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部分阅读 正文 火舌1寸:本王买了 奴鸦,南轩京城最大的女奴市场。 大堂里,一排排女奴就像牲口一样被绑着手脚、跪在台上,乞求着被有钱的人家买走。 她们大多是孤儿,被外地的人贩子贩卖而来,也有一些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的,迫于无奈,被父母所卖。 但即使是后种,一般也装作是孤儿,因为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心思,他们要的就是孤儿,孤儿家世背景单纯。 市场的二楼被隔成数间雅阁,但凡愿意多出银两的主顾就可以不必去拥挤的大堂,管事的会将资质较好的女奴一个个送到雅间来任其挑选。 兰阁,金镂窗边 一抹挺拔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 他一身紫色华袍,头顶冠玉簪成一个公子髻,脑后墨发轻垂,剑眉长飞、皓月薄唇,一双深幽的黑眸微眯着,正透过窗棂看着闹哄哄的大堂。 “这位公子久等了,是一个一个带上来让公子挑选,还是一起上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不用了”紫袍男子缓缓转身,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又回过去看着窗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跪在大堂中央台子上的女子,“就将她带过来吧!” 很快,人被带了上来。 冷祁宿坐在案前,静静地打量着跪在面前垂眸颔首、身子微颤的女子,薄唇轻勾,“哑巴?” 他刚才观察了良久,大堂中所有的女子都是竞相推荐着自己,只有她一直蜷在那里一声不吭。 女子勾着脑袋,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衣襟,半响,才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冷祁宿眸光微闪,垂眸略一沉吟,“不是就好,叫什么名字?” 女子一怔,缓缓抬起眼角,偷睨了他一眼,骤然撞上他的目光,又吓得慌忙垂下眸子,脸色微白,抿了抿唇,才怯怯地说道:“奴……奴婢陌……妆” “陌妆?”冷祁宿食指轻叩着桌面,睨着她,黝黑的眸子如同万丈深潭:“为何你不像她们一样推销自己?难道你不想早点寻个好人家吗?” “奴婢……”女子的身子愈发抖得厉害,“奴婢嘴拙,不……不知道该怎样推销?” “是本地人吗?” 女子摇了摇头。 “父母可还安在?” 女子还是摇头。 “识字吗?” 女子继续摇头。 “如此,本王买了!”冷祁宿起身,优雅地踱到她的面前,缓缓弯下腰,凑在她的耳边,“记住,即刻起,你就是李飞将军的义女李陌妆!” 女子一震,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买了’二字是听懂了,稍楞片刻,便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多谢公子!” 深埋在地上的小脸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 文已修过,故事不变,只是情节变了,求收藏! 正文 火舌2寸:凤血玉镯 南轩武帝二年,三月初六,黄道吉日。 四王爷冷祁宿大婚,迎娶李飞将军义女李陌妆。 只是一直只有两个儿子的李将军何时有个义女,竟是连同朝为官的同僚都不知。 直到四王爷冷祁宿朝堂之上请旨赐婚那日,众人才得知此女,虽然有些愕然,可这毕竟是李将军家的私事,旁人也不便多问。 红绸铺天盖地、喜乐连绵不绝,迎亲的队伍更是浩浩荡荡、绵延几里。 行至一片小树林,不知何故,骤然,一阵疾风平地而起。 扑面而来的风沙顿时迷了人眼,随着疾风涌动的还有一股浓郁的异香,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却已是纷纷晕倒。 轿子骤然落地,鸾轿中的女子吓了一跳,她抬起喜帕,正欲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轿帘倏地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是一个男子,白衣胜雪、惊华绝艳,伫立在早春的朝晖下,如同谪仙,不沾一丝凡气。 “逸哥哥”女子欣喜万分,突然想起什么,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你怎么来了?” 男子浅浅地笑着,日月霁光一般迷人,他弯腰走进轿里,温柔地执起女子的手,“霜儿,对不起!为了我,要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逸哥哥……”女子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男子纤长的手指轻压上朱红的樱唇。 漆黑如墨的眸,如同盛满柔情的漩涡,他薄唇轻启:“霜儿,你放心,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我以天下为媒,娶你为妻之时!此物为证!” 腕上蓦地一凉,女子垂眸一看,滑入皓腕的赫然是一枚凤血玉镯。 温润剔透的红色,衬着如雪的肌肤,甚是夺目。 她还未及作出反应,一阵衣袂翻飞的细响,已是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迎亲的队伍又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往四王府而去。 众人对刚才那昏迷的半个时辰记忆是空白的,所幸鸾轿里的新娘子也无半点闪失。 莫霜坐在轿中,视线被头上的红帕所挡,随着轿子的一摇一晃,一颗心也跟着跌宕起伏起来。 对,她就是那日女奴市场被冷祁宿买下的那个女子,陌妆不过是她胡掐的一个名字。 她戴着人皮面具装成一个怯懦的女奴,目的就是想要打入四王府。 第一步计划,成功!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冷祈宿竟一下子就让她坐上王妃的位子。 她知道,自古生在帝王家,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王妃之位历来就是政治的棋子,而且听闻当今太后和皇上都有给冷祁宿指婚的打算。 他之所以找了她这么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女人先占了这个位子,就是因为不想被他们捏住了这颗棋。 而让她挂着李飞将军义女的名义,也不过是让皇室里的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而已,毕竟皇家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 只是…… 正文 火舌3寸:洞房花烛 只是,传闻,冷祈宿三岁会吟诗作对,八岁饱读诗书兵书,十四岁领兵上战场,十八岁平定四邦,虽屡立奇功,但因为是庶出,并不受先帝文帝待见。 文帝驾崩,七王爷武帝即位,冷祈宿就开始淡出朝政,深居简出,不仅极少参与政事,更将手中兵权交予朝廷,从此过着淡泊的王爷生活。 他这样一个人,当真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莫霜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陷入了沉思。 她能顺利地替逸哥哥找到这个男人通敌叛国的证据吗? 幽梅苑 红烛摇曳、熏香袅绕、一室的大红透着婚庆的喜气和奢华。 莫霜头顶喜帕、端坐在床沿边上,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嫁人了,新郎却不是逸哥哥。 虽说她也是为了逸哥哥而来,但心中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天下为媒,娶她回去。 那时的她怕已是蒲柳之身了吧? “王爷!”婢女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有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越来越近。 他来了! 任凭她一向冷静,此时的一颗心却也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噗通声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这时,手端喜秤、合卺(j)酒的喜娘和婢女们也鱼贯而入。 冷祈宿走到莫霜前面站定,回头,黑眸扫过众人手上托盘中的物件,冷冷地开口:“是不是少拿了一样?” 喜娘一惊,这才想起,这个男人洞房之时,都要求在府中小鱼塘里抓起一对金鱼养在鱼缸中,置于新房内,以示鱼水之欢。 府里的每个女人娶进来的时候都是这样,今日,她竟给这茬儿给忘了。 脸色一白,她噗通跪在地上,连忙示意边上的婢女赶快去办。 冷祈宿面沉如水,竟也未曾怪罪,只淡淡地觊了她一眼,朝众人衣袖一挥:“东西放着,都下去吧!” 只剩两人,屋内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透过喜帕的下面,只能看到男人金丝银线的软靴和一截大红袍角,莫霜紧紧拽着衣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骤然,眼前一亮,喜帕被人掀开。 她心跳骤停了一秒,不过旋即又恢复正常,紧抿着樱唇,低垂着眉眼,一副娇羞怯懦之态。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亲爱的们,因为这段时间的修文给大家带来的阅读不便,敬请谅解哈! 主线都没有变,修过的文只会节奏更快,更好看哦,相信素子吧! 打滚求收藏! 正文 火舌4寸:乖乖听话 冷祁宿眸光微闪,伸手,缓缓挑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看着本王!” 那日女奴市场,没看得真切,今日这般梳妆,发现她竟比府中女子不差分毫,特别是浅笑含娇、涩中含诱的怯懦模样,更是无双。 见她虽然被挑起下颚,却依旧没有抬眸,两排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他不禁勾起唇角,“怎么?怕本王?” 莫霜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赶快摇了摇头,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 “终究还是一个怕字!”冷祁宿低低一笑,松开她的下巴,一甩袍角,在她的旁边坐下,“本王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难道王妃准备一辈子都不看本王?” 莫霜一怔,犹疑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睑,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相接,她就骤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很多年之后,她依然记得这一夜的这一眼。 似笑非笑、似兴味似寡淡,如同一汪深潭,既清澈无比,又让人永远无法看穿。 他一身大红喜袍,头顶红玉绾发,脑后墨发轻垂,刀削一般的轮廓,绝美的五官,俊美无俦得如同神邸。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忘了移目。 “打算看多久?” 男人兴味地开口,莫霜感觉到腰上忽地一重,男人的大手竟然握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啊?”触电一般,她身子一僵,回过神来。 大手骤然用力一带,她就结结实实地跌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她挣也不是,偎也不是,一时间,心中如小鹿乱撞。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冷祁宿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惊起她一阵阵颤栗。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醇酒一般,可莫霜还是听出了话里的几分寒意和警告。 这才是他娶她的目的,跟爱无关。 她还在咀嚼着这句话,冷祁宿猛地将她扳倒在床上,一个翻身就将她薄颤的身子压在身下。 “啊!” 莫霜大惊,情不自禁地惊呼,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冷祁宿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丝寒凉的笑,他开口,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害怕?还是不情愿?” “不……不是……” 送金鱼的婢女怎么还不来啊?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 腹黑的女主哦,嘎嘎~~ 正文 火舌5寸:你是谁呢 “呵~~”他低笑,骤然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说吧,你是谁?” 莫霜心尖一抖。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颈项,虽然只是轻轻地放着,但让人觉得只要稍稍用力,随时可以扼断她的咽喉一般。 寒芒如刀! 恐慌从心头划过 还没达眼底,水眸中已弥满水雾,雾气越来越重,泪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奴……奴婢……” “王妃要自称妾身!”冷祁宿厉声打断她的话。 “妾身……陌妆……哦,不,妾身……李陌妆!” 她的脸色泛白,咬着唇畏惧地看着他,梨花带雨,一副吓得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让身上的男人微微一怔。 眸光微闪,他又勾唇一笑:“回答得很好!你就是李陌妆,否则也对不住李将军如此厚待与你!” 一边说,纤长的手指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挲着她腕上的玉镯。 原来如此! 原来是玉镯让他怀疑了她的身份,也是,一个卖身的女奴何来这般贵重的首饰? 好一个心细如针的男人! 不过,她早有防备。 凤血玉镯早已被她收起来,如今腕上带的还真的是李将军的夫人送给她的镯子。 “王爷教训的是!奴婢……妾身临行前,将军夫人还赠与妾身一枚玉镯和一枚玉簪作为嫁妆,将军府与妾身来说,恩同再造,能做李……陌妆,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妾身高攀了!” “嗤——”冷祁宿低低一笑,手自她的腕上离开,来到她的眉心处,指腹轻描上她的黛眉,低醇的声音流泻:“还算知晓情理!不过……” 他低头一口含住她莹白的耳垂,轻轻撕咬,“本王最喜欢的还是乖巧听话的女人!出身如何不重要,有无才情也不重要。” 莫霜如同瞬间被雷电击中,一股酥麻从耳垂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僵直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骤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门外有人轻唤着“王爷!” 冷祁宿微微一怔,从她的身上离开,理理衣袍就走去开了房门。 莫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坐起,轻抬起眼角,透过大红的帷帐,依稀看到是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鱼缸。 果然是送金鱼过来的。 有好戏看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一丝狡黠从眸中掠过。 “送金鱼不一直都是小红的事吗?怎么是你送过来?” “王爷,出事了!” 正文 火舌6寸:有人疯了 “王爷,出事了!” 冷祁宿眉心微蹙,“何事?” 婢女似乎欲言又止,片刻才说:“王爷到前院看看便知道了。” 冷祁宿脸色稍凝,拾步走了出去,连跟床上的人儿招呼都没打一声。 莫霜撇撇嘴,不就是鱼池里的金鱼死了吗,至于说得这般严重和神秘兮兮? 是的,是她干的。 为了打入王府,她做了很多功课,当然知道冷祈宿新婚之夜摆金鱼的习惯。 为了制造点小意外,阻止这个男人真的和她洞房,今日她被喜娘牵着走过小鱼池的时候,特意用弹指神功将一种叫曼陀罗的药物弹进了鱼池里。 看来是有效果的。 正暗暗得意,忽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抬头,就见那个婢女走了进来。 将小鱼缸轻轻置于桌案上,她一个回头,见莫霜正在看她,便对着莫霜浅浅一笑、落落欠身行礼:“奴婢玲珑见过王妃,祝愿王爷王妃鹣鲽情深、白首到老!” 一对小梨涡,甜美清新,如同破晓的朝阳一般明艳动人。 做一个婢女有些可惜了。 莫霜不免又多看了她几眼,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待玲珑走后,她连忙下床,捧起小鱼缸,看着游得正欢的两条鱼儿,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明明下了药的,药性还很强的 金鱼却没事。 那刚才玲珑所说的出事又是什么? 冷祈宿一直没有回来,她拥着薄被,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翌日清晨,莫霜梳妆时,从随侍婢女百合口中得知。 昨夜果真出事了,一个叫小红的婢女,在鱼池里捞金鱼的时候,不慎落入池中,被人救起后,不知何故,竟疯了,闹得天翻地覆。 金鱼没事,人却疯了? 莫霜诧异不已,她很清楚她的那个药是不会致人疯魔的。 奇怪的是,冷祈宿竟也没要求彻查此事,只是让人将小红关起来而已。 众人皆道是,婢女的贱命如蝼蚁,疯了便疯了,只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百合说冷祈宿派人来传话,要过来一起用早膳。 盥洗梳妆完毕,她便坐在案桌旁静静地候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冷祈宿,倒是来了一群女人。 各个精装打扮,姹紫嫣红一片。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对襟云锦裙的女子,生得甚是绝艳,可眉目之间却满透着骄横,盛气凌人。 终于审核出来了,不容易啊! 正文 火舌7寸:各人眉眼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对襟云锦裙的女子,生得甚是绝艳,可眉目之间却满透着骄横,盛气凌人。 莫霜心想,此人应该就是冷祈宿的侧王妃云潮汐了,当今云墨将军之女,当朝太后的亲侄女。 只见她袅袅婷婷地上前,对着莫霜盈盈欠身:“妹妹们来给王妃姐姐请安!” 其他几人也跟着一起躬身行礼。 莫霜连忙起身,虚扶了一下,咬了咬唇,局促地说道:“妹妹们勿需勿需多礼!” 她慌乱的样子,让众人一怔。 几人互递了个眼色,纷纷落座,很快,各个脸上就浮起讥诮和不屑。 众人眉眼莫霜尽收眼底,她要的原本就是这个效果。 “听说,昨夜一个婢女疯了,不知有没有惊到姐姐?”一身着粉红钗裙的女子率先开了口。 “没没有”莫霜讪讪一笑,摇了摇头。 “燕妹妹这话问的,姐姐是李大将军之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会被一个疯魔的婢女惊到?”云潮汐手拿丝绢轻轻掩口,皮笑肉不笑,“不过,说来也真是奇了,一个好端端的人竟说疯就疯了,虽然新婚之夜出这种事,实为不吉,但姐姐也算因祸得福啊,免了去宫里请安的辛苦。” 莫霜抿着唇,一声不吭,心里却还是有些震惊,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连宫里竟然都知道了,想必散布消息、等看笑话的小人不少吧。 “听说,王爷也甚是生气,昨儿夜里将小红关起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没回姐姐这里。” “是啊,大喜之日出这么晦气的事情,也难怪王爷生气。还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身体要紧。” “是啊,是啊!”众人跟着一起附和。 莫霜微微低着头,眼角的虚光冷冷地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时,门口传来婢女行礼的声音,“王爷!” 冷祁宿一袭紫袍,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挺拔的身材、绝艳的五官、气度高洁得如同神邸。 众女子都纷纷欠身行礼,莫霜也起身跟着大家一起微微鞠身。 “都起来吧!你们倒是早得很!”冷祁宿微抿着薄唇,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她时,却是勾唇一笑,走到她的跟前,将她轻轻扶起,“昨夜睡得可好?” “嗯!”莫霜浅笑着点了点头。 “身上可有不适?”他一掀袍角坐于案桌边的楠木椅上,含笑地看着她,眉目间流转着某种暧昧毫不掩饰。 新文各种腹黑,各种斗智斗勇,各种出乎意料,各种虐恋情深! 亲们别忘了点击简介下面橙色的【加入书架】! 正文 火舌8寸:可有不适 “身上可有不适?”他一掀袍角坐于案桌边的楠木椅上,含笑地看着她,眉目间流转着某种暧昧毫不掩饰。 莫霜一怔,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却吃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明明昨夜两人什么也没做,此时,他却这般问她。 是替她在这些女人面前挣回面子?还是别的?一时捏不准,她只得红着脸扭捏不语。 这时,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小菜、米粥、点心就摆了一席。 冷祁宿低低一笑,抬手亲自拨了一小碗米粥放到她的面前,“等了那么久,快吃吧!” 说完,又低头捏着瓷勺拨动着自己碗里的米粥,抬眸见她痴痴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挑眉:“怎么?不合胃口?” “不……不是!”莫霜勾着头,偷睨了一眼被当做空气的众人,窘迫得不行,红着脸拿起瓷勺舀起一勺送到嘴里。 几个女人何时见过王爷对谁这般过,脸色瞬间变得一个比一个难看。 云潮汐更是挂不住,忍不住就喊了一声“王爷!” 冷祁宿抬起眼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们那么早来请安了,都散了吧!” 众人羡慕嫉妒恨,自知无趣,只得齐齐起身告退,云潮汐更是恨不得将下唇咬出血去,却也只得巴巴一跺脚,随众人离去。 一顿早膳用得很诡异,一个神态自若、优雅至极;一个低头不语、局促不已。 好不容易,早膳用完,冷祁宿说有事离开了,吩咐百合带着她在王府里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其实,四王府大致的构造她还是清楚的,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曾偷探过两次。 今日可以毫无顾忌地四下走动,她自是求之不得。 百合带着她整个王府走了一圈,跟她讲了些王府的情况和规矩,王爷的喜好和厌恶。 偌大的一个王府转下来,已是过了大半个晌午,除了发现王府里侍卫倒是不少,其它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倒是在经过前院的小鱼塘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依旧是成群的鱼儿在里面嬉戏。 一直到天黑,冷祁宿都没有再出现。 用过晚膳,他派人过来传话,说和十一王爷在书房下棋,可能会下得很晚,让她先睡。 她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娶她这个王妃只是为了占个位子而已,想来他应该和她一样,其实都是无法从心里接受对方的吧? 不过,如此这般,她自是求之不得。 沐浴过后,她借口自己睡觉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将百合遣了出去。 关上门的她俨然变了一个人,脸色清冷、目光睿智凌厉。 正文 火舌9寸:避孕之药 关上门的她俨然变了一个人,脸色清冷、目光睿智凌厉。 她快速地取出藏于床底下的夜行衣穿上,又将鱼缸里的水取出一些,装进一个小瓷瓶中,盖上盖子,塞于袖中,轻轻推开窗户,一个纵身,翩然得如同一只黑蝴蝶,迅速隐没在暗夜里…… 书房内,一豆烛火,墨香袅绕 冷祈宿一袭轻薄的中衣,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书卷,另一手执着毛笔,时不时重重落下一记。 边上,婢女玲珑微拢着袖管,轻柔地研着墨,时而抬眼睨向身边的这个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暖意。 “十一爷回去了吗?”冷祁宿从书中抬起头。 “这会儿应该还在紫云轩!”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垂眸看向手中的书卷。 “王爷今夜不去王妃那里吗?”玲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去了,方才本王经过幽梅苑的时候,见里面灯已熄了,应是已经睡下了。” “哦”玲珑垂下眸子,又将砚台里加了一些水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云潮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身上只着一袭单薄的寝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她柔声唤着,“王爷!” 冷祈宿从书中缓缓抬起头来,面色沉静,目光微凉,“春寒料峭,潮汐做什么穿那么少走来走去?” “王爷!”云潮汐小嘴一撅,径直上前,歪进他的怀中,玉臂吊在他的脖子上,一对浑圆紧贴着他的胸膛,蛇一般拱动,“王爷,今日进宫,太后又问起妾身肚中有没有怀上” 冷祈宿一脸清冷,缓缓将手中的毛笔置于砚台上,抬眼看向玲珑。 玲珑会意,脸色微冷,低垂下眉眼,对着两人微微一鞠,“奴婢告退!” 幽梅苑 莫霜将夜行衣退下,藏到床底,就连忙钻进被褥里面躺下,一颗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刚才她拿鱼缸里的水去蓝翼门让分析了一下。 原来,水里还被下了另一种药,一种在室内挥发以后可以置人避孕的药。 她投进去的曼陀罗和这种药发生了反应,就产生了另一种药性,一种乱人心智、让人疯癫的药性。 难怪金鱼会没事,难怪小红会疯魔。 难怪每每洞房之夜,都要摆上一对戏水的金鱼,原来竟是这个目的。 很显然,是冷祁宿所为,只是,他为何这样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要呢? 看来,这个人淡如菊的王爷确实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的水太深了,她根本摸不透,他可以温柔地像个情人,也可以森冷地像个杀神。 想起昨夜,他问她到底是谁时的眼神,寒芒万丈,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正文 火舌10寸:你很想要 想起昨夜,他问她到底是谁时的眼神,寒芒万丈,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百合——”她坐起身对着门外唤道。 “奴婢在呢,王妃有何吩咐?”百合走了进来,将桌上的宫灯掌起。 “现在什么时辰?”她假意揉着惺忪的双眼,打着呵欠,“王爷来过吗?” “回王妃的话,子时!王爷先前路过,见王妃已经熄灯睡下了,就没进来。” 莫霜心中咯噔一下,他竟然来过,这个多疑的男人应该没发现她不在吧? “王爷如今还在书房和十一爷下棋吗?” “不知道呢,每次十一爷过来,他们都会下得很晚很晚。” “哦!”莫霜略一沉吟,便掀开薄被,从床榻上下来,朝百合吩咐道:“替我准备一些糕点!” 书房内 云潮汐抓起冷祁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呼之欲出的高耸上,粉面含春,眸光迷离:“王爷,妾身有多不堪,王爷竟要这般对妾身?” 冷祈宿低低一笑,“你很想要?” 云潮汐没有回答,有些哀怨地望着他,水眸中流转着炙热和急切。 是的,她很想要,一直想要,可是这个男人竟从未碰过她。 她不服气,她和那个李陌妆同样都是将军的女儿,而且她还先嫁入王府,冷祈宿只给她一个侧王妃的名义也就算了,却如此冷淡与她。 “这般如何?”冷祁宿似笑非笑,大手握住她高耸的柔软,似怜似虐地揉捏起来。 “嗯~”云潮汐好像甚是享受,半阖起眸子,喉间更是难以抑制地逸出一声声娇吟,身子也像被点燃了一般,滚烫火热起来。 似乎不再满足于这种隔靴挠痒的爱抚,云潮汐抓起他的手,直接挤进了自己的肚兜里,带领他在她的雪峰上游移、揉捏…… 看着怀中意乱情迷的女子,冷祁宿凉薄一笑,“舒服吗?”,同时,手中骤然用力,对着浑圆重重一捏。 “啊——”女子尖叫一声,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接着又嗔怪道,“王爷好坏啊!”,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喜出望外。 说完,她又探起身来寻着他的唇凑了过去,冷祁宿拧眉,头微微一偏,火热的朱唇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时,门忽然开了,莫霜手端着一盘糕点出现在门口。 显然是被这春色无边的一幕震撼得有些懵,她竟杵在那里忘了捡脚。 不是和十一在下棋吗?怎么…… 直到两人都转过头看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忙不迭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妾……妾身一觉醒来,听闻王爷和十一爷还在下棋,想……想必有些饿了,就拿了一些一些点心过来,并……并非有意坏王爷的好事!” 不要被女主柔弱的表现所迷惑哦,女主强大腹黑~~嘎嘎~~ 正文 火舌11寸:一起尝尝 直到两人都转过头看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忙不迭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妾……妾身一觉醒来,听闻王爷和十一爷还在下棋,想……想必有些饿了,就拿了一些一些点心过来,并……并非有意坏王爷的好事!” 不敢看两人的眼睛,她勾着头说完,就仓皇转身,准备朝外逃去。 她此行目的有二,一来,让冷祈宿知道她一直在的,再者,看看能否撞破点什么他和十一的秘密。 事实证明,来错了。 “回来!”她的前脚刚迈过门槛,后面就传来冷祈宿清冷的声音,“既然是送点心来的,如何又端了回去?” 脚步滞住,她略一沉吟,终还是吃不透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只得转身,怯怯地往回走,一个抬眸,就撞上他深邃的目光,他淡笑,大手缓缓自云潮汐领口处抽出,“难为你了,睡了一觉,还得起来!” 莫霜垂眸颔首,弯了弯唇,未语,躬身上前,将手中的胭脂糕轻轻置于二人面前的桌案上,眼角的虚光,觊见云潮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一双如刀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心中不禁想,这次梁子结大了。 其实,树敌太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是,这个男人总是会在一些时候,将她推到风口上去。 “潮汐这么晚来书房,想必也饿了,不如,一起尝尝?”冷祁宿捻起一块胭脂糕放到嘴里,轻咬下一口,缓缓咀嚼,侧首看着云潮汐,绝艳地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云潮汐苍白着脸,抬手将敞开的衣领拉上,遮住一大片外露的春光,就起身行礼:“多谢王爷,妾身不饿,太后这几日凤体违和,要妾身每日宫里随侍着,明儿个还要早起,妾身就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冷祁宿挥了挥手,抬眸望了一眼静立在边上的莫霜,“跟太后说,等她老人家身体好点,本王和王妃去给她请安!” “是!”云潮汐欠了欠身,转身的刹那,睨了一眼莫霜,水眸中寒芒一闪。 莫霜故意吓得一哆嗦,连忙朝冷祁宿行了个礼:“王爷慢用,妾身也告退!” 冷祁宿瞟了她一眼,也不应允,只是慢条斯文地咀嚼着,抬手端起案桌上的一个茶盏,抿了一口,剑眉深蹙道:“玲珑人呢?茶都温吞了也不知道换。” “王爷莫要生气,妾……妾身去换了便是!”莫霜怯怯地上前,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茶盏,一个慌乱,竟碰到他的手,触电一般,她又连忙缩了回来,脸立即就红了个通透。 “呵~”看着她的样子,冷祁宿低低一笑,透着愉悦,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云潮汐一声厉喝,“不长眼睛的狗奴才!” 下一瞬,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响彻在静谧的夜里。 正文 火舌12寸:教教规矩 下一瞬,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静谧的夜里。 冷祁宿和莫霜皆是一怔,循声望去,就看到门口,玲珑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捂着脸颊,勾着头,似乎在跟云潮汐道歉。 冷祁宿看了看两人,眸光微敛,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奴才走路不带眼睛,竟将茶水溅泼到妾身的衣服上”云潮汐指着玲珑,咬牙切齿,一对杏目都能喷出火来。 “不就是一身衣服吗?回去换身就是了,至于跟一个下人置这么大的气吗?”冷祁宿面色沉静,淡淡地说着,可莫霜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寒冷的气场正在弥漫。 “就是因为是个下人,更要好好教教规矩,身为王爷的随侍婢女,不在门口守着,跑哪儿偷闲去了?”云潮汐依旧不依不饶,扬手作势又要朝玲珑的脸上甩过去。 莫霜心下冷笑,原来闹台打了半天,这才是根本原因,这个女人怪玲珑没在外守着,让她这样闯了进来,坏了她的好事。 只是苦了玲珑。 眼见着巴掌就要重重落下,“住手!” 两个人声,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莫霜一怔,看向冷祁宿,正好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黑眸中有一丝怔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和他同时喊出这话来。 心口一突,莫霜连忙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便不再说什么。 冷祁宿又转眸看向手僵在半空中的云潮汐,目光寒凉:“你也知道她是本王的婢女啊!几时本王的人要你来教规矩?” 云潮汐脸色一变,马上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妾身……妾身也是为王爷……” “快回去换衣服吧!”冷祁宿打断她的话,末了,又朝玲珑招了招手,示意她将手中的茶盏呈给他。 玲珑咬着下唇,眸中泪花盈盈,终是忍住没落下来,她再次朝云潮汐鞠了一躬,就朝屋内走来。 云潮汐自知无趣,冷哼一声,扭头往外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云潮汐不知何故,竟踩到了玲珑的裙裾上。 陡然失去平衡,玲珑骤不及防,她惊呼一声,直直朝前扑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冲了上去。 人身倒地的声音、瓷器摔碎的声音、硬物撞击的声音,响彻在书房。 冷祁宿手指微动,终是按捺住了,看着齐齐倒在地上的莫霜和玲珑,他抬眼看向云潮汐,肃杀的目光森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 推荐素子的完结穿越文《是妃之地:王爷,慎入!》,304378/ 喜欢虐心古文的亲,不要错过哦! 正文 火舌13寸:这不能留 冷祁宿手指微动,终还是按捺住了,看着齐齐倒在地上的莫霜和玲珑,他抬眼看向云潮汐,肃杀的目光森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薄唇紧抿,虽不语,却俨然一个杀神。 云潮汐全身一凛,只觉得那种蚀骨的冰凉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脸色煞白,连忙转身仓皇逃窜。 “王妃没事吧?奴婢卑贱之躯,怎能让王妃这般舍身?”莫霜那般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玲珑有些些意外,却也顾不上多想,连忙爬起身,将她扶起。 “无碍,”莫霜淡淡一笑,垂眸看了看有些刺痛的手腕,方才倒下去的时候,正好揆到了摔碎的茶盏碎片上。 想必是已经出血了,那此地就不宜多留,倒不是因为怕别人看到她受伤,而是怕别人看到她腕上的那颗东西。 “妾身告退!”她欠了欠身。 冷祈宿缓缓站起身,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腕,又盘旋在玲珑红肿的脸颊上,眸光微敛,开口说道:“来人!扶王妃回去休息!” 回到幽梅苑,支走百合,她自己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就睡下了。 今夜之事,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部分阅读 拢渌得挥写锏剿某踔裕撬又械故强闯隽艘恍┒四摺!?br / 云潮汐仗着太后的关系自命不凡、嚣张跋扈。 冷祈宿够隐忍,够沉得住,虽然他未动云潮汐分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震怒,以及对下人的维护。 这也正是她冲上去想扶住玲珑的原因。 云潮汐那边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也不在乎多一笔,但是,她挺身而出,不仅可以让玲珑欠她一个人情,最重要的是想让冷祈宿心中有所起伏。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浅浅睡去。 朦朦胧胧之间,感觉到腕上一阵清凉,轻柔的触感来来回回,似乎有人在涂抹什么。 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身来。 “别动!还没好!” 是他。 “夜这么深了,王爷还没歇下。”莫霜微微低下头,暗自庆幸,刚才自己差点本能地就露出了武功,还好,还好。 “这是凝脂露,擦在伤口上,不仅痊愈得快,日后也不会落下疤痕。”冷祈宿低垂着眉眼,将锦巾一圈一圈轻柔地缠在她的伤口上,再打一个结。 温柔的极致也不过如此。 皎皎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他绝艳的脸镀上一层月华的颜色,莫霜怔怔地望着他,竟有一些恍惚。 “这个东西不能留!” 素子近段时间抽风中,一直在换书名,亲爱的一定要收藏哈,不然就找不到鸟。 正文 火舌14寸:去掉宫砂 “这个不能留!”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月光下,黑濯石一般。 莫霜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疤痕,直到他将一粒褐色药丸递到她的面前,她才明白。 他说的是她腕上的守宫砂。 是啊,不能留,她知道。 这古人就是烦,搞这劳什子作甚? 今夜她在书房里不敢让他们发现她腕上受伤,就是怕这个东西被人看到。 只是,想起刚才他帮她擦药,极致温柔的样子,不知怎地,心情竟有些些落差。 原来,他是为这个而来。 如今给她这么一粒药,是不是跟她表明他的态度,不会和她有夫妻之实? 很好,如此这般,她求之不得。 见她半晌没动,冷祈宿眸光微闪,缓缓倾身,凑到她的耳畔,勾起唇角,“怎么?王妃不愿意?也是,让它消失的方法也不只是只有这般,我们可以用别的”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项,酥酥麻麻,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 她心神一荡,自是明白他说的别的是什么。 “不是,妾身愿意!”她一把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连水都没喝就一口气咽下,噎得眼泪都差点要掉出来。 看到冷祈宿深幽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是不是显得有点急迫,连忙垂下眸子,红着脸庞,“妾身怎会不愿意?王爷想让妾身做的,不论是什么方式,妾身都心甘情愿!” “果真?”他勾唇一笑,坏坏的,骤然手臂一捞,就将她扣在怀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 莫霜呼吸一滞,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紧紧地箍着她,掌心热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到她的身上,烙铁一般。 骤然,唇上一重,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袭了过来。 狂乱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 他长睫低垂,蝶翼一般。唇,微凉,轻轻地贴在她的唇瓣上面。 让人眩晕的触感! 她僵着身子,无所适从,忽然,他抬起眼睑,直直对上她惊恐的双眸,眉目一弯,竟放开了她。 兴味地低笑:“终究一个怕字!方才冲上去救玲珑的胆子哪里去了?” 莫霜双颊滚烫,半天才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嘟囔道:“如若没有遇到王爷,妾身原本也只是个奴,许是在玲珑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以当时什么都没想,就上去了。”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冷祈宿垂眸一笑,起身,“好了,天都快亮了,早点歇着吧,明日风筝节,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 素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亲爱的们,各种求书名啊! 正文 火舌15寸:公平角逐 翌日清晨。 莫霜刚用过早膳,管家福安就前来通知,说今日风筝节,太后赏了各王府女眷一些上好的风筝,王爷让王妃、侧王妃和各位夫人去花园挑选。 她和百合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个七七八八。 早春的花园,一片姹紫嫣红,茵茵草地、蝶舞花梢,如今一排排翠绿的柳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风筝,样式也是飞禽走兽,惟妙惟肖,更是平添了许多春的灵动。 冷祈宿坐在边上的凉亭里独自饮着茶,身后立着婢女玲珑和侍卫统领夜风。 “王爷!”莫霜上前行了个礼。 冷祈宿放下茶盏,淡淡一笑:“太后的赏赐,你也去挑一个吧!挑完了,本王带你出去走走!” “是!” 一群正在挑选的女人见她过来,纷纷行礼,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人人不同、各个复杂。 她也并不在意,含笑着点了点头,就开始兀自挑起了风筝。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各个做工精细,连手工绘制的图案和颜色,也是毫无瑕疵,一个不输一个。 正眼花缭乱之际,一枚鹊鸲鸟的风筝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它只有黑白相间两种颜色,有些普通和单调,但在一众色彩斑斓的风筝中,却显得尤为醒目和清新。 就是它了,弯唇一笑,她伸出手,却发现,竟同时还有三只玉手伸了过来。 她一怔,左右一看,竟是云潮汐、燕夫人,还有一个生面孔女子,生得也甚是绝艳,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目间尽是羸弱,应该不在上次去她苑中请安的人之列。 几人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空气有些些凝固。 “哟,怎么都看上了?王妃姐姐说,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是云潮汐皮笑肉不笑地先开了口。 燕夫人嘴角一斜,谄媚地接了上去,“其实也好办,既然风筝是太后赏赐的,太后又是侧王妃的姑母,那风筝自是归侧王妃吧,妹妹我断不敢奢要。” 一唱一和,意思明显。 不就一个风筝吗? 莫霜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一幅谨小慎微的样子,“既然潮汐妹妹喜欢,妹妹拿去便是。” “不!如此这般,倒是妹妹我不懂规矩了。所谓宝剑配英雄,红粉赠佳人,我们理应给这枚风筝找到良人才是。”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转身对着凉亭一欠身,大声说道:“王爷,妾身四人都看中了这枚风筝,虽都互相谦让,但谁拿了,其他三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如,来场比赛,公平角逐,谁人放得风筝最高,谁人便得,王爷意下如何?” 正文 火舌16寸:掌控不了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转身对着凉亭一欠身,大声说道:“王爷,妾身四人都看中了这枚风筝,虽都互相谦让,但谁拿了,其他三人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如,来场比赛,公平角逐,谁人放得风筝最高,谁人便得,王爷意下如何?” 末了,还斜眼睨了睨莫霜,一副势在必得的挑衅之态。 “好啊,好啊!”众人跟着起哄,这些女人,只要有好戏看,只会煽风点火,又岂会轻易放过。 莫霜轻抿着唇,缓缓抬眼看向凉亭,看不清楚冷祁宿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目光远远地朝她投了过来。 “好啊!如此这般不仅甚是公平,还可愉悦身心,一举两得!” 莫霜一怔,原以为他会以要外出之由推脱,将风筝随便赐予一个人便是,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般爽快! 其实放风筝也并非什么难事,在现代的小时候她一直放,而且如今有功夫,只要稍稍运用内力,更是小事一桩。 只是,他明明知道她原本是个奴啊!奴岂会这些? 如若等会儿她赢了,他势必会怀疑起她的身份,倘若,她输了,那便是在这一帮女人面前从此落下笑柄。 左右是个不好! 算了,还是以大局为重,笑便笑吧,原本她就是要给人怯懦的表象,这场比赛输了便是! 深吁出一口气,见其他三人已经挑好了风筝准备放线了,她抬手,准备随便拿一枚。 “王妃,奴婢帮你挑好了!”一枚碧绿的蜻蜓风筝递到了她面前。 她抬眸一看,竟是玲珑,正浅浅地看着她笑,一对小梨涡甜美无比,昨夜被云潮汐扇得红肿的脸颊,竟已全部痊愈,凝脂一般。 王府果然奇药良药不少,她的手腕、玲珑的脸颊,竟然都能好在一夜之间。 见她恍神不语,玲珑将风筝轻轻地放进她的手上,微微倾身,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只有断了线的风筝才会飞得最高!” 莫霜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缓缓朝凉亭走了回去。 是他让她来的?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看向凉亭,微微一笑,便转身开始放线,一边放,一边往草地上小跑而去。 其他三人的风筝已经在徐徐上升,特别是云潮汐的更是飞得老高。 只有断了线的风筝才会飞得最高! 亏那个男人想得出来,她忍不住莞尔,抬头见自己的也已经鼓风而起,是时候断线了。 一枚微小的刀片从袖中滑出,这是刚才玲珑给她风筝时一起给她的。 那个男人果然心细。 正欲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丝线划下,耳畔骤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再高又有什么用?你却再也掌控不了它!” 正文 火舌17寸:一种得到 正欲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丝线划下,耳畔骤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再高又有什么用?你却再也掌控不了它!” 莫霜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手指一弯,刀片顷刻滑入袖中,她回头,竟是和她们一起比赛的那个生面孔女子。 女子一边放着手里的线,一边静静地睨着她,依旧一脸的清冷和羸弱。 竟然被她发现了。 “妹妹刚才说什么?”似乎没听清楚她的话,莫霜故作惊讶地问道。 女子冷冷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过一只风筝而已,有时候失去未必不是一种得到!” 说完,竟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举着手中的线轴小跑开了。 莫霜心中一沉,直觉得此人必不简单,说的话句句意有所指,一双清冷的眸子更似能将人看穿。 一时,有些心神不宁,竟忘了要放手中的线,鼓风正劲的风筝骤然被牵制束缚,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左右晃悠两下,就直直掉了下来。 那边传来云潮汐欢呼雀跃的声音:“我的线都放完了……” 莫霜弯弯唇角,终究还是输了! 其实她并不在意这结果,毕竟真的只是一枚风筝而已,她在意的是,方才那女子说的话。 云潮汐已经将那枚鹊鸲鸟的风筝拿在了手中,骄傲得如同一只花孔雀,众人纷纷围上前去祝贺。 缓缓捡起掉在地上的风筝,莫霜还在反复咀嚼着那个女子说的话,只觉得心中隐隐不安,她该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没道理啊,她们根本就没见过几面。 “王爷!”女子们软糯般的娇呼。 她抬起头。 冷祈宿一袭紫袍,缓缓地走了过来,刀削的轮廓、完美的五官,阳光下,绝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无视众人,径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笑睨着她。 “王妃好像很失落?”磁性低醇的嗓音。 莫霜一怔,心想,可能自己怔忡的样子让他误会了,忙不迭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不就是一枚风筝吗?街上会有很多!” 冷祈宿勾唇一笑,执起她的手,携着她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往外走去。 没走多远,身后骤然传来竹枝碎断的声音,以及众人的惊呼,“侧王妃,好不容易赢来的风筝怎么就这样踩坏了?” 京师街上 商铺林立、小摊遍地,车水马龙、喧嚣无比。 随处可见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风筝迎风起舞。 莫霜被冷祈宿牵着,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身边不时有嬉闹的孩童跑过。 “鹊鸲鸟,卖鹊鸲鸟咯!吉祥如意又好养,走过路过别错过……” 正文 火舌18寸:鹊鸲鸟语 “鹊鸲鸟,卖鹊鸲鸟咯!吉祥如意又好养,走过路过别错过……” 路边一卖鸟的小摊,各式鸟笼装着各种鸟儿,琳琅满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正扯着嗓子吆喝的摊贩见他们两人走过,便提着一只鸟笼谄媚地凑了上来,“公子,买只鹊鸲鸟吧!很好养活的,而且它还会唱歌呢!不信,让它唱首歌给公子和姑娘听听!” 冷祈宿脚步顿住,含笑着看了看莫霜,又看向鸟笼,饶有兴致的样子。 刚刚没有赢得鹊鸲鸟风筝,不想竟能看到真的鸟儿,莫霜也觉得甚是惊喜。 还能唱歌?一时更觉得新奇不已。 只见那个小贩对着鸟儿嘟噜了一句什么,那只鸟儿就开始“啾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莫霜呼吸蓦地一滞,脸色煞白,不过旋即又恢复如常,她拿起丝绢,掩嘴嗤嗤地笑了起来:“这也叫唱歌?叫来叫去,不就一个音。” “我看倒是甚好!”冷祈宿勾唇一笑,朝小贩衣袖一挥,“买了!” 莫霜一愣,他侧首,笑睨着她,俊眉一挑,“怎么?你不喜欢?” “不不是妾身只是觉得” “那便好了”冷祈宿绝艳一笑,伸出手臂,将她揽住,宠溺地说道:“虽然,它只会啾啾啾,但是,最起码,那枚风筝连啾啾啾都不会,不是吗?” 两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在冷祈宿的坚持下,买了好几个上好的风筝和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幽梅苑,冷祈宿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将房门关上,望着鸟笼中蹦上蹦下的鹊鸲鸟,一脸的愕然和难以置信。 她十岁被逸哥哥送入蓝翼门,蓝翼门是一个皇家神捕的组织,里面的人,都是破天下奇案大案和皇家案件的人。 在里面,她开始学习各种非常人的本领,除了侦察断案,还学会了武功,学会了易容,也学会了鸟语。 刚才在街上,小贩让这只鹊鸲鸟唱歌,寻常人听的就只是啾啾声,只有她。 只有她听出了那是一首诗,一首只有她和逸哥哥知道的诗。 “你远眺重山,心墙深锁;我孑身凝伫,如痴如徨。” 她垂眸,弯了弯唇,原来,一切竟都是逸哥哥安排好的! 借冷祈宿的手,将这只以后作为通讯工具的鹊鸲鸟送到了她的手里。 用心真的良苦! 是啊,冷祈宿这般深沉的男人,也只有他亲自所为,才不至于被猜疑。 倏地,她眸光一敛,想起风筝比赛时,那个生面孔女子说的话,“有时失去未必不是一种得到!” 刚才在路上,她已从冷祈宿那里得知,此人也是他的夫人之一,名叫素问,曾与他有过恩,至于是什么恩,他没说,她也不便问。 只是,那个素问跟她说的话,现在想来,何尝不是一种暗示? 之前,听逸哥哥说过,王府会有人协助她。 这个人,会是素问吗? 正文 火舌19寸:有些多了 冷祁宿给她买鹊鸲鸟的事很快在王府传开了,虽说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对于一向对女人清冷寡淡的冷祁宿来说,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纵观王府众女子,谁人有这般殊荣,她李陌妆是第一人。 于是,一些习惯风吹两边倒的人就开始审时度势,想尽办法与她套近乎,不是今日有人过来给她请安唠嗑,便是明日有人前来送东送西。 她倒也不在意,不讨好、亦不排斥,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不惹是生非、谨小慎微的样子。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试着将鹊鸲鸟放飞,问了关于素问的事,竟真的带回了逸哥哥的回复。 是的,素问也是他的人,还让她和素问少接触,以免让人生疑。 冷祁宿隔三差五都会过来幽梅苑,有时同她一起用膳,有时和她品一壶香茗、闲聊几句;有时还在幽梅苑看书看到深夜才离去。 对于这个男人,莫霜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平日很少出门,上朝也是偶尔皇帝所召才会去,一般时间都是在书房看书,有时也会在花园的凉亭内一手执白、一手执黑,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除非偶尔十一王爷过来,他们才真正的对弈到深夜。 她不知道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到底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只是暂时蛰伏、蓄势待发? 不知为何,在这个外界传言说,南轩最闲情的王爷身上,她竟看出了孤寂,那种一个人浓烈的孤寂。 这夜。 他在灯下看着书,她躺在床上,无聊地数着帐顶上的繁纹,数累了,就翻过身,支着下颚,看着他绝美的侧脸。 他给她宠,却不给他爱。 但这样的日子依旧让她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棋子关系吗? 她是他的棋子,他亦是她的? “王爷,问你个问题。” “嗯” “听姐妹们说,王爷曾经是个大英雄,是咱南轩的战神?” 冷祁宿身形一怔,从书中缓缓抬起头来,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又回眸看向手中的书卷,脸色微沉,“旁人的瞎说,你也信?“ “信,当然信!”莫霜抿着唇,一副小女子崇拜万分的模样,水眸潋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王爷好了不起啊!” 冷祁宿不以为然地弯了弯唇,一抹不易觉察的苦涩一闪而过,他没有理她,大手随意地将书卷翻过一页。 好不容易开了这个口,这么好的试探机会,莫霜岂会轻易放过,她假装看不懂男人的脸色微恙,继续谄媚地问道:“听姐妹们说,好几次敌人听到王爷的名字,都闻风丧胆,不战而败……只是,为何王爷现在不带兵了呢?” “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冷祁宿啪的一声将书置于案上,凝眸看着她,目光寒凉。 正文 火舌20寸:宠不是爱 莫霜呼吸一滞,连忙收起了闲暇的姿态,坐了起来,拥着锦被的身子难以抑制地薄颤,她低声嗫嚅着,几不可闻。 “妾身……妾身只是……” 她断断续续的吸了几口气,像是被他吓到了,慌了心神。 冷祁宿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寒凉的目光逐渐隐去,起身离开书桌,朝她阔步而来。 莫霜心尖一抖,惶然地看着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 倏地,唇上一重。 他修长的手指竟覆上了她的唇瓣,她愕然,柳眉微蹙。 他这是生气,还是不气? 她的唇,微凉,在他温热的指腹下几不可察的颤抖,冷祁宿眸光微闪。 如此,她的害怕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他垂眸,看向手指上若有若无的红印,若有所思。 “在王妃看来……何谓宠爱?” 莫霜的身子朝后微微一倾,避开了他的手指,垂眸摇头。 冷祁宿轻笑出声,“一只漂亮且珍贵的狗,主人让它跑,它便跑,让它趴下,它便趴下,如此一来,主人当然就会赏给它骨头,王妃说,这是为何?” 莫霜眸光一闪,诺诺地说,“因为它珍贵,而且听话!” 这个男人竟将她比作狗,她攥紧手中的锦被,只觉得羞辱,可……即便是生气,她也不能表露出来。 冷祁宿笑容渐散,眸光落到她的脸上,“可有一日,主人忘记了给这只狗骨头,这只狗就一直缠着主人,看着主人要走,情急之下咬断了主人华贵的衣袍,它得意忘形,它以为宠便是爱,便是非她不可,故而忘了自己的本分……” 他看着她,星目半阖,勾着唇角等着她的反应。 莫霜窘迫至极,低垂的眼睑掩去眸中的情绪,她涩涩笑道,“原来这就是宠和爱的意思啊,王爷……王爷真是博学,为了让妾身明白这宠和爱的区别,竟给妾身讲起了故事!” “王妃难道不好奇……这只狗的下场?” 冷祁宿兴味地瞟了她一眼,从床上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袍,作势就要离去。 “下场……是什么?”她抬起眸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算了,不说了,太过血腥了,王妃早些安寝吧!” 太过血腥? 莫霜眉心一跳,自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实则是一道赤裸裸的警告! 只能说,这个男人太会操纵人心。 话里行间不带一丝怒气,似随意那么一说,只有她知道,他怒了,那种怒只发酵于心里,喷薄在眼中。 不过,她的委屈也不算白受。 还是试探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不是吗? 若真已淡然放下,又怎会如此生气? 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莫霜眸中的惧意尽数退去,一张小脸只剩下清冷。 正文 火舌21寸:养宠之道 雨墨轩 冷祁宿张着双臂,任婢女玲珑打理着身上的华炮,神情慵懒。 “王爷有些日子没去幽梅苑了,是不是王妃”玲珑蹲着身子,轻轻抚平他衣摆下面的褶皱,欲言又止。 “见过人养宠物吗?” 玲珑一怔,直起身子,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与没去幽梅苑有什么关系。 冷祈宿勾起唇角,拾步走向盥洗台,撸起袍袖,将手伸进盛好热水的铜盆中,回过头来。 “这养宠物可是很有学问的,不能喂得太饱,太饱它会变肥变懒,还会变得骄,可也不能老饿它肚子,一个饿鬼是经不起诱惑的,旁人给它一点吃食,它就会跟人家跑了,所以饿饿吊吊、半饱不饱才是养宠之道。” 只片刻,玲珑就恍然明白过来,禁不住唇角轻弯,她走上前,将晾在盥洗台楠木架子上的锦巾取下,微笑着递给冷祈宿,“王爷今日有何安排?” “王妃娶进王府多日,还未去宫里给太后请过安,一开始可以说小红疯了不吉利,后来还有太后凤体违和不能叨扰为理由,如今她凤体已痊愈,再不去实乃说不过去。” 幽梅苑 莫霜站在院子里,仰着头,眯眼望着那只不断在院子上空盘旋而飞的鹊鸲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日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了过来,虽然很暖,却还是有些晃痛了人的眼睛。 冷祈宿真的生气了,那日以后再也没踏进幽梅苑。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几日不见,王妃训鸟的技术见长啊!竟然都可以不用鸟笼了!” 她一怔,回头,见是冷祈宿,眸中有一丝慌乱稍纵即逝。 他一袭紫色华炮,远远地站着,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阳光下,俊美得无法比拟。 “王爷!”她欠身行礼。 冷祈宿勾起唇角,走上前,将她扶起,一如从前的温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抬手,指着空中盘旋的鹊鸲鸟,“王妃就不怕它飞走了吗?” 莫霜弯唇一笑,水眸潋滟地看着他的俊脸,笃定地说道:“不怕,因为它是不会走的。” “哦?”冷祈宿挑眉,饶有兴致的模样。 “这得感谢王爷那日给妾身讲的故事,其实啊,这养鸟和养狗是一样的,只要它乖乖的,妾身就给它最舒适的鸟笼、最好的鸟食,它如果还不识好歹,非要飞走,那便让它去好了,在外面逃得过猎人的枪口,也逃不掉老鹰的扑食。有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呢,王爷说是不是?” 一边说,莫霜一边细细睨着冷祈宿的脸色。 她是想借物喻人、跟这个男人表一下决心,在王府她是人人艳羡的王妃,出了王府,她只不过是个人人可以践踏的奴。 她对他不会有二心。 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冷祈宿有一丝怔楞,很快,又轻笑出声,大手揽过她的肩膀,“王妃能如此融会贯通,本王甚是欣慰啊!准备一下,随本王进宫!” “进宫?”莫霜脸色一白。 正文 火舌22寸:一股馨香 “进宫?”莫霜脸色一白。 “嗯,给太后请安,”幽深的黑眸落在她的脸上,冷祁宿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王妃可是害怕了?” 她当然害怕,只是害怕的原因,这个男人又岂能明白? 莫霜抿了抿唇,点头,“是啊,妾身从没见过大场面,怕自己出丑失了王爷的身份。” “无碍!到时你少说话便是!” 慈宁宫 金碧辉煌,熏香袅绕。 一个约莫三十几岁身着宝蓝色凤袍的女子轻倚在凤座之上,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始终不徐不疾,雍容华贵,亲切又不失威严,俨然一副天下主母之态。 莫霜勾着头,手任由冷祈宿牵着,他跪,她便一起跪,他起,她也跟着起来,他和太后一来一去的寒暄,她就只管听着。 “太后凤体初愈,儿臣不敢过多叨扰,望太后以凤体为重,多加休养,如此……儿臣就此退下了!”冷祁宿敛眉,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莫霜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好在这趟皇宫之行并没有多生事端。 就在两人行了一礼准备退下的时候,太后突然说道:“哀家有几句女人家的私房话跟四王妃说,王爷先退下吧!” 冷祁宿扫了眼莫霜,脸色稍凝,旋即又淡笑着看向太后:“王妃自幼生活在将军府深院之内,不通礼法,恐她言语之间冒犯太后,故而……” “看王妃中规中矩的,何来冒犯这一说?哀家看啊,是王爷舍不得吧?就分开那么一会儿,哀家还吃了你媳妇儿不成?”太后笑着,一脸的兴味。 冷祁宿眸光微敛,一抹忧色从黑眸中掠过,他垂眸颔首,“那,儿臣先行告退!” 殿中一下子静谧了下来,太后睨着殿中央局促无措的莫霜,眸中精光一闪。 “来人,给四王妃赐座!” 莫霜咬着唇、福了福身子,便坐了下去。 “切莫拘束,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是!”莫霜故作柔顺怯懦之态,一颗心却不由地提了起来。 能在后宫争斗中成为赢家,成为今日之太后,此人定不简单,更何况,她又是云潮汐的姑母,她更得堤防。 “四王妃,请用茶!” 一个嬷嬷手端玉盏双手恭敬地奉了过来。 莫霜谦逊地笑着,接过玉盏端在手中,并不打算喝。 嬷嬷躬身离去,忽然,一股浓郁的馨香飘过鼻尖。 莫霜一怔,忍不住抬头打量起此人,看样子也有四十多岁,一个嬷嬷如此年纪,竟还用姑娘家用的香粉? 却也顾不得多想,那头太后慈笑着,不停问着她家中的一些情况。 因为冷祁宿之前就给她做了许多交待,故而,也还算应付得来。 “太后娘娘!”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正文 火舌23寸:你没事吧 “太后娘娘!”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太后抬眸看去,骤然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小东西?翠儿,你在哪里寻到的?” “回娘娘,在御花园呢!奴婢正好经过那里,看到它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太后扑哧一笑,“小东西倒是会享福,可急煞哀家了,还以为它顽皮跑出宫外去了呢!” “来来来,哀家的小东西,想死哀家了!”一边说,她一边伸出双臂,满脸的宠溺。 “是!”婢女上前,将猫儿轻缓地交到她的手里,她一边抚摸着它胜雪的白毛,手指上尖细的玳瑁若有若无地伸到它的鼻前。 骤然,猫儿黝黑的瞳孔变得猩红,猛地“喵呜”一声,从她怀中窜出,一个纵身,直直朝端坐在离太后不远处的莫霜扑了过去。 事情变化得太快,谁也没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惊在那里石化一般。 莫霜大惊,连忙起身躲避,却已然太迟,凶恶的猫儿扑面而来,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划过她的脸颊。 她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心中大乱。 不是痛、不是怕,而是慌,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因为她想起自己的脸上是有张人皮面具的,虽然材质锋薄、坚韧,但是被猫儿狠戾地抓过,已然受损,她捂上去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脸颊边缘的褶皱。 也不知破了没有,还是仅仅被抓皱了? 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她该怎么办?武功又不能用。 那边太后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大叫着:“快抓住小东西,快抓住小东西!” 殿中乱作一团。 那只白猫完全一副疯癫的模样,身形矫健,哪是她们抓得住的?它猩红着眸子“喵呜”一声,又再次朝莫霜扑了上来。 莫霜连忙躲避,右手捂着脸,袖中的左手微动,不动声色地提气,欲给它一击。 骤然,有两道身影飞身而入。 一抹深紫,一抹明黄。 所不同的是,紫色身影是对着猫儿,明黄身影是对着她。 掌风劈出的声音,猫儿呜咽落地的声音。 衣袂翻飞的声音,殿中的人惊呼的声音。 “皇上……” “四王爷……” 一阵天旋地转,莫霜看着那个拥着她闪身避开猫儿的男人,愕然睁大了眸子。 逸哥哥…… 他怎么就这样公然现身了? 是担心她,为了她的安全吗? 嘴唇蠕动,终是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 只见男人眸光一闪,大手打掉她捂着脸颊的手、快速拂过她的脸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她的颈项。 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眨眼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 “姑娘,你没事吧?”他放开她的臂膀,温润的浅笑,谪仙一般。 正文 火舌24寸:下手够狠 颈脖处的刺痛让莫霜蓦地清醒过来。 原来,逸哥哥并非担心她的安全,而是担心她身份暴露,才这般铤而走险。 在那眨眼之间,他已经抚平了人皮面具的褶皱,却也毫不留情地抓伤她的颈项,作出被猫儿抓过的假象。 虽然她知道这是他的无奈之举,可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有疼痛蔓延开来。 “我没事!”她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抬眸怯怯地朝边上的冷祁宿望去。 正迎上冷祁宿投过来的目光,深邃而遥远,他面色沉静,刚刚收起掌风,在他的脚边不远处是浑身抽搐奄奄一息的猫儿。 他走过来,将她轻轻拥住,“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在看到她脖子上渗出来的殷红时,眸光微敛,侧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疼不疼?” 莫霜摇了摇头,眼睛却酸涩得要命。 两个做戏的男人,一颗受伤的棋子。 那头,太后似乎也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白,“皇儿,你怎么来了?” “哦”冷祁逸躬身,浅浅一笑:“儿臣听说四哥和新娶的四嫂在母后这里,便顺道过来看看,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和四哥一起冲了进来!” 他轻抬眼帘,睨向凤座上的女人,漆黑如墨的眸中冷光一闪。 “是啊,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幸而皇上和四王爷及时赶到,”太后低叹一声,侧首对刚才给莫霜奉茶的那个嬷嬷厉声说道:“桂嬷嬷,将这个畜生拖出去杖毙!” “太后……”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可是太后您老人家最喜欢的小东西啊,如今正值春天,猫狗发情的季节,它只是发情了,并无意伤人啊!” “休得替它求情!”太后凤袍广袖一挥,“四王妃今日第一次进宫,就受如此惊吓,此畜生断不可留!” 说完,还别过脸去,做出一副不忍心看那只猫儿的样子。 “算了!”冷祁宿勾勾唇角,微微倾身,“既然太后也说,是只畜生而已,那我们又何必与一只畜生计较呢!儿臣也请太后饶过这只猫儿!”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既然,左右都是唱戏,他就送个顺水人情。 “四王爷仁爱之心可嘉啊!”太后顿了顿,略一沉吟,“既然连四王爷都替它求情,那哀家便饶过它,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桂嬷嬷拖下去关起来,饿它几日几夜,身上的伤也不许给它救治!” “是!” 一曲闹剧也终于结束。 马车上 冷祁宿轻轻掀开莫霜被鲜血濡湿的衣领,眉心微蹙,“这只猫下手真够狠的,连肉都被它抓烂了!” 莫霜痛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可是脖子上的伤口再痛,也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是啊,下手真够狠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王爷不怪妾身吧?” 正文 火舌25寸:委屈了你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王爷不怪妾身吧?” 冷祁宿掏出锦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伤口,眼睑轻抬,睨了她一眼,“何出此言?” 莫霜痛得“嘶”的一声,银牙暗咬,半响才说道:“妾身无用,第一次进宫就惹出这样的事端,害得王爷颜面尽失。” “并非你的错,”冷祁宿笑,带着一丝苦涩,“有人处心积虑,你不惹人,人要惹你!” 她惊讶地看着他,“王爷的意思是……” 其实在猫儿扑向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太后故意为之,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也看出来了。 “你闻闻自己的衣领,这是让猫儿发狂的香粉,本王记得你从不用这么浓郁的香。” “是桂嬷嬷……”莫霜这才恍悟,她还一直以为是桂嬷嬷身上擦的香粉,原来是她借奉茶之机,将香粉洒在她的后衣领上。 只怪当时自己一心扑在太后身上,而且殿中又燃着香炉,各种香味,她才一时大意。 “她们为何要害妾身?”她当然知道原因,无外乎跟云潮汐有关。 “这就是帝王家”冷祁宿苍凉一笑,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低叹,“只是委?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部分阅读 委屈了你!” 莫霜身子一颤,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拥入怀中,但这次她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没想到你还挺倔强的,皇上让传太医,你为何不让?” 她当然不让,因为她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她不喜欢看到逸哥哥演戏的样子。 苦涩一笑,她呐呐地说道:“因为妾身怕又惹出什么事端来,早出宫早好,再说,我们四王府不是有凝脂露吗,那妾身还用得着看什么太医?” “也是!”冷祁宿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是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笑意。 慈宁宫 “皇儿,你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吗?你是万金之躯,竟然贸然救一个陌生的女人,要是小东西伤着皇儿的龙体了,怎么办?” 太后扳着一张脸,满眼的严厉。 云潮汐每日跟她哭诉,她这个做姑母的怎能袖手旁观? 她就是想让小东西毁了那女人的脸,看一个毁容的丑女还怎样得到冷祁宿的爱? 谁知竟让她逃过此劫? “母后,她不是陌生女人,她是四嫂,母后为何要用这种后宫争斗的伎俩对付一个弱女子?”冷祁逸也是冷着脸,甚是不满的样子。 “皇儿说什么?”太后愕然。 冷祁逸冷笑,“儿臣说什么,母后不明白吗?儿臣知道,这是母后故意为之,既然儿臣都看出来了,你想四哥是傻子吗?希望母后不要再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有失身份?”太后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 一旁的桂嬷嬷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部,帮她顺着气,“皇上怎么可以这样跟太后娘娘说话?” 冷祁逸一个狠戾的眼神觊了过去,“朕和太后说话,几时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 说完,冷哼一声,一甩袍角,阔步离开。 正文 火舌26寸:目的何在 王府门前,马车还没停稳,冷祈宿就抱着莫霜跃下车厢,疾步往他的雨墨轩而去。 连莫霜自己都没搞明白,不过是脖子上被抓伤,怎么才从宫里到四王府这么一段路的功夫,她竟然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而且伤口也已经开始溃烂。 “是中毒了!”冷祈宿将她平放在软榻之上,剑眉微拧,又连忙吩咐边上一脸愕然的玲珑去取热水。 中毒? 莫霜一震,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症状是中毒,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而已。 “是洒在衣领上的那些香粉吗?” “不是!”冷祈宿抿了抿唇,眸光微闪,“是猫爪子上的,本王也没想到太后下手会如此之狠!” 莫霜心中一沉,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 虽然太后下手在前,但,抓伤她的哪里是猫儿? 她只是不愿往逸哥哥身上想,可事实终究是再一次将她击垮。 为何? 他为何要这样? 见她脸色煞白,冷祁宿以为是惊吓所致,便勾唇一笑,缓声宽慰道:“放心,也不是什么稀世奇毒。” 是吗? 莫霜勉力一笑,没说什么。 有谁比她更了解逸哥哥? 那个男人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有他的目的。 又岂会只是普通的毒药? 只是,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玲珑端着铜盆进来的时候,冷祈宿正小心翼翼地给莫霜褪着上身的衣衫,因为领口的衣料都粘在溃烂的伤口上,所以他的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眸光微敛,玲珑轻巧地上前,将铜盆置于床头的案上,稍嫌犹疑:“要不,让奴婢来吧!” 冷祈宿专注在手中的动作,眼都没抬:“你去幽梅苑将王妃的衣服取一套来!” 玲珑微怔,抿了抿唇,方才颔首躬身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一时间静谧异常、呼吸可闻。 这是莫霜第一次进冷祈宿的雨墨轩,如果换做寻常,她绝不会放过细细巡视一番的机会,但是今日,她却全然没有了心情。 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完全不知心中所想,满脑子都充斥着逸哥哥带着她旋转、抚过她的脸、划过她颈脖的情形。 恨不得马上让鹊鸲鸟去问一下他,虽然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但却不是这样不明不白。 直到颈上一阵刺痛,她才瞳孔一缩,“嘶”出声来。 “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冷祈宿低笑,睨了她一眼,将褪下来的衣衫放到边上,又拧起铜盆中的热锦巾,俯身轻轻擦拭上她的颈项。 素子泪求收藏、求咖啡、求留言,求各种动力啊! 正文 火舌27寸:肌肤胜雪 “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冷祈宿低笑,睨了她一眼,将褪下来的衣衫放到边上,又拧起铜盆中的热锦巾,俯身轻轻擦拭上她的颈项。 莫霜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而这个男人的俊脸就在咫尺,吹气如兰,她一时羞赧,咬唇不语,小脸却红了个通透。 好在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窘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伤口上,用锦巾擦净以后,又涂抹了一些药粉,再用布带轻轻缠上。 待伤口包扎好了,他又将薄被轻轻拉起,盖在她身上,起身之际,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当初你何以会沦为女奴?” 啊! 莫霜呼吸一滞,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他起疑心了吗?一时间心中如捣鼓。 何以会沦为女奴? 幸亏事先早已想过说辞。 “妾身从妾身记事起,就是一个流浪的孤儿”她皱起眉心,水眸中浮起苦楚,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妾身做过乞丐、给人做过苦工、后来遇到一人,说南轩京城这边很多有钱的人家招婢女,月俸都很高,于是便轻信了他,谁知到了南轩竟是被他卖到了奴鸦。” 一边说,她一边拿眼细细睨他,却只见他脸色沉静、兀自收拾着案桌上的物什,似随意那么一问,又似随意那么一听,看不出任何意味。 他越是这样,她却越是心虚。 “王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冷祈宿眸光微闪,须臾,便勾起唇角璀然一笑:“本王见你肌肤胜雪、凝脂玉瓷一般,想来没受什么苦,还以为是什么没落的官宦人家出身!” 本是一句极美的称赞之语,此时听在莫霜耳里却如同芒刺一般。 自从八岁逸哥哥收留了她,她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都用各种鲜花沐浴,肌肤当然细腻娇嫩,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因为这个而怀疑她的身份。 好一个心细、多疑的男人! 莫霜讪讪而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王爷真会说笑,妾身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想你也不是!”冷祁宿笑着打断她的话,“哪有官宦人家的小姐大字都不识一个的?” 这个男人转变得太快,莫霜一时有些跟不过来。 探的人是他,退的人也是他,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分毫都吃不透。 正思忖着该怎样接他的话,就听到他说:“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说完,也没等她反应,就一甩袍角,往外阔步而去。 莫霜猛然想起身上的毒,连忙唤了一声:“王爷!” 他回过头来。 “妾身……妾身会死吗?” 他眸光一敛,抿着唇静默了几秒,倏尔唇角微勾,淡然一笑,“做什么瞎想,本王说了,又不是什么稀世奇毒。” 正文 火舌28寸:太残忍了 他眸光一敛,抿着唇静默了几秒,倏尔唇角微勾,淡然一笑,“做什么瞎想,本王说了,又不是什么稀世奇毒。” 说完,就又转过身去,阔步离开,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笑容微僵,脸色逐渐冷凝起来。 莫霜一个人躺在榻上,看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心烦意乱,忽闻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以为冷祁宿去而复返,一侧首,才发现是去幽梅苑替她取衣回来的玲珑。 玲珑对着她一笑,微微躬身:“王妃的衣衫已经取来,是先放在这里,还是现在奴婢伺候王妃穿上?” “穿上吧!”现在她半身不遂,总不能等那个男人回来给她穿吧? “是!”玲珑缓步上前,轻轻掀开薄被,在看到薄被下的那具身子时,目光一驻。 粉色的肚兜、莹白无瑕的肌肤、肚兜下呼之欲出的高耸,好一道迷人的风景。 见她怔在那里,莫霜疑惑地问到:“怎么了?” “没什么”玲珑眸光微闪,抿嘴一笑:“王妃,你真美!难怪王爷那么宠爱王妃!” 是吗? 只宠不爱吧? 莫霜笑笑,未语,耳边忽然响起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肌肤胜雪、凝脂玉瓷一般,不知为何,竟忽然脸红了起来。 “奴婢刚才听到王爷说,王妃中毒了?”玲珑将她扶着坐起,开始娴熟地给她穿着衣衫。 本不想跟一个无关的人谈这件事,后来一想她是冷祁宿的贴身婢女,而且刚才他说话做事的时候,也没有避着她,便“嗯”了一声。 “因是右脖子受伤,所以右手和右脚都已经不能动了,而且伤口也已经开始溃烂?” 莫霜愕然,一时难以置信,她竟然能将症状说得分毫不差? “你知道是什么毒?” 玲珑摇了摇头,眼神一黯,低叹道:“奴婢也是以前听王爷和十一爷闲聊时说起过,不敢确定,所以也不敢妄言。” “无碍!说来听听!”莫霜难以抑制地激动。 “传闻,此毒是先帝在位时,让太医院的一名姓风的院士发明的,当时是为了帮助他对付天牢里那些不伏法的囚犯,一旦中此毒,先是伤口溃烂,半边的手脚不能动,如若长期不服解药,半边的其它机能也会慢慢丧失,例如一边的耳朵、眼睛、肝脾肾等,溃烂的面积也会持续扩大,后果不堪设想。” 太残忍了! 倘若全身瘫痪也就罢了,而此毒却让人的一边是好的。 这世上,有什么比让人一边生着希望、一边却是绝望更残忍呢? “那这解药?”莫霜抬眼望着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一颗心却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澎湃。 打滚求咖啡! 正文 火舌29寸:一石二鸟 “那这解药?”莫霜抬眼望着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一颗心却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澎湃。 “解药”玲珑抿着唇顿了顿,犹疑片刻才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传闻先帝驾崩、武帝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登基那一年,风家被查出意图谋反,皇上震怒,欲判其满门抄斩,可是在圣旨下达的头一天夜里,风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全家老小几十口全部葬身火海,风院士发明的这种名为‘半面殇’的毒药也随着风家的灭门而从此销匿,奴婢也不知道王妃怎会中上此毒?” 她一边说,一边睨着莫霜的脸色,倏尔弯唇一笑,宽慰道,“或许王妃中的并非‘半面殇’,是奴婢多舌了。” 半面殇,半面殇。 莫霜牵牵唇角,是与不是,她心里已经明了。 如今,风家已灭门,是不是意味着这世上已没有解药?还是说 逸哥哥如此破釜沉舟,到底为的是? 不行,她要让鹊鸲鸟去问一下他。 “玲珑,多喊两个人来,抬我回幽梅苑吧!如今我这般晦气的身子,怎好长住在王爷的雨墨轩?” “可是这样不好吧?王爷回来一定会怪罪奴婢的”玲珑很是为难的样子。 “是我强行要回去的,跟你没有关系!” 莫霜再三坚持,玲珑无奈,只得勉强应允。 子夜时分、月上中天。 幽梅苑,一豆烛火。 百合坐在案桌边上,只手撑着脑袋,眼睛微阖,头一磕一点、打着盹儿。 莫霜躺在软榻之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眼神飘渺、神思悠远。 她果然是中了半面殇。 逸哥哥让她稍安勿躁,说他手上有解药,不会让她有事的。 如此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发明此毒的风院士和他的一对儿女其实并没有死,那场大火不过是他们见丑事败露,自己放的,为了金蝉脱壳而已。 而且他还怀疑,给他们通风报信、救走他们的人就是冷祈宿。 所以,他才不得已以她犯险。 只要冷祈宿能弄到解药救她,那就证明他果然与风家有勾结,不仅说明了他这两年的人淡如菊、与世无争只是假装,实则居心叵测,还可以印证风家的人的确尚在人间,顺便将其牵出一网打尽。 好个一石二鸟! 莫霜苦笑,此计果然够高,只是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持续求咖啡,虽然红袖抽风,很多咖啡不显示,但是素子后台都能看到,谢谢亲们! 正文 火舌30寸:还须忍耐 莫霜苦笑,此计果然够高,只是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在冷祁宿的心中,她可远远没有那么重要,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为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奴冒这个险的。 上午在雨墨轩的时候,他说去去就回不是吗?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不是都没回吗?或者是已经回了,只是没有在她的幽梅苑出现而已。 无论哪种,意思都是一样的,很明显,他没有放在心上。 侧首望着案桌上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飘摇不定,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悲凉,那种她在棋局、任人执子的悲凉。 局中的她,进退维谷由不得自己;而执子的人,举手无回却毫不犹豫。 四月初六,天气晴好、窗外各种鸟语花香。 莫霜半倚在软枕之上,张嘴接过百合一勺一勺递过来的补汤,缓缓咽下,面容惨淡。 自从那日之后,她便没有见过冷祁宿了,他不来,她也不让百合去请,像达到了某种默契、又像在赌某种气一般。 那些前些日子见风使舵、给她献谄献媚的女人听说她中毒了,又听闻冷祁宿对她不闻不问,便也个个像避瘟疫一般,就算经过幽梅苑门前,也恨不得能够绕道。 “百合,辛苦你了!”莫霜牵牵唇角,如今的她沦落至此,只有这个丫头不离不弃。 “王妃这样讲,真是折煞奴婢了,只要王妃好好将身子养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养好? 莫霜苦笑,靠养怎么能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更深了,颈脖处的溃烂已经往肩膀处蔓延,连百合每日给她换衣服,都会咬着指头哭出声来。 只有那只鹊鸲鸟,就像永远不知疲倦一般,在院子里盘旋,盘旋累了,也会飞到内殿,落在她的榻前,啾啾啾叫个不停。 她轻启有些发白的嘴唇,也啾啾啾地回应着它。 逸哥哥,我的右耳朵已经听不见了。 霜儿,受苦了,你的苦逸哥哥感同身受,希望就在眼前,我们还须忍耐。 四月十六,乌云密布,可就是迟迟不见雨点落下来。 莫霜的心情就如同这阴沉的天气,压抑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十日又过去了,她这枚棋子继续一个人在这清冷的幽梅苑里自生自灭着。 两个手持解药的男人,一个干脆不见露面,一个就只会让她忍耐。 她的右眼也看不见了,脖子和肩膀的皮肉已经溃烂得所剩无几,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衣服也无法再穿了,她便只着一件肚兜,拥着上好的锦被,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怎么也睡不暖。 “百合,今年的倒春寒还真冷!” 正文 火舌31寸:她冷他热 “百合,今年的倒春寒还真冷!” 百合瞬间便红了眼眶,仰头忍了半天,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哪有阴历四月还倒春寒的,这是心寒啊! “王妃……要不……奴婢去找找王爷,兴许……这段时间王爷有事太忙了……”百合哽咽着,泣不成声。 她不明白,记忆中的王爷是宠爱王妃的呀,为何出了事就这般? 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何王妃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身子都这般境地了,还死不让她去找王爷。 “百合,外面可是起风了?”莫霜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兀自开口,声音沙哑,如破锣一般。 “是啊!”百合以为她嫌风冷,连忙走到窗边,伸手准备将窗门关上。 “别……别关!” 那是她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地方,如果连那扇窗都关了,她真的怕是连天黑天明都不知道了。 看着被风吹得肆意翻飞的窗幔,她眸光微闪,“百合,刮的可是东风?” 看着她的样子,百合只觉得心中大恸,可还是勉力一笑,“如今正值春日,刮的可不就是东风。” “是啊!”莫霜苦涩地牵牵唇角,“许是躺得太久了,我竟忘了是春日,百合,你可以将屋里的那些风筝放给我看吗?让我也感受感受春日的气息。” “嗯”百合咬着唇,刚刚止住的泪水眼见着又要流了出来,她吸吸鼻子,璀然一笑,“只要王妃高兴,让奴婢做什么都成。” 百合来到院子里,将风筝放了起来,放到一定的高度,一个让莫霜在内殿的窗户可以看到的高度,就将线轴固定绑在窗楣上。 不到一会儿,十来个风筝尽数被放起,红红绿绿也是缤纷了莫霜一扇窗的天空。 “好,能飞真好……自由真好……” 雨墨轩 冷祁宿坐在案前,手拿着书卷,随意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不知为何怎么也看不进去。 将书卷重重掷于案上,他抬手松了松锦袍的领口,抬头望着窗外黑沉的天,剑眉微蹙。 这雨怎么就下不下来?才四月的天气,竟搞得像六月天一样燥热。 “玲珑,去取了本王的折扇来!” 四月用折扇? 玲珑脸色稍凝,静默了几秒,方弯起唇角浅浅一笑,“王爷,心静自然凉!” 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冷祈宿眸光微闪,侧首瞟了她一眼,面色冷泠,径直起身,走出门外。 一阵疾风迎面吹来,他眯起眼睛,竟觉得舒服了不少。 天依旧黑沉得厉害,明明还是晌午,却生生让人有种已近黄昏的错觉。 突然,黑云密布的空中一片姹紫嫣红映入他的眼帘,仔细一瞧,赫然是数枚风筝。 正文 火舌32寸:没有旧情 突然,黑云密布的空中一片姹紫嫣红映入他的眼帘,仔细一瞧,赫然是数枚风筝。 一枚枚迎风翱翔,似乎要挣脱线儿一般,五彩斑斓的颜色瞬间将雨墨轩阴暗的上空点亮。 冷祈宿黑眸一敛,那不是风筝节那日,他陪陌妆在街上买的风筝吗? 想起那个女人,他忍不住心口一抽,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他可以救她,却不能救。 下毒之人的用心他清楚得很,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轻举妄动。 在这场宫廷暗斗中,她只能是个牺牲品。 这也是他近日来都不去幽梅苑的原因,其实,他杀过的人何止千万,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垂死的她? “王爷不去幽梅苑看看吗?听说,王妃的情况可是很不好!”不知何时,玲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执着一柄折扇,也抬头望着风筝的方向,神色幽幽。 “是吗?”冷祁宿没有回头,只是勾唇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本王看未必吧,有如此雅兴将风筝放得那般欢,想来情况也不会不好到哪里去。” 玲珑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他绝艳的侧脸,低低叹出一口气,“其实,情况好与不好,王爷心里清楚,不是吗?”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中了半面殇的毒最多一个月可活,而且这个月也是非人般的磨难,按照日子算,如今王妃应该一只眼睛已经不能看了,耳朵也应该” “那又怎样?”冷祈宿眸光微闪,转过头厉声打断她的话,“不过是本王花十两银子在奴鸦买回来的一个女人而已。” 玲珑垂下眸子,淡淡一笑,“是吗?王爷果真这样想?” “当然!”冷祈宿衣袖一挥,又转过身去望着空中绚烂的风筝,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目光深邃寒凉。 幽梅苑 莫霜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透过窗棂望着那些风筝,眼神空洞得如同一只失了灵魂的木偶。 连那只一直喋喋不休的鹊鸲鸟今日也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是立在她的软枕边,时不时用它细长的嘴轻蹭着她的墨发。 冷祈宿终究还是没有来。 对,那些风筝是她故意让放的,幽梅苑在东,雨墨轩位西,她学古人借东风,不过是想让那个男人能够看到这些风筝,或许能念及一丝旧情而已。 看来,没有旧情。 又或许他没有看到? 算了,她自嘲地笑笑,即使没看到,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经都这般田地了,要来早来了。 而逸哥哥那边却还让她再继续忍耐。 她苦笑,再忍再耐怕是也换不来解药吧? “百合,去将那些风筝的线全部剪断!” 正文 火舌33寸:落入何处 “百合,去将那些风筝的线全部剪断!” 既然留着也是无益,自己已身在禁锢,就给这些风筝自由吧! 四月二十六,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可这些莫霜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时而睡着,时而醒来,而且即使醒着,也是浑浑噩噩,意识淡薄。 她不再说一句话,无论昏迷、还是醒着,都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一片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残叶,几乎没有存在感。 百合红着眼睛,将瓷勺中的汤水送到她的嘴里,可每每喂进去一勺,就会有一半从唇角又流了出来。 于是,喂喂擦擦,擦擦喂喂,汤都凉了,也没喂进去半碗。 百合终于恼怒地将碗摔在地上,趴在被褥上大声哭了起来,可就是这般的动静,床上的女人依旧微阖着双眼、毫无反应。 不知哭了多久,百合才从被褥中抬起头来,骤然想到什么,起身,疯了一般往外跑。 雨墨轩 冷祁宿一手执白,一手执黑,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夜风,你说本王这粒白子应该落于何处?”右手修长的手指捻着一粒白子、摩挲,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立在边上的侍卫统领夜风。 夜风面露难色,他是进来报告,幽梅苑的婢女百合跪在雨墨轩的门前,怎么劝也劝不走,而雨又越下越大,她就这样淋着,怕是会出事。 谁知这个男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反而问他棋道。 从当初的侍卫到侍卫统领,从负责王府的安全到随着冷祁宿一起上战场,他已经追随这个男人多年,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他。 “王爷,属下是个粗人,不懂棋艺,不过……就这样看棋面,黑子那么多,都围着白子,怕是这粒白子随便落在哪里都是败棋。” “是啊,败棋!”冷祁宿点了点头,神色微黯,骤然眸光一敛,“落在此处如何?”他指着棋盘中一团黑子的中心。 “那不是自投罗网、送肉上砧吗?”夜风愕然,周围都是黑子,将白子送进去,任他再不懂棋艺,也知道那是送死吧。 “不!有时主动出击、自投罗网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笑容,他将手中的白子重重落了下去。 夜风还楞在那里反应他的那句话,他却突然起身,撑起门边的黄油伞,径直走进了雨幕里。 “王爷,这么大的雨,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屋檐下,玲珑一脸忧色。 “进宫!” 谢谢亲们的咖啡,虽然有些红袖抽风不显示,但是素子后台都能看到哈,么么么~~ 正文 火舌34寸:按捺不住 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天地之间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龙吟宫 一袭明黄龙袍的冷祈逸端坐在案前,轻挽袍袖、手执毛笔,不时在奏折上勾上一记。 突然,一声惊雷,他笔端一抖,奏折白色的宣纸上就被晕染出一大片黑色的浓墨。 如此雷雨交加,今年春上怕是要有涝灾。 皱眉,将手中的毛笔置于玉砚上,他抬头望向门口,“高德全,今日四月二十几了?” 立在门边上的内务总管高德全手执拂尘,躬身上前,“回皇上,四月二十六。” 二十六! 冷祈逸眉心一跳,莫霜是四月初一中的毒,再过四日不就一个月了。 而四哥那边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他是铁了心,宁愿任她死也要保护风家的。 是他低估了他。 可为何这几日也不见莫霜放鹊鸲鸟来通消息? 难道 他呼吸一滞,不敢再往下想。 必须出手了,如此拖下去,怕是真的要了莫霜的命。 “高德全,过来!”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附在他耳边沉声说道:“悄悄将这些半面殇下到宫里几个大宫女身上。” 下毒?还是剧毒! 高德全脸色一白,不明其意,可圣意又岂是他这些做奴才的能妄自揣测的?便也不敢多问,只是点头应允。 “去吧!记得要隐蔽!”他挥了挥衣袖,面色冷凝。 他要找一个名正言顺让太医院研制解药的理由,这样,他手中的解药才可以冠以太医院的名义公诸于世。 到时,半面殇的解药不是什么稀罕物,就也说明不了什么政治身份,莫霜自然就好救了。 至于为何要用大宫女,他也有他的考虑。 普通宫女身份卑微,死几个也不会引起重视,而如果是后宫嫔妃,身份太过贵重,一旦中毒,又容易让人心惶惶,所以大宫女最合适,因为都是各自主子倚重的,主子们当然会吵着闹着让他这个皇上颁令让太医院研制解药救人。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如此好的一个扳倒四哥和风家的机会终究是白白浪费了。 这时,小太监李子风风火火地进来,对着他一拜,上气不接下气,“皇上,方才……四王爷……四王爷进宫找太后了,不知说了什么,如今太后正朝龙吟宫而来。” 四哥? 冷祈逸眸光一敛,唇角就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容,看来,按捺不住的不是他一人,突然想到什么,“快!快去喊住高公公,就说朕让他手上的事儿先不要办了,太后最喜欢喝他泡制的雨前龙井了。” 谢谢【littlebearo_0】亲、【爱柠檬】亲和【羽殇妖妖】亲的花儿,么么~ 正文 火舌35寸:进宫治疗 王府门前,婢女玲珑撑着一柄黄油伞立在雨里。 “王爷!”冷祁宿刚下马车,她就迎了过去,张嘴正欲说什么,骤然看到随着冷祁宿一起来的还有一辆豪华精致的皇家马车和两排手执黄伞的宫女太监,她脸色一白,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们是?” “太后派来接王妃进宫治疗的。” 接王妃进宫? 直到冷祁宿撑着伞拾阶而上,进了王府,她还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贸然进宫,她还一直担心,他会感情用事。 看来,她多虑了,他终究是那个沉得住、顾大局、成大事的男人。 将那个女人送进宫,确实是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做法。 冷祈宿踏进幽梅苑的时候,几个太监正在七手八脚地将莫霜从床榻上抬起。 此时的她清瘦得如同一片萧瑟的落叶,只着一件肚兜,下身穿着白色的裘裤,颈窝和肩膀处一片血肉模糊,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失了灵魂任人摆布的人偶。 一个太监不注意,将手落在她的肩膀处,她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痛得眉心一皱,闷哼出声。 冷祈宿眸光一敛,紧抿着薄唇上前,一脚踹在太监的心窝处,“滚开,不知轻重的奴才!” 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伏地求饶,捂着胸口,痛也不敢哼一声。 “你们都去门口候着,王妃本王自己抱出来!”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众人大气不敢出,连忙将莫霜重新小心翼翼地置于榻上,对着他行了个礼,便鱼贯而出。 百合咬着唇局促地站在那里,怯怯地看着他,只觉得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 冷祈宿瞟了她一眼,想起她上午跪在雨中求他的情形。 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你也下去,换身干的衣服,如果连你这个奴才也病倒了,谁来伺候你家主子?” 百合一喜,难以置信:“王爷是说奴婢可以一起进宫伺候王妃?” 冷祈宿没有吭声,转身走至榻边,凝眸看着榻上的人儿,百合见此情形,自是识趣,禁不住抿嘴一乐,退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似乎只能听到外面雨水冲刷琉璃瓦的声音。 冷祈宿眸光微闪,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半面殇给人的摧残他是知道的,可是看到如今的莫霜,他却还是忍不住心尖一抖,才二十几日没见,好好的一个人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而这个女人竟然也没想过让人去求他,听百合说,今日她也是趁这个女人昏迷,自作主张,才有了雨中跪求的一幕。 那该是怎样倔犟和坚强的一个女人?他第一次感到了震撼。 脱下身上的锦袍盖在她的身上,他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发现她竟身轻得如一个孩童。 正文 火舌36寸:最后一面 熟悉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莫霜沉寂空洞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一丝微澜。 他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她没想到,来的原因竟是将她送进宫里。 其实先前她也做过种种猜测,但被送进宫却是最坏的那一个。 她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这个男人又将她踢给了逸哥哥。 如果逸哥哥立马救她,她的身份就会被怀疑。 如果逸哥哥坚决不救,那她就是一个死字。 无论救与不救,这个男人都是舍了她,撇清了自己和风家的关系。 虚弱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今日格外清醒。 或许所谓的回光返照就是这样吧? 她缓缓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他看她的目光。 一时间,四目相对,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连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都似乎离他们远去。 冷祁宿发现,她的左眼清澈如一汪泉水,而右眼却黯然无一丝神采。 一只果然是瞎了! 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找不到语言。 许久,他才缓缓俯下身子,将唇贴在她的左耳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他知道,她的右耳已是聋了。 等了半响,却是没听到她的回答,只是有一滴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耳垂流到了他的嘴里,热热的、咸咸的。 是清泪。 冷祁宿一震,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抬手将她眼角的泪痕轻轻拭去,他绷直了声线,声音暗哑:“为何不让百合去找本王?” 找了又怎样?你会出手相救吗? 如果救,现在又为何要将她送走? 莫霜勉力一笑,“因为王爷说过,并不是什么稀世奇毒,妾身以为忍一忍便会没事。” “的确不是什么稀世奇毒!”他勾唇一笑,温柔得如春风拂过,“你进宫后,皇上会让太医给你解毒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是吗?莫霜心中苦笑,这个男人竟然到这个时候还在演戏。 她累了。 不想陪他再演了。 其实,她也不能自私地怪他,毕竟他也只是为了保全他自己。 缓缓阖上眸子,她不再看他,也不想再多说一句。 雨幕中,车队渐行渐远,冷祈宿收回目光,转身走进王府。 “王爷不亲自送王妃进宫吗?毕竟……”玲珑紧步跟在旁边,替他撑着伞,欲言又止。 “毕竟什么?”黑眸望着前方,冷祈宿一脸沉静,健步如飞。 “毕竟可能是最后一面。”总归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他的王妃。 冷祈宿脚步一顿,回过头,“谁说她会死?” 正文 火舌37寸:她咳血了 冷祁宿脚步一顿,回过头,“谁说她会死?” 玲珑一怔,有些转不过来,“难道太后会救她?” “她当然想救”冷祁宿冷笑,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这也是本王去找她的原因,虽说本王没说是她投的毒,但是毕竟王妃是被她的猫儿抓过之后染上了半面殇,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会让王妃进宫、让太医们想办法找解药救治。” 原来如此,玲珑点点头,哦,不对,想办法找解药?难道不是太后荼的毒? “太后没有解药?” “没有,因为毒不是她下的。” 果然!也是,经过深宫斗争走至今日的太后,她是何其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会做如此明眼之事? “难道是皇上?”想置风家和王爷死地的应该就是他们母子俩吧? 冷祁宿没有回答,薄薄的嘴唇冷凝成一条冰冷的直线,脑中闪过那日慈宁宫中,冷祁逸上前扶住陌妆的情景。 玲珑了然,可是,如果皇上荼毒,他又解毒,不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自己抽自己耳光吗? 而且,王妃对于皇上来说,不过一个陌生人,他有必要为了保全太后的面子,出手救一个对他来说无关轻重的陌生人吗? 玲珑有些不明白了,“皇上会救王妃吗?” 说话间,已走至雨墨轩门口,冷祁宿看了她一眼,走出伞中,拾阶而上,薄薄的唇边逸出两字,“不会!” 不会? 玲珑愣在那里,那左右还不是一个死字! 王妃最多只有四日可活,即使太后有心,太医院的人再有能耐,这种奇毒的解药岂是三四日可以研制出来的? 莫霜进宫后被安排在蓬莱殿,那是外臣进宫居住的地方,离太医院也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部分阅读 阂脖冉辖!?br / 为了避嫌,冷祁逸就那日随太后、太医们一起象征慰问性的露了一次脸,就再也没有出现。 不过,他倒是让身边的公公送了许多的补品过来,补品匣子的夹层中,她看到了他的信。 他说,迫于无奈,他不能立马给她解药,他已让太医给她配了稳定病情的药,不会有事的,让她再忍耐十来日,假以时日再说太医院研制解药成功,便可名正言顺。 再忍耐,莫霜苦笑,她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没有! 要不就是死,要不就只能等! 冷祁宿也没有再进宫来,据说那日淋了雨染了风寒,不便出门。 倒是太后来得比较勤,嘘寒问暖,还让皇上颁布圣旨,民间访药。 吃了太医配的药,莫霜的身子不好也不坏,可是第三日的清晨,她却突然咳起血来,而且越咳越多,染红了浅色的被面。 正文 火舌38寸:乐不思蜀 吃了太医配的药,莫霜的身子不好也不坏,可是第三日的清晨,她却突然咳起血来,而且越咳越多,染红了浅色的被面。 百合吓坏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人,她都让宫女们赶紧通知了个遍。 太医来了,太后来了,甚至连皇上都来了,独独四王爷冷祁宿依旧没有露面。 蓬莱殿里乱作一团。 太医把完脉以后,却惊奇地发现,莫霜身上的毒竟然减轻了不少,也就是说咳的血都是毒血。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眼中神色却是个个不同。 百合开心地拉着莫霜的手又是哭又是笑,太后也是甚为愉悦,重重赏了负责莫霜的太医。 几个太医冷汗涔涔,连忙磕头谢恩,他们也没搞懂,自己怎么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只有冷祁逸虽面上温润月华,可心里却说不出来的滋味。 明明他解药还没出手,明明太医开的也只是暂时稳定病情治标不治本的药,半面殇不会无药自解的啊。 从蓬莱殿出来,他越想越不对,就命人彻查莫霜所有的饮食、所有跟她有接触的人,所有她用过的物什,甚至连她吃过的药渣都一一检查,却都未发现任何异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莫霜咳的血越来越少,身子也越来越利索。 慢慢的,眼睛能看了,耳朵也能听了,甚至,手脚也有了知觉,不到十日的时间,她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日,久雨的天气终于放晴,天空湛蓝得如同明镜宝石一般。 院子里粉色的海棠花落了一地,莫霜站在一片海棠花林中,微扬着脑袋,闭着眼睛,深嗅着这久违的清新自由的空气。 终于得见天日了,她勾着唇,笑得甚是满足。 就知道逸哥哥见不得她受苦的,前段时间在王府他是看不到,才一直让她忍耐,这次还说让她再忍耐十来日,结果才两三日就出手了,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冷祁宿知道了会怎么想?会怀疑她的身份吗?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她睁开眸子,骤不及防,就直直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她心神一震,竟是冷祁宿。 他一袭紫袍,站在海棠花林的那一头,微抿着薄唇,静静地看着她,丰神如玉、气度高洁得如同谪仙。 他几时来的? “王爷来了?”她巧笑着,走了过去。 “嗯”冷祁宿勾勾唇角,也拾步朝她走来,“既然身子已经痊愈,怎不让百合去通知一下本王?” 通知?莫霜笑笑,未语,那日她咳血,不是让人去通知他了吗?怎么也不见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至跟前,各自在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冷祁宿忽然抬起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笑得极其温柔,“莫非是乐不思蜀?” 正文 火舌39寸:娇俏了得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至跟前,各自在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冷祁宿忽然抬起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笑得极其温柔,“莫非是乐不思蜀?” 莫霜一怔,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莞尔一笑,“怎么会?妾身是听闻王爷也是身体不适,不敢惊扰,正准备着这两日自己回府呢!” “你倒是有心了!”他笑笑,大手揽过她的肩膀,拥着她慢慢往前走,“这几日身体抱恙没能进宫看你,你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妾身不敢!”她垂着头,眼角的虚光偷偷睨他,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她完全吃不准。 “妆儿此次逢凶化吉,真是皇恩浩荡啊,为兄多谢皇上和太后!”宫门口,冷祈宿执着莫霜的手,对着前来相送的皇帝冷祈逸躬身谢礼。 “一家人何须言此?”冷祈逸一袭明黄龙袍,笑得温润如玉,广袖中的手却不由地攥紧,指节森森泛白,“是四嫂吉人天相而已,不过四哥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一些为好,虽然太医院那帮老家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并不表示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冷祈宿黑眸中幽光一闪,抬起头,也是笑得绝艳谦逊,“皇上所言极是,为兄定会铭记于心!如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那我们就先行告辞!” 自始至终,莫霜都柔顺怯弱地偎在冷祈宿的边上,垂眸颔首,不发一言,心中却不由感叹,没有硝烟的战争大概就是如此吧! 马车上 莫霜低垂着眉眼,缴着手中的丝绢,只觉得对面冷祈宿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徘徊。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她抿着唇,如坐针毡。 不知过了多久,骤然,下颚一重。 她愕然抬眸,就看到冷祈宿竟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一张俊脸凑到她的面前,细细地端详上她的脸。 温热的鼻息拂在脸上,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 “王爷”心中狂跳,不知他意欲何为。 冷祈宿睨着她的反应,薄唇轻勾,似笑非笑,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幽深的黑眸依旧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莫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惶然地看着他,再次轻呼了一声“王爷!” 冷祈宿低叹一声,摇了摇头,“面色苍白,乃失血之症,回府后得好好进补才是!” 说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又快速地覆上了她的唇,重重一捻,痛得她瞳孔一缩,差点叫出声来。 “嗯,终于有了点血色!”盯着捻红的唇瓣,他笑着魅惑至极,“这样才好看。” 无聊的男人! 莫霜又羞又恼,第一次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假装看着车幔外的风景,一张小脸却是红了个通透。 “哈哈哈”冷祈宿倒是不以为意,愉悦地笑了起来,“脸红唇朱,怎一个娇俏了得!” 正文 火舌40寸:王爷好痛 “哈哈哈”冷祈宿倒是不以为意,愉悦地笑了起来,“脸红唇朱,怎一个娇俏了得!” 莫霜气结,这个男人竟以取笑她为乐,好歹她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王爷似乎心情很不错!” 印象中的他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这般朗声大笑,这样的好兴致,还是第一次。 “是吗?”冷祁宿挑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当然心情不错,在和冷祁逸的这场暗战中,他完胜。 “你知道本王为何会如此愉悦吗?”手指轻挑起她的一缕碎发,放在指尖缠绕,他笑得高深莫测。 “妾身不敢妄自猜测!” 即使知道,她也不会说,何况,她原本就不知道。 “因为……”他顿了顿,手指放开她的发丝,指了指马车后面,眉眼弯弯,“因为有人要陪我们玩游戏!” 玩游戏? 莫霜一怔,疑惑地撩开马车的窗幔,朝后望了望,果然看到有两个黑衣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他们是谁?”她回头,愕然看向冷祁宿,心中却有种直觉,应该是逸哥哥的人,只是弄不明白,跟踪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冷祁宿无谓地摇了摇头,“既然他们看得起,那么本王就陪他们玩一玩!” 玩一玩?她一惊,怎么玩? 会不会对逸哥哥不利? “或许,他们只是普通的路人。”莫霜搜寻了一遍马车前后,想找出几个其他的路人来,却愕然发现,他们走的并非回王府的路。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先去给你做几身新衣,你这一病,消瘦了不少,以前的衣衫哪里还合身?” “哦”莫霜应着,心里却早已乱作了一团,一直在想着后面的两人,想着他说的玩玩,到底怎样玩? 不行,得想办法通知他们,这个男人已经察觉。 或者……或者阻止他所谓的玩玩。 骤然,她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冷祁宿的臂膀,用力,身子薄颤不已,似乎在咬牙隐忍着什么,一张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连额头上都渗出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冷祁宿脸色一变。 “王爷,好痛!”她痛苦地看着他,身子一软,就歪进了他的怀里。 “哪里痛?”他轻轻将她揽住,急急地问道。 “这里……突然好痛!”莫霜抬手将自己的衣衫用力一拉,薄薄的云锦就被褪至手肘处,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这里……” 素子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今天的这章是存的预发,希望不要影响到亲们的阅读。 不能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请见谅! 希望大家积极冒泡,素子回家后会看滴,能否给素子惊喜呢?么么么~~ 正文 火舌41寸:不知死活 “这里……突然好痛!”莫霜抬手将自己的衣衫用力一拉,薄薄的云锦就被褪至手肘处,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这里……” 她拧着眉看着冷祁宿,水眸中晶莹潋滟,我见犹怜。 这段时间,因为半面殇的折磨,她的身子明显消减了不少,却也显得藕色肚兜内的高耸愈发的挺拔而突出,被玉脂一般的肌肤一衬托,竟是别样的风情。 冷祁宿眸光微闪,别过目光,抿着唇,看至她所指的位子。 赫然是被猫儿抓过受伤的地方。 是了,他竟忘了,虽然半面殇的毒素已解了,但是她颈脖和右肩处溃乱的皮肉岂是三两日能长好长全的? “是本王大意了!”他低叹,刚才拥着她的时候,他竟然还将手搭在了那个地方。 “嘶~”再次轻轻痛呼一声,莫霜垂眸,掩去眼中的狡黠,窝在他的怀中,唇角微勾。 应该要打道回府了吧? 虽然肩膀的伤口是有些痛,却远没有那么夸张,一时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得用内力将自己逼出冷汗,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希望能阻止他所谓的玩玩。 如果他们回府了,逸哥哥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跟踪了吧? 心中正暗自得意,就听到头顶传来冷祁宿的声音,“你忍忍,本王这就给你涂上去痛药!” 什么? 去痛药? 这个男人竟然随身携带着去痛药? 是应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抬起头,痛苦地看着他,咬着唇,点头,“嗯,有劳王爷了!”心中哀嚎阵阵。 这戏是白唱了。 冷祁宿抬手伸至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将里面的药粉轻轻地、均匀地洒在她的伤口处。 “感觉好些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脖处,酥酥麻麻,莫霜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双颊和耳朵不由得一热,这个男人专注的样子,真是俊美得无法比拟。 可是……可是,他怎么就连去痛药都带着呢? 现在该怎么办? “舒服多了,多谢王爷,”她展颜一笑,双颊红霞飞起,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敛,似不经意地问道;“哦,对了,不知后面的尾巴还在不在?” “想必还在,”优雅地将瓷瓶的盖子盖上,塞进广袖中,冷祁宿笑得云淡风轻,“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知死活。” 一边说,一边侧首轻轻撩开窗幔的一角,朝后看去。 莫霜心中大惊,为他那句不知死活,脑子一热,在他侧首看不到她的方向,手心微动,几乎顾不得多想,一枚细小的银针就脱手而出,从门幔的缝隙飞出,直直刺入马儿的屁股。 谢谢亲们的咖啡、留言! 正文 火舌42寸:不要松手 莫霜心中大惊,为他那句不知死活,脑子一热,在他侧首看不到她的方向,手心微动,几乎顾不得多想,一枚细小的银针就脱手而出,从门幔的缝隙飞出,直直刺入马儿的屁股。 马儿受痛就会疾跑,应该能甩掉后面的人吧?即使不能,也一定会让他们有所警觉。 这时,冷祁宿放下窗幔,回过头来,低低一笑,透着几许自嘲,“看来,本王多虑了,后面的两人不见了,许是假如你所说,真的只是路人而已。” 啊? 路人? “是吗?”莫霜崩溃,讪讪而笑,简直欲哭无泪,这哪里是多虑啊,完全就是多疑。 这个男人!她恨得牙齿直痒,可是,发出去的针却是收不回来的。 车轮滚滚,马儿已经狂奔了起来,车身也开始急剧摇晃,她一个不稳,结结实实地跌进冷祁宿的怀里。 冷祁宿脸色微凝,撩开门帘,对着车夫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拉着缰绳,大汗淋漓,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不……不知道,马儿……好像是疯癫了……” “疯癫?”冷祁宿眯眸,黑眸中掠过一丝疑惑,下一瞬就看到马车直直朝一座断桥上飞奔而去。 “四爷,快……快跳下来!”车夫说完,就松掉手中的缰绳,跃下马车滚到旁边的路上。 冷祁宿眉心微蹙,回过身,将莫霜褪至手肘的衣衫拉上,一只手将她拦腰抱起,“抓住本王,不要松手!” 莫霜点了点头,心中已是乱作一团,她以为不过一枚小小的银针而已,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噼里啪啦木头碎裂的声音,冷祁宿施展着轻功已带着她从车顶破顶而出。 可是这时,马儿已经跑到了断桥的尽头,马蹄却是依然没有止住,蹄下一空,就直直朝水中落了下去,马车尾部骤然朝上掀起,一股巨大的惯力将刚刚破顶而出的两人重重甩出。 “啊!”看着下面喘急的河水,莫霜一阵惊呼,死死抱住冷祁宿,面色苍白如纸。 她可是贴着人皮面具的,人皮面具岂能泡在水里? 如果此时,松开他,两人各自用轻功,肯定是会无事,但是,那样,自己的身份同样暴露。 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别怕!”或许是感觉到她的不安,冷祁宿抱着她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另一手运气,双脚轻盈地踩在水面上往岸边飞去。 抬起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莫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身子不再那么紧绷,连原本死死抓住他衣襟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一颗心逐渐安定。 骤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睁大眸子,愕然发现,冷祁宿竟然松手了。 泪求咖啡! 正文 火舌43寸:害羞不成 什么情况? 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受一个巨大的外力作用下,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往河边上坠去。 惊呼一声,身子落在岸边的河沙上,并没有预期中的疼痛。 翻身坐起,发现偌宽的水面上竟不见一个人影,正疑惑中,骤然,哗啦一声一股巨大的浪花激起,冷祁宿破水而出,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她的不远处。 “两个人轻功难以施展,河面太宽,你肩脖处的伤口又不能碰水,没摔痛吧?” 他抿着唇,缓步朝她走来,浑身已是湿透,一袭紫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男子完美的线条,垂于脑后的墨发不断往下淌着水滴。 莫霜脸一红,竟有些不敢直视,不知为何,一颗心却是难以遏制的澎湃,从未有过。 “没……没有” 这河边泥泞松软,就像滚到沙发上,一点也没感觉到痛意,只是……她垂头看看身上,因为泥泞,上好的云锦裙已是狼藉一片。 “没有就好,”冷祁宿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弯腰将她扶起,带着她走到一块干爽的地方。 “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将衣服脱了洗洗,本王去拾点柴火来!” 走不了?脱衣服? 莫霜转眸看向河中,只见喘急的河流,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再抬头看看天,这青天白日的,也没个遮挡,就这样脱衣? 看到她的犹疑,冷祁宿低低一笑,黑眸环顾了一下四周,“放心,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话落,就转身走向河边的树林。 将衣服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冷祁宿已经燃起了篝火,正赤裸着上身坐在篝火边,烘烤着湿透的锦袍,火光照在他古铜色精壮的胸膛上,闪着魅惑的颜色。 莫霜一阵面红耳热,抿着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的她也只着一件肚兜和裘裤。 这样的两人相处,情何以堪? 冷祁宿抬起头,凝眸看了她片刻,眸光微闪,倏尔垂眸一笑,“杵在那里,衣服又不会自己干掉,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还害羞不成?” 莫霜又犹豫了片刻,无奈,只得咬牙上前,在他的对面坐下,抖开手中的衣衫,烘了起来。 篝火越烧越旺,烧到树枝的结巴处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串串火星溅起,又熄灭。 她始终勾着头,眸光左右乱飘,就是不敢抬眼,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 而冷祁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徐不疾地翻着手中的锦袍,时不时透过火光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朝她招手,“过来!” 谢谢【羽殇妖妖】亲的荷包,谢谢【sancal】亲的花儿,谢谢所有亲们的咖啡,留言,新年快乐哦~ 正文 火舌44寸:亲密举措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朝她招手,“过来!” 过去?干什么? 莫霜心口一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咬了咬唇,索性装作没听见。 他又喊了一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自顾自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一把捧起她的脸。 啊! 莫霜呼吸一滞,睁着眸子惊恐地看着他,不知他意欲何为? 她的窘迫和戒备,冷祁宿尽收眼底,他勾唇低低一笑,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上她的脸颊,“一脸的泥,和王府的那只小花猫有得一比。” 小花猫?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欲自己擦,却听到他低声喝道,“别动!” 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一起僵硬的还有她的身子。 不知是不是烤火的原因,只觉得他的指腹滚烫滚烫,如烙铁一般,被他抚过的脸颊也跟着灼热起来。 见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冷祁宿又忍不住想笑,“你还是很怕本王?” “没有……”她僵着脖子,艰难地说道。 “是吗?”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泥,冷祁宿一边凝眸看着她,见她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喉结处,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看他赤裸的胸膛,他突然觉得心情大为愉悦,一种想捉弄一下她的冲动噌然而起。 “是不是因为本王没对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举措,所以你才对本王这般生疏?”他绝艳地笑着,几许兴味,眸子晶亮得如同黑濯石一般。 亲密举措? 莫霜愕然抬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唇上蓦地一重,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 心跳骤停,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咫尺的俊脸,本能地想要抗拒,却无奈被他的大手禁锢得死死的。 上回他也亲过她,可那只是唇瓣相贴而已,这次这个男人,竟然趁她错愕之际,长舌直入,探进她的口中,不断地缱绻着她的,撩拨着她的神经。 如同被雷电击中,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颤抖着,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呼吸瞬间都被这个男人夺了去,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才终于缓缓放开了她,眉目弯弯,“真是个傻女人,都不知道要呼吸吗?” 久违的空气终于回到肺里,莫霜大口地喘着气,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骤然,一股刺鼻的糊焦味传了过来,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原本拿在手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掉在篝火上,烧得肆意,想救已然来不及。 “啊,我的衣服!” 甜甜蜜蜜过大年! 素子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正文 火舌45寸:木兰和影 “啊,我的衣服!” 她大叫着,冷祁宿也感觉到了异样,回过头去,看着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的云锦裙,怔了怔,只一瞬,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居然还笑?”莫霜气结,拿眼瞪他,“都是你!现在可怎么办?” 他但笑不语,又坐了回去,继续不徐不疾地烤起自己的锦袍。 存心的,这个男人就是存心的! 莫霜银牙暗咬,有气又不好出,只得坐在那里兀自一个人生着气。 这时,断桥的那头传来呼唤四爷的人声,她一惊,连忙躲到了冷祁宿的后面。 “赶车的老杨还算是不傻,知道回府找人来接我们!”冷祁宿勾唇一笑,穿上中衣,回身,将锦袍套在她的身上,穿好,“我们走吧!” 转身的刹那,有什么东西自中衣的广袖中滑出,他却并未察觉。 莫霜垂首一看,赫然是一枚紫色的丝绢,弯腰拾起,本想喊住他,可不知何故,竟鬼使神差地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王府门前,云潮汐和一群得知消息的女人们个个打扮得分外妖娆,早已侯在了那里。 “王爷没事吧?”冷祁宿刚下马,她们便袅袅婷婷、温香软玉地偎了过来,彰显着自己的关心。 可看到他身后的莫霜时,特别是看到她还妆容不整地穿着冷祁宿的锦袍,脸色便一个个阴沉了下去。 “没事!”冷祁宿淡淡地应了一句,就牵着莫霜的手,径直走进了王府,留下一群女人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干干生气。 幽梅苑里,百合正在喂着鹊鸲鸟,看到莫霜这般样子回来,先是一惊,接着便掩嘴窃笑不已,“王妃比奴婢先出宫,竟然现在才到,那马车到底是有多慢啊!” “说来话长,”莫霜脸一红,不知该从何说起,连忙走进屋内。 “那就不要说,”百合跟着进屋,坏笑地看着她,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身上的紫色锦袍,意味深长,“不说,奴婢也清楚!” “你清楚啥?”看着她暧昧的神色,莫霜方才反应过来,一时又羞又恼,随手抓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好你个死丫头,瞎想些什么?” “奴婢啥也没想啊!”百合咯咯咯地笑着,险险地将软枕接在手里。 一豆烛火,莫霜坐在灯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紫色丝帕,丝帕上绣着一枝白色的木兰,和一个娟秀的影字。 很精致的女红。 这就是白日里,从冷祁宿身上掉下来的那方丝帕。 丝帕上依稀还有淡淡的龙涎香,想必是他长期带在身上。 影? 一个女子的名字? 新年新气象,祝亲们新年万事大吉! 正文 火舌46寸:蓄意试探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莫霜坐在窗边,纤长的手指捻着一枚绣花针,专注地在绣架上飞针走线。 绣架上绷得平整的赫然是昨日冷祁宿裹在她身上的那件紫色锦袍。 “王妃,就一件衣服而已,王爷是不会怪王妃的。” 百合搞不懂,不就袍角上不知何时勾了一个小洞嘛,王爷的锦袍没有千件,也有百件,至于还要这般缝缝补补吗? 莫霜笑笑,没说什么,她当然知道冷祁宿是不会在乎一件衣衫的,可是这么名贵的料子,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因为这么个小洞就扔掉,实在可惜。 而且,她的女红功力,绝对可以变废为宝,让人一丝一毫都看不出。 “王妃绣的可是木兰?”百合歪头看着那枚已见雏形的花朵图案。 “嗯” 那个男人掉的丝帕上绣的是木兰,雨墨轩的院子里也种满了木兰,他应该是喜欢木兰花的吧? “木兰不应该是白色的吗?” “嗯,比较常见的是白色,”莫霜点点头,“可是白色绣在紫色的底布上会显得突兀,所以我就改用了淡紫色。” 浅紫的木兰开在深紫的袍角上,就像特意绣上去的暗花一般,低调又不失华贵。 “哟,王妃姐姐好兴致啊,这身子刚好,也不歇着!”一女子娇脆的声音传来。 莫霜一愣,回过头,就看到云潮汐带着其他几个妾室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见了她,皆是微微欠身,一脸的笑容可掬;“给王妃姐姐请安!” 请安?她中毒卧床的那些时日,怎不见她们请安? 弯唇笑了笑,她起身,“妹妹们无需多礼!”一边说,一边示意百合上座上茶。 “还是宫里的水养人啊,姐姐才进宫几日,这毒也解了,人虽然是消减了些,却愈发地明艳动人了!”云潮汐皮笑肉不笑,美眸中掠过凌厉。 “是啊,是啊,王爷也是更加宠爱姐姐了。”一旁的众人连忙随声附和,只是人人眼神不同,各具深意。 看着言不由衷的众人,莫霜只觉得好笑,心里却也不禁为冷祁宿叫屈,虽然论相貌,四王府的这几个女人,各个出挑,可是论内在资质和涵养,却是没有一个可以配得上他的。 骤然,一个名字从脑中浮出,影? 那个被他珍藏丝绢的女子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吗? 眸光一闪,一个想法从她心头掠过,何不试它一试? 淡淡一笑,她从袖中抽出一方紫色丝帕,掩嘴轻咳,“其实姐姐我这次能逢凶化吉,最最要感谢一个人。” 起身,她两手捻着丝帕在众人面前缓缓踱着步子,丝绢上雪白的木兰和那个影字清晰地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 谢谢【littlebearo_0】亲【羽殇妖妖】亲的花花~ 正文 火舌47寸:动了杀意 起身,两手捻着丝帕在众人面前缓缓踱着步子,丝绢上雪白的木兰和那个影字清晰地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 她一边偷偷打量着众人的神色,一边说道,“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是她让太医院研制解药,我才得以痊愈。” 怎么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难道影不是她们中的某一个? 又拿着丝绢不死心地在众人面前晃了两圈 继续被无视。 她坐回到位子上,有些失望,那边云潮汐却是站了起来,巧笑倩兮,“是啊,姑母她宅心仁厚,最见不得别人受苦,还记得妹妹我小时候有个什么头痛发热的,都是姑母陪着我,整宿整宿地不合眼睛。” 洋洋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莫霜心中冷笑,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大家,太后给她治病并不是什么殊荣而已。 弯了弯唇,她张嘴欲再说什么,就看到边上的百合拼命地朝她使眼色。 她一愣,看向门口,只见苑中一袭鎏金黑袍的冷祁宿负手而立,面色沉静、薄唇紧抿,漆黑如墨的眸子微眯,正冷冷地看着屋里。 四目相接,她心口一窒。 他来了多久? 刚才对众人试探的举措,他又看到了几许? 想将丝绢藏进袖中,显然已经来不及,她咬了咬唇,有些无措地杵在那里。 众人也发现了苑中的冷祈宿,皆是一惊,纷纷行礼,莫霜也跟着大家一起,躬了躬身。 冷祈宿拾步走了进来,稳健而从容,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却足以让现场的每个人冻结。 大家脸色一变,不明所以,互相递了个眼色,却也大气不敢出。 “你们都下去吧!”他淡淡地说着,冰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莫霜的脸上。 众人如得大赦,做鸟兽散。 莫霜紧紧地拽着那块丝绢,指节泛白。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望着他,望着他黑眸中直欲摧城的乌云越聚越浓,越聚越多。 “王王爷” 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与昨日温柔如斯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冷祈宿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抬手,将她手中的丝绢缓缓抽起。 手心有丝滑的触感走过,最后一空,如同此时她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一瞬不瞬。 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似从牙缝中迸出,冰寒刺骨。 莫霜一震,看来,他早就来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一向深藏不露、腹黑沉稳的他竟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 正文 火舌48寸:死了倒好 一向深藏不露、腹黑沉稳的他竟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 那个叫影的女子,是他有心深藏、有心保护的人? 见不得光的爱? 到底是谁呢? 看着他眸中骇人的寒芒,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骤然,看到绣架上绣了一半的锦袍,眸光一闪,怯怯地说道:“妾身也是刚刚才发现夹在锦袍里的丝绢,本想去还给王爷,不想众妹妹正好过来,就给耽搁了。” 冷祁宿抿着唇,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顺着她的目光,他也凝眸朝绣架上望去。 骤然,眸光一敛,他大步走至绣架旁边,一把将锦袍从绷架上扯了下来,回过头,指着袍角,脸色黑沉得可怕,“谁让你绣这个?” “王……王爷……不喜欢……木兰吗?” 他怔了怔,黑眸中似有一丝微澜掠过,可是她还来不及捕捉,却已是沉寂一片。 “不要以为拥有本王的几分宠爱,就可以妄自揣测本王的心事!”他举起手中的锦袍,毫不留情地朝她扔了过来。 锦袍砸在脸上,微凉,倒是不痛,可有那么一瞬,心却似乎抽痛了一下。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接住锦袍,不曾想,手指竟生生扎在了一枚别在上面还没取下来的绣花针上。 瞳孔一缩,她吃痛地将手缩回,锦袍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妄自揣测? 还需要揣测吗? 殷红的鲜血从指腹上渗出,她放到唇边轻轻吮了吮,抬眼看了一下盛怒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蹲下身子,欲将锦袍拾起。 一只金丝银线的软履重重踩在了锦袍的上面。 莫霜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那可是他自己的衣服。 她牵了牵唇角,“王爷锦衣玉食,当然不会稀罕一件破了的衣衫,是妾身痴了。” 想到自己正以一个卑微的姿势伏在他的脚下,却为了拾捡他的衣服,便只觉得可笑。 “这是两码事!”冷祁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凤眸冷冷眯起,“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她当然听得懂。 她完全听懂了。 缓缓直起身子,她往后退了两步,垂下眸子,“对不起,是妾身自以为是了,王爷放心,妾身以后不会再绣了。” 其实,她还想说,只要跟影和木兰有关的任何事,她都不会去做了。 看着她的样子,冷祈宿眸光微闪,转过身去,冷哼一声,“早知道你如此不知轻重,本王就不该这般处心积虑地救你,死了倒好!” 将丝绢塞于袖中,他回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收藏吧,收藏吧,素子在老家,上网那个难啊,过几天回苏州了,素子就开始加更鸟~ 正文 火舌49寸:果然高明 将丝绢塞于袖中,他回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莫霜才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手心一片湿凉。 “早知道你如此不知轻重,本王就不该这般处心积虑地救你,死了倒好!” 处心积虑地救她? 是他救了她? 在宫里的日子,他不是都没有出现过吗?又怎么救她? 她不是逸哥哥救的吗? “百合!” “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百合打帘而入,见她脸色煞白地坐在那里,就也不敢多问。 “我在宫里养病的那段日子,王爷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或者交代过你什么?” “在宫里的时候……”百合想了想,困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那段时间,奴婢都没见到过王爷,”骤然,眸光一闪,“不过,进宫之前王爷倒是给过奴婢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莫霜瞳孔一敛。 “也没什么,就一个煎药的药壶而已,王爷说,宫中人多复杂,为安全起见,让奴婢用王府自己的药壶煎药。” “药壶?快拿来看看!” 莫霜反复端详着手中的药壶,一遍又一遍,眉心微蹙。 “王妃在找什么吗?”百合立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在宫里的时候,内务府的人也每日都有人来检查,可这不就一个普通的泥制药壶吗?” “是啊,就是一个普通的药壶”莫霜叹了口气,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异样。 想来逸哥哥也是觉得她的毒解得蹊跷,才派内务府的人去检查的吧? 骤然,眸光一亮,“百合,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壶盖的颜色要比壶身深一点?”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莫霜拥着薄被,却辗转难眠,这几日发生的事过山车一般在脑子里回放。 刚刚她将壶盖拿到蓝翼门化验了一下,果然,上面大有文章。 那个盖子曾被放在半面殇解药的药水里反复煎煮过,这也是为何它的颜色较壶身要深一点的原因。 再用此壶煎药,药水沸腾的时候,原本渗透在壶盖中的解药就会通过水蒸气释放在壶中的药水中。 药性没有直接服用解药那般强,但日复一日,却也能将毒完全解掉。 难怪她咳血一日比一日少,难怪…… 那个男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部分阅读 瞿腥斯淮π幕牵 ?br / 在他自己不露面的情况下,在太后和逸哥哥的眼皮底下,既成功救了她,又撇清了自己与风家的关系。 果然高明。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终究是他救了她不是吗? 可是,她却也更加迷茫了。 求咖啡~ 正文 火舌50寸:公子自重 可是她却也更加迷茫了。 如此这般费尽心机地救他,又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刚刚温柔得像一个情人,马上又无情得让人生寒。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 翻来覆去只觉得心中烦闷,起身,披了件中衣,她走了出去。 深夜的王府一片静谧,昏黄的宫灯发出低迷的光,偶尔有侍卫走来走去地巡逻。 她现在只是想透透气,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四下望了望,就朝王府的后院走去。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后院也是王府之地,与前院的奢华想比,这里虽然广袤,但却是满地的杂草,一院的颓败,似是荒废良久。 倒是院中的一方池塘甚是别样,夜风习习、池水微皱,已有新嫩的初荷星星点点地冒在水面上。 伫立在边上,她抬头望着夜空中朦胧的月影,眸色疲惫。 