “哎呦。”翻身要爬起来,疼的她哼了一声,可是哼到一半,她还是闭上了嘴,因为那些侍卫的声音已经进了院子。 小孩子仍旧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咯咯的笑声格外的悦耳,那小脸蛋儿几乎就给笑成了一朵花了。 冲进来的守卫看见孩子坐在秋千上,慌忙的低下头顿住了步子。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孩子并没有回头,不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都下去。 “出去”娇嫩的声音却有一种让人惧怕的威严。 带头的守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对身后的人摆摆手,退了出去。刚出了院子,没走几步,便看见紫衣丽人也跟了上来。 “夫人。” “园子有什么情况吗?” 守卫吱唔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夫人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呢?园子有没有情况,你不是去看了吗?”桃儿见守卫不说话,怕夫人责怪,先问了起来。那小公子在园子里面。本来那就是小公子的地盘,不容他人进去,而且四年来,别华苑除了夫人和几位贴身的丫鬟,都不能靠近小公子的。 “小公子在里面?”紫衣女子朝园子方向看了看,面色有一些惊讶。 “是的。在秋千上。” “还在秋千上,不是睡了吗?”紫衣女子叹息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似乎对着些都习以为常了,“那就让他一个人玩吧。都下去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刚才小的进去的时候,听到小公子在笑。” “在笑?”紫衣女子脸上有一丝难掩的惊讶,几乎是不敢相信,“你刚才听到小公子在笑?” “是的,但是小的进去之后,就没笑了,还让小的出来。” 会笑么?女子上前了几步,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秋千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碧绿色的衣衫,漫天飞舞的花絮,这一年来至从他懂得说话,走路,有自己的想法以来,便是她经常看到的一幕。 然而却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笑过,也没见他哭过,有时候看着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孩子,舒景也会想,他到底懂得笑,懂得哭吗? 四岁的孩子,有种同龄人所有没有的成熟,和不属于孩子的孤寂,然而颜碧瞳却有。 第一次,最后一次哭,是在四年前,颜绯色走的那晚吧。 这个园子是燕子轩特意为他建造的,或许他明白这个孩子,给了他一个安静的地方。 四年的时间,孩子对她像陌生人一样,就算对燕子轩,也不过是贴他近一些,会说说话却也没有笑过。 太医看过无数次,找不出任何原因,而孩子因为早产,体虚,还有孕育期间残留的毒素,不得不靠药物维持。 紫衣女子抬起手,将眼角滑落的泪痕擦去,转身悄悄的往回走,“以后这园子还是谁都别进去吧。小桃,你让人远远守着,不要扰了小公子,小公子要是累了,乏了,早些带他回去休息。” 一行人提着灯笼回了正院,小小的园子再度回复了安静。 暮涟喘了几口气,摸索着趴了起来,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仔细看着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藏在荆棘中类似陷阱的土坑,不高但是盖过了她的头顶。 再低头看,她自己简直用狼狈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状况!沾着杂草的头发,凌乱还被割破的衣服,还有手臂上擦出的几道血痕,脸估计也很花吧,毕竟是脸朝下!脸朝下! 可气!一手扯掉头上的草,暮涟恨得牙痒痒,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整算了! 气急败坏之际,头上传来了‘咯咯’的笑声,猛的一抬头,不知道那漂亮的小家伙何时冒了出来,竟然蹲在土坑边,一手拖着腮帮,一手甩着那坠子,一脸‘无邪’的俯瞰着暮涟,那双漂亮的眸子溢满了光彩。 明明做了坏事,然而孩子却笑得格外甜美,亦纯真,亦无邪,让人一看就会卸下防备! 但是,她再也不会上当了!刚才就是被这分外‘无邪’的笑容给骗了。 第三卷:第五十六章 “小丫头!”暮涟看着小东西手里的坠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将东西还给我!” “为什么还给你?明明是你自己给我的。”孩子小嘴儿一厥,将坠子放进了衣服里。 “你,问题是我让你给我指路,才给你的,又不是让你骗我,你骗了我那就不做算!”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打算给我是吗?”小小的稚嫩的声音却一语道破了她先前的小阴谋,看着孩子,尽管他此刻挑眉俯瞰她,然而,那碧绿色的眼睛里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失落。 看的暮涟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7部分阅读 毫靶睦镂1014惶郏19泳谷幻舾械姆11至怂谄燮?br / “但是小丫头,你也不能这样欺骗姐姐?快让我上去。”暮涟扯着旁边的小树干,蹬腿要上去,不料小家伙悠的站起来,叉着腰挡在上面。 “你刚刚说什么?”质问的口气完全就不像一个可爱的孩子嘛。 “我说让我上去。”她可无心和小孩子斗嘴,虽然它长得很漂亮,眼睛很无邪,笑容很纯真,但是这个都是假的。 “不,前面一句。”他再度崛起小嘴儿,瓷白的脸上有一抹红晕,语气很是不悦,似乎被她气到了。 “恩?”暮涟想了想道“小丫头?” “我不是小丫头!”小东西一听恼怒的打断道,语气是又气又急。 “你不是小丫头?”看着小东西突然变了脸,又气又恼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还有一种‘嘿嘿’泄愤的感觉,“难道你是大丫头?可是你明明很小?当然是小丫头?” 捉弄人果真很好玩。 这一说完,小家伙的脸更是好看了,碧绿色的琉璃眸子快要喷出火来,瞪着坑里朝向自己的,乱糟糟的,一副嬉皮笑脸的,红衣女子。几乎是用哭腔的口气道“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暮涟再次楞在原地,一条腿还保持着上蹬的姿势。 怎么回事?男孩子? 那几乎透明的皮肤,长长的缀着星光的睫毛,大大的碧绿色似半透明的漂亮眸子,小鼻子,樱桃小嘴儿,那声音。 这不是就是个女孩子嘛。 孩子在出生的时候有些从外貌上难以辨别性别,外貌可是三四岁的时候也能一眼看出。她都看了这么多眼,可是结论还是他是女孩子。 “你是男孩子?” “哼!”小东西叉腰扬了扬小下巴。 “你真是男孩子?” “当然!”还是男子汉得意的口气,似乎他作为一个男孩子是非常自豪的事情。 “可是你不像!”木莲嘴一挑,突然想再逗逗这小家伙。 “谁说我不像?我就是。”孩子的脸色再次一变,瞪着暮涟。急得快要跺脚了。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是男孩子我就信了?”一丝猥亵的笑容从红衣女郎的嘴角勾起。 “怎么证明?”孩子眨了眨眼,对为了证明自己真实清白的事情很感兴趣。 “你把衣服脱了,姐姐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嗯?”小东西愣住,才开始没有明白红衣女子的话中之意,当对上女子那诡异的笑容时,小东西猛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小脸蛋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盯着木莲说不出话来。小小的身子因为怒意轻轻的颤抖,连呼吸都有些不均匀。 “怎样?让姐姐看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碧绿色的眸子上下看着暮涟,似乎在想办法找机会还击,然而,姜还是老得辣,当耳边再度传来红衣女子的调笑声时,小家伙小嘴一瘪,密长的睫毛上竟然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暮涟一惊,完了,伤了小家伙的自尊心了。 那万一这小家伙一大声哭起来,引来了守卫,那她岂不是一只‘坑’里鳖,直接被屠宰。 “那个,我不是给你开玩笑的吧。我当然相信你是男孩子的了,若是女孩子,哪有你这样的气概是吧?” “你骗我?”小家伙抽噎道,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 “我哪有骗你。”暮涟陪着笑脸都快抽搐了。 这小鬼还真不好忽悠。 “你根本就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委屈的说道。 不可置否,的确她不认为他是男孩子。 “我是这样认为的!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小家伙停止了哭泣,放下手,泪汪汪的看着暮涟,像是想起来什么,再度蹲在地上托着腮帮——笑了起来。 这个挂着泪水的纯真的笑容!让暮濂心里没有的寒颤 “你刚才说要找颜碧瞳?”小家伙问道笑容很甜美。 “是。”暮涟点了点头神经绷紧。 “咯咯咯”笑容又甜美了些。 神经不安的跳动,暮涟小声询问道“你认识他?” “自然认识。” 越是无邪的笑容,越有阴谋。在这个不足四岁的小家伙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红衣女子得出的真理。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不抱有希望但是还是要问。毕竟这小家伙说的是‘你刚才找颜碧瞳,而不是你刚才找谁?’至少证明他对这名字有点印象,三四岁的小孩子记不至于这么好吧。 “你先告诉我,你找他何事?” “嗯?!”嘴角再度抽了一番,木莲哑然的看着这个精灵般小家伙,他的竟然知道谈条件!!! 遇到对手了! 第三卷:第五十七章 “嗯?!”嘴角再度抽了一番,木莲哑然的看着这个精灵般小家伙,他竟然知道谈条件!!! 遇到对手了! 暮涟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头上那个脸上还挂着泪痕,拖着下巴不停吸鼻子的小东西,更气的是,他还摆出一副要谈就谈,不谈拉到的拽样。良久,无奈的点了点头,她挤出了一个生平最难看的笑容。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也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哪里?” “嗯。”小家伙漂亮的脸蛋儿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意思就是你还比较实相。 “我是受一个人之托来找他,交给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刨根问到底,小东西的脑袋反映的很快。 “这个风车!”暮涟将怀里那只险些被压坏的风车拿了出来。 小家伙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在想什么,深思了一下他又问道。 “你就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颜碧瞳?” “嗯。” “那交给他之后呢?你是不是要走?” 审问,这个明明就是审问!暮涟快被这小东西纠结得要发飙了。 “当然,我的任务就是将这个东西交给他,然后走人!”她恨不得此刻颜碧瞳就在眼前,然后飞走! 这个地方还真不是好地方!怪不得京城没人敢说这别华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小鬼! “对,小鬼!” 小家伙一听暮涟说要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看似的无邪的甜美笑容也瞬间荡然无存。这个变化让暮涟心寒颤的抖了几抖,这小鬼的表情变化太快了,像翻书似的,比天气还快。 “喂,小鬼,现在该你告诉我颜碧瞳在哪里了?” “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还有要求?!”好!她决定不想保持什么淑女风范,或者是什么尊老爱幼,对这个小东西今晚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不要你告诉我了!哼,我觉得你压根就不知道谁是颜碧瞳,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懒得呆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嗯,她承认了,四年来第一次没有理智,毫无风度。第一次竟然对一个四岁的小鬼发飙,准确的说,她第一次发飙! 突然她想起那位经常被自己气得吐血的义父大人,开始同情他。如果这次早点回去,她还是决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用力的拽着那树枝,暮涟飞快的爬了下去,看也没看那小鬼,仰着头就走,懒得理这个小鬼。 小家伙一看暮涟被气的自顾的走了,到也没有很激动,而是漫不经心的站起来,跟在她后面,用稚嫩的声音问,“那个是白衣叔叔给你的吧?” 红衣女子好似被雷劈中似的,身体顿然僵在原地,随即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扬起唇角,跳到了秋千上,悠闲的荡了起来。 “我没有说错吧!”他的神情有几分得意,小小的身子在秋千上晃晃,头顶的花也因为晃动,再度飘起细碎的花朵。 暮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真知道颜碧瞳在哪里?”如果不知道,那这小屁孩怎么会知道白衣。 “嗯。”小家伙又摆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答应你的要求。”妥协了,白衣是她的救命恩人,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做到,这是侠义。 “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小家伙调皮的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道“你带我出这别华苑,然后找到我爹爹和娘亲。” “什么?出这个别华苑?还要找你的爹爹和娘亲?”这下暮涟彻底是被雷劈中了。 “嗯!”小家伙点了点头,看着暮涟眸子里有了一丝期盼的意思。 “可是你这个要求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这个明摆的是拐卖孩子,而且还有,这可是别华苑的孩子。上午在门外,她就几乎很难想象这别华苑到底有多大权势,但是在房顶她还偷听到那个紫衣女子曾经提到‘皇上’这两个字。 显然的皇亲国戚,她敢带他走吗? 而且还要带他去找爹爹和娘亲? 这个买卖她完全就占下风,要是带着这个小鬼出去,说不定她还会被全国通缉,再加上这个小鬼这么难搞,一路上没被追杀死,就已经被他气死了。 “也就只有我知道颜碧瞳在哪里哦。”看见暮莲脸上有一丝犹豫,小家伙嘟着说道,眼睛眨的分外可爱,像是在诱惑。 “这个”木莲倒是赞同!至少这小家伙知道白衣。 “而且大人说话都不可反悔的哦,你一定答应了白衣叔叔的吧?”去年那个男子来的时候,说了每年都会来,这一次是让这个笨女人来了。 很好玩的笨女人,至少不会像这别华苑的人一样无趣。而且他很喜欢。 “难道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人,不是你娘亲?” 小东西摇了摇头。 深思,这个太危险了。 “你要是帮我找到爹爹和娘亲,我将这个也还给你。”声音很甜很软,小东西胖嘟嘟的小手上拿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坠子。 哄骗加利益诱惑,这小鬼太精明了。 第三卷:第五十八章 大明国王朝的陪葬品,义父为了这块陪葬品,险些毁掉了这个陵墓。正是因为它,她才能以此要挟,来到燕国。要是回去弄丢了这坠子,估计她会被大卸八块,那万一皇帝陛下追究起来,她怎么帮义父开脱,交出来还能缓刑了。 见暮涟在咬唇犹豫,小家伙歪着脑袋一直打量着她,兴许猜到了她在动摇,小家伙跳下秋千,上前拉住她的手用央求的口气道“姐姐,您带我走吧,带我去找我爹爹和娘亲,而且我也知道怎么出这个别华苑。” 小家伙的手胖乎乎的,很软,手指被他握着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低头有对上那无辜的碧眸,暮涟心一横,咬牙道“行,我带你走。” 小东西一听开心的笑了起来,抬起双臂伸向暮涟。 “你要做什么?”看到小鬼笑容如花的展开手臂,暮涟隐隐有些不安。 “你抱我。”他嘴一努等着她。 “我抱你?”上午那个女子伸手要抱他,他不是自个儿给跳下来了,现在竟然要她抱!还真是她的荣幸。 极不情愿的将小东西抱了起来,才发现他体重根本就轻于同龄的孩子,然而身体却异常柔软和温暖,甚至她感觉自己抱的是一团棉花,很舒服。 “别往那边走,那边有人守着。”小家伙小声的说道,抬手指了指侧面一团暗处,“那里是有一个侧门,然后向左拐,再向右走,然后是假山,你悄悄穿过假山之后,可以看见侧院,然后那里的墙不高,你能过去。” “你怎么记得这么多?”她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一听,将脑袋亲昵的阁在她肩头,轻轻道“没有人和我玩。我就自己玩认得那条路。” 女子神色微微一滞,似乎明白了什么,皇室的孩子哪有人敢陪他们玩,就连别华苑三个字,外人都不敢提及,更何况这里的主儿。 跟着小家伙说的路,暮涟果真找到了小家伙的所指的墙,还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记亿力,而一路上小家伙也用他的经验,让他们躲过了好几次巡逻。 这个孩子应该经常这样吧。所以才会熟悉何时有守卫,何时没有?他应该偷偷的玩过很多次吧。 忍不住低头看着怀里面色兴奋的小家伙,因为高兴,他碧绿色的眸子有一种让人赞叹的琉璃色彩,好似翠绿的湖水,荡漾着无数绚烂的阳光,也或许是钻石,双眼到处看格外期待。 心里没来由的一疼,尽管他有些可恶,可是也很可怜不是吗? 随身携带着盗墓的工具,那吊钩轻轻的挂在树上,小家伙牢牢的抱着她的脖子,于是一红一绿在夜空中好似魅影一样掠过,然后轻轻落在了地上。暮涟收好工具,看了一眼四周,猫着步子飞快的离开了别华苑。 “咯咯。”小家伙传来咯咯的娇笑声。 “你笑什么?”暮涟睨了他一眼,说实话,她现在心里怕的要死,总觉得她会被追杀。 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着暮涟,小声道“事实上你也不是很笨!” 奔跑的步子停了下来,暮涟觉得自己的呼吸不是很舒畅。 “你信不信我将你扔这里?” “不信。”碧绿色的眸子似精灵般玲珑剔透,眨得很无邪。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将我从别华苑‘偷’走的。” 小家伙很小就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住在别华苑,然而皇宫却是他随意能进去,而且那位皇帝叔叔几乎每日都来看他,更重要的是,皇宫,别华苑的所有人都怕他,甚至除了几个贴身的人,至今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面容,特别是眼睛。 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家伙的眸子突然黯然下来,扯了扯木莲的衣服低声道“姐姐我是不是怪物?” “恩?”暮涟一时愣住,不懂小家伙突然为何伤感起来。 街上的人很多,霓虹闪烁,映照得街上的人个个面色有一种迷离的光芒,不是很真切,就连小家伙之前近乎透明的脸,都有一抹看不清的红晕。 所以此时他们走在街上,靠着暗处走,也并不是很惹眼。 “燕一烨说我是怪物,因为我有一双怪物才有的眼睛。”那个家伙和他同月出生,一直住在皇宫里,见过两次面,第一次他将那叫燕一烨的太子给吓哭了。第二次那个小太子便骂他是怪物,说只有怪物才是绿色的眼睛。 然后,他很不客气的揍了那个太子之后,皇帝叔叔就不允许他们见面了。 “谁说的?你的眼睛很漂亮。”暮涟突然意识到了小家伙在乎什么,或许那个女子遮住他的脸,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也或许真是因为他眼睛的吧。 在东方,男女的眼睛几乎都是黑色或者浅黄|色。出现这样碧绿色,绿的像玉,又纯的泛蓝,的确是让人觉得惊奇。 当时她可是误以为了是精灵。 “真是吗?”小东西半信半疑的看着暮涟。 “真的。”暮涟认真的点点头。 “恩,看来你是喜欢我了。”小家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喜欢你?”暮涟哼了一声,这小鬼的想法还真是莫名其妙,“喜欢你又怎么样?不喜欢你又怎样?”她才不会喜欢,要是她的儿子这样,她一定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你喜欢就会舍不得丢下我。”小东西得意的笑道,之前的阴霾再度瞬间消失。 第三卷:第五十九章 暮涟嘴角一抽,明白了,感情这小家伙是在和他套近乎,到底还是怕她丢下他。 真是又可怜又可爱,还有那么几分狡黠。 “那是什么?”突然,小东西的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 “冰糖葫芦吧!”暮涟蹙眉,这个东西在回楼见过一次,听说只有燕国才有。 “吃的吗?” “好像是吧。” “你没吃过?” “没有。” “那我们吃吧。”小家伙甜甜一笑。 一人手里一串糖葫芦,酸得牙齿都疼,小家伙更是将眼睛都眯了起来,整张笑脸酸得都皱了起来,不时的往暮涟衣服上蹭。暮涟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痛苦。看来他们有了共同点,不喜好酸的。 嘴里又吃上了糖果,他又对小摊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了。知道他的特别,刚才暮涟还故意给他买了一顶帽子,宽大的能遮住眼睛,小家伙也识相不抗议,不过总是偷偷的瞄来瞄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守卫的庇护下出别华苑。以前总是皇宫和别华苑一线在燕都热闹的马路上匆匆而过,从不曾融入繁华的地方,甚至他也不能掀开帘子偷偷观望。 对于这外面的世界他是渴望又好奇。 “姐姐那是什么?” “弹弓。” “姐姐你有吗?” “没有。” “那我们买一个吧。” “那又是什么?” 心里,心里一颤,暮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钱很多,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知道。”慌忙的摇头。 “买了就知道了。”小家伙提议。 “那又是什么?” “陀螺。” “姐姐你有吗?” “有!”果断的点了点头,没有也得说有! “那给我看看行吗?姐姐。”看吧,声音很甜,他笑得很无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暮涟,向她摊出小手。 抽气,她斗不过他。 夜很深,马背上一大堆的东西,衣服,陀螺,风筝,乱七八糟的,随着马的奔跑不停的颠簸。幸而他们赶在了城门关之前出了城,一旦夜深关了城门,次日别华苑发现孩子不在,封城的可能非常大。 小家伙兴奋过了头,这会儿靠在她怀里睡着了,避免小东西跌下马,她还用带子将他缚在自己身前,这一来随着马的颠簸,小东西的头就不时的碰触她的心口,许是下意识的,孩子的两只小手也一直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小家伙说他的娘亲在呈州。 那是他几日前无意听到了皇帝叔叔和景夫人的对话。 夫人似乎哭了,‘快四年了,难道你还去?你真以为她会回来吗?’ ‘她会回来,在呈州她和我有一酒之约。’ 夜很深的时候,夫人到了他的床边,看着他的小脸,低低的哭泣,“碧瞳,他又要去呈州等你的娘亲。” 大人的话事实上有时候很难懂,然而他知道了娘亲会去呈州。 马疯狂的朝呈州方向奔去,然而马终究也会累,虽然她恨不得立马将小东西送到他娘亲身边,可是她已经被小鬼折腾得累得不行,再加上是夏日,他们都出了一身汗,得找一个客栈歇息。 沿路经过了几个小镇,找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住了进去。小鬼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屋子里,小二早就备好了水,一大一小考虑的很周到,大的是她的,小的是小家伙的。 他的衣服做工很精致,用的是少见的蚕丝,穿在身上既舒适又透气,边角绣着小花,但是脱起来有些麻烦,因为他身子又小又软,感觉稍微一用力就将他给捏碎了。 脱掉第一件衣服时,暮涟猛然发现小家伙的腰间竟然有一块碧玉红绸同心结。碧玉透明似水,同心结做法怪异。 “这个”暮涟将同心结放在手心里打量,眉间有一丝忧虑,脑子也慢慢的跳动了起来,那种有东西要涌出来的疼痛,再度席卷而来,有些面熟呢。 “恩。”小东西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热了。暮涟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将他脱光放在水里。 明明很讨厌的小鬼,恨不得一掌拍死,恨不得将他丢掉。 然而,小家伙光溜溜的,被她用手掌托着放在水里,那合眼酣睡的样子,却是那样的可爱。额头光滑漂亮,看起来还很睿智,密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鼻子翘翘的,小嘴儿微微嘟起的,脸蛋被水汽熏得粉红,让她忍不住心里一暖,嘴角勾起一丝暖意的笑意,甚至忍不住低头轻触了一下小东西的眉心。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暮涟骇然大惊,懊恼自己是怎么了,低头看着孩子,又赞叹道“不调皮的样子,还真是又美又可爱。” 她侧身躺在小东西的身边,困得不行,却又害怕万一睡过头压到了小东西。身子轻轻的往外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保持一点距离。 然而,那小东西似乎感应到,一骨碌的翻了一个身,像毛球一样滚到她身边,身子一缩,将头往她怀里又塞又蹭,像是在寻求庇护让人不忍拒绝。 被吃足了豆腐。 暮涟无奈的皱了皱眉,然而嘴角却有一抹温和的笑意,手指也温柔的将小东西嘴角的发丝挵到耳后。 第三卷:第六十章 也不知道昨晚是何时睡着,因为第一次和一个狡猾的小鬼睡觉,又怕伤了他,暮涟硬是撑着眼睛到半夜,还是累得不行给睡了去。 这会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着自己的鼻子,连连皱眉,无奈的醒了过来。 便看见小家伙手拿着同心结,盘腿坐在床上,小嘴高高的撅起,碧眸还闪着泪花,一副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干嘛小鬼!”暮连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继续睡。 “你醒来!”非常霸道的口气。 “哼。”翻身给小家伙一个背影,昨晚已经被他够折腾了,她也得休息。 “醒来。”他扯着她的衣服,声音还是很霸道,不过带着隐隐的哭腔,还有吸鼻子的声音。 哎!估计是不能睡了。暮涟叹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小家伙。这才发现,他还真的哭了,样子也特别委屈。 墨色的长发搭在肩上,白色的小里衣还斜挂在肩头,有些乱,估计是不会穿衣服,所以哭了。 “不会穿衣服?”暮涟伸手要将他抱过来,却看到他躲了一下。 “你脱了我的衣服?”小东西质问道,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嗯。你昨天不是出了一身汗水吗?不脱怎么洗澡,脏兮兮的。” “可你没有我的允许。”小东西咬了咬唇,小脸通红。 “你害羞?”嗤的一声,她喷笑了出来。 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懂害羞,她真的笑了,而小家伙却越哭越厉害,怎么哄也不依。 着实的像一个受辱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这个词蹦到她脑子里的时候,她身子浑然一震,似乎在哪里听过。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漂亮的人儿在她面前哭过,指责她脱了他的衣服。 “你还和我一起睡一张床。”悠的,那小家伙又哭诉道。 暮涟不语,想到昨晚小家伙说,他眼睛是妖怪之时,本以为他是伤心,到头来是让她落入他的陷阱,自认为喜欢他不会扔下他。突然明白他逻辑很强,说话精怪,让人不知不觉中了他的全套。 看来脱他衣服和他同睡,并不是他的重点,重点应该是接下来 “那你说怎样?”懂得了小家伙的心思,暮涟假意的顺从他。 “你要负责。”泪水像连串的珍珠,却看到碧绿色的眼底有一丝狡黠。 “嗯!”果然,暮涟点点头,要说到重点了。 “我要告诉我娘亲和我爹爹。” “嗯,然后呢?”还在设圈套,将自己说得很委屈,让她产生内疚,然后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果然是小鬼! “他们会让你当我的娘子。” “噗”她忍住了要笑的冲动,柔声问“那小鬼,你知道娘子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一直陪我玩,天天都和我在一起。”眼泪不流了。 “这个就是娘子的意思?” “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似乎他懂得很多。 “谁告诉你的?” “我听到了吴守卫对桃儿说的,他说桃儿做了他娘子,他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小东西抬手擦了擦鼻涕,认真的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天天和你在一起?”这个才是小家伙说话的本意吧,猜到这里,暮涟心里既是酸,又是甜。 酸的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因为独特的身世,幽闭在别华苑,几乎与外界隔绝。甜的是,这个孩子很亲近她,甚至让她恍惚这是她的孩子。 然而两种味道夹在一起,就是一种难言说的涩,孩子终究还是会被她送到他父母那儿,更何况小家伙不省心。 将小家伙抱起来,轻轻的将他衣服穿上。 “嗯。”小家伙高兴的点点头,似乎目的已经达到。 “为什么呢?”她问,估计是折磨她上瘾了。 “我喜欢你。”小家伙甜甜一笑,逐儿又说道“虽然你长得不是很好看。” 系腰带的手恨不得用力一拉,将这小鬼给勒死! “我很想揍你!”但是,她还是挤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那你答应做我娘子了吗?” “可以做娘亲。”截断小鬼的话,“娘子和娘亲只有一字只差,意思是一样的。娘亲也会一直陪着你和你玩!”想占她便宜没门儿。 “不。”小家伙扭动着身子,抗议道。声音有些尖锐,“我不要你做娘亲,娘亲是不会陪我的,娘亲从来没有陪过我,从来没有和我玩过,也从来没有来看过我。燕一烨还说是因为我是怪物,娘亲所以不要我。”这一次小家伙是真的哭了,声音抽噎的厉害,小小的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 “所以,我不要你做娘亲,娘亲会不要我。” “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乱想。”将小家伙楼在怀里,暮涟鼻子微微酸疼,“那你说,你为何要去呈州要去找娘亲?”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我。”碧眸中有一丝让人心疼的哀戚,这个是属于孩子的悲哀。 将他穿戴好,暮涟也没在说什么,肚子有些饿,收拾好东西抱着他下了楼。也是期盼早些去呈州,说实在的,她也很想知道孩子的娘亲和爹爹为何不在身边。 刚下楼,便看见一群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个个面色难看,其中一个人更是将包袱往桌子上一扔,开口大骂道“这是那鬼门子的事情,竟然不能进城,也不能出城,这一批货物要是进不去还不是烂在了这里!” “准是里面出了大事,你看那一排排的卫军,站在门口一个一个的盘查!” 第三卷:第六十一章 “你别说,刚才还出来了一大批军队,而且不是朝一个方向,是沿途出来到处贴着通缉令。”“你何时看见了?”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人。 “刚才,咱们回来的时候,那一路不是还贴着吗?刚巧有一张给掉地上了,我也不敢捡就偷偷的看了一眼。,是通缉一个女子,听说是拐了别华苑的小公子。” “别华苑?”另一桌的人当即嘘唏起来。 “你说的别华苑那小公子?” “谁?连别华苑都敢动?听说那小公子是当今圣上的,”那人将那几个比较忌讳的字吞了下来,同桌的人立马明了他的话中意思。 别华苑有一位神秘的小公子,在京城早有耳闻,然而没有人见过那小公子的模样,据说是美丽如仙,所以才带着面纱,而且大家都猜测那是皇上的私生子,但是其中也有很多说不清的,皇上如今没有子嗣,当今太子还是先皇的遗腹子,若那小公子真是他儿子,定然会封为太子,但是却没有。 “也正是这样,那位小公子在京城名气颇大,越说越神,以至于他的失踪,今日在京城便起了轩然大波。这不都出动军了,而且赏银百万两金千金还封一品侯。” “那可得了,江湖沉积了四年的江湖,再度掀起四年前那场血雨。”邻桌的一个人叹息道,“且不说这一品侯,官位,金条,就说那白银万两,就会让那些武林中人按耐不住。” “四年前,那骊山之战武林盟本也不敢参与,但是还不是为了当时的白银五十万两,打着清理颜门的口号同朝廷联合。” “如今还有黄金千条必然会争得你死我活。” 红衣女子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了看身前吃得香甜的孩子,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意思到自己闯了祸。 四年前,那轰动一时的骊山之战,她也隐隐听到义父说过,那年她还没有醒,然而义父却来了燕国,还险些丧命于此。 骊山之战,以及当时被牵扯到战争里的武林盟,都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据说当时武林许多百年世家都被西岐一个恐怖的门派给灭门,当然那场战争最后还是以那个妖魔邪派失败而告终,并一时间销声匿迹。 不过当时武林盟加入战争最大的原因不仅仅是复仇,更多的是需要朝廷拨钱,让他们重新撅起吧。 现在这么多银两在前,他们的确不能轻易放弃。 来之前义父曾苦口婆心说过,燕国有所凶险,中原的江湖到处充满了萧杀,现在,她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杀气逼来。 “小二结账。”暮涟起身将小东西抱在怀里,顺手扯下他的帽子将他的脸遮住。 “娘子,我还没有吃饱。”突然被抱起小东西有些抗议,声音却娇滴滴的。 那一声‘娘子’猛的引来了一屋子人的侧目,之前谈到通缉令的那个男子,目光狐疑的落在了暮涟身上,上下打量。 “乖女儿,娘亲教了好几次,是娘亲,不是娘子。”顺势的,暮涟瞪了一眼小家伙。 “娘亲,我错了。”小东西领悟到了什么,温顺的将头埋在暮涟的颈窝处。 “这位夫人,共一百一十文。”小二讪讪一笑。 “不用找了。”将一定银子扔在柜台上,暮涟飞快的离开,转身出了客栈,走向马厩,在上马之前将小东西先前的外套脱掉,换上了一套粉色的小衫。 “我不要穿女孩的衣服。”小东西哭诉道。 “小鬼,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女孩子,除非你想我们都被官军抓回去,然后被别人追杀。”暮涟有些不耐烦,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祸,而今她是骑虎难下,被抓到是死,送他回京也是死,唯有去呈州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又哭又闹的上了马,小家伙一直哭个不停,一路扯着自己的衣服,暮涟权当他不存在,飞快的挥动着鞭子,然而前行不到一里路,马在一声嘶叫之后停了下来。 风中,身上的铃铛突然响起,急促而紊乱,这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暮涟看了看前方马上男子,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这个唯一一个看过通缉令的男子果然如那个老头所说,不会放弃发财的大好机会,追上了她。然而人的贪婪使他没有告诉同伴,他发现了猎物,因为他也不想和别人分那笔巨款。 “事实上我在进客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那个男人直接说道。晃了晃手里的刀子,“通缉令上说,嫌犯可能是一个异族红衣女子,然而那群笨蛋不知道。” “看来你是故意说通缉令试探我了?”暮涟手悄悄的放在腰间的弯刀上,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哈哈哈,你到也不傻!你把那小娃儿给我留下,大爷我今日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否则”那人狂傲的笑了笑,“你那头颅也要值几千两。” “但是你傻!”暮涟也笑。 男子一愣,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提着刀一挥马鞭冲了过来。 “闭上眼睛!”暮涟朝小家伙喝到,策马也冲上前,在马即将相撞的时候,腰间银色的弯刀赫然出鞘,在空中掠过一道刺目的光亮,好似黑夜中的闪电劈开了这个天空。 一瞬间,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而根本就来不及闪躲,那煞气凌然的刀影已经向他劈来。 第三卷:第六十二章 一瞬间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而根本就来不及闪躲,那煞气凌然的刀影已经向他劈来。“噬月刀”那人失声喊道,随即眼前一黑摔下了马。 刀重回腰间,暮涟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吓得昏死的男子,嘴不由的抿成一条线策马要走。 她不过是在刀抽出的那一瞬,用刀柄打中了那人的后脑勺,死不了但是要晕上半天。 噬月刀是十几年前义父第一次到中原来时弄到的一把刀,据说能斩魔杀神,不过她到没有试过,不过是放在腰间而已,但是每当刀出鞘时的杀气她也有点惧怕。 回头看去,那地上的人本以为昏迷了,却挣扎着又站起来,似乎对脱手的巨款不甘,双手握着刀颤颤的发抖眼中。 怀里的小东西也感觉到了那人喷射出来的杀气,小手缓缓的掀开了帽子,看向那人。那一瞬,暮涟手里的刀并没有出鞘,却又听到那男子痛苦凄厉的喊叫,随即扔下刀蒙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嘴里哆嗦道,“妖怪”身上的铃铛恍然作响,在风中传开,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震得她皮肤有些不舒服。 男子的哀嚎一声比一声高,暮涟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东西,发现他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神色有些疲惫,而那双碧绿的眸子却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的人,甚至隐约间她看到了之前所不见的一种怒意在他眼底,像即将堙灭的火。 “走!”暮涟说了一声,小家伙这才收回目光,安静的靠在她怀里不在说话。 “怎么了小鬼?”他突然的安静让暮涟有些不安。 “我不喜欢那个人。”小家伙淡淡的说道,语气难掩倦意。 “你不舒服吗?”暮涟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有些冷像是病了。 “没有。” “我会尽早带你去呈州的。”现在她们的处境是越来越危险了,刚才那个男子虽然受伤,但是却明显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同伴发现她们的踪迹,就会曝光,被人追杀几乎没有可能逃脱。 按照之前的计划,三天之内会到呈州,可虽然别人不知道她去哪里,然而路线却不能走这一条,只有另辟捷径了。当时那个紫衣女子在入别华苑的时候曾回头看了她一眼,估计也是那个时候对她起了疑心,所以这身衣服必然会引起注意,在离开刚才那个客栈时,路过一个小庄子,暮涟用银子换来一套普通的衣服,头发还是简简单的束起,将那把噬月刀藏在了衣服里。 至于小家伙女童的装扮,虽然非常的不乐意,然而他似乎没有多少力气反抗哭闹,只是身体疲软的靠在暮涟身上,半合着眼睛,这个样子让暮涟很是担心。 早上还嚷着没吃饱,到中午的时候却不见他吃一点点,而且身上不断地出汗。 “小鬼,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没。”淡淡的应了一声。 “真的?”这个样子太不正常了。 他没有说话,头往暮涟怀里钻了钻,便不再动,像睡了。暮涟看了看扬着鞭子继续走。 前方是茂林,阳光落满地面微微有些炎热,马奔过的地方溅起一地尘埃。 突然,小家伙扯了扯暮涟的衣服,焦急的喊道“娘子不要往前面走。有人。”手紧紧的勒住了马缰,暮涟警惕的看着周围茂密的林子,手心不由的出了汗水。 夏日的风有些干燥,轻轻的拂动着头发,马不安在原地走动发出嗤嗤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小家伙为何突然喊她不要前进,然而这个林子的确是有些诡异,空中有隐隐的肃杀味道,而身上的铃铛也轻轻的晃动起来。 竖着耳朵凭借天生的灵敏,暮涟嗅到了那逼近的气味,从四周向这里聚集,此时早已经过了午后,太阳渐渐向西,那些隐藏在密林中的东西也没有多大的动静,似乎在等待天黑。 腿踢了一下马肚,马继续朝前走去,如果这样僵持下去,一旦天黑,他们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小鬼,你还真值钱。”马刚行了几步,那些黑影搜的一声窜了出来,不同先前的是这一群人,个个面带口罩,身形敏捷,一看就?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8部分阅读 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怎么?这么多人分?”暮涟笑道。 “将他留下。”林子深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冷,像从天边传来。 “你是需要钱?”暮涟寻着声音看去,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停在树荫下,垂下的帘子隐隐可见一个婀娜的身形。 “若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更多。” “是吗?可是我不缺钱,我需要那个孩子。”那女子的声音有一丝嘲笑之意。 “孩子?”心里一惊,不需要钱,只要孩子?那对方是?对方不是别华苑的人。 “可是,我只能给你钱。”暮涟将小家伙往怀里一搂,扯出带子将他捆在自己身上。 “哼!胆子倒不小,进得了别华苑带得走人,还狂傲的不肯放人,我倒要看看你长着什么三头六臂!” 第三卷:第六十三章 帘子里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一只金色的权杖探了出来,掀起帘子一角,那么一瞬,一股杀气逼来,暮涟握紧了藏在白色衣服下的噬月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人。 墨色的头发全部挽起,露出高高的额头,眉心有一颗宝石,眉目秀丽却难掩沧桑,而眼底却有一种不属于她年纪的杀气和沧桑,直挺的鼻翼,紧抿的唇,在看到她的一瞬,猛然张开说出的惊讶。 是她! 是她! 暮涟神色一潋,手心出了汗。她认得从马车里出来的女子,那个正是当日在西岐射她一箭的女人,如果暮涟没有猜错,这个女人在西岐的地位相当的高,可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要怀里的孩子,果真不是为钱而来。 而出来的女子也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将暮涟认了出来,眼中顿时燃气一丝恨意。 “竟然是你!”景一燕惊讶的唤道。 被围在中间的白衣女子一脸清冷,头发依旧如第一次相见一样,用一根绸带束起,脱了红艳如火的异族服装,换上了燕国普通女子的衣服,还有那张精致秀丽的脸,没有之前看到的惊慌,而是有一丝从容和毫不畏惧。 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些怪异的铃铛,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景一燕眼神顿时一变,目光似剑一样穿过暮涟。 怀里的小东西似乎也感到了害怕,抬起碧绿色的眼睛望着暮涟。小手也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一脸苍白,让人心里一疼。 “我一定会让你找到爹娘的。”暮涟朝他微微一笑。 “你到底是何人?”年轻的女族长走了过来,手里的权杖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而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可违抗的质问。 “闯入我西岐,现在竟敢带着这个孩子,你的胆子还真不小。” 暮涟冷冷一笑,没有回答。目光却不时的看着如朱的夕阳,开始企盼月亮早日升起,也希望义父说的那个传说是真的。 现在被训练有素的杀手包围,而且对方还是西岐的人,她毫无反击之力,犹如瓮中之鳖,任由人宰割。然而她却不能将小家伙交给他们。 第一,她答应了白衣要找到颜碧瞳。第二,也答应了小东西去呈州,找他的娘亲和爹爹。第三,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暮涟横竖都是死,别华苑的人追杀她,因为她带走了小公子。西岐的人不会放过她,是因为她独闯西岐,甚至还潜入了圣地。 所以,她只有拼死一搏,而她唯一的希望就在衣服下的那把噬月刀上。 传说这把刀借助月亮的力量,可以斩魔杀神。而颜门第一位门主便是被这把刀杀死的,杀的他人则是力量堪比天地的第二代门主,据说那个时候那位门主不过是个孩子。 后来那位小门主为了防止此刀反噬他的力量,便将它和前任门主一起埋葬。而他的义父听闻此事便秘密寻得了那陵墓,还险些葬身,可最终他还是带回来了这把刀。 然而担心被颜门发现,义父将此刀藏了起来,从来不敢动。直到四年前的骊山之战后,颜门惨败,并一夜之间从中原销声匿迹。而那位曾让人闻之色变的年轻门主也随即消失,甚至有人传言他死了,又歇息了三年之后义父才敢将刀拿出来。 “难道你是武林盟的j细?”景一燕手腕一抬,金色的权杖指向暮涟,顿时那些黑衣人如魅影一样冲了上来。 天空夕阳如血,落日挂在地平线上,如果此时拔刀效果不佳,唯有等太阳完全落山之时,刀才能完全发挥力量。 然而杀气直逼而来,暮涟扯了一下缰绳,准备掉头,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剑气如雨点一样扑来,根本无法躲,而马也因为害怕,站在原地根本不听使唤。 只能看着那剑就要刺向自己。 怀里的小东西突然扭头看向冲上来的几个人,当即最前面那个人神色先是一怔,随即惊恐的吼了一声,手里的剑顿然落在地上,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心摄魂术,不要看他的眼睛。”那女族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提醒道“不要伤了他。” “摄魂术”暮涟心里一惊,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只见他碧绿色的眸子发出诡异的银光,幽冷的带着杀气,同时他本就苍白的脸如今透明的可以看见那些绿色的血光。片刻的厉光从他眼中射出之后,那似镶着钻石的眸子突然黯然了下来,宛若一盏熄灭的灯,一只燃尽的蜡烛,而他紧抓住她衣襟的小手也缓缓松开,整个身子无力的靠在了她怀里。 “小鬼你怎么了?”暮涟伸手摸向他的脸,这才发现他全身冰凉刺骨,鼻息微弱“你到底怎么了?” 在第一次遇袭的时候他身体就开始变化,似乎很疲劳,说话都无比艰辛,而现在他根本就晕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小东西你不要吓我?”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冰凉的脸,暮涟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心里突然害怕的要死,她的害怕不是要扑上来的杀气,而是怀里着无声无息的小鬼。 他像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眼眸紧闭,小脸惨白,全身冰凉还轻微的颤抖。 “快将人带回来!”景一燕尖叫道,声音慌乱无比“快,快” 第三卷:第六十四章 孩子的变化景一燕看在了眼里。这个事实上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碧绿色的眼睛,如清澈的湖水,而眼底却蕴涵着强大的力量。不同于颜绯色的是,孩子的眼里是纯粹的灵力,非他父亲的半邪半魔。 仅四岁,便能运用藏在体力的力量对敌人使用摄魂术,毕竟不是好事,这个孩子生下来体弱多病,她早就有所耳闻,而对于他的身体,一旦用了摄魂术力量,就会被反噬,逐而消耗他的体力和生命力。 这些都是孩子自己不能控制的,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力量。 地平线上,那最后一丝殷红缓缓沉淀,好似没入深水中,最后一缕光线在瞬间刹那之后,顿时黯然下去,也在同时,明月破云而出,银辉普照大地,将林子缀成一片银色。 而林子里那些晃动的黑色身影与恍若闪电的剑刃相互交织,从四面袭来直逼一个方向。 怀里的孩子气若游丝,看着他的小脸儿,暮涟突然觉得有人在撕扯着自己的心脏,那种痛直钻入骨髓,向四肢百骸蔓延,几乎让她无法稳住身子,像要从马背上坠落。 她记忆的四年中,她也受过很多次伤,好几次被关在了密封的墓里,甚至有一次腿也差点被轰塌的墓石给砸断,那些痛不过是身之痛。 而现在那种痛是从心口蔓延,好似生病的不是怀里的小东西而是自己。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是却为了一个讨厌鬼,一个连娘子和娘亲都分不清的小家伙哭了。 杀气像密集的网子一样扑来,她身形未动,怜惜的瞧着怀里的孩子,心中唯有一个声音不能让这些人带走他。 稠帛发出破裂的声音,剑还未近身,那凌厉的剑气已经割破了她的衣衫,握着刀柄的手猛的一颤抖,噬月刀赫然出鞘,发出刺耳的声音,那一瞬,站在外面的景一燕看到一道银光掠过,从下而上,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华丽的幅度,空气顿时凝住连风都停止了流转。 景一燕身子猛的后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凝滞的空气中轻轻飘落,仔细看去,竟然是她额角的发丝。 “砰” “砰” 半晌之后,那些冲上去的士兵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而所谓的“砰砰”之声竟然是被噬月刀削掉的剑身,落在地上。发出幽冷的光泽。 暮涟匍在马背半压着身子,将孩子藏在怀里,一手持缰,一手反握着刀柄,而她的身子因为刚才的怒意,正轻轻的颤抖,呼吸有些沉重。 “谁也不能将他带走。”半响,她颤抖的唇里吐出了几个极其冰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 “噬月刀?”在风声继续流动的时候,借着那皎洁的月光,面色惨白的景一燕,这才看清了白衣女子手中的刀,不由的惊呼出口。 那把刀形状和匕首相差无几,刃尖向上弯,整个刀刃雪亮,像涂了一层白雪,即便是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那刀刃本身寒气和杀意。 这把刀她自然永远都无法忘记! “刀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反映过来的景一燕,眼里彻底爆发了恨意,口气几乎是歇斯底里,“你为什么有这把刀?” 这把刀杀死了她的父亲,也连同他父亲的遗骸一同埋葬,可竟然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恨意,暮涟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将刀往上一送道“你要这个刀我可以给你!放了我们!” “哈哈哈哈”景一燕仰头大笑,眼底有一丝血痕,抽出腰间的剑指向暮涟“孩子和刀要留下!你要死!” 点足掠身,四年来这是第二次出手。 作为西岐的第一位女族长,以及跟在颜绯色身边这么年,杀人不亲于手,她早就能做到,而且四年来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她杀的人不少,用尽的手段更是让人咋舌,这是权利的必经之路。 而喜怒于色却也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她两度出手,四年来隐藏在内心的仇视因为一个陌生女子突然激发出来,甚至无法克制,她自己也想不通。 然而,不管从哪一方面,这个女子都该死! 手里的剑如影随行,却无法靠近对方,这便是噬月刀的强大,凡是要威胁到‘它’本身的危险,都会被一刀砍至三米之外。 几个冲突下来,景一燕身子往树上一靠,强撑着身子,白色的袍子斑驳的洒满了鲜血,而一同进攻的杀手,大多也倒在了地上。 能将她父亲杀死的刀她怎么小觑呢?若不是被激怒,按以往她的做法定然不会出手。 月亮挂至高空,手早就因为疲劳过渡而颤抖起来。然暮涟不能让对手看到自己的虚弱,噬月刀在手并不能护于她安全,更重要的是她要带着小东西离开。 不能让他有事,不能让他有事!这个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 “你若上来,我定将你头颅砍于此刀之下!”使出最后一丝气力,暮涟用力一挥,试将身前的几颗大树劈倒。 而此刻浮云突然聚集,好似在一种诡异的力量下从远方滚滚而来,随带的还有一种恐怖的呼啸声。 就连脚下的大地都在轻微颤抖,也像是有什么东西由远而近匍匐而来。 “喤珰” 第三卷:第六十五章 “晃铛”风从北方呼啸而来,林子里的树枝顿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然而这个种声音却很快淹没在她身上,那些晃动相撞的铃铛声中。 这些铃铛像是受到惊吓,惶恐不安相互撞击。震动让暮涟整个身子都陷入不安中,甚至皮肤被铃铛弄得生疼,而且随着那风声的逼近,她能觉得身子都颠簸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涟抱着怀里的孩子,手拿着噬月刀,看着风起云卷的天空,感受着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而地上似乎那可怕的滚动也毫不停歇,身下的马当即嘶叫起来,开始乱动,甚至不时的抬起前蹄,想要躲开那地下的不明物体。 “哐当”铃铛响个不停,原本悠远悦耳的铃声,此刻却是让人觉得无限恐怖。 而且先前的杀气,如果说让暮涟害怕,那此刻由远而来的那种煞气却像潮水般涌来。如果说之前的杀气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那此刻就是一个盖子,让她连呼吸的可能都没有。 马再度受惊高高的扬起身子。暮涟一惊,来不及簕住缰绳,重心不稳从上面掉落下来,在落地的一瞬,她肘拐着地,将孩子护住在地上,翻滚一圈,身体重重的搁在石头上。 身子匍匐在地面上,她明显的感觉到有无数只手埋在泥土间,相互争执,似要抓住什么。然而当她落地的时候,那些手又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忙躲开。 “是恶灵。”暮涟挣扎了一下,但是刚才从马上跌下来摔得不轻,一手要护着小东西,一手又要拿着刀,所以她几乎不能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试图喘几口气。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动静,感到这诡异的变化,那个女族长脸色微微有些紧张,看着天空的乌云,沉了半响道“果然也找来了,可是恶灵也跟来了。” “哐当”铃铛还在响,越发的激烈。被盖着的皮肤因为这个碰撞非常的疼。可是疼却不能掩盖住心底蔓延的恐怖。 这个铃铛自从她醒来之后,就带在了她身上。义父说是护身符,如果遇到危险或者是妖魔,铃铛就会响个不停。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出现过,但是刚才地下那些,她敢肯定是恶灵。那传说中的恶灵。 单腿曲起半跪在地上,她似乎腾出一只手摁住那响个不停的铃铛,然而手刚碰触到那铃铛,却像烤过一样滚烫,然后碰的一声,几粒铃铛脱离了绳子掉在地上。 “断了”暮涟大惊,还没有呼出口,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投来,随之而来是要让她窒息的杀气。 那股杀气就在她背后! “谁?!”暮涟拿着刀猛然转身,将刀护在身前,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刀影。 如银的月辉下数片桃花在风中飞舞,好似漫天的红雪,妖娆旖旎。那些杀手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就连那高傲的女族长,此时脸上都有一丝敬畏的神情,看着林子深处款款走来的一个身影。 红色的袍子,好似墓园那诡异的曼珠沙华。慢慢在暮涟眼中盛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不同于玫瑰的艳红,不同于蔷薇的娇红,不同于朱砂的火红。‘它’的红看起来更像是血,像是晕染在夜色中的血化不开,在月光的照耀下越来越浓。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那人的头发,那在风中舞动的头发竟然白如皑皑积雪,明如幽幽月光,那样的银丝又衬着一张冷漠而精致无暇的脸,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好似地狱中走来的仙裔,漂亮而邪恶。 是那双眼睛,明明清澈干净,却让人觉得无限压迫和邪恶。 四目相对的一瞬,暮涟身子下意识的后退,心口有一种难言的酸涩和疼痛弥漫上来。也在同时,又一粒铃铛掉落在地滚落在沙中。 魔鬼吗?脑子里除了这个词,她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词了。 这个在天山圣湖里沉睡的活死人,这个在水里睁开眼盯着她的活死人,这个曾经让她落入圣湖中的活死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而 “殿下。”景一燕将权杖放在胸膛,俯身行了一个礼仪。 他们是一伙的,是,她想起来了,这个白袍女人和这个活死人是一伙的。 绝望掠过暮涟的眼底! 颜绯色站立在风中,目光冷冷的扫过地上那些受伤的杀手,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身上。 在刚才,他就看到她了,背对着他跪在地上,而之所以关注到她,是因为他发现那些追随他而来的恶灵竟然从她身边纷纷躲开,在感受到自己逼近的时候,她赫然转身,天空掠过一道力量强大的杀气。 那种是足以让恶灵和魔鬼害怕的杀气。 凤眼微微一眯,他负手打量着眼前半跪在地上的女子。 束起的头发,高高的额头,秀丽的脸,明亮的眸子,紧抿的唇。 纤长的身影在风中轻轻的晃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女子脸上,脑中一片空白,连胸口都突然疼了起来,那种撕裂般的疼。 这种感觉好生熟悉不是吗?心疼,让他难以呼吸的疼,这世间不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吗? 第三卷:第六十六章 心疼,让他难以呼吸的疼,这世间不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吗? 可是为何呢? 他怔怔的打量着地上的女子,明明是陌生的脸,陌生的眼,甚至是陌生的眼神,为何却会觉得心痛。 然而在对上她警惕略带惊恐和绝望的眼神时,他又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无数的夜光蝶下,一个女子匍匐在圣水湖面上,眼眸好奇惊慌的看着水底,那双眸子眼瞳漆黑,像浓墨般,然而却又让人觉得干净无比,似有璀璨的星子在她眼中闪耀。 那是他醒来时看到的一双眼睛,然而当他适用摄魂术想要控制她,看透她过去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 “殿下,她便是那日闯进圣湖的女子。”景一燕走上前来轻轻的禀告到。而语气还有掩饰不住对暮涟的恨意。 驱魔铃!目光落在了暮涟脖子上,颜绯色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一丝不易擦觉的惨白。 随着他步子的移动,脚下那些恶灵也跟着他后退纷纷避开。 “你身上还有驱魔铃?”他不像是在问暮涟,口气倒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不得她不受他摄魂术的控制,原来对于魔,那铃铛对他有抵触,甚至一旦他力量弱下去他几乎不能靠近。 在西岐,初始出现权利和灵力均衡统治的时候,金色权杖,驱魔铃,以及噬月刀,被奉为西岐的三大圣物。权杖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驱魔铃以及噬月刀,则是为了防范族长或祭司权利熏心贪恋成魔的圣物。 然而一百年前那场惨烈的权斗,终究让这两样东西流落出西岐。也造就了他统治时的权利和灵力终究一身的时代。 而此时,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子的身上,她给他一种复杂的感觉,遥远的危险的还有心痛的。 他无法了解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了解颜碧瞳在她手上。 “你不要过来!”暮涟大声的喊道,将刀指向颜绯色,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烈,像是一头随时会攻击人的狮子。 他走上前的动作轻微的滞了一下,心口有什么东西划过,这个眼神,这个动作,还有这个命令的让人心战的口气,为何听起来是这般的熟悉,似乎像是另一女子。 似乎看到她拿着一把长剑直抵他的心口说不要过来。 是她吗?骊山脚下红莲盛开,他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手下意识的握紧,他稳住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又走近。 这天下除了那个女人,没有人再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而现在这个女人,带着驱魔铃,拿着噬月刀,还抢走了他的孩子。不管是哪一条,这个女人都该死的,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怒,甚至动怒不起来,取代这种情感是因为她表情和动作带来的回忆。那些潮水般涌上来的疼痛。 茫然望着天空,他抬手捂住胸口,那里他的星宿明亮如初。然而‘它’却没有出现。 “那你将他还给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飘来,让人听来心里不由的一酸。 然而暮涟不敢有丝毫放松,这个男子,比女子还美丽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种可怕的魔气,而且他是西岐人。 “凭什么?”她咬了咬牙。 眼前的人听到此话,身子再次僵了一下,打量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唇张了又合,但是声音却又像是被哽住了,半响他才幽幽的吐出了几个字。 “凭我是他的父亲。” “父亲?你怎么会是他的父亲?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你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有走得太近,一来是因为噬月刀和驱魔铃,二来在这个位置,他能更仔细的观察这个陌生却又觉得分外熟悉的女子。 那咬牙的动作,那一句凭什么的口气,固执而有些不屑的眼神,真的像及了她。 “因为你是魔鬼对吗?”她抬起下颚,一副不再惧怕的样子,“这地下的恶灵也是你带来的吧?如你真是魔鬼,你怎么可能有孩子?” “呵呵。”他低低一笑,有些苦涩没有反驳。他的确是魔鬼,而这些恶灵也是他带来的,然而它们是来吃他的。 “你们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这把噬月刀我也可以还给你们,甚至你们要责罚我我也甘愿,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孩子病了。” “所以只有我才能救他,因为我是他的父亲。”他的声音仍然很轻,像拂面的春风,这和他与生俱来的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完全不吻合,而且,他看她的眼神,看孩子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温柔。 她低头瞧着怀里的小东西,懵然发现他们竟然真的如此的相似,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同样的眉眼,同样的鼻。同样的唇。 “这”暮涟看着眼前的红袍银发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会是孩子的父亲?” “我当然是。孩子将于三日后月圆之夜年满三岁,有一双碧绿如水的眼睛,因此”他顿了一下,眸底有痛楚涌起,“我娘子为他取名为颜碧瞳。” 第三卷:第六十七章 “颜碧瞳?”手里刀险些跌落,暮涟整个人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在发抖,“你说他叫颜碧瞳?” “你不知道?”他微微蹙眉,眸子仍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临摹在眼里,将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记下,与脑子里的记忆相互比较。 而同时,他的心脏,那停止跳动四年的心脏,此刻狂乱的跳动,毫无节奏,震动得他的胸腔都是痛的,然而他却又在害怕。 木莲,你的星宿在哪里?为何还不亮? 娘子,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会叫颜碧瞳?”暮涟望着身前的银发男子,他美若仙裔,眼中有一丝她读不懂的讯息,温柔的,却又是渴望,还有恐惧的。 “那是我娘子为他取的名字,也或许只有我娘子才懂这其中的含义吧。”说道这里,颜绯色下意识的咬了咬唇,似有铁锈弥漫在口中。 这几天来,每当想到她的时候,他忍不住的疼,甚至想要像四年前那样折磨,自己沉迷在虚幻中,忘记精神上的那种空无的痛。 暮涟缓缓的蹲下,单腿跪在地上,放下手里刀,细细的摸着小家伙的脸,眼中再度挂着盈盈的泪水。 “原来我要找的人便是你,小鬼?”指腹温柔的摸着他冰凉的小脸蛋儿,额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让站在远处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很低,断断续续听不是很清楚,空气中唯有悠扬的铃铛声。 “颜碧瞳,你还真是让我好找。” 手离开小东西冰凉的脸蛋,握住了他的小手,轻捏着他的手指,那能感到那刺骨的冰凉,心也随着阵阵抽痛。 银发男子注意到她的这些动作,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颜碧瞳,你这个坏家伙,骗了我这么久。不过我已经实现了对你的诺言,你快看看你的爹爹,你爹爹来找你了,小家伙快醒过来。”紧咬着唇,她才没有哭出来。将孩子抱起慢慢走向红袍男子,风中他扬起的衣袍和舞动发丝,在月光下形成了一张绝美的画卷。 在之前看着那小家伙的时侯,她也好奇,是谁竟然能生出如此精致的精灵,原来小鬼的爹爹竟然是这般的倾国倾城,美得不似人间。 “我答应了孩子带他来找你们,既然你来了,那我将小东西交你。不过不好意思,我没能照顾好他。”她再次垂下头,发丝落下,试图遮住了她挂着泪水的眸子,然而一低头,泪水却似断线的珍珠。 原来自己是这么没用的人,竟然舍不得这个老是和自己作对的小鬼呢。 当她走近时,驱魔铃哗啦啦作响,一股无形的力量搁在了他们之间,她完全无法感知,而他却被那股力量逼得直要后退。 驱魔铃铛本身就有削弱他灵力和邪气的力量,一旦和它接触太久,他的力量就会慢慢的削弱,甚至在新月之前,就让他提前丧失力量,这个时候,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恶灵,定然要抓住这个空挡,将他啃噬干净。 然而,明知道对自己有害处,他还是强撑着向前走去,走到她身前,伸手从手上接过孩子,那一瞬,指尖相碰,似有什么东西直达他狂乱的胸腔,是恐惧,那种不确定的恐惧。 她飞快的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这是人和魔鬼的距离,并顺带的她捡起了地上的刀,那天生的警惕和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哐当”噬月刀入鞘,她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受伤的白袍女子,然后看向盯着自己的颜绯色,道“请你照顾好颜碧瞳,也请你和你的娘子不要抛下他,还有,他说他娘亲会在呈州,请不要忘记带他去一趟呈州。小鬼很固执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他焦急的声音,还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宛若风一样掠来,挡在了她身前,同时暮涟手腕传来微微的疼痛,低头一看,他正抓着她的手腕,紧紧的,像要锁住她似的。 “做什么?”她眼眸一闪,飞快的抽刀,那一瞬,天空划过一道寒冷的银光,宛若闪电般劈在两人之间,将他们生生分开,“我已经将孩子还给你了,对于闯入你们圣地,我是无心之举,而伤了你们的人,我也是被你们逼的。” “我”他看了看被她斩落衣袍,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并非追究你的责任。” “那你要做什么?”还是那样的警惕,将陌生人拒之千里的冷漠。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握刀的手晃了晃,暮涟心头一番苦涩。眼前的男子绝美如玉,就算世间最好的工匠,也无法雕琢出这么完美的精致的脸庞吧。而看似娇美的面容,眉宇间却有一股让人窒息的霸气,然那双眸子此刻竟然又是那样的柔情似水,像缀满星光的银河,美得让人心碎。 可是这又如何,即便她喜欢颜碧瞳,不知不觉很喜欢那小家伙,然而小东西有自己的娘亲,有自己的爹爹。她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和他们毫无关联。 “不必了。”她冷冷的说道。伸手去拉马缰,然而同时,颜绯色的手又放在了她的手上,这一次不像刚才那样急躁,而是轻轻的盖在她手背上。 “那请你记住我的名字。”他启唇,妖娆的唇瓣好似绽露在晨光中的玫瑰一样好看,“我叫颜绯色,朱颜绯色——颜绯色。” 第三卷:第六十八章 “那请您记住我的名字。”看他启唇妖娆的唇瓣好似绽露在晨光中的玫瑰一样好看,“我叫颜绯色,朱颜绯色——颜绯色。” “颜绯色”她微微启唇,却没敢念出几个字,只是避开他流光溢彩的眸子,垂下了眼眸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慌乱。 人如其名,如此妖媚的人,就连名字都是如此的好听。 “颜绯色” 她咬了咬唇,偷偷的看着他的手,手指白若美玉,透明的指甲发出宛若珍珠般柔和晶莹的光泽,心中顿时异样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敲击着那颗不曾狂乱的心。而脑中随着铃铛的响起,似有什么要破开冲出脑门,但是又被什么东西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颜碧瞳小小的身子匍在他身上,脑袋靠在肩头,银色的发丝扫过他的小脸蛋儿。而颜绯色则就站在月光下,一手抱着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放在那个垂眉的女子手背上。 她的手很温暖,那种温度透过他的手心传入他的心底,漾起小小的花朵,像雨天坠落在湖面上的雨滴,幸福之后是破碎。 “你还记得吗?我叫颜绯色。”他低声询问道,眼睛想要将她看透,然而这个女子没有他预想中那种反映。 颜绯色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心中永不泯灭的痛,曾是她想生生抠掉的伤痕,是她曾经宁肯蒙蔽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名字。 然而,当他在这个女子耳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只是垂下眉头,那一瞬,他看到了一种绝望——她对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木莲,告诉我是你吗? 如果是,为何你不记得我了?甚至我们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我? 如果是你,为何天空没有你的星宿。 如果不是你,为何在看到你的那一瞬,我会莫名的心痛。你知道这世间唯有你才能让我心痛。 如果不是你,为何摸到你的时候,我会慌乱又会绝望。 还是这一切不过是我的遐想。 暮涟仰起头看着天空的明月,皎洁无暇,安静的挂在天空,很美,但是心很乱,像是迷失了方向。 “恩!我记得你了,颜绯色。”她轻声说道,意思是的,我记住了你名字,然而她没有理解他在问‘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并非你记得住吗? 白玉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悄然的收了回来。女子也没有去管,而是翻身上马,用力的扬鞭,策马前进,走出了林子,孤寂的背影消失在林子尽头。 月光倾泻而下,将他的身形镀上了一层迷离的银光,发丝美若白雪,而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娇媚,眉宇却是深深的失落和绝望。 待白色的身影完全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他纤长消瘦的身子轻微的晃了晃,随即抬手捂着胸口。明明知道她身上有噬月刀和驱魔铃,他还是冒着被反噬,被削弱的危险靠近了她。 越接近满月,他的力量越强,然而今晚下来,他明显的看到自己的力量,像一团夜风中的火,险些被扑灭。脚下那些恶灵感受到了他的虚弱,都纷纷的聚集在底下欢呼,似乎已经等不及半个月之后的盛宴。 景一燕走上前来,寻着他望的方向看去。此刻,寂静的林子里就只有他们两的身影,其他人已经悄然潜退了下去。 “殿下,你不该这样的。”她叹息道。 他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受伤很重,然而神色有着四年权利的磨砺,变得很冷漠。 “为何?” “因为她并非你想要的那个人。”她仰头看了看天空,嘴角似在笑,那里还是黑暗的。 “那又怎样?”声音很冷,他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不管怎样,您都不该这样。因为您只有一种结果不是吗?”她扭头望着他的侧脸,完美无瑕的,然而一切都会消失。 “怎么说?”他只有一种结局,他有些愣住。 “它们不会放过您,这个新月之时。”她垂手指着地下滚动的恶灵,那么已经为了那场不可避免的盛宴,开始欢呼了。 闭上眼,他的脸贴着自己的孩子,没有说话是在默认。 是的,景一燕说的没错,一旦醒来,他就只有一种结局——成魔。而且是让这些贪婪的恶灵啃噬,彻底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 所以她说的不该这样,而是让他不要在此之前抱着幻想,幻想她回来了。如果她真的回来了,这样他会更痛苦。 因为他身上有双重诅咒! “很好。”他猛的睁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身边有着一丝讥笑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你终于做到了,能看清利弊的所在,懂得如何取舍。若这样,即便半月后我彻底的死去,那我也无需担忧西岐了。至少你现在可以真的独揽一面,心若铁石了。” 说完,他慢慢离开。 年轻女族长愣在原地,讥笑的表情凝住,因为她听到了,他说死彻底的死,而非成魔。 而她也彻底的成长为他心目中心狠毒辣的女子了,“呵呵呵”她蹲下抱着膝盖,低低的笑了起来,月色中有泪痕从她眼角滑落。 颜绯色,你可知道我多么希望我做了这么多事后,你会恨我,恨不得杀我,而不是这样的淡漠,甚至任由我下去。你杀我,至少证明你在乎我,而现在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只是为西岐而活,已经与你毫无关联了。 月光下白衣女子牵着马默默的前行,秀丽精致的脸上有一双宛若秋水的眼睛,那双本如钻石般闪亮的眸子,此刻,竟然装满了忧愁和无措,还有迷茫。 第三卷:第六十九章 清冷的风中,摇晃的铃铛,不再像刚才那样激烈,只是隐隐约约偶尔撞击发出声响,不过在如此寂静的夜,在银辉一片的河边,这个声音还是显得格外突兀。 月满高空,女子停驻抬头,仰望河风吹来一片清凉——夏日这样的风才能让人保持理智不是吗? 然后白衣女子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将一只手覆盖在另一只手背上,睫毛挂着点点星光,同水面上那些波光相辉映有一种异样的美。手心轻轻的摩擦着手背,寂静的空气中她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就如刚才那神秘男子握住她的时候。 那种几乎要让她窒息的心跳。 ‘我叫颜绯色,朱颜绯色——颜绯色。’紧咬着唇,想起那个时候他说此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很美,像天空最亮的繁星,璀璨的,然而却是温柔的——无限缱绻。那一对望,她像是沉溺在犹如深渊的大海,挣扎不起来。 他的手心很冷,但是到达她心里,却是温暖的,甚至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然而,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颜绯色”她轻声念道,这个名字心底难受的要紧。 身后又异样的响动,悉悉索索,暮涟回身,眼底寒光一闪,握住腰间的刀。 “谁?”她大声问道。 几个人影闪了出来,稀薄的月光中是几个狰狞的男子。 “是你们。”暮涟勾起唇角,眼中却有一丝不悦,她一直很讨厌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来烦她!非常讨厌。 “哼!臭丫头,你竟然敢伤我们兄弟!”站在前面的男子拿着刀,恶狠狠的说道,他身后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男子被扶了出来。 “那是他活该自找的。”暮涟认了出了对方就是最先偷袭她,并且想独吞奖金的男子。 “好大的口气,咦,那个小鬼呢?”对方突然发现,暮涟只身一人,脸上有一抹惊讶。 小鬼!握着手的刀猛的用力,白衣女子像是被人戳到了痛楚,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看那几个人一眼,翻身上了马。 “拦住她。”几个人好不用意追了上来,看着女子要走自认不肯罢休。 “滚开,本姑娘心情不好。” 她说的没错,在想到颜绯色的时候,她心里莫名的难受,一提到颜碧瞳,就生生的感觉到有人在撕扯着她的心。 她是真正的喜欢那捉弄她的小家伙,喜欢他小小的身子,喜欢他无邪又狡黠的脸蛋儿,喜欢他的唤着她“娘子”喜欢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她恨不得那是痛在她身上,就像那小鬼是她的孩子似的。 然而,她却根本不能保护他,最后只得无奈的将他交还他的父亲。 那种绝望又心痛的感觉,此刻几乎将她吞灭。 想?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9部分阅读 想到此处,她手里的刀竟然完全不受控制的出鞘,在天空掠过一道刺目的光芒,瞬间而逝,而空气中却传来撕裂的声音,那一瞬,身后的河水似乎都被斩成了两截,发出爆炸声,清水在月光下飞起足有十米高。 要冲上来的那几个人,身子僵在空中,面部呆若木鸡,根本被这强大的气势给吓到了。 “都给我滚!”收回刀她怒吼道。 几人从她的怒斥声中惊醒,慌忙逃脱连滚带爬。 空中她的呼吸很急,身子在马背上微微颤抖。 “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了?”半响,待她缓过气来,又朝一块岩石后面,冷冷的说道。 见那后面没有动静,她显得更加不高兴“怎么?不敢出来?你一路跟我而来,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得得得”一匹白色马转了出来,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面容精细,神色温和,很是漂亮,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落在肩头,而的额头上有一块碧绿色的玉佩,泛着诡异的银光。 “是你!”暮涟微微有些惊讶。 “姑娘认得我?”马背上的白衣女子骑马走了过来,笑了笑。 “当然。”暮涟挑了挑下颚,“你是西岐人。” “哦——姑娘为何会记得我呢?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她的笑容非常的温和,那清澈眼底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或许是因为她身份的原因,暮涟总觉得这个女子太过飘渺,不太真实,但是也不讨厌。 “我在西岐圣湖上见过你,你当时在祈福。” “果真是你。”翡翠叹息道,目光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不是那日的红衫,而是一件素白的衣衫,衬得她格外清秀干净。 “怎么?”看到翡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离,最后定格在驱魔铃上时,暮涟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你是为什么而来?颜碧瞳?驱魔铃还是噬月刀?” “都不是。” “那是?” “我不过是路过,去寻找一个结果。”此时翡翠垂眼看着地面,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擦觉的痛苦,就连嘴角温和的笑容也凝结了。 地下潜伏了无数的恶灵,一旦被唤醒,它们就不会放弃自己的美食,而此刻距离它们的盛宴,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他还能活半个月吗?人都有自私的时候,她和艳儿一样是锲而不舍的追随者,而她们也希望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找到自己灵魂的归处,所以她们来了。 第三卷:第七十章 准确点说,她也是来观赏那场盛宴的。看颜绯色身上拥有双重诅咒,他本可以不用终身成魔,然而却在救赎的时候,弃她于圣湖边。当着神的面,毁掉了他们的婚约。她恨他,而面对他要将自己封印在圣湖之下时,她还是选择了站在他那一边。因为至少那个时候,她是守在他身边,可以时时刻刻的看着他,哪怕自己衰老下去——她拥有他。 而现在他却突然醒来,毅然的迈向了自己的死亡之路,就因为他以为那个女人会回来。 他做的如此决绝,丝毫不曾想过她,不曾想过她默默守候了他四年。所以她决定观赏他成魔的盛宴。 既然得不到他,她也不愿意他能爱,不愿意他再去爱人。她宁愿他成为一个嗜血为生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魔鬼。 暮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此时,她垂着眉,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瞳孔,使她无法看清翡翠眼底的情绪,然而,她却能清晰的看着她用力握紧了缰绳,似乎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心。 “你路过吗?可是你跟了我很久。”暮涟倪了她一眼,骑马往前走。 “恩。”翡翠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苦涩一笑跟了上去。 “为何?” “我不过是漫无目的走,然后看到了你,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你的过去,你的将来。作为一个祭司,好奇是我的本能。”她说的是实话,她好奇眼前这个女子,所以跟着她过来了。 “那你就不用好奇了。”她没有看翡翠,一样声音冷冰冰的,“因为我没有过去,我也不想知道我的未来。” “呵呵呵”翡翠听到暮涟如此说,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暮涟心情本就不好,翡翠这一下,她便更加懊恼起来,扭头瞧着她。 “我只是觉得你太像一个人,”真的太像了,无论从言行举止,就连眼神都如此的像她。刚才颜绯色已经看出来了吧。所以才如此失常的去接近她,甚至她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这个女子走,然而心里又矛盾不堪。 “像?”暮涟脑子中顿时有一种异样的不安,此时她想起了白衣,想起了白衣看她的眼神,犹如多年便认得的好友,是高兴的,宽慰的,还有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离开的惆怅。 而颜绯色那个绝美的银发男子,站在她身前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和白衣无异宛若隔世,神情缱绻,他看的时候不是在她的面容,而是看进了她的身体在寻找。 拽着马缰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她极力的平缓这种胡思乱想,挤出一个笑容道,“那你说我像谁?” “那你能让我看你的前世和未来吗?” “哦,你是要和我交换条件?”暮涟挑了挑眉,双手一摊,故作无所谓“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你交换。” 她不喜欢被人和她谈条件,那等同于在威胁她。 四年来,她什么没有学到,就学到了快乐的过日子,至于让她反感的事情,她向来不待见。用力的一挥马鞭,她策马而去。 “你爱上了刚才那个人。”马刚跑出两步,身后传来翡翠冰冷的声音,带着点嘲笑的意味。 “吁!”她簕住缰绳,回身看向翡翠,“你刚才说什么?” “你爱上那个孩子,也爱上了他的父亲,不是吗?”一路跟来,暮涟的黯然伤神,还有眼中的不舍,翡翠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翡翠踢了一下马肚,慢慢的走近,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神色的眼底有一丝暮涟看不清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怎么会?”暮涟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见过那个男子一面,纵然他芳华绝代,霸气逼人,纵然面对他,心会莫名的慌乱,然而她向来是一个理智的人,懂得那是颜碧瞳的父亲,那同时还意味着他还有妻子。 在回楼,即便是皇帝,却也只有一位妻子,更何况颜绯色是魔鬼,这个是最让她忌讳的。 没必要的麻烦,她向来不去惹。 因此当他问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果断的回避了。 “你的确是爱上了他。不过,”两人并马而立,翡翠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快沉落的月亮,道“像他这样的男子,对他一见倾心,这是很正常的,那边的芳华绝代傲然天下。所以你不必大惊小怪。然而,他并不是所有人能爱的,也不是所有人敢爱的。” “看来你也是其中一个了?你说这话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暮涟抱着手臂,突然觉得这个女祭司还真是有意思,一路跟踪而来,就是为了这个? “算得上是提醒吧。”翡翠扭头看向暮涟,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嘴角的笑容,“我怕你陷入太深,到时候进入迷途。” “那就谢谢你的提醒!不过祭司大人,您终究还是多虑了,因为我没有想过会和他有太多的交集。而且对于你走上这条迷路,我也同情。” “是吗?但是颜绯色未必会这样想,因为你和那个人太像了。”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由的感叹,真的太像了,若不是这样陌生的脸,若不是知道她的星象不会再出现,翡翠自己也认为眼前的女人就是木莲。 “抱歉,对你说的那个人,我不感兴趣,你也没有必要一提再提。我就是自己,也不会像谁。”这一次她毫不客气的挥动了手里的马鞭,顺带的狠狠的抽在了翡翠的马背上,而且力道极狠,那马当即吃痛的呼啸起来,在原地乱蹦,趁着这个空挡,暮涟的马飞快的消失在河边的小道上。 第三卷:第七十一章 翡翠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翻身下马,跪在河边将占星石投入河水里——她无法看到那个陌生女子的星象,然而她可以看到自己的。 幽暗的河水中一颗属于她自己的星,忽暗忽明,光辉不定。 眼底闪过一丝惊骇,她身子往后跌了一步,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 布置清雅的房间里,琉璃光灼灼的照亮了整个屋子。 男子靠在窗户前,夜风揽起那银色的发丝,不时的扫过那件旖旎的长袍。清美至极的脸在月光下干净而纯美,好若精美的白瓷,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好似眼波万里的湖面,忧伤似水在他眼底翻卷。 如玉的手指一直拽着一样东西,在手心反复摩擦,红色的惠子没入他华丽的袍子里,看不出所以。 猛的,他似乎想起什么,手下意识的握紧,几乎能听到关节相挤压发出的声响,而那双美眸也深深的闭了起来,睫毛下有透明的液体似珍珠一样落下,沿着他秀致的脸颊滑落至紧抿的唇角。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陌生的背影,迎着风远远的离去。她走时,那毫不回头的转身,那当他握着她时垂眉的羞涩,还有那一声冰冷的拒人于千里的‘不必了’是她。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懦弱,他甚至来不及知道她从哪里来,叫什么,要做什么,便亲自看着她离去,不敢去追。 难道是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一个莫名闯入圣湖,一个莫名将自己唤醒的女子,他却不敢肯定。 这种想认却又不去确定的痛苦,远比那四年的黑暗更难受。 自己爱的人或许明明就站在眼前,却不敢上去相认,因为她说只有星宿亮的时候,她才回来,而它没有亮。这种煎熬,这种痛是对他的惩罚吗? 然而木莲,你给我一个讯息好吗? 握着同心结的手,不由的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放在窗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殿下。”身后传来低低的通报声。 景一燕走上前来,只能看见他的侧面,掩藏在银色的发丝里。 “何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问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异动。然而景一燕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左手,深深的扣紧了窗台上。 “是关于小公子的。” “哦,他怎么样了?”声音低了下来有些焦虑。 “控制住了,但是您还是去看看吧。” 紧扣住窗台的手缓缓的松开,他转过身来,脸色白如宣纸,没有丝毫血色,眼眸也冷若冰霜,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轻轻的拂开帷幔帐子,他侧身坐在床边,低头瞧着熟睡的小家伙。 墨色的微微蜷曲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一张小脸有着孩童般的水嫩,不过肤色和他一样,看起来还是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手指轻柔的抚过他的头发,颜绯色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似痛苦似幸福的笑容。 这淡淡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和有着一条深深美人裂的唇,都像及了自己,相比起四年前,他第一次抱着小家伙的时候,他长大了好多。 那个时候,小家伙躲在他怀里,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颜碧瞳长大了。 “殿下,小公子的情况不是很好。”景一燕小声的提醒道,“当年润血珠虽然将毒素控制了,然而剩下的都转移到了小公子身上,而且这些年,别华苑那边也一直用药调理小公子的身子。” “不能彻底治愈吗?”他轻轻的问道,像是不想惊醒了小家伙。 “这个恐怕不能。” 小东西突然动了动,两个小手握成拳头,翻身,身子蜷曲面朝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见此,他脸上再度浮现四年前,第一次抱小家伙的慌乱,连忙起身,伸出手,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四年的分别,他还真的不清楚小家伙的现在的习性,想到这里,内心酸涩弥漫,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责任。 四年后的再次相见,却不是充满喜悦,而是更多的痛苦,因为这可能就是永别。 正当他探出手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家伙的眉头当即蹙起来,似乎梦中寻找的东西突然落空了,小嘴儿撅起,还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挣扎了两下,小家伙果真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初醒时还处于朦胧状态的薄雾。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待一切都清晰之后,小家伙的目光便怔怔的落在了头顶那张陌生而漂亮的脸蛋儿上。 被小家伙直直的盯着,颜绯色身子一僵,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因为这相当于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有记忆的见面,而对于这第一次,他还没有想好该给孩子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小东西眼睛都没有眨,满眼好奇,碧绿色的瞳孔映出一张尴尬又无措的绝美容颜。 颜绯色试图扯着嘴角笑了笑,或者说上什么,然而孩子的审视让他做不出任何表情,就连脸都是僵的,到最后唯有那好似蝶翼的睫毛紧张的颤抖了一下。 “姐姐,你是谁?”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道。 第三卷:第七十二章 “姐姐,你是谁?”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道。 小家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顶这位姐姐还真是漂亮,在燕都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而且那头发向月光一样美。 只是小家伙突然发现,姐姐的面色由白转青,薄唇都在轻轻的颤抖,眼底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担忧和无措。 伸出去要抱小家伙的手,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指尖传来的冰凉直达心底,就连额头都不由的渗出些细密的汗珠,呼吸完全就不能通畅。 难道这便是和自己的儿子的初次见面,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 自己的儿子竟然喊自己为姐姐。 姐姐!?颜绯色咬了咬唇,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这小家伙这一声喊得他太阳|岤都突突的直跳——痛得不行。 他在想,该如何告诉小家伙实情呢。 一直站在一侧的景一燕,看到颜绯色呆立在床边,便反映了过来,走上前,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然而小家伙一看到她上来,刚才无辜的笑脸断然凝住,而且身子一翻滚,咕噜的爬到了床铺里面,愣愣的盯着陌生的女人,很是不高兴。 “小公子,这个是你爹爹。”看到了小家伙对她的躲避,景一燕只是苦苦一笑,然后指了指身旁的颜绯色,轻声说道。 “爹爹?”小小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惊愕,那双漂亮的碧眸再度打量起自己所谓的爹爹,“姐姐还是爹爹?” 头痛,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嘲弄!颜绯色抬手摁住额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果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颜碧瞳。”许久,他轻声唤了唤,招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出去,自己坐在了床边。这样尴尬的情况与其让别人来帮忙,还不如自己亲自解释的好。 小家伙小嘴一厥,看着这身穿红袍,有着银白发丝的人,坐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很低,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然而,即便是小小的他,还是能听出来的确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过来”颜绯色向小东西伸出手。 “你真是我爹爹?”秀眉微微一扬,小家伙问道,却没用动。 “嗯。”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朝孩子点了点头。看出来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生疏,然而对这个,他不懂小孩子的喜好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哄。 很头疼的事情。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的身子往外挪动了一下,扬起下巴,看着自己的爹爹,想从他脸上找出自己的相似之处。 “我叫颜绯色。”孩子问他名字的口气和神态,到是像足了他的母亲,想到这里他心微微一疼。 “呵,你还真是我爹爹。”小东西高兴的笑了起来,双手撑在床上爬向了他。 见此,颜绯色心里一暖,刚才的疼痛也因为孩子的笑容,淡然而去,伸手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你长得还真是像我。”悠的小家伙坐在他身上,瞧着自己爹爹的脸,叹息了一声,小手还毫不客气的扯着爹爹的银发玩弄起来。 “噗嗤”孩子的无心之话,让他忍不住笑出声,小小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说自己的爹爹长得像自己,还一副很是得意的神色。 “爹爹”小家伙轻轻的唤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不停的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寻找了半天,脸突然涨红了起来,忙从颜绯色身上跳下来,在房间里绕着圈跑,一脸慌张。 “碧瞳,你怎么了?”颜绯色站起来,跟在小家伙的身后询问道。 小家伙不语,在屏风后面绕了一圈,又冲到床头掀开帐子,然后又跑到桌子下面,最后小小的身子停在了桃木桌子前。 抓著桌子的边缘,小家伙敏捷的爬上凳子,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包袱,然后解开,看着里面那些小玩意,一声不吭的——那些是他离京一路上买的东西,陀螺,弹弓,还有小泥人。 “怎么了碧瞳?”看着小家伙愣愣的看着那些东西发呆,颜绯色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走近一看,小东西脸上竟然挂着让人心疼的泪珠儿,小肩膀也一抽一抽的。 “我娘子呢?”将包袱里的小泥人攥在手里,他扬起下颚,看着自己的爹爹质问道。 “娘子?”尽管能让天地为之失色的他,甚至可以说无所不能的他,面对着自己年仅四岁的儿子,向他要自己的娘子的时候,颜绯色还是吓到了。 “嗯,我娘子呢。”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没有一点要止住的意思。这么一哭,颜绯色心里就开始慌了,根本就不知从何回答,心里在琢磨,莫不是燕子轩给这孩子定了娃娃亲。 “是不是她不要我了?”小家伙突然记起来,那女人曾举着拳头说要揍他,而且还要将他给扔掉。 果真,他的玩具都在,衣服也在,可是她却不在了。 抬手擦了擦泪水,他跳下凳子,朝门口跑去。 “碧瞳。”身形一闪,好似凌风挡在了孩子身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你要去哪里?” “去找她,现在没人和我玩了。”小家伙哭哭啼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抽噎个不停。 “找谁?” “她给我买了泥人,给我买了弹弓,还给我买了糖。”答非所问,小东西扳着手指数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第三卷:第七十三章 抱着哭闹不停的小东西,颜绯色站在桌子前,看着散落在包袱里的东西,用纸包好的糖果,手工制作的陀螺,可折叠的风筝,还有木质的弹弓——这些不过是市井孩子们玩物,然而对这个特殊的孩子来说,却是如此珍贵。 而更珍贵的是,那个愿意给孩子宠溺,愿意给孩子这些快乐的女子吧。 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那张陌生的脸,宛若星子般明亮的眼睛,清秀的眉,倔强的眼神,还有那抱着孩子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说‘也请你和你的娘子不要在丢下他。他很固执。 这是那个‘拐走’他儿子的女人所说的话。 手紧紧的抓住包袱,身子顿了顿,他拎着包袱,抱着哭闹的孩子,走出了屋子,月光落在他绝美的脸上,照出他美眸中的一丝坚定。 院子里百花在日升之前悄然的绽放,年轻的女族长之前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却没敢进去,可一眨眼,竟然看见他拎着包袱,抱着自己孩子急冲冲的走了出来。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冲上去将他拦住,“殿下,您是去哪里?” “族长大人,本宫要去哪里,岂能是你管的。你现如今乃西岐的族长,理应尊重神的旨意,回归西岐,不踏入中原一步不是吗?” 景一燕默默的退开,她知道,若是往日她或许早就受到了责罚,而此刻,在这个男子的眼里,她是西岐的族长,任由她做什么生气的事,他都不会责罚,最多不过是提醒,因为她自身有担待的权利。 或者残忍点来说,她做的一切他都视若无睹。 现在他不过是提醒,像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殿下,你要去找那个女人吗?”她仰头望着头,只能看着他侧面,一如既往的冷峻,银色的头发自然的搭在红色的袍子上,华丽如初。 在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他没有回答,沉吟了片刻,从她身边走开。 “你知道她身上有驱魔铃,你若去了对您只会有更大的伤害!” “我的期限只有半个月了,不是嘛?神已经无能无力,也挽救不了我。而且翡翠跟来了不是吗?”他冷冷一笑,眼底看不到丝毫的惧怕之意,“她恨我,我怪不了她。此次她来就是想看地下这些暗中涌动的恶灵为我举办的盛宴。我想来之前,她一定在圣湖看到了我是未来。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坦然接受。而这半个月,我能做什么?我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说着,他低头看着还在他肩头抽噎不停的小东西。 “你就那么肯定,那个女人是她?那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他厉声打断,抬头看着天空,想起那个女人低头看颜碧瞳手的情景,那个动作木莲也做过,在台州的客栈,她蹲在床边,执着他的手温柔的打量。 “就算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认识她了,都将她忘记了,然而我颜绯色不会。”那样清晰的心痛,世间只有一个人才能办到。 此时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执着的相信唯有星宿亮了,她才回来,而眼睁睁的看着她独自从身前离开。 事实上她早就回来了,而那颗星宿没有亮,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找不到自己的本元。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走开,景一燕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抬头看着天山那边,眼神空洞,袖中的权杖却在悄悄的发抖。 天空微微发白,女子缓缓的睁开眼,连夜梦魇,梦中是变换交错的脸和深深的红色,像极了坟头妖娆伸开的曼沙朱华。 洗漱一番,看了看红白的衣衫,她顿了顿,还是捡起了那件自己喜爱的衣服,红色的像火一样热烈衣衫,根据体型而裁定,露出的脖子和蛮腰,走路时,身上的铃铛刚好露出来,晃荡作响。 一夜之间,她突然觉得疲惫,打算即日启程回回楼,中原太大,江湖太深,涉足不是好事。 翻身上马,手伸向腰间去取马鞭,却随手将包袱落在地上,走的太仓促,那没有裹紧的包袱散开,杂物滚落一地。 “风车”暮涟下马将风车捡起来,昨晚竟然忘记了将这个东西交给那小鬼,可是一夜漫长,她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前往什么地方。 低头咬了咬唇,暮涟上了马,回身对站在门口的小二道,“小二哥,那呈州方向可有近路?” “小姐,您往南走。”小二笑了笑,话还没有说完,一骑红衫已经湮没在飞扬的尘土中。 然而江湖终究是江湖,深入其中,并非由你可主宰,由你可退出。 暮涟深吸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何总有人对她纠缠不休,先前她拐走了颜碧瞳被追杀,可以说的开,然而现在,她不过只身一人,难道也值得这群人穷追不舍。 半柱香功夫之后,暮涟再次摸索出一个道理,江湖中你若要需要一个东西那就得抢。 而又是半柱香之后,暮涟了解到,就算抢,在中原的江湖,对方也会报上名来,来的人不多,就一个门派而已——无极门。 待对方说清门路之后,对方自然也说清了来意。如果‘抢’出之于对方颇有身份的人口中,那便是‘借’而借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是她腰间那柄噬月刀。 “搞笑了,我凭什么要借给你们?” 第三卷:第七十四章 “我凭什么要借给你们?”暮涟不悦的扫了一眼身前的一群男子,来的人都身穿统一的衣服,带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 “姑娘,我们借用噬月刀,是为武林除害,你本该配合我们。”带头的男子说道。 “呵呵呵呵,武林除害?为何你们这种抢人东西的武林祸害还在这里!要除害,就将你们自己铲除了!” “听这意思,姑娘你不配合我们了?” “为什么要配合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最讨厌这种用冠冕堂皇的借口,什么武林除害,莫非就是为了自己私欲,而找一个借口。 “哼!那休怪我们无极门不客气了!”带头的年轻男子抽剑指向暮涟,顿时那些跟班就涌了上去,将红衣女子围住。 “犬类!”红衣女子唾了一口,身上的铃铛哐当作响。 “姑娘,你不要忘记了,噬月刀要靠月的力量才能发挥作用,现在可是烈日当空!”带头的男子见暮涟拔刀大声的笑道。 拔刀的动作缓了一下,这个秘密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料到对方也知道。 “你们要除的武林祸害是谁?”脑子一转,她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硬碰硬。 “颜门的魔头———颜绯色。” “颜绯色!”女子的手猛的将刀柄握紧,“那颜门门主不是早就死了吗?” “哼!他一定没死!”那人眼中划过一丝寒光,“我们迟早一天会找到颜门,然后手刃颜绯色。” 听到这里,暮涟心里顿时明白,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颜绯色死没死,现在。他们主要是得到噬月刀,至于颜绯色,便是得到刀之后再处理的事。 果真还是在找借口,然而不知道为何,她很讨厌这个借口! “抱歉,此刀永不相借!”用力的挥动马鞭,她决定硬闯。 片刻间,无数把刀像密集的风一样朝她飞来,那些人便疯了一样冲上来,毫不留情。 青色的光在天空掠过,然而始终无法发挥它本身的威力,在这种萧杀的情况下,只是一把普通的刀,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刀,因为刀身过短和匕首无异。 “唔!”前后的夹击,她难以抵抗,一不留神。刀锋划过后背,冰凉的疼痛刺入皮肤,炎炎夏日,她能感觉到温热黏糊的液体从伤口溢出,染红了后背的衣衫。 “姑娘,我还是劝你,将刀留下!” “呵呵,我不觉得我留下刀,你们会放了我!毕竟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里又没有外人,杀了我还可以灭口风不是吗?”暮涟喘了几口气,握着刀的手已经在发抖,再这样耗下去,她就算不被乱箭刺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带头的年轻人眼底越见的幽深,似乎被暮涟说中,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点足拔剑而上,对于他来说,既然纸被捅穿,还不如燃烧殆尽,虽然对方是一个漂亮而倔强的女子,从某方面来说,他很欣赏然,而噬月刀的吸引力远大于一切美丽的事物。 直逼而来的剑气,用足了无极门的剑法,对于初入江湖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数去回击,就连躲避都成了问题,几招下来,对方的剑越来越开快,她几乎支撑不住,一眨眼,那雪亮的剑刺向自己的脖子。 血管破开的声音几乎就要传来,暮涟闭上眼,下意识的将另一只手放在心口,那里是颜碧瞳的风车。 “碰!”温热的鲜血从脸上划开,她的身子缓缓下落,等待着坠落在地上,然后死去。 然而,就将跌下马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什么缠住,一道强劲的力,从天边而来,带着她身子在空中翻滚一圈,然后又被什么东西稳稳的接住。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便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覆盖在她脸上,将那些鲜血擦去。 “血”她恐慌的唤道,摸向自己的脖子,刚才那剑已经破开了她的脖子,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黏糊的液体,没有冰冷的疼痛,也没有伤口。 “没伤着!”她叹了一声,放心的睁开眼,而那一瞬,她的心再度处于刚才死亡的停滞边缘。 头顶有一张熟悉的脸,秀丽的额头,如画的柳眉,一双让人看着便要沉溺的黑眸,一张好似玫瑰般妖娆的唇,还有轻轻扫过她面颊的银色发丝。 “不认得了?”看着怀里的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像见了鬼似的,他唇角一勾,低声问道,声音磁而魅惑。 “颜”结巴,她说不出口,心在停滞了几秒钟之后,又狂乱的跳动起来,震得她胸口发疼。 “颜什么?”他挑了挑眉,俯瞰着她,口气似乎带着点戏谑的味道,还有隐隐的霸气。 “颜绯色。”吞了吞口水,她道。呼吸很困难。 “哦!”他满意的笑开,手指细心的擦去她嘴角的一滴血,“不错,还记得我。!”指尖落在她唇角的时候,她才醒悟,自己的姿势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她慌忙的跳了起来,尴尬的退后了几步。 原来刚才在落马的时候,他救了她,而她不偏不移似乎刚好落在他怀里,依旧等同于她挺重,将他砸在了地上,于是他单腿跪地,一手抱着她,一手摸向了她的脸。 第三卷:第七十五章 一眼便瞧见了她的尴尬,他抿嘴一笑,转身看向又冲上的那几个人。瞬间,暮涟看见刚才还温柔似水的秋水剪眸,此时好似聚集了万年冰川,无数寒光带着迫人的杀气射了出去。 冲在前面的人,动作在空中僵持了半秒之后,便像被抽了魂的尸体一样重重的倒下,殷红的血沿着他们的脖子溢出,像绸带一样在地上蔓延开来。 杀人于无形!暮涟心一惊,再度像刚才她落马的地方看去,那袭击她的带头人,此时早就瘫在了地上,全身是血,甚至在远处都能看到汩汩的血,从他脖子上流出,而伤口处有一片被染红的桃花。 “颜绯色”剩下的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来人和他杀人手法之后,都纷纷丢下刀,喊着这个声音仓皇而逃。 “你杀人了?”半响看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还在流血的尸体,暮涟蹙眉说道。 “是的,因为他们要杀你。”他微微一笑,清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杀气,反而让人觉得他笑的格外的坦然和温和,像暖暖的阳光。 “可是” “可是我救了你。”他走到她身前,目光将她周身关切的看了一下,保持了一点距离,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隔开了,而她一点都感知不到。 “那你为何又放了那些人呢?”他们的目标是抢噬月刀,然后杀颜绯色,如果放了他们,岂不是更会招来更多人。 “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杀太多的人。”笑还是那般的坦然,眼眸干净,有点像做了乖事要赏的孩子。 迎着阳光,他银色的头发像是缀上了一层钻石,不时的发出迷人的光泽,而那张脸无比的好看娇媚,在她的审视下,还有那么一丝娇羞,像及了晨光下含苞待放的玫瑰,有一种晶莹剔透的美。 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看。暮涟呆在原地心里无限感叹。 他又走进了一步,那一瞬,周身的铃铛慌乱的响了起来。然而他没有避开,衣服不经意的往后浮动,像有一股风逼着他后退,可是他的步子却是分外的坚定。 “你看了我很久了,好看吗?”是,还是这个眼神,初次见面的那个眼神,在那个细雨朦胧的亭子里,第一次她便是这样的瞧着他。 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暮涟身子一震,反应过来时,这个美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几乎就是要贴着自己的。 “姑娘,你看了我很久了。”他好心的提醒道,笑容妖媚。 张口愣住“抱歉。”整张脸通红,然后后退了好几步,刻意保持了一点,足以让自己清醒的距离,见此,他神色微微一愣,没有追上来,而是歪着头打量着她。 “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一句抱歉就可以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他笑的无邪的脸,她心里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的笑容虽然很娇媚,然而眼神看起来很无邪有纯真,还摆出了一幅格外尊重她的表情,这个表情这个神色,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自然由姑娘决定。” “莫不是你要这把刀?”她扯了扯嘴角,指着自己的刀。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摇了摇头,笑脸盈盈的望着她,似乎很有耐心。 “钱?” “姑娘,你觉得我缺钱?” “不缺钱!但是你到底要什么?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了。”她顿住,突然笑道,“莫不是以身相许?” 话一落,他也咯咯的笑了起来,然而那好似水一样清澈的眼底,她却似乎看到了一种悲悯——瞬间即逝。 “呵呵呵,如果姑娘不介意,那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我介意!”暮涟皱了皱鼻子,给了他一个白眼。 “既然姑娘介意,那我便不必勉强了。”他的笑容似乎苦涩了起来,眸子里却格外的明亮,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反射,还是有泪雾。总之有暮涟看不透彻的璀璨,“不过这救命之恩,还是要姑娘还的呢?”那声音娇滴滴的,听得都软到骨头里了。 “你到底要怎样?”她咬了咬唇,觉得眼前的人儿有点诡异,笑的太诡异了。恍然一惊,她猛的想起这个人是颜碧瞳那小鬼的爹爹,在那小屁孩儿身上,她已经上了好几次道,吃了好些亏。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下梁这么歪,那这根上梁该是??? 脑子浮现出了颜碧瞳那小鬼无邪又单纯的脸蛋儿,完全就和此时的这张脸重合了,而且这个颜绯色,笑得还带了几分狡诈和诡异,怪不得刚才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还得由我家碧瞳决定,不过姑娘,可否先告知你名字?” “什么?由颜碧瞳决定?”她惊呼,手心出汗。 “恩,如果姑娘告诉在下您的芳名,我或许能和他商量商量。”那漂亮的脸蛋儿几乎就要笑成一朵花了。 她承认,她喜欢那小鬼,但是也更怕他,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永无宁日,甚至感觉她就是被那小鬼玩弄的布偶。 “哎!”叹了一口气,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咬了咬牙,她下颚一扬,道“暮涟,涟漪的涟。” 那一刻眼前的人笑容当即凝住,整个人像是受了极大刺激一样,呆立在原地,如丝的凤眼里充满了震惊,充满了差异,充满了痛楚,充满了太多好似潮水般翻卷的情绪,那种激烈的感情在他身体里涌起,以至于整张脸都惨白了起来,连那如凝的红唇都瞬间失去了血色,还不停的颤抖。 第三卷:第七十六章 暮涟不知道为何,刚才还好好的人,为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是这般神色。 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像是看到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步子试图向她移动,然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却没有挪动半分,甚至像是太用力,他几乎就站不稳身子,就要往下倒。 那一刻,暮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悯和痛楚,从他周身逼迫而来。 “你” 果然,身前的男子突然跪在地上,银色的头发垂落,遮住了他整张脸,而他的双手正用力的扣住地面,像是要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依稀间藏在发丝下的肩在抽动。 悲痛涌上心头!但是她却又觉得像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压在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以至于他难以承受,几乎都站立不起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0部分阅读 那该是怎样的痛楚,让一个能让天下色变的男子,竟然如此的难以承受。 暮涟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一声呼唤给逼了回去。 “娘子” 那一声无比雀跃的呼唤,极不合事宜的从远处响起,暮涟循声望去,果真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娘子!” 是的,她收回手,抽了一口冷气,看着远处那格外刺眼的绿色,暮涟咬了咬唇,像是在给自己鼓舞似的。 “娘子”那个绿色的,像球状的物体几乎就是滚过来的,速度非常快,快得她不用看,那个绿色的球状体就已经滚到自己身前,然后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 “还真快!”暮涟吧唧了一下嘴巴,然后蹲下,挤出一个很和蔼的笑容。 “咯咯,娘子,我找到你了。”小家伙毫不客气的贴了上去,抱着暮涟的脖子,晃了晃手里的弹弓,洋洋自得,“我的弹弓玩得好厉害了哦。” “是吗?”很讨厌的小鬼,然而当他扑向自己的时候,心里却是温暖,酸涩的。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手理顺他微微卷曲的头发,擦去他额头的汗水,“你不生病了吗?” 好的很快,送他走的时候,小家伙气若游丝可吓到了自己了。 “我爹爹给我治好了。”小家伙下巴一扬,然后抓住暮涟的手,兴奋的说道,“我找到爹爹了。我告诉你哦,我爹爹长得可像我了。” “像你?”她忍不住喷笑。 “哼!我让你看。”小家伙拉住暮涟,转身看向颜绯色,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站了起来,清风扬起他翩翩衣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美艳,好似一朵盛开的罂粟,而那如雪的白发,却又载满了沧桑,让她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似痛,似喜,似悲,似苦,似涩。 小家伙没有意识到自己爹爹的变化,走上前拉住自己父亲冰冷的手,喊道“爹爹,你看我娘子在那里。”粉嘟嘟的小手指着暮涟。 颜绯色俯身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下颚轻轻的碰触着柔软的脖子,轻声叹息道“是,她在那里,就在那里。” 那一瞬,他微微磕上眼,晶莹的泪水沿着细长的睫毛,从脸颊悄然滑落,落在唇边——是甜的。 第一次发现,泪竟然的甜的。 “是,娘子就在那里,在那里。”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在喃喃自语。也像是梦呓。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他泪水淹没在发丝间,哭不出声,唯有泪水悄悄的弥漫,而喜悦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伴随而来。 “是,娘子就在那里。”他再次低声重复道,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用力的咬着唇,片刻间,那殷红在唇舌弥漫然,而一切都是甜的,甜得他忘记了四年里,那无数个慢慢长夜,忘记了那些要将他吞噬的痛和思念。 那些煎熬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甜腻,让他不敢睁开眼,怕会是梦,怕他会惊扰了这个美梦。 “爹爹?”小家伙感觉到了父亲的异样,扭头看向他,小手抱着他的头,手指在触及到父亲脸上的泪水时,小东西一惊,乖巧的擦去“爹爹?” “嘘”!他悄然止住,在孩子耳边说“刚才爹爹看见娘子不小心让沙子迷了眼睛。” “恩,所以你哭。” “嘘!”他抵着头慌忙的止住不谙世事的孩子,“那不是哭,是迷了眼睛。你看刚才爹爹这么威风的救了娘子,要是这样被她发现,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然后呢?”小家伙扯着袖子将他眼角的湿润擦去。 “要是爹爹没有面子,岂不是你也没有面子。那娘子就会看不起我们,就不会和我们玩了,是不是??”小家伙一惊,眨着眼睛思考了半天,又回头悄悄的瞟了一眼,远处垫着脚观看他们的女子,慌忙转过来,小手将自己爹爹的脸蒙住,还飞快的擦干他脸上最后一丝泪痕,小嘴儿嘟嚷道“哎呀,可真是丢人。” 这话还是在暮涟那里学来的。 那日为了逃避追捕,她给他换了女孩子的衣服,他一直哭闹,一路上,她便嘲笑他男子汉还哭,真丢人。 所以在看到暮涟的时候,小家伙硬是没有哭,他可不想丢人。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的脸恢复了以往的俊美,小东西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拽着他的手朝暮涟走去。 “碧瞳。”颜绯色弯下腰,将小东西拉住,凑在他耳边问,“你想不想将娘子给留住,让她永远和你玩?” “恩。”小家伙飞快的点点头。 “来,爹爹告诉你怎么做。”就这样,两父子便嚼起了舌根。 第三卷:七十七章 暮涟瞧着这番观景,手心都被汗水给湿透了,心里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一个小鬼再加上一个芳华绝代的,却外表一片清纯的魔鬼,这个组合总让人心里寒颤。 听了爹爹的‘教导’,小东西缩脖子一笑,意会的点了点头,独自走了过来。 “娘子”颜碧瞳小童鞋作为谈判专家,很职业的清了清嗓子。 “不是娘子,是姐姐。”她不悦的提醒道,随即瞪了一眼颜绯色,心里暗骂这个当爹的,也不像当爹的,四岁的儿子拉着别人喊娘子,竟然也不管。 “这个不重要!”小东西挥了挥手臂,意思您别打岔,“瞧着了吧,这个是我爹爹呢。”装着一副老气横秋样子,暮涟知道一定有下文,便附和着点点头,示意小东西继续说。 “我爹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厉害吧。”谈条件之前,也不忘记夸耀自己的爹爹一番,这也相当于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小家伙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恩。”她赞同的点了点头,抬眼瞟了颜绯色一眼,竟然发现他也在偷笑,不过看着她们的目光却是温柔似水,还含着宠溺。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以身相许?” “咳咳咳咳”暮涟脸抽了,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恩。”小鬼瘪了瘪嘴,目光打量了着暮涟,叹息道。“可惜你太丑了,还不及我们半分好看,所以,我爹爹说不用你以身相许了。” “扑,小鬼。”暮涟止住咳嗽,咬牙举起了拳头,“我真的想揍你。谁说我丑了?!”好歹她也是一个美女,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是让人过目不忘,况且在回楼王府门前,可是排了长队,说不上第一,那也绝对是第二,到了这里竟然被小鬼说丑。 这个口气真的很难咽下去不过——既然不以身相许,倒也可以商量。 “好,不以身相许。” “是,我爹爹说了,不以身相许,只以身相陪!” “什么?”暮涟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无奈蹲下盯着小鬼道,“你说以身相陪什么意思?” “咯咯。”颜碧瞳吸了吸鼻子,笑道“爹爹说,我们要去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一路上路途遥远,我们两人又是男子汉,又没有带上丫鬟,所以你便给我们做一个随身丫鬟,路上照顾我们起居,顺便陪我们。”小东西像是想起什么了,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爹爹说千万不要说玩,不然娘子要翻脸。 “颜绯色!”红衣女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颜绯色,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什么丫鬟?我凭什么要给你做什么丫鬟?什么什么丫鬟?”不行了,气得牙齿都打架说不清楚了。 这爷俩儿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她堂堂一个黄花大闺女,到中原来玩一遭,不说被人追杀,被人打,竟然还要沦落到给人当随身丫鬟,还要照顾两个妖孽一样的人。 更何况她这么遭罪还不不就是因为他们! 而且还说她丑,难道要她一个女人来陪衬两个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的男人! 见她动怒,颜绯色妖娆一笑,眼底盛满了笑意,道“木莲,不是什么丫鬟,也不是什么什么丫鬟,是随身丫鬟,照顾我们的随身丫鬟。” 他的笑容比小鬼看起来还单纯,柔柔的声音,还摆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一双媚眼流光溢彩,真是看的暮涟牙痒痒。 “不干!我凭什么要做你们的丫鬟!” “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你救命恩人。恩义不可忘,就准确的来说,你的命还是我的。” “你,我把命还给你。”士可杀不可辱,两父子合谋算计她! “哎,死了可不好。”他好心劝慰道,然后抬起手,一只双翅玉坠从他漂亮的指甲滑落,“听颜碧瞳说,这个对你很重要。” 脸色泛白,手已经抽筋了。 “这个呢,你若陪我们去了,这个我们将还给你。”凤眼扬起一副志在必得。 “我花钱给你们买两个丫鬟可以吗?”她无力的垂下肩,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两个不够,我给你买十个,十个不够,我给你买二十个。” “娘子,爹爹说你一个人就够了,不必浪费。”小家伙仰起头,拉住暮涟的手摇了摇。 她眼神空洞,以前觉得自己机灵,将回楼的皇宫贵族,玩在手心,然而到了这里,碰到了这两人,她发现她简直就是被人家折来折去,变着法玩儿的玩偶。 她是伺候不起这个两个人,妖孽一个,颜碧瞳才几天时间已经把她折磨得脱了一层皮,现在竟然还冒出一个更加妖孽的颜绯色。 她暮涟招架不住。 见暮涟没反应,小家伙无奈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爹爹,刚好瞧着他对自己眨眼睛,示意他使杀手锏。 “娘子”小鬼唤了一声,声音的足以引起暮涟的注意力。 “娘子。” “你怎么哭了?”一低头,那小鬼竟然哭了起来,一双碧绿色眼里沾满了泪珠儿,样子可怜巴巴的。 “我不要爹爹。”他踮起脚小声道。 “为何?” “他什么都不懂。你瞧我的衣服,他给穿成什么了?”小东西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你看我头发,他也不懂得梳理,我已经快两天没洗澡了,都是爹爹,他什么都不会。” 这听起来是怪可怜的,而且小东西一哭,她心里还着实的难受,像是被猫爪的一样,似乎又想起那日他昏迷不醒的样子。 第三卷:第七十八章 这听起来是怪可怜的,而且小东西一哭,她心里还着实的难受,像是被猫爪的一样,似乎又想起那日他昏迷不醒的样子。 看到暮涟俯身安慰,小东西忙抬起手攀上她的脖子,“娘子,你就和我们一起吧,就是去天涯海角而已,爹爹说路上很近的。” “可是” “木莲,这一路上,可能还真需要你帮忙。”颜绯色趁机说道,“只要我们到了天涯海角,那里自有人来接应,到时候你去哪里,我们都随你,不会阻止你。而且还会将这坠子还给你。毕竟大明王朝始祖的陪葬品,还不是一般的尊贵。” 这话说的多为她着想,然而却实在的是在威胁她。 “就到天涯海角?” “是的。”颜绯色唇角一勾,媚眼溢满了笑意。 暮涟顺势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疑惑的问道“这天涯海角在哪啦?燕国吗?” 对面的妖美男子神色一怔,眼底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痛楚。 木莲,难道你不记得以前你说,要带我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吗?不记得了关于我们过去一切?你都不记得了。 手轻轻地放在胸膛,他垂眉,眼中那些悲戚掩藏,半响抬头微微一笑,“往南走,很快就到了,或许半个月或许更短。” “半个月吗?”暮涟心里算着这个数字,不是太长,然而也似乎有些短。 尽管身上的小鬼很粘人,眼前的男子很妖艳,但是到底还是秀色可餐。 与魔鬼同行,这便是她在燕国的奇遇吗? 心里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脸微微一侧,下意识的贴着小家伙的头。 那一瞬,有一丝尖锐的疼痛从后背传来,让她当即蹙眉,“哼”了一声,这才想起在他们来之前。 “你受伤了?刚才给你点止住了流血,不过现在要包扎一下伤痕。颜碧瞳下来。”他先前温柔的声音,此时多了一分冷冽,孩子一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乖乖的从暮涟身上滑落,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娘子,受伤了。”撇见小东西撅着嘴,他走上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丝,“爹爹要给娘子疗伤懂吗?” “不,这个我自己可以来。”这伤口落在了后背,又是夏日,若不脱衣服怎么看伤。想到这里,暮涟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你怎么来?难道你后面还长眼睛了。”他责怪道,而眼神带着点娇宠,看的她心里一颤,那双秋水剪眸不是一般的勾魂儿。 “可是,这什么地方或许有” “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和颜碧瞳。你若放心,我可以让颜碧瞳帮你疗伤,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而且这里荒山野地,说不定刚才逃跑的那群人一会儿带着帮手就回来了。”他努嘴示意暮涟看着那些仰躺在地上的尸体,眉眼一挑,“他们可不会放弃你身上的东西。” “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他们可是拿这把刀杀你的!”她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委屈,这燕国被人追杀不都是因为他们爷俩嘛。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路,你可以负伤拖累我。况且你是我们的随身丫鬟,若病了如何照顾我们。”说着不等暮涟反驳,他点足上马,甩袖一阵清风,揽过将她的身子一带落入怀中,而小家伙也顺势落在了她的怀里。 这样的姿势,暮涟别扭的低下头,脸红得发热。 “娘子,你脸好红!”小鬼还非常不合时宜的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颜绯色,你可不可以给我另外弄一匹马?”她靠在他怀里,这个姿势也太不符合情况了吗? “呵呵呵。”耳后传来他的笑声,十分的甜腻,像是偷腥得逞的猫,“这样不是很好吗?”握缰绳的手顺势搭在了她的腰间,他下颚靠近她的脖子,轻轻的闻着她的芬芳,还是以前那种水莲的清香,终身难忘。 那么一刻,他很想像五年前一样,低头咬下去,在她的肩头留下一个霸道的痕迹,告诉她‘你是我的娘子。’ 然而他没有,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马奔驰在大道上,她的身子紧紧的绷起,明显的想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颠簸一会儿,便有些体力不支的靠在了他胸膛。 隔着衣衫她的后背能感觉到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好似旷野中那赫然响起的大鼓,“咚咚咚”听得她心都跟着这强烈的节奏跳了起来,而且随着马的颠簸,那银色的头发不时的扫过她涨红的面颊,同她黑色的发丝交织起来,黑与白是两种极致的颜色。 忍不住,她悄悄的回头瞥了他一眼,而那一眼,而那一眼让暮涟跳动的心顿时一滞,不知何时他俊秀的脸,此刻看起来过分的苍白,双眉轻蹙,汗水盈盈。 “你怎么了?”她小声的询问,小东西已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听见她的询问,他的眉当即舒展开,保持着刚才那种温和又纯良的笑容,想了一会儿道,“你知道我是魔鬼吗?” “传言是这么说的。”她没有料到他突然说这个,而且对魔鬼一词来说,一半是听信传言,一半是她亲自所见,多少还是有些疑惑,若真是一个魔鬼,他应该没有心跳,没有常常让人觉得心跳又失神的笑容,也不会这般的温柔。 第三卷:第七十九章 而她觉得他不是魔鬼。 不由的红衣女子悄悄的垂下头,嘴角勾起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容。 “我是魔鬼。所以我对你身上的驱魔铃有畏惧。”他坦然一笑,声音有些苦涩,眼底流过悲凉。 “真的?”红衣女子慌了,慌的是她也觉得颜绯色没有撒谎,看得出来他的确有些畏惧这些铃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我身上有驱魔铃,再加上我有噬月刀,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吗?” “因为我想对你坦白。”马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小客栈边,他翻身下马,朝她伸出双臂,“我想让你了解我的一切,了解真正的颜绯色。” 许多年前,若是他也能如此的坦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或许他们便不会彼此伤害,彼此绕这么大一圈,到最后无奈的分开。 红衣女子坐在马上,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呐呐的看着马前的男子。客栈的两排种满了庇荫的槐树,午后无数斑驳的星光穿透了密叶,落在他身上,恍然看去好似他全身都缀满了星子似的。清风揽过,无数朵细碎的白花从天而降,飘然的落在他身后,落在他旖旎的红袍间,那么一瞬,女子突然觉得眼前这美得好似仙子的一样的男子,应该是从天边而来,而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张不真实的画卷。 “娘子,莫不是你要一直坐在这马背上?”瞧着暮涟的样子,他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媚眼如丝。 “呀,你胡乱叫什么?”