不知站了多久,亦不知自己心中所想,直到脚下的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垂眸一看,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在她的脚边不到一尺的地方,数条青绿色的蛇昂扬着蛇头,火红的信子在月光下泛着骇人的幽光。 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妄动,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逃,显然不明智;打,不知有几分胜算? 杏目圆睁,眨也不敢眨一下,她快速思忖着对策,骤然,为首的几条蛇摆动着蛇身,朝她扑了上来。 她呼吸一滞,气入丹田,袖中的手掌本能地提起掌风,欲朝它们劈过去,倏地,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身而来。 对方身份不明,不可轻易露出武功。 咬牙,她收起掌风,闭上眼睛,准备任由那些蛇咬过来。 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刺痛。 只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似乎被人拥入怀中。 有衣袂翻飞的声音,有掌风劈出的声音,有什么被击碎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远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恢复一片沉寂,她才缓缓撑开眼睑,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凑在她的面前,细细地睨着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似笑非笑。 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美男,——却不是冷祈宿。 “你是谁?”她一惊,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动作之突然,差点撞到男人的鼻梁,幸亏男人快速闪身,险险避开。 “我还想问,美人是谁呢?”男人轻佻一笑,又俯身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着气。 热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项,一阵酥酥麻麻,莫霜又羞又恼,侧过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厉声喝道:“我可是四王府的王妃,公子请自重!” 正文 火舌51寸:反正不爱 后院竟然还有人住? 此人肯定不简单! 男人看着她,倒也不恼,依旧是一脸邪恶的笑:“原来美人是王妃啊,那我就是王妃的救命恩人了,既然美人已经名花有主,我也就不指望美人以身相许了,可对待恩人态度也不要这么恶劣吧?人家会伤心的。” 说着,还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莫霜无力抚额,“那就多谢公子了!我该回去了!”瞟了他一眼,她转身,意欲往前走,脚下却蓦地踩上了一截湿滑的蛇尸,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美人,小心!” 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男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望着男人一脸坏坏的笑,她头皮一阵发麻,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他却故意禁锢得更紧。 “风霄尘!” 一抹高大颀长的紫色身影伫立在后院的门口,身后跟着侍卫统领夜风,手挽着一枚灯笼。 他来了。 莫霜眸光微闪,骤然想起自己正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横在那个叫风霄尘的男人怀里,连忙朝男人使眼色。 岂料,风霄尘直接忽略,对着她邪魅一笑,手臂反而抱得更紧。 月光下,冷祈宿抿着唇,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又落在风霄尘的身上,“她怎么会在这里?” “四爷问我?”风霄尘挑眉,暧昧的目光一直定在莫霜的脸上,笑得意味深长,“该问美人才对啊!” “我……”莫霜脸一红,气恼地挣脱他的怀抱,咬唇站在了一边,“妾身只是出来走走,不想走到了这里。” 冷祈宿勾勾唇角,缓步上前,抬手将她身上的中衣拢了拢,“更深露重,还是早点回去歇着的好!” 话落,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转身往外走。 莫霜一震,连忙拾步跟上。 快到门口的时候,冷祁宿又骤然顿住、回头,她险些撞在了他身上。 “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能招惹的女人。” 他的口气很淡,可绝对掷地有声,那种凛然让在场的人皆是一震。 风霄尘只怔楞了一瞬,便低低一笑,“反正四爷又不爱,不是吗?” 莫霜心口一撞。 反正四爷又不爱。 牵牵唇角,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虽然这一些,她早就明了,可不知为何,从另外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莫名有些怅然。 偷偷抬眼睨冷祈宿,只见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没有,须臾,却又见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爱与不爱那是本王的事,她再不济也是一个王妃,该有的尊重希望你还是要给她!” 谢谢【283859949】亲的神笔,谢谢【羽殇妖妖】亲的花儿,谢谢【汝嫣素问】亲的荷包! 正文 火舌52寸:太可怕了 偷偷抬眼睨冷祈宿,只见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没有,须臾,却又见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爱与不爱那是本王的事,她再不济也是一个王妃,该有的尊重希望你还是要给她!” 说完,不等风霄尘做出反应,就阔步走了出去。 一旁的夜风微微拧眉,连忙紧步跟上。 莫霜抿着唇走在最后面。 冷祈宿冷凝着脸,健步如飞,“夜风,后院不是一直有人看守吗?” “是,也许……也许两个看守的侍卫去茅厕了,属下这就去看一看!” “嗯,若是玩忽职守,那就……”冷祈宿眸光一敛,薄薄的嘴唇轻飘飘地吐出两字,“杖毙!” 莫霜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抿了抿唇,却又不敢多语。 夜风走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都不说话,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软履踩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过,这种诡异的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冷祁宿径直回了自己的雨墨轩,她回她的幽梅苑,两人分道扬镳,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语。 夜更深了。 莫霜却也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思绪纷乱。 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关于丝绢的不快还没过去,今夜又平白无故添了一笔。 还有那不可擅入的后院,那吐着信子的毒蛇阵; 以及后院的那个男人,风宵尘,风宵尘,他姓风…… 她眸光倏地一敛,莫非他就是风家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激动不已,连忙召来鹊鸲鸟,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逸哥哥。 可是,不知为何,到张嘴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心中一直有两个声音激烈地斗争着,一个反复提醒着她,此行的目的,另一个声音却又不停地问着自己,真要这样吗? 纠结到最后,她第二次选择了隐瞒。 第一次,是那个煎药的药壶,她也没告诉任何人。 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细作该做的事,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至于为何,她自己也说不出。 一夜未眠。 到天亮的时候她才浅浅睡了过去,可还没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便又醒了过来。 百合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扶着门楣,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眼神溃散地看着床榻上的她,喃喃而语:“太可怕了,居然四五百板子还没死透,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硬是再挨了一两百板,两人才断气……” 莫霜呼吸一滞,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兜头而下,迅速渗透到四肢百骸,手脚顿时一片冰凉。 正文 火舌53寸:被发现了 莫霜呼吸一滞,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兜头而下,迅速渗透到四肢百骸,手脚顿时一片冰凉。 她艰难地开口:“哪哪两人?” “守后院的两个侍卫……王爷说为了以儆效尤,让全府的下人和侍卫都去看着他们杖毙,那场面……太可怕了!”百合睁着大大的眸子,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没有回过神来。 莫霜身子一颤,打了个寒噤,她没有说话,慢慢滑进被褥,却依旧觉得像置身在冰窖里一般,丝毫没有觉得暖。 他还是杀了那两个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是她,是她害了他们…… 接下来几日,冷祈宿都没有出现,她也正好落得清净,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日夜里,她披着中衣坐在窗前,望着满天的星子,兀自发着呆。 骤然,一枚璀璨的烟花划破长空,绽放了开来,五颜六色亮在黑幕一般的夜空中,甚是绚烂。 好美啊! 弯了弯唇,她凝眸想看个真切,可等了半天,却不见第二枚燃放。 是谁在深夜里放烟花,还只放一枚? 蓦地,她眸光一敛,难道……是信号弹? 起身脱下中衣,快速将夜行衣穿上,吹灭烛火,就越窗而出,轻盈地飞上了屋檐。 果然不出所料。 皎皎的月光下,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个黑影飞过围墙,出了王府。 冷祈宿? 快速将黑布蒙在脸上,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脚尖一点,飞身追了过去。 唯恐被黑影发现,她只得远远地跟着,看着他穿街走巷、左弯右拐,来到一寺庙门前。 门环轻叩,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开了门。 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小和尚便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拾步踏进门槛,他猛地回过头来,她一惊,连忙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却也在同时借着月光看真切了黑影的脸。 果然是冷祈宿。 他深夜来寺庙里干什么,又是谁给他发的信号弹? 待两人进去,庙门重新关上,她方才飞身而起,跃过高高的围墙,翩然落在庙门的后面。 只见院中花草茂密、树影婆娑、数条羊肠曲径穿梭其中,却是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迹。 这么快? 就在她思忖着该从哪条小路的时候,骤然,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正面交锋鸟,嘎嘎~ 素子咬手帕,有木有咖啡捏? 正文 火舌54寸:这般着急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醇厚低沉的嗓音,不是冷祈宿又是谁。 因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一袭鎏金黑袍,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夜风习习、衣袂翩翩。 完了! 莫霜脑子一轰,居然被他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 装作是来庙里上香的香客? 可深更半夜,又穿成这样,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脑子一片空白,她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他越走越近,一记一记的脚步声强烈地撞进她的耳朵里。 骤然,她眸光一敛。 逃! 说时迟那时快,她连忙转身,飞身而起,跃过高墙,可刚刚着地,就听到身后一阵衣袂的翻飞声,接着就感觉到右手臂上一重。 天!他竟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想逃?” 完了,莫霜心里一阵哀嚎,本能地举起左手,一道掌风劈过去。 冷祈宿身形一偏,轻松避过,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他绝艳的脸上噙着兴味的笑容,满是不屑讥诮。 她不甘心,又提起一道掌风,再次狠狠地朝他的胸口击去,可在中途的时候,掌风方向骤然一转,直直击上他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 他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手自她胳膊上松开,可是,松开之时,他骤然瞳孔一敛、五指一勾,竟生生撕掉了她的一截袖管。 玉藕一般的手臂就暴露在空气里,莫霜眉心一皱,也顾不上太多,又飞起左脚朝他踢了过去。 岂料,冷祈宿早有防备一般、五指一勾,又将她大腿处夜行衣的布料、连带着皮肉掀掉一块。 莫霜痛得瞳孔一缩,却是咬着嘴唇硬是没让自己呼出声来,她本能地弯腰,想护住自己的大腿,冷祈宿的另一只手掌就不偏不斜地击在她的胸口上。 掌心接触之处赫然是一道高耸柔软,他眸光一闪,连忙收起几分力道:“你是女人?” 莫霜没有回答,趁他怔楞之际,起身,欲再逃。 谁知,冷祈宿眼疾手快,只长臂一捞,就将她卷入怀中,死死地禁锢住,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还没看到姑娘的芳容,如何这般着急就走呢?” 他绝艳地笑着,唇角兴味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抬手,两指优雅地捻上她蒙在脸上的黑布。 谢谢【花涧溪】亲和【汝嫣素问】亲的花花,谢谢所有送咖啡、留言的亲,么么么~ 春节的票好难买的说,素子正月十五回苏州,元宵以后保证多更哈! 正文 火舌55寸:像一个人 他绝艳地笑着,上扬的唇角兴味的意思又浓了几分,抬手,两指优雅地捻上她蒙在脸上的黑布。 莫霜脸色煞白,睁着大大的眸子惊恐地看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眼见着大手就要将黑布扯掉,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骤然,一枚细小的石子破空而出,直直击在冷祁宿的手背上。 他骤不及防,闷哼一声,放开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股浓浓的白烟弥漫了过来。 竟然有人相救! 莫霜心中一喜,也顾不上多想,趁冷祁宿不备,连忙脚尖点地、飞身而去。 恐浓烟有毒,冷祁宿屏住呼吸,一个旋转,飞出浓烟的范围,却发现偌大的寺庙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只差一点就可以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却半路杀个程咬金出来,看来,她们还是有团伙的。 此人到底是谁? 她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的? 他抿着唇、俊眉微拧,眼前又浮现出,方才在他怀里,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惊恐万分的样子。 那眼神…… 那眼神,像极了一个人。 不做一丝停留,冷祁宿快速回到王府,来到幽梅苑的门口,见里面竟出乎意料地亮着烛火。 果然还没睡。 如果是她,她应该右手臂和左大腿上有伤。 他眸光微闪,径直推门而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屋里竟然没人。 亮着灯,没人,难道还没回来? 案桌上烛火摇曳,烛火的旁边摆着一杯未喝完的茶盏,他端起放到鼻下轻嗅,发现早已经温吞。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床榻上被褥一角被掀开,完全一副起床后没来得及叠被的状态。 他敛眸,走了过去,伸手探进被褥,发现褥内也没有一丝温度。 果然是她吗? 袍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冷祁宿闭了闭眸,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甚至还夹杂着丝丝他自己都不懂的难过和心伤。 好,本王就在这等你! 看你回来后还有何说辞? 眉心微拢,他掀开袍角,坐于案边,骤然,“哗啦”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等他细听,却又没有了。 谢谢【littlebearo_0】亲的花花,扑倒~~ 正文 火舌56寸:是你的夫 眉心微拢,他掀开袍角,坐于案边,骤然,“哗啦”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等他细听,却又没有了。 好像来自屏风后面,他敛眉,起身,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女子端坐在一只盛满水的浴桶里面,头靠在桶沿边缘,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在桶外面,双眼轻阖,似是睡得香甜。 刚才的声响应该是她的手臂垂落在水中所致。 她竟然在?还睡着了? 冷祈宿凤眸微眯,伸手探了探水温,微凉的触感盈上指尖。 静静地看着她,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不知道她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疲惫至此。 骤然,他眸光一闪。 对了,伤! 手伸至水中,轻轻抓起她的皓腕,准备一探究竟。 女子身子一颤,缓缓睁开眼睛,本能地抽回胳膊,惺忪的双眸疑惑地看着他,半天,才清醒过来,不可思议地轻呼:“王爷……” 突然又想到什么,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通透,身子连忙往水下沉了沉,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满头的青丝逶迤在水面上,轻漾。 冷祈宿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水都凉了,起来吧!” 还要躲,难道就一晚上泡在水里不成? 莫霜咬着唇,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那请王爷转过身去!” “转过身去?”他哧然一笑:“本王是你的夫,做什么要转过身去?” “妾身…妾身……”她紧紧咬着唇,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本王转身便是!”冷祈宿笑着衣袖一挥,转过身去,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笑容微僵。 莫霜这才怯怯站了起来,没有了水的掩护,身子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里,她慌乱地拿起桶沿上的锦巾,快速地擦着身上的水滴。 骤然,感觉到似乎有道炙热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猛地抬头,就看到冷祈宿不知何时已经转回身来,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色微暗。 啊!说话不算话!她又羞又恼,欲再次坐进水中,谁知,冷祈宿突然伸出手,拦腰一抱,直接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 身子骤然失去平衡,她大惊失色,本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惊呼,“王王爷” “水那么凉,也不怕染上风寒。” 冷祈宿手臂一紧,她赤裸的身子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无隙。 他绝艳地笑着,垂眸看着她羞红得如同一只虾米的身子,眼角的虚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臂。 谢谢【花涧溪】亲的神笔,谢谢所有亲的留言和咖啡,群么么~~ 正文 火舌57寸:在劫难逃 他绝艳地笑着,垂眸看着她羞红得如同一只虾米的身子,眼角的虚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臂膀。 没有伤。 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他抱着她阔步走出屏风,径直将她还是湿漉漉的身子就这样平放在软榻上面。 莫霜一惊,连忙拉起边上的被褥想盖在身上,却又被他的大手一把掀开。 “啊——”她羞涩地惊叫着,连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蜷起身子,想要遮住那一片春光。 “怎么?成亲那么久了,你还是如此怕本王?”她的动作全落入他的眼底,黑眸中慢慢多了一丝炙热,他邪魅地欺了上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瞰着她。 莫霜咬着唇,身子薄颤着,又惊又羞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来是本王对你不够好!”他笑着,坏坏的,轻轻抓住她抱在胸前的双手,压在头顶上,眸光再次扫过左臂。 确实没有伤。 没有了手的遮挡,一对雪白高耸的柔软就暴露在空气里,像两朵含苞欲放的初荷,让人忍不住想一尝芬芳。 “王爷……”莫霜被他眼中跳动的火苗吓到。 “别怕!”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另一只手骤然毫无预警地攀上了她饱胀的柔软。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浑身一震。 “啊!”她低呼一声,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的大手,却不知,此时这样暧昧的动作无疑是更深的邀请。 冷祁宿喉头一动,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却又马上悄悄调息定了定心神,手掌不露痕迹地摊开,平按在她的一对高耸上。 眸光微闪,他想起方才击在蒙面女子胸口上的那一掌。 像,又似乎不像。 收回神思,看着她狼狈挣扎的样子,他俯身逼近她的脸庞,邪魅地在她耳边吹着气,“难道你不愿意本王对你好?” 说着,大手竟然离开她的雪峰,顺着她光洁的肌肤,一路往下。 她颤抖着,却又无力反抗,一股异样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般击遍全身,她觉得每个血管里的血都像要奔腾了起来,火热滚烫。 难道今夜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直到他的手伸到了她的大腿内侧,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那里是伤得最重的一块,虽然她已经易容完好,可是方才碰了水,难保他摸出什么端倪来。 双腿本能地一夹,就将他的手夹在了两腿之间,不能动弹。 谢谢【羽殇妖妖】亲的花花,谢谢! 正文 火舌58寸:差点沉沦 双腿本能地一夹,就将他的手夹在了两腿之间,不能动弹。 冷祈宿吃痛地皱眉,跳动着情欲的黑眸中浮起一丝疑云,正欲开口说什么,她却突然仰起上身,朝他贴了过来。 鼻尖轻擦、呼吸可闻,两人面贴着面。 他一怔,为她突然的主动,以为她要亲他。 却不想在几乎要唇瓣相贴的时候,她却停了下来,只是吸吸鼻子,轻轻嗅了嗅。 “没有”她疑惑地撅撅嘴。 “没有什么?” “酒香啊,王爷从没对妾身这般过,妾身还以为王爷有些醉了,才……不曾想,原来王爷……”她故意没有说完,而是娇羞满面地看着他,潋滟水眸流转着惊喜。 冷祁宿一震,黑眸中的两团火焰慢慢黯了下来。 是啊,他在做什么?差点就沉沦了进去。 她怎么可能是那个蒙面女子?手臂没伤,大腿看起来也凝脂一般,更何况她一向如此柔顺怯懦。如果是,她上次就不会差点死在半面殇上了。 弯唇一笑,他似不经意地自她大腿间将手抽了出来,捡起边上的薄被,裹在她的身上:“都是本王不好,本王太心急了!时辰也不早了,本王明日一早还有事情要办,你也歇着吧,以后不要再睡在浴桶里面,小心着凉!” 说完,还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方才转身离开。 莫霜重重地倒在软榻上,如释重负地大吁了一口气。 太险了! 她回来后全身检查了一遍伤和淤青,将伤口的地方都易容好,还没来得及穿衣,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幸亏夜里沐浴的水还在,虽然已经凉了,也只得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而且……而且,她的第一次差点就这样没了,幸好她机灵,知道他心里另有她人,关键时候,用言语激他。 不知为何,眼前又浮起,他绝艳魅惑地笑着,大手攀上她的柔软、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的两腿之间的样子,禁不住身子一阵痉挛。 天啊,她想这些干什么?他不过是故意为之,想检查她的伤口而已。 哀嚎一声,她拉过被褥,盖住脑袋,只觉得羞愧难当。 翌日清晨 如往常一样,她坐在铜镜前,百合一边替她梳妆,一边跟她八卦着府中的见闻。 她原不是八卦之人,可是这样倒也能探来许多讯息,便也乐得一听。 “奴婢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听说,昨夜,城西的普禅寺里七八十个僧人都被人杀了,血流成河、一个不剩,也不知何人所为?连佛门净地都敢这般妄为……” 莫霜心口一撞,手中的发簪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令人心惊的脆响。 谢谢【花涧溪】亲的花花,么~ 正文 火舌59寸:爱上他了 莫霜心口一撞,手中的发簪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令人心惊的脆响。 普禅寺不就是昨夜他们去的那个庙宇吗? “王妃,你怎么了?”百合弯腰拾起发簪,疑惑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她。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想歇会儿,你先出去吧!” 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明明她没有将消息让鹊鸲鸟带给逸哥哥啊!他的动作怎会如此之快? 骤然眸光一敛,她明白了过来,一定是昨夜救她的那人了,一定是她。 她竟然跟踪她! 皱眉,她缓缓抬起眼帘,蓦地发现面前的铜镜中赫然多了一张美丽羸弱的脸,竟是素问。 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失神,连有人来,都未察觉。 她只怔愣了一秒,便弯唇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为了避嫌,少见面吗?” 其实她心里明镜一般,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为何没将昨夜的事情告诉逸哥哥?”素问一脸冰霜,开门见山。 逸哥哥,莫霜呼吸一滞。 她竟然也叫他逸哥哥,那不是她一个人叫的吗?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牵唇一笑,“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对了,还要多谢你昨夜的救命之恩呢!”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转过来面对着素问微微一鞠,笑容微冷。 “不用谢我!”素问似乎并不领情,一直冷凝着脸,“我只是怕你身份暴露,连累了逸哥哥而已,你”她顿了顿,美眸一敛:“是不是爱上冷祁宿了?” 啊? 莫霜心跳骤停,没想到她会这样想,忙不迭否认,“我没有!” “你有!”素问眯眼,眸光寒芒一闪。 “我没有!我只是昨夜受伤了,没来得及。再说了,冷祁宿去庙里做什么,庙里有哪些人,事情完全都没搞清楚,我不想瞎传讯息。听说死了七八十个僧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都是无辜的性命?”莫霜义愤填膺地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无辜?”素问嗤笑,满脸的不屑,“或许里面就有风家的人呢!不然深更半夜,他去那里干什么,而且还是接了信号才去的?我们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本份!” 她的本份?莫霜气结,厉声说道:“我的本份也不是滥杀无辜,我相信这也不是逸哥哥的初衷!” “我的好王妃姐姐!”素问冷笑,缓缓凑到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他的初衷我们都不需要管,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信息第一时间放出去!” 宽大的水袖滑至手肘,露出她一截莹白的皓腕,莫霜赫然发现,她腕上竟有一枚和她一模一样的凤血玉镯。 谢谢【littlebearo_0】亲的花花 亲们收藏吧!明天开始多更了! 正文 火舌60寸:因为开心 宽大的水袖滑至手肘,露出她一截莹白的皓腕,莫霜赫然发现,她腕上竟有一枚和她一模一样的凤血玉镯。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时难以置信,凝眸欲看个真切,却不料,素问突然又将手收了回去,水袖滑下,就遮了个实实严严。 心口一时堵得难受,却又不好冒然问人家,失魂落魄之际,素问已经一个纵身,越窗而出,不见了踪影。 一整天,她都在浑浑噩噩中渡过,早膳午膳都没动就让百合撤了下去。 坐在那里,一会儿想起逸哥哥,一会儿想起素问,又一会儿想起冷祁宿,还一会儿想起普禅寺里那些无辜的性命。 心中百般滋味。 百合进进出出、忙这忙那、在她旁边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到:“王妃,你是不是和王爷闹了矛盾啊?” 闹了矛盾?她一怔,回过神来。 也是,自己不吃不喝,精神恍惚,难怪她会瞎想。 知道百合也是关心她,可是自己的心事又岂能与人诉说?她勉力一笑,“不是!我只是吃不下去而已。” “那为何王爷今日跟王妃一样呢?听说,一早就进了书房,一直没有出来,也是不吃不喝,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冷祈宿? 是啊,她竟忘了,普禅寺的那七八十号人是因为他才死在一夜之间。 既然府里都传开了,想必他也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吧?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她心里清楚。 忽然想到什么,她起身,“百合,我出去一趟!” 怡红院,京城最大的青楼。 二楼的雅阁内,一白衣少年临窗而坐,两个妖娆的女子一左一右蛇一般缠在他的身上。 “宵公子,怎么今日光饮酒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与牡丹和茉莉听听!”一个女子翘着兰花指,隔着衣衫在他的胸口不停地画着圈圈。 “是啊,是啊”另一个女子也连声附和,做着各种挑逗的媚态。 “谁说不开心?”风宵尘咽下心中的苦涩,邪魅一笑,端起酒盏,仰脖一口饮尽。 “茉莉,再满上!”将酒盏重重置于案上,他对着女子胸前呼之欲出的玉峰重重一捏,笑得妖孽绝艳,“就是因为开心,所以才要多喝点!” “讨厌~”女子被捏得娇吟连连,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又将他的酒盏斟满。 他邪肆地笑着,左拥右抱,一副快乐逍遥的风流之态。 几番调情中,又是数杯下肚,他竟有些薄醉。 素子回来鸟,今天两更啦!另一更应该在下午! 亲们收藏吧,素子有动力了,就不会偷懒哦,嘎嘎~~ 正文 火舌61寸:玩个游戏 几番调情中,又是数杯下肚,他竟有些薄醉。 普禅寺被围剿了,都是因为他们风家。 为了让他父亲一人脱身,全寺上下七八十人就这样惨死在朝廷的刀剑之下。 那个狗皇帝! 这笔帐迟早要跟他算! 他瞳孔一敛,“咔嚓”一声,手中的酒盏被捏得粉碎。 两个女子大骇,花容失色,“宵……宵公子……” 他回过神,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随即勾唇一笑:“我只是稍稍练了一下手劲,谁知你们怡红院的酒杯如此不堪一击,吓着你们了吧?”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一脸嗔怪:“你真坏!” “哈哈~”将二人拥入怀中,他朗声而笑,一双桃花眸望着窗外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知心中所想。 骤然,他眸光一闪,视线定在人流中一个人身上。 “不如,来玩个游戏?” “好啊,好啊!”终于不用无趣地喝酒了,两个女子顿时兴起,“什么游戏?” “你们看那个女人!”他指着马路上一个穿浅紫色云锦裙、眉目如画、气质颇佳的女子,“我猜她今日穿的肚兜是大红色的,你们信是不信?如果我猜对了,方才我捏碎的这个酒盏的钱,你们就替我赔了,如果错了,我除了赔这个酒盏,还一人给你们一两银子,如何?” “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就说玩是不玩?”他笑着,邪魅轻佻。 二人略一沉吟,觉得划算,便满口应允了。 “可是,我们又怎么知道是不是啊?” “怎么不知道?”他摇摇晃晃起身,拥住两人,“走!我们去现场揭晓答案!” 莫霜走得很急,她必须找逸哥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这样冒冒然杀了那么多人?为何素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凤血手镯? 除了鹊鸲鸟,她和逸哥哥之间还有一个秘密联络点,就是龙门客栈,只是,逸哥哥让她非紧急情况,不要轻易使用。 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她太想知道答案了,靠鹊鸲鸟根本说不清楚。 无暇顾及路上的行人和风景,她埋着头、疾步如飞,她要速去速回,趁冷祈宿在书房里还没出来。 骤然,一堵人墙堵在了前面,她骤不及防,要不是被浓郁刺鼻的脂粉味呛着,她抬起头,就差点直直撞了上去。 一声男子的嗤笑,“美人儿为何总是这样冒冒失失?” 风霄尘。 莫霜颇感意外,他怎么在这里?还满面红光、衣衫不整、左拥右抱,完全一副风流成性、纨绔公子的模样。 两更结束,咖啡有木? 谢谢【littlebearo_0】亲的荷包,扑倒~ 正文 火舌62寸:肚兜颜色 莫霜颇感意外,他怎么在这里?还满面红光、衣衫不整、左拥右抱,完全一副风流成性、纨绔公子的模样。 见她不说话,风宵尘笑得更艳了,大手轻浮地在左右两个女子柳腰上一捏,“你们说,美人莫不是吓傻了?” 引得两人笑得好一阵花枝乱颤。 “你才傻了呢!”莫霜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兀自越过她们往前走,。 可刚迈了一步,又觉得不妥,这男人跟冷祁宿认识,他肯定会将看到她的事告诉他的,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就听到身后风宵尘的声音传来,“等等!” 她就索性顺势回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风宵尘坏坏地笑着,一双妖孽绝艳的凤眸在她的身上流连,他松开怀中的两人,摇摇晃晃朝她走了过来,“告诉我们,你今日肚兜是什么颜色的?” 肚兜? 莫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有这般无耻之人? 她穿什么颜色的肚兜关他一个大男人何事?他?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6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6部分阅读 他竟问得如此大言不惭。 “无聊!”不想跟这种登徒子多费口舌,她又转过身准备走,谁知,风宵尘骤然大手一拉,竟将她直直拉进怀里。 “你要做什么?”莫霜大惊,双手戒备地抵在他的胸前。 这光天化日之下,没了王法不成? “不干什么!”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俯首凑到她的颈脖处,邪魅地轻嗅,“只是看一看美人肚兜的颜色而已。” 说着,白璧纤长的手指捻上她的衣领,作势就要拉开。 “混蛋!”莫霜又羞又恼,抡起一巴掌朝他的脸上甩去,眼见着就要落下,却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抓住。 他不怒反笑,还甚为洋洋得意,“啧啧,美人脾气还真不小啊!不知美人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不等莫霜做出反应,他又骤然凑到她的耳畔,压低声音说道:“你被人跟踪了!” 啊! 跟踪? 她抬眸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快速地搜寻着,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戴着斗笠,黑纱掩面,立在一个小摊边挑着什么,可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他们这边,甚是可疑。 身形娇小玲珑,如此熟悉,不是素问又是谁? 她心中冷笑,看来此人跟踪她跟上瘾了! 都是她大意,每次竟都未发现,不过今日让她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去见她们两人共同的主子而已。 骤然,她眸光一敛,不行,可不能让这个男人看出什么端倪。 谢谢【olivialhy】亲的荷包,大么么~~ 正文 火舌63寸:愿赌服输 骤然,她眸光一敛,不行,可不能让这个男人看出什么端倪。 正好眼角的虚光看到旁边有个卖糕点的小摊,她便不以为然地一笑,“我有什么好跟踪的?只是出来给王爷买点海棠糕而已,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 风霄尘愣了愣,又朝素问的方向瞟了一眼,桃花眸中眼波潋滟,看不出信与不信,他勾唇一笑,“如此,便是我多虑了!” 缓缓放开了她,他转回去又将那两个妖娆的女子左拥右抱搂在怀里,往回走,“哎,竟然不是大红色。” “不是大红色?”两个女子一听,马上欢呼雀跃,“好啊,好啊,你输了,愿赌可要服输哦~” “服,当然服!”他魅惑地笑着,一脸轻佻,“本公子随便让你们二人蹂躏,如何?” “讨厌~”女子娇笑,扭动着水蛇腰,风情万种,“可别忘了,我们的银子哦~” 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人,莫霜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她也更加觉得风霄尘不简单,看似玩世不恭、放荡轻浮,实则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他,他刚才是在帮她,不是吗? 抬头望望天,竟日已偏西,看来,龙门客栈是去不成了。 那就给冷祈宿买点糕点吧,她记得他说过,他最喜欢的糕点就是海棠糕。今日他一天都没吃东西,毕竟多少也是受她连累,就算是补偿吧! 回头看看不远处,素问竟然还在,呵,还真有耐心!如此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逸哥哥的意思? 哼,想跟就跟吧! 果然如百合所说,冷祁宿的书房外所有随侍的下人都被他支走了,连平日的贴身婢女玲珑也是不见人影。 莫霜鼓了半天勇气,才终于推门而入,时值傍晚,书房内窗户紧闭,一片昏暗。 将海棠糕轻轻置于案上,点亮边上的烛火,过了很久她才发现掩面坐在书桌后的那人。 “王爷……”抿了抿唇,她试着低唤了一声。 许久,冷祁宿才算有了一点反应,缓缓移开撑在脸上的双手,看到是她,黑眸中似乎起了一丝微澜,可是她还没得及扑捉,已是晦暗一片,“你怎么来了?” 语气寒凉,明显带着不快。 莫霜无暇顾这些,而是被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跳,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她蹙了蹙眉,说道:“王爷一日都没吃东西,妾身买了点海棠糕……” 冷祁宿薄唇紧抿、目光缓缓移在那一包海棠糕上面,静默了几秒,又将目光投向她,眸光之中多了一些她不懂的情绪。 莫霜被看得一慌,误以为他要发火,一时情急,连忙说道:“妾身并非有意打扰,妾身马上退下便是!” 正文 火舌64寸:是她幼稚 莫霜被看得一慌,误以为他要发火,一时情急,连忙说道:“妾身并非有意打扰,妾身马上退下便是!” “本王说什么了吗?”冷祁宿唇角微微勾了勾,疲惫一笑,眸光转向一旁,“终究一个怕字!” 啊? 莫霜未料到他会如此,一时有些不敢确定他话里的意思,便站在那里怔忡地看着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直到他捻起一片海棠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细细嚼着,她这才心口一松,如释重负。 本打算给他倒盏茶,却发现壶里的茶水早已冰凉,“妾身去给王爷添点热的!” “不用了,配茶吃,海棠糕就会失了原本的味道。” “哦!”莫霜放下茶壶,立在一旁,虽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就事论事,还是另有所指,但见他又连续吃了第二块,心中只觉得欣喜,不由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送给王爷!”自袖中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她双手伸到冷祁宿的面前。 冷祁宿一怔,垂眸看着她手中荷包不像荷包、沙包不像沙包,形状怪异的物件,眸光微闪,“是什么?” “这个叫……”叫什么呢?这可是她仿照现代解压工具做的,这个时空还没有塑胶,她只能做这样的十字形的沙包,叫个什么名字好呢?抿唇想了想,她道:“叫去忧包!” “咳咳……”冷祁宿呛得嘴里的海棠糕差点喷了出来,由于咳嗽,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看着那个沙包,并不接,微微上扬的唇角浮起讥诮。 不至于吧?只是名字起得有点…… 莫霜缩回手,有些黯然,“其实很好用的,不开心的时候,一手捏一边,细沙会随着力道被挤着乱跑,又不会破,使劲捏,使劲捏,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就都排解出来了……” 在现代,她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捏那种塑胶气泡膜,屡试不爽,她以为像冷祁宿这种心思重、压力大的人更需要这个,看来,是她幼稚了! “放下吧!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吧!”他的口气骤然转寒,朝她挥了挥手,明显透着不悦。 莫霜一怔,看着他冷凝下来的脸色,这才想起,这个男人最忌讳别人去猜他的心事,而自己刚才那一堆话分明就是说他不开心,不痛快、压力大。 天,她怎么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往日在这上面吃的亏还少吗? “那妾身告退!”将沙包放在桌上,她躬身,逃也似地退了出来。 再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门吱呀一声被带上,屋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冷祁宿捻起一片海棠糕送进嘴里,慢慢嚼着,黑眸不屑地看着那个十字形沙包,去忧包,幼稚的女人! 正文 火舌65寸:加倍偿还 冷祈宿捻起一片海棠糕送到嘴里,慢慢嚼着,黑眸不屑地看着那个十字形沙包。 去忧包。 幼稚的女人!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合上,他又将书重重地摔在桌上。 七八十人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都是因为他。 是他大意了,他以为虽然被人跟踪,但发现得及时,他什么都没做,老七那边也不会怎样?谁知老七竟是如此铁血! 眼角又不经意地瞟到那个沙包,去忧包,他弯弯唇角,一个人的忧愁岂是能这般轻易地去掉? 伸手,将沙包拿在手里,试着捏了两下,发现手感倒是极好,应该是极细极细的那种沙子缝制的。 能记得他喜欢海棠糕,能送他这样的沙包,是个有心的女人! 他弯了弯唇,试着加快了抓握的力量和速度,渐渐的,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气流似乎真的穿透到了十指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老七,你不仁、休怪本王不义! 本王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下,他的一张俊脸忽明忽暗,白璧的大手狠狠地捏向手中的沙包,指节泛白 莫霜回到幽梅苑,还心有余悸,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他是个将自己藏得很深的男人,明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跟他的心走得太近,她却还鬼使神差地送什么沙包,差点引火自焚。 可是,看到他一日之间憔悴成那样,她的心真的很难受,一难受,就忘了自己的本份。 推门走进内殿,她深深地呼吸,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内殿竟没有掌灯,漆黑一片,也不见百合的影子。 那丫头不会那么早就睡了吧?这可不是那家伙的作风啊。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摸黑走到桌边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亮,骤然看到桌边上竟然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要不是看清了来人,她几乎就要大叫了出来。 “风霄尘!”她眸光一敛,“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才抬眼看着她,凤眸弯弯,“你怎么才回来?等你等得我都差点睡着了!” “等我?”莫霜一怔,马上一脸戒备,“等我做什么?” 虽然白日里他帮了她,但是自己毕竟与他交情不深。 这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府中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还不得大做文章,他不怕,她还怕呢! 好孩子看文要收藏哦~ 为了感情发展得不突兀,这几章必要的过渡,明天精彩了,有那啥,有那啥,还有那啥~ 三个那啥不是一个东东哦,╭(╯3╰)╮ 正文 火舌66寸:去喝花酒 “你说等你做什么?”风霄尘魅笑着起身,缓缓踱到她的面前,手一伸,“三两银子,还我!” “什么三两银子?”莫霜一头雾水,她可不记得自己欠他钱。 “哎~”很夸张的一声长叹,他摇了摇头,“人倒是生得极美,记性却是如此之差!今日的事就忘了,我为了你和她们打赌,结果输了,这笔帐可是要你来买!” 莫霜满头黑线,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想了想,她也眯眼一笑,“人倒是生得极俊,脸皮却是如此之厚!是你自己要赌的,关我什么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讲?我可都是为你好,你这样,人家这里好痛”他摸着自己的心口,俊眉微蹙、眸色痛苦,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 莫霜直接崩溃。 遇到这样的无赖,只怕是话越说越长。 “算了,算了,不就三两银子吗?给你便是!” 实在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更何况,看他也绝对不是缺钱的人,深更半夜跑到她一个女人的房里来,想来不是光要银子那么简单,毕竟今日被他发现素问在跟踪她,他有没有因此怀疑她的身份也不知道,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风霄尘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得妖孽绝艳,一幅小人得逞之态,他骤然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吐息、一字一顿:“你人真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酥酥麻麻,莫霜又羞又恼,本能地想避开,可后面是桌子,她无处可退,无奈,只得后仰着身子、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将他推开。可蓦地,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踢开,下一瞬,一抹高大颀长的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不由地一颤。 冷祈宿? 他怎么来了? 只见他冷凝着脸,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两人,黑眸中腾起乌云。 “四爷”还是风霄尘先反应过来,笑着直起身子,没事儿人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冷祈宿冷冷地看着他,又睨了莫霜一眼。 “我?我来拿我的银子啊,”风霄尘绝艳一笑,轻佻地抛着手中的银两,“今日在街上刚巧碰到美人,我便和怡红院的姑娘打了个赌。” 莫霜大惊,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说? 连忙朝他使眼色,他却直接将她无视掉,而且还眉眼弯弯,笑得极其欠扁,“我赌美人的肚兜是大红色的,结果我输了,所以” “够了!”冷祈宿厉声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你倒还有心思去怡红院喝花酒!” 风霄尘笑容蓦地一僵,倏尔又缓缓勾起唇角,他走到冷祈宿的面前,站定,“不然呢?难道要我躲着哭不成?” 正文 火舌67寸:在怪本王 风霄尘笑容蓦地一僵,倏尔又缓缓勾起唇角,他走到冷祈宿的面前,站定,“不然呢?难道要我躲着哭不成? 冷祈宿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静默了几秒,“你在怪本王?” “不敢!” “不敢?”冷祈宿凝眸看着他,薄唇微动,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莫霜静立在一旁,听着两人打着哑谜的对话,心中自是了然他们说的是普禅寺的事情,也更加确定了一点,那就是风霄尘果然是风家的人。 这种冷凝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听到风霄尘忽然朗声一笑,“好了,银子也拿了,我该走了。 “等等!”冷祈宿抿着唇,瞟了一眼莫霜,“本王再说一遍,她是本王的女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四爷的女人?”风霄尘“哧”地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果真吗?四爷也不怕这话传出去,有人要伤心。” “风霄尘”冷祈宿脸色一变,喝住他,眸色迅速暗沉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夕天上的乌云,直欲摧城。 “好了,好了,不给四爷添堵,我走了!” 眼见情况不妙,风霄尘连忙想逃,走到门口,又骤然回过头来,对着莫霜抛了一个媚眼,方才飞身离开。 晕,莫霜头皮一阵发麻,这个男人真是没个正形,收回视线偷偷看向冷祈宿,正好撞上他冷冷看过来的目光,心中一颤,她慌忙垂下眸子。 完了,今日要被风宵尘害了。 一时间,屋里静谧得可怕,两人都那样站着,冷祁宿看着她,她看着脚尖,谁也不说话。 不知站了多久,倏地下巴一重,她抬眸,就对上冷祁宿近在咫尺的脸。 他挑着她的下颚,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细细深深地睨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半响,才薄唇轻启,“好一朵解语花!” “给本王送海棠糕,送沙包,接着又给另一个男人送银两,好忙啊,你!“ 他明明是笑着的,绝艳地笑着,笑容却冰冷得如同腊月飞霜,让人生寒。 “不是王爷想的那样……”被他眼中吞吐的戾气吓到,知道他误会了,莫霜想要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大红色是吧?那也让本王看看是什么颜色?”他骤然眸光一敛,大手伸向她的衣衫,大力一扯,毫不怜惜。 莫霜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嘶”的一声,身上一凉,上衣竟生生被这个男人撕成了两半。 “啊!”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抱着胳膊护在胸前。 大红的肚兜,如火、似血,直刺着人眼。 谢谢【颜若晴空】亲和【花涧溪】亲的荷包,扑倒,扑倒~ 正文 火舌68寸:他中了魔 大红的肚兜,如火、似血,直刺着人眼。 冷祁宿一怔,手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是大红色。 忽而,他就笑了,也是,风宵尘那厮他还不了解吗?嘴里能说几句正经话出来? 可是,他今日竟然信了,不仅信了,还生气了,不仅生气了,还气得失了理智。 自己这是怎么了?几十年的修为竟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土崩瓦解。 莫霜躬着身子,颤抖着,她不是怕被他看到,以前她也在他面前这样过,甚至还曾经一丝不挂。 可那都是为了某种目的,今日不同,他不同,她也不同。 只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很难受,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特别是听到他说的那些羞辱的话,更像是刀子一般划过她的心尖。 垂眸看着地上碎了的衣衫,不知怎地,眼底竟渐渐有了水雾弥漫,只是她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还是同往常一般做戏? 她应该不在意的不是吗? 冷祁宿伸手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在看到她咬着唇,泪花闪烁、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时,一时心中大动。 他似乎是有些过分了。 “是本王鲁莽了……”他绷直了声线,找不到其他语言。 她弯唇,勉力一笑,“妾身跟风宵尘真的什么……” 本能地,她就想解释,就是不想这个男人误会。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唇上骤然一重,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将她的话,连并着她的呼吸,一起吞没。 她一惊,骤不及防,只是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他放大的俊颜,不知所措。 他的吻狂野又不失温柔,带着一丝霸道、一丝掠夺,就像渴望已久一般,狂热激烈。 曾经也被他吻过,可这次的感觉不一样,多了一些她不懂的东西,也搅得她心神一阵荡漾。 明明想要推开他,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绵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舌探进她的唇齿里面,肆意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鼻息交错,周围的温度也急剧攀升了起来。 她有多香甜,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提醒着自己,告诫着自己,不要陷了进去。 今日,他却像中了魔一般。 快速地推着她身子,将她抵到了墙角,密密麻麻的吻又狂风暴雨般将她淹没,他一手撑在墙上,一手直接挤进了她的肚兜,攀上了那抹高耸的柔软。 如同一股电流瞬间击遍全身,她颤抖着,喘息着,脑中一片空白,他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不许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谢谢【spng0849】亲的一大捧花花,谢谢【汝嫣素问】亲的大荷包,素子泪奔啊~ 正文 火舌69寸:竟是玲珑 如同一股电流瞬间击遍全身,她颤抖着,喘息着,脑中一片空白,他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不许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带着强势的霸道,容不得人说不的那种霸道。 很奇怪的,她的心里竟没有反感,而是一阵莫名的澎湃。 她疯了,一定是疯了,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可身体和思想却完全不听使唤。 缓缓阖上双眼,她沉浸在他浓烈的激吻和爱抚里面,一种奇怪的、陌生的愉悦在体内膨胀了起来,将她的身子点燃。 冷祈宿将手自肚兜内抽了出来,环着她的玉脖,摸索着想要解开她肚兜的带子,而滚烫的唇却依旧贪恋在她的唇上辗转,似乎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倏地, “王爷” 一道轻柔的、略带哭腔的声音骤然传进两人的耳中。 声音很小,在寂静的夜里却如同一记闷雷般将早已失了理智的两人炸醒。 莫霜明显地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一僵,下一瞬,他就放开了她的唇,身子也急速地从她的身上撤离开来。 原本被他滚烫的身子堵着,他陡然的抽离,她只感觉到身上倏地一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两人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婢女服的女子手扶着门楣,一身的风尘仆仆,正抿着唇,幽怨地看着两人,美眸中流转着晶莹,赫然是——玲珑。 “你一天都到哪里去了?”冷祈宿突然开口,那一刻,莫霜清楚地看到他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惊喜。 “奴婢”玲珑幽幽开口,可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晃了两下,就直直朝一边的地上倒去。 “玲珑!”冷祈宿脸色大变,眸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惊慌,他飞身而起,将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稳稳地接在怀里。 莫霜愕然地看着这一切。 冷祈宿和玲珑? 王爷和婢女? 玲珑就是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做梦她也想不到那个被冷祈宿深藏的女人竟是玲珑。 是了,现在想想,其实他们之间早就流转着不一般的情愫,那夜,云潮汐甩玲珑巴掌的时候,冷祈宿的震怒;那日,她中毒了,冷祈宿给她换衣服的时候,玲珑的目光…… 种种,种种,只是她没有留意而已,也难怪,她第一次见玲珑,就觉得她与其他的婢女不一般,果然。 那头,冷祈宿将玲珑平放在软榻之上,又通过掌心度了一些真气给她,玲珑才缓缓睁开眼睑。 “王爷……” 上一章:自己这是怎么了?几十年的修为竟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土崩瓦解。 应该是十几年,素子一打打成了几十年,几十年,我的天,男主该有多大啊! 素子囧里个囧,特此更正!八好意思!o(╯□╰)o 正文 火舌70寸:旧疾而已 那头,冷祈宿将玲珑平放在软榻之上,又通过掌心度了一些真气给她,玲珑才缓缓睁开眼睑。 “王爷……” “感觉好点了吗?” “嗯”玲珑苍白着脸,虚弱地点点头,眼眶微红,“奴婢没事,王爷也知道的,旧疾而已。” “药呢?” “这里。”玲珑指了指自己的衣袖。 冷祁宿连忙将手伸进她的袖管,摸出一个小瓷瓶,自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又转身倒了一杯水,轻轻将她扶起靠在身上,自己先试了试水温,方才将药塞进她的嘴里,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一口水。 那是莫霜从未见过的冷祁宿。 心被什么塞得满满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屋里很多余,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衫,却发现碎得根本没法穿。 她想再拿件衣服穿上,可是衣柜在床榻的另一边,要想去拿,必须经过他们两人的视线,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想想都觉得羞辱。 “你一天都到哪里去了?” “奴婢去了一趟普禅寺。” “什么?”冷祁宿一惊,黑眸中浮起薄怒,“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他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玲珑笑笑,“没事,很多老百姓看热闹的,奴婢藏得极好。王爷不方便露面不是吗?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还请王爷莫要责怪才是!” “哎”长长的一声喟叹,他无奈地摇头,“你呀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莫霜缩在墙角,空留苦涩。 冷祁宿如此多疑、谨慎的一个人,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任由她这个旁人在,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讲普禅寺的事呢?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呵,是因为太欣喜了?太激动了?还是太凌乱了? 这时,冷祁宿也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过头来,看到缩在后面墙角的她,脸色微变:“你怎么还在?” 原来,是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她的存在,难怪会无所顾忌。 她弯了弯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眸迎上他的视线,轻声问道:“王爷觉得妾身应该去哪里?” 这是她的幽梅苑,他和另一个女人在她的床上郎情妾意,倒来问她怎么还在? 冷祁宿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凝眸看着她,静默了几秒,骤然眸光一闪,别过视线,“方才我们的话你听了多少?” 终究是不信任她的。 也是,她是一个细作,本就不值得信任的,可为何此刻,她的心里却有钝钝的疼痛? “妾身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淡淡地应着,起身,在两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衣橱前面,取了件衣衫穿在身上。 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平静的。 正文 火舌71寸:没有睡好 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平静的。 可双手还是忍不住薄颤,扣了半天,才将上衣的盘扣扣好。 咽下心中的苦涩,她回头,对着两人浅浅一笑,“妾身看外面月色极好,想出去走走,妾身告退!” 不想她听,她回避就是,再说,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冷祁宿眉心微蹙,不知为何,竟觉得她那云淡风轻的笑容是那般刺痛人的眼睛,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边上玲珑轻声开口了,“王妃,请留步!” 莫霜脚步一顿,回过头。 玲珑深看了冷祁宿一眼,缓缓起身下床,对着她微微一鞠,饱含着歉意,“是奴婢不好,奴婢旧疾犯了,幸得王爷相救,不想叨扰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果然是个识大体、懂进退的女子。 寥寥数句就是想让她不要误会,还说得这般谦逊有礼。 莫霜弯唇一笑,“没事,既然病了就应该多躺会儿才是,何来叨扰?” 戏谁都会演,好听的话,她也会说。 玲珑抿了抿唇,“谢谢王妃,奴婢已经好多了,若王爷和王妃没有什么吩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 说完,对着他俩一鞠,就悄声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冷祁宿看了看外面,又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随本王进宫参加皇上的册妃大典。” 她以为他会对刚才的事解释一下的,结果,他没有。 骤然,她眸光一敛,什么,册妃大典?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只见他挺拔的身影已消失在暗夜里。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她回神细看,竟是那只鹊鸲鸟,它盘旋了两圈,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霜儿,范丞相权倾朝野,不得已,我必须封他的女儿为妃,逸哥哥的心,你明白的,对吧?” 她明白的? 明白吗?她问自己。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所有男人的心,逸哥哥的、冷祁宿的,她统统都不明白。 伸手挥走鹊鸲鸟,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 翌日,阴,黑压压的乌云聚集在头顶,就是不见雨,压抑得如同人的心情。 莫霜梳妆完毕,走出王府的时候,冷祁宿已经侯在了门口马车的旁边,面沉如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伸手扶她上马车,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微怔,一抹复杂的神色从他眸中掠过,“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谢谢【13434223468】亲和【羽殇妖妖】亲的花儿,素子爱你们~~╭(╯3╰)╮ 正文 火舌72寸:封妃大典 伸手扶她上马车,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微怔,一抹复杂的神色从他眸中掠过,“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不是,”莫霜戚然一笑,没有看他,“妾身是睡得太多了。” 睡得太多?鬼才相信。 冷祁宿弯了弯唇,什么也没有说。 自从上了车,她就一直撩着窗幔、看着窗外,而他深邃悠远的目光却总在她的身上盘旋,若有若无。 一路无言。 封妃大典在长门殿举行。 长门殿是宫中最大的一座殿宇,专门用来举行各种盛典使用。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殿的奢华和大气。 冷祁逸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最上方,龙章凤姿、威仪万芳。 太后坐在他的右边,也是一身正装,雍容华贵。 在冷祈逸的左边坐着一个温婉娴气的绝色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凤凰霞帔、环佩叮当,不用说都知道她就是今日的主角,范丞相之女。 女子静静地看着下面,始终唇角微扬,保持着最雍容的笑姿。 好一对璧人! 莫霜随冷祁宿坐在最后边不起眼的一个位子上,不敢抬头看上方,只觉得那明黄太过刺眼,深深地刺痛着人的眼睛。 逸哥哥,这是你第几个妃子了? 每次你都有各种说服霜儿的理由,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就是为了天下苍生。 “霜儿,你放心,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我以天下为媒,娶你为妻之时!此物为证!” 天下为媒,娶我为妻? 她苦笑,就算那日到来,她成为皇后,又如何? 终究是要和众多女人去分享一个男人,不是吗? 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说是封妃大典,实则就是宣读一道圣旨。 圣旨宣读完毕,便是歌舞庆祝。 丝竹弦乐之声铮铮响起,几个身材火爆,又穿得极少的舞姬,来到殿中央,翩翩起舞,极尽妖娆。 皇上举杯,众人祝福,一时间觥斛交错、好不热闹。 莫霜落寞地坐在那里,似乎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时不时端起面前的酒盏饮上一口,完全不知自己心中所想。 不知坐了多久,骤然,耳畔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是个贪杯之人!” 神游中的她吓了一跳,手一抖,玉盏中的酒水就撒泼了出来,溅在冷祁宿的锦袍上,一大块濡湿。 “啊”她大惊,连忙自袖中取出锦帕,替他擦拭着锦袍上的酒水,忐忑地说着对不起。 “没事!”看到她大惊失色的样子,冷祁宿竟觉得甚是愉悦,从出门到现在,她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了,勾了勾唇,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王爷”。 正文 火舌73寸:你不懂的 “没事!”看到她大惊失色的样子,冷祁宿竟觉得甚是愉悦,从出门到现在,她总算有了一点反应了,勾了勾唇,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王爷”。 一个太监走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脸色一变,猛然起身,正俯身擦拭他衣袍的莫霜骤不及防,差点跌在了地上。 他大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对着殿上方的冷祁逸微微一鞠,“皇上,妆儿她身体不适,恐在这里坏了皇上的雅兴,为兄想先行送她回去。” 莫霜惊魂未定地窝在冷祁宿的怀里,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却也不敢多言。 虽然没有抬头,她却依旧能真切地感觉到冷祁逸深深看过来的目光。 逸哥哥,我是不适。 只不过不是身体,而是心。 许久,冷祁逸才勾唇一笑,“身体不适,理应传太医才是。” 莫霜明显地感觉到冷祈宿的身子微微一僵,可冷祈逸顿了顿,又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四哥想送四嫂回去,那依四哥的便是!” “谢皇上!” 出了长门殿,冷祁宿拉着莫霜的手,闷声不响、一顿疾走。 王府的马车侯在宫门口,两人上了马车,他便一直催促着车夫快些。 莫霜抬眼细细地睨他,只见他虽然看上去依然面色沉静,可眉目之间却难掩心焦之色。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瞟了她一眼,像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半响,才低叹一声,“玲珑的旧疾又犯了。” 原来如此。 就说呢!什么事可以让这个男人如此沉不住? 只有她。 外面,雨终于落了下来,打在马车棚顶的木板上,“噼里啪啦”直响。 莫霜觉得自己的心就如同那棚顶一样,有什么东西被击得四溅,她弯唇一笑,“王爷也不要太着急,玲珑姑娘不是有药吗?想必不会有事。” “你不懂的!” 哪里还有药?昨日玲珑食的是药瓶中的最后一粒。 这药以前都是风太医配的,那日烟花信号,就是风太医通知他新药已经配好了,让他去普禅寺取,谁知竟被人跟踪? 普禅寺被剿,虽然未见到风太医的尸首,可是如今也是下落不明,到哪里去找人配药? 而且他了解玲珑,她是那种隐忍,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给他负担的女人,既然让人来宫里通报,肯定是非常严重。 “是啊,妾身不懂的。”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莫霜愣了片刻才讪讪而笑,只觉得心中如同被千万枚细针扎过,那种痛不是很强烈,却很密集,“是妾身多言了。” 泪求支持啊~ 正文 火舌74寸:受得住吗 “是啊,妾身不懂的。”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接,莫霜楞了片刻才讪讪而笑,只觉得心中如同被千万枚细针扎过,那种痛不是很强烈,却很密集,“是妾身多言了。” 她扭头看向窗外,眸色黯淡,是啊,他们之间的事她如何能懂呢? 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天地之间都被灰蒙蒙的雨幕笼罩着。 因为下雨,路也变得难走起来,无论车夫如何抽打着鞭子,马车还是越走越慢。 冷祁宿挑开窗幔,看了看外面,拧眉,“看来,要委屈你淋雨了,我们骑马回去!” 说完,还没等莫霜反应过来,就伸出大手将她捞进怀里,一把扯下黄油布的窗幔盖在她的头上,飞身而出,稳稳落在马背上。 “王爷!”车夫一惊,不明所以。 “有车厢太慢了,本王先骑马回去!”说着,大手一挥,连着车厢的缰绳顿时被劈断,他双腿一夹,马儿嘶鸣一声,狂奔而起。 莫霜一个没坐稳,直直跌进冷祁宿的怀里,头上的黄油布被风撩起,她吓得连忙伸手拉住,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可马儿跑得太快了,等她撩开油布回头细看时,却又看到地上只有一片片雨水溅起的水柱。 滂沱大雨兜头而下,很快便湿透了衣衫,还顺着领子直往里猛灌,一遍一遍冲刷着身子,原本还在春末,乍暖还寒,这般在雨中淋着,就像置身在冰窖中一般。 莫霜咬着牙,闭着眼,紧紧拉着头上的油布,不让雨淋到脸上,唯恐面具遇到水会有什么差池,还得极力忍着全身刺骨的寒意。 “还能受得住吗?” 冷祁宿这才想起,应该让这个女人呆在车厢里的,等王府的人回去接她就可以,可他当时太着急了,想都没想?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7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7部分阅读 想就硬是将她扯出来和他一起。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抱着她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尽量让她娇小的身子埋在他的怀里。 “受得住!”莫霜大声应着,说完牙齿又忍不住一阵磕磕磕直响。 这已经在路上了,受不住又怎样,还不是得受住。 两人落汤鸡一般出现在王府里的时候,吓坏了王府里的人。 撑伞的撑伞,取毛巾的取毛巾,拿干衣衫的拿干衣衫,众人忙做一团。 冷祈宿大手一挥,哪里顾得上,开口就问“玲珑在哪里?” 有人回话,在下苑。 下苑是府中下人居住的地方,所有婢女、打杂的都住在那里,玲珑也是。 冷祁宿想也没想,直奔下苑而去,莫霜顿了顿,也连忙拾步跟上。 素子跟亲们请个假哈,今天就一更了,么么~╭(╯3╰)╮祝亲们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推荐素子的完结虐文《是妃之地:王爷,慎入!》304378/ 各种揪心揪肺~ 正文 火舌75寸:他欠她的 冷祁宿推门而入的时候,玲珑正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边上有两个婢女艰难地给她喂着水。 见到是他,而且还全身湿透,两个婢女皆是一惊,愣了半天才慌忙跪地行礼。 “都下去吧!”他朝两人挥了挥手。 “是!” 玲珑一直都是冷祁宿的贴身婢女,王府中人众所周知,他对其极好,所以今日冒雨亲自前来探病,大家都还是以为,那是王爷仁慈、体恤下人,没有一个人会多想了去。 只有莫霜知道不是。 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男人宁愿自己深爱的女人住在简陋的下苑、吃着下人的粗食、顶着婢女的身份,也要深藏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 两个婢女退出来的时候,看到立在门口的莫霜,也是一怔,欲开口行礼,被她食指压在唇边“嘘”的一声制止。 屋里,玲珑听到冷祁宿的声音,心中一喜,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无奈全身无力,终是徒劳地瘫在床榻上,直喘息,“王爷……” “玲珑!”他疾步上前,示意她好好躺着,伸手轻轻探上她的脉搏,“你怎样了?” “奴婢没事……王爷去换身衣服……”她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嘴唇干涸、无一丝血色,气若游丝。 “没有药了,是吗?”他紧紧地看着她,难掩满脸满眼的疼惜,“告诉本王,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只要能救她,哪怕上天入地,他冷祁宿也一定会去,那是他欠她的,这辈子,他欠她的。 “王爷还记得奴婢送你的丝绢吗……王爷让人拿着那条丝绢……去曼陀山找一个姓云的神医,他……可以救奴婢。” “曼陀山云神医”冷祈宿眸光一亮,弯唇,“好!本王这就去!” 还好,上天终究是不薄的,终究还是有办法,不是吗? 只觉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安定,伸手探了探袖中,他骤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 “哦,没什么!”勾了勾唇,他又不动声色地在袖中摸了一遍,眉心微蹙,“本王先输些真气给你,护住你的心脉。” 莫霜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不知心中所想,衣服上不断往下淌着水滴,滴滴答答,在地上慢慢蜿蜒成一泓小溪。 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脸色稍微有了点红润,冷祁宿慢慢收起掌风,又点了她的睡|岤,见她沉沉睡去,这才起身,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袖管。 还是没有! 难道掉在了雨墨轩? 将薄被往上掖了掖,他转身快步而出,径直往他的雨墨轩而去。 素子对手指,肿么咖啡都木有呢~~~~(gt_)~~~~ 正文 火舌76寸:果然是你 将薄被往上掖了掖,他转身快步而出,径直往他的雨墨轩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雨墨轩就被弄得一片狼藉。 他抖遍了所有的衣衫、被褥,翻遍了所有的柜子、杂物,找遍了所有的边角、旮旯。 可就是不见丝绢的影子。 玲珑危在旦夕,他竟然在这个紧要时候将它弄丢了! 闭起眸子,他仔仔细细过滤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个细节。 上次也掉过一次,在那个女人那里,这次…… 骤然,他黑眸一睁,脑中掠过今日长门殿中,那个女人将酒撒泼在他身上,替他擦拭衣袍的一幕。 他清楚地记得她还动过他的袖子。 难怪,就说她平日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在那种场合贪杯呢,还如此失态。 是她。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丝绢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玲珑关系的人。 他记得,昨夜,他问她怎么还在?她说,“王爷以为妾身应该去哪里?”以前的她从不会、也不敢这样说,可是昨夜她说了,只能说明当时的她到底有多生气。 还有今日,她眼睛红肿分明就是一夜没睡好,或者是哭过,一路上也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精神恍惚、神情落寞,这一切也只能说明她在生气,生他和玲珑的气。 点点滴滴的细节,重叠再重叠,放大再放大。 袖中的大手不自觉地攥紧,薄唇冷凝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不做一丝停留,快步往幽梅苑而去。 下苑 莫霜轻轻推门而入。 玲珑安静地躺在床上,阖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已不见了冷祁宿。 她想了想,悄声退出、又直奔雨墨轩。 雨墨轩里衣服、被褥、各种物什凌乱地洒满一地,就像刚刚遭到洗劫,也是不见冷祁宿的影子。 问问下人,都说没看见,不知。 去了哪里呢? “啊嚏”她双手搓着手臂,不停地打着喷嚏,眼泪鼻涕一大把。 算了,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淋了那么久的雨,怕是要生病了。 回到幽梅苑,百合不在,她径直走进内殿,反手关上房门,就开始脱衣服。 湿透的衣衫紧紧黏贴在身上,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其扯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随着衣衫一起,翩然飘落,掉在地上,赫然是两方丝绢。 一方蓝色,是她自己的,一方紫色,是玲珑送给冷祁宿的。 她连忙弯腰将它们拾起,可还没等她直起身子,骤然脖子上一重,她竟然被人掐着咽喉提了起来。 她惶然抬眸,对上满身戾气的冷祁宿。 “王……爷……”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小脸都痛苦地拧巴在了一起。 “果然是你!” 森然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令她心神一震。 亲爱的们,明天文文要上架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素子知道,有些亲可能会离开,但是素子还是要说谢谢,谢谢你们曾经的驻足,也真心地希望大家陪着素子一起走下去,你们的支持,素子的动力! 【明天凌晨会万字更新】 想知道莫霜被揭穿身份会是怎样的情境吗? 想知道莫霜人皮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吗? 想知道冷祁宿和莫霜之间会有怎样的爱恨纠缠吗? 想知道冷祁宿和玲珑到底有怎样的关系吗? 想知道风宵尘粘着莫霜有着怎样的目的吗? 想知道冷祁逸和莫霜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吗? 各种俊男美女,各种虐恋情深,各种斗智斗勇,各种宫斗悬疑,各种揪心揪肺。 准备好了吗?跟素子一起出发吧!希望最后的最后,还能看到亲们不离不弃的身影~ 正文 火舌77寸:王爷信吗 【4000+字,要翻页哈】 “果然是你!”森然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令她心神一震。 冷祁宿怒气满盈地盯着她,眸中紫色吞吐,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另一只手大力地从她的手中夺下那方紫色的丝绢。 这一刻,她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竟以为是她偷走了丝绢。 本能地,张嘴,她想解释。 可是,她发现,竟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他猩红着眸子,额上青筋暴起,就像个杀神一般,大手一寸一寸收紧。 呼吸一点点被夺走,意识也一丝丝被抽离,她睁着眸子,惨白着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痛苦地看着他,却毫不挣扎。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寒冷的、绝然的。 直到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却陡然松手放开了她。 久违的空气又回到肺里,她张着嘴,大口地喘息,可还没等她站稳,他又猛地大手一挥,她闷哼一声,身子如同一片落叶,被甩得老远,直直撞在屋里的桌案上,又重重落下。 “你这个妒妇!”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声音森冷,似从牙缝中迸出一般,一字一顿、字字锥心。 好痛。 莫霜蹙眉,全身都痛,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可这一切都没有心痛来得强烈。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她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微扬起脑袋,直直看着冷祁宿,一瞬不瞬,目光灼灼。 陡然,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咙,她张嘴,一泓鲜血喷洒了出来,溅在白玉石地面上,殷红朵朵,如同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抬手抹掉唇角的血渍,她低低地笑了,凄美无比,“王爷就这样看我?” 这一次,她没有用妾身,而是我。 “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你千万不要又告诉本王,这丝绢是你捡到的。” “的确是我捡到的,王爷信吗?” 显然,他不信! “本王平生最讨厌善妒的女人,也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小心思!本王警告过你,也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还这般不知轻重死活,本王便一纸休书废了你,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本王落得清静。” 阴冷的声音带着无情的决绝,他一甩袍袖,愤然离开,走到门口碰到闻声进来的百合,他手一拦,厉声说道:“去让夜风选一匹快马给本王,本王要去曼陀山!” 从四王府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天还是阴沉得厉害。 莫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街上,游魂一般。 她全身湿透、头发凌乱,甚至衣衫上还有殷殷血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来往过路的行人不时驻足观望、指指点点,向她投来或同情、或讥诮的目光。 她曾经试想过许多的结局,包括死,却从没想到过会是今天这样。 是被那个男人赶出来了的,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今日在下苑,她看到那个男人说到丝绢、摸向袖中的表情,知道肯定是丝绢不见了。 她想起,他们改为骑马的时候,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当时,她想看,却没看清楚。 依稀好像是紫色的,应该就是那方丝绢。 她原本想直接告诉冷祁宿的,可是看他正闭着双眸全神贯注地给玲珑渡着真气,便忍住了。 她也是练功之人,知道那种时候如若被人打扰会有什么后果,轻则造成内伤,重则走火入魔。 人命关天,她又怕久了丝绢被人拾走,所以,她自己回去找了。 如此千辛万苦地给他找回了丝绢,却换来赶出王府。 “你这个妒妇!” 眼前又晃过他阴冷狠绝的眼,心,不由地抽痛了一下。 他让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她能回哪里去呢? 蓝翼门? 不行,逸哥哥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她没脸回去。 而且,她也暂时不想去面对他,人家今日封妃大典、新婚燕尔呢。 好在出府的时候,百合将她的月钱偷偷塞了一些给她,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已暗了下来,她准备先投个店。 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时,忽然有个男人迎面跑了过来,她避闪不及,那人就直直撞在她的身上。 眼见着她险些要摔倒,男人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也没造成什么大碍。 待那人走后,她才骤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摸向腰间,脸色一变。 完了,遇到小偷了。 是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府生活过惯了,她堂堂蓝翼门的神捕竟然堕落成,这么简单的伎俩都没有看出来。 见那人还没走远,她连忙撒腿追了上去。 男人轻功极好,穿街走巷,脚下像踩了风一样。 原本她也轻功不错,可是今日胸口受了冷祈宿一记,根本提不起气,没跑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 最后追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她实在跑不动了,只得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慢慢消失在巷尾。 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倒霉透顶了,她扶着墙角直喘着气。 骤然,一个抬头她竟然又看到那个男人了,他背朝她,脚下慢慢地往后退着,透过他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白色的袍角。 她甚是疑惑,歪过头一看,赫然发现,竟是风霄尘。 他一只手掐着男人的咽喉,一只手轻佻地甩着她的钱袋,逼着男人不断后退,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猛地歪过脑袋,朝她做个鬼脸。 晕,莫霜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这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啊?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风霄尘已经将男人拧到她面前,抬起一脚,男人便噗通一声匍匐在她的脚下,“快跟美人道歉!” “美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大量,饶过小的” 男人的头鸡啄米一般磕得砰砰直响,莫霜实在看不下去,“好了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儿了。” 风霄尘满意一笑,这才松开对他的钳制,“滚!” 男人抱头鼠窜,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谢谢你!”不想与风霄尘有太多的交集,莫霜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钱袋。 岂料,他猛地缩回手,将钱袋紧紧攥在手里,眯眼一笑,“它现在是我的了。” “你”莫霜气结,顿时涨红了脸,“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哪样啊?”围着她缓缓转了一圈,他笑得妖孽绝艳,一双凤眸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盘旋来盘旋去,“啧啧,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好一幅曼妙的身子,怎么?四爷这般不怜香惜玉,将美人给赶了出来?” 莫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全部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线条尽显,也难怪风霄尘说,一时又羞又恼,“风霄尘,你这人嘴巴就不能积点口德啊?” “口德?”他撇撇嘴,眼角眉梢都是讥诮,“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若不是被赶出来的,何以落魄至此?” 是啊,她不就是被赶出来的,抿了抿唇,她忽然之间觉得眼睛又干又涩。 见她不说话,风霄尘怔了怔,眸光一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不就是没人要了吗?我要你便是,跟我走!” 说着,就顺势拉过她的手,一顿疾走。 “喂,喂,放开我!”她挣扎着,猛地甩开他的手,即使没人要,她也不要跟这个登徒子走。 “你觉得你还有得选吗?”风霄尘眉目弯弯,歪着脑袋,得意地甩着手中的钱袋。 “你你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你就是个小人!”遇到这样一个人,她简直要抓狂了。 风霄尘倒也不怒,依旧笑得绝艳无比,“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你就说跟不跟小人走吧?” 莫霜望了望天,是啊,天就要黑了。 她身无分文,难道只得回蓝翼门不成。 其实从风霄尘偶尔一刹那的眼神中,她已经觉察出,这个人表面上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为何总是能遇到他?他和冷祈宿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在王府的后院里? 除了唯一确定他是风家的人以外,种种疑团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略一沉吟,她扬起小脸,义正言辞地说道:“好吧,我跟你走,但是,你记住,对我尊重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风霄尘噗哧一笑,“你还真说得出啊,诶,现在是我收留你好不好,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倒说得像自己吃多大亏似的。” 莫霜眼睛一瞪,“就说你答应不答应?”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答应你便是,真真是天下第一人啊!走吧!”风霄尘无奈地摇头,转身往前走去。 “去哪里啊?”莫霜连忙紧步跟上。 “去了不就知道了。” “不会是王府的后院吧?” “怎么会这样说?” “你不是住在后院吗?” “你才住在后院呢!” “” 王府的马厩 “王爷,这匹可以吗?”夜风牵着一匹白色的良驹走了出来。 冷祈宿看了看,伸手抚了抚马鬃,“还是用今日那一匹吧!” 他记得,当时那么大的雨,那匹马背着他和陌妆两人,还速度如飞。 “那一匹啊”夜风有些迟疑,顿了顿,才接着说道:“那一匹今日冒雨往返王府和宫里两次,属下怕它太过劳累,会影响王爷赶路,所以才挑了这匹。” “往返两次?”冷祈宿敛眉,黑眸探究地看着他。明明就只一趟。 “是啊,王爷和王妃回来后不久,王妃又骑马出去了一趟,说是王爷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她要出去寻。” 很重要的东西,出去寻。 冷祈宿呼吸一滞,“后来呢?那个东西找到了吗?” “后来后来听说在我们王府马车停的那个地方找到了啊,而且,她和王府车夫一起回来的,将马车也带回来了。不对,难道王爷没拿到东西吗?王妃一回来就问在下王爷在哪里啊。” 夜风兀自说着。 冷祈宿薄唇冷佞地抿起、越抿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无名的手狠狠揪住,痛得他有些颤抖。 骤然,他一声厉吼:“车夫呢?车夫在哪里?” 正文 火舌78寸:就要了你 【依然4000+字,翻页,翻页】 下苑 冷祁宿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床榻上那个双眸轻阖、睡得香甜的女子,目光深邃、神思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一声娇软的轻唤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嗯”玲珑轻笑着点了点头,又侧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色一红,“奴婢竟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是本王点了你的睡|岤,让你多睡会儿的,你放心,本王已经让夜风去曼陀山了,不日就会回来。” “谢谢王爷。”玲珑娇羞地看着他,水眸中波光潋滟,她咬了咬唇,些些试探,“只是王爷这般对奴婢,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不知王妃会不会误会?” 其实,她知道,她和冷祁宿的关系,昨夜,那个女人已经心知肚明。 她现在只是想试一试这个男人的态度。 冷祁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伸手替她掖了掖薄被,“做什么想那么多,养好身体才是正紧。” 玲珑偷偷抬眼睨他,只见他面色沉静,薄唇微抿,低垂的长睫掩去了黑眸中的情绪,一时让人吃不透其中意味。 “王爷晚膳用过吗?” “用过了,你呢?想吃点什么,本王让厨房给你弄。”靚靚最新章节 “奴婢不饿。” “你都一下午没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 “如果奴婢说,是奴婢不想吃,奴婢只想和王爷多说会儿话,王爷信吗?” 冷祁宿一怔,不知为何,眼前竟掠过一个女子伏在地上,唇角一抹刺目的殷红,笑得凄凉地问他,“的确是我捡到的,王爷信吗?” 王爷信吗? 那时,他不信,还差点杀了她。 可今日那个车夫告诉他,“当时雨下得很大,王妃用一块黄油布裹着头,在那段路上来来回回地找了好久,小的问她找什么,她说一枚丝绢,小的就纳闷了,不就一枚丝绢吗?再买一枚就是了,至于要这般冒雨寻找吗?她说很重要,小的当时就想,许是王妃和王爷的定情信物什么的,便也不再多问,再后来,她终于找到了,开心得又是跳又是笑的,小的看着也开心……” 她的确是捡到的,还是专门特意去帮他捡的。 王爷信吗? 他该信的,不是吗? 可是,他却出手伤了她,还赶走了她。 他让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她能回哪里?继续回到奴鸦,被绑着手脚当做牲口一样任别人来买走? “王爷……王爷……” 冷祁宿回过神,就看到玲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水眸中些些疑惑、些些幽怨。 这才想起她在问他问题,而他却走神了,旋即,唇角一勾,“信,本王当然信你!本王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说话。” 既然赶走了,就不要想了,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是十两银子从奴鸦买回来的一个女人而已。 何况,那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 普禅寺的事,还有他和玲珑的关系,这些府中没有一个人知道,除了她。 多一个人知道,玲珑就多一份危险,任何一个给玲珑的安全造成威胁的人,他都不能放过。 将她赶走,已经算是轻的了。 城南一农家小院,烛火通亮。 “快点,菜都凉了,你还要不要吃啊,再不吃,我可吃光了啊!”风宵尘手执木筷,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回头望望里屋。 女人就是烦,沐个浴、换个衣服也得那么半天。 “来了,来了,急什么……”莫霜穿着风宵尘宽大的衣袍,在铜镜前左右看了又看,再次确定没有问题,才走了出来。 风宵尘猛地一个抬头,就直直移不开视线。 只见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未施一丝粉黛,一袭宽大的青衫,越发显得身材的玲珑娇小,满头的青丝没有像平日里那样束起,只是瀑布一般倾泻在后面,莲步轻移、姗姗而来,美得就像降落在红尘的仙子,不沾一丝凡气。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掏出来!”在风宵尘对面坐下,莫霜举起筷子对着他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戳的姿势。 “哎!”风宵尘抚额长叹,“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个动作,有多毁你淑女形象啊,刚刚还以为是个仙子,骤然变成母夜叉,这个落差,让我的心啊,从山顶跌到谷底。” “无聊!”莫霜丢了个白眼给他,看到桌上的一片红红绿绿,甚是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他顿了顿,眯眼一笑,“买的。” “就知道你没这个能耐。”莫霜夹起一块脆皮黄瓜放到嘴里面,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迅速传遍味蕾,让她心口一颤。 在王府,脆皮黄瓜是她每日早膳的必用菜。 因为她口味重,吃不惯府中的清淡,冷祁宿便命人专门给她做她喜欢的这道菜。 他是那样体贴,只是那都是假的,都是做戏,都是为了深藏另一个女人。 “既然你还这般不知轻重死活,本王便一纸休书废了你,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本王落得清静。” 眼前掠过他狠戾、决绝的样子,心,没来由地又是一阵闷闷的抽痛。 “有酒吗?” “啊?”风宵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好菜,没酒多浪费,有酒吗?” “当然!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酒多,各种美酒,应有尽有,不过……”他眯眸,暧昧一笑,“孤男寡女的,还是不要吃酒的好。” “为什么?” “没听说过酒后乱性吗?我们要是吃得稀里糊涂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怎么办?不过,只要你不介意,我是无所谓,大不了牺牲一次。” “风宵尘!”莫霜脸一红,捻起一粒花生米朝他砸了过去,“你说这些话,就不知道害臊吗?” “害臊?有什么可害臊的?”他笑着伸手接住那粒花生米,放到鼻下轻嗅,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古人云,食色性也,就是说人有七情六欲,一时情不自禁做出点啥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废话真多,快去拿酒!” “你确定?” “确定!” “先说清楚,到时,真要是发生了什么情不自禁、酒后乱性的事情,那也是你情我愿,我可不负责任哈。” “做梦吧你!快去吧!” “遵旨!” 莫霜没想到风宵尘珍藏的‘杏花酿’酒劲那么足,才没吃几杯,脑袋就晕乎乎一片,意识也有些混混沌沌起来。 头好沉。 她支着手撑着脑袋,眯眼看着对面的风宵尘,左看右看,嘿嘿一笑,“风宵尘,你长得真好看。” “我知道,大家都这样说。” “比女人还好看!” 风宵尘的脸顿时一沉,他可不喜欢听这话,他是生得妖孽绝艳了些,但是,这也不能老将他和女人扯在一起啊。 “我是男人,正宗的男人,你若是不信,可以以身试试。” “男人?”莫霜哧然一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男人有什么好啊?这世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一个……心比天大,却都只会靠利用女人,这样的男人不做也罢。” 说着,她又摇摇晃晃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风宵尘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眉眼弯弯,“所以啊……你还是不要做男人了……跟我做姐们吧!如何?” 做姐们? 风宵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不过,看这个女人粉面含春、双眼迷离的样子,知道是喝多了,也只得忍着不跟她计较。 “好了,让你不要喝,喝高了吧!鬼话连篇!” 不能让她再喝了,风宵尘起身,准备将她的那壶酒给收起来,岂料,她伸手一把抓住就是不放。 “我……还没……喝好呢!” “不能再喝了!” “我就……要喝,我偏要喝!” 一个要,一个不给,两人推推攘攘。 莫霜本就摇摇欲坠,哪经得起这般推拉,脚下一软,眼见着要倒向地上,风宵尘连忙伸手一捞,她就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风宵尘身子一僵,可莫霜就像没事人一样,看到面前他的酒盏里盛满了酒,趁他一个不注意,端起来就一口饮尽,等他想夺,已是空酒盏。 “听话,不许再喝了!” 他突然发现,将这个女人搞回来就是个错误,平日他对哪个女人这般好性子过? 莫霜伸出手臂圈上他的脖子,咯咯咯地笑着,“你知道吗?他今日说,‘没想到本王的王妃竟是个贪杯之人’”她压着嗓子,学着冷祁宿的声音和语气,末了,又是小嘴一撅,“贪杯之人就是要贪杯啊,你为何不让我喝?” 风宵尘一声低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好了,让你喝,但是不是今日,明日再喝,明日再喝好不好?” “不好,不好!”莫霜不悦地扭着身子,双手更是不爽地胡乱捶打着他的胸膛,风宵尘身子又是一阵紧绷,他喉头一动,声音暗哑,“女人,警告你,不许喝,也不许再乱动!” “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不给喝就算了,还不能动!我偏动,我就动”一边说,又是一阵乱扭。 该死的女人。 风宵尘咬着牙,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他伸手摇着她的臂膀,恶狠狠地说道:“你再乱动,我就要了你!”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这句话有用! 莫霜一听竟真的不动了,也一声不响,就怔怔地看着他,一幅委屈得要哭的模样。 看着她的样子,他竟有一丝心疼,眸光微闪,他别过视线,“来,你坐到这边来!” 凤眸瞟了一眼外面,他将她扶起,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见她呜咽了一声什么,就趴在了桌上,他才起身走出了门。 幽幽夜色中,一抹紫衣翩跹的背影。 “这么晚了,四爷怎么来了?”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夜里来你这儿,何需大惊小怪?”冷祁宿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寒凉。 风霄尘微微勾了勾唇角,转头瞟了一眼屋内,又回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不知王爷今夜又是为何事而来?” 正文 火舌79寸:想要便要 风霄尘微微勾了勾唇角,转头瞟了一眼屋内,又回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不知王爷今夜又是为何事而来?” 冷祈宿眸光微闪,右手握成拳状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本王是来告诉你,玲珑旧疾犯了。” 风霄尘脸色微滞,不过旋即,又勾起唇角,“四爷都有闲心过来通知我,想来已经无大碍了。” “本王让夜风去了曼陀山,找云神医给她配药。” “那敢情好!” 冷祈宿说一句,风霄尘就答一句,也不将话题往深里引,说完以后,就凤眸弯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其实,他为何而来,他清楚得很,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他也知道。 既然他不提,他便也故意不说。 看这个男人左右而言其他,能言多久。 短暂的沉默。 “如果四爷没有其他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进去了。”风霄尘又朝屋里看了看,脸上略带着丝丝急切。 “屋里有人?”冷祈宿黑眸缓缓眯起,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深瞳中慢慢扩散。 “嗯!” “女人?” “嗯!”风霄尘眉眼一弯,嬉皮笑脸,“四爷也知道,我不就那么点爱好吗?” 冷祈宿眸光微敛,一抹寒芒在眸中稍纵即逝,他看了一眼灯火通亮的小屋,又回眸紧紧盯在风霄尘的脸上,良久,才说道:“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了!你继续!”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垂在两侧广袖中的大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紧紧抿着唇,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肆意乱窜,如同一头雄狮即将要冲破心房。 今夜,不该来。 转身,他阔步离开。 身后,风霄尘忽地哧然一笑,“四爷知道屋里的女人是谁吧?” 他脚步一滞。 他当然知道是谁,不仅知道是谁,方才屋里两人不堪入耳的动静,他也听得真真切切。 还以为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她会无处落脚。 他去了一趟李将军府、甚至去了一趟奴鸦,然后想着来风霄尘这边看看。 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这个女人的能耐。 是他低瞧了她。 人家不仅有地儿落脚,还落得很好。 闭眸稍稍调了调气息,他回头,绝艳一笑,“不就是陌妆吗?” “是!难道四爷就没有什么要说的?”风霄尘笑着,踱到他的面前,一双桃花眸探究地看着他,想在他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能看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本王的下堂弃妃而已,已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邪佞的薄唇勾起一抹寒凉的笑,冷祈宿倾身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所以,你想要的时候,尽管要了便是,勿需再忍着伤了自己身子。” 说完,便不再多看他一眼,阔步走出院子。 在风霄尘看不到的方向,眸色一痛,他抬起头,望着天上朦胧的月影,深深地呼吸。 风霄尘回屋的时候,莫霜正起身准备回她的睡房。 他静静地睨她,只见她贝齿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只手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离开,对于他进来,她眼都没有抬。 看来,她都听到了。 隐隐有一丝心疼,他蹙眉,连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故作轻松地调侃,“这是要歇着了吗?你看这春寒料峭的,一个人睡怕是半天也暖不了,要不,一起?” 莫霜回头,冷冷地看着他,骤然,手臂一扬,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径直踉跄着走进了他为她准备的厢房。 风宵尘一愣,虽然知道她听到了,可刚才还胡言乱语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以为她也不会听进心里去多少,没想到她的反应竟是这般强烈。 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踌躇着是进去安慰一番呢,还是任由她一个静静? 哎,想他风宵尘风月场上的老手,历来只有搞不定他的女人,从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今日,他碰到了一个。 房内,莫霜衣服都没脱,就将自己丢进黄梨木的床榻上。 锦被的缎子是上好的蚕丝制成,又滑又凉,她趴在榻上,让自己滚烫的脸深深地埋在里面。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本王的下堂弃妃而已,已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想要的时候,尽管要了便是,勿需再忍着伤了自己身子。”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她依旧可以想象得出来,那个男人说这话时决绝的模样。 你想要的时候,尽管要了便是。 他当她是什么? 人尽可夫吗? 头,好痛,撕裂一般。 而伴随着头痛一起的,还有她的心,似乎也被一只无情的手撕成了一瓣一瓣,鲜血淋漓。 奇怪,她怎么会频繁有这种感觉? 她不在意的,不是吗? 冷祁宿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一条她要钓的大鱼、一个她要蓄谋接近的对象。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逸哥哥,不是吗? 逸哥哥才是那个住在她心尖上的男人,不是吗? 可是,为何,她又在为另一个男人心痛?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种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的自己,讨厌这种摇摆不定的自己。 好在,现在问题解决了,那个男人帮她解决了。 从此天涯陌路,她做回她的莫霜。 骤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夜的寒气被带着卷了进来。 接着,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将脸埋在被褥里面。 不用看,都知道是风宵尘,虽然这个男人一张嘴轻浮放荡,可真的趁人之危,她知道他不会。 终于,脚步声在她的床榻边?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8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8部分阅读 边停了下来。 “不用安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埋在被褥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来人静默了几秒,她以为他会离开,谁知,她的臂上骤然一重,来人竟直接伸手想将她拽了起来。 说了静一静听不懂吗?还有完没完? 忍无可忍,她一甩胳膊,扭起头对着来人大吼一声,“说了,不要管我,我死不了!” 倏地,鼻翼相擦,她直直对上一双黝黑的深瞳,冷祁宿的。 “怎么是你?” 他不是走了吗? 他不是跟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他不是让另一个男人想要她的时候就要了吗? 为何去而复返? 是来给她送休书的,还是来找她继续算那个丝绢旧账的? 眼前又闪过,他手臂一挥将她击飞的情景,是那般狠绝。 不会是要来杀了她吧? 她知道他的那么多秘密,肯定是,这样一想,她连忙戒备地往床角缩了缩,眼光瞟向门口,也不知道风宵尘哪里去了? 冷祁宿抿着唇,凝眸看着她,没有忽略她眸中的惊恐和抵触,只觉得是那样刺痛人的眼睛,他一句话没说,径自大手一捞,将她打横抱起。 “啊!”莫霜一惊,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她希望自己的叫声能惊动风宵尘,最起码在这屋里还有点倚靠,如果到外面杀人灭口,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视她的挣扎,冷祁宿的目光落在锦被上的一大片濡湿上,第一次开口,口气却冷得要命,“你在哭?” 莫霜一怔,未料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有些怔忡,而这个男人似乎也没准备等她回答,径直抱着她,阔步往外走。 “喂,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已经说过了,那个丝绢不是我偷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喂……” 风宵尘怎么就睡得那么死? 看来,指望男人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脑中快速地想了想对策,目前这个男人动机不明,她不宜过早自乱阵脚,如果他真的对她不利,她也不是吃素的。 以前,那是因为要隐藏自己,现在既然撕破了脸,她便也不会手软。 虽然对打,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也可以见机行事的不是。 院子门口停着一匹马,冷祁宿将她往马背上一丢,毫不怜香惜玉。 末了,他自己也翻身上来,长鞭一挥,马儿嘶鸣一声,飞奔而起。 门口,风宵尘慢慢走了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脸色逐渐清冷…… 马儿颠簸得厉害,莫霜整个人横在马背上,只觉得腰身都快要被撞断了。 她咬着牙,看着月色下的冷祁宿,觉得今夜的他很是陌生。 长鞭一记一记地挥下,马儿疯了一般狂奔,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在发泄着什么一般。 可是,该生气的人、该发泄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怎么搞得像是她欠他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莫霜只觉得自己几番死去活来,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她一看,赫然是四王府。 他带她回来做什么。 怔忡间,冷祁宿已经抱着她跃下马来,还没等门口看门的侍卫做出反应,他就自行踢开了大门,直直往幽梅苑而去。 沿途遇到的侍卫和婢女,见到他们两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忘了行礼。 深更半夜,他们的王爷抱着他们的王妃从外面回来,而他们的王妃还是披头散发,穿着男人的衣袍,并且没穿鞋袜、玉足外露。 想想都觉得震撼。 幽梅苑里,百合听到动静,披衣而出,就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了内殿,男人她看真切了,是她们的王爷,女的,没看清楚脸,只看到满头的青丝逶迤在半空中轻漾。 她想追过去看个究竟,可内殿的门嘭的一声被关上,险些撞上她的鼻梁。 想想一个做下人的,也不能管得太多,便只得悻悻然地回去睡了。 可是心里,怎么想,怎么替她的王妃不值。 这王妃前脚下堂,其他的女人后脚就进来了。 当真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内殿,一团漆黑。 莫霜被冷祁宿丢在了床上,她刚想着起来掌个灯,就被这个男人双手一推,又推倒在床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一惊,“你要干”,什么二字还没说出来,唇就骤然被堵住,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生生将她后面的话,连并着呼吸一起夺走。 莫霜又惊又懵,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呜咽着想要挣脱,却被他禁锢得更紧,吻,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正文 火舌80寸:有多不堪 她呜咽着想要挣脱,却被他禁锢得更紧,吻,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心跳骤停了几秒,她还没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清楚,唇就完全被这个男人占领。 他的唇滚烫火热,带着些些颤抖,狠狠地摄住她的,略带惩罚地辗转,长舌更是趁她呜呜张嘴之际直接探入她的口中,纠缠上她的,缱绻起舞。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已经将她赶出了王府吗? 不是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吗? 那现在这样对她,算是个什么意思? 本能地,她想要推开他,可是,身子却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黑暗中,她睁着大大的眸子,心中满是疑惑,但他的脸贴着她的,隔得太近,她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呼吸一点一点被夺走,她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他疯狂地贪恋着她唇齿间的芬芳,大手更是急不可耐地伸到她的腰间,摸索着想解开她身上男装锦袍的带子。 她蹙了蹙眉,突然丁香小舌一转,竟主动含住了他的舌,身上的男人也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身子一僵。 她丝丝得意,欲对其重重咬下。 可就在这时,就像已经洞悉她的动机一般,男人骤然间放开了她的唇。 “你饮酒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终于又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她微张着嘴,喘息连连,“是……正如王爷所说……我本就是一个贪杯之人。” 她饮不饮酒和他有关系吗? 男人一怔,双手支在她的两侧,缓缓撑起身子,拉开了一些和她的距离,俯瞰着她,深邃的黑眸中凝起浓浓的阴霾:“果然是本王还不够了解你!” “是啊!”咽下心中无边的苦涩,她淡然一笑,“我不仅是一个贪杯之人,还是一个善妒的女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坏,只是王爷不知道。” 她知道,她的话很酸,真的很酸,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这样说。 她突然发现,撕破脸真好。 以前这些话,她可从不敢说,受再大的委屈还得装出一副柔顺怯弱的模样。 她受够了。 “很多很多的坏?”冷祁宿挑眉,黑眸中的乌云越聚越多,危险的气息流转,直欲摧城一般,他薄唇轻启,寒凉一片,“哪些坏?是不是也包括勾引别的男人?” 耳边又响起今夜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对话。 她说,我要动,我偏动。 男人说,你再动,我便要了你。 莫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他说让别的男人想要便要了,现在却将勾引二字用在她的身上。 终于,她明白了过来,这个男人带她回来,就是为了羞辱她的。 可是,即使勾引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爷不是已经将我休了吗?”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说让她哪儿来,滚哪儿去,他好落得清静。 “可是本王现在后悔了!不可以吗?”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莫霜不由地一颤。 后悔?当然可以。 他是男人,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何况,他还是王爷。 只是,他又将她置于何处? 见她抿着唇,不发一语,冷祁宿以为她是自认理亏,无可辩驳,心中的那团怒火彻底被点起,骤然,他大手一挥,她身上宽大的青衫就破碎成缕。 “啊!”她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想遮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却很徒劳,莹白玉脂一般的胴体还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空气里。 冷祁宿瞳孔一缩,立刻便猩红了眸子,几乎咬牙切齿,“你为何里面什么都不穿?”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肚兜、裘裤都没穿,只穿了一件风宵尘的袍子。 “那是因为王爷将我赶出王府的时候,没让我带走一件干的衣服。” 她里里外外浑身湿透,外面的锦袍可以穿风宵尘的,难道连裘裤也穿他的不成? 而且,她看这件外袍从脖子包到脚跟也是很安全的,便想着先凑合一晚上,明日再去街上买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谁知道他会来找她,还对她这样? 冷祁宿正处在盛怒的边缘,她说的话他哪里听得进去,猛地,他低头,唇齿直接噙住了她胸前的蓓蕾。 “啊……”如同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惊叫一声,浑身颤栗不已。 而冷祁宿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衔着那颗樱桃,一阵吮吸撕咬,另一只手,攀上了她另一只高耸,手指似怜似虐地揉捻着。 青涩如她,哪里受过这般刺激? 一股陌生的、奇怪的、酥麻的、欢愉的感觉迅速窜遍全身,她颤抖着,喉咙里忍不住逸出一声暧昧的呻吟。 冷祁宿抬起头来,轻笑一声,丝丝讽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莫霜又羞又恼,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正好抓住手腕,快速地压过头顶,密密麻麻的吻又暴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从她被吮得微肿的唇、到绯红的脸颊、再到莹白的颈项、再往下 她手脚都不能动,只能无力地承受着他狂热的亲吻和爱抚,脑中的意识慢慢被抽离,身子也渐渐变得热了起来。 直到冷祁宿的大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滑过她修长的大腿,来到她腿心神秘的幽地,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不要……”黑暗中,她本能地惊叫,带着一丝祈求,“不要……” 冷祁宿一怔,抬起头,双眸中跳动着情欲,“本王一日没给休书与你,你便一日是本王的王妃,你与本王交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本王想知道,本王究竟有多不堪,让你这般不愿意?” 每次他对她稍微有些亲密的举措,他都能明显地感受到她惊恐、抵触的情绪。 而今夜,她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得肆意,说着,我要动,我偏动。 原本,他是想好好爱抚的,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快速地撩起自己的衣袍,他分开她的两腿,猛的一个挺身,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痛得躬起了身子,浑身颤栗着,脸色苍白如纸。 “好痛……”眸中溢满水雾,她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的紧窒让他也是闷哼一声,动弹不得,他蹙着眉,额头上冒出汗珠。 低头,他吻住她的唇,却猛地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两人相贴的唇,流进了他的嘴里,咸咸的。 她竟然哭了。 他一怔,心中像被谁重重敲了一记,放开了她的唇。 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了这个女人,他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看来,善妒的不是她,而是他吧? 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心里根本没她的不是吗? 她只是他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不是吗? 为何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气得如此失了理智? 上次也是,这次还是没忍住。 眸光微闪,他抬手捧起她的脸,擦拭着她的泪水,声音也软了下来,“别哭,是本王不好,本王太心急了。” 不说倒好,一说,莫霜的泪水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直往下流。 看着越擦越多的泪水,冷祁宿第一次有些慌了神,无措得不知说什么好。 “别哭,别哭,是本王不好,本王今日不该说你偷走了丝绢,不该将你赶出王府,也不该……强要了你!” 她听错了吗? 这是冷祁宿? 莫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的男人。 今日的他是如此陌生,无论是刚才那个如同中了魔的男人,还是现在这个低声下气哄她的男人,都让她觉得陌生。 见她慢慢敛了泪,冷祁宿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试着动了一下下身,她又忍不住喊出声来,“痛……” 其实他又何尝不痛,被她的紧窒紧紧地夹着,进退不得,可是,他又舍不得出来。 正文 火舌81寸:失控缱绻 其实他又何尝不痛,被她的紧窒紧紧地夹着,进退不得,可是,他又舍不得出来。 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衔住她莹白的耳珠轻轻撕咬,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似乎带着极力的隐忍,“第一次会有些痛,你放松” 温热的气息撩在耳畔,带起一阵奇痒酥麻,莫霜忍不住缩起脖子,红着眼睛,怨念地嘟囔道:“你说了不该强要了我的,怎么还” 话还没说完,唇上一重,嘴又被那个男人堵得严严实实。 他是说不该强要了她,但是没说不该要了她,不该的只是一个强字。 温热的唇舌又肆意地亲吻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带着勾引、带着挑逗,也带着安抚。 只是这次不同,虽然依旧狂热,可却是温柔了许多,而这种感觉更让莫霜受不了,只觉得浑身的感官刺激如同浇了汽油一般,越烧越旺、肆意蔓延。 她紧紧咬着唇,在他的身下轻颤着,极力让自己不要再发生什么羞人的声音。 虽然夜很暗,只有窗口投进的朦胧月色,可是,她的反应依旧没能逃过冷祈宿的眼睛。 他缓缓撑起身子,与她对视着,猩红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热度,足以将她融化,他勾勾唇角,低嘎暗哑的声音逸出:“还紧张吗?”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她直直望进他的深瞳,希望找到答案,可是那双炙热的眸子里除了她看得懂的情欲,更多的却是她琢磨不透的深邃。 冷祈宿一怔,似乎有些意外,静默了几秒,没有回她,而是突然俯身,含住了她胸前娇艳欲滴的蓓蕾。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瞳孔一缩,莫霜只觉得一股强劲的电流击过,难以抑制地逸出一声娇吟,她抱着他的头,颤抖地仰起上身。 冷祈宿扬了扬唇,有些不舍地离开她的胸,往上顺势堵住她的嘴,又将她压倒在软被上,身下也缓缓抽动了起来。 痛楚,一点一点的消失 伴随着丝丝疼痛而来的,却是一股愉悦的快感,说不出那种陌生的感觉,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就觉得整个人像被抛上了云端一般,轻飘飘的,有些刺激、有些舒服,心底深处还有些痒痒的。 原来,男女欢爱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妙。 只是,她的第一次,不是应该给逸哥哥的吗?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没了?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分神,冷祈宿低头咬上她的锁骨,身子猛地一下重重的撞击,她浑身一颤,忍不住叫出声来。 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又猛地将他的炙热从她的体内抽了出来,小腹骤然一空,莫霜竟说不出的难耐,水眸迷离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却又突然送了进来。 整根没入,空虚瞬间被填得满满,她颤抖着,娇吟连连。 死男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怨恨地看着他。 他低低一笑,眸色更加晦暗,大手扶上她的高耸,轻揉慢捻,身下急急缓缓地抽送着,不时浅尝辄止,不时撞进她最深的柔软。 她彻底无力地瘫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肆意地驰骋起来,几番大起大落之后,她抓着他的臂膀,尖叫着抖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他仰起头、一声闷哼,一股热浪喷薄而出,彻底释放在她的体内。 枕在冷祈宿的臂弯里,莫霜呼吸依旧有些急促,要不是身上酸痛难耐、身边还躺着这个男人,她几乎以为刚才不过是自己的梦一场。 她怎么就这样将身体交付了出来? 以后,还要让她怎样面对逸哥哥? 好在,身体不是心。 她的心不在冷祈宿的身上,冷祈宿的心也不在她的身上,他有玲珑不是吗? 抬眼,偷偷睨身边的男人,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繁复的花纹,微微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第一次这样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感觉有些怪。 明明两人都没有睡着,可两人又都不说话,就像各怀心事一般。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一点困意,冷祈宿却骤然开口了,“为何不解释?” 啊,她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本王以为你拿走丝绢的时候,你为何不解释?” 原来是这个,她想解释来着,是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幅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那般决绝。 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 她苦涩一笑,“我说过的,是王爷不信。” 是啊,是他不信。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没有接话,只是若有若无地一声轻叹。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你……是不是爱上了本王?” 正文 火舌82寸:不能例外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你是不是爱上了本王?” 莫霜心尖一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讲。 她爱上他了吗? 不可能。 可是这个男人问得这般直白,她该怎样回答? 说不爱,不行,如果不爱,他对她的刻意接近肯定会起怀疑。 说爱,也不行,因为他将她从奴鸦买回来的时候,已经明确跟她讲过,他要的只是一个乖顺听话的女人替他坐上这个位子而已,无关情爱。 既然哪般回答都不妥,那最安全的就是不答。 于是,她索性抿着唇,怔怔地看着他,不声不响,还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又茫然。 背对着月光,看不太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一双黑眸在暗夜里晶亮得如同天幕中的星子。 倏地,听到他低低一笑,“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 还是不知该怎样接话,但是若再一声不吭就显得有些过了,她便只能假装娇羞得欲言又止。 “不承认也罢!”冷祁宿又翻身平躺了回去,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莫霜以为他生气了,不过,听他声音寡淡,倒又是听不出任何喜怒意味。 于是又一个人怔忡了很久,方才浅浅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东方初初露白。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夜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就一股脑地窜入了脑海,天还未大亮,屋里的视线还不够清明,让她恍如还置身梦中。 抬手摸了摸枕边,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酸痛难耐。 “醒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冷祁宿还在,连忙拉起被子遮在胸前。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 只露出个脑袋,她循声望去,就看到一抹身影伫立在窗边,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神色好像有些疲惫,似已起来多时。 四目相接,她心中一悸,脑中又想起昨夜种种,不禁脸一红,慌忙撇开视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弯弯唇角,走至衣柜边,开门取了件衣衫,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披在她的肩上,“身上可有不适?” 他突然的问话,让她一怔,旋即,满面羞红,“还还好” 还记得曾经他也这般问过她,那日只是做戏,没想到今日,两人倒真的发展到了这一层关系。 “起来后,先去沐浴,坐在热水里泡泡,会好点。” “嗯” “沐浴后再擦些药,药等会儿本王会命人送过来。” “嗯” 莫霜窘迫得要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心中却是泛起阵阵暖意。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嗯” 莫霜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袭洁白的中衣、纤尘不染,满头的墨发轻垂在脑后,身材挺拔、白衣翩跹,气度高洁得如同谪仙。 这时,不知他想起什么,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吓得莫霜慌忙移开视线。 “对了,你不喜欢金鱼吗?” “啊?” 莫霜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被她扔在角落里的一个鱼缸上,她才蓦地明白了过来。 那缸金鱼是他们大婚之日放进来的,意誉鱼水之欢。 可她知道,这东西被放进来的最大目的,不过是致人避孕而已。 前几日,她见此物对她又没什么用,所以才将其扔在了一边。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看到了。 看到他似乎还在等着答案,她连忙说道:“喜欢的,许是前两日收拾屋子,将鱼缸放在角落里,忘了拿起来。” “那就最好!这些都是府中规矩,断不可乱了去,你,也不能例外。” 他的声音极淡、极淡,似是随意发现了,随意那么一说,但,她却生生听出了决绝和警告。 心,狠狠一揪,瞬间跌至冰冷的谷底。 她也不能例外。 什么例外? 怀上他的孩子吗? 理智如她,她才不会让自己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呢? 即使没有这缸金鱼,她也会出去买药,采取紧急避孕措施。 毕竟未来,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走多远,更不知道,她不能对孩子不负责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只是,这个男人这样想、这样做,却让她依旧感到很受伤。 也是到了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这个男人为何不让府中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正文 火舌83寸:何等殊荣 也是到了今日,她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为何不让府中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他是只想日后要玲珑的吧? 门被他拉开,一股寒意卷了进来,她冷得一颤,不禁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静静地看着那抹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雾霭霭的晨曦中,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冷祈宿抿着唇,走得很急,直直往下苑而去。 早起的婢女和侍卫见他清晨从幽梅苑出来,就如同昨夜见到他抱着衣衫不整的王妃进幽梅苑一样,再次瞠目结舌。 天啊,他们的王爷竟然昨夜睡在了幽梅苑。 这是何等的殊荣? 这个男人可是从不留宿在别的女人那里的,即使洞房花烛,即使夜里让哪个女人侍寝,再晚,他都要回他的雨墨轩。 果然王妃就是王妃。 于是,各种小道消息以光的速度在府中疯传了开来。 有人说,昨夜王爷和王妃在外面一时激情难耐、打了野战,被人惊扰,都欲求不满,于是回来后又是大战了一场,以致王爷劳累过度、睡过了头; 也有的说,是昨夜王妃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苟且,被王爷发现,王爷盛怒,硬是将其抓回在幽梅苑的床上折磨了她整整一夜…… 不论是哪一种,这个男人留宿在了那个女人的幽梅苑却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府中那些辗转听到消息的女人们便一个一个红了眼睛。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下苑 冷祈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却发现屋里竟然没人。 薄被叠得整整齐齐,他伸手探了探,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似乎一夜没人睡,或者睡的人已经起来多时。 他微微拧起眉心,环顾了一下左右。 人呢?会去了哪里? 一个转身,就看到门口一抹纤弱的身影,一手扶着门楣,一手拿着花束。 “玲珑”冷祈宿眸光一敛,连忙拾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黑眸中浮起薄怒,“你去哪里了?身子不好,做什么不躺着?” 玲珑苍白着脸,看着他,嫣然一笑,“奴婢没事,整日躺着,也不舒服,奴婢见雨墨轩的木兰这些天开得正欢,就想着采一些来摆在这屋里。” 一边说,她一边举起手中的花束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抬起头,浅笑看着他,“王爷说好看吗?” 木兰,白得不染纤尘,也白得直晃人的眼睛。 他眸色一痛,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时候的情景。 那时,风家大院,她爬在一株木兰树上,想摘取那高高枝头上的一株白色花朵,可是脚一滑,她惊叫着掉了下来。 正好,他路过,他稳稳地将她接在怀里。 还记得当时,她吓得哭了,可还是举着手中的玉兰,问他,“好看吗?” 他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笑着逗她,“人比花儿好看。” 她才破涕为笑。 记忆那般鲜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玲珑见他半天不说话,眸光飘渺不知在想什么,又轻唤了两声,“王爷,王爷……” 他方回过神来,勾唇一笑,“好看,人比花儿更好看。” 玲珑笑笑,转过身去,黯然而苦涩。 她昨夜一直等在雨墨轩,这个男人都没有回来,早上她便听到了府中的传闻,虽然,她知道言过其实,但是,有些东西她心里有数。 将玉兰插在一个瓶子里面,她回过头,“王爷怎么外袍都没穿就这样出来了?也不怕染了风寒。” 冷祈宿一怔,这才想起,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外袍上沾有陌妆的处子血,所以没有穿,本想着先回雨墨轩穿一件的,谁知走着走着,竟是给忘了。 想起那个女子,他又觉得心中一乱。 眉心微敛,他看着玲珑,笑笑,“本王没事,你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紧,来,先去躺着,本王输一些真气给你!曼陀山就在京师的附近,夜风连夜赶路,想来今日就可以到达。” “嗯!”玲珑笑着点头,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只白鸽飞了进来,扑棱着翅膀,盘旋了两圈,轻轻落在冷祈宿的肩头。 “是夜风来的。”冷祈宿敛眸,取下鸽子脚下的纸条,展开,上面是一排小字。 他看着,眉心慢慢凝起…… 百合也是听到府中传闻,才难以置信地奔进幽梅苑的内殿的。 见到真的是莫霜的时候,她简直乐坏了,又是跳、又是笑,还语无伦次地跟她八卦着府中的种种传闻。 听得莫霜一愣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行。 被说成这样,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都是那个男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她又能怎样?也只有干生气的份儿。 许是淋雨的缘故,从早上起来,她就一直喷嚏打个不停。 这可急坏了百合,连忙去让人请大夫,她怎么劝也劝不住。 正文 火舌84寸:喂她吃药 冷祈宿走进幽梅苑的时候,百合正在院子里晾着刚洗过的被褥和他昨夜穿的那件锦袍,阳光下,浅色的锦被上还有一小片若隐若现的殷红。 他眯眸,眼波微动。 “这些不应该是洗衣房做的吗?” 百合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到冷祁宿站在身后,连忙行礼,“回王爷的话,是王妃让奴婢洗的。” 她? 也是,如果这沾有处子血的衣服和被褥出现在洗衣房,那些下人还不知要怎样想了去? 倒是个知轻重的女人! 眸光微闪,他拾步往屋内走去,在看到墙角一个炭炉上煎得直沸的药壶时,脚步一顿,“这是什么?” “哦,王妃染了风寒,这是刚刚大夫过来开的药,奴婢见反正也是闲着,幽梅苑有炭炉,加上上次王爷给奴婢的那个药壶,就没去厨房,自己煎了。” 在听到药壶两字的时候,有一抹异样的神色在他眸中稍纵即逝,他抿了抿唇,“嗯,这次煎完以后,这个药壶砸了它,上次王妃病得那么严重,留着那次的药壶总归不是什么吉利的事,也不值几个钱,王府不缺这些。” 一旦被人发现壶盖被他在半面殇的解药里煮过就不好了。 “是!”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现在药煎好了吗?” “好了,奴婢这就倒出来。” 冷祁宿端着汤药、推门走进内殿的时候,就听到女子的声音从床榻上传过来。 “百合,我真的没事,不用这般大惊小怪!不就是打几个喷嚏吗,至于又要躺着,又要请大夫吃药吗?快将我的鞋子拿给我,不然,我可生气了!” 冷祁宿勾了勾唇,轻轻走了过去。 女子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有啊,你说王爷怎么怎么在乎我,如果你不照顾好我,自己十个脑袋都怕不够他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如今染上风寒还不是因为他,昨日,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个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都淋成那样,他硬还是将我赶了出去,这就是你说的在乎?” 