听到那一声的‘娘子’暮涟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当即瞪了他一眼,抱着颜碧瞳下了马,怒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听着颜碧瞳喊着觉得顺口。我也喜欢。”他满不在乎的走在她身边,保持着一点点距离,和她久久的呆在一起,体力有些不支,他心里清楚。 “可是我不喜欢。”她飞快的走进客栈,对引上来的小二吼道,“小二准备客房。” “娘子,你可是要等等我?”他笑,春色无边,眼底却竟是落寞和伤悲。那小二一见,忙将两人引上了客房。 带暮涟将小家伙放在了床上,刚回头,便看见那抹绯红倚靠在合上的门上。 “你怎么在这里?不回房?” “这便是我的房间。”他扬了扬漂亮的下颚。 “那我的呢?” “也是在这里!” “你?!颜绯色,为什么不多弄一个房间?” “娘子,别忘记了你是随身丫鬟。而且,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自然也不要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暮涟脸顿时又是一阵通红,只得咬牙切齿。 “你明明是乱想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会怎样想?不过不用担心,我是正人君子。”说这话时,暮涟就觉得眼前是一只笑脸的狼,咧着牙齿说我是羊。 果真,这人比那小鬼还难搞定。 半个月,她突然觉得很漫长,很漫长,当初的直觉就是没错,她宁可将命还给他。 “别愣住了。”失神间,他已经走近,芬芳在她鼻息间缭绕,抬起头,刚好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几乎在过一点,她的鼻尖就碰触到了他的薄唇。 身子僵在原地,脚像生根一样,动弹不得,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她甚至听不到铃铛的警示,只觉得呼吸停滞,心跳加速,汗水浸透了手心,心间唯有害怕和一种近乎抽干灵魂的期待。 他的注视像火一样,包裹着她周身不停的燃烧,她自己都觉得要沉溺了。 抬起白玉般的手指,他只是轻轻的拂开她额前沾着汗水发丝,挵在耳朵后面,然后径直放在了她肩上,轻轻的解开了她带着血的衣衫。 那时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感觉,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百般落空,坐在软榻上,除了背上清理伤口那尖锐的疼痛,便是心口间痛苦的针扎。 过程中,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小东西翻身的声音。 伤口很疼,疼得她咬牙切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点像是在给自己赌气似的,双手也用力的抓住榻的菱角。 妈的!她心里低低的骂了一声,那伤口或许根本就不是伤在后背,简直就是在心间。那么一刻,她有点讨厌自己,总觉得自己在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看的东西赏心又悦目,自然谁都喜欢,喜欢一个人没错,只要不乱动,那便没有什么了。 她不断的给自己疏导思想,却又时不时的感觉到他喷薄的气息,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有些凌乱。 “如果你想要我负责,我会考虑的?”背后传来他的调笑。 “不用!谢了。”她没好气的顶了一句,“你只要什么快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伤口得好生清理,急不好。”他安慰道,目光怜悯的落在她满是伤痕的后背上,“为何这么多伤疤?”那些几年都未消散的伤口,像针一样落在他心头。 “我也不知道。”她应了一声。 “我这就给你包扎好,你先休息一下。”他起身将毯子搭在她身上,伸手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一下。” 她闭上眼,装着睡去,待门轻轻的合上时,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窗外天边最后一道明光落人地平线,一瞬天空银白一片,月光落入房内。 第三卷:第八十章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那抹绯红在暗夜中渐渐远去,那一路,他的步子有点踉跄,似乎身上压着什么莫名的东西,难以承受。 待那一抹绯红彻底消失后,她手伸向自己脖子,试图解掉那烦人的铃铛,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找不到了接头,那绳索突然像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怎么也弄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她慌乱起来,手都在颤抖,这该死的东西,而且更可怕的是,腰间手腕处的链子,她也没法脱掉。 “见鬼!”她咬牙骂道,却没有撇到那窗台前一闪而过的白影,而连带而来的杀气。 屋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中显得极不显眼,而那人手里的弓箭却早就蓄势待发,指尖稍微一动,那箭便会飞出,直射目标。 “砰。”而之前有什么力气打在了拉弓的那只手上。 景一燕神色一惊,寻着看去,逐而点足了掠下房顶,没入密林中。 “翡翠?”看着暗处站着的那个女子,景一燕显然愣住,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果真跟来了?” “我为何不能跟来?”翡翠冷冷的说道,目光落在景一燕手里的弓箭上,不由的一笑,“你刚才在做什么?想要杀那个女人。” “她必须死!” “呵呵呵,为何?” “她身上有驱魔铃,你没看到,刚才殿下不得已去‘进补’吗?若是这样下去,等不到新月,殿上的力量就会被那驱魔铃消耗干净,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无法抵挡这些恶灵,这些恶灵也一定不会放过他,那他便真的会。” 景一燕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就连说道恶灵的时候,她手都在发抖。 四年前,她曾经见过那个场景,地面裂开,像漏洞一样,沙子扑扑往下落,而他所在的下面是空无的黑暗,无数只白骨森森的手,便从下面爬出来。 “他便会成为魔鬼?”听到这里,翡翠脸上没有丝毫的差异,反而眉眼的笑意更加浓烈,“他成为魔鬼不是更好吗?永生的守在西岐,庇护西岐,任由他人操控!” “他不会成为魔鬼。”景一燕垂下头,盯着手里的弓箭,他不会选择成为魔鬼。 “哼!”翡翠冷冷一笑,杏眼看着客栈昏黄的灯光,眼神冰凉,黑眸没有一丝异动,“他没有选择,除非他死。” “你说对了,他会死。”景一燕的声音很清,在空中听起来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有气无力。 翡翠收回目光,诧异的看着景一燕,这个四年前亲手叛变颜绯色,然后又用非常手段登上西岐族长的女子,此时看来没有了四年的孤傲,以及阴狠,她垂着头,面色惨白,在发抖到像及了五年前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而此时,她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说出了这句话,毕竟在翡翠看来,眼前的女子跟随颜绯色多年,她比自己更了解颜绯色,而她说出的话也向来没有假过。 想到此处,翡翠突然觉得背上一凉,像是有一把冷箭刺入胸膛。 “你说什么?”半响,她问道,想证明刚才自己只是听错了。 “殿下,他会死的。”微微抬起手,景一燕用弓箭指了指地面。 “死?怎么可能?他现在坚定的认为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人,你觉得他会死。”收起刚才那种恐慌,她竭力的保持着自己微笑,并告诉自己要笑着看那个背信弃义的人成为魔鬼。 “他会,因为在来找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亲口告诉了我。”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女族长,才抬起眼皮,看向刚才颜绯色消失的地方,也或许在到燕国来之前,他就做好决定了。 翡翠身子不经意的晃动了一下,想起了那日,他不顾她劝阻,置身离开圣殿的时候,想起四年来,夜夜的祈祷和守候,想起当着神的面,他悔婚的时候,眼底顿时恨意翻卷,咬牙道“那就让他死吧!” 这样也好,谁也得不到,谁也看不到。 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狰狞,翡翠上前走了一步,站在皓月下,手指着地面,大笑道“那就让这些恶灵将他吃得干干净净,让他落入地域,永世不得超生!” “你疯了!”女族长箭步冲上去,揪着翡翠的衣襟,就这样西岐的族长和祭司,这两个力量均衡的人揪扯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颜绯色不能死,难道你忘记了吗?” “是他自己要选择这一步,我们能做什么。既然他要死,那我就成全他。” “他要是死了,西岐会怎样吗?”景一燕压着声音在翡翠耳边说道。“这四年要不是他在圣殿,要不是因为他,你真以为我们会好好的活下去,那些东西早就虎视眈眈,正是因为惧怕他,才不敢动手,才不敢出来,他若是死了,这西岐一定不会是西岐,而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找到第二个颜绯色,我们控制不了大局!”说道这里,年青女族长的声音都在颤抖,“所以,你一定不能让他死。而且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职责,你的氏族几乎世代被选为护法,而今你作为祭司,难道就忘记了家族给你的使命吗?当年你甘愿成为祭司,你就知道,早就应该放弃这些东西,终身与圣殿相伴,永不踏出半步!你选择了你就该做到!” “呵呵,这些东西我早就忘记了。”她挣脱开景一燕的手,苦笑道“而且,他自己都下了决心,我们能做什么?” “其他人不能!你翡翠能!” 第三卷:第八十一章 救他?翡翠踉跄的后退一步,抬头望向对面的客栈,眸子里浮起一层氤氲,喃喃道,“我救他?那谁救我?” 四年的日日夜夜,她守在圣湖边,夜夜为他祈祷,希望他安生的沉睡一辈子。这样圣湖会庇佑他,驱赶被他唤醒的恶灵。 四年,她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四年,奉献给了他,甚至一生都甘愿守在身边。哪怕她的青丝也变成了皑皑白发,哪怕她的脸已经布满了皱纹,她都不曾后悔过。 然而,他突然醒了过来,然后毅然的离开,不曾注意过这个为她守候四年的人。 她依稀记得那日在空旷的圣殿上,她穿着华丽的圣袍,站在风口处手持占星石,厉声喊住他,“颜绯色,你若踏出最后一个阶梯,我翡翠必然助你沦魔,让你永不得轮回,饱受嗜血之苦,饱受沧桑之苦。成魔,你将会不记得一切,只会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她的声音带着讥笑,在大殿上幽幽回荡。 那个时候,她明明在笑,然而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滚落。 而他只是默默回过头,“我欠你的,然而我还不起,也不会还。若看着我成魔你能解恨,我很愿意你观赏我被恶灵啃噬的那一幕。至于如果沦魔会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怪物,那不要也罢,我希望选择来生,或许还能在什么地方碰到她。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永生的怪物,面对自己爱的人却记不起她来。” 他的口气依旧那么霸道,而他剩下的话,她早就没有听进去,也没有认真思考。那个时候,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男子从不曾属于她。 于是她选择了来观赏那份盛宴。 “哈哈哈,真的,艳儿,我好希望他死,希望他死。”她笑道,喊着女族长的小名,似乎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满怀着希望,跑出西岐追随自己夫君的女子。 恍惚中,过去的伤痕再次弥补在她心口,若干年前在圣湖前,他抛下她去找那个将死的女子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那当日他从圣湖中醒来留给她一个远去的背影的时候,她的心早已成灰。 “我真的希望他死,希望他死。”她喃喃重复道,扶着身子一步一晃的离开,留的女族长呆立在远处。 她们曾经都是高傲的女子,然而当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们却是那番的卑微,似乎就是落在他脚下的一粒尘埃。 这便是爱情吗? 屋子里已经摆放了一个小小的盆子,因为客栈小,加上连日天晴,水源不充足,只能送上一些洗漱的生活用水,并没有多余的水可供洗澡。 暮涟起身将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家伙抱起来,发现他果真的抱在手里倒是挺舒服。 坐在凳子边,这一日她的腿酸痛的要死,干脆趁机就好好泡泡脚。 刚将鞋袜脱掉,怀里的小家伙也醒了,一边揉眼睛,一边看着暮涟,嘴里也没忘记打个招呼“娘子” 脸皮一抽,这个孩子还是真懂‘礼貌’。 “和我一起泡脚?”暮涟笑了笑,然后将小家伙的鞋袜也脱掉。白色的精致的袜子从他小小的脚上脱落,暮涟这才发现小家伙的脚真是可爱极了,又小又胖,一只手就可以将他整只脚握在手心。 “痒”小东西咯咯的笑道,从她膝盖上滑落,两只小脚站在水里,开心的玩起来,脚板还不是的踩着她的脚背上,为了防止小东西摔倒,暮涟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双手。 “好玩。”看到暮涟的脚移来移去,小家伙调皮的故意去踩,他两人的脚便在小盆子里追逐起来,引得小东西一阵欢笑。 “娘子,你不许动,让我踩你嘛。”老是踩不到,小家伙有些生气,便撅嘴央求道。 “为何?” “你是我娘子嘛。”小嘴撅得老高,可是她暮涟就不买账,反而躲得更快,小家伙就急了,“哎呦你就让我踩。” “爹爹帮你捉住她。”两人玩得正欢的时候,身前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暮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看见小小的盆子里多了一双漂亮秀气的裸足,那一看,暮涟还顿时傻眼了。 那一双白嫩嫩的脚,可真叫漂亮,如玉的肤色,漂亮可爱的脚趾头,水粉色的指甲,还有那露出半截的小腿,看不到一点毛孔,娇嫩又光滑简直就是——美! 暮涟咽了咽口水,寻着那脚看上去,嘴里的还没有吞下的口水当即被呛住,没等她来得及尖叫,那双美足已经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颜绯色!”一声怒吼,从房间里传来,震得窗外的树叶都沙沙作响。 “你,你怎么进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当然是推门走进来的。”他挑了挑柳眉,笑道。将脚毫不客气的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你的脚不要踩我!还有把你的脚移出去。”怒吼 “为何?就你们能泡脚,我就不能。” “能!但是请您换一盆水?我们这盆小容不下你。”声音在颤抖,牙齿在咯咯发抖。 “容得下,容得下!若是再弄一盆水,那岂不是浪费。” “喂!不要踩我。” “碧瞳,我们一起来踩娘子,好吗?” 小小的盆子里,她的双脚饱受摧残,这两父子存心就是逮着她好玩,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怒吼,小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有溅起的水声。 “不洗了!小鬼起来。”终于饱受折磨的暮涟将小东西抱在腿上,扯过旁边的毛巾替小东西擦起脚来,打算自己也出去。 然而脚心突然一凉,脱离水面,被什么紧紧握住,然后用什么东西擦过。 暮涟低头一看,当即吓了一跳,惊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那颜绯色竟然蹲在她身前,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拿着一张白色的毛巾正在替她擦脚。 “喂,喂”她猛的收回来,然而他的手气力很大,捉住她的脚踝根本就动弹不得。 “别动!我帮你擦干净。”他命令道。 那一瞬,暮涟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脑子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脸烫得要命,双手紧紧的抱着小东西,呆呆的注视着半蹲在身前的男子。 红色的烛光下,他银色的头发如瀑布般泄落在肩头,有些还散落在地上,漂亮的额头,眉心的那朵桃花印记若隐若现的,睫毛好似蝶翼般漂亮,随着他的动作还不时的颤抖,看的人心里一阵温暖。 他的神情非常专注,眉眼秀丽,动作温柔,像虔诚的信徒在做最神圣的事一样。 擦完一只脚,小心翼翼的放在干净的鞋面上,才握起另一只脚。 她的心在短暂的停止后,随着他轻柔的动作竟然狂乱跳了起来,那一瞬,震得她心口发疼,恍惚中便听得他喃喃自语,很低,很低的自语,低得她都没法听清楚。 “娘子,还记得在四年前的燕都吗?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你唱了一首歌,说要独自浪迹天涯,留得为夫一个人。可是最后你回来了,站在窗前,满身是雪,笑吟吟道‘我忘记了你。我忘记了带你走。’那个时候,你对为夫这么好,可是为夫却如此愚钝,还在那儿闹脾气,让碎了一地的瓶渣扎进了脚心,嘴里还嚷着让你滚。你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还上来哄我,然后你便蹲在为夫身前,握着为夫的脚,将扎入脚心的渣子小心的弄出来,可我还说不依,甚至想用脚踢你,而你只是紧紧握着我,眼神充满了担忧。那个时候为夫心里就想,要是这样一辈子多好,我情愿天天被瓶渣弄伤,然后你一辈子都为我包扎,一辈子天天都哄我。” 他的声音突然顿了一下,那一瞬,暮涟看到有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脚背上。 “现在为夫也多希望这是一辈子,一辈子都蹲在你身前,为你擦脚。” 第三卷:第八十二章 “现在为夫也多希望这是一辈子,一辈子都蹲在你身前为你擦脚。” 他的声音太轻了,她根本就没法听到,目光一直落在那藏在银发下的脸上,看着他光洁的额头,清秀的眉,湿润的睫毛,愣愣出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再度喷涌而出,淤积在太阳处突突的疼。 待他替她穿好鞋,她依旧没有缓过神来,便听到耳边传来小家伙不满的声音。 “娘子,”小东西唤了一声。 “怎么了?” “你说,是我爹爹好看,还是我好看?”碧绿的眸子眨了眨,小东西笑的甜腻了。 “当然是你好看了。”口是心非吧,她讪讪的笑道。 “是吗?可是为何你一直瞧着我爹爹呢?”小东西歪着脑袋问道。 暮涟脸皮一扯,红得更厉害,一抬头,便见颜绯色已经起身走出了房间,背影在红光下显得格外的落寞。 突然,她觉得心里微微一疼,下意识的抱紧小东西,起身跟了出去。 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天空缀满无数的繁星,他背对着她,倚靠在栏杆上,仰望着那一轮明月。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的香味,迎面扑来,在月光中他身形显得格外的单薄,银色的发丝轻轻扬动,红袍猎艳,在黑色天幕的映衬下,就宛若墨笔下一点朱砂,刺目妖娆。 暮涟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去,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刚才他的情景,他蹲在那里,双肩轻轻的抽动,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她心里难受。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流转,在肺部像掠过的刺骨寒风,辗转处皆是撕?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1部分阅读 撕裂般的疼痛。 小东西似乎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氛围,出奇的安静,小手抱着暮涟的脖子,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颜绯”暮涟张嘴唤道,然而名字还么有喊出来,身上的铃铛骤然急促的响了起来,这突来的变动,让她心里不由的一慌,忙往后退。 也在那一刻,即便是在走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地下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异动,像是有地雷滚过,又像是潮水一波又一波,刹那间就连院子的树枝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也在同时,围栏上那个人身子突然一掠,点足飞起,似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月色下。 暮涟忙看向头顶,此时明月高挂在黑幕的最中间,然而它的周围不时的有黑云涌来散开,涌来散开,如此反复。 “爹爹!”小家伙见自己的爹爹一走,突然喊了起来,忙伸出手凌空乱抓。 “碧瞳别闹。” “我要爹爹,娘子,我要爹爹。”一时不见了自己的爹爹,小东西哭了起来。 “我带你去。”暮涟小声的安慰道,沿着颜绯色消失的方向奔了出去。而刚出了客栈,沙子在脚下滚动,缓缓流开朝着一个方向。 “这个?”暮涟蹙眉!她当然记得这个东西,因为颜绯色出现的那晚,她曾见过这个场景,无数的恶灵在地面哭啸,然而,相比起那日,此时那些恶灵更像是欢呼,冷冷的空气中几乎都能听到偶尔飘过的笑声,贪婪的邪恶的。 这个是颜绯色带来的恶灵。 她慢慢朝那个方向走去,因为知道恶灵惧怕她身上的驱魔铃,她到不怎么害怕,心里却是隐隐的不安。 待穿过一片小林子的时候,远远的,她便看见那那抹绯红屹立在旷野中,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扬起了阵阵黄沙,然而他的衣服和发丝却片不沾风,好似他周身有一个透明的墙,挡住了那些沙子,那些风那些滚动的恶灵。 喉咙有些发疼,暮涟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冷冽的吓人,是那种刺骨的冰凉,周身的毛孔都瞬间收紧。 夜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多,慢慢的盖住月亮,就在最后一道光华被遮住的那一瞬,暮涟感到地下突然决裂的晃动了一下,随即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缝隙,同时随着裂缝的撕开,又有东西等不及喷涌而出。 于此同时,暮涟惊讶的发现,颜绯色周身那看不见的结界似乎裂开了,风正猛烈的刮起他的袍子和银色的发丝,而他脚下有白森森的东西爬出,将昏暗的天空又引出诡异的灰白。 “不好!”暮涟惊呼道,忙摁住小东西的头,让他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肩头,不让他看见。 因为她看见的不仅仅是无数双森森白骨在空气中,她也看到了无数张空灵恐怖的脸,没有眼睛,唯有张开的空洞的嘴,呼啸而来,在颜绯色周围飞来飞去,冲上去又退回来,遽尔又包抄上去。!几乎暮涟就看到了有许多张嘴在撕咬着那红色。 “哗啦”一道闪电从天空闪过!“不”暮涟哆嗦的后退了一步,准确的是一道闪电从颜绯色指尖流过,划破了灰白的天空,斩向那些乱窜的恶灵。 腥臭的味道夹在空气,空气中还有隐隐的痛苦,那些被电光斩过的空灵脸孔,在发出一声痛苦的之后,便化成了灰烬,从天空飘落,而地上那些白骨也都纷纷后退,躲了起来。 不过是几秒钟的过程,天空一片幽明,月光破云而出,繁星闪烁。而他静静的站在旷野上,身形不动。 感觉到那些恶灵的离开,颜绯色微微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去嘴角的一滴血渍,面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第三卷:第八十三章 感觉到那些恶灵的离开,颜绯色微微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面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看来它们已经等不及了,难道是感觉到了我的虚弱?”他自嘲的说道。 今日是月圆之夜,按理说也是他力量最强大的时候,然而此时的恶灵竟然忍不住要对他发起攻击,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而更让自己意外的时候,即便是在他力量最强大的时候,对付起这些恶灵竟然会吃力。 血丝一点点从嘴角溢出,他再度擦去,缓缓的睁开了眼,抬头看着那轮皓月,在西岐他们事实上被称为月亮之子,像他这种天生有灵力的人,并不多,这便都是月给予的力量。 所以到了新月,一旦月亮消失,他便丧失了所有的力量,那个时候这些贪婪的饥饿的恶灵,就会毫不客气的将他吃掉。 原本以为要等到新月之日,却没想到驱魔铃对他的损伤竟然是如此之大,或许根本就等不到新月,他就会死掉吧。 叹息了一声,他回头在看到远处的那个身影时,脸色变了变。 暮涟下意识的后退,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突然害怕,这种害怕和恐惧不一样,而是一种心理落空的害怕,就像手里捧着一粒露珠,害怕它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消失一样。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爹爹”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那个身影,小东西伸出手低声的唤道。 而暮涟仍旧下意识的后退,刚才那一幕,那些白骨,那些恐怖的脸,那些让人恶心的腥味,似乎根本就没有消失,随着他的走过来,那些恶灵也跟了过来。 “颜”终于后背靠在树上,她没有了退路,只能无助又恐惧的望着他。 月光下他的脸有一种近乎死亡的苍白,像透明的宣纸,若不是那双隐隐闪着绿光的眸子,若不是那张似血的唇,她无法将他的脸和那银色的发丝分开。 目光落在他的唇角,那里遗留了一滴血,像妖娆的朱砂——挥之不去,让她心里当即一疼,恐慌再度将她席卷。 他站立,抬手放在她肩头,然后缓缓上移,顺着她的发丝上去,眼神深情缱绻。 绾青丝,绾青丝。 然而,四年前,她站在马车前,手持青色长剑,抵着青丝,绝望的看着他。手腕一翻,那缕缕青丝从剑锋飞落。 四年前,他只是对她一味的索取,一味的霸占,一味的欺骗和利用,然而她爱他,爱得真真切切,到头来却要狠心斩青丝,断情丝,断了对他的思念。 直到彻底的失去她,他才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从未给予。 所以,他欠她,一生都欠。 现在他的一生只有半个月,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用这半个月时间弥补她,弥补这几年自己欠她的幸福,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要她快乐。 “你害怕?”他轻声的问道。 “恩。”她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场景,真的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嘴角那滴血渍,“它们对你怎么了?” “呵呵呵,”他微微一笑,松开了手,“你以为它们会对我怎么?事实上你该问我,我对他们怎么样了?”说罢,他双指并拢,往地下一指,一道厉光闪过,蹦出地下,顿时有什么发出凄厉的嚎叫,慌忙滚开。 “那你刚才是?”她惊骇,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些恶灵仓惶的躲开。 “难道你忘记了,颜绯色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魔鬼吗?这些恶灵不过是我召唤出来的,今夜你看到的是它们太不够安生,训导一下罢了。” 他要她开心,怎能让她有丝毫担心之意呢。 他只能给她快乐。 “真的是这样?”看到他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碧瞳你说是不是?这个世界谁最厉害?” “爹爹最厉害咯。”小家伙笑了笑,一脸得意。 “还真是会自吹呢?”暮涟见爷俩一副德行,忍不住嘲弄起来。 “怎么你不相信我本事很大?”颜绯色扬起了漂亮的眉毛,一副挑衅的样子。 “多大,难道你能摘星星?” “那我带你们去看星星。”话语间,他手一捞,将她和小东西紧紧的搂在怀里,点足掠起,飞向高空,御风而行。 身子突然腾空,暮涟还着实的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他们脚下一片空无,唯有风从而耳边呼啸而过,下意识的她尖叫着,抓紧了他的衣服,生怕给掉了下去。 “娘子,不要怕。这叫御风。”小东西咯咯的笑道,似乎对这个场景非常熟悉,一点也没有惧意。 不怕,不怕才怪,怕的要死,颜绯色一松手,她整个人就会成为自由落地,活活的得摔死,想到这里,她更是紧紧的闭上眼睛,用乞求的声音道,“那个颜绯色,我现在信你有本事了。也知道这个御风很厉害,你放我下去吧,我那个,也不要看什么星星了。” “呵呵,笨蛋,快睁开眼睛。”头上传来的他的笑声。 “你放我下去,我就睁开眼睛了。”她不畏高,但是看着自己摔死,是人都怕,而且她的宗旨是,要好好活着,这个生命很可贵。 “我们已经着陆了。” 着陆?暮涟大喜,的确感觉到脚下有很踏实的东西,而且是硬的,欢喜的睁开眼,天空中再度传来她凄厉的尖叫。 第三卷:第八十四章 着陆?暮涟大喜,的确感觉到脚下有很踏实的东西,而且是硬的,欢喜的睁开眼,天空中再度传来她凄厉的尖叫。 “别动,小心摔下去。”直至苍穹的树木顶端,他紧紧的拦住她的腰肢,依靠在树干上,看着天空近得触手可及的星星,“到这里也就只有这里稍微高一点。不过看星星的位置倒是不错的。” “稍微高一点?”暮涟的脸上阵阵惨白,目测下去,这棵树也足有二三十米吧,而且还什么看星星,她才没有这个闲情,是没敢有这个闲情。 “爹爹,你看,你看刚才那个从那里飞过去的是什么?”一颗流星从头顶划过,尾部的异彩流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许愿星。” “扫把星!”他和她异口同声道。 “娘子,怎么回事,扫把星?”小家伙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暮涟。 暮涟瘪瘪嘴,看了看颜绯色,虽然现在腰肢很不情愿的被他搂住,但是她不敢反抗,脚下深渊,旁边狼焉。 杠上这父子俩,她怎么都觉得是遇到了扫把星。 “你没看见那颗星星刚才飞过去的时候,尾巴拖得长长的嘛,自然就叫扫把星了。” “可是我爹爹说,是许愿星?”小家伙不满意的皱了皱鼻子,又看向颜绯色,“爹爹你说为什么叫许愿星?” “听说云端住了一位仙子,为了怜悯那些真心相爱的世人,她会撒下一颗许愿星,只要看到的人真诚的祈祷,那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所以,颜碧瞳我们许愿吧。”颜绯色低头摸了摸孩子的柔软的头发,另一只手则将身边的女子搂得更紧。 “恩。”小东西乖乖的点了点头,指向天空喊道“我要爹爹和娘子永远都和我玩。” “谁要和你一起玩?”暮涟翻了翻眼,然后瞪着身边笑得花枝招展的美男,咬牙道,“那个颜绯色,你的手可不可以稍微放松点?” “好,但是我只要一松手,娘子你就要掉下去。”说罢,妖娆一笑,媚眼如丝,手做了一个松开的动作。 “等等”她手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发白,看了看下面,讪笑道“我是说,稍微松一点,而不是松开。” “那松一点,是松多少呢?”他低头唇逼近她耳际,呵气如兰。 “那个就是,不要搂得太紧,不要靠得太近。特别是这样”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薄唇的柔软,身子也因为他呵出的气息,而一阵发麻。 “怎样才算紧?怎样才算近?”他邪魅一笑,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人?听到他有些得意的笑声,暮涟惊觉这个人纯粹是玩弄过她,她怎么就忘记了,是如何上了这父子的当,被他们当随身丫鬟使唤呢! 气愤的抬眼,刚好对上小家伙好奇而疑惑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打量了她些许,片刻,无辜的眨了眨说,“娘子,你的脸好红!” “你爹穿的是红衣服,我穿的也是红衣服。”她没好气的说道。 明亮的月色下,夜风揽过,拂动着枝头的衣阙。空中不时传来女子的无奈怒骂和孩子的咯咯的笑声。 到天空隐隐发白,树枝上的女子和孩子已经枕在他身上有了睡意。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理顺女子脸上的发丝,一滴泪悄然滴落在她脸颊,女子不适宜的皱了皱眉头。 “娘子,这一刻为夫已经没有所求了。你和碧瞳都在我身边。”说罢,他带着她们轻轻的从树上落下,踏风离开。 暮涟睁开眼的时候,全身还一个阵的酸痛,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男子,她看不清面容,只知道那个人在他耳边簌簌低语,带着她又走进许多梦境。 红色的舞台,弹琵琶的红衣女子,凄然的琵琶语。 然后是富有节奏的鼓声,从天而降的红绸,还有攀这红绸像精灵般落下的蓝衣女子。铃铛随着女子扭动的腰肢,旋转的舞步叮当作响。 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那些梦境像片段一样一闪而过,然而都无法看清那些人的面容。 对,还有歌声,昨晚有人在她耳边一直重复唱着一首歌。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醒了?”正当她试着将那首歌完全记起的时候,头顶出现了一张放大了很多倍的脸,这边近看,还是那么的美,皮肤像瓷器一样,眸子像潭水一样清澈,倒映出自己凌乱而脏兮兮的脸。 “木莲起来了,今天我们要赶完呈州。”颜绯色坐在床边,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又将小东西抱在怀里,拿起旁边的衣服给小家伙穿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然而做的很认真。 “为何要去呈州?不是去天涯海角吗?”她警惕的问道,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昨晚是真的被他吓破胆了,在他恶趣味的压迫下,她自认为被吃了很多豆腐。 “去呈州见一个人。” “谁?” “一个老朋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深深的瞧着她。 “老朋友?你的老朋友?” “或许,你也认识。” “我才来中原,倒是因为你有了很多敌人,朋友嘛,到也没有。” “白衣不是你的朋友吗?难道你忘记了?”说着,他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儿。 第三卷:第八十五章 “白衣不是你的朋友吗?难道你忘记了?”说着,他伸手拧了拧她的脸蛋儿。 暮涟微微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个人说话怎么怪怪的!特别是那表情,明明笑得花枝招展,眼神却是又寒又冷,还有那么一丝胁迫的意味。 而且那语气怎么,暮涟瘪瘪嘴‘觉得酸。’ “你怎么知道白衣?”暮涟问道,试着转移话题,因为这样被他‘盯着’觉得毛骨悚然,谁料一开口,还是白衣。 “看来你真的是见过白衣了?,他媚眼一弯,笑得更灿烂。然而,木莲就觉得周遭的空气扑棱扑棱的像结了冰。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只小小的风车。 这一看,暮涟光洁的额头上当即冒出细密的汗珠。 不是因为她忘记了将风车交给颜碧瞳,而且那个风车明明就放在她衣服里的,怎么就会到了他手里的呢? 这一想,暮涟才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衣服,这,这——她就穿了一件衣衫,准确来说是一件肚兜! “颜绯色,你对我做了什么?”手用力的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怒目瞪着他。 “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柳眉一挑,他笑得格外狡黠,“那你告诉我,是如何遇见了白衣,何时遇见的,又做了什么?” “你当审犯人?”牙齿都咯咯作响了,她恨不得冲上去,将眼前这个笑得格外娇美的人给活活的咬死。 “不说?不说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他满不在乎的低下头,逗弄着还在酣睡的小东西。 “不过,你身上那些伤疤还真有点吓人。” 身子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她面色有些难堪,事实上,按照她的个性根本就不屑于别人的威胁。 可是眼前这个人狡猾多端,她在他手里吃了一些亏,如果不弄清楚,就算明知道他没有做什么,但只要看到他的邪魅的笑容,她心里就不舒服,有阴影,会觉得他笑中别有深意。 况且,让他知道白衣也无所谓,既然白衣让她来找颜碧瞳,应该是认识的。 就这样,暮涟就把对方活生生的现今想成了对方不过是为了关心好友,绕弯从这里打听消息罢了。 “我那个时候从西岐逃出来的时候,连续在荒漠上跑了几日,差点被渴死,也差点被饿死,幸亏遇到了他。” “哦,他怎么会在哪里?” “他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在燕都和天山一带行走,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吧。”暮涟想了想,如是的说道。 清澈的眼底不经意的漾起一圈涟漪,他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丝道,“这样的!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送我到燕都,自己走了,还把风车给我,让我交给这个小鬼,最后又遇到了你。” “哦”他点了点头,继续笑,笑得很冷,“难道他没有和你说一些什么吗?” “临别时他舞了一套剑法,说要送给我。我还给取了名字叫御风剑。” “恩!果真!然后呢?”笑,笑得比刚才还妖艳。 暮涟眨了眨眼,道“然后他问‘暮涟,可以抱你吗?” 替她梳理头发的动作猛然停止,那染满笑意的眉眼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就连声音都猛的冷了一分,“你同意他抱你了?” “恩!不就是离别的拥抱吗?况且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颜绯色,你做什么?喂!喂!”暮涟还没有说完,身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压迫的阴影瞬间将她掩盖,也在同时,她的手突然被她遏在头顶,而他整个人已经欺压上来。 小东西仍旧酣睡,被自己的爹爹扔在了床里头,全然不知旁边发生的事情。 明明就不重,可是这样压在她身上,她无端的觉得难以呼吸,心跳顿时乱了章节,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手被他扣在头顶,还因为下巴被他挑起来,几乎贴上了他红艳的薄唇——这也是她不敢呼吸的原因,甚至刚才理直气壮的质问声,都被她咽了下去。 他的呼吸带着滚热的气息,蓬勃在她唇齿间,因为慌乱,她紧紧的咬着唇,怒视着他,然而一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她便懦弱的闪躲起来。 那双眸子像海一样,就要将她吞没。 “他救了你,你就同意让他拥抱吗?”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的同时,拇指还不忘记轻轻的摸她光滑的皮肤,低声问道,“那我也救了你,如果我要吻你,你会同意吗?” 她眼睛露出一丝惊恐,却死要面子咬着唇,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恩。你这个表情,实在是像告诉我,你同意了!”薄唇轻轻一勾,他又贴近了一分,暮涟慌忙闭上眼睛,睫毛扫过他的皮肤。 他的气息越来越热,声音有一丝紊乱,近在咫尺,她感觉到他的呼吸也乱了。 “你闭上眼睛,是在邀请我吗?” “没,唔。”她睁开眼,刚要反驳却他被他擒住。 温柔的却不失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柔软甜滑的舌头在她唇里掠夺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还紧紧的追逐着她的挣脱,舔吮轻咬着她 那本就缺失少许停留在她身体里的氧气,被他越发狂乱和霸道的吻,给生生夺了去,那不是挣开逃脱的舌又被他擒住,狠狠的吸了过去,那一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呼吸停滞,身体的鲜血都要被身上这个魔鬼给吸干似的,被摁在头顶的手指下意识的曲起,想要抓住什么。 第三卷:第八十六章 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在下坠。 那是一种频临死亡的感觉,然而。不是预想的那种黑暗和害怕,而是周边像开出了无数多绚烂的花,空灵的却是美的。 就在她整个人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他才不舍的松开了她。 顿时,她像一条被晾干在沙滩上的鱼,张开红肿的唇,贪婪的呼吸,密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水珠。 他深深的凝看着身下的人,美眸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抬起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被霸道欺负得红肿的唇。 “对不起,”他薄唇动了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好想控制,好想控制着自己,不要伤害她。然而面对着她,他根本就把持不住。 收起痛楚和眼底的悲悯,他脸上再度恢复了刚才的邪魅笑容。指尖暧昧的在她脸上“知道了吗?以后就算有人救了你的命,也不能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 她还没有缓过气,全身疲软的瘫在床上使不上任何力气的身体,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袒露在外的肌肤也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像桃般格外娇艳。 某人喉咙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特别是不准让人碰你!吻你不可以。抱你不可以!就算要牵手都不可以。”干净而富有魅惑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的霸道。 魂魄都被抽走了一半了,好不容易她睁开了眼,死死的盯着还压着她的罪魁祸首,气得牙痒痒。 明明是蛮不讲道理,他还笑得如此坦然和无邪,特别是这样美得让她都嫉妒的脸。 “这关你什么事?”为了表示自己有力量反抗,她很不争气的送了一个白眼,可中气不足。 “难道你忘记了你的身份。”这时,他腾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压着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随身丫鬟,我自然要管你的事。” “你”她咬唇。 “哦!刚好呢,有事要提点你。今日我们要去呈州,见的那个人你不得和他交谈甚欢,不得和他过于亲密,更不能和他搂搂抱抱,最好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当然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和他喝一杯,只是一杯。” “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都不认识,我干嘛要和他交谈甚欢,要搂搂抱抱,还喝酒?!喝你个头。”她怒目呵斥。 “真希望他也这样想。”他眨了眨眼睛叹息道。 “你!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哦。”这下他倒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因为余光看到那小东西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醒了,这么春色无边,小家伙看了可不好。 起身他从桌子上拿了一套干净的白色衣衫放在床头道,“其实我本人还是很君子的。所以昨晚你赖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不过是帮你换了换衣服,因为你衣服沾了血渍,所以我也没有做什么?毕竟看和做还是有区别的。” “砰!”话没说完,一个枕头迎面而来。只是一个旋转,他侧身躲开,接住了枕头,拿在手里看了看,赞叹道“力道倒是不小。” “颜绯色你无赖!”暮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娘子,爹爹。”小家伙睁着朦胧的眼睛,打量着两个人。 准备丢衣服的动作飞快的收了回来,忙遮住几乎乍现的身上,暮涟讪讪一笑,给颜绯色使了一个眼色。 “带走。” 他不急不缓的踩着莲花步子走了过来,将小东西抱在怀里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看着她做了一个极其妖媚的动作——轻舔红唇,娇滴滴的问道“娘子,刚才我的味道可好?” 暮涟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应该是她问,“主子,我的味道可好?” 到头来还把这个恶名给安在了她的头上。 两匹白色的骏马在官道上飞快的行驶,路道两边百花盛开,一路芬芳弥漫,撩人神智。 为了防狼,暮涟死活自己要骑一匹马,青丝飞扬,白衣翩翩,将他甩在身后。 “木莲,等等。” 任由他喊,她的鞭子就是抽得飞快,她才不要等,说不定又要恶整,她算怕了。 脚下山花烂漫,马蹄溅起了无数朵花,星散落在她的衣衫上,像是错觉,她感觉到那些原本开在地上的花,此刻都慢慢腾升,像是被一阵风带动起来,无数朵精致漂亮的花朵在风中飞扬舞动,绕开在她身边,抬头看去,这些就像冬日里翩然落下的雪瓣似的。 然而,这个更美,因为这天空下的是花,紫色的,淡绿色的,白色的,纷纷扬扬,美得不可思议。 忍不住簕住马缰,她仰头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全然忘记了已经追上来的人。 “刚才你是在避开我吗?”骑马立在她旁边,他侧头问道,口气有一丝隐隐的不满。 她欢喜的眼中全是这旖旎的美景,那还顾得及他。 “呵呵,看来我若不这样,还是真是留不住你。”他笑了笑,指尖凌空一划,红袍划开,顿时漫天的花瓣散落得更多,密密层层像花雨一般,散落在他们的身上。 第三卷:第八十七章 暮涟这才回头看向身边的美艳男子。 只见他红袖中带起的清风,将陌上的繁花卷起,漫天飞舞纷纷扬扬,五彩的花瓣映着阳光绕在他们身边,而他银色的发丝就在这花雨中恣意飞扬,美丽得令人炫目。 “哎呀”她的眼中光彩无法掩饰,此刻心中的喜悦,特别是他将一束红艳的花递到她身前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口“好漂亮。” 那是一束红色的蔷薇,朵朵娇艳似血,像阳光下的火,更像女子心头深藏的一滴朱砂,悄然蔓延独自开放。 “这是送给我的吗?”她伸手接过,低头闻去,蔷薇的芬芳在鼻尖缭绕,若此时陌上的繁花朵朵精美娇丽,那她手里的这一束,应该是万花丛那最美丽的几朵吧。 “恩。”他微笑着点点头,眸子碧光潋滟,收尽了世界所有的美好。 她将脸埋在花中,抬眼瞧着他,问“喂,颜绯色,那你可知道在回楼送人蔷薇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如实的回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溺爱。 但是,他知道他送她的意思。 她咬着唇,想了想是不是要告诉他,在回楼,若一个男子赠女子一束蔷薇,那代表着那个男子钦慕女子。 “这蔷薇可不是随便乱送的。”她低声念道,腾出一只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紫色花瓣,在指尖把玩,装作一脸无所谓的道,“那你这一束花,我就收下了,就当你对我的道歉吧。” “那你知道,在我们西岐送人蔷薇,又是什么意思嘛?”这下该轮到他问了。因为他已经非常的,明显的感觉到,她对他的回避,对他的闪躲,还有对自己内心的逃避。 明明喜欢 木莲现在的你也是喜欢我是吗? 而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我呢? “在西岐?” “恩。”他身子朝她倾近了一分,抽出其中一朵蔷薇,折断过长的枝干,将红色的花朵小心翼翼的插在她耳际处,柔声道“在西岐,送人蔷薇代表送人快乐,幸福,还有送上自己的心。” 他声音很温柔,声音也很低,因为身子贴得近,他的每字每句她都听得格外清晰。而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心口。看那一霎那心间的红色朱砂赫然遇水蔓延扩展。 将她垂下的发丝挵在耳后,他满意的收回手,看着她笑道“很漂亮。” 他头顶身侧飘落的美丽至极的花瓣,映衬着他妖美的笑容瞬间黯然失色。 靠在他怀里的小东西,一直静静看着眼睛前的一切,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碧绿的眸子一直不停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观察,心里琢磨着什么。 “爹爹,你是说花很漂亮吗?” “不!是戴花的人很漂亮。”他低下头,拧着小东西的脸蛋儿,知道她的尴尬和无错,便收回了眼神,怕太过直白又吓着她。 暮涟扭过头没有再看他们父子两,一手抱着蔷薇,一手摸着耳际处的那朵花,心里一阵没一阵的疼,又甜又涩。 她听得太清楚了,他说他送上了他的心。 “爹爹有人来了?”小东西眼尖,看到远处驶来一辆豪华的马车,一眼便认了出来,忙转身抱着自己爹爹的脖子,将整个人都藏在了他宽大的红袍里,低声的说道“是姑姑的马车。” 姑姑?颜绯色楞了一秒,看着那马车上精致的装潢和形式,在前面的‘家丁’,也明白了小东西嘴里的’姑姑‘是谁了。 来的也很及时,看来也是收到书信了。 “碧瞳出来,不可以这样躲着姑姑。” “姑姑要带我回去的。我不要回去,我要娘子。”小东西嘟嘴嚷道,求救似的将目光投向暮涟,身子飞快的从马上站了起来,隔马跳了过去。 “哎,小心。”暮涟忙伸出手接住他,搂在自己怀里。 顺着颜绯色的目光,暮涟也注意到了那辆马车,自然也认得那是别华苑的马车。 清风依旧飞舞,卷起地上的繁花围绕在他们身边。 “停车。”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前行的马车果真都停了下来,马车的车门被随身丫鬟打开,掀开帘子扶着一位紫衣女子走了下来,站在路道边望向此处。 舒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那漫天飞舞的陌上繁花,那旖旎不羁的红袍,银丝,还有那张已经让她恶梦好多年的熟悉脸庞,没有丝毫变化。 那双眼睛她永远不敢正望——线条柔美,眼神却凌厉,还深邃而冰冷,毫无感情。 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子转过去,凝望着身边的白衣女子,那一刻,舒景的心当即一紧。因为她看到了颜绯色中眼底难掩的爱慕和宠溺,还有眷恋。 那是看木莲才有的眼神。 想到此处,她的目光也投向了那个白衣女子。 如墨的青丝高高束起,仅有一根红色的绸带固定,在风中飞扬,高高的额头显得格外的精神,一双眸子像清澈的碧水般明镜透亮。瑶鼻红唇,肤色瓷白,是一种难得的干净清爽之美,而她耳际处的一朵红色蔷薇又替她的素雅平添了一分娇美。 在颜绯色身边没有人能配的上摄人心魄,然而这个外貌并非特别出众的女子却有另外一分美,让人难以过忘。 而此刻,她手里还捧着一束蔷薇,还有一个精致的孩子——颜碧瞳。 第三卷:第八十八章 舒景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当即就拧了起来。那是一种难言的恐慌,一种捧在手心幸福却无奈在指间流失的痛苦。 这个女子她见过,她见过!就是在不久前颜碧瞳离开的那晚。 这个女子身穿红色的异族服装站在远处看着她。 而此时,是自己站在此处看着对方,这样角色的互换,让她心惊胆战。因为她曾经和另外一个人互换过身份。 远处的白衣女子看到自己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不时的看着颜绯色,眼中有一丝茫然。 那一刻,舒景再次看到一种东西————那个白衣女子对颜绯色的信任和依赖。 而怀里的孩子在看到她一瞬,头飞快的往那个女子怀里钻,给躲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舒景心里更加难受。 这个孩子她一手带大,从他初来别华苑,从他开始走第一步,说第一句话,她都看在了眼里。她竭尽所能满足照顾孩子,然而孩子极少亲近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接纳她。 她是他的姑姑,然而她几乎没有听到他唤她姑姑。 此时,孩子对女子的亲昵,让她痛上加痛,让她不由的联想到那个人。他们认识了多少年了?十年了,有吧! 她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十年用来爱他。而他将他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一个认识仅一年的女子身上。 就像这个孩子,他将他的信任交给了认识仅几天的女子。 难道她的付出永远都不会得到回报吗? 收回目光,远处的天空繁花依旧飞扬,然而再旖旎的情景对她舒景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她从不曾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过阳光,也不曾看到如此美丽的花,而她早就学会不贪婪,只是静静的守候,等待自己的小小的心思罢了。 微微抬起手,触及到眼角是温热的泪水,滑落到嘴角——是咸的。幸而她还有一些感觉。 “碧瞳过来。”颜绯色朝颜碧瞳伸出双手,小家伙知道自己的爹爹要做什么,极其不情愿的松开暮涟,小嘴儿撅得老高,跳到父亲的怀里。 “木莲你先等我一下,我过去说几句。”将小东西搂住,他不忘亲昵的揉了揉暮涟的头发,柔声道,:“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暮涟笑着点点头,自然也明白小家伙走丢了这么多天,那个女子也是很担心的。过去说几句自然必要,不过颜绯色向她解释,到是让她意外。 马蹄溅起片片花瓣,飞快的落在了紫衣女子的身边停住不前。 对颜绯色突然过来,舒景有些慌张,步子下意识的后退,心里却不停的骂自己——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怕这个人。 “舒景。”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既干净又富有魅惑,然而冰冷的听不出丝毫感情。 抬起头仍旧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怀里撅着小嘴儿的孩子。即便隔着一米远,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还是一如当年,这个曾经让天地失色的男子。 “碧瞳。”深吸了一口气,舒景试着伸出手想去抱孩子。 小东西一见头一侧,躲在了自己爹爹怀里。 “颜碧瞳不得无礼!快叫姑姑。”看见孩子如此躲着舒景,颜绯色忍不住低头呵斥道。 听到如此亲的爹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训斥自己,小东西碧绿的眸子顿时浮上一层泪水,随即不情愿的喊道“姑姑。”声音软糯充满了委屈。 舒景一听,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她是真心的笑,虽然孩子有些不情愿,然而至少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舒景,让你担心了。” 舒景一惊,根本就没有想到颜绯色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印象中,这个男子一直都是高傲的,言语和眉色中难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霸气,而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像是他颜绯色。 在她的心中,谁都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然而颜绯色不会。 目光忍不住落在他脸上,这是四年来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近的看他面容,一如既往的邪美,眉宇间却多了一分成熟。 看来四年他懂得了很多。 “无碍,孩子没事就好。他的药我已经给他带来了,断药几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和他说话还是有些胆怯,至少能开口了。 “恩!那我先带孩子走,估计燕子轩现在已经等我们很久了。碧瞳快和姑姑说再见。” “姑姑再见。” “那呈州见。”话一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眼前,奔向远处静静候着的白衣女子,繁花在她身后落定。 这时舒景才想起忘记了问那个女子的名字。不过老远的便听见颜碧瞳小鬼扯着嗓子,委屈的喊道:“娘子,我爹爹欺负我。” 果真说得很简短!暮涟看着飞快赶回来的父子俩,脸上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心间有温暖的东西在弥漫,鼻?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2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2部分阅读 致窍12涫乔巨别ビ舻姆曳肌磺卸己苊篮谩?br / “怎么给哭了?” 马刚到身前,小东西就跳在她怀里,委屈的哭道“我爹爹欺负我,呜呜。”小东西哭得是越发的伤心,泪水鼻水一个劲儿的往暮涟身上蹭。 听了颜绯色的解释,暮涟无奈的笑了起来,拧着孩子的脸蛋儿说,“你爹爹可说的没错,姑姑担心你,你却如此分生,姑姑会伤心的。” “娘子,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爹爹?”小东西止住了哭,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甘心,开始玩起了小把戏。 “当然喜欢你了。” “好吧,那你嫁给我,不准嫁给我爹爹。”说着挑衅的看了一眼自己那脸色都白了几次的爹爹。 “看来你爹爹是的确该认真的解释给你听,娘子和嫁娶的意思了。”暮涟有些无耐,赶着马鞭朝呈州前去。 一路上总是避免不了笑声和某人无耐的抱怨声。 第三卷:第八十九章 阳光高照,云疏柳绿,在拥挤的人群里,他们三人的出现赫然引起了大街的喧嚷,那些围着买莲花灯的市民,都仰着脖子看着骑马进城的几个人。 这目光都是啧啧赞叹,毫不忌讳的落在颜绯色和那绿衣小娃儿身上,生生打量起来,旁边的白衣女子顿时成了陪衬,没入了视线中。 那爷俩倒也不害羞,小东西睁着碧绿的眼睛,瞧着周围的一切,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围观自己,也或许的被满彩的的灯笼所吸引,笑呵呵的脸蛋儿就跟开了花似的。 至于那长得比女子还俏媚几分的爹爹,倒不时的将目光看着旁边的女子,满带笑意,不时勾住唇,逮着机会给抛媚眼儿。似乎在说,‘瞧着吧,这呈州美女不少,但是他一个都看不上。’ 这人的心思,两三天下来暮涟算是懂了。这爷俩都不是省事的料,坏心眼、臭美的心思也比女子还多。 准确的来说,若不是见他杀过人,见他夜里那迎风而立的气势,平日掀着细眸的他,倒是看起来女气了很多,往往看得她心里一疼,手也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小东西。 “你说,这不就是接近龙舟节,怎么这儿倒是兴卖起了莲花灯吗?”满街的灯,各式各样,别样的好看。 “每年五月,在这一带,呈州到绿城都是一条江上的城市,五月初是白莲节,据说是为自己孩子祈福的日子,也俗称是送子节,而之后的龙舟节大概也也就是十几年前才兴起的吧,龙舟为的是喜庆,这沿江的居民也喜欢这个日子举办婚事,算得上是合一个热闹和吉利。到后来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这节日上相互赠送礼物以表爱慕!而白莲在沿江一带一直被认为的最好的礼物,纯洁美丽,又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誉——也意味着爱情不受玷污的寓意。这和西岐的送蔷薇不一样,蔷薇乃红色,代表的是一颗心,也代表热烈一切的心意,像身体的鲜血一样永不断歇,直到死亡。” 他一瞬不瞬的瞧着她,每一字都显得格外清晰。 暮涟一听,面色涨的通红,便转开了话题,“那这些莲花灯有事什么意思?” “呵呵,”颜绯色又笑了下,道“这个和白莲节有些相似吧。白莲节大家为将自己孩子的名字写在灯上,沿河而下,据说送子娘娘会看到,便会如愿保佑那孩子。而这个时候的灯和送相互爱慕的花不同的,是常用于那些还没有找到心仪对象的青年男女。阁中女子会将自己的花灯放在河中,而宿命中的人必然会如期捡到送还到她身前。” “竟然有这个意思?”暮涟一阵差异,“以前听说过在燕国有些地方放河灯,是纪念死去的亡灵,到没有听说过这么奇特的事情。你想,这江上这么多灯,即便是有人捡到了,那也不见得捡到的人知道灯是哪位女子,如何送得回来?” “所以这便是宿命。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能捡到。”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北方冬季的灯会,到有些相似,不过时节不同。” “可以这么说。不同地区风俗也自然各异,就如北方过节喜好饺子,而江南一带喜食的到不多。” 两人不时的讨论着,马已经走过了热闹的街道,转入了清静的石板路,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再转角便看见一座莫大的宅院。白墙绿瓦片,里外都种满了槐树,这个时节,那些细碎的花便扬扬洒洒的落定。 而落花之下,正站着个男子,举目看向这边。 男子发丝轻挽,一根白玉簪子将其固定,耳际落下几缕发丝,看起来有些疏离和清逸,面容俊美,眼眸如星,薄唇紧抿。 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袍子,淡绿色的刺绣,领口同色腰带衣阕也是相似的图案,露出一双黄面白底靴子,格外精致。 一身素雅就那么负手站在飘零的花下,却显得贵气逼人。 那男子似乎等了很久了,见他们的马从巷子里拐出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即便是第一次见面,暮涟觉得这个人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当日看到白衣一样。 男子跨出一步,发丝上还沾着些许碎花,迎了上来,目光关切的落在颜绯色身上,然后看着小东西,道“路上还好吗?” “一切都好。”颜绯色笑了笑,翻身下马走到他身前。 两人挨着而站,暮涟忍不住好奇的打量,才发现两人眉宇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相似,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不过男子的眼眸近处看来,很深,像水中一滴化不开的墨,又像那利剑都斩不开的夜,让人觉得他眼底掩藏着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悲悯。 这样想去,暮涟还发现,虽然男子笑着,然而他的眉一直没有舒展开过。 “颜碧瞳,看到叔叔怎么不开心?”男子瞧着小东西逗笑道。 “叔叔,呵呵呵。”小东西笑了笑,却没有从暮涟怀里下来,估计是累了,就那样靠在了她怀里。 这时,燕子轩也注意到了马背上的女子,神色微微一惊。 颜碧瞳向来不喜欢生人,这些年来唯独和他稍微亲近一些,却没有见他和谁如此亲昵过。 不由得,他开始打量着马背上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笑容大方的看着他,毫不避生,阳光从她头顶洒下。燕子轩觉得这个女子像阳光一样明媚和煦,让他一时挪不开眼睛。 第三卷:第九十章 燕子轩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目光一直落在女子的脸上,面对他的打量,她也是礼貌微笑,并没有出现其他女子那种羞涩,反而是落落大方。 多久了?燕子轩自问自己多久没有如此去观察一个人或一件事了?也多久这除了朝中要事和颜碧瞳之外的事能吸引他了?甚至有多久他们没有去如此去看一个陌生女子了。 四年了吧,真的有四年了。 “这位是?”许久,他将目光投向颜绯色,轻声的问道。 颜绯色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暮涟,一手牵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腰肢,而马上的她也紧紧的搂住小东西,顺着他的力道和搀扶,翻身下马。 他的动作流畅而娴熟,像是已经习惯了做此事。而将暮涟带下马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松开握着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另一只手也顺带将小东西接过抱在了怀里。 知道她在挣脱,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干脆牵着她,抱着颜碧瞳走向燕子轩。 转身的那一瞬,暮涟和颜绯色都注意到了燕子轩脸上闪过的惊骇和震惊。 “这位是燕子轩。”颜绯色大方的说道,“也是颜碧瞳的叔叔,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颜碧瞳。” 暮涟一听,有些尴尬,当日自己将颜碧瞳带走,可能着实的让人家给担心了,歉意的笑了笑,不要意思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费心了。” “你是?”燕子轩也愣住,并没有懂暮涟话中之意,那日颜碧瞳失踪,收到了舒景的飞鸽传书,信中曾提到了一个红衣的异族女子。 “哦,我叫暮涟,涟漪的涟。” “木莲!” “木莲!” 同时周围发出两个惊呼声,一个是燕子轩的,另一个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暮涟没想到自己报出的名字,竟然会有这般效果,不由回头看向那个声音,便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几米之外,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是上午看到的那个女子。此刻她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也是和燕子轩一样让暮涟疑惑的复杂情绪。 暮涟有些尴尬,这两个人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盯着她。燕子轩那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此时有澎湃的悲伤在眼底涌起,甚至暮涟看到他的身子不经意的晃了一下,动作很小,几乎不见。 “暮涟,涟漪的涟。”燕子轩挤出一个笑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低声的重复道。眼神闪躲似的从女子脸上移开,因为心口那颗许久没有如此澎湃的心却有千万根针刺过。 目光落在颜绯色和女子相握的手上时,他再也忍不住转身走了一步。 一切都回来了。 很多年前,她一身蓝色的舞衫站在花满楼,冷漠的看着他,而她的身边便站着颜绯色她心中的小妖精。 多少次她冷漠的拒绝了所以看客的打赏,甚至不瞧一眼。然而每次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霎那,他都能看到她对着后台等着她的小妖精微笑,然后伸手牵住他。 她的心从不曾变过,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变过。 此时是她回来了吗?而且是颜绯色,这个她心目中的小妖精牵着手回来了。 似乎再次听到她说‘我叫木莲,莲花的莲。’ “木莲,你好。”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疼和涩都压制了下去,他回身笑了笑,目光却不敢落在暮涟脸上,而是看着颜绯色道“先进去吧。” 然后谁都听得出来他在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很低,几若未闻。 “我要娘子抱。”小东西在进门的时候,瞧着自己的爹爹紧紧的握着暮涟的手,嘴上一瘪,手伸向暮涟。 颜绯色脸色一变,无奈松开了暮涟。 小计划得逞,小东西挑了挑眉,将头靠在暮涟的肩头,嘿嘿一笑。 白色身影在仆人引导下先走了进去,绯红的身影跟随其后。 然而燕子轩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慢慢走远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舒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安静的站在燕子轩身边没有说话。 走进院子的白衣女子,走到拐角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向燕子轩和舒景,微微一笑。 那一瞬燕子轩看见无数的,闪烁的碎光从她身上缓缓绽开,将她的笑容染得格外明媚,让人睁不开眼。 “为什么他们不进来?”暮涟朝门口站着的人笑了笑,低声询问颜绯色。 “会进来的。”他亦朝她笑,抬手拂去她额头上一粒白色的小碎花。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燕子轩和和舒景的眼里,好似一盆冷水一样扑来,让从那个笑容中乍然惊醒。 “皇上。”舒景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燕子轩“进去吧。” “景儿你说,那是她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才更像是叹息。 “是她吧,今日都十五了,难道您忘记了。”她提醒道,四年前的今日是颜碧瞳的生日,也是那个女子死去的日子。 四年一个轮回,若要回来也真的该回来了。然而,舒景清楚,这一切对她和燕子轩来说,不过是四年等待的离别。 相逢的是他们,而非他们。 所有的东西在今时今日是不是该真的有个了断呢。 第三卷:第九十一章 燕子轩仰头看着从树顶飘落下来的槐树细小的花瓣,落在他脸上,黏在他睫毛上。 ‘ 十五日后呈州燕侯府槐树下你我共饮第二杯酒。’ 那是四年前,他们就在槐树下许下了诺言。 而四年后,她是不是回来履行这个诺言? 罢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反而更好,过去的并非是快乐的。他长叹一声,回身看着身边的紫衣女子,微微一笑“景儿,路上辛苦了。” “无碍的。”舒景走上前,亦朝他笑了笑,脸微微有些酡红。 “进去吧,他们会等久的。” 两人并排着走了进去,却是一路上没有言语,也或许是各自怀有心事。 暮涟靠在二楼的围栏上看着远处里走来的两个人,扭头看向颜绯色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呢?” “舒景。”他看着她淡淡的答道。 “哦。”暮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她这个若有所思的神情倒是难得一见,他便好奇的问道。 “呵呵呵,我打赌,舒景喜欢燕子”她顿了顿,觉得燕子轩这个名字,怎么唤出来都有点拗口,便改口道“她喜欢燕公子。” “哦,何以见得?”他挑眉顺着她的眼光,看着楼下走来的两个人。 “感觉,若是一个女子爱慕一个男子,那她面对他的时候便做不到坦然。而她闪躲的眼神和微红的脸,就刚好证明了这一切。” “哦。”他也学着刚才她的口气‘哦’了一声,“那你觉得燕公子喜欢舒景吗?” “这个”暮涟为难的想了想,“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燕公子倒是很关心舒夫人,你看走路的时候他步子靠右,将路让出一大半给了舒夫人,然而这两个人中间又始终是隔着那么点距离,两人似乎有些分生。” “很有道理。”他收回目光,凝视着她的侧脸。 “当然,在回楼我没事的时候就站在城楼上,看下面的商队,从那些人的面色和说话姿态,我也能猜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故事。”洋洋自得的回头,猛然对上他漂亮而深邃的眸子,那里似乎缀满了繁星,流光溢彩。那一瞬,她不由的扭头避开,却觉得脸颊一片火热。 “小脸通红,眼神闪躲。”他唇角一勾,笑吟吟的重复道。明知道她尴尬,却偏要她看清,偏要她认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暮涟咬了咬唇,知道他一脸得意的笑,气得一跺脚,丢一下句“我去看看小鬼怎样了?”便慌忙的冲下楼。 白色的背影飞快的消失在拐角,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终于撑不住,眼底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而一直强撑在围栏上的身子无力的靠在了长椅上。 那一瞬,他苍白的脸上溢出了丝丝汗水,沿着额头流下,而双手却痛苦的捧着胸口,指尖微曲,有一团看不见的火在胸膛和指尖燃烧。 半刻之后,他身子往前一倾,发丝垂落在地面,遮住了他的面容,于此同时,白玉石板上印出斑驳的血渍,像蔷薇般悄然盛开。 如玉的手指掠过嘴角,擦去残留的暗红色血丝。空气中传来他的兀自低语,“果真是快要撑不住了。连‘进补’都不行了吗?” 这几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甚至为了让她不受驱魔铃的影响,他使用不多的灵力,遏制了驱魔铃的声音,再加上上午屈指带风,陌上花飞的所耗的力量几乎就让他有些撑不住了。 很多时候他告诉自己,为了新月之日,为了延长自己的时日,他必须要做到和她保持一点距离。然而他根本就做不到。 她是让他上了瘾的毒,他怎能做到和她保持距离。在四年前他做不到,更何况经历了四年一千多个漫长黑夜的思念,他更加做不到。 杵着栏杆站了起来,他呵气凌空召唤来了雪鸾,将指尖上的血渍擦在它的羽毛上,这样他的人就知道他需要进补。 一个魔鬼所需要的延续生命的滚烫鲜血。 然而雪鸾刚没入云端,楼下便传来一个声惊呼,让他来不及再喘一口气,掠身飞下了楼,朝声音来源处奔去,然而刚立身,看到长楼扶梯处的情景,他细眸微扬眼色冷若冰霜而嘴角却还挂着一丝微笑。 暮涟尴尬的站起来,慌忙将地上被自己压倒的人扶了起来,一脸歉意的说道“燕,那燕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那个没站稳。” 应该是没看清才从楼梯处滚下来,然后砸在了对方身上。而他明明可以躲开,却生生的将她抱住,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燕子轩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将她看了一番,才舒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他的手心有些冷,然而力气也是大得惊人,拽得她有些疼。而还没有等她从这个疼痛中反映过来,便觉得有一道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看去,刚好看着颜绯色负手站在院子中一脸微笑。 然而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咳咳”顾不得疼痛,她猛的甩开了燕子轩的手,后退了一步,笑道“那个我没事的。倒是燕公子,刚才还请你见谅。” 燕公子?燕子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目光全落在了暮涟身上,当听到暮涟如此生疏的唤他,他的脸当即惨白。 第三卷:第九十二章 燕公子? 燕子轩苦笑了一下,一种绝望瞬间弥漫在他心底,好似四年来所有的压抑和疼痛,都在这简短称呼中被掀开,四年来他试图掩盖的伤痕和思念让他难以承受和呼吸。 燕公子? 他不再是她曾经恨得要死的燕子轩,也不是她骂的混蛋燕子轩,不再是她讥笑嘲骂的变态燕子轩,也不再是她愿意舍身相救的子轩了。 尽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礼貌生疏的唤他为‘燕公子。’ 想到这里,他想说‘子轩’都说不出口了。 “抱歉,刚才唐突了。”也许就是这样,她刚才才像被烫了一样甩开他吧。 他们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不,燕公子,刚才是我不对。”暮涟显得更尴尬,刚才燕子轩那个苦笑的表情,让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这个男子长相俊美,举止彬彬有礼,高贵中又有让人距地温文尔雅。 在初次看到他时,暮涟心里也感叹,这中原的男子还真是个个都好看得不行。眼前的男子不同颜绯色的妖魅,却有一种英气,和之前白衣的淡泊有些不同。 “你这是要去哪里?”气氛难免有些尴尬,燕子轩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问道。 “哦,我想去看看颜碧瞳怎么样了。” “那我带你去吧。” “没关系的。我自己能找到,就不劳烦你了。”余光瞟到走过来的紫衣女子,暮涟慌忙拒绝道。 事实上,她哪里找得到,进了内院,小东西就哭闹着被带走,因为不妨碍诊治她也没有跟上。 可是面对着舒景,暮涟也觉得自己不该和燕子轩走得太近,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她似的。 “那让我带姐姐一起过去吧,刚好我也想看看碧瞳。”舒景走了过来,刚才的一切她也看到了,心里也是别有一番苦涩。 这个女子不记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行。”暮涟高兴的点了点头,迈着步子赶紧离开,远处那道目光让她心里也是寒战了好久。 明明想不在意,然而还是不知不觉的回想起来这里之前他说的话。 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对她的霸道,不让任何人拥抱,甚至牵手。这样那个让她快窒息的吻再次在脑中浮现,一霎那她觉得自己的脸红的不自在。 脚底又是一软,踩到了烦人的裙边,她整个人就在那刺人的目光中栽到在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燕子轩会再次像刚才那样作为垫压在身下,于是她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甘愿摔下去,然而什么叫事与愿违,她算是知道了,因为在摔下去的那一刻,她捕捉到身前舒景眼中闪过的一丝疼痛。 到底她还是错了。 燕子轩的确是没有掠身过来,而是一把从后面将她拉住,手臂用力,她整个人朝后跌倒在了他怀里。 当然很快的,他将她扶正,放开了她。 “对不起。”暮涟看着舒景,歉意的说道。随即焦急的看向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却惊讶的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你怎么了?”寻着暮涟的目光,舒景朝身后看去,却只看到院子空无一人,唯独被夕阳染得通红。 “他走了。”她低声说道。 舒景似乎懂了什么,回头看了看燕子轩,带着暮涟朝小东西的房间走去。 “木莲,你刚才说的他,是颜绯色吗?”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舒景小声的问道。 暮涟一震,点了点头,想起了他冰冷的目光。 “刚才他不高兴了?”舒景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暮涟惊讶的看着舒景,“刚才你应该没有看到他。” “呵呵呵。”她再度笑了笑,眉眼似水,这时暮涟才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很漂亮,皮肤只是左脸上有几道不是很明显的刀痕。 “他本就是这样,他所拥有所喜欢的东西不会让人沾染一眼。” “你很了解他?”暮涟此时更是吃惊。 “我不了解他。”舒景摇了摇头,“但是他的霸占欲,我们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以前的他,若得不到宁肯毁掉。木莲你喜欢他是吗?” “我”暮涟一惊,看了看院子里盛开的百花,苦笑了一下,道“夫人,您想多了。” “不用叫我夫人,您叫我舒景就可以了。不过我到不觉得我想多了,从我在呈州来的路上碰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 两人绕过回廊,停在了一池绿水边,池子不大,种满了紫色的睡莲,绿色的荷叶在风中轻微的晃动,掀起层层涟漪,而岸边的绿草也不时的拂动着她们的裙摆。 “像他这样的男子,我想很多女子都喜欢吧,可是那又怎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外人,玩笑的说他救了我一命,我不过是他差遣的丫鬟。”暮涟俯身探出手,摸了摸那睡莲叹息道。 在第一次见面,他拉住她询问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在恍惚,四年后第一次狂乱的跳动,离开时是莫名是失落。 而再次遇到他时,当时不是感激他救了她,而是感激自己再次遇上了他。 然而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矛盾的。 明明喜欢却要克制着自己,因为她知道,她和颜绯色的不同,不同的不仅仅他们的身份,更不同的是中间还有一个未曾出现过的人。 那个女人,那个暮涟一直想想问,却不敢问的女人。 第三卷:第九十三章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舒景提着裙子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用白色丝巾扫了扫上的灰尘,示意暮涟也坐下,“可是颜绯色也是喜欢你的,你应该知道。” 那满天飞舞的陌上繁花仅仅是为博她一笑。 对她,颜绯色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宠溺,这世间他只会对她这样罢了。 “可是那个人呢?”暮涟咬了咬唇,决定说出来,“颜碧瞳的娘亲呢?” 这一次,愣住的倒是舒景了。 “你是在意那个女子吗?” “是的,在我们回楼,一夫一妻这便是规矩。我不知中原如何?可是在我的思想里我无法接受。我喜欢颜绯色,喜欢颜碧瞳,可是他娘子呢?” “她死了。”舒景叹了一口气,这其中的渊源颜绯色没有告诉暮涟,那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或许他也不想要木莲回忆起过去的记忆吧,毕竟那一年充满了辛酸和痛苦,“不要再想那个女子了,她已经死了,木莲。” “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暮涟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嗯,死了,已经四年了,所以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能重新开始,能重新选择,那便好好珍惜。” 舒景垂眉,看着被夕阳染得绯红的池水倒影,在她眼角恍惚中暮涟看见有一行泪水在她眼角滑落。她也想从头开始,然而她没有这个机会也做不到。 十年,在十年前遇到燕子轩的那一刻,她便将自己的一生都附送上了。 她已经没法开始了。 暮涟心里不知何种滋味,没想到自己会戳到舒景的痛楚,也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不知道改说什么。 片刻,感觉到气氛不对,舒景挤出一个笑容,站了起来道“我们还说去看颜碧瞳呢?瞧,这说的都给忘了时间,待会儿还要出府去护城河看莲灯呢?” “灯?哦,我记得了,今晚是月圆之夜,听说今晚许多人都会在护城河上放灯。” “是,难得遇到,不如就一起吧。” 待两人去了颜碧瞳的屋子时,下人才禀告刚才小公子已经出去了,而舒景贴身的丫鬟也跑了过来说车已经在外面候着,等着接两人出去。 暮涟脸色一绿,瘪瘪嘴,心里骂道‘还真是小气鬼,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小东西给接走,明知道自己说了要来看他。’ 马车刚出了府邸,绕过几条幽静的偏道之后,便已经听到了护城河那边传来的喧闹声音了。 “这可真是热闹。”暮涟掀开帘子瞧着窗外密集的人群和到处都亮着的莲灯,赞叹到,“和京城差不多,也像极了我们回楼的赶集的日子,到处是人。不过今晚这里的女子太多了,个个都水灵灵的。” “是,这一带沿江而居,喝水长大的女子自然长得乖巧,而且今晚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也是很值得期盼的,说不定就能遇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刚好,我们也去放灯的。”车门被婢女打开的时候,暮涟拉着舒景就跳下了马车。 “这,这哪成?” “怎么不成了?” “那都是未出阁女子所做的事情哪。”舒景看了看挤在身边来来往往的妙龄少女们,叹息道。 “那又如何?反正不过是放灯。不见得就真的能被人捡到,而且那燕公子不是也出来了吗?” “你误会了。” “就像你刚才说我一样,我也知道你喜欢燕公子。走吧,就当我们是来凑热闹。”暮涟狡黠一笑,拉着舒景就挤进了那些卖莲灯的小摊儿。 此时的护城河两边已经站满了人群,清凉的河水被那些红灯照耀的一片彩虹,就连银色的月辉此时落入河中都成了朦胧的红色。 石阶处,已经有不少女子提着灯,找适合的位置放灯,不时的传来连连娇笑。 “啧啧,我义父以前也来过江南一带,瞧这美女多的,当时怎么就没有留下来呢?” “你义父?”舒景放下手里的一盏灯,似乎想起了什么“木莲你还要回回楼吗?” “当然了,我答应了他半年之后回去,这出来也有些日子了。” “那你会带颜碧瞳走吗?” “带他走?”显然她没有理解道舒景的意思。 “没什么!你瞧这灯如何?”舒景转了话题,将手里的灯递给暮涟。 “兰花到适合你。不过我倒喜欢这盏红色的。当然我喜欢红色并不是因为谁,是真的喜欢红色。”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我可没说什么?不过你这口气倒还真是让我想起了什么。” 舒景还没有笑完,旁边的女子提着灯已经一溜烟的跑开了,梳成马尾的头发在脑后甩来甩去,这让舒景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一袭绯红,在阳光下像猎猎燃烧的火焰。 暮涟一回头,不见了舒景,兴许的被人群给冲散了,知道她身边随时都有侍女,到也不是很担心,自己跟着几个女子走到了河边。 红色的灯映得她面色酡红,学着身边的几个女子,暮涟小心翼翼的将灯放在了水里。而顺流而下的红色莲灯里却被她悄然放了一朵绯色蔷薇。 暮涟起身,感觉到有人在对面盯着自己,那个目光即便是没有看到,都让她觉得特别不舒服。 果真,抬头看去,她看到一张算得上熟悉的脸。 那人就站在对面,挤在人群中,看着她——目含讥笑之意。 第三卷:第九十四章 对面的女子亦是一袭白衣,瀑布般的头发披在肩头,面容姣丽,额头上的碧玉在清幽的月光下发出幽冷的光泽。一个面带笑容的美丽女子。 然而,她的眼神,那一双眸子折射出来的光,却在这个夏夜让人觉得冷,唇角的笑似讥似讽。 隔着一条河,女子的面容显得格外的突出,暮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不想招惹。 然后一阵冷风掠过,那一抹白色突然越过河,落在了她身前犹如鬼魅。 这样的轻功让暮涟当即愣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握着腰间的刀。 但是驱魔铃没有响。 身上的驱魔铃在两种情况下会响,遇到危险和遇到魔鬼的时候。 这说明此女子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可她为何一直纠缠自己不休? “看来你还真的爱上他了。”翡翠扭头看向河面上那一盏顺流而下的灯轻,笑道。 “几日前你便不是已经下了定论吗?何苦还纠缠我?” “呵呵呵,我怎么会来纠缠你,我不过是在看你能撑到多久?” “什么意思?” “你知道天堂的终极是什么吗?”目光从河面上收回来,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暮涟,声音一低道,“天堂的终极便是地狱。此时你和他行走在天堂的边缘,然而随时都会落入地狱的。” 手指指着脚下的青石板,翡翠嘴角一扬,灿烂的笑。然而她的眼里仍旧没有一丝笑意,甚至看不到一丝情绪。 是悲是喜?暮涟看不到。 “抱歉,我听不懂,而且我也不想懂。”暮涟侧身离开,却被她抬手拦住。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日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吗?你像的那个人?” 暮涟身子一僵,余光瞟着翡翠。 “那个人叫木莲,莲花的莲。” 木莲?木莲? 暮涟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觉得有一股寒冷从脚底蔓延而上,直达心底。袖中的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似乎激励的克制着心中的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惧。 然而这个名字的冲击力太强,甚至她可以感觉身子完全不受控的颤抖起来,就连眼角都干涩的疼痛。 “你以为他喜欢你吗?或许他喜欢的是你和那个女子的相同之处。” “住口。” 木莲,暮涟,这个读音相通的名字? 怪不得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看到他猛的跪在地上,手指痛苦的掐在土中。 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暮涟闭上眼睛,因为她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那些行走的人,那些柳絮,那些闪躲的影子,那些笑声。 “不!不是这样的?”暮涟睁开眼睛后退一步,直视翡翠一字一句的说道“错,他喜欢的不是一个名字,我能确定,他颜绯色喜欢的是我自己。因为看我的时候,我不会觉得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不会觉得他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他微笑的时候,再看我沉默的时候,再看我就连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看我。” 翡翠听着脸色一阵惨白,然而眼底还是没有一丝异动,像一面镜子一般,只是笑,看起来比先前要苦涩一些。 “木莲你会后悔的,甚至连颜绯色都会后悔的。”她向前走了一步,转身看向河面,“一时的贪恋便是一世的悔悟。” “我不会后悔。” “你会,我预计七日之后,你就会后悔你现在的选择。”说完,她拂袖朝人群走了一步,又回头道“你难道真的相信莲灯的传说?” 说罢她指了指载着千万朵莲花的河面道“那都是假的,在千万盏灯里面,你已经看不到你的那朵花了,而他怎么又看得到找得到?”流水云袖在空中划过,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暮涟绝望的站在河边,望着那些飘荡在水里的灯,不知如何是好。 是,那个女子说的没错。这么多灯,他怎么又能耐捡到她的那一盏。他不在她身边,他在生她的气,甚至带着小东西独自出来了,没有和她说一声。 所以,他哪里知道呢?哪里知道她放了河灯,哪里知道哪一盏是她? 而刚才强撑着同那白衣女子说的话,她又何尝有把握? 她也怕?当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害怕? 作为一个人的替身,这样的悲哀会是怎样的? 暮涟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脚下如栓了铅球般沉重。每挪动一步,脚下便生疼。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跑过,将她险些撞倒,身边有欢笑,却噪杂的恼人,心里一片空茫? 木莲,木莲?也怪不得白衣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会如此激动,就连燕子轩,连舒景都是这番激动?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我成了替身吗?还是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你才缠着我不肯放手? 下雨了。 “哎呀下雨了,”四周突然响起了人们的吼声。 “下雨了,下雨了。” “快回家,快回家。” 摆摊的人慌忙收拾着物品,游玩的人们提着灯或者是高举着双手护住头顶,飞快的往回跑,三三两两喊着回家。 一时间,热闹的护城河边人群飞快的散去。依稀间只听得那偌大的雨敲打着地面,发出淅沥沥的声音。而河面上那些突兀的声音也十分的密集,一瞬间无数盏灯湮没在掀起的水里。 第三卷:第九十五章 一时间,热闹的护城河边人群飞快的散去,依稀间,只听得那偌大的雨敲打着地面,发出淅沥沥的声音。而河面上那些突兀的声音也十分的密集,一瞬间无数盏灯湮没在掀起的水里。 一刻钟前还漂漂亮亮的莲灯,此刻在豆大的雨滴下仅仅成了一推残渣,甚至有些直接湮没在水里。 暮涟在雨中前行,看着水里的一切,嘴角有一丝苦笑。 这一切,就像一个尚未开花的梦,在醒来之前已经破碎。 雨水从头顶落下,淋湿了她的头发,冰冷的雨水沿着她额头流下,滑落到嘴角时却成了热的,还有些腥咸。 “姑娘,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不回家?”一个大爷拖着木板车从她身边经过,焦急的问道。 暮涟看着眼前的大爷,他头发花白,却看起来精神抖擞,而且衣服并没有沾到一滴雨水,仔细看去,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大娘,年岁和他差不多,满脸笑容白发满头。 她一手挽着大爷,一手撑着一把老旧的雨伞。明亮的雨水落成一条条帘子在他们身边流下。 这便就是所谓的白头偕老吧。 “姑娘,这雨下得这么大,你赶紧回家吧,身上都湿透了。” “谢谢。”暮涟朝他们感激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回家?她现在哪里有家? 她的家在哪里?在回楼?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身边的人都已经回家了,现在陪着她的唯有这些淅沥沥的雨 空荡荡的大街上,她宛若幽魂,漫无目的的移动。夹在雨中有些寒冷的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低着头,将自己抱紧,顿时沾着体温的雨水沿着她的指缝滑落。 真可笑的自己宛若落汤鸡一样狼狈。 找不到家,也没有人带回家?甚至也没有人来找她? 单薄消瘦的身子在昏暗的马灯下投出一道清幽而孤单的背影,越拉越长,越变越细。 感觉寒意透骨,她暮涟在雨中浑身颤抖,几乎举步维艰,一种绝望涌上心头,要盼的人至今未来,要等的人也不出现。 她无力的蹲在地上,环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无声的哭泣,然而那些雨声早就将她哭泣淹没,这一刻,暮涟觉得自己也是懦弱的女子。 她很想回家了,很想回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并没有减小,然而却感觉不到丝毫雨水落在头顶。她茫?br /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3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3部分阅读 茫然的睁开眼,氤氲的视线中看见一抹旖旎的绯红落在身前,雨水溅起的水花湿透了那精致的绣着罂粟的衣阙。 那些金丝绣线在雨中发出清幽的光泽,一霎那,那些罂粟好似活了一样,在雨中怒放。 慢慢的仰起头,是熟悉的腰带,然后是齐腰的银色发丝在风中扬动。 来了吗?还是自己的想象? 她有些不甘,又仰头看去,看到了那张让人呼吸停滞的脸。 “你来做什么?”声音有些沙哑,她语气很冷。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他轻声的说道。 “回家?”她震惊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便又听得他说道“娘子乖,我带你回家。” 她惊慌的往后一跌,顿时惊醒,爬了起来忙后退了几步。 “我的家在回楼。” “没有,娘子。你的家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光线,或许是伞骨落下的雨帘,她看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然而他却一直望着她微笑。 红唇妖娆,似燃烧的玫瑰,似带血的蔷薇。 “在哪里?” “这里。”他踩着雨水向他走近,将负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那一刻有泪水再次混合着雨水,从她的眼角滚落,暮涟抬手捂着自己的唇,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盏灯,通体绯红,共有十二片花瓣兀自怒放,本是纸做的花,下面沾了油脂能防水,然而表面的纸一旦沾水就会糊掉。 可是他手里的那盏灯却没有丝毫的水渍。 “这,这不是我的灯,不是我的?”她摇着头慢慢的后退,“这不是我的灯。” “那这个呢?藏在灯里的蔷薇呢?”他低声问道,一朵血色的蔷薇便落在他的指尖。 蔷薇乃红色,代表的是一颗心,也代表热情和爱意,像身体的鲜血一样永固停歇直到死亡。那朵蔷薇发出温和的光泽,在他苍白的指尖突然动了起来,那些尚未完全绽放的花瓣此时慢慢的舒展开来,殷红如血,衬着他的白,显得格外妖娆邪魅。 他走近她,将那朵再次‘绽放’的蔷薇小心翼翼的别在她湿漉漉的发丝上,“娘子,跟为夫回家吧。”他的声音轻轻的飘入她耳朵里,像魔咒般。 “娘子,跟为夫回家吧。” 将她拉在怀里,抱着她冰凉的身子,他无声的在她耳边低语“娘子回家了。” 四年了,我等了你四年了。 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他不停的重复,“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琉璃月》 月影万变逃不出阴晴圆缺 暮苍幽怨埋不住一生绝恋 轮回千载也斩不断这姻缘 只为与你相见 大荒无界乱世之中的婵娟 支语片言断续的句语千愿 流云渡水江河满映 这一轮琉璃月 等你来 桃李花林又一载 黑发白花盘伤哀 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 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 望穿桑田盼穿海 天地存证我的爱 再也不会把你手放开 我要紧紧握住你给过的爱 第三卷:第九十六章 夜明珠摆满了长长的一排,将屋子里招的流光溢彩。 暮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只是当他的唇落在她冰凉的脸上时,她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的抱着他,不停的说道“颜绯色,我喜欢你。” 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喜欢,一种从心里又害怕,又期待,却又无助的喜欢。 那些又冷又湿的衣服掠过他的指尖,从她身体剥落。她害怕的闭上眼,身体在瑟瑟发抖,双手攀住他的肩。 “娘子”他欺压在她身上,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抬起她的下巴,有些霸道的让她面对着自己“娘子,看着为夫。” 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她微微睁开眼睛,眸子如烟波涟涟的湖面,里面有小小的胆怯。 他微微一笑,手指流连在她唇角,低头吻上像羽毛般轻柔。 银色的发丝和瀑布般的青丝瞬间交织起来。他紧紧的抱着她,当唇落在她肩头时,他轻轻一咬,感觉到她因为疼痛的战栗,泪水混着血丝在他唇舌间弥漫,而她好似无法呼吸的鱼,沉溺。 滚烫的身体除去了那些障碍紧紧的贴在一起。她的呼吸越发的困难,帷幔帐子轻轻的在摇曳,一层一层将里面的春色紧紧揽住,不泄露一丝。 十指相扣,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湿润的汗水沾满了睫毛,不时的在旖旎的暖光中颤抖,像轻拂动的蝴蝶般可爱,而那脸此刻也染得绯红。 至于他,也是如此酡红的脸,显示了他自己的紧张,异样馥郁的芬芳从他粉红的身体上散发出来,那是他的特质,那是欲-望的芳香,缭绕在他如丝的媚眼中。 “娘子”他轻声的呼唤,猛的一低头,用力的吻住她,也在那一瞬,身下的人儿突然颤抖起来,发出疼痛的哭泣声。 “娘子” 相扣十指,已经能感觉到她因为疼痛而做出的强烈的对抗,然而紧密的契合让他也分外的难受,不敢动分毫的同时,身体却在极力的膨胀。 终于忍不住,试着动了,她的身子便下意识的往后躲,反而却让彼此的身体贴的更加紧密,那样的亲密,让他不由的发出一声轻叹。 明知道是致命的毒,他却贪婪的索取。 (河蟹到处爬) 彻夜的追逐,抵死的缠绵。她早已在那一波一波的席卷中昏睡了过去。而他仍旧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溶为自己的一体。 紧紧的搂住她,发丝交织在身下,沾染了他们的汗水,漫漫长夜,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而他亦在她耳边说了一夜。 她听不清,似乎他说了太多了,却能记住三个字‘娘子啊’。 他彻夜的在呼唤。 身体是裂开般的疼痛,她醒了过来却被他紧紧的搂着,动不得分毫,而她一夜就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晨光落入房内,透过掀起的帷幔帐子,落在他瓷器般的皮肤上。 此时偎在他怀里,她闭上眼能清晰的听到他微弱却平缓的心跳,手指悄悄的放在他胸口,根据心跳缓缓移动到心的位置。 有什么疤痕在指腹擦过,她猛的睁开眼,手颤抖了一下,她手指放在的地方竟然有一道伤痕,看起来格外的明显可怕。 似乎伤的很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不停的翻涌,额头再次突突的跳起来。 “娘子怎么了?”他一个翻身将他圈在手臂中,俯瞰着她,白色的发丝轻轻的垂落扫过她的面颊。 “你的伤?”她手指覆盖在他心口上。 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随即握着放在他心口的手。 月圆之夜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想起。 这样也好,想不起来,这样也好。 “想知道吗?”妖娆的唇瓣微微一勾,他俯在她耳边询问道“娘子,让为夫再亲亲,为夫就告诉你怎么得来的。” “你不准,我好累。” “娘子。”笑容收起,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摸样,赖在她身上,“娘子,为夫好生难过。” “我比你更难过。”她脸涨得通红,雨夜中的一切,依稀历历在目,迷醉的芬芳,频临死亡的追逐和缠绵。还有那要将她吞下去的索取。 “一下下就不难过了。”他支起下巴,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祈求道。 “下去。”膝盖本能的一抬,狠狠顶了下去,双手用力一番,她翻身而起,将他压在下面。 “哎呦,娘子,你是要为夫的命吗?”他佯装疼痛哼哼道。身体却瞬间变得火热,桃似的粉红密布全身,那浓郁让人痴迷的芳香再度散发而来。 “是什么香味?昨晚闻了一夜。”她好奇的问道。 “是体香。”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趁她不注意,将她拉下来,身子一滚,抱着他缠绵到了床里面。 “喂,你。” “娘子,喜欢这个吗?”他吻着她身上的伤痕,轻笑道。舌尖缓慢。 “停下”她厉声遏制,声音却在颤抖。 “看来娘子真的喜欢。”抬起妖媚的眸子,他嘴角遗留一丝靡丽晶莹的银丝。 那样的火热让她再度像躺在沙漠中的鱼,唯有在他那里得的氧气,而他便任意索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如春风洋溢在骨髓之间,时而又是飓风大浪席卷了四肢百骸。 “娘子,为夫之爱,此生不尽,来世不休。若此生我不在,那来生我偿还一切。 红色的蔷薇,只为你绽放,像我的血一样,永不停歇,直到死亡。” 第三卷:第九十七章 白玉般的手指插入她瀑布般的青丝里,一点点理顺,指尖捻起一了缕,轻轻一绕,缠住,然后松开,如此反复,他玩得不亦乐乎。 而怀里的女子早就再次昏睡过去,满脸潮红,略有不满的嘟起嘴。脖颈上到处落满了他的痕迹,甚至的肩上还有一排深红的牙印。 “娘子疼吗?”身体仍然是紧紧相结合。他怎么也不愿意出来,贪婪的索取进入。 “嗯。”她像猫一样哼了一声,有气无力。今日她算是知道了,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 就像吃点甜食的小孩子,怎么都不腻,还怎么都吃不饱。而且还厚颜的想尽办法哄骗。 “娘子你喜欢为夫吗?”他妖媚的笑了起来,低下头轻咬住她近乎透明的耳垂,舌头也悄然的舔舐,怀里的人顿时害怕的缩了一下,那一个细小的动作,让他笑得更欢,也更加是无忌惮的沿着耳根吻了下去。 本要反抗挣扎一番,却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变化,那浓郁的芬芳再度缭绕在她鼻息间。 “够了吧?”她发出一声乞求。 “不够,就是将你吃了都不够。”他邪魅的咬着她的脖颈喃喃道。 “可这时间不是还长吗?”她这才掀起眼眸看着他,因为火热而涨的粉红的脸询问道。 “绯色,不是还有一生吗?”她捧着他的脸,望着他询问道,“你昨晚不是说,此生不尽,来世不休么?” 他身子一震,呆呆的看着暮涟,似乎想起了什么,清澈的眼底有一种难掩的疼暗自翻卷。 “娘子,我们明日成婚吧?”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耳际,落在她唇上,他小声的说道“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木莲乃我颜绯色的妻子,此生,余生,若有轮回,非她不娶。我要让我的娘子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 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一生他都想完成的。 她给了他一切,让他坚持活下来,还给了他一个可爱的孩子。 暮涟看着头上的男子,他容颜绝艳,五官精致的不可思议,面部线条也柔和姣美。让人忍不住。心底啧啧赞叹,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人。 然而他将成为自己的丈夫,这个会使用灵力,让百花满天飞舞哄她开心,会冒着雨去找她的莲灯的男子,甚至会蹲下来为自己擦脚的男子。 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这一切像梦境美丽,而不可触摸。然而 他的嵌入轻微的动了一下,让她害怕的战栗起来,这样的感触,这样火热的结合,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血液在自己体内的膨胀。这一切告诉她,他的求婚是真实的! “我”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心里是又欣喜又害怕,从第一次遇见他,这一切就像一个旖旎的梦。 她多害怕这些会突然离她而去。 “娘子,我们明日成婚吧?”他眨了眨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哎呀,小公子”走廊外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尖叫,随即便听得砰砰的声音,像有东西摔倒在地,于此同时急促的步履朝这边涌了过来。 “怎么了?”暮涟一惊看向门口。 “估计是小鬼在找我们了。”他皱了皱眉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我们赶紧起来?”她嗓子有一些疼,挣扎着要起来,却谁料腰间一沉,他恶作剧的动了起来,乘此侵略她。 “娘子,先别管他,我们的还没有‘完’呢。” “别,孩子在外面。”她推拒,果真听到小鬼焦急的喊声“娘子,爹爹。” “小公子,别往这边走。” “我爹爹和我娘子呢?”小东西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霸道。 “小公子,殿下他们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为何你们要阻拦我?” 暮涟根本就不敢发出声音,这小鬼激灵着,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几秒钟之后便听到了他拍门的声音。 “真是头疼的小鬼。”颜绯色不满的厥了厥嘴,才依依不舍的退出来,套上衣服走向门口。 “你就这样走出去?”暮涟忙用毯子将自己裹起来,探出头抓住衣服就胡乱的穿起来,然而还没有套完,门已经被推开。 无奈她整个人只好躲到了帷幔后面,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这个情景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感觉那小东西是来捉-j的! 颜绯色推开门,小东西也一副衣衫凌乱的样子,头发都没梳就找了过来,要知道小东西所住的府邸离这里还有几条街呢,看样子在燕子轩那边也是大闹了一番。 “爹爹。”小东西张开手臂扑向颜绯色,抓住他银色发丝。便跳在了他怀里,“爹爹,我没看到我娘子了?”一边说一边探出脑袋往屋子里面看。 “哦。”颜绯色轻轻一笑,回头看了看藏在帷幔帐子里一动不动的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说看见你把我娘子带走了。” 颜绯色一听,柳眉挑了起来,一声声‘我娘子,我娘子,还唤的真是顺口。’ “爹爹,你将我娘子藏哪里了?”小东西目光随着着自己的父亲落在了床边摇曳的帐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欢喜的跳下来朝那边蹦了去。 透过帷幔帐子,暮涟看见一坨绿色的圆球直接朝这边跑来,吓得心都给提了起来,这衣服她都还没有穿完那。 第三卷:第九十八章 小东西的眼睛精明的扫来扫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床边的鞋榻上,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大声的喊道“喂,娘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说着掀开了帷幔帐子就要往上爬。 华贵的桃木雕花床足有小东西身子这么高,小手攀上去,他爬得很是吃力,最后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爹爹,似乎想要得到帮助。 于此同时,躲在里面的暮涟早就大汗盈盈,头疼的厉害。还真不知道小鬼要爬进来了有什么反应,也唯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颜绯色。 “爹爹。”小东西唤了一声,眼巴巴的盯着颜绯色,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站在门口的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慢慢走过来,他将小东西搂在怀里,小声道“颜碧瞳,娘子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狐疑的瞧着帷幔帐子,小东西自然不相信。 “我们出了这个院子,一定能看到娘子站在院子的回廊。”他捏了捏小东西的鼻子,知道要骗这小鬼还真不容易。 看见小东西几乎被强行的抱了出去,暮涟慌忙爬起来,朝刚才颜绯色所指的方向逃出去。 翻过窗户,她自己都觉得狼狈的可笑,这躲躲藏藏是干么呢? 等胡乱的将头发扎起来的时候,果真看到小东西吵吵闹闹的被抱了过来,一见她便欢喜的跳了下来朝她跑来。 “娘子你去了哪里?”一开口小东西就质问道,一双眼睛将暮涟上下看了一番。 “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暮涟笑的有些尴尬。 “娘子,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这么烫?跟叔叔一样。” “叔叔?”暮涟一惊。 “嗯,早上起来的时候,叔叔还没有起,我去他屋子,好多人围在那里,叔叔的脸就是又红又烫。” “碧瞳,告诉爹爹,叔叔到底怎么了?”颜绯色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姑姑没有说。” “木莲,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三人出了宅院,上了备好的马车赶往府邸。 刚下马车的时候,便看见门口异常的肃静,大雨之后的天仍旧掩藏在乌云中,感觉又是一场暴雨来临的前兆。 颜绯色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住暮涟,走了进去。便感觉到里面压抑的气氛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刚穿过院子,便看见舒景一脸焦急的走了出来。 “舒景怎么了?”颜绯色上前问道。 “皇上病了。”舒景低声说道。 “皇上?”在旁边的暮涟愣住了,一时间还没有从这个称呼里反应过来,只得用眼神询问着颜绯色。 “我叔叔是皇上,娘子你不知道吗?”小东西先替他父亲回答了。 “哦,我现在知道了。”也难怪小东西会住在别华苑,原来有这么大个后台。 “什么病?” “风寒。”说道这个话的时候,舒景看了看暮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昨天不是还很好吗?怎么会这样?”秀眉轻蹙,他自然知道目前燕子轩的身份,一旦病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昨晚不小心淋了雨。” “淋雨?”颜绯色一惊,看着舒景“怎么会淋雨那些影卫呢?” “他昨晚去找木。”舒景咬了咬唇,突然顿住改口道“你们。” 颜绯色神色微微一变,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暮涟,叹了一声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过来。”舒景将目光投向暮涟,挤出一个笑容道“木莲,我可否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行!”没等她说完,颜绯色厉声打断。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悦,吓得舒景慌忙后退了一步。 “颜绯色,你做什么?”暮涟瞪了颜绯色一眼,甩开他,走过去拉住舒景道“舒景,刚才绯色唐突了。你有什么就说吧!” “可否借一步说话。”舒景深深的埋下头,不敢看颜绯色那样近迫的杀气,让她手心渐渐溢出了汗水。 “好的。绯色你带碧瞳先下去吧,皇上感染风寒就不要带他去探望了。” “那你呢?” “舒景要和我说几句话,我一会儿找你。”说着她转身欲走,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那娘子明天还嫁我颜绯色吗?”他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清澈幽深的眼底此刻荡起了阵阵涟漪,他的唇轻轻的扬起,无比好看,而看惯了他平时的嬉笑模样,此时的颜绯色让暮涟有些不习惯。 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一种认真,一种足以让人毙命的认真。 听到此话,旁边的舒景也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知道此话的意思。他的确是在向暮涟求婚,然而也同时在警告她舒景,暮涟此时是他颜绯色的人。 空气微微凝结,他隔得她很近,近得她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木莲明天愿意嫁给我颜绯色吗?”半响没有得到回答,他再次问道,字字认真。 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 这样的男子,她暮涟怎么能舍得放手。 这样的幸福,她暮涟怎能不贪婪。 “好!我即刻安排下去,明日我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木莲乃我颜绯色的妻子。”说着,他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抱着小东西转身离开。 第三卷:第九十九章 直到出了院子,一直靠在爹爹怀里的颜碧瞳似乎有些记起了什么。 “呜呜,爹爹你为什么要娶我娘子?”小东西只听得懂字面意思,当即就哭出来了,他还小,不懂嫁娶的意思,“我娘子要和我一起玩的。” “颜碧瞳。” “呜呜,她要和我玩的。”看着暮涟和舒景离开,小东西不停的哭闹。 直到出了府邸,都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吵闹。 “舒景,燕公子,皇上他到底怎么了?只是风寒吗?”看着舒景苍白的脸,暮涟有些担忧。 “的确只是风寒,但是皇上他是有心病。” “心病?” “恩。所以我才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答应。” “你说,我答应你。” “今早太医已经施针将寒气逼出龙体,此时仍旧昏睡没有醒过来,神智偶尔有些模糊,我想请您去帮我照顾一下他。” “这个” “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你不觉得你去更好吗?” “不,木莲,您听我说,但是请您别介意。因为你和皇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些相似,此时若是故友相见,皇上见了你一定会高兴。若是他说了什么,您也别生气,就当是他说给那个人听的好吗?”舒景声音有些哽咽,转过头看着门外。 暮涟将丝绢递给舒景,叹息道“要是燕公子听到你这番话,我想他应该能明白,他此刻拥有多美好的东西。” “谢谢。还有,若他要和你说话,您不要唤他为燕公子或者皇上。那个人唤他为子轩。”说着,舒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掩面而泣,泪水沿着指缝滴落。 “我答应你。”暮涟蹲下揽住舒景轻轻颤抖的肩。 等暮涟进了屋子的时候,那些候着的下人早就退了下去。 手里端着太医煎好的药,她站在桌子前有些拘谨,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然而一想到舒景悲伤的面容,心里又是不忍。 端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头,她轻轻的坐下,这才看见床上的人双眸紧闭,睫毛毫无声息匍匐在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鼻翼下薄唇紧抿,唇色泛白,还唯有一些带着血丝的裂痕。 太医说昏睡了一晚,没有进一滴水,若在这样下去恐怕会越来越糟。但是无论怎么他就是没有睁开眼,即便的强行灌下去他也未经一滴。 这个人可是燕国的皇上,若他有什么不测,那整个燕国里面就要陷入混乱。来之前舒景有告诉过一些事,燕子轩并未有子女,东宫太子仅四岁,乃先皇的遗子,而太妃精神抱恙,宫中此时尚无人管理,而朝中虽然已无藩王,但是骊山之战期间,四大家族资历雄厚,野心勃勃,势力仍然在极力扩展,若真出了什么事,朝中必然大乱。 这个人可不能生病。暮涟瘪了瘪嘴,将手里的药吹了吹,然后低声唤道“燕子轩。” “子轩”额头突然疼了起来,心突突直跳,这个名字还唤得有些别扭,然而她话音刚落,便看见躺着的人睫毛闪了闪。 “子轩”她试着又唤了唤“子轩” 床上的人果真有了反应,手指也轻轻动了起来,那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在挣扎着要睁开眼,然而却是使不上力气,只是徒劳挣扎。 “子轩,先喝药,喝药之后便有力气了。”舒景说首要的是要让他将药喝了。 勺子轻轻的放在他唇上,他配合的动了动唇,褐色的药汁却沿着他唇角溢了出来,不过还是有少许被他艰难的吞了下去。 “再喝点。子轩。”她又喂了一勺,这次比刚才好一些,他喝下了一半。 “还有”小心的擦去他唇角的药渍,她又喂了一勺。 “再来” “还有一点” “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慢慢的过去,一碗药终于见底,而她也累出了一身汗。 等最后一勺药喂完的时候,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任务总算完成,打算离开,却听到了他虚弱的声音。 “木莲是你么?” 暮涟身形顿了顿,回身做回原位道,“是我,子轩。”她记得来之前舒景叮嘱的话,不管他说什么都应着他。 “真的是你?”他睫毛颤抖了一下,然而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将手慢慢的探了出来伸向她。 “是的。”病人为大,何况对方是当今天子,咬咬牙,她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 “是你木莲。”燕子轩梦呓般的说道,手颤抖的将暮涟反握着,喃喃自语“你终于是回来了。” “恩。”她点点头。 “这些年你好吗?”他唇角轻轻的勾起,露出一丝笑容,然而暮涟看来却觉得苦涩。 “我很好。” “呵呵,我们也很好呢。”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喜悦,然而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你过得好,一切便都是好的。” “是。”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暮涟心里有些隐隐的酸涩。 “你瞧见院子里的槐树了吗?” “恩,看见了。那花开的真好。”她由衷的说道。 “是,四年了,那花也开了,也重新开了四次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变呢。”说着,他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心却奇怪的沁出了汗,“四年你也终于回来了,那埋在树下的那杯酒你还欠着我呢?” “那等你好了之后,我还你一杯酒吧?” “不。”他的声音突然有些乱,“就放在那里吧,不要还我了,一辈子都不要还了我。” 这样她便欠他燕子轩一辈子,欠了他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第三卷:第一百章 为何呢?他的异常反映让她有些发愣,既然欠了酒自然要还的。 “就埋在槐树下就好了。”他轻轻的说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手紧紧的握着她,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而为了配合他,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再加上的确没有睡好,不免有些累背部发酸。 “嗯,那就埋在树下吧。哦子轩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你要走吗?”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声线有些恐慌。 “没,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你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我在想需不需要太医再帮你看看,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我是不敢睁开眼睛”。闻言,他苦笑一下,睫毛颤动的厉害,脸色也更加苍白,不过唇稍微有了些色彩。 “为何呢?” “我是怕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陷入梦魇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醒来的过程,睁开眼便是无尽的忧伤和。” 暮涟低下头看着他微微凌乱的头发,不由叹息。这个像玉一样拥有高贵气质的男子,此时竟然如此虚弱。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是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有浓浓的忧伤。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无法触及的伤痕吧,而这个男子的伤,应该是那个和她相似的女子吧。 “木莲你要走了吗?”半响没有听到暮涟说话,燕子轩慌忙问道。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 “我突然好困。”他不好意思的笑道,睫毛染着湿润,“四年了,我第一次觉得好困好累。” 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历经了无数沧桑,又像刮过沙漠的风分外落寞。 “四年来我一直坚持到今日,一切都有了结果。”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睫毛因为湿润像折翼的蝴蝶匍匐在脸上,“今日的一切都是最圆满的——因为你是开心的。” 五年前她莫名的出现,在他生活中背负了不该属于她的重担,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过去一年不曾见她欢笑,只见到她那锋芒的自卫和反击,而那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愿。 甚至她不得已违背自己的心愿,将剑刺入自己爱人的心脏。 那一年她只为别人而活。 而现在的她,站在阳光下,缀满了零碎的阳光,笑容灿烂,眉宇欢笑间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和幸福。 所以这就是他要的,他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活着,哪怕不记得他。 “这样已经是最好了。”此时疲倦的语气中又有了一丝满足之意,而他的手也渐渐松开,睡了过去。 有些东西需要放手,因为她期待牵着她的是另外一只手。 梦,一个旖旎的梦。 雨水从天而降,落在雨伞上哗哗作响,身下的马在雨中狂奔,他的手下意识的勒住了马缰,挑眉看着那刀剑晃动的避雨亭。 精贵的靴子踩在雨水里,刚才还厮杀一片的林子已经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人看到他,都悄然的躲在一边,唯有趴在地上那个头发凌乱的红衣女子——他的王妃。 女子揉着肩膀艰难的抬起头,眼神从他的靴子移植到他脸上的时候顿然定住。 那一双眼睛像沙漠中清亮的河湾一样清澈漂亮,眸子底下流光溢彩,充满了欢喜和惊讶。 时光流转若时光流转,他不会给她一个讥笑,不会给她一个冷嘲。而是将她拉起来拥在怀里——如果时光再来一遍,便从那里重头开始。 可是已经有一个人走在了他前头,永远都比他先前一步。 在他到达亭子之前,那个人已经霸道的在她肩头留下了一个烙印。 梦中或许时光再来。然而梦终究会醒。 缓缓睁开眼,床边的女子靠在床头已经睡了过去,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束起,几缕发丝沾在的脸上,双眸紧闭,粉色的唇微微扬起溢满了笑意。 手指悄然的探向她的头发,而在碰触的瞬间他收了回来,起身将袍子披在她身上,揣着手走了出去。 尘埃在挤进门缝的光线中跳动,然后缓缓落定。 靠着床头的女子也醒了过来,却看见空无一人,自己还披着别人的袍子,慌忙跳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跑了出去。 “咦,那个子轩呢?”抓了一个丫头她慌忙的问道“皇上呢?” “是暮小姐吗?皇上在前边院子等您。” “前边院子?”暮涟舒了一口气,忙走了过去。这自己去照顾病人,到没有想到自己给睡着了,还好他能到前边院子,这说明他好了。 院子里馥郁满园,周遭格外的安静,绕过小花楼便看见一株百年槐树傲然立在院子中,而树下放了两张小榻和一张木几,上面放着一壶绿酒和两只翠绿色的杯子。 小榻上靠着一个白衣男子,华贵精致的袍子铺展开来,上面落满了白色的槐花,墨色的头发绿簪固定,几缕青丝在风中拂动,露出一张轮廓精致俊美无寿的脸。 “来了,过来坐坐。”他回过头来,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微微一笑。那一瞬,暮脸看见有几朵白色的小花从他睫毛上落下,非常好看。 第三卷:第一百零一章 暮涟欠了欠身子,坐在他对面的小榻上,便见他递上来一只杯子碧绿色的杯子,以及泛着香味的酒,映着头顶翠绿色的叶子。 “这是?”暮涟有些疑惑,没敢接住。 “听说明天你要成婚,我提前敬你,可能我不能参加了。”纵然说服自己放手,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犹如五雷轰顶。 他也知道,自己能放开,能放下,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然后要他笑着看着颜绯色迎娶她,这样他还是做不到。 甚至他可以想象那种等于被人凌迟处死的痛苦,钝刀一下下的划落在皮肤上,然后撕扯的割掉,鲜血淋淋。 而且每年的今日,也是他回宫的日子。 今日一梦让他醒了很多,过去四年,浑沌的梦境让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忘记了一个身为燕氏子孙的责任,延续燕氏血脉。当年骊山之劫就剩下他和颜绯色,而颜碧瞳和小烨年纪尚小,不足以维持燕氏血脉。 这样的责任,既是可悲也是无耐,而他躲避了四年,如今还是不得不面对。 一想到那些成天跪在天台嚎啕大哭的两朝老臣,他每每发疼,这次或许真的能将他们打发吧。 暮涟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 “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燕子轩问道。 “我是想回回楼,我义父还在等我。”想到这里,暮涟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 临别时她曾经和义父打赌,要带一个男人和孩子回去,不过是玩笑之言,却真的成了真。 一想起义父将要和加香成婚,她是笑得越发的开心。 “那以后要常回来,我和舒景会想念颜碧瞳。”他笑了笑,将酒一饮而尽。 ‘舒景’暮涟细细的品味着这个名字,想起了舒景今日掩面痛哭的情景,心里微微一酸,便问道“燕公子,唐突的问问,刚才您说这槐树下埋着一杯酒。” “是,我等人回来还我一杯,不过此时看来不必了,就让它埋在那里吧。”“为何呢?” “这样才会有一人一直欠着一个承诺。”他低眉一笑,又到了一杯酒,此时她和他之间剩下的就是那杯酒的牵连了。 “可是皇上,时间在走从不停歇,光阴也在流动,所有东西都会变。那个承诺随着时间的移动,会慢慢被人遗忘,就如这杯酒,被埋在树下,可终究一天它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就慢慢的挥发,不留下一滴酒渍,甚至不留下一点气息。” 燕子轩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这番话是在劝他放开吗? “誓言,诺言,还有你所坚守的一些东西,都将成为过眼云烟,都会离你远去。而在你竭力维护这些诺言的时候,却时常忘记了你身边最重要的东西。” “木莲,你要告诉我什么?”他声音哽咽在喉咙。 “皇上,小女子只是想说,你错过了一些最美好的东西。”暮涟抬头看向远处,“您在这里等一个女子的诺言四年,然而,你可否知道有人等了你十年。朝花夕落,人去人归,十年中有很多东西都离你而去,然而那个人却一直不曾离开,一直坚守在您身边。”暮涟顿了顿,将刚才那杯酒举头饮尽,然后起身兀而笑道“皇上,有时候您只要回头,会发现其实你最重要的东西,不在前方,而是在您身后。” 手里的杯子在指尖晃动,燕子轩只感觉到呼吸一滞,回头看去,远处落花满天,雨后的夕阳显得格外的妖娆,赤红一片,而云端下一抹紫色丽影,跌跌撞撞的跑来,裙摆扫过地上的落花,拂过青草,她面容娇丽,神色担忧,略显疲惫。 跑到院子门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忙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欠了欠身子走过来。 “皇上,您刚醒过来,不宜喝酒。”她的声音温婉动听,随即捡起落在地上的袍子,俯身披在他身上,然后退在一边,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眉目深情。 燕子轩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似乎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将她救于飞驰的马蹄之下,而那个时候距今有多少年了? 应该有十年了。 是有十年了。十年中走的走了,去的去了,死的死了,而她还一直都在。 此时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何滋味,只觉得五味俱全,又苦又涩,却有隐隐有甘甜之色。 长叹一息,他回头看向白衣女子,竟愕然发现她已经离开。 小榻上只放着一只空了的碧绿杯子,清幽的空气中隐隐传来淡淡的花香,堙没了之前的酒气。 如她所说,有些东西真的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她的离开。 此时燕子轩起身,抿嘴笑了笑,将手里还残余的一点酒倒在了土里。那下面埋着另外一杯酒。 暮涟走出府邸的时候,天空的残阳已经将半边天空染得绚丽通红,而夕阳下,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得格外长,相互追逐。空气中还有隐约的孩子奶声奶气的笑声。 她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人。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第三卷:第一百零二章 满天飞扬的红色绸带。娇艳欲滴的血色蔷薇。铺满了整个府邸。夜明珠的光线在这绯红的映照中变得迷离起来。 手里的红色衣服精致而绝美。上面用金丝绣着的蔷薇和他袍子上的罂粟相辉映。格外的妖冶,手触摸上去似乎都能感觉到这些绽放的花骨朵,一切美得不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4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4部分阅读 思议。 “时间如此的仓促,好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他走到她身后,将她的发丝掖在耳边,说道,“有时候好希望时间停止,不要从身边走掉一滴,然而我却那番的无能为力。” “怎么了?今天你说话还真是奇怪?”透过身前的铜镜,他看着他将下颚靠在她的肩头,低垂着眉,睫毛闪着碎光,银色的发丝让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的苍白。 “我只是觉得给你太少,我恨不得将整个天地都给你,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都给了你。”悠的他双臂猛的将她合紧,恨不得将她捏碎在怀里,那一瞬,她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凌空抱起。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唇已经被他堵住,欺压在他的锢之内。那热烈而霸道的吻,让她无法呼吸也无力的反击,唯有害怕的攀着他的胸膛,像一只呆宰的羔羊。 他的掠夺像凶猛的潮水,将她整个人都覆盖和湮没。甚至她都无力睁开眼,因为身子因为他的动作而在坠落,电流一样的感觉从蔓延着四肢百骸,最后又集中沿着脊椎,喷涌而出。似乎那一瞬在片刻的空白之后,她看到无数朵旖旎的花绽开在眼前。 而他依旧没有停止,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让他们切合的更加紧密,甚至每一次动作都比先前还强悍,浑身无力的她,只能靠在他肩头而显然她不满意。 “木莲看着我。”这声音温柔的,却又那样的霸道“看着我。” 她身子微微向后扬,抬起了迷离的眸子,看着他无力的喘息。而同时他停下了动作,似乎打算退出来,然后腾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颚,让她的脸和视线都直视这自己。 这个动作是如此的贴近,却又不得不面对,他燃烧着和痛楚的眸子,那清澈的瞳孔,她几乎可以看清自己——面容酡红,红唇如梅一副的之态。 “看着我娘子。” “唔。”这一刻,她觉得握着她腰肢的手猛的往下一压,那几近让她窒息的热烈全部深深没入她的身体,当即对这突来的冒犯,她吓得尖叫,浑身战栗不停。而扣住她下颚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每一次都看着为夫,娘子。”银色的长发下有隐隐的泪痕,从他眼角滑落,混合着抵死缠绵的汗水,落入红色的床单上。 她喘着气,身体随着他而起伏,双手捧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在摸到他泪水的那一瞬,她感觉也有湿润的泪从眼角低落。 明明是欢悦的,为何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却忍不住哭泣,甚至一种无言的恐惧从心中慢慢蔓延开来,那是一种从天堂跌落的失落和痛楚。 为何明明觉得幸福就在手上,就被自己捧着,她却觉得会丢掉呢? 忍不住她仰起头,咬上了他的唇,这一次不是温柔的轻触,竟然双方都想将对方吞入的厮杀——唇齿间有泪水和鲜血的交融,苦涩的腥咸的。 心中的痛也越加的强烈,在这几乎让她濒临死亡的吻中,她看到了无边的黑暗和闪过的红色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子的爱,不仅仅的渊源,这几天的接触而是来自心底最深处——像是埋葬在那厚厚冰原之下的水,在这一刻突然冲破冰面涌了出来,将她都覆盖过去,是痛,是痛,是难以呼吸的痛。 爱一个人就是为一个人痛吗? 再次晕过去的时候,她脑子里深深刻下了他那双充满痛楚和绝望的双眼。 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深夜,红色的帐子轻轻的吹动,拂在她脸上,伸手过去身边空无一人,她吓得慌忙坐了起来。 屋子里还是先前的摆设,而他却不知了去向。 落空的感觉将她包围,她起身穿好了衣服,看着自己的喜服。 触手上去是刺骨的冰凉,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明日自己将会成为他的新娘,穿上他的嫁衣。 