冷祁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将药递到她的面前。 一股腥浓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唔~”莫霜条件反射般捂住鼻嘴,瓮声说道:“这么难闻,不想喝!” “药是难闻了些,但良药苦口,不是吗?” 声音低沉,如醇酒一般。 啊,是他! 莫霜愕然抬头,就看到冷祁宿站在床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黑眸里竟是兴味。 完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刚才说的话,他肯定都听到了。 还以为开门的是百合,怎么就是他呢? “王爷!”她红着脸,干干地笑着,“其实……其实……” 她的窘迫冷祁宿尽收眼底,他弯唇,打断她的话,“来,该吃药了!” 说着,便弯腰在床头边坐下,又拿起一个软枕塞在她的身后。 碗里黑浓的汤汁冒着热气,那难闻刺鼻的味道直钻入人鼻,她的胃里一阵翻涌,直响作呕。 “其实……妾身没什么病。” 能不喝就好了。 可是这个男人就像没听到一般,修长的手指不徐不疾地挑着瓷勺,在药碗中轻轻搅了搅,舀起一勺放到唇边吹吹,递到了她的面前。 “来,张嘴!” 见她咬着唇不接,他却也不急,薄薄的唇边突然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你不早点好起来,就不怕府中又传王爷和王妃一夜抵死缠绵,王妃身子受不住,终于病倒?” “你……” 原来这些传闻,他也知道,他还竟然拿这个东西来调侃,只觉得一时心中有气,便愤恨地别过头去。 见她这般,他也不恼,反而低低一笑,瓷勺就追了过来。 她头转到左,他手中的瓷勺就到左,她头转到右,瓷勺就也跟到右。 莫霜气结,正准备开口说话,就骤然感觉到下颚一重,一股腥苦的药汁就入了喉,还没等到她反应,就已经滑进了胃里。 这个男人竟然一手托住她的下巴,一手强行将药灌了进去。 “咳……咳咳……”她呛得眼泪直流,抬眼幽怨地瞪他,欲开口数落他几句,不曾想,第二勺又被他这样给灌了进去。 太痛苦了。 莫霜咬牙,一把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光。 冷祁宿轻勾着唇角,丝丝得意,一手接过空碗,一手拿起边上的锦巾,轻轻擦拭着她唇角的药渍。 “这样才对嘛!” 他的声音磁性又低沉,黑眸中温柔的眼神更像是对着一个深爱的情人。 莫霜有些恍惚。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 “玲珑的病好点了吗?”她想起了那个女子。 拿着锦巾的手微僵,倏尔,他又淡淡一笑,起身,将锦巾放在旁边的案上,“还好,在等药。” “王爷也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其实有时候,一些关系挑明了,事情就好办了,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以前,她可不敢这样说。 “嗯!”冷祁宿淡淡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到正由外面走进来的百合,便朝她招手,“去将王妃的东西收拾一下,本王要带王妃外出去看病。” 外出看病?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和百合皆是一怔。 明明只是极轻微极轻微的风寒而已。 正文 火舌85寸:一场野战 莫霜换好衣服、梳妆完毕以后,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这才出了王府。 王府门前一辆马车早已侯在了那里。 她满腹疑问,打帘而入,就看到冷祁宿早已坐在了马车里面。 他一袭简洁的白衣,满头青丝随意地垂于脑后,慵懒地斜倚在马车里面的软垫上,正在那里一手执白,一手执黑,一个人摆弄着自己的棋局。 竟然连棋盘都带着。 她的疑惑更深了,在他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以为他会主动告诉她为什么,却只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眼都没有抬一下。 纠结良久,她实在忍不住,“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本没有什么大病,她当然不会单纯到真以为他是带她出来看病的。 “游山玩水。”将手中一粒白棋轻轻落于棋盘中的某处,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本王难得带你出来,难道你不高兴?” 高兴?这干什么都不知道,还高兴? 游山玩水的胡话,也只有鬼才会相信! 她抿了抿唇,耐着性子,“那为何要妾身穿着婢女的衣服?还梳这个婢女的发髻啊?” “为了安全。”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安全?她一时没明白过来,本欲继续再问,又见他垂眸看着棋盘、眉心微蹙,似在思忖着棋盘上的棋局,一副根本无心告诉她的神情,她便也就作罢。 她知道,想让她知道的,她不问,他也会说;不想告诉她的,即使她再三询问,他也有一百个理由来搪塞。 还是静观其变吧! 只是不知道,此去是否有危险?方才走得匆忙,她也没来得及让鹊鸲鸟带信给逸哥哥。 其实,想想,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细作,潜伏到这个男人身边这么久,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提供过给逸哥哥。 刚开始,是什么讯息她都没有获得,如今,她有了很多讯息,不知为何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了隐瞒。 她也知道,一个细作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得很惨,但是,不知怎地,每次她都还是这样做了。 这时,马车骤然一个颠簸,正在神游中的她毫无防备,一个不稳,就直直跌进冷祁宿的怀里,她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结果却是抓住了矮桌上的棋布,顿时,棋子稀里哗啦洒满一马车。 她暗叫一声不好,抬头,就看到冷祁宿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一副看你接下来怎么办的表情,倒是看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 “啊……对不起……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道歉,作势就要弯身拾捡马车上散落的棋子。 冷祁宿大手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9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9部分阅读 紧,又将她拉了回去,她便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你弄坏了本王的棋局,岂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 她一惊,不过听他的语气还好,甚至还隐约透着丝丝邪魅和兴味。 心里便也不是那么紧张,抬起眸子,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那要怎么办?洒了便是洒了,时间又不能倒回去,再说,这路不好,也不能全怪妾身吧?” 他低低一笑,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哈着热气,“谁让你神游太虚?莫不是在想昨夜”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项,酥酥麻麻,她脸一红,缩着脖子,嘟囔道:“哪有?” 她低垂着脑袋,婢女服的领口处露出一截粉颈,莹白的肌肤上朵朵紫云,赫然是他们昨夜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眸光微闪,他轻轻扬起唇角,“要不,你陪本王下棋,你弄坏棋局的事,本王便不再追究,如何?” 下棋对她来说,倒是小事一桩,琴棋书画,她原本就样样精通。 只是,哪有一个女奴会这些阳春白雪的玩意儿? 所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免得他生疑。 “妾身不会下棋啊!” “当真不会?” “当然不会,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身的出身,那时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填饱肚子,哪还有条件去学习这些高雅的东西。” “是吗?”冷祁宿勾唇一笑,意味深长,“还以为你又会给本王一个惊喜呢,本王见也没有几个女奴会骑马,你不是也会吗?” 啊,莫霜心口一撞。 是啊,上次为了回去寻丝绢,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找夜风要了一匹马便跑。 莫不是被他怀疑了? 她垂下长睫,掩去眸中的一丝慌乱,弯唇,“妾身以前在一个大户人家马厩里当过值,整日跟马打交道,如果连骑都不会骑,还怎么驾驭它们?” “哈哈~”冷祁宿朗声而笑,似乎甚是愉悦,“好一句‘如果连骑都不会骑,还怎么驾驭它们’,听起来似乎是那么个理儿,那下棋你也不会,棋局你又弄坏了,这长路漫漫,总归找点什么消遣的吧?” 话落,也不等她做出反应,长舌一卷,就顺势含住了她莹白的耳珠。 莫霜浑身一颤,终于明白过来,他所谓的消遣是指的什么,顿时又羞又恼,用肩膀轻轻推搡着他,“王爷,这在大街上呢!” “那又如何?”他笑着,温热的唇齿轻轻撕咬着她的耳珠,大手探进婢女服的斜襟,攀上了她的雪峰,重重一捏,“本王也要学会驾驭你!” “啊~”难以抑制的一声娇吟,她红着脸,窘迫得不行,连忙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乱动,喘息着,“外面的人……会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大不了再传,王爷和王妃一时激情难耐,在马车上打了一场野战。” “你……”莫霜气结,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冷祁宿已经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 “唔……唔……”她又羞又惊,松开了他的手,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这个男人,疯了,青天白日、大庭广众,虽然有车幔遮挡,可动静人家也听得到啊,何况,赶车的车夫就在车幔之外。 可冷祁宿岂会轻易放过她,手又揉捏上了她高耸的柔软,顺势一带,就将她压倒在车厢的软垫上。 她有多美好,只有他知道。 昨夜的一次足以让他震撼,让他难以忘怀,那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一种身与心同时升华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吻狂风暴雨一样袭来,伸进衣衫的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游移、爱抚,烙铁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滚烫。 虽然昨夜有过经历,可青涩如她,就像刚刚开垦的新地,初尝男女欢爱的美妙,哪经得起他这般撩拨? 刚开始还有一些意识反抗,不出一会儿,她就只剩下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喘息的力气。 冷祁宿迫不及待地拉开她的衣领,在看到她莹白的肌肤上一片片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时,眸色更加晦暗,喉头一动,他低头咬上她的锁骨。 “啊~”她的身子一阵狂颤,一股难耐酥麻的涟漪自锁骨处荡漾开来,直到四肢百骸。 无力地抱着他的头,她娇喘连连。 两人都忘我地投入着,连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也都未觉察到。 直到门幔被掀开,一股冷空气卷了进来,双双才蓦地一怔,清醒过来。 两人转头,就看到赶车的车夫打着帘子、立在车门边,双眸直直地望着他们,目瞪口呆。 很震撼的画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王爷压着王妃,王妃的衣衫被剥开一半,退至手肘的地方,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肌肤上朵朵红云,空气中充斥着欢爱的味道。 “看够了吗?” 直到冷祁宿一声冰冷的低喝,车夫才回过神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慌忙勾头垂下视线。 正文 火舌86寸:你就是影 “看够了吗?” 直到冷祁宿一声冰冷的低喝,车夫才回过神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慌忙勾头垂下视线。 天啊,竟真的被人看到,莫霜一时窘迫至极,连忙红着脸缩在冷祁宿的怀里。 “小的是想问一下王爷,再过两个时辰就要走山路了,眼见着天要黑了,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就在这个镇上投店?” 伸手将莫霜的领口拉上,冷祁宿不徐不疾地坐起身来,“先住店吧!” 下了马车,莫霜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师,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叫什么名字,却无从得知,她也懒得问,看样子,倒是还算繁华的。 他们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掌柜的问他们要几间房的时候,冷祁宿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两间。 当时,她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用过晚膳后,这个男人径直来了房间,无视她愕然的目光,优雅地宽衣解带,她才反应过来。 “王爷不是……” “出门在外,就叫本王四爷吧!” 莫霜抿了抿唇,“四爷不是要了两间房吗?” “是啊!”将脱下来的衣袍不徐不疾地放在木架上挂着,他回头笑睨了她一眼。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四爷还要来睡我的床?” 男人一听,转身走到她的面前,大手一揽,将她拉至怀里,眉目弯弯、黑眸晶亮,“你不会认为本王会去跟那个车夫共睡一室吧?” “那……那你也可以定三间的嘛!又不差这点钱。” 她抬头气鼓鼓地看着他,一个人睡习惯了,昨日两人共睡一张床,她大半宿没睡着。 看着她怨念的样子,男人低低一笑,“你我本是夫妻,这夫妻共处一室有何不妥吗?走,早点歇着,明日还要赶路呢!” 一边说,他一边揽着她的肩膀,半拥半推的带着她走到床边。 故意的,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挣开他的手,牙齿痒痒,“四爷先睡吧,我去问问掌柜的还有没有多余的厢房?” 说着,就作势往外走去。 “你敢!” 莫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外力卷了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她已经被这个男人压在了床榻上。 鼻翼相抵,他魅惑地笑着,热气喷薄在她的脸上,淡淡龙涎香的气息,“马车上的事情还没做完,你就想逃?” 她脸一红,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佯装不知,“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事情?”大手探进她的衣衫,一阵揉捻,害得她一阵喘息连连,连忙求饶,“四爷……四爷……” “叫什么都没用,难道你没听说传闻的下部分?既然府中众人都这样想,我们何不遂了他们的心愿。” 他绝艳地笑着,大手又是一阵似怜似虐地揉摸。 “什么什么下部分?”莫霜喘息着,身子薄颤不已。 “王爷和王妃一时激情难耐,打了野战,被人惊扰,这是前部分,后部分就是,被人惊扰后,两人都欲求不满,于是回来后又是大战了一场!” “啊!你……”她又羞又恼,小脸顿时红了个通透,正欲张嘴反驳什么,就看到屋梁上幽光一闪,一股剑的寒气直直窜了过来。 她一惊,大叫一声“王爷”,本能地想施力推开身上的男人,却不想身子猛地被外力一卷,她已经被人带着滚到了一边,险险躲开了直刺下来的冷剑。 “你没事吧?”低醇的声音响在头顶,是冷祁宿。 原来他也已经觉察到了。 可她根本来不及回答,黑衣人的剑又开始狠戾地刺了过来。 她惊叫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偏偏又不能施展武功,只能任由着冷祁宿抱着,一招一式地闪躲。 然而来人就像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一般,净出狠招,招招致命,而冷祁宿赤手空拳,还得护着怀里的她,慢慢地就败下阵来。 她自是看得真切,眼见着情势越来越危急,她终于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不出手就得死,反正是一死,倒不如博一回,露了武功就露了武功,命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个男人怎么想干吗。 广袖中的手微动,她不动声色地提气,欲趁对方不备、毫无预警地给对方一击。 可是就在这时,屋顶上骤然又降落两黑衣人,还没等她劈出掌风,两人已经上前将她自冷祁宿怀中大力扯了过去,伸手往她肩胛处的|岤位一点,就让她不能动弹。 冷祁宿脸色一变,飞身扑了上来,却不料黑衣人的剑步步紧逼其后,他以一敌三,还得顾忌她,一时间分身乏术。 这时,其中一人说道“老大的目标是这个女人,既然已经到手,我们走!” 说完,莫霜就感觉到双臂一痛,她已经被人钳制着,带着飞了起来。 “陌妆……” “王爷……” 几人轻功极好,就像是踩风飞翔一般,刚开始,莫霜还能看到月色下冷祁宿追上来的身影,渐渐就看不到了。 如此轻功,世上怕是没有几人能有。 大内高手? 她眸光一敛,难道是…… 应该不会,如果是逸哥哥,第一不会对她下毒手,第二,不会如此费尽心机地劫了她来。 正思忖间,黑衣人带着她落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她还没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强行推到一个石室里面。 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三人又走了出去。 “喂,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头也没回,就像没听到一般,“哗啦”一声将石门关上。 到底是何人? 她转动着眸子,打量着这个石室,发现这个石室都是用上好的白色大理石砌成,墙壁四周各挂有一盏灯盏,灯盏尽数燃起,将偌大的石室照得亮如白昼,可是地上除了一些铁链和镣铐,竟是什么都没有,看来,这就是用来关人的地方。 做如此高级的石室专门关人,黑衣人口中的老大到底是谁呢? 这时,听到“哗啦”一声石门又开了。 有脚步声慢慢走了进来,轻盈稳健,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一惊,一颗心扑通扑通,被狠狠地提了起来,很想知道是谁,可她是背朝门口,被点了|岤又不能动弹,所以,根本无法看到来人。 石门又“哗啦”一声被关上。 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她斜着眸子,希望自己哪怕能看到分毫也好。 可是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来人慑人的气场,如同从冰窖了走出来一般。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就是影?”静默了几秒,身后的男人骤然开口了,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声音阴冷寒凉。 莫霜呼吸一滞,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语气,而是因为他的问题。 影?他问她是不是影? 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冷地开口,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她不能轻易说什么,更不能将玲珑牵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似乎一怔,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踱到了她的面前。 莫霜就看到一道白衣翩跹的身影,玉树临风一般立在她的前面,只是与其气质很不相称的是这个男人脸上的银面面具,在壁灯灯光的辉映下,闪着幽冷的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怔,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是你!” 正文 火舌87寸:都是做戏 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怔,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是你!” 银面男子连忙伸手点开莫霜的|岤道,将她扶了起来,“霜儿?” 抬手取下银色面具,冷祁逸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莫霜也是一时愕然不已,张嘴本来想喊逸哥哥,可看到这张脸,不禁又想起那天册妃大典上,一身明黄、威仪万芳的他牵着另一个绝色女子笑睨群臣的样子,一时觉得心中抵触,甩开他的手,活动着僵硬酸麻的筋骨,冷冷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冷祁宿说带我出来看病,我就来了。” “你真的病了吗?”他上前抓住她的手,温润的脸上一脸关切。 “逸哥哥当真关心吗?”她一笑,轻轻抽出手来,扬起小脸看着他,目光灼灼。 冷祁逸被她看得一怔,他抿了抿唇,眸光微闪,“霜儿,你是不是在怪我?其实,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的,身为一个帝王有太多的无奈,要考虑的……” “知道了!”她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不就是又要关心江山社稷,恐别人觊觎了去,又得关心黎明百姓、要国泰明安;然后还得为我们未来的幸福着想,对吗?” 她已经听够了。 冷祁逸一声长叹,看着她,静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以后你会明白的。对了,我问你,这次出来四哥就带你一个女人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还没从刚才的憋闷中走出来,没好气地答道:“逸哥哥觉得他应该带几个女人出来?” “看来,我们都被四哥骗了。”冷祁逸眯眸,眸中寒芒一闪,“我们原本要劫的是一个叫影的女子。” 莫霜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也知道有影这个人?她可是什么讯息都没有传给他过。 难道是素问?也不可能啊,府中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她一人知道,素问也不知啊。 “什么影?”她抬起头故作惊讶地问他。 “你不知道影?” 她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有影这个人的存在?” 想了想,她继续摇头。 冷祁逸凝眸看着她的脸半响,见她一脸茫然,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抿了抿唇,跟她解释道:“是这样的,前日素问传来消息,说王府里面的一个侍卫统领快马出了王府,然后我们的人就跟踪了他,发现,他竟是到了曼陀山,找山上一个云神医,给了神医一方丝绢,请神医给丝绢的主人、一个叫影的女子配药。我们便在云神医采药的时候想办法控制了他,让他跟那个侍卫统领说,必须见到丝绢的主人,才给她配药,然后我们看到那个侍卫统领飞鸽传书给了四哥,只是没想到四哥竟然是带了你出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而她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冷祁逸没有注意到她渐渐转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派出去跟踪四哥的人回来报,说随行的女子一身婢女装扮,一路上与四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悦,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一路上与四哥极尽缠绵,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啊!想不到到头来,竟是四哥的一个障眼法,将你推到前面,而那个女人却继续藏得好好的。” 将她推到前面,那个女人继续藏得好好的。 原来,竟是这样! 莫霜只觉得心中好像突然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地揪住,痛得她浑身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做戏。 难怪将她赶出了王府,又找了回去,原来是需要她这条命替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来挡剑而已。 说带她出来看病,说游山玩水,说为了安全让她穿婢女的服饰,梳婢女的发髻,一路上高调地大秀恩爱,原来竟是这个目的。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突然好想笑,很可笑,可咧了咧嘴,却又笑不出来,空留满腹苦涩。 “霜儿……” 见她没有反应,神情古怪,冷祁逸又喊了两声,目光中掠过一丝冷冽,“霜儿,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莫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绪,讪讪而笑,黯然而苦涩,“怎么可能?难道逸哥哥就这般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霜儿的心,我自是明了,也希望我的心,霜儿也能明了才是。”冷祁逸就势抓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竟冷得几乎没有温度,他蹙眉,“是不是不舒服?” “是啊!方才被你们的人点了|岤、倒着拧到这里来的,你说会舒服吗?”莫霜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佯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冷祁逸一笑,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上,温柔地低叹,“是逸哥哥不好,让你受苦了!” 她没有接话,埋在他胸前的小脸一片清冷,有难以名状的苦楚在水眸中漾开。 过了很久,她才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 “你们为什么非要找到那个叫影的女子?” “因为我怀疑,她是风家的小姐。” “风家的小姐?”莫霜愕然抬眼,只觉得难以置信。 “嗯!当年风家的女儿就是叫影,风清影,而这个云神医曾经和风太医是同门师兄,交情匪浅。听说,曾一度,云神医还想认这个风清影做干女儿。你想,只需凭一个丝绢,不用看到病人就能开药的,除非这个医者对病人的病情很熟,所以我更加确定这个影就是风家小姐,只要抓到她,就不怕不能将风家一网打尽。” 影?风清影? 是了,就是她,! 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宁愿她住在简陋的下苑、吃着下人的粗食、顶着婢女的身份,也要深藏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 他爱她,就得保护她。 那这样说,风宵尘就是风清影的哥哥了。 怪不得那日,她听到,冷祁宿跟他说,本王是过来告诉你,玲珑的旧疾又犯了。 原来竟是这样。 似乎她心中所有的疑团都有了答案,可是为何她反而觉得心越来越堵得厉害了呢? “听说风家是因为当年叛乱……”她一直很好奇,逸哥哥为何对于这家人要这般赶尽杀绝?甚至不惜牺牲无辜的生命。可是还没等她的话说完,石门“哗啦”一声开了。 一个黑衣人疾步走了进来,冷祁逸连忙转身将面具戴在脸上,方才转过来面对着他,“何事?” “老大,那个四王爷找到这里来了,正疯了一般一间一间屋子的找人,我们要不要结果了他?” “不要!”莫霜本能地惊呼出声,可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接着说道:“结果了他,还怎么找出风家的人?” “嗯”冷祁逸点头,朝黑衣人吩咐道,“让所有兄弟都撤了吧!由他去找!” 末了,又转过身,拉过莫霜的手,黑眸深深地看着她,“霜儿,你要自己保重,多注意四哥和风家的动静!我走了……” 说完,一个闪身,便已不见了人影。 石门“哗啦”一声又关上,偌大的石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冷祁宿来了? 还疯了一般一间一间找? 她弯唇苦笑,他是担心少了一个替死鬼呢?还是担心她将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跌坐在地面上。 好冷! 她抱紧胳膊,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明白这个石室明明是密不透风的,为何还冷得像个冰窖一般? 她慢慢地等待,等着被他找到。 冷祁宿猩红着眸子,如同一只困兽一般,一间一间地找,一间一间地失望。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到底去了哪里? 明明他看到几人就消失在这个地方。 而且这么大的院落,建得跟个迷宫一样,却空无一人,想想都不正常。 她肯定在这里,肯定在。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恐慌过。 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原本这些不是他早就预想到了吗? 为何还会这般狂乱? 接到夜风的消息,说云神医一定要看到丝绢的主人才配药,他就觉得蹊跷,云神医和玲珑什么关系?要不是风家事发,他都差点成为玲珑的义父,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刁难? 所以,他怀疑云神医已被人控制,但是要救玲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药都必须去取,然而,他又不能让玲珑涉险。 于是,才带了陌妆出来,让所有对影虎视眈眈的人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所料。 只是,好像又有什么在意料之外…… 在他找遍所有屋子,几乎绝望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石室的开关。 手起、门开,石室里面通亮通亮。 可入眼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僵在了门边。 偌大空荡的石室,四壁的大理石白得直耀人眼,一个女子静静躺在雪白的地面上,身下都是血,满头青丝铺满一地,身体四周泛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凉。被殷红濡湿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枚镣铐上的尖勾。 陌妆! 心,仿佛在这一刻被掏空,一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他碾了过来。 他忘了呼吸,奔过去,跪在地上,颤抖地将微阖着双眸的女子抱在怀里,摇晃。 “陌妆,陌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可是对他来说,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女子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睑,看着他,淡淡一笑,凄凉无边,“王爷。” “陌妆……”他笑着,红了眼睛,抱着她站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喃喃地说着,“你会没事的,本王带你去找大夫,你会没事的。” 她忍不住笑了,这个男人担心着急的样子,依旧让人觉得恍惚,只是她,差点恍惚得丢了性命。 “王爷不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吗?” 只这一句话,就彻底将这个男人击垮。 他踉跄了两步,差点摔跤。 是啊,他是早就想到会有今天的。 可是,为何,他会那样恐惧? “陌妆,先不要说话,坚持住,很快就到了镇上,我们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他手臂紧了紧,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王爷放心……玲珑是安全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他们竟然将我当成了影,我是影?我何德何能?” 女子说完,竟是笑出声来,之后便不再说一句话,缓缓阖上眼睛,睫毛颤抖,两滴清泪自眼角溢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过,钝钝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找不到语言。 正文 火舌88寸:她必须活 医馆的门几乎是被冷祁宿撞开的,睡眼惺忪的大夫见是一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想着也没几分活头,若死在他的医馆,反倒招来晦气,便甩甩手让他们去别家。 冷祁宿怒不可揭,红着眼睛,直接将男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男人才吓得赶紧让他将莫霜放到病榻上。 漫长的等待。 蚀骨一般的煎熬。 一块块白布染成红色,一盆盆清水变成血水,莫霜胸口的尖勾才终于取了下来,血也总算止住。 “总算取出来了。”大夫抬手擦拭着满头的汗珠。 冷祁宿明显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交到大夫手上,朝他摆摆手。 大夫两眼一亮,自是识趣,悄声退了出去。 冷祁宿缓步走向床榻,眸光扫过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同样白得似纸的手臂毫无知觉地垂在床沿上,被汗水濡湿的青丝布满软枕,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一般。 这样安静。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蹙眉,挨着床榻边坐下,将她垂在外面的手握住,发现她的手竟冰冷得如同一块生铁一般,渗人的寒。 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又握在掌心搓了搓,见依旧没有一丝暖色,又摊开掌心,凝神将自己的真气渡了过去。 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昏迷前的样子,她说,她何德何能? 是啊,她何德何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过是他买回来的女奴而已。 可是……可是为何,只这四个字,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女子依旧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还没醒? 她怎么还没醒? 冷祁宿瞳孔一敛,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了过来,他蓦地大吼一声,“大夫!” 大夫闻声跑了进来。 “她怎么还没醒?” 他没有回头,视线一直锁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让大夫明显一僵。 “她的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流血过多……这醒来醒不来,就要看……” 大夫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不敢讲。 “就要看什么?”冷祁宿回头淡看向身后的男人,倏尔却是笑了,“是不是要看你的这个医馆还要不要开?” 唇边笑容一冷,他骤然起身,“嘭”的一声巨响,两人边上的一个案桌瞬间碎成两段。 “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男人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告饶连连,“小的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不!”他弯腰轻轻拎起大夫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黑眸紧紧看着他,眸中蓄满风暴,他咬牙,一字一顿,“不是尽力,她必须活!” 大夫被抓着领子,浑身抖个不停,心中却只觉得懊恼。 疯子! 看他仪表堂堂、行尊带贵,竟是个疯子。 这么个疯子,怎地就让他给碰上了? “四爷!”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冷祁宿眸光一闪,这才缓缓松开了大夫,面上有些许不自然。 “她的病又加重了,说要见你!” 冷祁宿脸色一变。 也是,说好了,他和陌妆高调在前,负责吸引那些人的视线,而风宵尘负责护着玲珑,偷偷跟在后面,若没有什么大事,风宵尘是不会轻易公然露面见他。 竟是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慌忙的迈出一步,倏然又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榻上的女子,神色复杂。 “她这是怎么了?” 顺着冷祁宿的目光,风宵尘这才看见了晕迷着的女子。 视线往下,扫过地上的尖勾和血布,顿时猜了个大概。 心不知怎么的,猛的抽搐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着冷祁宿弯唇一笑,“我们的四爷果然料事如神啊,他们果真有动作,要不是四爷想到这出李代桃僵,那如今躺在这里的又怎会是她?” “风宵尘!”一声厉喝,冷祁宿发现自己的声线竟然在抖。 “哎,啧啧,只是可惜了一副美人胚子!”风宵尘就像没听到一般,兀自啧着嘴,他缓缓凑到莫霜近前,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映入星眸之中,他的眸色竟是一痛。 “你又是做什么?” 眼见他的鼻尖,快要抵上女子苍白的脸,冷祁宿眸子一寒。 风宵尘却突然直起身,笑道:“还当你是铁打的呢,淋成那样也没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满大街的抓着小偷……” “够了!”冷祁宿狠戾地扫了他一眼,利剑一般,又转过头对着边上的大夫,危险地眯起眸子:“好生照看她!她不好,你也别想活!” 大夫连声点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甩衣袖,冷祁宿阔步而出,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见风宵尘还站在床边未动,拧眉冷声问道:“走是不走?” “走,走,当然走!”风宵尘眯眼一笑,忙拾步跟上,在跨门而出的瞬间,却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如同一片残叶般躺在那里的女子。 正文 火舌89寸:抱抱奴婢 屋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终于回过神来的大夫飞快地跑去“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像赶走了瘟神一般。 床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睑,眸色黯然而苦涩。 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眼而已。 好累。 胸口外面的伤好痛,却也远没有里面的痛来得强烈。 一天之内,让她看清了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 一个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一个为了自己的江山,狠心地让他的手下回来,将尖勾刺进了她的胸口。 “姑娘对不住了,老大说如果你安然无恙,他们势必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所以” 那人拿起地上的尖勾,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胸口。 她瞳孔一缩,笑看着自己的血如泉水一般喷涌。 虽然她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逸哥哥,你如何就下得了手? 你如何下得了手啊? 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吗? 是了,是她痴了,竟忘了她上次中半面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还有那个冷祈宿,千般温柔、万般宠爱。 到头来,原来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玩偶,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替另一个女人去死、去挡枪挡剑的玩偶。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呵,看着他刚才着急的样子,她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是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吗? 到现在竟然还在装,幸好,他的温柔,她已看懂。 竟然连风霄尘都来了! “她的病又加重了,说要见你!” 她? 想想也知道,除了玲珑还能有谁。 看来她也来了,不,应该说是一直就在他们身边,只是她不知道,她一人不知道而已。 好啊,真好,都来了! 可是她这颗棋子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让他们捏在手里玩了。 翻身坐起,她捂住被扯得刺痛的伤口,蹙着眉头,下床。 其实与蓝翼门长年累月的高强度训练比起来,这伤也不算什么。 轻轻拉开窗,一股夜的凉气扑面卷了进来,她不禁打一个寒战。 风将桌上的烛火扑灭,夜瞬间漆黑一片。 还是同一家客栈,只是在另一个房间。 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憔悴虚弱。 “玲珑” 冷祈宿破门而入,疾步奔向床头。 风霄尘探头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左右,方才闪身而入,关上房门。 “玲珑,你没事吧?”冷祈宿掀起袍角,坐在床头,轻轻执起女子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不知为何,他的脑中骤然出现另一个女子的模样,也是这样没有一丝生机地躺着,也是这样寒凉的手。 “王爷玲珑抿了抿唇,虚弱一笑,“没事就是突然想见王爷怕奴婢一觉睡过去,再也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冷祈宿眸色一痛,勉力勾起唇角,轻声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已经离曼陀山不远了,很快就可以拿到云神医的药了,你会没事的,不要瞎想。” “是吗?”玲珑笑着,苦涩黯然,“王爷不要骗奴婢了那个狗皇帝怎么怎么可能会让我们那么轻易拿到药?” 冷祈宿一怔,微微拧眉,回头看向身后的风霄尘,满目质问。 这些计划,这些事情,他都瞒着她的,她怎么知道? 风霄尘撇撇嘴、双手一摊耸耸肩,一幅很无辜的表情。 冷祈宿冷觊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勾唇一笑,“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笃定地告诉自己,他已经让这个女人受了太多的苦难,他绝不能再让她有事,不能。 玲珑笑笑,不语,水眸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一瞬不瞬,似乎要将这个男人的模样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过了良久,她才轻声开口,“王爷能抱抱奴婢吗?” 冷祈宿身形震了震,见两人这般,边上的风霄尘轻咳了两声,凤眸弯弯,“要不我回避一下?” 没人理他。 冷祈宿抿了抿唇,径直伸出手臂,轻轻搀起床上的女子,紧紧拥进怀中。 “真好!”玲珑笑着,眸中泪花流转,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深深地呼吸,“真好” 将怀中熟睡的女子轻轻置于榻上,又捻起薄被将她盖好,冷祈宿才拧眉走了出去,眸色深沉。 “四爷!”风霄尘紧跟其后,走廊上,冷祈宿顿住脚步,回头。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风霄尘转身将门轻轻带上,方才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四爷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玲珑不能再等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四爷的意思是” 垂在两侧广袖中的大手不由地攥紧,冷祈宿眯眸,眸中寒芒万丈:“曼陀山纵使龙潭虎|岤,本王也得去闯一闯。” 正文 火舌90寸:等不起了 冷祈宿赶回医馆的时候,医馆内已是漆黑一片。 还没醒吗? 路上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终是破灭。 他闭了闭眸,只觉得心中悲怆,想他冷祈宿真是个失败的男人,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因为他而生命垂危。 黑暗中,他缓缓走至床榻前,在看到榻上竟是空无一人的时候,大惊。 怎么回事? 她醒了? 心中骤然一喜,可是,只片刻,又被接踵而来的担心和伤恸所代替。 没有烛火,空无一人,薄被也没有一丝温度,似乎人已离开多时。 她走了吗? 还是被人掳走? 会有危险吗? 各种疑问将他包围。 他快速地思忖着,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从未有过的猛烈。 立刻将案桌上的烛火点亮,他环顾着屋中的一切。 窗是开的,窗棂上有血,显然是从窗户出去的。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原本狼藉在地上的血布都被拾起,放在床边装脏物的竹篓子里。 是她自己走的。 如果被人掳走,这些事情是根本无暇做的。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一阵大起大落,从以为她没醒的失落,到发现她醒来时的惊喜,再到以为她被人掳走时的慌乱,再到如今发现她是自己离开时的心痛,百般滋味、心如刀绞。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一个女子,身受重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在这样黑布隆咚的夜里,又能去哪里? 那个大夫被冷祈宿从被窝里拧起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悬空的双脚扑腾着、睡眼惺忪地看了冷祈宿半天,才猛地惊醒过来,大惊失色,“大大侠”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冷祈宿紧紧盯着他的眼,眸中布满血丝,寒气吞吐。 “她?”男人一脸茫然,蓦地想起什么,难以置信,“那那位姑娘醒了吗?” 竟然他也不知。 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了半响,见他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冷祈宿?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宿这才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男人便重重跌坐在地上。 刚想爬起求饶,却突闻一阵衣袂翻飞的声响,眼前白影一晃,男人抬头,发现屋里哪里还有人? 曼陀山,因山的形状像一朵怒放的曼陀罗而得名。 因曼陀罗是彼岸之花、地狱之花,所以此山被附近的人认为不吉,常年人迹罕至。 已是春末,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满山的翠竹苍梧。 冷祈宿顺着蜿蜒的山径盘山而上,他走得很急,软履踩在杂草丛生、枝杈满地、几不可辨的小路上,咯吱咯吱地响,连胜雪的白衣被勾破成缕也浑然不在意。 早上的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洒过来,在他身上留下斑斑驳驳的阴影,他抿着唇,面色沉静,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他找了一夜,几乎找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只差一户一户人家去敲门了,还是没有看到陌妆的影子。 她真的走了。 走得这般决绝。 他极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她离开时的心情,那该是怎样的一副情境? 失望的?伤心的?绝望的?怨恨的?还是已经心冷成灰? 他告诉自己,她只是奴,只是他花十两银子买的奴,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当务之急,要想办法解救云神医,拿到玲珑的药才是。 毕竟,玲珑的身子已经等不起了。 深深叹出一口气,他抬头望了望山顶,山峦重叠、直入云霄,云雾缭绕四周,似梦似幻竟有几分犹如仙境。 也不知晌午之前能不能至? 他提了提气,准备踩着轻功加快脚下的进程。 骤然,身后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呼唤,“四爷!” 他一愣,回头,竟是风宵尘,一袭青衫,踩着凌波微步风尘仆仆而来。 “你怎么来了?”他皱眉,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了解风宵尘,是那种天塌下来都当锅盖的人,鲜少像今日这般样子,难道是……玲珑? 呼吸一滞,正欲开口询问,风宵尘已翩然落在他的面前。 “玲珑不见了!” 果然是她!虽已有心理准备,可他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一沉。 苦涩地扬扬唇角,今日是怎么了?所有人都跟他玩失踪。 “许是在客栈附近走走而已。”他安慰着风宵尘,也安慰着自己。 “不会的,我已经找遍了,都不见她的人影,她肯定也来了曼陀山。” “你说什么?”冷祁宿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风宵尘,“她身体这般虚弱……”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啊,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风宵尘叹了一口气,绝艳妖孽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昨夜,你走后,她问我曼陀山怎样走?我本不打算告诉她,可她说也就只是问问而已,所以我也就没想那么多。” 冷祁宿冷凝着脸,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风宵尘以为他要发火,他却是出乎意料地沉默,良久才听到他说:“看来昨夜我们两人在走廊上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担心本王只身犯险。” “那如今该怎么办?” 正文 火舌91寸:当然要去 那如今该怎么办?” 冷祁宿低叹,拧眉想了想,“她身子弱,上山吃力,应该不会那么快,如果果真来了曼陀山,你应该路上碰到才是。” “嗯,也是,”风宵尘双手抱胸,一手的食指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略一沉吟,“会不会和我走岔路了?这曼陀山虽有山径,可是常年人迹罕至,有路跟无路差不多,她一时找不到路也有可能。” 冷祁宿点头,“这确实有可能……” “还有一种情况!”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宵尘打断,“那就是她已经走到我们前面去了,四爷想,她如果昨夜就动身了呢!四爷昨夜去了医馆,她如果去你的厢房不见你的人,指不定就以为你已经上山了,于是连夜就赶来了。如果那样,身子再弱,走在我们前面也是不无可能。” “如果是那样就遭了!”冷祁宿眉心越蹙越紧,连黑眸中都难掩焦虑之色,他一拳恼怒地击在边上的一棵树干上,树叶沙沙沙落满一地,“这个蠢女人!” 闭眸,他调了调气息。 他不能乱,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 “这样,本王继续上山,看能不能碰到她,你下山,一路找下去,也有可能是我们多虑了,她现在正好好地在客栈里面。” “但愿如此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蜿蜒崎岖的山路,一个脸色苍白、身子消瘦、身着婢女服的女子极为艰难地走着。 她一手杵着一截粗树枝,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息片刻,再接着走。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走了半天,她回头望,发现竟也没能走远几步,只觉得心中懊恼,丢掉手中的树枝,一屁股坐在杂草落叶上。 对,她就是玲珑。 她要阻止冷祁宿,阻止那个男人上山。 他那般绝世惊才、那般文韬武略、他还有满心抱负没有完成。 她宁愿不要药,宁愿去死,也不要他为了她只身犯险。 回头,伸手遮着太阳刺眼的光芒,她眯眸看了看山顶,天啊,还有那么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都已经到了? 都怪她,她昨夜听到他要上山的消息时就应该直接阻止的,都怪她。 骤然,在她的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一惊,猛地转回头来,待看清来人,愕然不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臂已经被来人抓住 冷祈宿紧紧抿着薄唇,一路往上,脚下不做一丝停留,却依然还是没有看到玲珑的身影。 倒是在半山腰的时候碰到了正欲下山的夜风。 见到他,夜风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跟他报告着山顶上的情况。 “王爷,属下见王爷几日不至,还以为王爷不来了,正准备下山回府呢!王爷知道吗?皇上也来了,山顶好多的太医和禁卫军,听说是皇上新立的丽妃娘娘突染顽疾,而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皇上亲自陪同那位娘娘来这普陀山寻神医。” “是吗?”冷祈宿弯弯唇,冷笑,白璧的脸上没有一丝震惊。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不是吗?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那就是冷祈逸竟然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公开露面了,他以为他还会继续藏着掖着、背地里耍各种阴招。 看来,他也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很多事情他还是要有所顾忌,毕竟面子上要过得去,而且还要在意悠悠之口。 “你见到皇上了吗?” “见到了!皇上问属下所为何来?属下见反正王爷和皇上是自家兄弟,就将事情原委跟他说了” “事情原委?”冷祈宿瞳孔一敛,冷冷地看向他,“怎样的原委?” “就是王妃病了,王爷让属下来请神医给王妃配药的事啊!”见冷祈宿脸色骤然转寒,夜风不明所以,一时心下忐忑,声音就小了下来,“属下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难道不是给王妃配药?属下见王妃那日那么大的雨,还这般着急上火地找那方丝绢,所以就以为 “没有!”冷祈宿绝艳一笑,一抹精光从黑眸中掠过,“你说得很对,本王就是让你来请神医给王妃配药的。” “哦”见他这样说,夜风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王妃没和王爷一起来吗?那个神医真是个怪人,非得见丝绢的本人,才肯配药,连皇上替属下说情,都是不行。” 他替他说情?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倒是戏做得很足!冷祈宿微微扬了扬唇角,“王妃身体不好,不适合来回奔波,如今在山下候着,本王想先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哦!那现在还要上山吗?毕竟那个怪神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属下担心王爷也是徒劳而去” “去,当然要去!毕竟皇上在那里,本王于情于理,也得去请个安不是!”冷祈宿绝艳地笑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白衣翩跹,俊美得无法比拟。 夜风愣了片刻,连忙疾步跟了上去。 正文 火舌92寸:会心疼人 普陀山状似花朵,主要是因为山顶中间是个有些凹下去的盆地,就像是曼陀花的花心。 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山顶却还是一副早春的景象。 新绿初绽、蝶舞花梢、鸟声婉转,一片迤逦风光。 最为抢眼的还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之间,一座粉墙金扉的庭院,虽是不大,却甚是别致,云凤廊柱、流角飞檐,下有迂回曲折的游廊。 只是,游廊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带刀的黄衣禁卫,倒显得与这份清幽有些格格不入。 院中的一株梨花树下,一双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女正偎坐在一方小石桌边,悠闲地品着香茗。 男子面如冠玉、温润月华,雕凿般的五官不怒自威,女子眸如月、唇如樱、长眉似柳、黑发如瀑。 好一对璧人! “爱妃可欢喜这里?”男子将茶盏置于石桌上,轻轻执起女子的手,黑眸晶亮,极致温柔。 “只要有皇上的地方,臣妾都欢喜!”女子红着脸,眸光潋滟,最是那颔首垂眸的娇羞一笑,更是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哈哈~”男子愉悦而笑,在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上轻轻落下一吻,“爱妃真会哄朕开心!” 这时,一个侍卫疾步走了进来,正欲行礼,男子衣袖一挥,“不是宫里,不必拘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侍卫躬了躬身,“启禀皇上,四王爷求见!” “哦?”冷祈逸一怔,旋即又浅浅笑开,“四哥一人吗?” “不是,是两人!” 两人?冷祈逸眸光一敛,正欲开口,就听到侍卫接着说道:“是四王爷和这两日在这里的那个侍卫统领夜风二人。” “哦!”冷祈逸眸色又是一黯,朝那个侍卫摆了摆手,“宣吧!” 冷祈宿走进院子,远远地就看到冷祈逸正轻拥着一个绝色女子郎情妾意。 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正是刚刚册立的丽妃、范丞相之女,只是,虽面上羸弱、我见犹怜,却丝毫看不出抱恙的痕迹。 冷祈宿眸光微闪,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冷祈逸就朝他招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四哥,来,尝尝云神医珍藏的雨前龙井。” 一边说,他一边吩咐边上的随侍,“给四哥添个茶盏。” “多谢皇上!”冷祈宿抿了抿唇,拾步走过去,一掀袍角,落落而坐。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知道,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般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输了。 做戏也好、耍手段也罢,他乐意奉陪。 “听四哥府里的夜统领说,四哥是带四嫂寻医而来,这怎么不见四嫂呢?”冷祈逸温润地笑着,和煦春风一般,边说,边指了指被随侍已经添上茶水的杯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冷祈宿颔了颔首,端起茶盏,一手捻着杯盖,来回轻拂了两下茶面,小啜了一口,放下,这才笑看向他,“回皇上的话,妆儿她身体不适,不宜上山下山的奔波,为兄便让她在山下小憩,自己前往。” “哦!那倒也是,还是四哥会心疼人!” “皇上又何尝不是?” 冷祈宿绝艳一笑,黑眸深意地瞟了一眼冷祈逸身边的女子,“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不是也为了心爱之人不辞辛苦、跋山涉水来给她寻医!” 闻言,冷祈逸朗声笑了起来,白璧的大手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了些,“是啊,四哥说得可不就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朕是,四哥也是!” 冷祈宿也跟着一起笑了笑,未语。 “可是,四哥有没有听说过,‘温柔乡,英雄冢’?四哥就不怕自己的人生被一个女人给误了?”冷祈逸骤然话锋一转,笑看着他的脸,眸色深邃。 冷祈宿微微一怔,随即云淡风轻地笑开,“误是不误,为兄的人生也就这样,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抱负,能和所爱的女人快意山水之间,就是一种幸福。倒是皇上,身压江山重担,心系百姓黎民,不能沉溺其中才是!” “哈哈”冷祈逸又是一阵朗声而笑,似乎甚是愉悦,“怎么?四哥这是在劝谏?还是在数落朕的不是?” “为兄不敢!”冷祈宿谦逊地垂首抱了抱拳。 “好了,不说这些了!”冷祈逸笑笑,也并不生气,慢慢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四哥不是说来给四嫂寻药的吗?可是那个神医是个很怪的人,说必须见到四嫂才能配药!连朕说什么也没用,朕又不好用皇上的身份去压他,毕竟他说得也有道理,哪有不把脉就可以配药的?倘若配错了怎么办?四哥说是不是?”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唇角轻勾,丝丝冷意,自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抿了抿唇,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属下寻山之时,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动甚是可疑,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属下恐其意图对皇上不轨,故将她抓住,听候皇上发落!” 正文 火舌93寸:可疑女子 抿了抿唇,正欲说什么,就看到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属下寻山之时,看到一女子鬼鬼祟祟、行动甚是可疑,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属下恐其意图对皇上不轨,故将她抓住,听候皇上发落!”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 冷祁逸瞟了瞟冷祁宿,唇角微微扬起,“什么女子?带上来让朕审审便是,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 “是!” 侍卫领命而去。 冷祁宿轻抿着薄唇,面色一片沉静,一颗心却早已被高高悬起。 风宵尘说玲珑来了曼陀山,他们又抓到了可疑女子。 问她什么却又问不出。 不是玲珑又会是谁?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垂眸掩饰着心中的慌乱。 如果真是玲珑,他该如何做? 假装不识? 肯定不行,即使那样也只能勉强撇清了自己,可玲珑怎么办?何况夜风在场,夜风完全不知情,哪里会知晓他的心思,肯定不会和他一起装不识。 那该怎么办? 干脆撕破脸、孤注一掷救人? 显然更不明智,这山顶到处都是冷祁逸的禁卫,而他只有他和夜风两人,并且还得护玲珑周全,一旦硬拼,不仅一丝胜算都无,即使逃出去,以后也只能跟玲珑亡命天涯,那他四王府上上下下都会被连累。 正暗暗思忖间,忽闻冷祁逸喊他,“四哥”,他放下茶盏,淡淡一笑,“皇上有何吩咐?”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四哥不是来找云神医的吗?这个时辰神医应该在东苑晾晒草药呢,要不,朕让人送四哥过去?” 冷祁逸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哦,不急!”冷祁宿勾唇一笑,眼角的虚光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口,“反正皇上也说了,神医必须见到妆儿,那为兄过去也是无益,倒不如在这里将这杯‘雨前龙井’喝完,免得浪费了去。喝完,本王就下山,直接将妆儿接上来见神医便是。” 那个侍卫怎么带个人带了那么久还不进来? “嗯”冷祁逸微笑着点头,“如此甚好!那四哥就留下来陪朕看看他们抓到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朕听闻这曼陀山人迹罕至,常有白狐出没,莫不是碰到了什么幻化成女子的狐仙。” “皇上真会说笑,那不过人间传说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狐?” “是啊,朕也不信,不过,虽然没有鬼狐,可总有一些装神弄鬼的人,四哥说是不是?” 字字深意、句句义有所指,冷祁宿岂是听不出其中意味。 正思量着要如何接话,两个侍卫推攘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冷祁宿呼吸一滞。 女子虽然被黑布袋套在头上,看不到脸,可是那身形、那王府的婢女服、那踉跄着、摇摇欲坠的步子。 不是玲珑又是谁? 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一下一下,仿佛都能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如此处心积虑,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 广袖中的手不禁紧紧地攥起,指节露出森森白色,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三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侍卫抬脚重重一踢,女子就被踢得跪倒在地。 冷祁宿眸光微闪,只觉得那一脚似乎踢在他的心口上一样,那般强烈的痛。 夜风也怔住了,他虽不知道是谁,可那身王府的婢女服,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的王爷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 难道只是衣服相同? 虽不明所以,可他一个做下人的,主人不发话,他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女子挣扎着,还不停唔唔唔地呜咽着,显然不仅戴了个袋子,还被堵了嘴巴。 两个侍卫见她被压在地上还不老实,抬起一脚又重重踢了过去,正欲再踢一脚,忽然一声低喝,“等等!” 是冷祁宿。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玲珑那样的身子,哪经得起这般踢打? 再这样踢下去,怕是拿到药方,也是没用了。 众人皆是一怔,那个侍卫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冷祁逸。 冷祁逸挥挥衣袖,侍卫便悻悻然作罢。 “没想到四哥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还这般怜香惜玉,还是说其实,这个女人四哥是认识的?” 冷祁逸绝艳地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祁宿,目光如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倒也不为所惧,勾唇淡然一笑,“认不认识为兄还真的不知,这蒙着脸,谁知道认不认识?皇上方才也说了,指不定是附近的村妇而已,切不可冤枉了人家去,那怎么事情还没问清楚,就这般对人家拳打脚踢,要是传了出去,恐有损皇上的威名,为兄不过是替皇上着想罢了。” 冷祁逸眸光一闪,弯唇笑了笑,“四哥所言极是!”末了,又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将她头上的袋子取下来!” 正文 火舌94寸:你还好吗 冷祁逸眸光一闪,弯唇笑了笑,“四哥所言极是!”末了,又转眸看向那两个侍卫,沉声说道:“将她头上的袋子取下来!” “是!”侍卫领命。 众人都好奇地将视线投了过去,一瞬不瞬。 冷祁宿更是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猛烈。 死一般的沉寂。 因袋子不大,女子又不停地挣扎,所以侍卫取得有些艰难。 黑袋缓缓被揭起,白璧的肌肤一寸一寸露出来,冷祁宿觉得从未有过的煎熬,紧握的手心竟是湿滑一片。 冷祁逸也是静静看着女子,眼角的虚光却不时扫向冷祁宿,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终于,袋子被取了下来,满头的青丝倾泻,一张绝艳的小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冷祁宿和冷祁逸皆是一震,连夜风也是大吃了一惊。 竟然是莫霜。 黑袋骤然被取下,莫霜一下子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她眯眼看了看周围,在看到冷祁宿的时候,蓦地双眸一睁,只片刻,眸色又黯了下去,冷冷地别过视线。 怎么是她? 冷祁宿愕然地看着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昨夜去了哪里? 她的伤怎样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怎么又被侍卫抓到了这里? 刚才侍卫的拳打脚踢,她守得住吗?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却又不能问。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一颗心难以遏制地澎湃,有震惊、有心痛、更多的却是欣喜。 他知道,那份欣喜,并不仅仅是因为出现的是她,而不是玲珑。 终于见到她了,不是吗? 冷祁逸也是愣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莫霜,直到莫霜扯掉嘴里的布团,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对他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黑眸中掠过一丝不快,稍纵即逝,他弯唇一笑:“哇,原来竟是四嫂!” 说完,又对着边上的两个侍卫,脸色一沉:“你们怎么做事的?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她是四王妃,是朕的四嫂,还不快将人扶起来,给人家赔礼道歉!” 两个侍卫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一时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莫霜连连道歉求饶。 莫霜抿着唇,颔首垂眸,看都没看两人,更是也不开口说罚他们还是放了他们,就任由两人的额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 气氛有一些尴尬。 冷祁逸眸光微闪,以为她是在怪他,怪他不该让人回石室伤了她,所以今日才贸然上山来的。 他虽心中甚是不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又恐她会做出什么其它的惊人之举,便轻轻咳了咳,想要暗示她要以大局为重。 可她依旧像没听到一般。 直到两个侍卫磕得额头鲜血直流、惨不忍睹,他才终于忍不住蹙眉大喝一声,“好了,都下去面壁去,在这里污了朕的眼睛。” 两人谢恩后仓皇逃窜。 院子里又一下静谧了下来。 冷祈宿抿了抿唇,走到莫霜的身边,本能地伸手想揽住她,可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手臂微微一僵,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终是轻轻地落在她瘦削的肩头,“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透着一丝疲惫和受伤。 就这一句,只这一句,就让她冷凝许久的高墙瞬间坍塌了下来。 她瞬间红了眼眶,抬眸恨恨地看着他,“不好!王爷这样对妾身,妾身能好吗?” 众人一怔,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又是唱得哪出? 冷祈宿也是一惊,虽然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可是现在在冷祈逸的面前,她怎可以讲出来? 见他脸色微变,莫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目光却依旧灼灼地锁在他的俊脸上:“难道不是吗?王爷为何将妾身一人丢在 她顿了顿,见他瞳孔一敛,她才接着说道:“丢在客栈?” 冷祈宿心中一阵大起大落,还以为她要说医馆,见她说客栈,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弯唇一笑,将她揽进怀中,“原来是为了这个,本王还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吃不消。” “可是王爷也得跟妾身说明白不是,一早就不见王爷的人,追过来又被禁卫抓,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声音颤抖哽噎、似是委屈至极,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是本王不好,本王道歉还不行吗?”冷祈宿笑着,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上,不知为何,一颗心竟是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痛,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还是这般替他着想。 这时众人也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只有冷祈逸微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黑眸深邃寒凉,不知心中所想,骤然,他瞳孔一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淡淡笑开:“四哥和四嫂这般缱绻,真是羡煞旁人,四哥不是说带四嫂来寻医的吗?正好,如今四嫂也来了,朕这就让人去将神医请过来!” 正文 火舌95寸:如此盛情 只有冷祈逸微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黑眸深邃寒凉,不知心中所想,骤然,他瞳孔一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淡淡笑开:“四哥和四嫂这般缱绻,真是羡煞旁人,四哥不是说带四嫂来寻医的吗?正好,如今四嫂也来了,朕这就让人去将神医请过来!” 冷祈宿和莫霜皆是一怔,互看了一眼,还没做出反应,冷祈逸那边已经挥手示意边上的一个随侍去了。 不一会儿,随侍就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 在经过冷祈宿和莫霜身边的时候,老人看了他们一眼,眸光微闪,然后就径直走上前,对着冷祈逸屈膝一跪。 “神医不必多礼!”冷祈逸连忙放开怀中的丽妃,起身将老人虚扶了起来,带到旁边的石凳,温润一笑:“神医请坐!朕请神医过来,还是关于给朕的四嫂配药的事情,前日神医说必须见到病人方可开药,今日四嫂人已亲自前来,那就有劳神医了!” 一边说,一边朝莫霜招手,“来,四嫂,到神医这边来!” 莫霜抬眼看着冷祈宿,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祈宿心中也是一阵狂跳,没想到这个冷祈逸用完一招,还有一招,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可是如今,他又不好推脱,箭在弦上,已又不得不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静默了片刻,他对着冷祈逸弯唇一笑,“多谢皇上,可妆儿胆小,要不,让神医单独与她瞧瞧?” “都是自家人怕什么?”冷祈逸怎会轻易放过两人,朝边上的一个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就走过来对着莫霜躬了躬身,“王妃,请!” 看着婢女伸出的手,莫霜静默了几秒,便轻轻伸出纤手,搭了过去。 刚准备捡脚,骤然腕上一重,冷祈宿竟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黑眸深深地看着她,“妆儿!” 她一怔,没想到一向沉稳的他会这样,须臾,便又嫣然一笑,侧首看了一眼冷祈逸,又转过来深意地看着他的眸,自他的手中将手缓缓抽了出来,“王爷心疼妾身,妾身明了。既然皇上如此盛情,我们怎可拂了人家情意,王爷陪妾身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为了让神医给妾身医治吗?如此良机,妾身当感激不尽才对,哪里还有什么惧怕之心?” 话音刚落,她已搭上婢女的手盈盈走向石桌。 冷祈宿一怔,想阻止又找不到理由,想着她方才的眼神和一脸笃定的表情,只觉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脉象一探,不是全部都露馅了吗? 难道到时说,他和陌妆不知道,陌妆的病已经好了? 这样牵强的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心思缜密的冷祈逸。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快速思忖着对策。 那头莫霜已经在神医的对面落落而坐,轻撩起罗袖的一角,将手腕伸到神医面前,浅浅一笑,“有劳神医了!” “嗯!”老人点点头,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皓腕。 全场一片静谧。 冷祈逸和冷祈宿两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瞬不瞬地看着神医的脸上,只是两人眸中神色各异、心思不同。 老人瞳孔一敛,满脸的不可思议,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面前的女子,脉象探了又探。 “神医不妨直言,我的病还有救吗?”莫霜始终浅笑着,不徐不疾,不慌不忙。 老人捋捋胡子,会心一笑,“姑娘的病虽然极罕见,却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老夫这就给姑娘开方配药!” 冷祈宿和冷祈逸浑身一震,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两人都心里清楚,她除了胸口受了重伤,哪有什么其他罕疾? 怎么会是这样? 莫非 冷祈逸眯眸,眸中寒芒一闪,他骤然笑着“啪啪”击起掌来:“神医果然就是神医啊,听说四嫂的病京师无人能医,神医却只需一探脉象就成竹在胸,果然是不同凡响!正好,朕的太医院的几个庸医也在,让他们也来跟神医学上一学!” 一边说,一边示意随侍去将太医们请来。 莫霜勾勾唇角,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用意,不就是怀疑她和云神医两人串成一气、弄虚作假吗? 回头,她巧笑倩兮,“皇上,可否让人去取了笔墨纸砚来?好让神医开方子!” 她的这些细微表情都落在冷祈宿的眼里,虽然他不明白怎么回事,不明白她经历了什么,也不明白这一切她是怎样做到的? 但是,他的心却莫名的很安定。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知道,一切都已在这个女子的控制之中了。 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不了解她。 这个女人就像是个迷一样,总是带给他各种意外。 很快,几个太医鱼贯而入,纷纷行礼后,冷祈逸就让他们轮流探着莫霜的脉搏。 正文 火舌96寸:各不相欠 很快,几个太医鱼贯而入,纷纷行礼后,冷祈逸就让他们轮流探着莫霜的脉搏。 一阵望闻问切以后,众人又讨论了一番。 虽然开不出什么良方,但是最终对此病的认知却都是相同的。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血液病,原本这种血液除了呈极寒性以外也没有什么,但是一旦发生病变,就很难治愈,只能靠药物来维持它的正常。 冷祁逸只觉得难以置信,却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探究的目光一直在莫霜脸上扫来扫去。 莫霜就像没看到一样,让神医开了方子,又让神医替她配了一些药。 直到他们跟他道别下山,冷祁逸都一直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这茶都凉了,臣妾让人去换一杯过来!”见他端着茶盏独坐了半个时辰,却一口也没喝,丽妃怯怯地接过他手中的茶盏。 他回过神来,眸光一敛,骤然大手一挥,刚到丽妃手中的茶盏就掉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丽妃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碎片,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冷祁逸冷瞟了她一眼,一甩袍角阔步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收拾一下,准备回宫!” 下山的路上,莫霜走在最前面,冷祁宿紧跟其后,夜风见两人气氛不对,只得故意远远地落在后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一直冷着脸、抿着唇,不发一言,眼睛就直勾勾地望着山路,脚下的步子如同赶集一般,飞快。 冷祁宿就紧紧跟在边上,时不时偷睨着她的脸。 “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你的伤……” 女子就像没听到。 “你今日很厉害啊,就像变戏法一般,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子继续没听到。 “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本王跟你道歉!” 女子还是没听到。 冷祁宿只觉得气结,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这么陡峭的山路,她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她却不管不顾地闷着头直往前跑。 滚下去怎么办?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他想伸手扶她,却又被她甩开。 “李陌妆!你给本王站住!” 忍无可忍,他便吼了出来。 还是这句有用,女子终于停住了脚步。 冷祁宿心中一喜,走了过去,却只见女子陡然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王爷是在以一个王爷的身份命令王妃吗?还是以一个主人的身份命令奴才?” 没想到她会这样,冷祁宿一怔,这样的她,他还从未见过,抿了抿唇,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见他不语,莫霜冷笑,“不论是哪一种身份,我都跟王爷没有关系了!我感谢王爷将我从奴鸦买了下来,还给我如此尊贵的身份和荣宠,这些药和药方给王爷,算是我回报王爷的!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莫霜说着,将手中的药包和药方朝他重重地扔了过来。 冷祁宿伸手接住,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终于明白,这次他是真的伤了她很深。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他团团包围。 他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莫霜又转过身,继续往山下走。 冷祁宿愣在原地,好半响回不过神来,等到他看到女子的身影越走越远,越来越小,自己的心中越来越空,他才猛地惊醒过来。 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她的旁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他原本想说,别走的,不知为何,当看到她转过来漠然的眼神时,脱口而出的竟是,“你敢!”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何不敢?”她拂开他的手,看着他,目光灼灼。 冷祁宿心中一撞,为她的话,也为她的眼神。 他眸色一痛,有些颤抖地看着她,发现他自己竟找不到语言。 两人僵默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叹一声,说道:“本王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就一定要这样不依不饶吗?” 想他冷祁宿何时对一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过?她是第一人! 可她却还是这样不知好歹。 “道歉?我不依不饶?”莫霜只觉得好笑,他这像是在跟她道歉吗?这明明就是质问。 也是,像他这样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会懂得道歉。 “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我再卑微也是一个人,我也怕死,虽然为奴为婢的日子清苦,有时也会受些皮肉之苦,但也不至于会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我不想去管你们皇家的这些恩怨,我也没有能力去做你们的棋子,我的愿望真的很渺小,我只是想活着。” 她歪着头,看着他,笑着,笑得黯然苦涩。 冷祁宿的心像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那种痛无以名状。 眼前又浮起那日她气若游丝地在怀里说,她何德何能? 是啊,她何德何能,她只是一个奴,一个十两银子买的奴,他却让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是,一个奴有资格跟主人讲条件的吗? 没有。 他瞳孔一敛,又抓起她的臂膀,“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本王一日不给休书给你,你便一日是本王的王妃,想和本王撇清关系,本王劝你想都别想!” 正文 火舌97寸:你没得选 他瞳孔一敛,又抓起她的臂膀,“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本王一日不给休书给你,你便一日是本王的王妃,想和本王撇清关系,本王劝你想都别想!” 莫霜拧眉看着他,一幅觉得他不可理喻的表情,半响,才垂眸看向那只抓住她臂膀的手,疲惫地说道:“请放开我!” “不放!”大手骤然收紧,更加用力地攥着她的胳膊,指节森森泛白,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真的不见了一般。 莫霜痛得瞳孔一缩,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几乎要被这个男人捏碎,她抬眸,恨恨地看着他,“到底放是不放?” “不放!” 凛然的口气不容人拒绝。 “不放是吧?那可别后悔!” 说完,趁他不注意,她的另一只胳膊骤然抡起,大力一挥,就将他手中的药包挥得老远。 药包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眼见着就要掉在地上,他一惊,连忙松开她,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上前将药包险险地接在手里。 莫霜弯唇。 什么是这个男人在意的,她早已心中有数。 对她不放手也只不过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依旧可以替那个女人活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累了,以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活,这个男人也好、逸哥哥也罢,都跟她没有关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头也不回,她继续快步往前。 骤然,一股外力卷了过来,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身子猛地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就被人紧紧扣进怀里,胸口直接撞上对方结实的胸膛。 胸口处的伤口由于撞击牵起一阵剧痛,“啊!”她瞳?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瞳孔倏地收紧,本能地痛呼出声,可还没喊出口,唇上就是一重,嘴巴已经被人严严实实地堵住。 “唔唔唔~~”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眸子,惊恐又怒然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呜咽着挣扎。 可冷祈宿哪里肯放开她,手臂更紧地禁锢着她,更深更激烈的吻狂风暴雨般将她席卷,完全失控了一般。 直到她闭上眸子重重咬下,两人的唇齿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他才闷哼一声放开了她。 夜风远远地看着奇怪的两人,只觉得莫名,却又不敢靠近,只好远远地站在原地。 “你在挑战本王的耐心?”抬手拂掉唇边的一抹殷红,冷祈宿扬起唇角、淡淡地笑开,可黑眸中的寒意却冷得如同腊月飞霜。 “不敢!我只是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她也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森寒的视线,目光凛然,“既然不爱,为何还要来撩拨?” 是为了更好地禁锢她的身和心吗?为了更好地让她为他所用吗?还是为了更好地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没用了。 她想,只要她时刻提醒着自己,好好护住自己的心,任何人都勉强不了她,都伤害不了她,不是吗? 冷祈宿一脸愕然,一幅见了鬼的表情,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笑笑,也是,她竟然用了‘爱’那么奢侈的字眼。 他早就告诉过她,宠和爱是不一样的,他对她只有宠,就像宠一个乖顺听话的宠物一般,没有爱。 更重要的是,以前的她只会装各种柔顺怯懦,哪会像今日这般坚决。 也难怪这个男人这般不可思议。 可是有谁知道,为了今日的这份坚决,她昨夜想了一夜,下了一夜的决心。 她不允许自己再有分毫的摇摆不定。 冷祈宿凝眸看着她,一瞬不瞬,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要不是,她的胸口已经有殷红的血渗出,濡湿了婢女服,要不是,看到她的颈脖处还留有他们欢爱时痕迹,他几乎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和陌妆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子而已。 是那样的陌生。 陌生得好像他从来不识。 许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要怎样你才会留下来?”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让莫霜的心猛地一抽,痛得无以复加。 她闭眸深深地呼吸,再睁眼已是满眼的漠然和讽刺,“怎么?留下来继续替另一个女人去送死吗?告诉你,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她眼中的冷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一股无名的怒气在心中蹭然而起,他危险地眯起眸子,眸中阴霾聚集,他咬牙,一字一顿,凉薄的声音似从牙缝中迸出,“你,没得选!” 莫霜一震,有那么一刻被他眼中吞吐的寒气吓住,不过,只片刻,她却笑了起来,“没得选?我看未必!应该是王爷没得选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什么意思!”她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朝他嫣然一笑:“王爷放我走,我便放了王爷心爱的女人!” 正文 火舌98寸:又是何苦 “没什么意思!”她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朝他嫣然一笑,“王爷放我走,我便放了王爷心爱的女人!” 心爱的女人? 玲珑! 冷祈宿眸光一敛,飞身拦在她的面前,“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抓了玲珑?你把她怎样了?” 一连三个问句,不带一丝停顿,一口气说完。 她说的是心爱的女人,他说的是玲珑。 咽下心中的苦涩,莫霜就只歪着头好笑地看着他,忽然,倾身凑到他的鼻翼下面,吹气如兰,“怎么?急了?急了就让我走!我自然会放了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冷祈宿垂眸看着几乎就要贴上他面孔的小脸,凉薄的唇边噙着一丝冷佞的笑意,他眯眸,眸中寒芒一闪。 “这个不需要王爷提醒,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莫霜眯眼一笑,直起身子,越过他的身边,又往前走,在他看不到的方向,笑容微僵。 “李陌妆!信不信本王杀了你?”他骤然大手一拉,风卷残云一般又将莫霜卷了回来,地上的落叶一滑,她的身子没站稳,就直直摔在地上,路边的枝杈正好戳在她的胸口处。 她痛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原本胸口的伤就在往外渗着血水,被这样一碰,血流得更猛了些,滴滴答答溅在身下的落叶上,如一朵朵怒放的梅,触目惊心。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一怔,看看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陌妆”眼波微动,他连忙蹲下身子,想将她扶起。 莫霜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大力将他的手挥掉,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 他起身再次伸手想扶,却又怕她抵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终是又垂了下去。 “陌妆” 莫霜没有理他,紧紧咬着贝齿,捂住伤口,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有殷红的血自她白璧的指缝中流出,在她的脚后逶迤一地。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他知道,再上去,不仅于事无补,也只会让她更加厌恶,看着她的背影,他骤然开口。 “陌妆,这又是何苦呢?本王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虚弱一笑,没有回头,“我都不了解我自己,王爷不要说得很了解我似的!反正王爷记住,不要跟着我就行!王爷心爱的女人自然会无恙,否则,我为了她受的苦,她都要一一受回来!” 冷祁宿就站在山路上,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瘦削的身影,踉跄着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王爷,王妃好像伤得不轻,要不要属下跟过去?” 夜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看着冷祁宿孤寂落寞的背影,请示。 “她说的对,本王不了解她,从没有了解过她!本王以为她一个奴有吃有喝、锦衣玉食、人前体面,应该很开心了,即使被人利用,也应该觉得是人家瞧得起她这个奴。没想到……她的骨子里竟是这样清傲倔强的女子!”望着那个几乎看不见了的身影,冷祁宿低叹,眸色苍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王爷说什么奴?”夜风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跟他要不要追上王妃有什么关系。 “哦,没什么。”冷祁宿回神,转过头看着他,“我们走吧!” “可是……”夜风低头望着山径上的血滴,实在不忍心坐视不理。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冷祁宿脸色冷凝,拾步而起,金丝银线织就的软履正好踩上一片被血染红的落叶,再抬脚,鞋底上已是一泓淡淡的红渍。 好不容易回到了山洞,莫霜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松,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 还以为自己会在半路上晕倒,还好,终于还是坚持走到了这里。 靠在冰冷地洞壁上,她张着嘴,喘着粗气,借着洞口投进来的光线,她四下望了望,这才发现山洞里竟是空无一人。 玲珑呢? 她不是让玲珑在这里等她吗? 怎么不见她的人? “玲珑,玲珑……”她试着喊了几声,洞里除了她自己的回音以后,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回事? 都说好了,在这里等的。 而且以玲珑的为人,她也不会贸然离开啊! 难道是遇到危险了?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扶着洞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出去寻一寻。 可她浑身无力,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脚下一软,她又跌坐在潮湿的地上。 也是,再铁打的身子,像她这般透支,也终究是要跨的。 今日又是上山,又是被禁卫抓、被禁卫踢,方才还被冷祁宿击倒在地,下山又下得急,能回到这个洞里,已经靠的不是身体,而是靠她的意志力了。 可是,玲珑不见了怎么办呢? 虽然刚才在那个男人面前如何嘴硬,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要伤害那个女子。 得先恢复一些体力才行。 她盘腿而坐,挺直了腰身,双手摊开放在两侧的腿上,闭眸,一股气从丹田提起,顺着每个脉络渗透、梳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觉得有些恢复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骤然就看到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几乎遮住了大半个洞口的光线。 正文 火舌99寸:不许碰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觉得有些恢复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骤然就看到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几乎遮住了大半个洞口的光线。 背对着光,看不清楚黑影的脸,只看到黑暗中一双鼠目闪着饥渴的光。 “你是谁?”莫霜一惊,连忙戒备地起身站起。 “啧啧,今日艳福可不小啊,又有一个……”黑影滛笑着,摩拳擦掌地逼近。 又有一个? 莫非玲珑 脸色一变,她本能地提起掌风,迎面朝对方劈过去。 显然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然会武功,男人骤不及防,莫霜的掌风就直直劈在他的胸口上。 他一声闷哼,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 趁此空档,她连忙一个闪身,想越过他身边,逃出洞去。 男人狂怒,顿时眸子猩红,伸手一抓,又将瘦小的她抓了回来,两人便对打了起来。 可是,莫霜深受重伤,现在靠的也不过是刚刚打坐恢复的一点体力而已,很快,她便渐渐不支,败下阵来。 骤然,肩胛处一痛,她就立在原地完全不能动弹。 她一惊,心中暗叫不好,居然被这个男人点了|岤道。 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死死盯着眼前笑得猥琐的男人,她在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到底是谁?” “你要是敢碰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她的心一阵狂跳,从未有过的无助和绝望。 就在她以为男人要对她怎样的时候,男人骤然腰身一躬,将她横着扛在肩上。 “你要干什么?” “将你献给我们的大王,可以领一大笔封赏!”说话间,男人已经扛着她出了洞口,穿过草丛灌木,一阵飞跑 “王爷,我们……好像……走错路了,这不是下山的路。”望着前面白衣翩跹的身影,夜风犹豫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冷祈宿脚步顿住,回头,冷睇了他一眼,垂眸望了望脚下,什么也没说,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什么意思? 夜风一头雾水,这明明就不是下山的路吗? 挠了挠头,他也望了望脚下,这才发现,脚下的落叶上有殷红的血迹,斑斑点点,一路蜿蜒向前。 原来如此! 他就知道,他们的王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即使跟王妃闹别扭,可王妃伤得那么重,他怎么可能不理不管? 释怀地笑了笑,他连忙拾步跟上,却不料,冷祈宿又回过头来,“你先下山吧,在山下等本王!” 夜风愣了愣,转念一想,也是,人家小两口闹矛盾,他跟在一起,也确实不方便,如此倒是省了尴尬,连忙躬身应道:“是!” 循着地上的血迹,冷祈宿走走停停,心中也是矛盾至极。 恐走得快了,跟上了她,又被她抵触; 又恐走得慢了,她受那么重的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无人照应。 反反复复中,他循着血迹来到一个山洞里。 洞里有特意堆积的枯草,被人坐过的痕迹,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小憩。 洞壁的碎石滚落一地,打斗过的痕迹,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 猛地,他脸色一变 一路的颠簸,莫霜被男人扛进一个洞里。 与先前的那个洞不同的是,这个不仅大上几十倍,还是被人特意修建过的,且修建得特别豪华奢侈。 洞壁上尽数燃着火把,洞里亮如白昼。 沿途都站着手持大刀的男人,一个个五大山粗、面目狰狞。 看到又有一个女人被扛了进来,一个个凑过来滛笑着起哄:“哇,虎子,你小子今日是走得什么运啊?又搞了个女人回来!” 边说,边伸手在莫霜身上乱摸。 “不许碰我!不许碰我!”莫霜厌恶至极,厉喝着众人。 可是众人哪里肯听,笑得更是肆意了,有的甚至隔着衣衫,握到了她的胸。 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想反抗却又不能动,她只能恨恨地盯着众人,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心里终于清楚,自己落在了一批据山为王的山贼手里。 “哟,还是个带刺的美人呢!有点意思” 又是一阵哄笑。 “大王呢?”那个叫虎子的男人,好像见惯了这些,一边扛着莫霜继续往前走,一边漠然问道。 “在沐浴更衣呢!你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大王还没享用呢!这又来了一个,我们担心大王的身体吃不消啊!要不,这个女人就让给哥儿几个消遣好了?如何?哈哈哈~~” “你们能给我多少银子?”虎子冷看了众人一眼,讥诮地斜斜嘴,“能跟大王给的一样多吗?” 众人便一个个蔫了。 这时,他们来到了洞里一个很开阔的地方,莫霜也被那个叫虎子的男人放了下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注意到,虽然是在洞里,可是这里的摆设跟一个宫殿似的,各种家具、摆设、用具、物什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在正前方还有一个虎头椅,威风凛凛、金光灿灿,一看便知是花重金打造的。 骤然,一个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正文 火舌100寸:就是仇敌 骤然,一个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玲珑! 莫霜呼吸一滞,想要上前看个究竟,无奈身子又不能动弹,只能斜着眼睛借着虚光看个大概。 玲珑抱着胳膊、瑟瑟地缩在墙角、满脸惊恐地望着正缓缓朝她逼近的一个男人。 男人衣袍大敞,露出健壮黝黑的肌肉,大手轻轻挑起玲珑的脸,他邪佞地笑着,右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尤物!”男人惊叹,眸中的火光越发浓烈起来。 “不要……求你……求你!”玲珑恐惧地看着他,水眸中泪花流转。 男人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陶醉地闭起眸子,满脸地享受,“不要怕!本大王会很怜香惜玉的,只要你做了本大王的女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下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说完,大手一揽,就将玲珑捞至怀中,全然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阔步往上方的虎头椅而去。 “哧~~” 莫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男人一怔,侧首,这才看到立在一旁的她和虎子。 眸光一亮,他顿住脚步,转过身,眼睛直直看着莫霜,问边上的虎子,“她是?”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回禀大王,她是小的准备献给大王的女人!” 虎子毕恭毕敬、又不无谄媚地说道。 玲珑这时也看到了莫霜,水眸一亮,难掩惊喜之色,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莫霜一个眼神制止。 “献给本王的女人?”男人笑着,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点头,“嗯,资质不错,跟本大王怀里的这个宝贝儿各有千秋,赏!”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待虎子感激涕零地离开,男人这才一伸手,解了她的|岤道,“方才为何发笑?” 莫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逃,显然不行,地形她压根不熟,不知有几个出口; 打,更是不行,他们人手太多,她根本不是对手; 该怎么办? 见她半天不说话,男人有些不耐,“本大王在问你的话呢?方才为何发笑?” “哦!”莫霜回神,冷笑着看着他怀中的女子,“回大王,我笑她呢!” “笑她?”男人不解,“为何笑她?” 莫霜转眸看着男人眉目一弯、眸光潋滟,“难道大王没发现,我和她穿着一样的衣衫吗?” 男人一愣,看了看两人,果然是一模一样,甚至连发式都一样,一时疑惑,“怎么?你们认识?” 莫霜拧眉,透着一丝愤慨,“何止是认识?简直就是仇敌!” “仇敌?” “是啊!” 她点头,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走过去,玉手拉住男人的臂膀,娇嗔地轻晃,“大王,你知道吗?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整日和我攀比不说,还净会装可怜,这些我都忍了。可是原本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她却看上了我未来的夫君,昨日,她扮成我的样子,将我的夫君骗上了床。今日早上,被家人发现,骂了她几句,她受不了,就跑了。我出来找她,然后,就被……就被带到了大王这里。” “原来如此!” 男人一幅恍悟的表情,蹙眉看着怀里的女子,“没想到这么个可人儿,却是心计如此阴险之人,连自己的姐夫也勾引!” 玲珑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然知道莫霜是故意这样说,但是,她脸皮子薄,被说成这样,终究有些挂不住。 可她的反应恰恰被男人认为是心虚,更加相信了莫霜的话。 莫霜都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像这种沦落为寇的男人大多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既然逃不掉,就得想其他办法脱身。 她有武功,可以见机行事,但是玲珑,得让她先脱身才行。 “大王,像这种残花败柳,大王难道还稀罕不成?你看,她昨夜做那见不得人的事,留下的证据还在呢!”说着,她伸手指了指玲珑的裙裾,上面赫然是点点殷红。 男人脸色一黑,骤然松开了手臂,玲珑便直直摔在地上,“本大王虽然女人无数,但是每个女人都是处子之身,碰这样肮脏的女人,只会脏了本大王的身子。” “大王也不必为这种人动怒!”小手轻抚上男人的胸口,游走,莫霜巧笑倩兮,风情万种,“大王不是还有我吗?” “对,对,对!还有美人你!”男人朗声大笑,手臂一揽,就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喘着粗气,“说吧,你想将她怎么处置?本大王今日就给你报仇、还你痛快!只要你等会儿让本大王痛快就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忍着胃中作呕的冲动,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像朵花儿一般,“嗯,我想想,如果将她处死呢,太便宜她了,而且她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虽然不仁,我可不能不义,要不,就将她逐出,反正她的臭名已经在我们村里传开了,就让她回去过那种无颜见人、生不如死的生活,大王说,怎样?” 正文 火舌101寸:见不得光 莫霜忍着胃中作呕的冲动,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嗯,我想想啊,如果将她处死呢,太便宜她了,而且她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虽然不仁,我可不能不义,要不,就将她逐出,反正她的臭名已经在我们村里传开了,就让她回去过那种无颜见人、生不如死的生活,大王说,怎样?” “美人说怎样便怎样吧!”男人早已经被撩拨得有些迫不及待,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一张长满胡茬的嘴在她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莫霜僵着脖子,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汗酸味熏晕过去,刚才不是说在沐浴吗?还如此臭! 她屏住呼吸,笑着,“那便就这样吧!多谢大王成全!” “那你现在就成全本大王!”男人一声低吼,大手一带,将她压在宽大的虎头椅上,头作势就要埋进她的颈项。 “等等!等等!大王!”她娇喘着,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 现在先得将玲珑放出去,等她走远以后,她再见机行事。 实在不行,那也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又怎么了?”男人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 “看大王那猴急样!难道我还跑了不成?”莫霜笑着,伸出纤纤葱指在他额头上娇嗔一点,千娇百媚地坐起身,“我还有几句话没跟她说完呢,这些话不吐不快!大王也说了帮我出气,给我痛快的不是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男人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里一含,像品尝美味一般吮吸着,邪肆一笑,“好吧,美人先说,美人痛快了,才能让本大王痛快不是?” 莫霜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天,幸亏没吃什么东西,不然绝对全吐出来。 男人的大手又开始在她身上乱摸,甚至探进衣衫,作势就要摸上她高耸的柔软,骤然,感觉到手心滑腻腻一片,他伸出来一看,是血,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哦~”莫霜看了看他的手,不以为然,嘴巴弩了弩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还不是她,为了找她,我摔了一跤,从山上滚下来老远,胸口被一根尖锐的树枝戳到,差点……差点就死了……还怎么能见到大王?” 说到最后,莫霜吸着鼻子,眼眶泛红,一幅委屈至极的模样。 “好了,好了,本大王这里有最好的金疮药,等会儿本大王亲自给你擦,如何?” 莫霜娇羞地白了他一眼,轻轻地点头。 男人愉悦而笑,不过见她如此这般,也不好再对她的胸怎么样?只好伸手揽过她的肩,大手隔着衣衫在她的腰上揉捏。 见她半天不开口,男人又急了。 “快说啊!你不是还有话跟她说吗?依本大王看,她都将你害成这样,干脆少废话,杀了她得了。” “那不成——”莫霜一撅嘴,故意将尾音拖长,一幅撒娇状,“杀了她那真真是便宜了她,我就要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多好!” 该怎样告诉玲珑解药已经到手,冷祁宿在客栈等她呢? 骤然,她眸光一敛,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女子,“喂!你给我听着!今日大王和我都放你一马,但是并不表示,你犯下的罪孽就可以饶恕,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被那个男人抛弃。你以为,你生病了,他去帮你寻药,他就是爱你了?你以为他的药现在到手了,你们就可以天长地久了?你要搞搞清楚,他本是我的男人,你却痴心妄想得到他,我为你受了那么多苦,胸口的这个伤差点都让我死掉了,你却这样恩将仇报!听说,他在那个客栈里等你是不是?然后呢,然后又怎样呢?你想过没有,你是抢了别人的男人,你和他的爱是见不得光的!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莫霜一口气说完,说得义愤填膺,她想,玲珑是聪明人,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她应该已经听明白了吧? 男人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邪佞一笑,凑到她的耳边,哈着热气,“你发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野猫,本大王喜欢!” 冷祁宿打晕了一个山贼,穿上山贼的衣服,进到洞里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玲珑虚弱地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无助;莫霜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风情万种地做着各种媚态。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一时难以置信,停在远处,半响没有上前。 直到听到莫霜亲口说出的那一段话,他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虎头椅上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袍。 “等一下嘛,大王,我要亲眼看着她在我眼前消失!” “那还不简单!来人啊!将这个女人轰出去!” “是!”一个男人应声上前,拉起地上的女子,朝高坐上投去冷冷的一觊,转身就走。 莫名的,莫霜一个冷颤。 怎么那么像他? 是自己眼花了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会的,不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只救玲珑吧? 可是,那眼神,虽只有那匆匆的一眼,她就觉得像极了他。 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对着两人的背影喊出了口,“等一下!” 正文 火舌102寸:他放了她 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对着两人的背影喊出了口,“等一下!” 两人一怔,缓缓回过头来。 片刻的等待,却像一辈子那么长。 莫霜愕然睁大双眸,只觉得心口一撞,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 果然,果然是他。 依旧是那张让她百折千回的脸。 只是他的眼神,那种冰冷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为何他有那样的眼神,决绝的、厌恶的、失望的、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愫。 但是有一样,她是肯定的,那就是没有一丝的心疼和怜惜。 他准备就这样弃她不管吗? 是呵,她竟忘了,是她自己说跟他没有关系了,是她自己说,让他放了她。 他果然是放了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放了她。 她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怎么了?”男人在她的耳畔喘着粗气,大手更是从她的衣摆探进里面,抚上了她平坦的小腹。 换做寻常,她早已弹跳了起来,可是此时的她早已麻木得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僵硬地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两人,怔怔地看着两人又转过身继续往洞外面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直到男人又不耐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她才回神,凄然一笑,“没什么!” “没什么那就该我们痛快了!”男人大手一挥,将她按压在虎头椅上,坚硬冰冷的椅子磕着她的背脊,男人的头压在她的伤口上,她都感觉不到痛,只是侧首,透过男人的肩头,满目苍凉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眼睫轻颤,两滴晶莹的清泪自眼角滑出…… 冷祁宿冷凝着脸,紧紧抿着薄唇,一顿疾走,玲珑在他的腋下,头也不敢抬,瘦小的身子被他这样夹着,脚几乎都没沾过地面。 直到不知走了多远,他才将玲珑放了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恍惚的神情,他蹙眉,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玲珑似乎才回过神来,看到是他,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怎么是王爷?” 旋即又似想起什么,眼眶一红,就扑到他的怀里,“王爷终于来救奴婢了,奴婢好怕,奴婢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了下来,她不停地哽噎着,“奴婢好怕,好怕……” 看来真的吓得不轻,连携她出来的人是他,她竟都不知道。 冷祁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弯唇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这不好好的吗?” “奴婢是不是在做梦?”玲珑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甜蜜地看着他,眸中盛满深情。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眸子,放大的眸子,眸中满满的都是震惊、祈求、无助、绝望。 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 一定是他看错了,不,是理解错了,他一直都不了解她,不是吗?从来没有了解过。 “王爷……”见他怔怔地不知心中所想,玲珑轻唤。 “哦”他回过神,甩掉那些恼人的情绪,牵住玲珑的手,“走!我们下山!” 这时,玲珑骤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不对,王妃呢?” 冷祁宿的身子震了震,脸色瞬间暗沉了下去,冷冷地说道:“不要再提那个女人!” “王爷没有救她?”玲珑蹙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认为本王应该救她吗?” “当然应该!王妃她为了……” “好了!”冷祁宿厉声打断她的话,拉着她的手,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猛地一顿疾走,“本王再说一遍,以后都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提那个女人!” 他森寒凛然的口气,让玲珑一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因为,对她,这个男人一直是温润的,从未像今日这般粗暴。 于是,她也不敢再多说,毕竟这个男人和那个女子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那个女子救了她啊! 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到了山下,这时候,夜也慢慢笼罩了下来。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气喘吁吁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冷祁宿终是不忍心,先开了口,“是本王不好,你身子骨弱,本王不应该拉着你走得那般急!” 玲珑抿了抿唇,笑着摇头,“没事,奴婢知道王爷是心情不好,奴婢不怪王爷!” 心情不好?他有心情不好吗? 没有。 “对了,你的药已经拿到了!云神医也替你开好方子了,即使药用完,以后也可以自己配药。” “嗯,奴婢知道!” “你知道?”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啊,是王……”玲珑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他不是不要再提那个女人吗?可是,她想了想,终还是说了,“是王妃帮奴婢拿到的,对吧?因为王妃上山之前,跟奴婢在一起的,她的计划奴婢都知道。” 正文 火舌103寸:事情真相 “是啊,是王……”玲珑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他不是不要再提那个女人吗?可是,她想了想,终还是说了,“是王妃帮奴婢拿到的,对吧?因为王妃上山之前,跟奴婢在一起的,她的计划奴婢都知道。” “她的计划?”冷祁宿一怔,敛眉,“什么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奴婢怕王爷只身犯险,便想上山阻止王爷的,但是在半路上,遇到了王妃,她将奴婢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让奴婢等在里面。她说奴婢的身份,上山找王爷的话,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她说她去帮王爷,帮王爷拿药方,还说,奴婢的血型和她的血型是一样的,她取了一些奴婢的血输进了自己的手腕里面,虽然奴婢不懂王妃嘴里的血型是什么意思,但是,奴婢知道,王妃是在帮奴婢的,再然后,有禁卫在搜山,她就冲出去,假装被禁卫抓到……”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冷祁宿抿着唇,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怪,在山顶的时候,面对冷祁逸的百般刁难,她那般镇定、从容,那般志在必得。 是她救了玲珑不是吗? 不对,既然是这样,为何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为何她要拿玲珑的命来要挟他? 为何她扬言要玲珑生不如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为何她要诅咒他和玲珑这见不得光的感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后来呢?后来你们两人又如何都在山贼那里?” “后来,奴婢便在山洞里等王妃,但是王妃还没有回来,却是被一个山贼发现了,他将奴婢抓到他们的老巢,将奴婢卖给了那个山贼大王。至于王妃,她是后抓进来的,应该是她去洞里找奴婢的时候,被抓的。” “你的意思,她也是被强行掳进去的?”冷祁宿瞳孔一敛,猛地抓住玲珑的手,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抑制地澎湃。 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当然,那样的龙潭虎|岤,王爷难道以为她是自己送上门的不成?”对于他的反常表现,玲珑甚为不解。 “可是她不是很快就跟那个什么大王打得火热吗?” 就算是被掳去的,她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亲热? 眼前又浮现出,她娇羞地窝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风情万种的模样,竟是那般刺痛人的眼睛。 “哎~”玲珑长叹,“她那都是为了救奴婢,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跟那个男人做戏周旋。原本那个男人是要对奴婢用强的,幸亏王妃机灵,见奴婢和她穿着一样的婢女服,便跟那个男人说,奴婢是她的妹妹,还说奴婢抢了她的未婚夫,将她的未婚夫骗上了床,并且趁那个男人不备,她抹上自己伤口上的血,擦在奴婢的裙裾上,做出一副……” 玲珑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见冷祁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便又只得接着说道:“做出一副奴婢已经被自己的姐夫破处的假象,然后那个男人嫌恶奴婢,就放开了奴婢。”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连最后放狠话给你,也只是要告诉你药已经到手了,本王在客栈里等着你是吗?” 冷祁宿强行让自己绷直了声线,却依旧难掩声音的颤抖,天啊,他都做了什么? 他对那个女人都做了什么? 在那个女人那般无助,那般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丢下了她。 顿时,一颗心似被千万只手狠狠地抓住,痛得他不能呼吸。 还没等玲珑回答她,他骤然转身,疯了一般往山上跑。 玲珑不明所以,在身后喊道:“王爷,这天都黑了,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你先回客栈,和风宵尘一起先回王府,药和药方在夜风那里。”晚风中传来冷祁宿的声音,他头也没回,一个纵身,已是不见了人影。 希望还来得及!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眼神,无助的、绝望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都不敢想,完全不敢想,接下来那个女人在那里会经历什么? 她如此这般为他,而他,竟然亲手将她推向了深渊。 他到底在做什么? 想他冷祁宿自认为不是一个只凭眼睛和耳朵看事物的人,这些年的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他早已练就了一副用心识人的本事。 可是,他,今日,在那个女人身上,竟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他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山贼的洞口,极力压抑住心中激涌的情绪,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喂,你小子撵走个女人怎么撵了那么久?不会自己偷偷地将那个女人鱼肉了一番吧?” 众人哄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也笑笑,未语。 幸亏这山贼多,谁是谁都不是认得很清楚,他只换了那山贼的衣服,挂了山贼的牌子,竟然没有人认得出来。 他抿着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直直往洞的里面而去。 正文 火舌104寸:成疯成魔 他抿着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直直往洞的里面而去。 本没有多长的路,他突然觉得是那样难走,就像走了很久,很久一般。 偌大的洞里面,依旧被满室的火把照得通亮,什么东西都没变过,只是不见了她的身影。 确切的说,不见了她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虎头椅还在,依旧是冰冷地摆在正前方的位子,只是,上面凌乱的是什么东西?似是人的衣物。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赫然是陌妆的婢女服,胸口的位置,一大片殷红的血渍,是那般刺痛他的眼睛。 心口猛地一个撞击,一种深深的恐惧排山倒海一般朝他碾了过来,压得他不能呼吸。 “大王呢?”他问几个一直守在里面的男人。 “大王和那个女人出去了!” “出去了?”他瞳孔一?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一敛,转身就往外走。 “喂,你小子干什么去?大王说要和那个女人尝尝打野战的刺激,你去干什么?不过,能看着别人打野战,想来也是挺刺激的。哈哈~” 一时,滛笑声四起。 冷祁宿没有理会他们,脚下依旧没有停,袖中的大手紧紧攥握成拳,只觉得耳膜被打野战三个字深深地刺破。 还记得,曾经他也跟她说,“听到就听到,大不了再传,王爷和王妃一时激情难耐,在马车上打了一场野战。”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只是,那时,她甜蜜羞涩,而他,却心怀诡计。 终究是他毁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 外面是哪里?山上还是山下? 他该如何去寻? 可是他知道,就算要将这座山踏平,就算是要掘地三尺,他也必须找下去。 繁华的小镇,车水马龙、商铺林立、路两旁的各色小摊也是密密麻麻、绵延几里。 “喂,你们听说了吗?山上的那批山贼昨夜全部被人杀了?听说当时血光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惨叫声连山下都听得到。” “是啊,听说了,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怎么能没听说呢!这批山贼,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坏事做尽,也算是得到报应了,只是,不知是哪位大侠为民除的害?” “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俊美得像仙人一般的男子,不过,听说啊,他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每杀一个山贼之前都要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没看到的统统都死了,只有一个说看到女子下山了,才唯一幸存了下来。” “也不知道哪家女子这般好福气,能让一个男人爱到成疯成魔?” “是啊!” 莫霜手提着一包药,从七嘴八舌的众人面前经过,心中就像被千万枚细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痛将她所有的感官占据。 她知道,是冷祁宿杀了那批山贼,他就是众人口中那个俊美得如同谪仙的男子。 可是,又怎样呢?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后来从玲珑口中得知真相,一时良心不安,回头来弥补,是吗? 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是可以弥补的?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伤害了便是伤害了。 永远也回不到最初。 如果昨夜不是她机灵,趁那个山贼亲吻她之际,将银针送进了他的喉里,控制住他,让他送她出了贼窝,如今的她哪还能站在这里? 不是身子破败不堪,就是早已死在了那洞里。 冷祁宿再回去又有什么用? 救走一个身子肮脏的女人,还是救走一具尸体? 想那时,她那般祈求地望着他,那般无助地望着他,他也应该知道,如果他不救她,她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吧?但是,他还是走得那般决绝。 抬头,她深深地呼吸,春末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竟有些刺人的眼睛。 罢了,她不是让他放了她吗? 正好,也让自己彻底死了一次心。 挺好,这样挺好! 穿过几条街,又走了两条巷子,她来到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屋前,轻轻推开院门,她走了进去。 有钱真好,什么事情都好办。 她昨夜从山洞逃出来的时候,随手抄走了他们的几样物件,拿到当铺上一点当,竟换了不少银子,够她一人小半辈子吃喝了。 这个小屋就是早上她花重金让别人帮她找的,听说原本的主人外出做生意了,常年不回来,屋子暂时就租了出去。 她一眼便看上了,不仅因为它独门独院的清幽,还因为院中的那一株木兰。 将买回来的草药捣碎,再涂抹在一块布上,她脱下衣服,将布条轻轻缠绕在自己胸口的伤上。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伤口处蔓延开来,她蹙眉,咬牙忍住。 伤口已经发炎,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裂开,再不治,怕是治不好了。 她要对自己好一点。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真正对你好! 这也是她经历了那么多,终于得出来的结论 正文 火舌105寸:是我累了 伤口包好后,她又缓缓穿上衣服,骤然,感觉到有道炙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背脊。 她一惊,猛地回过头,就看到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 来人一身素色的衣袍,满头的青丝白玉冠起,温润月华、惊才绝艳。 不是她的逸哥哥,又是谁? 只是,很奇怪,她的心里再也没有那种欣喜的悸动。 以前,能见到他,是她认为最开心的事。 “怎么?蓝翼门的神捕竟然堕落到有人进来,都未察觉?”冷祁逸笑着,笑得意味深长。 “你怎么来了?”莫霜掩饰着心中的慌乱,不徐不疾地扣着衣服上的盘扣。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吧? 她怎么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冷祁逸伸手一揽,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如果我说,逸哥哥想你了,你信是不信?” 莫霜弯唇,“我也很想相信。” “那你就是不信了?”冷祁逸的口气里竟有一些受伤,他伸手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黑眸深深地看着她,“霜儿,不要这样对逸哥哥好吗?逸哥哥真的是……真的是心中只有你。” “不,”莫霜冷冷一笑,“逸哥哥的心里只有江山。” “可是,江山跟你是不矛盾的啊!” 不矛盾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曾经她也是这样以为。 直到他屡次为了江山而不惜伤害她,她醒悟了。 不过,这些话已经没必要再说了,她笑着看向他,“逸哥哥今日来所为何事?” 其实,她心中跟明镜似的,怕是来质问曼陀山上她帮冷祁宿的事情吧? “你的伤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宫里最好的金疮药来了。” 他说着,双手放开她,自广袖中取出一个玉瓷瓶子,放进她的手里。 “谢谢!”莫霜依旧不冷不热。 他弯弯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跟我还这般客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对了,你的血没有问题吧?你知道吗?当云神医诊出你有顽疾的时候,我有多担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忍不住了,这才是正题吧? 莫霜苦涩一笑,幸亏她早已想过,如何来圆这件事情。 “还不是都是因为你,”莫霜冷冷地板起脸,“你让人伤我那么重,你知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失血过多,我都差点死了,冷祁宿去找了血输给我,我才醒。我也不知道那血是有问题的,直到云神医把脉时,说我有顽疾,我才意识到,有人在血里做了手脚。” “果真如此?”冷祁逸眯眸,静静地打量着她,一双探究的眸子恨不得看到她心里去。 “不然,逸哥哥以为呢?我会自己去求死?”她直直迎上他的视线,目光灼灼。 冷祁逸一愣,也是,这输血换血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可是要人命的事情,这个女人没必要为了替冷祁宿隐瞒另一个女人,而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他勾唇一笑,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我也没想到四哥那般老谋深算。” “担心?担心还伤我那么重?” “好了,好了,都是逸哥哥的错,逸哥哥跟你道歉,你就不要再给脸色逸哥哥看了。”冷祁逸扶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子,柔情地看着她的脸,“好不好?” 莫霜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男人的话,听听就行。 见她不吭声,冷祁逸以为她气已消了大半,不免松了一口气,“你为何一人住在这里?听说四哥也还没有回府,正疯了一般四处找你。” 莫霜一震,不知为何,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心中颤抖。 “他找他的便是,跟我什么关系?” “你们闹矛盾了?” “不是,是我累了。” 冷祁逸一怔,为她的这句话,或许作为一个女子,她的确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但是作为一颗棋子,在棋局未分胜负之前,怎么可以说累呢? “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是,霜儿,我们的大业呢?好不容易打到他的身边,你就准备这样半途而废了吗?” 大业,大业,他永远是他的大业。 “逸哥哥,我真的好累,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呆在这里,好不好?”莫霜看着他,红红的眼眶里都是祈求。 冷祁逸嘴唇蠕动了两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冷祁逸从小屋出来,抿着薄唇,脸色难看得要命。 在巷子的拐角处,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赫然是素问。 “怎么样?”她探头警惕地看了看巷头巷尾,又抬眸看向他。 “她不肯回王府。” “那怎么办?这颗棋子就这样放弃掉?” “不!一个已经摆上棋局的棋子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它的命运只有执子的人才能掌握。”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逸哥哥是说……” “我有办法让她回去。”冷祁逸俊眉微扬,眸底尽凝冷笑,他朝素问招手,让她附耳过去,悄声在她耳边说道:“这样,你就……” 听完,素问脸色一变,“这样行吗?” “绝对行!” 正文 火舌106寸:相见不识 冷祁宿一直在这个小镇上不知疲倦地转着,他知道,他知道她肯定在的,只是躲在某一个地方、不愿意出来见他而已。 原则上,这个女人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秘密,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有种必须找到她的冲动。 她到底在哪里? 春末夏初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一转眼竟下起雨来。 细细毛毛的雨,如烟似雾般缭绕着整个小镇,一些露天的小摊贩忙着收摊,路上的行人有的已经撑起了黄油伞,没有伞的也陆续跑起来,只有冷祁宿依旧不徐不疾地走在雨里。 陌妆,你在哪里? 一双黑眸不放过每一个路过的行人,有的人撑着伞遮挡住了脸,他还会倾身看一看。 骤然,马路对面一个女子的背影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女子一身浅绿色罗裙,清瘦娇弱,正收起手中的黄油伞,拾步盈盈走进马路边上的一家医馆。 “陌妆!” 他呼吸一滞,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反应过来,女子已经走了进去。 一颗心难以抑制地狂跳,他不管不顾就朝马路对面冲了过去,险些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撞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车夫骂骂咧咧的,他也毫不在意,一个旋身,又朝医馆里奔去。 “姑娘,还是要昨日那个药吗?” “嗯”莫霜点点头,虽然冷祁逸给了她什么上好的金疮药,她都不敢用,如今的她草木皆兵,莫不是又搞个什么毒出来控制她就完了。 还是用这些草药安全。 “效果怎么样?”慈眉善目的大夫将一包草药包好,交到她手里。 “挺好的,伤口已经在发痒,应该是在长肉了。”莫霜笑笑,将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 “那就好!只要不让伤口再裂开,多加休息,就无大碍了。” “嗯,有劳大夫了。” 莫霜拧着药包,一个转身,就看到门口一个白衣身影,高大挺拔、气度高洁,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心跳骤停。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幸亏今日医馆的人众多,除了看病买药的,还有很多避雨的人,他的目光搜寻在别处,没有看到她。 她连忙又转过身去,一颗心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抑制地澎湃。 现在怎么办? 被他堵在了这里,迟早是会被他发现的。 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 这时,后面排队的人见她买好药了还不走,就拍了拍她的肩,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药包就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后面的人连忙道歉。 莫霜弯腰去捡,倒立的目光看到冷祁宿也正好循声朝这边望了过来,天,似乎也发现了她,正拨开人群朝她挤过来。 完了! 腕上一重,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出了人群。 “陌妆!”他欣喜地喊她。 莫霜重力甩掉他的手,愕然看向这个拉他的男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冷祁宿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黑眸里的神色从惊喜,变成惊讶,最后满满地都是失望。 不是她。 “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他抿了抿唇,声音疲惫暗哑,被雨水濡湿的头发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 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有那么一刻,莫霜都想冲上去了,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手中紧紧紧紧攥着那张人皮面具,指节泛白。 所谓的相见不相识,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这是第一次以真面目见他,也实在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蹲身捡药包的时候,她强行撕下来的,撕得她的脸现在还在火辣辣地疼。 方才她话都不敢说,就怕一开口,声音就露馅了,所幸他也没跟她纠缠太多,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雨慢慢下得大了起来,莫霜拾起门槛边上的黄油伞,撑开,看着雨幕中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一时心中大恸。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不需要她的时候走得那般决绝,需要她的时候,又找得这般坚决? 在他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撑着伞,她拾步走进雨里,朝冷祁宿相反的方向走去。 街东边如意茶楼的二楼 冷祁逸轻轻抿了一口茶盏中的九华毛峰,放下,薄唇轻勾,笑着跟边上的一个女子说道:“素问,看到没,莫霜是铁了心不跟四哥回去呢,不然,她可不会轻易将人皮面具卸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啊!”