房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仔细听去,感到有人从房顶掠过,而这时她也看到屋子外有身影朝这边靠近。 翻身她紧闭着眼睛装着睡了过去,而门也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过来,掀开帐子看了她半天,然后离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猛的睁开眼,看见一个不算陌生的侧影。 是那个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西岐族长。她暮涟当然能记得她,主要是她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恶毒眼神。 而现在这个女子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跟着景一燕穿过庭院,进入到深院的时候,一路上没有一个人,不过空气中却隐隐有温热的血腥味。 走过长长的回廊,暮涟躲在柱子后面,看到她进了一间厢房,厢房外面站着几个黑衣人,看不清表情,而待她进去之后,几抹黑影从房顶掠下,落在院子中,其中一个走在前面的人,手里捧着一个匣子。 暮涟蹙眉——感觉那血腥味越发的浓烈,而且她敢断定,那味道从那盒子里飘出来的。 第三卷:第一百零三章 那样血腥味在芬芳馥郁的院子里竟然如此的浓烈。即便远远站着,她都能感觉到味蕾的翻涌。 几人走到门口,颔首跪在阶梯处,将那个盒子平举在头顶。与此同时,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刚才进去的那个女子走了出来,俯瞰着地上的几个人,然后接过盒子掀开看了看,露出满意之色,便挥手让一干人都退了下去。 暮涟站在柱子后面,沉思了半刻,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猫着腰绕过园中的红色蔷薇,穿过长廊,转弯躲在了厢房的另一侧,而刚好一扇微微开启的门留了一条缝隙,足以让她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布置。 依然是刺目的红色,精致的雕花八宝屏风,屏风后面隐隐可见的层红色帐子,红木桌子柜子,以及挂在墙上的那些珍贵字画,还有一整屋子的桃花,那些桃花色泽妖艳,粉里透着血丝,诡异的绽放,更奇怪的是,明明花开在眼前,她却闻不到一丝香味,而是刚才那种刺鼻的腥咸的血腥味。 目光移开那些桃花,暮涟看着那白衣女子走了过来,手里捧着盒子推开屏风,掀开帷幔帐子,将它们挂在旁边拴着黄|色璎珞的勾子上,而那时,暮涟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因为帐子后面她看到了一张铺着白色狐裘的华贵软榻,还有躺在榻上的那个人。 银色的头发,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下的狐裘融为一色,若不是他红色的袍子晃眼,根本就看不到他在上面。 “殿下。” “绯色”暮涟刚要开口,却听到那女子先说了话。 听到声音,他没有抬眸,一直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似乎很疲惫。 “殿下,该进补了。”景一燕将盒子放在一边,然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那一瞬,躲在窗口的暮涟浑然一僵,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那女子的手里捧着一只透明的水晶杯子,而杯子里竟然是殷红妖娆的血,新鲜的血,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下泛出迷离的光泽,似乎还冒着热气,然而腥味却更加的浓烈令人作呕。 女子将杯子呈在他身前,这时他才睁开了眼——一双碧绿的眸子,不同颜碧瞳纯真碧,此时颜绯色的瞳孔是一种暗绿,像墓上隐隐的青苔让人战栗不止。 他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接过杯子,秀眉有些不悦的蹙了起来,半响之后,他将杯子放在了唇边。 天!他这个动作 颜绯色你要做什么?你在做什么?暮涟立在原地,睁大着眼睛震惊的看着里面的情景,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手也紧紧扣住门框,以防自己倒下去。 他,他在喝血吗?暮涟抬手捂住唇,看到他微微仰头,抬起手腕半合着眼睛,将杯中的血一点一点的饮下。 他的动作依旧优雅高贵,密长秀美的睫毛上还沾着光辉漂亮如初。 然而他却是一个喝血的魔鬼。是,她忘记了颜绯色是魔鬼? 吸食人血的魔鬼?他未来的夫君吗?那个将他拥在怀里说要娶他的漂亮男子吗? 为什么此时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的陌生? 那双阴冷的绿色眸子,因为吸食人血而娇艳的唇,还有那张让她每每失神的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暮涟用力的咬住放在唇边的手,将滚在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牙齿深深的切入皮肤,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而是一种冷和一种恐惧。 颜绯色放下手里的杯子,指尖擦去唇角遗留的血渍,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够。” “不够?!” “不够!”这两个字同时在白衣女子嘴里和暮涟的心里呼了出来。 “嗯。”他应了一声,无力的靠在榻上。 此时听到这两个字,暮涟已经没有丝毫力气,撑着不停发抖的身子瘫坐在地上,全然不知道手指已经被自己咬破,血没入唇齿间。 不够?竟然不够 “殿下,您今晚已经。” “本宫知道!”他低声打断,语气凛冽如昔,“但是根本就不够。” 那驱魔铃已经将他的力量几乎就要消耗殆尽。加上过了圆月,他本身力量就会薄弱,此时他已经无法遏制地下那些贪婪的恶灵了,甚至他能感触到那些手已经在接近他了。 景一燕站在旁边,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突然用力一推,将杯子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已经这样了,你为何还要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你知道的,她们明明就不是一人。” “艳儿!”他提醒道。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要我闭嘴吗!可是今日我就要把话说完全了!你以为翡翠从天山来真是为了看你成魔?她不过也是想给你机会,想让你放弃,要你不要执迷不悟!而殿下您呢?你却因为那个女子的名字是暮涟,便生生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木莲已经死了,四年前已经死了!如果她真的回来,那为何她的星宿不亮?甚至连占卜的时候都显示她的星永不会在亮起来,所以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你知道本宫不会杀你,但是也不容你任意胡说!” “我情愿殿下杀了我!西岐没人制管,您也不至于这般洒脱选择那样一条路来走,选择一个替身来慰寄你自己。” 第三卷:第一百零四章 替身?暮涟疲软的身体又是一个寒战,每个细胞和皮肤因为这突来的一句话都收紧,似乎有千万根寒针刺-入身体,将她活活的钉在了墙上。 替身?怎么会是替身? “殿下,木莲已经死了,这个不是木莲。放开吧,如果您再坚持下去,西岐怎么办?小公子怎么办?”屋子里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在哽咽,在哭泣。 而暮涟刚才被压下去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滚落。 替身?木莲? 那个人叫木莲,莲花的莲。双手捂着耳朵,脑子里嗡嗡作响。暮涟闭上眼,就看到那个带着碧玉的神秘女子,似乎此刻又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那个人叫木莲,莲花的莲。’ ‘我只是觉得你太像一个人了,真的太像了,无论从言行举止,就连眼神都是如此的像她。’ 几日前,那个女子的忠告似乎还在耳边,似乎还看到她在冷笑,带着讥讽和嘲意说‘但是颜绯色未必会这样想。因为你和那个人太像了。’ 她和那个叫木莲的女子太像了?因为名字因为神色? 舒景说颜绯色的妻子死了,白衣女子说木莲已经死了。所以那个和她同名和她相似的人是颜绯色的妻子,颜碧瞳的娘亲? 咬着手指将泪水和指尖的鲜血吞了下去,掩盖住自己的哭泣的声音。 原来她自己像的是他的妻子。 所以第一次看见颜绯色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看她是吗?所以他才会执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所以他才会沿途跟来,无意救了她,顺带将她留在身边,所以他才会蹲在她身边,温柔的替她擦脚。所以他才会在意她和白衣的拥抱,并非因为是她暮涟,而是因为将她当做了木莲。所以他也会变着法术送给她满天的鲜花,也是因为对那个女子的爱? 那她暮涟算什么?替身?对,她自己是替身。 如果是这样,那她情愿真的没有出现过。 手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沿着来的路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心里却是一片苍凉。 这路她可以沿路返回,而她的感情她能沿路折回,然后重新选择吗? 身前有碍人的红绸,脚下有馥郁的蔷薇,然而此时看来,竟然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伸手用力一扯,将头顶的帐子一路扯开,脚下的花也瞬间成泥,沿着她的步子颓靡的铺开。 “夫人”内院的丫头突然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跑来,身上还缠着绸带,慌忙扶住她。 “夫人?我哪里是你们的夫人?”她抬手对着冲上来的丫头就是一掌,然而不知为何,打出去的力量却瞬间反弹,让她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夫人疼吗?”另外几个丫头也冲上来,将她扶起来。 “不疼一点都不疼。”看着手臂上的丝丝血痕,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苦笑道。 在疼,又她的心疼吗? 甩开丫头,她稳了稳身子,朝自己所谓的新房走去。 “你知道刚才你说什么了吗?”手里的剑横在景一燕的脖子上,一丝鲜红沿着剑刃滴落在地上,他绝美的脸此时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碧绿的眼底杀气翻卷,就连握剑的手都布满了青色的血管,“你刚刚明明知道她在外面,是不是?” “我也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才发现的。”她咬了咬唇,并没有撒谎,刚才院子里传来突兀的撕裂声,才将他们惊醒,推门看去,已看到她走了。 持剑的手赫然用力,血又溢出一分,染红整个剑身,然而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控制住了力道,随即准备收剑。 “殿下您要去找她吗?” “既然她都听到了,那本宫自然要告诉她实情。” “呵呵呵,殿下,一如五年前一样,你看到木莲会乱了阵法,现在你竟然也看不懂。你迷恋着她,想尽办法接近她,然后得到她,可是如果您真的喜欢她,您可曾为她想过?” “本宫并非为了得到她,而接近她。本宫只是想让她快乐,因为我欠她太多。” “殿下。”景一燕突然笑了起来,“您还记得当时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吗?我曾说了,您不该这样。你现在给她快乐,给她想要的一切,甚至让她也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明日还将成为殿下您的新娘。然而,你可曾想过,几日之后新月到来之际呢?她怎么办?” 手里的剑从手里滑落,景一燕的最后一句话像刺骨的冰水一样浇在他的心头,让他措不及防瞬间惊醒。 是,再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再度失去了理智。本来是想一路保护下去,一路陪她开心下去,就好了。然而,他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将她拥在怀里,忍不住将她占为己有,而忘记了这短暂的贪婪之后,是什么等着他和她。 是新月之后,他就要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她怎么办?怎么办? “你誓言旦旦的要娶她,然而你能给她一生吗?你能保护她一生给她一生的快乐吗?你在让她爱上你,成为你新娘之后,却要选择死亡,你让她怎么办?你没能给她快乐,反而给她留下了一生的痛!” 第三卷:第一百零五章 “你没能给她快乐,反而给她留下了一生的痛!” 他低下头,景一燕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一把匕首一样落在他身上,划过皮肤,带给他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痛。但同时,他脑子也越发的清醒。 她所说的是他从未考虑过的。这些天来,他每天沉溺在她的一颦一笑中,忘记了时间在走,忘记了自己寿命将尽。 这些天对于幸福的贪婪,也让他忘记了新月之后将留给她的是什么? 景一燕说得对,他所谓给木莲的幸福,不过是短暂的,然而一旦他离开,便留给了她一生的孤寂和思念,那种感受会将昔日的爱情和甜卷走不留下一滴。 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膝盖之间,银色的发丝垂落在白色软榻上,裹着他的身子,那一瞬站在远处的景一燕看见他的双肩在轻轻的颤抖。 有些事情原来早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事情本来不是这样发展的,可为何会这样呢? 他不过是想默默的走在她身边,用半个月的时间弥补曾经的亏欠,却不想越欠越多。 自己还天真的想给她一个名分,想告知天下木莲是他颜绯色唯一的妻子,然而这个名分却会成为她一生的枷锁。 或许如果那日他只是救了她,然后转身躲在她身后,或许她已经找到了新的幸福对吗?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的自私!? “那现在该怎么做?” “西岐不能没有您。” “你让我彻底成为魔鬼?”他抬起头盯着她,“然后忘记关于她的一切,关于自己孩子的一切,成为一个只能嗜血的怪物?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带着关于她的记忆死去,而不是忘记她。而且站在自己爱人面前,对方却认不出自己,那种痛好比万箭穿心!我已经深深体会过了,我不想她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第一次站在她身前,拉着她的手说,‘那请您记住我的名字——颜绯色。朱颜绯色颜绯色。’那个时候,心中岂能用一个痛来形容。好多次,他都想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娘子,我是你的小妖精。是您的颜绯色,是你一生的挚爱。’然而,她始终记不起,记不起! 所以他也怕那万一有一天她也站在他面前,而他却记不住她,甚至亲手将她杀了,该怎么办? “那您怎么办?告诉她实情,她是木莲的转世,然后告诉他你要死?”景一燕苦苦一笑,“而且这些年若非因为您,西岐早就乱作一团。若听闻您死了,那圣湖下必然再次染满鲜血。到时候西岐恐怕不再是西岐了。” “咳咳咳”他捂住心口,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每当胸口浮动一下,那没有完全被‘消化’的鲜血就会沿着嘴角溢出,滴落在白色的狐裘上,而身体也会冰冷一分。 “这或许是报应吧。我注定得不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日出卖自己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些。”他的头埋得很深,白色的发丝下遮住了他的脸,只看得见那隐隐的血丝。 “殿下,”门口突然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 “什么事?”景一燕走出去,见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来。 “殿下,夫人她。” “她怎么了?”没等侍女将话说完,他整个人就掠出了房间。 “夫人她要走,所以人都拉不住。”侍女压着头恐慌的说道。 “带本宫去。” 脚下的蔷薇已经辗转成泥,红色绸带凌乱的飘在空中,他伸手一一抚过,走廊绕过小花园,来到了府邸的大院。 门口她一身红色的劲装和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摸一样,露出手腕和的腰肢,铃铛声随身晃动,发出脆耳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充满了火气,手里的刀在天空划出一道凌烈的影子,当即挡在她身前的侍卫和丫鬟都闪身避开,但是等她放下刀又挡在了她身前。 “夫人。” “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你们让开不要挡住我。” 暮潋握紧了手里的刀,厉声的吼道。眼中布满了血丝。 她哪里是他们的夫人,她不过是一个死人的替身而已。 “不要挡住她!”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她愕然回头,看见他站在屋檐下,银色的发丝在风中一缕缕的飞扬,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极了她第一次在圣湖下看见他的样子——宛若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他走下阶梯,缓缓走向大门,周围的侍卫和丫鬟都默认的跪下,埋着头。而他错身从她身边走过,然后站到大门口,单手扶住合着的朱门,用力一推‘支呀’一声门打开。 转身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他的目光却根本没有落在她身上,随即负手站在一边,道“既然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握着刀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的那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慢慢的将刀放在腰间,她笑了笑,走上台阶,然而,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脚底像是被人扎入了针一样的疼,而身体也冷得发颤。 她自然会离开,但是多么希望他没有看到她离开,只是她内心还会抱有一点点幻想。 然而他一句让她走吧,将她的生生惊醒。 第三卷:第一百零六章 让她走吧?暮涟踩上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为什么?”她咬了咬唇问道。 他不语,转头看向院子里,然后一挥手,院子里的人都通通退了下去。 “为什么不看着我?”她又问。 他仍旧没有对上她的眼睛,他怕一对上她的眼睛,自己再次控制不住,然后葬送了她一生。 “看着我,看着我!”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襟,让他被迫看着自己,厉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看我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泪水到底还是沿着脸颊滑。 藏在衣袖里的手忍不住想要抹去她的泪水,却紧握成拳头藏得更深。 “你已经知道我是魔鬼,靠吸人血而活的魔鬼!” “不!这个不是原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她,甚至都不阻止她。 “我欠你的。” “我不要这几个字!我要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只是替身?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像那个人。” 她爱眼前的这个男子,甚至他是魔鬼她还是愿意去爱他!只要他一句话,只要他说他爱她,并非因为她像某个人,那她可以做到义无反顾。 “告诉我,我到底不是替身?” 他看着她的脸,眉眼冷然,目光越过她落在了远处的红绫上。 该告诉她吗?告诉她你不是替身,你就是她!她会相信吗?而相信了又如何?那纠缠几世的爱到底还是要将他们生生分开。相信了反而更痛苦不是吗?所以他真的不愿意她想起,想起他们曾经那样的爱过刻骨铭心。 此刻他宁肯愿意她什么都不知道。重头开始,那就让她过上新的生活。 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点了点头。 “你”她猛的将他推到了墙上,拔出刀抵着他的脖子,咬着唇说“颜绯色,我想杀了你!” 爱到极致便是恨,一个人到极致!此刻她甚至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如果是这样,那你下手吧。我欠你的,来生在还。” “我不要你来生还!”可是手里的刀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恨着自己,踉跄的后退,跌跌撞撞走到门口,突然仰天大笑,“我哪配你来生来换!今日我就当被狗咬了,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唯有离开吧! 脚下像踩着棉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了那长长的石阶,感觉那路是如此的漫长,等走完最后一个石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水,而脸也被汗水湿透了。 那个人一定还站在门口吧,然而她不敢回头,怕他已经走开,怕她自己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丢掉了。 槐树下栓了一匹马,正在低头吃草,全身——那是她的马。 伸手解开马缰,她翻身跃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娘子” 赫然的转身,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沿着石阶而下。 “娘子,你要走吗?”小东西满脸泪痕,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忙冲了出来。 “颜碧瞳。”暮涟放下马缰,要跑上去想将小东西抱在怀里,谁知一抹绯红似闪电一样掠过,将小东西截住,然后轻轻的落在了门口。 暮涟僵在原地,看着颜绯色将孩子抱了回去。 “爹爹,娘子要走了?”小东西哭道。却怎么也没有办法从自己爹爹怀里挣脱,只有无奈的伸出双手,想要暮涟去抱他。 “恩!娘子要走了”。他应了一声,看了暮涟一眼,不过是一秒目光飞快的移开了。 “我不要和娘子走。” “颜碧瞳!”颜绯色声音猛的一沉,“娘子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让她离开!” “我不!” “将娘子的坠子还给她!”冷厉的声音吓得小东西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自己爹爹好久,才将怀里的坠子拿出来。 “给暮小姐送过去。”他甚至没有让她来拿,也没有抱着孩子走下去,而是叫下人将坠子送回了去。 接过送上来的坠子,他已经转身离开,而小东西却瘪嘴嘴望着她,不敢说话,只是泪水不停的从他碧绿色的眸子中滚落,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她的心头。 朱色的大门缓缓的合上,小东西再次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开始挣扎起来,就在门合上的同时,她只听得他喊了一声“娘子”真真切切却又凄凉无比。 手用力的攥紧了坠子,她翻身上马,空气中传来鞭子凌厉的声音,啪啪的抽在马背上,朝西前行。 四年前她不曾知道自己走过这条路,依然朝西只为了成全。 而四年后她再次踏上只是为了离开。 还有多少天?他掐指一算,应该只有五天了,可笑的永生,却只有五天。 是的,他愿意带着关于她的记忆死去,也不愿意将她给生生忘记。 两个人的爱情,她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他更不能忘记。 白衣长发的女子靠在树枝上,看着手里的占星石,面露微笑,然而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情绪在涌动,像一面冻结了的冰面。 远处有笃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来了吗? 第三卷:第一百零七章 女子换了一个姿势,眯眼看着冲这边而来的人。 天空已经渐渐发白,夏日有淡淡的雾气,随着马蹄声的靠近,远处一抹殷红破雾而来,寂静的空中不时传来凌厉的鞭子声,以及马因为疲惫而发出的喘息声。 看来马是跑了很久了。 黑色的占星石在指尖转动,她神色微微一变,然后眼底还是平静如初。 不到五日了。 颜绯色,你到底也是无能为力,既然你放她走,是不是也想通了呢? 短暂的贪婪,却要留下永生的痛苦,这一刻你是不是能深刻的体会。 轻轻的跃下树干,翡翠将手放在沙土上,那潮湿的土坜下面却是灼人手心的火热,那下面恶灵已经汇集成群,等待的就是那场盛宴,而且已经等不及了。 颜绯色你已经熬不到了新月是吗? 起身拍掉手上的沙粒,女子上前拉住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看着远处来的人。 手臂早就已经挥得酸痛,握着鞭子的手心已经发麻了!跑了多久,她茫然不知,只知道该回回楼了。 丢下的不就是一个梦吗?早上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暮涟笑了笑,却尝到嘴角有些咸,伸手一抹,她叹了一口气,“这雾可真大。”同时再次用力的甩动了手里的鞭子。 马在夜里飞奔了几个时辰,马累得直喘气,她却不敢停下来,一直朝西方走去。 薄雾散去,些许晨光穿过悉数的枝干落在地上,清风揽过,可以看见黄土飞舞,这条朝西的路将是黄沙弥漫。 前方一株枯枝下,立着一匹枣色的马,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头发散落肩头,面带笑容,而眸子却是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她的神色。 “是你?!”暮涟勒住马停在她身前。 “我在等你。”翡翠脸上还是保持这刚才的笑容。 “哼~你等到了是吗?” “嗯。”她点了点头,“比我想象的早。” “那你开心了?”暮涟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开心?”翡翠神色微微一惊,然后垂下眸子,低低一笑,“如果一个人心死了,怎么会懂得开心。” “心死了?”暮涟楞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才发现,为何这么多次都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原来那一双杏眼本该秋水涟涟,却是不带任何波澜,像一滩安静是死水。 心死吗?她不觉得,如果一个女人心死了,那她一定能做到漠视万物,然而这个女人却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一些莫名的话,虽然不知为何目的,但是也是别有一番用心,比如算好时间在这里等她。 只所以能让人觉得她除了笑便再无其他神情,这应该是她用尽了内力抑制着自己其他的情绪吧。 要做到这样该费多大的心思? 而要为一个人掩藏自己内心和情绪,那关系定当不浅。 “姑娘你贵姓?”暮涟这才想起一直没有问这个女人的名字。 “翡翠。” “哦。翡翠姑娘,我想您应该也是爱颜绯色的吧。”这个名字说出口时,她清晰的感觉到胸口掠过的一丝钝痛。 “呵呵呵。”听到这句话,一直保持微笑的翡翠,突然低笑出声,“不过是爱过而已。” “因为爱得不到,所以你才次次纠缠于我?” “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 “哦,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而且如你所愿,我离开,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该离我远点,不要像幽魂一样缠着我!” “这次你错了,我这次不是纠缠你,而是等你一起回去。” “去哪儿?” “你不是要回回楼吗?我刚好要回西岐欣赏一场盛宴,想必你也非常喜欢。” “抱歉,我倒是喜欢回楼的集市,至于什么盛宴,那就不用了。”说着,她暮涟手上的鞭子一挥,策马前去,而翡翠也扬鞭追上去。 “我邀请您不成吗?而且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凭什么说我会喜欢?”她扭头看着追上来的女人,心生厌恶。 “就凭我猜对了你和颜绯色的结果。” “事实上我比较喜欢说话直来直去的女人。”暮涟盯着翡翠,眼中充满了厌恶,“你有话大可以说,没有必要和我绕弯子。” “我就想知道你的前世!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想知道为何颜绯色要选择你?到底你和那个女人像到了哪里吗?” 暮涟呼吸顿时一滞,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缰绳。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一直在逼迫自己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是替身的事实,甚至还要让她正视自己和那个女子相似的地方,然后让自己彻底绝望。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也想彻底死心。”这个一直保持‘微笑’的女子,突然低下了头,墨色的头发从头顶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然而灰白的晨光中,暮涟看到眼前的女子正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抑制着要滚落的泪水。 原来那像冰面一样的瞳孔下,竟然是滚滚翻卷的泪水。 这一刻,暮涟突然觉得自己不怎么讨厌这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女子了。 有时候爱一个人往往执着得让人害怕。比如将她当做替身的颜绯色,比如守了燕子轩十年的舒景,比如这个时刻想要自己死心的女子。 第三卷:第一百零八章 呈州向西是一条蔓延的关道,路面的槐树渐渐隐去,然后是稀疏杨林,而沿途的城镇也变得小了起来。 下午她的马已经累得吐出了白沫,她才肯停下来,不过也是在路边的驿馆歇息,而且驿馆荒凉无人,周围竟然找不到可以食宿的地方 此时已然是夏日,西北天气显得格外的灼热,黄沙漫漫,屋檐下的帆布在风中晃动。 她拿着水袋坐在高高的围栏上,马尾在风中恣意飞扬,身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一身红衫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刺眼。 翡翠起身走了上去,抬头看向她,却只能瞧着她的侧脸,轮廓秀美,眼眸微眯,看着天山的方向神色冷然。 突然想起早上她那句‘我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人。’ 那口气和眼神让她微微战栗。 她想看到这个女人的过去,想证实一件事,那就是颜绯色错了!因为占星石曾预言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暮涟回身看着翡翠,将水囊递给她,顺便将一块馍分了一半,给她。 看着递过来的水囊,翡翠有些愣住,没有去接,反问道“为什么给我?” “你也该饿了吧,今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你看你的唇都快裂了。天气热,若不补水,在这里你会被渴死的。”说完她干脆将水囊一丢,直接扔在了她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脏像是被谁的手捏了一下似的,翡翠有些不悦的问道。 “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还很讨厌我吗?”而她自己是很讨厌这个红衣女子的,非常讨厌。 很多事情因为她的出现,而赫然改变,就连她努力平复的心绪,却也被她搅乱,就连掩藏自己的面具也被她揭穿。 甚至她恨自己在早上竟然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而现在她是在可怜自己吗?翡翠下意识的握紧了水囊,反手一扔丢给了暮涟,还将那块馍抛在了地上。以她自己的功力,就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做到不吃不喝一天,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体力消耗严重而已。 可是她的口气却让翡翠非常的不舒服。 相对于暮涟关心她,她更愿意想象成是在嘲笑可怜自己。 关心在她的生活中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自从母亲去世,她独自当上护法的时候,她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了。无须他人的关心,这样只会让自己显得脆弱! 手中的占星石被自己捏得咯吱作响,她觉得被自己所讨厌的人‘关心’和‘嘲笑’是一种屈辱。 “这附近可没有水,到下一个城镇估计已经很晚了。你若是渴了告诉我一声。”暮涟晃了晃水囊里不多的水,然后翻身跳下围栏,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喂!难道你不好奇我和颜绯色的关系吗?”不知脑子发了那一根神经,或许是出于报复的,翡翠上前拦住了暮涟,扬眉问道。 马背上的暮涟,眼底流出一丝不易擦觉的痛苦,抬头望着天空的烈日,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我并不好奇你和他的关系!而且就现在看来,你和他的关系更像是”让她如此痛苦的源泉。她低头怜悯的看了翡翠一眼,继续道,“况且我向来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那就不必问了。” “揭人伤疤?” 翡翠看着暮涟的背影,嘴角上弯,喃喃道“不揭人伤疤,你还真是伟大。那你可知道我至始至终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就是揭彼此的伤疤。要痛就大家都痛苦下去!” 残月挂在树梢,荒凉的大地上白茫茫一片。 两人找到小客栈的时候,其中一匹马已经累得当即倒了下去。 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洗漱,暮涟靠在床头边,已经睡了过去,身体像是被车碾过般的酸痛。一路狂奔,她不敢停息,害怕自己回头,害怕自己不争气的回想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所以身体的疲惫往往能麻痹思想,让她没有精力在去想那个人。 然而闭上眼睛还是他的样子。 颜绯色这不是真的是吗?她蜷曲着身子,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5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5部分阅读 己的身体,明明是夏夜,她冷得出奇,想起了临别时他冷漠的眼神。 ‘为夫之爱,此生不尽,来世不休。’混沌的梦境中,她低声重复道,在抵死缠绵时,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银色在夜风中飞扬,红色的衣阙不染纤尘,他悄然的落在窗台,看着屋子了侧身而躺的她。门在推开的一瞬,她身上的铃铛恐慌的震动,然而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他屈指抑制了下去。 不过使用了一点灵力,却让他觉得疲累不堪,甚至他都无法走得太近,每走一步,那驱魔铃就会让他力量减弱一分,而身体自然形成的抵抗恶灵的结界,就会一点一点的被破除,因此他只有站在门口默默的望着她。 也或许明日之后,他连站在她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熬不到新月了。 他现在能做多少,也不敢奢望任何东西了,只希望默默的看着她,然后离开。 一生尚无遗憾,在死之前上天对他颜绯色也是眷顾的,至少他还是遇见了她,甚至让他们拥有过短暂的幸福。 第三卷:第一百零九章 一生尚无遗憾,在死之前上天对他颜绯色也是眷顾的,至少他还是遇见了她,甚至让他们拥有过短暂的幸福。 沉睡的女子突然翻过身来,身子像刺猬一样卷缩在一起。发丝在白色的床单上散落开来,像绽开的睡莲,双手抱着颤抖的身体,秀美的脸此时也紧紧的拧在一起,贝齿紧咬着唇,像是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颜绯色”她低声唤道,睫毛下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其实我不恨你。”手指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关节苍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没法恨你。” 爱一个人便是让一人幸福。如果当时和她在一起他是快乐的,他是幸福的,那她也不后悔。 然而自己却没有勇气留下来,有时候被掩藏的东西,他们彼此欺骗自己,都能接受,然而事实被惨然的捅破了,便没有人胆敢去面对。 “如果路还是这样的,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躲在暗处的他,在听到她梦中的隐隐呓语时,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虽然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逼迫自己后退,虽然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但是如果能安慰她,若此时是诀别的前夕,他也甘愿。隔得如此之近,然而每一步到像是踩在了刀口上生疼。 她突然想起在她才来花满楼时她曾告诉过他一个故事。 海的女儿爱上了岸上的王子,为了能再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小美人鱼不惜将自己美妙的声音交给了巫婆,换得了一双能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脚,然而每一步却犹如踩在刀刃上痛不欲生。 自己作为半魔人,此时为与她共存,愿意将自己的身交给恶灵作为美餐。 她曾跨越千年来爱他,追寻他三生三世。 而他此时愿意跨过此生的最后几步,走到她身前,做上临别时的一吻,将自己亲自为她雕刻的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银色发丝下的脸,越发的苍白,昏暗的马灯轻微的晃动,可以看到藏在皮肤下那些墨蓝色的血管,那是他虚弱的征兆。 “叮当。”一颗铃铛突然冲破了他的抑制,响了起来,他神色一惊,抬手压下。那一瞬,刚才太过用力,体内聚集的护住身体的气息突然一乱,暗红色的血迹沿着他的唇角流下。他不得不扶着床沿撑着自己的身体。 沉睡的她已经陷在那深深的梦魇中,无法醒过来,似乎梦到了离别时的情况,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到她在说“颜碧瞳,颜绯色。” “娘子。”他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坐在她身边,伸手要抱住她,却又收回了手,像是怕吵醒她。 就连对她的呼唤都是压在了心底。 白玉般的手指停留在她脸上,凌空勾勒出她的轮廓,眉眼鼻翼紧密的唇,线条优美的下颚。 离她如此之近,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出来的热气,还有那胸腔的跳动。 “咚咚咚”好似花满楼那曲轰动全城的舞姿,一下又下敲打的不是那张鼓,而是他的心脏。 “绯色。”她唤道,泪水不曾断过。 或许她永远不知道,这泪水是那潜在的爱,三生三世而非这短短的几日,所以无法停歇。 “娘子,今日是最后一别了。”他低下头,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您可否还能在为夫身边唤一声小妖精?哪怕一声,一声为夫就满足了。”声音突然哽住,他咬住唇,怕自己哭出来惊醒了她。然而心间的洪水在那三个字中瞬间绝提,沿着他的胸澎湃而上,从他的眼中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也在那一瞬,他着手点住了她的睡|岤,让她昏迷了过去。而他也同时再也支持不住,匍匐在她身上,泪水染湿了她墨色的头发。 双臂用力的收紧,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想到过去五年的往昔岁月,想到了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生死,四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亭子里那初次相遇,茶楼的蓄意跟踪,花满楼的相识、相知、相爱、还有那一路的逃离。 过去的一点一滴此刻都堆积了上来。 然而这一切不管是痛苦的,还是酸涩的,还是甜美的,都只能让他一个人品尝了。 这些记忆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他了,忘记了他是她的小妖精,是独一无二的小妖精了。 是,她都不记得了。 所以这次的永别,却成了他一个人的道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愿意带着这些记忆死去,而不愿意忘记这些记忆活下去。 昏迷中她的泪水也不曾段过。 他捧起她的脸,贪婪的舔舐着她的泪痕,吻着她的眉心,吻着她湿润的睫毛,吻着她沾着汗珠的鼻翼,吻着她干涩的,一次次的反复的。明明知道离她越近就离死亡越近,然而他是那么的不舍,珍惜着最后一刻属于他的幸福。 反反复复的吻干了泪痕,却又再次被沾湿,每吻一次,他的泪水便滑落在她的脸上 到最后,他无力的将额头抵触着她的眉心,薄唇停留在被他吻得红润的唇上。时间就此停止吧,如果可以。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章 “娘子。”他小声的说道,“为夫要走了。为夫唱一首歌给你听好吗?这首歌可是娘子唱给为夫听的。”他笑了笑,舔着她的唇唱了起来。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娘子和为夫一起唱好吗?”他顿住,声音在颤抖。 似乎想起了四年多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们同时坠落山崖,她拉住他的说‘小妖精,你不能死,我爱你。’ 然后是山洞里彻夜的缠绵,恍惚如梦,然后她在唱这首歌。那个时候是他昏迷,躺在了她怀里。 泪水变成雪花洒在他的脸上她的心他听得真真切切然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不懂得珍惜。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歌声断断续续,不过是几句却是中断了好几次,唯有那难掩的哽咽声,还有沉重困难的呼吸声。 “娘子,莫要取笑为夫。这时为夫是你的爱哭鬼。”他贴着她的脸撒娇道,“为夫以后再也不哭了,不哭了。娘子亲亲为夫好吗?为夫要走了。亲亲为夫好吗?”他喃喃的唤道,银色的发丝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怀里,脸紧紧相贴,冰凉的出奇,唯有皮肤间流淌的泪水是热的。 从怀里将那只褐色的镯子拿了出来,上面还有一点被剑削去部分,而那一部分刚好颜色最深,上面沾满了她的血。将镯子轻轻的套在她手腕上,尺寸比以前还合适了。 “娘子,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哦。”他低头笑了笑,吻再一次落在她唇上,细细辗撵。 外面的风沙突然啸叫起来,地上那些时刻等待的恶灵感觉到了美食的味道,纷纷聚集寻找。结界早就虚弱不堪,若此时恶灵涌上来,那连带她也会死去。 这意味着他不得不离开了,甚至不能托一秒。 离别的步伐终究靠近,而这次离开便是永生。 他的来世在何时?不知还能否幸运的遇到她。 如果有奈何桥,如何他有来生,那他愿意在奈何桥边等候她百年。 夏之日,冬之夜,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将她的脸托起,他最后一次将她打量,那么的仔细,“我将你刻在我心头,画在我脑海中,烙在我记忆里,即便是我喝了孟婆汤,也抹去不去这些痕迹的。只是娘子,为夫好想,好想听到你唤我一声小妖精。” 他曾是她的小妖精,那么的勾人摄魂,然而她已经不记得了。 门框发出噼啪的撞击声,似乎用东西要冲撞而来。他依依不舍的将她平放在床上,顺带仔细理顺了她的头发,盖上毯子转身离开。 脚下每一步竟然比靠近她的时候还要疼。这种疼好比小美人鱼心碎离开时候的疼吧。 身后的门轻轻的合上,将她和他从此隔开,也将从此阴阳一方。 她曾说小美人鱼最后化成了泡沫,消失在海面上,然而王子却仍然不记得她。 门外黄沙咆哮,空中乌云满天,残月深深埋藏,而天空却是灰白一片,那些不是月光而是跃出来的恶灵,在风中狰狞飞舞,时刻准备着冲向它们贪恋已久的美味。 然而美味虽然可口,散发着的香味然而那周边凌厉的杀气还是让它们有所顾忌,不敢靠得太前,只能在空中发出不满的咆哮,然后警惕盯着猎物,等待着对方最为薄弱的时候采取攻击。 恶臭满天,让人作呕,黄沙扑打着纸糊的窗面,风中树叶也抖落如筛糠,然而他周身仍旧纤尘不染,银色的发丝漂亮如雪,一张脸儿除了骇人的苍白,还是一如往昔的精致美丽,跟玉人似的,而那双秋水眸子此时宁静如深海,目光凌厉扫过天空,那些恶灵吓得当即后退窜入沙土中。 五指曲奇向上,蓝色的火焰在他手心燃烧,那些恶灵一看纷纷逃离,然后凄厉的尖叫一声没入了黄土中,此夜不敢再出来。 “扑。”一口鲜血澎湃而出,他当即俯身跪在地上,血溅落在衣服上,唯有一滴落在了黄土上。 即便是那么小小的一滴,地下猛然就发生了巨响,刚才躲起来的恶灵当即涌了出来,贪婪的奔向那一滴血,甚至开始为了那一滴血,恶灵之间相互争夺。 “哐当。”一道雪亮的光落下,将那个冲在前头舔食血渍的恶灵斩落。恶灵的身体和头部分离,滚落在沙土上,身体痛苦的挣扎,而没有面目的头颅张大了空无的一张嘴,咆哮了吼了一声,最后化作尘埃吹散在风中。 见此情景,没有吃到血的恶灵再度回归地面,躲藏起来,等待着新月,然而或许它们也能感受到不用等到新月了。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 撑着剑他才好费力的站了起来。可是身体仍旧是摇摇晃晃的。 虚弱到了如此地步,还能一剑斩下恶灵。能做到这个地步,天下间也唯有颜绯色一个人吧。 翡翠渐渐走了过去,看着月光下那抹纤长的身影。 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他心里一惊,慌忙回头,待看清了来者的面目时他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她没有醒过来。 翡翠停下了步子,手紧紧的握住藏在袖中的剑,刚才她也可以一剑刺向他,背后的空门在虚弱是时候了却了他。 可是似乎时间不到,因为如果他这样死了,那过多的痛苦还是得由她来承受为何?为何不大家一起痛苦。 夜风揽起她墨色的长发,这个西岐的女祭司面容美丽,然而她的眼神却苍老了。 这是那日天山一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吧,虽然知道她一直跟着自己,然而他并没有管,是自己没有资格去管。 悠然记得那日她在圣殿上绝望的大笑,诅咒着他永不得超生。而他并不怪她。就如当初告诉景一燕一样,如果能让翡翠解恨,解除心中的怨念,那他会邀请她观看他死亡的盛宴。四目相对却是相视无言。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翡翠唇角轻轻的勾起,叹息道,然后悄然的将剑收好。 “如你所见。”他平淡的答道。 “你熬不到新月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为何还不远离她?” “这是本宫早选好的路。” “选好去送死?”她声音凌厉起来,几乎是嘶声质问。 “这不是祭司大人期望的吗?” “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去死,甚至她很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本宫自有定数。还有你即刻离她远点。”猛的,他身行如风一样掠过,落在她身前,剑刃放在了翡翠的脖子上。那一刻,刚才还宁静如海的眸子此时杀意腾身,而体内的气息也因为动怒紊乱。 “你和景一燕,本宫之所以不会杀你,是因为西岐需要你们。但是若触怒了本宫的底线,本宫也不会手下留情。”淡淡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压迫气息,明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虚弱,然而听到这个口气,她还是没来由的害怕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便是所谓的天生的霸气吧,让人心生畏惧。 “不!我会陪着她。”她扬唇笑道。 “翡翠,你到底要怎样?若恨本宫,这里便有一剑,你若刺来本宫绝不闪躲!如果你想动她分毫,本宫让你痛不欲生。” “哈哈哈,痛不欲生?我现在已经是痛不欲生了!为何颜绯色你拿了我的圣物,就应该娶我,为何却死死纠缠那个女人,甚至甘愿为她死!你喜欢她你爱她?”翡翠大笑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拿起剑后退了几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你甚至不要忘记了,你在遇到她之前,她还是别人的女人!” “她不曾是别人的女人!三生三世她都是我的人!”他睨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下去。 “你的女人?那颜绯色你告诉我,到底喜欢她那里,她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若你说得让我折服,我心甘情愿退出!”这个让她生生纠结了五年的问题,终于第一次有勇气在他面前说出来了。 “哪里好?”他合眼深思半响,却是摇摇头道,“本宫也不知道她哪里好!可是她就是我的人,无可取代。” 就那么一眼,在人群中他总能看到她。 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中,就是一眼他便认定了。 这些岂止是他能用言语表述的,而那些爱情他们经历过的,岂又是他能描述的——不能。 “所以我要留在她身边,我要看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去爱!”所以她才会对这个红衣女子纠缠不休。 如果她就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想看到他们的前世,在她之前,暮涟和颜绯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深陷进去,甚至将自己的永生都赔了进去。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如果我真要杀她早就动手了。”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这样的滋味当然也要让那个女人尝尝。 他收回目光,看向翡翠,似乎有什么要说,却只是转身慢慢的离开。他已经没有力气在走到木莲身边了。 离她越近自己越虚弱,而她也越危险。 看着他离开,翡翠也疲惫的瘫倒在地上,像是一具被抽调灵魂的尸体。 要知道如果真的永别,那此时也是她和颜绯色最后一次见面。 身体的|岤位慢慢涌开,暮涟恍然惊醒,赤脚跳下床,在屋子里寻找。 “颜绯色你给我出来?”刚才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明明感觉到他在身边,明明知道他在抱她,在吻她,在她耳边唱歌,然而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相信那不是梦,梦里不会有泪水从脸上滑过。 “颜绯色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她赤脚推开门,沿着走廊跑开,冲出了客栈,然而空荡荡的黄沙土面上没有一个人。 可是他的气息就在身边似乎触手可及。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 脚下的黄沙滚烫如在火上烤过,明明深夜寂月薄稀,沙土中的热气就像是万马奔腾过,灼热而且空气中还夹带着一丝让人作呕的气息,像来自地狱腐朽的尸体。 颜绯色?暮涟光着脚站在荒原上,四下望去,然而除了月光和那些的杨林,她什么也不看见,只是看着脚下自己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而那个在梦里歌唱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虚幻吗? 不是的,明明不是的。她能感到他胸膛的吻,记得他反复的吻着她,吻干了她泪水一遍又一遍。 那一定不是梦的。 “颜绯色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我知道你现在看着我的。”她捧着脸压抑着自己哭泣,朝着空无人烟的荒原喊道。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欺骗你自己!你出来!” “颜绯色你是个懦夫,你知道不知道!你出来!” 绵长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她一声声的喊着,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除了自己的声音在幽幽的回荡。 “颜绯色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不去承认却不去面对!你就是懦夫!我暮涟就是喜欢你!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会说得清清楚楚。” 沙子没入喉咙,嗓子撕裂般的疼,她仍旧没有放弃,四下寻找,企图在这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或者是他出现过的痕迹。 手指拂过脸颊,她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清亮的残月,有些绝望甚至开始怀疑他似否真的来过。 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来里,轻轻的梳理着她的头发,一次次的吻她的脸颊。 那个人芳华绝代,似乎只能在梦里? 还是自己真的陷得太深,所以才会幻想着他来了。而事实他根本就不会来。 脚下一软,她双手撑着身子跪在黄沙中,手指插入沙砾之下,然后用力的收紧。凌乱的头发散落在地上,层层铺开,遮住了她苍白绝望的脸,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然后泪水滑落滴在了沙中,瞬间不见,就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多可笑,她唇角微微一扬,然而她的表情却瞬间凝住,睫毛飞快的颤抖,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上。 在连串的铃铛上竟然多了一只木质的镯子。 抬起手腕,放在月光下,她这才发现这只镯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缠绕而开,而且镯子的一处,还隐隐能看见剑削掉的部分。 这不是她的镯子。 他到底还是来过! 暮涟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向客栈,冲进了马厩,将自己的马草草的喂了一些食料,便拉了出来,翻身刚要上,面前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挡在了身前,随即是冰冷的剑刃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翡翠!”暮涟一惊,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却面带杀气的女人,“你怎么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回去找颜绯色!” “呵呵呵,”翡翠听后仰头一笑,将剑刃用力的压向了暮涟的脖子,“他刚才来了,却又走了!你应该知道的!” “所以我才要去找他。” “你找不到他了,你甚至连他去了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翡翠的笑容有些吓人,那脸色几乎和死人无异,苍白得好似埋在土里的森森白骨。 “翡翠,你是不是病了?”暮涟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她的剑,谁知翡翠敏感的冲上来,使出全身力气扣住她,眼中喷射出带毒的恨意,握着剑的手刀在发抖。 “我没病!我现在就是想杀了你!我就不知道你们到底哪里好?让他念念不忘,明明我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然而却是要我退出为何?为什么?”她盯着暮涟质问道,声音在风中发颤。 “翡翠。”暮涟抬起手放在了她额头,吓得猛的缩了回来,“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热了?”她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刚才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火气攻心,气血上涌,如果这样下去可能 “滚开!不要假慈悲,如果你真是木莲,你也恨不得我死吧!我也是,我恨不你死!反正他明天就要死了,那让我们几个死了都纠缠不休吧。”翡翠开始胡言乱语,然后突然扬起手臂,一剑超她的脖子挥下。 然而她的动作却突然在空中僵住,随后像散架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翡翠”暮涟将昏迷的女子扶起来,看了看身前的马,有些犹豫。因为她料定颜绯色没有走远,如果去追或许能找到吧。 可是如果走了那这个疯女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暮涟死死的咬着唇,转身将翡翠带进了客栈。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更天,还是很黑!翡翠看着月光残照的窗台,料定自己并没有昏迷多久,只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低头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腕处裹着纱布,上面还有隐隐可见血痕,而床边放在一个小盆子里面有些黑色的血渍。 放血?她心里顿时一惊,慌忙坐起来,却没有觉得身上有丝毫的疼痛,扭头看向门口,便看到桌子上趴着一个女子,正疲惫不堪的睡去,而她的旁边放着一卷纱布。 “你醒了?”听到动静,女子突然醒了过来,关切的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翡翠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问道。 “你是急火攻心,也不知道你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若不将你什么那些沸腾的血放出来,你这个时候早就死了。”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三章 邪门功夫?翡翠垂下眼睑,看着那摊黑色的血,手下意识的纠扯着床单。在西岐作为祭司,会得到密令修炼法术,以此来观瞻未来,已及观察西岐的天象。而这些书籍中就会有些术。那个时候湖底的人在沉睡,她怕他永远不醒来,或者很多年后他又突然醒来,而自己已经白发苍苍,所以违背令,偷学了其中一项。而这种秘术一旦心脉紊乱,必然会急火攻心,然后血管爆裂而死。 “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你不知道当时我要杀你吗?”她抬眉盯着暮涟,眼神充满了恨意。刚才昏迷之前自己真的很想杀了她。 被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所救,对她来说就是羞辱。这种羞辱会再次让翡翠觉得自己竟然会如此懦弱,也生怕对方看轻了自己。 “可是你没有杀到我不是吗?”暮涟起身将一个盛满水的盆子端了过来,满不在乎的说道“而且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想不出你杀我的原因。” “我讨厌你救了我!” “你就当我没有救你。”将干净的毛巾放在水里,轻轻的拧干,递给了翡翠,暮涟并不介意她说此话,只是觉得这女人固执得有些离谱。“ 哼!”翡翠瞟了一眼暮涟手里的毛巾,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将剑低着自己脖子的女人。那个时候在钱绣山庄的后山上,她们曾有过交手,那时候两个女人都试对方为敌人。 如果现在暮涟真的是那个女人,她还会救自己吗? “你会后悔救了我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翡翠掀开毯子站了起来,反手拉住暮涟就往外走。 “你身子还没有好,这是要去哪里?”暮涟将她拖住,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力大的出奇,扣住她手腕的地方像刀割一样疼。 “呵呵呵。”翡翠回头看着暮涟,诡异的笑了起来,“刚才你不是要去追找颜绯色吗?在这之前,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看到你的前世,或者你和那个女人的相同之处吗?” 暮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用力的将翡翠的手甩开,愤怒的盯着她,“为什么你非要我知道这些!我是在乎成为一个替身,可是我也愿意!而你又为何要一次次的阻止我,还要在我面前一次次的揭开这个伤疤?” “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颜绯色会那么的爱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为什么为了那个女人,他甘愿去死,然后为了你,他有甘愿放弃自己!”翡翠无力的笑道,眼底绝望涌起,“所以我想知道你和那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念念不忘!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的死心。” 四年了,四年了,该有一个答案了。她也不想守着一个破碎的梦,一直坚守下去。 “而且,你要找到颜绯色,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或许能熬过明日吧。” “好,你要看我前世,我给你看!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在哪里。” 夜里的风沙击打着木门,茫茫的荒原上能清晰的听到夜风贴着地面呼啸卷动着细小的沙砾。 两个黑影落在客栈的水井旁,倒映在井水里,照出两张苍白的脸。 白衣服的女子一手握着占星石,一手握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她面色苍白,额头上的碧玉泛着清冷的光泽,汗水沿着她的额头落下。 “翡翠,你如果不行。” “不要说话看水面。”翡翠的声音虚弱无力,双肩轻轻的抽动,似乎在竭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呼吸,“看,快看到了。” 荡漾的水面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一丝波澜,像一面清澈的镜子一样,而水里不再是头顶的残月,也不再是她们自己而是——一个亭子。 亭子里站满了人,有两个穿绿色衣服的女子,手里各抱了一把剑,靠在亭子处盯着某一处。 寻着她们的眼光看去,是一个穿着红色华服的女子,雨水从她头顶泄落,沾湿了她的头发,露出一张惨白虚弱的脸,左脸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红衣女子正要转身走,对面淅沥的雨中走来一个撑着红伞的美人,人容颜绝色,笑容如媚,步若秀莲。 四目相对那一瞬,两个人的目光都露出一丝惊讶和震惊。火红的光线中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翡翠看见那红衣美人的眼中还闪过一丝欣喜,不过是片刻,便掩藏他墨色的眼底。 水面轻微的晃动,剑影闪过,那红衣美人突然扬唇一笑,随即低头狠狠的咬住压在他身下的女子,呵气道“姐姐来日再见。” 那一瞬,翡翠的心猛的停止了跳动。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吗?在雾雨涟涟的夜里,那刹那芳华的相遇,便开始了这一生的纠缠吗? 画面闪过,是一个偌大的舞台,上面一抹蓝色从天而落,宛若勿入凡尘的精灵,随着鼓声的响起,那个女子踩着节奏欢快的跳动,腰间和手腕处的铃铛响成一片,台下分外寂静,看客们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的女子。而楼上有一个人,正抱着琵琶靠在围栏处,一瞬不瞬的瞧着台上,如丝的凤眼里闪烁出璀璨的光芒。 “姐姐,有没有人说你的眼睛很漂亮。”鼓声停止的时候,抱着琵琶的美人已经站在了蓝衣女子身前,正小心的包扎着她手上的手,动作轻柔。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四章 他抬起眉,瞧着面前带着面纱的女子,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明明干净毫无杂质,然而回望过去,即便是现在,翡翠仍然觉得他的笑美得像一朵罂粟。 片段像一幅画卷慢慢的展开,记录了过去,她所不曾知晓的一切。 比如他每次演奏完一曲琵琶,第一件事都是回头看着躲在幕后的女子,朝她微微一笑,而当那个女子每次下台的时候,他总是会第一个迎上去,将一件袍子将她裹好,然后像孩子一样腻在她身上,小声的唤道“姐姐。” 而那个女子也毫不忌讳,总是抬起手在他脸上摸上一把,用戏虐的口气说,“来,小妖精,让姐姐瞧瞧。” 他许多的第一次,都给了那个女子,第一次微笑,第一次挨打。 那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然而如此高傲的他,却没有丝毫怒意,只是傻傻的挡在那个女子身前,不让那个男子靠近她一分。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懂得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了吗?心一点点收紧,翡翠双手在颤动,却不敢分心,那些美好的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然而她还要看下去 女子满眼心疼,小心翼翼的替他擦着伤痕,而他却笑嘻嘻的望着她说“姐姐你养我吗?”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望着她,语气几乎带着乞求。或许他已经爱上了她了吧。 在什么时候?在女子拿着金色的笔替他描着眉的时候,还是望着他每每出神,而他总会得意的扬起脸的时候? 还是女子在舞台上翩然起舞,他忍不住赞叹的时候? 还是当女子离开,他总会失落的跟着她,并一路默默护送她回去的时候? 还是当女子像当宝贝一样护着他的时候? 还是当女子恶作剧的捉弄他,将他弄哭,又哄他的时候? 还是当那个女子玩耍着他的头发,喃喃问道“小妖精,你怎么就长得如此好看呢?” 或许连颜绯色自己都不知道吧。 月光下,他靠在软榻上,认真的雕刻着手里的镯子,将她的名字刻在了上面,尖锐的刀不时的划过指尖,溢出鲜血,他总会紧张的用绸布擦干净,生怕自己弄脏了镯子。 而那个女子徒手握着他的长剑,鲜血滴落在镯子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充满了杀气和震怒,“你要敢毁了这镯子我给你拼了!” 原来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如此相互珍惜了是吗?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如此的对待对方,视若生命。那个女子指着眼前嚣张的女子发话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今天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她像当宝贝一样呵护着他,将他抱在怀里说“我会给你一个礼物。”然后那个女子险些送了命,就仅仅是为了送给他一个礼物——那只血玲珑。 “娘子吾爱,魂之所系,命之所依。为夫何德得以此妻。” 那花满楼一曲流浪,他开始彻底发狂,只因为那个女子要离开他,甚至他开始恨不得将她杀死,留在身边。 雪从天空翩然而落,他站在窗前,将一粒珠子喂人她口中。 一口鲜血终究因为神形的突然混乱而溢了出来,水面剧烈的晃动。 颜绯色手里的竟然是她的润血珠,润血珠以前她曾经想过他是因为急用,最后才落在了木莲手上,却不曾知道原来一开始他需要润血珠,就仅仅是为了帮她解毒。 “原来是这样的?”她绝望的笑了起来,稳住了画面,然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画面渐渐迷糊,她看到那女子站在风雪中,看着身前的三条路迟疑不前。 最后鞭子撕开雪所组建的网,她竟然飞奔回了花满楼,拉住他说,“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我忘记了带你走!” 噗一口鲜血洒在自己的的衣服上,翡翠好似风中叶子一样,摔倒在地上,而暮涟亦然神色惨白,也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我忘记了带你走”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翡翠匍匐在沙砾上,双手抓住泥土,泪水滚滚而下,原来是这样。 她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他们而哭。 很久之前,她一直恨木莲,因为她认为木莲是插足她和颜绯色之间的不知廉耻的女人。如果不是木莲,她早就和颜绯色结合了。 然而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若不是因为木莲,或许颜绯色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她。而自己是因为木莲需要了那颗润血珠,她才出现的。 原来自己才是中途插足的那个人。 在她出现之前,他们已经彼此相爱了!那种感情已经不能用一见钟情,或者是日久深情来足以形容了。 那亭子里的邂逅,那霸道的占用,那花满楼的惺惺相惜,那些美好的日子,每夜短暂的相聚,那绽放在他们脸上彼此的笑容 他们的一点一滴,他们的一个相互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牵手,岂是她能想象的感情。 泪水滑进嘴里,翡翠第一次坦然的笑出了声。 原来木莲和颜绯色的爱情,曾这样的美过,曾这样深刻过,曾这样甜过,所以到后面才会如此痛,到死彼此都放不开,无法忘记。 这深深的爱,这纠葛的情感,她翡翠哪里比得上。 他的沉睡是为了等待,而她回来是为了相遇。 这样的情感谁能阻止?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五章 而自己呢?自己和颜绯色有过什么?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从她身边走过,目光不曾在她身上扫过,这样的情景持续了近两年两年来每次西岐大祭,他们都会同时出现,作为护法之一,她一直站在他身边,却未曾对上过他的眼睛。 若不是这个女子需要润雪珠,这样的情况或许会永远维持下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四年的困惑,终究在这些残忍而美好的画面中一一解开。眼前的事实让她不过是心里酸涩,不再那样的痛苦不堪。 因为她和颜绯色的过去,根本就比不上四年前木莲和颜绯色只见到点点滴滴。 不过是遥遥相望的一个眼神,她已经觉得自我惭愧。 吃力的撑起身子,她回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另外一个女子。只见她头发凌乱的脸上渗满了汗水,两眼惊恐和震惊的盯着晃动不堪水面,双肩因为情绪激动而轻微的颤抖。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所看到的情景中反应过来。 失去记忆的她,面对着自己的‘前世’一时间如何能接受? 那些过往美丽的像画卷却又残忍不堪,一次次的包容,一次次次欺骗,还有一次次的利用,然而每一次都是真情所致。 他们的爱曲折太多,也伤得太多,却又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所以颜绯色宁肯选择死亡,也不愿将关于他们的过去忘记,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魔鬼。 而这个女子却忘记了,对她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那样刻骨滴血的爱,她忘记了该会如何自责? 翡翠不安的看着暮涟,这个明知道自己要杀她,还是忍心去救的女子,在这些画面中,翡翠更懂得了一个事实。 这个女人,她坚强如沙漠中失去水却仍旧傲然而开的向日葵。然而她的绽放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美丽,而是为了给迷路的人指引阳光所在的方向。 一次次的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纵然之前身为医者,她翡翠也做不到。 那么一刻,在嫉妒暮涟的同时,翡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是钦佩她的。面对颜绯色之前的嗜血残忍,她也能做到大义灭亲,甚至潜伏在他们身边骗过了他们所有人,得到了骊山地图,让那一次必败的战争反败为胜。 “木莲。”这是自己用这样亲和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就连自己听来翡翠都觉得陌生。 对面的女子像遭受电击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突然整个身子都趴向井口,指着里面,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刚才那个女人?是舒景?那个是舒景的模样,然而为何却是另外一个名字。” 木莲,莲花的莲。 “不!那个是你木莲。” “我?”暮涟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撑着身子,害怕的往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6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6部分阅读 挪动,无助的看着翡翠,“怎么会是我?” “你忘记了吗?我们是要看你的前世。”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她抬起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说道“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事实上她也知道那个女子是自己,虽然有异样的容貌,然而那眼神,那举止的确是自己。 而身边那个男子也正是颜绯色。 她竟然将这些忘记了?竟然忘记了颜绯色,竟然忘记了燕子轩,竟然忘记了白衣。 而他们事实上早就认出了自己。 头疼的厉害,还是那种感觉,有东西要从脑门冲出来的感觉,脑颅像要裂开一样,然而又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那种破颅而出东西给生生压了回去。 温热的黏糊液体从嘴角上滴落,刺目的红,滴落手上,呼吸也因此全部堵住。 “我为什么要忘记!”她紧闭着双眼,试图想起什么来,这样刻骨铭心的过往,她竟然忘记了,而留下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 她竟然这么残忍。 手腕上的木镯子撞击着铃铛,泪水低落在上面慢慢晕染而开,似乎她也看到了他专心为他雕刻这木镯子的情景。 这样的男子她暮涟是何等有幸 “翡翠,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你刚才答应了我,只要看了我的前世,就会告诉他在哪里的。”她上前拉住翡翠,但是说出的话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我,”此时翡翠突然迟疑了。 因为按照她之前的计划,让这个女人恢复记忆之后,让她看到颜绯色惨死的情景,让她一辈子都痛不欲生。 然而此时她竟然动摇了。 “翡翠,你告诉我好不好?” “可是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懂什么来不来得及,我只想找到他。” “如果是找到他的尸体?你还愿意去吗?”翡翠心里掠过一阵钝痛,如果是她,自己她也是不愿意的。 “你一直往西,但愿能在明晚残月沉西之前遇到他。” 东方的杨树林后,第一屡夏日的晨光穿透层层薄雾,将荒原镀上了一层金黄。 风中传来凌厉的马鞭声,扬起的尘土中一抹绯红向西而行。 马蹄溅起的尘土翻涌不止,并没有因为马的离开而停止下来,反而形成一条隐秘的波浪在黄沙下向西聚集。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六章 马突然的传来惊恐的嘶叫,前蹄扬在天空,若非紧紧的拽住马缰,将整个身子都贴在马背上,她整个人估计早就摔下来了。 “怎么了?”暮涟低声问道,盯着暗自滚动的黄沙,抄起腰间的刀用力斩下,一道白光闪过沙土裂开——下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忘记了?此时是白日,噬月刀没有任何灵力。 将刀收好,她继续沿着大陆向前,天空烈日照耀,汗水沿着额头流下,马也因为炎热发出疲惫的喘息声,还时不时要被脚下莫名其妙的东西吓得嘶叫。 但是她也不敢停下来,离开的时候翡翠说,但愿她能在残月沉西之前找到他。 她猜不透翡翠话语间隐含的寓意,然而在离开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子突然哭了起来,无声无息却是那样的坦然和无助,以及绝望。 “驾”天边的夕阳缓缓下沉,她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湿透,手心黏糊一片,缰绳摩擦她手心的鲜血,已经凝固,而手里的鞭子也断了一截,黄沙下那些可怕的东西在翻卷,时不时的想要冒出来,而它们也跟随着她朝一个地方前进,甚至是带着她朝某个地方前进。 西边娇红一片,那绯色的云朵几乎就娇艳的,就要滴出血来,而空气中已经传来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不是昨夜那种腐烂的气息,而是真真切切的血腥味。 哧! 马吃力的翻过小山丘,一只铁箭穿过林子迎面而上,暮涟本能的侧开身子,那剑从耳边呼啸而过,却在同时斩断了她一缕头发,身上的铃铛发出诡异的声响。 “吁!”暮涟慌忙拉住缰绳,看着前方脸色顿然一白。 前方的荒原上横尸伏地,鲜血洒满了干股沙砾上,像是经历了一场极其残酷的战斗。 看那些人的衣服,多数为黑衣人,还有一些印有中字体的人。 而且远处的另一个沙丘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打斗声,刚才那只箭就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的。 翻身跳下马,暮涟飞快的跑向前方,挑选了其中一匹较好的马,翻身上去,刚才自己的马经历了一天的跋涉,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血腥味越发浓烈,暮涟不由的皱紧了眉头,看来山丘那边的情况更加糟糕,死伤定然比这里还严重。骑在马上,她放眼看了看面前的场景,突然发现地上那些尸体匍匐的方向,怪异而其黑衣人的尸体都是在中间的位置,四面八方则是青衣服饰的人,而向西的方向则零星的倒着一些尸体。这不由的让她想到一件事情——伏击。这群黑衣人遭到了伏击,然后一路厮杀开来。 而他们的方向则刚好和自己要去的方向吻合,而天山此时只有一条路,如果她要赶时间必然要与这两拨人相遇。 落日渐渐接近地平线,红衣女子望着天山的方向,微微扬起眉,随即骑马踏尘而去。 山丘那头血气冲天,两拨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暮涟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伏击一方的人人数多的惊人,而那些黑衣人正在拼死挣扎,看起来——准确的说,是黑衣人正要阻止这群青衣人前进。 “是她!”突然青衣人中有人爆出一声声响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暮涟。 暮涟大惊,并不知道有人认识她,然而不管怎样,这样的情况有人认得她都不是好事。她抽动手里的鞭子,打算冲过人群却不想那群人一下将她包围起来。 将她拦住,“她身上有噬月刀!”带头的人厉声喊道,寻声看去,暮涟这才认出,这就是当时颜绯色放走的那群人,当日颜绯色说不愿在她面前杀太多的人,便将他们放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人数非常多。 “将刀拿下,今晚刚好杀了颜绯色那个魔头!”说着已经有人冲了过来,掠身而上一剑刺来。 “保护夫人!”同时黑衣人也一拥而上,挡在了她身前,这样的变化让她楞了半秒。 暮涟打量着身前这些黑衣人,才突然想起来了“你们是颜门?” “夫人受惊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颜绯色呢?” “殿下赶回西岐,却不料我们在半路中了武林盟的埋伏,他们人数居多,目的在于刺杀殿下。现在我们已经将他们大多数困在了这里,然而前方一定还有人埋伏。” 刺杀颜绯色? “他会有危险吗?” “依此看来,武林盟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了!这一场伏击也不知道蓄谋多久了。夫人您先向西行吧这里有我们。” “恩。”暮涟扬鞭而去,然而这些人岂能放过她,更何况她身上还有噬月刀。 武林盟的人现在目标都放在了她身上,她几乎就是举步维艰,需要踏着死士为她杀开的血路离开,不到半刻她全身已经沾满了鲜血。 对方的攻击在太阳沉西前越发的猛烈,甚至是飞蛾扑火一样的疯狂,而月亮未升起来,噬月刀根本就没有任何威力,准确的说,她此时没有反击能力。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颜绯色。 “都给我让开。”她一刀砍下,挡在前方的青衣人此时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眼看自己的在对方近十倍的人数攻击下,一个个倒下,她心里越发的没底,期盼着太阳快些落下,然而落下之后,如果来不及找到颜绯色,会怎么样? “赶紧抢刀,太阳沉下去了。”不知道是谁这样惊恐的吼了一句,暮涟突然觉得手里的刀开始颤抖起来,在最后一缕日光没入地平线的时候,噬月刀像着了火一样滚烫开来。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七章 于此同时,身下的马突然嘶叫起来,一个翻腾,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狂奔起来,暮涟身子不稳重重的摔了下来。 “抢刀。”看到暮涟掉下来,那些人像潮水般涌了上来,然而没有走几步,那些人个个面色惨白,惊恐的立在了原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黄土中一双双阴森的白骨,从他们脚边掠过,无数张没有面容的脸破土而出,冲上天空发出欢快愉悦的声音,朝一个方向奔去,像是一群奔赴狂欢之夜的舞者。 “绯色。”暮涟心里一紧,开始不安的爬起来,那些恶灵是冲颜绯色来的,此时要去哪里? 她曾经看到他斩杀恶灵,也看到他受过伤,而此时突然冒出这么多,要做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恐怖的惨叫,暮涟一回头,有一些饿得发慌的恶灵闻到了血的气息,开始啃噬那些身上有伤但是仍旧鲜活的人。 森森白骨嵌入他们的身体,然后将他们拖到地面上,空中饥饿的那些无脸窟窿便俯冲而下,开始吞噬起来。 它们的吃法怪异,虚无的嘴对准了流血的伤口,然而慢慢舔舐,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等皮肤上的血舔舐干净之后,他们就开始沿着伤口吸食,同时被吸食鲜血的人全身发抖像筛糠一样忍受着剧痛,然而无数只手像绳子一样,将他们困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全身抽搐,连一个痛字都无法发出来。 像是沙漠中的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被这些贪婪的恶灵吸食干净,然后成为一具仍旧有疼痛,有呼吸的皮囊,这个时候那些白骨就会像镰刀一样,将几近成为干尸的人活活的撕开,手,脚,腰,头颅,都一点点的撕开,皮肤仍旧有弹性,在裂开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些暗色的经脉连接在一起。 而这个时候吸食了他们鲜血的恶灵,就开始一点点的将这些碎了的尸体放在嘴里细嚼吞咽,嘴里发出骨头破碎的咔嚓声,甚至有些碎骨从它们的‘嘴’边掉下来。 这个令人恶心又恐怖的场景,让暮涟忍不住匍匐在地上,呕吐起来,周遭到处是鲜血,是骨头,是人的惨叫,还有腐烂的气息,而且还有好多恶灵已经朝西奔去,似乎哪里有更加美味的东西在等待它们。 不!刚才那个人黑衣人说前方还有埋伏。 颜绯色!暮涟忍住恶心,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道为何那些恶灵一直没有靠近她,虽然她身上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好几处负伤,而且鲜血染红了衣衫,然而看到她,那些恶灵还纷纷避开。 对,噬月刀和驱魔铃!这些怪物怕这个! “救命,救命。”意识到红衣女子有逼魔的灵气,那些被恶灵逼得无路可退,奋力挣扎的武林盟,苦苦的哀求道“救命。”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般的银光,哗啦一声,一些恶灵仰天长啸,然后愤恨的盯着挥刀的女子,转而又只能化作灰烬。 “救我们?” 她本也不想救这些人,披着武林盟的借口到处杀人打劫,是她最讨厌的虚伪做法,更何况这些人现在对付的人还是颜绯色。 但是见死不救也不是她的做法。 几刀挥下来,虽然驱赶了恶灵,然而破土而出的它们,怎能放弃美食,只是在头上徘徊,随时准备找时机攻下来。 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除非她一直守在他们身边,帮他们驱赶,然而,这根本不可能,如果这样,颜绯色怎么办? 正当她有些犹豫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冰凉的剑刃穿透她的肩头,从身体前方冒出来。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刺她一剑的人将她踢到在地,然后抢过她手里的刀大笑不止,“刀在我手里,你们这些魔鬼过来。老子不怕。” “忘恩负义。”暮涟倒在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盯着那个抢她刀的人喊道“还我。” 那个人像的发疯一样挥舞着手里的刀,根本就不管重伤的暮涟。可是那些恶灵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聚集的跟密集,将那个人包围住。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狰狞着眼睛,不停的挥动着刀问道,“我有刀,你们还敢过来吗?” 鲜血染满了整个手指,这一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几乎她能感觉到风从她身体穿过的疼痛,然后又灌入她体内,撕裂着她的五脏六腑,这种感觉就像快死了。 “不,我不能死。”她咬着牙,试图爬起来,然而每动一下,鲜血就汩汩往外涌。 颜绯色,我还没有找到你,我还没有将我们过去的一点一滴记起来,我怎么能死去呢? 不能死。 手放在背后,抓紧剑刃,她咬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拔,听得“扑哧”一声,剑从她身体里扯了出来,同时溅了一地的鲜血,那一瞬,她几乎又要再倒下。 暮涟不能死。她告诉自己,然后扯下自己的衣服,靠在树干上,粗略的包扎起来。面前那些武林盟大多的人都已经活活的被吃掉了,只剩下那几个靠着刀而苟活的人。 喘了一口气,她哆嗦着爬了起来,踉跄朝一匹幸免于难的马奔去,然而她的动作再次引来那几个人的注意。 “她受伤了,但是这些魔鬼没有吃她?”其中一个人尖叫道,噬月刀在他们手上,然而恶灵们仍旧靠近他们,看到那个赤手空拳的女子却反而纷纷避让。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受伤了但是这些魔鬼没有吃她?”其中一个人尖叫道,噬月刀在他们手上,然而恶灵们仍旧靠近他们,看到那个赤手空拳的女子却反而纷纷避让。 “将她抓过来挡在身前。” “混蛋。”听到他们的声音,暮涟抓起手里剑挡在身前,怒骂道“忘恩负义的混账,我救了你们,你们非但不图报,还刺我一剑,抢我的刀,现在竟然拿我当盾。你们还是人吗?”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几个人朝暮涟靠近,一把将她拖住,用力一扯,然后将双手扣在背后,挡在自己的身前铃铛“哐当”作响。 那些恶灵果真纷纷避让开来。 “你们真应该被天诛地灭。”她朝他们唾了一口,仅仅是这样,包扎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她的全部衣服。此时的她,觉得头脑发热,手脚无力,被拖着几乎都站不稳。 “说,为什么那些魔鬼不敢靠近你。” “呸。”暮涟睨了他们一眼。 “只要将她带在身边就可以,天一亮这些可恶的东西自己就会走。”另一个人说道。 “你们放了我,混蛋!”她不能和他们呆在一起,她要去找颜绯色,天亮残月沉西之前,她一定要找到颜绯色。 一定要找到颜绯色。 “闭嘴!我们知道你和那魔头什么关系!几日前武林传他要娶一个叫木莲的女子,现在看来应该是你吧!”揪着她衣服的人在她耳边狞笑道,“此时我们有你在手里,有噬月刀,就算颜绯色今晚不死,明日他也只有乖乖投降。哈哈哈。” “卑鄙!”暮涟愤怒的说道。 “嘴硬!”男子突然将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反扳过来,眯眼打量着她的脸,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艳,轻笑道“想不到颜绯色看中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标志。”说着手指慢慢着暮涟的脸。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因为恶灵根本就不敢靠近,那人更加放肆了起来。 “干什么?颜绯色的女人在我们手里,我们也想知道那个魔头的口味是怎么样的!那样的人竟然冒着被天下追杀的危险,到处公布要娶你为妻,这可不是这魔鬼之前的做法!想必你味道一定不同,才让他如此痴心犯傻吧!”那人的目光越发的滛邪,看的暮涟心里一阵恶心,而且肮脏的手不停的摩擦着她的脸,在加上急火攻心,伤口的疼痛,在那人手里她就要晕过去了。 如果晕过去了,她便成了任他们宰割的鱼,或许永远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不能死,自己一定不能死。 她张开唇,试着平缓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稍微好一些,然而她此时的被人扣押,她根本就不能控制。 “你说要是你被我们几个玩弄,颜绯色那个魔头知道了会怎样?会把我们杀掉?哈哈哈,现在刀在我们手里,如今又接近新月,他也只能像你一样落入我们手中,任由我们宰割。” “你们活不过今晚的。”暮涟冷笑道。 “为什么?你看这些魔鬼都不敢过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它们不敢靠近我吗?” “说!” “因为我身上这个是驱魔铃,所以它们害怕。” 那几个人一听眼睛立马泛着红光,然后要去解开暮涟身上的铃铛,却怎么也摘不到。 “这个要我自己来摘。”暮涟无力的说道。 “快给我们。”身后的人将她松开催促道。 暮涟抬眼盯着眼前的四个男子,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摸向腰间,只是片刻,一根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银丝从她腰间飞出,拴在钩子的一端,飞向持刀的人,重重的打在他手腕上,而同时自己翻身往后仰倒,在沙砾上飞快的滚出几步之远,离开了那几个人。 就在噬月刀落地的一瞬,早就虎视眈眈的恶灵扑聚而来,将那几个人团团包围住。!! 躺在地上,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些人的惨叫和骨头被咬碎的声音,还有血混合着骨头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一只断手掉落在地上,五指卷曲还在颤抖,显示着它主人被吃时所承受的痛苦,然而刚落地就被没有挤进去包围圈的魔鬼吃进了嘴里,咬得咔嚓咔嚓作响。 四个人在那些恶灵的嘴下不过几分钟而已,只剩下一些衣服的碎片和散落在黄沙上的滚动的发丝。 四下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恶心的血腥味,便什么都没有了,偶尔细小的沙砾会擦过她的脸颊,挂出一丝血痕。 疼,无边无尽的疼。可是她动不了,手握着银丝仰躺在地上,这个是刚才她滚落在地的姿势,一直没有动,确切是说,她是没有力气动,甚至明知道这个姿势压着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黄沙,然而她没有办法。 双眼无助的看着头顶那一轮残月,她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唯一的感触就是那温热的泪水,眼中耳际滚落。 感觉气息越来越弱,自己的生命像被人一点点的抽去,她那么的不甘。当她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爱上他的事实,当她知道自己的过去想要去找他的时候,却倒在了荒原中再也站不起来。 浮云聚集的夜空,有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像桃花般精致,像莲花般出尘,却又像罂粟一样。 干涸的唇颤抖了一下,她绝望的闭上了眼,吐出了三个字“小妖精。”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九章 心里顿时一痛,像是被人紧紧的捏住,然后是收紧,收紧,残忍的收紧。他抬手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要从胸腔里疼的跳出来,回头眺望着那个方向,此时幽暗的月光下,除了横陈的尸体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娘子你还好吗?”银色的发丝一缕缕的在风中飞扬,那张精致的脸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碧绿的眸子流光溢彩,像钻石般璀璨明亮。 “娘子,我不会忘记我们的一点一滴的。我会带着它们离开,将它们刻在我脑海里。然后我也会回来找你,而且仍旧能一眼认出你。” “娘子,我是你的小妖精。”他闭上眼睛,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想到她看的他出神,然后叹道“小妖精,你怎么长得就这么勾人呢?” 屈膝半跪在地上,红色的袍子像红莲一样在月色中绽开,衬着那银色的发丝旖旎的有些不真实。 微微颔首,他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放在地上,并一指朝下围着自己画了一个虚无的圈。一霎那,他指尖所到之处,亮起一道白光,形成了一个光圈,然后慢慢展大,将他紧紧包裹——这个结界将支持到恶灵全部聚集来的时候。 四年前,他将这些恶灵召唤了出来,让它们任意流窜,现在是该将它们全部都带回来的时候了。 到时候结界会裂开,于此同时,地面塌陷,他会同那些恶灵被永远的埋葬在地下,然后在下面被它们吃掉。 据说,那里是是通往彼岸的路,而他将会死在路口,或许永远不能超度。 正北方,景一燕跪在地上,身前放满了蔷薇花,还有金色的权杖。她双手展开,平放在地上,头发散落一地,额头抵触着沙面,像是在举行着某种仪式。 那是替他提前超度,也是指引着那些恶灵赶往这个方向。 回头看向正西方,那里天山像一座屏幕一样屹立在天地之间,巍峨庄严,然而却是远的不可触及。 他已经无法赶回西岐了,已经无法再得到神的庇佑 这里便成为他的歇息之地。 “殿下。”景一燕抬起头看着他,泪水似断线的珍珠滚落,“您可想清楚了?” “不准哭。”他说道,明明是责怪,然而口气却多了以往不曾见过的温柔,“西岐的族长,眼泪永远不属于你。” 景一燕抽了一口气,咬着唇,默默的点了点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四年前,她才知道自己爱慕多年的人留她在身边,就是等她成长,等她反噬,等她走上复仇的一天,同时也让她学会坚韧。 “如果有一天圣湖下的力量已经不受控制,而你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望着天上长叹了一息“本宫允许你带颜碧瞳回去。” “颜碧瞳?”景一燕愕然的看着结界里等待着死亡的男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到底作为西岐的前任族长,他的心仍旧挂念着西岐的存亡。 “谢殿下。”她以额触地,不再说话。 额头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贴着地面,她能清晰的听到那滚滚而来的翻卷声,还有空气中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像千军万马像奔腾的黄河像呼啸的大海 带着杀气,带着腐烂的气息,带着血腥的味道 明明隔着很远,但是近处的白杨树已经不堪的颤抖,像在风中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而地面的沙砾石头都滚动了起来,发出碰撞声,就连压在地面上的蔷薇花吹得到处都是。 天空中浮云聚集,由东向西试图遮住月亮。 而如墨的云层中,又不时的划过闪电,无声无息照的人的脸阴森发白。 “殿下。”怕让他看到自己的懦弱,景一燕始终不敢抬头,将额头死死的抵触着地面,掩藏着滚落的泪水。 为何这么残忍的一幕,要让她看见。 恶灵所到之处,掀起了一层层的沙浪,蔓延不绝,朝着那个银色的光圈推挤,越来越多,空中响起了黄腾那些没有清晰面孔的脸争相飞来飞去,似乎在举行盛宴前夕的舞蹈,以示庆祝。偶尔还集体发出咆哮声,吐出让人作恶的死亡腐烂气味。 风从荒原上呼啸而过,沙砾滚动不停,空气中传来破碎的铃铛声,而悠扬像是一个恋人无助的哭泣。 残月之下,荒原上只剩下一匹不安走动的马,和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那是一个女子,墨色的头发散落在地上沾着黄沙,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睫毛上还有一些凝固的血迹和泪痕。沾满血的衣服被挂破,偏偏衣襟在风中飘动这——似乎就是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哗啦!”天空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地上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乌云聚集的苍穹。那伤痕累累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然后扣住地面的石头吃力的坐了起来,然而刚坐直,她又倒下,却又挣扎着爬起来,又倒下。 最后她趴在地上,爬向远处的刀,紧紧的抓住,靠着刀子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却像是风中摇摇欲坠的叶子,随时都可能倒下。 踉跄的走到马的身前,她靠着喘了几口气,背上鲜血直流,然后抓住缰绳翻了上去。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章 马疯狂的朝前奔去,匍匐在马背上的女子根本就不能直起身子,为了怕自己摔下了,她干脆用缰绳将自己捆在马背上。 因为无法挥动着马鞭,又害怕马因为恐惧那些恶灵而不敢前行,她不得不将刀刃划过马背。因为吃痛马不得不在这种恐惧之下狂奔向前。 “小妖精,等我,等我。”她喃喃的说道。牙齿死死的咬着唇,这样疼痛能让她清醒,血腥味还可以刺激她的神经。 你一定要等我。 还记得我曾说过我要带你走吗?现在你怎么能离我而去? 天空越来越暗,不时有闪电划过,却没有那种刺耳的声响,四周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太过安静了。像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安宁,像大海发怒前的宁静,像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的平静。 地面有那些恶灵肆虐过的痕迹,清晰的白骨手印抓痕还有沙浪。 血腥味?又是血腥味? 马背上的女子吃力的直起身子,看着地面上到处摆着的尸体,脸色由白转青。 恶灵已经过去了,它们竟然没有吃这些人这是为什么?难道前方有什么东西更值得它们追寻而放弃了这个。 马继续前行,刚才还一片宁静的天空,此时传来呼啸和欢笑声,还是撕心裂肺的吼声,听起来格外的狰狞。 她当然记得这个声音,然而相比起刚才这个声音——身体猛然的颤了一下,她已经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少恶灵聚集在一起,能发出天地动摇的声音了。 也就在马翻过小山丘的时候,马背上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发疯了似的将匕首刺入马的身体,拍打着马。 在月光乌云闪电之下,在荒原之上,有一道刺眼的光圈,而光圈中竟然半跪着一个人,银色的头发恣意飞扬,红色的袍子绽开在地面,而他周围密密麻麻的对挤了无数只白骨之手,正缓缓地靠近,朝他爬去,从黄沙中破土而出,快速的涌动,而他头顶上数以万计的脸飘来飘去,挤在一起狰狞着嘴,发出嚎叫和欢呼。 那些恶心的溃烂的手和那些脸争相着想要冲破他身边的光圈和结界。 即便是很远,她都可以看到那结界已经脆弱不堪,马上就会破裂了。而也在此时,结界里的那个人突然抬起眼,之后指甲划过指尖,殷红的血从空中滴落。 闻到有人的血味,那些恶灵简直就发了狂,相互厮打,想挤在最前方冲进了结界圈。 这个时候暮涟突然理解到什么了? 这些恶灵要吃了颜绯色,而颜绯色也甘愿被它们吃! 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女子哭泣大声喊道“小妖精!” 结界就要被撞开,而他的灵力已经逐渐消失。指尖殷红的血妖娆而美丽,滴落在沙土里,沉入地下,只有闻到味道的恶灵会沿着血迹冲入地底下。 而当血从他身上快流干的时候,他的灵力将会完全消失,然后结界裂开,光圈这一带地面下沉,它们一起埋葬。 到时候他便死了,死了。 而他的妻子呢? 他垂下头苦涩的笑了笑,轻声道“娘子,为夫之爱,此生不尽,来世不休。” 然而同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和每次梦里的呼唤一样真实却又遥远。 小妖精! 是幻听吗?难道死前还能出现幻听?他惊讶的回头望去,在扬起的黄沙中,看见一个女子骑马而来,风扬起了她的头发,吹起了她红色的衣衫。 这是梦吧,颜绯色满足的笑了起来。 “小妖精!”然而那声音为何哭泣了起来,如此真实,如此近就在耳边。 “娘子!”手猛的颤抖起来,他眼里充满了欣喜和恐惧,而结界就要裂开了。 “艳儿,将她带下去!”片刻之后,他厉声吩咐道,命令景一燕将暮涟拦了下来。 暮涟跳下马,看着结界里的那个人,他的鲜血形成一条红色的线,落入泥土中,脸色苍白,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那些恶灵已经饥饿的发狂,争先恐后的撞击着他的结界。 “小妖精,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出来!”她跌落下来,爬在地上朝他爬过去。 “艳儿带她离开!快!”他没有回头,冷冷的吩咐道,不忍心看她。 “不!我不走,我就要看着你,看着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努力的站起来,甩开了上前的景一燕,猛的挥动着手里刀,将身前的那些恶灵斩开,手臂的挥动,带动着伤口的裂开,黑色的血溅落地面上,“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在这里斩一晚上,让鲜血流尽,我陪你一起死。” “艳儿拖她下去!”那一刻,他厉声吼道,碧绿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将这个女人给本宫拖下去!” 景一燕一听,将暮涟抱住死死的往后拖,此时她抱着的女子身体,轻得可怜。身上到处是伤痕,鲜血流过不止,根本就没有丝毫力气反抗自己。 “娘子,乖乖的下去!今晚之后,你会什么都忘记,像以前一样忘记了颜绯色这个人了。乖,此时为夫死了给你来生!” 身体像一具没有力气的尸体一样被拖着,她望着他哭泣道“我不要来生!颜绯色,如果我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我已经没有来生了,我三生三世都给了你,我已经等不到来生了!”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一章 身体像一具没有力气的尸体一样被拖着,她望着他哭泣道“我不要来生!颜绯色,如果我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我已经没有来生了,我三生三世都给了你,我已经等不到来生了!” 她跪在地上,手紧紧的抓住石头,不让景一燕将自己带走,望着光圈里的人,喃喃道“我已经没有了来生,你怎么来找我?小妖精!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次了,为何每次都是这个结局,为何我们都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我的三世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吗?到时候你怎么来找我?你去哪里找我?小妖精。” “娘子,我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不能成魔,我不能将你忘记。站在自己最爱的人身前,对方却不认得自己,这种痛我不能让你体会,让你独自去承受。” “我能!你只要活着,我便是远远的看着你就好。”她还能奢求什么?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他活着。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想的,四年后她还是这样想的。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却从来不曾实现过! “已经不行了!这群恶灵当日是为夫放出来的,那本该由为夫处理,一同与它们埋葬。” 他杀过很多人,因为她,也不敢再多杀人,更不能将这些祸害遗留人间,不能让她受到一点危害。“如果是这样,你认为过了今晚我还会活着,那不如就连同我一起埋葬吧。”她止住了哭泣,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们曾经多么希望能共同浪迹天涯,安安稳稳过日子,然而天不遂我愿,那就让我们一同死可以吗?” 听到此话,他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时光仿佛倒转在五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那一眼对望,他便不知不觉陷了下去。 那一眼便看穿了一千年。 那一眼便让他们的轨迹交织起来,永远纠缠。 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那天空中淅沥沥的雨,却是他们一生都流不尽的泪。那亭子里的一声“妖精”便扼住了他一生。那亭子里的一吻,便注定了他们的爱恋。 那亭子里霸道的咬痕,注定她一生都是他的。 “娘子,此生为夫毫无遗憾了。”他朝她妖-媚的笑了笑,宛若当年迷惑她的时候,眉眼弯弯,睫毛微微上翘,娇人可爱,干净而无邪。然而倒在了地上! 然而倒在了地上! 哄然!头顶的结界突然裂开,那道光圈开始旋转,地面根据光圈的痕迹,被虚无的切割露出黑色的深渊。因为鲜血已经倾入了地底下,所以那些恶灵都纷纷挤进缝隙,冲入地狱,白骨则爬向他的身体,然后就等着连着他的身一起埋葬。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地上的快要死去的女子突然嘶声尖叫,爬了起来,推开景一燕和挡在身前的死士,发疯般的拿着噬月刀冲了上去,然后砍掉那些匍匐在他身上的白骨只手。 地面在慢慢的下沉,天地动摇,闪电交错,残月早就被乌云覆盖,雷声轰鸣。 风起云卷,那马都吓得跌倒在地上,身体大的石头都在风中滚动起来,根本就站不住人,就连远处的天山都随之摇动了起来,似乎用手一推,它就会倒下然后裂开。 红衣女子飞快的斩杀那些恶灵,然后冲进了缓缓下沉的光圈,将那个紧闭着眼睛的人搂在怀里。 虽然地面在下沉,他们就要被埋葬,然而因为身上有驱魔铃,那些白骨还是不敢前进,只是呜咽着反抗。 “小妖精!”抱着他冰凉的身体,手指放在他的鼻息间,女子突然仰天哭泣,那一声凄厉的呼唤,让头顶的乌云顿时一滞,好似利剑一样划破长空,将夜空生生的撕开。 那声音从她胸腔喷涌而出,瞬间爆发,凄厉无比,像迷失的天鹅死前最后一次无助呼唤,像海豚惊慌的哭泣。 心里压抑了五年的情绪和埋藏在脑海里的记忆也在那一霎那破口而出,那锁着她的驱魔铃也因为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金丝线突然断裂,无数只骷髅似的小铃铛脱离她身体滚落在地。 于此同时,散开的乌云突然露出缀满繁星的夜空,那颗璀璨的星宿旁边,那个沉寂了四年的位置,那个黯然了四年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星星,紧紧的贴在最亮的那一颗。 星宿再次闪耀之时,便是我回来的时候。 若他真的来了,将孩子交给他。告诉他一生唯一爱,我不曾弃。 记忆以倒叙的方式闪烁在她脑海里。 他御风而来,无助的站在荒原上。 孩子躺在她怀里不哭不闹。 槐树下,燕子轩的杯酒之约。 魅夜宫那颓靡的场景和那一首让人心痛的偏爱。 此时为何在这个时候,她什么都记起了,身怀里的人身体如此冰凉,他们将一同被埋葬。 命运如此捉弄他们,上天的‘怜悯吗’吗?竟然在最后一刻,让她记起了以前所有的东西。 那些爱,那些痛,那些恨,那些绝望,那些期盼,此时都涌上了心头。 而他就要死去了吗? 他们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地面还在下沉,她快看不到地面了。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二章 地面还在下沉,她快看不到地面了。 “小妖精。”她放下刀,一手搂着他,一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吻他的唇,道“你怎么能这样丢下我呢。小妖精,我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你岂能此时不睁开眼瞧我一眼呢?别任性好不好,乖乖的看我一眼好吗?”将脸贴在他冰凉的脸上,她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早上,她抱住他无助的在雪里奔跑,他全身冰冷到在了她怀里。 就像此刻一样。 “小妖精,我再为你唱那首歌好吗?偏爱,你都会唱了,还有一首我还没有交过你呢。” 和我一起去流浪/ 背上羞涩的行囊/ 和雀跃的铃铛/ -------- 和我一起去流浪/ 越过深沉的山岗/ 和忧郁的池塘。/ -------- 和我一起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7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7部分阅读 我一起去流浪/ 挥别沉寂的村庄/ 和低矮的红墙。 --------- 和我一起去流浪/ 云下的远方/ 定有我们的天堂。和我一起去流浪/ 飞翔的鸟拒绝忧伤。/ 手轻柔的摸着他冰凉的脸,泪水滴落在他眼眶上,她柔声询问“和我去流浪去吗?” 然而怀里沉睡过去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红衣女子默默的低着头,看到地面在坍塌,那些铃铛从他们身边滚开不时的有可怕的手抓爬着她的背。 紧咬着唇,她侧脸贴着他,贝齿间溢出殷红的血,滴落在他的唇上一滴一滴,然后在他的薄唇晕染开来,像娇艳的玫瑰,像似血的蔷薇,像烈焰的火泛着光泽 “我愿意娘子。”沾着她泪痕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像染了雨露的蝶翼,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女子,微微笑道“我愿意。” 她惊讶看着他,难以置信的也笑了,低声道“终于你在我怀里醒了过来。” 那些可怕的手撕抓着她的衣服,扯着她的脚踝,慢慢的将他们要拖下去。此时此刻,不觉得害怕,相爱的人能死在一起,纵然是死也是一个归宿。 然身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怀里的人被人用力托着,腰部用力往上一送,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重重的摔落在地面,而下塌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响,重重的落入深渊,于此同时,怀里的人传来一声低呼。 “翡翠”!颜绯色半个身子趴在了断壁处,抓住下面的人。 暮涟定睛一看,紧紧的将颜绯色抱住,然后腾出一只手试图将翡翠也拽起来。 刚才是她将他们托了起来,而自己却代替他们掉了下去,此时,她脚上因为没有驱魔铃,已经爬满了恶灵,用力的扯着她往下拉。 “翡翠,你做什么?快抓住我,”暮涟大惊。 “呵呵呵。”翡翠仰起头笑了起来,“殿上有双重诅咒,如果这个时候我自愿了却自己,那方能破除润血珠的诅咒。” “翡翠”颜绯色紧紧的抓住她,然而她的手却慢慢下滑,甚至也在下沉。 “而且必须有人要带着这些恶灵被埋葬!虽然当日是殿下您召唤了它们,然而更多的为了报复你,还是我用法术召来的。”她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就如初见时那样,毫无恨意和其他情绪,只是如沐春风的笑着,很释然,“现在就让我代替你一起同他们埋葬在地狱的彼岸,做一个守灵人,守着它们,让它们永不出来滋事。” “翡翠,上来抓住我。”暮涟身子向前,试图抓住她,然而她却躲开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颜绯色,看着他抓住她自己的手。 “殿下,难道您就没有话要对翡翠说吗?”她问道,身体再次往下沉,周围的泥土开始往下陷,填满那无尽的深渊。 他目光一潋,沉了半响,难过的道“对不起!”他欠了她,曾经用高傲的姿态欠了这个女子。 “呵呵呵。”她满足的望着他,明媚的笑了起来,“我等你这三个字,已经五年了。” 昨夜当看到他和木莲的过去时,她醒悟了一件事。 她等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因为那是属于木莲的。她等的是那句‘对不起。’ 此时在弥留之际,能听到这句话,她还有什么不放心,还有什么怨言,她知足了,只是这个男人会对她说‘对不起。’对她有歉意,那她一生都释然了。 “我在彼岸会很好的,真的!祝福你们!”说罢,她身子自动往后一仰,脱离了颜绯色的手,像蝴蝶一样跌落在那无尽的深渊之后,“木莲,如果守灵人有来世,我希望和你是朋友。” 她钦佩着这个坚强的女子,如果没有颜绯色,她们一定会是好朋友。如果守灵人有来世! “翡翠。”暮涟看着那慢慢被沙土堆积的深渊,想到了昨夜临别时,她哭泣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个女子第一次坦然的面对了自己的感情,而现在她也愿意坦然放开。 将身边的蔷薇捡起来,她捧在手心,然后抛进了那翡翠消失的地方。 “回楼的子民认为蔷薇代表的是幸福。如果有来生,翡翠你一定会幸福的。”旁边的人轻轻的抱住她,头轻轻的靠在她肩头,像四年前那样,亲昵的依靠着她,十指紧扣。 她低头将脸也贴着他银色的发丝,轻轻的闭上眼睛——觉得全身无力,然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三章 繁花在空中飞舞,芬芳馥郁,干净的天空,白云拂过,湛蓝如海,簌簌飘落的花瓣,轻轻落在肩头,不时的还有片片碎花粘在睫毛上。 繁花的尽头,有一个人翩然而来,洗尽了人世尘埃,宛若出水的美玉,气质华贵晶莹剔透。 她站在原地,微微一笑,抬手伸向那人 艳阳明亮,电脑光辉从他头顶落下,金色的碎光中,他笑容明媚,面容清美,一双水眸映照着她略显痴傻的憨笑。 “娘子可是久等了?”唇瓣轻启,他呵气如兰,然后微微一笑,露出细白的牙齿。 风从他身后揽过,扬起他银色的发丝和漂亮精致的袍子,那一瞬,她只觉的眼角一酸,抬手摸向那屡屡银丝。 青丝发白。 然而当她的手刚触及到他的时候,他身子竟然分裂开,如同翩翩花瓣一样,破碎然后消失。 人不在了,繁花也消失了,唯有刺目的红色,大片大片的红莲在她身前绽开,像猎艳,燃烧的火映照紫黑色的天幕。 而红莲的中间有一个人,被束缚黑色的石头上,双臂被荆棘固定在身子两侧,他垂着头,银色的发丝落下,遮住了他的脸,身上到处是荆棘,划出的血痕露出的皮肤上血斑,触目秀美的手指微微蜷曲,一条条纤细的红线从他指尖垂落,然仔细看去,那根本不是红线,是从指甲里溢出的鲜血,浇灌着他身下的红莲。 石头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发出了几个虚弱的字,“多少年了?” “一千年了吧。”碧绿色的眸子看着眼前一朵红莲,他自言自语道,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我被关了一千年了,来的时候,这前面不过都是荒漠。”他抬起脸看着眼前茫茫一片的红莲,落定在身前的一朵花上,“当我的第一滴血落入土里时,便生了你,如今一千年过去了,大片的红莲开了又谢,反反复复,一千个春秋,而只有你还是这个模样,一千年中不曾谢过,也不曾再开过——守在我身边。 他们说我是魔鬼的化身,将我囚禁千年,放干了我的鲜血,企图用一千年来洗尽我周身的魔,然后让我转世为人。”讲到这里,他扬眉冷笑了起来,眸子里寒光一片 “然而一千年就到了,我也将转世为人,可是你看我,还是和当初一样,不曾改变。来世为人的我,仍将是魔鬼,而且我这一千年所流干的血,也要一点一滴的收回来。 传说每一朵花凋零之后,也会转世为人,这些红莲凋谢了又绽开了另外一批,我得杀多少人才能要回我的鲜血。”他轻轻的叹息道,嘴角笑容又变得格外明媚和煦,碧绿色的妖瞳又扫了一眼忙忙花海,最后还是落在了身前的那株红莲上,“至于你呢,由我鲜血滋润绽放了整整一千年,也陪了我一千年。若你也能转世为人,吸干你的血似乎是太便宜你了呢。 听说具有灵的花转世为人能有三生三世。你偷听了我一千年的秘密,又饮用了我第一滴血,没有灵也有魔吧。呵呵呵,”他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眸子里扬起琉璃般漂亮的色彩,逐而盯着那朵莲花,用邪魅而霸气十足的声音宣告道,“那我便要了你三生三世!” 当最后一滴血落入泥土中时,被束缚在石头上的那个红衣银发人瞬间化作灰烬,飘落在花海之中,于此同时那朵持续绽放了一千年的红莲,也瞬间枯萎没入泥土之中。 冷冷的风中,万千红莲仍然开放,娇艳如火,照亮了西岐的忌之山。 漂浮的身体渐渐有了感觉,手指摸到光滑冰凉的绸布,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物——不再是绚烂的花雨,不再是刺目的花海,只是白色的帷幔帐子。 是梦吗?她眨了眨眼睛,让眼前的事物更加清晰一些,还是帷幔帐子,有淡淡的芬芳,而且身体似乎也不怎么痛了。 闭上眼,再次睁开,场景还是没变。 “夫人。”耳边传来侍女小声的呼唤。 木莲扭头看去,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挽起。 “这里是哪里?”她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然后看着房间里豪华的摆设和白玉雕花石墙。 “夫人,这里是圣殿,殿下的寝宫。”小丫头将她扶起来,给她披上外袍。 “圣殿?殿下的寝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抬手扶住额头,突然大惊喊道“颜绯色,颜绯色呢?” 她想起来了,她睡着了在地面,翡翠跌入黑暗的时候,她便晕了过去。 “你们殿下呢?他在哪里?”手紧紧的抓住丫头的衣服,她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放干自己的血! “殿下在禁地。”门口走近一个女子声音幽幽的飘来。 “艳儿?”木莲楞了一下,“绯色他还好吗?” “殿下无碍!你也终于醒了。”景一燕侧身坐在旁边的一张镶着宝石的椅子上,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 听到他没事,木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问道“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西岐,殿下的寝宫。至于你嘛,睡了足有十天了。”景一燕低下头,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权杖,声音很平淡。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四章 西岐?木莲抬头望了望这类似宫殿的屋子,四根几人才可以抱住的柱子,将这个偌大的房间撑起来,白色的圆柱子上刻着图腾花形,房内挂着彩色的图画,四面都是可以看见外面的琉璃窗户,而每一道窗户上都镶满了明珠,照得屋子通亮。 这里果真是西岐。 衬着身子站起来,慢慢走到窗户这个位置,她刚好可以俯瞰西岐的景色,茫茫绿色的密林,还有夹在翠绿中隐隐可见的五彩斑斓,在空中飞翔的鸟儿,还有那蔓延而下的白玉石阶梯,还有两旁似红绸的蔷薇。 “这里可真是美。”她不由的叹息道。现代文明人类从源于土壤有了智慧,高速发展去,最后滥用智慧,让环境遭到了致命的污染。 此时湛蓝如海的天空,洁白如雪的云朵,还有展翅翱翔不曾见过的鸟儿,还有清清的河流,绚烂的花朵,这一切对于在现代也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她,美得太像画卷了。 如果没错,她还记得西岐有一种会发光的蝴蝶吧。 离开一扇窗,来到另一扇,看到的情景完全不同,然而依然是一个美字。 颜绯色的寝宫位于西岐的最高点,足以俯瞰一切了。等她来到西北方的窗户时,呈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五彩的美卷,只是一片黑色的森林,林子间夹带着刺目的红,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这里很熟悉。”她轻轻叹道,手指覆盖在冰凉的玉石窗台上。 “你不想见见殿下吗?”身后突然传来景一燕的声音,让她木莲微微一愣,刚才自己忘记了她的存在。 见他?怎么会不想见他。生生世世来就是为了寻他。 “你刚才不是说他在禁地吗?”那种地方被称为禁地,应该是她不能去的吧。 “殿下他在地等你。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便可以看见他了。” “艳儿,谢谢你。”木莲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我!我做这些是因为殿下,而非为了你!况且你知道我对你有敌意!”她打算木莲看着窗户的另一边微微眯上眼睛,冷冷的道“我才不会像翡翠那么傻。” 木莲没有再说话,眼低闪过一丝悲凄,脑子里浮现出翡翠离开的情景,心里顿时一闷。阶梯蔓延向黑色的森林,周围没有一个人,自己的脚步显得格外的空寂。绕过小山坳,穿过石头林子,所谓的禁忌之地已经在她脚下。 大朵大朵的红莲在脚下盛开,蔓延了整片黑色林子,几乎一望无际,绚烂如火,触目惊醒而花海中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宛若一块巨碑耸立在天幕之下。 而石头旁站着一抹纤瘦的身影,银发如歌,容颜绝色。 这竟然和梦境一模一样。 难道她真是那朵被他用鲜血浇灌了一千年前的莲花?而他是被束缚在那黑色石头上的魔鬼。 那一句‘我要了你三生三世,’还真的是要了她三生三世。 “小妖精。”她拾阶而下唤着他的名字。 远处的人听到呼唤,懵然的回头,看着来人,那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随即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纵身一掠,点足踏上红莲,好似一阵清风一样,翩然落在她身前,伸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踏风返回。 头靠在他怀里,闻到熟悉的芳香,仿佛千年银丝的发丝轻柔的落在她脸上,那是真实的触感,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腰,她忍不住眼角酸疼。 终于,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吗?几次生死几次离别,他们都因为命运的捉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身子轻轻的落在石碑前,她看着那些斑驳的墙面,似乎看到血,沿着墙壁留下,渗入泥土中,而她的脚下就是那朵红莲盛开的地方。 手放在冰冷的石壁上,他曾就被囚于此一千年。 “据说在一千年前,这里曾经囚了一个人。”他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另一只手覆盖在她手背上,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是什么人?”她微微抬头,看到他的侧脸完美精致的轮廓,细长的睫毛,墨色的瞳孔,如玫的红唇,漂亮的不可思议。 “西岐的第三任大祭司,据说他是西岐历史上力量最强大的大祭司。” “那为何他会被囚于此?”或许这个梦他还不知道?木莲蹙眉心底有些不安。 如果说,那个人是小妖精,一千年前他是魔鬼,那一千年后他还是魔鬼,就如他所说,一千年后他也不曾改变一点,这意味着什么? 翡翠死了,解除了一个诅咒,然而他还是半魔人! 魔,他到底还是魔?一千年轮回不曾改变,那又一千年后呢? “你知道西岐力量的源泉是什么吗?就是圣湖!圣湖的水来之地狱的幽冥河,河水倒流到圣湖,然后在月光的照耀下被净化成保护西岐的无形力量。然而凡事都是有代价的,那幽冥河是聚集亡魂的地方,因为河水的倒流,不少邪恶力量就聚集在了圣湖之下,然后西岐的祭祀和四大圣湖就是要抑制这些力量涌出来。 几千年来圣湖的祭祀必须要找有灵力的孩子然后传授他们西岐的法术保护圣湖!而那个人据说他天生灵力强大,根本就不用学习那些古老的法术,能轻而易举的抑制着圣湖下面的邪恶力量。”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五章 “也或许是因为对更强大的力量的贪恋,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力量太过强大,而感到空虚,那位大祭司他竟然召唤了所有的亡魂,凭其力量而将它们控制,企图置身越过冥河前往地狱。” “那他去了吗?”心突然提起来,摸着岩壁的手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她觉得全身发冷。 “他越过了冥河,然而要前往地狱的第九层,就需要将自己的灵魂交出来,堕落成魔鬼。” “他堕落了是吗?”她看着他,注意到他说最后几个字时,眉痛苦的皱了一下,她便已经料到了。 “是的!堕落了,而且他还签了契约,生生世世为魔鬼,而且他的后代也必然留有魔,掩藏在他们的血液中,一旦心术紊乱,他们也可能沦为魔鬼。”说道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那抱住她的手也猛的收紧,勒得她有些难以呼吸。 是的,难以呼吸,像一把刀放在了咽喉,像一把利刃刺进了胸躺,寂静的空气里,她听得自己沉重的喘息,泪水悄然的滑落,在他所感知不到的时候。 “为何大祭司甘愿将自己的后代都交上去?”许久她咬住唇,低声问道,手指划过岩壁是血的痕迹,“那样的交易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为何他不好好考虑?” “我想那个时候大祭司认为关于后代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担心吧。”他的声音在颤抖,像在风中坠落的羽毛,很轻,“因为他认为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没有爱人,何来子孙!然而他错了。” 他的脸蹭了蹭她的头发,哽咽了一下,“在他堕落之后,族长和四大护法发现了他的变化,然后想尽办法终于将他囚了起来,封印在了这片除了什么也没有的地。 魔鬼死不了。他们都清楚这一点,于是他们给大祭司下了诅咒,用荆棘将他的身体绑起来,倒刺嵌入他的身体,然后穿透了他的手指,血连成线从他指尖低落,期盼一千年那些魔鬼之血从他身上干涸。” 他突然顿住,似乎在抑制着某种情绪,身体在颤抖,唇细细密密的走在她的脖子上,像是迷失的孩子找到了温暖那般贪婪。 “一千年然而当忌之地完全被封印时,彻底的成为了一个黑夜。再也没有日光,没有飞鸟,没有花香,没有云朵,没有那湛蓝的天。大祭司看着石阶慢慢的合上,知道一千年他将忍受怎样的痛苦,那种血从自己身上流失的痛苦,生命就像茧一点点被时间抽走。 当他坦然的接受这种的时候,他的第一滴血落在了沙子里,然后红光乍起,一只小芽儿从地里冒出来,然后慢慢长大,最后开成了一朵绚烂的红莲。 那是他身前所能触及到的唯一东西,红色晶莹的花瓣向外展开,一片一片精致的耀人,然而花心却一只包裹像害羞的女子。 大祭司看到这朵突然绽放的红莲,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大祭司百无聊赖看着那莲花低声问道‘你竟然敢喝本宫的血,可知道触犯本宫是什么后果?’然而那朵莲花并没有说话,安静的绽放在远处。 就这样一千年中大祭司总会这样质问身前那朵莲花,有时候甚至会告诉它自己去冥河看到的一切。一千年中,身前的茫茫黄沙已经开满了红莲,凋零了一批又绽放新的一批。只有身前初开的那朵不曾有任何变化。 尘埃落定了千年,大祭司在知道自己即将重生的前一天,看着身前那朵莲花,心里突然很落寞,甚至他想就这样也不错。” “他喜欢上了那朵花是吗?”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慢慢收紧,她心里一阵寒战。 “是的,然后他们再次相遇,并且相爱了,然而” “然而他们忘记了那个契约是吗?那个永生成魔,并且后代也将流着魔鬼之血的契约是吗?而那个大祭司是你吗?小妖精?” “娘子!为夫不记得了为夫之前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唇贴在她的后颈,温热的液体悄然滑过,滴在她心头,“四年前我重回西岐,然后进入了忌之地,才在翡翠的占星协助下知道了这一切。” “那碧瞳?” “碧瞳他身上有魔鬼之血,他的意识里有潜在的魔了。”他将身子板正,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歉意的说道“娘子,对不起。” 有太多事情横在了他们之间,越过了那些误会和仇恨,越过了生死,然而还是有好多问题摆在他们身前。 比如永生,比如她已经没有来生了,三生三世就是为了追寻于他,她已经耗尽了。 “现在碧瞳在哪里?” “不在西岐。西岐的圣湖是冥河终渊,小东西才四岁,魔最容易被唤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为夫不会让他踏入西岐一步。” “那我们一起回回楼吧,我喜欢那里,而且回楼离这里远,对小东西有好处。” “为夫正有此意,不过是等娘子吩咐罢了。”他笑了笑,忍不住又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小心翼翼的。 “我想小东西了。”她微微一笑,将头埋在他怀里,看着那绵延的花海。 不到万不得已不让小东西踏入西岐?然而也必然有情非得已的时候。 第三卷: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到万不得已不让小东西踏入西岐?然而也必然有情非得已的时候。 他今天在这里等她,告诉她这些,一定是让她心里有所准备。 五年来经历了这么生死和磨难,几千年的时光都从指尖流过,她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甚至她也了解他契约后面意味着什么? 几十年后不过是凡人的她会死去,然而他不会,就算死了他还可以复生成魔反反复复。 她从不期待上天还眷顾她更多,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 “娘子,你看到这花有没有什么想法?”耳边他的声音突然酥软入骨,身子柔柔的粘在她身上。 “很漂亮。”她诚实的说道。 “真的吗?”他轻咬了住她的耳垂,邪恶的语气幽幽传来,听得她浑身一震。 “难道不是吗?” “那娘子”他捧起她的脸,低头看着她,媚眼如丝,眼底流光溢彩,“你说是为夫漂亮,还是这些花漂亮呢?” 鼻息间传来馥郁而异样的香味,如梦似幻,这种香味,木莲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脸顿时涨得通红。 “还是你漂亮。”她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试图保持一点距离,要知道这里是森林,森林,然而他的香味却越发的浓烈,那双白玉般柔美的手也不安的轻触着她袒露在外的脖颈,指尖轻轻触耳垂,然而恶作剧的慢慢向下滑。 最可恨的是,那双一瞬不瞬瞧着她漂亮的媚眼,她根本就不敢正视,要知道她从来就抵抗不了他的美貌,那样的勾人摄魂。 “真的吗?那娘子怎么不看我?”他轻笑。 “太刺眼了。” 那的确是刺眼,就光视线落在他妖娆的凝红唇瓣上,她都觉得心跳都漏了几拍,而且的确是有咬下去的冲动。 “娘子,你想吻我是吗?”他咯咯的笑了起来,注意到了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比如眼神闪躲,比如低头咬唇,比如一听到他轻笑,那的睫毛就会扑闪扑闪的颤动。 木莲一惊,感觉到他覆盖压而下,柔软温热的唇覆盖住自己唇,舌头灵巧的撬开她的贝齿,恣意的侵略而来。 “嗯。”她浑身一个激灵,想到那万一有人进入这森林改怎么办,而且那浓郁的香味让她觉得浑身燥热,轻飘飘的。 “那个,”她刚刚张开唇,他狡猾的逮住机会,将她的唇舌擒住,贪婪的还顺带邪恶的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石壁之上,一手枕着她脑后,迫使她迎合着他,一手放在她身子一侧,像是要锢她不让她逃脱似的。 呼吸瞬间被抽走,她像垂死挣扎的鱼,唯有在他的侵略中找到一些能唯一生存的氧气,双手突然被他扣在头顶,抵着那冰凉的石壁,可难以消除她身体的火热。看他滚烫的得让人战栗的吻却从脖子蔓延而下,滑过线条优美的脖子,落到精巧的锁骨上,有先前的温柔变成惩罚姓的啃咬,似乎一定要霸道的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烙印。 “小妖精,可以回去么?”她在颤栗的低吟中乞求道。 “不。,这里才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头上天空湛蓝明镜,像被雨水冲刷得不流一丝尘埃的镜子,白色的云朵轻轻的浮动,变幻出不同的景象。 她仰起头,眸子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氤氲,酡红的脸庞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发丝散落在肩头,交织着他的银丝轻喘着,竭力的呼吸着,她像是海里的一尾鱼,他紧追不舍,不给她一丝停歇的机会,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如果这里是最初相识的地方,缘尽三世的她最终也愿意重新回到这里。 腰肢突然被抬高,他们的结合没有一丝缝隙,甚至他脉搏的膨胀,她都能切实的感受到,那一瞬他仰起头,咬住了她的唇,模糊不清的低喃道。 “如果你没有三生三世,或者重新回到这里。那为夫也愿意再度被囚在此。” 漂亮如深海的天空,他似乎站在云端朝她微笑。 荒原一片金黄,白杨在风中摇曳,天山之上一亮辆红色的马车,似乎踏云而来,出现在山坳的远处,朝这边驿站行驶而来,马车的四个角上挂着铃铛,在风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驿站的里正在低头玩弄风车的小孩儿,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扬起一双碧绿的眸子,看着远处,精致的小脸上掩饰不住这突来的欢喜,跳下凳子超马车奔去。 大红色的马车在孩子身前停下,水晶帘子里探出一只漂亮的手,将帘子撩到一边,然后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出来的那个美人,小家伙笑容微微凝住,不满的瘪了瘪嘴,歪着脑袋极其不情愿的唤了一声“爹爹。” “小鬼见了爹爹,怎么不高兴?”颜绯色堵在门口,看着小东西笑道。 “你说了,要把娘子给我带来,她没来!”小东西满腹委屈的说。 “哦。”马车上的美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悄然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又看着小东西道“颜碧瞳,娘子爹爹可没有给你带来,但是我把你-娘亲带来了。” “娘亲?真的?”小东西又欢快的笑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看向马车里,一脸期盼。 “娘子,我们儿子在等你呢。”颜绯色妖娆一笑,将马车里的女子给拉了出来。 那一瞬,站在下面的小东西惊呼一声“呀!”愣在原地,片刻,然后攀爬上马车,将自己的爹爹挤开,趴在女子的怀里,甜腻腻的唤道,“娘子,娘子,咯咯。” “颜碧瞳,是娘亲,不是娘子。”被挤下去的美人不悦的一把将小东西拧起,郑重其事的纠正道。 “娘子,颜绯色他欺负我!”