素问看看街上两个分道扬镳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这冷祁宿难得找到了她,却就这般错过了。” “看来还是得我们助四哥一臂之力才行,素问,你去准备一下,就按我昨日跟你说的那样做。” 正文 火舌107寸:喜欢用强 竟然不是她。 背影如此之像,竟然不是她。 冷祈宿边走边自嘲地弯了弯唇,都是自己太心急了,满脑满眼的都是她,才会误将别的女子错认。 陌妆,你到底在哪里? 抬头,他望了望天,这才发现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天地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雨幕之中。 他想起,那日,也是这样的天,也是这么大的雨,他和她打马而行。 她顶着车幔缩在他的怀中冻得发抖,他问她受得住吗?她说受得住。 就像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后来,她还冒着大雨去给他寻丝绢,而他却误会她是妒妇,将她赶出了门。 这样一想,一直都是他在伤害她,那次是,这次也是。 也难怪她这般铁了心的不出来。 越来越急的雨柱打在脸上,流进眼中,就像刀割一样。 这么大的雨,估计她也不会上街上来,等雨停了再说吧。 转身,他准备回客栈,骤然,一个女子迎面朝他冲了过来,直直撞进他怀中。 他骤不及防,眼见着女子一个惯性就要摔了下去,他连忙伸手,险险地揽住她的腰。 四目相接,皆是一怔。 两人的眼中都写满不可思议和震惊。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她半仰着身子,靠在他的臂上,他伸着手臂,轻轻地揽着她。 久久地凝望。 不知过了多久,冷祈宿先开了口,声音暗哑颤抖,“陌妆……” 女子身子一震,瞬间变了脸色,惊呼一声直起身子,挣脱出他的怀抱,就往前跑,似乎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急着要逃离一般。 “陌妆” 看着她抵触的样子,冷祈宿眸色一痛,愣了愣片刻,连忙拾步追了上去。 女子跑得飞快,不管不顾,就像脚下生风了一般。 他就这么可怕吗? 她就连一个解释道歉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找到她这般不容易,这一次,他绝对不放手! 笃定地抿了抿唇,他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这时,女子在巷尾的地方一拐,等他翩然落下,却是赫然发现竟是不见女子的身影。 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心下疑惑,即使她跑得再快,也没有他的轻功来得快啊,四下看看,前面除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屋,什么都没有。 难道 莫霜端坐在铜镜前,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脸。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比人皮面具的那张脸更是美上十分,但她竟觉得是那样陌生。 是啊,一直顶着面具活着,她都几乎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也难怪方才冷祈宿没认出来。 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她将手中的面具扔到抽屉里面。 既然决定为自己而活了,那还要那劳什子面具作甚? 就当是自己重生了吧! 起身,将草药放到瓷盅里面捣碎,她脱下衣衫,将药敷在胸口上,骤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她吓了一跳,戒备地问了一声,“谁?” 这里独门独院,她又没有熟识的人,会是谁敲门? 听到她的声音,敲门声停了下来,片刻的静谧,似乎是敲门的人在犹疑,半天才听到男子磁性低沉的声音,“陌妆!” 莫霜心尖一抖,手中未敷完的草药一个没拿稳,就直直掉在地上。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难道他刚才跟踪了她? 没道理啊,他说他认错了人,而且当时的那个表情和眼神,满满的都是失望,不是装出来的。更何况,如果确定是她,当场就可以将她揭穿啊,没必要追到这里。 虽心下疑惑,却也容不得多想,她连忙将抽屉里面的人皮面具拿出来,快速地贴在脸上。 “陌妆,本王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本王就直接闯进来了。” 莫霜的心一阵狂跳,猛然想起,自己还没穿衣衫,飞快地捡起衣衫披上,又觉得不妥,这身衣衫他在医馆见过,不能穿。 可她也知道,那个男人说到做到,要不是顾忌她在生气,他肯定早就直接闯进来了。 眼见着门就要被撞开,情急之下,她对着外面冷冷地说道:“如果王爷喜欢用强,那就进来好了!” 外面的人似乎一怔,没了声音。 她弯弯唇角,连忙将衣服塞进柜子里,又找了件别的衣服穿上。 犹豫了良久,觉得既然已经摆明了她在,一直这样躲在屋里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时候跟他说清楚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抬手,拉开房门 正文 火舌108寸:不可理喻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抬手,拉开房门。 就直直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冷祁宿就那样站在门口,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浑身湿透,一袭白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男子完美的身体,垂于脑后的墨发不断往下淌着水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发现,才几日不见,这个男人瘦了、也憔悴了,但依旧是俊美得无法比拟,哪怕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感觉真是诡异。 两人就这样看着,谁也不说话,世界彷如静止,静得似乎只有哗哗哗的雨声。 不知僵持了多久,冷祈宿才垂眸,落寞一笑,“怎么?这般不愿意见到本王?” 莫霜心中一痛,微蹙了眉头,不过,很快又冷冷地笑开,“王爷不是已经跟我划清界限了吗?我以为是王爷不愿意见到我才是!”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弯唇,苦涩无边。 “我不知道!”唇角始终挂着讥诮的冷笑,她直直地对上他的眼,“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王爷的一颗棋子,冲锋陷阵的事都已经做过了,是该下场休息了。” 棋子? 冷祈宿看着她,痛苦纠结在眸里,他抿了抿唇,没有接她的话。 是啊,她就是他的一枚棋子。 这个原本买她的时候,他们都心知肚明、你情我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几时开始,两人的这种关系发生了改变?他也不知道。 他似乎越来越在意这颗棋子了,而她似乎越来越在意这棋子的身份了。 其实,这并不是好事。 见他不语,莫霜以为说中了他的心声,只觉得心中更为气盛,接着说道:“怎么?王爷莫不是休息的机会都不想给我?也是,但凡棋子,历来的下场都是有用的时候风光,没用的时候惨烈,王爷是不是见我没有死在山贼的手里,心中不安,想来杀人灭口啊?” “够了!”冷祈宿厉声打断她的话,俊眉拧起,黑眸疲惫地看着她,“难道我们之间非得要这样对话吗?” 这样对话? 莫霜呼吸一痛,是啊,她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在在意什么?在义愤填膺什么呢? 弯唇,她嫣然一笑,“王爷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特别像一个怨妇?特别的不可理喻?”咽下心中的苦涩,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仍旧是笑着:“其实,不只是王爷厌恶,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看着她笑得摇摇欲坠的样子,冷祈宿一时心中大痛。 “陌妆……”他抓住她的手一拉,就将她重重地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都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误会你,不该丢下你不管,都是本王不好,本王跟你道歉,跟本王回去好不好?” “不好!”她木然地靠在他的肩头,轻吐出两字。 跟他回去又怎样呢? 继续给他做着棋子?继续给逸哥哥做着棋子?继续身心俱疲地周旋在这两个男人之间? 她累了,她不愿意! 倏地,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莫霜感觉到侧边有一股疾风直直朝她席卷了过来。 侧首看过去,赫然是—— 一枚羽箭。 金属的箭头泛着幽冷的光,划破长空、刺破雨幕、速度快得仿佛要穿透她的胸腔。 冷祁宿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一声大喊,“陌妆,闪开!” 几乎就在同时,莫霜感觉到肩上一重,一股强大的外力将她推开。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门楣才没让自己倒向地上。 “嘶——”长箭入肉的声音、男人闷哼的声音,接踵而至的就是鲜血喷涌的声音。 “王爷!” 莫霜大骇,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 她面色惨白,本能地伸手扶住他,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在抖个不停。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怎么会这样? 是谁? 谁要置她于死地? 她抬眸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就好像这枚箭是凭空出来的一般。 “快进屋!”冷祁宿捂着流血的胸口,回头望了一眼,恐还会有什么危险,边说,边推着她一同进了屋内。 她连忙将门关上,将他扶至椅子上坐下,这时,冷祁宿突然握住箭身,猛地一个用力,将箭拔了出来。 顿时,温热的血四溅,溅到他和她的衣上、溅到地上、有的还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一颤,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去给你找大夫!”她转身就走,却陡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别,别走!” 他的声音嘶哑低亘,让她的心狠狠一揪。 “可是王爷……”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事……本王死不了……”他靠在椅背上,虚弱地笑着,“找一些布” “哦”她这才回过神来,翻箱倒柜地找干净布条,找了半天没有,就捡起两件新买的衣衫,嘶啦啦扯成碎片。 正文 火舌109寸:我们扯平 如意茶楼 冷祁逸端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才发现水已经温吞,微微蹙眉,将茶盏置于桌上,黑眸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知心中所想。 楼下,一个女子提着裙裾,拾着木阶而上,来到二楼,进门就喊着“逸哥哥,逸哥哥……” 冷祁逸缓缓回过头,看到女子时,眸光有片刻的怔愣,须臾,却又浅浅笑开,“真是像极了她!想必,事也成了?” “嗯!”女子点头,笑着走到他的对面,盈盈而坐,“连冷祁宿都没看出来,直接将我当成了她,所以将他引到她那里不费吹灰之力。” “甚好!看来四哥果然是对莫霜上心了。”冷祁逸弯唇,黑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女子尽收眼底,倾身凑到他的面前,笑睨着他,“逸哥哥莫不是吃醋了吧?” “怎么会?”冷祁逸眸光微闪,勾唇一笑,纤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佯怒地说道:“你呀!这小脑袋净想些什么呢?逸哥哥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她鼓了鼓嘴,坐回身去,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 冷祁逸静静地看着她,骤然眉心一蹙,“你还是将面具撕下来吧,我这样看着就觉得是莫霜,心里渗得慌。” “逸哥哥也有渗的时候啊?”女子笑着,抬手捋了捋脸颊边缘,找到贴合的地方,将一片薄如蝉翼的面皮用力地撕了下来,原本的小脸尽显,赫然是素问。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时,一个黑衣人也闪身进来,对着冷祁逸躬身一拜,“主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冷祁逸微抿着唇,一脸的威严。 “一切如主子所料,属下开弓射的是那名女子,而四王爷救了那名女子,自己受了伤。” “你可被他们发现?” “没有,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属下趁他们措手不及、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全身而退。” “嗯”冷祁逸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黑衣人挥了挥衣袖,“去吧!这次事情办得漂亮,回去后会重重有赏!” “谢主子!”黑衣人行完礼,又是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逸哥哥,人家有赏,我的事情办得也漂亮啊,为何没有?”素问撅起嘴巴,气鼓鼓地看着他,一脸嗔怪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冒险,雨下得那么大,我就这样淋着,生怕脸上的面具见了水脱落了下来,如果那样,冷祁宿绝对会当场将我捏得粉碎。” 冷祁逸绝艳一笑,“那你也太小瞧逸哥哥做人皮面具的本领了,粘那么一会儿水就脱落,那还能有什么用?” 见她依旧不高兴,他顿了顿,又话锋一转,“说吧,想要什么赏赐?连我自己都已经赏给你了,还有什么比我更好的吗?” 他眉眼弯弯,笑得极其暧昧。 素问的小脸顿时红了个通透,娇羞地白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凝,“对了,逸哥哥,我有一事不明白,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冷祁宿找到莫霜,然后一起回王府吗?既然我已经将他引到了莫霜那里,你为何还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做后面的动作?”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啊,他们两人见面是见了,但是,莫霜怎会轻易跟四哥回去,除非……”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除非冷祁宿做一件特别让她感动的事情?”素问恍然醒悟。 “聪明!不过这件事我也只是在赌,并不十分确定四哥会不会替莫霜去挡这一箭,谁知竟赌对了!” 冷祁逸缓缓眯起眸子,笑容微冷。 “逸哥哥难道就不担心,两人因此产生了感情,莫霜那颗棋子就不能为我们所用了吗?那我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当然不会白费!”冷祁逸笑得莫测高深,“莫霜是什么身份?她是我的人,是我安排到四哥身边的一个细作,这一点就是他们之间的致命伤。即使她生了外心,但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我也试探出了莫霜在四哥心中的位子,我捏住了莫霜,就等于捏住了四哥的咽喉。” 素问点点头,“原来如此!” “好了,游戏结束,走吧!”冷祈逸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 “去哪里?” “回宫啊!你不是也得趁四哥回府之前先回到王府吗?” 屋内 莫霜将冷祈宿的白袍缓缓褪下,目光触及到他胸口上那个皮肉外翻的血洞时,呼吸一滞。 微微蹙了蹙眉,极力让自己不动声色,她将刚刚自己没有用完的草药轻轻地敷了上去,再用布条一圈一圈地缠起来。 面前的冷祈宿一句话都不说,一双深邃的黑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瞬不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良久,见她始终清冷着小脸,兀自进行着手中的动作,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我们扯平了!” 正文 火舌110寸:本王信你 良久,见她始终清冷着小脸,兀自进行着手中的动作,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我们扯平了!” 莫霜的手一怔,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痛得瞳孔一缩,却又很快敛去,苍白着脸笑道:“本王也终于知道,那日你有多痛了?” 她愣了愣,依旧没有抬眼,纤纤小手将布条小心翼翼地打了一个结,又轻轻地将他的外袍拉上,起身。 腕又被他抓住。 “喂!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王爷希望我怎么做?感激涕零?”她抿了抿唇,回头,看着他,目光清冷,“感谢王爷一来,就带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吗?” 她本来在这里好好的,这个男人一来,她就被人暗杀,虽然,他替她挡下了那一箭,但是亲眼看着那枚寒箭刺入他的胸口,那种痛只有她知道。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祈宿倒是不恼了,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刚才吓着你了?” 一幅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她只觉得气结,忍不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王爷觉得很好笑吗?” 这个男人是铁打的吗?流了那么多血,还那么能作! 冷祈宿抿了唇,可眼角眉梢依旧都是笑意,黑眸晶亮地看着她,一瞬不瞬,黑濯石一般,“你在心疼本王?” 她的心一震,难以抑制地一阵狂跳,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了一个现行。 将手自他的手心抽了出来,她没好气地说道:“哪有?” “你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我没有!”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那日素问质问她的情景,素问说她爱上了冷祈宿,她说她没有,素问说有,她坚持说没有。 就像是今日这般。 无论承认不承认,她的心,她清楚。 虽然她不知道,算不算爱上,但是,的的确确是为了这个男人乱了。 “没有就没有吧!”冷祈宿倒也不执着跟她去讨论这个问题,黑眸环顾了一下屋内,“有吃的吗?本王这几日几乎都没有进食,现在倒是有些觉得饿了。” 啊! 他的话题跳跃太快,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 “有是有就是” 今天雨下得那么大,她也懒得出去买菜,家里只剩一丁点前两日买的面粉,这个男人平时锦衣玉食,哪有他吃的东西? “就是什么?” “王爷先休息一下,我去买些菜回来。” “不!”男人又是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要你出去!” 莫霜一震,为他的举措,也为他的口气。 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四王爷,就像一个受伤的大男孩一般,那样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暗哑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讲理的霸道,又带着一丝渴望安慰的祈求。 心不由地一软,她弯了弯唇,“我很快就回来的,王爷也不必担心那个放暗箭的人,如果想杀死我们的话,刚才完全可以,可是只放了一箭就没了生息,想来人家只是想警告一下我们。”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 “跟在王爷身边,每日处在风口浪尖的位子,不变聪明点怎么行?”不说这些倒好,一说这些,她又觉得生气。 冷祈宿笑笑,有些黯然地垂下眸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倏尔,又抬起眼看着她,“如果本王说,不让你出去,是因为怕你出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怕你躲起来,本王再也找不到你,你信吗?” 心尖一抖,莫名的,她的鼻子竟跟着慢慢酸涩起来。 她信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能信。 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时刻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不是她能招惹的,她一个棋子除了逸哥哥以外,也没有资格去招惹任何一个别的男人。 与其玩火自焚,不如悬崖勒马。 咽下心中的苦涩,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弯唇一笑,“王爷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王爷为我受得伤,我又如何会弃王爷于不顾?” 她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 冷祈宿眯眸看着她,黑眸中满是探究,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面去,半响,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浅浅一笑,“好,本王信你!” 就这四个字,只这四个字,又让她的心绪一阵大动。 她知道,让这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 他今日说了,可是她已经不想要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将他扶到里屋的软榻上躺下,盖好被子,她才转身出门。 在她打开屋门的那一刻,又自里屋传来他的声音,“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的。”顿了顿,又似自言自语,“算了,你早去早回吧!本王等你!”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若有若无地一声叹息,几不可闻,方才弯腰拾起门边的黄油伞,撑起,拾步走进了雨幕里。 正文 火舌111寸:不是真的 买了一些烤鸡烤鸭,又买了一些卤菜,还买了冷祁宿爱吃的海棠糕,莫霜就大包小包地打道回府了。 就凑合吃吧,而且虽说都是熟菜,可都是在大饭馆里买的,味道也应该不错的。 其实,在蓝翼门的各种训练,也包括厨艺。 一个好的细作,一个好的女细作,不仅要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通,还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只是,如今她的心,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去给那个男人烧饭的心情? 今日发生的那一幕太惊悚了。 也不知这一箭是谁放的? 会是逸哥哥吗? 应该不会,他没有射她的理由,至少暂时,他还是相信她的。 那会是谁呢? 山贼的余党?还是冷祁宿的一些暗敌? 她不知道,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太复杂了,太累了。 不过,冷祁宿替她挡了一箭,着实让她很震惊。 不论说利用不利用,在那一刻,至少,他是没有想太多的,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推开她,自己挡了上去。 虽然她找着各种他这样做的理由,比如,他不过为了求心安,比如,他是想让她更死心塌地地做他的棋子,又比如,他知道那一箭下去是死不了的等等,等等,但是,在长箭没入他胸口的那一刻,她?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她知道,自己的心真切地跟着一起痛了,或者说痛得更甚。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说不为所动,那是假的。 可是她又不能为之所动。 优柔寡断、复杂矛盾、摇摆不定,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屋里很静,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还差点以为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莫名的,心中竟有一丝丝失落。 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厨房,她就有些急切地走进内室,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那人还在,一颗心才慢慢安定。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眸微阖,虚弱地似乎没有一丝生气。 这般安静。 她的心跳猛地一滞,他是睡着了?还是…… 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将手中的东西一把扔在案桌上,就奔向床头。 “王爷!”她试着轻轻唤他。 没有反应。 她抓起他的手,发现他的手竟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怎会这么凉? 心猛地一沉,她颤抖地伸手,探上他的鼻息。 天啊! 没有!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大口地呼吸,完全难以置信,又伸手探了探,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在抖个不停。 还是没有。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不甘心,又连忙俯身贴上他的胸口,想听听平日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这不是真的! 这绝对不是真的! 她又抓起他的手,狠狠地搓着他的手心,大声喊着“王爷,王爷……”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将她紧紧地包围,一层一层,压得她透不过起来,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越来越哽噎。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她又开始发疯了一般摇晃着他的身体,“王爷,不要睡,王爷……” 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汹涌地流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拍着他的脸。 他那么强的一个男人,那么无所不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样睡过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我一个女子都不如,我的胸口受了伤,我都坚持过来了,你呢?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就瞧不起你!我……我就真的躲起来,让王爷再也找不到了,王爷……王爷……” 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她红着眸子,摇晃着他,哭得声嘶力竭。 半响,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上和手上的肌肤都苍白到透明,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将她的心满满占据,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说过等我的,你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一开始就骗我,到这个时候还在骗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骗子!” 骂累了,她又跌坐在床头,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最可恶的骗子骗子……就是骗子……” 周围很静,静得可怕,静得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她骤然眸光一亮,抓起他的手,急切地说道:“王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在故意惩罚我是不是?怪我不该那样对你是不是?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保证……我保证不走了、不躲了、不那样对王爷了,好不好?好不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时,也不知道是她的幻觉,还是怎么的,她猛地看到冷祁宿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正文 火舌112寸:装到几时 这时,也不知道是她的幻觉,还是怎么的,她猛地看到冷祁宿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她一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凑近仔细一看,又发现没有。 心下疑惑,她却不动声色,继续摇晃着他的身子哭喊着,纤纤素手不偏不斜就落在他胸口的伤上。 果然,有人的眉心微微蹙了蹙,虽微不可察,可依旧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又惊又喜,以为自己看错了,小手反复按压试探,结果很肯定。 他活着、他还活着! 心中一时大起大落,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激动不已。 张嘴正欲说话,骤然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她眸光一敛,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啊,好你个冷祁宿! 一股怒火噌地窜起,直接将刚才的惊喜淹没。 她咬牙,握紧了拳头,就想直直朝一动不动躺着那里的那个人的脸上砸了过去。 好不装,你给我装死人! 你明知道人家会担心、会难过,你还能狠心地装下去! 看人家哭得肝肠寸断,你很享受吗? 可是拳头就在离他的鼻翼不到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 好!你爱装是吧!就让你装!看你装到几时? 她猛地将拳头收回,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到门吱呀一声关上的声音,冷祁宿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这个女人去哪里? 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过她刚才的那个样子,他很是受用。 想起她说的话,他更是眉目弯弯,愉悦至极。 虽然有些话不是那么好听,但是被她那般声泪俱下地讲出来,字字句句都敲进了他的心里,他就是觉得舒坦。 要不是他用这招闭气大法装死,可能永远也听不到她的这些心声。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说她心疼他,她还不承认! 果然是只有在生死面前,有些人才能卸下自己的伪装。 原本听到她说,她保证不走了、不躲了、不那样对他了,他准备到此为止,就假装被她摇醒死而复生的。 可是,她怎么突然变得无声无息了? 出门干什么去了? 菜也已经买回来了啊! 想到菜,他好像才闻到桌上大包小包的蔬菜传过来的香味,想起身先吃点东西再说,结果,还没撑起身子,胸口就一阵剧痛。 他一蹙眉头,只得又躺了回去。 是啊,刚才那个女人的手竟多次好巧不巧地放在了他的伤口上,搞得他疼痛难忍,差点装不下去了。 算了,还是等她回来再吃吧。 又在榻上躺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莫霜的影子。 他就有些急了,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她不会以为他真死了,然后伤心欲绝地离开了吧? 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不行,他得出去找她! 咬牙忍住胸口的剧痛,他缓缓坐起身来,骤然,传来一声吱呀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 他心中一喜,连忙又倒了下去,屏住呼吸。 “进来吧!人在里屋!”莫霜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冷祁宿想眯眼看看,但是听人都已经走近,怕露馅了,便只得紧紧闭着眼睛。 难道是给本王找了大夫? 还找了好几个大夫? 这个傻女人,就不知道大夫只是治病救人的,不是起死回生的吗? 不过,她有这份心,他也是很心满意足了。 正暗自思忖中,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几个人抬了起来。 本想睁开眼睛的,又恐吓着几人,而且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那个女人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他真的很喜欢。 因为记忆中的她,从来没有为他这样过。 所以,他依旧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就想着,应该是将他抬去医馆,就先静观其变。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一块木板上,感觉到被抬着出了门,也感觉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被抬着摇摇晃晃地走着,就听到几个人跟莫霜聊了起来。 “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 “嗯!谢谢大哥!” 什么情况?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又听到另一个人开口问道:“姑娘,问句不该问的,你家相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年纪轻轻地就被……” “他能得罪什么人就好了,因为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他平时都足不出户的,今日晌午,我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他在院子里走着走着,竟摔倒在我们家晾衣服的竹竿上,戳到了胸口,然后就……”说到最后,莫霜哽噎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正文 火舌113寸:是个废物 “他能得罪什么人就好了,因为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他平时都足不出户的,今日晌午,我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他在院子里走着走着,竟摔倒在我们家晾衣服的竹竿上,戳到了胸口,然后就……”说到最后,莫霜哽噎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是什么跟什么? 冷祁宿听得一阵气结,虽然替他隐瞒被刺的事是应该的,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损他吧,想他一个堂堂的四王爷,竟是个没有自理能力、走路摔死的人。 好你个女人,等会儿再跟你算这笔账! 接着又听到有人叹息,说:“哎,看他一表人才的,原来竟是个废物,也难怪,难怪姑娘棺木都不愿意给他置办。” 棺木? 什么棺木? 也就在这时,他才猛地明白过来这一行人是要带他做什么去。 连忙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向边上,赫然发现莫霜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素素白衣。 孝服? 我的个天,敢情真当他死了不成? 也是,明明就是他装死的。 现在怎么办? 又假装醒过来?他堂堂七尺男儿的面子往哪里端? 但是如果再不醒来,他就真的要被这些人给活埋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动作也太快了吧?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刚刚咽气,她就这般着急地让他入土。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正暗暗思忖着对策,就感觉到身子猛地一震,木板已经被几人重重扔在地上,险些将他的腰骨给震断。 接着就是铁锹挖土的声音。 该死! 还真想埋了他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在做什么?”他翻身坐起,厉声说道。 几个正在挖土的壮丁手上的动作一滞,全部回过头看着他,顿时目瞪口呆。 半响,才猛地将手中的铁锹一丢,做鸟兽散,生怕晚了一步脑袋搬家了一般,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喊:“妈呀,大白天的,诈尸啊” 看着几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冷祈宿不屑地撇撇嘴角,几个大男人,竟然这般胆小如鼠,还诈尸呢? 讥诮地摇了摇头,他一个侧首,就看到边上还静立着一人,黑发长衣,素若流雪回风。 不是莫霜又是谁。 她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但是眸中的目光却是杀得死人。 完了,好像事情闹大了。 “咳咳陌妆” 他清了清喉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莫霜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响,看了他良久,骤然一个转身,大步往回走。 “陌妆!” 冷祈宿连忙站起身来,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拾步就追了过去。 可她头也不回,就像没听到一样,脚下如同踩着风,白衣摇曳,走得飞快。 “陌妆!”他唤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些过了,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其实那个本王也不是故意的,本王其实本来是真的晕过去了 前面的女子继续无视,一步也不停顿。 这还不依不饶呢! 冷祈宿抿了抿唇,停下来捂着伤口,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本王知道不应该骗你,害你伤心!但是,你不是已经出气了吗?又是穿孝服,又是刨坑的,还说本王是个摔死的弱智,这些你不也是故意的吗?” 莫霜听着,越听越气,原本看他顶着伤追赶她的样子,她的心已经软了,准备停下来的,结果,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是!她是故意的,但是,那也是他过分在前。 还以为他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做得过分了,听这些话,他一点都没觉得,反倒是觉得自己吃了亏一般。 紧紧咬着贝齿,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骤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她脚步一滞,不过没有回头,顿了顿,又往前走。 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皱眉,又停了下来,不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将他的伤折腾严重了吧? 抿了抿唇,叹出一口气,回头,就看到冷祈宿正捂着伤口,弓着身子,一脸痛苦的样子,看到她回头,他苍白的脸上掠过惊喜的表情。 心尖一抖,她本能地准备走过去,可是又一想,莫不是这个男人的另一个伎俩。 刚准备迈出去的步子又捡了回来,她冷笑一记,“王爷,可否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冷祈宿不解地望着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都没听过?还是受过皇室教育的人呢! 不过做戏倒是做得很真。 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就丢了一句,“王爷继续装吧!”又扭头就走! 可走了老远,却不见后面有动静,心中又不禁忐忑不安,步子也不自觉地慢了,最后终是停了下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好吧,遇到这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冷祈宿一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干,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弓着身子、虚弱地喘着气,有殷红的血自他白璧的指缝中流出。 正文 火舌114寸:人会变的 她有些气恼地转过身来。 就看到冷祈宿一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干,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弓着身子、虚弱地喘着气,有殷红的血自他白璧的指缝中流出。 难道是真的? 莫霜心中一滞,连忙奔过去,将他扶住,可是口气却依旧冷硬,“你还好吧?” 冷祁宿缓缓转过头,看着她,吃力地说道:“你……看本王好不好?” 她一时语塞。 看样子还真不好,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大汗淋漓,最重要的是,伤口上的鲜血在不断往外涌出。 但是,这些不是她造成的吧? 还不是他自己作(zuo)成这个样子。 算了,现在也不是跟他一个病人计较的时候。 “我送王爷去医馆吧!家里的那些药不顶用!”一边说,她一边扶着他往镇上走。 或许是见情况真的严重了,这次,他倒也没说不。 在医馆里又是好一番折腾后,两人才打道回府,这时,夜幕也已经降临。 马路两边的人家和商铺都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星星点点,一眼望过去,就像绵延到了天边,让人恍如置身世外之境。 一路上,莫霜依旧搀扶着他的手臂,只是一直紧紧抿着唇、不声不响、目不斜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相反,冷祁宿倒是轻松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却是始终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一副惬意的样子。 回到家,掌上烛火,将冷祁宿扶到床榻上歇下,她又开始默默地去厨房热那些熟菜。 想着这一天的事情,只觉心中百般滋味。 将菜都热好了,又将海棠糕放在锅上面蒸着,她便用一个托盘先装着热好的菜,端进了里屋,发现冷祁宿竟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案桌边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早就在等这一刻似的。 案上烛火摇曳,微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原本苍白的面色镀上了一层金属的光彩,恍如神邸,直夺人目。 见她端着托盘怔怔地站在那里,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女人,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本王,本王会多想的。” 莫霜眸光一闪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上前将托盘中的菜一碟碟置于案桌上,冷笑,“王爷还真会自作多情!” “是吗?就算吧!”冷祁宿勾着唇、黑眸兴味地瞟了她一眼,就拾起桌上的竹筷,夹了一块脆皮黄瓜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点头,“嗯,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小镇也能买到跟京师一样的脆皮黄瓜。” 莫霜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将那盘脆皮黄瓜拿至自己面前,眉眼一弯,“不好意思,我记得王爷最不喜欢吃这个,所以,这菜我是买给自己吃的,王爷吃那些就好了。” 边说,边举筷指了指那些鸡鸭鱼肉。 “谁说本王不喜欢吃这个?”趁她不备,他又快速地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缓缓地嚼着,丝丝得意。 “王爷自己说的啊!王爷还说,整个王府也就我一个异类爱吃这个,难道王爷忘了?” “是吗?或许吧!”冷祁宿弯弯唇角,垂下眸子,低叹,“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或者因为一件事,或者因为一个人。” 他的反应让莫霜有些意外,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无奈的,而且这句话也含义极深、另有所指。 是啊,人是会变的。 或者因为一件事,或者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会是她吗?会是她这个异类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会接着去问。 两人都嚼着一块脆皮黄瓜不说话,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黄瓜被嚼得咯吱咯吱的脆响。 气氛有些诡异。 她突然想起锅上面蒸的海棠糕,连忙起身,想逃离这种尴尬的空气,“差点忘了,还有王爷爱吃的海棠糕,我去取来。” 等她端了海棠糕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冷祁宿已经离开了案桌,正负手而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身玉立、气度高洁,与今日被她恶整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不知为何,心也跟着触动了一下,她端着海棠糕朝他走了过去,“王爷不是早就喊饿吗?就吃好了吗?” 冷祁宿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伸手自她的盘中捻起一片海棠糕放进嘴里,轻轻咬下一口,“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海棠糕给本王时的情景吗?” 啊? 不知他为何此时会提起这个,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莫霜便抿着唇,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又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边轻轻地嚼着,一边接着说道:“也是这样的夜,也是这样的海棠糕,你还给本王送了一个什么可以捏着泄愤的‘去忧包’”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说到这里,他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来,回头看着她,一双黑眸晶亮得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你知道吗?当时本王觉得从没有见过这么幼稚的女人!” 正文 火舌115寸:什么感觉 说到这里,他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来,回头看着她,一双黑眸晶亮得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你知道吗?当时本王觉得从没有见过这么幼稚的女人!” 莫霜脸色一白,有些挂不住,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这个男人好像并不给她机会,继续说道:“不过,后来,本王试了试,发现它的确有它的神奇之处。” 她撇撇嘴,心中暗道,那是当然,那可是结合现代思维做出来的东西,岂有不好用之理? “还有这海棠糕,你是这世上第二个送本王海棠糕的女人!” 冷祁宿垂眸,又捻起一块送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像是在细细地回味着某种滋味。 第二个? 没来由的,莫霜心中微微抽痛了一下。 她笑着,“第一个是玲珑吧?玲珑一直近身服侍王爷……”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是不是玲珑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样一问,显得她多在乎似的!典型的小家子气! 果然,那个男人听到玲珑的名字,脸色稍稍有异,不过很快,又淡淡笑开,“不,不是她!” 竟然不是玲珑? 那是云潮汐?还是这夫人?那夫人的?还是另有其人? 见她疑惑,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手一伸,将手中还剩的半块海棠糕送到她的唇边,“你咬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嚼嚼看,看能吃出什么味道来?” 还能吃出什么味道来? 难不成海棠糕能吃出芙蓉糕的味道来? 见他一直举着,温热的糕点若有若无地碰着自己的唇瓣,不知为何,脸竟是蓦地红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怕被他看出端倪,连忙张嘴,轻轻咬了一小口,闭眸,她缓缓咀嚼。 “什么感觉?” “嗯,好吃!”她说的是事实,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不同于以前她吃的任何一种糕点。 难怪这个男人那么情有独钟。 “不是问你好不好吃?问你吃出了什么味道?” “海棠糕的味道啊!”她睁开眸子,见冷祈宿一幅微愕的表情,她又调皮一笑,接着说道:“逗王爷的啦,其实味道真的很不错呢,淡淡的香味,淡淡的甜味,还有……” 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好像是淡淡的幸福,浅浅的宁静。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说吃东西的时候,真正的味道不是来自食物,而是来自跟你一同进食的人。 是这样吗?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冷祈宿低低地一声叹息,若有若无,他又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眸色疲惫,“第一个送海棠糕给本王的女人是本王的母妃,还记得那时,她被父皇的一个妃子陷害,被打进了冷宫,父皇也不许我们母子相见。当时冷宫的院子里有一棵海棠,她就将海棠花摘下来,给本王做海棠糕,想尽办法让宫女们送出来给本王。其实,那时,本王已经是大将军王了,虽然是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的将军王,但是最起码也是锦衣玉食,什么高级的点心没有,即便这样,本王每日还是盼着母妃的海棠糕,直到再也没有海棠糕从宫里出来,这世上也再没有给本王做海棠糕的人……” 他的口气极淡,极淡,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可是莫霜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落寞和萧瑟。 心有些犯疼,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静默了良久,她才幽幽开口,“王爷最起码还能吃到自己母妃的海棠糕,我……我连自己娘亲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同事出卖而穿越,穿越在一个流浪街头的八岁女孩的身上。 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她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上醒来,发现自己蜷在一个有钱人家的门口,因为那里有两个很大的石狮子,石狮子的腹下正好可以容下她瘦小的身子。 想来这个身子的主人不是饿死的就应该是冻死的,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想下来找点吃的,但是虚弱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她又一次又冷又饿地昏了过去。 直到一个很暖很暖的怀抱将她抱起,抱进一个燃着暖炉的暖阁里,她才醒了过来,喝着暖暖的热汤,她第一次看到那个救他的少年,俊美如俦、温润如玉、那便是她的逸哥哥。 “以后,七王府便是你的家了!” 这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觉得到这个时空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往后的日子,他宠她、溺她,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 她就在心里发誓,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后来,为了他,她进了蓝翼门,又为了他,她进了四王府。 她以为,这辈子她都只为那个男人而活,至死不渝。 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变得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她也不知道。 见她脸色凝重,一幅怔忡的样子,冷祈宿以为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些些心疼,伸手将她一揽,拥至怀中,轻笑,“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说点正经的!”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什么正经的?” “比如说,今夜如何睡?” 正文 火舌116寸:只是抱抱 “比如,今夜如何睡?” 什么如何睡? 啊? 莫霜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家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王爷是病人当然睡床上了,我”她想起柜子里好像有一张席子,“我用席子铺在地上就好了。” “地上那么凉!”冷祈宿笑睨着她,黑眸流转着魅惑。 她脸一红,慌乱地垂下眸子,“有席子隔着!” “有席子也冷啊!” “我……我多加几床被褥!” 心怦怦跳个不停,这个男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她自是心知肚明。 “这样吧!”冷祈宿终于忍不住了,“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你睡床上,本王睡地下,一个就是你和本王一起睡床上。” 看着他霸道的样子,她蹙眉,“这个选择不公平,两个都不选,有没有第三个?” “有!”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他凑到她耳边,“那就是本王和你一起睡地上!” 莫霜气结,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 也是,她也的确不会让一个重伤的病人睡在地上。 “床那么小,王爷的伤”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要是不小心碰着、撞着、伤着了,怎么办? “没事!本王的伤在左胸口,本王可以用右手搂着你!”冷祈宿低头看着她,笑得更加暧昧,揽着她身上的大手骤然收紧,“就像现在这样!” 她浑身一颤,心中如小鹿乱撞,脸脖顿时就红了个通透。 虽然也不是没跟他同床共枕过,而且更亲密的关系也有过,但是,如今的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别扭。 或许是还没有从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的阴影里走出来吧! “那个我先去将碗筷收拾一下” “我去烧些盥洗的热水” “那个,我去” 冷祈宿也不多说什么,就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黑眸兴味地看着这个女子找着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 直到她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忙完了,天依然是没亮。 “终于可以睡了~”冷祈宿打了个呵欠,起身,宽衣上床,见她还站在那里不动,弯唇一笑,竟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放心,本王不动你!” 伤得那么重,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动她,只是 扭捏了半天,她最后还是和衣躺了上去。 可还没躺稳,身子就被人一卷,下一瞬,娇小的身子就毫无预警地滚到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中。 “只是抱着”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很轻,透着一丝疲惫。 四个字,竟是让她的心口一滞。 “王爷还是放开我吧,我怕碰到王爷的伤口”莫霜说着轻轻地推他。 不料,他的手却反而抱得更紧了,“别动,本王只是抱抱,你要是再动,本王可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还是这句威胁有用,她果然一动不动了,就小猫一般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他的气息很热,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喷薄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子一阵紧绷,连心跳也强烈地紊乱了起来。 许久,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或许,两人正在用心交流,又或许,两人各怀心事。 屋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是那样的不规则。 “你就那般抵触本王?” 很久,冷祈宿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莫霜不语,似乎在想着怎么回答。 “你还是不肯原谅吗?” 原谅? 莫霜心中一痛,“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心里乱作一团,明明是抵触的,却又有些神往,明明是要恨他的,却又恨不起来,明明是要将他推开,却又忍不住靠近 “不知道?”冷祈宿低低一笑,手臂环得更紧了几分,“还好是不知道,总好过说是,都是本王种的恶果,本王会给你时间的。”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如醇酒一般令人沉醉。 莫霜有些恍惚,感觉此时的他就像跟最亲密的爱人说着动听的情话。 她知道,她不是。 皱了皱眉,她缓缓阖起眸子,“我有些困了。” 冷祈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嗯,那就睡吧!” 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他轻轻叹出一口气,黑眸中泛起一抹复杂的光芒 今日的那枚暗箭的目标是她。 箭尖却是被人做过了特殊的处理,一般人看不出,但是他是谁,曾经驰骋沙场几年,什么样的兵器没见过,什么兵器的原理不知道。 也就是说,被处理后的那枚羽箭根本杀不死人! 想要杀她,却又不想她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而且还正巧是在他出现的时候,发生这一幕。 会是谁呢? 正文 火舌117寸:做点别的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都是这样相拥而眠,不过,冷祁宿也说话算话,虽然有时有些小动作,但是终究还是没有碰她。 每日,天刚亮,她就先起床,如同所有的村妇一样,先将衣服拿到前面的小河边洗了,回来晾在竹竿上,然后就去烧米粥、做馍馍。 等冷祁宿起来,香甜的早膳早已经做好。 两人打打闹闹将早膳用好,已是日上三竿,然后两人就去街上逛一逛、去医馆换一换药,买些菜回来。 下午,他们极少出门,一般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围着石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通常是冷祁宿看书,莫霜做着针线活,或者挑拣一些晚膳要用的菜。 偶尔,莫霜也会泡上一壶香茗,两人边喝着茶,边聊着天。 冷祁宿聊他小时候的趣事,她聊她做奴隶时的清苦,虽然,她都是临时瞎编。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划过指尖,冷祁宿的伤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他没有提回府的事情,她也正好不问,有时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她真的感觉到岁月是那样静好。 只是不知道,能有多久。 厨房里 莫霜将洗好的米放进锅里,又在灶膛上添了一些柴火,就起身开始洗菜。 以前洗菜还得到院子里的井边去洗,冷祁宿来后的第二天,他就用竹竿将后山的山泉引了过来,直接引进了厨房,所以,一切用水问题都解决,她也省事了不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躬身将大白菜的叶子一一掰下来,放在汩汩而出的竹眼下一片一片漂洗。 春末的山泉水,淋在手上,还是有些寒凉。 她不禁怀念起那个可以用天然气的时代,算一算,她竟然已经穿过来整整十年了。 幸亏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是八岁,现在身体年龄才十八岁,如果是原本的身子穿过来,现在岂不是一个中年妇女了? 太可怕了。 回首自己这十年的生活,竟都是在为成为一颗优秀的棋子而努力着,想想都觉得是那样可悲可笑。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不知为何,十年没唱了,这首歌竟还能记起歌词。 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慵懒地靠在厨房的门旁边,凝视着里面正在洗菜的她,目光有些痴然。 此时的她正半躬着身子,水袖被卷至手肘的位子,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专注地洗着手中的白菜。 清澈晶莹的泉水淅淅沥沥地淋在她白璧的小手上,随着泉水流淌的还有那哀怨的歌声。 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那般迷人。 卷翘如同蝶翼的长睫、萦着丝丝愁绪的水眸,还有那一张一翕唱着小曲的樱唇,无一不撞击着他的心。 静默了片刻,他突然走过去,伸手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在唱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莫霜吓了一跳,连忙噤了声,见他的手环绕在自己的腰间,不禁脸一红,“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吓死我了!” “哪有?”冷祁宿勾唇一笑,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也不知你是洗菜洗得太专注了,还是唱歌唱得太专注了?”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项,撩起一阵酥酥麻麻,莫霜颤抖着缩了缩脖子,窘迫地说道:“王爷,将手拿开,我还在洗菜呢!”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厨房里面弥漫。 “别洗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说完还顺势轻咬了一下她的耳珠。 她浑身一颤,手中的几片白菜也掉在地上,“不洗……不洗中午……吃什么?” “吃你!”冷祁宿说完,猛地一个倾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陡然失去平衡,她骤不及防,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攀上他的肩。 冷祁宿低低一笑,丝丝得意。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又窘迫得面红耳赤,连忙缩回湿漉漉的小手,推着他的胸膛,“王爷,放我下来,我在做饭呢!” 她不知道,此时,她这个样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却是一种更深的邀请。 “先做点别的事再说!”他眸色一暗,低头噙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语和呼吸一起吞没。 整日与她同床共枕,却还得忍着不动她,没有人知道他憋得多辛苦,刚才她专注又清愁点点的样子,是那般迷人,是那般撩拨着他的神经。 “王爷……唔……你的伤……唔唔”心跳骤停,她挣扎着含糊不清地提醒他。 “早好了!”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抱着她走了两步,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火热滚烫的吻就狂风暴雨一般朝她席卷了过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颤抖着,气喘吁吁,“王爷别……” 这个时候,他哪里听得进去?狂肆的吻更猛更密地落了下来,大手更是探进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攀上了那抹高耸的柔软。 正文 火舌118寸:青涩回应 这个时候,他哪里听得进去?狂肆的吻更猛更密地落了下来,大手更是探进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攀上了那抹高耸的柔软。 “啊~”她惶然地惊叫着,小手本能地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眸底闪过几许纠结,微蹙着眉心看着他。 冷祁宿的动作微顿,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皱紧的眉头,轻轻地问道,“陌妆你还是不接受本王吗?”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明显在极力隐忍着欲火,却也透着一丝丝受伤。 “我……” 莫霜别过头,紧紧咬着唇,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眸,怕自己身一时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冷祁宿眸光微闪,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扳了过来,一瞬不瞬地看进她的瞳,轻声诱导,“告诉本王,你还是不接受本王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颤抖。 他怔怔地看着她,显然被她的表现伤到,下一瞬,猛地一个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莫霜脑海里出现了暂时的空白,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她以为她没说接受,他就会收敛,谁知道这个男人却更加疯狂。 他的唇微微颤抖着,狠狠地吸吮着她的,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虽然依旧火热得让人无法招架,却隐约透着更多的是落寞、挫败、无奈和妥协……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莫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明明想推开他,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无助地靠在墙壁上,任这个男人一点一点地夺去她的呼吸。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而他却像只是想这样吻着她一般,紧紧地、疯狂地吻着她不放,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 这样的他让莫霜觉得陌生,却又莫名地有些动容,只觉得心中所有的坚持都在动摇,那冷凝许久的高墙正在一点一点的坍塌。 直到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被吮得有些红肿的唇,暗哑地轻唤,“陌妆……” 双眸中跳动着的情欲就像两团熊熊火焰,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王爷……”她无力地喊着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变得暗哑颤抖,回荡在静谧的厨房里更加显得暧昧。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下一瞬,滚烫的唇就落在她的眉心、眼睫、两颊、耳畔,一路往下…… 在她的颈项处,他微微停留,骤然,对着她的锁骨轻轻咬下。 她难以抑制地一声娇吟,身子颤抖了起来,那种似痛似痒的奇妙感觉,让她的心一阵狂跳,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她伸手,无力地勾着他的脖子。 迅速攀升的温度让衣服都显得多余,很快,衣服就被褪了一地,滚烫的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莫霜一惊回过神来。 本能地,她伸手想挡住胸前的春光,却被眼疾手快的他抓住手腕,举过头顶,压在墙上,另一手就毫不犹豫地攀上了她的高耸的雪峰,似怜似虐地揉捏。 她浑身一颤,顿时觉得喉咙里一阵火烧火燎、燥热难耐,她仰着头,半张着唇,想要寻找一抹清凉,而他的唇舌堵了过来,就像是一剂解渴的良药,她最后的一丝的理智也随着他的又一次深吻,土崩瓦解。 她开始青涩地回应着他,青涩地舞动着小舌追随着他的。 她突然的热情让他一震,也让他一喜,身上的火烧得更猛烈了起来,他突然放开了她的唇,低头,紧紧含住她胸前早已被逗弄得绽放的蓓蕾。 “啊~”一声难以抑制地娇吟自唇齿间逸了出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如同瞬间被狂风卷了起来,轻飘飘地飘到了云端。 他的手更是像有某种魔力一般,在她敏感的娇躯上游移着,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狂热迷乱。 他的灼热就停留在她的花心外面,若有若无地触碰。 一股酥痒空虚自她的小腹处急速升腾起来,膨胀,再膨胀。 他的大手一路往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的腿心,直直朝她的神秘之地探去。 她一惊,绷紧了身子,怨念地唤着,“王爷……” “嗯?”冷祁宿唇角轻勾,绝艳地笑着,夹在两腿间的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惹得她娇吟连连,哪里还有招架的余地,只得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气喘吁吁。 “啊~”骤然,莫霜只觉得脚下一空,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将她分开两腿抱了起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的炙热如同昂扬峭立的蛇,直直抵在她娇嫩的花心外面。 莫霜羞得无地自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敢多看他一眼。 小腹处的空虚越来越难耐,她难受得扭动着身子,渴望着他的进入 正文 火舌119寸:放松一点 小腹处的空虚越来越难耐,她难受得扭动着身子,渴望着他的进入。 而这个男人却像故意要逗弄她一般,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身下的灼热却轻柔地厮磨着她的,让她更加难受不堪。 她无助地挂在他身上,头自他的肩窝处抬起来,水眸迷离地看着他,饱含着怨念,颤抖的小身子也忍不住紧紧贴上他的胸膛,想要通过这种无隙地靠近,赶走那一抹难耐的燥热。 她的反应全部落入冷祈宿的眼底,也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欲望,他弯弯唇角,似乎很是满意,眸色也更加晦暗。 “陌妆”他沙哑着嗓音轻轻唤着她。 她还没有回应,骤然感觉到小腹一紧,一抹巨大的灼热缓缓朝她的体内探了进来。 “啊~”她瞳孔一缩,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下意识地支撑着自己翘臀往上提了起来,拒绝着他的进入,美眸中水雾弥漫,“疼” 冷祈宿眉心微拧,灼热就停在那里,不敢往前,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她如此紧窒,他又何尝不疼? 强忍着小腹下叫嚣的欲望,他低下头,舌尖卷过她莹白的耳垂,轻轻撕咬,很有耐心地安抚着她,“陌妆放松一点” 她也想放松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虽然有过一次经历,可是她的身子依旧如同青涩的新地。 此时的她除了蹙着秀眉,梨花带雨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陌妆,乖,来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他的声音沙哑、低醇、充满了蛊惑,一双极力隐忍着情欲的眸子紧紧锁在她泪花点点的瞳上,希望能给她安定,温热的大掌更是不停抚摸着她的后背。 见她还不够沉沦,他只得忍着不让自己激进,狂热的吻又暴风骤雨一般朝她落了下来,在她每一寸敏感的肌肤上落下属于他的印记,惹得她又娇喘连连地瘫在他的身上,放松的翘臀往下一坠,就直直坐进他那抹巨大的坚硬上。 整根没入! “啊!”她呻吟一声,身子狂颤。 一股激流瞬间击遍全身,冷祈宿也是闷哼一声。 可这样的体位,让他的灼热直直探进她柔软的最深处,无隙地贴合 被她紧致的温软包裹着,虽然舒服得让人心神激荡,可是他也不敢乱动,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 “陌妆这样会伤了你,我们去内室”冷祈宿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缓缓将自己的分身抽了出来。 被填满的小腹瞬间一空,刚刚消逝的空虚感又铺天盖地席卷了过来,而且比他没进入之前更甚,莫霜咬着唇,怨念地看着他。 他低低一笑,坏坏的,连忙抱起她阔步走进内室,将她平放在床上,倾身而上。 “准备好了吗?”他低头,与她鼻翼相抵,灼热的视线直直盯在她的瞳上。 她无力回答,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身下的空虚更是让她不自禁地扭了扭娇躯。 他终是再也忍不住,大手分开她的两腿,迫不及待地沉下身子,腰身一挺。 莫霜尖叫,脑中金星一冒,那种空虚瞬间被填满的欢愉让她忍不住痉挛了起来。 他轻轻地抽送,时不时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她,“还疼吗?” 脑中一片空白,她哪里还有力气去想他的呢喃,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粉面含春地点头,又摇头,见他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又忍不住害羞得直往他怀里钻。 冷祈宿勾勾唇角,身下猛地一个撞击,惹得她又叫了出来。 他低头,将脸埋进她高耸的山峰之间,亲吻。骤然,长舌一卷,就含住她早已傲然挺立蓓蕾,轻轻撕咬,身下也开始大起大落地驰骋起来。 莫霜哪受得住这般刺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臂膀,仰起身子,尖叫着,抖了起来。 一时间,女子的娇吟、男人的粗喘此起彼伏,在这个春日午后的小屋里,弥漫 莫霜不知道身上的男人要了她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几番死去活来,他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大汗淋漓地平躺在床上,他伸手,将她拉靠在怀中,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似乎还在温存她潮汐后的空乏。 “你刚才唱的什么曲子?” 他站了那么久,当然清晰地听到了她唱了什么。 莫霜心中一颤,不明白他忽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很快,她又不动声色地笑笑,“说了,王爷也不知道的。” “说来听听!” 她思忖了片刻,如实地答,“棋子” “棋子?”他突然就笑了,歪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谱的?” 她谱的?她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只是该如何跟这个几百年前的古人讲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是!我哪有那能耐!” 冷祈宿依旧是笑着,只手撑起了脑袋,俯瞰着她,白璧的大手将她额前几缕被汗水濡湿的碎发,顺到耳后,“是唱你自己吗?” 莫霜心尖一抖,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暗骂自己的嘴贱,静默了几秒,翻身迎上他的视线,弯唇一笑,“可不就是唱的自己,我这颗棋子,不知王爷用得可还顺手?” 正文 火舌120寸:是他的谁 莫霜心尖一抖,暗骂自己的嘴贱,静默了几秒,翻身迎上他的视线,弯唇一笑,“可不就是唱的自己,我这颗棋子,王爷用得可还顺手?” 他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片刻,却又将支着下颚的手捡开,往后一躺,淡笑着轻叹,“棋子?哪有这般好福气的棋子?”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跟她讲,又似乎只是对他自己说而已。 莫霜轻颤了一下,没太听清楚。 但是那一句话,又的的确确落在了她的心上。 是啊,一颗棋子,哪有她这般的福气。 得到主人的宠,又得到主人的爱,还能让主人舍了命地相救。 她不是他的棋子,那她到底是他的谁? 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是他,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枪挡剑的人也是他。 在他的心里,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心中涩然一片,拥拥堵堵的,说不出的难受。 骤然,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传了过来。 “什么味儿?”冷祈宿吸吸鼻子。 “完了!”莫霜大叫一声,翻身坐起,飞速地下床,可低头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又“啊”了一声,跑回床上,钻进被褥,瞪着他,“我的衣服呢?” 看着她的样子,冷祈宿又好气,又好笑,兴味地挑眉,“好像在厨房。” 她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在厨房,方才两人那个激|情澎湃、不管不顾的样子,不就是在厨房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脸一红,她怨恼地看着他,“王爷去帮我拿过来!” “本王也什么都没有穿!”他绝艳地笑着,一脸无辜。 “可,你是男人!” 见他张嘴,还要继续逗她,她连忙伸手推他,“快啊,王爷,厨房要起火了!” 也是闻到焦糊味儿,她才想起来,锅里面煮着米呢,而灶膛里都是添的粗根的木柴,这么久了,想来米汤早已经沸出,锅里的饭怕是早已烧成了炭? 冷祈宿一听要起火,眉心动了动,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方才不徐不疾地起身,在她的柜子里随手拿了一套衣服给她。 关上柜门转身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看到柜角有一件浅绿色的罗裙。 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闪而过。 灶膛周围,一片狼藉,莫霜蹙眉,跑过去,揭开锅盖,发现锅里面果然不见白米饭,只见黑漆漆的一片。 她欲哭无泪。 墙边,凌乱不堪的是他们两人的衣衫,眼前又不禁浮起刚才墙边的一幕,脸一红,她咬牙切齿,都是那个男人! 这次他必须一起劳动! 于是,为了这场欢愉,两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不仅他们的午膳没有了,他们还得饿着肚子搞卫生、刮锅底。 结果锅底刮不掉,两人又得去街上买锅,顺便去馆子吃了一顿,将午膳兼晚膳一并吃了,再回来,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两人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只白鸽飞了进来,围着两人盘旋了两圈,轻轻落在冷祈宿的肩头,扑棱着翅膀。 冷祈宿眸光微闪,抓起鸽子,自鸽子脚下取下一个小纸条,抬头看了莫霜一眼。 “切!”莫霜斜睇着他,嘟囔着了一声,旋即转身进屋。 不想让她知道,她还不想知道呢! 不知是不是白日里抵死缠绵地激战了一场,又拾掇厨房拾掇了半天,太疲劳了,两人很早就盥洗上了床。 关于白鸽传信的事情,两人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他不说,她也不问。 第一次,两人没有睡着,却都一声不吭。 第一次,两人没有相拥,而是背对着背。 莫霜面朝里躺着,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其实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身后的这个男人也没有睡着。 虽然不知鸽子带来的是什么消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要走了。 她呢?跟他一起回去吗? 爱情里没有童话,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那是因为王子是一个没有抱负、放弃家国天下的王子,公主是一个没有牵绊、没有软肋的公主。 他不是,他有他的放不下,他有他的计划,何况,他还有一个住在心尖上的女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也不是,她有着不能见光的身份,她还有她的逸哥哥,即使逸哥哥接受她的放弃,也绝不会容忍她的背叛。 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浑浑噩噩不知想了多久,她才拥着薄被浅浅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亲吻着她的发丝,含糊地呢喃。 她没有睁眼,静静地听着,却是怎么也听不清楚。 正文 火舌121寸:是我痴了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格子窗洒进内室的时候,莫霜就睁开了眼睛。 不出所料,身边已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弯弯唇角,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难过他的不辞而别,高兴他对她的成全? 起床,同往常一样,她提着装着脏衣服的小木桶,去河边洗衣裳。 小河弯弯,流水潺潺,河边一块块青石板,溜光滑然,依旧是每日的模样。 只是,她却总觉得哪里变了,到底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变得那般地让她不习惯。 三三两两的村妇边洗边聊着天,以前她偶尔也会搭上两讪,今日的她沉默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呀!你们看这是谁家的锅啊?”一个女人指着扔在河边的一个黑不溜秋的铁锅,惊叹“啧啧,这是哪家的人啊,竟然能将米饭烧得焦成这样!” 几人哄笑,“你呀,就爱大惊小怪!” 女人不服气,“本来就是啊,你们想啊,要烧成这样,至少也得一个时辰吧?”顿了顿,她又骤然尖叫了起来,“这里居然还有一杆满是血渍的箭!” 几人好像早已习惯了她的一惊一乍,都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搓洗着手中的衣裳。 这河边本就是村里扔垃圾的地方,别说这些东西,有时还能看到死婴呢,她们早已见怪不怪。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只有莫霜“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提起木桶,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无视她一脸愕然的表情,弯腰拾起那枚羽箭,径直往回走。 天阔云微、昭华明媚。 空旷无人的山路上,一匹马儿跑得飞快,马蹄之处,尘土飞扬。 马背上的男子紫袍飘飘、墨发飞扬,丰神如玉、冷漠俊雅,他紧紧抿着唇,黑眸直直望着前方,深邃悠远。 他就是冷祁宿。 昨夜,接到玲珑的消息,说找到她爹爹风太医的尸首了,让他速归。 普禅寺那日被剿,乱葬岗没有看到风太医,无论是他,还是玲珑,都一直还心存一丝希望的。 都以为,可能风太医只是暂避到了哪个地方,不方面露面而已,没想到到头来,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他还是死了。 玲珑该伤心了吧? 他又不在她的身边。 手中的马鞭又重重甩下一记,马儿嘶鸣一声,更加狂奔了起来。 骤然发现前面有什么横在路中间,他“吁”了一声,紧急勒住了缰绳,马儿前蹄撩起老高,终于停了下来。 拦路的竟是一人一马。 白马纤尘不染,雪白得直晃人眼,更为夺目的是马背上的人,一个女人,素衣飘飘、黑发飞扬,她坐在马背上,抿着唇,静静对着他笑,如同破晓的朝阳一般,明艳动人。 “陌妆!”冷祁宿的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震惊,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爷准备弃陌妆而去了吗?”女子依旧是笑着,只是唇边多了一丝苦涩。 “不是,本王是不想勉强你!”冷祁宿抿了抿唇,声音暗哑低沉,透着些些无奈。 “昨夜,本王想了一夜,那日在雨中与你相遇的情景一直在本王的眼前回放,你见到本王时那般惊恐的样子,本王追你,你跑得那般坚决的身影,本王想,是本王错了,你是无辜的,本王不能再自私地让你处在风口浪尖上。” 莫霜心中一震,不是为了他的表白,而是为了他说雨中与她相遇的情景。 她几时雨中与他相遇? 眸光一闪,直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 “难道这些就是王爷狠心丢下我的理由吗?不勉强我?”莫霜笑着,苦涩黯然,似乎连坐在马背上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她直直地看着他,目光灼灼,“王爷问过我吗?没问过又怎知道是勉强?” “你愿意跟本王回去?”冷祁宿有些难以置信,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漆黑如墨的眸子如同千丈深潭,让人望不到边,猜不透心中所想。 没有一丝惊喜的表情。 心抽痛了一下,莫霜蹙了蹙眉,静默了几秒,猛地哧然一笑,“想来是王爷不愿意了……是我痴了!” 说完,就勒过缰绳,准备离开。 “陌妆”一声暗哑的呼唤,响在身后。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她回头,小脸清冷、眼眶微红。 “别走!” 两人一人一匹马,昼夜赶路,在翌日清晨就回到了京城。 王府门前,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静静地等待。 女的娇俏羸弱,正是玲珑,男的白衣翩翩,是个俊朗少年,倒不知是谁。 马还没有停稳,冷祁宿就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快步拾阶而上。 门口的两人也欣喜地迎了过来。 “王爷!” “四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本能地想伸手扶住玲珑,骤然意识到什么,大手停留在半路上,又收了回来,“走,去雨墨轩再说!” 三人便跨过门槛,直直进了王府,好像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人。 在他的世界里,她果然是多余的。 正文 火舌122寸:丧心病狂 在他的世界里,她果然是多余的。 落寞地弯了弯唇,她下马,另一手牵过冷祁宿的马,准备进王府。 夜风迎了出来,“王妃,让属下来吧!王爷说,王妃一路辛苦,请先回幽梅苑歇着!” 终于还记得有个她啊! “嗯!”她点了点头,将缰绳交到他的手上,径直入府往自己的幽梅苑而去。 早上在河边捡到那日射她的那枚暗箭,她才发现,那枚箭的箭尖竟是经过特别处理过的,可以伤人、却不致人死。 造成伤她的假象,却又不想她死,这世上只有一人,那就是她的逸哥哥。 只是,她不明白逸哥哥为何要这样做? 这也是,她抄近路追上冷祁宿的原因,虽然其中是有些她舍不得这个男人的因素在,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她要回来将事情查清楚。 否则,依照她对逸哥哥的了解,她即使留在那个小镇,她也绝对得不到安宁。 而且,她不知道逸哥哥如此做法对冷祈宿有没有什么目的? 不知为何,她竟开始担心那个男人,担心他的安危,甚至担心他被逸哥哥所害。 这种感觉很诡异。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依照冷祁宿所说,他曾经与她雨中相遇过,明明她没有,这就说明有另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世上能做出同样的两张面皮的人,也只有她的逸哥哥。 难道是逸哥哥见她说累了,想放弃了,于是另外找了个女子顶替她? 这一切,她都得查清楚。 幽梅苑 见到她回来,百合简直乐坏了,又是哭、又是笑,还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王妃的病全好了吧?” “好了!”她点点头,心中一片涩然。 她哪里有病,不过是替另个女人去送了一回死而已。 “对了,鹊鸲鸟呢?”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怎么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它?” “它……”百合脸色一黯,“奴婢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走了,它就不见了,奴婢还以为,它追随王妃一起呢!” 鹊鸲鸟不见了? 她蹙了蹙眉,那以后她还怎么跟逸哥哥联系? 她得先将她已经回到王府的消息放出去才行,如今没有鹊鸲鸟,那该怎样…… 对了,还有素问。 一直都没有见到冷祁宿,据说是和十一王爷在雨墨轩商量事情。 原来那个白衣翩跹的俊朗少年就是和冷祁宿关系最好的十一王爷冷祈曦,听说,他经常进府来和冷祈宿下棋到深夜,她竟是第一次才见到。 既然,他们有要事都脱不开身,她也可以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会一会素问。 草草地梳妆了一下,她就说要去府中各姐妹处走走,毕竟她离开王府多日,身为王妃,回来后带头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百合,你就不要去了,等会儿王爷过来幽梅苑,一个人都不在,王爷怕是要生气。我也是去去就回。” 为了避嫌,她当然不能第一个去素问那里,但是她也不想去那些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人那里,比如云潮汐,比如那个什么燕夫人。 她先去了两个平日里不起眼、不惹事的夫人那里,晃了一圈,然后才去素问的清雅苑。 素问竟然不在,连苑里的丫头也不在,估计是趁主子不在跑哪里去偷懒去了。 她在屋内等了等,半响还是不见有人,想着也不急这一时,就准备离开,骤然看到掉在角落地上的一张纸。 纸上是一幅画,鲤鱼跳龙门。 普通人或许就只是当做一幅简单的画而已,只有她知道,这是一个暗号,就是通知对方龙门客栈碰头。 龙门客栈? 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启用这个见面方式吗? 青天白日,逸哥哥和素问在客栈会合,冷祈宿和十一在府中密谈。 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她心中一惊,第一反应竟是,会不会对冷祁宿不利? 这般想着,她就有些沉不住,回幽梅苑跟百合打了声招呼,说她出去给冷祈宿买些海棠糕回来,然后就径直出了王府。 雨墨轩,大门紧闭 冷祈宿、冷祈曦、玲珑围案而坐。 气氛紧张肃穆。 “什么?你说父皇是被七弟下药致死?”冷祈宿愕然看向冷祈曦,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坐在对面的冷祈曦点点头,也是一脸的凝重,“这些都是风太医临死前跟我说的,当时,我也不相信,不过,后来想想,也是,如若不是风太医知道了父皇驾崩的真相,七哥他何必如此处心积虑要置他们风家于死地?” “任何一个和本王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以为他要对付风家,只不过是想一一拔出我的势力而已”冷祈宿一拳砸在黄梨木的案桌上,“嘭”地一声脆响,令人心悸,“原来竟是这样!我就说父皇那时身体那么好,怎么说驾崩就驾崩,原来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好七弟所赐!”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冷祈曦抬眼看着他。 “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冷祈宿一字一顿,字字森寒,似从牙缝中迸出。 “可他现在已经是皇帝,而且,风神医也被他灭口了,我们又没有证据。”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放心,对于这种人的办法有千百种,以前我不出手,那是因为我不屑,我不想连累身边的人,既然,他这般逼人太甚,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冷祈宿缓缓眯起黑眸,寒芒一闪。 “四哥有办法?” “嗯”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他点了点头,眸中神色莫测。 正文 火舌123寸:如此真相 龙门客栈 莫霜走到门口,正欲拾步进去,想了想,又将脚缩了回来。 她知道,这客栈本就是逸哥哥所开,挂羊头卖狗肉、掩人耳目而已,专门用于联络之用,她只需进去跟掌柜的对一个暗语,掌柜的就会告诉她厢房的号码。 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打算这么做。 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几个起伏,就翩然落在客栈的后院里。 后院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被人有意支走。 看来,逸哥哥和素问果然是在这里。 她正思忖着,该从哪个房间找起,骤然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如此熟悉,不是素问又是谁。 心下疑虑,她脚尖轻移,循着声音的来源,在一个厢房的窗户外面站定。 窗门紧闭,虽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但是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声音。 有咯吱咯吱床板的声音,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吟。 那声音她知道,她和冷祈宿也有过。 什么情况? 逸哥哥和素问? 逸哥哥和素问竟然在…… 她呼吸一滞,眸子睁得大大的,只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她曾经见过素问腕上的凤血手镯,但是,她以为那也不过是逸哥哥要套住一个女人为他卖命耍得手腕而已。 逸哥哥对她那般宠爱,也一直待她以君子之礼,最多就是抱抱。 她没有想到,他和素问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她不是嫉妒,只是震惊,很震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里面的动静更加激烈了起来,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冲刺,终于在听到一声男人的低吼后,两人没了声音。 房内,雕花大床,粉幔轻垂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瘫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正是冷祈逸和素问两人。 “逸哥哥,你好坏啊,你说你宫里那么多的妃子就不能满足你啊,非得让我来这里。” 男子轻佻一笑,抬手对着她高耸的浑圆,用力一捏,“在她们眼里,我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一个谨慎呆板得像根木头,哪有你有味道?” “讨厌!”素问娇笑着打掉他的手,翻身,只手撑着下颚,看着他,“那……逸哥哥说,是我有味道呢,还是莫霜有味道?” 窗外的身影一凛。 “她?”冷祈逸勾唇一笑,眸色复杂,“我没有碰过。” “真的?”素问张着嘴巴,只觉得不敢相信。 “嗯!说点别的吧!”冷祈逸皱了皱眉,有些不耐,不知是不想提那个人,还是不想提这件事。 “听说冷祈宿要回府了。” “这个我知道,我的人将那个姓风的杀了,他肯定会回来。” “姓风的死了?那逸哥哥你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是啊,他捏着我当年害死父皇的秘密,早就该死!” “逸哥哥,你说,莫霜会不会跟冷祈宿一起回来?” “这个不好说,不过,莫霜不像你,她心肠软,这也是她最致命的弱点,你想啊,我们给四哥设计了那么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她不会不感动吧?” “嗯,对了,逸哥哥,为了引冷祈宿找到莫霜,我帮你扮了一回她,你说过,要赏赐我的,还没赏呢!” “怎么没有?刚才不是赏赐了吗?让你欲仙欲死,如果不够,我也可以再来一次!”男人又开始动手动脚。 “讨厌了~”女子娇喘连连。 “对了,我给你的那个避子药还有吧?你事后回去都吃了没?冷祈宿碰都没有碰过你,你要是搞个孩子出来,那就问题大了。” “放心,吃了。” “药也得放得隐蔽点,让人看到也不好。” “哎呀,逸哥哥真是啰嗦,放心,我都跟我平时吃的药放在一起,没有人会注意的。” “如此最好,现在时辰还早,要不,我再赏赐赏赐你!” “讨厌啊唔” 原来,和冷祈宿雨中相遇的那个女子是素问。 原来,逸哥哥说给她自由是假的,还是处心积虑地要她去做这颗棋子。 原来,先皇不是因病驾崩,而是被逸哥哥害死。 原来,风家不是叛乱,而是捏住了逸哥哥的秘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 原来…… 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她都不会相信。 那是她的逸哥哥吗? 是那个温润如玉、绝世惊华、为国为民、宠她溺她的逸哥哥吗? 虽然她也知道,后来的他也变了很多,但是,她以为那也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之举。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原来,她心心念念为其肝脑涂地的男人竟是一个弑父夺位的暴君。 莫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龙门客栈的? 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怎样买到海棠糕的,竟是也不自知。 王府门前,她浑浑噩噩地拾阶而上。 骤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低唤:“四嫂?” 正文 火舌124寸:莫名悲伤 王府门前,她浑浑噩噩地拾阶而上。 骤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低唤:“四嫂?” 莫霜一怔,抬头,就看到一少年浅笑着朝她走来。 少年一袭白衣华袍、玉带蟒纹,眉目与冷祁宿有几分相似,只是较冷祁宿的深沉,多些阳光。 正是今日和玲珑候在门口的那位白衣男子。 “十一爷!”她敛了心神,含笑着点了点头。 “四嫂应该叫我十一弟!”冷祁曦在她面前站定,璀然一笑,俊朗无比,一双黑眸略带探究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知四嫂这是从哪里回来?” “我…哦,我去给你四哥买了些海棠糕。” “海棠糕?”冷祈曦勾唇,垂眸看向她的手中,“那可是四哥最爱的糕点,四嫂有心了。” “应该的,十一弟要不要也尝尝看?” “谢四嫂,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给四嫂请安,蹭吃四嫂给四哥买的海棠糕。”说完,便谦逊地鞠了鞠身,翩然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莫霜眸光微闪,看这个男子,虽较冷祈宿年幼几岁,却并无一丝稚气,虽意气风发,却也城府极深,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可惜,都是逸哥哥要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哎……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雨墨轩 冷祈宿轻轻将玲珑揽进怀中,“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和十一在这里说了那么久的话,这个女人就一直坐在那里,眼眶红红、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点!” 玲珑颤抖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憋了良久,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眼泪如同绝提的山洪,汩汩而出,就像隐忍了许久一样。 热热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袍,透进他肩上的肌肤,竟是那般滚烫。 冷祈宿眸色一痛,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不知哭了多久,玲珑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看着他,“王爷会替奴婢报仇的,是不是?” “是!”冷祈宿看着她,目光坚定。 玲珑吸着鼻子,弯了弯唇,又再次扑进他温暖的怀里 夜如期而至,虽是春末夏初,却已有一些夏虫开始呢哝。 莫霜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天幕中的繁星,不知心中所想。 要离开吗? 她问自己。 本来说回来只是想将事情查清楚,如今事情一清二楚了。 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去帮助那个被她喊作逸哥哥的男人了。 那她还要留在王府吗? 留下的意义何在? 为了冷祈宿? 显然没必要,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她。想想,其实,他从来就没有让她走进过他的世界里。 一回来,他就直奔雨墨轩,与十一和玲珑谈事情。 后来,十一走了,继续和玲珑谈事情。 一谈谈到现在,两人午膳晚膳都没吃。 她弯唇,苦涩一笑,呵,居然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谈。 冷祈宿走进幽梅苑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女子一袭轻薄的白衣,抱着膝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微微扬着脑袋,望着天上的星子,一动不动,满头的青丝如同瀑布一般倾泻在身后。 眉心微动,他抿了抿唇,拾步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他问。 女子没有回头,似乎没有听到,半响,却又突然侧过脑袋,看着他,幽幽开口,“你说几百年后的天上是不是还是这个月亮,还是这些星星?” 月色下,依稀可见她眼角眉梢萦绕的淡淡愁绪。 冷祈宿一怔,静默了片刻,抬手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拢了拢,弯唇笑道:“你那小脑袋净想这些做什么?几百年后我们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这月、这星,又如何?” “是啊!”莫霜摇摇欲坠地轻叹,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人都不在了,是不是这月、这星,又如何?”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竟觉得眼角酸涩,眨了两下,她想忍住,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冷祈宿一惊,被她这突然而来的情绪吓住,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暗哑的嗓音中透着着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霜靠在他的胸口,只是摇头,眼泪却是流得更汹了。 “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了?”他伸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两个女人这样哭,玲珑他还知道原因,这个女人他完全不知道为了什么。 莫霜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任泪水自眼角肆意流出,他问她怎么了,她又能怎么说? 她的苦,又如何能说与人听? 他的胸膛宽厚温暖,淡淡的龙涎香,还夹着淡淡的脂粉味,属于另一个女子的。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蹙眉,睁开眸子,轻轻推开他,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弯了弯唇,“没事,我只是莫名悲伤了,哭一下,就没事了!” 正文 火舌125寸:理解本王 她蹙眉,睁开眸子,轻轻推开他,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他,弯了弯唇,“没事,我只是莫名悲伤了,哭一下,就没事了!” 冷祁宿凝眸看着她,看着她极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极力想控制住泪水,却又泪如泉涌的样子,一时心中大痛。 “好了,外面凉,我们进屋说吧!”他叹了一口气,揽过她,欲拥着她一起走,却不料被她猛地一甩,挣脱,冷声说道:“夜已深,我困了,要回屋歇下了,王爷请回吧!” 说完,也不等冷祁宿做出反应,就跑进了屋,“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她闭上眼睛。 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在在意什么? 在意逸哥哥和素问吗? 还是冷祁宿和玲珑? 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心,好乱,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 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冷祁宿。 “陌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本王很担心!”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是吗? 莫霜苦笑,很担心?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是不是前一秒还抱着别的女子,说他很担心,这会儿,又来跟她说了? 刚才闻到他怀中有别的女子的味道的那一刻,她的心真的痛得要命。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今日看到逸哥哥和素问在床上那样,她都没有这种感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是,他,仅仅只是闻到了一丝味道,她竟然就难过得不能自己。 明知道,他和玲珑的关系;明知道,玲珑失去了父亲,是需要安慰;明知道,她没有资格去争这些; 为何,为何,她还是忍不住了? 以前她也不会这样,就这次从小镇回来,她竟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王爷请回吧!我说过了,我真的没事!”她吸吸鼻子,绷直了声线,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 “果真如此?” “嗯” “那就好,那本王就先走了,雨墨轩还有点事,你也早点歇着吧!” 话音落下,脚步声渐行渐远。 就这样走了? 她几乎还以为他在逗她,甚至不死心地趴在门缝上看了看,果然是不见了人影。 呵,这就是他的很担心? 雨墨轩还有点事? 深更半夜会有何事? 她苦笑着嘟囔:“是有人在等着吧?” “你果然是在在意这个!”骤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她一惊,猛地回头,就看到冷祁宿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瞠目结舌,明明门是关着的。 薄唇弩了弩窗户,他黑眸晶亮如同天幕中的星子,“那个。” “那那你几时进来的?”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她的糗态? 他挑眉,“就在你趴在门缝偷看的时候。” 晕。 莫霜脸一红,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王爷不是走了吗?不是雨墨轩还有事吗?” “你果然是在吃醋!”他勾唇一笑,伸手一拉,将她拉进怀里。 “别碰我!”她猛地挣脱了出来,站在离他好几步远的地方,戒备地看着他。 她不要再闻到那股味道。 对于她过激的反应,冷祁宿微微一愣,不够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弯唇,黑眸紧紧锁在她的瞳上,“你在在意玲珑?” “没有!” “你知道吗?玲珑刚刚遇到了一个坎儿。”他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去,透着一丝沧桑疲惫。 “哦,是吗?那王爷可得好好去陪陪人家才是!” 话,很酸,她知道。 虽然心里也有些为玲珑失去父亲难过,可不知为何,嘴上却总也控制不住要说什么。 她以为,他会被她的这句话激怒,谁知他却是轻轻地一声叹息,“所以,你要理解本王才是!” 她一怔。 他这算是在跟她解释吗? 他为何要跟她解释? 在他和玲珑的故事里,她才是配角,她才是那个第三者,他何需跟她解释? “对不起,是我给王爷压力了!”她笑了笑,眸色疲惫地看着他,“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小气的自己我会改的”她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苦楚,“我一定会改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跟他说,又像只是在提醒着自己。 冷祁宿一时心绪大动,大力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袍,扔在地上,伸手一揽,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莫霜心中一颤,本能地推了他两下,见无济于事,便也不再挣扎,就那样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两人都一句话不说,又似乎是用心在交流着。 他们都能真切地感觉到彼此心里的那种痛苦、纠结和无奈。 透过他的肩头,莫霜望着案桌上那跳动的烛火,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跟那烛火一样,如此飘摇。 以后该怎么办? 正文 火舌126寸:变心了吗 透过他的肩头,莫霜望着案桌上那跳动的烛火,觉得自己的命运就跟那烛火一样,如此飘摇。 以后该怎么办? 一直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他的怀里轻轻挣脱出来,这次他也没有强迫,就松手放开了她。 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他的衣衫,替他披在身上,“夜里凉,王爷还是穿上衣服吧,小心染上风寒,有些东西是丢不掉的,丢了只会给自己造成伤害,丢了还是得捡起来,不是吗?” 她一边替他整理着衣衫,一边垂着眸子兀自平静地说着,心里却是像千刀万剐一般。 冷祁宿就一直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做着、说着,就在她替他穿好衣衫,准备转身的刹那,骤然抬手捧起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上来。 许是在外面站了太久,许是方才没有穿衣衫,他的唇很凉,贴在她的上面,凉得让她一颤。 待她回神过来,想要挣扎,却听到他的声音在她的唇瓣间模糊地逸出,“陌妆……本王是不是变心了?” 她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几个字又是那样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字字有声、字字清楚。 他的唇微颤,紧紧贴在她的唇上,温柔缱绻。 缠绵悱恻的吻。 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饱含着太多抹不开、化不掉的情绪,似乎在低吟着什么,似乎在无声地跟她诉说着什么。 是什么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不知道。 趁她失神之际,他已经轻轻撬开她的唇齿,舌探了进去,缠绕着她的,温柔起舞。 可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让她情不自禁地沉迷,就像被卷进一个无底的漩涡之中一样,越陷越深。 呼吸一点一点被夺走,连神智都开始一点一点地混沌,她喘息着,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才终于缓缓放开了她。 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四目相对,却都没有说话。 她凝眸看进他的深瞳,希望从那黑濯石一般的眸子里扑捉到什么,可是他的眸色复杂,很多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她开始怀疑,他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她的幻觉的时候,他却骤然开口了,“本王是不是变心了?” 虽然声音是那样的沙哑低沉,可是这一次,她确定,她真的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怎么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记吻中走出来,呼吸依旧还是那么困难,半响,她才艰难地开口,“王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本王也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漆黑如墨的眸子锁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莫霜一怔,如此被他一反问,她倒是语塞了。 两人又很长时间不说话。 四周一片静谧,静谧得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是那样的不规则,是那样的狂乱。 突然,冷祁宿垂下眸子,深深地一声喟叹,转身走到案桌边上,坐下,黑眸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问她,“想听本王和玲珑的故事吗?” 呼吸,不由地一滞,她愕然看向他,有些难以相信。 曾经,她不过拿着那方丝绢在众人面前试探了一番,他就差点杀了她。 曾经,她不过在他的锦袍上自作主张地绣了一株木兰,他就毁了她的绣架、弃了他的锦袍。 他们的故事,不是只属于他们吧?那不是他心中不可触及的禁区吗? 为何要跟她讲? 虽然,她的真实内心,是想听的。 “来,过来!”他微微扬了扬唇角,朝她招手。 鬼使神差地,她乖顺地走了过去。 他伸手从后面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下颚轻轻抵在她的肩头,低声问着,“愿意听吗?” 莫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本王的母妃本是民间女子,因父皇微服私访时的一次宠幸、怀上了本王而进了宫。可母妃身份卑微,而且完全没有后宫争斗的心计,所以生下本王不久便失了宠,虽然本王很努力读书识字、很努力学习各种知识,但是依旧被父皇看不起,被其他的兄弟耻笑。在本王八岁的那一年,本王被几个兄弟陷害,说本王偷了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的一颗夜明珠,父皇一气之下,将本王赶出了宫,当时,只有十一弟给本王求情,那时他也才六岁,因为这事,他还被父皇罚去面壁了三日、不准吃东西。” 说到这里,冷祁宿顿了顿,莫霜侧首,就看到他微微拧着眉,淡淡愁绪萦绕。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的眉心,似乎想要抚平那上面的褶皱,冷祁宿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淡笑着开口,“本王没事!” “后来,朝中的一位将军见本王可怜,就收留了本王……” “李飞将军?”莫霜问道。 “嗯”冷祁宿点头,笑道:“本王差点忘了,就是你的假父亲。他收留了本王,教本王武功、教本王兵法。他非常严格,本王要是学不好,就没有饭吃、也不能睡觉。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本王因一个招式怎么也学不来,被将军骂,一气之下,本王跑了。本王还是个孩子,而且身无分文,能跑到哪里去,就在街上流浪,后来饿倒在路边,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救了本王,她给了本王两个馒头,就是用那个绣着木兰和影的丝绢包着,她告诉本王,只要坚持,任何事情就一定还有希望。” 莫霜眼角的虚光看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连眸光都柔和了下来,她的心,竟涩然一痛。 “那个小女孩就是玲珑吧?” “嗯!”他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她告诉本王,她是风家的小姐。她每日都会跑出来跟本王见面,陪本王练功、给本王带好吃的,陪着本王走过了最艰难的三年。” 莫霜静静地听着,心里竟有一丝丝嫉妒,是啊,这些经历是刻在心里的,只属于曾经的他们,谁也代替不了。 “再后来本王回宫了,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本王带兵作战、屡立奇功,十八岁被封为大将军王,那时,风太医是父皇身边最器重的御医,无论大病小病,都必须风太医看,一次,父皇头痛,让本王去风家请风太医,本王才再次见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爬在一棵木兰树上,正在摘那高枝上的一支木兰,不想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本王正好经过,将她接住。只是,七年过去了,她已经不认识本王了,其实,本王也不认识她了,或许是两人都长得变了模样,毕竟那时大家都那么小。” 低低一声轻叹,他又接着说道:“她甚至连当年的那些事情都不大记得清楚了,后来是看到本王手中的丝绢,她才断断续续想起来。再后来,父皇驾崩,七弟登基,风家被满门抄斩,本王为了保全她的安全,让她到了王府做了丫鬟、化名玲珑。其实风家被斩,多少也是受本王所累,七弟生性好妒、多疑,他恐本王会威胁他的帝位,所有跟本王亲近的人都一一被拔除掉,风家就是这样。所以,这辈子,本王欠风家太多,本王发誓一定要对玲珑好,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将脸埋在她的肩上,似乎很疲惫。 听着他们的过去,莫霜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但更多的就是涩然,那种对过去无力的涩然。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毕竟时光不能倒流,毕竟陪他走过的人不是她。 该刻下的痕迹已经刻下,谁也抹掉不了。 如果强行抹掉,只会徒增各种烦恼,就像他和她现在这样。 “王爷真的懂自己的心吗?”她侧首看着他。 正文 火舌127寸:会负了她 “王爷真的懂自己的心吗?”她侧首看着他。 冷祁宿自她的肩上抬起头来,眸色有些低迷,“本王曾经不懂,可是,在曼陀山上,本王找不到你的时候,本王懂了,那种怕再也见不到你的恐惧狠狠地敲打着本王。连本王自己都不相信,本王一人,竟杀死了所有的山贼,你知道吗?是你,是你让本王有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莫霜心尖一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在说什么。 是说她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虽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在痛苦地动摇,但是,如此被他说出来,她还是怎么也想不到。 这是他吗? 是那个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什么情绪都深藏不露的他吗? 莫霜虽然心中汹涌澎湃,但是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一定有目的的,一定又需要她去冲锋陷阵。 “可是,王爷最终还是决定将我一人丢在小镇上、自己回府,不是吗?” 既然担心失去她,为何还要丢下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弯弯唇角,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是,本王很想将你一人丢在小镇上,我们再也不要见面,因为,本王知道,我们再这样,本王……定会负了她……” 冷祁宿说到这里顿住了,最后一句声音很轻很轻,透着一丝无奈,抱着她的手臂却是收了又收。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心口一窒,不知是不是被他抱得太紧的缘故,突然觉得自己压抑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感动,也似乎等这些话等了很久一般。 但是,感动的背后,她却生出浓浓的愧疚来,对玲珑的愧疚。 他说,再这样,他定会负了她。 是啊,心只有一颗,那里小,不可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总会有一个人会受伤。 可是玲珑是先入为主的不是吗?她突然有种自己当了小三、挖了人墙角的感觉。 那感觉让她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翌日清晨,百合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她们的王爷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王妃坐在他的腿上,王爷从后面紧紧抱着怀里的王妃,两人头靠着头,竟是睡了过去。 坐着睡了一宿? 好震撼人的画面,百合目瞪口呆。 听到动静,两人也醒了过来,互相看了看,又看看百合,竟是都忍不住笑了,“我们竟这样睡着了。” 是啊,她以为她会失眠的,竟然就这样坐着也能睡着了。 是因为他在身边,自己的心是安定的吗? 还是说,她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在意这些话? 那日以后,两人还是很正常的相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她知道,他也知道,有些事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譬如,她,好像想通了一般,不再跟他闹脾气,也对他极好,每日还出门给他买海棠糕,天阴下雨,从不间断。 又譬如,他,不再避讳在她面前谈任何事情,有时十一过来雨墨轩商量什么或者下棋,她如果正好在,冷祁宿也不会让她离开。 一般这时,玲珑就在旁边默默地端茶倒水,也如往日一样。 似乎三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又似乎三人之间很是诡异。 逸哥哥那边,她已经通过素问将消息传了过去,说她心甘情愿地回来了,继续做他的眼线。 有事没事,她还喜欢串门。 就连平日她最不想见到,也最不愿见到她的云潮汐,她也会去串。 当然,串得最多的还是素问那边。 在素问那边聊得最多的当然就是逸哥哥。 聊他小时候的事,聊他曾经是七王爷时候的事,听得素问从原本的一脸冷淡,到后来整日都盼着她来。 以致于后来,她对素问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例如,她几时去会了逸哥哥,她知道。 例如,她将什么消息放了出去,她也知道。 甚至,连她几时来了月事,她都知道。 日子一天一天在指尖划过,天气也一天一天炎热起来。 莫霜站在窗边,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听着院子里的蝉叫声,眼神飘渺,不知心中所想。 百合手捧一碗绿豆汤走了进来,“王妃,王爷见天气炎热,吩咐厨房做了绿豆汤,每苑都送来了一碗,王妃是现在用吗?” 莫霜眸光微闪,转过身来,笑道:“王爷倒是有心,可是天气如此炎热,恐怕这绿豆汤也解不了几分暑气。”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王妃,这可不是普通的绿豆汤,里面加了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块。” “哦?是吗?那得要尝尝看。”一抹不易觉察的神色从莫霜眸中掠过,她轻轻接过百合手中的汤碗,似不经意地问道:“每个苑都送了吗?” 正文 火舌128寸:夫人喜脉 “哦?是吗?那得要尝尝看。”一抹不易觉察的神色从莫霜眸中掠过,她轻轻接过百合手中的汤碗,似不经意地问道:“每个苑都送了吗?” “送了,管家福安亲自一苑一苑送的呢!”百合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蒲扇,替她轻轻扇起风来。 “哦”莫霜垂眸,纤手执起瓷勺,一勺一勺送入口中,很快就将碗中的绿豆汤吃完,丁香小舌舔了舔唇,笑道:“嗯,果然很好吃、很解暑。” “难得看到王妃这么喜欢的食物,要不要再去厨房取一碗?”百合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不用了,东西虽好,不能贪碗,毕竟这夏日食冰块,食多了总归是不好的,对吧?”刚说完,就骤然,瞳孔一缩,弯腰捂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百合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上前扶住她,“王妃怎么了?” “肚子痛!”她蹙着眉头,小脸痛苦地皱巴在一起,手指紧紧抓着百合,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渗出。 “啊,奴婢先扶王妃过去躺着,奴婢这就去喊大夫。”百合吓坏了,可刚扶着她走了一步,就听到她“呕”地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绿豆汤全都吐了出来。 “王妃”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事,怕是吃坏了……”莫霜拿出丝绢擦拭着嘴,虚弱地说着,“扶我坐着就行……去看看其他苑有没有像我这样?” “奴婢看还是先去通知王爷吧!” 百合紧张得不行,王爷对王妃怎样,她可是看在眼里,这要是王妃有个什么闪失,怕是王爷会要了她的命。 “王爷可能有事在忙……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去叨扰他!” 正说着,就看到一个紫色身影急急走了进来。 “陌妆!” 那般熟悉的声音和身影,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他直直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黑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你怎样了?本王听说府中各苑的人吃了绿豆汤都上吐下泻的,担心你,就赶过来看看。” “我没事!就是肚子稍微有点痛。”莫霜虚弱地笑笑。 “还没事,都吐光了!”百合在旁边一边扫着她吐出来的秽物,一边忍不住嘟囔道。 冷祁宿看了看地上,又转过头来看着她,抬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许是夏日食冰的原因,你先忍忍,本王已经命人去请大夫去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嗯!”莫霜点点头,温顺将头靠进他的怀中,嘴角弯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 王爷,其实我是一个很小气的女人,一直都是,这些时间以来只是装大方而已,我真的做不到平静地和别的女人一起来分享你的爱。 何况,我的身份,我那见不得光的细作身份,迟早是要曝光的。 如此不堪的身份又怎样来承受你那厚重的爱? 玲珑是那么美好的女子,我不能成为破坏你们幸福的小三。 既然以后不能和你厮守,那就让我替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因为中毒的人较多,为了节省时间,冷祁宿让所有的人都集合在前厅,等大夫到了,直接一一把脉。 莫霜是被冷祁宿搀扶着去的,她进去的时候,已有好几个人已经到了。 看到她是被王爷特殊厚待,各个看她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有艳羡的,有妒恨的。 她倒也不在意,美眸快速地搜寻着,在看到素问也一脸苍白地坐在厅中时,一颗心终于安定。 是的,今日绿豆汤中毒事件是她莫霜做的手脚。 她昨夜听冷祁宿跟管家福安交代,要去冰窖去冰块,便事先潜入冰窖,在冰块上加了一些可以致人上吐下泻、但是又不会致死,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东西。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替冷祁宿赶走素问。 素问是逸哥哥的人,是一个绝对对冷祁宿不利的人。 现在她还在,她能控制一些东西,如若,以后她离开了,这个细作不除,冷祁宿迟早会载在她的手上。 可是,她又不能跟冷祁宿说素问的身份,而且她也不能明着赶,没有办法,她才导演了这场戏。 为了今日的这出戏,她做了两个月的准备。 她趁素问不在的时候,偷偷将她房中的那缸金鱼的水换了,将可以致人避孕的水换成了普通的清水。 她还偷偷将她药盒里的避子药换了,换成了长得一模一样的补药。 然后,还一直偷偷地关注着她的月事情况,直到前些时候,她发现,她该来的没有来。 她还不敢肯定,就故意送了一对上好的镯子给她,说亲手给她戴上,借机不动声色地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发现,果然是喜脉。 一个没有被冷祁宿宠幸过的女人,突然是喜脉,会是什么后果,她当然知道。 她要的就是这个后果。 她知道,这件事越早败露越好,因为,现在只是素问大意了,时间久了,她自己势必会发现身体的变化,到时她采取了补救措施,那就完了。 正苦于找不到方法让其现形,正好听到冷祁宿让给每苑做绿豆汤,所以,她就在冰上做了手脚。 这么多人中毒,而且大小也都算个主子,冷祁宿肯定会重视。 大夫一来,脉象一探,她的喜脉就会被探出来。 莫霜弯弯唇角,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王爷,等会儿让其他妹妹先看吧,你看,你扶着我进来已经招妒了,我可不要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 她的话似乎义有所指,冷祁宿无奈地勾了勾唇,说,“好。” 说话间,夜风领着大夫来了,冷祁宿走了过去,跟大夫交代了几句什么。 大夫便一一开始给女人们探脉。 其实探了一人,大夫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就是那冰块的问题,陈年寒冰,如此炎热之日吃下去,导致阴阳失调,所以才上吐下泻,他开一些调和的药物给众人食下,便可无碍。 莫霜心中暗叫不好,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是啊,同样的症状,只需探一人,那这样,素问岂不是逃过了吗? 正失落地思忖着别的方法,就听到冷祁宿说,“难得大夫来了一趟,也为了大家安全起见,所有中毒的人都让大夫检查一遍。” 耶! 莫霜差点就要欢呼了出来! 于是,大夫又开始一人一人地把脉,虽然几乎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作为医者,他还是很谨慎、很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人。 终于轮到了素问。 莫霜抿着唇,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早已如同小鹿乱撞,砰砰跳个不停。 她紧紧盯着大夫的表情。 大夫刚刚搭上素问的皓腕,就眸光一敛,又谨慎地再探,终是一喜,回头对着冷祁宿抱拳,“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有喜脉!” 大夫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炸弹一般在前厅炸响,众人目瞪口呆。 莫霜看到冷祁宿身子明显一震,素问也是脸色煞白,顿时失了血色。 她再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玲珑,只见其颔首垂眸,倒是看不出心中所想。 大夫见冷祁宿怔在那里半天不说话,以为是因为惊喜过度,又喊了一声:“王爷!”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这才回过神来,面色沉静、黑眸幽深、薄薄的唇角轻轻勾了勾,“有劳大夫了,等会儿重重有赏!” 说完,又转身朝身后的几个婢女吩咐道:“素夫人既然怀有本王的孩子,定要好生伺候着,先扶她回清雅苑歇着,等会儿本王再去好好看她!” 正文 火舌129寸:三喜临门 说完,又转身朝身后的几个婢女吩咐道:“素夫人既然怀有本王的孩子,定要好生伺候着,先扶她回清雅苑歇着,等会儿本王再去好好看她!” 几个婢女领命,上前,小心翼翼地搀起脸色苍白的素问,离开。 看到她步子发软,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有婢女搀扶,估计早已支撑不住摔在地上,莫霜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不过,为了冷祁宿,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现实总是残酷的,如果她不走,迟早冷祁宿会死在她的手上,逸哥哥这样一个连自己的父皇都敢弑杀的人,杀个兄长估计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其实,她的命又何尝不是?她存在的意义也只是逸哥哥的棋子,如若哪一天她真的离开了,除非是逸哥哥找不到的地方,否则,她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那边,大夫还在继续,骤然又是一声,“恭喜王爷,这位夫人也有喜脉!”如同闷雷炸响。 这次,轮到莫霜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她愕然看向大夫说有喜脉的那人,原来是住在紫云轩的梦如雪。 此人性格清冷孤僻,平时从不出门,也从不跟人交往。 她们两人也几乎没有过交集,只是风筝节那日,太后赏赐府中女眷风筝,冷祁宿让众人去花园挑选,她们有过一面之缘。 听说此人曾是怡红院的花魁,容貌秀丽、气质颇佳,只卖艺不卖身,不知何故后来竟做了冷祁宿的夫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她怎么也有喜了? 厅中众人也是分外吃惊,唏嘘声一片。 莫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酸酸涩涩一片,转眸看向边上的冷祁宿,却见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模样。 他又吩咐婢女送梦如雪回去,并再三叮嘱要好生伺候。 大夫还在继续,可莫霜只觉得索然无味,刚刚听到素问被确诊时的一点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终于,厅中只剩她一人没看了。 婢女们也各自陪自己的主子回去了,偌大的厅中,只剩下她、冷祁宿、玲珑、夜风,百合以及那个大夫。 原本喧嚣的前厅顿时静谧了下来。 冷祁宿又吩咐夜风去十一府中请十一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夜风一走,人更少了。 “这位夫人,请容在下替你把脉!”大夫见莫霜坐在那里没动,便礼貌地催了催。 听到大夫也喊她夫人,边上的百合不乐意了,“她是我们四王府的王妃!” “哦,对不起,请容在下替王妃把脉!”大夫尴尬地笑笑。 “嗯”生气归生气,不能丢份儿,莫霜起身,盈盈走过去,在大夫对面落落而坐,自始至终没看大夫边上的冷祁宿一眼。 轻撩水袖,伸出纤纤皓腕,她弯唇璀然一笑,“有劳大夫了!” “王妃客气!”大夫轻轻颔了颔首,抬手搭上她的脉搏,探了探,表情一怔,又凝眸再探,末了,便转身朝冷祁宿笑道:“王爷今日是三喜临门啊!王妃也是喜脉!” 什么? 什么情况? 莫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也是喜脉? 怎么可能?她愕然抬眼看向冷祁宿,看到他似乎也是有些吃惊的表情。 她不死心,在借拂下水袖的那一瞬间,自己不动声色地探了一下脉。 天啊,果然是喜脉。 她明明有那缸金鱼避孕的,不是吗? 虽不明所以,却也不能反应太大,免得那个男人生疑,何况听说她喜脉,他的目光就没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边上百合高兴地蹦了起来,又是跳,又是叫。 “今日真是有劳大夫了!玲珑!”冷祁宿对大夫笑着颔了颔首,大声喊着立在不远处的玲珑。 “是!”玲珑轻移碎步上前,自袖中取出一锭黄金,恭敬地伸到大夫面前。 “哟,王爷,这太多了!”大夫连忙推脱。 “应该的!”冷祁宿又看了莫霜一眼,唇角扬起,笑得意味深长,“刚刚你也说了,三喜临门嘛!本王高兴,这点钱财不算什么,拿去吧!” “那就多谢王爷!”大夫方才欣喜地接过玲珑手中的金子。 莫霜偷偷抬眼睨玲珑,只见她黛眉轻蹙,丹唇轻抿,似有浓浓愁绪在极力隐忍。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怎么这个时候怀孕了呢? 果然害人终害己,自作孽不可活! 本想搞个素问,结果牵出自己。 都是她大意了,整日盯着素问的月事,自己月事推迟了竟是不知道。 想着法儿地给素问探脉,就没想到给自己探探。 千算万算,她就是没算到自己啊! “玲珑,送一下大夫!”冷祁宿看了玲珑一眼。 “是!”玲珑垂眸颔首,领着大夫而去。 “我们也回吧!”他笑着伸手,准备扶起还坐在那里的莫霜。 可就在莫霜刚刚伸手准备搭上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一个转头,看到走到门口的玲珑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跤,他脸色一变,连忙飞身上前,轻轻将她一扶,“你没事吧?” 玲珑一怔,见到是他,目光瞬间变得戚然,抿了抿唇,说道:“多谢王爷,奴婢没事!”说完,又转身领着大夫往外走。 冷祁宿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竟拾步跟了过去。 “百合,我们走!”莫霜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阔步往幽梅苑而去。 “不等王爷回来送了吗?”百合对于她突然而来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 “咱们有脚,等他干嘛?”莫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百合一惊,连忙小跑着跟上,“那,你慢点,你现在是身子重的人,怎么可以走那么快?” 什么身子重,身子重的?现在还不过一枚铜钱那么大,重到哪里去? 而且,她还不高兴重呢? 她骤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猛地回头,“我房里的那缸金鱼你有没有动过?” 百合一怔,不明白怎么话题转变了那么快,略略想了一会儿说道:“金鱼没有动,奴婢只是给它们换了水而已。” “换的什么水?” “就井里的水啊!” “你为何不换院子里小池塘里的水?”莫霜咄咄逼人、百合一脸无辜,“这两个地方的水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但是她又不能讲! 从没这样憋屈过,她大吼,“你为何要那么勤快?为何要替我换水啊?” 百合被她的样子吓住,眸中泛起点点泪花,“那日,奴婢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将鱼缸弄翻掉了,水都泼了出来,奴婢怕王妃说话,就连忙瞒着王妃将水灌满,没想到……没想到王妃还是知道了。” 要不是怀孕,她是怎么也不会知道。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怎好跟一个下人置气? “好了,好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是问你一下!” “真的?”百合破涕而笑、两眼放光。 “嗯”莫霜无奈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现在该怎么办啊? 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也不知冷祁宿会怎么想? 不行,首先得让冷祁宿知道水是被百合不小心换掉了,而且还不能特意告诉他,得无意中让他听到,不然,他绝对会怀疑她知道金鱼的秘密。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坐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蒲扇,眼角的虚光远远地看到一抹紫色身影进了幽梅苑的苑门。 她侧首,问正在忙着收拾屋子的百合,“百合,你看到我的那枚七彩鹅暖石了没有?” 正文 火舌130寸:好生珍惜 她侧首,问正在忙着收拾屋子的百合,“百合,你看到我的那枚七彩鹅卵石了没有?” “鹅卵石?”百合顿住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她怎么不记得王妃几时有个七彩的鹅卵石,“没有呢!王妃放在哪里的?” “以前是放在那个装金鱼的鱼缸里面。”莫霜兀自说着,眼角的虚光看到紫衣身影已经走进了内殿。 听到说曾经在鱼缸里面,百合“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完了,该不会奴婢那日不小心打泼浴缸的时候,从里面滚出来了吧?奴婢后来换水的时候,没有看到呢!都是奴婢不好,王妃…那怎么办啊?” 莫霜正准备张嘴说话,就听到一声低醇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主仆两人回头,就看到冷祈宿含笑着走了进来,一袭紫衣,风姿卓越,俊美得无法比拟。 莫霜立马脸一沉,别过头,看向窗外,手中的蒲扇摇得呼呼呼直响,又快又用力。 百合一看这情形,面露尴尬,连忙跟冷祈宿行了个礼,“王爷,是这样子的,奴婢那日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将金鱼缸打翻了,王妃的一枚鹅卵石……”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百合!”莫霜回头沉声打断她的话,没好气地说道,“就一枚鹅卵石,丢了就丢了,跟王爷说这些作甚?王爷是个大忙人,这种事何须叨扰他?” 冷祈宿眸光微闪,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唇角的弧度却更深了,他走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莫霜执起蒲扇,重重敲在他搭在她肩上的手上,“动了胎气就动了胎气,反正王爷不是还有两个吗?” 素问也就不说了,那个梦如雪竟也有孩子了。 她还以为,他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呢! 最多,最多也就她和玲珑两个女人,没想到,竟是这般处处留情。 冷祈宿缓缓收起被她敲疼的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双含笑的黑眸紧紧看着她,一瞬不瞬,炯炯有神。 被他这样看着,又不说话,莫霜头皮一阵发麻,白了他一眼,“怎么?王爷这么有空?” 他不是要去“好好”看素问吗?也不知道去了没有?结果怎样? 差点忘了,他刚才是追随玲珑而去的,估计是去跟她解释去了吧? 这样想着,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 冷祈宿依旧是绝艳地笑着,他抬手朝百合挥了挥,百合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陌妆!”他抬手抓住莫霜不停摇着蒲扇的腕,“如果本王说,只有你怀的是本王的孩子,你信不信?” 莫霜一怔,回过头来看着他,难以置信。 素问她当然知道不是,可是那个梦如雪,不是说从不出门,从不和人交往吗?又怎会红杏出墙? 但是看他笑容敛起,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撒谎,但是也看不出一个顶着两顶绿帽子的男人该有的挫败和愤怒。 他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怎么会?”莫霜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什么。 “恩!”冷祈宿轻轻叹了一口气,“如雪她是十一弟的女人。” 梦如雪和冷祈曦? 天啊! 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这个男人还对抢了自己的女人的兄弟那么好? “自己的好兄弟抢了自己的女人,王爷竟这般不在意?”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即使不爱,这口气他也能咽得下去? 看到她一幅替他不值的样子,他却是低低笑了出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 莫霜没吭声,就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其实,十一和如雪也是一对苦命鸳鸯。”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他们两人很早的时候就一见倾心,但是如雪觉得自己是个青楼女子便一直不曾答应十一。后来,如雪被选上了花魁,一次游街的时候,无意中被父皇看中,欲纳为妃子,但是如雪誓死不从,用发簪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差点丢了性命。当时,本王正平定四邦,立下战功,父皇说本王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十一便来求本王,让本王出面救如雪,于是,本王就跟父皇说本王喜欢她,求他成全,他本就恼怒如雪的表现,一气之下,便指给了本王。” 原来是这样。 “倒是个刚烈的女子!”莫霜不禁心生钦佩,心中的郁气也消减了不少。 “是啊,这也是本王愿意成全十一弟的原因,所谓英雄不问出身,本王觉得这样的女子完全配得起十一弟!”冷祈宿看着她,黑眸晶亮,说得颇有深意。 莫霜怔了怔,他是在暗指,其实,她虽是女奴出身,只要她对他,像梦如雪对十一一样,死心塌地、一心一意,也算配得上他吗? 假装只能明白他话面上的意思,她蹙了蹙眉,“可是他们两人一直这样也不是长远之计,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很快都会解决的”冷祈宿抿了抿唇,眸中的神色变了又变,幽幽低叹,“不会太久了” 莫霜的心,莫名一颤。 不会太久? 是什么意思? “至于那个素问”冷祈宿又骤然开口,可说了一半又顿住。 听到素问的名字,她又猛地回过神来。 见他又不说了,她一时心中急死,就忍不住试探着问道,“素问怎么了?她的又是又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 “不知道?”莫霜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心中却暗想,不知道就对了,要是知道,素问也不会在王府安然到现在。 “那”她抿了抿唇,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最关心的问题,“那王爷会怎样处置素问的问题?” 冷祈宿挑眉,略一沉吟,说道:“不贞的女人通常应该是被浸猪笼。” 浸猪笼? 莫霜脸色一白,只觉得一股蚀骨的寒意兜头而下,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顿时手足冰凉。 “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冷祈宿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地看着她,满眼的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 “没事!”她垂眸笑笑,“我只是被王爷说的浸猪笼吓着了!” 闻言,他哧地一声笑出来,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本王骗你的了。” “王爷的意思是不用浸猪笼是吗?” 一颗心大起大落。 她的初衷只是想赶走素问,并没有想要她死,哪怕受点皮肉之苦也没有关系,只要出了王府,逸哥哥自然会给她安排去处。 “素问的事,本王自有主张,不提也罢!”冷祈宿起身,垂眸虚抚了抚袍袖,抬头看着她,“说说你吧!” 说她? 莫霜呼吸一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死一般的静谧。 倏地,冷祈宿低低一笑,“说说你想吃点什么?本王让厨房给你弄!” 心又是一阵大起大落。 她发现,跟这个男人这样对话,迟早得让她生出心脏病来。 “什么都不想吃,只要王爷少给点气我受就好了。”莫霜鼓鼓嘴,嘟囔道。 其实她心里更想说的是,只要他少吓她就好了。 “那怎么行?”冷祈宿笑着,伸手一揽,将她拉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我们一定要好生珍惜着!” 好生珍惜着。 是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为何还要将鱼缸放在她的房里? 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关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这个男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但是,在他身上却是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看不出。 正文 火舌131寸:焉知鱼乐 幽梅苑 “这又是什么?” 莫霜瞥了眼桌子上那一盅白花花的汤膳,顿时胃里一阵翻滚。 其实不问,她也猜得到这盅东西,恐又是什么安胎大补汤吧。 还记得那日,他说,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要好生珍惜着。 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不知道。 只知道这几日这个男人“好生珍惜”的行动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王妃,这汤可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为王妃准备的,名叫‘山药茯苓||乳|鸽汤’!”百合掩不住眉间喜色。 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她看在眼里,王爷对王妃是不同的,可宠爱归宠爱,总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可如今,王妃有了王爷的骨肉……她隐不住有几分得意。 莫霜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半个时辰前,不是刚喝过了吗? 她真是喝不下了,连着好几日,不是药膳就是这汤汤水水,飞禽走兽各式各样。 恐过几日,怕是连熊掌都能吃到了。 “王妃,半个时辰前喝的那个叫‘阿胶红枣乌鸡汤’,这个是‘山药茯苓||乳|鸽汤’,这两种汤的功效是不同的……” “算了,听你说了我已经没了胃口,先搁着吧,等我肚子有点缝隙再喝。对了,其他两位夫人那边情况如何?”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其实她想知道的是,素问那里情况如何。 那日冷祁宿说,素问的事,他自有主张。 不知这主张又是什么? 这都几日过去了,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奴婢听说,两位夫人那边虽比不上王妃的待遇,但也算是好吃好喝地供着。” “好吃好喝地供着?”莫霜微微蹙眉,更是吃不透那个男人的心思了。 梦如雪吃好喝好那是应该的,可是,他没道理对素问这样啊! 见她凝了脸色,百合以为她心下不悦,连忙说道:“虽好吃好喝,却是跟王妃没法比的,王爷这般做,也是恐别人说他厚此薄彼。” 莫霜抿嘴一笑,“你倒是会替他说话。” 其实,她在意的又不是这个,她是在想,这个男人这样做的目的。 “对了,王妃今日还要出门买海棠糕吗?”百合望了望外面,“这天儿这么热,王妃还有身子,让奴婢去买就好了,王妃何必非要亲自前去?同一家店,难道奴婢买的海棠糕和王妃买的海棠糕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糕虽然还是那糕,意义和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还记得那个男人说,她是这世上第二个送海棠糕给他的女人。 如此被他记住,却只需走点路而已,她又怎会假手于人? 更何况,王府前面的一条街刚刚新开张了一家专门卖海棠糕的店,她也并不需要走多少路。 “还是我亲自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起身阔步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骤然,一个踉跄,身子差一些朝前倒去,她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扶住门楣,才险险地稳住自己的身子。 百合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奔过去将她扶住,“王妃,你没事吧?” “这门槛,怎么没了?” 她平时惯了出门迈门槛,可今天循着惯性迈了出去,又觉着哪儿不对劲,伸出去的脚收不回来,才差点儿扑过去。 “瞧奴婢这记性,差点儿酿成大祸,今早王妃还在熟睡,王爷来过,说王妃身子会越来越重,迈这些门槛会很吃力,就命人轻声取了这些个门槛,都怪奴婢没能及时提醒!” 取了门槛…… 她怎会不懂。 他竟如此体贴。 清雅苑 素问一动不动地坐在案桌边上,望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汤菜,面容惨淡、眼神飘渺。 这冷祈宿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这般对她? 好吃好喝地供着,还增派了几个婢女日夜不休地伺候着。 外人看起来,或许除了幽梅苑的那个以外,府中再也无人能及她的殊荣。 可是,个中滋味只有她心里清楚。 那个男人这样对她,比杀她剐她更让她折磨,整日一颗心是漂浮着的,根本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简直要将她逼疯了。 骤然,她起身,往外走。 几个婢女互相使了个颜色,连忙跟上,“素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散步!”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续往外走。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婢女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莫霜走到前院,远远地看到院中的假山下,立着一抹瘦削娇弱的身影,正望着假山下的小鱼池,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个婢女,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身后。 素问! 她怎么在这里? 莫霜眸光一敛,走了过去,“素问” 女子回头,看到是她,眸中掠过一丝惊喜,不过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你还好吧?”莫霜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了问。 素问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婢女,眼神闪烁,“挺好的,你呢?” “嗯,我也挺好的。” 素问弯了弯唇,目光看向鱼池中游得欢畅的金鱼,半响,幽幽开口,“你说,这些鱼儿整日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池中快乐吗?” 莫霜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莫不是她发现了金鱼的秘密? 虽心下疑惑,她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垂眸一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不,我知道的它们不乐,”素问摇摇头,笑得黯然苦涩,“因为我就是这池中鱼” 说完,也没等她做出反应,就转身往自己的清雅苑而去,落寞萧瑟。 莫霜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其实,素问也没有什么错,就跟她一样,终究不过是被男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四嫂!”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她敛起心神,回头,竟是十一。 “十一弟”看他来的方向正是紫云轩,心下当即了然他是从梦如雪那里出来,便忍不住抿嘴瞧着他笑。 自从上次冷祈宿说了他们的故事,他们在她面前便也不再避讳,倒像是实实在在将她当成了自己人一般。 “四嫂”冷祈曦脸一红,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嗯?”莫霜细细睨他,见他今日神色果然有异,虽已极力掩饰,可依旧难掩那眼角眉梢的愁绪,“怎么了?” “四嫂会在什么情况下不要四哥的孩子?”冷祈曦抬起头,看着她。 莫霜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十一低叹,眸中浮起一抹苦涩。 “为何?”莫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有些震惊。 “我也不知道,问她她也不说,就只说不想要。四嫂,你说我该怎么办?”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有些急切地抓着她的手臂,那种无助、惶恐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冷祈曦。 她略一思忖,拍了拍他的手,“十一弟,也勿需太过着急,容四嫂去看看她再说。” 正文 火舌132寸:六月初六 莫霜是第一次进紫云轩,发现此处的装修竟跟府中其他女人的住处都不一样。 府中多以奢华大气为基调,只有她这里,以简约素雅为主,却也并不显简朴,倒是更显温馨别致。 对于她的到来,梦如雪有些吃惊,面上虽依旧有些清冷,但也算谦逊有礼、落落大方。 莫霜也没有急于说明来意,只是跟她闲聊了起来 冷祈宿踏进紫云轩的时候,冷祈曦正一人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闷闷不乐地饮着茶,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屋内。 “十一弟!”他走了过去。 见到是他,冷祈曦有些吃惊,起身,“四哥怎么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是从不来紫云轩的。 “我来看看。”冷祈宿笑着走过去,一掀袍角,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听说你四嫂来这里了?” “就说呢!原来四哥是为了四嫂而来”冷祈曦弯唇一笑,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才多大一会儿没见,四哥对四嫂还真是上心啊!” 冷祈宿笑着接过茶盏,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轻啜了一口,放下,“怎么?如雪还在为孩子的事不高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啊!”冷祈曦轻叹,“都是我不好,那日,喝了点酒,一时忍不住便要了她其实这个时候不应该这样。” “十一弟也无需自责,你们二人本就两情相悦,这也是迟早的事。再说,情到浓时、一时情不自禁也是难免的”冷祈宿垂下眸子,看着石桌上的茶盏,眼神飘渺。 他又何尝没有过? 他是情到浓时吗? 在那春日的小镇,在那个午后,在那个厨房 “四哥,你说四嫂能劝得了如雪吗?”十一又忍不住朝里屋看了看,这人都进去好一会儿了。 “放心,你四嫂很能给人惊喜!”冷祈宿笑笑,黑眸深邃悠远。 抬头,就看到两个女子说说笑笑、盈盈走了出来,“看到没,十一弟,就没有你四嫂办不成的事情。” “王爷!” 看到冷祈宿竟然也在,莫霜有些吃惊。 冷祈宿朝她伸出手,绝艳地笑着,如和煦春风一般。 她脸一红,扭捏了片刻才走过去,就被他大手一揽、旁若无人地抱坐在腿上。 “王爷!”她立刻羞红满面,轻轻挣扎了下,“十一弟他们在呢!” “那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双人!”冷祈宿笑着,抬头看向十一,“十一,你说对吗?” 十一愣了愣,看向边上的梦如雪,梦如雪的脸也早已经红了个通透。 “哈哈,哈哈”两个男人同时都朗声大笑了起来。 “难得四哥和四嫂在,如雪,将你亲手做的桂花糕拿出来给大家尝尝!”十一轻轻执起梦如雪的手,难掩满心的喜悦。 “嗯”梦如雪娇羞地点了点头,将手自他的手心抽出,又水眸潋滟地看了他一眼,方才转身进了里屋。 “十一弟好福气啊!”看到两人缱绻的样子,冷祈宿忍不住眉目弯弯地打趣道。 “四哥又何尝不是呢?改日我也去蹭蹭四哥的海棠糕吃。” “哈哈,好啊!”冷祈宿低头看着怀里的莫霜,愉悦而笑,眼角眉梢之间流转的某种暧昧毫不掩饰。 莫霜又是一阵耳热心跳。 骤然,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本王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如雪的?”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项,酥酥麻麻,莫霜微微缩了缩脖子,嘟嘴,“也没说什么,就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冷祈宿挑眉,黑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什么故事?” “一个女奴和一个王爷的故事啊!”莫霜歪着脑袋迎上他的眸,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就告诉她,在真爱面前,什么身份、地位不重要、旁人的眼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中的感觉,以及对方心中的感觉。” 冷祈宿明显一怔,不过旋即又浅浅笑开,“嗯,说得很好!” 手臂又不自觉地收了收,将她更紧地揽在怀中,一抹复杂的神色从黑眸中掠过。 窝在他的怀里,闻着那淡淡的龙涎香,莫霜有些恍惚。 这样的日子太美好,美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像是在梦中一般。 如果, 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停留在这一刻。 那该多好! 日子又一天一天的过去,眼见着就要到了六月初六,那是冷祈宿的生辰。 往年的寿辰,冷祈宿都是要求一切从简。 今年,他说,府中骤添三丁,三喜临门,所以,打算寿辰那天,大宴宾客,以示庆祝一番。 四王府一直很低调,难得有这样的大喜事,府中上上下下早已忙了起来。 听说当今的皇上到时也要御驾亲临,众人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事事都往细里准备。 人人激动、个个兴奋。 当然也有听到这个消息不悦的、惶恐的,例如素问,例如莫霜。 莫霜不知道冷祈宿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素问肚中的孩子是谁的? 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那种感觉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时间过得飞快,六月初六说到就到。 四王府张灯结彩、红绸满天,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 府中的女人更是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是自己做新娘子一般。 幽梅苑 莫霜站在铜镜前,面容惨淡,不知心中所想。 “王妃,这套怎么样?”百合提着一套鹅黄|色云锦裙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看了看铜镜,问道。 “随便吧!”莫霜看也没看一眼。 “怎么能随便?今日可是要见皇上的。王妃是没看到那些女人,一个一个打扮得像朵花儿一样,虽说王妃你天生丽质,大可不必像她们一样,但,总归也要注意一点。”百合又不厌其烦地拿起另一件紫色的蜀锦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哎”莫霜不耐地叹出一口气,“就这件吧!” 王府门前 冷祈宿一袭紫色华袍,玉带蟒纹,黑发白色冠玉束起,夏日的阳光投下来,在他的身上镀上明亮的光彩,衬着他俊美的模样、绝世无双。 在他的身后是满府的上上下下,以及前来道贺的众位官员。 他们都在等着迎接当今的圣上。 莫霜站在冷祈宿的右边,侧首看着这个面如冠玉、风神如玉的男人,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见他面色沉静、薄唇轻抿,唇角微微上扬,黑眸一直望着越来越近的黄|色仪仗,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 她又转过头看看边上的素问,见她面色苍白、身子微颤,一幅摇摇欲坠的模样。 心中竟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难道这就是冷祈宿所说的自有主张? 轻轻一声喟叹。 “怎么了?”冷祈宿转过头,轻轻地执起她的手,黑眸中满是浓浓的关切,“这大热天的,手这么凉,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莫霜笑笑,极力掩饰着心中激涌的情绪,“许是站得太久的缘故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难为你了!”冷祈宿点点头,温柔地说道,“所幸皇上也来了,迎了他,你就可以进去歇会儿了。” “嗯!” 正说话间,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正文 火舌133寸:王爷寿宴 正说话间,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眼见那道明黄|色的影子越来越近,冷祁宿携了众人俯身。 “都是自家人,勿需如此客气,权当是自家宴会那般随意吧!” 莫霜听得那道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心中复杂万分。 那曾被她认为这世界最好听的声音,那曾让发誓长大一定要嫁的男人,是这个人吗? 他知道了素问怀孕的事吗? 应该知道了吧! 既然冷祁宿说是借寿辰之机,顺便庆祝即将喜添三丁,那他肯定是知道了。 他会无动于衷吗? 正兀自思忖间,猛的,一道手臂怀着她的腰将她扶起。 她骤不及防,直直跌进那人的怀抱,鼻尖萦绕的是那抹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 脸倏地一红,虽然逸哥哥说了当成家宴一般随意,可毕竟门口大大小小家眷这么多的人,冷祁宿如此大方的怀抱,让她还是觉得窘迫至极。 “四哥和四嫂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冷祁逸玩笑的声音传来。 莫霜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揶揄的话,逸哥哥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在在意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奇怪,这一切在她的心里竟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冷祁宿绝艳地笑着,黑眸晶亮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莫霜,暧昧深情之意也毫不掩饰,未语,末了,又朝冷祁逸一笑,伸手不卑不亢地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嗯”冷祁逸含笑着点头,转身带头入府。 众人早已自动分成两排,中间让出一条宽宽的道来。 他威仪万芳地从众人面前走过,某一个瞬间,他看到了素问,眼波微动。 似不经意地一瞥,已经让素问颤抖得几乎不能自持。 冷祁宿携着莫霜紧跟其后,再然后就是众官员,最后才是王府众女眷和众下人。 宴席在王府的前厅举行。 偌大的前厅摆了十几张桌子,冷祁逸和今日的四位主角冷祁宿、莫霜、素问、梦如雪,以及王府侧王妃云潮汐、十一王爷冷祁曦,还有鲜少来往的九王爷冷祁辰八人坐在正中央的首席。 其余人也是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位子很快落了席。 成排的婢女手端托盘鱼贯而入,不消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菜肴。 每一桌旁边还有两个婢女负责布菜的,开始依次给众人的酒盏中倒上琼汁。 莫霜搜寻了一遍,竟没有发现玲珑的身影。 冷祁宿果然将她保护得周全啊! 只这一想,她心中已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那边冷祁逸端起酒盏,象征性地致了几句辞,就说开席。 一时间,觥斛交错、好不热闹。 他们这一桌气氛却是非常诡异,呈极度分化的局面。 四个男人不断地互相寒暄着,还时不时引起一阵哄笑,似是融洽至极,可四个女人却是坐在那里略显尴尬,心思不同、神色各异。 梦如雪一脸清冷、素问面色苍白、云潮汐满脸不甘,只有莫霜始终唇角轻扬,落落而坐,其实一颗心早已似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个不停。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冷祁宿提出,让几个女子各以水代酒敬皇上一杯,以表谢意。 莫霜是王妃,当然是第一人,她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稳了稳情绪,她端起杯盏,起身,对着冷祁逸嫣然一笑,“多谢皇上万忙之中来参加王爷的寿宴,虽是清水,我也先干为敬!” 说完,便是轻撩水袖遮住杯盏,仰脖一口饮尽。 冷祁逸眸光微闪,不知为何,只觉得她那璀然的笑容竟刺得他的眼睛有些些痛,垂眸也是一口饮尽杯中酒,微蹙着眉心咽下,笑道:“难怪四哥对四嫂如此情深,四嫂果然是与众不同。” 没等莫霜做出反应,冷祁宿已是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皇上所言极是,你四嫂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在本王的眼里,她就像个谜一样,每日都能给本王带来惊喜。” 像个谜一样? 莫霜的心,一颤,却又不能动声色。 眼角的虚光偷偷睨冷祁逸,发现他也笑容微僵,不过片刻,却又是淡淡笑开,笑容却不达眼底,“是吗?那真是恭喜四哥,娶到了一个宝了。” 冷祁宿但笑不语。 因云潮汐是侧王妃,第二杯酒就轮到她了,她起身,动静很大,端起杯盏,对着冷祁逸正欲敬酒,“表哥……” 还没说完,边上的素问突然轻声开了口,“侧王妃拿的是我的杯盏。” 云潮汐不以为然地瞟了瞟她,一脸的挑衅。 她当然知道拿的是她的杯盏,素问的是清水,她的是酒,她故意的。 这段时间,她在王府受够了,难得趁皇帝表哥来了,她还不就势出出气。 她知道碍于皇上的面子,冷祁宿不会说她什么。 “这杯盏上又没有写你的名字?” 她挑眉,不屑地看着素问。 冷祁宿和冷祁逸皆是眸光一闪,只是两人的心思不同,在意的东西不一样。 “虽然没有名字,可是侧王妃的是酒,我的是清水。” 素问说得很小声,也说得很婉转,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骤然“啪”的一记耳光声,嘹亮地响彻在前厅里。 素问的右脸颊顿时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桌上的众人皆是一怔,特别是冷祁逸,已是微微变了脸色。 云潮汐怒视着捂着脸颊的素问,咬牙,“你在嘲笑我没有怀上孩子?” “不敢!”素问紧紧咬着唇,低头捂着脸,眸中已有泪花闪烁。 莫霜也被眼前的一幕怔住,虽然知道云潮汐仗着是太后的侄女,一直嚣张跋扈,却没想到她竟是放肆至此。 抬眼朝冷祁宿望去,却只见他眸光微闪,半响,才对着云潮汐脸一沉,“云潮汐,你身为侧王妃,就这般不能容人!” 虽然他的语气极冷,但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莫霜从他的眼里竟看不到一丝生气,甚至还看到了一抹兴味。 是了,素问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疼惜?出言制止,也不过是做做戏。 那头,云潮汐见冷祁宿这般说她,不依了,满脸委屈的样子,“王爷,你也看到了,难道没有怀孕的人就不能喝清水,必须喝酒吗?她分明就是在嘲笑妾身。” 见冷祁宿抿着唇,没有帮她的意思,她要转向冷祁逸,“表哥,你帮评评理,我怎么说也是侧王妃,像她这样仗着自己有了孩子,便目中无人的人,我应该不应该教训?” 冷祁逸眸光微闪,看了看素问,见她也正朝他看了过来,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他竟有些不敢直视,连忙别过视线,清清喉咙,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够了!”冷祁宿一声低喝,“这大喜的日子,你非得弄个人仰马翻你才畅意吗?” 云潮汐瘪瘪嘴,见冷祁逸也没有帮她的意思,这才不服气地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酒盏,一饮而光。 气氛有一些尴尬。 冷祁宿弯唇一笑,端起酒盏,起身,对着冷祁逸微微一鞠,“都是为兄教妻无方,方才让皇上见笑了,为兄自罚一杯!” 说完,便仰脖一口饮尽。 “没事!潮汐表妹也是性子躁了些。朕这个做表哥的还希望四哥和这位夫人不要往心里去才是。”冷祁逸笑着,眸光若有若无地盘旋在素问的头顶。 冷祁宿尽收眼底,笑着说,“一家人一起生活,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素问一向识大体,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的。”说着又转眸看向素问,“素问说对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素问咬着唇,点了点头,右脸上的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素问,你也敬皇上一杯吧!” 正文 火舌134寸:捷足先登 “素问,你也敬皇上一杯吧!” “是!”素问轻轻颔首,将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硬是憋了回去,端起杯盏,起身,看着冷祈逸,眼神略带着一丝复杂幽怨,薄唇轻启,就说了三个字,“敬皇上!” 说完,也没得冷祈逸反应,就一口将杯中水饮尽。 许是水已经温吞,又喝得太急,竟是一口给呛住,她连忙别过脸,“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面红耳赤,咳着咳着,还咳出了眼泪。 莫霜见状,连忙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半响,她才算止住,拿出丝绢轻轻拭了拭眼角、感激地看了莫霜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见状,冷祈宿勾唇一笑,黑眸中的流光灿若星辰,“这第一次见到圣颜,素问是不是紧张激动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又“咦”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对,本王差点忘了,素问的父亲曾是尚书大人,那时,尚书大人是皇上的太傅,素问不会没见过皇上吧?” 素问脸色一白,垂着眸子,极不自然地笑了笑,“那时还小,素问已经记不大清了。” “是啊!”冷祈逸也是眉眼弯弯,“朕那时还不知道太傅有这么个女儿呢,不然,也不会让四哥捷足先登了去!” “捷足先登?”冷祈宿低低一笑,黑眸深意地看着素问,点头,“嗯,倒的确是捷足先登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眼中迸发出来的那种寒气却足以将人吞噬。 素问浑身一颤,一颗心如同捣鼓,只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压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这个男人太狠了。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不打她、不骂她、不罚她,不理她,就采取这种冷暴力。 利用人心的弱点,这般将她生生折磨。 她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今日又让逸哥哥过来这样和她对峙。 她真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逸哥哥! 她抬眸看向对面那个一袭明黄、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压抑,骤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众人只听到“嘭”的一声,都骤不及防。莫霜反应过来后,也是一惊,连忙伸手想将其扶住,却已是来不及,她的身子已经软软地滑下了黄梨木软椅。 冷祈逸脸色也是一变,本能地想要起身,却又连忙按捺住,他下意识地看向冷祈宿,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接,千层巨浪。 冷祈宿扬扬唇角,别过视线,起身,将素问抱在怀里,大声朝边上的婢女吩咐道,“快传大夫!” 然后,又对着坐在边上的云潮汐脸一沉,冷声说道:“都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素问本就身子骨柔弱,如今这般,你满意了吧?” “我”云潮汐只觉得委屈,她掌掴那么久了,素问才晕倒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张嘴刚想辩解,就看到冷祈宿已经将素问抱起,对着冷祈逸微微一鞠,“惊了圣驾,实在对不起,为兄先送素问回去休息!” 话落,就抱着素问阔步往外走去。 一场闹剧也终于以素问的晕倒而宣告结束。 莫霜不知道宴席是怎样结束的? 只记得冷祈宿走后,她始终垂眸颔首没看冷祈逸一眼,但是冷祈逸的目光却总是在她的身上盘旋。 只记得后来冷祈宿从清雅阁回到席上,几人又开始各种闲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男人们都要这样?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哀。 素问的悲哀、她自己的悲哀。 一个棋子的悲哀! “王妃,刚才王爷带信过来说,今夜会和十一王爷下棋下得很晚,让王妃先歇着!” 百合在香炉里燃上驱蚊的熏香,回头看着自寿宴回来后一直呆坐在窗前的莫霜。 莫霜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这段时间,那个男人夜夜都宿在她的幽梅苑,与她相拥而眠。 虽然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是很多次,激情难耐,各种缠绵,不过,考虑到她的身子,他都在关键的时候刹住了车。 对于他的体贴,她是感激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体贴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是假意? “王妃,时辰也不早了,让奴婢伺候你歇着吧!”百合走到她面前,伸手作势就要关上窗门。 “不要关!夜风挺凉快的!”莫霜连声制止,朝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还坐一会儿!” “是!”百合对她的愁绪有些莫名,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抿了抿唇,就悄声退了出去。 夜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夏虫的嘶鸣。 莫名有些烦躁,她起身,满屋地找蒲扇。 “莫霜” 身后一声轻唤。 她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素问不知何时竟然在房里。 她一袭白色的寝衣、满头黑发倾泻在肩头,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让人感觉就像一个鬼魅。 “你怎么来了?”莫霜敛眸,略带戒备地看着她。 “哼!”素问冷笑,羸弱的脸上有一丝狰狞,“几个婢女还困不住我!” 莫霜脸色一变,“你跟她们正面交锋了?” “是,你都不知道我每日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素问咬牙,说得愤慨,也说得苦涩。 “可是” 这样就等于完全撕破了脸。 不过,莫霜转念一想,这样也未尝不可,如若让她直接逃出去,赶她出府的初衷也就达到了,而且也没给她造成伤害。 心中不由暗喜,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那还等什么,趁他们没发现之前,你赶快逃!出去找逸哥哥!” “没用了!”素问苦笑,身子也摇摇欲坠地后退了两步,“已经晚了,他们早就发现了,王府的侍卫已经团团将王府围住。” “什么?”莫霜心跳猛地一滞,瞬间变了脸色。 素问却依旧是笑着,黯然苦涩,“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毕竟以后逸哥哥就靠你了,我现在来只是找你帮我一个忙。” 边说,她边伸手探进自己的广袖。 外面侍卫搜捕的声音四起 幽梅苑的门是被冷祈宿撞开的。 他急急地走了进来,大声喊着“陌妆,陌妆” “王爷,我在这里。”莫霜关上窗门,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冷祈宿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满脸满眼都是关切,“你知道吗?素问杀死了几个婢女,人不知所踪,本王怕她会对你不利,所以赶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大手一拉,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就像害怕她也突然失踪了一般。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莫霜只觉得震撼不已。 她没想到素问会被逼得走了极端,她也没想到素问会杀了那几个婢女,她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般紧张她的安危。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素问今日肯定凶多吉少了。 一颗心,被高高提起,她开口,刚想装作不明所以地问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就骤然听到一声凄厉狰狞的笑声划破夜空,传了过来 正文 火舌135寸:疯了而已 一颗心,被高高提起,她开口,刚想装作不明所以地问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就骤然听到一声凄厉可怖的笑声划破夜空,传了过来 不是素问的又是谁? 莫霜大骇,在冷祁宿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一颗心难以抑制地狂跳。 冷祁宿微微拧了拧眉,“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便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循着笑声的来源,两人就到了前院。 院子里早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和手持兵器的侍卫,一层一层将院中的一座假山围得水泄不通。 远远地,他们看到假山的上面有一个人,一袭白衣,满头的青丝披散开来,被夜风吹起,妖冶地盘旋在头顶,太远看不大清脸上的表情,只能从那颤抖的身影和凄厉的声音判断,她是在笑着的。 “素夫人,你已经跑不掉了,你还是自己下来吧!僵持太久,就怕刀剑无眼、一尸两命!” 是侍卫统领夜风的声音。 素问狂笑了起来,笑得肆意,暗夜里甚至可以看到她洁白的牙齿,那般让人心惊。 许久,才敛了笑声,厉声问着下面的夜风,“冷祁宿呢?让冷祁宿来见我!他死到哪里去了?” 竟然直呼王爷名讳?还咒他死? 众人一阵唏嘘。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莫霜心跳骤停,侧首看了看冷祁宿,只见他面色冷峻、薄唇紧抿、一双黑眸危险地眯起,鹰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一般。 那个样子让她浑身一颤,不由地喊了一声,“王爷!” 冷祁宿收回目光,转过来看着她,眸光也随即转柔,双手扶上她的肩,轻声说道,“陌妆,本王前去看看,你就站在这里,或者回幽梅苑,不要过去!” 回幽梅苑?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会回幽梅苑呢? 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便抿着唇,点了点头,“嗯!王爷自己小心!” “嗯!”冷祁宿这才松开她,拾步走向人群。 “王爷”众人看到是他,纷纷退至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他缓缓走到了假山的下面,步伐稳健从容。 素问也看到了他,先是微微一怔,片刻,又勾起唇角,冷笑,“冷祁宿,你终于出来了!” 冷祁宿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她,很平静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可就是这样的目光依旧让她心神一凛,她垂眸稳了稳心绪,才继续笑道:“叫王爷来,其实,我也只是想问问王爷,王爷绿帽子戴得可舒服?” 绿帽子? 众人莫名,又是一阵哗然。 冷祁宿唇角微微扬了扬,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幽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副等着她继续的样子。 “四哥”身边传来一声轻唤。 冷祁宿侧首,竟是十一。 “我在紫云轩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冷祁曦抬头望着假山上那抹迎风而立的声音,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冷祁宿勾唇一笑,笑得兴味讥诮,“没什么,一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不住,疯了而已。” “冷祁宿,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被头上的绿帽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显然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沉得住气,素问禁不住有些急了。 冷祁宿低低一笑,抬头看着她,眯眸,眸中寒芒一闪,“你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的绿帽子,十顶、一百顶,本王戴得都没有丝毫感觉。” 素问身子一震,眸色有些受伤,不过很快就调节了过来,冷笑,“是吗?我看未必!如果王爷知道我肚中的孩子是谁的,想必王爷再也不会说出没有丝毫感觉之类的话了。”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唏嘘,众人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素问夫人肚中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呀! 天啊,这是个什么状况?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素问,好奇地等着她将一个大秘密公诸于世。 远处的莫霜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素问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她想将逸哥哥说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逸哥哥也不会来救她。 一颗心正七上八下地忐忑着,就倏地听到素问一声厉叫,“是他,孩子是他的!王爷没有想到吧?” 她纤长的手指,直直指着一个人,一个立在冷祁宿身边的男人。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皆是骇得目瞪口呆。 竟然是十一王爷冷祁曦。 难怪,十一王爷有事没事一直往王府里跑呢! 难怪,十一王爷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府呢! 难怪……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冷祁曦脸色一白,如坠雾里,不明白自己怎么无端就被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他看了看边上的冷祁宿,眼角的余光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梦如雪。 她也来了! 完了,说不清楚了。 任他再淡定,此时也只剩下满腔怒气,他敛眸,看向素问,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无中生有?本王几时跟你有关系?” “十一爷……”素问看着他,声音骤然变得轻柔,悬泪欲滴,“我还以为十一爷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我,没想到十一爷竟和这个男人一样,心狠至此!都怪我当时太傻,竟轻信了十一爷的甜言蜜语,原来……” 她苦笑着,笑出了眼泪,“原来这世上,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这怎么越说越离谱?”十一咬牙切齿,回头看到梦如雪正黯然地自人群中走了出去,他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追过去解释。 “你这个疯子!”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假山上那个还在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女子,咆哮。 “是!我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轻信男人甜言蜜语的疯子,如果不疯的话,怎么会和自己的小叔子苟且?”素问声泪俱下,说得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莫霜愕然地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过来素问刚才在屋里跟她说的,即使她死,她也一定会拉个垫背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指十一。 她要让冷祁宿和十一这一对最好的兄弟心生嫌隙。 其用心,何其良苦? 只是,十一又何其无辜? 怕是冷祁宿不会误会,梦如雪该误会了吧? “哎~”莫霜摇着头,深深地叹息。 那边,紧张、诡异的气氛还在继续。 冷祁宿自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一直面色沉静、薄唇轻抿,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素问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还在不停地哭诉着自己的各种委屈。 冷祁曦简直要崩溃了,广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起,恨不得上去杀了那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清楚,最后只能求助地看着冷祁宿,“四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的四哥应该是相信他的吧? 冷祁宿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抚。 末了,又转过去看向假山上的身影,薄薄的唇边邪佞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森寒的声音自牙缝中迸出,“倒是本王小瞧了你!” 正文 火舌136寸:你必为后 末了,又转过去看向假山上的身影,薄薄的唇边邪佞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森寒的声音自牙缝中迸出,“倒是本王小瞧了你!” 素问身子一震,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冷哼一记,“王爷不是小瞧了我,是王爷压根就没有瞧过我,王爷以为我喜欢跟人家苟且吗?这一切还不都是王爷一手造成的。将我们这些女人娶回来,又一个一个晾在那里,王爷是什么意思?做给谁看吗?可我们也是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如果说我们有谁心生外向了,那也是被王爷亲手推出去的。” 她的话,顿时引起那些站在人群中被冷祁宿冷落的女人们的共鸣,看素问的眼神便又多了一些同情和钦佩。 莫霜眸光微敛,抿了抿唇,心下不由地暗叹,好厉害的一个女人。 挑拨了十一与冷祁宿的关系,还要挑拨这些女人和冷祁宿的关系。 看来,不是光冷祁宿小瞧了她,她也小瞧了她。 正猜测着冷祁宿会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啪啪啪”击掌的声音。 击掌的人正是冷祁宿,他拍着手,优雅地踱着步子,笑得绝艳无比,“有意思!本王许久没看过这么有意思的戏了,比百花楼那些个名角儿唱得还有趣几分。只是不知道你这唱了一夜唱得是哪一出?一箭双雕?欲盖弥彰?还是三十六计里的反间计?本王很好奇,倘若本王现在将你肚中孩儿真正的父亲说出来,不知你还能不能继续唱得这般有兴致?” 素问的呼吸一滞,心跳漏停了几拍,她又蹙了蹙眉,极力敛住心神,“你什么意思?”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什么意思!”冷祁宿猛地收起笑容,俊脸一片冷冽,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瞬不瞬,“本王只想告诉你,你是谁的人?你做了什么事?孩子又是谁的?本王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不揭穿你,是念在你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如果你执迷不悟,执意要扯上十一弟,和本王的其他女人,那本王也不介意将你带去跟孩子真正的父亲对质,别说本王手中握有证据,即使没有,将你腹中胎儿取出、滴血认亲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口气说完、句句铿锵、字字见血,如同重锤一记一记狠狠敲在素问的心坎上。 虽声音不大,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素问脚一滑,险些从假山上摔下来,她连忙伸手扶住边上的一个石头,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一直怀疑是莫霜将她的避子药换掉了,因为出事前的那段日子莫霜跟她走得最近,现在看来,不是,应该是这个男人才对。 他说他握有证据,怕就是那些药吧! 不然,他也不可能说出要去和孩子的父亲对质这样的话来,毕竟逸哥哥是当今皇帝,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男人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不行,她绝不可以将逸哥哥牵扯进来。 闭了闭眸,她深深地呼吸,再睁眼,已是满眸凄然。 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还没有凸起的腹部,轻喃,“孩子,娘对不起你,还没让你来到这个世间,就要带你走!你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他!” 骤然,她直直地指向冷祁宿,原本羸弱秀丽的小脸变得狰狞,“是他,是他不给我们娘俩活路,是他逼死了我们娘俩!” 说着,另一只广袖中的手微动,一枚匕首就从袖中滑至掌心,月光下,幽光一闪,她一把握住手柄,快速又大力地朝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进去。 利器入肉的声音。 她蹙着眉头、瞳孔一缩,热热的血自胸口处喷涌而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远处的莫霜也是大骇得忘了呼吸。 冷祁宿眸光一闪,微微变了脸色。 众人更是一片倒抽气声。 很快,殷红的鲜血濡红了她的白衣,她痛苦地弓着身子,抽搐个不停。 一阵夜风吹过来,带起她的衣袍和长发,肆意飞舞,一种凄绝的美。 慢慢地,她倒了下去,脚下一滑,身子就直直从假山上滚下。 “噗通”一声又重重落在假山下的小鱼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池水荡漾,身子在水中浮浮沉沉,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满天的繁星,只觉得那些星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明黄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缓缓勾起唇角…… 在那个梨花满天的季节,那个温润如梨花的男人跟她说,“素问,他日,我若为皇,你必为后。” 可是,她等不到那一日了,等不到了 莫霜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幽梅苑的,只知道,她一回来就呕吐个不停,将所有的食物尽数吐出以后,没有东西呕了,就呕出黄水。 她的样子吓坏了百合,急着嚷着要去找大夫,被她生气地喝住,百合才不得不消停。 莫霜苦笑,找大夫有什么用?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难受的,是心而已。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不,是两个生命,还有她腹中都没来得及成型的胎儿。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值吗? 她不知道。 或许素问觉得是值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到死还一直千方百计地想要破坏冷祈宿和众人的关系吧? 只是,不知逸哥哥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作何感想? 会难受吗?会心痛吗?还是只有一刹那的怅然若失,觉得不过是少了一个为他的大业添砖加瓦的棋子而已? 这些或许只有逸哥哥自己知道。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似有千斤大山压在心头,压抑地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难受得要命! 如果不是她换了鱼缸的水、换了避子药让她怀孕,她也不会有今天吧?最起码不会那么早就暴露身份。 可是那样,冷祈宿就得死在逸哥哥的手里。 为何人生竟是这般无奈,为何世事就这般不能两全? 她趴在案桌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 或许下一个惨烈的人,就是她吧? 不行,她得想办法尽早离开。 有人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却半响没有说话。 她以为是百合,没有抬头,脸依旧埋在下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没事!你先去睡吧!我只是心里不好受。” “不好受就哭出来!”低沉暗哑的声音,竟是冷祈宿。 她一怔,抬起头来,就撞上他正看着她的目光,黑眸中饱含着太多的情绪,黯淡、疲惫、似乎还有些些受伤。 他也难过吗? 他也会为素问难过吗? 她有些吃惊,蠕动着嘴唇,喃喃地唤着,“王爷……” 冷祈宿眸色一痛,伸手大力地将她揽进怀中,温热的气息轻轻喟叹在她的耳畔,“不好受就哭出来吧!” 莫霜靠在他的胸口,咬着唇,忍了忍,可是眼泪终究还是夺眶流了出来。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拥着她,她只是在他的胸口默默地流着泪。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才终于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眶红红地看着他,“王爷,你恨素问吗?” 冷祈宿一怔,静默了几秒,微微弯唇,“不恨,她也不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当今的皇上吗?”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 正文 火舌137寸:玩火自焚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当今的皇上吗?”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也是她思量很久,第一次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 也算是个小小的试探,既然他已经对她不避讳自己的秘密,那她就看看,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信任? 冷祁宿微微怔了怔,垂眸略带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王爷在寿宴上这般旁敲侧击,素问都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我又不是傻子。”莫霜靠在他胸口,鼓了鼓嘴。 “嗯”冷祁宿勾了勾唇,抬起头,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是啊,可不就是皇上。其实本王也只是怀疑,直到今日寿宴上素问这般表现,本王才敢确定。” 今日才确定? “王爷不是说手握证据吗?”她很好奇,他所谓的证据是什么?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有没有什么对她不利的。 “你当本王还真有?”冷祁宿低低一笑,“本王不过跟她打心里战而已,诈她一诈。没想到她……” 他顿了顿,笑容慢慢敛起,脸色黯了下去,又是一声喟叹,“没想到她为了七弟竟这般凛然地选择了死。想来……七弟也算是有福气的。” 莫霜也是跟着幽幽叹出一口气。 是啊,逸哥哥是有福气的,不仅仅素问,曾经的她不也是可以为了他出生入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或许,还有很多个像她、像素问一样的女子,在某一地方为他口中所谓的大业做着各种危险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弯唇,黯然冷笑,“何为福气?一个让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男人而已!” 冷祁宿的身子一震,脸上浮起几分不自然,静默了几秒,低头,薄唇轻贴上的耳畔,“你还在怪本王?” “什么?”莫霜抬头看他,有些莫名。 他扶起她的肩,凝眸深深地望着她,“以前本王利用你,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你相信本王吗?” 莫霜心神一旌。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原来,他一直在意着。 她直直看进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瞳,看着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些些感动、些些甜蜜、却又夹杂着些些黯然、些些苦涩。 她相信又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 可是他们没有以后了! 她必须得走。 特别是经历了今夜素问这件事,她更加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那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不斗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他们任何一方受伤都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何况她夹在中间,绝对会死得跟素问一样惨烈。 见她迟迟不语,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什么,一抹异样的神色从冷祁宿眸中掠过,他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轻声地唤着,“陌妆!” 她才回过神来,垂眸讪讪一笑,“我当然相信!是王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王爷,是那个利用女人的皇帝。” “果真?”冷祁宿浅浅一笑,伸手一拉,又将她揽进怀里,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上,嗅着她好闻的发香,缓缓闭起眼睛,轻叹,“陌妆,你不知道,抱着你的感觉……有多好!” 莫霜的心,一颤。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秀眉微拢,眸中慢慢升腾起一抹涩然。 “闹腾了一夜,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本王去看看十一,他平白无故地被素问这样一冤,旁人如何想倒是无所谓,就怕本就敏感的如雪会瞎想了去。” “嗯!王爷去吧!”莫霜点点头,方才在前院,她也看到了默然离开的梦如雪,想来,她可能真的误会了。 冷祁宿轻轻放开她,有些不舍地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挺拔俊逸的背影越走越远,莫霜突然想到什么,喊了一声,“王爷!” 冷祁宿脚步一顿,回过头,刚想开口问何事,就看到一个身影直直冲了上来,扑进他的怀里。 他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怀里的女子,轻笑,“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舍不得?本王解决完他们的问题,很快就回来。” 陌妆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呼吸,呼吸着淡淡的龙涎香,呼吸着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喃喃开口,“我想告诉王爷,被王爷抱着的感觉也……很好,很好!” 冷祁宿心口一撞,微微蹙了蹙眉,垂眸有些颤抖地看着她,只觉得心中难以抑制地一阵大动。 静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勾起唇角,黑眸晶亮,灿如天幕中的星子,“今夜的陌妆似乎很特别!” 莫霜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水眸看着他的俊脸,倏地嫣然一笑,刹那芳华般不可方物,“我还可以更特别!” 一边说着,她一边轻轻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虽只是蜻蜓点水,却依旧让两人如同被一股电流瞬间击过一般,皆是浑身一颤。 莫霜刚想速战速决地逃离,却骤然感觉到腰上一重,冷祁宿的大手已经拦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扣在自己的怀中。 “女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冷祁宿低头,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着热浪。 顿时,一股浓浓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发酵。 莫霜脸一红,“我……我只是……” 她只是想多贪恋一些他的温暖,因为也许今生会再也不见。 见她窘迫得面红耳赤、吞吞吐吐,冷祁宿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伸手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抬起,“你这是在玩火自焚,知道吗?” 玩火自焚? 莫霜睁着眸子,还在反应他的这句话,只觉得骤然唇上一重,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 她浑身一颤,呜咽了两下,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禁锢得更紧。 他的唇,火热滚烫,疯狂地贪恋着她唇齿之间的芬芳,大手更是探进她的衣襟,挤进肚兜,攀上了她胸前高耸的柔软。 如同瞬间被火焰击中,莫霜的身子颤抖着,在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被这个男人的热情吞没之前,她口齿不清地呜咽:“王爷……不行……孩子……” 冷祁宿身子一僵,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他答应过她,在腹中胎儿前三个月之内都不动她,他竟忘了。 莫霜也是娇喘连连,抬手轻轻拉起被这个男人扯到肩下的衣衫,羞红满面地娇嗔,“王爷,你不是要去看十一弟吗?还不快去?” 边说,边伸手将他往外推。 越缱绻,她怕自己会越贪恋。 “你这个女人,留本王的是你,赶本王的也是你!” 冷祁宿笑着摇了摇头,深深地吐气、纳气,瞬间,面色便恢复如常。 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他笑道,“好吧,今夜便放了你!下次你再点火,你就得想办法帮本王灭掉!” 说完,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在莫霜看不到的方向,俊脸上笑容微僵,面色逐渐清冷,最后,漆黑如墨的眸中只剩下一片深幽。 待冷祁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幽梅苑的门口,莫霜连忙关上门窗,走至梳妆台前,自抽屉里取出一副画卷。 夜里,素问来她房里的目的,就是将这幅画给她,让她一定帮忙转交给逸哥哥。 “莫霜,我今夜肯定是逃不掉了,请你帮我将这个给逸哥哥。只希望他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为了他可以性命都不顾、希望他能永远记住我和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我是一个垂死的人了,就只有这最后一点心愿,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当时,她正想看是什么东西来着,冷祁宿就破门而入,吓得她只得连忙藏到梳妆台的抽屉里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会是对冷祁宿不利的什么重要信息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快速地拉掉画轴上面的红丝带,迫不及待地抖开 正文 火舌138寸:母子画卷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快速地拉掉画轴上面的红丝带,迫不及待地抖开。 一幅母子图跃入眼帘。 她一怔,偏头细细睨了开来。 画风娟秀婉转,一看就是出自女子的丹青。 想来,是素问自己所作。 画上的女子娥眉弯弯、若春山轻黛,眸眼轻垂,温柔慈爱地看着怀中撒欢的婴儿。 女子正是素问。 而怀中婴儿应该是她假想出来腹中孩儿的模样,仔细一瞧,眉眼倒真与逸哥哥有几分相似。 好一幅和谐的画面,只是人已已矣。 莫霜心中一阵难过,她甚至可以想象出,素问作这幅画时的心情,该是怎样的绝望和悲伤。 只是不知道,逸哥哥看了这画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轻轻叹出一口气,她又一点一点将画卷卷起,刚准备将红丝带系起来,骤然眸光一敛,想到什么。 将这幅画带出去给逸哥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千万不要上了人家的套儿才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般想着,她复又将画卷重新展开,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画轴是实木所制,不可能藏有它物,纸张也没有夹层。 而且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般简单的图会有其他深意。 许是她多心了,真的只是一幅给逸哥哥留做念想的画儿而已。 将画儿再次卷起,她就开始收拾,她必须趁冷祈宿不在的时候离开。 这段时间,他都宿在她的幽梅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借素问这件事,自己给自己下了决心,她得赶快走! 她怕拖得越久,她会越不想走,会越留恋。 其实说收拾,也没什么东西,她孑身而来,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冷祈宿的。 她能带走的就是,她和他的孩子,那也是她今后生活的一个念想。 再说去见逸哥哥,也不方便大包小包,最起码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离开了王府,否则,他总归会想到办法牵制住她,例如上次的暗箭。 这就是一个棋子的悲哀,永远都没有自主离场的权利。 在床底拿出夜行衣穿在现有的云锦裙的外面,将素问的那副画卷塞进袖中,她再次留恋地环顾着屋内的一切,深深地呼吸,一遍一遍。 半响,才抿了抿唇,轻轻推开窗,脚尖一点,越窗而出,身子轻盈得如同一只蝶。 书房 冷祈曦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漆黑一团,他摸索着擦亮案桌上的烛火,好半天才发现掩面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人。 他有些吃惊,“四哥?” 半响,冷祈宿才将头自手心里抬起来,看到是他,勉力一笑,“这么晚了十一弟怎么来了书房?” 闻言,冷祈曦脸色一黯,颓然地坐了下来,“如雪不让我进去。” “为素问的事情?” “嗯”冷祈曦叹出一口气,有些沮丧,“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 冷祈宿勾勾唇角,“素问演得那般真切,换谁都会多想了去,更何况如此在乎你的如雪,你也不要怪她。” “我没有怪她,我只是觉得很难过,难道我和她之间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吗?”冷祈曦眯眸看着桌上的烛火,冠玉的脸上少有的愠怒。 信任? 冷祈宿心中一震,他和某一个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少了这个。 敛了心神,他起身,轻轻拍了拍冷祈曦的肩,“没事,等明日本王去帮你跟如雪解释,保准你和她拨云见日。” “多谢四哥了,只是她那么固执”冷祈曦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叹气。 “放心,这世上,只要是误会,就一定能解开的,就怕”他敛眸,望着摇曳跳动的烛火,轻叹,“就怕不是误会。” “不是误会?”冷祈曦一惊,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可能不是误会?莫非四哥也怀疑我跟素问那个女人真有那事?” “不是!本王不是说你!”见他急成那个样子,冷祈宿忍不住笑,“本王只是那么一说而已,没有特指什么人什么事。” 其实,他说的是他自己,和另一个女子。 虽然没有听明白,但是冷祈曦也没有心情去跟他纠缠,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向他,“对了,四哥,这么晚了,你又如何在书房?不应该在幽梅苑陪四嫂吗?难道四哥和四嫂也在闹矛盾?” 闹矛盾? 有矛盾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就怕有矛盾,却各自很平静。 冷祈宿笑笑,“没有,本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原本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细碎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王爷!” 是侍卫统领夜风的声音。 莫霜出了王府一路往南。 不知不觉中,天竟已是大亮。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夜行人脱了下来,又再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也是昨夜听素问说她才知道,原来京城南郊的天龙山也是逸哥哥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每月的初七,逸哥哥都会去那山上的天龙寺烧香祈福。 昨日六月初六,今日正好初七。 莫霜一刻都不敢停顿,就怕一旦错过了,又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用于通讯的鹊鸲鸟没有了,龙门客栈那边也得先去传信约时间,她不想等太久,她要速战速决、尽快离开。 紧赶慢赶、赶到天龙山的时候,天色竟已经快接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如明霞织就、锦绣堆成。 郁郁葱葱的山峦上,一人、一马迎风而立。 “逸哥哥!” 莫霜有些吃惊地看着马背上的男子。 他不应该是在庙里上香的吗?看他这个样子,倒像是知道她要来,专门等她一般。 “霜儿”冷祈逸勾唇一笑,温润如月华的光彩,他翩然落马,缓缓朝她走来,火红的晚霞映着白衣黑发的他,如同谪仙一般。 他朝她伸出手,如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将她轻拥入怀,醇厚的声音温柔地响在她的耳畔,“你终于来了!”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抵触他的拥抱,蹙眉微微挣扎了一下,问道,“素问死了,逸哥哥知道吗?” 冷祈逸身子震了震,松开她,转过身去望着天边的云彩,低叹,“我知道,昨夜她已经让貂儿带信给我了。” 貂儿? 莫霜有一些震惊,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貂儿在联络的,心中不由暗叹,素问藏得倒深,前段时间,她和她走得那般近,竟都没有发现。 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此刻,她想知道的是这个男人的心情。 “逸哥哥难过吗?” 他一怔,回过头来,看着她,眸中神色复杂,变了又变,“霜儿说呢?” 她说?她如何知道? 紧紧盯着他的瞳,她努力地在里面找着自己看得懂的东西。 没有,没有一丝一毫她看得明白的。 “算了”她垂眸,苦涩一笑,“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她还在奢望什么?在奢望,素问的死能让这个男人有所触动、然后收手吗? 他不会的。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自袖中取出那枚画卷,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既然你们有貂儿在通消息,想必逸哥哥也知道,素问画了一幅画儿拖我送来给逸哥哥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嗯”冷祈逸点了点头,“就是知道了,我才在这里等你!” 缓缓眯起眸子,他又伸手揽过她的肩,“你也不用再回去了,素问用生命换来的这个东西足以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四王爷冷祈宿。” 正文 火舌139寸:百密一疏 缓缓眯起眸子,他又伸手揽过她的肩,“你也不用再回去了,素问用生命换来的这个东西足以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四王爷冷祈宿。” 一边说,他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画卷。 再也没有四王爷冷祁…… 莫霜呼吸一滞,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逸哥哥说什么?” 冷祁逸弯唇一笑,“我说,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完全可以置四哥于死地!你和素问也算功德圆满了,只是素问她”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极为用力的一声长叹。 莫霜脑中一片空白,也根本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什么,只那句“完全可以置四哥于死地”一直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坎上。 这怎么可能? 到底什么情况? 一颗心狂乱地跳个不停,她极力掩饰住激涌的情绪,试探地问他,“逸哥哥连画卷都没有打开,如何这般肯定里面是什么?” 冷祁逸挑眉,笑得有一丝得意,“当然,因为素问昨夜已经紧急传消息给我,说对付四哥的证据她已经到手,但是她怕是脱不了身了,安全起见,会让你将证据带出来。” 莫霜脚下一软,差点歪在他的怀里。 怎么会?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不就是一副母子图吗?” 而且她还那般慎重地检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她是哪里疏漏了吗? “母子图?” 冷祁逸也面露丝丝疑惑,手自她的肩上拿开,白璧纤长的手指慢条斯文地解下红丝带,抖开画卷,在看到画上的那对栩栩如生的母子时,他有一些怔愣,一抹不易觉察的痛意从黑眸中掠过,稍纵即逝。 他看了片刻,叹道,“素问的确用心良苦啊!要不是她昨夜有带信说明一切,连我看了都会以为,这就是一副普通的母子图。” “有什么玄机吗?”她刻意绷直了声线,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霜儿想知道?”冷祁逸转过头来,黑眸晶亮地看着她。 “嗯” 她当然想知道,她太想知道了,到底是哪里她忽略了? 冷祁逸缓缓走到马旁边,取下马背上的水袋,拧开盖子,径直将水撒泼在那副画上面。 莫霜心中一撞,一种深深的恐惧将她紧紧地包围了过来。 其实在看到他取水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了玄机在哪里。 她怎么昨夜就没想到?对她一个蓝翼门的人来说,遇水显字的这个方法真的很普通,但是,这般简单的方法,却还是被她忽略了。 画卷上,素问和孩子的影子渐渐模糊,一排排苍劲有力的字慢慢显现出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随着那一笔一笔的显现,而一点一点地被夺走。 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是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我边塞国负责派人滋事、故意扰乱边关,并借兵十万给四王爷,助成事!他日事成,四王爷将割让南轩十座城池作为酬劳。” 天啊! 这是什么? 如同被一声闷雷击过,莫霜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她只觉得难以相信。 她做了什么?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 甚至还一心想要将素问从冷祁宿身边赶走,没想到到头来,百密一疏,自己竟是被她给利用。 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亲手将这可以置冷祁宿于死地的东西交到了逸哥哥的手上。 天啊,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那边冷祁逸也一字一字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唇角的弧度越扬越深,“素问果然是你们中间最优秀的一个,她深陷困境、甚至被监视,还依旧想尽办法偷听到了四哥和十一弟的谈话,才知道这个东西藏放的地方,以及让这些字显现出来的方法,甚至还不惜牺牲性命将它偷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莫霜闭了闭眸,满心绝望。 她还一直以为素问是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才铤而走险、杀死婢女想逃脱的,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东西。 现在怎么办? 冷祁宿会因为这一纸密约而人头落地,十一也逃不了干系,还有四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也会跟着一起陪葬。 一切的一切,她想都不敢想。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骤然,她瞳孔一敛,除非…… 除非在逸哥哥还没有昭告天下之前,没有治冷祁宿罪之前,将这个东西毁掉。 冷祁逸缓缓将画卷卷起,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转过头就看到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失魂落魄一般。 眸光微闪,他弯了弯唇,似笑非笑,“霜儿,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莫霜一怔,很快又敛了心神,娉娉婷婷地向他走了过去,娇嗔地说道:“逸哥哥还知道我不舒服啊?虽然在这件事上,素问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且也为此付出了生命,但是,我多少也出了力啊,最起码这东西是我带出来的,不是吗?可逸哥哥却满口只有她,可否想过我的感受?” “原来霜儿为这个生气啊!”冷祁逸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逸哥哥虽然满口都是她,可满心都是你啊!逸哥哥感激所有为了我们的大业而无畏付出的人,但是在逸哥哥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是那个最后和我携手并肩、睥睨天下的女人。” 携手并肩、睥睨天下,多好的誓言! 莫霜扯扯唇角,不知道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应该为素问悲哀? 只觉得,这般动人的誓言,落在她的心里,却再也激不起一丝微澜。 但是,她还得表现出激动万分的模样。 “接下来逸哥哥打算怎么做?”她强忍着心中的抵触,水眸潋滟、眼波流转,“还有,逸哥哥说让我不要再回去了,那我是回蓝翼门呢,还是跟逸哥哥回宫里?” “先回蓝翼门吧!等我将四哥的势力彻底铲除了,我再亲自将你接进宫里,兑现我当初的承诺。” 彻底铲除?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她却听得心惊肉跳! “我不想回蓝翼门,我想跟逸哥哥进宫里!” 回蓝翼门了,那还怎样对这份密约下手? “可是,现在进宫似乎不大合适。”冷祁逸有些犹疑,“毕竟你目前还是顶着四王妃的身份。” “那我可以化身逸哥哥的婢女啊,只要跟逸哥哥在一起!我什么身份都不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化身婢女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化身婢女的时候,她竟突然想到了玲珑,那个顶着婢女身份,让冷祁宿护着、爱着的女人。 到这个时候,想到这些,她的心,还是依旧忍不住一阵抽疼。 “可不可以嘛?”她摇晃着冷祁逸的胳膊。 看到她一脸坚定的样子,冷祁逸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就先回宫吧!你将面具摘下,以真面目示人,这样就没有人会认得出你是四哥的女人。” “嗯”莫霜点了点头,抬手摸着脸颊边缘贴合的地方,刚准备用力撕下,骤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竟立着一人。 那人迎风而立,紫袍翩跹、墨发飞扬,黑眸的视线静静望着他们这边。 冷祁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脑子嗡的一声炸响,莫霜脚下一软,身子直直朝一边倒去,亏得边上的冷祁逸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揽,将她扶住,“霜儿” 正文 火舌140寸:妆儿霜儿 脑子嗡的一声炸响,莫霜脚下一软,身子直直朝一边倒去,亏得边上的冷祁逸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揽,将她扶住,“霜儿”。 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莫霜安慰着自己,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狂跳,无力地靠在冷祈逸的身上,她又抬眸朝那边看过去,就正好撞进冷祈宿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接,她浑身一颤。 不是眼花。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和逸哥哥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其实不论听到了多少,终究是她偷偷出来见逸哥哥了,终究是她亲手将那可以置他死地的东西带给了他的敌人。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地都在这一刻坍塌了下来,那般让人骤不及防。 冷祈宿也没有说话,薄薄的唇边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幽如深潭的黑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瞬,目光寒凉。 莫霜边上的冷祈逸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冷祈宿,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又扬起唇角淡淡笑开。 “呀!这不是四哥吗?”他故作一幅惊讶的样子,看了看冷祈宿,又看了看怀中脸色煞白的女子,眉眼一弯,“怎么?四哥可是寻四嫂而来?” 一边说着,一边大手用力,将莫霜更紧地扣在怀里。 莫霜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挣扎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往前小挪了一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垂眸弯了弯唇,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落日,再转眸看向他们两人,笑道:“不!她落下了东西在幽梅苑里,为兄给她送过来。” 一边说,他一边从袍袖中摸出一枚什么东西,举在手上,黑眸幽深地看着莫霜,“这是你的吧?” 莫霜呼吸一滞,旁边的冷祈逸也是为之一愣。 他手上是一枚镯子,晶莹剔透、红得似火,赫然是逸哥哥送给她的凤血玉镯。 一直被她藏着没有戴,走的时候,她竟然忘了拿。 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该说什么。 “拿去!”冷祈宿骤然眸光一敛,举手将镯子朝她掷了过来,“既然要走,就走得彻底一点,这些脏物一并带走!” 她没有伸手去接,就木然地站在那里,镯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便不偏不斜正好砸在她的胸口上,一声轻“嘭”之后,又顺着她的身子直直掉在地上。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镯子顿时碎成两段。 或许他用了很巧的力道,镯子砸在她的胸口外,并不痛,但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胸口里面的某一个地方痛得要命,她忍不住蹙着眉,佝起了身子。 “霜儿,你没事吧?”冷祈逸连忙扶着她的肩膀,垂眸看着地上摔碎的玉镯,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霜儿?”冷祈宿凉薄一笑,黑眸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莫霜的脸,微微上扬的尾音满透着讥诮,“真是难为了你一个女子,装奴装婢、机关算尽、甚至几次都差点丢了小命,这些也就罢了,还得咬着牙在本王身下承欢,装作很欢愉的样子。本王让你受委屈了!妆儿?还是霜儿?” 霜儿二字,他咬得很重,似从牙缝中迸出一般,透着蚀骨的寒气。 冷祈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听到承欢二字时,终是再也挂不住,厉声一吼,“够了!四哥!既然已经撕破脸,朕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对,素问是朕的人、莫霜也是朕的人,朕做这一切,不过是早已洞察了你的不轨之心,防患于未然而已。果然不出朕所料!如今,你通敌叛国的证据,朕已尽在掌握,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冷祈宿面如冠玉的脸上没有一丝愕然,反倒是哧然一笑,几许兴味,“通敌叛国?好大的罪名啊!只是为兄何德何能,竟被皇上如此看得上?” “四哥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不成?”冷祈逸冷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历来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祈宿也不甘示弱,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那朕便让你死得瞑目!”冷祈逸从袖中取出画卷,抖开,对着他冷佞一笑,“四哥看看这是什么?” 冷祈宿面色沉静、黑眸中没有一丝起伏,他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画上,静默了几秒,骤然,“哈哈”一笑,纤长的手指指着那幅画,看向冷祈逸,笑问,“素问和皇上的儿子吗?” 闻言,冷祈逸脸色一变,连忙垂首看向手中的画卷。 可不就是那张母子图。 对了,他差点忘了,水,是需要水的。 他连忙取下水袋,将水撒泼在画卷上面,等着上面的字显现。 莫霜站在一边看着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四肢百骸蔓延,她想阻止这一切,却又不知该怎样办?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画,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她离逸哥哥最近,而且逸哥哥对她应该也不设防,如果如果她冲上去将画儿一掌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正文 火舌141寸:都是假的 她离逸哥哥最近,而且逸哥哥对她应该也不设防,如果…如果她冲上去将画儿一掌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水袖中的手微动,她不动声色地提气,正欲飞身上前,就骤然听到冷祈宿略带揶揄的声音响起,“恕为兄愚钝,这素问不是皇上的人吗?为兄实在不明白这素问母子的画像跟为兄通敌叛国有何关系?还请皇上明示!” 莫霜脚步顿住,愕然看向冷祈逸手中的画卷。 说来也怪,这水泼得也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竟然依旧还是素问母子的画像,原本隐藏在里面的字迹一点都没有要浮出来的征兆。 如若不是方才她真真切切地见过一次,她都怀疑这幅画到底有没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连一向镇定的冷祈逸也终于禁不住面露急色。 他没有理会冷祈宿,兀自抿着唇、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卷,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刚刚明明显示的? 他还不死心,心想许是水太少了,又将手中水袋里面的水,尽数倒了上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依旧还是没有,只是画卷的顶部、素问的头上方,倒是有一团黑黑的乌云显现了出来。 冷祈宿轻咳了两声,薄薄的唇边突然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原来皇上是在给为兄表演戏法呢!嗯,为兄见识了,见识了皇上竟然可以使一幅普通的画卷生出云彩来,虽然,这云彩是黑色的。” 讥笑嘲弄之意溢于言表。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旁的莫霜竟是也忍不住唇角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心口一松、一颗心也终于慢慢安定了下来。 黑色的云彩? 她凝眸看着画像,骤然眸光一敛,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 她曾经看过一本兵书,说绘制军事地图的时候,最好用一种铁砂笔绘制,目的就是倘若此地图不慎落入敌人手中,只需用一个强力的磁石、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可以破坏掉地图上的内容。原理就是铁砂见到磁石会被吸着移动。 而冷祁宿,曾经是南轩最叱咤风云的战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般想着,她就转眸看向冷祈宿的衣袖。 果然,看到他广袖里的大手随意地握成拳,掌心上似乎拿捏着一截黑黑的东西,若隐若现。 是了,就是这样了。 他用磁石将所有的字都移动到了画卷的顶部,那些字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便成了现在这样的黑云。 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暗叹这个男人的睿智,猛地感觉到好像有一道寒凉的目光盘旋在她的脸上。 她抬眸,就骤不及防地撞上他正在看她的视线。 眸光相撞,心不由地一颤,她慌忙别过脸。 他的劫是化解了! 可是她的劫呢? 如今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惜牺牲感情、牺牲身体、坏到骨子里的坏女人。 她已无处遁形、百口莫辩。 他一定是恨她的。 所幸,她也不准备回去了,原本还想着要跟逸哥哥回宫、破坏掉那幅画,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恨便恨吧,这样也好,两人都可以走得决绝、省了牵挂。 又是良久的静谧,耳边似乎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以及衣袂被风带起的簌簌声。 天色愈发暗沉了下来。 画卷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冷祈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忍不住,恼怒地收起画卷,塞进袖中,冷冷地看向冷祈宿,“虽然朕不知道你在这个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才会使它变成了这样?但是,物证没有了,没有关系,朕还有人证在。就如你刚才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一个王妃指证一个王爷呢!” 莫霜一惊,睁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让她出面指证冷祁宿叛国? 冷祁逸迎上她的目光,弯唇温柔一笑,“霜儿,你一定会帮逸哥哥的,对吗?” 看来,他是被逼急了,非置冷祁宿死地不可的。 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 只是这一次,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她转过头,不想冷祁宿也正在看着她,黑眸里神色深幽、莫测难辨,似乎是对冷祁逸说的话不以为然,又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抿了抿唇,她回过头看向冷祁逸,刚想张嘴表明自己的态度,“逸哥哥,我……” “不用那么麻烦!”冷祁宿一声厉喝,打断她的话,“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何必非要一个女人在前面冲锋陷阵?” 曾经他也那样做过,那样伤害过一个女人,后来他后悔了,他一直耿耿于怀! 就在昨夜,他还跟那个女人说,“以前本王利用你,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你相信本王吗?” 谁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原来竟是个笑话。 原来,并不是他在利用她,而是,他被她利用才是。 所幸,他也没有真正地相信过她。 “到这个时候,四哥还在心疼四嫂?”冷祁逸心情忽然又变得愉悦起来,他怎么就忘了,最能牵制这个男人的不是什么密约,不是什么名利地位,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记得,在那个小镇上,这个男人曾经为了救这个女人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不!”薄薄的唇边轻逸出一字,冷祁宿凉薄一笑,“我是可怜皇上,一个帝王却整日倚靠着女人来巩固自己的江山,何其悲哀!” 闻言,冷祁逸竟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就好像他在讽刺别人一般,不怒反笑,“能让女人这般死心塌地,那也是朕的本事。不像四哥,那样对一个女人好,甚至不顾死活地去替人家挡上一箭,不是照样得不到那个女人的心,还要被女人出卖。” 莫霜脸色一白,自是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颤抖着看向冷祁宿,就看到他清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 心口处,窒了一秒。 其实,她好想说,不是那样的,不是逸哥哥说的那样的,他其实早已经在她的心里,她也没想过要将他出卖。 可是,她却说不出来。 见冷祁宿迟迟不说话,冷祁逸更加得意了几分,“怎么?是不是朕在四哥的伤口上撒盐了?” “撒盐?”冷祁宿低低一笑,摇了摇头,一脸的讥诮,“皇上未免太高看了这个女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吧?如果我说,那日,小镇上的那一箭是我故意挡上去的,你信不信?” 冷祁逸唇角微僵,莫霜也是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他冷笑,“怎么?不信吗?还记得那日下很大的雨吗?我是一路追随莫霜而去的,可是追到她追的那个地方,就不见了她。后来我敲门,她打开房门,我却发现她和我追随的那个莫霜不是穿的同一套衣服,好,就当她回来换过,可是,那么大的雨,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头发竟然都是干的。那时,我就知道,一个假的莫霜引我入瓮了,我倒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戏码?果然,暗箭就放出来了,于是,我就顺势如你们所愿好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她看着他,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问了这个男人第一句话,“王爷是说,你早就怀疑我了,后来对我的宠、对我的爱,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的,是吗? 正文 火舌142寸:意料之中 莫霜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她看着他,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终于开口问了这个男人第一句话,“王爷是说,你早就怀疑我了,后来对我的宠、对我的爱,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的,是吗?” “不然,你以为呢?”冷祁宿别开眼眸,不再看她,笑得不屑、笑得云淡风轻,“你难道真以为我笨到相信一个不识字的女奴,会骑马、懂血型、会换血、忍常人所不能忍、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还有百般玲珑心思?” 莫霜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忽然变得陌生的样子,心中一阵阵翻搅。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还记得他说,“陌妆……本王是不是变心了?” “是,本王很想将你一人丢在小镇上,我们再也不要见面,因为,本王知道,我们再这样,本王……定会负了她……” 竟然都是假的! 呵,她垂眸,唇边牵出一抹黯然的弧度。 就说他一个如此内敛、如此城府的男人,怎么会这般义无反顾地爱上她?而且还爱得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冲动? 原来都是做戏! 是她痴了,是她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这样也好,她是假的陌妆,他是假的情意,多好! 谁也不用说谁! 谁也不用欠谁!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只是,为何,她的心里还是抽痛得如此厉害呢?就像有一把刀子割在心头,一刀一刀地凌迟。 这时,边上的冷祁逸倏地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说着,又走到莫霜的面前,执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凉,他眸光微闪,笑道,“霜儿,这样也好!朕还担心日子久了你们会产生情愫呢!既然,他如此绝情,你也不要心思手软,这就跟朕回去,在朝堂上当众揭晓他的罪行!你是除了朕以外,唯一一个看到这份叛国密函的人,你就将你看到的说出来就行!” 说完,就拉着她的手往马旁边一顿疾走。 莫霜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就机械地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被他牵着往前迈着步子。 “皇上!你以为就凭她就可以置我于死地吗?”冷祁宿好笑地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 冷祁逸脚步顿住,回头,缓缓眯起眸子,“你又有何伎俩?” 跟这个男人斗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有多狠、有多厉害,他当然清楚,要不是自己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占了先机,怕是每次都会棋输一步。 “伎俩谈不上!”冷祁宿抬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片刻,又转过来笑睨着他,“既然皇上非得给我如此大的罪名,那我就如了皇上的意,将这个罪名坐实了去!” 说到最后,唇角的笑容逐渐转冷,最后只剩下满脸冷厉。 冷祁逸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敢真的谋反不成?” 冷祁宿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不谋反,皇上如何给我定罪啊?”他勾起唇角,笑得绝艳无比,“我这是给皇上分忧呢!” “你敢!”冷祁逸哧然冷笑,“就凭你!再加上那个什么边塞国的十万大军,朕也不怕!你也曾做过我南轩的大将军王,应该知道我南轩的兵力。”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四哥!” 他一愣,回头,竟是冷祁曦和风宵尘。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担心你!哦,对了,四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都办妥了!”冷祁曦说完,黑眸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在看到莫霜时,眸光微闪,丝丝震惊、丝丝难过。 连一起的风宵尘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四哥,四嫂她……”冷祁曦抿着唇,收回目光,转过来看着冷祁宿,想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昨夜,在书房里,夜风前来通报,说潜伏在幽梅苑的侍卫看到王妃身穿夜行衣,越窗而出,出了府。 当时,他清楚地看到冷祁宿脚下一软,踉跄了一步扶住案桌,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四哥,记忆中的他总是一副临危不乱、云淡风轻的样子。 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的那个表情,是那般的颓败、痛苦、无奈和萧瑟。 “没什么”冷祁宿一笑,眸中掠过一丝伤恸,稍纵即逝,谁也没有注意。接着,他又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依旧是笑着,几分自嘲,“不都是意料之中吗?” “就让我来结果了这个狗皇帝,替我父亲报仇!”风宵尘骤然拔出腰间的长剑,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皆是一惊。 长剑如同一条寒龙,闪着幽蓝的冷光,破空而行,直直朝冷祁逸刺了过去。 冷祁逸脸色大变,无奈手中没有可以阻挡的兵器,骤不及防,就本能地伸手将莫霜往前一推。 莫霜的身子本就摇摇欲坠,被他一推,更是踉跄着往长剑而来的方向扑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见扑上来的人是莫霜,风宵尘也是脸色一变,手腕骤转,想改变长剑的方向,可是力已发出,已然来不及。 眼见着剑尖就要对着莫霜的胸口,狠狠刺入 正文 火舌143寸:我不爱她 眼见着剑尖就要对着莫霜的胸口,狠狠刺入。 “嘣——” 长剑碎断的声音。 风宵尘握着半截断剑,猛地收回臂力,一个旋身,翩然落在不远处。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冷祁宿,心中暗叹,真是好险。 莫霜因为惯力,直直扑在地上,在她的前边有一截冒着冷光的剑尖和一小片黑色的石头。 方才就是这粒石头在紧急情况下击断了长剑,救了她。 黑色的石头? 磁石! 她眸光一敛,愕然抬头看向远处的冷祁宿。 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和高兴。 是他救了她,终究是他救了她不是吗? 可是冷祁宿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这个方向而已。 “霜儿,你没事吧?”冷祁逸走了过来,伸手想将她扶起。 莫霜闭了闭眸,只觉得满心厌恶,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托逸哥哥的福,还没死!” “方才情况紧急,我是担心你,想将你推开的,谁知竟推到了那个方向!” 呵,是吗? 莫霜冷笑,这样的话怕是三岁孩童都唬不了。 算了,他的面目也不是今天一日看出来的,早就已经见识,也懒得跟他纠缠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抿了抿唇,她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 可还没有站稳,脖子上骤然一凉,一柄寒剑横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惊,回头,竟是冷祁逸。 他已经趁刚才的那个空档取下了马背上的长剑。 对于他的举措,莫霜不明所以,也难以置信,“逸哥哥?” “霜儿,先委屈你一下!”冷祁逸低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他们现在三个人,而且刚才那个姓风的,一副誓要杀死我的样子,我的禁卫都还在庙里,鞭长莫及。这次我们两个是凶多吉少,所以,得用这个方法才能脱身。” 莫霜一震,用她威胁冷祁宿? 有用吗? 没用的! 她刚想张嘴,让他不要徒劳了,就听到他大声朝冷祁宿说道:“四哥!四嫂如今在朕的手里,你替朕杀了姓风的,朕就放了她!” 冷祁宿先是一怔,接着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半天才止住,“皇上没有搞错吧?用自己的人来威胁我?” 莫霜闭了闭眸,只觉得羞辱,挣扎着想要逃离冷祁逸的禁锢。 “就说没用的!逸哥哥不要徒劳了!” 她累了,没力气再跟这些男人在这里各种表演。 冷祁逸冷笑,伸手在她肩胛处用力一点,她就完全无法动弹了。 他竟然点了她的|岤? 冷祁逸手中的剑锋又往她的脖子紧了几分,“我比你了解男人!” 说完,又大声朝冷祁宿说道:“虽然她是朕的人,可她也是四哥的女人,可何况她肚中还有四哥的孩子,四哥难道就忍心看到一尸两命?四哥本也是舍不得她死的吧?不然,刚才为何出手相救? “我的女人?”冷祁宿冷笑,满是不屑,“我的女人多了去呢!素问曾经也是我的女人,我不是也看着她死,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这么多年了,皇上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对我不爱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好一个对不爱的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你果真不爱这个女人吗?” “不爱!”冷祁宿想都没想,回答得干脆,回答得斩钉截铁,说完,还喃喃强调了一句,“我不爱她” 这话一出,不仅冷祁逸震了一下,连莫霜也怔住了。 心口,有一处地方,狠狠地抽痛…… 虽然都在意料之中,但是被他这般决绝地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难受得不能自持。 半响,冷祁逸又是淡淡笑开,挑眉看着冷祁宿,“四哥唬谁呢?不爱?不爱刚才为何出手相救?” 方才剑尖就要刺入莫霜胸口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这个男人骇然大惊的表情,以及不假思索地出手。 “出手就是爱?”冷祁宿讥诮一笑,“皇上认为的爱也太肤浅了吧?方才,我出手救她,只是为了风宵尘,他的目标不是她,只是有卑鄙小人将她推上来挡剑,为了风宵尘不要为了错杀女人而日后后悔,故才出手的。如今,你要杀她,那是你们内部的事,请便!”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伸手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便? 莫霜的心,一颤,眼睛被他无情的手势深深地刺痛,那一刻,眼里竟是痛出了眼泪。 她颤抖着,眸光,盯着对面笑得绝艳的冷祁宿。 泪光迷离处,看不出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别过脸去。 “那孩子呢?难道连孩子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冷祁逸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孩子?”冷祁宿笑得更欢了,“谁知道会不会像素问一样,皇上的儿子让我来养呢?” “够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声厉吼,是莫霜 正文 火舌144寸:转过身去 “够了!” 一声厉吼,是莫霜。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了。 众人皆是一怔,目光齐刷刷聚在她的脸上。 连冷祁宿也是敛了笑容看了过去。 因为被点了|岤,她不能动,但是依旧难以抑制身子的颤栗,她笑着,泪流满面地笑着,“如果王爷是想羞辱我的话,那么王爷成功了!” 冷祁宿心口一撞,似有刀尖从里面划过,痛得他眉心一跳。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冷笑地看向她,“难道你觉得你这样的女人不应该被羞辱?” “应该!当然应该!”莫霜依旧是笑着,落寞苍凉,“我欺骗王爷,是我不对,理应吃苦果!但是,请王爷不要侮辱我腹中的孩儿!他是无辜的,也是清白的,王爷可以不必承认他,他只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可以吗?” 她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冷祁宿的心,一颤。 她的这个样子竟让他也有些不敢直视,慌忙别过视线,看向别处。 他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 “霜儿”冷祁逸也有些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怔住。 “逸哥哥,你杀了我吧!” 她痛苦地闭起了眼睛,要不是被点了|岤,她恨不得直接撞上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剑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心,真的好累,好苦。 冷祁逸冷瞟了她一眼,“不,我要带你走!” 顺手还点上了她的哑|岤。 话多了,不是好事!只会更加激怒了冷祁宿,对自己不利。 他深深地知道,莫霜是最后一个可以钳制冷祁宿的东西了,他必须抓住,虽然冷祁宿一再否认,可是他也是男人,冷祁宿内心的挣扎,他清楚。 他对着冷祁宿骤然开口,“好,四哥不杀姓风的也可以,但是你们都得退后,转过身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是皇上,他有的是机会反扑。 可是冷祁宿、冷祁曦和风宵尘三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兀自站在那里。 冷祁逸有些急了,他几时陷入这样被动的困境过?手中的长剑又不自觉地朝莫霜的脖子进了一分。 莫霜瞳孔一敛,痛却发不出声。 已有殷红的血自她白璧的颈脖上渗出。 风宵尘和冷祁曦皆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准备转过身去,就听到冷祁宿略带揶揄地说道:“为何要转过去?你们难道不觉得看着一个人做垂死挣扎很有趣吗?特别是,这个人还是皇上!” 两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色更加暗了下来。 冷祁逸拧眉,“霜儿,难道他真的不爱你?” 莫霜的眼波微动,终是化作自嘲的笑意。 “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啊!”冷祁逸的语气中明显透着一丝慌乱。 虽然他和莫霜也有两人,但是莫霜是个女的,且还有身孕,更重要的是她帮着谁都不一定,所以,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冷祁宿那边总共有三人。 硬拼绝对自己会吃亏,必须想办法脱身才是。 骤然,他瞳孔一敛,手中的长剑一挥。 冷祁宿眸光一闪,手心微动,可是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冷祁逸竟然用剑挑开了莫霜的衣衫,浅紫色的云锦上衫被劈开,垂落在手肘处,露出粉色的肚兜和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身上陡然一凉,莫霜大惊失色,可是她又不能动、又不能说,只能惊恐地张着嘴,呜咽着。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为了脱身,竟然这般不择手段。 “冷祁宿,让你的人都转过身去!不然,朕的剑尖再挑下的,你应该知道是哪一件吧?”冷祁逸邪佞地笑着,眸子猩红,一副被逼急了的模样,手中长剑的剑尖轻点在莫霜肚兜的带子上。” 身边的十一和风宵尘已闻言准备转过身去,就听到冷祁宿一声厉吼,“不要理他!”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吃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又蹙了蹙眉、硬着头皮转回身子。 冷祁宿薄唇紧紧抿起,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祁逸,片刻,才冷笑一记,“她的身子我早已见过,非常不错,如果皇上想让我的兄弟也见识见识,我也没有意见!” 莫霜一怔,让他的兄弟也见识见识,他没有意见! 一句话,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心头剜过,痛,排山倒海一般袭了过来,生生要将她的呼吸吞没。 水雾,再一次迷蒙了眼睛。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这时,身下又骤然一凉,冷祁逸又劈掉了她的云锦裙,露出白色的裘裤。 虽然不能低头看,但是她依旧能想象出自己狼狈的样子。 逸哥哥,这就是你对我为你出生入死的报答吗?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正文 火舌145寸:多上心啊 她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十一和风宵尘这次也没准备再听冷祁宿的,纷纷坚决地转过身去。 只留冷祁宿一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你也转过去!”见终于有点成效了,冷祁逸眸中燃起一丝希望和急切!手中长剑的剑尖又回到肚兜的带子处。 他也不知道为何,方才原本是要割断这根带子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劈掉那可有可无的云锦裙。 “我为何要转?”冷祁宿哧然一笑,“她身上的每一处我都见过,也无所谓再多见一次!” 话音刚落,他骤然瞳孔一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取十一腰间的长剑,飞身而起,直直朝冷祁逸刺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眨眼之间。 剑,又快,又准,直直对着胸口而来。 冷祁逸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嘶——” 长剑入肉的声音。 “唔——” 男人闷哼的声音。 一股温热腥甜的鲜血喷洒在莫霜的脸上。 莫霜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天啊! 她看到了什么?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手握长剑,直直刺在冷祁逸的胸口上,殷红的鲜血自剑口处流了出来,染红了冷祁逸的白衣。 可是,可是为何,冷祁宿也是口吐鲜血呢? 刚刚喷洒在她脸上的就是冷祁宿的,他蹙着眉心,鲜血从他白璧的口角汩汩而出,如同一泓小溪一般,是那样触目惊心。 两个男人都静静地立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皱着眉头、红着眸子、浑身抽搐着。 什么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 莫霜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强烈地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抑制地狂乱。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僵持了片刻,冷祁宿的身子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天啊,天啊,到底怎么回事? 莫霜惊恐地睁着眸子,张大嘴,想呼喊远处背朝着这边的冷祁曦和风宵尘,可是根本没有声音,即使细小的呜咽声也都被吞没在风里。 这时,边上的冷祁逸突然一把拔掉没入胸口的长剑,扔在地上,大笑了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指直直指着地上抽搐冷祁宿,笑得猖狂肆意,“朕竟是忘了,四哥每日吃海棠糕了,现在想来,其实,霜儿的办事能力一点也不比素问差的,每日还亲自去买海棠糕给四哥吃下去,一点一点地见四哥将毒吃进肚子里,多上心啊!其实,朕要是想害死四哥,真的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朕不想那样做,就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朕才开心!只是不知道,四哥现在何种滋味啊?哈哈哈~~~” 莫霜大骇,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笑得摇摇晃晃的冷祁逸。 他说什么? 海棠糕? 海棠糕有毒?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蓦地,她瞳孔一敛,想起来了。 难道是新开在四王府门前隔一条街的那个海棠糕点店有问题? 是了,就是它了! 难怪,她还想怎么王爷爱吃,对面就凑巧开了。 是她大意了。 老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都对这个男人做了些什么? 她垂眸看向躺在地上的冷祁宿,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很复杂的目光,失望的、伤心的、难过的、愤怒的,还有很多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一怔,颤抖地转过眸光,不敢与他对视。 那头,冷祁曦和风宵尘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转过身来,看到这一幕,都是大骇。 “四哥!” “四爷!” 两人都是脚尖一点,飞身而起,朝他们这边而来。 冷祁逸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忙伸手一点,解了莫霜的|岤道,夹起她的手臂,“我们走!” “不——”终于恢复活动能力的莫霜大吼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挣扎着就要去冷祁宿那边,“王爷!”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冷祁逸也是一声低吼,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一手径直将她娇小的身子夹在腋下,快速往马那边而去。 “王爷——”莫霜伸出手,挣扎着,哭喊着,脑中一片空白。 赶过来的十一和风宵尘已经将冷祁宿扶着坐起,并连忙打坐,一前一后给他输送着真气。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脸色苍白如纸,唇边的血依旧没有止住,汩汩地往下流,可是他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就像个没事人一般,黑眸的视线一直追随在那个被夹着越走越远的女子身上,一瞬不瞬…… 正文 火舌146寸:恶毒女人 冷祁宿脸色苍白如纸,唇边的血依旧没有止住,汩汩地往下流,可是他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就像个没事人一般,黑眸的视线一直追随在那个被夹着越走越远的女子身上,一瞬不瞬…… “四哥!不要看了,你也知道的,输真气的时候,要心无杂念!否则伤身不说,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冷祁曦轻声提醒着他,有些不忍。 心无杂念? 闭上眼睛不看了,就可以真的无杂念吗? 自欺欺人而已吧? 他弯了弯唇,看着远处的身影,缓缓阖起眸子。 冷祁逸将莫霜甩到马背上,自己也跃了上去,刚准备打马前行,却发现前面猛地冲出一名女子,径直上前一把拉住马儿的缰绳,拦住他们的去路。 女子一身婢女服,柳眉杏眼、葱鼻如玉、樱唇似丹,只是眼角眉梢尽显羸弱,她紧紧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看着马上的两人。 “玲珑!”莫霜一惊。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冷祁逸面前。 太危险了! “玲珑?”冷祁逸缓缓眯起眸子,略带探究地打量着她,“四王府的婢女?你为何拦住朕的马?还不快让开!小心马蹄无眼!” “玲珑!快让开,王爷受伤了,你赶快去看看王爷!”莫霜着急地呵斥着她,希望她能明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是她就像没听到一般,兀自站在那里不动,水眸冷冷地盯着冷祁逸,骤然开口,“将王爷的解药拿来!” 解药? 原来是来给冷祁宿要解药的!难怪这般不顾危险、无所畏惧。 莫霜弯了弯唇,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刚刚决定乖乖跟冷祁逸回宫,也是这方面的打算。 既然海棠糕里面的毒是这个男人下的,这个男人自然就有解药。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可是像玲珑这般直白地要,怎么可能要得到?完全是自寻死路。 果然,冷祁逸“哧”地一声笑出来,满是讥诮不屑,“姑娘凭什么就认为朕有解药、而且还会给你解药?” “就凭我是皇上要找的人!就凭我手上有皇上想要的东西!” 她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冷祁逸,唇角也是扬起一抹冷笑。 天啊!莫霜大骇。 这说的是什么? 即使为了冷祁宿,冷祁宿也不愿看到她这样吧? 这般千辛万苦地深藏着她,她却自己蹦跶出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玲珑,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莫霜一声厉喝,又侧过头跟冷祁逸说道,“逸哥哥,不要理她,如今冷祁曦和风宵尘正在给冷祁宿疗伤,我们要趁机机会快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可是玲珑哪里听她的话,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莫霜心知肚明,自是知道,她在怪她,怪她是细作,怪她害冷祁宿。 心中也是一片无奈。 冷祁逸也是一样,听说是他要找的人,有他想要的东西,岂会轻易放过? “姑娘将话说得明白一点!朕或许可以考虑姑娘开出来的条件!” “我就是皇上要找的那个叫影的女子,风家的女儿风清影!” 冷祁逸明显一震,旋即眸光一亮,唇角缓缓勾起,“影?风清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朕如何相信你就是她?” 疯了,简直是疯了! 莫霜皱眉看着她,想阻止都是来不及! 其实,看现在这个形式,来得及阻止也是没用,这个女人根本就是铁了心要这样做。 莫霜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三人,希望那边能采取什么行动,趁现在还来得及。 冷祁曦和风宵尘依旧在给冷祁宿渡着真气,倒是冷祁宿似乎是看着这边,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奇怪,既然看着这边,见玲珑这样怎会无动于衷呢? 忽然,她看到玲珑所站的位子,倏地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玲珑故意站在一个被马儿遮挡的位子,由于视角的问题,再加上玲珑身子本就娇小,从冷祁宿他们的那个位子看过来,最多就是能看到一点点下面的裙裾,或者根本都看不到。 看来,玲珑也是想好了,不让他们知道的。 “我手上有家父留下的先皇的一道遗诏,这个够分量跟皇上换解药吗?” 玲珑直直盯着冷祁逸的双瞳,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也是今日在整理风太医的遗物时,才发现的这个东西。 风太医将它藏在一幅画的画轴里面,要不是她今日拿画轴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轴心被砸裂了开来,她也不会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她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 原来,竟是先皇的遗诏,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传位于四王爷冷祁宿!可是后来,却是冷祁逸做了皇帝,说明冷祁逸是假传圣旨! 她爹爹知道先皇驾崩的真正原因是被冷祁逸所害,又手握着先皇真正的遗诏,难怪冷祁逸这些年来要这般置他们风家于死地。 冷祁逸听说是先皇的遗诏,顿时脸色一变,眸子危险地眯起,细细睨了玲珑片刻,便爽快地应允:“好!朕给你解药!你给朕遗诏!” 莫霜虽然不知道遗诏上写着什么,但是见冷祁逸这般想要,猜想着也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可是,玲珑就这样给了他,她有没有跟冷祁宿他们商量过? 可是此时的她也只能是干着急,因为碍于冷祁逸这边,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 冷祁逸从袖中缓缓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笑睨着玲珑,“这个就是解药,你的遗诏呢?” 莫霜本想伸手抢过,后来一想,这个男人深藏不露、诡计多端,指不定根本就不是解药,她如果贸然出手,玲珑拿不到不说,她也休想再拿到了! 于是,她就暗自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玲珑也伸手探进袖中,缓缓拿出一卷明黄|色的锦帛,紧紧握在手里,“皇上先将解药给我,我再给遗诏给皇上!” “还跟朕谈条件!”冷祁逸嗤笑,满是不屑,“朕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 见玲珑一脸坚定的模样,他眸光微闪,又说道,“算了,朕不跟你一个女子计较,先给便先给。” 说着,就将手中的瓷瓶抛了过去,玲珑伸手接在手里。 “朕的东西呢?”冷祁逸朝她伸出手,欲接过她手中的锦帛,谁知,玲珑的手猛地一缩,人后退了一步,“皇上请稍等,我将此解药给王爷用过,如若真的有效,遗诏自然就会给皇上!” 说着,就往冷祁宿那边跑去。 莫霜弯了弯唇,玲珑还算聪明,不然跟逸哥哥这种人斗,只会被玩于鼓掌之中。 “敢唬朕?”冷祁逸脸色一变,从马上飞身而起。 解药当然是假的。 即使是真的,他们三人一恢复体力,他走得走不成了,更别说拿走遗诏了。 所以,先下手为强。 他落在玲珑的前面,伸手就要夺过玲珑手中的东西。 玲珑虽是柔弱女子,可此时却坚韧得让人吃惊,死死护住手中的东西不松手,还低头咬了冷祁逸的手臂。 冷祁逸一痛,本能地松手。 玲珑又往前跑。 冷祁逸眯眸,眸中寒芒一闪,他提起掌风,直直朝玲珑的背部劈了过去。 莫霜大骇,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飞身而起,在冷祁逸阴戾的掌风落下之前,重重一掌击在玲珑的肩上,将她推开。 因冷祁逸受了重伤,所以莫霜的动作就先了他一步,他的掌风落空。 可是玲珑瘦小的身子却被莫霜的掌力击得老远,一个惯性,直直朝后倒退而去。 冷祁宿坐在那里,闭着眸子,任由冷祁曦和风宵尘的真气前后渡入体内,极力让自己心无杂念。 可是眼前晃动得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与莫霜经历的事情。 其实,他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不是吗?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 所谓温柔乡英雄冢!果真如此! 想他冷祁宿何时这般对过一个女人? 可到头来他差点都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大手不由地攥紧,他咬牙、深深地呼吸,他发誓,她带给他的一切,他一定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冷祁曦和风宵尘缓缓收回掌风,三人都睁开眼眸,骤然听到了打斗声。 本能地循着声音望去,三人皆是大骇。 竟是玲珑! 冷祁逸和莫霜竟然都还没走,正在围攻玲珑! 莫霜正对着玲珑重重一掌,将玲珑击飞,玲珑的身子急速后退着,而后面是…… 冷祁宿上山时观察过四周的地形,清楚地知道后面是……一个断崖! 顿时,他的脸色大变,也不顾身上的毒,大叫一声“玲珑”,就飞身而起。 而莫霜此时也发现不知自己用力过了些,还是玲珑真的不堪一击,她竟然被自己推出那么远! 她连忙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想要上前将其拉住。 可是这时,身边飞来一个紫色的身影,她侧首一看,竟是冷祁宿。 “王……”她心中一喜,本能地张嘴想喊他,可还没喊出口,就感觉到胸口倏地大痛。 她难以置信地垂眸,就看到那个男人的大掌正重重击在自己的胸口。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次轮到她的身子飞出,如同一片凋零的残叶一般,所幸,冷祁宿是从侧边劈过来的,方向和玲珑的不一样,她被甩出很远,重重地落在地上。 一股腥甜直直窜入喉咙,她张嘴,温热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地上,如同一朵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她抬手,欲擦掉嘴边的血渍,骤然,就听到了冷祁宿撕心裂肺地呼喊声,“玲珑——” 她一惊,顾不上疼痛,踉跄着爬起,朝那边望去,哪里还有玲珑的影子?只看到冷祁宿趴在那里,嘶哑地叫着玲珑的名字,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嘴角又有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 天,怎么回事?自己又做了什么? 她看向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时,冷祁逸疾步走向她,将她夹起,飞身跃上马,“我们走!” 马儿狂奔了起来,她回头,透过冷祁逸的肩头,远远地看到冷祁曦和风宵尘急急地朝冷祁宿那边奔了过去…… 正文 火舌147寸:一夜变天 谁也不知道,战争是怎样爆发的? 南轩的百姓只知道,一夜醒来,南轩京师就变成了一幅戒严的状态。 近两年人淡如菊、淡出朝政的四王爷冷祈宿突然恢复了当年战神的风采,带领边塞国支援的十万大军,与朝中的李将军里应外合,发生兵变,直捣帝都黄龙。 虽是借助外力,但因他手持先帝传位遗诏,所以在这场战争中,顺理成章地就变成了正义的一方。 天时、地利、人和,连朝中一些肱骨之臣也纷纷不请自愿向他这边倒戈。 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似乎只在眨眼之间,南轩就这样变了天。 皇宫的暗室里 一个女子蜷着身子躺在一堆草堆上,一动不动,要不是黑暗中有眸光微动、以及时不时的一阵咳嗽,还以为是人已经死在了那儿。 五日了,冷祈逸回宫后将她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五日了。 要不是一日三餐有人从门下面的那个洞口送吃食进来,她根据这个判断时间,她根本不知道天明天暗。 胸口受冷祈宿的一记重创,冷祈逸也没派太医来给她看。第一天她还一直咳血,她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没想到倒是挨了过来,所幸腹中的孩子也还无恙。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眼前总是晃着最后冷祈宿猩红着眸子、只凭感觉一掌出击的模样,他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吗?她问自己。 如若真的恶毒,兴许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这般谨小慎微、这般左右周全,到头来,事情却变成这样? 她都做了些什么? 亲手给冷祈宿荼毒,亲手将玲珑推下悬崖? 虽然,每一件都不是自己真心所为,可是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也不知道冷祈宿的毒怎么样了?有没有弄到解药? 原本还想着潜在冷祈逸的身边拿解药的,谁知道那个男人回宫后就直接将她扔到这里面来了,再也没有出现。 还有玲珑,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这样一推,竟将她推到了悬崖下面。 看来,这个结,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李家军势如破竹、轻轻松松占领了整个皇宫。 冷祈宿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进了宫门。 原本还有一些负隅顽抗的禁卫,一见他的人,以及他手中高举的一卷明黄|色锦帛,也都丢盔弃甲归了降。 “冷祈逸在哪里?”阳光下,他眯着眸子,俊美的轮廓、刀削的五官、冷漠俊雅、不怒自威。 有人战战兢兢答:“皇上在……哦,不,冷祈逸在……在龙吟宫!” 皇宫的花径上,冷祈宿面色冷凝、薄唇紧抿,疾步而行,手中的长剑如同一尾寒龙,闪着骇人的幽光,剑尖的上面还有殷红的血往下滴滴答答。 他直奔冷祈逸的龙吟宫而去! 生在帝王家就是这样的悲哀,不是他想他死,就是他让他亡。 曾经他也想淡出朝政、寄情山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但是有些人偏偏不让。 他虽不是一个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不会出手的人。 他退一步,有人进三分,他退三分,有人进十丈。 忍无可忍,他也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他今日要替死去的父皇报仇,要替死去的风太医报仇,还要替普禅寺七八十号无辜的性命报仇,还有……心中划过一个女子的身影。 眸光一敛,他拾阶而上,满身的盔甲发出一阵铿锵的脆响。 龙吟宫。 出乎意料地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空荡荡的,甚至连婢女都没有一个。 他眉心微拢,将所有的中殿、内殿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冷祈逸的影子。 跑了? “来人!”他厉吼。 就有人哆哆嗦嗦地上前,“王皇上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宫门,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宫,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想逃?想双宿双飞? 想都别想! 他眯眸,眸中寒芒万丈、如同腊月飞霜。 暗室里,莫霜再一次来到送饭的洞口看了看 还是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很久没有人送饭进来了,难道是冷祈逸想将她饿死不成? 应该不会啊!如果那样,那日他根本就可以一个人走,没必要拖着她一起回宫。 她知道,他带她回来无关旧情,肯定是自己还有他用得着的地方。 那为何现在又这般对她? 发生了什么事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其实,她饿饿肚子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肚中的孩子…… 哎,她又蜷到了草堆上,希望自己睡着,能多保留一些体能。 骤然,“嘭”的一声巨响,门从外面被人踢开,一道强光刺了进来 正文 坑深148寸:脸不要了 骤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自外面被人踢开,一道光束刺了进来。 时值晌午,外面阳光正灿,光影偏逆,只映得一个影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袍角微曳。 她微微侧过头,半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那刺眼的光线,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道明黄的身影,越走越近。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一身明黄已经告诉了她来人的身份。 不是冷祁逸又是谁? 他终于来了! 只是,他为何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想干什么? 放她走?这绝对不可能! 那是来接她出去的么,莫非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久没有人来给她送饭,而且她方才还听到了刀剑摩擦的声音。 “你再不让人送吃的来,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微蹙了眉心,试着嘟囔了一句。 虽然,她知道,如今的冷祁逸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时候宠她溺她的逸哥哥了,但是,为了生存,这个时候,还是柔顺怯懦一点好。 这时,男子僵直的身体才终于有了反应,明显的一震。 他从暗影中缓缓的走到她面前,弯膝蹲了下来。 一道熟悉的龙涎香萦上鼻尖。 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头望了过去,蓦地,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直直撞进了她的眼。 冷……冷祁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呼吸一窒,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澎湃。 是他!竟是他! 可是怎么可能? 绝对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借着门口投进来的光线,一点一点地睨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觉得是那般不真实,就像是做梦一般。 “是你!”她弯了弯唇,难掩心中的那一份欣喜。 他的毒解了吗?他没事了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冷祁宿凑到她的面前,吹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上,依旧有着属于他独有的淡淡沁香,只是她真切地嗅到了寒凉的味道。 她的确以为是别人,她以为是冷祈逸。 “你怎么会穿着龙袍?” 冷祁逸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难道果然如这个男人所说,他真的将谋反的罪名坐实了去? “怎么?很震惊?”冷祁宿哧然一笑,透着几分讥诮,“这龙袍他穿得,我就穿不得?” 他穿得,他就穿不得? 莫霜一怔,自是明白第一个他指的是谁。 看来,她关在暗室的这几日,果然发生了大事!连江山都易主了。 抬眸,她对上他的眼,淡淡一笑,“那恭喜王爷如愿以偿了!” 而微扬起的唇角,却因为他下一刻的动作,失去了弧度的支撑。 他的食指,带着冰凉的触感,点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她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感受着他略带薄茧的指腹,顺着眉心,滑过鼻尖,然后落到了她的唇上…… 这一刻,他的目光是温柔的,泛着点点星光,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她忘了呼吸。 经过了那么多,她还以为,他会直接杀了她! “是啊,如愿以偿了!”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慢慢的往外移动,他轻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撩起一阵阵酥麻,“他们有多久没有给你送饭过来了?让你消减成这样?” 他的声音低醇磁性,温柔的眼神更像心疼着一个深爱的情人。 她的心,一颤,接着就是难以抑制地一阵大动。 甚至有那么一刻,好想扑到这个男人怀里痛哭。 他不怪她吗? 她薄颤着,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唇蠕动,唤了一声,“王爷!” “叫朕皇上!”他低声轻语,薄薄的唇边噙着动人心魄的浅笑,骤然笑容一僵,大手大力挥起,与此同时,她就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猛地袭来。 “啊”她瞳孔一缩,惊呼,本能地伸手想护住自己的脸,却是已然太迟。 看着他手上那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她难以置信地睁着眸子,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生生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冷祁宿一怔,黑眸中有一抹亮光闪过,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又被一片冷冽清幽所代替。 果然是她! 小镇上,药店里,那个身着浅绿色云锦裙的女子。 只是那次满心满眼,都是要寻找莫霜,没有看真切,今日一见,才发现,其实,原本的她要比带上面具后更是美上十分。 如此美丽的一张脸,竟是如此狠毒的一颗心。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瞳孔一敛,五指骤然收紧,大力一捏,那张面具顿时化成碎屑。 她愕然看着他的动作,惊得忘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将手伸到她的面前,他缓缓摊开五指,软软的碎屑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他绝艳地笑着,笑容冰冷,“脸都不要了,还要这张假脸皮做什么?” 正文 火舌149寸:你会后悔 将手伸到她的面前,他缓缓摊开五指,软软的碎屑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他绝艳地笑着,笑容冰冷,“脸都不要了,还要这张假脸皮做什么?” 脸都不要了? 