小东西不甘示弱,双手死死的抓着木莲的衣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谁知道,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尖锐得狠。 “娘子,把这小鬼给扔掉。”看着女子宠溺的将孩子搂在怀里,颜绯色顺势也贴在她旁边,咬着耳根说道。 马车继续向西前进,不时的传来小孩子和大人的吵闹声,互不相让。 最后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爆发出一声怒吼,“谁再吵,姑奶奶就把他踢下马车!” 瞬间,马车回复了平静。 (完) 番外:回楼 回楼的六月份,迎来了一年来最热闹的赶集,这个人口仅有一两万的首都,此时人声鼎沸,大街小巷都拥满了各族来的商人和旅客。商铺路摊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 金发、褐发、蓝眼睛、绿眼睛的西域人,白皮肤,黑发的东方人,不同肤色甚至不通语言的人之间,用手语交谈着价格,甚至有些人争执的面红耳赤。 至于外面的热闹,此时回楼暮行宫估计更热闹了。 回楼出了名的疯子王爷,在外面躲了一两个月,突然跑了回来。 据说,两个月前,他女儿暮涟郡主置身前往东方,并且非要疯子王爷娶了暮行宫的管家加香。她才肯回来,当然,谁都知道这王爷一定是躲加香去了。 这暮行宫,谁都知道专出怪人,且不说那让皇上头疼的王爷,也不说那几年前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暮涟。就说那管家加香,也在回楼是出了名的人物。此女子貌不惊人,却身形惊人,见过她的人都曾揣测暮行宫的门一定是一般百姓的两倍,不然她的体型就算再压扁一次,也挤不过去。而正是这个体型异常的女子,却在王爷身边呆了好些年。 就比如前天上午,皇帝陛下第十七次前往暮行宫,在第十七次没有找到那位疯子的时候,再次第十七次的问加香,“那个人死到哪里去了。”加香只是淡淡的答道“皇上,王爷他前天晚上到了洪林,估计喝了通宵,此时还在酣睡。” 暮王爷的行踪,只要问加香,她定能说的一清二楚,甚至可以精确到不差毫厘。 而这个时候加香手里吩咐人牵了一匹马,侯在暮行宫的前面,因为她的预测——王爷会衣衫不整的从西边巷子里跑出来,然后骑上马朝东边的大道奔去。 “今天什么日子?”加香想了想,将马留在门口,让其他人看守,转身走近行宫又招呼人准备了丰厚的菜品和水果,甜点。 “加香,这个都是王爷不喜欢吃的。”仆人好奇的说道。 “嗯?”加香挑了挑眉,愣愣的看着身前的仆人,想了想才露出招牌式的憨笑,“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从来不用给王爷准备膳食。这个是给郡主暮涟准备的。”?郡主?仆人一惊,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马的嘶叫声,一回头,便看见大门处,举世闻名的王爷果然衣衫不整的跳上了马,朝东边大道跑去 。 那样子倒不像是那个平日风-流无度,流连花场的王爷,倒向是翻墙被发现的j-夫。 这句话是加香管家经常挂在嘴边的。 马出了城门,然而逛了好大一圈,可是大道上除了商队,并没有加香说回来的马车。 暮王爷整了整衣衫,调马往回走,便看见迎上来的仆人说郡主的马车要到行宫门口了。 扬鞭转回去,冲过了喧闹的街道,肆无忌惮的撞翻几个摊子后,人群一看是王爷,赶紧闪到一边,顺便开始默记自己给踢翻了什么,晚上好去行宫要账。 转过街角,果真看见一辆红色的豪华马车停在了门口,刚好一个红衣女子跳下马车。 “丫头!”暮王爷跃马车,顺带将凌乱后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大步朝木莲走去,乐呵呵的道“你不是说要去半年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呵呵呵。”木莲干笑了两声,看着眼前一身慵懒气息的男子,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狡黠的眼神看着他,笑道“啧啧!我走了,你小日子过得不错。那花酒好喝吗?” “你不知道桂花坊来了几个新的姑娘,那模样是好,又体贴又温柔。” “是吗?”木莲眉眼一弯,笑得更灿烂了。“看样子你是刚才才出来?身上的香味还没有散去。可惜咯,可惜咯,今儿您老人家出那道门,可就没有机会进去了。” “什么意思?”暮王爷脸皮不安的抽动了一下。 “呦!姓暮的,难道你忘记了我走之前和你的打赌?我若是带一个男人回来,你就得娶了加香!” “哈哈哈!我当然记得,不过你的男人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不仅带了男人,我把我儿子也带回来。你去马车里看看,别把眼睛给看掉了。”木莲扬了扬下巴,指着马车,然后回头看了看门口的人,喊道“你们可以去发喜帖,说七日之后暮行宫要举行婚礼,我们大名鼎鼎的暮王爷,终于要名草有主了。” “等等,你以为随便弄两个人就能糊弄我!”暮王爷袍子一掀,冲到了马车前,撩起帘子往里面一瞧,双眼顿时瞪得像珠子一样大。 宽敞的马车里布置精贵豪华,地上铺展西域独有的十字地毯,里面车的四壁镶嵌着各种着珠宝,此时阳光从窗户落进去。照的马车里更璀璨夺目。只是看得暮王爷目瞪口呆的倒不是那些珠宝和摆设,倒是安静的靠在马车里的两个人。 一大一小。 银色头发那个人,身子慵懒的靠在小榻上,发丝散落,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眼眸微合,鼻翼直挺,薄唇微微扬起,笑看着怀里那个精致无比的小人儿。 似乎注意到了马车前突然出现的冒昧男子,小东西和颜绯色同时抬起眼睛,同时蹙起眉,同时清扫了一下暮王爷,又同时收回眼光,这个过程不过是一秒而已。 番外:颜碧瞳的小新娘 然而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却让暮王爷觉得晴天霹雳。在回楼你可以不知道当今谁是皇上,也可以不知道谁是最受宠的妃子,或者也可以不知道谁家的姑娘最俊,但是不可以不知道他暮王爷。 要知道,即便是活到四十来岁,这回楼第一美男的称号,还没有从他头上被摘除。 然而这两个人轻蔑。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妖孽了! “哈哈哈哈哈”半响,暮王爷大笑了起来,放下帘子,看向木莲,“丫头,你的男人和儿子呢?爹我怎么就没有瞧着!” “就在马车里。” “是吗?”暮王爷又掀开帘子,对这颜绯色和颜碧瞳问道:“姑娘,你们俩可曾看见了我女儿的男人和儿子?” 姑娘? 马车里的两个人同时愣了愣,眼底都闪过一丝寒光,不过的确是瞬间而逝,因为他们听到暮王爷说‘我女儿。’ 女儿?难道这就是那个暮王爷?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笑意。作为爹爹的颜绯色,到底还是最先反映过来,然后起身将小东西抱在怀里,下了马车,恭谨的站在暮王爷的身前,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干爹。” 于此同时,靠在自己爹爹怀里的小东西也毕恭毕敬的喊道“干爹。” 这下暮王爷再次如雷轰顶,立在原地,看了看身前两个妖孽一样的人,目光求救似的看向木莲,“丫头,他们是?” “娘子。”“娘子。”几乎是异口同声,两只妖孽亲昵的唤着旁边的女子,特别是那个小东西,从红袍妖孽身上挣脱下来,跑向木莲,几乎是攀爬的蹭在了她身上。 将自己儿子楼在怀里,木莲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宠溺,轻轻的吻了吻小东西的脸蛋儿,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儿子,”那目光落在颜绯色有些委屈的脸上,她上前靠在他身边,“这是我夫君。” 一声夫君,载着千载的相思。 据说那一日,暮王爷是被人抬了回去,而且精神受到了莫大的创伤。用加香的话,就是王爷在青楼里‘操劳过度’晕过去是正常的。 暮行宫处处洋溢着不属于荒漠的红色,回楼的子民都知道,暮行宫神秘的郡主,既然即将出嫁,但是对方是谁,到是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是很神秘的人物。 不过,对于这个人口流动飞快的国家来说,任何八卦都是饭后闲谈闲谈之后,就忘记了。 比如前几日有人在街上看到一个漂亮的煞人的小孩儿,坐在大街上打算将自己卖出去。小孩儿年纪不够四岁,肤若白雪,一双碧绿的眼睛像玉一样漂亮。据说他要卖了自己,是因为要筹钱娶亲。那孩子出现在集市曾一度造成集市出现混乱 然而几日后,人们也就淡忘了那碧绿色眸子的孩子,毕竟在回楼蓝眼睛,灰眼睛,绿眼睛的西域人到处都是,而且人们更多的专注于如何在有限时间内,将自己的货物卖个高价。 此时的暮行宫,那暮王爷正打量着坐在位置上,认真吃东西的小鬼,气得牙痒痒。胖乎乎的小手,圆嘟嘟的小脸,通红的唇,白雪的皮肤,小巧的鼻子——但是他有一双分外邪恶的眼睛。 “恩!看了我半个时辰,按照你在青楼消费的标准,你得付我一千株。”小东西伸出胖乎乎的手,嘴里含着食物嘟嚷道。 “喂!小鬼,好歹我也是你外公!你不至于敛财敛到我身上!而且我是来看管你的!不是来观赏你的!”这几日木莲的婚期将至,小东西时不时冒出来捣乱,上次是将礼服给藏了,在上次是将准备好的食物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8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8部分阅读 毁了,在上一次是差点将行宫的偏房给烧了。 反正小鬼的破坏能力已经达到了暮行宫上下,人见人躲,鬼见鬼闪的地步,就连加香都要退避三舍。 而看管他的重要任务便落在暮王爷身上,因为有人答应,如果小东西不捣乱,学乖了,就不用强迫他娶加香!不娶加香,当然不用娶加香,因为加香那天郑重表态,“此生不嫁!” 不嫁给他?哼!王爷皱了皱鼻子,刚好他也不愿意娶! “我要把你的钱全部给敛过来,等你没有钱的时候,你就会卖女儿,然而我花钱把娘子买过来。”小鬼的逻辑很简单,他也要娶王爷的女儿,要一个娘子。 理由也很简单,娘子就是要和他一起玩的,而且一辈子都和他玩。 现在他娘子成天和颜绯色玩,把他给冷落了。 “娘子不仅要陪玩,而且还陪你睡的,嘿嘿”暮王爷回身,看了看屋子里没有其他外人,小声在颜碧瞳耳边说。直觉告诉他,这位小外孙十几年后,一定是人间祸水,现在就应该教教他祸水具备的基本条件,不如‘深入’的分析娘子和娘亲的区别。 经过暮王爷的苦口婆心,小东西终于大概懂得了娶亲的意义了。比如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还有定义模糊的‘娘子’的身体,就是你的,你的身体也是‘娘子’的。而且你的钱也是‘娘子’的,当然娘子的也是你的——所以你可以对‘娘子’娘子也可以你。 两人因为有了‘共同’语言,关系大增,颜碧瞳宣称暮外公欠他的钱他可以打对折! 半年后,一个挺着十月大肚的女子找到了暮王爷,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如果他不负责,就要烧了暮行宫。 对此,颜绯色和颜碧瞳赶紧退避三尺,和暮王爷划清关系,以免遭受牵连。因为追着他打的不仅仅是格火辣的大肚婆,还有另一个穿红衣服打起人又痛,又狠,最痛恨负心人的木莲。 三日后,这位响当当的王爷,终于无奈的披上了新郎装! 新婚夜,为了拉拢关系,他告诉自己的小外孙,生下来的女儿一定嫁给小东西。对此小东西倒也乐意,据说是免费赠送。 所以分娩之日,小东西很尽责的守在了门口,等待着自己未来的娘子。还准备了一大罐糖果,还有风车,风筝,陀螺,等他‘娘子’一出来,就拉着‘她’玩这些! 房门被打开,产婆抱着一个哭得厉害的婴儿走了出来,一脸欣喜,而小东西也第一个冲上去,因为个头不高,仰起头,刚好能看到襁褓里光着乱踢着腿的婴儿。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还没有等产婆说话。 冲在前头的颜碧瞳突然大叫一声,“不要!为什么我的娘子有jj?!!!!!” 然后扔下手里的玩具,吓得跑出了院子,嘴里嚷嚷道,“我不要有jj的娘子!” “我不要有jj的娘子。” 长剑如歌 此时的江南,时至六月,苍翠的拂柳在金色的阳光下轻轻摇曳,江边渔船传来江南独有的曲子,曲调悠扬缠绵,唱者音质干净如水,不时的,对岸传来男子的对唱,随即欢歌一片。 坐在窗户边的青年男子默默起身,左手下意识的放在腰间的佩剑上,然后走过楼道,向茶楼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一群青衣人涌进了客栈,将手里的刀剑往桌子上一扔,围坐在桌子前,大声的吆喝小二上茶,最后冲进来的几个,还险些将白服青年撞到。 “呦!只看到骨头了!太惨了!”其中一人呷来一口茶,然后长叹一声,“这些人以为人多,埋伏在那里,那颜绯色就会自投罗网,谁知道……” 走到门口的青年男子身子猛的一滞,回头看向那几个人,才发现他们青色衣服上统一绣着一个林字。 “这一次,唐家,赵家损失太惨中了。唐家三少爷的全尸都没有找到,据大师兄说,后面派去增援的人,看到荒漠上就是一些骨头,连衣服渣滓都看不到。” “所以唐家堡堡主现在又在召集武林再去讨伐颜门。” “怎么去?难道攻入西岐?” “总是有办法的,而且……”带头的男子低眉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一次,估计我们林家也要扯进去了。” “啊……”几人同时惊叹,随即又忽然明白似的哦了一声。 “也难怪,这林家和唐家就要成一家了。” “不过,你说这大小姐嫁过去,唐家堡岂不是要闹翻天了。”几个人刚才还小心翼翼的谈论颜门,一转眼又嘻嘻哈哈的谈论起一桩毫无关系的婚事来。 站在门口的青年掀开袍子,走出了客栈,然后翻身上马,打算出门。 因为有规定在城内不得骑马,行了一段,见前方人多,青年男子还是徒步牵马前行,随便买了一些干粮随身携带,走到一小玩意摊子前,男子忍不住停下来,看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风车,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 “公子,买一个风车吧。” 男子点了点头,拿起一只白色的风车,正打算付钱,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一回头,便见一匹白色的马呼啸而来,而马背上有一个白衣女子,不停的挥动着马鞭,大声的喊道,“让开,让开。” 而她的身后,还有一群人男子追逐而来,也不停的吼道,“拦住她,拦住她。”而那群人正是在茶楼他遇见的那些人。 年轻人秀眉微微的扬起,看着过来的女子,和他身后的那群同一服装的男子,似乎想起什么,伸手一拉,将自己的马牵到一边,给女子让出一条道来。 女子飞快从他身边掠过,于此同时,年轻人用力一拍马背,那马像是收到了刺激一样冲进大道,刚好拦在了冲上来的男子前面。 年轻男子这样做并非是为了帮那个女子,仅仅是因为刚才他们的对话。 半个月前,前往西岐路上发生的诡异事件人人知晓,唐家堡和赵家潜伏在路上准备拭杀颜绯色,却不想路途一件一个陌生女子和一群诡异的恶灵。 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为了这件事,他再次返回了那条曾行走了四年的路,并以此确定她还好好的活着。 然而,他也能想象向那那样的女子为了保护爱人,应该受到了怎样伤害,所以,对于一旦牵扯到那件事,并且一直想要追逐他们不放的人,他便心生不快。 他希望,她快乐的活下去。 “找死啊你!”眼看着白衣女子出了城门口,带头一脸凶神恶煞的男子转身看向摊贩边的年轻人,伸手就像揪住他。 没等那人靠近,年轻人点足往后一掠,身形宛若闪电一样避开。 “抓住他。”看自己抓了一个空,凶神恶煞的男子气急败坏,抽出自己的刀子,劈向年轻人。 随即身后的几个跟班也一拥而上,霎那间,热闹的街道百姓一哄而,远远的观望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都忍不住叹息,似乎注定了他今日要栽在这群人手里。 然而年轻人脸色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围堵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手只是紧紧的握着剑柄。 金色的阳光下,雪亮的剑反射出灼人的光辉,层层叠叠折射开来。一袭白衣,宛若一刀虹影在猎猎萧杀中破口而出,脚下犹如生风,他飞身点足,避开了撕杀,然后落在远处的石墩上,缓慢的收起剑。 抽气声四起,年轻人没有抬眼看那群人,跳下石墩,从容走近人群。 隔着人群,年轻人听到兵器陆续落地,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这么严重?他微微皱眉,刚才不过是出手狠,然而下手轻而已,几乎沾血不受伤的招式!难道这就是岭南第一武林大家。 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嘴角有一丝苦笑,可惜了自己那匹马啊。 “公子,好身手!”走出城门,一道黑影突然落在年轻人身前,将他拦住。 年轻人抬头一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 他身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相貌如玉,神色傲然,扬起的眉间英气勃发,而他怀里抱着一柄青色的长剑,剑柄缠着红色和明黄|色的璎珞陪着碧绿的玉佩显得格外的扎眼。 长剑如歌:(二) “在下南宫芜,觉得兄台伸手非凡,如果兄台不介意,可否切磋一下?”少年扬起眉,撅起嘴,一脸英气风发。 “南宫芜?”白衣微微蹙眉,这个姓氏在燕国几乎没有听说过,不过东南边的慕氏王朝到有一个这样的大姓,据说南宫世代为医,并且于皇室联姻,算得上是皇室以外最大的家族。 两国虽然交好,但是没有过多来往,此时,竟然冒出一个南宫芜。 再看他精致的衣服,和手里名贵的配件和剑柄隐约看见的南字,白衣心底更是了然。 “看来是慕国南宫世家的公子了。” “还真是好眼光。”对方一眼看出自己身份,南宫芜有些惊奇,顿时笑颜绽开,露出白皙的牙齿。阳光之下,晃眼看去,竟然有一股女气。 “白衣。”白衣淡淡的说道,然后侧身从南宫无身边走开。 “白兄,你别走啊,难道你不想和我切磋一下吗?”南宫芜慌忙追上去。 “不想。” “可是我想。”话语间,长剑出鞘,直逼向白衣,然而剑锋还没有接近他,身体已经宛若清风一样闪开。 “南宫公子难得来一趟燕国,为何不去看看江南秀美的风光呢?”剑似闪电一样刺来,白衣的头微微一闪,他举指夹住剑刃,让持剑的人根本就取不出剑。 “而且,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哼!都说燕国高手如云,本公子来就是为了挑战你们这些高手的!” 南宫芜试图从白衣的指尖拔出剑,然而剑却像钉子一样插在两只之间,他根本就拔不出来。 “有本事你放开!我一定砍了你!”南宫芜涨红着脸,不由的怒骂起来,甚至还恼羞成怒的抬腿给了白衣一脚,却再度被对方轻轻闪开。 “哎!”白衣叹息一声,随即手指一放,南宫芜连剑带人往后跌了好几步,“南宫公子,剑不是用来‘砍’。” “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怎么‘砍’的。”南宫芜点足略上高空,挥动着手里的长剑,腾空一个旋转,劈剑砍来。 白衣有些无奈,没想到今日会惹出这么多事端,而且城门口此时又有一批人追了出来,斜眼瞥见南宫芜拴在旁边的汗血宝马,白衣无心在和这小子浪费时间,直接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南宫芜。 “南宫公子,今日先借马一用。”看着被点|岤呆在原地的一脸通红的南宫芜,白衣歉意的点了点头,挥鞭离开。 “喂!姓白的,你给我回来,快给我解|岤道。不然我抓著你,一定将你大卸八块!”然而不管南宫芜怎么喊,那一袭白衣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 帮个时辰之后,当|岤道自动解开的时候,南宫芜手里的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人也不由自主的在原地晃了几圈。 摸索着衣服里一直怪异的口哨,南宫芜用力的吹了起来,几秒钟之后,几个黑衣人从远处赶来。 “小姐,你没事吧。”看到脸色苍白的南宫芜,带头的男子憋住笑,轻声的问道。 “你哪里看到本小姐有事了!本小姐好的很!”南宫芜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愤恨的看着白衣消失的方向,突然转身将剑放在男子的脖子上,“我问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帮我!” “是小姐吩咐的,没有吹口哨,就不准出来的。” “我刚刚被点|岤了,怎么吹口哨!” “……”男子闭嘴不说话,旁边的三个人早就笑的岔气了,然而始终憋着不敢出声。 “还有,要是刚才那个人伤着我了,怎么办?你们就看着他欺负本小姐?” “小姐。那位公子不会伤害你的,他看起来并不像坏人。” “不像坏人!”南宫芜小脸气得绯红,有拿剑指着白衣消失的方向,“他打了本小姐,抢走了我的马,你们竟然说他不是坏人!更可气的是,本小姐主动找他比剑,他竟然连剑都不拔出来!” 男子无耐的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心想,小姐,要是我,也不愿意拔剑。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拔剑都简直就是浪费精力,更何况,对方是高手。 “不管!我一定要将那个姓白的给抓回来,将他剁成肉酱!”收好剑,一身男装的南宫芜相当的豪迈。 “小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男子提醒道。 “目的?行走江湖啊!” “啊?”男子吓得后退几步,“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出来是为了找三味药引?”侯爷病重,住在南宫世家三月才查处病因,却无奈药引不齐,大小姐自动领命前来燕国寻找药引,却没想到,一到燕国,就玩疯了,提着剑看见所谓的高手就找人比划,最后把他们几个随从折腾的不像人了。 “药引?哦!但是先得把那个人给剁了再去。反正那侯爷老混蛋早就该死了,我就不明白为何爹爹要为那样的人诊治。”南宫芜哼了一声,看着另外一个人牵来马,翻身而上,朝白衣追去。 再度被扔下的几个男子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抽签,抽到长签的三人先去找药引,短签的那人随身保护南宫芜。 “哇!不公平,重新抽!为什么是我?”带头的男子仰天长啸,不乐意的吼道。 “师兄,你保重!”其他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大师兄,然后像躲开瘟神一样赶紧离开。 (三) 南宫芜站在十字路口,回头看着追上来的大师兄,眉当即一拧,道,“大师兄,你怎么跟来了?” 柳恒心里一凉,心想,如果愿意他才不会来。 “帮你将那个人大卸八块,然而找到三位药引,早些回去。” “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呢?” “他们先去其他地方寻。你可有找到那个人前往何处?” “那个!”南宫芜清了清嗓子,拔剑指向南方,道,“据我经验,那个人骑着我的闪电去了南方。” 对她的判断,柳恒非常怀疑,只得亲自下马,然后就将手背覆盖在地面上,还捡起沙子嗅了嗅,半响之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上马,挥鞭朝东南方赶去。 “喂!大师兄,你去哪里?” “那要被你碎尸万段的人,已经在东南方三里之外了。” 夕阳将天空染得一片绯红,前方的林子泛着金色的光芒,迎面扑来的灼热空气中,夹带着一股异样的血腥味,仔细听去,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 手下意识的放在腰间,白衣脸上浮起一层冰霜,然后沿着那浓烈的气味进入林子,这才惊奇的发现,十几个黑衣人竟然围着一个女子。 女子背对着白衣持剑站在包围圈中,手中的剑直指地面,殷红的血沿着雪白的剑刃流下,滴落在地面上,而女子的脚下,已经躺下了几个人。 “你们让开!今日我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女子墨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白色的衣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仔细看去,白衣才发现她握着长剑的手在发抖,手腕血红一片。 看来,在刚才的厮杀中,她已经受了伤。 “林小姐,我们只是来接你回去的。 “呵呵,倒是说的冠冕堂皇,那是接我回去吗?接我回去,代替林微嫁给唐家堡?”女子冷笑了一声,手腕突然一转,指向中年男子。 “林大管家!难道你忘记了,我不姓林!在我娘亲死的时候,我就改姓了宁!” “还有告诉林老爷,谢谢他这几年的养育之恩。昨日我替他抢回了龙雪珠,就算还了他的养育恩情!至于,想要我代替他宝贝女儿嫁人,那门都没有!而且,他负恩于我娘亲,迟早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七小姐!这次,唐家堡大少爷来信,执意要向你求婚,而非大小姐。” “关我什么事?为了你们林唐两家的合作,就要我牺牲,我说了,我早就不欠林家的了!”女子身子突然像一阵风一样掠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旋转,剑锋一指,夕阳下的剑反射出一道青色的光芒,刺向中年男子。 好快的剑!白衣本打算相助,然而在女子出手的那一瞬,他惊觉女子剑法之快,犹如闪电,几乎他都没有看清她的套路。 “小心!”中年男子一惊,慌忙掠足后退,然而根本就来不急了,在他还没有落地之前,女子的剑已经落在了他的肩头,扣在了他动脉之上。 “林管家,看在当年你曾带我回府的份上,今日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也不要再纠缠于我,若有下次,我宁沧澜的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轻轻的搁在你脖子上了。” “七小姐,你的剑法何时进步得如此之快?”老管家神色露出一丝担忧。 “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此刻已经被你们捆绑着送往了唐家堡吧。”女子轻笑一声,然而看向其他人,“都给我将剑扔到一边,然后给我滚出十里之外。” “哗啦啦!”或许是被女子的气势吓到,那群黑衣人看了看被扣在她手下的管家,无奈丢卸投降,飞快的退开。 半柱香之后,估计那些人走了很远,女子将管家点|岤,然后扔在马背上,抽鞭将马赶走。 落日已经没入西山,林子里光线越来越暗,持剑的女子一直站在原地,举头看着远方。 那一刻,站在远处的白衣,心里突然一紧,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缰绳。 这个女子……这个站在血泊说话冷漠的女子,让他再度想起了那个人。 不知道此时,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公子,看了这么久,你可以出来了!”女子突然,举剑看向白衣,冷冷的说道。 白衣从高大的杉木数后走了出来,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脑子里,过去五年的片段再一次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是你。”宁沧澜放下剑说道。 “你认识我?”白衣愣住,方才看清女子的面容。苍白的脸,明亮的眸子,秀致的面容。 “今日上午,若不是你,我估计出不了城。”女子亦微微一笑。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上午骑马出城的那个女子。 “上午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此时她的语气温柔,完全不像刚才和那几人说话的态度,若不是看到她杀人,从她外表和语气而言,定然认为她是温婉的江南女子。 宁沧澜收好剑,朝白衣点了点头,道,“我算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向来,她不喜欢欠别人的,自认也不愿意别人欠她的。 “不用,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宁小姐,你似乎受伤了?” “无碍!不过是小伤。”她摆了摆手,然而身子却往前一个趔趄,载倒在地上。 (四)南宫芜 白衣将宁沧澜扶起来,单手摁在她脉搏上,才发现她气息微弱,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目光移到她上衣处,也发现刚才溢出的一些血渍。 “宁小姐,你之前受了伤,此时若不救治,可能有生命危险。”白衣手放在她衣襟处,对着昏迷过去的宁沧澜说道。 “流氓!”没等白衣解开宁沧澜的衣服,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剑气,直逼他空门。 慌忙抱住宁沧澜,白衣点足掠开,拔剑挡住行刺之人。 “喂!姓白的,原来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一个强盗,还是一个滛贼!看剑,拿命来!”南宫芜手里的剑在夜幕下反射出阴冷的白光,举剑看向白衣。 “南宫公子,你误会了!”白衣抱着手上的宁沧澜一边闪躲,一边解释,心里是又无奈又可笑。 这个叫南宫芜的少年怎么就阴魂不散,而且还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哼!流氓,看我不阉了你!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强抢民女。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终于抓住一个斩凶惩恶的机会,南宫芜表象得相当的卖力。 手里的剑慢慢的挥洒如流,至少不会乱了章法,像往常一样憋着气就是一同乱砍了。 只是,苦了那位白衣公子了。柳恒环抱着手臂站得远远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又怕牵扯到自己的表情。 本来这个南宫氏家世代为医,但是武学不过也是强身健体。然而南宫氏家第十八代传人,乃最享有盛名的南宫令和慕朝三公主之女,却生下来就剑不离手,而且她手里的剑也从不长眼,和她练剑的师兄弟几乎没人逃脱过挂彩的悲剧。 而且她个性直爽有些火辣,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一把剑远走天涯,做一个侠女。 哎! 悉数下来,这白衣公子算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恶贼吧。 “清流剑第一式,本公子要斩了你的头颅。”南宫芜扬起俊秀的脸,食指放在剑刃上,大呵一声。 “等等。”看到这里,柳恒终究是沉不住气了,赶紧跑过来,将南宫芜拉在一边,小声道,“师妹,你忘记了,师傅说不可以随便透露剑法的。” “嗯,但是,这恶贼怎么办?”南宫芜愤怒的盯着白衣。 “哎!是这位姑娘受伤晕倒了,在下不过是为他检查伤口。”白衣无奈叹息道。 “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不把她送到医馆?你就是趁机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那依南宫公子说,这附近哪里有医馆?而且,白某之前也是学医之人,这位姑姑娘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听到这里,南宫芜看向那怀中的白衣女子,才发现她身上果真到处是伤。慌忙走上去,检查了一下女子的眼睛,和手指,然而大惊,“师兄,这位姑娘中了气味绝!已经三天了!” “气味绝?” “气味绝?”白衣和柳恒同时惊呼,却又都是一脸茫然。 “哼!”南宫芜清秀的脸上做出一个鄙夷的神色,“所谓七味绝是目前江湖上排行第三的毒。这种毒,却无味无色,中毒者七天就会全身流血而死,然后还会腐烂,就留下森森白骨。据我所知,会解这种毒的人江湖上不会超过五个人。” “哎,多可怜的姑娘,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下这种缺德的毒。” “那怎么办?”白衣看着怀中的女子,眼中充满了焦虑,“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她吗?还有,那三个人是谁?” “呵呵呵。你看起来很担心这个姑娘,那她是你什么人啊?”南宫芜低头打量着白衣,偷笑了起来。 “萍水相逢的朋友。” “萍水相逢的朋友,竟然让你这么担心?我看你是喜欢这个女孩子吧。不过她倒是长得很漂亮。”南宫芜蹲在白衣身前,托起下巴笑嘻嘻的说道。 “没有。”白衣忙打断南宫芜,“在下想请南宫公子告知,到底哪几个人能救她?” “第一个是下毒之人,第二个是南宫氏现在的族长南宫令不过呢他在慕朝,如果你现在赶过去,这姑娘早就成了一滩白骨了。” “那三个人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南宫芜扬起下巴,看着白衣手里的剑,“要不这样,如果我能找人救她,那你就交我剑法,好不好?” 白衣愣住,看着眼前这一脸孩子气的少年,沉了半响道,“好。我教你,只要能救她。” “好,我们击掌为誓,不得反悔。” 对她提出的要求,白衣无奈的答应,就连旁边的柳恒都不由为这陌生的男子可怜起来。 这一掌下去,哎,就是苦海啊。因为,这丫头根本就是武学白痴! “现在你可以说第三个人了吧。” “这个第三个人嘛,当然就是本公子——南宫芜了!” “你?”白衣气得顿时抽了一口冷气,“你耍我吗?就你?” “当然是我!怎么不相信。”势力被怀疑,南宫芜也气得一脸通红,“我既然能看出这个是什么毒,当然知道如何解毒!当真以为我们南宫氏家第……” “咳咳咳。”见她又要暴露身份,柳恒慌忙打岔,“白衣公子,我这师弟虽然闹腾,武侠不精,但是医学的造诣目前为止也没有几个人能超越的。” 这一点,他到说的是实话,从小这孩子就表现了医学的天赋,所以,对尽历代唯一的女接管人,长老院也没有强烈反对。毕竟传承的是医术。 (五) 白衣半信半疑的看着南宫芜,这个个性张狂的少年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半点神医的样子。 “哼!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让你的小情人死吧。”南宫芜瘪瘪嘴,心里愤慨。 “那我便信你一次。” “师兄,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小客栈,你们先回去吧,我先去附近找到一些药。”南宫芜吩咐好这些,便回身牵了自己的闪电,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白衣做了一个刀割的手势,“哼!虽然你要教我剑法,但是你强本公子马的事情,本少爷迟早是要和你算清的。”说完扬鞭而去。 “白公子,在下柳恒!刚才那个是我师弟,她年少不懂事,还请你多担待。” “无碍,事实上本来就是我不对,出手抢了她的马。”白衣歉意的笑了笑,抱着宁沧澜翻身上马,三人便朝之前的客栈走去。 路上,两人都是学武之人而去,柳恒也自小便是剑痴,很快两人就谈到了一起。 而白衣也将认识宁沧澜之事说了出来,然而关于自己的过去,却是缄口不提。 “不过,白公子。这件事,估计林家和唐家不会如此撒手不管,更何况唐家如今改口指定要宁小姐。小弟还真怕你惹祸上身。” “谢谢提醒,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此时帮忙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以后,路还是要宁小姐自己走的。” 放下了荣华富贵行走江湖,他自然懂得江湖道理,也懂得什么事该惹不该惹。 而怀里的女子,纯粹是因为那片刻的熟悉,让他狠不下心。 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放开。怎么能放开,四年的寻觅,不过相见一次,便决心分别,永不相见,然而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却是好不曾停歇。 有一种爱,叫做相濡以沫,有一种爱,却叫做相忘于江湖。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白衣坐在屋顶上仰望着那一轮明月,想到五年前曾定期为那个女子送药的情景,眼眸是苦涩的笑意。 南宫芜前去寻药现在还没有回来,宁沧澜暂且安顿在客栈,而他,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起来。 “蹭!”长剑出鞘,行如清风,落在空地上 一个燕氏旋转,剑峰飞快的斩开地面的黄沙,溅起的沙砾在空中飞舞形成一个凌空的圆圈。 御风剑第一式。 收剑,点足而掠,在空中三个凌空翻腾,剑锋只刺地面,宛若晴空霹下的闪电。 御风剑第二式——然而是第三式第四式到第九氏。 “第十式——相忘于江湖!”单腿跪在地上,剑柄抵住眉心,无数苍翠的树叶宛若细雨一样从天空中飘落,扬扬洒洒的落在发丝,肩上。 这一式,是在离别那日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絮所创建的,然而,已经没有机会让她看来了。 不过,也好啊,至少,这一套剑法叫——御风剑。 客栈的围栏上,白衣女子裹着披肩看着在空旷之地舞剑的俊秀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于此一直也在观望的柳恒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他只知道叫白衣,来自何处,将要去哪里不得而知。然而,他的剑却是如此的凌烈充满了感情,厚重的,悲哀的,无奈的。 时而凌厉,时而温柔,似乎那每一招每一氏都有一个无人知晓的故事,无法了解的情感。 剑如人,人似剑,他用剑宣泄自己的内心,这样的人,才是人剑合一。 江湖上三大剑圣,如果此男子出手,那三人未必是对手吧。 “宁小姐,你还是早些休息,我师弟马上就回来了。”柳恒走到宁沧澜身后,轻声的说道。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宁沧澜歉意的鞠了一个躬。 “呵呵呵,我们倒是没有什么麻烦,只是,白衣公子麻烦大了。”柳恒诡异的笑道。 “哦!”宁沧澜不解,“柳公子此话怎么说?” “白衣公子为了救你,答应了教我那师弟!要知道我师弟自小学剑,折磨走了不止十个老师。” “啊?”宁沧澜惊愕的看着柳恒,然后看着远处走回来的白衣,咬了咬唇,进了屋子。 也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白衣回头便看见南宫芜扬鞭赶了回来,墨色的头发高高束气,一脸英气风发,见到白衣,还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然后翻身下马。 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没有多少英武,有点女气,倒也洒脱。 “你怎么脸上有血?”白衣注意到南宫芜白皙的脸上有些血渍,忍不住问起来。 “在路上遇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切磋了一下而已。” (六) 或许是被刚才南宫芜那一通不加标点的乱骂,白衣忍不住瞧着她通红的脸,说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骂起人来和女人无异!” 说完此话的时候,柳恒已经从大厅溜走了,刚跑到拐角,便听到了南宫芜是嘶吼,“什么?姓白的,你再说一次。” 当然没等白衣说完,凌厉而紊乱的剑气便充满了整个客栈,随即是噼里啪啦一阵可怕的声音。 这个店,估计要被拆了! “姓白的,有本事你把刚才那句话才说一次!今天本公子不把你劈了,就不姓南宫。”南宫大小姐手里的剑甩得是行云流水,而且剑剑逼人,比起当时找他切磋的时候,的确是进步了很多,而且每一招没一式都有板有样。 然而,剑刃却只是在白衣身前行走,怎么也碰触不到他的身体。 “有本事你就拔剑,不要躲来躲去!”南宫芜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白的是自己的剑竟然刺不到白衣,红得是对方那不屑的又无奈的眼神,“你也像个男人吗?是男人就拔剑!” 白衣依旧只是闪躲,本来刚才看到柳恒走下来,然而一转眼那人就闪了,此时连一个解围的人都没有!况且,他还真不能得罪了这个气焰嚣张的公子哥,毕竟人家此刻是神医。 “怎么?你以为你就像男人了!”周围是残渣一片,店小二和店家也早早的躲了起来,南宫芜突然抱起剑,斜眼看着白衣,冷笑道,“白衣公子!事实上看你那模样,和一声不吭的样子受了气的模样!倒是像及了我们南宫家大管家的二房小妾!” “你说什么?”一直忍着不敢再说话的白衣对南宫芜这一句小妾给当场刺中要害,顿时变了脸色。 “呵呵……”见白衣终于变了脸,南宫芜好生得意,心里大有报复的快感,忙将手放在唇边大声的吼道,“本公子说你是我大管家的二房小妾!小妾!小妾!” “你,你再说?” “我说,你是我大管家的二房的小妾!小妾!小妾……” 南宫芜干脆跳到一个张凳子上,大声吆喝了起来。 喊道一半,眼前突然掠过一道闪电,来不急避让,那寒光便从耳边擦过,瞬间,几缕发丝从眼前飞落。 南宫芜捡起一屡发丝,看着飞到眼前的白衣,笑道,“白小妾,你终于肯出剑了!” “闭嘴。”白衣青着脸,持剑逼来。 本想吓吓这个小子,让他好生闭嘴,没想到,头发都差点被剃光了他非但不怕,气焰更嚣张,那一声声小妾唤的他耳朵生疼。 柳恒躲在房间里,心里也一阵阵纳闷,按理说白衣那样的人是怎么也无法激怒的啊,然而此时,竟然真的打了起来,而且,一边打还一边吵架。 不过,打了不到一会儿,楼下到清静了下来,半响,又听到他那不争气的‘师弟’小声道,“喂!仗着你功夫好也不能这样用力!我告诉你,明儿我还要和你比!”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半杯茶的功夫中也只有南宫芜的,这样听来,柳恒心里突然不安了,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跑到楼道处,刚好碰到白衣白着一张脸走了上来,而且情况不是很好,衣服被砍得稀烂,连头发都散了,最可疑的是脸上还有几道抓痕,而且,还捂着一只手。 “白兄,你没事吧?”柳恒同情的问道。 “还好!就是你那个师弟。”白衣无奈的苦笑一声,“他打起架来,有点疯狂!还会咬人!” 呲!柳恒哆嗦了一下,心里也庆幸自己免遭一劫,“我师弟呢?” “在下面!” “那你先给自己上上药,我去看看她。”柳恒赶紧冲下去,按照常理,如果他师弟如果胜利了一定该向他欢呼炫耀,如果输了,按理说也改破口大骂。 可是,悄无声息,到不是南宫芜的风格! 走到大厅入口,看到地上的残桌断椅,柳恒有些心疼银子,不过刚走到大厅,看到南宫芜的时候,柳恒的心疼变成了惊骇,然后转身看向白衣离开的方向。 “白兄,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报不了你了。” 那客栈的大厅梁柱上,南宫芜双臂张开,衣服被两截木凳子给钉在了柱子上,整体来说,她整个人就是被那两个很渺小的凳子脚给挂上了,最最惊骇和缺德的是,那白衣竟然用一张白色的不巾堵上了南宫芜的嘴。 看到南宫芜那喷火又歹毒的眼神时,柳恒深切的体会到一个句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七) 十分可爱?白衣身子寒颤了一下,他竟然会觉得这小子可爱?搞笑,那打起人来,和疯子无异。 不过,此时南宫芜认真选药的神情,配着他本就明亮如水的眼睛和那白皙的脾气,到看得让人很是顺心,让人觉得舒服。 舒府?白衣眉头不由的皱起来,自己为何又会联想起这个词。不过没等他深思完,一道冷厉的目光直射而来,抬头看去,那南宫芜不知何时回过头来,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而且还望着他似笑非笑。 这一看,白衣身子猛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南宫芜,“你要做什么?” “嘿嘿。白小妾,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偷看本公子?” 白衣退到门外,不再说话。 “哦!我懂了!你是在看我选药?放心好了,今天我会将你的小情人给医治好,不过你也别忘记了教我功夫。”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啊!”南宫芜起身,将药抱在怀里,‘笑嘻嘻’的瞧着白衣,“那明早就开始吧。” “明早?你不休息吗?”白衣愣住,这个小子从下午遇到他,争执一番后就去采药,一回来又和他打架,中间没见休息,却又嚷着要连剑法,“你有必要这么逞能吗?” “当然。”南宫芜停在白衣身边,微笑道,“因为,本少爷要学了你的剑法,把你也挂在墙上!” 那冷飕飕的声音听得白衣心里一阵发寒,看着南宫芜消失的背影,他无奈的摇头,为何这小子就这么逞能。 六月的天空异常的炎热,然而那道房间却始终是紧闭,老板娘也进出了好几次,水也换了一些。 白衣坐在围栏上,望着再次西沉的太阳,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剑穗。 “白兄,难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白衣看着柳恒,有些不解。 “宁姑娘。” “哦。我还是相信你师弟。” 当时他救宁沧澜,也是因为当时她眉宇间神似一个人,若非那样,见惯了人间冷暖的他不过也会淡漠的离开。 门轻轻的被推开,白衣和柳恒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9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9部分阅读 衣和柳恒回头,便看见南宫芜扬起小脸靠在门上,神色似有一些疲倦,“好了,你的小情人没事了。不过,别忘记了要教我剑术。”说完,拍了拍手,南宫芜便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衣楞了一下,抬头看向柳恒,发现柳恒也没有说话,而是跟着南宫芜一起走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衣半响才回过神来,然后走进屋子。 诺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此人的药味,还有点点腥味,绕过屏风,便看见宁沧澜斜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墨色的头发散开,存托着一张脸格外的苍白。 “白衣公子。”听到声音,宁沧澜醒了过来。 “无碍,你的毒刚刚才解,还是先休息吧。” “谢谢你了!两次都是你救了我,来日,小女子一定报答。” “不用。”白衣坐在远处的凳子上,轻轻的笑了起来,“谢的话那你应该要谢谢南宫公子,是他为你解了毒。” “你们的恩情我宁沧澜一定铭记于心,不过明早我还是要离开。” “为何?” “我当日为了替家父抢那个血龙珠,才中毒了这七味绝,但是那血龙珠的主人定然不会罢休,更何况我得罪了唐家和林家,如此一来,我算的上是逃跑路上的人。若何你们在一起,只会连累你们。” 白衣看着面色惨白的宁沧澜,随后站起来,“那宁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本来这样是冒昧,然而忍不住,他还是问出了口。 “或许去离州。那里是我母亲的家乡,我想回去看看。”她低头苦涩一笑。 “既然这样,那宁小姐好生早点休息吧。”说着,他人已经消失在房内,待宁沧澜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合上了。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落下来,天片绯红一片,宛若飞舞的万千红绸,美不胜收,站立看了好一会儿,白衣慢慢走到南宫芜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然而,半响却没有人回应。 “南宫芜。”这还是第一次叫这个名字,怎么都有点别扭,“南宫芜……”又唤了好几声,然而却仍旧没有人反应过来。 “哐。”门突然开了,然而开门的却是柳恒。 “南宫公子呢?宁小姐身体已经无碍了,那我也该履行自己诺言交他剑术。” “要不明日吧。今天我师弟有些累了,已经睡了过去。”柳恒走出来,顺便将门带上,“要不,今晚我们先去喝一杯吧。” “那我不怎么喝酒的。因为明日可能我还会有些事,所以,本想今晚将剑谱告知南宫小弟,顺便为今天昨晚的唐突道歉。”那时候,自己怎么就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了起来,甚至还失了理智和对方打起来,到现在都有些想不通。 两人结伴走下客厅,便看见老板娘端着药走了上来,看到柳恒忙说道,“柳公子,南宫小少爷的药已经好了。” “药?”白衣惊了一下,回头看向南宫芜的房间,“南宫公子怎么了?怎么会有药?莫不是昨夜我伤到了他了?” “没有,只不过昨夜她寻药受了点风寒。”说着,柳恒接过那老板娘的药就往回走,手却一把被白衣扣住。 “柳兄,对医术虽然我不如南宫公子那样精湛,但是按照气味辨药我还是能做到的!这个药不该是给受风寒病人的药。” (八) 柳恒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看了看手里的药,苦涩的笑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况且我师弟精通医术,这些对她来说,不过小病而已。” 看柳恒的样子,白衣已经知道是对方不愿意告诉自己,想象那南宫芜精神如此只好艺术又高,倒也没有怎么担心,便和柳恒吃晚饭之后,自己回了屋子,并且向店家要来了笔墨和宣纸,整夜坐在灯下面画了什么。 次日天亮的时候,大厅已经基本被修整好,白衣换了衣服,将东西整理好的时候,南宫芜和柳恒的房门仍然紧闭,而宁沧澜给南宫芜留下一封感谢信后,便冲冲的离开了。 对于这个,白衣心里有些不忍,的确,宁沧澜也不想连累他们,毕竟如她所说,给她下毒的人,还有林家,唐家都不会放过她。 夏日很早就听到了知了的声音,炎热像火一样烤着大地,因为客栈在小镇中心再加上赶集日子,清早就很多过往的商人前来歇息,好不热闹。 时至中午,南宫芜打开门,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站在走廊上,一边踢腿一边伸腰的活动着胫骨,最后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白衣的房门口。 敲了半响却不见人,倒是把隔壁的柳恒给吵醒了。 “那个,师弟,大清早的,你消停消停。”即便是只有两个人,柳恒还是不敢唤她一声师妹。 “大清早,这太阳都晒屁股了!”南宫芜给了柳恒一个无知的眼神,继续踢打着白衣的房间,“姓白的,给本公子出来!” “你药喝了吗?” “喝了!喂,姓白的,给我出来!” “哎呦,那个南宫公子,我这个小店都被你拆了一次了,今儿你就放过这个们吧。”店家听到声音,慌忙跑了上来,笑脸迎迎的拦住南宫芜。 “等我把里面的人揪出来了,就可以了。” “你说那位公子啊?他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啊!”店家将一个包袱递给南宫芜,“这个公子走的时候,还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他走了?”南宫芜难以置信的问道,理也没理店家,抬腿一脚踢开门,拔出剑冲了进去,将里面翻了一个透顶。 “好!姓白的!当本公子是小孩儿这样玩弄是吧!”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将眼前的凳子扬剑劈开,“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本公子找到你,本公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或许白公子有事要处理吧,这个是他留给你的东西,你先看看再说。”店家早就吓得跑掉了,唯有将白衣留下的一个包袱交给了柳恒。 “什么鬼东西?”南宫芜撇了一眼柳恒手里的东西,用剑轻轻的挑过来,打开一看,不由的楞了一下。 “这个是什么?”将画着人形的纸拿起来,南宫芜是一脸茫然。 “师弟,这个看起来像是剑谱,嗯!还写着,御风剑第一式!看来白衣公子是真的有事不得不离开,才无写下这剑谱给你了。” 说到这里,柳恒心里还开始佩服起了白衣!南宫芜在医术上的天赋无人能及,然而剑术上却是烂菜一个,要白衣真的教起来,估计孙子都大了,南宫芜还没有学会更何况他见过白衣的剑术,套路诡异,出招惊奇,不是轻而易举能学的。 “搞笑,那个混蛋竟然想用剑谱就把我打发了!当我是白痴吗?”话是这么说,南宫芜还是将剑谱放在身上,然后冲出了客栈。 那柳恒一见,慌忙拿起包袱,追上去,劝说道,“你别去追了,走了打偶半日,那个方向我们都不清楚!” “师兄,你刚说什么?谁说我要追他?” “那你是干什么?” “找个地方练剑,然后杀遍天下无敌手,再去把姓白当做衣服一样挂在城门上,我要让他白衣变成黑衣哈哈哈。”她顶着烈日,笑得极其豪迈,听得柳恒心里直哆嗦。 他相信,白衣一定会被她挂在城门上的,就像第一次他们俩比剑,将她一不小心赢了,她皱着鼻子,举着小手说,“姓柳的,本少爷一定会把你挂在这树上!” 然后他真的被挂在了树上。 “师兄,哼!别以为那姓白的就真的这么轻松的走了!”南宫芜突然回头诡异的笑道。 “你做了什么了?” “哈哈哈哈!我给他下了软经散!我就知道,那人一定会逃跑,所以我昨天就在他的灯里放了露香,本来今天我打算给他解药的,没想到,他果真不守信!” “你?”柳恒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心里为白衣祈福,也顺带希望自己这一趟燕国之行早点顺利结束,而且期盼,她不要找一个地方练剑。 到了下午,另外三个师弟根据一路的标记也寻了过来,顺带还带了他们要找的其中一味药——血龙珠。事实上,这颗血龙珠到手极其不易,因为目前的持有者是林家,他们使用的手段的强抢,当时刚好遇到南宫芜前去寻药,若非下了迷|药,估计他们几人都会葬身林家。 而第二味药——碧灵芝也有眉目,据说在潋江第一大家,唐门的府上! 几人商讨了一番,考虑到唐门乃武林世家,里面守卫森严,还是决定几人一同前去,顺便由一个人易装前去重金出买,若不行,再强抢。 (九) 快马加鞭,赶到唐家堡的时候,也用了足足十日,而事先商量好的,由南宫芜装成商人重金购买,等一行人赶到唐家堡的时候,正值唐家堡的人在筹备婚事。 唐家堡所在的镇子的客栈如今都宾客满盈,听说这一次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排了人来,他们不仅仅参加婚礼,据说要推举新的武林盟主,顺带商议一件‘大事。’然而,这件大事,南宫芜反复听都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几人到了客栈,找了一家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不仅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来往的人群,而且刚好可以看见唐家堡的大门。 “小二,上一壶碧螺春,听说你们家最出名的就是碧螺春了。”南宫芜轻声的吩咐道。 “师弟,你忘记了不能喝茶吗?小二,白水就可以了,顺便上一些小吃点心的。”柳恒慌忙阻止。 “干嘛?不就是喝一点茶嘛!”南宫芜不悦的瞪了柳恒一眼。 “师弟,你医术精湛我们无人能及,但是,你病情天生与茶相冲突,更别说碧螺春,就是个别的花粉都会让你病情复发,后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怎样?你怕我早死?放心,我能救活我自己。”小二端上一碟白玉糕,南宫芜愤恨的嚼了几口,目光便转向唐家堡大门处,眉也不由的皱了起来,“师兄,上午我去探了口风,那唐家堡比我想象的还严,而且现在里面住满了宾客,个个都是名家,我们要硬闯到还真的不容易!” “既然这样,那还是按照机会行事吧!吃完饭后,我们先走,以免引起怀疑,至于你,不要太过鲁莽。” “你越来越啰嗦了。”南宫芜回头倪了他一眼,便瞧见楼道处走来几个人,那几人风尘仆仆,像刚从外地赶来还来不及落脚。 “这次还真的赶啊!不是说,婚礼推迟了吗?怎么又突然来了喜帖,说婚宴照常。” “上次那林沧澜逃婚,林家派人给抓回来,本来娶的是大小姐,那唐公子突然改口执意要娶林沧澜,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反正两家都乐意,再加上,林老爷要当武林盟主,还不得靠唐家给打点。” “林沧澜?”南宫芜一震,茫然的看向柳恒,“师兄,中毒的那位小姐是宁沧澜还是林沧澜?” “宁沧澜 。”柳恒也有些疑惑,应该不是她啊。不过白兄说他也不是很了解。 “哼!白兄,我让那混蛋见了我就是黑熊!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几个可以退下了。”说道白衣,南宫芜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吃起东西就像是在嚼他的人,一样。 “这,我们不还是没有吃午饭吗?”看到刚上了一些精美的点心,柳恒有些不甘,不过南宫芜这吃东西的架势,倒是已经把其他三个人都吓走了,他们是宁肯饿死都不愿意招惹在火头上的南宫芜。无奈,柳恒也只有捂住空肚子灰溜溜的离开。 秀美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剑柄上的南字,南宫芜眼眸半眯,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心里寻思着如何进入唐家堡。然而,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抓起剑,便冲下了客栈。 “喂,公子,你的茶钱?” “砰!”店家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然后打在算盘上,低头一看,那店家眼睛都直冒光,那小公子丢下的竟然是一锭金子,“这,可真是有钱的主儿啊。” 看着人群里那个熟悉的人影,南宫芜握着剑的手都溢出了汗水,脸上挂着一抹让人看了便俱寒的冷笑。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恨不得拔一层皮的白衣。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本打算 ,从客栈上跳下来,直接将白衣擒住,但是考虑到碧灵芝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是唐家堡的地盘,稍微有些动静,唐家堡定然有所察觉 ,这样便打草精神了。 所以,南宫芜不得不忍住心里的‘激动’ ,悄悄的跟在白衣身后,于此同时,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上千种能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方法。也因为,路上的人,就会看见一个长相精致的秀美少年,提着剑,一脸邪笑的在人群里蹿来蹿去。 要好几次,手里的剑都已经出鞘,南宫芜差点就扑上去,可是,人太多了,不好下手,又活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于是,人们又看到,那少年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表情格外丰富。 站在石墩后面,南宫芜瞧见白衣也站在玉器店铺前面,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唐家堡门口,半响之后,又挤在人群里,朝唐家堡南门方向走去。 难道这人想要去唐家堡?南宫芜心想道,也跟着白衣前往唐家堡的南门。南门属于唐家堡最偏僻的地方,但是处于高地,又靠山,所以,要从那里进去几乎就不可能,不过,唯一的好处是,那里无人看守。 而这家伙,正门不走,走偏门,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碧灵芝?南宫芜这一想,心里更是不悦了起来。这白衣捉弄她两次不说,将她当衣服一样挂在客栈柱子上吧,而且还用一叠剑谱就把她打发了,现在呢,竟然还要和她抢东西。这么一想,南宫芜压下去的火顿时燃烧起来,再加上白衣背对着她,刚好露出练武之人最忌讳的空门,想也没想,南宫芜出剑,掠身而上,刺向白衣。 “姓白的,本少爷今天收了你!” (十) 那一声厉呵,让白衣猛然的一震,惊觉回头,还没有看清,便感觉一道剑气直逼而来,好似闪电一样快速,那一下,他的心顿时提紧,忙后退一步,点足躲开,然后抽出剑。 而这简单的动作,却用足了十分功力,剑到手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不适,忙低头,运气扶住身体,以免压下去的气血倒流回来。 于此同时,那躲开的剑气,又逼上来,像蔓藤一样,将他缠绕。 “砰!”侧身躲开,将剑挡在胸前,还没有缓过气来的白衣抬头一看,对上一张清秀的而张扬的脸时,当即愣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对方的剑刃就要割破皮肤,若不是对方的冷笑,此时的他一定,死在南宫芜疯狂的剑下了。 “是你?”白衣退到墙角,扶住身子,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哈哈哈,姓白的,没想到你还是让本公子给逮到了吧!看本公子今天不把晾干了挂在城墙上!”说着,南宫芜举起剑,朝白衣袭过去,脚下也随着速度运气,飞身而上,在空中做了一个燕氏回旋,手腕一转,凌厉的剑锋砍向白衣的手臂。 “你疯了吗?”白衣没有想到刚和南宫芜一见面,对方就使出了真格,而且,剑剑直逼要害,虽然,她剑法凌乱,然而气息却运作得相当得好,以至于,乱砍出来的剑气,都杀伤力失足。 可想而知,这张狂的小少爷,从小到大身边一定有不少内功高强的师傅在指点她运气,然而愚钝,手里的剑就是跟不上气息。 “呵呵呵,你才知道本公子是疯子吗?知道本公子是疯子,竟然还敢一次次的惹怒我,甚至,还想几张破纸将我打发!就这一点,我南宫芜就不能轻绕了你!” 脚下移动的步子飞快,南宫芜自然知道自己的剑术远不如白衣,然而因为体力有强大的气息,她的步子速度倒是快得惊人,干脆就先将白衣绕晕,然后再一拳打晕了他,同时配合着,将他的衣服划得稀烂! 几个回合,白衣却仍旧只是回避,然后尽量往后退,像是在控制住自己出剑,与此同时,额头上也冒出了隐隐的汗水,体力再次不支起来,连握着剑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 “咦!白衣小妾!怎么你今天看起来还很虚弱?剑都拿不起来了?”注意到白衣迟钝的动作,和头上的汗水,南宫芜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今日无法运气。”白衣如实的说道,自从离开了客栈,他身体就诡异的疲惫不堪,而且气血不足,气息根本就无法调理开来,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听白衣这一说,南宫芜不由的仰起脸大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细小的牙齿,“哈哈哈哈,看来,本公子研制的软经散还真是无人能解,可以做到无色无味,甚至是无知!” “你说什么?”白衣眼中闪过一丝震怒,瞪着南宫芜厉声问道。 “哼!那晚你将本公子当做衣服一样钉在梁柱上,还敢堵住本公子的嘴!你以为本公子就这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你!当日本公子费心替你那小 治病,你一个谢字没有,反而毁约,一走了之!要不是本少爷留一手,给你下了软经散,现在你估计又从本少爷面前飞了!” 说道这里,南宫芜脸上有一丝愤怒。 虽说萍水相逢,其实,她不过也是想学剑术,没想到那晚寻药受伤回来,还和白衣大打出手,这个且不说,谁料给宁沧澜治病的时候,自己反而发病,险些死了过去。 这倒好,这个人竟然拍着屁股走人了!那岂不是,她南宫芜白辛苦了,这样大的亏,她可咽不下去! “怪不得我身上使不出劲儿,原来是你给我下了药!解药呢?”白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哼!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解药!你自己都是不守信用的人!”看到白衣生气,南宫芜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要折磨死你!老子还要把你挂起来,在你脸上写着伪君子!” “拿不拿?”一时间,白衣口气顿时变了! “不拿!”南宫芜刚说完,白衣突然拔剑而起,一剑直刺而来。 “你今天非得拿出来!”两人顿时打了起来,白衣手里的剑,宛若漫天落下的雪花,层层叠叠,虽然还未近身,皮肤便感觉到一种刺痛,那样的剑气,如此的骇人。 南宫芜脸色变了变,才恍然醒悟,那晚和白衣对打,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出手,而现在,剑未到,杀气已经扑来,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手臂一阵锐痛传来,南宫芜低头一看,殷红的血将她墨色的衣服晕染了一圈,而同时,另一道剑气也直逼而来,让她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不过,剑在刺向身体的一瞬,那宛若闪电飞来的身影突然落在地上,随即,哐当,那剑也掉了下来。 南宫芜定睛一看,当即吓得连自己的伤口都顾不上。那白衣不知为为何,竟然倒在了地上,脸色呈紫青色,嘴角隐隐发黑,而指甲,已经变得苍白! “这个是……”南宫芜将他扶起来,将手放在他脉搏上,心里顿时一惊! “白小妾,你竟然中毒了!”白衣的武功竟然会中毒,这让南宫芜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中毒很深,已经深入脾肺! “白衣,不要睡!”掐着他的人中,南宫芜将白衣背起来,道,“千万不要睡,你一睡,就死定了。” (十一) 不过午时而已,太阳有些毒辣,刚好这处又不见人影,即便是自己常年习剑,然而单独要将白衣背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心下一乱,常年聚集在自己身体的真气也搅动起来,南宫芜身子往前踉跄一步,给摔在了地上。 “白小妾,你等我一下。”南宫芜从衣服里掏出一粒药丸放在白衣的唇里,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然而刚跑一步,她衣服像是被什么勾住了,回头便瞧见了白衣紧紧地扣住她的衣服。 南宫芜不懂,只看见白衣颤颤抬起手指着唐门的府邸,唇齿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而那放入她口中的暂时抑制毒发的药丸,却落了出来。 “你得吃下去。”南宫芜将药丸再度放入他的口中,随后堵住他的唇,干脆拖着白衣往外走。 白衣恍然地睁开眼,感觉有一个人影在身前不停的晃来晃去,灯光有些刺眼,那个人的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晰。 手腕露在空气中,有一小股的气息传入,像地沿着一条小口灌入体内,丝丝冰凉,与此同时,他有感觉到指尖微微地发疼,像针刺般。 “嘶……”他哼了一声,便听到南宫芜的声音,“喂,白小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衣试着点头,然而全身没有力气,眼前的东西依然是模糊的。 “看来,还不行啊。”南宫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凝目瞧着火苗上的银针,仔细地转动,然后飞快地插-入白衣的指尖,然而,紫色的血无法自己流出来。 “哼!才几日不见,也不知道你得罪了哪些人,竟然给你下这样的毒。”南宫芜沉了片刻,低头含住白衣的手指,将里面的血吸出来,然后吐在盆子里,喝了一口水,洗漱口腔,又低头重复那样的动作。 直到吸出的血变成了深红色,南宫芜这才停下动作,然后将银针封住白衣的个个|岤位,此时她白若宣纸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就连衣衫也湿透了。 等一切就绪,南宫芜这才起身,拿着盆子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整个人顿时往后一仰,幸而身边有门柱,才没有倒下去。 抬手摁住自己的肩窝,那里有一道常人所不知的|岤位,然而却是她生死的关键。 她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南宫令就诊断出她不能活过二十五岁,因为她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寒毒,一旦血液凝固,她全身就会冰冻而死,为此,父亲和姑姑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召集了很多高手将气息逼入她体内,以维持血液的正常流动保持常人的体温。 然而,她却有着许多忌讳,不能碰茶,和过敏的花香,也不能过度劳累。因为这样容易引起体虚,真气会紊乱! 而现在,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将白衣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自己却有些支持不住了。 身体渐渐地冰冷,南宫芜掏出怀里所有的药丸一并吞入口中,然而那种刺骨的冰凉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就这样死?南宫芜很懊恼,还没有完成仗剑天涯的梦想,怎么能这样的给死了,回头看见发出均匀呼吸的白衣,南宫芜抱着手臂瑟瑟地走过去,小心地碰触到白衣露在外面的手,却发现他身体异常地温暖。 “白小妾,本公子并不是故意吃你豆腐!我是因为救了你,才会发病的,那就先借用借用你的身体。至于救你的酬金,我就少收点。”说着南宫芜哆嗦的爬,靠在白衣身边,将冰凉的身子往他身上靠,手也下意识地抱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而脑袋也尽量往被子里面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台落进来,照在撩起的帷幔帐子床-上,深色衣服的,有着清秀面容的少年头枕在白色衣服的男子胸膛,手脚像八爪鱼一样自然地搁在他身上,微启的淡粉色的唇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密长的睫毛不时的颤抖一下,偶尔还蹙一下眉。 至于旁边的男子则一直都保持平躺着的动作,俊秀的脸上还有一丝大病初愈的惨白,当阳光落在他脸上时,男子缓缓的睁开眼,随即动了动手臂,逐而低头一看胸膛上的人,吓得发不出声音。 “别动,本公子还在睡觉。”南宫芜不满的说到,手臂一抬,放在了白衣的脖子上,那一刻,白衣的脸是惨白惨白的,特备是微微抬起头,看着南宫芜像鱼一样缠着自己的时候,那种表情,估计此生白衣再也不会在做一次了。 那是震惊和恐慌,还有惧怕。 “南宫公子……”白衣轻声的喊道。 “不要吵。” “那个……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南宫公子……”白衣吞了吞口水,终于鼓起勇气,腾地一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南宫芜。 “干什么?!”劳累了整天整夜,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没想到竟差点被人推下床,南宫芜本能地跳起来,眯着眼睛就拔出放在床头的剑刺向白衣。 白衣只是伸出手指,就扣住了她的剑刃,将她一拉,清了清嗓子道,“南宫公子,该醒了!” “咦,你醒了。”南宫芜这才醒了过来,看着面色好了很多的白衣,笑道。 “是,我醒了。”白衣有些尴尬,然后下意识的退了三步,保持了点距离,“昨天谢谢你救我。” “救你差点没把本公子给累死。”南宫芜打着哈欠,抱怨道,“本来睡得正香,却又被你吵醒了。” “咳咳咳……”白衣一想到刚才那个情景又退了一步,试探地问道,“平时南宫公子都习惯这么睡觉?”事实上,他想问,南宫公子喜欢和男人睡觉! (十二) “不,不用了!”南宫芜睡觉的姿势,让白衣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一听还要把脉,脑子就胡思乱想,赶紧吓得后退一步,晃着手臂说:“我自己看了看,没有什么大碍了。” “真的?”南宫芜将信将疑,“好得这么快?” “是的,真的。”白衣一脸尴尬,却是越站越远。 “那你过来,本公子有话要问你。” “你说,我站在门口也不错。”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衣靠在门边,笑嘻嘻道。 “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而且,依照你的武功,我不认为有人能对你下毒啊。”这个是这两日以来一直围绕着南宫芜的问题。 “南宫世家,历代为医,而且一直以医德著人,对下毒之门派向来嗤之以鼻,然而,却每年不得不救治许多中了稀奇古怪的毒的人。为此,他们也不得不将中毒之人所中毒的原因找出来,然后备案。” “上次宁沧澜中的毒乃是燕国一神秘的人物,据说名字为老毒怪,不过在几年前,曾有人中毒到南宫世家求医,所以对南宫芜来说,救起来并不难。” 然而白衣这个,虽然不是很难,然而下毒非常狠,而且深入脾肺,最后不得不采用放血那样的方式解毒。但毕竟放血太过危险,她想了解来由,然后找到更方便的方式,顺带——她很讨厌下毒的人。 “这个……”白衣顿了一下,慢慢走到南宫芜身前,小声道,“事实上,还得向你道歉。那日不辞而别的确是有些失礼,当时,我走的时候,你和柳公子都还没有起来,所以我也不便打扰,就留下了剑谱交给你。” “那你说,为何要不辞而别?”白衣这话倒是还提醒了南宫芜。 “因为宁沧澜。”白衣如是说道。 “哦,是你小情人要走,所以你才走是吧。” “你不要乱说,我和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是真的朋友。”白衣垂下眸子,伸手拿出一个杯子,心烦意乱的把玩起来。 注意到他这个细小的动作,南宫芜似乎明白了什么,邪笑道,“那是不是你喜欢她,但是宁小姐却不喜欢你?所以,人家走了,你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我跟着去,是因为宁小姐刚解毒,身上还有伤,有些不放心,打算一路送回去而已。就这么简单!” “呵呵呵,就这么简单!才怪,你这么说,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喜欢她。”南宫芜自小在男孩子中长大,喜欢研究草药,玩弄剑术,所以对男女之事并不明白,而且心里是想到什么就是说什么。 “不!”白衣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这样做!真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他顿了一下,眼底有一丝哀伤。 “因为什么?”看到白衣一脸痛苦,南宫芜突然好奇起来,这些天,白衣不过都是非常淡漠,脸上及有表情,就算笑都有一点苦涩,而此刻痛楚万分地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宁小姐像我一个朋友。所以我才这样帮她的。” 这一刻,南宫芜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趁着白衣一副深陷回忆无法自拔的时刻,南宫芜趁机开始套话,“我想,你那个朋友一定像宁小姐一样漂亮吧!不过应该是很温柔的,是吗?”说着,将一杯茶递给白衣,这个是昨晚为了解除白衣疼痛的茶还有清理伤口,有些麻醉意识的功效,确切的说,里面含了酒精。 “呵呵呵,不,你说错了,她可不温柔。”白衣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看也没看将那杯茶水给喝了下去。 “她可凶了,非常凶,发起脾气来,还真是吓人,而且,固执得狠,坚定了的事情,就从来不改变。而且动手打人起来毫不含糊,就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吧,有这么厉害的女人?倒是什么样的女人哦?”南宫芜心里大惊,连白衣都不是对手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很了不起的女人。我一生中唯一钦佩过的人。”作为燕子愈的御前侍卫,时刻保持警惕是他们的必备条件,所以从不沾酒,因为,刚喝下一杯,白衣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眼神因为想起过往,有些迷离起来,像一面泛着烟波的湖面,甚是好看,“她为了苍生可以大义灭亲,但是为了爱,又可执着一生!” 往事的一幕幕在酒精的促使下,像潮水般涌来,五年前发生的那些痛苦,纠结的,挣扎的感情和选择,再次挣脱心底的阀门,涌在脑海里。 当所有的情感都涌出来的时候,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宣泄,唯有紧紧的握着酒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南宫芜心里突然一紧,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意识到,他喜欢都不是宁沧澜,而是宁沧澜像的那个女子。 他们过去一定有过非凡的经历,才会让一个淡漠地,看起来如云如水的男子,如此痛苦的压抑着情感。 “白衣,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为何你们没有在一起呢?” “呵。喜欢她的何止我。而肯为她牺牲的也不止我。她说一生为一爱,她不曾弃!她的心里即便恨着那个人,即便曾亲手杀了那个人,然而,她的心里却只有那个人,从未曾改变!” (十二) 他一生,甚至没有机会对她说喜欢两个字。 “真是蠢啊!”南宫芜愤怒的骂道,“白衣,你这么优秀,为何不去抢呢?只要是喜欢的东西,那就要抢,要去争取啊。” “抢?争取?呵呵呵……”白衣的声音笑得有些无力,“她喜欢的那个人,可让天地闻之变色,世人听而寒之!而天地之间也唯有那个人才配得上她,配得上她的爱。而这天下,也只有她才能控制那个人,所以,他们才该是真正在一起的一对。他们经历的,承受的,远比我多得多啊。” 南宫芜一阵愕然。 白衣放弃了,是什么让他放弃了,带着那样强烈的情感离开了。 “那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吗?”刚才白衣说,那个女子杀了自己的爱人,那最后呢?想到这里,南宫芜心里突然一疼,一个为天下苍生而杀自己爱人的女子?她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我想在一起了吧。我看着她从遥远的西边,穿着宛若蔷薇的绯红赶了回来,重新踏上了那条寻找她过去的道路。” 说道这里,白衣微微抬头,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而且,还是我自己亲自送的她,送她去找她的幸福。” “你……”本来南宫芜想骂你怎么这么傻,然而,刚开口,就注意到饮酒的白衣眼角发红,就将话咽了下去。 “可是,她已经不认得我了。不记得我的容貌,不记得我的名字,忘记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逃亡,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历经生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记得我曾经为了控制她而给她下毒,她不记得,她曾经为救我险些斩断手指,她不记得在林子里那玩笑的誓言,也不记得,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持剑来杀我,也不记得她曾无助的在我怀里哭过……” 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沿着他秀美的下颚落下,滴落在那把青色的剑上。 “甚至不记得,她曾背着我,赤脚奔跑在雪地上,然后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地唤着我的名字,也不记得,在漫天飞雪里,我带着她一起舞剑,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宫芜一字一句的听着,心里一阵酸楚,不知不觉,眼角已经随着白衣的思绪而湿润。她自小就是在手心长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愁,只愁如何行走江湖扬名天下,希望自己的生活精彩丰富。这些天 自以为到了江湖,见到了市面,然而此刻在白衣的简单言语中,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如此地苍白。 即使不认识那个女子,然而能让一个剑术如此高的,感情淡漠的人如此的敬佩,她也开始佩服那个女子了。 敢为苍生,而舍去自己。她几乎不能想象他们过去经历的事情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白衣起身,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嘴角有一丝满足的笑意,“南宫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剑吗?那我便告诉你,那剑名为御风剑,一共十式。初见,相遇,相知,苍龙在天,狂啸如歌,还有最后的相忘!今日,白衣欠你的,当做是回报,从第一式到第十式都舞一次,你看好了,剑一旦入鞘,这御风剑便销声匿迹。” 说着,拔剑而起。 “等等白衣。”南宫芜伸手扣住白衣的手腕,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张狂和轻浮,而是严肃的说,“白衣公子,为何要让这么好的剑法销声匿迹呢?” “这剑法,是在那漫长等待的四年为她创立的,而御风这名字也是她取的。已经相忘于江湖了,那这剑法也该消失了,不是吗?” “不!不是!那位女子当日给了剑法一套名字,那一定是希望它传承下去。若非这样,何故给它一个名字呢?如此好的剑法,四年的心血,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白衣低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剑。 “如果你非要执着的认为,那我有一个要求!我不希望你将御风剑舞完,因为我希望,它一直存在!我想那个女子如果知道你今日是这样,她一定会伤心难过地!你们曾经历了这么多,我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忘记,不然,她怎能不记得你呢?”南宫芜有些懊恼,平时爱好打架吵架,如今,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和劝慰人。 内心里,她已经被他们的过往所吸引,也被他们的坚持所感动。 四五年前,她蹙眉,四五年前她不过十二三岁,未曾来过燕国,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巨变。 但是如此惊心动魄,她一定能问到,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那个女子了,太好奇,那个她的爱人了。 “她是失去了记忆。”白衣轻声的说道。 “哎!白衣,一切要想得开啊!我想现在的她一定过得很好地。你都说还是你去送她寻找幸福的,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又痛苦了呢。”南宫芜用力的拍了一下白衣的肩膀,趁机将他手里的剑拿起来。事实上,自己也有私心,他就舞那么一次,她怎么能学会呢。 白衣叹了一口气,说想得开,如何想得开。忘记一个人,要用的时间,往往是一生。而他的余生,还该有多长啊? “话说,那去追那宁小姐,为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0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0部分阅读 没有看到她人呢?”见自己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了,南宫芜赶紧转移话题。 (十三) “是林家的小女儿。后面逃婚出来,并且与林家彻底决裂,我们当时碰到她的时候,刚好遇到林家的人来追她。” “林家?!你是说这一带武林第一家林家吗?”南宫芜惊呼出口。 “是的,你知道?”白衣见南宫芜如此激动也吓了一跳。 “哈哈哈,不认识,不认识!”南宫芜挤出一个笑容,连忙摆手,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呢?当然不认识了,不过听说过,势力在这方很强大。” 不认识才怪,当日的血龙珠还是她亲自去抢的,这不说,因为当时对方出手太狠,到最后,她干脆一把火烧了那林家的库房,反正那一家名声也不是很好。 不过,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竟然是宁小姐家里。 “那然后呢?” “宁小姐婚配的对象就是唐家大公子唐闵,据说当日指婚的是林家大小姐,熟料大小姐死活都不肯嫁过去,林家就想了一个办法让宁小姐替嫁。知道此事,宁小姐干脆离家出走,没想到唐家又改变主意,执意要娶宁小姐。” “我找到宁小姐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唐家堡的人,正带着人在找她。我和他们起了冲突,可是,因为软经散,气息被封住,然后还被他们下了毒。后面,就是你遇到我的事情了。” “啊?”南宫芜惊得跳了起来,“意思就是说宁小姐被唐门的人给抓了!?好可恶,本公子最看不惯强抢名女这一类事情了,竟然还对你下毒!好,唐门,据说燕国唐门外号也叫毒门,我就要看看是他下毒厉害,还是我解毒厉害。” “南宫公子,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这样太危险了。毕竟这个事情和你无关,我不想再连累你了。”白衣连忙道。虽然这南宫芜年少轻狂做事冲动,然而她身上却有一股不可多得的侠气,也三番两次的救他和宁沧澜,如果此时连累了她,白衣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切!你以为本公子是专门为了你们两个?太看得你们自己了!我告诉你,本公子本来就要去会会这唐门地。”南宫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大眼睛一闪一闪地,这样子,白衣一看就知道,一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可是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来唐门呢,就是为了来寻一样东西。名字为碧灵芝,这种东西,即可做毒,也可做药。意思就是,心恶则会用它来杀人,而心善者则用他来救人。” “那你是救人了?”看到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白衣突然忍不住想笑,心想果然是孩子,才会露出这种又滑稽又正经的表情。 “当然!我来燕国就是为了寻找三味药,赶回去救人的。”南宫芜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回头看向白衣,“我先去洗漱!如果你觉得你的身子还可以,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副药,你喝了便和我一起去唐门。” “唐门的人一定记得我,如果我去,他们认出我,反而会连累你。” “你怕什么!本公子还会易容呢!” 不过就易容的事情,两人还吵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南宫芜要白衣装成丫头,和她进入唐门,然而白衣死活都不从,最后又因为南宫大小姐的易容术实在有限,白衣就贴了些胡子,装成了他的管家。 两人到唐家堡大门的时候,家丁都在忙碌为婚礼做装饰,因此,要拜访只要递上请帖就可以了。 “二公子,凤城商,贾韩芜携管家前来拜访。”小二举着帖子来跑了进来。 “哦。”唐家二公子唐仪轻轻地蹙眉,道,“凤城?大哥结婚可有散发喜帖到凤城?最近凤城,又有哪些名家?” “凤城临海,据说都是以海产和珠宝发家的。而且,凤城最大的姓氏就是韩,我想,这次发帖,应该有到那边吧。”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唐仪坐在位置上,年轻的脸上有一种不属于他年纪的沉稳。 唐家这些年,虽然名声渐涨,但是几年前那次武林盟他们受创颇大,父亲这几年专注于炼丹,不再管家事,而把一切事宜都交于他。大哥野心勃勃,整天想着要将他这个二弟赶出唐家,甚至不惜与林家联姻。 如果他发帖到了凤城,这倒是足以证明唐闵想拉拢临海一带地人来对付他了。 “只是……”看着进来的人,唐仪微微楞了一下,进来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眉目隽秀,眼睛大而明亮,薄唇轻扬,一身墨色的袍子衬得来人的身子,不过相对于后面来的白衣男子,身材看起来娇小了一些。 “凤城韩芜上来拜访。”南宫芜行了一个礼,随后招呼白衣将一个盒子递上去。 下人双手接过,恭谨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那一刻,整个大厅都泛着刺眼的光芒,那蓝色的盒子里,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漂亮非凡。 “韩公子如此大礼,让唐仪都不敢贸然接下啊。”唐仪笑了笑,随后让人上茶,“不过,唐仪代表家父先在这里谢过韩公子了。” “不必客气,事实上,韩某远道而来,也是有求于唐公子的。”南宫芜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关于唐家两个儿子的暗地里的争夺,她可是比谁都了解。 如此,那伤了白衣抢了宁沧澜的又是唐闵,自然,南宫芜会选择唐仪下手。 “哦,那韩公子不防说说看。” “好,那……”南宫芜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冰凉,回头一看,唐家的家丁正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走了过来,脸色顿时有些惨白。 昨晚替白衣解毒,她身子真气消耗太多,已经极其敏感,不能自爱碰触任何忌讳的东西,哪怕是气息。 “你身体不舒服?”白衣一眼看出了南宫芜的不适,慌忙问道。 “是,韩公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这一点唐仪也注意到了。 “抱歉,主要是一路从凤城赶来,旅途劳累,加上又对茶过敏,所以有些头晕目眩。” “既然这样,那韩公子要是不嫌弃,先暂时在唐府住下,待会儿我会吩咐药房送一副汤药给韩公子驱寒,解除疲劳。” “那这样,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芜连忙感谢,要知道,入住唐府,才是她最需要的。 (十四) 南宫芜虽然和白衣入住的是唐家堡最好的贵宾房,然而此处却离唐家堡大公子,唐闵的院子格外的远。 如他们猜测的一样,此时的宁沧澜一定被困于什么地方,但是又不好打听,只有晚上行动。 到下午的时候,唐仪亲自前来请南宫芜和白衣吃饭。 “其实,我看这个唐仪才是唐家堡处世地,而且,我看他人也不错。”看着上来的精致的菜,南宫芜啧啧赞叹道。 白衣一听,楞了一下,又听到南宫芜低声说,“而且,你看,唐二公子为人谦和,还一表人才呢。” “你该不会是……”白衣想到昨晚睡觉之事,仍旧心有余悸,然而那句你该不会看上唐公子的话还是给吞了下去。 “抱歉,久等了。”这时,唐仪走了过来,歉意的说道。 “无碍,其实我们还是打扰了唐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呢。”南宫芜笑道。 “你何时变得如此懂礼貌了?”见到南宫芜这个样子,白衣忍不住调侃道。 “没有,这里很欢迎韩公子前来游玩!这应该是韩公子第一次来内陆吧?”唐仪坐在南宫芜对面,笑问道。 “是的。” “如果韩公子不介意,明天唐某就尽一个地主之谊,待韩公子去看看潋江一带的美景。” “好,这个好!我也怕白来一趟,早就听说潋江景色非常美,现在终于有机会去看了。”南宫芜脸上燃起一丝雀跃,看向白衣,却见他脸色极其难看。 “韩少爷,我们这次来,是要事。”白衣低声提醒道,心想这孩子就是不靠谱,一下就忘记了正事。 “我知道。”南宫芜睨了白衣一眼,咬着牙在他耳根边说道,“不就是要找你地那位吗?我不会忘记的。” “韩公子,听说凤城的菜都以属于清淡类型,而且喜食海鲜,怕辣 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安排了这些菜,还希望你喜欢。因为这里地处内陆,海鲜极少,还请你不要见谅。” “谢谢唐公子,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南宫芜也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饭后唐仪又安排了三人到唐家堡的观望湖品茶,因为考虑南宫芜对茶过敏,还帮她准备了专门的汤药,这又得到了南宫芜的一番赞叹,唯有白衣在一旁不时的提醒,小心上当受骗之类地。 不过一番长谈之后,白衣也对唐仪有了些改观,的确,这个人是难得的俊表,而且为人礼节,和当日看到的唐闵完全不同,据说,这位唐二公子是庶出,其母只是一个丫鬟,然而却深得唐老爷的钟爱。不过地位地卑,让他的发展还是有些困难。 “韩公子上午有说道来唐家是有事要帮忙,不防说来听听,唐某若有能帮忙之处,一定竭力。” 南宫芜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希望唐公子听了不会恼。” “无碍地,只是尽力而已。”唐仪温和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想唐公子也打听到我们韩家在凤城一带只是商贾,家父从事海上珠宝和海鲜一类有几十年了,而且年轻时多半在海上度过,因此也落下了风寒,如今年岁老了,身体日益恶化,是一天不如一天。也因此,小弟才会赶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来向唐公子讨要一位药!” “什么药?” “碧灵芝!” “什么?”唐仪的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茶杯恍然落地,逐而起身 突然拔剑,指向南宫芜,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唐公子,是不是有误会?”白衣,他手指夹住剑刃,笑了笑,“我们诚心来讨药的。” “碧灵芝这样罕见的药材,几乎都没有人听过,你们不但知道,甚至还找到了我唐门。” 唐仪手里的剑被白衣稳稳地扣住,不能动分毫,才认真的看向这个一直极少说话的管家,这才惊奇地发现,这位管家身形俊朗,眼睛如水般明亮,而且眉宇间还有一种淡漠的气质。 “我们家小公子也解释了,是老爷重病,情况危急,才会亲自赶来!如果连这碧灵芝都问不到,怎么能配得上凤城第一富地称号呢。况且,为了表示诚意,大公子特意地赶来,还带来了千金白银 我想这个唐公子应该不会怀疑吧。” 听白衣如此说,唐仪才放下了剑,然而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半响才道,“这个药,目前就只有一只!而且极为罕见,所以没法拿出来。” “为何呢?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南宫芜见唐仪有些迟疑,忙使出糖衣炮弹。 “韩公子,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唐仪有些为难,“这碧灵芝虽然是能起死回生的,然而却是世间第一剧毒,如将它研制成粉末,就算闻到它的气息,都会当场毙命的。” “既然是剧毒,会被用来杀人,为何不用来救人呢。” “因为……这次我们唐家和林家联姻,不仅是为了稳固唐家地地位,更有一个更重要地原因。”唐仪叹息了一声,眼中有一丝无奈。 “唐公子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如果小弟能帮的一定竭力,只要你把碧灵芝给我。” “韩公子,你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吧!此事你不能牵扯其中,而且 我也不愿意牵扯其中!最主要的是,这个碧灵芝在我大哥手里。” “到底是何事,你们如此坚持?我如此有诚心的来,是为了救家父,如果唐公子不能给我一个好地理由,我是不会放弃地。”南宫芜努力做出一副悲伤之色。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四年前,燕国的那场劫难,关于颜门的!” (十五) “颜门?”南宫芜歪着头“没有听说过。”然后看向白衣小声道“颜门是什么?” 然而,白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垂着眼眸,看着手里地茶杯,眼底有一种南宫芜看不清地复杂之意。 “韩公子不知道?”唐仪回头看着南宫芜,语气有些惊讶,“其实不知道反而还是好事。此事因为涉及到了颜门,而且关系重大,所以,碧灵芝,真地无法给你。至于令尊地病,可否告知于我,说不定能用其他地方法。” “没用的!不过 ,唐公子, 在下真的想知道,什么颜门,竟然比一个人地生命更重要?”看到唐仪不肯说事情 南宫芜是死活不罢休地。 “这个,”唐仪扫了一眼远处地下人,突然苦笑一下,道“事实上,这些事都是众人皆知的,我也没有好隐瞒的。我想不说清楚,韩公子是不会死心地!颜门从几年前在燕国突然崛起,就是武林盟对立的一个门派,而且因为它的撅起,很多门派大大受创。甚至,在四年前,许多门派遭受到了灭门。然而四年过去了,仍旧有很多人放不下仇恨,四处要找颜门报仇。并且,也可趁机,摆正自己地位置和提高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前些日子,安插在颜门的人来消息说,颜门魔头又出现了 据说会离开西岐,翻过天山,前往西域那边,而且,”唐仪顿了顿“而且,他们笃定,已经找到了颜门魔头失散地妻子。” “所以,你们就打算用碧灵芝来对付他们?”南宫芜想到了碧灵芝的毒,心里顿时一惊,“那颜门魔头真有这么可恨?武林盟他们甚至要对他妻子下毒手?甚至要用碧灵芝。” “呵呵呵,”唐仪端起茶杯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武林盟自己有什么野心,只有他们才知道!至于颜门那个人,的确也可以称为魔头。甚至险些血洗燕国。不过,那也不过是四年前地事情了。” “那唐公子的态度如何呢?”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白衣终于抬起头,看向唐仪“您是支持你大哥 还是反对呢?” “对这个事情,我刚才已经表态了,不会参与,因为我不想牵扯其中。也因为,对韩公子的要求,我的确是无能为力。” “那就唐公子看来,这次联合对唐家来说有多大好处?” “这,”唐仪目光一潋,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凌厉的管家,心里顿时骇然一下,道“唐某不是很明白先生的意思?” “虽说刚才唐公子说不会参与!然而,应该是有参与,只是态度不明确!如果真的和你无关,就连安插在颜门的 内线,都会让你知道吗?”白衣冷冷一笑。 “先生是难得的聪慧之人!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态度是比较中立的,因为一旦成功,对我们唐家的好处毕竟是最大的,然而,隐患也是有的,颜门多难对付,那个魔头多么恐怖,世人都是知道的,这样的较量犹如卵击石。” “那,白某肯愿意协助唐公子,唐公子意下如何?” 白衣话一落,南宫芜和唐仪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不明白他竟然说出这话。 “呵呵,其实唐公子不明白,白某在去凤城前,也常住燕都和颜门一直有过节,然后被他们追杀逃到了凤城。但是,仇未报心愿无法了。如今,唐门愿意带头铲除颜门,那我自然愿意出一份薄力。” 白衣微微笑道,眼底神色越加深沉。 “可是”唐仪犹豫了一下。 “唐公子是在怀疑白某有没有能力吗?”白衣飞身而起,长剑出鞘,掠上碧绿地莲池上,宛若惊鸿般落下。 清幽地月光下,他一袭衣衫宛若浮云轻柔飘过,然而剑法去凌厉,如闪电一次次地破开黑夜,一次次地让唐仪震惊。 “好剑法。”院子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听到声音,白衣脸色微微一变,收剑落下,看着来人——唐闵。正是当日抢走宁沧澜又对他下毒的人。 “大哥。”唐仪见到唐闵神色有些不好看,“何风将你吹到这里来了。” “听说凤城来了贵客,若不来相见岂不失礼?不过我刚刚听说先生愿意协助我们一把?”进入院子的时候刚好听到白衣的话,唐闵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又见了白衣的剑法,不由心生喜爱,虽然他们合力突击,然而眼前这个人剑法非常高超,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更何况刚才那几招他根本就没有使出真本事。 如有这样地人相助,定能扳倒那个大魔头。 “是的不知道唐大公子愿意接受吗?” “欢迎,欢迎!非常欢迎。”唐闵上前并没有将他认出来,“这位先生,如果明日您有空,请到清风阁一聚,我们有事详谈。” “好,谢唐大公子看得起!既然这么晚了,我和我们家小公子先下去,不打扰两位公子了。”说着,带着南宫芜走了出去。 “白衣你疯了吗?你刚才明明在说谎?”进了房间,南宫芜终于忍不住拉住白衣地手,问了起来,“这么危险地事情,你干嘛要牵扯进去,那个魔头到底是谁?你要这么做?” 手里一阵黏糊,南宫芜低头一看,竟然发现白衣手里竟都是鲜血,还有茶杯地碎渣! (十六) “白衣,你有事吗?”南宫芜找来纱布,却见白衣走到门口,往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道,“碧灵芝,我会找给你的。” “等等!”南宫芜上前拦住白衣,“你明明讨厌唐闵,他给你下毒,还抢了宁小姐。但是你竟然答应明天和他一起见面!你在撒谎是吗?我看得出来,你的确是想参与那件事情,但是目的不在于接近唐闵?也不在于宁小姐,难道你真的和颜门……” “南宫公子,这个事情,就如唐二公子所说的,你不要参与。毕竟不是好事,而且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我个人。”白衣抬起手,看来看手心上的血,眼底掠过一丝寒光,“还有,谢谢你。”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独自坐在桌子前,打量着手心的伤。 唐仪说,安插在颜门的人,那说明,这一次消息的确是可靠。而今他们不仅要对付颜绯色,还要把目标放在木莲和颜碧瞳身上!想到这里,白衣再度握紧手里的剑! 南宫芜站在走廊上,看着那一直亮着灯的房间,还有一动不动的身影,突然有些不安起来。白衣今日的表现太反常了,以至于,她无法猜透反常在哪里。一个经历了生死的剑客,竟然会听到消息而将茶杯捏碎,伤了自己。这其中,不是有大恨,则一定有大爱? “南宫公子,如此晚了,为何还不休息?”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身影,南宫芜一回头,便看见唐仪一身月牙色的袍子站在回廊的尽头。月光洒在他身后,让他整个人都飘逸脱尘起来。 “还不是很困!”南宫芜笑了笑。 “看南宫公子有心事。”唐仪走上前,轻声问道。 “得不到碧灵芝,家父的病得不到救治,自然会这样了。”南宫芜走到院子处,看了看那昙花,声音有些酸涩。 唐仪眼中微微一闪,低声道,“韩公子,真的抱歉,这次没有帮到你。” “没什么,这不怪你,我回想其他办法的。”南宫芜抬眼看了一下白衣的房间,突然想起什么,道,“唐公子,我可否问你一事。” “你说。” “我是初来这里,之前在大慕,并不了解这里的事情,所以,对我家管家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甚了解。今日见他如此伤心,我心生难过想了解一下,四年前,燕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罢,南宫芜走出花园,避免让白衣听到,还特意到贵客楼的亭子边坐下来。 对这个,她太好奇了,因为,她总觉的,四年这个数字,会让她想起白衣曾爱过的那个人。 唐仪有些沉默,看着亭子外那月光下的一池鲜花,嘴角有些苦涩。 “四年前,对燕国,对所有武林人来说是一个噩梦,和一场永生无法忘记的浩劫。其实,这件事情,应该要从六年前说起吧。”唐仪靠在石凳做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株花,一边细看,一边陷入回忆。 “六年前,我们唐门虽说在潋江一带,占位首要,然而始终还是暗地里有些对手在较劲,私底下,几方都会做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相互排斥,武林无盟,都期待削弱对手,让自己更强劲起来。然而,突然有一天,无极门一夜之间被几乎被灭门,苟活下来的人说,那夜漫天桃花,绚烂飞舞,宛若染着朱砂的大雪,纷纷扬扬,天空中,无数红色绸带腾空而来,有人在吟唱,桃花落地,桃花索命。桃花,落了一地,无极门几乎无人生还,逐而又是另外一个门派,一个接一个的遭到毁灭,而每一次,都有人在空中抚着琵琶唱那首葬魂曲。两年时间,江湖门派全都躲起来,都萎缩着脑袋怕被毁灭。”说罢,唐仪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似乎六年过去了,都没有忘记那些片片桃花,还有遍地伏尸。 “也在那个时候,一个诡异的门派崛地而起,甚至江湖人士一听到这个门派,都个个满露惊恐,闻而避之——那便是颜门!而颜门的门主,便是人们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魔头。”唐仪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然而口气却有一种崇拜之意,“即便是现在,他们商量着如何刺杀那个人的时候,都不敢将他的名字念出来。据说,即便是地狱的死灵听闻到,都会退避三舍。” “死灵?”南宫芜脸色顿时一白,曾经听说有过这样的东西,但是,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传说,“死灵都怕他?那他到底是什么人?那漫天飞来的桃花,那些红绸,是怎么上天?”尽管看不到那情景,但是南宫芜几乎能想象,那种壮观而惨烈的情景。 血染的美丽,是吗? “什么人?呵呵呵,都说了,他的魔鬼。是魔鬼啊。” “那,那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澎湃,第一次,她很想知道,那个人,那个能让整个江湖闻着变色,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唐仪身子一震,看向南宫芜,觉得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的让人舒心,也在叹息,幸好她没有生在那个时候,不由的,他探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长叹一声,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道,“颜绯色!” “颜绯色,朱颜绯色的颜绯色吗?”南宫芜轻声的重复道,眼眸轻闪,“为何,一个魔头,竟有如此好听的名字?颜绯色,颜绯色,朱颜绯色。” (十七) “唐公子,你说,那个魔头为何有这般好听的名字,一念道它,我就不由的想起了漫天的红霞,美得不可方物,还有那些桃花,不该是很美的东西吗?为何却成了死人的标志呢?”南宫芜满心疑惑,不由的又问道“那,那样的人,喜欢如此美的东西,他又是长得什么摸样呢?恐怖狰狞,还是狡猾丑陋?” “你错了。”唐仪笑着摇了摇头。 “错了?”南宫芜蹙眉,忙问道,“什么意思?” “据说那人有一张倾国之色,宛若天神般高贵,却有如女子般娇美,甚至,燕国第一美女在他身前,美貌都不及他三分。然而见过他真容的几乎没有几个,大多都命丧黄泉了。不过他的美貌却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到底美到了什么程度,或许只有见过他的人,才能知道吧。” “天!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南宫芜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一个比女子长得还好看的男子,竟然是杀人不见血的魔头?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怀疑,然而脑子却不由的浮现那桃花满天的情景,宛然一副朱砂图,那个妖-媚的男子,就傲然立在风中,扬眉轻笑。 “这是真的。” “那……那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早些出生,早些来到这里,身临其境,而不是听他人描述。 “四年前,颜门的势力,覆盖了整个燕国,直达燕都,在那里蔓延开来。他控制了皇宫,逼七王爷也就是如今的圣上造反,带着自己的禁军被迫离开燕都,而他却带着驻守皇宫的禁军一路追杀而来,将他们围在骊山脚下。” “这个燕国都一片混乱,到处人心惶惶,甚至传言,那颜门既不是想夺取皇位,也不想自建王朝,他不过是想要整个燕国翻覆在他手心之下。他要的就是血满桃花,伏尸满地。骊山之前,燕氏皇族,全部都遭到了灭杀,最后只剩下当今圣上被困于骊山。骊山之战,武林为了自保,为了利益为了能重新站起来,都不得不联合起来,前去骊山,一同奋战。” “然而,都不过是强弩之末,谁都知道,被困于骊山的军队几乎没有多大的战斗力,而武林盟力量也薄弱不堪,这一次,都是以卵击石。” “那怎么办?那颜门门主,既然能控制皇宫,逼走皇上,还将他们困于骊山,而且他们势力这么广,如何拼得过啊?”手心都出了汗水,她急切的想知道,燕国是何时恢复了现在的安宁和富饶。 “是啊!有时候我们也很纳闷,而且这问题,让我疑惑好些年。那次我们带着人赶往骊山,得到了秘密送来的骊山地图,据说那是颜门的机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了,这样我们前往骊山,才不会陷入沼泽,和他们的埋伏。” “然而,我们队伍还没有到骊山,前方传来消息,说,胜利了,燕国军队战胜了颜门!” “啊!?”南宫芜惊呼出声,“为何胜利了?怎么会这样?突然胜利了?到底怎么回事?” “你知道,燕国在四年前,就是骊山之战胜利后颁发了一道圣旨吗?”唐仪脸上多了一些庄肃,抬头默默的看着那一轮月亮,“皇上颁布了圣旨,至此燕国无论多少代帝王,都不得册立皇后。” “不册立皇后?这么奇怪的圣旨,后宫之大,怎能无后呢?”南宫芜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一道圣旨是为了纪念在那次战斗中负伤最后不治身亡的王妃,也是后来的皇后。” “皇后?这个……”南宫芜突然沉了一下,似乎有听说过这么一人,因为年前要来这里的时候,父亲不要她来,说这是燕国的雪祭,据说是为了祭奠一位皇后,“那她,为何也到了战场?” “据说,那日大雪纷纷,她披挂上战场,带着部队突围,最后,与那颜门门主,拔剑相持,双方的剑直入对方的心脏,僵持不下,而皇后没有一点退缩。最后,颜门门主负伤,军队士气震动,冲出了骊山。而颜门门主,也没有追上来,听说那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甚至倒地三日不起。而七日后,燕都传来消息,王妃病故,而一夜之间,颜门突然销声匿迹,从此就是几年。” 话语间,那手上的花瓣,不知不觉已经成了碎片,飘落在地,孤苦伶仃,让人惋惜。 南宫芜第一次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低着头,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唐仪的每一句。拔剑相持,直入对方心脏。为何这一句,听得她心底隐隐作疼,眼角泛酸。 一个如此狂傲的人,敢睥睨天下,不视皇权,不过是以嗜杀为生的魔头,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剑,而倒下。而依照他的本事,为何没有一剑取了王妃的命? 即便是那位王妃,为何当时也没有取了那魔头的命呢?而那魔头,为何打击如此大,竟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从来没有过的酸楚,从来没有过的疼痛,她几乎就觉得自己要哭出来,她总觉得,那里面,压抑着别人都不了解的东西。 然而不过也只是谜了。那位王妃已经去世了,而颜门门主消失了。 虽然消息说他又出现,并且还有孩子和妻子,然而,总觉得不可信啊。 夜很深,白衣的屋子,已经熄了灯。南宫芜推开窗户,望着他的房门,陷入沉思。 这个浪迹天涯的剑客,带着满腔不可宣泄的爱慕之意,独走他乡。 而他背后,除了那个神秘的女子,还有什么故事呢? 而他和那骊山,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一次,如此的想了解一个真相,渴望的,恨不得献上自己的生命。 (十七) 出门看到南宫芜,白衣微微惊了一跳,“你眼睛怎么是肿了?” “那个昨晚没睡好。”南宫芜笑道,一整夜脑子全是那些场景,旖旎的,惨烈的,却又凄美的。 “多喝一点凉水。” “恩。那个,白衣你现在要去哪里?” “见唐闵。”白衣坦白地说道,事实上他已经料到这小子一定不肯罢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等在门口。 “我也想去。”南宫芜讪讪一笑,忙跟了上去。 而白衣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看着白衣包着纱布的手腕,南宫芜终于忍不住好奇,踮起脚小声,道“白衣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这不像是你说话的风格!有话就问吧。”早看出她有心事,却难得憋在心里。 “我想知道关于大燕前皇后的事情?” “什么!”他赫然停住步子,转身盯着南宫芜,眉间有隐隐地怒气,“你刚才说什么?” 南宫芜没有料到白衣会突然停下来 甚至脸色竟然如此难看 心里顿时一阵疑惑 “我,我昨晚听了一些关于四年前发生的事,也隐隐知道当日骊山之战,若不是皇后亲临战场,杀了颜绯色,今日燕国必然在他控制之下。” “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白衣目光一潋,眼底寒意越加浓烈。 “你生气了?我不过是真心的敬仰皇后,想多知道她一些事情罢了,你没有必要如此生气。”看到白衣突然变了脸,南宫芜有些捉摸不透,“你若是知道告诉我罢了,不知道便不知道了。有必要这样吗?” “我不知道。”半响,白衣冷冷地说道。 “哼,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韩管家,韩公子,竟然如此之早?”远处传来一洪亮地声音。 白衣一回头,眉也蹙了起来。来的人正是唐闵。 “唐公子。” “唐公子。”白衣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道。 “韩管家,唐某已经在此候着,那些人已经在里面等了。”唐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谨地笑道。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白衣点点头,回头看了南宫芜一眼,示意她就在外面候着,不用跟进去。 于是几人三三两两地进了内屋,而南宫芜却百无聊赖地留在门口,却瞥见一群丫头慌张地从一个院子里跑出来,有些全身是水,个个面露惊恐。 “这林小姐脾气还真是大。”最前面的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埋怨道。 南宫芜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里正好是唐闵的院子,而宁沧澜按理说关也就只能关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唐家堡宾客众多,如果她以男子的身份闯进去,自然会引起注意。 看着白衣商量半天都还没有回来,南宫芜想了片刻,最后还是跟着一个倒水的丫鬟,用自己的软经散将其迷晕,换了丫鬟的衣服。这个衣服可真是难看。 南宫芜极其不舒服地走进唐闵的院子,看见一处房间外守着好些丫鬟,不过这些丫鬟都站得远远地,生怕接近了那房间。 “ 都给我滚。”猛地,里面再度传来茶杯的破碎声,又一个丫鬟吓得冲了出来,慌忙躲在小院子门口,刚好看到南宫芜走了进来,便拉住她上下瞧了一番,道“你是哪里的丫鬟?” “我是新进来地,管家刚才安排让到这里来地。” “好,来得正好。”那几个丫头一听,脸上都浮起一丝大松一口气地笑容,道“来,这个是新娘子的衣服,你想办法让她换了,如果不合身还得赶紧去改。” “好的。”南宫芜尽量地埋着头,抱着衣服走了进去。 “等等。”刚走到门口,一个丫鬟拉住她道“你可要小心点,这小姐脾气可不小。” “我明白了。”没等那个人说完,南宫芜已经推门进去并迅速关上门。 孰料人还没有站稳,身后突然利器飞来,直朝她后脑勺,若不是反应快她一定遭殃。 “哎呦。”看着地上的一地残渣,南宫芜不由的瘪瘪嘴,这个真浪费,这么好地东西都给毁了。 “你们都给我出去,放我出去。”又一个杯子飞来,这下南宫芜身子一点,掠地而起,落在宁沧澜前。 看到坐在榻上的女子,南宫芜先是一愣,但是还是一眼认出来,一身白装,相貌清丽脱俗,然而气色很难看。 “宁小姐是我?” “你是谁?”宁沧澜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不禁问道。 “嘘!”南宫芜做了一个手势,低头检查了宁沧澜的脉息,才知道她也被下了药,于是掏出自己做的青花丸,让她服了两粒,“这药可以让你恢复精神,但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不然唐家堡的人还会给你下毒的。” “南宫公子,不南宫小姐,真是你?”宁沧澜疑惑地问道。 “是,不会才分开几天你就不认识了吧。” “哪里,小女子对你一直心存感激和歉意,当日没有来得,” “哎,都过去了,先不说这些。我告诉你,现在白衣公子也赶来救你了,我们一定要和他会合,好好商量一下。” “白衣?”宁沧澜一惊,忙拉住南宫芜问道“他还好吗?上次他中毒还受伤,没事了吗?现在他在哪里?” “你别急。” (十八) “你别急。”南宫芜轻轻的坐下来,看着宁沧澜,小声道,“现在我再给你一粒药,你吃了,基本上就能恢复功力了。现在,因为你吵闹的太厉害,如今,里外都守着人,怕你离开。你先配合她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找机会离开。” “可是,白衣公子呢?”宁沧澜脸色微红,她到不是担心自己,而是一次次救自己的那个人,“他的毒可解了吗?” “他,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给他解毒了。宁小姐,你先听我说,这个是药,这个是笛子。”南宫芜将自己的那只笛子递给宁沧澜,道,“如果今晚你能让她们放松警惕出了唐家堡,就在城外的亭子吹响它,即便是十里之内,我也能听到,到时候我们就来找你汇合。” “南宫小姐,对你的恩情,宁沧澜将一直记得。”宁沧澜握紧了南宫芜的手,感激的说道。 “不用了。我先走了,到时候汇合。”安排好,南宫芜便出了房间,此时,外面的丫头个个都翘首看着她。 “怎么样了?”其中一个丫鬟忙问道。 “林小姐说,还行,然后说累了睡了。” “天啊!总算消停了。”丫鬟们赶紧拍拍胸脯,随即,退出了院子,仍旧不敢靠得太近。 此时,将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南宫芜心里一阵高兴,也寻思着如何将碧灵芝拿到,这样,再找到最后一味药,就可以回大慕了。 回到贵宾楼,便急冲冲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打算进去,去不料被人唤住。 “站住!”那一声厉呵,吓得南宫芜身子一震,手上还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却不敢再动了。因为,身后那人是唐仪。 “你是哪院子的丫鬟?竟然敢私自闯入贵宾楼?”唐仪走上前来,问道。 “奴婢……奴婢……”南宫芜脑子一时蒙了,既然唐仪能问哪家院子的丫鬟,就说明他对唐家堡丫鬟的分工都几乎了解的,而且,也明显的在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1部分阅读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 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1部分阅读 明显的在说,她不是这贵宾楼的丫头。 “怎么不说话?”步子越来越近,南宫芜脸颊上不由的渗出了一些汗水。 “将身子转过来!”唐仪语气明显的有些不高兴。 顾不得什么,南宫芜一把推开门,闪身躲了进去,谁料,那唐仪身后也非常敏捷,在她关门之前,跟随她掠了进去,片刻之后,门轰然关上,两人对打了起来。 为了避免被发现面容,两人交手,南宫芜不得不时刻挡住面颊,再加上剑不在手,几招下来,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而唐仪的招式变化莫测,速度也出奇的诡异,根本就看不出这俊秀的而仪度翩翩的唐二公子身手竟然如此厉害,到此,南宫芜唯有期盼上天眷顾,不然一旦身份暴露,她不仅会被抓住,就连白衣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目光瞟到微微打开的窗户,南宫芜眼睛一亮,侧身躲开唐仪的一掌,点足上了桌子,然后蹬腿破窗欲出。 “小心。”谁知,身后的唐仪忙道,“那是湖。” 然而窗户已开,南宫芜还没有挺清楚,身子已经跳了下去,等看清那水的时候,她整个心都拧了起来。身体偏寒,她从沾过冷水,自然不习水性,一旦下去,一定淹死无疑。 身体急速下坠,就要落入水中时,突然一只手伸来,紧紧的来住她的手腕。不由的,她猛然抬头望去,只见那唐仪也跳了出来,一手拉住她,一手扣住旁边的窗台。 “唐公子。”这一声,倒是把头顶上的人给吓呆了。唐仪的手顿时一抖,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人。 夕阳减退,绯红的余光染满了这个湖面,而眼下的人,一头如墨青丝因为打斗悄然散开,露出一张白净而秀美的脸,一双剪水眸子清澈明亮胜过那一汪春水,小巧的鼻翼下,红唇如凝,宛若初开的粉色玫瑰,如此看来,整张脸如此俏丽夺目。 而这张脸—— “韩公子。”待唐仪回想起这张脸时,手顿时一滑,没能扣住那窗台,随着南宫芜坠落,而也在那一霎那,他的另一只手反手将南宫芜搂在怀里,做了一个保护她的姿势,同时落水。 “水……”对水的恐惧,让她南宫芜下意识的紧紧拽住唐仪这救命稻草。 “不要怕。”唐仪小声的安慰道,踩水游到石阶处,然而上岸,抱着全身发抖的南宫芜冲进的厢房,并且吩咐过来的丫头,赶紧准备热水。 那日南宫芜说身体不适,唐仪已经猜到,她身子俱寒,不能沾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将她整个人就放进了热水中,并找来药材一起放下去。 “那个唐公子,我没事的。”南宫芜整个人躲进了盆子里,不敢抬头。她极少穿女装,偶尔一次竟然如此狼狈被发现,如果白衣知道,一定非得笑话死她。 “你……真是女子?”隔着屏风,唐仪并没有离开。坐在桌子前,只是草草换了衣服,而头发还是湿的。 “这个事情,还希望唐公子听我解释。”她有什么解释,只希望现在能脱得住就拖得住。 不过一转眼,她脑子一闪,像是想起什么,抓起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就冲出了屏风,冲到唐仪身前,垂着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做出了要下跪的大礼。 “韩公子?不,韩……”唐仪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忙将她扶起来,在拉到她手的时候,又慌忙给收了回来。 (十九) 看着眼前一身女装的南宫芜,唐仪低头端了一口茶,让自己冷静了一分,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韩小姐,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如此做?” “咳咳……”南宫芜轻轻咳嗽一番,柔声道,“小女子这么做,是为了家父。若不是小女子的父亲病入膏肓,怎能出此下策!本来,我们是诚心来借碧灵芝,然而唐家堡宁肯用这药来杀人,却不肯用这药来救人!我韩家在凤城是大户人家,然而小女子的弟弟不过五岁,若此时,父亲去世,家世定然突变。而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如何能扛的起这个家。” “……”唐仪听着,脸色沉了下来,抿着唇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见他有所动容,南宫芜继续道,“本来韩家就是一经商家族,家中无男丁,定然受辱,所以,父亲算是老来得女,所以才见我当男儿代养。如今,我已经成|人,弟弟还小,必须扛起这个家族的重任,才铤而走险,装成女仆,混到唐大公子的院子最后寻找碧灵芝的下落。然而……”说罢,她抬手佯装擦去眼角的泪水,“小女子无能,终究还是不能为父亲找到碧灵芝。” 唐仪微微抬起头,打量着身前的女子。此时,她只是过着一件外衣,头发仍旧湿漉漉的放在脸上,然而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张精致的脸。如此近距离的看,唐仪终于发现,为何第一次看见这个韩公子时,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干净,淡淡的味道,而且,很好看。 所以,自己才会在这里等她,在这里候着她,然而将她留下来吧。以至于,他十分庆幸,她竟然是女子。 “韩小姐,您先休息。”半响,唐仪起身,轻声的说道。 南宫芜大惊,难道这个就不追究了? “唐公子,此事,我实在是抱歉。” “不!韩小姐,唐某了解你的苦衷。”唐仪深深的望着南宫芜,笑道,“唐某会竭尽全力帮你的。”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留下一室的茉莉清香。 虽然对茶过敏,对花粉过敏,然而茉莉却一直有排毒的功能。 看着桌子上那茉莉香囊,南宫芜微微愣住,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此时天空夜幕已经沉了下来,换好衣服,南宫芜推门出去,竟然看到白衣回来了,不过是坐在亭子里,看着天空。 这角度,看不到他的面容,然而,那种压抑在他周身的悲哀,还是让南宫芜长叹一声。 慢慢走上去,却发现,白衣的剑已经出鞘,雪亮的刀刃映着漫天星光,竟然格外刺眼,似乎预示着一场嘶杀即将开始。 “白衣。”南宫芜侧身走到他身边。 “南宫公子。”白衣回头,看着南宫芜,嘴角有一丝苦笑,“你觉得唐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唐二公子?”南宫芜一愣,不懂白衣的意思,但是仍旧想了想道,“我觉得唐仪是个仗义之人,而且,算的上是翩翩少年郎,对人和蔼,乐于助人。” “是好人吗?”白衣继续问道。 “算是吧!”南宫芜点点头,其实今日若不是唐仪,她险些给淹死了。 “南宫公子,你又觉得白衣是什么人?” “啊?”这下南宫芜是彻底给蒙了,看了看白衣,这个清秀的像女子的年轻人,道,“你怎么要这样问啊?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每次问及你的事,你都避而不谈。我还好奇的很,你竟然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南宫公子,觉得白衣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仍旧笑问道。 “好人!”这下,南宫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是么?”白衣低头看着手里的剑,嘴角的苦涩越发深,而眼底隐隐有一丝看不见的忧伤。半响,他再次看向南宫芜,认真的问道,“那白衣如果要杀了唐仪公子?你还觉得,白衣是好人吗?” “啊!”南宫芜惊得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愕,“白衣,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要杀唐仪公子,你觉得我还是好人吗?”他口气很淡。 “不会!他是好人,你怎么会杀他呢?而且,抢宁小姐不是他,是唐大公子啊。”南宫芜忙解释道,她甚至白衣的剑法,疾如闪电,凌厉骇然,能和他抵抗的,几乎没有人吧。 “呵呵呵。你多虑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且,白某欠你两条命!”白衣起身,将剑收好,道。 “真的吗?你这个随口问问还真是吓人。”南宫芜抬手擦了擦汗水,猛的想起了宁沧澜,赶紧拉住白衣道, “我今天找到了宁小姐了。” “你找到宁小姐?” “是的。”随即南宫芜将白天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白衣。 “那时候不早了,我们可以先早些出去等她。我相信若恢复了功力,她一定能出来的。”白衣脸上浮起一丝轻松的笑容,带着南宫芜悄然出了唐家堡。 宁沧澜的事情一旦解决,若再帮南宫芜找到碧灵芝,那他再也不欠谁的了,而且有些事做起来,也一定好下手,不会再有任何顾虑了。 他一生不曾坚持过什么,唯有为一个人坚持过,如今,有人要伤害她,他怎能袖手旁观。他仍旧愿意守候在路上,为她除去一切阻碍她幸福的事和人。 月如钩,时间早就过了指定时间。 南宫芜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而白衣,则抱着剑靠在树上,像是在深思。 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为何宁沧澜还没会有来。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二十)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南宫芜看了看白衣,他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墨的发丝轻轻的在夜风中扫过面颊,遮住那密长的睫毛,和清秀的眼睛。 白色的衣服一如他的名字般干净,手中的剑,没有任何装饰,紧紧的贴在胸前。 远远的看着他,他周身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宁和。然而,长剑出鞘,那样的凌厉气势,又是常人所没有的。 这个充满了故事的剑客。 寂寞如他,宁静如他,潇洒亦如他。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悠扬的笛声,随即,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来了。”南宫芜高兴的说道,“白衣!宁小姐来了。” “恩。”白衣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宁沧澜赶来的方向。 果然月色之下,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踏风而来,而马背上的女子。一身黑衣,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挥动,即便隔得很远,也能清晰的听到鞭子发出的声响。 “宁小姐。宁小姐。”南宫芜挥动了手臂,先迎接了上去。 “南宫小……” “嘘!”南宫芜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保密自己的身份。 “南宫公子,谢谢你。”宁沧澜跳下马,看了看南宫芜,然后望着远处的白衣,眼角突然一酸,慢慢的走了上去。 “宁小姐。”白衣微微一笑,“看到你没事,我很开心。” 宁沧澜身子一顿,咬了咬唇,快步上去,突然搂住白衣。 “白衣……”她小声低喃,反复念道这个名字。 这一突然的举动,三人当场愣住,南宫芜慌忙背过脸去,望着天空,手却下意识的握紧了刚才宁沧澜还给她的笛子。 而白衣也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也瞬间僵硬。 “宁小姐。”半响,他唤了一声。 然而宁沧澜却将他抱得更紧。 “宁小姐。”白衣抬手,推开她,后退一步,不好意思的笑道,“白衣看到宁小姐没事,已经放心了。前面我们帮你准备了马,还有一队人,相信你要回老家一定没事的。这一次,白衣保证,唐家找不到你。” “你不随同我去吗?”宁沧澜微微一惊,望着白衣。 “不了!白某还有事要办!就不能护送宁小姐了,还请一路上保重。” “为什么?”宁沧澜仰起头,“为何要我一个人走?”声音在颤抖,似在哭泣,那清澈的眸子已经浮上了一层泪水。 “白衣本来就和宁小姐萍水相逢,自然不能一直跟随您。”白衣笑了笑,语气有一种让人听着便寒冷的疏离。 “既然不愿意和我走。那为何要一次次的救我,在我出城的时候,你帮我拦下家丁。在我中毒的时候,是你将我救回去。在我离开的时候,又是你一个人跟随而来,甚至不惜进入唐家堡。”她脸上写了难以置信,“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喜欢我?” “……”南宫芜悄然离开,站站的远远的, “宁小姐,白衣只是想帮你,没有其他的意思。”白衣尴尬的说道。他帮她,是因为她眉目相似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任何一个人替代她的位置,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再喜欢其他人。 一个人的心,如果只跳一次,那他的心已经跳过了。 “呵呵呵……”宁沧澜愣愣的看着白衣,“不喜欢一个人,还可以为一个人舍命,你让我如何相信。”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但是,白衣帮你,纯粹是为了朋友之意,希望宁小姐不要介意。” “我不会介意。”宁沧澜低下头,泪水沿着睫毛落下,嘴角有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怎么能介意。本来,你一次次帮助我。可是,我妄想得到太多,是我错了。” 她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从小的教育让她明白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 “不过!白衣公子,小女子能否再问一个问题?”深吸一口气,她笑问。 “您说。” “如果,那天在林子里受伤的是另外的人,你会这么去救,然后陪她回家吗?” “不会。”白衣想也没有想的说道。 “既然不会!那为何会这样帮我?而且,你不喜欢我,不是吗?”就算死心,她也需要知道个明白。 “因为宁小姐像我一位故友。” “好。宁沧澜明白了。”她抬手将眼泪擦去,坦然的笑了起来。果真,没有一点喜欢她。 “这一次,宁沧澜欠你们太多了。如果有朝一日有机会偿还,宁沧澜将会在所不惜的帮助你们。”说着,她转身走到南宫芜身前,行了一个礼,道,“南宫公子,谢谢你。” “宁小姐。”南宫芜心里突然一酸,不知道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宁沧澜。 因为她明白为何白衣会这么帮宁沧澜。他的心里有一个人,一个他甘愿放弃一切,寂寞走天涯的人,然而,这个人却是谁也不能取代。 “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帮我安排的一切。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回我的家乡了,因为唐家堡的人也会追去的。” “那你怎么办?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只有走到哪里算哪里吧。”宁沧澜苦笑了一下,心里一片茫然。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大慕吧,不管唐家堡如何嚣张,然而那是大慕的国土,他们也不敢乱来。更何况,那还是我的地盘。” “大慕?我听说过,只是路太远,若要去,需要通关文碟,我什么都没有。” “不怕!你去前方和我大师兄汇合,你和他们一起去。”说罢,南宫芜朝白衣挤了挤眼睛。 (二十一) “不怕!你去前方和我大师兄汇合,你和他们一起去。”说罢,南宫芜朝白衣挤了挤眼睛。 “是的。宁小姐,大慕是个好地方。要不你去那里吧。”白衣笑了笑,其实这个方法也不错,在大慕,唐家堡不管做什么的,也你敢在那个地方胡来。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宁沧澜会去那里。 宁沧澜望向白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不用的。就在前面,我大师兄在那里等你。”南宫芜笑道,然后回头看向白衣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久了唐家堡的人也会怀疑。” “你们不和我一起走?”宁沧澜疑惑的问道。 “我和白衣回去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走,我们也得赶回去。”南宫芜翻身上马,然后扬鞭先走。 “宁小姐,保重。”白衣也翻身上马,淡然的笑道。 “保重。”宁沧澜苦涩一笑,轻轻挥手。 月色如银,洒落在林子处,一片荒芜。 宁沧澜骑马朝大慕方向走去,脑子回想起第一次看见的情景,想起他在林子抱起她的时候,想起他拔剑独舞的时候,还有他舍身救她的时候。 一切,不过也是过眼云烟,而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 保重,白衣。 次日清晨,南宫芜起床,又看见唐仪候在了亭子里。 “唐公子,好早啊,久等了。”南宫芜上前打招呼道。 “无碍。夏日,我一般起的比较早。”唐仪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南宫芜坐下,并招呼人端上一个盒子。 “这是……”南宫芜瞧着那精致的盒子,感觉有一种幽香传来。 “这个是韩小姐要的碧灵芝。”说着唐仪打开盒子。 “啊?这个……”看着盒子里宛如碧玉般翡翠的灵芝,南宫芜心里顿时一惊,“这个真的碧灵芝。” “难不成,韩小姐,认为在下骗你?”唐仪笑道,眉眼温和。 “可是,这东西如此名贵,你怎么能?” “怎能送给你?”唐仪接口道,“在下昨晚想了很久,对小姐的那句,明明是救人的药,却用来杀人感触很深!药,为天下用,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救人的。不然就不能称为药了。唐门独占江湖这么多年,虽然名声经久不衰,可是,外人如何看待我们,唐仪还是知道的。”年轻人低头苦笑了一下,俊秀的脸上映着初升的阳光,竟像镀上了一层薄辉。 “唐门这些年,在外人说来,还不是一个专门害人的毒门,研制的是毒药。事实上,几年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何苦再纠缠呢,大哥这么做,还不是想一举成名,为了夺得半年后的武林盟主。为了他的野心,自然我也不会将这药给他。” “可是,你若给了我,若你大哥追究起来怎么办?” “呵呵呵,我大哥?”想到他自己的大哥,唐仪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虽然说他是我大哥,然而,在唐家堡,目前管事的还是我。而且,就炼药来看,我大哥一窍不通,充其量是一个武术高超,野心勃勃的莽夫!他要我用碧灵芝为他炼药,难道我不可以用其他的来应对吗。所以,韩小姐,不用担心。” “那,我该付你多少钱呢?”这么贵重的东西,白收有点过意不去吧。 “韩小姐觉得这颗碧灵芝值多少钱呢?”唐仪笑了笑,垂眉瞧着南宫芜。 “碧灵芝乃由起死回生的功效,价值连城,不能用黄金来衡量。”她如实说道。 “既然如此,那韩小姐,你要付多少?” “我……”抬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南宫芜第一次有些结巴起来。从进入这唐家堡她就处处掩饰着自己,欺骗唐仪,然而,对方却真诚的拿出药材,一时间,行走江湖的狭义,让她羞愧难当。 此时,她宁肯这碧灵芝是她抢来的,而不是人家真心相待赠送的。 “其实唐某要的很简单,我要的是实话?”他抿了一口茶,淡然的笑道,“其实,韩小姐在进入唐家堡的第二日我就派人去查了,凤城虽然离这里遥远,但是唐家堡要在燕国查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然而,我派出去的人,却没有你们任何消息。总的来说,韩小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南宫芜脸色一白,想不到唐仪早就知道了真相,“那为何你不拆穿我们?” “我不过是想知道你们进入唐家堡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知道了吗?” “原本我以为是武林其他们门派派来的j细,后面发现,韩小姐的确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除了这碧灵芝和我大哥的未婚妻。” “既然这样,那唐公子为何不将我们抓起来?”南宫芜手摁住碧灵芝,如果两人闹翻,但是这药还是不能丢的。 “因为,我觉得韩小姐和管家是值得交往的朋友,而非敌人。所以,才帮你们隐瞒,甚至,我也知道,你们带走了我大哥的未婚妻?”他笑道。 “都知道我们带走了她,怎么不去追?”这个人的心思还有些捉摸不透啊。 “你认为大哥和林家联姻对在下有什么好处!而且,林小姐不从,到时候,会闹得唐家堡乌烟瘴气,还会传一个强抢民女之名,这也有损我们唐家堡百年来的声誉。”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沉默了半响,才一字一顿道, “因为,我想知道韩小姐,您到底是谁?” 制作工具:小说下载阅读器 卯上恶劣弃妃 全标点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