莫霜垂眸望着地上的皮屑,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脸上火辣滚烫,却依旧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想象过无数次面具撕下来与他相对的情景,却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冷漠、决绝的样子,嘴唇蠕动着,很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她虽然是一个细作,但是后来爱上他了,然后倒戈到了他这边? 海棠糕的事情她不知情,玲珑的事情她也是失手的?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和滑稽。 良久的静谧,静谧得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和呼吸。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如果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你信吗?” 她用的是你,而不是皇上,她希望他是懂的。 可是,没有。 他脸上不屑和讥诮的表情明显地告诉她,他不信。 “算了,”在他开口否认之前,她倏地就笑了,“皇上准备怎样处置我?”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让她好过,可是要杀要剐痛快点,他这个样子让她比死还要难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怎样处置?”冷祈宿缓缓站起,白璧的大手慢条斯文地弹掉沾在衣袖上的一根枯草,弯唇一笑,“当然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处置!” 说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对着门口一声低喝,“端进来!” 几个婢女鱼贯而入。 她有些莫名,但当看到婢女手中端的瓷碗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顿时,脸色一白,起身戒备地盯着来人,厉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不是她们要做什么,是朕要做!”冷祈宿敛起笑容,冷冷地朝婢女扫了一眼,几个婢女就连忙七手八脚地上前。 莫霜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直到两个婢女伸手想要将她按住,她才猛地惊醒过来,本能地反抗。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凄厉的声音在暗室里响起,让几个婢女一怔,目光询向冷祁宿。 “给她灌下去!” 冰冷的声音毋庸置疑。 她正是因为一整天都没有进食,饿得没有力气了,才被几个婢女制服,此时,听到他毫不留情的话,也不知道从身体哪儿钻出一股蛮力,一把挥开了身边的婢女就向前跑去。 孩子,是不是你也感觉到了危险…… 总之,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猛的,肩胛处一痛,身子竟然不能挪动半分。 他竟然点了她的|岤道。 “冷祁宿,你放开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颚就被强行掰开,一股苦涩的味道直直的漫入喉咙,呛得她的鼻尖一阵酸涩。 不知不觉的,有水雾弥上眼眶,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她睁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亲手给她灌下药汁的男人! 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碗里的药汁见了底,她心里豁然开了一条缝子。 随着药碗掷到墙上清脆的碎裂声,她的|岤道也被解开了。 身子软软的滑到地上,四周只有尖锐的,耳鸣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缓缓地从她身上流走…… “这种药保胎效果固然好,可你有一日不服用,滑胎会比红花更狠更快!”冷祁宿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你最好乞求朕心情好,每天都给你赐药!” 似是过了许久,这话才飘进莫霜的耳里。 她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颤颤悠悠地问道,“你是说,刚才的那副不是打胎药?” “如果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冰冷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他睥睨着她,目光寒凉。 即便如此,莫霜还是感觉到心口一松。 还好,不是堕胎药就好!可是须臾,突然想到什么,一颗心又是猛地被提起。 一日不服用,滑胎比红花还要更猛更快! 哪有这样的保胎药? 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变着法子地在折磨她的身心。 想起自己为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她突然觉得很好笑。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所为的男人? 如此无情!如此决绝! 她真的很累,原本她还想趁什么机会逃离出去,如今,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这个男人生生掐灭。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日不服用,滑胎比红花还快! 这分明就是要挟,拿着孩子的命作要挟。 抬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抬起头,看着他陌生的样子,小脸清冷、目光灼灼,“冷祈宿,你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朕便等着那一日!”冷祈宿冷哼,一甩袍角,阔步离开。 正文 火舌150寸:在想什么 “朕便等着那一日!”冷祈宿冷哼,一甩袍角,阔步往外走去。 “哐当”一声,他的背影被门彻底隔在外面,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和静谧。 空气中依旧有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龙涎香萦绕,莫霜蜷在草堆上,越蜷越紧。 明明大热的三伏天,明明暗室里一丝风都没有,她怎么感觉如同数九严寒一般那么冷? 在这个时空,她已一无所有,唯一的寄托,便是腹中的孩子。 她一定要让他没事! 青霞宫 玲珑端坐在铜镜之前,美眸中眸光飘渺、神思悠远,唇角轻扬,不知想起了什么。 两个身着宫装的婢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精精致致地给她梳着头上的发髻。 “姑娘,今日配哪一枚簪子?”婢女手托托盘站在她面前,轻声问道,托盘上是琳琅满目的首饰。 玲珑一怔,回过神来,看了看托盘上,指着一枚木兰花状的白玉簪,笑道:“就这枚吧!” 今日,那个男人会来看她,她戴这个,他一定会高兴的。 这几日,他刚刚登基,朝里朝外很多事情要忙,今日难得有些闲暇,已经差人过来通报过了。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一茬一茬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她突然从玲珑变成了风清影,从一个伺候别人的婢女,变成了一个被婢女伺候的主子。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一日,她一直在等,等了太久,可终于来了,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习惯守在那个男人身边,习惯伺候他的生活起居,现在突然让她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偌大的宫里,虽然豪华奢侈、虽然锦衣玉食,可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是,人家现在是皇上了,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有专门伺候的婢女,她也不能做出什么越格的事。 所幸,他的心,一直在她身上,她懂的。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她摔下崖去,看着上面的他在崖边伸着手,惊恐绝望的样子,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样子。 那一刻,她想能被这样美好的男子爱着,即使是死了,纵使粉身碎骨,她也是值得的,亦是幸福的。 还好,上天垂怜,崖下是几人高的芦苇,厚厚软软如同絮子,她摔下去,也只是筋骨受了一些伤而已,并无大碍。 还记得,他看到她无恙时,欣喜激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平日里那沉稳内敛的王爷,倒像是个大男孩。 “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唇角弯弯、乐出声来,抬眸,骤然发现铜镜里竟多了一个男子的俊脸。 啊!她先是一惊,旋即,一喜,连忙起身,盈盈行礼,“皇上!” “玲珑不必多礼!”冷祁宿伸手将她扶起,弯了弯唇,眸色竟是有些疲惫。 “皇上几时来的?”玲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两个给她梳妆的婢女竟是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偌大的内殿,就只剩下两人,她顿时脸一红。 其实,以前,在四王府,两人经常单独相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现在心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了,多了很多甜蜜和期待,期待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刚来!”冷祁宿一边说,一边走到一个案桌边坐下。 “玲珑真是该死,竟然没发现。”她笑着,纤纤玉手提起案桌上的瓷壶,倒了一盏茶,给冷祁宿递了上去。 “你呀,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冷祁宿淡笑着接在手里,掀开茶盏的盖子,摇头轻吹了一下茶面,微抿了一口,复又抬眸看着她,“告诉朕,在想什么?” 玲珑脸一红,抿着唇,半响,才嗔怪道:“没想什么,就女儿家的心事而已。” “女儿家的心事?”冷祁宿挑眉,黑眸兴味地看着她的脸,但笑,不语。 被他这样一瞧,玲珑的脸愈发红得通透,干脆脚一跺,转过身去,“哎呀,皇上干嘛这般盯着人瞧?” “哈哈哈”看到她的样子,冷祁宿愉悦而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自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玲珑的身子猛地一僵,虽然两人以前也是朝夕相处,但是,他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第一次,他这般主动地抱着她。 心难以抑制的狂跳,一下一下,仿佛都能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她轻声唤着,“皇上”,发现声音竟是忍不住地在颤。 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空气中流动,她似乎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冷祁宿没有说话,就抱着她,将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处,微微阖着眸子,轻嗅着她粉颈边上淡淡的沁香,不知为何,脑中就浮现出那日,在小镇厨房里的一幕。 他也是这般拥着一个女子,女子在洗菜,他说别洗了,她说不洗中午吃什么,他说吃她。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竟是像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记忆那般清晰。 见身后的男人半响都没动静,玲珑微怔,又轻声唤了一声,“皇上” “嗯”冷祁宿没有睁眼,含糊地应了一句。 “在想什么?”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玲珑将头微微后仰,在他的脸旁若有若无地轻蹭,唇角轻扬 正文 火舌151寸:等了很久 【3000字,翻页哈】 “在想什么?”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玲珑将头微微后仰,在他的脸旁若有若无地轻蹭,唇角轻扬。 “没想什么!”冷祁宿缓缓睁开眸子,眸色深邃悠远,他轻叹,“就觉得这一日来得太不容易了!” “是啊!”玲珑也是一声低叹,与冷祁宿不同的,她是满脸甜蜜,紧紧贴着他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柔情,“虽然不容易,但终是被我们等到了,不是吗?从今以后,我可以不必躲躲藏藏,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回我的影,我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被皇上抱在怀里,皇上,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幸福得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怕一日醒来,却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会?”冷祁宿勾起唇角,轻笑,“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当然相信皇上!”玲珑弯了弯唇,一张小脸,甚是满足,“从那日我从木兰树上掉下来,被皇上接住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皇上,一直都是相信的。” 冷祁宿轻“嗯”了一声,心中有丝丝失落,他跟她说过的,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曾用那枚紫色的丝绢包了两个馒头给他。 她曾告诉他,只要坚持,任何事情就一定有希望。 她曾陪着他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三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是,除了那方丝绢,她几乎都不记得了。 或许,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施恩于人、举手之劳,所以并未记在心上,可是,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却如同雪中送炭,所以才铭记于心。 他对自己发誓过,要对她好的,一辈子对她好的。 而且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会像她这般对他?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甘愿做了几载粗使的奴婢,还为了他,无所畏惧地去跟冷祁逸要解药,几乎命丧他手。 只有她了。 而他做了什么? 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他差点负了她。 “玲珑!” “嗯?”他的嘴唇就距离她的耳垂不到一指的地方,吹着热气,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心神一悸。 周围的温度似乎在急速地攀升,她甚至听到了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声,是那般强烈。 “以后不要再做那日那样的傻事情了!如果用你的命去给朕换来解药,朕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冷祁宿眯着眸子,眸中又浮现出那日的情景,那个女人击了玲珑一掌,他击了那个女人一掌,一人掉下悬崖、一人吐血倒地的样子。 他曾发誓,任何伤害玲珑的人,他都不会轻饶,更何况,那个女人的罪行又何止这一个。 他应该杀了她的,甚至千刀万剐,不是吗? 可结果呢? “皇上”玲珑在他的怀中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波流转、水眸潋滟,“我本就为君生,为君死,倘若真能用命换得解药,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冷祁宿深邃的黑眸中,有很复杂的神色掠过,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羸弱得让人心疼的小脸,终是一声低叹,透着无奈和宠溺,“可是朕不希望你那样做,朕不想你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刹那之间,玲珑笑着,忽然垫起脚尖,柔情万分地贴上了他的唇。 唇瓣间含糊不清地逸出她软糯的呢喃,“我不会死,我会一辈子陪着皇上!” 四唇相接,冷祁宿有些吃惊,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 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出另一个女子,也是这般主动地贴上他的唇。 她说,“我还可以更特别!” 她说,“我想告诉王爷,被王爷抱着的感觉也……很好,很好!” 到头来,竟都是在做戏! 玲珑见冷祁宿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她心下一沉,连忙拉开自己的唇,眸底闪过几许黯然、几许失落,微微咬着下唇,些些委屈。 “是不是玲珑逾越了?” 见她点点泪花盈上眼眶,似乎随时都要掉落,却又极力隐忍的样子,他一时心绪大动。 “没有,是……”他竟一时无措得找不到语言。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玲珑破涕一笑,随即,粉嫩的朱唇又再一次薄颤着贴了上去,她口齿不清地轻喃,“我知道,皇上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男人。” 她要将自己给他! 她要完完全全将自己交给他! 以前,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顾忌,现在都没有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皇上,你不是也等着这一天吗?”唇齿间,她不停地轻喃着,温柔地缠绵,带着青涩地魅惑。 冷祁宿一震,是啊,他可不就是等着这一天,等了那么久。 骤然,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狂肆地回吻着她,将她的轻喃尽数吞没。 长舌更是探进她的口中,卷起她的丁香小舌,疯狂起舞,狂野而急切,就像渴望已久了一般。 这些年来,他习惯被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也习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却从未逾越过半步。 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迟早是他的,也一直是她的。 他想要她,却又不敢要她,她是那么美好,他担心自己给不了她什么。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这天下,有了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予。 “影……” “影……”他模糊地轻喊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对他来说,记忆最深刻的名字。 吻越来越激烈,狂风暴雨一般,开始从她的唇瓣,移到脸颊,颈项,辗转在她的锁骨处,大手更是探进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攀上了那抹浑圆的柔软。 玲珑微阖着眸子,颤抖着,喘息连连。 他的唇,越来越滚烫,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四周迅速攀升的温度,似乎让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多余,他迫不及待地拉下她的衣衫,骤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往床榻边而去。 将她放在软软的锦被之上,他欺身上前,大手一挥,就带走了她胸前的最后一层遮挡。 “啊!”玲珑惊呼,身子抖个不停,她紧紧咬着下唇,一张小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心里却是在期盼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看着她浅笑含娇、涩中含诱的模样,冷祁宿眸色一暗,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大手更是放在她的胸上,似怜似虐地一阵揉捏。 她也是怯怯地伸手攀上他的背,两人都忘情地激吻着 直到两人不知吻了多久,冷祁宿终是再也忍不住,去掉了她所有的衣物,也快速脱掉了自己的衣袍,两人赤忱相对。 就在他准备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却是猛地,脑中跳出某日某个厨房的一幕,他将某个女子抵在墙上,忘我缠绵的那一幕。 不由的,身子如同浇上了一盆凉水一般,顿时?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时冷了下来,他所有的动作都嘎然而止。 “皇上?” 她粉面含春、星眸迷离地看着他,丝丝怨念、丝丝愕然。 “对不起……”他抬手拉起边上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袍,一件一件穿上,“朕这段时日,国事太多,身上的毒素又未清除,太累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皇上说对不起,玲珑如何承受得起?”玲珑抱着薄被缓缓坐起,幽幽地看着他,“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一定要以龙体为重才是。” 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和难过。 “嗯,朕去和几个大臣商量一下明日封妃大典的事情,你也好好歇着,明日怕是要够你累的。” 正文 火舌152寸:封妃大典 【持续3000字,翻页哈】 从青霞宫出来,冷祈宿走得很快,夏日午后的阳光直直打下来,有些刺眼,他眯眸望了望院中的一株木兰,心下一阵愧疚。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他那般想将她拥有,想了那么多年? 为何这一日真的来了,他却这样力不从心? 方才自己的举措该是伤着她了吧? 垂眸,他低叹一声,阔步离开。 慈宁宫 一个三十几岁雍容华贵、妆容精致的妇人躺在黄梨木的躺椅上,微阖着双眼,涂满蔻丹的指甲轻轻敲击着躺椅的扶手,发出一阵阵细碎的轻响。 一个老嬷嬷手拿蒲扇站在边上,轻轻地给她扇着风。 “桂嬷嬷,明日是不是新帝封妃大典了?”躺椅上的妇人骤然开口。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 “哎——”妇人轻叹一声,睁开双眸,眸色苍凉,“也不知道逸儿去哪里了?是否安好?” “暂时也没听说什么消息。想来,皇上应该还是安全的,娘娘放宽心、保重凤体才是。” 又是一声长长的喟叹,“先帝在的时候,哀家吃尽苦头、处心积虑地爬上后位,就是为了逸儿顺利登上帝位,也终于如愿以偿。本以为苦尽甘来,可以安享荣华富贵,却没想到这一切又被老四给毁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旁的桂嬷嬷也是黯然叹出一口气,“所幸,这四王爷也没算赶尽杀绝,依旧尊娘娘为太后,住在这慈宁宫里。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娘还有机会不是。” “哪有那么容易啊?”妇人疲惫地阖上双眸,面色惨淡,“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以前也是仗着先帝的几分宠爱,如今对老四,能有什么用?” “奴婢伺候娘娘多年,自是知道娘娘的玲珑之心,只要娘娘想的,就没有办不成的,不是吗?更何况,皇上不是还在吗?虽然现在没有消息,可是,依目前的形式来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指不定皇上正在某一个地方蓄精养锐呢!” “但愿吧”妇人轻叹,抿了抿唇,神情倦怠,似乎不想再多说一句。 一个婢女颔首垂眸、手端一杯茶盏走了进来。 “娘娘这几日睡眠不好,难得午憩,哪能饮茶?没有眼力劲的奴才,还不快端出去!”桂嬷嬷睨了来人一眼,小声呵斥着。 那名婢女就像没听到一样,兀自走到妇人面前,将杯盏置于梨木躺椅边上的矮几上。 “你——”桂嬷嬷正要发怒,来人骤然抬起头冷冷地睇了她一眼,“桂嬷嬷!” 声音一出,桂嬷嬷顿时傻了眼,连躺在梨木椅上的妇人也是愕然睁开眸子。 低沉的男音,赫然是——冷祈逸。 “皇上!” “逸儿!”妇人连忙坐起身来,难掩满面的惊喜。 “母后!”冷祈逸执着她的手,蹲下身子,勾着唇浅浅一笑,眸光温柔。 “逸儿,真的是你吗?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哀家有多担心你?”妇人拉着他的手,细细地睨他,满脸满眼的激动。 虽然,他一身女装,连脸上的面皮也是一个秀丽的女子,但是,那眼神,那眼神不是她的逸儿,又是谁? 突然想起什么,她笑容一敛,一双美眸警惕地看向门外,吩咐边上的老嬷嬷,“桂嬷嬷,你去门口守着,有人来了,就咳一声,如今逸儿可是众矢之的、老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定要谨慎才是!” “是!”桂嬷嬷颔了颔首,退了出去。 “逸儿,你是如何进宫来的?” “儿臣原本就没有出去,如今宫里宫外都是四哥的人,而且任何人不得进出,儿臣根本就出不去。” “那逸儿如今有何打算?” “先想办法出宫,宫外的蓝翼门是儿臣培养多年的组织,儿臣一定要蓄精养锐,他日必将今日失去的东西一点一点夺回来!” “想办法出宫?”妇人敛眸,思忖了片刻,骤然眼睛一亮,“听说,明日是新帝的封妃大典,也是你的那些妃子逐出宫之日。” “母后的意思是”冷祈逸看着她,一幅恍悟的表情,骤然想到什么,又接着说道:“母后,四哥的王妃,就是那个母后曾经给她解半面殇之毒的女子,她叫莫霜,母后在宫里多留意一点,她曾经是儿臣的人,虽已心生外向,但他日此女子或许还能派上大用场。” “嗯,好。” 六月十八,黄道吉日,新帝登基、后宫册立,同时进行。 皇宫内外,一派喜气洋洋,灯笼漫天高挂、红绸十里连绵。 金銮殿 朝中文武百官聚集,分两排立于殿中,一袭赤金龙袍的冷祁宿高坐在殿上方的龙椅上,纤长的手指轻叩着椅扶手上的龙头,面容冷峻、薄唇紧抿,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落在缓缓走进殿门的几个女子身上。 在看到最后一个低垂着眉眼、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时,眸光微敛。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礼。 莫霜勾着头站在众人之后,始终没有抬眼看殿上的男人。 昨日他从暗室离开以后,就有饭菜按时被送了进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杀她了,但是,会变着法子地折磨她,就像他说的一样,会让她生不如死。 今晨,婢女给她送来了一碗跟昨日一样的汤药,看着她饮下,就开始给她梳妆打扮,说是皇上让她来参加今日的封妃大典。 封妃大典? 她笑,他还会封她为妃吗?应该是又一场羞辱罢了。 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再苦再难,她也一定会迎面而上。 “都起来吧!”冷祁宿浅浅一笑,目光盘旋过众人,最后不知落在何处,“李公公,宣旨吧!” “是!皇上!” “风家小女风清影性资敏慧、贤良淑德,另助朕登基有功,特封为贵妃娘娘,钦此!” 玲珑? 莫霜心中一滞,想起那日她失手将此女推下悬崖,竟还活着,禁不住轻抬眼角,就看到前面一着墨绿色宫装的女子莲步轻移,对着殿上盈盈下拜,声如润珠:“臣妾多谢皇上!” “爱妃免礼!”冷祁宿弯唇,勾起一抹浅笑,对着她伸手,“来,到朕身边来!” 玲珑娇羞一笑,起身,轻提曳地长裙,拾玉阶而上,刚来到殿前,就被冷祁宿大手一揽,拥入怀中,同坐在龙椅上。 说不清心中的感觉,说忍住不看,却依旧借着眼角的虚光,偷睨向上面,只见郎才女貌、璧人一对,她没有正视,却依旧觉得眼睛被深深刺痛。 骤然,她感觉到冷祁宿的目光远远地朝这边而来,她抿了抿唇,垂下眉眼。 接着又册封云潮汐为昭仪,其他一些夫人为婕妤,到最后,原本四王府的女人封完,却依旧没有她。 她弯唇,其实一切意料之中,如今,他如此恨她,他怎么可能会去册封一个欺骗他、背叛他的女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封也好,只要给她一方清静之地,她好好将腹中胎儿生下来,也不必去参入这后宫争斗的洪流。 只是,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好过。 果然,他从位子上缓缓站起。 正文 火舌153寸:封个美人 果然,他从龙座上缓缓站起,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下,朝她踱步而来。 从昨天那件事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恨他入骨了。 那么这次,他又想怎么羞辱她? 她自嘲的一笑,毫不畏惧的抬头迎上他的眼。 “这个女人,是谁?” 冷祈宿优雅地踱到她的面前,站定,缓缓抬起手,俊眉微拧,面色疑惑。 莫霜看着他指着自己的手,一怔。 他在问别人她是谁? 他又想唱哪出? 冷祈宿突然有此一问,殿内众人皆是一怔,不明圣意,视线全部齐刷刷朝莫霜看了过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都移不开视线。 女子一袭淡蓝色宫装,云髻凤钗,冰肌玉骨,还有一张绝艳的容颜,如此模样如此气质,当是宠冠后宫倾国倾城的人! 今日是封妃大典,能站在此殿中的,定是蒙得圣宠的女子! 可此女,圣上竟然不识? 既是如此,她又怎会出现在这殿上? 莫霜目不斜视,只是定定的盯着冷祁宿。 原本百官中大部分人是认识她的,但那是她以前戴着面具的模样,如今她这个样子,竟是没有一个人识了出来。刚才宣旨的太监,低眉走了出来,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回皇上,此女就是昨夜未经传唤,在龙榻上出现的那名一丝不挂的宫女!”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太监的话掷地有声,不大不小,正好让全殿的人听到,没出现一个不堪的词汇,却字字直指要害! 但这殿内的人,各个都是聪明人,又岂会听不出这公公的言外之意,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勾引”。 众人一阵惋惜,看向莫霜的目光,由欣赏惊艳变成了鄙夷唾弃。 冷祁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蹙着眉,“她怎么在这里?” “回皇上,昨日此女虽然被皇上您赶了出去,但毕竟落了红,奴才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 莫霜冷笑一声,这二人双簧唱的真是有趣。 句句都有深意。 被临幸了,就会遭来嫉妒,但嫉妒归嫉妒,她毕竟是皇帝的女人,摸不透圣意,就没人敢对她下手。 可一听她被皇帝赶了出去,想是不得圣宠,如此一来,她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那就封个美人吧!”冷祁宿摆了摆收,随口说道。 过了许久,也没听见女子谢恩的声音。 太监给了莫霜一个眼色,只见她只是盯着冷祁宿,一时间吓得冷汗涔涔。 方才那些话,都是圣上授意,他一时心中懊恼,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头,竟值得圣上如此大费周章,而这个女子,还这么大不敬的盯着皇上看。 而皇上竟也不恼。 就在他准备开口提醒的时候,女子竟是嫣然一笑,不卑不亢。 “奴婢谢皇上恩典,但奴婢自知身份卑贱,没有侍奉皇上的资格,故而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奴婢继续做个宫女!” 众人一惊,连冷祈宿也是为之一怔。 虽然此女子有倾城之姿,但毕竟只是一个宫女,能得皇上宠幸,还被封为美人,那是何等的殊荣,她竟然不识好歹! 于是一个个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 只有静坐在龙椅上的玲珑,始终笑容清浅、恬静地看着这一切。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冷祈宿原本想要离开的脚又顿在原地,回过身来,眯眸看着她,眸中神色深邃悠远。 “奴婢何德何能?”莫霜依旧是浅笑着,清冷淡然。 何德何能? 冷祈宿的心,一颤。 曾经她被当成玲珑抓起来,他们用镣铐的尖勾刺进了她的胸口,她气若游丝地躺在他的怀中,也这样跟他说着,“王爷,玲珑是安全的……我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竟然将我当成了影,我何德何能?” 那次,他痛彻心扉。 没想到,这竟是这个女人和冷祈逸的苦肉计! 想想都觉得可笑! 甩掉那些恼人的思绪,他衣袖一挥,目光寒凉“好!既然你如此有自知之明,朕自然是成全你!来人,带她下去跟宫里的嬷嬷好好学规矩,然后,去龙吟宫伺候!” 龙吟宫? 莫霜一怔。 那不就是他的寝殿吗? 看来,他一日都不想让她好过。 莫霜行了个礼,从一个太监走了出去。 冷祈宿微微抿起唇,复又拾阶而上,走回龙座上,挨着玲珑坐下,抬眸望着下面的大殿,眼角的虚光看到,那个女子随着太监缓缓出了殿门,转身不见。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全场静默,气氛有些诡异。 玲珑抬手轻轻搭上冷祈宿的手背,弯唇,轻声唤着,“皇上!” 冷祈宿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殿下众人勾唇一笑,“大典就此结束!夜里,长门殿设宴,君臣同欢!” 众人一愣,就结束了? 怎么没见四王妃册封?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可奇怪归奇怪,谁又敢多问一句。 百官朝拜,山呼万岁,气势冲天 正文 火舌154寸:这般开心 莫霜随着一个老嬷嬷进了龙吟宫。 因冷祈宿不在,所以宫里很静,只有几个太监和几个宫女,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那里,木桩子一样。 老嬷嬷指了指她的脚,“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在龙吟宫伺候皇上的人,除了侍寝的妃嫔,为奴为婢的都不能穿鞋!” 一边说,她一边脱下自己的鞋子,跟其他宫女太监的摆在一起。 莫霜摇头叹了口气,这是哪门子规矩,现在三伏天倒还好,以后寒冬腊月的,赤着脚哪还受得了? 见她站在那里没动,老嬷嬷脸色一沉,“手脚不利索的人在龙吟宫可不会有好果子吃,还不快点!” “哦!”莫霜连忙脱掉鞋子,轻手轻脚地跟她走了进去。 心中不由暗想,即使她手脚利索,怕是在那个男人手里也没有好果子吃吧! “我一路跟你说的那些规矩,可都记下了?” “嗯,记下了!” “还有,每日都要将大殿、中殿、内殿的地面用清水擦一遍、物件的灰尘拭干净、花木盆栽浇上水,夜里,要侯在龙榻边上,随时侍奉着皇上一切生活起居,早上五更天的时候,要负责唤醒皇上、伺候皇上更衣洗漱,然后上朝!”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长门殿的夜宴一直进行到很晚。 莫霜站在龙吟宫里,站着站着差点都要睡了过去,直到“哐当”一声巨响,殿门被撞开,玲珑扶着摇摇晃晃的冷祁宿走了进来。 晚风随着骤开的门吹进来,一股浓浓的酒味飘散开来。 他怎么饮了那么多酒?莫霜微微蹙了蹙眉。 印象中的他一直是一个很自制的男人,从未见过他醉酒成这样。 是因为太开心了吗?如愿以偿做了皇上?终于光明正大地跟玲珑在一起了?还是因为成功地羞辱了她? 正暗自思忖着,就听到玲珑一边喊着“皇上,小心!”一边朝她们几个婢女招手,“快来扶一下皇上!” 冷祁宿如此高大,整个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她确实支撑不过来。 莫霜离得最近,听到她喊,反应也没反应,就第一个走过去,伸手,想扶住冷祁宿的臂膀。 冷祁宿的脑袋靠在玲珑的肩窝上,白璧的脸上一片通红,半阖着眸子,似看到了她,又似没有。 在她的手刚刚碰上他的手臂的时候,他嘴里骤然含糊地吼了一句,“去”,大手一挥。 她骤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他就这样恨她?竟连醉着都这般抵触! 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她便站在那里,不再上前。 这时,其他的几个婢女也都已来至跟前,见她被这样,都一个个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搭把手!”玲珑气喘吁吁。 几人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七手八脚地上前,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众人将他扶至榻上。 果然是只对她这样! 莫霜弯唇,不明白既然如此恨她,为何又非得让她在他面前晃? 宫里那么大,为何非要她在龙吟宫做婢女? 轻轻叹出一口气,她抬脚,准备到案桌边给倒杯水过去,就骤然听到床上的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别走!” 她浑身一颤,以为是说她,一颗心难以遏制地狂跳。 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就看到冷祁宿躺在床上,玲珑坐在床边,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微阖着双眼,似在梦呓,又似是在醒着。 就说怎么可能会是自己?莫霜自嘲地弯了弯唇,又转身走到案桌边,提壶倒了一杯水,准备送过去,可看到两人情意绵绵的模样,怕被说打扰,便又将茶盏放在案桌上,像其他婢女一样,垂眸颔首地退至一旁。 “朕从未像今日这般开心过!别走,好吗?” 玲珑脸一红,娇羞满面地看了看众人,水眸中的目光淡淡扫过莫霜的脸,又转过去潋滟地看着龙榻上的男人,轻声笑道:“嗯!臣妾不走,臣妾陪皇上!” 说完,又朝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有事会叫你们!” 莫霜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地离开。 因为要随时等差遣,她们必须都侯在寝殿的外面。 虽是盛夏,可夜风依旧很凉,吹在身上竟还有一丝些寒,莫霜不禁抱起自己的胳膊,抬头,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明月,只觉得心是那样沧桑。 因为隔了个中殿和外殿,所以无论她怎样有意无意地倾听里面的动静,依旧是什么也听不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因听不到,所以各种瞎猜,因为瞎猜,就觉得一颗心,从未有过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自里面推开 正文 火舌155寸:给得起吗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自里面推开。 玲珑走了出来,只见她云鬓微松、粉面含春,眉目之间略显疲惫,一边莲步轻移,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衫,见到门口的众人,正了正脸色,“皇上已经睡下了,他爱静,夜里你们留一个人伺候着就行。” 说着,纤纤玉手随意一点,就指着莫霜,“要不,就你吧!” 末了,也不等众人反应,就轻提裙裾,拾着玉石台阶缓缓而下,在众人看不到的方向,眸色一黯,眼角眉梢淡淡愁绪萦绕。 莫霜站在门口,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在夜色中越走越远,心中胀得满满的,酸涩一片。 其他的几个婢女和太监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欣喜得做鸟兽散,只留她一人在门口又静立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回去。 外殿、中殿一扇一扇的门关上,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内殿,殿里面很静,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果然是睡着了。 睡着了好,省得面对,省得折磨。 弯了弯唇,她回身轻轻将内殿的门掩上,方才一步一步往龙榻边走去。 榻边上有个蒲团,专门为夜里守夜的婢女太监使用,她走过去跪在上面,不知心中所想。 床头的宫灯发出昏黄的光,直直打在榻上,榻上一片凌乱,如同经历过一场扫荡。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背朝外,一动不动。 明黄的薄被、明黄的床单、明黄的软枕、明黄的寝衣,乱作一团的黄|色,她觉得是那般刺痛人眼。 垂下眸子,她让自己不看,心里却依旧如同刀割一般,痛到发颤。 许是因为第一次跪,不习惯,又许是因为有了身子,不适应,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膝盖又酸又痛。 起先还能咬牙忍着,到后来,她实在忍无可忍,见床榻的男人睡得香沉,就开始单脚交替着跪着,再到后来,她就干脆跪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膝盖,她一边暗骂这吃人的封建社会,恍惚间,她忽然觉得好像有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一惊,猛地抬头,就直直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 啊! 他几时醒的? 竟然他翻过身来,她都不知道。 慌乱地垂下眉眼,她连忙小声问道:“皇上,有什么需要的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错了,心中叫苦不迭,应该问有何吩咐才是。 果然,男人“哧”地一声轻笑,讥诮地看着她,“朕需要的,你给得起吗?” 许是酒精的缘故,他本就低醇的嗓音越发的暗哑低亘,响在静谧的内殿中,让莫霜的心头一颤。 他想要什么? 一片真心吗? 她当然给得起,只是他不要。 静默了几秒,不想跟他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她弯唇一笑,“奴婢去给皇上倒杯水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站起身子,许是孕妇本身血糖就低,又加上跪得太久、起得太猛、竟是脚下一软,身子直直朝一边倒去,“嘭咚”一声,额头不偏不斜就撞在龙榻的床柱上。 一阵眼冒金星,她跪倒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看向床上,就看到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黑眸清冷寡淡,无波无澜,如同一汪深潭,让人望不到边,却绝对没有一丝的惜怜。 他只需伸手,就可以扶她一把的,他没有。 或许正如他的意了吧? 苦涩地弯了弯唇,她扶着床柱再次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案桌上,倒了一杯水,又折回来,双手伸在他的面前,“皇上,请喝水!” “这就是嬷嬷教给你的规矩?”冷祈宿冷冷地开口,寒凉的目光若有如无地扫过她额上的肿胞,扫过她光着的小脚,最后落在她直直伸在他面前的手上。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如今的她无论如何做,都不会顺他的意。 只是,不要连累了那个嬷嬷才好。 想了想,她转身,先将手上的茶盏置于床头的案上,倾身将他的身子慢慢扶着坐起。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龙涎香,让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抿着唇、低垂着眉眼,她极力让自己心静。 又拿起一个软枕塞在他的后面,她才转身再次端起茶盏递了上去。 他没有接。 “莫非你想让朕自己喝?” 他依旧冷冷地睨着她,目光寒凉。 莫霜很想回他一句,“难道要我替你喝?”,想想还是忍住了,回头望了望四周,想找到一个汤勺什么的,没有。 不知怎地,眼前就浮现出,在四王府,那日她淋雨后染上风寒,他喂她吃药的情景。 当时,她因为府中的传闻气他恼他,不吃他喂的药,他不怒反笑,她头转到左,他手中的瓷勺就到左,她头转到右,瓷勺就也跟到右,最后终是趁她一个不注意,抬起她的下颚,强行喂了进去。 想想,竟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记忆那样深刻。 “你到底让朕喝是不喝?”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回过神,蓦地,眸光一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抬起他的下颚,另一只手就端着茶盏直接倒了进去 正文 火舌156寸:用来玩的 她回过神,蓦地,眸光一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抬起他的下颚,另一只手就端着茶盏直接倒了进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冷祈宿根本就没有反应,等他意识过来,温吞的茶水,已经入了喉。 “咳咳咳……”冷祈宿呛得咳嗽了起来,原本被酒熏红的两颊更加赤红。 莫霜一惊,连忙放下手中杯盏,抬手轻轻拍上他的背。 “你什么意思?”冷祈宿一边咳着,一边怒视着她,微微喘息,“就这般没有耐心?” “不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莫霜抿了抿唇,直直对上他的眼,“在王府的时候,皇上喂奴婢吃药不也是这样吗?” 冷祈宿的身子明显一震,他凝眸看着她,眼神飘渺,不知心中所想,静默了半响,终是别过视线,冷哼,“有仇必报,倒是和朕一样的人。” 有仇必报? 他想暗示什么? 莫霜顿觉索然无味,直起身子,将空茶盏放到床边的案上,又躬身准备取下他背后的软枕,伺候他躺下去,谁知,他竟是压着软枕不起身。 她扯了两下,见拉不动,一时气恼,就索性松手不拉了。 清冷着小脸,她又跪在那块蒲团上。 “你觉得你还有跟朕置气的资格吗?”冷祈宿斜睨着地上的女子,冷冷地开口。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有,奴婢也不敢!” “不敢?”他轻笑出声,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骤然笑容一冷,他目光如剑地看了过去,“你连朕的命都敢拿,还有什么不敢的?” 声音不大,却字字冰冷。 莫霜一震,嘴唇蠕动了两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的对话,她真的很厌恶。 见她不语,冷祈宿黑眸中慢慢浮起薄怒,“怎么?是不是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她是吗? 其实她想说的,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再者,说了,他也不信。 索性继续微抿着唇,面色清冷地跪在那里。 冷祈宿睨着她,只觉得她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那般刺痛他的眼睛,他以为那是她的冷嘲,她的沉默更是让他心中噌地燃起一股怒火,“你是不是料定朕不会杀你?” 他咬着牙,字字从牙缝中迸出。 她料定吗?没有,她还是有起码的自知之明。 “奴婢不敢,皇上想要杀一个人,还不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奴婢从未妄想。” “最好如此!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你什么都不是,让你在龙吟宫伺候,朕都觉得多余!” 多余? 莫霜胸口一闷。 既然多余?为何还要苦苦纠缠? 这几日本就憋屈,如今又被他这样说,只觉得一股气堵在那里,不出不快,“既然皇上觉得奴婢多余,那奴婢恳请皇上,将奴婢派去别的宫去,也好眼不见心为净!” 眼不见心为净? 是她心静,还是他心静? 冷祈宿的怒火彻底被激起,如同一头雄狮即将要冲破新房,他恶狠狠地将她从床下拧起,大力压在身下,逼视着她,双眸染上红丝,“你算什么东西,敢与朕讨价还价?” 虽然床榻上隔着厚厚的软絮,但是由于他的毫不怜惜,莫霜依旧觉得自己的腰背几乎被床板撞断。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差点以为腹中的孩子会被撞掉了。 她抬眼看着他盛怒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所畏惧了。 这样纠缠下去,她也迟早会失了这个孩子。 “奴婢这么做,只是为了皇上设想,奴婢手脚粗笨,做不到像贵妃娘娘曾经那么体贴,请皇上高抬贵手,放了奴婢!” 莫霜不自觉的想起方才玲珑从这里走出的样子,发髻散乱,眉目含春。 他应该开心了吧,得到了江山,得到了深爱的女人,还能看到自己受着折磨! 可是,这样有意思吗?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哀伤,可是他却误以为那是她的倔强,眼睛被深深地刺痛,他沙哑地冷笑,唇在抖,“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去跟她比?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的女人是用来爱的,有的女人却是用来玩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朕又怎会放了你?” 莫霜的心,狠狠地一抽。 又岂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爱的,是玲珑,玩的,是她。 她苦笑,耳畔划过谁的声音。 “陌妆……本王是不是变心了?” “陌妆,本王怕再这样下去,定会负了她!” 她信了。 而他原来只是在玩。 “嘶~”衣帛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身上骤然一凉,莫霜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到自己的外衫已经不知何处,她惊呼,本能地环抱着自己的胳膊,身子躬成屈辱的姿势,“你要做什么?” “玩!”薄薄的唇边轻飘飘逸出一字,他邪佞地笑着,大手抚上她的小脸,轻轻摩挲。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身子薄颤着,心在一寸一寸裂开,她看着他。 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流出,她颤抖着,眸色哀戚,“你答应过我的,前三个月不动我的。” 正文 火舌157寸:迟早的事 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流出,她颤抖着,眸色哀戚,“你答应过我的,前三个月不动我的。” 冷祈宿有一丝怔楞,目光扫过她还未突出的小腹,不过片刻,却又勾唇淡淡笑开,笑容冰冷,“是吗?你也答应过朕很多事,又有几件做到?” 说着,他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腕,举过头顶,大力按住,另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颈,一点点下滑,最后停到了她高耸的柔软上,慢慢摩搓。 虽然隔着肚兜,但那触手的滑腻,还是随着掌心直达到心房,让他心神一旌。 莫霜被他眼中跳动的情欲吓住,本能地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混……” 冷祁宿猛地低头,唇就将她的还在继续的话语吞没。 他的唇滚烫而霸道,带着掠夺,夹着浓郁的酒香,狠狠地蹂躏着她有些微凉的唇部,就像渴望已久一般,狂热激烈,不作一丝停留,舌尖更是侵略性地长驱直入,肆意凌虐着她的舌齿。 她心中一阵排斥,甚至隐约地嗅到了玲珑的气息。 他怎么可以用刚刚亲完另一个女人的嘴巴来亲她? 还在这同一张床上,跟两个女人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想想都觉得恶心厌恶。 呜咽着,她拼命大力地摇头,想要甩开他的吻,终于,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脸颊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俯瞰着她,就像猎人看着已经到手的猎物,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怎么?敢情以前的陶醉都是装出来的?朕就如此让你厌恶?” 莫霜彻底心寒,她看着他,水眸中弥漫着水雾,艰难地开口,一字一顿,“别逼我恨你!” “恨?”冷祁宿冷笑,一抹不易觉察的痛意从眸中掠过,他俯下身,在她的耳畔哈着气:“恨最好!正好朕也恨你!” 莫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他却是已经含住了她莹白的耳珠,略带惩罚的撕咬。大手更是大力一带,就带走了她身上最后一层遮挡。 “不……” 她薄颤着身子,又羞又恼,想屈膝攻向他的下身,却是被他双腿用力一夹,再也动弹不得。 细密的吻带着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了过来,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带出一朵朵浅紫的云团。 大掌握着她饱胀的初荷,一阵似怜似虐地揉捏,指腹更是有意无意地拂过那颗早已傲然挺立的粉红蓓蕾。 没有任何的隔挡,他的指腹如同一块高温的烙铁,灼烫得她的身子涟漪一层层漾开,越来越密集。 不知为何,每次只要这个男人稍稍撩拨,就让她身不由己地沉溺、不能自拔。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她闭着眼睛,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沦陷,喉间却是难以抑制地逸出一声让自己难堪的呻吟。 冷祁宿轻笑,透着不屑,“原来不是装的!” 顺着她光洁的肌肤,大手一路向下,如同有某种魔力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狂热。 直到大手来到了她的腿心,触碰着她的稚嫩,她才骤然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 不知何时,这个男人已经褪掉了自己的衣衫、刚劲有力的肌肉、光滑刀刻的线条,琥珀色的肌肤,在宫灯的映衬下,闪着魅惑的颜色,直晃着她的眼睛。 她连忙别过脸去。 “求你,不要这样!我们的孩子……” 她略带哭腔地祈求着他,心慌到了极点,身子在他火热汹涌的攻势下,情难自禁地颤栗着。 “孩子?”冷祁宿从她颈脖处抬起头来,晦暗的瞳里,盛满了炽热的火焰,大掌离开她的腿心,轻抚上她的小腹,眸中掠过一丝迟疑,稍纵即逝,“不要也罢!朕给你美人封号你不要,你难道不知道在宫中,除了皇上的女人,谁都不能有孩子,所以,‘他’也是迟早的事!” 不要也罢?迟早的事? 莫霜愕然转过脸看着他,只觉得难以置信,不是因为这宫中的规矩,而是没想到他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也是,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个孩子。 他早就不想要了吧?不然也不会强行让她饮下那什么每日都必须的保胎药。 一日不服,比红花滑胎还快还猛! 心,好痛,一瓣一瓣地在碎裂! 她忽然大笑了起来,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中越来越重的雾气,泪如同一汪泉眼一般汩汩而出。 她又哭又笑,俨然一副疯魔了的样子,让身上的男人一怔。 “冷祁宿,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已一无所有,这个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最后一个理由,夺了‘他’就等于要了我的命!既然是迟早的事,不如就现在吧,也好让我少受一些折磨!” 她苍白着脸色,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哽咽,一副极度崩溃的样子,就像一个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泼妇一般,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或许唯一的错,就错在一个细作不应该爱上自己的对手。为了你,我背叛救我养我的逸哥哥;为了你,我千方百计地隐瞒消息;为了你,我处心积虑地给你化解危机;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死了,也轮不到今日坐在这个位子上对我耀武扬威;还有你最爱的女人,如果不是我想方设法地隐瞒她的身份,你说她能活到今日与你这般缠绵惬意?” 她一口气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她依旧没准备停住,好像这些话憋在了心里很久一般,终于喷薄而出,“这一切本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也没怨过任何人!也没奢望过你的爱!可是你,又是怎样对我?因为我细作的身份百般羞辱我也就算了,是我骗了你,那些我承受,可是,你却狠心地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你知不知道,这就等于在要我的命,甚至比要我的命还要难受?”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似是心冷至极,绝望至极。 她突然而来的强烈情绪让冷祁宿不禁怔住,甚至于有些慌神。 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静默了片刻,大手便缓缓松开对她手腕的钳制,却猛地发现,她洁白的皓腕上一圈深深的青紫。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却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真的有些暴力。 终于获得了自由,莫霜第一反应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见这个男人还压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刚才说那么多,都是对壁说的,他不信。 或许是,信与不信,对他来说,都已经无谓,就像他说的,他只是玩她。 一个玩玩而已的人,又怎会在意她是怎样的? 蓦地,她提起一道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朝冷祁宿赤裸的胸膛击过去,想要将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她不能让他碰她。 她要保护好孩子。 可是就在她的掌心就要击上他胸口的那一瞬,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骤然滴在她的手背上,撩起一阵滚烫。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烫。 红红的,赫然是血! 她一惊,连忙险险地将掌风收回,大惊失色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脸色苍白,皱着眉,嘴角有殷红的血汩汩而出。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那还饮那么多酒? 她蹙眉,连忙将他扶着平躺下,心急如焚,“你怎样了?” 冷祁宿只是看着她,眸色深邃复杂,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嘴角的血还在继续往下流,流到他白璧的胸膛上,汇成一泓殷红的小溪,触目惊心。 见他不语,她更是着急,“你坚持住,我去喊太医!” 抬手将薄被拉着盖在他的身上,她连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穿在身上,打开殿门朝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正文 火舌158寸:好像变了 青霞宫 一豆宫灯 玲珑端坐在案桌边上,望着桌上宫灯里摇曳跳动的烛苗,一动不动,眸光飘渺,眼角眉梢间淡淡清愁萦绕。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她以为又是婢女初夏催她就寝,微微蹙眉,没有回头,有些不耐地说到:“本宫说过了,不用你们伺候,等会儿会自行安寝!” “哧”地一声轻笑,是个男人。 玲珑一惊,回头,待看清来人,先是愕然,接着又抿唇一笑,“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来了?” “莫非不欢迎?”风霄尘挑眉,径直一掀袍角坐到她对面,笑睨着她,一双桃花眸中眼波流转。 “怎么会?”玲珑嫣然一笑,伸手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给他,打趣道:“皇上想让你为官,你都拒绝了,我还以为你连这个宫门都不屑入呢!” “本是不屑,可宫里有我在意的人不是?”风霄尘勾起唇角,垂眸,抿了一口杯盏里的茶水,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 玲珑面色微僵,旋即又淡淡笑开,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对了,哥哥找我可是有何事情?” “没有,就是被十一爷拖来的,他去会他的心上人去了,我百无聊奈,就转到你这儿来了。”风霄尘抬起头,勾起唇角,幽深潋滟的视线静静落在她的脸上,笑意微敛,“怎么?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妹妹似乎并不开心?” “哪有?”玲珑连忙垂下眸子,掩饰着,幽幽的口气明显地言不由衷。 “这么些年,你高兴不高兴,难过不难过,几时能瞒过我?”风霄尘依旧是笑着,狭长的凤眸中却平添了几许复杂的神色。 玲珑抬眸看向他,抿着唇,羸弱的小脸上满是委屈,静默了几秒,终是低低的一声叹息,转眸看向案上的烛火,“哥哥,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呢?我们那么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今日……他却好像变了” 龙吟宫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闻讯前来的太医正在虔诚地给冷祈宿把着脉。 莫霜立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睨着太医的脸色,心急如焚。 太医眉心一蹙,她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一滞,从未有过的煎熬。 她刚张嘴,准备问太医情况,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接着,便是封妃大典上的那些妃嫔,急急忙忙、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出现在了床榻前,一个个面露忧色、情真意切,“皇上,皇上……” 莫霜本来站在床边,被这些妃子的宫女,推推攘攘的一挤,就挤到了人群后面。 看着这盛世空前的场面,她弯了弯唇。 这消息传的真快,冷祁宿刚刚吐血,这些妃嫔下一刻就赶了过来。 “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说话的人是云潮汐,她是第一个冲到龙榻旁的。 莫霜顾不得和这些人计较,视线立刻投到太医的脸上。 “回娘娘,恕微臣不才,看皇上龙脉所向,似是中毒之症,又似不像,也有可能是连日来为国事操劳,又吃了些酒,情绪波动所致!” 太医冷汗涔涔,什么似像似不像的,其实他很肯定当今皇上是身中奇毒的,但是,他能讲吗?对方是谁,对方是皇上啊,这传出去可是雷霆万钧的消息,为了项上人头,还是小心为妙,现在这般回答,充其量治他个办事不利、庸医之罪。 这时,玲珑正轻搭着婢女初夏的手走了进来,刚好听见了太医的话,抬眼深深的看了莫霜一眼,转头朝太医,冷声说道:“皇上好好的,哪会中什么毒?休得在这里危言耸听,说操劳、吃酒倒是真的。” 末了,水眸中幽光一闪,太医尽收眼底。 “是,是,是,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老臣开几服药调理一番,皇上龙体便可恢复了!” “那就有劳太医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个柔而不弱、处事不惊的女子,莫霜扯了扯唇角,心中更是涩然一片。 有倾城之貌、有玲珑之心、有隐忍之态、有大将之风,的确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难怪,在冷祁宿的心里,她是用来爱的。 冷祁宿那样优秀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和他携手并肩、睥睨天下。 “皇上身体不适,你们这些奴才就看不出来吗!”云潮汐骤然拨开众人,冷冷地环视着龙吟宫里的太监宫女。 “娘娘恕罪!” 太监宫女一听云潮汐要降罪,吓得哆哆嗦嗦都跪了下去。 “刚才是谁侍候皇上的?” 下跪的宫人没有说话,目光都朝着莫霜过去。 莫霜还兀自停留在自己的情绪里,刚一回神的时候,眼前多了一道影子。 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巴掌甩在脸上的声音,在偌大的龙吟宫里突兀地响起。 “贱人,不知羞耻,竟然还来勾引皇上?” 莫霜眼前金星一冒,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却没有抬手去捂,只是冷冷地盯着云潮汐,嘲讽地一笑。 勾引吗? 也对!她此时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再加上她本有勾引冷祁宿的前科。 这一幕,放在谁眼中,都是她又不知廉耻的勾引冷祁宿了! 看见莫霜不但不哭着求饶,反倒是勾着唇角似在嘲笑她,云潮汐窜起一股怒火,高高的扬起手,又对着她的脸,更狠地挥了下去! 莫霜本可以轻易避开,也可以钳制住她,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突然闭着眼睛,就直直迎在那里,等着她继续。 巴掌声却没有响起。 莫霜愣了一下,睁眸,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玲珑,她有些意外。 玲珑抓着云潮汐的手腕,柔弱的身子晃了晃。 “影贵妃,你做什么?” 云潮汐顿时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原本,她在四王府是侧王妃,即使王妃陌妆突然失踪,怎么地也应该她的封号最高,结果,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随身服侍冷祁宿的奴才做了贵妃,还竟然是什么风家的小女。 她本就心里不甘,如今见玲珑这般,更是心中有气。 柳眉一扬,眸底尽凝冷笑,“我竟是忘了,影贵妃也做过多年皇上的随侍,惺惺相惜也是理所当然。” 玲珑甩开云潮汐的手腕,倒也不恼,落落而笑,“皇上如今需要的是静养,我们在这里这般喧闹,他还如何能得安宁?” 两句话说下来,众人便噤了声,云潮汐脸色愈发难看,却也只得悻悻作罢。 玲珑又侧过头看了眼莫霜,沉声说道:“没用的奴才,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好好跟嬷嬷学学宫里的规矩!” 莫霜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浮起一丝感激。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榻上的男人,只见他虚弱地靠在床头上,黑眸微阖,似是在看着她的方向,又似不是,她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冲了出去。 脸,火烧火燎,很痛,想来云潮汐是卯足了劲儿甩的。 可这份疼痛,依旧没有心里的感觉来得强烈。 那种痛、那种悔、那种恨、百般感觉,都排山倒海般在心中翻腾,强烈地让她呼吸不过来。 她跑得很快,几乎就像在逃离一般,将那个众女簇拥的龙吟宫抛在脑后,眼里的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泪在风中笑,带着苦涩,她抬手抹掉。 虽是仲夏,可深夜的风依旧很凉,冷冷地吹在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伫立,有些茫然。 她要去哪里?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地? 好像哪里都不是!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轻唤,“陌妆!” 正文 火舌159寸:为爱献身 身后,骤然传来一声轻唤,“陌妆!” 她的心,猛地一颤,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叫这个名字了,听起来,竟是这般陌生,就像不是在叫她一样。 缓缓回过头,看到幽幽夜色中有一抹红衣翩跹的身影,迎风而立。 风宵尘?! 她记得撕下面具后,从未见过他的面。 他怎么识得出她来? 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份,她抿了抿唇,没有理他,又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如果想去宫女居住的地方,你的方向是错的。”夜风中传来他略带揶揄的声音。 莫霜的脚步一顿,从宫女住的清寨到龙吟宫的路,她就今日随那个教规矩的嬷嬷走了一次,当时心中有事,根本未记那些,再加上这宫里的路错综复杂,她确实也不知该往哪去。 见她顿住不说话,他又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这边才是!” “奴婢迷途不识路,多谢公子提醒,告退了……” 莫霜勾着头对着他躬了躬身,朝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而去。 见她急急地要走,他又喊了一句,“陌妆……” 她的心跳,又是骤停了一秒。 陌妆已经没有了,陌妆经历的那些事,就像个梦魇一般,她不想再提起。 “公子认错人了,奴婢只是个奴。”清冷地回了他一句,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骤然,耳边一阵清风拂过,等她反应,风宵尘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既然你不是她,为何这般着急要走?” 月影下,他的唇勾出一抹璀璨的弧度,凤眸中眼波流转,晶亮得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 “夜已深了,奴婢明晨还有事,想回清寨早些歇着。” 莫霜别过视线,心虚地不敢看他。 “是吗?”猛地,她腕上一重,手竟是被他的大掌捉住,“这还是我认识的李陌妆吗?连承认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没有!” 依旧是淡笑轻语,可字字句句就像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的心,为之一震,抬眸看向这个男人,想遁形,却无处可逃。 看来冷祁宿都跟他讲了,玲珑应该也是知道的她是谁,否则不会今夜出手相救。 “我本就不是陌妆!”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当然不是”风宵尘低低一笑,“倘若是,就不会成日戴着那个不透气的面具。” 莫霜呼吸一滞,没想到这个男人说得这般直接。 也是,她又不是第一次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历来,他都是有事说事,从不管话好听不好听,伤人不伤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忽然就释然了。 “我是一个细作!”她扯扯唇角,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细细地睨着他的反应。 “嗯,还是一个为爱献身的细作!”风宵尘毫不震惊,挑眉,邪肆一笑,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凤眸里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脸颊上的红肿、额头上的肿包,最后定在她的水瞳上,一瞬不瞬。 莫霜有片刻的怔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暗夜里,只是她的背影,他竟是认出了她;还那般吃透的她的心思。 一个为爱献身的细作,她可不就是。 只是,为何洞悉这一切的是他,是跟她没有太多交集的他,而不是那个跟她朝夕相对的男人? 心中倏地腾起一股悲哀。 自他手中,不露痕迹地将手抽出,她笑看向他,“你怎么识得是我?” 风宵尘垂眸一笑,如同三月暖阳,复又缓缓抬头,望向天边的月色,轻叹,“有些人是不需要通过相貌来记住的,认识就是认识。就像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一眼就能识出的。” 莫霜的心,一震。 他说的是她? 她有些吃惊他的言语,他在暗示什么吗? 本没有和他有太多的交集,怎么会?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想他平日里也没个正行,也只当他是开个玩笑而已。 “陌妆,你想过要出去吗?离开这里!”风宵尘将目光从天边收了回来,投在她的脸上,骤然问道:“离开这如同樊笼一样的皇宫?” 莫霜再一次被震住,为何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直直敲进她的心里? “离开?”她弯唇一笑,黯然苦涩,“我当然想,可是想又有什么用?” 冷祁宿已经死死地将她禁锢,最起码在孩子落地之前,她是走不了的。 她还得每日等着他赐药,不然滑胎比服了红花还快。 更何况,现在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冷祁宿身上的毒,虽不是她直接荼毒,但毕竟是她亲手将毒端到了他的面前。 她一定要替他找到解药。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带你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莫霜愕然抬眼,“你如何带?” “皇上见此次能顺利登上帝位,我风家功不可没,许了我一个愿望,说只要我提出,他定是会如我所愿!如今,你既不是王妃,又不是皇上后宫的嫔妃,只是一个宫女,我直接找他要你,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正文 火舌160寸:意识使然 “皇上见此次能顺利登上帝位,我风家功不可没,许了我一个愿望,说只要我提出,他定是会如我所愿!如今,你既不是王妃,又不是皇上后宫的嫔妃,只是一个宫女,我直接找他要你,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说完,就只是看着她,目光灼灼,似乎在等着她做决定。 她的呼吸,滞住。 看他脸上少有的凝重和正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她有些感动,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困惑,不吐不快,“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抬爱?” 不要一切,就只愿带她离开? 这是何等的情意? 她可是亲手将他妹妹推下悬崖的人! “不关你的事”他笑了,自顾自地说道:“意识使然而已,就是见不得你受苦!皇宫历来就是女人的坟墓,更何况如今的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举步维艰啊! 如果能够逃离,她当然想。 只是,她的孩子、那个人的毒…… 她需要保胎药、他需要解药。 还有那个人的影子始终压在她的心里,那么重,让她不能够有别的呼吸。 她无处可逃! 抿了抿唇,她想直接拒绝,可是,又怕拂了他的心意,只得笑着说道:“多谢你替我想那么多,但是,我并不想出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有着所有女子的虚荣心,我向往宫里女子锦衣玉食、人前体面的生活,我还等着有一日能出人头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发烫,烫得她的有些心乱、有些发慌。 别过视线,不再看他,她低低一声轻叹,“你和我接触甚少,又如何这般肯定我不是那样的人?其实,我是,我一直都是,不然,也不会为了冷祈逸这样对待冷祈宿!都是因为我爱慕虚荣、我见冷祈逸当时是皇帝,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所以才这样做的。” 不管这个男人今日对她说的话是真心,是假意,有无别的目的?她都不想让他再有任何奢望。 他低低一声苦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印象中的他是那样潇洒不羁、玩世不恭,几时会这样? 她有些动容,不知话题该怎样继续? 场面有些冷。 四周一片静谧,只能听到风吹衣袂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 “好吧,好吧,你的心意我懂!我也不强求!”风霄尘骤然甩了甩手,瞪她,撇嘴,又恢复了往日那副邪魅的样子,“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识好歹的女人,我都这样了,就差声泪俱下了,你竟还不感动!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哪日你自己后悔。” 看着他的样子,她的眼睛又开始发涩。 不论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样子,今日的他,都让她感动。 曾经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以及现在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都没有对她这样。 这世界真是滑稽。 “谢谢你!”发自肺腑的。 她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奴婢五更天还要伺候皇上晨起,先告退了!” 转身,脚下不做一丝停顿,赤脚板着在冰冷的地面上,真的很寒。 “等一下……”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腕。 “还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极尽地清冷,不想再与这些男人有太多纠缠。 “这个愿望我会一直放在那里,哪一日你想通了,我还是会帮你!” 她没有说话,是不知该怎样说。 “你去吧!我也该走了,十一爷还在等我。”风霄尘松开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莫霜不知道是怎样回到清寨的? 只知道自己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一直睁着眼睛,无法睡去,直到外面四更的更声敲过,她又浑浑噩噩地爬走。 嬷嬷说过,五更天,他要晨起,她要伺候他起床、洗漱更衣,然后早朝。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急切想确认的是,昨夜那样,他还好不好? 她按照嬷嬷的吩咐,先去司火房取了一盆热水,然后就往龙吟宫而去。 五更不到,天才蒙蒙亮。 龙吟宫里,早已恢复了一片静谧,只有两个宫女站在门口摇摇晃晃地打着盹儿。 她的脚步声,让她们惊醒,见她直直进去,其中一个宫女刚想开口提醒她要脱鞋,就发现,她竟原本就是赤着脚。 快步穿过外殿、中殿,她轻脚地入了内殿。 龙榻边上的宫灯依旧是亮着,床榻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似是还没有醒来。 端着金盆,她立在榻边上,静静地看着他。 薄唇轻抿、双目微阖,两颊酗酒的酡红也已经褪去,面如冠玉、呼吸均匀,想来,已无大碍,她的一颗心也终于安定。 将金盆放在边上的案上,她轻轻跪在榻边地上的蒲团上,“皇上,请起身!”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正文 火舌161寸:几人不惧 将金盆放在边上的案上,她轻轻跪在榻边地上的蒲团上,“皇上,请起身!” 冷祁宿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她又凑近了一点,加大了一些音量,“皇上,请起身!” 有那么一刻,她真恨不得直接推他了。 “嗯~”冷祁宿模糊地应了一声,翻过身去,背朝外,继续睡。 她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皇上,请起身!” 他这才缓缓睁开眸子,转过身来,看到她,有一些些怔愣,视线淡淡落在她红肿的左脸上,眸光微敛。 “什么时辰?”他抬头望了望窗外,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姿态慵懒,美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目。 莫霜这才发现他还保持着昨夜上身没穿衣服,下身只着一条裘裤的状态,肌理分明的胸膛直直晃着她的眼睛,她脸一红,慌乱地别过视线,也看了看窗外。 “回皇上,寅时” 说完,她就转过身,将搭在金盆沿子上的锦巾拿起,放进盆中,让温水浸湿,再微微拧干,转身,轻拭上他的脸庞。 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他,视线就停留在他的下巴和喉结处,但是却依旧能感觉到他黑眸的视线盘旋在她的头顶。 她暗暗调着自己的气息,却依旧没能忍住手的颤栗,只凭着眼角虚光的感觉,温湿的锦巾,从他的眉、眼、鼻,到嘴。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见他白璧的嘴边依旧有着淡淡殷红的血渍,她心口一窒,锦巾贴在那里,颤抖地摩挲着,一点一点地拭干净。 接着就是手的部分,她一手托着他的手腕,一手拿着锦巾,小心地擦拭着他的手心。 不知为何,明明隔着锦巾,她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火热。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她就轻轻放下他的腕,转身,准备将锦巾放掉,可就在转身的刹那,手却是猛地被人拉住。 她浑身一颤,回头,戒备地看着他,“皇上要做什么?” 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冷祁宿愣了片刻,接着又弯了弯唇,黑眸锁在她的瞳上,“怕朕?” 她微怔,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怕他吗?她问自己。 不怕,如果怕,也是怕他伤了她的孩子。 可她不能这样说,她现在在他的手里,她告诉自己,即使一万个排斥,都要隐忍、要审时度势。 “皇上天威,天下又有几人不惧?”她清冷地笑着,轻轻掰开他的手,“奴婢当然也不例外。” 冷祁宿垂眸笑笑,又靠向床头上,不语。 莫霜蹙了蹙眉,只觉得今日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同,可是到底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抛开这些恼人的情绪,她转身将锦巾放下,又去边上的楠木橱里取出他的里衣、中衣,走到床边。 “请皇上起身,更衣!” 冷祁宿这次也倒是很配合,没让她说第二遍,就自己掀开薄薄的丝被,起身,下榻,伸脚踏在地上的蒲团上,同她一并光着脚站在那里。 蒲团本身就小,他又身形高大,被他一站,两人几乎就贴着身体。 莫霜脸色一变,连忙后退了两步,可脚板刚落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他又大手一拉,将她拉过去,站在蒲团上,她甚至还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撞到了他男性的某一处,刚劲坚硬。 她呼吸一滞,只觉得一颗心难以制止地狂跳。 连忙抖开手中白色的里衣,就势给他披在身上,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慌乱,“皇上,请更衣!” 冷祁宿低头睨了她片刻,方才放开她,张开手臂。 她便一件一件地给他穿上里衣,再中衣,最后是绣着五爪盘龙的龙袍。 等更衣结束,就是洗漱、绾发,也一一都是在她的伺候下完成。 自始至终,两人都不发一言,但是,莫霜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淌,到底是什么呢? 直到一切妥当,冷祁宿上朝,她跪在地上,从后面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恭送皇上!” 明黄的身影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顿住,回头,看着她,“对了,昨夜,你……” 其实,他想问,昨夜她哭诉的事情。 如此失态崩溃的她,他还从没见过,以致于夜里,眼前晃动的都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想了很多。 莫霜以为他说的是昨夜被云潮汐掌掴、赶出龙吟宫的事,就猛地想到他淡漠的样子,心下一痛,连忙倔强地扬起小脸,对着他璀然一笑,“昨夜,幸得影贵妃出手相救,奴婢很好,也感激不尽。” 冷祁宿身子微僵,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垂眸静默了一秒,抬眼看着她,“等会儿宫女会将今日的保胎药送过来,你记得吃,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就转过身去,迈过门槛,阔步离开,再也没多看她一眼。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亲们莫急哈,过度几章,风云再起~嘎嘎~~ 正文 火舌162寸:她负了他 果然,他前脚刚走,就有一个宫女端了黑浓的汤药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口气喝掉,才离去。 药,入喉一片苦涩,但是这些,依旧没有心里的苦来得强烈。 还有七个半月,她告诉自己。 七个半月以后,孩子就可以生下来了,到时,她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宫去,或者……到时让风宵尘帮她也行。 她知道,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冷祁宿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现在用药控制她,到时,又会用别的伎俩。 但是,有孩子就有希望,她必须坚持不是。 几个手端清水、抹布的婢女走进来,看到她都是一脸的鄙夷。 “喂,皇上已经去上朝了,你还一个人呆在内殿不出去干嘛?莫不是想偷懒?” 她没有理她们,兀自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她知道,经过封妃大典上一闹、昨夜的事情一闹,她勾引皇上的消息早已四散开来,她不指望这些人的尊重。 见她就像没听到一样,几个婢女气结,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婢女就直直冲到她的面前,将她手中的抹布夺下,“喂,这桌案也轮得到你擦吗?苏嬷嬷没给你这宫里的规矩?新来的宫女历来都是要先擦地擦一个月的,这些桌案摆设上的灰尘,我们来擦!”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说完,就对着另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走过来将手中的金盆和抹布往她面前一搁,“去吧,从外殿擦起,再中殿,最后内殿,一寸一寸,旮旮旯旯的地方都得擦干净!不然,李公公会责罚不说,如果皇上看到了,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莫霜没有伸手接,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新来的要擦地一个月,只不过是这些人对她的为难。 因为擦地是最吃力的活儿,需要整个人趴在地上,手拿蘸水的抹布一点一点地擦。 更何况龙吟宫三殿过来,面积何其大,岂是一时半活儿的事情?而教规矩的嬷嬷已经告诉过她,这些清扫的活儿必须在皇上上朝时间完成,皇上回宫之前,一定要是打扫完毕。 成心整她的! 张嘴,她本想争辩回去,不知何故,嘴唇动了动,竟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冷笑着将金盆接过来,往外走。 一个人擦地不是吗? 她擦。 擦得完吗? 肯定擦不完。 她倒要看看,倘若她没有擦完,那个男人回来之后会对她怎样? 杀了她?体罚?还是其他什么…… 这些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早已无惧,她不怕。 跪在地上,她将抹布放到清水里面蘸水,拧干,就开始一下一下重重地擦了起来。 擦着擦着,心里憋着气。 擦着擦着,眸光就定在手中的动作上,失了神。 擦着擦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莫霜,你到底在做什么?在赌吗?赌什么呢? 赌那个男人的心吗? 蓝翼门 一间内室里面,一个青衫男子静静地站在窗边,绝艳的脸上,面容惨淡,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的景致,眼神疲惫飘渺。 终于出来了。 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多少次面对帝位江山,他都不惜去伤害一个又一个身边对他好的人,他却没想到冷祁宿心狠起来比他还厉害三分,竟然封锁所有的通道,一连数日,只准人进宫、不许人出宫,所有出宫的人都必须有他钦赐令牌,还得一一接受盘查,并且还下旨只要看到他这个谋朝篡位的人,可以先斩后奏。 他到底有多恨他啊? 或许和自己一样恨吧? 这么多年以来,他处心积虑、处处设防,就是怕被冷祁宿这个劲敌拖下马,可机关算计,最后,他还是难逃此下场。 他到底输在了哪里? 女人吗? 脑中不禁掠过一个女子的身影,他的心,竟是微微一抖。 “逸哥哥,霜儿好想快快长大啊!” “长大干什么?” “长大就可以嫁给逸哥哥,做逸哥哥的女人啊!” 那时,女子九岁。 事情过得真快,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还像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终究是他负了她! 不!他骤然眸光一敛,是她负了他才对! 如若不是她心生外向,他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广袖中的拳头倏地收紧,一拳直直砸在双菱木的窗户上,一记脆响,木头碎裂的声音。 有人闻声走了进来,是个男人,蒙着面。 对着他的背影,轻唤,“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冷祁逸厉声打断他的话,抿唇顿了顿,语气才轻了下来,“以后叫我七爷吧!” “是,七爷!”蒙面人环顾了一下屋内,眉心轻蹙,“七爷一宿没睡?” 冷祁逸没有回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这些年,我从国库转出来的银子你都保管好了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七爷放心,万无一失!” “嗯,以后招兵买马都要用得上。”冷祁逸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一闪 正文 火舌163寸:再也不赌 莫霜跪在地上,埋着头,一下一下地擦着,满头大汗,有几缕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搭在红肿的脸上,要多惨淡,有多惨淡。 环顾了一下四周,她轻叹。 这擦了半天了,还在外殿,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擦完? 本身这个姿势就很让人吃力,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孕妇,早已腰酸背疼得不行。 于是,她就擦擦、直直身子、再擦擦,再直直身子,这样,速度就愈发慢了下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金丝龙头靴落在她的手边。 她一惊,猛地将手缩回,不想手肘竟带翻了边上的金盆,“哐当”一声脆响,半盆清水撒泼了出来,直直泼在那双骤不及防的金线龙头靴上。 “啊!”她大骇,连忙抬头,就看到冷祁宿清冷的脸,他黑眸的目光寡淡地扫过她的脸、扫过她的手,最后垂眸落在自己的龙靴上。 “对不起,皇上!”她连忙勾着头,道歉。 “哎呦喂,不知死活的奴才!”随他一起的李公公见状,大惊失色,走过来就准备扬起巴掌对着莫霜的脸上甩下来。 “李公公以前服侍七弟的时候,也是这样当着他的面教训奴才?”冷祁宿冷冷地开口,目光如炬地看过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李公公吓得一哆嗦,手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奴才失礼,请皇上恕罪!” 他连忙勾着脑袋退到了一边,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冷祁逸做皇帝的时候,又不是他服侍的,那时是内务总管高德全,这些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今日竟这般说,他不免有些委屈。 不过,委屈归委屈,人家是君,他是奴,更何况,这个男人登基,就让他一下子坐上了内务总管的位子,他对他已是死心塌地。 而且当着皇上的面教训奴才,也确实是他的不对。 轻抬眼角,看向两人,这才仔细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他心里咯噔一下。 难怪!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封妃大典上,皇上让他故意说勾引他的那个宫女。 事后,他还去内务府查了这个宫女,发现没有她的任何档案,本就来得蹊跷,想必与皇上的关系很微妙。 这般想着,心下立马明白了七八分。 见冷祁宿一直黑着脸没有说话,女子也勾着脑袋一动不动,他清清喉咙上前,“怎么今日就你一人擦地?其他人呢?” 说完,也不等她做出回答,又厉声喊着,“来人!” 几个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入,眼观鼻鼻观心地立成一排。 李公公厉色瞪向众人,碍于方才皇上说不可当着他的面教训奴才,他强忍着怒火,指了指几人,“还不快去帮忙!” 说完,又跟其中一个太监说,“快去给皇上再取一双龙靴过来!” 众人行礼领命,准备作鸟兽散。 “不用了!”冷祁宿淡淡地开口。 众人一怔,都立在原地,征询的目光看向李公公。 不用了? 是说不用去给他取龙靴?还是说不用给跪在地上的这个女子帮忙? 他们一时明白不过来。 李公公心中也是一阵捣鼓,这圣心莫测,圣心莫测,果然是啊! 他也是吃不透这个男人的意思啊! 可是所有人都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皇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祁宿打断,“既然事情是她做的,她就得负责到底,任何人都不得帮忙,就让她擦!” 李公公一怔,没想到他会这般。连忙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倒是没看出她脸上有多少吃惊,相反,他似乎还看到她的唇角微微上扬了扬,只是带着冷冷的、涩涩的味道。 “皇上,那你的龙靴……” “也不用取了!外面日头正烈,拿到外面晒晒!这是影贵妃亲手做的,朕今日第一次穿,换掉,她看到会不开心的。” 冷祁宿脱掉自己的靴子,递到李公公手里,也光着脚走在玉石地面上,径直往中殿而去,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一眼。 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莫霜,李公公无奈地一声轻叹,回头,朝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如同得到大赦一般,仓皇作鸟兽散。 李公公拧着那双龙靴走到莫霜的面前,顿了顿,“杂家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莫霜没有回答,一直抿着唇,小脸清冷、倔强,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手中的靴子,只觉得那道明黄是如此刺眼。 她赌了,不出所料,赌输了。 自嘲地笑笑,她起身,捡起打翻的金盆,出去附近的井边舀了一盆水,又折回来,继续擦。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是影贵妃亲手做的,朕今日第一次穿,换掉,她看到会不开心的。 呵,好深情的皇帝! 她再也不赌了。 正文 火舌164寸:笨手笨脚 一直到半下午,莫霜才总算擦到了内殿,连午膳都没有吃。 地,一点一点地擦;心,一寸一寸地凉。 腰肢早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她只管机械地做着手中的动作,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冷祁宿坐在龙案边,批着奏折,不时执起朱砂笔,重重落下一记。 不知想起什么,眉心微蹙,放下手中的奏章,身子靠向软椅的椅背,阖起眸子,抬手捏了捏有些隐痛的眉心。 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女子趴在地上,从门口往里面一点一点地擦着地面。 眸光微闪,他没有动,就靠在椅背上专注地看着她。 她微微抿着唇,小脸清冷坚毅,伏在地上擦一会儿,又将抹布放在清水中洗净,拧干,再擦,有条不紊。 他以为她会生气,或者会求他,或者像昨夜那样跟他哭诉、质问他。 都没有! 她甚至擦得还很起劲。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甚至连他这个方向都没看过。 他的视线倒是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脸,她的手,以及光着的小脚板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擦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或则,他没看,只是视线在那个方向,其实,心里在想事情而已。 莫霜终于擦到了他的案桌边上,看着桌底下他光着的脚,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宁愿光着脚板,也不要穿别的鞋子! 对玲珑何其有心! 是她痴了,竟然还在赌他的心,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样一个用来玩的女子身上,对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皇上,请捡脚!”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她伏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清冷地开口。 男人不动! 她又耐着性子,轻轻说了一声,“请皇上捡脚,让奴婢擦地!” 男人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将双脚稍稍抬了抬,她连忙伸手擦向他脚下方的地面,可还没有擦好,他的脚又落了下来,就直直落在她的手上。 她一惊,本能地想将手缩回,可他脚下又加深了一些力道,将她禁锢住。 许是他用了很巧的力道,又许是她的知觉早已麻木,她竟是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意。 只是难受,难堪…… 抽也抽不出,被他这样踩着,算是个什么意思? 羞辱吗? “皇上踩着奴婢的手里,请捡脚!” 她极力调着自己的气息,可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慢慢升腾膨胀的那团怒气。 她告诉自己给他三秒时间,如果他再不捡开,她就一掌劈过去。 一 二 三 另一只手掌提气,她眸光一敛,正欲对着他的脚劈过去,他却骤然将脚捡开,站了起来,大叫着来人。 侯在外面的李公公急急忙忙进来,睨了一眼伏在龙案边上的女子,“皇上有何吩咐?” “将龙吟宫从外殿到内殿,所有地面上都铺上地毡,地毡多准备几套,每日送到浣衣局清洗干净,晾干,再拿到龙吟宫里换上。这样就不需要每日擦拭地面,只需换地毡就行!不然,每日像她这样笨手笨脚地擦到现在,朕还怎么公务?”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女子,转眸看向李公公,沉声吩咐道。 李公公有点懵。 这铺地毡也不是不可,只是,没见过这大夏天的铺地毡。 见他立在那里不动,也不应声,冷祁宿脸上一沉,“怎么?李公公听不懂朕说的话?” “不是,奴才听懂了,只是……”李公公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用铺地毡,明日多派几个宫女擦地,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祁宿就冷声打断了他,“这里有你‘只是’的份儿吗?” 他一惊,连忙垂首惶恐地应道,“没有!” “那还不快去办!” “是!” 他连忙躬身退了出去,这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他才明白过来,皇上当日是为了什么。 这是后话。 “你也不用擦了,朕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粗笨的婢女,起身吧!”冷祁宿睨着地上的女子,目光寒凉。 原本莫霜想顶他两句的,像昨日一样,她哪有曾经的玲珑那般手脚利索、温柔解语?可是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来。 没力气说这些。 “是!” 由于长时间的跪伏,骤然站起,很是不适,她踉跄着,伸手扶住边上的桌案,才稳住自己的身子,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才端起地上的金盆,离开。 等她将金盆放掉,再次折回来的时候,他又在坐在案桌边批奏折,几个婢女正在给地上铺着地毡。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大朵怒放的牡丹,很富贵的图案。 她抿了抿唇,走过去立在他旁边,候命。 玲珑面色微急地走了进来,见众人正在热火朝天地铺地毡,眉心微蹙,眸光淡淡瞟过立在冷祁宿身后的莫霜。 “皇上!”对着冷祁宿,她盈盈一拜,“后宫出事了!” 正文 火舌165寸:又是谁呢 “皇上!”对着冷祁宿,她盈盈一拜,“后宫出事了!” 冷祁宿自奏折上抬起头来,见到是她,连忙起身将她虚扶了起来,眉心微蹙,“何事?” 玲珑抿了抿唇,“昨日不是皇上下令将冷祁逸的那些后宫嫔妃逐出宫了嘛,但是有一人没出去。” “谁?”冷祁宿一愣,看向她,“那也没听掖庭监的人来禀报说少了一人啊!” “曾经的范丞相之女范妃!” “她?”冷祁宿眸光微敛,想起那个随冷祁逸上曼陀山的女子,“她为何不出?” “不知道,她人已经死了。” “死了?”冷祁宿一怔,连身边的莫霜也是一凛。 “嗯!”玲珑点头,微微叹出一口气,“人被扔在她那个宫苑中的井里面,方才被几个打水的宫女看到,见臣妾暂为执掌后宫,就禀报了臣妾,臣妾见事关人命,就来叨扰皇上了。” “死了”冷祁宿轻喃了一句,缓缓眯起眸子,静默了几秒,“掖庭监没有来报,那说明,昨日出宫之人数没有问题,如今她却死在宫中,那就说明有人用了她的出宫令牌出宫。” 骤然,他瞳孔一敛,“冷祁逸!” 玲珑和莫霜皆是一震。 “没道理啊!”玲珑皱了皱柳眉,一脸疑惑地看向冷祁宿,“皇上不是为了双重保险,让掖庭监的人不仅要看出宫令牌,还对着每个女子的画像放人的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但是,朕还是大意了!”冷祁宿抿了抿唇,深深呼出一口气,眸中寒芒万丈,“冷祁逸是何人?他的人皮面具做得出神入化,做个范妃的面皮又有何难?别说掖庭监了,连朕都看不出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寒凉的目光淡淡扫过莫霜的脸。 莫霜的心,一颤,当然明白他所说的看不出来,是指她的人皮面具。 她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心里永远也过不去的坎。 心中暗叹出一口气,她勾着头,没有看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那里,做出一副根本就没有听他们谈话的样子。 其实,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 虽然,她心里很恨冷祁逸,但也没想过让他死。 他能逃出去,如若从此以后,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就此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了解那个男人,他会放手吗? 他不会! 他一定会卷土重来! 到时,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她不明白,男人为何跟女人有着这么大的不同? 在意的为何永远不是同一个东西? 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在意的东西,不惜去牺牲女人,那日在曼陀山上,她也看得出范妃对冷祁逸是有情的,但是,最终还是被这个男人无情地利用。 哎,又是一个素问。 也不知道冷祁逸出去以后会栖身在哪里? 她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拿冷祁宿的解药呢! 脑中过滤着冷祁逸每一个可能栖身的地方,最后,就落在蓝翼门上。 只是,她也不能正面去要。 他不会给,还会借机钳制她。 只能用巧计。 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她兀自一人想得太专注,以致于冷祁宿和玲珑两人几时走的都不知道。 可是一直到晚膳过后,冷祁宿都没有回来。 青霞宫的宫女过来说,皇上今夜陪影妃娘娘用膳,然后会宿在青霞宫,让她们这些宫女太监今夜不用守夜,都回清寨去歇着。 几个宫女太监听闻此消息,喜做一团,跑得飞快。 只有莫霜心中涩然一片,刀割一般。 环顾着偌大的内殿,空荡荡一片,案桌上的宫灯发出昏黄的光,耀出一室的奢华,也耀出一室的凄凉。 自从铺了地毡,龙榻边地上的那方蒲团就撤走了,因为每块地方都像放了蒲团一般,松软。 她坐在榻边原本放蒲团的那个地方,兀自失着神,不知心中所想。 其实,她今日擦了一天的地,真的很累,从未这样累过,她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就浑浑噩噩地想着心事。 一直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趴在床头上浅浅睡去。 再次醒来,天竟是已经大亮,殿里面依旧是没有人,只是她的身上多了一件衣裳。 是他吗? 应该不是,因为搭在身上的不是男人的衣裳,而是一件宫女的衣裳。 那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照例,那个宫女又送来了保胎药,她默默地饮下。 不一会儿,冷祁宿就下朝回来了,进来后,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像看随便哪个宫女一样,“去跟李全盛说一下,朕早膳想吃点脆皮黄瓜!” 脆皮黄瓜? 莫霜的心,一颤。 他又加了一句,“昨夜在影贵妃那里吃得太油腻,得吃点清淡的。” 她的心,又是一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微微躬了躬身,她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不见李全胜,她便问门口的宫女太监,“看到李公公没有?” 有人说,好像去了御膳房。 于是,她穿上鞋子,又直奔御膳房而去。 骤然,一只鸟儿从头顶掠过,她不经意地抬头,一惊,鹊鸲鸟! 正文 火舌166寸:身中媚毒 骤然,一只鸟儿从头顶掠过,她不经意地抬头,一惊,鹊鸲鸟! 宫里怎么会有鹊鸲鸟? 是她曾经在四王府养的那只吗? 如果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谁人在用? 如果不是,宫里是还有其他人有吗? 难道宫里面还有冷祁逸的人? 心中疑云骤升,想都没想,她就连忙跟了过去。 可鹊鸲鸟飞得极快,她一个孕妇刚开始还行,可跟了一段路就跟得有些吃力起来,她用鸟语呼唤了几声,它也没停下来。 难道不是她的那只?即使不是,也应该听得懂鸟语啊! 而且不论是与不是,这种鸟出现在宫里面总归就是很不正常,她一定得搞清楚。 穿过迂回曲折的游廊、穿过清清浅浅的水榭,她跟着来到一个巨石林立的假山旁,却是骤然不见了鹊鸲鸟。 她喘着粗气,四下寻找,哪里还有它的痕迹? 明明飞到这里来的,而且视线也没有遮挡,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她只觉得奇怪,又不死心地穿梭在几个巨石之间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心中只觉得懊恼,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猛地发现自己已不知身在何处,四周静谧得厉害,竟是一个太监宫女都看不到。 心,莫名地一跳,她连忙准备原地折回,猛地,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影一晃。 “谁?”心中一惊,她大喝一声,回过头来。 倏地,一股奇异的香味直直扑面而来,她心中暗叫不好,刚想屏住呼吸,却已然来不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是销魂的分界线 龙吟宫 冷祁宿坐在案桌边,凝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挥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下一些字。 虽然,他拿了冷祁逸这江山,初衷并不是稀罕这个帝位,但是既然坐上了,他就必须担当。 国要富强、民要安生,他就得大到边防、小到民情,都不能掉以轻心、都要体察入微。 所以每一个呈上来的折子,他都仔仔细细地批阅,而且都在第一时间批阅,再忙再累,也从不存隔夜折。 “皇上,该用早膳了!” 李公公手执拂尘,走了进来,躬身毕恭毕敬地立在他的案前。 “嗯!”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折子,将笔置于砚上,抬头看了他一眼,“传吧!” “是!” 几个婢女手端托盘鱼贯而入,又将托盘上的碗碟尽数端出,轻轻置于膳桌上摆好。 不消一会儿,红红绿绿的小菜、米粥、玉羹、点心就摆满了一席。 冷祁宿起身,走了过去,在看到案桌上的东西时,眉心微蹙,“怎么没有脆皮黄瓜?” 下意识地抬头,四下望了望,发现竟是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莫名的,心下一撞,他凝眸看向李全盛,“莫霜呢?” 李全盛被问得一愣一愣。 “奴才不知道皇上要吃脆皮黄瓜,所以没有吩咐御膳房做,请皇上恕罪!另外奴才也没看到莫霜!” 说完,他汗哒哒,不明白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没看到莫霜?”冷祁宿一愣,“朕让她去通知你早膳要准备些脆皮黄瓜的。” “原来是这样!”李全胜恍悟,“莫霜对这宫中不熟,许是跟奴才走岔路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对了,皇上脆皮黄瓜还用吗?要不,奴才这就让御膳房准备去?” “不用了!”冷祁宿挥了挥手,眉心微拢,一掀袍角坐在膳桌边上,一个婢女立在边上给他拨粥、布菜。 他开始用着早膳,不知为何,吃着,吃着,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吃了一半,还是忍不住吩咐道:“李全胜,派个人出去寻一下!” 寻一下? 李公公一时没明白过来,还是稍稍反应了片刻,才终于知道他说的是谁。 “是!”他躬身退了出去,在门口碰到正盈盈走进来的玲珑,连忙行了个礼,“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玲珑雍容一笑,“公公不必多礼!” 那头,冷祁宿听到说话声,看了过来,看到是她,勾唇一笑,放下玉碗,朝她伸手,“来,早膳用过了吗?” “臣妾给皇上请安!”玲珑嫣然一笑,对着他行了个礼,方才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搭上他的掌心,“臣妾用过了!” “嗯!”他拉着她在边上的一个软椅上坐下来,朝立在边上的宫女挥挥手,“朕已经用好了,都撤了吧!” “是!”宫女们利索地拾起碗碟,又鱼贯而出。 “玲珑找朕有事吗?” 私下里,他一直还是唤她玲珑,她也甚是喜欢,他叫得习惯,她也听得习惯。 如果喊影,不知是不是叫得少的原因,两人都觉得怪怪的。 “没事就不可以过来看看皇上?”玲珑哂笑着,眸中一丝忧郁稍纵即逝。 “当然可以!”冷祁宿垂眸一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朕” “好了,好了”玲珑适时打断他的话,抿嘴笑睨着他,“臣妾还的确有事来找皇上,哥哥带信来说,今日会来宫中看臣妾,臣妾来问问皇上中午有没有空,能否去青霞宫陪臣妾、同哥哥一起用午膳?” 见冷祁宿听闻后面色微凝,她又接着说道,“如果皇上没空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有空!怎会没空?”见她有些黯然失落的样子,冷祁宿又弯唇淡淡笑开,“即使再没空,朕自己不是也要用午膳不是。” “那就多谢皇上成全!”她笑着起身,“皇上国事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 眸光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不由地奇怪,咦,怎么没见到那个身影? “嗯,去吧!”冷祁宿笑着点点头。 她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从中殿传了进来。 “皇上,你可以给臣妾做主啊!”云潮汐愤愤然走了进来,一脸的委屈,看到玲珑,恼怒地瞪了一眼,“正好,影贵妃也在。” 冷祁宿拧了拧眉,只觉得头痛,“何事要朕做主?” 玲珑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云潮汐发生了何事?看她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想来是跟她有干系似的。 “皇上问她!”云潮汐伸出葱指直直指着玲珑,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 “我?”玲珑更是懵了,“我不知道你所指何事?” “我知道是你干的,有宫女都看到了,你休想装糊涂!”云潮汐咬牙切齿,看着她,水眸里都能喷出火来。 “请你将话说清楚一点!”玲珑只觉得莫名其妙。 “好,说清楚就说清楚!我问你,我的猫是不是被你抓去了?” 猫? 玲珑和冷祁宿皆是一怔,就为了这个,要死要活的? “我没有抓你的猫!”玲珑忍住好笑地冲动,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不可能!我都听宫女们说了,就是被你抓去了!”云潮汐不依不饶。 “哪个宫女说的?你可以让她过来跟我对质!” “对质?”云潮汐“哼”地一记冷笑,“就怕慑于你贵妃娘娘的身份,那些宫女跟你一对质,就吓得不敢说了!” “那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没抓?”凭白一冤,玲珑也是一口气顺不过来,声音难得的也变得大了一些。 云潮汐抿唇思忖了片刻,骤然眸光一敛,“既然你说你没抓,你敢让我去搜你的青霞宫吗?” “胡闹!”冷祁宿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两人,“为了一只猫,如此兴师动众,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可不是只普通的猫!”云潮汐见冷祁宿站在玲珑那边,对她那么凶,委屈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了下来,“臣妾不像影贵妃那么能得皇上宠爱……臣妾整日就那只猫陪伴了……唯一的伴儿也要被夺走吗?” 她苍白着脸,一边说,一边抽泣,不停地拿着绢子擦拭着眼泪,说到最后,竟是气都喘不过来。 玲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冷祁宿,“皇上,要不就派人搜搜臣妾的青霞宫吧!不然,这事儿停不了!臣妾也说不清楚!” 冷祁宿抿着唇,冷凝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嗯!你看着办吧!” 说完,又对着云潮汐冷声说道:“朕陪你们一起去青霞宫,如若果真如你所言,你的猫儿在青霞宫,朕定会重重责罚影贵妃,如若是莫须有的事,朕也绝不会轻饶与你!” …… 好困,好热…… 莫霜想睁开眼睛,却是眼皮重得怎么也撑不开。 想站起来,也只觉得手脚酥软,全身无力。 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像是飘在云端一般,飘飘渺渺、酥酥麻麻,很奇怪的感觉。 热,真的很热…… 而且还很想…… 体内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嗜咬,很难受难受 满脑子都是冷祁宿抱着她缠绵的样子,床上的、墙边的、各种姿势,狠狠爱她的样子。 怎么了?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想这些让人脸红的东西?怎么突然那么渴望他的怀抱?就渴望他将自己抱在怀里温存!疯狂地渴望!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陌妆,陌妆……你怎么会在这里?陌妆,陌妆,你醒醒……” 好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可她已经没有意识去思考了,是谁,到底是谁呢? 不知道! 只知道是个男人! 男人!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竟然让她身心一颤,她抬手乱抓,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臂,一股异样的感觉又迅速传遍全身。 舒服,却也更加难耐。 “冷祁宿……冷祁宿……是你吗?”她狠狠地抓着那人的手臂,浑身颤抖着呢喃。 模模糊糊间,眼前似乎是一抹红色的身影。 不是他! 她想推开男人,却完全使不上力气,“你不是他你不是” 他从来不穿红衣,只穿紫的、白的、黑的,如今穿黄的。 “陌妆,你不要乱动,让我来给你把把脉!”男人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腕,搭上她的脉搏。 “好热,我好热……给我水,水,给我水……”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喉间逸出一声声呻吟。 “你中毒了!”男人沉声说道,“你不要乱动,不然只会加快毒的发作,我去给你倒水!” 快速奔跑的脚步声,淅淅沥沥的倒水声。 很快,她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杯口触碰自己的嘴唇,她张嘴,有水进入口中,好似久旱的干地遇到了甘霖。 喉间似乎舒服了一点,可是体内却越来越难受。 “我好难受……”她手大力一挥,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应该是茶盏,“救救我……我好难受……” 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就像火山要爆发一般,她开始大力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陌妆,不要动!不要乱动!”男人将手掌对上她的掌心,似乎在给她度着真气。 可此时的她哪听得进他说什么,贪恋着他掌心的微凉的触感,小手就势一握,就握住他的手,仰起身子,贴了过去,想要寻求更多的凉意。 “陌妆,别动!让你别动!”男人似乎是低吼了起来,不过,声音明显沙哑暗沉了许多。 她已经完全失了理智,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眼前的男人,嗅着属于男人身上特有的阳刚气息,她微微扬起唇角,拼命地往他怀里钻,“冷祁宿……冷祁宿……抱我……抱紧我!” 男人的身子明显一僵,静默片刻,就挣脱了她的钳制,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脸,“陌妆,清醒一点,我不是冷祁宿,我是风宵尘!” 风宵尘! 她呼吸一滞,连忙伸手推开了他,一个激灵后意识似乎也恢复了一些。 “我怎么了?”她终于能勉强睁开一点眼睑,浑浑噩噩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她轻喃着,“这是哪里?” 她就记得她跟踪一只鹊鸲鸟到了一个地方,然后看到了一个人影,闻到了一股异香,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中毒了!这里是玲珑的青霞宫!” “中毒……青霞宫……”她摇摇晃晃地呢喃,似乎依然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中毒了……什么毒?” “媚毒!”“媚毒?”她心中一凛,似乎又是清醒了几分。 谁人给她下这种毒? 为何要给她下这种毒? 疑问一闪而过,却完全顾不上想这些,她脑中一团混乱,“那怎么办?快……快快封住我的|岤道!” 她央求着他,心中似有一把烈火在烧,越燎越旺,越烧越汹,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 “不行!”风宵尘皱眉,“如果封了|岤道,媚毒逆流,不仅会伤了你,还有可能伤了你腹中的孩儿!” 听说腹中的孩儿,她一震,口齿不清地说道:“那就不封,不封不封!” “怎么办……怎么办……”她睁着迷离的双眼,喘息着,环顾着房间,骤然起身踉跄着往桌案边跑去。 风宵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她提起案桌上的茶壶,对着自己的头顶,将里面的茶水兜头淋了下来。 水,淅淅沥沥顺着发丝而下,蜿蜒流过脸颊,爬过颈项,温热的触感,她觉得不仅无济于事,反而更是难受了几分。 体内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热气球,几乎就要爆炸,小腹下的空虚更是让人越来越难耐,越来越想要有人来填补。 她重重放下手中的茶壶,又拾步朝外面跑去。 不行,她一定要逃! 不能着了人家的道儿! 也不能和风宵尘独处! 可是,没跑着几步,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陌妆!”风宵尘一惊,连忙跑过去伸手将她扶起,她的脚下酥软,根本着不到力,整个人的身子就无力地瘫在他的臂膀塆里。 “内殿也要看,既然有宫女说看到了,那就一定在青霞宫!”云潮汐的声音骤然传了过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既然你不死心,那就请吧!”是玲珑的声音。 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多人走了进来。 看着屋里相拥的两人,所有的人都震惊在了原地,连喋喋不休的云潮汐也是目瞪口呆。 正文 火舌167寸:勾引未遂 看着屋里相拥的两人,所有的人都震惊在了原地,连喋喋不休的云潮汐也是目瞪口呆。 各种眼光刀子一般唰唰唰地射向两人。 有震惊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 只有一人眸中神色不明,那便是冷祁宿。 他静静地看着两人,缓缓眯起眸子,寒凉的视线从风宵尘的脸上扫到莫霜的脸上,再扫到莫霜衣衫大开、粉色的肚兜上,最后落在风宵尘环在莫霜腰间的手臂上,猛地,眸光一敛,冷冷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皇上,这还用问吗?这个宫女在勾引风公子啊!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勾引男人!”边上的云潮汐执起丝绢,轻掩小嘴窃笑,一脸的得意。 自从前夜她教训这个宫女被玲珑制止,她就一直气难平,没想到,今日让她遇到这场好戏,真是老天有眼。 “朕问你了吗?”冷祁宿缓缓转过头,看着她,口气极淡,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冻僵。 云潮汐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噤了声。 玲珑看看风宵尘,又看了看冷祁宿,眉心微蹙,她知道这个男人怒了,虽然他看起来,薄唇微抿、面沉如水,但是,那种从心里直达眼底的盛怒依旧让人无端地发寒。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放开她!” 他淡淡开口,是对风宵尘说的,可双眸的视线却是停留在那个双眼迷离、粉面含春的女子身上,一瞬不瞬。 风宵尘抿了抿唇,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松手,莫霜就会摔在地上,她无力得根本站不住。 良久的静谧,也是良久的对峙。 众人大气不敢出。 玲珑秀眉皱得更紧了些,她莲步轻移,走过去,轻声唤着风宵尘,“哥哥”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厉吼。 “朕让你放开她!” 众人皆是惊得一颤,连风宵尘也是一窒,刚想松开手,就感觉到女子的身子软软地要倒了下去,他又伸手一揽,将她搂住,“皇上,她……” 张嘴,他想告诉眼前这个盛怒的男人,发生了何事。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人影直直上前,大手一拉,将他怀中的女子拉过,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 巴掌甩在脸上的声音。 “贱人!”薄薄的唇边轻逸出两字,他的声音很轻,轻得连边上的众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想勾引他让他带你出宫吗?” 女子的身子如同一片凋零的残叶一般,重重地倒在地上。 虽然依旧处在混混沌沌的半梦半醒之间,但是,她却真切地听到了这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在她的心头。 脸不痛,心痛。 看着伏在地上抽搐的女子,风宵尘脸色一变,拾步走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皇上,她只是……” “只是勾引未遂?”冷祁宿笑,冷冷的,看向拦在面前的他。 莫霜衣冠不整、风宵尘衣冠楚楚,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在勾引着谁? 风宵尘叹气,摇了摇头,一副他不可理喻的样子,“莫霜应该是被人设计了,中了媚毒。” “媚毒?”冷祁宿敛眸,一脸的难以置信,转眸看向地上,这才发现,她趴在那里,身子薄颤着,星眸迷离、满面红潮、一副醉酒之态。 “是!媚毒!”风宵尘点点头,眉心拢起,“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影贵妃的榻上了,显然是被人有意陷害。” 陷害! 谁人要陷害她? 冷祁宿只觉得心口一撞,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打了她! “莫霜!”眸色一痛,他大力挥开面前的风宵尘,无视众人愕然的目光,弯腰轻轻地将地上的女子抱在怀里,才发现她温软的身子如同一团乱泥一般。 女子两颊红肿,一颊是前夜云潮汐甩的,一颊是他刚刚甩的。 都下手极重。 而她却像根本不在意这些一样,伸出舌尖舔着自己干裂的唇瓣,意乱情迷地看着他笑,轻喃:“冷祁宿……” 冷祁宿心中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迅速渗透到四肢百骸。 她第一次这般叫着他的名字。 也是第一个女人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他看着她,眸光复杂,却是忍不住轻“嗯”了一声,他说,“是朕!” “真的是你?”女子星眸半阖,喘息着,小脑袋直往他怀里蹭,“我好难受好难受……” “你忍忍,朕带你去见太医!” 冷祁宿抱着她,不由分说,阔步就往外走。 众人瞠目结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宫女,还是一个勾引男人的宫女竟然直呼当今皇上的名讳,而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不恼,还答应了。 “皇上,见太医是没用的,因为这毒没有解药。” 正文 火舌168寸:朕怎么想 “皇上,见太医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毒没有解药!” 冷祈宿脚步一顿,自然知道风霄尘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他说的话是实情。 所谓媚毒,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 是谁? 宫里是谁人这般卑劣? 他眯眸,眸中寒芒一闪,这时,怀中的女子又开始不安分地在扭动,似是难受至极,小手更是伸进他的衣襟胡乱地摸了起来。 “冷祈宿冷祈宿” 神智迷糊、梦呓一般。 他背脊微僵,抿了抿唇,又大步往前走去,边上的云潮汐见状,连忙冲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皇上,臣妾的事情还没有说法呢!” “什么说法?”冷祈宿寒凉的视线缓缓投在她的脸上。 “猫啊,臣妾的猫还没寻到呢!”云潮汐嘟着嘴,满脸满眼的委屈,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对一个不知廉耻的宫女这般上心。 “猫?”冷祈宿缓缓勾起唇角,冷佞一笑,“难道爱妃觉得猫比一个人命重要?” 人命? 云潮汐一愣,看了看他怀中媚态横生的女子,气不打一处自来,伸出手指直直指着莫霜,“皇上说的人命是她吗?臣妾看她就不是一般的女人,说什么中了媚毒,是不是真的也不一定,而且,即使是真的中了,还指不定是她自己故意为之的呢,她又不是没有勾引皇上的先例,皇上还要这样对她,传出去,让外人怎么想?”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外人怎么想?”冷祈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也愈发阴冷,“爱妃还是不要先去管外人怎么想吧,就先想想爱妃今日之举会让朕怎么想,爱妃的猫儿不见得可真巧啊,搜这青霞宫也是搜得及时得很!” 说完,径直越过她的身边,不再多看她一眼。 云潮汐顿时脸色煞白,愣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是她云潮汐吗? “妹妹这宫也搜了,也没搜出什么猫狗来,总该还我清白了吧?”玲珑浅笑着上前,在她面前站定。 云潮汐回过神来,睨了她一眼,冷哼,“还以为皇上有多么宠爱影贵妃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玲珑脸色微白,水眸中一抹苦涩稍纵即逝,面上却依旧轻轻浅浅地笑着,就像丝毫不在意她的话一般。 云潮汐见她不为所动,只觉得气恼,一甩手中的绢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迎面跑过来一个宫女,手里抱着只小花猫,见到她,就欣喜地叫着,“娘娘,娘娘,小花回来了。” 云潮汐一喜,小花就是她的猫的名字,“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花猫接过,抱在怀里,又是抚摸,又是亲。 “奴婢没找!是它自己回来的!” “哦!这小家伙还真不让人省心!” 主仆二人一说一笑,出了青霞宫。 玲珑看着这一切,深深叹出一口气,回过来头看着风霄尘,“这件事哥哥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风霄尘垂眸,捋了捋被莫霜抓皱的衣袖。 “莫霜中毒的事,哥哥觉得是谁人所为?” 风霄尘抬起头,勾起唇角璀然一笑,“你哥哥又不是神探,怎知谁人?” 玲珑又是一声若有若无地轻叹。 “怎么?”风霄尘睨着她,一双桃花眸一瞬不瞬,“看到他抱走莫霜,心里难过了?” 玲珑一怔,脸色微恙地瞪了他一眼,复又别过视线,嘀咕道:“哪有?” 其实,她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何止是难过? 简直就是痛得要死了。 看着她极力掩饰的样子,风霄尘轻笑出声,“早知道,我方才就不应该做柳下惠了,直接将自己当解药得了。你也知道哥哥我就女人这么一个爱好,刚才温香软玉在怀,我忍得有多辛苦!” 说完,还深深叹出一口气,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玲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须臾,又笑容敛起,轻叹,“幸亏哥哥忍住了” 不然那个男人不得杀了他。 她的声音极轻,几不可闻,眸中的神色也逐渐变得黯淡 偶是即将销魂的分界线 冷祈宿抱着莫霜,健步如飞,直直往龙吟宫而去。 可想而知,一个皇上,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宫女这样出现在皇宫的宫道上,那画面,该有多令人震撼。 路遇的众人一个一个都如同石化一般,忘了行礼跪拜,等到反应过来慌忙跪地时,他的人已经走得老远。 立在龙吟宫门口的李全胜,见他如此,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躬身上前,“皇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径直越过他的身边,进了殿门,头也没回,“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正文 火舌169寸:你不会死 冷祈宿将莫霜轻轻地置于龙榻上,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样子,第一次有些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媚毒必须得解,还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否则她就会死。 可解毒的方法却必须是男女交欢。 虽然,他是那般想要她,连夜里做梦都是她的样子。可是,这个时候,对她那样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见她不停地舔着自己干涸的嘴唇,他连忙去倒了杯水,将她扶起,想让她饮下。 谁知她竟是一把将他手中的杯盏挥掉,抓住他的大掌,不放。 冷祈宿身子一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已经带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舒服地轻吟。 “冷祈宿好热”沙哑的喉咙不停地呜咽着,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极力贪恋着他大掌上的那一抹微凉。 杯盏滚落在地毡上,盏中的温水尽数泼出,溅撒在两人的身上、被褥上。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冷祈宿说不出的难受。 到底谁人对她下的手? 虽然方才,他那般说云潮汐,但他知道,不是她! 云潮汐是一个藏不住东西的人,今日来寻猫,肯定是被人利用,是谁呢? 也不会是玲珑,她不会蠢笨到将人劫持到自己的寝宫,更何况,玲珑那般温顺善良,绝不会做出这般卑劣的事情。 那又是谁呢? 难道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抱我抱紧我”床上的女子骤然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伸出臂膀紧紧箍住他的腰,小脑袋直在他的怀里乱蹭。 他浑身一僵,心跳也窒了一秒。 原本对于这个女人,他多年的修为本就形同虚设。 此时的她,云鬓微松、粉面含春、红唇一张一翕地嘤咛,更是极度诱惑的样子。 他喉头一动,别过眼去。 闭了闭眸,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欲望,欲掰开她禁锢的手臂。 “嗯~”莫霜低吟扭动了一下,表示了自己的不满,手却越箍越紧,整个身子也贴了上去,小脸更是扬起来,寻着他的脸颊贴了过去,不停的摩挲。 似乎只有这样无距离的接触才能让原本狂躁的身体找到一个释放点一般,她似乎也真的感觉到了一点点凉意。 喉咙如火烧般干涸,她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液,无力地呜咽:“我……好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冷祁宿健硕的身子一怔。 不解毒,她真的会死! 可是,解毒,她又怀着身子。 他该怎么办? 抬手,捧起她的小脸,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他凝眸看过去,看到她越发红肿的脸颊,一怔。 他刚才那一巴掌,真的用了狠劲。 颤抖着,他低下头,唇瓣轻柔地点触了一下她脸上的那团肿烫,心绪一时大恸。 “唔~”莫霜的身子一阵颤栗,她舒服地轻吟,目光迷离地捕捉着他薄性的嘴唇,贪婪地覆了上去。 她的唇很烫,他的唇却很凉,就是这般的凉意让她舒服得轻哼,更加迷恋地深陷其中。 闭着眼睛,她伸出火燎般的小舌探入他的唇里,更深地探索着,探索着更浓的凉意。 冷祁宿喉头又是一动,身体里无法遏制的欲望又腾然升起,只犹疑了片刻,就情难自禁地伸出自己的舌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冰与火的碰撞,如同一阵激流击过,让两具身体霎那间颤栗不已。 这一刻,理智早已经抽离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本能。 衣服似乎成为两人之间的阻碍,莫霜开始胡乱地剥扯着他的衣袍,急切的,疯狂的,并在他微微怔愣之际扯掉了自己胸前的最后一层阻挡。 顷刻间,两抹饱满的圆润就暴露在空气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眼底。 他的呼吸一滞,血瞬间涌向大脑,身子一阵紧绷,他感觉到了自己某个地方强烈的变化。 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他眸色一暗,终是再也忍不住,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放倒在床上,倾身压了过去。 “莫霜……”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湿滑的舌尖拂过她脸颊上的红肿,掠过白璧的颈项,停留在锁骨处,深深地吮了下去。 “啊~”她颤抖着,又是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 他的唇舌似乎有魔力一般,将她身体里的燥热一点一点地驱散,变成一种奇妙的酥麻快感。 “冷祁宿……”难耐的酥麻让她不禁仰起了身子,下身灼烧起一抹强烈的愿望,越来越难受,深深煎熬着她。 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他,疯狂地想要他,想要他将她揉在怀里好好地温存。 再次抬手撕扯上他的裘裤,在混混沌沌的意识里,她甚至有些痛恨这个男人为何在她这般难耐的时候还要来撩拨她,撩拨了又不进行更深入的下一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她再次无力地呢喃,她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一般,“我……好难受,我真的……要死了” 冷祁宿浑身一颤,低头含住了她胸前早已绽放的蓓蕾,口齿不轻地低语:“你不会死!” 正文 火舌170米:会伤了你 冷祁宿浑身一颤,低头含住了她胸前早已绽放的蓓蕾,口齿不轻地低语:“你不会死!” “啊~”如同骤然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抱住他的头,颤栗着仰起身子。 那种被瞬间抛上云端的感觉,让她一阵眩晕,脚下轻飘飘,又唯恐落了下去,惶恐又刺激。 她情不自禁地叫着:“冷祁宿……冷祁宿……” 冷祁宿眸色一热,含着那颗早已绽放的花蕊,轻轻撕咬,似怜似虐,惹得她又无力地瘫倒了下去,娇喘连连地扭动着身子。 小腹处的酥痒空虚,更加难耐了起来,她似痛苦似沉醉地摇着头,“呃……好难受……” 柔弱无骨的小手,胡乱地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摸过他结实的胸膛、摸过他坚硬的腹肌,最后摸向他最炙热的地方。 冷祁宿微微一怔,自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火热的视线锁在她的脸上,哑着喉咙,“莫霜” 他想知道她是否还有一点意识,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女子睁着迷离的眸子看着他,不知是在应他,还是只是在呻吟。 但小手却是毫无顾忌地覆上了他小腹下那抹从未触碰过的灼热,滚烫似火、坚硬似铁、如同一条昂扬峭立的蛇。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一声闷哼,喉头滚动,呼吸也变得更加粗重。 他凝眸看着身下的女子,许是媚毒的缘故,如此胆大热情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是那般陌生,又是那般让他抵挡不住。 他低头,炙热的吻就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抬起自己的两腿,紧紧缠上他的腰。 小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握着那抹灼热,就直直想塞进自己的空虚。 冷祁宿抬起头,黑瞳中已经染上红丝,他捉住她脚踝,强行将她的两腿放下来,用自己的腿钳制住,不让她乱动。 她蹙眉,嘴里咕哝了一句,似乎甚是不悦。 冷祁宿勾勾唇角,俯身,热热的唇贴到她的耳边,轻咬着她莹白的耳垂,安抚,“这样的姿势会伤了你自己的!”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分开她的两腿,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腿心,轻轻触碰着她的稚嫩,感受着上面的潮湿,然后,才微微一挺身。 轻缓地推入,带着怜惜。 “啊~”空虚瞬间被填满,她一声惊呼,水眸中竟袅绕起一层薄雾。 她的温暖紧窒包裹住他,他舒服地皱眉,闷哼一声,低头轻吻着她的眉心、唇角。 身下却停在那里,不敢轻易地乱动,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她,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可此时的她哪里肯依? 她痛苦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水眸怨念地看着他,渴望着他进行着下一个动作。 他尝试着,缓慢地抽送。 随着律动的不断深入和加快,她身体的燥热一点一点褪去,一种极致快意的浪花排山倒海一般席卷了过来,将她一次次抛向那高高的云际…… 翌日,莫霜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头顶床幔上一大片繁复的龙纹,头有些痛,微微侧转过来,看向榻外,却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翻坐起来。 她居然在冷祈宿的龙榻上? 意识也随着视线的渐渐清晰而明朗,记忆一点一点钻了回来。 冷祈宿让她去找李全盛,她看到了一只鹊鸲鸟,追到了一处假山处,看到了一个人影、问到一股异香、然后就莫名其妙出现在青霞宫、遇到了风霄尘,后来又来了很多人,云潮汐、玲珑,还有冷祈宿。 冷祈宿甩了她一巴掌,骂她是贱人,风霄尘说她是中了媚毒…… 媚毒? 心,猛地一颤,现在的她显然毒性已解,那……那冷祈宿…… 脑子里残留着朦胧的记忆,那透着微凉的唇、那同样滚烫的身体,那飘飘然然的感觉。 一阵耳热心跳,她真的和他那个了,她这个时候竟然和他那个了? 孩子! 呼吸一滞,她连忙抬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又偷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下身,除了还有一些未褪的灼热,其他倒是没什么。 还好,还好,一颗心也终于安定。 紧张尴尬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还好,冷祈宿不在,菱形金镂窗投进来的阳光强烈耀目,估摸着应该已经是日上三竿的光景。 他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也应该下早朝了! 挪了挪身子,欲下得榻来,发现腰就像不是自己的,酸痛得厉害,一切再次提醒着她昨夜不是个梦而已。 所幸是自己当时服了媚药,她已经没有一丝记忆关于当时自己的心情,但最起码被魅惑的身体应该不会是痛苦地矛盾着吧? 可是他,他的心境又是哪般? 仅仅是因为要救她吗?或者只是男人原始的需要?或者说真的是心身的合一?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牵牵唇角,她勾起一抹苦笑,却发现两颊肿痛得不行。 下手还真重。 心身的合一? 呵~怎么可能? 正文 火舌171寸:没有良策 晌午的日光镀上朱红的殿门,冷祈宿第三次将手伸了出来,想推开寝殿的门,可是手在半空中依旧又是顿住,再次收了回去。 李全盛悄悄的扫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只见他薄唇紧抿,锁着眉,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昨日发生了什么,他自是知道。 可他一个奴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陪着冷祁宿站在这寝殿门外。 从下了朝之后,他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在宫里绕了许久,正当他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这位主子才总算停了下来。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牌匾上遒劲的三个大字——龙吟宫! 而金銮殿与龙吟宫,不过数丈的距离而已,他将近陪着这位帝王走了一个多时辰。 然后,便是在这殿外一直站着。 “皇上……” 李全盛躬身站了出来。 “走吧!” 冷祁宿打断了他的话,却是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瓦是纠结的分界线 青霞宫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玲珑静坐在院中木兰树荫下的石桌边,扬着小脸,望着茂密的木兰枝杈,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眉目间笼罩着一股愁绪。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杈洒下来,斑斑驳驳,有些刺目。 “玲珑!”一声轻唤。 她回过头,羸弱的小脸上透着些些憔悴。 见是冷祁宿,她的眸中掠夺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一袭明黄龙袍,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似是刚下朝归来,又似已站在那里多时,晌午的阳光兜头照下来,原本白璧的肌肤镀上一层金属的颜色,美得让人眩目。 “皇上!”玲珑柔柔一笑,起身迎了过去。 冷祁宿勾起唇角,朝她伸出手来,轻轻拥她入怀,他闭起眸子、用力地呼吸。 他的心在哪里? 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不是吗? 从前在,现在在,以后也会在,不是吗? 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插曲,他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他是恨她的,不是吗? 玲珑靠在他的肩头,任由他抱着,什么都没有说,眼底掠过一丝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冷祈宿才缓缓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双双来到石桌边坐下。 宫人都被遣退,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两人。 相对而坐,气氛有一些些冷。 犹豫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玲珑……有件事……朕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那个叫莫霜的宫女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玲珑已经伸出纤指轻压上他的唇,眸光迷离地看着他,“臣妾知道……是王妃吗?” 冷祈宿有一些吃惊,“你如何得知?” 他记得,他没跟任何一个人讲过,就连十一他都没有。 “臣妾怎会不知?”玲珑笑着,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苦涩,“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在意他的一切,包括在意他在意的东西!皇上对莫霜的不同,臣妾都看在眼里,又岂会猜不出她是谁?” 看着她原本难过,却又勉力而笑的样子,冷祈宿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半响,才开口,“你……不会怪朕?” 毕竟,当日莫霜将她推下悬崖,她…… “皇上,难道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他日杀了玲珑,玲珑也不会怪你!” 玲珑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望着他,小脸羸弱却也笃定。 冷祁宿心中一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怪,第一夜,她就会安排她在他边上侍夜, 难怪,那一夜,她会在云潮汐手下救下她。 难怪…… 都是为了他! 这个女人竟为了他,自己心里背负了那么多,他还能说什么! “皇上,给莫霜一个名分吧!” 冷祈宿一愣,凝眸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玲珑垂眸笑笑,提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了给他,“皇上想啊,经过了昨日媚毒那件事,她已然不能安全的做宫女了,宫中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所以臣妾觉得,皇上应该给她个名分,就当是……就当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麟儿着想!孩子一日一日大起来,肚子是瞒不住人的,皇上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吧!” 拖? 冷祈宿一震,他何尝不是拖? “你果真这么想?” 他抬眼,一瞬不瞬地看进玲珑的水瞳。 “不然,皇上可有其他良策?”玲珑也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眸,有些答非所问,又似是另一种试探。 良策?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祈宿垂眸,对那个女人,没有良策! 正文 火舌172寸:一个名分 龙吟宫 莫霜手拿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拭着壁橱的柜门,眼神飘渺、神思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刚才又去了一趟昨日她被异香迷晕的那个石林,希望能够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没有。 其实,她还想去青霞宫看看,毕竟她后来被劫持到了那个地方。 但是想到,昨日,冷祈宿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将中了媚毒的她抱走,玲珑肯定心里不好受,她不想这个时候去给她添堵。 到底是谁呢? 动机又是什么? 又是浑浑噩噩地想了很久,就到了午膳时分,可是冷祈宿依旧是没有回。 原则上说,他不回,她也省心,不用受他身心地折磨,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她的心里竟是有些期待的样子。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 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他,关键时候救她的人也是他,她甚至还以为这次与风宵尘这般被他撞见,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但他反倒是没有误会。 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心里? 一直到婢女们轮班用过午膳,她依旧没等到冷祈宿,倒是等到了他的一道圣旨。 一道册封的圣旨。 封她为昭仪,赐居瑶华宫。 她有些懵,不知那个男人唱得哪一出? 站在那里半天忘了接旨,还是宣旨的李全盛唤了她几声,她才恍恍惚惚谢恩接过。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心中百般滋味说不出,只知道,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相反还有一些受伤的感觉。 她要的又岂是这样一个名分? 一个和他上一次床换来的名分? 瑶华宫里,她再次见到了百合,这也是她进宫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见到她变了模样,起初百合还不敢认,直到她讲了很多两人曾经的过去,百合才咬着手背哭了出来。 然后便是拉着她又是哭,又是笑,讲着两人别后的事情。 原来,冷祁宿当了皇帝后,四王府依旧留有一些下人在打理,因为她没有主子,便留在了四王府。 今日,宫里突然去人了,说是传达皇上的旨意,让她进宫,于是,她就被带到了这里。 坐在空荡荡的瑶华宫里,看着一室的金碧奢华,看着百合兴高采烈地忙来忙去,她笑着,笑得苦涩。 也好,有了名分、有了容身之所,最起码,她的孩子可以生得名正言顺。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见到过冷祁宿。 听百合说,他很忙,忙整顿吏治、忙改革创新。 她笑笑,忙好啊!南轩的百姓有福了不是! 黑浓腥苦的保胎药,还是每日清晨准时会被送到瑶华宫。 她也开始有了强烈的害喜反应,吃什么吐什么,有时,甚至连肚中的黄水都呕了出来。 因为冷祁宿有旨在前,为了莫昭仪养胎,任何人不得私自进瑶华宫打扰,所以,她的宫里一直很清静。 清静得只有她和百合两人。 清静得有时她都不知道天黑天明。 其间,玲珑来过一次,来问问她对目前安排的吃穿用度是否满意。 她笑,怎么会不满意呢?一个婢女这辈子做梦都没有的待遇。 玲珑只是笑笑,未语。 变故发生那一日清晨。 听说当今圣上在朝堂上口吐鲜血,好像是因为京师里出了一件什么大事。 全宫乱作一团。 龙吟宫前,人山人海。 有太医,有文武百官,还有那些后宫的女人们。 一个个都侯在那里盯着龙吟宫那朱红的殿门。 莫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着早膳,纤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瓷勺,舀起一颗珍珠玉露丸子送进嘴边轻轻吹凉。 百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悦耳的脆响,她手中的瓷碗就直直掉在地上,满碗的丸子和汤水撒泼出来,溅在她的手上、衣服上、和玉石地上。 这些丸子先用高汤煮过,再用滚油淋过一遍,落在手背上,就像被高温的烙铁烫过一般。 她也感觉不到疼痛,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半响,骤然起身,往外跑。 吓得百合脸色一白,连忙跟在后面,“娘娘,你慢点,娘娘……” 龙吟宫门前,依旧水泄不通,人人面色凝重。 玲珑站在龙吟宫门口,镇定地传达着冷祁宿的旨意,雍容地指挥着一切事情。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让哪些太医进去,太医出来后,又让哪些大臣进去,等等。 莫霜找了几个大臣问,皆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她心急如焚,想进去,却又不知他会不会见她。 她知道,他吐血还是因为那海棠糕里面的毒。 可是她无法出宫,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拿到解药。 上次听说,那毒一般时候也不会发作,只是情绪特别波动的时候会。 他今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京师里到底出了一件什么大事? 正文 火舌173寸:深夜出宫 龙吟宫的朱漆殿门又“哐当”一声被打开,冷祁曦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冷峻,看也没看前面拥挤的众人,径直穿过抄手游廊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十一! 总算出来一个自己熟识的人。 莫霜心中一喜,连忙拾步跟了上去。 “十一弟”她轻唤。 冷祁曦脚步顿住,回过头来,看到她,面色微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鞠身,“不知这位娘娘找十一有何吩咐?” 喊他十一弟,想来是四哥的女人,眼神倒是有一些似曾相识,可是,他却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女人。 他的口气谦逊,也淡漠,让莫霜一震。 也是,她如今的样子,他从未见过,又如何认识? 不识也不要紧,她只想知道冷祁宿的情况。 “十一弟,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正在里面诊治着!”冷祁曦想了想,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京师发生了什么大事?” 其实问出口,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告诉她的,就冲第一个问题,她就明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果然,冷祁曦微微一笑,“后宫还是不要知道这些的好!” 他说得委婉,可她听的真切。 意思很明显,就是后宫不得干政。 “如果娘娘没有什么其它吩咐,臣弟还有急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就转过身去,阔步离开。 面色凝重、脚步匆匆、有急事要办? 莫霜垂眸思忖片刻,骤然,眸光一敛…… 夜慢慢笼罩了下来,凉如水。 一盏盏宫灯被点亮,如一条条长龙发出昏黄黯淡的光,喧嚣一天的皇宫也早已安静了下来。 龙吟宫里也是静谧一片,太医和大臣们都已回去,玲珑甚至遣了所有的宫女,只身留在龙吟宫亲自伺候皇上。 太医说冷祈宿的病已无大碍,但是需要静养,所以玲珑传达他的旨意,在他养病期间,暂不早朝,也不许任何人去龙吟宫打扰,包括文武百官、也包括后宫女人。 子夜时分、月上中天 宫中之人一般都已经熟睡,只有那些值夜勤的禁卫,一排排穿梭在各条宫道上。 一个黑影从龙吟宫的窗台翩然而出,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几个纵身就隐没在黑暗里。 宫外的不远处,一片小树林。 三个黑色的身影侯在那里,其中一个在对另外两个不停地交代什么,两个黑影不时点头。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沙一阵密集的细响,一个人影翩然落在他们身后。 此人正是刚才从龙吟宫出来的那人。 三人回头,借着月光看清来人,连忙上前行礼,“皇上!” 冷祈宿“嗯”了一声,冠玉一般的脸上竟并无任何病容之态,只是冷凝一片,不怒自威,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人,沉声说道,“在外面就不要叫朕皇上,叫四爷吧!” “是,四爷!” 末了,冷祈宿又转眸看向方才一直在交代的那人,抿了抿唇,“十一弟,我不在朝中这几日,宫中大小事宜就交给你了。玲珑暂时会在龙吟宫那边替朕挡着,不让任何进去,她心思细腻、能见机行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要多去担待,毕竟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是无孔不入。” “恩,四哥放心!臣弟一定竭尽所能!”冷祈曦抱了抱拳,顿了片刻,又敛眉说道:“其实,四哥,这件事情四哥也没必要亲自涉险,让臣弟去查就可以了……” 冷祈宿扬了扬手,制止了他的话,“不,这事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彻查清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万丈。 今日早朝,各地官员纷纷上报,说京师的一个马场偷偷在各地买马和招募马司。 原本一个马场买马卖马也实属正常之事,可这个马场买马和招募马司,数量之大,人数之多,惊人罕见。 冷祈宿自是知道,历朝历代出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与谋反兵变有关。 他本打算先让朝中一位官员去暗访,并调拨一些银两去打破买卖马匹的价格行情。 谁知,打开国库,却发现国库中那些封好箱、打好印的官银竟都是石头。 国库库银是石头,这事情何其重大! 如今又出现大量买马之人! 他相信,这两件事情之间必有牵连,而且肯定都与冷祈逸有关。 他必须亲自查清楚,必须在冷祈逸还没有动作之前,就要将事情解决掉,否则,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他知道,他刚刚登基,根深不稳,朝中,甚至是宫中还有很多冷祈逸的耳目,所以,他才刻意出现朝堂之上大量吐血的那一幕。 当然,他确实也是因为海棠糕的毒性发作,但是,远没有众人看的那般严重,之所以将动静搞得那么大,也不过是想让那些有心之人知道,他病了,在朝中养病而已。 一可以掩人耳目、偷偷出宫调查;二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 收回思绪,他又看向冷祈曦,指了指另外两人,“他们两个” “四哥放心,他们二人是臣弟在禁卫军的马场找的两人,熟悉马性、精通马术,对于四哥混进马场应该会带来很大的帮助。而且两人曾经都是臣弟的部下,都是可信之人,他们一个叫柱子,一个叫小五!” “嗯”冷祈宿点了点头,犀利的目光扫过垂眸颔首的两人,缓缓敛起,“柱子?小五?我们此次去办的事情关乎江山社稷、百姓安危,倘若成功而返,你们二人功不可没,我必当厚厚嘉奖!” “多谢皇上!” “嗯?”冷祈宿蹙眉。 “多谢四爷!” “恩,那我们走吧!” 冷祈宿说完,转身作势就要离开,不知有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对了,十一弟,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替我保护好瑶华宫的那个女人!” 瑶华宫的女人? 那个借上龙榻、怀龙种的宫女? 冷祈曦一愣,没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询问,却只见冷祈宿已经脚步轻盈地疾步而去,夜色中只留下一抹翩跹的背影。 叫柱子和小五的两人也连忙拾步跟了过去。 夜那么黑,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小五的人眸中掠过复杂的神色。 等他们都走了,甚至连身影都看不到了,冷祈曦还一人伫立在风中,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这些年,冷祈宿和玲珑的关系,他一清二楚。 后来,冷祈宿和那个叫陌妆的女子的关系,他也一清二楚。 甚至,连冷祈宿对这个两个女人纠结的心里,他也是看在眼里。 虽然,陌妆的背叛,冷祈宿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是,他知道,他心里还是始终装着那个女人的,即使那个女人已经失踪不在。 这,怎么又冒出个瑶华宫的女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竟掠过清晨他从龙吟宫出来的那一幕。 一个女人喊他十一弟,急切地问他冷祈宿的情况。 那个女人的眉眼…… 他猛地瞳孔一敛,陌妆! 难怪啊! 正文 火舌174寸:哪像男人 城北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冷祈宿要了两间客房,他一间,柱子和小五一间,让大家暂时安顿,养好精神,明日晌午去马场应征马司。 不消一会儿,各自便来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硬板床上,小五和柱子分睡两头。 柱子是头一挨上枕头就睡得香甜、鼾声四起,而小五却是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眸子,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在想着,冷祈宿最后跟十一说的那句话。 他让十一保护好瑶华宫的那个女人。 他不是不愿意见她吗? 不是早已经将她抛至脑后了吗? 为何还要十一保护她? 这时,不知柱子梦到了什么,一声呓语,吧嗒吧嗒嘴,猛地翻了一个身,一只脚就直直搭在她的胸口上。 一股刺鼻的汗臭味扑面而来,她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呕”地一声坐起身来,扶着床柱,干呕个不停。 她这般的动静,那头的柱子却依旧睡得香甜,没事人一样。 深深叹出一口气,她颓然地靠在床头上,望着白色的帐顶,她欲哭无泪。 对,她就是莫霜。 早上,她见十一那般急匆匆的模样,猜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于是,便远远地跟踪了他,只见他来到了宫中禁卫军的马场,秘密找了两个男人,交代了一番什么。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所以,她便想方设法找到其中一人,也就是真正叫小五的那人,并且利用他的家人、威逼利诱让他说出十一找他的理由,并且顶替了他。 跟冷祈逸那么多年,做张人皮面具,还是简单的。 她想跟着冷祈宿一起出来,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解药,冷祈宿身上的那个毒的解药,虽然不一定能弄到,但是,不出宫更是想都别想。 第二个,就是她担心他,如果买马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冷祈逸,她想,她跟在边上,或许能帮上他的忙,毕竟,她了解冷祈逸。 只是,要跟柱子这个臭男人睡一间房,哎~~ 她又不能拒绝,否则让冷祈宿看出端倪来,他不仅会生气,还肯定会将她赶回去。 她容易吗? 又是易容,又得变着声音,还得跟男人共处一室。 其实,有时她也会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这般坚持着,到底她这样做值不值得? 可是每每到选择的时候,她还是想都不想、毫不犹豫地上。 哎,又是一声轻叹,她侧首望了望窗外,这天怎么还不亮啊? 一夜无眠。 一直到东方渐渐开始露白,她才靠着床头浅浅睡了过去,可还没来得及睡沉过去,就听到冷祈宿在外面敲门,让他们去大堂用早膳。 她毕竟是女人,等柱子洗漱完毕下去了,她才开始盥洗。 等到她来到大堂里的时候,冷祈宿和柱子已经吃了起来。 冷祈宿一袭粗布青衫,头顶随意盘着一个公子髻,余下的黑发就松松散散地轻垂在肩头,即使这般简单的装扮,却依旧难掩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行尊带贵的气质。 这样的人能被招募上? 她表示怀疑。 她勾着头走过去,低低地道了一声歉,毕竟她起晚了,最重要的是比一个皇上晚。 冷祈宿慢条斯文地嚼着一块饼,抬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倒也没恼,转过头让堂中穿梭的小二添了一幅碗筷。 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接过小二递上来的碗勺,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拨了一碗粥,垂眸一勺一勺地送进口中,细细地嚼着。 边上的柱子也是一声不吭,闷头将清粥喝得啧响。 冷祈宿微微拧了拧眉,白璧的大手执着一双竹筷指了指桌上的盘盘碟碟,“有饼,有菜,为何光吃清粥?” 他们两人这才抬起头,看向桌面上的小菜。 有脆皮黄瓜! 莫霜眼睛一亮,手拿竹筷便伸了过去,正好碰到冷祈宿伸过来的筷子,两筷相撞,她一惊,又连忙将手缩回。 冷祈宿倒是毫不在意,兀自夹起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可黑眸的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朝她盘旋了过来。 她勾着头,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兀自一勺一勺吃着碗里的清粥,眼都不敢抬,更别说去夹菜。 骤然,一双筷子直直伸到她的眼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两片脆皮黄瓜已经落入她的碗中。 她愕然抬头,就看到冷祈宿放下筷子,拿起绢子优雅地拭着唇角,一双眸子睨着她似笑非笑,“多吃点,生得那般娇小,哪像个男人?要不是十一亲自挑的,我还真的怀疑你能否胜任此次任务。” 莫霜的心,一颤,马上又微微凛了凛心神,笑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四爷还是不要以貌取人的好,毕竟个子小,有个子小的好处!” “是吗?”冷祈宿愉悦一笑,将桌上的装饼的碟子推到她和柱子的面前,睨了她一眼,“如此最好!这些你们也吃了吧,免得浪费了去!” 一顿早膳吃得心惊肉跳。 用完后,小二就跑过来问大家需要什么茶水? “白水吧!上午不宜饮茶!”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坐在对面的冷祈宿脸色一怔,她正好看到,心跳一滞,暗叫一声不好。 她怎么忘了,她这话以前一直在这个男人面前讲,每次午膳前,他要饮茶,都被她换成白开水。 “我胃不好,上午不能饮茶,就来白水吧,你们的自己看着办!”她讪讪而笑。 希望他不要怀疑才好! “恩,那就都来白水吧!”冷祈宿淡淡而笑,面色如常,一双深邃的黑眸也看出任何意味。 又是一番折腾,早膳才终于结束,冷祈宿见时辰还早,让大家先回房休息片刻,他去马场外面打探一下情况。 莫霜回到楼上,想先补一下眠,可总觉得哪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想来想去,她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保胎药! 天啊,她怎么就光顾着易容出宫,竟忘了那每日都必须食用的保胎药。 一日不服,滑胎比红花还快还猛! 怎么办? 再回去? 不行,好不容易出来! 可是也不能这样去问那个男人要吧?别说,他也没有现成的带在身上,即使有,见她这样还不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怎么办? 孩子,孩子,怎么办?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在房内焦急地转着圈。 “哎呀,小五,你有事没事啊?能不能不转了,晃得我头晕。”坐在一旁的柱子不满地嘀咕道。 此时的莫霜哪听得到他在说什么,脑子飞快地思忖着对策。 对了,她骤然眼睛一亮。 昨夜过来的时候,她见这个客栈边上没隔几家好像有一个医馆的,要不,先去医馆找大夫看看。 事不宜迟,等会儿冷祈宿回来就晚了。 “柱子,我实在憋不住了,出去小解一下,马上回来!” 说着,她就急急忙忙下了楼,留下一脸愕然的柱子半天才嘟囔出来,“又没人让你憋尿的,真是!”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来到楼下问了问掌柜的,有没有看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大个子,掌柜的说用过早膳就出了门,她这才放心地出了客栈。 在一个拐角的地方见四周无人,她又撕掉了脸上的面具,塞进袖中,直直往医馆而去。 总不能长着一张男人的脸去看孕脉吧? 正文 火舌176寸:不要命了 “好,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连累你!” 她凝眸望着街的那一头,缓缓勾起唇角。 循着她的视线,冷祈宿也看了过去,只见一支马队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向阳马场的马队来了!” “是啊,听说这一批又是从外地买过来的。” “今年的马那么好卖,早知道我也养马了。” “……” 路上的行人七嘴八舌,纷纷退至两旁。 眼见着马队越来越近,冷祈宿也是拉过莫霜的手,退至边上。 谁知,莫霜却是突然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衣袖一挥,一枚银针脱袖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刺向其中的一匹马儿。 速度之快,似乎只在眨眼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 那匹马儿骤然“嘶鸣”一声,狂奔了起来,随行赶马的马夫脸色一变,其中一个欲上前抓住缰绳,可哪里拉得住,还险些被撞翻。 由于那匹马儿的疯癫,其他马儿也变得焦躁,纷纷撒腿跑了起来,横冲直撞,还带翻了许多路边的小摊,吓得路人惊叫连连。 马夫们拼命地吹着马哨,却依旧控制不了疯癫的马儿,一个一个急得脸色发白、汗水直冒。 坐在马车内的一个主事的男人更是大惊失色地厉叫:“快拉住它们,快拉住它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冷祈宿冷笑,斜眼看着边上的莫霜,“这就是你所说的不是连累我?发枚银针制造一个混乱,谁都会!” “谁都会吗?”莫霜抬眸迎上他的眼,狡黠一笑,“那制服这些疯癫的马儿是不是也谁都会呢?” 说完,还没等冷祈宿反应过来,就脚尖点地、飞身而起,踩过众多马儿的马背,直直朝跑得最前面的那匹马儿飞了过去。 青衫翩翩,墨发飞扬,头顶发髻上的束带被风带下,满头青丝漫肩倾泻了下来,她也全然不顾,径直落在那匹马儿的背上。 冷祈宿呼吸一滞,脸色也为之大变。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肚子里有孩子,还这般不消停! 皱了皱眉,他也飞身而起、追了过去。 可还没飞出多远,就看到那匹马儿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竟是缓缓放慢脚步,最后停了下来。 紧接着,其他的马儿也是跟着温顺地停了下来。 事情又似乎发生在眨眼之间。 众人一片唏嘘、瞠目结舌。 “好厉害啊!” “好了不起啊!” “还是位姑娘呢!” 莫霜从马背上翩然落下,走到冷祈宿的面前,璀然一笑,刹那芳华一般。 冷祈宿微怔,一颗心也终于安定,片刻后却又冷冷地开口,“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对,可不就是不要命了!”她歪着头笑,发自内心的笑。 于是,由于莫霜有超强的驯马本领,马队管事的男人让她一起去向阳马场做马司,而又由于她说冷祈宿是她的丈夫,且她的本领都是他教的,所以,冷祈宿也顺理成章地一起去了向阳马场。 只是落下了柱子,可那也没有办法。 说是做马司,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活儿,只是喂喂马、给马洗洗澡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马洗洗澡、拉马在操练场上溜溜而已。 但是,冷祈宿知道,这绝对不是真正马司做的活儿,如果是这般简单,也不会一直在招人,还大量招人,而且,他发现这马场里面也并没有看到大量的马司。 是夜 两人将手中的活儿干完,用过晚膳,便双双坐在马场的草垛上乘凉。 晚风习习、夜凉如水。 冷祈宿坐在草垛的边缘,静静看着天上的月色,而莫霜则双手抱膝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影。 夜风拂过,带起他的墨发,在身后妖冶地盘旋,一袭翩跹的青衣,清冷的如同谪仙。 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两人都不说话,似乎都在用心交流,又似是各怀心事。 许久,他侧过头说,“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 莫霜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曲子?” 她怎么不知道他还会吹曲子?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乐器啊! “嗯!”他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拿起草垛上的一根稻草放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幽幽的乐声从他的唇边缓缓流泻,如泣如诉,在这料峭的夜里,竟显得无比的苍凉和落寞。 莫霜的心尖,莫名的一抖。 明明是第一次听,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有些颤抖地看着他的侧脸。 只见他低垂着眉眼、孤寂地坐在那里,白璧的双手执着稻草捧在唇边,乐声婉转低吟,仿佛诉说着一个人浓烈的孤单。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为什么会给她这种感觉? 他不是已经如愿以偿了吗? 江山、美人,他不都是已经得到了吗? 为何还会吹出如此萧瑟的曲子?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就像受了蛊惑一般,挪了挪了身子,坐了过去,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正文 火舌177寸:难为你了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就像受了蛊惑一般,挪了挪了身子,坐了过去,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曲声戛然而止,冷祁宿身子一僵,大手拿着那根草就停在唇边,忘了动。 莫霜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一时窘迫,准备坐起身来,就听到乐声又骤然响了起来。 她弯了弯唇,便继续靠在那里,缓缓地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乐声一转刚才的萧瑟悲凉,一股淡淡的愁思,在这暗夜里慢慢化开。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是过了很久很久。 耳边萦绕的曲子慢慢消散,莫霜睁开眼,倏地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在暗夜里亮得如同头顶天幕中的星子。 脸一红,她连忙直起身,头别过另一边,只听到冷祁宿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小时候的一首曲子,很多年没吹过了,想来是生疏了不少,很难听吧?” 莫霜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个男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现代那些小孩子撒娇邀宠说的话。 “你笑些什么?”瞟了她一眼,冷祁宿的唇也缓缓地弯出了弧度。 莫霜摇了摇头,止了笑声,“没有,这首曲子,是我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 不是最完美的,却是最动人的! 只因是他冷祁宿吹的! “对了,你今日让那些马儿顷刻安定,是怎么做到的?”他突然转过头来,问她。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一怔,没想到他的话题怎么跳跃得那么快,反应了片刻,便狡黠一笑,“因为我有法宝啊!” 说着,便自袖中取出一株草状的东西,伸到他的面前,“知道你此次出宫的目的,我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这是可以让马儿迅速安定的青绛草,而我选择的那匹马是头马,只要头马安定了,其他的马也就会跟着一起安定下来。” “青绛草?”冷祁宿接过那株草在手中看了看,笑道,“可真是难为你了!还连头马都知道。” 换做寻常,他说这话,绝对是带着讽刺的,今夜,她知道,他没有。 “也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莫霜抱着自己的膝盖,鼓了鼓嘴,“只是不想让有的人看轻了而已。” 有人不是说一介女流,只会拖累人吗? 冷祁宿看了看她,自是知道她说的有的人指的是谁,却只是低低一笑,没有说话。 “对了”莫霜骤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如何知道我去了医馆?” “因为我知道是你!”他弯唇,云淡风轻。 莫霜愕然,一时难以置信,“几时知道的?是因为脆皮黄瓜吗?” 眼前浮现出当时与他两筷相撞的情节。 冷祁宿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说上午不宜饮茶,要喝白水吗?” “不是!”冷祁宿继续摇头。 “那是怎么知道的?”她真的很好奇,无论是易容,还是声音,她觉得自己都做到了炉火纯青、天衣无缝。 “这还得感谢你!”他也侧过头,看着她,眸中的神色深邃悠远。 “感谢我?” “嗯”冷祁宿转过头去,望着天边的月色若有如无地一声轻叹,“是你让我知道了,看人不能看脸,要看一个人的眼睛和眼神,什么都会骗人,只有这个不会。” 莫霜的心,一震,自是明白他说的是她戴面具那件事情,也终于知道,这件事到底给他的心里影响有多大。 他终是记着的,他一直记着的。 一时有些愧疚和难过,不知该接什么话。 她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四爷……我……” “算了,不说这些了!”冷祁宿骤然打断她的话,侧过头笑睨着她,“我都吹曲子给你听了,你也唱首曲子给我听吧,要不,就唱你那日在小镇的厨房里洗菜时唱的那首。” 小镇?洗菜? 她想了想,才想起来,那日她唱的是王菲的《棋子》。 歌是好听,可是那歌词…… 今夜这般美好,她不想唱这么悲伤黯然的歌来煞了风景。 “那首歌我几乎都忘词了,要不,我唱首别的。” 冷祁宿看着她,静默了几秒,笑着说,“好!” 她又挪了挪身子,坐在他的后面,与他背靠着背,仰脸望着天边的明月,轻轻唱起了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夜是那般美好,美好得就像不是真的,只是人的梦境一般。 空旷的马场边、高高的草垛上面,两个人影紧紧相靠,一人低唱、一人聆听,一种岁月的静好在夜色中慢慢流淌…… 正文 火舌178寸:特殊图案 慈宁宫 云潮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对着斜倚在软榻上的太后盈盈一拜,“姑母,听说姑母找汐儿有事?” 太后缓缓抬起眼帘,“嗯”了一声,雍容地伸出一只涂满蔻丹的手,边上的桂嬷嬷连忙上前搭住,将她扶着坐起身来。 “你也坐吧!”太后睨了云潮汐一眼,拧起眉心轻叹。 见她如此,云潮汐面露疑惑,拂了拂裙裾,坐在对面的梨木软椅上,忍不住问道:“姑母,何事烦忧?” “哎~”又是一声长叹,太后有些迟疑,半响才开口沉声说道:“哀家怀疑皇上被影贵妃控制了。” “什么?”云潮汐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你也别激动!先听哀家把话说完!” 太后朝她扬了扬手,示意她坐下,抿了抿唇,接着说道:“这也只是哀家的怀疑而已,你想啊,皇上不就是病了吗?可也不至于龙吟宫不让任何人进去吧?无论是大臣还是你们这些后宫的嫔妃,甚至连婢女都不要一个,就影贵妃一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还有,皇上为何早朝那般吐血,也没听说皇上有什么隐疾啊?年纪轻轻如何会这样?除非被人荼毒什么的。另外,这所有的圣旨,也都是影贵妃下达了,说是奉皇上口谕,谁知道是不是她一人之言?种种疑惑,让哀家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顿了顿,她又兀自接着说道,“虽然,这老四坐了老七的江山,哀家心里有些不舒畅,可毕竟也是他们冷家的人不是,总不能让这冷家的江上落到旁人的手里,你说呢?” 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喟叹。 虽然,她说只是她的怀疑而已,可她说出来的话的确条条都让人深思,听在本来脑子就直接的云潮汐的耳里,更是就像事实一样。 云潮汐脸色惨白,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往外走,“那还了得,我去龙吟宫看看!” 太后在后面焦急地唤了两声“汐儿,汐儿”,见她愣是头也没回地出了慈宁宫,便缓缓勾起唇角,柳眉轻扬、眸底尽凝阴笑。 “桂嬷嬷,让人守在龙吟宫外面,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告哀家!” “是!” 龙吟宫 云潮汐走到大殿门口,径直准备推门而入,就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去!请娘娘恕罪!” “任何人?”云潮汐冷笑,“那怎么影贵妃在里面?” “影贵妃是皇上钦点的,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是吗?那好吧!”云潮汐略一思忖,转过身往回走,趁两个侍卫放松警惕,她又骤然转身回去,推开门冲了进去,等两个侍卫反应过来,她已经进了大殿,将殿门关上、栓住,将两个侍卫隔在门外。 云潮汐一口气冲进内殿,喊着“皇上,皇上……” 坐在内殿桌案边正在看书的玲珑一怔,拧眉有些不悦地看着她,冷声说道:“你怎么进来了?皇上下了圣旨不得任何人进来,你不知道吗?” “知道!”云潮汐冷笑,“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皇上是否是安全的?” 说着,她便奔到龙榻边上,榻上一个一身明黄的男人脸朝里而睡,一动不动。 “皇上,皇上!”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背,见他没有反应,就用力掰过他的臂膀,准备让他翻过身来。 男人骤然转过身,云潮汐看清男人的脸,大骇,竟然是侍卫统领夜风。 她张嘴,刚准备喊出来,就骤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风缓缓收起掌风,拧眉看向玲珑,“现在怎么办?我只是打晕了她,她迟早会醒的。” 玲珑眉心微拢,缓缓走了过来,垂眸看着倒在地毡上的女子,抿了抿唇,“没办法,等会儿给她喂点让她昏睡的药,就让她在龙吟宫先睡个几日吧!” 说完,又走到案桌边坐下,看着宫灯里摇曳的烛火轻叹,“只希望皇上能平安无事、早点回来!” 慈宁宫 “如太后娘娘所料,云昭仪进了龙吟宫就一直都未见出来!”桂嬷嬷迈过门槛,走了进来,阴阴地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嗯!”太后点头,看向远处条桌上的沙漏,“她进去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 “看来,老四果然不在宫里!” 太后缓缓眯起眸子,眸中阴霾一片,“将消息给逸儿传过去,告诉他皇上不在宫里。” “是!” “对了,此次负责暗查京师卖马买马一事的官员是谁?” “听说是韩丞相,皇上登基不久,朝中很多又是旧臣,所以,他也算是皇上比较信任的人。” “是他?”太后唇角微微扬起,“明日让他来慈宁宫一趟!” 向阳马场 当第一道晨曦洒下来的时候,莫霜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低醇好听的嗓音,是冷祈宿。 莫霜一惊,没想到他就在身边,一个激灵才发现,她正躺在人家的臂弯里,身上还盖着他的青衫。 昨夜,他们就在外面睡的? 垂眸看一下,可不是就是那个草垛! 她记得,夜很静、很凉,他吹曲子、她唱歌、两人还说了很多话、后来,他将她紧紧地拥进怀。 脸不由地一红,她连忙坐起身来,将青衫递给他,都不敢抬眼看他,“谢谢四爷,昨夜……昨夜……” 她想说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 “昨夜什么?”无视她的窘态,他似乎故意要跟她杠上一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黑眸中似笑非笑。 “昨夜我们……” “喂,你们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干活!”草垛下一个凶神恶煞的监工打断了她的话,朝他们两人命令道。 “你们都先将自己负责的那些马喂饱了,等会儿那些马还要修剪马毛,夜里就要送出去了!” 修剪马毛?送出去?还是夜里? 两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就连忙跳下了草垛,对那个监工谄媚地笑道:“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喂过马、简单地用过早膳,他们就和其他的马司一起赶着自己负责的那些马去了操练场,听监工说,一边遛马,一边有人给马修剪马毛。 冷祁宿和莫霜各自牵着一匹马和众人一起在操练场上转着圈,眼光不时瞟向场边上两个男人正用大剪刀给其他的马儿修剪着马毛。 一匹马儿终于被修剪完,莫霜只看了一眼,便呼吸一滞、心跳漏掉。 原来,所谓修剪马毛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在给每一匹马儿做上记号。 她注意到,马屁股上的鬃毛被修剪成了一个半张半合的翅膀的模样。 这个标记,她再熟悉不过。 蓝翼门! 果然,这些果然跟蓝翼门有关,既然跟蓝翼门有关,那肯定跟冷祈逸也有关系。 冷祁宿看出来了吗? 她微微侧首看向边上的男人,只见他面色沉静,倒也看不出任何意味。 “四爷,你有没有发现,那修剪过后的马儿屁股上很像一个什么特殊的图案?”她紧挨着他的边上,悄声说道 正文 火舌179寸:缠绵之吻 “四爷,你有没有发现,那修剪过后的马儿屁股上特别像一个什么特殊的图案?”她紧挨着他的边上,悄声说道。 “嗯”冷祁宿点点头,眯眸看过去,目光寒凉。 她等着他说下去,他却没了下文。 “有点像一对翅膀!” 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他又“嗯”了一声,抿了抿唇,眸中掠过一丝不耐,似乎不想多说。 她也就只好作罢,想来这个男人已经看出了端倪,毕竟蓝翼门表面上也不是什么隐蔽的组织,从某种意义上,还是皇室的衙门。 他不说,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吧! 慈宁宫 太后云氏斜倚在软榻上,一改往日雍容拘谨的宫装,着一袭轻薄的粉色衣衫、黛眉轻描、朱唇微点,虽已是三十几岁,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艳若少女、还有着少女没有的成熟风情。 她缓缓抬起眼帘,睨了一眼跪在前方地上的男人,轻启朱唇、声如润珠:“少卿,哀家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行此大礼!” 男人一身官服,四十来岁,头戴丞相冠顶,正是当朝丞相韩少卿。 他低垂着眉眼,毕恭毕敬地起身,“谢太后娘娘!” 云氏婀娜起身,缓缓朝他走来,并一个眼神给桂嬷嬷,桂嬷嬷会意,悄声退了出去,并轻声将门掩上。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直走到几乎碰到了男人的鼻翼,她才站定,抬起头,直直看着他的脸,水眸潋滟,哀怨迷离,“少卿,你就如此恨哀家?连看都不愿看哀家一眼吗?” “臣惶恐,太后凤容岂是寻常人能直视的?”男人依旧没有抬眼,不卑不亢、口气淡漠。 “你果然还在怪哀家!”云氏摇了摇头,苦涩至极,“当年,参加先帝的选妃,哀家也是迫不得已,为家父用性命所逼!” 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她摇晃了一下身子,几欲要坠倒下去,她笑着,眸中有泪花逸出,“哀家以为你懂的,却原来是哀家痴了。” 又呵呵苦笑了两声,身子终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往一边倒去。 男人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将其揽住,看着怀里脸色苍白、泫泪欲滴的女子,眸色一痛,“太后,都是过去的事,又何必再提?” “过去的事?怎么过得过?”云氏偎在他的怀里,喃喃而语,“怎么过得去啊?还记得进宫前的那一夜吗?哀家将完整的自己给了你,也因此有了逸儿…” 犹如一记闷雷炸响。 男人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嘴唇颤抖,“你说……你说你说什么?” 冷祈逸是他的孩子? 他只记得,她进宫前的那一夜,他很难过,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朦胧中,记得好像跟这个女子有过云雨,又好像没有。 原来竟是真的,有过。 看到男人痛苦震惊的表情,云氏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她继续哽噎着,“是啊,逸儿是我们的孩子,为了骗过先帝、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哀家费尽了心机,这些年来,逸儿就是哀家活下去的希望,现在连他都不在哀家身边了,你说哀家这日子……” 一边说,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而下。 男人心中一痛,抬手轻轻拭着她的泪水,她就势抓住男人的手,带着他伸进自己的衣襟,放在自己高耸的柔软上,趁男人还没有回神之际,又猛地踮起脚尖,朝男人的颤抖的唇贴了上去。 男人身子一僵,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可是她的玉臂就缠了上来,圈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原本就力不从心的反抗瞬间土崩瓦解。 情欲的闸门被打开,一发而不可收拾。 男人也狠狠地吻住了她,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在她薄如蝉翼的衣衫内流连,云氏也似饥渴已久,一边激情地回应着他,一边疯狂地剥撕着他的衣服。 男人骤然放开她的唇,眸子猩红、喘着粗气,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软榻之上,顷刻间就将两人身上剥得精光。 甚至没有太多的前戏,他就迫不及待地分开她的两腿,一个挺身,将自己膨胀的欲望沉了进去。 晌午的日光透过格子窗投了进来,被木格子隔离成一片一片支离破碎的金色,打在软榻上赤身裸体紧紧交缠的两人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地上的官服、官帽、云锦裙、裘裤、红肚兜狼藉一地。 云氏承受着身上男人一下强过一下的撞击,朱唇半张半翕,毫不掩饰地逸出一声声呻吟。 透过男人的肩头,她望着地上那红得似火的肚兜,一瞬不瞬,眸色除了酝满情欲,眸底还掠过一丝得意…… 夜,如期而至。 马场上,与昨夜的静谧不同,反而慢慢变得喧嚣起来。 一匹一匹的马儿被牵出,在操练场上集合,据说,是要卖到更大的主顾那里。 在向阳马场,其实,这也是常事,每隔一段时间,等马儿达到一定的数量,就会由马司护送出去一批给那主顾。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主顾是谁? 因为一批马儿,一批马司,也就是今夜的这些马司将这些马儿送出去以后,就不会再回来向阳马场做工。 至于去了哪里也没有知道,据说是拿了丰厚的待遇遣散了而已。 小屋内 冷祈宿将床底的一截断锯条拿了出来,放进袖里,这是这个马场里唯一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还是他无意中捡到的。 “这个四爷也带一些!”莫霜走过去,将一包银针递到他面前。 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了? 今日出奇地沉默。 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平静,只是她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而已。 今夜或许可以看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今夜也或许有去无回; 一切未知,一切皆有可能。 想这个男人罢手肯定是不可能,只能惟愿他平安,她和他都平安。 冷祈宿垂眸看了看她掌心的银针,没有接,轻轻勾了勾唇,“你带着就行!” “我有!”莫霜指了指自己的广袖,莞尔一笑,“我带了很多,现在一分为二,四爷一半,我一半,希望关键时刻能帮上一些。” 说着,就兀自掀开他的袍袖装了进去。 末了,又躬下腰,将自己软靴上的带子系紧了些,“也不知道今夜要走多少路?” 骤然,腰身一暖,那个男人竟然在身后抱住了她,轻轻的、紧紧的。 “莫霜”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她的心,一颤,在停滞了一秒后,又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对她这样过。 “嗯?”她没有动,只是红着脸,轻应了一声。 他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四爷…”她有些疑惑,刚张嘴正欲说什么,就骤然感觉到唇上一重,这个男人的俊脸在她的眼前放大。 他的唇,微凉,甚至带着丝丝颤抖,趁着她错愕之际,长舌直入,探进她的檀口中,寻觅上她的。 唇舌交缠,两人皆是一颤。 这是一记强势霸道的吻,也是一记缠绵漫长的吻。 思绪被软化、意识被掏空,莫霜甚至感觉到自己肺中所有的氧气被都这个男人吞没了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果然,她慢慢失了呼吸,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清晰地听到他说:“此去凶险,你去客栈等我!若我三日之内不归,你就回宫,找十一!” 正文 火舌180寸:杀人灭口 莫霜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被冷祁宿藏在马场的草垛下面,身上稻草轻掩。 他,竟然这般为她! 彼时,马场里已经一匹马儿都没有了,连执勤的人也没有几个,所以,她很轻松就逃离了出来。 她又偷偷去了一趟蓝翼门,不出所料地发现蓝翼门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一座空屋。 这也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测,这所有的一切都和蓝翼门、冷祁逸有关。 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怕会错过冷祁宿回来,于是后来的时间她就一直在客栈里耐心地等待,一点一点数着时间等待。 可是,第一天,他没回。 第二天,他还是没回。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他依旧是没有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天怎么过来的,那种心力交瘁地煎熬,似乎比一辈子还要漫长。 有好几次,她差点儿冲出了客栈,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离开客栈,她怕自己成为他的负累,又怕和他错过…… 她也不敢继续漫无结果地等下去,他说过,他不归,就回宫找十一。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龙吟宫,一豆宫灯 莫霜、玲珑、夜风三人围案而坐,人人面色惨淡、愁眉紧锁、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冷祁曦身上。 “十一弟,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该怎么办?”玲珑一改往日的淡定从容,一脸的忧虑,起身走过去,拉住冷祁曦,“别再晃来晃去!” “四哥说三日,四日都未归,肯定凶多吉少,我们要从长计议,准备营救计划。” “从长计议?从长是有多长?皇上不能等啊!”莫霜只觉得一颗心在烈火中煎熬一般,完全按捺不住。 “可是我们现在连人都不知在何处,该去哪儿营救呢? 凝眸望着宫灯里跳动的烛火,十一皱眉,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正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骤然,窗门传来一声碎响。 几人一惊,都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影越窗翩然而入,身形矫健得如同一只灵敏的雄豹。 待看清来人,众人都是呼吸一滞,难以置信。 一袭青袍、墨发轻垂、丰神如玉,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皇上!” “四哥!” 难掩心中激动,四人纷纷起身惊呼,玲珑更是直接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地叫着:“皇上,皇上……” 冷祁宿勾勾唇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没事,朕没事!”黑眸的目光扫过十一,扫过夜风,最后落在莫霜的脸上,“朕在路上耽搁了,所以才三日未归,害你们担心了!” 像是说给大家听,又似是说给她听。 看到他平安无事,莫霜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有惊喜、有激动,可看到与玲珑那样,她又有一些失落、心伤。 冷祁宿将玲珑扶至桌边,又挥手示意大家都坐,才开始慢慢讲起了他的经历。 那些马是被送到了城北的狼釜山,所有的马司交完马以后,都被杀了灭口,他是当时紧急装死才逃过一劫。 一切不出所料,在那个山里有个极为隐蔽的练兵场,有人在大量打造兵器、大量练兵。 从龙吟宫出来,莫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却又说不上来。 事情怎么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她了解冷祁逸的为人,多疑谨慎。她见过多次,他杀过人后还要再添上几刀、探人鼻息,以防人家诈死,这么大的事,冷祁宿怎么可能装死就逃过了一劫?而且,听冷祁宿说,那些马司的尸体也都被秘密处理,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少了一人? 反正各种疑点盘踞在心中,让她极度的心神不宁。 忽然,头顶有白鸽掠过,她想也没想,一枚银针脱袖而出。 白鸽发出一声哀鸣,扑棱两下,掉了下来。 果不其然,白鸽的腿上有个小纸条。 她摊开一看,大惊失色,就猛地调过头往龙吟宫跑。 “已放虎归山,下一步诱敌深入。”字条上如是写着。 果然,果然放了冷祁宿是故意的、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诱冷祁宿带着大兵深入,抓冷祁宿和消弱南轩兵力一举两得。 她了解冷祁逸,既然放弃那么好的杀冷祁宿的机会,而诱敌深入,他们肯定是做好了充分周全的准备。 龙吟宫里,又只剩下玲珑一人。 “皇上呢?”也顾不上过多的寒暄,她直奔主题。 见她如此风风火火的样子,玲珑微微拧了拧眉,“皇上说以防夜长梦多,已经去禁卫营调兵准备连夜围剿狼釜山,怎么了?” “完了!”她的脑子一轰。 果然中计了。 “禁卫营在哪里?”她心急如焚。 “出了龙吟宫一直往西就是,出了何事吗?”看她煞白的脸色,玲珑面露疑惑,不明所以。 莫霜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拔腿就往外跑。 等到她赶到禁卫营的时候,门口碰到正往外走的十一。 “十一弟,十一弟,皇上呢?”她冲过去,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走了!”冷祁曦愕然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怎么?四嫂找四哥有事?” 这是她由陌妆变成莫霜后,他第一次称她为四嫂,让她的心里一悸。 可此时,她也顾不上过多感动,连声问道,“走了?是不是带兵去了狼釜山?” “嗯!” 完了,她脚下一软,要不是边上十一伸手扶住,她差点摔了下去。 跑那么快,还是没赶得及。 “十一”她伸手抓住冷祁曦的手臂,脸色苍白如纸,“你快,快想办法通知你四哥,这是个圈套,敌人是在诱他深入。” 冷祁曦凝眸看着她,半响不说话,她以为他也被这个消息震住,谁知,他却突然低低一笑,“四嫂急成这样找四哥就是为了这个?” 莫霜点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敌人的用意四哥早已洞悉,他与夜风带一万禁卫前往狼釜山不过是将计就计,给敌人造成麻痹,一个时辰后,我会和韩丞相再带领五万李家军秘密前往,到时趁敌人扑向四哥他们的时候,我们从背部攻向敌人,攻其不备、里外夹击,将其一举歼灭。” 原来是这样! 就说呢,冷祁宿是谁,曾经南轩无所不能的战神,怎会看不出这点伎俩? “是我多虑了!”莫霜笑笑,只觉得一颗心也终于安定。 “不是多虑,是四嫂心系四哥而已,四哥好福气啊!羡煞十一了!” 见他打趣的样子,莫霜脸一红,心情一时大好,就还了过去,“十一弟都抱得美人归了,还有什么好羡慕别人的?这话要是传到如雪的耳朵里,她该伤心了!” 她早已听说,梦如雪入宫不久,就被放出消息,说薨了,然后又以另一个身份嫁入了十一王府。 “是啊,四嫂教训的是!”冷祁曦愉悦而笑,月光下,俊朗的眉目间都洋溢着幸福,“如雪经常提起四嫂呢!等十一此次大捷归来,带她来给四嫂请安。” “嗯”莫霜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既然是李家军,为何不是李将军和十一弟带领?而是那个什么丞相?” “李将军病了,四哥见韩丞相也是可信之人,以前在李将军手下做过副将,而且此次调查买马卖马一事,他也有参与,所以才有此安排。” “哦!” 莫霜便也没有多想。 与十一分手后,她就回了瑶华宫,又想起鸽子的事。 看鸽子的飞向,应该是慈宁宫,看来,太后虽深居简出,实则一直都没有消停。 想想也是,毕竟她是冷祁逸的生母,与冷祁逸一气,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想到冷祁宿此次是将计就计,所以,她也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她又弄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鸽子,将纸条原封不动的绑在上面,放了出去。 冷祁宿在外面出生入死,她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她要仔细地观察着宫里的每个角落,每一个风吹草动,替他随时关注着消息。 一个时辰后 冷祁曦和韩少卿带着五万李家军秘密出发了,一路往北,朝狼釜山而去。 因为李家军有自己专门的训练营,不在宫里,所以调度起来就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或许这也是冷祁宿的考虑,而且有夜色的遮掩,虽是几万大军,拔动起来,竟也神不知鬼不觉。 冷祁曦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器宇轩昂、英姿勃发,倒是边上的韩丞相,面容惨淡,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走了多久,月色下,远远地似乎可以看到狼釜山层层叠叠的山峦了。 骤然,伴随着一阵劲急的马蹄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等一下,十一弟,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打马而来,马鞭声声,尘土飞扬,可见其心急如焚。 正疑惑间,女子已经行至跟前,翩然落马,快步奔至冷祁曦和韩少卿的马前,赫然是——莫霜。 “四嫂,你这是?”冷祁曦皱眉,以为她又要一同前往,甚为不悦。 “十一弟!大军停住!不能走此路,要绕道而行!” 冷祁曦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边上的韩少卿也是脸色为之一变。 “这是为何?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最为隐蔽的一条。”冷祁曦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因为前面的路上有埋伏!”莫霜急急地说道。 “有埋伏?”冷祁曦眸光一敛,有些难以相信,“四嫂,我知道你救四哥心切,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快,不然就会错过与四哥内外夹击的最好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要快,趁现在变道还来得及,赶快下令下去,走另一条路!” “可是另一条路得经过一片密林,夜路难行,怕是来不及啊!” “赶赶是来得及的,而且敌人没有歼灭我们这支大军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介女流,休得危言耸听!”,边上的韩少卿一声厉喝,邪佞地勾起唇角,“不知娘娘如何得知前面有埋伏?” 莫霜冷冷一笑,目光灼灼地迎上他的视线,“我不仅知道前面有埋伏,我还知道你是个叛徒!” 怕影响军心,她原本还不打算这么早将他揭穿,可见他这般模样,估计也不会轻易让大军变道。 她此话一出,全军哗然,冷祁曦更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四嫂,此话不可瞎讲!” “有没有瞎讲,韩丞相心知肚明!”莫霜却也没打算就此作罢,依旧不依不饶,一瞬不瞬地盯着马上的韩少卿。 她要速战速决,她要争取时间。 她凛然的目光让韩少卿一怔,竟有些不敢直视,别过视线,冷笑,“微臣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是吗?非要我讲得明明白白是吗?韩丞相跟太后的勾当,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今夜拦截到了太后和宫外的几封飞鸽传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已带兵准备夹击,以及大军要走的路线,让外面做好准备,外面说已经在路上做好埋伏,准备一举歼灭,让宫里的那位放心!不知韩丞相,我说的可是事实?” 大军又是一阵sao动。 “你含血喷人!”韩少卿脸色一白,毕竟也是老江湖,虽心下如捣鼓,气势却是依旧不减,不知骤然想到什么,眸光一敛,“我看娘娘是见我查出娘娘的身份了吧?想杀人灭口!” 莫霜心中一震,自是知道他所谓的身份应该就是说她是冷祁逸的人。 不过旋即又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冷祁宿和十一都已知晓,也就无所畏惧。 “我什么身份?” “蓝翼门!我这次暗查买马买马一案,已经查出了这是蓝翼门的人所为!”韩少卿冷笑,“而娘娘正是蓝翼门的人!” 众人唏嘘。 莫霜呼吸一滞,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更糟糕的是,这事儿冷祁宿和十一都不知道。 “四嫂,他说的可是真的?”边上的冷祁曦一脸震惊。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后我再慢慢跟十一弟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让大军绕道前进,争取时间啊!” “休得上她的当!她才是那个叛徒!有我韩少卿在,绝不允许大军变道!即使前面有埋伏,我们那也是为国捐躯,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齐声响应。 冷祁曦连忙朝后面大军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丞相,在这里逗留太久,而且还那么大的动静,总归是不利。十一了解四嫂,即使她跟蓝翼门有关系,但是她对四哥的心十一却清楚得很,她不会置四哥生死与不顾的。要不,先让大军绕道而行,至于叛徒不叛徒,谁是叛徒,容后面再说?” 莫霜愕然看向马上的那个俊朗少年,没想到他竟了解她如斯,一时心绪大动,如同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 “谢谢十一弟!”她感激地看着他,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冷祁曦笑笑,刚准备调转马头下令,就听到韩少卿一声厉吼,“不行!事关重大,不能意气用事!” “韩丞相!此次出兵,令牌在十一手上,丞相只是副将,也应该听我十一的才对?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对!” 说完,也不再理他,随即下令大军往边上的一条路上拐去。 这李家军很多原本就是韩少卿做副将时的手下,而且又听说莫霜是蓝翼门的人,自是不愿意变道,然,军令如山,不情愿也得遵守。 莫霜终于大圩一口气,准备转身上马,却骤然发现韩少卿一只手正从袖中摸出什么,意欲放飞。 想放消息? 她瞳孔一敛,拔出身上的佩剑直直刺了过去。 一声闷哼,鲜血四溅,她的长剑竟然直直刺入了韩少卿的心窝,穿膛而过,从后背而出,惨不忍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眨眼之间,连韩少卿都没想到她会这样,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身子从马背上翻落,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众人惊呼,一阵sao动。 十一也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四嫂?” 莫霜似乎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出手那么狠,她抿了抿唇,蹲下身子,掰开韩少卿的手心,自里面取出一枚烟花递给十一,“他准备放消息出去!” “看来他真的是叛徒!”凝眸望着手中特制的烟花,冷祁曦轻叹,心中惋惜,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马上命令不明所以的众人全力以赴赶路,如有不从,下场如同韩少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四嫂,你回吧!十一一定将四哥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大军又终于开拔往另一条道上而去。 莫霜跃上马,往来时的路上返去,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正文 火舌181寸:诛其九族 莫霜跃上马,往来时的路返去,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她愕然回头,只觉得心跳骤停,被不远处的一幕震得完全忘了呼吸…… 爆炸声来自李家军那里。 只见黑烟滚滚、红光满天,爆炸声连连,惨呼声震天,入目的都是人仰马翻的情景,士兵们逃无可逃、断胳膊断腿炸得肆意横飞……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明明是他们原本的那条路有埋伏,为何这条道上埋有炸药? 天啊,她做了什么? 她都做了什么? 这时,她才幡然醒悟,这是一个局,一个事先为她设计好的局,而她竟毫不设防地走了进来。 五万大军?十一? 太残忍了! “不——”她绝望地嚎叫着,红着眼睛,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勒了马的缰绳疯了一般往出事地点而去。 马蹄下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她在混乱不堪地场面中快速地搜寻,沙哑着喉咙喊着:“十一弟,十一弟……”撕心裂肺一般。 “四嫂!”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是十一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回头,这时,一阵更猛的爆炸骤然传来,身下的马儿被掀起,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被一股什么外力甩出老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偶是想哭的分界线 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她醒在瑶华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哭红了眼睛的百合。 “百合……”她颤抖地伸出手,抓住百合的手腕,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肯定是在做梦,不然,她怎么会在宫里? “皇上呢?” 百合没有回答她,只是凝眸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滚下来,“娘娘,你为何还要这样做?你以前是冷祁逸的人,皇上都原谅你了,皇上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还要这样?” 百合哽噎着,伤心得不能自已。 “……”刹那间,莫霜浑身一僵,如同置身冰窖。 不是梦。 “我怎样做了?”半天,她才恍恍惚惚开口,声如蚊呐,轻得就像是在问自己。 眼前浮现出那浓烟滚滚、红光满天,一个个尸体被炸得满天飞的情景。 猛地,心下一颤,双目圆睁地看进百合满眼是泪的眸里:“十一爷呢?他怎样了?” “十一爷他……他死了……”百合已经泣不成声。 莫霜一僵,再也无法动弹。 十一死了? 十一死了? 半天,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那个俊朗的少年,那个在那般对她不利的情况下,却依旧坚信她、站在她身边的少年,死了? 不可能! 他说了,等大捷以后,还要带梦如雪进宫来找她呢! 他怎么可以食言? 怎么可以死? 见她发愣,百合又咬唇接着说道:“李家军五万大军也几乎全军覆没,活下来的几个也都是伤残……” 全军覆没? 莫霜喃喃而语,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拉住百合的手,急切地问道:“那皇上呢?皇上呢?” 没有人去跟他里应外合,他也凶多吉少吧? “皇上伤得严重,正在龙吟宫养伤,跟皇上一起去的一万禁卫也是死得所剩无几,要不是影贵妃让她的哥哥在边国借兵过来,此次南轩怕是都变天了。” 他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或许是她听到的一连串让她震撼的消息中唯一一个让她有点安慰的消息。 “我去看看他!”她起身,作势就要穿上软靴。 “娘娘以为皇上还会见你吗?” 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淋在她的头上,让她打了个寒战。 是啊,十一死了,五万李家军死了,一万禁卫死了,他也身受重伤,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百合,这不是我本意,我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信不信?百合,你信不信?” 她紧紧抓住百合的手,摇晃。 她真的是得到了消息,从鸽子腿上的纸条上得到了消息。 对,纸条,她要找到纸条就可以证明了,可是,她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每个纸条看过之后,又都原封不动地绑回了上去。 “太后呢?太后现在人在何处?” “太后已经在慈宁宫悬梁自尽了,冷祁逸也不知所踪。” 太后也死了? 莫霜颓然地跌坐在被褥上,苦笑,连她也死了。 不行,她必须得去跟冷祁宿解释清楚,上次的那个坎儿,两人的心里都还没有过去,怎么可以又添一笔? 冷祁宿一定会相信她的,只要她解释。 连十一都相信她,他也一定会相信她的,对吧? 这般想着,她又急忙忙跻好自己的靴子,往外跑,百合连忙伸手拉住她,她又大力甩开她的手,快步往瑶华宫外冲去。 “我要去见皇上——” 可刚冲到瑶华宫门口,就被几个来人挡住了去路。 莫霜脚步一滞,直愣愣地看着为首的李全盛手中的一卷明黄布帛,只觉得是那般刺眼,心中已经大概猜出了他们的来意。 “李公公……你听我说………”她急急地走了过去。 李全盛皱眉,后退了一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地摊开手中的圣旨,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莫昭仪与敌勾结、害死十一王爷、害我南轩大军死伤无数、江山动荡、社稷不稳,特判其诛九族之罪,撤其封号,于瑶华宫禁足,静候处理!” “李公公,不是这样的!”莫霜只觉得不可相信,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狠狠地抓着李全盛的袖子,摇晃。 “莫霜接旨吧!”李全盛抬手,有些嫌恶地拂掉她的手,声音无情淡漠。 “李公公,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让我去见皇上,让我去跟皇上讲……” “跪下接旨!”李全盛一声厉吼。 莫霜哪里肯听,撒腿就往外跑,两个太监上前想抓住她,可也不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她撂倒。 她又接着往外冲,可刚冲出门口,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禁卫堵住。 “莫霜,不要垂死挣扎了!皇上是不会见你的!”李全盛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枉他对你那般好,让你一介宫女平步青云,做了人人艳羡的昭仪。你知道吗?皇上为了怕你脚板凉着,让龙吟宫全部铺上地毡,为了怕后宫的那些妃子害你,下旨任何人不得踏进瑶华宫,甚至连现在龙吟宫外跪着那些大臣、宫门口声讨你的那些百姓,皇上都是没有去理会。你知道他的心吗?他的心在流血,以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杂家就跟他走得近,杂家从未看到过皇上像今日这般难过,甚至得知他母妃死,他都不曾这个样子。皇上本就一生辛苦,十一爷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也生生将他夺了去!你怎么这般没良心啊?杂家真的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莫霜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不是,李公公,不是这样的,我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我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中了人家的圈套?”李全盛冷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斜睨着她,“为何别人没中?偏偏是你中了?” 是啊! 为何别人没中,她中? 为何是她? 是冷祁逸太了解她的弱点吗? 还是因为自己关心则乱? 见她终于消停了下来,李全盛将手中的圣旨往她手中一塞,转身往外走,走到百合身边的时候,又停住,厉声说道:“还愣在这里不出去,你准备留下来陪她吗?” 百合咬了咬唇,红着眼睛看了看莫霜,又看了看他,犹疑了一下,脚下依旧没有动。 李全盛斜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沉声命令边上的太监和禁卫,“关门!” “哐当”一声,瑶华宫的大门被关上,那一声巨响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莫霜的心上。 她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看向百合,“你为何要留下来?你不该留下来的。” “奴婢要陪着娘娘!”百合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黄帛,将其扶住,搀到案桌边坐下。 “你又是何苦?”莫霜弯弯唇角,苦涩黯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娘娘了,我是一个将死的人,你又是何苦?” “不,娘娘不会死的,奴婢相信皇上不会让娘娘死的。” “不会?”莫霜笑,笑出了眼泪,“难道圣旨上还说得不清楚吗?诛九族,九族啊,好狠的惩罚,呵,幸亏在这个世上,我是孑然一人,没有九族……” 看着她的样子,百合也心痛地跟着一起流泪,“那肯定是皇上迫不得已下的旨啊,娘娘想啊,龙吟宫门前跪了文武百官、宫门口跪着的黎民百姓,都是声讨娘娘的,他虽贵为皇上,也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已啊!” “声讨?我莫霜何德何能,能得到百官和百姓的联名声讨?”她依旧是笑着,心中却如同刀割一般。 他是有很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已,她知道。 可是为何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为何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是真的恨到不想见? 还是一直就没真正的彻底地信任过? 他对她的信任还不如十一,还不如一个局外人的十一。 想到十一,她的心中又是痛得揪作一团,就像有千万只手在抓,狠狠地、无情地抓。 是她害了他。 即使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终究还是她害了他,那个俊朗少年,那个说我了解四嫂、她绝对不会置四哥的生死于不顾的少年。 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无畏地相信她。 泪,无声地泛滥,她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梁柱,泪眼朦胧处,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少年,他意气风发地笑着,喊她,“四嫂!” 她想到了梦如雪,那个苦命的女人。 没有了十一,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吧? 莫霜啊莫霜,你到底作的什么孽啊? 百合起身端了一盘糕点过来,“娘娘吃点东西吧!” 莫霜看了看盘中的芙蓉糕,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娘娘都昏睡了三日,什么都没吃,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啊!” 孩子? 莫霜一震,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是啊,她还有孩子,九族里,也包括了她的孩子。 可是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他也想要的吧?不然,为何要让她每日服保胎药,为何不让任何人来瑶华宫打扰? “娘娘,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啊,奴婢相信,事情一定还有转机,娘娘想啊,皇上下的旨虽然是诛九族,可为何让娘娘先静候发落,而不是立即执行?说明皇上也在等,在等事情转机。” “是吗?”莫霜抬眼看着她。 “嗯”她坚定地点头。 看着她的样子,莫霜眸色一痛,她蹙起了眉头,“百合,谢谢你!你放心,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会坚强的。” 说着,就拿起一片芙蓉糕,塞进嘴里,缓缓地嚼着。 味如嚼蜡。 “百合,这样,你出去,你去慈宁宫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字条,鸽子腿上的绑的那种字条?” 她不能出去,百合是她唯一的希望。 只要找到字条,最起码能证明,她不是和敌人勾结,她不是有意的。 百合敲打着大门,说自己不想陪在瑶华宫,要出去,门口的侍卫去请示了一下,就将她放出了门。 百合一走,整个瑶华宫就静谧了下来。 莫霜缓缓环视着空荡荡的宫殿,一室的奢华,也一室的清冷,窗外如血的夕阳洒进来,投在地上、物件上,是那样凄凉。 所谓“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大概就是形容的此情此景吧? 她来到窗边,发现窗户竟是从外面钉上了。 呵,怕她逃了吗?还真周全,她苦笑。 夜,笼罩了下来。 没有掌灯,瑶华宫里一片冷寂,一片黑暗。 百合没有回来,其实,她即使回来了,也是进不来的,只要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强行塞了一些早已置冷的饭菜进了肚子,她就爬到软榻上躺了下来。 百合说得对,不到最后一步,她就一定要坚信希望。 她的细作身份被识破的那一天,她也以为自己会死的,他不是也放过她的吗? 何况这次她根本不是有意的。 虽然,她知道希望是那么渺茫。 十一没了,一万禁卫没,五万李家军也没了。 有多严重,她心里清楚。 可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都要争取不是吗? 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骤然一声惊雷在夜空中劈响,震得她心中猛地一颤。 不一会儿,雨就哗哗啦啦下了下来,瓢泼一般。 她紧紧拥着薄被,却觉得怎么也睡不暖,黑暗中,睁着大大的眸子,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只觉得就像淋在她的心里一般,潮湿一片…… 瓦是纠结的分界线 龙吟宫 冷祁宿胸口打着绷带,静静地躺在龙榻上,双眸微阖、薄唇紧抿,一动不动。 立在一边的李全盛偷偷睨了睨他,又是皱眉轻叹。 一天了,这个男人一天都是这样,不吃不喝、不声不响,今天就坐起来一次,就是给莫霜写圣旨。 他知道他是醒着的,太医说了他都是外伤,他知道这个男人痛的不是这些伤口,而是心。 一声闷雷骤然在龙吟宫的上空炸响,震得床头上的宫灯一晃。 冷祁宿骤然睁开了眼睛,“李全盛”,他唤。 “皇上,奴才在!” 见他终于有点反应了,李全盛一喜,连忙躬身走了过去。 “现在什么时辰?” “回皇上的话,戌时!皇上一日都没有用膳,这汤刚热的……”李全盛返身将桌案上的一个瓷碗端了过去。 “那些人还在吗?” 李全盛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跪在龙吟宫门口的那些要求立即处死莫霜的文武百官。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回皇上,可不都还在那里跪着。” “这么大的雨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冷祁宿笑笑,坐起身来,骤然笑容一敛,抬手大力挥掉李全盛手中的瓷碗,“怎么平日不见他们那般齐心?” 瓷碗砸在床头上发出一声让人心悸的脆响,然后又滚落在厚厚的地毡上,汤水尽数撒泼出来,濡湿了一大片地方。 李全盛一惊,大气不敢出。 正文 火舌182寸:要动手了 【哎,素子想说,真相没有出来之前,各位妞们,淡定啊淡定~~】 滂沱大雨整整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都还没有停歇。 龙吟宫前面依旧东倒西歪地跪着落汤鸡一般的众大臣,有的年事已高的支持不住晕了过去,都被抬至太医院。 李全盛站在龙吟宫的门口,望着雨幕中的众人,又望望龙吟宫里面,拧着眉叹息,“这都什么事啊?” 一直不知过了多久,内殿里骤然传来一声“哐当”巨响,好像是龙案被踢翻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冷祁宿咆哮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都回去!明日早朝朕会让他们如愿!” 李全盛吓得一个哆嗦,也不敢耽搁,连忙跑进雨幕中将这皇上的口谕传达了下去,然后又多番安抚,安心话说尽,众大臣才将信将疑地离去。 可众大臣刚走,一个女子又跑过来,跪在了那里,李全盛一看竟是莫霜的贴身宫女百合。 “你这又是……”李全盛皱眉。 “娘娘不是有意的,不是勾结外敌,求公公在皇上面前替娘娘说说话,求求公公!”百合抓着他的衣襟,摇晃,有些崩溃。 她昨夜偷偷去了一趟慈宁宫,并没有找到莫霜说的那些字条,她没有办法,这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她只好来龙吟宫了。 “现在谁也救不了她,你和杂家也不例外,你还是回吧,不要在这大雨中作践自己!”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李全盛用力拂掉她的手,转身就走。 “不!”百合伸手一抓,就抱住了他的腿,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纵横了一脸,“不,有用的,还记得那时在王府,王妃中了半面殇的毒,王爷不理不睬,奴婢跪在了雨墨轩的门口,那日,也是这样的大雨,后来,王爷就进了宫,再后来,王妃被接进宫,身上的毒就解了。皇上的心里是有娘娘的,他也舍不得娘娘死的,只是他……” “你要杂家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呢?”李全盛深深叹出一口气,“如今的是皇上,不是王爷,不是你们娘娘一个人的皇上,是全天下人的皇上,他要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四王府,而是全天下,你懂吗?” 说完,趁百合怔愣之际,他将脚抽了出来,摇着头离开。 灰蒙蒙的雨幕中,空留百合一人傻愣愣的身影…… 她懂吗?她不懂。 难道是皇上就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吗? 一夜未眠。 莫霜望着窗外灰皑皑的天空,望着雨水倾盆而下,一动不动,眼神空寂。 瑶华宫自从昨日百合走后,大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连送饭菜的人都没有一个。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实在饿得不行,就强迫自己喝点凉茶、吃点残剩的芙蓉糕。 门口不时有脚步声来来去去,有时是急匆匆走过的婢女,有时是巡视路过的侍卫,就是没有她盼望的那个脚步声。 她也不知道她在盼什么,就很希望很希望那个男人能过来看她一眼。 竟也是奢侈! 百合也一直没有消息,她知道,她肯定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其实想想,找到又如何呢? 找到了,那么多生命又不能回来,充其量只是她自己求了一个心安而已。 何况,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真的就能心安吗? 她知道,她不能! 或许,她是应该去陪十一和那五万将士。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解脱。 不然,即使活着,下半辈子也一定是在痛苦中渡过。 她不怕死,从来都不怕! 只是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如此想留住他,却终究因为她自己而扼杀。 又是过了一日。 大雨依旧没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天刚刚蒙蒙亮,瑶华宫的大门骤然“哐当”一声被打开,可这般的动静却在莫霜的心里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她只是机械地转过头,木然地看向门口。 四个带刀侍卫雄赳赳、气昂昂而入,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一般。 “我们是奉皇上口谕,带你去朝堂的!” 这时,一声惊雷突然炸响,几乎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莫霜恍惚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走!耽误了上朝,我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几人上前,七手八脚地钳制住她的臂膀,拖着她就往外走。 上朝? 那她没有听错,莫霜踉跄着苦笑。 他终于要动手了,还要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前动手了。 很好,很刚正不阿的皇帝。 “我自己走!”她用力甩掉几个男人的手,厉喝一声,小脸一片冷冽。 几个男人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互相看了看,就松手放开了她,“反正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她直起身子,深深地呼吸,拾步走在前面。 花招,她的确也耍不出了,她累了,早已没有了那个心思。 她也不想耍,因为对于死,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也只有这样,才能告慰那些亡灵。 只是,她有句话要当面问那个男人。 死,她已无所畏惧,她只想知道,那个男人作出这般决定,到底是怎样的心境? 真的只是迫不得已,还是从未真正的给予过她信任? 外面依旧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从瑶华宫走到金銮殿有一些距离。 四个侍卫撑着黄油伞走在她的边上,她却加快了两步,让自己完全淋在雨中。 一边走,一边扬起小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任雨柱打下来,打在脸上、砸进眼睛里,涩涩地疼。 疼好啊!疼表示还活着! 骤然,一片黄|色隔断了她的视线,她一怔,就发现一柄黄油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 顺着伞柄上那只颤抖的小手望过去,就看到百合泪流满面的样子。 “百合”她眸色一痛,不知该说什么。 “娘娘,百合没用……帮不到娘娘……”百合哽噎着,泣不成声。 “傻丫头!”莫霜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犯的大罪,谁也帮不了我的。” 她知道,百合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可是娘娘……” “不说这些了,百合的心意我懂,我都懂的。” 见她们两人絮絮叨叨个不停,几个侍卫不耐烦了,“快点,皇上和百官们都等着呢!” “好了,百合,再见了!”莫霜抿唇弯了弯唇角,拾步往前走。 再见了? 只三个字,顿时让百合的心口一揪,痛得无法呼吸,她失神了片刻,连忙拾步跟了上去,又将黄油伞撑在了她的头顶,“娘娘,奴婢再送送你!” “不用了,百合,就让我淋一会儿雨吧……怕是以后想淋都淋不到了!”伸手轻轻挡过百合的伞,她笑着,苦涩黯然。 百合一震,身子就僵在了原地,只觉得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娘娘……” 莫霜没有应她,径直走在雨幕中,渐行渐远,一步也不曾停顿、一直都不曾回头。 风雨声中,传来她的声音,“百合,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到了出宫的年龄,就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嫁了!” 金銮殿 冷祁宿一袭明黄,端坐在正上方的龙椅之上,许是受伤未好的缘故,脸色略显苍白憔悴,人也消减不少,黑眸的目光淡淡地看着殿下的众人,薄唇微抿。 殿下方垂眸颔首地立着文武百官,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整个气氛处在一片极度的低气压之中。 莫霜刚刚走进金銮殿,门口的太监就尖细着声音通传,“犯妇莫霜带到!” 于是,整个金銮殿里的目光就全部齐刷刷投了过来,一道道如同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她也并不在意,轻抬眸子,朝殿上方看去,正好撞上冷祁宿望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接,不同于往常的,这次没有激起一丝骇浪。 清冷寡淡,无波无澜。 他怎么会是这种眼神? 眸色一痛,她垂下头,别过视线。 缓缓走至殿前,她屈膝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两只手背之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祁宿没有让她起来,甚至半响都没有说话,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才头顶传来,“刑部尚书,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是,皇上!” 一个男人行至莫霜的跟前,冷声说道:“犯妇莫霜抬起头来!” 莫霜便缓缓抬起小脸,朝男人看了过去,只是双眸中的虚光却是透过男人,望向男人后面那个明黄的身影。 “带证人!”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个士兵模样的男子被带了进来,男子对着冷祁宿行完礼后便垂眸颔首地立在一边。 “你可曾认识她?”刑部尚书指着莫霜,问向那个士兵。 “认识,她是宫里昭仪娘娘,当时十一爷叫她四嫂!” 听到十一,听到四嫂,莫霜心中一颤,她扭头看向说话的男子,只见他一副李家军装扮,脸上还有一处灼伤,看来应该是此次事件的幸存者。 “是她突然出现让你们没有按照原路线,而改走新路线?” “是!” “你亲眼所见,她杀了韩丞相?” “是!” “你知道她为何要杀韩丞相?” “当时,韩丞相不同意变道,说即使有埋伏,那也是为国捐躯,另外,韩丞相还查出了她是蓝翼门的人。” “莫霜,他说的可是事实?” 尚书又转过头看向莫霜,目光灼灼。 莫霜笑笑,如此证据凿凿,怎么不是事实? 只是,事实都是事实,但,她的动机却不是这样。 “我杀韩丞相,那是因为他是叛徒,是太后和冷祁逸的人!” 原本,她也不想辩解什么,她可以死,可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去赎罪,但是,她希望自己死得有尊严,她不是勾结外敌,她不是叛国。 “证据呢?你说韩丞相是叛徒的证据呢?” 证据? 韩少卿已死,太后已死,十一已死,何来证据? “没有证据。”她清冷地开口。 “没有证据?”尚书嗤笑,“我们刑部办案,只讲证据,证据都没有,就是空谈。你只需回答,是不是你临时让大军变了路线、是不是你杀了韩少卿就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抿了抿唇,“是!” 尚书转过身对着殿上抱拳行了个礼,“皇上,微臣的问题问完了,一切昭然若揭,敬请皇上裁决。” 正文 火舌183寸:鸩酒一杯 尚书转过身对着殿上抱拳行了个礼,“皇上,微臣的问题问完了,一切昭然若揭,敬请皇上裁决!” 冷祈宿抿了抿唇,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半响,没有说话。 “一切昭然若揭,敬请皇上裁决!” 山呼的声音,整齐有力,如山洪一般,震耳欲聋,来自齐齐跪下的百臣。 “嗯”冷祈宿点头,瞟了瞟莫霜,又瞟了瞟那个士兵,缓缓勾起唇角,“的确昭然若揭!其实,不管她杀韩丞相是出于什么目的,就凭她害死十一王爷、害死五万李家军这一条,她就是死罪!” 他的声音极淡,透着清冷,就像是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没有任何起伏。 莫霜怔怔地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那般陌生,恍若不识,心口就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骤然捏住,痛得她无法呼吸。 死罪?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死罪! 她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和口气。 “请皇上斩妖女、封影后!” “请皇上斩妖女、封影后!” “” 整个大殿回荡着众大臣震天的请求声,一遍一遍。 斩妖女,封影后?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垂下眸子,弯弯唇角,斩她这个妖女、封玲珑为皇后。 是啊,她害死十一和五万将士,玲珑让其哥哥借兵救南轩与危难之中。 多么鲜明的对比! 的确是应该封她为皇后的。 其实,即使玲珑不做这一切,冷祈宿的皇后也是她的,不是吗? 自始至终就是她的。 殿上,冷祈宿扬了扬手,众人的山呼才停住,他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淡淡开口,就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不带一丝感情,“莫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要说的? 还真有。 她缓缓扬起小脸,以一个仰望的姿势,直直看进他的眸子里,“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勾结敌人,皇上信吗?” 冷祈宿微微一怔,黑眸中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起伏,可是她还来不及捕捉,却已是消失不见,他扬了扬唇角,“这个重要吗?” 她的心,一沉,如坠谷底。 重要吗? 当然重要! 她知道他有他的立场,他有他的迫不得已,她可以死,但是,她希望他是相信她的。 没想到,这一点也变成了奢侈! 皇上信吗? 显然,他不信! “算了!”莫霜垂下眸子,涩涩而笑,“似乎我很喜欢问皇上这个问题,可每次都是自取其辱!我已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她要给自己留点尊严,既然横竖都是死,他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她如果继续纠缠下去,这个男人还会以为她是为了怕死而做着种种替自己开脱的挣扎。 她不想他看轻了她,不想。 冷祈宿半天没说话。 她又伏在地上,重复了一遍,“我已无话可说,但凭皇上处置!” 全场一片静谧,一丝声响都没有,似乎只能听到殿外面风雨飘摇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冷祈宿,静候着这个少年天子做出最后的一步。 而殿上的男人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伏在殿下方的女子,不发一语。 气氛肃穆诡异。 莫霜就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背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个世纪。 才听到冷祈宿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犯妇莫氏德行有亏、勾结外敌,致我南轩受创重击,致十一王爷枉逝、五万精兵冤亡,其恶行腰斩、凌迟、五马分尸都不为过,念其腹中怀有胎儿,特赐鸩酒一杯,立即行刑!” 他声音淡漠,一口气说完,不带一丝停顿,似是于心熟记已久一般流利。 莫霜伏在地上痴痴地笑了,慢慢地,笑出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濡湿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腰斩、凌迟、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她竟是如此罪大恶极! 念其腹中怀有胎儿,特赐鸩酒一杯! 他还记得她腹中怀有胎儿? 那可也是他的孩子! 难道他就一丝都不痛心? 立即行刑! 立即行刑! 他决绝的声音一遍一遍回荡在她的耳际。 历朝历代,最是忌讳朝堂之上见血。 没想到,今日她莫霜,竟有如此福气,赐死于金銮殿上。 莫霜,你解脱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终于解脱了! 你不必再为别人辛苦地活着! 缓缓抬起头,她看向手端托盘走至跟前的李德全,托盘上一枚精致小巧的酒盏,暗红色,如同干涸的鲜血,那般刺目。 “行刑!” 正文 火舌184寸:何种滋味 “行刑!” 莫霜双手接过酒盏,望着那红褐色的液体,液面上漾出自己的倒影,她笑了,笑出了声。 大殿里一丝声响都没有,只听到她的一声轻笑,显得是那般的突兀和萧瑟。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瞬不瞬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露出或快意、或惋惜的表情。 她的手薄颤着,微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杯盏之中,好想再抬头看一眼端坐在上方的男子,看他最后一眼。 但是,她没有! 如果有来生,她也不希望再见! 穿越而来,就像做了一场梦一般,一场她不愿想起的梦魇。 她要忘掉这一切! 这割她灵魂、嗜她骨血的一切! 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依旧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就盘旋在她的头顶。 咽下心中的苦涩,她骤然将酒盏送至唇边,不做一丝停留,仰脖,一口饮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股腥浓的味道入了喉,流进胃里,苦苦的,如同流进了心里。 酒盏从手下滑落,砸在白玉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令人心悸。 她又缓缓地伏在地上,将脸埋进手背,静静地等着毒性发作。 都说饮鸩酒会七窍流血,她不要让他看到她那么丑的样子,她不要!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视线似乎也慢慢变得模糊。 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时,殿中骤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大笑。 笑声狂肆而嚣张,陡然在静谧的大殿中响起,显得是那般的突兀和渗人。 众人愕然,连莫霜也是为之一怔。 忍不住颤抖着抬起头,循声望去,朦朦胧胧间,发现竟是刚才指证她的那个李家军的士兵。 他笑着,笑得双肩抖动,与方才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你是谁?为何发笑?”冷祁宿冷冷地睥睨着他,厉声问道。 “我是谁?”男人缓缓敛起笑容,一脸的邪佞得意,他抬手,猛地从自己脸上拂过,“呲啦”一声,一张脸皮被他撕下,出现一张陌生的脸,“皇上说我是谁?” 众人大骇,一片唏嘘。 “黑门主!”莫霜也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门口的带刀侍卫听到动静冲进来,却是被冷祁宿挥手制止住,他缓缓眯起眸子,冷声说道“让他把话说完!” 男子不屑地瞟过几个侍卫,将视线落在莫霜的脸上,“是!我就是蓝翼门的门主黑影,难得你莫霜这个叛徒还记得!” 他咬牙,一字一顿,似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一般,森冷彻骨。 莫霜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既然你不是李家军,你又如何指证我?莫霜自问在蓝翼门也是尽心尽职,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又为何如此对我?” “为何?”男人冷笑一记,猛地抬手,直直指着坐在大殿上方龙椅上的男人,笑容敛起,“你问他!你问这个男人!” 冷祁宿? 莫霜抬眸朝冷祁宿望去,只见他眯着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黑影,面色冷峻、半响,薄唇轻动,寒凉的声音才唇边逸出,“朕好像并不认识你!” “呵~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黑影冷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也是,那时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王,怎会注意到一个俘虏?我却永远都记得五年前东阳关一役,拜皇上所赐,我成了你们南轩的俘虏,当时要不是七王爷设法救了我,我已经和其他俘虏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一阵哗然。 “所以,你是冷祁逸的人?!”冷祁宿弯了弯唇角,一双寒目似笑非笑。 “是又怎样?我?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我黑影就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黑影微微扬着下颚,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莫霜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开始幽幽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她捂着肚子,痛苦地看向黑影,“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和冷祁逸设的局?” “是!还是逸主子了解你,知道你肯定会为了这个男人不顾一切地入局,你果然也没让我们失望,哈哈哈~~~” “怎么样?冷祁宿,看着心爱的女人喝下自己亲赐的毒酒,是何种滋味啊?是不是生不如死啊?” 说完,又是一阵邪肆地狂笑,半天也止不住。 冷祁宿薄唇越抿越紧,眸色迅速暗沉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夕天上乌云的聚集,直欲摧城,扶在椅把上的大手更是紧紧攥起,骨节发出咯吱咯吱一阵脆响。 黑影尽收眼底,他邪佞地斜斜嘴角,眉眼弯弯,“皇上,千万不可动怒哦,皇上身上的毒可还没清呢!一旦激动过了头,龙体不保哦!” 挖苦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金銮殿上、圣驾面前如此撒野!来人啊,将其擒住!”没等冷祁宿做出反应,百官中,已有沉不住的大臣厉喝。 几个带兵侍卫就跃跃欲试地上前。 “谁敢?”黑影大吼一声,转过头去,鹰隼一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众人,“实话跟你们说了吧!皇宫已经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马上坐在龙椅上的将是你们曾经的皇帝冷祁逸,李家军的五万人已经被我们的炸药炸飞,边国的援军也早已撤回边国,你们拿什么来反抗?剩下的也是不堪一击!我劝各位识时务一点,如果现在主动站在我这边,我保证我们逸主子坐了江山,你们照样可以做你们的高官,否则……”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完,就只是得意地看着众人,一副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模样。 众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主动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活着比一切都来得实际!” 眸光一个一个扫过那些依旧不为所动的官员,黑影阴冷地笑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又有两个走到了他的身后。 殿上的冷祁宿只是抿着唇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语,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懵了过去。 而莫霜伏在地上,肚子越来越痛,她颤抖地看向殿上方那个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男人,只觉得肚子再痛,也没有心痛来得强烈。 这样的打击,这个男人如何承受得起? 她好想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可是,她提不起一丝力气。 原本她还想着,这毒酒怎么那么久还不发作?现在,她只想,毒能发作得慢一点,她想陪着那个男人,多陪他一会儿…… 殿外面有大片的脚步声响起,听动静似乎是将整个金銮殿团团包围了起来。 众人大骇,一阵sao动不安,黑影却是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们听,我们的人来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你还是自己乖乖从龙椅上滚下来吧!趁莫霜的毒酒还未攻心,一息尚存,你们两人赶快诉诉衷肠吧,哈哈哈~~” 他邪佞地笑着,得意至极,笑完了,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不用诉的,因为你们马上就会双双入地府的,在阴曹地府中,你们还可以再继续,哈哈哈~~” “够了!”骤然一声厉喝,是冷祁宿。 正文 火舌185寸:只是棋子 “够了!” 骤然一声厉喝,是冷祁宿。 众人愕然,连黑影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个男人半天不吭声,死到临头了,却竟是发起飙来。 “黑影!朕看要入阴曹地府的人,是你!”冷祁宿咬牙,一字一顿,字字森冷,末了,薄薄的唇边又突然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你确定……外面就是你们的人?” “当然!”黑影想都没想,就笃定地说道,说完,还好笑地看着冷祈宿,一脸的讥诮。 南轩最后的这点残兵败将,他们岂会放在眼里? 占领皇宫,他们势如破竹! “呵~”冷祈宿低低一笑,黑眸晶亮,灿若星辰,“那就请阁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外面!” 黑影一惊,不明其意,本能地转头看向门口,顿时,就僵在了那里。 众人也是闻声朝门外望去,皆是愕然一片,难以置信。 只见门口已经被一群头戴斗笠的士兵包围,士兵们藏青色衣衫的胸口上皆是绣有一个赫大的“李”字。 “你们的人已经尽数被我们大军击灭!” 随着一记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一袭戎装的少年从士兵身后走了出来,俊眉郎目、意气风发,从容地往殿内而来。 不是十一王爷冷祁曦又是谁? 李家军?十一?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黑影瞳孔一敛,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 脚下一软,他摇晃着身子,后退了两步,面色瞬间煞白如纸,“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大臣也是瞬间变了脸色,想退回到百官之列,已然来不及,一个一个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四哥!”冷祁曦笑着对着殿上行了个礼。 莫霜的心,猛地一颤! 是谁的声音? 谁的声音这般熟悉? 十一,是十一! 她想回过头去看看,可此时的她却全然没有一丝力气。 咬牙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甚至张嘴,连声音都是发不出,她只能伏在那里,气若游丝。 怎么会遇见十一? 是他没有死吗? 还是她自己已经死了,进了阴曹地府? 怎么回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头,黑影大笑着,笑得前后踉跄,一副疯癫了的样子。 他恶狠狠地指着冷祁曦,又指向冷祁宿,“你们不是人,你们是魔鬼,如果是人,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死了?”冷祁曦冷睇了他一眼,又转眸看向冷祁宿,“四哥,我要不要说与他听?” 冷祁宿垂眸略一沉吟,缓缓勾起唇角,绝艳地笑着,笑容冰冷,“说吧!也让他死得瞑目!” “嗯!”十一点头,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黑影,冷笑,“你们可以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为何我们就没有眼线在你们那边?其实,自始至终,四哥都知道你们的计划,一切的一切都是四哥将计就计而已。你们埋在半路上的炸药,早已经被我们破坏,那日,看似大爆炸,实则也是我们的障眼法,我们要制造大量的黑烟,既可以让你们误以为我们被炸死,又可以很好地掩护五万人的撤离,而不被发现。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爆炸前脚发生,朝廷后脚就派人去清理尸体?因为那些尸体是假的,只有快速处理掉,你们才不会生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为了将你们一举歼灭,无论是宫外的,还是宫里的,都一网打尽!” 说到‘宫里的’三个字的时候,十一一个狠戾的眼神瞟向跪在地上的几人,故意加重了语气,几人顿时抖如筛糠、冷汗涔涔。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虽然意识有些混混沌沌,但莫霜还是听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世人皆醒,她独醉!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冷祁宿知道、冷祁曦知道、玲珑知道,就是她一人不知道而已。 原来将她如此推到风口浪尖上,就是为了今日、完胜的今日。 她好傻,她竟然还难过得要死,自责得要死! 要不是有话要亲口问这个男人,她甚至差点就在瑶华宫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到头来,竟是陪着演了一出戏,全身心付出地陪着演了一出戏。 冷祁宿,你当我是铁打的吗? 还是说,我的生死你本就不曾在意? 是了,他不在意! 他要是有一丝一毫的在意,就不会让她一个女人,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这样成为众矢之的。 百官怨、万民恨! 斩妖女! 她不是妖女! 她只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曾经是冷祁逸的棋子,现在是冷祁宿的棋子。 每一步,都是有人在操纵着、支配着,而她深陷局里,痛苦、彷徨,却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她何德何能啊? 竟然被两个帝王这般重用? 她笑,眼角溢出清泪。 冷祁宿,你赢了! 宫外冷祁逸的势力被你一举歼灭,朝中他的党羽也被你尽数拔出。 你的江山稳了,你完胜! 所以我这颗棋子你也不需要了。 所以,你便用了这般狠绝的方式弃掉我这颗棋子,是吗? 五脏六腑的痛越来越强烈,似乎都揪在了一起,一股腥甜从胃里往上一冒,直直窜入喉间,溢出唇齿。 那头,冷祈宿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上前,七手八脚地就想将黑影擒住。 黑影挣扎着、红着眸子,疯狂至极,直到冷祈曦的长剑直直刺入他的心窝,他才终于消停了下来,抽搐着倒了下去,双目突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直到他的尸体被拖出,几个有二心的官员也被押了下去,一场闹剧才总算结束。 金銮殿中又恢复了一片静谧,这时,众人才想到蜷伏在地上的女子。 那……那她岂不是无辜的? 可,毒酒已经饮了下去! 冷祁曦也是才注意到跪在殿下方的身影,因为女子全身衣衫湿透、头发也是尽湿、凌乱,连簪花都是斜斜地歪在一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所以,他凝眸看了片刻,才认出是谁。 眉心一皱,他连忙走了过去,“四嫂!” “没事,她只是暂时睡了过去!”冷祁宿弯了弯唇,起身,一掀袍角,快步拾阶而下。 暂时睡了过去? 众人恍悟。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少年天子的掌握之中。 鸩酒是假。 那就好,那就好! 不然就平白冤死了一个无辜的性命。 冷祁宿来到莫霜的身边,蹲下身将她孱弱的身子缓缓抱起,刚刚轻柔地扳过她的双肩,却猛地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失了呼吸。 她竟是醒着的,只是眸色极度痛苦,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有黑浓的鲜血从她白璧的唇边流出,是那般的触目惊心。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的心跳,停住,黑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女子,大惊失色 正文 火舌186寸:就放手吧 他的心跳,停住,黑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这样? “莫霜,莫霜……” 他绷直了声线,却依旧颤抖得不行,那种深深的恐惧铺天盖地一般碾了过来。 是谁?是谁动过酒?是谁要置这个女人死地? “太医!传太医!快传太医!”他回头,厉声吼叫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收拢手臂,紧紧将女子搂在怀里。 众人慌忙往外跑,冷祁曦也是拧着眉冲了出去。 莫霜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如同一片凋零的残叶,身子难以抑制地抽搐个不停。 她已经痛得有些神志不清,直到感觉到有人又是抱她、又是喊她的名字,她才有些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睛,半响,似乎才终于看清面前的人的样子。 冷祁宿? 是冷祁宿?可他为何是这个表情? 这不是他一手设计的吗?为何会有如此痛苦的眼神? 是她看错了。 一定是她看错了。 完胜,他应该高兴才对! 忽然,她咧了咧嘴,竟是笑了,唇边一泓鲜红妖娆刺目,她声如蚊呐地说着,“恭……喜皇上!” 冷祁宿的心,一颤,眼睛被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刺痛,心口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揪住,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还想说什么,可刚张嘴,就感觉到胃中又是一阵翻搅,她又猛地闭上嘴巴,极力隐忍着。 直到一股腥甜的液体直直冲上喉咙,迫使她不得不地张开嘴巴,一股黑红的鲜血又是喷洒而出,溅在她的粉色衣裙上、溅在他明黄的龙袍上,如同一大朵一大朵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莫霜,你不要说话,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 太医? 为何要传太医? 是因为发现她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吗? 无暇也懒得去多想,小腹又是一阵密集的疼痛,这一次,她真切地感觉到有股温热的什么东西自自己的腿心流出。 “啊……孩子……我的孩子……” 她伸手,颤抖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骤然,五指收紧,用力地揪紧自己的衣衫,原本就毫无血丝的指节露出森森白色。 泪,再次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 虽然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这样感觉着这个小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被生生地剥离、慢慢地离她而去,她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还没有抱过他,亲过他,她甚至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冷祁宿,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毕竟,这是我们的孩子。 毕竟,这曾是我所有的希望。 没了,都没了! 牵挂也没了。 她可以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这个人世,就如同她不带一抹尘泥地穿越而来一般。 孑然一身! 冷祁宿垂眸看向她的身下,只见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白色的裘裤、粉色的裙裾,甚至染红了他龙袍的下摆。 他痛苦地闭上眸子,仰起头,深深地呼吸。 这时,冷祁曦奔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太医。 “四哥,四嫂,太医来了!” “快,快,快给她诊治!”冷祁宿沉声命令着众人,末了,还加了一句,“她活,你们活,她不活,你们都得死!” 几个太医吓得冷汗涔涔,连忙七手八脚地上前。 “别碰我!”莫霜一声低喝,双手环抱在胸口,不让太医们探她的脉搏。 太医们也不敢造次,只得无措地看向冷祁宿。 “莫霜,乖,听话,让太医看看!”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乞求,一丝讨好。 “凭什么?”她颤巍巍地抬起眸子,直直看进他的眼。 凭什么,他要赐死就赐死,他想救治就救治? 她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就凭朕要你活!” 要她活? 他说得那般严肃,她听着却只觉得好笑。 可她现在,却也笑不出来了。 现在才想起要她活吗? 活了又能怎样?她的死活他是真心在意吗? 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利用,因为爱他,她就要忍受这些吗? 她虚弱地弯唇,“皇上可以操控江山、可以操控大局、甚至可以操控人心,却操控不了一个人的意志,如果一个人想死,皇上想要她活……咳咳……恐怕也是枉然。”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说她的心已死,她身上的毒她自己也清楚,已经攻入了五脏六腑。 冷祁宿一怔。 如果一个人想死,皇上想要她活,也是枉然。 她想死吗? 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半天才恶狠狠地逸出两字,“你敢!” 说完,又伸手紧紧地擒住她的手腕,示意边上的太医上前。 好像他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皇上,你五万大军明明没事,干吗要让我厚着脸皮去边国借兵啊?” 一个一袭红袍、生得妖孽绝艳的男子面露愠色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殿中的情景时,也是惊得僵住了脚步。 “莫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冷祁宿怀里的女子,见到到处都是鲜血,脸色一变,不知发生了何事? “风宵尘!” 一抹亮光从莫霜的眸中掠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将自己的手腕从冷祁宿的大掌中抽了出来,颤抖地伸向红衣男子,她虚弱地唤着,“风宵尘,风宵尘……” 风宵尘呼吸一滞,心,也跟着抽疼了一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伸手欲接住她的手。 冷祁宿一个冷冷的眼神觊过来,他愣了愣,手便僵在了半空中,可只是迟疑了片刻,他又毫无顾忌地伸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入手一片冰凉,那种蚀骨的寒意让他的心一悸。 他大概也已经了然怎么回事,盛怒地瞪了一眼边上的冷祁宿,又转眸过去看着她,轻声说道,“我在,你怎样了?” “风宵尘,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你上次跟我说过的,你愿意的,你等我的,对不对?” 莫霜苍白着脸,唇边又不断有黑红的鲜血溢出,她祈求地看着风宵尘,一句话说完,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她的样子,风宵尘心中大痛,他抿了抿唇,坚定地点头,“好,我带你离开!” “不行!”边上的冷祁宿一声低吼,“当务之急,是赶快让太医给她诊治!” “那我便死在这里……风宵尘,到时将我的尸体带走……” “莫霜……” 凝眸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冷祁宿发现自己竟一时找不到语言。 “皇上说过,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的,我现在就用皇上给的这个恩典求皇上,让我带她走吧!”风宵尘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想将莫霜从他的怀中接过。 “朕不许——”冷祁宿厉吼着,声音沙哑恐怖,他猛地收紧手臂,一把将莫霜搂在怀里。 “皇上如若果真想她活,就放手吧!” 风宵尘一声轻叹。 冷祁宿身子一僵。 想让她活,就放手吧……风宵尘的话一直盘旋在他耳边。 “你下定决心如此?” 他没发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的颤抖。 莫霜没有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弱,却死死地咬着唇,直到鲜血也将惨白的唇染红。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 风宵尘看出了她越发涣散的瞳孔,一惊,连忙从冷祁宿怀中夺过她,直直朝外奔去。 冷祁宿这次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愣愣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 正文 火舌187寸:是你赢了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龙吟宫处在一片低气压之间。 太监婢女们跪倒一片,全部勾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几个太医对着一个小巧的暗红色的酒盏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有的甚至伸出手指捻起杯底的残液放到嘴里舔了舔。 最后还是得出一样的结论,就是假死药。 冷祈宿坐在龙案的后面,紧紧抿着唇,脸色黑沉得厉害。 这个假死药是他亲自弄的,不想假手于人,就是怕以防万一。 既然杯中仍旧还是他的那个假死药,那为何莫霜会那样? 到底是谁? 是何方高人潜在他的身边,能这般杀人于无形之中? 望着那枚暗红色的酒盏,他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万丈 青霞宫 玲珑端坐在案桌边,纤纤玉手轻搭在桌面上,边上一个婢女正在全神贯注地给她的指甲上涂着蔻丹的颜色。 骤然头顶一声闷雷炸响,震得桌案一晃,玲珑的手一抖,婢女手中的蔻丹就涂到了她的手背的皮肤上。 “啊!”婢女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没事!起来吧!”玲珑倒也不以为意,自袖中取出一方丝绢,一下一下拭去还未干涸的蔻丹,抬眸望了望门外,“现在什么时辰?” “回娘娘,巳时!” “竟然都巳时了。”她转回头看着手背上被擦得有些泛红的肌肤,自言自语道,眼神慢慢飘渺起来。 冷祈宿每日下朝后,都会来青霞宫看她的,天阴下雨、雷打不动,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可是,今日,竟然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知道,他早已下朝了。 今日早朝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宫里早已经传开了,她又如何不知道。 他心中该有多大的震荡,她也知道。 她只是没想到,他竟是连青霞宫都忘了来。 一直到黄昏,雨才开始慢慢小了起来,却依旧是淅淅沥沥没有停。 冷祈宿踏进青霞宫的时候,玲珑正在试着尚衣局刚送过来的霓裳羽衣。 因为时值夏末,所以这霓裳羽衣都是取百鸟最轻薄稚嫩的几片羽毛穿制而成,透气极好,且不会裸露,更重要的都是各种彩色的羽毛,虽明艳无比,却又因颜色搭配很是讲究,所以并不显张扬。 玲珑穿在身上,一时心情大好,不由得纤纤抬素手、转珠袖、款步姗姗,舞了起来。 只见她身形纤瘦、动作娴熟轻盈、柔美飘逸,舞衣上的羽毛随着她的舞动,片片轻颤,构成一副极美的画面。 半响,她才看到怔怔立在那里的冷祈宿,原本转着圈的玉足立即停了下来,她脸一红,含笑着迎过去,“皇上,好看吗?” 出乎意料的,冷祈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身上的霓裳羽衣,骤然开口:“这件衣服得用多少只鸟的羽毛?” 玲珑一愣,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问他好看吗?他说什么? 他竟然在关心拔了多少只鸟的羽毛?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陌生,也让她有些无措,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朕过来是想问问你,你哥哥除了我们知道的皇城里的那个住所,还有没有别的住处?” 他亲自去过那里,她不在! 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没有她的踪迹。 到底去哪儿了?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风宵尘不可能带着她四处奔波的! 不会的,她一定还在这里! 玲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咽下苦涩。 这件霓裳羽衣,她是为了他而穿,而他现在竟然视而不见…… “回皇上,臣妾只知道哥哥在城中的那一个宅院,其他的,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冷祁宿心中一痛,想也没想,立即折身朝外走去。 他的脑海中,都是她在大殿上,一身鲜红的样子。 她说,皇上可以控制江山,可以操纵大局,甚至可以操纵人心,可是操纵不了一个人的意志,如果一个人想死,皇上想要她活,也是枉然。 她说,那我便死在这里,风宵尘,到时将我的尸体带走。 她竟是宁愿选择死,也要离开。 那是谁在他危险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宫,没有一句怨言的陪在他身边,即便是深入龙潭虎|岤也丝毫不畏惧? 曾经他是那般的羞辱她,她都那般顽强地活着,可见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莫霜……莫霜…… 越是惦念这个名字,心就越发的刺痛。 心中好像突然丢失了一大块,即使与冷祈逸的这一次较量完胜,他却依旧开心不起来。 脚下不做一丝停留,他低头,看着紧紧攥在手中的酒盏,想起她端起酒盏仰脖一口饮尽的样子。 那般决绝。 他的心竟是痛得抽搐。 恭喜皇上,她说。 莫霜,这一局,其实朕输了 虽然,朕一直回避,一直不敢承认,甚至在这次布局的时候,还反复提醒着自己,即使利用了你也没有关系,这是你一个冷祈逸的细作欠朕的,反正朕也不爱你! 指腹紧紧摩挲着酒盏的杯口,他凄苦地笑,莫霜,你赢了。 “李全盛!” “奴才在!” 紧跟在后面的李全盛连忙拾步上前。 这位帝王在面临政变时,也能面不改色、淡定如斯。 可现在,他却读出了这个男人的慌乱。 “你立刻带着人去问城中的每个医馆药铺,看有没有去抓过解毒药,或是诊断过中毒的病人!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朕!” 李全盛领命而去,却又被他再次喊住。 “算了,不要去了。” 她那般决绝,死都不要呆着宫里,死都要离开,如果这般大动静地找她,只会适得其反。 抿了抿唇,他阔步折过抄手游廊,走进雨中,径直往宫外的方向走。 “皇上,伞!” 李全盛撑起黄油伞,紧步跟了过去。 “不要跟着朕!”他厉吼,没有回头。 黑,好黑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 莫霜摸索着往前走,想找到一丝光亮,可是一直走,一直走,依旧还是无边的黑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觉得好冷,那种身处寒窑一般刺骨的冷。 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海底,冰凉的海水包裹着她,让她的身子在浮浮沉沉中慢慢变冷变硬。 骤然,她又好像漂到了一个火山口,到处喷涌的都是红红的岩浆,她的身子也随之变得暖和起来,再变得滚烫,继而灼烧到疼痛。 正文 火舌188寸:罢朝三日 骤然,她又好像漂到了一个火山口,到处喷涌的都是红红的岩浆,她的身子也随之变得暖和起来,再变得滚烫,继而灼烧到疼痛。 天渐渐亮了起来,不再是那么黑,身子似乎轻飘飘地悬起在半空中。 脚下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种种旧景依稀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 她要死了吗? 听说,只有要死的人,才能梦回故乡,还是说,她死了以后,灵魂又要穿了回去? 回去吧,穿回去吧,她告诉自己! 反正这里已经了无牵挂! 斗转星移,画面骤然变换。 面前出现了一大片花海,一眼望不到边,洁白洁白的花儿不染纤尘,白得刺眼。 “彼岸花!”她轻呼出声。 “不,是白木兰!”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低沉得如同醇酒。 她愕然,循声望去,发现花海里竟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长身玉立、若隐若现。 正疑惑中,男人回过头来…… 是他,竟是他! 那脸,那眉,那眼……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朝她绝艳地笑,空气中朝她伸出手来。 几许犹疑,她垂眸,只片刻就像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缓缓地伸出皓腕,差一点就要放进男人的手心,却是骤然发现,男人倏地变了脸。 笑容无情冰冷、眸光更是森寒得如同腊月飞霜。 她一惊,将手收了回来,调头就跑。 “你逃不掉的!”渗人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索命的修罗,他紧跟其后地追了上来。 天地一片白茫茫,她不顾一切地飞跑,万籁俱寂,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以及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风宵尘缓步走进屏风,拧眉看着一丝不挂泡在药桶里的女子。 女子紧紧阖着双眼,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同样白得似纸的手臂毫无知觉地垂在桶侧,脑袋耷拉在桶沿,被汗水濡湿的青丝垂在药桶的外面,逶迤在地上。 没有一丝生气。 这样安静。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绿萍,她怎样了?能救吗?”风宵尘转眸看向正蹲在药桶旁边,将银针一根一根扎进女子各个|岤位的绿衣女子,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绿衣女子没有回头,凝神将手中的一枚银针推进桶中女子的风府|岤,继续说道,“她好像自己潜意识里在抵触治疗。” 抵触治疗? 风宵尘眸光微敛,想起她在金銮殿上不让太医治疗的情景。 她是在求死啊,这个傻女人! 心,竟是痛得一抽,他闭了闭眸,叹出一口气,“这次有劳绿萍了!” 说完,就转身走出屏风。 “这个女人对公子来说,很重要,是吗?” 绿萍的声音很轻,还隔着屏风,可还是真真确确落进了他的耳里。 脚步滞住。 重要吗?他问自己。 他也不知道。 见他没有回答,绿萍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他以为她作罢了,谁知她竟又问了一句,“跟红拂比起来,更重要吗?” 红拂! 他的心,一颤,竟有片刻的失神。 须臾,又回头望了望屏风,微微抿了唇,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满朝文武还沉浸在大胜冷祁逸的喜悦中,以为皇上会大办庆功喜宴,谁知,喜宴还没有办成,皇上竟是第一次罢朝了。 谁也不知道原因,众说纷纭。 但是最多的传闻都说跟那个在金銮殿上被赐毒酒的女子有关。 玲珑出现在龙吟宫门口的时候,已经罢朝了三日。 李全盛在门口拦住了她,面上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进龙吟宫被拦,以前,即使冷祁宿已经安寝了,她也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宫里就只有她一人可以这样,冷祁宿特准许她可以这样。 今日,她却被拦下了。 什么意思? 她一向是淡定的、从容的、雍容大度的,即使是对待任何一个下人,她也从不颐指气使。 但今日,她的脸色第一次有些难看,“皇上已经三日不吃不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李全盛低头,刚想说,那是皇上的旨意,可玲珑已经越过他,径直走了进去,他想拦,已是来不及。 玲珑一步都不曾停顿,直直走进内殿。 她知道,莫霜的事情给这个男人打击很大,可是也不能不吃饭吧? 内殿静谧一片,没有人,冷祁宿根本不在。 微微震惊之余,她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他竟然真的出宫找她去了。 那日,他问她风宵尘的住处,她就知道。 只是,三日不上朝,就为了去找她,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这不是她认识的冷祁宿,那个内敛、沉着、不被世事牵绊的冷祁宿。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心,陡然一空。 和那个男人之间,几时开始变得越走越远,她竟是不知道。 是他真的变了吗? 还是说,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皇宫高高的城楼上,冷祁宿迎风而立,黑眸静静地望着夜幕中的京城。 夜风带起他的衣袂,簌簌直响,身后的青丝盘旋在头顶,清冷的月色下,竟显得是那般苍凉孤寂。 许是因为连续被雨水洗过的原因,今夜的月光显得特别的明亮,即使是夜里,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到京师的大街小巷。 莫霜,你在哪里? 他找遍了京师的每个医馆、每个客栈,都没找到她和风宵尘。 两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她的毒解了吗? 她平安了吗? 是不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是不是说明,最起码她还活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急切地想要见一个人,从来没有过。 他轻捻起广袖的袖边,吹出动人的旋律,婉转低吟。 望着远处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灯火,他想起了马场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宁静的月色,两人背靠背坐在草垛上,他吹曲,她唱歌。 一曲终了,他有些落寞。 莫霜,要不是金銮殿上,你如此决绝地离开,或许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挥霍的是什么。 第四日,金銮殿破天荒地恢复了早朝。 冷祁宿一袭明黄端坐在殿上方,丰神如玉、龙章凤姿、又恢复了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件一件将三日来堆积的政事处理完,刚准备宣退朝,就看到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进来,在李德全耳边细语了一番。 李德全脸色一变,连忙躬身走到冷祁宿的身边,将小太监说的话轻声禀报了一遍。 “什么?害莫昭仪的凶手查到了?”冷祁宿眸光一敛。 正文 火舌189寸:竟然是她 龙吟宫 殿门紧闭 所有宫女太监都站在门口,连李全盛也不例外。 他们都是被冷祁宿支出来的,因为殿内,他要一人亲审莫昭仪被害的案子。 要不是那个男人罢朝三日,谁也不知道曾经住在瑶华宫的那个女人竟有这般高的地位。 上次太医一再肯定莫昭仪服下的就是假死药,那就很明显,问题不在当日酒盏中的酒,而是害人的另有其人。 现在,害她的凶手出来了,谁都知道,此人哪还有活头、必死无疑。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害人的那个人竟是莫昭仪身边的贴身婢女百合。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凝神听着殿内的动静,强烈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奈何隔了厚厚的殿门,又隔着外殿、中殿,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声响。 从早朝结束,他们进去,一直到晌午时分,龙吟宫的殿门才终于被打开。 百合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有些恍惚,小脸苍白、踉踉跄跄,要不是两个侍卫上前将其押住,她都差点摔跤。 众人纷纷退至两旁,小心翼翼地睨着从殿内出来的冷祁宿,只见他面沉如水、薄唇紧抿,一双黑眸深邃悠远,倒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声命人先将百合押进大牢,择日处斩,还不许任何人探望。 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青霞宫 玲珑伏在绣架上,纤指执着绣花针,穿针引线,专心致志地在一块明黄的布帛上绣出龙纹。 “娘娘,这种事情让宫里的绣娘做就好了,哪还要娘娘这般辛苦?” “那怎么行?皇上贴身穿的里衣,要好看,更要舒适,本宫还是亲自绣比较放心。” 玲珑笑笑,头也没抬,眼角眉梢都是柔软。 虽然有些东西或许已经离她越走越远,但是能抓的还是努力去抓住吧。 婢女初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娘娘,你知道吗?害莫昭仪的凶手查出来了!” 玲珑的手一抖,尖锐的针头骤不及防地刺进指腹,她瞳孔一敛,本能地将手缩回,莹白的指腹上已经渗出一滴鲜红。 将手指放进唇边吮了吮,她回头,“可知道是谁?” “猜猜看!”初夏调皮一笑,见玲珑一副有些茫然的表情,又接着说道:“算了,估计娘娘也是猜不出来的,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 玲珑抿着唇,等着她继续。 “是莫昭仪的贴身婢女百合。” “百合?”玲珑一怔,刹那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见到她愕然的表情,初夏抿嘴一笑,“没想到吧?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她的杀人手法,天啊,奴婢闻所未闻!” “是怎样的?”玲珑垂下眸子,看着指腹上那个小小的针洞,问道。 “莫昭仪上金銮殿那日天不是下很大的雨吗?然后,百合在在黄油伞上涂了毒,并用此伞去给莫昭仪遮雨,毒粉便不露痕迹地被莫昭仪吸入口鼻,不过,单单此一毒,其实并不能让人致命,但是,与皇上赐的假死药一起,就变成了另一种夺命的剧毒。”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单此一毒,其实并不能让人致命,但是,与皇上赐的假死药一起,就变成了另一种夺命的剧毒? 玲珑瞬间失了神。 直到初夏轻唤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笑笑,“哦,本宫在想,既然,这般深藏不露,如何现在又被发现了呢?” “那得感谢云昭仪的那只猫,听说,那只猫先窜入了龙吟宫,还舔了当日莫昭仪饮鸩酒的那只酒盏,被龙吟宫的婢女太监发现,赶了出来,然后不知怎的,又去了百合的房间,最后竟死在了她的黄油伞边,因此,众人才起疑的,于是,太医们一检查,真相就浮出水面。” 云潮汐的猫? 玲珑微微蹙眉,“百合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有如此大的智慧?而且,她为何要害自己的主子?动机是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受别人的唆使,也有可能是平日里莫昭仪对她不好,她存心报复,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隐情,可能只有皇上知道了,因为是他亲自审的百合。” “那皇上是怎样处置百合的?” “听说,先关入大牢,择日处斩,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哦”玲珑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执起绣花针,仔细绣起了龙纹。 莫霜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粉色的床幔,有些恍惚。 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只记得,十一活了,五万大军也活了,那个男人赐她毒酒了,她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孩子没了,然后,风宵尘来了…… 一切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缓缓撑起身子,坐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厢房里,看物件摆设,不是风宵尘的,倒像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来,明晃晃地照在暗红色的家具上,有些刺目。 她眯眼看着那一束阳光,有一些细小的凡尘在里面轻舞,她恍如隔世。 她终究是没有死,也终究是没能穿越回去。 抬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的小腹,她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孩子没了,她还为什么活? 这一世太苦。 她那般真心的付出,却一直被欺骗和利用,她累了,她不想再揣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继续在爱的路上颠沛流离。 她真的累了。 如果一切阴谋都是以爱的名义植入,那她不爱了,可以吗? 是不是不爱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掀开薄被,她缓缓起身,下了榻,走到窗边。 她扬着小脸,闭起眼睛,感受着阳光的包裹,深深地呼吸。 莫霜,没死,你就是重生。 以后,保护好自己的心! 窗下是喧嚣的街道,不时传来莺声燕语和男女调情的声音。 她垂眸望过去,只见楼下门口三五个穿得妖娆的女子正在对着过往的男人挤眉弄眼、做着各种撩人的姿势。 她一震,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京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里。 正疑惑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就看到一个着绿色云锦裙的少女盈盈而入,见到她,少女面露惊喜,有些难以置信,“你醒了?” “嗯!”莫霜微微一笑,心中已大概猜出,此女应该就是这间厢房的主人,便落落鞠了鞠身,“打扰姑娘了!风宵尘呢?” “他给姑娘采药去了!姑娘身体初愈,宜多休息,绿萍还要去给客人唱曲子,就先下去了!” “嗯!谢谢绿萍!”不知为何,虽是青楼女子,莫霜却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风尘的痕迹,峨眉淡扫、粉黛轻匀,倒是说不出的清雅脱俗。 绿萍走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到床上休息,而是继续站在窗边,浑浑噩噩得不知心中所想。 直到街对面,一阵sao动声传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官兵模样的人正在张贴什么告示,立即就有一大堆人围了什么。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因隔着一条街,且原本街道上喧嚣无比,所以众人的议论声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莫昭仪。 正文 火舌190寸:我还活着 三里桥 一支装备精良的禁卫队伍赶着一辆囚车缓缓而行,禁卫们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光芒,耀眼刺目。 囚车里是一名女子,一身宫女装扮、虽蓬头垢面,依稀还是能看清五官,赫然是婢女百合。 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呆滞,似是心灰意冷。 也是,今日便是她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日,现在,这批禁卫就是带她去京师的北门刑场行刑的。 因为行刑都是午时,所以现在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禁卫们在烈日下走了很久,一个个早已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只盼着能起一丝风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意垂怜,不一会儿,真的有一股疾风骤然平地而起,带着凉爽,也带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萦了过来。 众人张着嘴,贪婪地呼吸。 可是很快,风又骤止。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纷纷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连囚车里的女子也是阖起眼睛,毫无意识地挂在车里。 天地顷刻之间一片静谧,只有小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一个粉色的身影从树林中飞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身子轻盈得如同一只展翼的蝶。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直直落在囚车的上面,身子因为虚弱有些吃不消,她微微喘息着,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冒出。 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取下头上的发簪,对着囚车上的枷锁的锁孔,一拨,只一下,就打开了锁。 拉开车门,她将百合抱了出来,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百合的鼻子下来回走动了两下,百合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娘!”看到是她,百合只觉得难以置信,“你还活着!” “嗯”莫霜虚弱一笑,脸色有些苍白,骤然想起什么,马上敛起笑容,“快,我们快走,我们离开这里!” 对,她就是莫霜,上午那些大街小巷上贴的告示都是关于处置百合的,上面写着百合是杀死她的真凶。 百合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 她有没有忠诚度,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她比谁都清楚,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真凶? 被强加上罪名,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冷祈宿想彻底铲除跟她有关系、走得近的人;另一种,就是被人嫁祸。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因为她而起,而且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百合一人是真正给与过她温暖的人。 她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百合一听说,是来劫她走的,死活不愿意挪动脚步,“娘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劫囚是要犯死罪的。奴婢不能连累娘娘!” 死罪? 她低低一笑,黯然苦涩,“不怕,反正已经死过,再说,也是我连累你!” 说完,又强行拖着她往小树林里面走。 “娘娘!” “少废话,就说我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 “那不就结了,快走!” 两人刚走了几步,莫霜抬头,就看到在她们前面不远处一个明黄的身影负手而立。 心尖,一抖。 她停住了脚步, 边上的百合这时也看到了来人,吓得煞白了脸色。 “皇……皇上!” 是百合叫的。 莫霜没准备开口,只是抿了抿唇,坦然地对上不远处的那双幽深的黑眸。 黑眸的主人,似乎被她灼灼的视线震了一下,他深深地呼吸,然后便也直直望着她,一瞬不瞬。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的目光清冷,甚至带着一丝恨意,而他的黑眸逆光,流转出万千光华。 许久,没有人说话。 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无声地僵持着、对峙着。 “你……还好吗?”最终,还是男人先打破了沉寂。 还好吗? 如此九死一生,她能好吗? “抱歉!”她冷冷一笑,“没能如你所愿,我还活着!” 冷祈宿一震,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又凝神看了她片刻,眸光微闪,收回视线,弯唇淡淡一笑,带着一丝自嘲,“果然还是这个方法有效!” 莫霜一怔,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也不想跟他再有过多纠缠,刚准备开口直奔主题,又被他打断。 “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些暗哑,甚至还带着一丝疲惫和受伤。 可她只觉得好笑。 他是在关心她,还是想揪她回去? 经历了这么多,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温柔是毒药,是罂粟,会让人沉迷,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所以,她要时刻保持清醒。 “这些好像跟皇上没有关系!” 正文 火舌191寸:这不是你 “这些好像跟皇上没有关系!” “莫霜……”冷祁宿低语,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她坚定地看着他,秋水淡淡,直接忽略掉他眼中她看不懂的那些情绪。 “皇上,念在我这个棋子为了皇上的大业也起了添砖加瓦的作用,请皇上放了我和百合!” 虽是祈求,可她的口气寒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在冷祈宿看来,只是讽刺,只是讥诮。 她的冷漠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垂眸,抿唇,似在隐忍。 半响,才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如果,朕说不呢?” “那就大不了一起死!” 莫霜想都没想,就接了上去。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她早已无所畏惧。 冷祈宿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陌生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不是你!你不是这样的!” “皇上以为我应该是怎样的?你招招手,我就像一个宠物一样过去?还是说,你让我去冲锋陷阵,我就必须猩红着眸子跑在第一?”莫霜弯弯唇角,眼里都是自嘲,“皇上是不是吃定了那样的我?人,都是会犯错的……我已经迷途知返了!”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就像只是喃喃自语,可还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冷祈宿的心里。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再次叹息,将痛苦纠结藏匿于眸底。 是啊,人,都是会犯错的,她错了,他又何尝不是? 他也迷途知返了,可是,她却不再给他机会。 “莫霜”他抿了抿唇,绷直了声线,缓缓拾步朝她走来,“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她可以,你留下!” 其实,他想说,请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不知为何话一出口竟变成了他给她? “机会?”莫霜冷笑,“那就请皇上收回给我的机会!” “你还是在生朕的气?”他已经走至跟前,在她们仅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生气吗? 她问自己。 “不气!”她笃定地逸出两字,有气就好了,她只是心死。 冷祈宿闭眸,不知为何,听到她说不气比她生气更让他难受,他拧着眉,半响才睁开眼睛,“莫霜,你不要逼朕!” 怒了,终于怒了! 可这一切,到底是她逼他,还是他在逼她?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无谓地纠缠下去,她挽着百合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竟是没有追上来。 心中正些些疑惑,突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几百个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莫霜一怔。 百合更是大惊失色,方才冷祈宿走到她们面前时,她本已吓得不轻,又哪见过如今这阵势? “娘娘,都是百合不好,是百合连累了你,你快走,不要管我!” “不行,要走一起走!” 她回头,恨恨地看着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 因隔得有些远了,而且逆着光,看不大清他脸上的神色,只看到他薄唇的唇角似乎勾着弧度,她想,应该是笑着的吧,那种猎人看着猎物,势在必得的笑。 原来他早有预谋! 这招引蛇出洞真是妙计! 他想必是料到了她一定会来救百合,所以在沿途都设下了埋伏! 不用说,百合这件事,也一定是他的杰作了? 将她引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他便能稳坐他的江山了,是吧? 他永远都是那个算计人心的男人,永远都是那个运筹帷幄、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 莫霜凄笑,忍不住嗓子一甜,她张嘴,一口血喷涌出来,溅洒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看到那抹鲜红,百合失声尖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了她。 她骤不及防,一个身形不稳,踉跄着朝后倒去,直到落到一个强劲的臂弯中。 她却顾不上这么多,因为她已感觉到百合失控的样子。 “百合!不要做傻事!” 她的声音刚落,就看见百合已经拔下头顶发髻上的簪子,直直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只在眨眼之间。 她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痛喊失声。 “百合,百合……” 一把推开身边同样是惊愕的男人,她疯了般地奔了过去,将百合搂在怀里。 “娘娘,百合没办法侍奉你了,娘娘,对不起……其实……其实百合……” 清丽的女子秀美的五官痛苦地蹙在一起,泪水肆意漫出眼眶,她紧紧地抓着莫霜的手,呜咽着。 她似乎极力想告诉她什么,可是,却已是痛苦地失了声音。 莫霜想让她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可话还没出口,就骤然感觉到自己手上一松。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垂眸,怔怔地看着那只原本握着她手背的手划过她的衣衫,无声地垂落。 “不要……百合……百合……你不要死!” 正文 火舌192寸:你别碰她 “不要……百合……百合……你不要死!”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眸中瞬间聚满惊恐,她颤抖着,抬手拍了拍百合的脸,“百合,你不要吓我,醒来,醒来啊!” 泪肆意地流了下来,她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一般,失了理智。 “百合,你再不醒来,我可就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哽噎着,开始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子。 良久,见女子依旧毫无反应,她才不得不承认她死了这个不争的事实,又将她紧紧地抱住,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才几日时间,她便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亲人! 为什么?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因为她,孩子死了,也因为她,百合死了! 心被撕扯着,一瓣一瓣,鲜血淋漓。 百合一定是为了不连累她,所以才自杀的。 这个傻丫头,这个傻丫头,其实是她连累了她才对啊! “莫霜!” 冷祁宿被她的样子吓住,在她身边,蹲下身子,抬手,想将她拥住,可是伸出的手又停在她的肩头,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只是一遍一遍轻唤着她,“莫霜,莫霜……” 心,早已痛得搅在了一起,无法呼吸。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眸光散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听得见别的声音,更是没听出那声声呼唤里的愧疚和忐忑。 “百合,百合!”她紧紧抱着她还透着余温的身体,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仰着头,望着天,没有一丝云的天,哭着摇晃。 骤然,胃中一阵翻涌,一股热浪直直窜入喉咙,她咬着牙,硬是没有张嘴,依旧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满口的鲜血就从嘴角溢了出来,流在百合的肩头,染成妖娆刺目的花朵。 看到她吐血,冷祁宿脸色一变,终于再也忍不住,伸手圈着她的肩膀,颤抖地唤着,“莫霜!” 莫霜的身子一震,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竟是倏地止住了哭声,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他,怔怔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被她这样直视着,冷祁宿竟有些心慌,他微微拧了眉,别过视线。 莫霜骤然松开百合,抓起他的臂膀,紧紧地、死死地,急切地追问,“皇上,皇上,这也是假的,对不对?就像十一一样,是假死的对不对?百合实际上没有死,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她流着泪,下巴一片殷红,使劲摇晃着冷祁宿的手臂,声嘶力竭。 “你那么强,步步为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是你故意让她假死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让她活过来的,对不对?” 冷祁宿一动不动,就任由她摇晃着,他凝眸看着她,眸中痛苦的神色难以掩饰。 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语言。 他也多么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此处心积虑,动静闹得如此之大,他不过就是想见眼前的这个女子。 遍寻都寻不出她,她又生死不明,他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他知道,他们的孩子没有了,百合便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牵挂的人,所以,他才想到用百合将她引出来。 所谓的真凶都是子虚乌有之事,百合没有做,也不会做,那都是他瞎编的。 但是,这些,他那日在龙吟宫里已经单独跟百合讲的很清楚,他的动机,她应该如何做,他都讲得很清楚,他只是想见莫霜而已,他不会伤害她和莫霜。 为何百合还会这样做? 还会这般决绝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难道真的是怕自己成为莫霜的拖累?还是怕他利用她来逼莫霜就范? 都说,他上天入地、操控人心,其实,他何尝真正懂人心,特别是女人的心。 莫霜是,今日百合也是。 他不懂。 他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失控成这个样子? 为何事情完全脱离了他原先计划好的轨迹? 他明明是想努力地去挽回,事情反而变得更加挽回不了。 他明明是想减少对她的伤害,现在反而伤害得更深。 怎么会这样? 莫霜的摇晃,慢慢变成了捶打,她挥舞着拳头,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她是无辜的,你为何要杀她?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如此无情?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都不放过,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看着她失控的样子,他心痛得不能自持。 他要如何跟她说清楚这其中的误会? 不管怎样,百合死了是事实,百合因为他而死了是事实。 他知道,就这一点,他们两人之间就是无法逾越的沟渠。 所有的禁卫就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被这个疯魔了一般的女子捶胸敲打,却都也不敢造次。 不知过了多久,莫霜捶累了,也哭累了,才终于放开了他,转身,想将百合的尸体抱走,可是她虚弱至此,哪里抱得动百合已经慢慢僵硬的尸体。 刚走两步,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冷祁宿眸色一痛,连忙上前,伸手准备接过百合,扶她起来。 “滚!”她抬眼憎恶地睇着他,冷冷地低喝,“别碰她!” 正文 火舌193寸:你逼我的 “滚!”她抬眼憎恶地睇着他,冷冷地低喝,“别碰她!” 她的凛然让冷祈宿一怔,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不敢上前,“莫霜……” 她冷冷地别过视线,垂下头看着怀中的百合,咬牙,想再次将她抱起来,可是,试了两下依旧是没有成功。 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只觉得一颗心痛得无法形容,闭了闭眼,他深深地呼吸,再抬眸,就不管不顾地上前,粗暴地掰开她的手,替她将百合抱在怀里。 “别碰他!”她吼,又上前去抢夺,使劲掰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你没有资格碰她!” 他紧紧抿着唇,没有理她,依旧将百合抱在怀中,紧紧的。 她见掰不开,怒不可揭,就低头朝他的手背上咬去,用尽了全力地咬。 冷祈宿瞳孔微敛,没有吭声,看得出是在隐忍,却依旧一动未动。 直到她不知咬了多久,只感觉到两颊的肌肉抽搐、齿根发麻,她才终于放开了他。 就在他以为她会就此作罢的时候,骤然,胸口一痛。 一声无法压抑的闷哼,他本能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金属尾部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幽光,直刺人的眼睛。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口潺潺地流出,如同一泓红泉。 他抬眸愕然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脸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边上的侍卫一个一个都惊愕在原地,石化一般。 直到不知谁喊了一句,“妖女,胆敢刺杀皇上!”,众人才猛然醒悟过来,有人惊叫着,“皇上,皇上……” 有人七手八脚地上前,扭住莫霜的臂膀,反手擒制在身后,混乱中,有禁卫对着她的膝盖狠狠一踢,就将她踢跪在地上。 莫霜在禁卫的手下喘息着,睁着空洞的眸子,看着冷祈宿抱着百合慢慢地倒了下去,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明黄的龙袍。 有人已经拔出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木然地扬起下颚,做着迎接的姿势。 “住手——” 是冷祈宿。 他面色苍白,虚弱地看着她,抬手,让禁卫们放开她。 “可是,皇上,她是” 冷祈宿转过眸光,冷冷地觊向说话的禁卫,那人便吓得立即噤了声。 眼见着冷祈宿胸口的鲜血汩汩往外冒,众人大惊失色,一个禁卫的头目,急声命令众人,“快,回宫,宣太医,快!” 几人上前将冷祈宿扶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浑浑噩噩中,莫霜看到冷祈宿似乎想转过头来看她最后一眼。 她不知道那一眼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情绪,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揪做一团,麻木地扭过头、别过视线,她不想让自己对上他的目光。 冷祈宿,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她听到冷祈宿让禁卫们将百合也带走 她听到禁卫们的咒骂声,骂她无情,骂她是疯婆娘 她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天地一片寂寥。 她跪坐在那里,木然地跪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思想。 四周很静,很静,静得似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骤然,胃中又是一番翻江倒海,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痛,她张嘴,任那一股殷红的泉喷涌了出来。 身子如同一片凋零的残叶,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倒向地上。 头顶天阔云微,一片晴好,她睁着眸子,望着湛蓝的天空,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眼睫一动不动。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浓浓。 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抑或是百合的? 我是心痛的分界线 风宵尘找到她的时候,她依旧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她双目睁着,却一动不动的样子,风宵尘吓坏了,以为她死了,直到伸手探上她的鼻息,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莫霜,莫霜…”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将她扶起,抱在怀中,心痛得无以复加。 采药回来,不见了她,他又是惊喜,又是难过。 惊喜的是,她终于醒了;难过的是,他以为她又回宫了,回去找那个男人去了。 直到他看到京师满大街上贴的公告,他才猛地意识过来,她是来救百合了。 果然是这样。 这个傻女人!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走,我们回去…”风宵尘将她抱在怀里,起身,缓步往回走。 而怀里的女子就像没听到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睁着眸子,眸光毫无焦距地落在头顶的上方,毫无神采…… 正文 火舌194寸:回去好了 龙吟宫 冷祈宿躺在龙榻上面,面色苍白、双眸微阖,太医躬身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着伤口。 龙榻边上,里三层、外三层被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围满。 “太医,皇上的情况如何?”开口的是为首站着的玲珑,她一脸忧色地看着龙榻上的男子,秀眉微蹙。 “回娘娘的话,真是好险啊!这匕首再用力一分,恐怕就要刺到皇上的心脏了。” 一分? 天啊! 众人哗然,就七嘴八舌咒骂了起来,她们知道冷祈宿这样,都是因为莫霜,因为禁卫们回来后早就传开了。 骂得最甚的要数云潮汐,她咬牙切齿,幸亏莫霜不在身边,否则定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哪一次不是只会给皇上带来灾难?这次的毒怎么就没有毒死她?” 床上的男人传来一声闷哼,众人吓得连忙噤了声。 玲珑眸光微敛,抿了抿唇,吩咐着众人,“姐妹们都散了吧!让皇上好好静养!” “娘娘……”太医起身,喊住走在最后面也意欲离开的玲珑。 玲珑一怔,见太医面色微恙,眸中似有深意,些些疑惑,“太医请讲!” “微臣方才给皇上请脉,发现皇上身上的毒气越来越重了,虽说这毒是慢性的,但是微臣怕再不寻到解药,长此下去,毒气攻心就晚了。” 玲珑的眉心一跳,这才想起,冷祈宿在海棠糕上中的毒还没解呢! 宫里的太医也就这个太医知道,因为上次冷祈宿吐血也是他给诊治的。 可是,到哪里去寻解药呢? 垂眸探出一口气,她看向太医,“本宫知道了,皇上中毒的事情还请太医继续不要讲出去,本宫会去想办法。” “是!” 玲珑和太医们都走出去以后,冷祈宿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龙榻顶上繁复精绣的龙纹,黑眸一动不动,瞬间失了神。 眼前都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抱着百合嚎啕大哭的样子; 她冷觊着他,让他滚的样子; 她用尽全力咬他手背的样子; 她突然从袖中取出匕首刺向他胸口的样子…… 那么多的禁卫在场,她还是那般决绝地将匕首刺向他的心脏。 看来,她是抱着死的念头给他一击的。 她就这样宁愿死,也要这样对他? 她竟恨他到了这般田地? 深深地一声喟叹,一张羸弱幽怨的小脸进入眼帘,他一怔,“你几时回来的?” “臣妾根本就没有走远,臣妾知道皇上是醒着的,只是不愿意睁眼而已,便想着回来看看,果然……” 玲珑弯弯唇角,眼角眉梢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愁绪,水眸迷离地看着他。 “还是玲珑最了解朕,”冷祈宿扯扯唇角,笑得有些自嘲,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脸庄重地看着她,眸中有很复杂的情绪掠过,“玲珑,其实朕……” “皇上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玲珑摇着头,打断他的话,美眸中竟有泪花流转。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知道他迟早要说什么。 但是,她不要听,她永远都不要听。 她不是傻子,有什么变了,她知道,只是,她不希望,这个男人亲口去将她的幻想打破掉。 她只要这样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就好,以前是他的婢女,现在是他的贵妃,就好! 看着她的样子,冷祈宿心中腾起愧疚,抿了抿唇,他没有说下去。 气氛有些些冷。 “皇上失血过多,好好歇着吧,臣妾就不打扰了!” 玲珑低垂着眉眼,躬了躬身,目光触及到他白璧的手背上两排血红的牙印的时候,眸光微敛,心中痛做一团。 自从三里桥回来以后,莫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不声不响,反应也变得迟钝,动不动就一个人兀自发着呆,神思悠远。 她机械地吃饭、机械地睡觉、机械地让绿萍给她治疗。 好像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连风宵尘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她讲着各种笑话,她也不为所动,偶尔笑笑,也是勉为其难。 虽然一直在治疗,可她的身体状况依旧是时好时坏,有时还会突然吐出血来。 绿萍和风宵尘都知道,那是因为她内心在排斥治疗。 “莫霜,我们去逛街吧!” 她说,“好!” “要不,我们去百花楼听戏去!” 她依旧说,“好!” “算了,我们去骑马吧!” 她还是说,“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风宵尘终于忍不住了,朝她咆哮了起来,“既然放不下,你就回去好了!” 吼完,也不等她反应,大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拧起,往外一顿疾走 正文 火舌195寸:在成全你 吼完,也不等她反应,大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拧起,往外一顿疾走。 他的力气很大,不带一丝温柔,拧着瘦弱的她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两人直直出了怡红院,往皇宫的方向走。 走了有一段路,莫霜才明白过来,狠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放开我!”她吼。 “为何要放开?我在成全你!既然放不下,就送你回去!”风宵尘看都不看她,抿着唇,脚步依旧不做一丝停顿,拖着她往前走,一副盛怒的样子。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如此一本正经、如此粗暴、如此生气。 一时有些受不了,怔怔地看着他,骤然,低头咬上他的手,用力。 风宵尘骤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她便趁他放松之际,将手臂抽了出来,扭头往相反的方向走。 可手腕还是被眼疾手快的他抓住,他厉吼,凤眸中染上血丝,“今日,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她彻底被他的样子吓住,眼泪就哗啦一声流了出来。 风宵尘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有些慌乱地松开她的手,“莫霜……” 她红着眼睛瞪着他,猛地,转身就跑,就好像生怕他真的将她拧回宫了一般。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疯了一般飞跑,不时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和驻足观看。 “莫霜……莫霜……”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风宵尘追了上来,从后面抓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就从后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莫霜拼命挣脱,他不放。 “你再咬我,我也不放!” 正在抽泣中的莫霜被他的这句话呛到,猛烈地咳了起来。 他脸色一变,将她扳过身,面朝着自己,看到她眼眶红红、小脸红红的样子,又是禁不住心中一阵大痛,“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凶了,都是我不好!” 莫霜委屈地瞪着他,半响,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风宵尘身子一僵,片刻,便伸手将她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唇角却不自觉地轻扬。 她终于哭出来,终于发泄出来了,不是吗? 边上围着许多不明所以的观众,他板起脸,“去去去,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夫妻吵架啊?没看过就自己回去跟家里的那位吵一架看!” 眼角的虚光,他看到怀里的女子唇角微微弯了一弯。 众人无趣,闹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四散而去。 半响,莫霜终于止住哭,抬起头,红着眼睛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怡红院的方向走,“不要脸,谁跟你是夫妻?” 风宵尘一怔,旋即心情大好,连忙追了上去,嬉皮笑脸,“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莫霜没有理他。 “喂,你怎么一副很吃亏的样子啊?我风宵尘风度翩翩、仪态万千、美到飞天,许多女人挤破脑袋要嫁给我的,你可不要错失良机啊!” 莫霜依旧没有理他,健步如飞。 “喂喂,你倒是给一句准话!我总不能一直无期限的为你守身如玉吧?” …… 风宵尘决定带着莫霜去曼陀山,已是几日之后的事情。 因为他和绿萍发现,即使莫霜配合治疗了,她身上的毒却依旧清不干净。 所以,他想到了云神医。 既然,绿萍都束手无措,他想,如果这个世上还能彻底将莫霜的毒驱除干净的人,怕是只有荼毒者本人,和云神医了。 马车上 风宵尘与莫霜对面而坐,不停地给她讲着各种冷笑话。 其实,莫霜真的很想说,让他省省力气,可是又怕伤了他的好意,所以也就只好勉力地听着。 掀开马车的窗幔,她看着路两边不断后退的景色,依稀还是几个月前的样子,她和另一个男人共乘一辆马车经过时的样子。 那时,他让她梳着婢女的发髻,穿着婢女的服装,说为了安全;在马车上,他对她百般缱绻,他说,外面的人听到就听到,大不了再传,王爷和王妃一时激情难耐,在马车上打了一场野战。 谁知真相揭开,她竟是做了玲珑的替身,一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替身。 其实,经历那件事,她就应该觉醒的,就应该迷途知返的不是吗? 那样一个深藏不露、步步算计、运筹帷幄的男人,岂是她能招惹的? 如果那时就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心,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就不会一次一次被他利用于鼓掌之中,她就不会怀有孩子,没有又怎么会失去?她也不会害死百合…… 一辆朱红色、奢华无比的双马马车从他们的边上疾驰而过。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风带起马车的锦帘,莫霜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颤,一时只以为自己看错了,想细看,马车早已跑到了他们的前面。 “看来,要他乡遇故知了!”坐在对面的风宵尘笑,笑得意味深长。 正文 火舌196寸:民女莫霜 同上次一样,马车停在山下面,徒步上山。 上次来的时候,莫霜并未觉得这条山路这般难走,可现在,她走两步,几乎就要停下来歇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这次身上的毒素未清,又许是上次心有牵挂,其实那时,她也顶着伤,胸口被尖勾刺入的伤。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的好傻,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想着要上来替那个男人解围,替他爱的女人寻药方。 结果,被山贼抓去,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救走他爱的女人,无情地将她留下。 想在想来,原来真的是她一直在不自量力,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他那样的态度,她却还在沉迷。 为何,这些事,她现在看起来才看得这般清明? 为何,人非要等到撞得头破血流了才知道回头? “怎么样了,还能走吗?”风宵尘拿出一个锦巾为她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将她扶到一块大石上坐着。 她捂着胸口,喘息着,“不行了!风宵尘,怕是我要命不久矣了!” 不知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走不动就是走不动,累了就是累了,她从不用去前思后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说出来的话会让他?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盎崛盟趺聪搿ln靚女生最新章节 “胡说什么!”风宵尘突然冷了脸,厉声喝道,少有的正经。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莫霜想笑,“风宵尘,你知道吗?其实你生气的时候还真是挺吓人的!” 那日,他粗暴地几乎将她的手臂抓断,连凤眸中都是猩红,他说,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她是真的骇到了。 “知道就好,老虎不发威别以为我是病猫,”风宵尘挑眉,斜睨着她,“那就以后少做点让我生气的事,少说点让我生气的话。” 说完,他又骤然低头凑到她的面前,弯唇一笑,坏坏的,“最好每日都让我身心愉悦!” 莫霜很快就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深意,顿时脸一红,将手中的锦巾朝他那笑得妖孽绝艳的脸上砸过去,“无聊!” 风宵尘笑着将锦巾接在手里,猛地一弯腰。 一阵天旋地转,莫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啊!风宵尘,你干什么?” “为了我们以后身心愉悦,我现在提前练练手劲。”说着,风宵尘已抱着她走出了好长一截。 “无耻!” “出了无聊,无耻,你还能无点什么出来?” 莫霜满头黑线,“喂,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谁让你的腿太短,若以你的脚程来看,恐怕这天黑了,也未必能上得了山!” “那你就不能背我吗?为什么一定要抱着?” “怕你咯着我!” “云神医,四爷的毒可能解?” 云神医沉吟片刻,又再次为冷祁宿探了探脉,眉心微蹙,摇了摇头。 冷祁宿从上山至今,一直不徐不疾,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倒是玲珑,急的都要哭了。 “神医,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话啊!” 那日太医说,他身上的毒气越来越严重了,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她也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办法,便好说歹说,才将这个男人的思想工作做通,让他一起来了普陀山。 如若连神医都没辙的话,他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 云神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药庐的门骤然“嘭”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其实你抱着我,就是想占我便宜吧?”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勉为其难一次,我娶你好了……” 风宵尘话未说完,俊脸就冷了下来。 莫霜一怔,循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这才看见那围桌而坐的三人,全都直刷刷地朝她二人看来。 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眸,她浑身一颤。 可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不偏不斜、淡然地迎上他的视线,清冷无惧。 倒是黑眸的主人似乎悸动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黑眸望了望风宵尘,又望了望她攀在风宵尘颈脖处的手臂,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眸色复杂。 气氛有些不对,不过这种诡异的气氛很快就被玲珑打破。 她轻拍冷祁宿放在桌案上供神医探脉的手,嫣然一笑,“四爷,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哥哥和莫昭仪,还真是巧啊!” 冷祁宿收回目光,弯弯唇角,可此时他有些自嘲的表情在莫霜看来,就像是在讥讽。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她冷冷一笑,示意风宵尘将她放下来,“还请贵妃娘娘慎言!莫昭仪已死,世间早无莫昭仪此人,只剩民女莫霜!” 玲珑脸色一白,冷祁宿的眼波也是微微一动,几不可察,没有人接话。 气氛有些僵滞。 正文 火舌197寸:一个疯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滞。 云神医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一遍,就觉察出了异样,最后只得落在风宵尘的身上,“宵尘,你怎么也来了?” “自然是来求医的,为她。”风宵尘弯唇一笑,指了指莫霜,径直走到案桌边上坐了下来。 “见过神医!” 莫霜对着神医落落一拜,还没直起身子,就感觉到被一股外力卷起,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风宵尘抱坐在怀里。 她一惊,轻呼了一声,红着脸想要站起,却被他箍得死死的,低头,在她耳边吹气如兰,“坐好!云伯伯才好给你把脉!” 莫霜抿了抿唇,见这方型案桌只有四方,他们四人一人一座,确实也没自己的坐处,于是,挣扎了两下也就作罢。 撩起广袖,露出一截皓腕,她将手放在桌上,桌上原本也放着一只手,保持着被人探脉的姿势,就在她手的咫尺。 轻挑眼角,眼角的虚光看到那只大手的主人视线正朝着她的方向,若有若无地盘旋在她的头顶。 她垂下眸子,不去理会。 “有劳神医了!” 神医睨了睨众人脸色,了然一笑,也没急着去搭她的脉搏,而是捋了捋胡须,看着风宵尘,“不知宵尘与这位姑娘什么关系?你也知道的,云伯伯是不给外人看病的。”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局促地动了动身子,这才想起上次来时,她是戴着面具,这次真面目示人,云神医难怪已经对她不认识。 “她当然不是外人!”风宵尘想也没想,就接了上去,凤眸里的眸光瞟了一眼对面的玲珑,最后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他笑,“她是我娘子!是云伯伯你的侄媳!” 晕,娘子? 莫霜又羞又恼,一阵窘迫,回头拿眼瞪他,他却笑得更为妖孽,“娘子还不快见过云伯伯?云伯伯妙手神医,一定会帮娘子的毒解得一干二净。” 边说,大手还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拧。 她身子一颤,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想解毒,就得装他的妻子。 冷祈宿薄唇抿出一丝冷笑,放在桌上的那只手顺势端起边上的茶盏,垂眸,兀自饮了一口。 坐在边上的玲珑眉目含笑,淡然自若。 “侄媳?”云神医朗声笑道,“好啊,你们兄妹俩都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云伯伯我也高兴啊!好吧,她的病,云伯伯就负责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探上她的皓腕,片刻,不由的眸光一敛。 “她是如何中的毒?” 如何中的毒? 莫霜心中一撞,不知该如何回答,感觉到同样听到此话后,那个男人投过来的复杂目光,她却依旧是垂着眸子,没看见一般,快速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说。 “被一个疯子下的毒。”风宵尘略带揶揄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一怔,冷祈宿也是眸光一闪。 紧紧抿起薄唇,将手中的茶盏置于案桌上,虽面色沉静,可眼波微寒。 “疯子?”云神医愕然,不过在看到众人微白的脸色时,便也没有继续深入,而是连忙将话题引开,“那她可有什么症状?” “吐血!” 还没等莫霜开口,风宵尘又是快速地接了上去。 凤眸眼角的虚光睨着某人听到这两个字时,放在边上椅把上的大手明显一紧,他唇角微动,不由地又加了一句,“不停地吐血,大口大口的吐血。” 莫霜愕然回头,哪有他说得那么夸张? 绿萍给她驱毒以后,她身上只剩下一些余毒,也只是偶尔会发作,哪有不停的,还大口大口的? 风宵尘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又紧了紧,眉目弯弯,笑得颇有深意。 她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在给那个男人信息吗? 给他信息干什么?希望他内疚? 简直可笑之极。 她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看着神医,目不斜视,依旧对对面的一对璧人视而不见。 “这样吧!”神医略一沉吟,“你们四人暂时住下来,四爷和这位姑娘中的毒都是老夫没见过的奇毒,老夫得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说完,就喊着药童去帮他们收拾厢房。 “那就打扰神医了!”冷祈宿起身,对着神医点了个头,这是他自莫霜他们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无波无澜、谦逊有礼,倒也听不出什么意味。 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是有些欣喜的,虽然解毒没有眉目,但是,她就在身边,不是吗? “霜儿,我带你去四下走走,云伯伯这里可漂亮了,堪比人间仙境。”风宵尘扶着莫霜,也起了身。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点头,对着神医行了个礼,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时,有小童过来问,要准备几间厢房? 半响,才听到玲珑的声音,“四间,有劳了!” 正文 火舌198寸:变了很多 山顶俯视下去,云雾飘渺,依稀可见环绕着整个山体的郁郁葱葱的绿色。 衣袂被山风翻起,簌簌直响,莫霜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清新入鼻,清凉入吼,似乎心中的郁气也被驱走了不少。 “看起来你很喜欢这里,不如等你毒解了,我们就在这山里定居如何?” 风宵尘凤眸中流转着潋滟的眼波,微笑着站在了莫霜身后,心里的惊艳却未能停止。 脑海中都是她刚才发丝飞舞,红唇微扬的模样,心跳又漏掉了半拍。 “风宵尘!” “恩?”听到她唤他,他连忙回了神,脸竟是止不住的发烫。 想他风宵尘哪样的女子没见过,今日却为了一个女子脸红,这种感觉真是诡异。 “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收敛? 莫不是她感觉到了他停留在她身上痴迷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顿时漾开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为何要收敛?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亲热一下怕什么?” 明明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可偏他说的如此认真,莫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又试探地加了一句,“还是说,你是怕别人误会了去?” 半响,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以为她生气了,拾步走到她边上,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她脸上神色如常,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莫霜,你好像变了很多!” “是吗?”莫霜笑笑,侧过头看着他,风带起她的青丝与裙裾一起飞扬,美得有些让人移不开目。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是!”风宵尘点点头,目光依旧凝视在她的脸上,“但是我希望,你的心也能像你表现出来的一样洒脱!” 莫霜身子一震,垂眸思忖了一下他话里的深意,须臾,便转过头去,眯眼望着远处的烟幂层峦,未语。 半响,听到风宵尘在唤她,回头,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一怔,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他竟然站在一棵大树上面,朝她招手,轻声唤着,“来,上来,莫霜,这里有个鸟窝!” 鸟窝? 莫霜汗,鸟窝有什么稀奇的? 摇了摇头,没有理他。 见她没有反应,风宵尘不悦地皱眉,脚尖一点,轻盈地飞身而出,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又飞回到树上。 “你——”莫霜惊魂未定,刚准备张嘴,却是看到他将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又指了指旁边,她便噤了声,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鸟窝跃入眼帘。 窝里面两只鸟,正互相喂着小虫子。 见过大鸟给小鸟喂吃的,这样互喂的,她还真是从未见过,目光不由的也被吸引了过去。 “真希望这两只鸟是我和你!”风宵尘骤然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在颈脖处,他湿滑的唇若有若无地轻触到她的耳珠。 莫霜身子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这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火热的胸膛正在灼烧着她的背。 脸,倏地一红,她连忙僵着脖子,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该回去了!等会儿神医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风宵尘一笑,坏坏的,双唇飞快地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带离她从树上翩然落地。 “风宵尘,你无耻!” …… 厢房内 将碗里清淡的碎米粥一勺勺送入口中,莫霜第三次瞥向了面前的那盘菜,脆皮黄瓜! 刚才听送膳的药童说,玲珑和风宵尘被云神医请去用膳了,而她和冷祁宿这两个病人,都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饭菜,故而留在自己厢房用膳。 碎米粥也就罢了,可为何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这脆皮黄瓜? 吃着吃着,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塞了一块厚厚的海绵,让人透不过气来。 “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勺子,她端起脆皮黄瓜,直直从敞开着的窗户扔了出去。 坐回到椅子上,她又执起瓷勺,开始吃粥,可吃着吃着,只觉得哪儿不对,疑惑地回头看了眼窗外。 怎么好像没有听到盘子落地的声音? 正疑惑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为何要扔了,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吗?”冷祈宿静静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如醇酒一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的心,一滞,视线移动,从那张俊脸,到他手中端着的脆皮黄瓜,再到他一袭白衣上的几滴油渍,顿时明了。 弯唇冷冷一笑,她又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眸色没有一丝起伏,“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吃过好的。” 正文 火舌199寸:是我愿意 弯唇冷冷一笑,她又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眸色没有一丝起伏,“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吃过好的。” 没有吃过好的。 冷祈宿眼波微动。 现在吃到好的了吗? 是指风宵尘吗? 他不由得想到了深里的意思,原本平静的眸色变得冷冽起来,闪着骇人的光芒。 他冷笑出声,凝眸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道:“在你的眼里,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 莫霜定定地看着他,对他眸中的寒凉丝毫都不畏惧,“我认知的好与不好,跟皇上没有关系吧?” 他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带轻蔑,“就怕你根本就没有认知好坏的能力!” “皇上所言极是!”她回之以讥诮的冷笑,眸中掠过一丝悲凉,稍纵即逝,“我曾经还真是没有认知好坏的能力,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九死一生,经历了那么多,再没有认知能力的傻子,也会学会看清一些东西。” 冷祈宿蹙眉,摇了摇头,一副她不可理喻的表情,深深叹出一口气,他淡淡地开口,有些无奈,“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那也是我愿意!”她倔强地扬起小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灼灼。 看着她消瘦得尖尖的小巴,他想起风宵尘说的话,她在吐血、不停地吐血、大口大口地吐血。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他眸色一痛,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抚上她的小脸,却被她冷冷地别过头躲过。 “皇上请回吧!等会儿贵妃娘娘回去,见不到皇上,该担心了!” 冷祈宿的手就停留在半空中,时间有一刻的静止,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弯唇一笑,透着几许讥诮,也透着一丝自嘲,“你是怕他回来看到误会了吧?” 莫霜抿唇,面色冷冷,不置可否。 将手中的脆皮黄瓜放在桌案上,他冷笑着转身离去。 她冲过去将门“嘭”的一声关上,疲惫地靠在门背上,静静望着桌上的盘碟,失了神…… 深山里的夜,与外面不同,虽是夏日,却清凉幽静。 冷祁宿收回眺望窗外的眸光,翻了个身面向漆黑的墙壁。 不知是不是因为挑生床的缘故,他拥着薄被,依旧辗转难眠。 脑子里来来回回飘过的都是她冷冰冰的样子。 从未有过的心烦意乱。 眸子一敛,他翻身下床,披了件中衣就朝外走去。 山中的夜蝉鸣啾啾,更显得那一汪明月沉静如水。 冷祁宿的步子走得不紧不慢。 时而望望天幕,时而看看月下花草,完全不知自己心中所想。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步猛地顿了下来。 无意识的,他怎么又走到这儿了? 他自嘲的一笑,望着那一扇窗,房中漆黑一片,恐怕她早已睡下了吧! 也只有他,才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彻夜难眠! “嘶嘶嘶” 莫霜猛地睁开眼,本来她就未熟睡,一直半睡半醒处于浅眠状态。 屋子里突然发出的响动,让她顿时睡意全无。 窗户开着,透过月光,她警惕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桌椅依旧冷冰冰的摆在那里,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她的呼吸。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倏地,一股迅捷的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一掌劈了过去,一团冰凉滑腻的东西被她打落了床畔。 她清楚地看到了,是蛇。 胸口一痛,一股血气涌了上来,她竟忘了,她余毒未清,不能动内力,趁胃中翻涌的惺甜还没窜入喉中之前,她赶快调了调气息。 谁料那东西吐着毒信子,竟有了灵性一般,趁着她不备,飞速地窜了过来。 她一惊,也顾不上身上的余毒,又提起一股掌风劈了过去,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肩膀处一股刺痛传来,她惊叫一声,本能地拽住蛇身将蛇甩开,哪知那蛇就像打不死一般,充满了战斗力,刚落下,又朝她窜了过来。 她大骇! 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撞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道狠戾的掌风劈出,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那条蛇身顿时碎成几段,终于没了生息。 “嘶啦”一声,烛火被点亮,冷祈宿这才看到床榻上,女子捂着自己的肩膀大汗淋漓。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他脸色一变,上前将她扶住,拉开她的衣领,看到上面一个猩红的蛇牙印,他想也没想,低头,吮了上去。 吐掉口中的毒液,他喘息着,“你,没事吧?” 正文 火舌200寸:他的疯狂 吐掉口中的毒液,他喘息着,“你,没事吧?” 毒液被吸出,莫霜只觉得肩膀的刺痛也消除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意识回笼了过来。 她看看地上蛇尸的残骸,又看看冷祈宿略显苍白的脸,冷冷地推开了他,“这么晚了,你为何会在这里?” 冷祁宿刚想说话,猛地,一股极快的热流窜遍全身,顿时,他感觉整个人如烈火焚过一般。 “你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莫霜冷冷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只是路过!” “路过?!” 莫霜苍白着脸,冷哼一声,“深更半夜的,你路过我房门口?你究竟想做什么?还是,这毒蛇也是你放进来的?” 眼前不自觉地掠过,那时的四王府的后院,也是有蛇。 冷祁宿眉头一皱,心痛得一阵收缩,惹得那股灼热的感觉在身体里更加肆虐横行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一丝信任? 连平常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好心救你……” “那请你以后不要救我,我不想欠你什么!” 冷祈宿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眸子,额头上有细密的汗冒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异样,极力隐忍着。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那好,就当你是在救我,那既然现在我已经没事了,那请你快些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想让人误会!” “你怕谁会误会?风宵尘?”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直直窜了起来,与身体里原本燃烧着的烈火碰撞在一起,猛地变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如同骤然即将爆发的火山,直直侵入他的大脑和五脏六腑。 他猛地大手一挥,毫不怜惜地将她挥倒在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高大的身子就压了上去。 “冷祁宿!” 莫霜一惊,扬手想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压过头顶。 他直直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根根血丝。 对上他可怕的目光,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透骨的寒意。 “冷祁宿,如果想让我更恨你,你就尽管做!”她怒视着,胸口急速地起伏,他到底想怎样,非要她死,他才肯罢手吗? 他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笑,冷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低头,对着那抹略显苍白的唇吻了上去。 她拼命地摇着头反抗,他就将自己的头重重地压着她的脸,让她动弹不得,他寻到她的唇,狠戾地噙住。 她呜咽着,咬紧牙关,拒绝着他的进去,他便骤然放开她的唇,对着她的锁骨用力一咬,她痛呼出声,他就趁机将自己的长舌探了进去,毫不怜惜地翻搅。 因为他的长舌深深地搅到了她的喉部,迫使她不得不张大着嘴巴,保持着屈辱的姿势。 泪无声地滚落。 她心冷至极。 很快,他就放开了她的唇,因为没有耐心解开她的衣衫,他就大力撕扯。 当布帛的撕裂声在夜里突兀地响起时,她看到他又在笑,带着丝丝快意的笑。 她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冷祁宿。 眼里只有赤裸裸兽欲和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心,绝望到了极点。 “冷祁宿,我恨你!” 她咬牙,脸上泪水纵横! 而他此时就像早已失去了理智,眸中根根血丝变成了妖娆的紫色,大手更是愈加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衫。 手到之处,衣衫尽碎。 不一会儿,她就一丝不挂地裸露在他的面前,他甚至都没耐心脱掉自己的衣袍,只快速地撩开自己的衣摆,露出自己的核心部分。 狠狠地贯入。 没有任何的前戏。 他的粗暴,几乎撕裂了她。 痛,剧痛!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怎么可以在她刚刚流掉孩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身子紧张地躬成一跟弦的样子,而他却毫不怜惜,快速地推动。 整根没入。 娇嫩的双峰在他蛮力的揉捏下,就像被生生剥下一层皮。 她颤抖着痛哭失声,只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死去,痛得最后只剩下麻木,睁着空洞的眸子望着白色的帐顶,瞳中没有丝毫的焦距,她就保持着被他强暴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让他猛烈地撞击。 直到他们交合的地方流出殷红滚烫的液体,直到他闷哼一声彻底释放在她的体内,她都一直没有动过。 不知是被她脸上的泪水刺痛,还是被她身下的殷红刺痛,男人似乎清醒了过来,流露出惊恐、痛苦的表情。 “莫霜……”他轻声唤她,沙哑的、颤抖的。 莫霜这才回过神来,红着眼睛恨恨地,恨恨地看过他,半响,痛苦地嚎叫一声,将他踢开,翻身坐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捡起地上碎乱的衣衫套在身上,冲了出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泪在风中笑,她不住地飞跑,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可是没跑几步,就直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莫霜?”是风宵尘。 正文 火舌201寸:你是畜生 “莫霜?” 是风宵尘,他伸手将她踉跄的身子扶住。 他的边上站着玲珑,兄妹俩像是刚刚散步乘凉归来。 莫霜抬头,泪眼迷离地看着他,半响,才看清他的样子,就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他的怀里。 风宵尘一怔,连边上的玲珑也是一脸愕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些不明所以,风宵尘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背,温柔地安抚。 莫霜哭着摇头,不说,却越哭越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落个不停。 风宵尘这才注意到她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皎皎的月色下,依稀能清楚地看到她粉色裙裾上的一片殷红。 他脸色一变,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畜生!”凤眸中腾起盛怒,他厉骂一声,猛地放开她,就直直往她厢房的方向冲。 玲珑也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痛得一抽,她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见风宵尘发疯了一般的样子,她想拦住他,却已是来不及,哀怨地瞟了一眼莫霜,连忙追着风宵尘而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边追,一边喊着,“哥,哥……” 就留下莫霜一个人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思想地站在那里,人偶一般。 风宵尘没走多远,就正好碰到了焦急出来追莫霜的冷祁宿。 恼火直窜脑门,他二话不说,冲上去,挥拳直直对着对方的脸砸了过去,“你这个混蛋!” 这个女人身上还中着毒! 这个女人流产还不到一个月! 这个混蛋竟然这般强要了她! 显然没想到风宵尘会骤然出手,冷祁宿骤不及防,一声闷哼,高高的鼻梁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记。 有鲜血从他鼻孔流出来,他没有理风宵尘,越过他,沙哑着喉咙问,“莫霜呢?” 他刚走几步,却又被风宵尘一把拽住,另一只手勾拳,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这一次,冷祁宿原本可以躲的,但是,他没有,他就这样任由风宵尘铁榔头一般的拳头再一次砸在自己的脸上。 破碎的声音,是他的鼻骨断裂。 他后退了两步,踉跄着,愣是没让自己倒下去。 “哥,你疯了!” 玲珑惊呼一声,冲了过来,扶住冷祁宿,怨恨地瞪着风宵尘。 是!他疯了,今日的他就是疯了! 当他看到那个女子那个样子时,他风宵尘就彻底疯了,彻底失了理智。 他还准备冲上去继续,玲珑就拦在了冷祁宿的面前,哭着,“不要再打了!” “让开!”风宵尘猩红着眸子,怒视着玲珑,“让开!” 他吼,见玲珑依旧巍然不动,他伸手粗暴地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拉过,“他值得你这样为他吗?这些年,你为他做了多少?他又为你做了多少?你醒醒吧!” 玲珑怔怔地看着他的样子,泪,无声地泛滥。 婆娑的视线透过他的肩头,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娇小瘦弱的身影。 他值得你这样为他吗? 原本是值得的,以前是值得的,不是吗? 这时,风宵尘又放开她,冲上去挥拳要揍冷祈宿,却被冷祈宿刚好擒住手腕。 “够了!”冷祈宿低喝,歪头吐掉口中的血沫。 “怎么?”风宵尘冷笑,“有勇气做,没有勇气承担?” 冷祈宿抬起手背抹掉唇角的血渍,邪佞地笑,“这些都是朕的家务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插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外人?”风宵尘讥诮地冷哼,“你说我是个外人?” 冷祈宿睇了他一眼,松开钳制他手腕的大手,冷冷地说道,“看在玲珑的面子上,朕不想跟你计较!” 说完,就越过他,意欲往远处的那抹萧瑟的身影走过去。 “看在玲珑的面子上?”风宵尘笑,语带轻蔑,“你不要满口的冠冕堂皇,你又对玲珑上心多少?每一个爱你的女人,你都将她们伤得遍体鳞伤,玲珑是,莫霜也是,今日我就是要替她们教训你这个不懂爱的禽兽!” 说完,又是扑了上去。 两个男人对打了起来。 “你们不要打了!”月色下,玲珑也慌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上前阻拦,而且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丝丝快意,丝丝满足。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一直不知打了多久,直到连云神医都惊动了,他说让他们下山,再也不给他们解毒,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四个人的不眠。 正文 火舌202寸:莫霜走了 山里的夜来得早,天也亮得早。 许是昨夜大家都很晚没有睡着的原因,天亮了很久,整个庄院还很安静,只有几个药童在打扫着院中的落叶。 云神医拿了一篓子什么草药出来晾晒,看到一个小童正在将竹箕中的垃圾拿到外面去倒。 “等等!”他指了指竹箕中的几截巨蛇的残骸,问小童,“这些是哪里来的?” “回师傅的话,是在莫姑娘的房间里清扫出来的。” 云神医眸光一敛,想起昨夜的事,原来是这样。 空气中,回荡着幽幽的曲声,在这空旷无边的山巅,曲声显得孤寂苍凉。 玲珑轻提着裙裾,顺着山路,循声而上,黛眉轻锁,愁肠百结。 虽然方才云神医说,冷祈宿是因为蛇毒和他本身体内的毒素发生了反应,变成了催情的媚毒,他昨夜才会那样,但是不知何故,她还是心里堵得慌。 曾经这个男人说,他日,他为王,她必为后。 曾经这个男人说,他日,他为父,她必为母。 如今,他为王了,她也没有为后。 其实,名利地位,她并不以为意,她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她。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碰都没有碰过,又如何他为父,她必为母? 曲声越来越近,她停了下来。 只见山顶的断亘处,冷祈宿孤寂地坐在边上,手中拿着一片树叶,吹出苍凉的曲调。 风带起他紫色的衣衫和墨发一起肆意地翻飞,妖冶地盘旋。 皇上,你在为谁这般黯然心伤? 那个女人吗? 当初是为了保护她,才去奴鸦买回了那个女人。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日这个局面,她宁愿所有的风口浪尖她自己去上。 可是,没有如果。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昨夜,风宵尘让她醒醒! 她何尝不想醒醒,可是醒着只会更痛,那她宁愿自欺欺人。 她泪眼朦胧地上前,轻轻坐在这个男人的边上,将她靠进他的肩膀上。 冷祈宿身子一僵,曲子停了下来。 心中有一丝惊喜掠过,他缓缓侧过头。 竟是玲珑。 一抹失望掠过眼底,他垂眸自嘲一笑。 方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以为是莫霜。 曾经某一个夜晚,他就是吹着这样的曲子,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地靠进他的臂弯。 是那样美好! 他有时想,如果那夜,他彻底信任地将对付冷祈逸的所有计划都告诉她了,她还会不会这样恨? 可是,没有如果。 错了便是错了,回不了头。 “皇上!”玲珑轻声哽咽着,“云神医说了,皇上也是无心伤害莫昭仪的,皇上不要自责。” 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他又何止是内疚自责而已。 冷祈宿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烟雾中的山峦,眼神寂寥。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有心无心又有何区别? 风宵尘急急地寻了过来,看着依偎而坐的两人,脸色黑沉:“莫霜走了,你们两人还有心在这里郎情妾意!” 两人皆是一怔,玲珑明显地感觉到冷祈宿身子一僵。 “莫霜走了,你应该去找她,做什么来找我们?” 半响,冷祈宿淡淡开口,面沉如水。 他的话让风宵尘一怔,连玲珑都有些愕然。 “冷祈宿,你这叫什么话,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虽然说昨夜你的事是事出有因,但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是吗?你也别一副什么都撇清了的样子。” “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口舌,还不如赶快下山去寻,你想想,你的娘子如今身上的毒素未解,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 “好,冷祈宿,你果然够无情!”风宵尘气结,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是,莫霜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扭头就走。 看着风宵尘离去的背影,玲珑低叹,“皇上,你这又是何必?其实,跟莫昭仪将昨夜的实情说了,她应该也会体谅的。” 冷祈宿弯弯唇角,“风宵尘说得对,朕是撇不清了,反正在她的心中,朕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无所谓再添一笔!” 他起身,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往回走。 看着他俊逸的背影,玲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莫昭仪余毒未清,就这样走了,皇上难道就不担心吗?” 男人脚步顿了一秒,没有回头,又接着往前走去,“不是有你哥哥担心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相信,风宵尘会找到她的,也会拼命护她周全的。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正文 火舌203寸:白马王子 黑暗,仿佛看不见的黑暗。 莫霜麻木地笑着,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蜿蜒的山径,一路往下,步伐踉跄。 她的发丝凌乱,衣衫被沿途的枝杈划破成褴褛,疾劲的山风吹过,发丝和衣衫盘旋,说不出的萧瑟悲凉。 她很奇怪,明明是天蒙蒙亮才出来的,这天应该越来越亮堂才对,怎么会越走越黑? 连路边的灌木草丛都是黑的。 迷迷蒙蒙中,又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无情的、暴戾的、疯狂的样子。 她的心,依旧难以抑制地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眼皮很重,似乎就快要阖上了一般,她强迫自己睁着,用力地睁着。 不能睡,莫霜,不能睡。 可这山路怎么总也走不到头啊? “莫霜——” 空气中,似乎有谁在叫她,那声音遥远得就像来自天边。 她摇摇晃晃地回头,想看清是谁,却只看到黑暗中有一抹红色朝她飞了过来。 接着就感觉身子被人抱起来,虽然有一丝熟悉的温暖,但她知道,不是他的。 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可是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她蹙起眉心,虚弱地问着,“谁?你是谁?”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风宵尘拧眉看着怀中几乎已经陷入昏迷却又强迫自己保留一点意识的女子,五脏六腑都痛得搅做一团,他俯下头轻贴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会吓坏了她一般,“莫霜,我是风宵尘!” “风宵尘?”莫霜呢喃,微微转过头,虽然看不清楚,却是对着他脸的方向,牵唇一笑,“呵呵,风宵尘……你还真是我的白马王子啊……每次都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骑着白马出现……” 骑着白马? 风宵尘皱眉,这意识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他哪有骑马? 可现在已顾不上说这些,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他借着内力,疾步往山下而去。 他知道,山上有神医,但是不能去了。 因为现在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就是人间炼狱。 “四爷可要想好了,这些蛊虫一旦植入四爷的身体,不长满半个月,它们是不出来的,而蛊虫在人的血液里,会很躁动,四爷得忍受半个月非正常人的折磨。” 云神医手端着一个瓷盅,一脸凝重。 倒是冷祁宿一脸淡然,不徐不疾地撩起袍袖,伸出手腕,笑道,“嗯,开始吧!” 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那个女人身上残毒的方法不是吗? 昨夜,他误中紫头蛇的毒,与原本体内的毒素转换成了一股强劲的媚毒,与莫霜交合后,媚毒解掉,所以?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以他身上原本的毒素就算解了。 可是云神医发现,他的血液里却多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很稀有,正适合养噬毒蛊。 噬毒蛊,就是用来专门食毒的蛊虫,一旦培育成功,就可以让其进入莫霜体内,将她的余毒食尽。 云神医拿着刀子伸到冷祁宿静脉血管的上方时,又犹疑地停了下来,“四爷决定这样做,影儿知道吗?” 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昨夜自己的行为深深的自责,但是,他毕竟贵为一国之君,龙体还是应该最重要。 “朕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也请神医能替朕隐瞒!”冷祁宿淡淡说道。 告诉玲珑,只会增加麻烦。 “但是,四爷是皇上,皇……” “好了,朕心意已决,有劳神医了!” 深深叹出一口气,神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静脉的血管挑开,然后,又打开瓷盅将里面一条一条通体雪白的蚂蚁大小的幼蛊放在他的伤口上,蛊虫就慢慢地爬进了他的血管内。 不一会儿,他就明显感觉到了手腕里的蛊虫躁动起来,似乎在吞噬骨血一般。 “还有劳神医告诉玲珑,就说朕在解毒,需闭关静养半个月,让她不要进朕的房间!” 说完这话,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胳膊痛得快要麻木掉,眉心微拢,他连忙转身阔步离开。 也不知莫霜怎么样了? 风宵尘找到她没有? 怡红院 风宵尘抱着莫霜破门而入,将里面的绿萍吓了一跳。 他一边将已进入昏迷的莫霜放在床上,一边喊着,“快,绿萍,快过来给她看看!” “公子总算回来了!” 绿萍淡淡开口,只是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并未动,一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风宵尘急了,“快呀!” “放心,她死不了!”绿萍面露不悦,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又转过身去,拿起桌案上的一个小瓷瓶朝他扔了过来。 “什么?”风宵尘伸手接在手里,面露疑惑。 “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莫霜的吗?”风宵尘只觉得难以置信,须臾,又缓缓眯起凤眸,目光寒凉地睨着她,“你为何会有解药?” 绿萍被他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眼睛,她哧然一笑,“怎么?公子不会以为她的毒是我下的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当然不会!”风宵尘面色冷凝,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我只是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解药?” 正文 火舌204寸:以身相许 “当然不会!”风宵尘面色冷凝,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我只是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解药!” 绿萍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歪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弯了弯唇,“公子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这时怎么倒有闲心问这些有的没的?公子还是先将莫姑娘解了毒再说吧!” 风宵尘抿了唇,冷睇了她一眼,转身往床榻边走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莫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一个陌生的厢房内。 弯唇,只觉得好笑,似乎近段时间一直发生这样的事。 一觉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终于醒了!” 是风宵尘的声音。 她知道又是他救了她,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昏迷之前,他一袭红衣飞奔而来,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他是风宵尘。 看来那些小说电视剧上面写的狗血剧情也不是都是假的,穿越女主角在落难的时候,总有一个骑士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只可惜,她不是女主角,只是一个女配角,一个被男主角伤得遍体鳞伤的女配角而已。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你身上的毒全部都解了,你知道?”风宵尘走到她面前,凤眸晶亮地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睨着她的脸色,似乎在等着她露出惊喜的表情。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起身坐起。 其实,对于她来说,身上的毒解不解又有什么关系?有些毒已经渗透血液、侵入骨髓,她已无药可救。 “喂,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啊?‘哦’算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这个解药来得多不易吗?你多少得流露出一点感激的表情吧?” 风宵尘急了,挑眉、鼓嘴、佯怒。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弯了弯唇,她知道,他在逗她,是想她开心。 “好好好,风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她并没有问解药到底从哪里来的,究竟有多不易法儿?因为她并不关心。 “感激不尽?”风宵尘这才脸色稍霁,末了,又嬉皮笑脸地凑到她的面前,“如何感激?” “你想怎么样?” 莫霜停留在自己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风宵尘睨着她,不屑地撇嘴,摇头,“让你给钱,你身无分文,让你做牛做马,你又没有力气,要不……” 他顿了顿了,凤眸弯弯,妖孽至极,“本公子就吃一次亏,你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想得美!” 莫霜这才意识到他在下套等她钻,一时又羞又恼,抓起身后的一个软枕就砸了过去。 风宵尘嘿嘿一笑,跑得飞快,一晃就出了房门。 留下她坐在床上直喘息,刚才用力气,不小心牵扯到下身,竟然还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眼前又浮现出他在她身上疯狂掠夺的样子,他笑,冷笑,无情至极。 她后来才知道,她在的这个地方是风府,曾经被大火烧过的风府。 冷祁宿登上帝位以后,就解除了对风家的封锁,而且还按照风府以前的样子重新修砌了一座崭新的府邸。 婢女下人也是一堆,只是主人只剩风宵尘一个。 一晃,她竟是在风府住了十几日。 白日,风宵尘带她去骑马、去登山、去钓鱼、去看戏。 夜里,风宵尘带她去逛夜市、赏花灯、听说书。 很忙,每日都很忙。 所以,她似乎也慢慢快乐了起来,似乎也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茶楼 莫霜迫不及待地端起手中的大碗茶,喝了一口,因喝得急,不想猛地给呛住,捂住嘴巴“咳咳”起来。 “你慢点喝!”风宵尘摇摇头,抬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又没人给你抢?” “还说呢,都怪你!”莫霜一张小脸呛得通红,被咳出眼泪的水眸怨念地瞪着他,“你方才拉着我一顿疾跑,跑得我嗓子眼都烧干了,你说你也是,好好的一个公子哥,干嘛去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又不是没钱?” “送给你!” 风宵尘没理她,径直抓起她的手,将一个翠绿的镯子套进她的腕上。 “我不要你这偷抢过来的东西!”莫霜恼怒地就伸手去拔,却被他用手按住。 “谁让那个老板狗眼看人低,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他凭什么要卖给那个什么财主?” 风宵尘看起来似乎比她更气。 看着他的样子,莫霜的气倒是减了下来,想想他说的也是实情,方才两人在夜市上看上这枚镯子,正欲付钱,一个人模狗样的据说是京师什么财主的男人也看上了,但是镯子只有一枚,卖镯子的人解释都没解释直接从他们手上接过去,要卖给那个财主男人。 两人气结,可老板没事人一样,说货是他的,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那个财主男人就在那里得意地笑,一脸的横肉纵横。 风宵尘气急,二活没说,一手将镯子抢了过来,拉起边上的她就逃。 两人绕着京城跑了半天,才算甩掉那个什么财主男人的一众家丁。 “你说……我们算不算是抢劫啊?”莫霜摸着那有些沁凉的玉,对于这样不光彩的来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然不算!”风宵尘挑眉,略一思忖,“我们应该是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莫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还贫?” “不对!”风宵尘拧眉,做冥思苦想状,“应该叫惩恶扬善。” 莫霜再次黑线,“抢劫也叫善?” “叫替天行道!”他点头,一副恍悟的样子,“替天行道,对,就是替天行道!” 夜很凉,因为要快入秋了。 一个紫衣翩跹的身影伫立在风府外面的夜色中,踌躇。 十五日终于过去了,他也终于熬了出来,只是云神医的那间被他住过的厢房惨不忍睹。 所有的桌椅都被他劈碎,连床都成了一堆木屑,屋里所有的物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因为那些都是他忍受蛊虫嗜咬时用来发泄的东西。 他本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可是蛊虫在他血液里的那种躁动,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是几乎将他逼疯。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噬毒蛊培育成功了! 那个女人有救了! 他知道,这个女人住进了风府,因为风宵尘太高调了,不需要他派人打探,他就知道。 只是,这么晚了,而且她身上还残留着余毒,两人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手中的瓷盅不由地握紧,他深深地呼吸。 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他的蛊?她那么恨他。 这半个月,他一人关在屋里,也想了很多。 风宵尘说得对,他是个不懂爱的禽兽,每个女人都被他伤得遍体鳞伤,莫霜是,玲珑也是。 曾经他不懂珍惜,如今一味纠缠,不仅没能挽回什么,反而只换来两个人更深的恨。 莫霜,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朕,如果你真的找到了自己认为的幸福,那么朕决定放手。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噬毒蛊算是朕最后为你做的事。 夜色下,一男一女手牵手走了过来,对,手牵手,他没有看错。 心中一痛,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了面对的勇气,连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正文 火舌205寸:最特别的 心中一痛,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了面对的勇气,连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笑声就越来越清晰。 透过皎皎的月色,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是笑着的,恬静地笑,一身素色的衣衫,衣袂轻扬,月色下,清澈得像一个不染凡尘的仙子。 “风宵尘,你为何将那个说书人的书也偷来了?你是不是偷抢习惯了?” “没有,我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他每夜都说同样的故事,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将他的书偷来,明日他就得说新的,我这也是为大家谋福利。” 莫霜笑着摇头,“做坏事做得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人,开天辟地怕就只有你一个。” “那多好啊!”风宵尘挑眉,步伐轻盈,一副得意之态,“那我在你心中就是最特别的一个。” “无聊!”莫霜白了他一眼,脑中掠过某一个人的样子,心中又泛起一抹苦涩。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行至门口,进了院门,却依旧还是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确切地说,是风宵尘舍不得放开莫霜的手。 “夜深了,早点歇着吧!明日我们早起去东山看日出!”他抬手将莫霜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地顺到耳后。 “嗯,晚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淡笑着点头,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轻提裙裾,拾阶而上,往抄手游廊上走去。 “莫霜!” 她回头,看到风宵尘还站在他们分开的那个地方没有动,背对着月光,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眸子晶亮晶亮,如同此刻天幕中的星子。 她丝丝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他也转身,朝他厢房的方向走去,可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顿住,回头,“你知道,我今夜为何会抢那个镯子吗?” “知道啊,不就是为了出恶气吗?哦,不对,用你的话说,是替天行道!”莫霜笑,明媚地笑。 “不是!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知道送你镯子的人不只我一个,而我想让你记住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这样做的,你信吗?” 少了平日的轻挑,他的声音少有的暗哑低亘,让莫霜的心一怔。 的确,送她镯子的人不是他一个,曾经冷祁逸送过,凤血玉镯,冷祁宿虽然没有专门送,但是四王府时,也是各式各样的镯子一大堆,要说,偷抢过来的送给她,他确实是最第一人。 他的心意,她懂。 可是,她自己的心,她也懂。 她该如何回答? 见她站在那里不语,就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满满收敛,风宵尘又“哧”地一声笑出来,“逗你的,瞧你那不经逗的样子!” 说完,还“啧啧啧”地直摇头。 莫霜一时气结,离得远,要是离得近,恨不得上去掐他几下,“风宵尘,你几时才有个正形?懒得理你!” 说完,扭头就走。 “正型?等我成亲了就有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咯,你看,我又给你解毒,又送你镯子,还牺牲自己喝花酒的时间来陪你,这么好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我都说了,不计较自己吃亏,愿意娶你,你就索性也爽快点,答应得了!” 骤然,静谧的夜空中传来女人咬牙切齿地厉喊,“风——宵——尘,你还有完没完?” 直到两人闹腾够了各自回房了,夜彻底静谧了下来,树后面的那个身影还是一动未动,久久的。 她的毒已经解了。 她的毒竟是已经解了,冷祁宿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原来她早已不需要他了。 原来十五日的时间,有些人有些事就已经变了那么多。 这样也好,免得他还在纠结该怎样说服她用他的蛊,这下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了,还不需要尴尬地面对。 那夜,他给她吸蛇毒,她说,以后让他不要救她,她不想欠他什么。 这样好,不需要用他的蛊,就不会让她觉得她欠他的。 很好。 大手一挥,手中的瓷盅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滚落在草丛中。 响声惊动了风府起夜的家丁,“谁?” 冷祁宿又闪到大树的后面,凝神屏息,一动不动,直到听到家丁回房的声音,他才从树后走出。 垂眸,他弯唇一笑,苦涩至极。 在他们之间,几时开始,他竟成了那个偷偷摸摸、藏头缩尾的第三者? 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明月,他深深地呼吸,拾步走进茫茫的夜色中,紫衣翩跹,落寞而苍凉。 青霞宫 一豆宫灯 玲珑一袭洁白的寝衣,端坐在铜镜前,婢女初夏正在给她卸着头上的簪饰。 满头的青丝瀑布一般垂下来,落在身上,加上如画的眉目、胜雪的肌肤,竟是一副让人一看就不忍移目的美人图。 美人眼角眉梢都凝着一丝愁绪,更是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皇上”门口传来婢女们行礼的声音。 玲珑一怔,思绪收拢,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晚了,那个男人如何会来?他可是极少夜里来这里。 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澎湃。 她欣喜地起身,就看到一抹紫色身影阔步走了进来。 龙章凤姿、丰神如玉,虽然在曼陀山半月的折磨让他消瘦了不少,却丝毫不损他那种与生俱来行尊带贵的气质。 “皇上!”她盈盈上前、落落行礼。 “玲珑无须多礼!”冷祁宿快步上前,虚扶了她一下,牵着她的手来到桌案边坐下,“夜这么深了,如何还没歇下?” 玲珑抿唇轻笑,“皇上不是也没歇下吗?” 看他墨发上依稀还残留着夜幕中的露珠,他去了哪里,她心里清楚。 为什么去,她也心里清楚。 他养蛊的那日,神医就告诉了她,而且,半月闭关出来后,冷祁宿也亲口跟她说了这件事。 眼底掠过一抹苦涩,她垂眸掩去,抬手执起桌上的茶壶,想给男人倒一杯水,手却被男主抓进手心。 她的心,一颤,手中的茶壶险些没拿住。 许是在外面久呆的缘故,他的掌心微凉,捏着她的,却依旧让她颤抖得难以自持。 “皇上……” 一颗心如同小鹿在撞,她轻轻开口,不明白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激动和期待满溢。 “玲珑,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拿下她手中的茶壶,冷祁宿将她的小手捧在手里,黑眸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玲珑又惊又喜,那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的那个从前。 看来,那夜,风宵尘对这个男人的打骂果然起到了作用。 水眸潋滟,迎着他的目光,她直直看进他的深瞳,她想彻底看懂这个男人今夜的心思,是否真的是出于真情。 可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如往常,深邃悠远,如同千尺的潭水,怎么也望不到底。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垂眸颔首,她柔顺怯懦地娇羞一笑,仿佛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只要能呆在皇上的身边,玲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正文 火舌206寸:莫霜求见 垂眸颔首,她柔顺怯懦地娇羞一笑,仿佛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只要能呆在皇上的身边,玲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冷祁宿弯了弯唇,手臂轻轻一带,将她带进怀里。 玲珑似乎不意他会这样,骤不及防,轻呼一声,已是满面红透。 “玲珑……”他唤她,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耳际,引得她更是颤抖不已。 “嗯?”轻应,这种感觉让她恍惚,也让她有些意乱情迷。 “朕……今夜寝在青霞宫。” 玲珑的呼吸一滞,刹那间,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以置信、惊喜、激动……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 她在他的怀里缓缓抬起头,凝着他,水眸清澈濯濯。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呼吸可闻,他以为她要亲他,却不想,她倏尔微微一笑,离开了他的怀。 “皇上刚从曼陀山回来,半月都未休息好,臣妾夜里好动,恐扰了皇上的休息。” 冷祁宿黑眸中掠过一丝愕然,旋即,又垂眸一笑,“还是玲珑关心朕,好吧,那朕就回龙吟宫歇息了,玲珑也早些歇着。” 说着,人已起身,阔步朝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 微微欠身,玲珑抬起头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眼底凝起一抹苦涩。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女人是敏感的,何况是面对自己最深爱的男人。 他的每一声语气、他的每一个表情、他的每一个眼神、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尽收心里,细细揣摩。 她听出了他语气的犹疑,他说,朕……今夜寝在青霞宫。 她感觉到了他的矛盾。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女人不是单单有了姣好的面容就能吸引男人,有的时候,靠的是玲珑心思,何况,是这个天下最尊贵、最优秀的男人。 她愿意等,等他全身心接受。 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知道,他不是不爱她的,只是,暂时迷了一段路而已,她愿意站在原地等他。 莫霜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其实想想,这样的日子挺好,没有阴谋、没有压力、没有身不由己,每日睡到自然醒。 这可不可以算岁月静好呢? 可如此静好的岁月,她怎么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盥洗以后,她才想起,风宵尘说今日带她去东山看日出,可如今太阳都老高了,那厮也没见人影。 莫不是比她还能睡? 正准备去他的厢房寻他,就遇到急急而来的绿萍。 没来由地,她眼皮一跳,因为她从没看到绿萍那般慌乱过。 一看到她,绿萍就抓住她的手,眼泪汪汪,也就是到此时,莫霜才知道,这个女子似乎对风宵尘动了心思。 “出什么事了吗?” 她伸手扶住这个赶路赶得气喘吁吁、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女子。 “风公子呢?风公子在哪里?” 龙吟宫 冷祁宿坐在龙案边批着奏折,不时拧眉在奏折上龙飞凤舞地落下一些字。 去曼陀山半月,朝中虽有十一打理,终是累积了不少需要决策之事。 他刚刚登基,虽已将冷祁逸朝中的势力清除,但是他明白,还是有很多的内忧外患。 譬如,朝中的几个三朝元老势力日益坐大、又譬如,边界的威胁,其他几国的虎视眈眈,还譬如冷祁逸一直在逃…… 事无巨细,他都得面面考虑。 李全盛进来禀报的时候,是跑进来的,脚还在内殿的门槛上绊倒,摔了一跤。 还来不及爬起,他就对着坐在龙案前心无旁笃的男人说:“启禀皇上,莫……莫昭仪在宫外求见!” 手一抖,白白的宣纸就被毛笔污了一大片黑墨。 冷祁宿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抬起眼睑,眯起眸子看着伏在地上的李全盛,“你说什么?” “莫昭仪求见皇上,奴才不知宣是不宣,还请皇上示下!” 李全盛这才从地上爬起跪着,头微低,眼角的虚光却睨着这个少年天子的脸色。 在这个男人身边有些时日了,有些事他看在眼里,所以,他虽不敢擅自做主,却也绝不敢耽搁。 走在晌午的宫里,阳光兜头洒下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让莫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原本这个地方,她也没有呆太多时日,却是有着最痛苦的记忆。 她在这里被人赐死,她的孩子在这里被生生打掉。 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如同樊笼的宫闱,但是,没想到,时隔一个多月时间,她竟然又回来了,还是自己主动回来的 正文 火舌207寸:只为救他 朱漆大门就在眼前,抬头望着龙吟宫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灼灼的光,莫霜只觉得被深深刺痛着眼睛。 心中似有一座大山压着,透不过气来,她收回目光,深深地呼吸,拾阶而上。 门口的侍女太监虽都认识她,可看到死而复生的她却还是惊得张大嘴巴石化在那里,忘了反应。 她也没有理会,径直随李全盛走了进去。 冷祁宿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一袭明黄的龙袍,满头墨发轻垂在脑后,丰神如玉,又冷漠俊雅。 他似乎清瘦了不少,却也让五官的轮廓更加分明,刀削一般,美若神邸。 莫霜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明明是恨着的,很恨很恨,可伴随着恨意一起袭来的还有强烈的痛感,很痛。 她屈膝伏在地上,行礼,“参见皇上!” 她不知道该怎样自称,用臣妾,显然已经不是,用民女,她又怕挑起他的怒意。 毕竟,此次,她是有求而来。 冷祁宿从奏折上缓缓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面色沉静、目光寡淡,一双深邃的黑眸,无惊,无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很平静地看着她,甚至连让她平身都没有。 边上李全盛一见情形,连忙挥手示意殿里面的太监宫女都随他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两人,一时间静谧得可怖。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因为伏在地上,莫霜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在看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就像许多次一样盘旋在她的头顶。 见他半天不开口,她有些心慌,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许久,似乎像过了一个世纪,男人终于说话了,“找朕有事?” 他的口气极淡,极淡,原本他坐着的地方离她跪的地方不远,可她觉得他的声音竟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还是没有让她平身。 抿了抿唇,整了一下心中有些纷乱的情绪,她缓缓抬起眼,“想求皇上一样东西。” 今日早上绿萍过来找风宵尘,是因为她早上起床发现屋里被谁扔进了一件血衣,她认识那是风宵尘的,她不知道是他在跟她开玩笑,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赶到风府来看看。 果然,风宵尘不在屋内,屋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一封信,信上说,想要风宵尘活命,需要拿秪龙珠交换,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秪龙珠只有宫中才有。 所以,她才跪在这里。 冷祁宿一怔,似乎不意她会这样,缓缓放下手中奏折,凝眸看着她,“朕还有什么是你需要的吗?” 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受伤和惊喜。 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她不是不再需要他了吗? “我想求皇上赐我秪龙珠!” “秪龙珠?”冷祁宿明显一震,慢慢敛起眸光,“你要那个作甚?” “救人,救风宵尘!”于是,她又将今日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冷祁宿越听唇边的笑意越深,眸光却越发冰冷。 一直等她说完,他才寒凉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来跟朕求秪龙珠是为了救风宵尘?” “是!”莫霜垂眸,她怕看到他这样冰冷的目光。 许久,冷祁宿低低地笑了起来,起身,踱到她的面前,站定,伸手缓缓抬起她的下颚,慢慢敛起唇边的笑容,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秪龙珠是南轩的镇国之宝?历代只有帝王才知道它藏放在哪里?如此重要的珠子,朕凭什么给你?” 他手中的力道不大,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般,她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报答皇上!” “报答?”冷祁宿冷笑,“如何报答?” “我可以帮皇上做任何事情,也可以继续给皇上当棋子,如果皇上想要,我的命皇上也可以拿去!” “就为了救风宵尘?”一股无名的怒火噌地窜了起来,他眸色一痛,骤然松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胸口起伏着,紧紧抿起薄唇。 “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她笃定地说道。 他救的? 那他呢? 冷祁宿闭了闭眸,在她心里,风宵尘是救她命的人,他是那个要她命的人吧? 再睁眼,只剩一抹苍凉的笑漾开,他又转过身去,讥诮地睨着她,“风宵尘是玲珑的哥哥,你为何不去找玲珑?你不觉得玲珑来跟朕求秪龙珠更容易些吗?莫非你觉得你在朕心中的地位会比玲珑更甚?” 莫霜轻轻笑开,“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我今日来找皇上,原是以为皇上将风宵尘当兄弟看了,看来是我痴了,是我自不量力了。” 她当然知道找玲珑更实际,但是,她没有告诉这个男人,今日在风宵尘的房间里,那封信的旁边,她还看到了一枚发簪,她认识那是百合的,是她送给百合的发簪。 为何百合的东西会出现在风宵尘的房里? 为何会和这封信同时出现?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所以,她没有去找玲珑,她要自己救风宵尘,因为她还要查真相,她要亲手拨开这些迷雾 正文 火舌208寸:他会动吗 所以,她没有去找玲珑,她要自己救风宵尘,因为她还要查真相,她要亲手拨开这些迷雾。 看来,这个男人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算我今日没来!民女告退!”她缓缓起身,往外走。 “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吗?” 身后是他寒凉的声音,似乎还有一声轻叹,几不可闻,她以为是她的幻觉。 她的脚顿住。 求人的姿态? 那要怎样的姿态才对呢? 要摇尾乞怜吗? 她做不到,特别在这个男人面前,即使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她也做不到。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自尊,虽然每一次,那可怜的自尊都被他撕得粉碎。 见她顿住,不回头,也不说话,冷祁宿也不响,又缓缓走到案桌边坐下,执起奏折看了起来。 莫霜的下唇几乎被自己咬出血来。 好吧,冷祁宿,算你狠。 她回头,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吗?你先回宫吧!” 先回宫? 她一愣,还在反应他那句先回宫,而不是先出宫,是什么意思,他又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这次换个宫吧!永春宫和绯烟宫都是空着的,你自己看着挑一个吧!”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皇上同意给我秪龙珠了吗?” 她永远都吃不透这个波澜不惊的男人的意思。 “没有!”冷祁宿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奏折,“毕竟秪龙珠事关重大,朕要好好考虑考虑,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是不急在这一时,但是,她不懂他,她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将秪龙珠给她? 但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其他办法,除了等,除了相信。 反正有一个月的时间,最起码这一个月风宵尘肯定是安全的。 后面的事情后面看,如果他终是不给,让玲珑出马,他应该会给的吧? 而且,她住回了宫里,也便于查百合的事。 既然是查百合的事,那怎么会去住别的宫呢? 逐一思虑下来,她便躬了躬身,“多谢皇上,我还是住瑶华宫吧!” 男人一怔,又抬起头来,黑眸中似乎有些难以相信,不知道是不相信她真的原意留下来,还是不相信她竟然要住回瑶华宫? 见他这般看着她,不说话,她不明所以,难道她不在的一个多月,瑶华宫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了吗? 不自觉地,心中还是禁不住一抽。 “如果瑶华宫已经有人住了,那我就随便……” “没有!”冷祁宿打断了她的话,“你就住瑶华宫吧!” 其实,他还想说,瑶华宫一直就为她留着的。 他只是刚刚突然想到如果让她住回瑶华宫,怕她堵旧景,想起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才让她换个宫殿的。 既然她不愿意,他也只能作罢。 “那你先回吧!朕会让李全盛拨几个婢女给你使唤着。”冷祁宿朝她挥了挥手,又埋头阅着手中的奏章,不再抬头看她。 她行了个礼,退了出来,在她看不到的后面,他缓缓抬起头来,眸色苍凉。 他们或许真的回不去了。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救那个男人。 他那般找她,她都不出来;他用百合逼她,她也不肯跟他回宫;她竟然为了救那个男人,主动入了这宫门,还这般轻易地住回到了瑶华宫。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心烦意乱,只觉得手中的奏章怎么也看不下去,他将其重重地甩在桌案上,大喊着,“李全盛,李全盛……”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物件,甚至壁橱里面她的衣衫都整整齐齐、一件不落地挂在上面。 所有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到处纤尘不染,应该是每日有人在打扫。 置身其中,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才两个月不到,却为何似乎经历了千年? 是因为心沧桑了吗? 身后传来婢女行礼的声音,“娘娘!” 百合! 她一喜,回过头去,却发现两个毕恭毕敬、垂眸颔首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都是生面孔,边上躬身站着李全盛。 哪里有她的百合? 一时只觉伤感。 “娘娘,这两个丫头,一个叫秋菊,一个叫冬梅,以后就负责伺候娘娘!” 秋菊、冬梅? 细细睨其二人眉眼,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莫霜觉得倒还真是与百合有几分相像。 方才行礼的声音也像极了百合。 想来,李全盛也是费了一些心思挑选。 只是,物是人非,长得再像也不是那人。 她弯弯唇角,“有劳李公公了!” “应该的”李全盛笑着躬了躬身,“皇上说,让莫昭仪先行歇息着,因十一王爷和十一王妃要进宫,所以请莫昭仪酉时去龙吟宫一起用晚膳!” 十一和梦如雪? 呵,她竟忘了,十一说过,等他大捷之后,带梦如雪来宫里看她的。 其实,那时他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吧? 只是她还傻傻地替他们担心。 见李全盛怔怔地看着自己傻笑的样子,她连忙敛了笑容,朝他挥手,“知道了,李公公去忙吧!” 李全盛走后,莫霜睨着秋菊和冬梅,“以前是哪个宫的?” 宫中处处陷阱,她万事得谨慎,可千万别引狼入室就行。 “回娘娘,我们以前没在哪个宫服侍过,奴婢是御膳房打下手的,冬梅是尚衣局打下手的。” “哦”莫霜点点头。 底子还算干净,不牵涉后宫哪一个女人就好。 再次感叹,李全盛是花了心思挑的。 “你们知道百合吗?” “知道!就是那个害娘娘的白眼狼!宫里的人都知道。” 白眼狼? 莫霜气结,也不想跟她解释,就说,“百合以前在清寨住的地方你们知道吗?” “知道!” “走,带本宫去看看!” 现在想想自己这个主子有多不称职,竟然连百合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一个下午,莫霜都情绪不佳。 百合的房间早已住了新的宫女进去,她的东西也差不多被丢的丢,被瓜分的瓜分,所剩下的就几件破衣服,她翻了翻也没有什么发现。 申时刚过不久,李全盛就过来催了,说十一王爷和十一王妃已经到了,让她过去。 她简单地梳妆了一下,就去了龙吟宫。 因是夏秋时节,申时虽过,但天还是大亮,只是夕阳西斜。 远远地,就看到龙吟宫的院子里,红红的晚霞洒满一地,冷祁宿、冷祁曦、梦如雪围案而坐,正在交谈着什么,不时发出一些朗朗地笑着。 她有些局促,远远地站着,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她知道,她去了,就会破坏掉那么美好的画面。 她曾经以为她是他们中的一员,结果她不是。 如今,她更是局外人一个。 十一首先看到了她,远远地朝她招手,接着就是冷祁宿和梦如雪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含笑的那种。 冷祁宿甚至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伸手,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几时来的,怎么不过去?” “刚到!”她上前一步,轻轻避开他的手,她不喜欢这种触碰,甚至有些厌恶。 无视掉他微僵在空气中的臂膀,她步子没有停,径直往前走,那头十一轻扶着梦如雪也站了起来,两人笑着喊她,“四嫂。” 她的心,一颤,只为这一声四嫂。 她还是他们的四嫂吗? 她从来就不是。 其实,她一直很想问十一,他和五万大军消失的那夜,他在韩少卿面前,在众将士面前,他说,他了解她,他相信她,他让大军改道,到底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可她一直没有机会问。 现在?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在有机会了,她却已经不想问了,真假又有什么重要呢? 终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瞒着她一人。 所有的人都淡定地看着她跳梁小丑一般在那里蹦跶蹦跶。 “十一爷,十一王妃。” 她也回以微笑,只是那两声淡漠疏离的称呼让两人有些讶然,纷纷看向也已行至跟前的冷祁宿。 “都坐吧!”冷祁宿仿若没听到,兀自先坐了下去。 莫霜抿了抿唇,也坐下,倒是闹得十一和梦如雪有点尴尬,互相看了一眼,方才坐下去。 这时,莫霜才看到梦如雪的肚子已经显怀了,虽不是很大,却已经圆鼓鼓的凸了出来。 她心中一黯,不由地又想起自己同期的孩子,如果还在,现在的她也应该开始显怀了,也应该和她一般大。 想当初在四王府,她、梦如雪、素问三人同时有孕,没想到到头来,竟只有她一人有这个福气将孩子留下来。 或许这就是她和素问一个棋子的报应,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视线一直停留在梦如雪的肚子上,她眼眶有些泛红。 “他会动了吗?” 她忽然幽幽开口。 三人一怔,对她这骤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反应过来,冷祁宿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她直直盯着梦如雪的肚子,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一时心中大痛。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他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她的手,微凉,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这次,她没有抵触,就任由他抓着,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握着她的手。 只听到她又幽幽问了句,“他会踢你吗?” 正文 火舌209寸:不要任性 只听到她又幽幽问了句,“他会踢你吗?” 冷祁宿的心又是一颤,仿佛有千百只手狠狠地抓过,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这时,梦如雪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在问什么,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一脸幸福的笑:“他还小,动得不是很强烈,不过有时还是能够感觉到……” 边上的十一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想起莫霜原本的孩子,连忙抿着唇、噤了声。 “真好……”莫霜轻笑,脸色微白。 “莫霜……”冷祁宿低头,轻轻贴在她的耳边,声线有些绷直,“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 “不会有了。”她轻轻打断他的话,依旧是笑着,将手自他的手心抽出,稍稍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座的三人却还是都听到了。 气氛又有一些尴尬。 冷祈宿的身子微微一僵,垂眸,他弯了弯唇,吩咐边上李全胜,“上菜吧!” 不一会儿,十几个婢女手端托盘鱼贯而入,只一瞬,就将圆圆的玉石石桌摆满一席,红红绿绿、色彩缤纷。 莫霜记得,这样的画面以前在四王府也经历过,四人在梦如雪的紫云轩的大树下围案而坐。 也是这样的夕阳,也是这样的饭菜,还是他们四个人。 她不明白,为何只是一个人的心境不同了,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同。 “只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冷祈宿抬抬手,示意大家开始。 一个婢女上前给大家面前的杯盏中倒上琼浆,另两个婢女开始给大家的玉碗中布菜。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众人开始吃了起来,但是气氛很诡异,都不说话。 莫霜弯了弯唇,原本她远远地站着门口的时候,三人有说有笑,如今四人一起就变成这样。 她早已想到,她的到来只会坏了他们的气氛,既然这般,冷祈宿让她过来又是何必? 一时只觉心中苦涩,低垂下眉眼,端起酒盏小啜了一口,发现这宫中的玉酿果然就是不一般,入口香醇温和,无半分刺鼻之味,刚准备饮第二口,手中的酒盏却被人接下。 一看,是冷祈宿,他看着她,黑眸中的神色复杂,她看不懂。 “不要喝,你就陪着如雪吃菜,朕和十一弟饮酒。” 说着,就将手中的酒盏递给边上的婢女让其拿走,不料又被她一把接了过来。 “十一王妃不能喝是因为腹中有孩子不能喝,我又没有,为何不能喝?” 其实,她还想说又不是鸩酒,想想这话有些过,终是没有说。 说完,她就端起酒盏,一口将里面剩余的残酒饮尽,末了,还吩咐边上的婢女重新添上。 气氛有些尴尬,十一和梦如雪对视一眼,又都看向冷祈宿。 冷祈宿紧紧抿着唇,一副隐忍着怒气的样子,趁等酒的档儿,她侧首望了他一眼,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她一怔,又忍不住失笑,他在生她的气吗? 听到她笑,冷祈宿心口一松,以为她只是在逗他们,又伸手取走她的酒盏,带着一丝诱哄道:“好了,莫霜,不要任性了……” 任性? 莫霜皱了皱眉,今日她还真是任性了,在十一和梦如雪的面前,这样的自己好没有风度。 但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忍不住。 她觉得她憋得太久,心里的东西太重,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任性一下,她都快要疯了。 可就是这样也不可以。 这次,她没有去夺酒盏,也什么都没有说,就任由着他让婢女撤下。 她知道,再继续下去就有些过,他绝对生气。 她不是怕他生气,她只是怕被他看轻了。 大家又开始吃了起来,冷祈宿和十一推杯置盏,不时说着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梦如雪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找些话跟她说。 其实,真难为梦如雪了,她知道,这个人平日里就是清冷寡言的一个人,难得她这般挖空心思地对她。 她也很想让自己融入进来,哪怕是陪着演演戏、做做样子,可就是这样她都觉得力不从心。 一顿晚膳,山珍海味,味如嚼蜡。 不记得晚膳是怎样结束的,只记得从夕阳西下用到月上枝头,宫灯尽数被点起,才算作罢。 十一和梦如雪回府了。 冷祈宿说要送她会瑶华宫被她拒绝了。 她笑,熟门熟路,还有秋菊冬梅,她可以自己回去。 他便也没再强求,说有很多奏折要处理,兀自返身回了龙吟宫的殿内。 缓步走在熟悉的宫道上,她迎着已经有些凉的夜风,扬起脸,深深地吸气。 原来有些时候,人的呼吸真的是痛的。 近段时间以来,她的睡眠一直不好,每日和风宵尘那般忙,那般累,夜里还是拥着薄被难以睡去。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今夜,不知是不是饮的那杯酒的缘故,竟刚上床榻不久,就来了困意。 可这困意很快就被一阵细响赶跑。 虽然轻,但是确实是有人。 本是练武之人,她又如何会听不出? 正文 火舌210寸:朕都给你 本是练武之人,她又如何会听不出? 只是,她背朝外而睡,看不到是什么情形。 门口有侍卫,外殿有婢女,此人如何能进来?又意欲何为? 她没有动,屏住呼吸,只听到细小的脚步声伴随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薄被下面,手掌慢慢提气,她预备着等来人上前,骤不及防地给对方一击。 可是很奇怪,声音突然没有了,没有来到床边,似乎只是停在不远处。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她刚准备陡然翻过来看一下,却又听到声音响起,这次不同的是,是出去,而不是来。 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轻缓地翻过身来,借着窗外皎皎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出去。 是他! 难怪侍卫和婢女在,他畅通无阻。 只是,这深更半夜,他过来做什么? 原本袭上来的困意一下子全无。 她又拥着薄被、睁着眼睛,浑浑噩噩地不知想些什么。 直到隐约觉得黑暗中有人在看着她,她才猛地惊呼一声回过神来。 “是朕!”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其实叫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是他了,只是已经本能地喊了出来,收也收不回去。 “这么晚了皇上来这里干什么?” 她起身坐起,将薄被抱在胸前,满眼戒备地看着他。 心底却在腹诽,他怎么去而复返了? 而她竟然想心事想入了迷。 背对着月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黑暗中一双眸子,晶亮晶亮,灿若星辰。 “过来看看你!”他的声音暗哑低亘,如同醇酒一般令人沉醉。 只是这些,她早已看透。 他的温柔是毒。 “需要我做什么,皇上尽管吩咐,不需要深更半夜来这里说这些话。”她淡淡开口,清冷、疏离。 “你以为朕是做戏?”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还是听得出他隐隐的怒气。 她轻笑,他这是在跟谁生气? “做戏也好,不做戏也罢,这些并不重要,夜已深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要是有事,直接吩咐便是,没事,就回去早点歇着吧,龙体要紧!不然,百官万民又该请愿斩妖女了!” “你还是在在意这个?”他绷直了声线,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声音的颤抖,还夹着一些极力隐忍的躁意。 她难道不该在意吗?她难道还要感谢他让她一夜之间成名不成? 弯了弯唇,她轻笑,看着他的方向,“不,不在意了,我只是怕死而已,怕再死第二次……” 听得她说“怕再死第二次”时,那苦涩的一声轻笑,冷祁宿心里痛得一抽,终于忍不住拾步走到床边上,就想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别碰我!”她惊呼,条件反射一般往墙里躲。 不知为何,眼前竟浮现出,那夜曼陀山上,他疯狂的样子,他的掠夺,她的承受。 她怕,她很怕那样的他。 见她如同一只惊恐的小猫,冷祁宿伸出去的手就僵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半响,才收了回去,他轻叹,“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霜一怔,是啊,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了想,她又轻轻笑开,“这个样子很好,不是吗?” 最起码,他伤害不到她了。 “莫霜,别再和朕怄气了,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 他没有说下去,他怕说出来,她会不屑,但是,此时的他真是这样想的,孩子,他会给她,名份,他也会给。 她弯了弯唇,何尝听不出他口气里的那份怒意和无奈,不过此时,她只当做是他的缓兵之计,见她如此这般油盐不进而采取的缓兵之计。 因为,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他都将她宠得不像样子,将她抛上云际,然后又给她重重一击。 想来,他又是有什么阴谋,需要她去配合。 “我想要的皇上都会给?”她抬起头,看着他。 她忽然想,如果她此时,她说她想做皇后,他会不会答应? “是!”他的口气笃定,甚至还有一丝丝不易觉察的惊喜。 “那”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将皇后二字说出口,她本不意那个虚名,而且,那个位子,她知道,从来就不会属于她,有另一个女子。 十年前就注定了是那个女子。 她想要的不过一颗真心而已,但是,这个男人早已经给不起。 既然这样,何必在这里浪费这些口舌? 想了想,她眸光一闪,“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上已经答应将秪龙珠给我了?”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他的声音微凝,口气中的怒意更甚了几分。 “是!”看着他有些惊讶的样子,她冷笑,甚至还想问,他以为她想要什么,“我此次回宫,本就为秪龙珠而来,皇上也清楚。” 秪龙珠,又是秪龙珠。 只为秪龙珠而来。 只为救那个男人而来! 心中久久压抑的怒火终于蹭地一下被点燃,他再也沉不住,猛地起身,“莫霜,你不要逼朕!” 逼? 呵,她轻笑,伪善的面孔终于被撕下。 “我以为君无戏言,原来竟只是我在逼!” 她讥诮的冷笑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他猛地伸手紧紧抓住她的臂膀,用力,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怎样?”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抓狂过,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般无力过。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二十年的修为从来都是不堪一击。 “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又重复了一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 肩胛几乎被他捏碎,莫霜蹙眉,想要拂开他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她便只得作罢,抬起眼看着他,目光灼灼,“不是我想要怎样?是皇上到底要怎样?” 不顾她生死的人是他,将她逼到绝境的人也是他。 现在深更半夜,跑来瑶华宫的人还是他。 既然不爱,为何还要来撩拨? 看着她扬着脸,倔强的样子,原本就清瘦,如今下巴更是尖尖,心中一拧,原本抓着她肩膀的大手,用力一带,就将她扣在怀里。 她还没反应,脸就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能真切地感觉到他的体温的热度,灼烧在她的脸上,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属于这个男人特有的气息。 向来她是喜欢的,现在,却只剩厌恶。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将他推开,可推了几下,他却纹丝不动。 她也不放弃,拼命地挣扎,却被他更紧地摄在怀里。 黑暗中,他的气息逼近。 心中一慌,她还没来得及避开,唇上已是一重,他狠狠地噙住她的唇,重重地将她吻住。 她拼命地挣扎,他就伸手将她后脑勺按住,死死地禁锢。 她逃无可逃。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用力地吮吸,似乎久旱的甘地遇到了甘霖一般,忘情地汲取,她只觉得自己的唇瓣几乎要被他吸破挤碎,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 一股痛并酥麻的感觉从唇瓣四散开来,她明明是恨,很恨,却不知要怎样去抵御。 正文 火舌211寸:非要做吗 一股痛并酥麻的感觉从唇瓣四散开来,她明明是恨,很恨,却不知要怎样去抵御。 他似乎带着极大的怒气,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 另一只大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挤进她的内衫,因为力气过大,薄薄的寝衣终于不堪重力。 “嘶——”的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的眼前蓦地又出现那一夜,那让她生不如死的一夜。 也是这样的声音,他也是这样的蛮力。 那是她的魇,这辈子的魇。 恐惧、屈辱一并朝她袭了过来,排山倒海一般。 他当她什么? 他到底当她什么? 发泄兽欲的工具? 他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何是她?为何非要是她? 泪毫无征兆地留了下来,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哭,她不想示弱,所以她笑,她一直笑,云淡风轻地笑。 但是她真的好痛,好痛,痛得忍不住。 说到底,她也不过一个渴望被爱的小女子而已。 她又不是没有心,她又不是没有感知,她又不是铁打的。 凭什么就要让这个男人肆意欺辱? 泪,顺着脸颊,顺着两人紧紧纠缠的唇,流进了各自的嘴里。 唇下一股咸湿,冷祈宿身子一僵,停止了手中和嘴上的动作,怔了片刻,便缓缓放开了她,眸色一苦。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在做什么? 他差点就又强要了她。 他们之间已经千疮百孔,他怎么可以还这样对她? 他只是忍不住想过来看一下她,只是看一下,没想到会这样。 想他冷祈宿,这世上之事,只要他想做的,哪一件不是运筹帷幄、尽在掌握,只有这个女人,只有这个女人是个例外,好像,每一次他都极力想做好,却总是让事情越变越糟。 他拧眉看着她,看着她哭泣的样子,舔了舔唇,再一次找不到语言。 “莫霜……” “滚!” 她的声音很轻,轻飘飘地从唇齿间逸出,几不可闻,可是她却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冷祈宿一怔,为她轻而决绝的口气,也为她恨而绝望的眼神。 她竟恨他如斯? 心痛得有些颤抖,他伸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闭眸,咽下心中的苦涩。 “皇上非要做吗?”见让他走,他不但不走,反而又伸手来抱她,怀里的女子淡淡开口,似是疲惫至极。 冷祈宿的身子一僵,知道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朕是……” “想做那就快点吧!”她木然地打断他的话,“还有……做完以后赐我一碗避子药。” 做?避子药? 冷祈宿凝着她,摇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薄唇越抿越紧,半响,他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地放开了她,转身离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莫霜缓缓闭起眼睛,眼角泪水漫出。 一夜无眠。 到天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有了一点睡意,可还没睡沉过去,就听秋菊前来通报,说影贵妃前来看她。 玲珑? 她来做什么? 莫不是冷祈宿已经将风宵尘被劫的消息告诉了她? 肯定是。 她是唯一能分享那个世上最尊贵、最优秀男人的寂寞和秘密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不会对她隐瞒的。 只是,如果她知道了,她应该会向冷祈宿要秪龙珠吧?冷祈宿会给她吗? 答案是不会。 不是舍不得珠子,而是舍不得人,舍不得她去犯险。 想想以前,寻个药都让她给她做替身,这次更应该不会。 这样想着,她就宽心了,她就是要自己救,她要知道百合的秘密。 简单盥洗梳妆了一下,她就走了出去,玲珑等在外殿,远远望过去,还是那般温婉美丽。 “影贵妃”她对着那抹娇俏的背影躬身行了个礼。 玲珑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连忙走来伸手将她扶起,“不必多礼!” 说着,就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软椅上坐下来,淡笑地睨着她。 莫霜心中一愣,这般表情,不像是来说风宵尘的事情。 因不明来意,她也不便轻易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不知影贵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玲珑笑笑,“昨夜没睡好吧?” 见她面露愕然,她又笑着补了一句,“连脂粉都遮不住你那黑眼圈。” 果然是温柔解语的人,难怪那个男人会喜欢。 莫霜笑笑,不置可否。 正文 火舌212寸:一生一个 莫霜笑笑,不置可否。 “你知道皇上的毒是怎样解的吗?”玲珑凝着她突然问道。 莫霜一怔,没想到她话题转变得那么快,也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就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他是怎样解的,她甚至不知道他已经解了,只是看既然已经从曼陀山回来了,想来是解了。 “其实……”玲珑顿了顿,似乎在犹疑,轻叹一声又接着说道:“那夜他替你吸蛇毒,那蛇是罕见的紫头蛇,紫头蛇的毒是剧毒,刚好与他体内的毒素两毒相碰,就变成了极强的媚毒。” 媚毒? 莫霜愕然抬眼,眼前又浮现出那夜他在她身上疯狂掠夺的样子。 其实,当时她也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但是彼时两人之间那般境地,她怎么可能往别的地方去想。 “所以……所以才会发生后来跟你的事情,”玲珑抿了抿唇,“因为媚毒解了,所以他身上的毒也就解了。” 原来他的毒竟是这样解的。 “影贵妃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本宫不想你恨他。”玲珑低叹,眼角眉梢淡淡愁绪萦绕。 莫霜怔了怔,声音微凝,“他让你来的?” “不,是本宫自己的意思,本宫不想看到他难过。” 难过?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他会难过吗? 莫霜弯了弯唇,不知为何只觉得苦涩。 她永远没有玲珑这种胸襟,她做不到如此平静地去帮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情敌消除误会。 她要的是一生一个,完整的一个,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就这些,她和他就已经不可能。 见她不说话,玲珑垂眸一笑,起身,“好了,你早膳还没用吧?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看着她盈盈而出的背影,莫霜站在那里失了神。 龙吟宫 冷祈宿坐在案前,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剑眉微拧,黑眸凝着面前的夜风,“你是说,百合的家人二十几天前就搬走了?” “是!听街坊们说,是在百合出事前就搬走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出事前?”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会出事。 百合自杀果然有蹊跷。 黑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朝夜风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暗查她家人的行踪,记住,要隐秘,切忌打草惊蛇!” “是!” 瑶华宫 “娘娘饿了吧?要不奴婢去看看,这冬梅怎么去御膳房那么久还没回来?” “不饿,”莫霜笑笑,胃口都没有,哪里会饿? 两人正说着,冬梅手端托盘两眼红肿地走了进来,见到两人看她,慌忙将头低了下去。 “对不起,让娘娘久等了!” 虽极力隐忍,但是莫霜还是听出了她的哭腔。 “怎么回事?”莫霜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在看到她两颊红肿,分明被人打过的痕迹,大骇。 “奴婢…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正好脸撞到花坛上。” 摔跤?撞到花坛上? 莫霜又气又恼,这理由还可以编的再蹩脚一点吗? 脸撞到花坛上可以撞成这样?两边脸颊都撞到?还能撞出指痕来? “是谁?” “奴婢不碍事的,娘娘,这早膳都凉了,要不先用……” “我问你是谁将你打成这样?”莫霜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秋菊和冬梅哪见过她这个样子? 自来瑶华宫,见的她一直是一副清冷、话少、无争的模样,发如此大的火,还是第一次。 冬梅便也不敢隐瞒,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刚刚经历的事说了一遍。 “奴婢去御膳房,正好碰到云昭仪的婢女琳琅,她走在奴婢的后面,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荷包,说是见从奴婢身上掉的,荷包上面绣有龙纹,她就说奴婢想勾引皇上,然后就……” “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莫霜就噌地起身打断,“我们去春福宫!” 两人大惊,“去春福宫做什么?” “琳琅不是云昭仪的婢女吗?” “是!” “云昭仪不是住春福宫吗?” “是,可是”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所以,不要可是,随我走便是!” 她不是一个好主子,百合在的时候,她从未为她争取过什么,还害得她丢了性命,她再也不能放着身边的人受这样的委屈。 冬梅和秋菊看着她坚定的背影,又互看了一眼,连忙拾步跟上。 在宫里她们受点委屈是常有的事,通常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想到这个新主子竟然会为了她们出头,一时间,只觉得心气儿也高了。 正文 火舌213寸:她是恶妇 春福宫 云潮汐正坐在院子里,吃着凉果,婢女琳琅正在跟她报告着什么,不时引来她和边上众婢女们的哄声大笑。 莫霜她们在门口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笑声。 门口的太监见到她,连忙行礼,欲进去通报。 “不用了!”莫霜径直领着二人走了进去,太监们想拦又不敢。 自从上次他们一向勤勉的皇上为了这个女人罢朝三日以后,谁都知道这个女人的份量。 院中说得正起劲的主仆们,看到突然而入的几人,皆是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 “哟,这不是莫昭仪吗?”云潮汐搭着琳琅的手,缓缓起身,皮笑肉不笑,“听闻莫昭仪死而复生回来了,本宫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这活第二次的人就是不一样,莫昭仪是越发漂亮了,瞧这小脸” 说完,还啧啧啧了几声。 “今日过来,是有事要找云昭仪。” 莫霜笑,这种人的讽刺,激不起她的怒意。 “哦?”云潮汐一脸惊讶,“不知莫昭仪所为何事…” “讨说法!” 莫霜指着冬梅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让云昭仪的婢女琳琅解释一下!” 云潮汐脸上微微一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侧首看向身边的琳琅,“琳琅,怎么回事?”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琳琅连忙跪在地上,举着手中的一个荷包,荷包上一条金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娘娘,她绣这种荷包,分明就是想勾引皇上,奴婢只是教训了她一下,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让她断了念想而已,奴婢也是为了她好!” “原来是这样,莫昭仪,你看……” 云潮汐一副为难之态,眼角眉梢却都是得意。 “不,那不是奴婢的荷包,不是奴婢的” 冬梅连忙摇头否认,也准备屈膝跪下去,却被边上的莫霜伸手一拉制止。 “不是你的荷包,难道是奴婢的不成?奴婢亲眼看到从你身上掉下来的。”琳琅盯着冬梅,咄咄逼人。 “真的不是奴婢的,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哪敢有这种心思?” 云潮汐哧然一笑,“要说身份啊,那还真不好讲,指不定你见你们家主子从一个婢女变成了今日的昭仪,你也心存幻想。” 这话听起来是在教训冬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冷嘲的是莫霜。 曾经她是龙吟宫的婢女,爬上龙床,封妃大典那日人尽皆知。 莫霜也不以为意,轻轻一笑。 “秋菊,去尚衣局请刘掌司过来,这荷包的布料是贡锦,让她看一下这段时间贡锦都发给过哪些宫?顺便让她多带一些布块和针线过来,让在场的每个人照着荷包上龙样绣上一条,即使故意绣偏,但是落针的功底还在,像刘掌司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莫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云潮汐和琳琅都变了脸色。 特别是琳琅,原本是跪着的,腿一软,就跪坐在自己腿上,脸色煞白。 莫霜尽收眼底,心中却只是冷笑,其实,她也只是认识那是贡锦而已,至于故意绣偏能不能看得出来,她也不确定,她赌的不过是人的心理防线。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犯罪的人都是一样,只要攻破心防,一切就都好办。 “如果云昭仪担心刘掌司不公,等会儿就让秋菊去将皇上也请来,让皇上亲自监督,刘掌司查案,想来皇上也是愿意的,毕竟此事也是因他。” 有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只需再加上一把火。 果然,琳琅终于承受不住。 “娘娘,奴婢错了,是奴婢不好,荷包是奴婢的,”她骤然爬到莫霜的面前,拉住了她的裙角,眼泪流了出来,“请娘娘饶过奴婢这回,奴婢下回不敢了!” 众人愕然。 云潮汐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琳琅?” 琳琅回过头看着她,“娘娘,对不起,是奴婢连累你了,是奴婢不好。” 两人飞快地交汇了一下眼神,莫霜正好看到。 她冷笑。 “真的是你?还是你受人唆使?” 她在问琳琅,目光却看着云潮汐。 “没有人唆使,就是奴婢的一个人的主意,请娘娘绕过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奴婢讨厌冬梅,她以前在尚衣局,奴婢每次去取娘娘的衣服,她都给奴婢脸色看。” 好牵强的理由! “好!”莫霜轻笑,“那你方才打了冬梅几个巴掌?” 琳琅眼泪汪汪、咬唇不语。 莫霜又侧首问边上的冬梅。“几个?” “十……十个” “好!冬梅,那你现在掌二十回去!”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琳琅一把眼泪、一眼鼻涕,哭得甚是凄惨。 云潮汐也心有不忍,“莫昭仪,琳琅也已经知错了,请莫昭仪网开一面,绕了她这回。” 春福宫一院的太监婢女都跪下了。 “念她是初犯,本宫也替她求个情,莫昭仪就饶了她这次。” 一声清润如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竟是玲珑。 她也来了。 环顾着院中跪着的众人,莫霜轻轻笑开,自己此时肯定像极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妇。 她就不明白了,不就二十个巴掌吗? 她又不是要杀了琳琅,竟有这么多人的求情。 那她的冬梅在被人掌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去给她求情? 她的百合含冤而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去给她求情?怎么就没有? “不饶!”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众人一怔,连玲珑也稍显愕然。 冬梅在边上怯怯地拉着她的袖角,“娘娘,要不,就算了,反正已经还奴婢清白了。” “你不敢打是不是?那我来!” “莫昭仪……” 又是玲珑。 “算了,影贵妃不要跟这种人求情!”云潮汐在极力挽回着她的最后一丝自尊,“她这种婢女出身的女人根本没有容人的气量!” “住嘴!”玲珑厉喝,“本宫也曾是婢女出身,云昭仪是在说本宫吗?” 云潮汐这才想起玲珑以前在四王府的身份,连忙噤了声,咬着唇兀自懊恼。 莫霜轻笑出声,“云昭仪,不要整日婢女,婢女的,勾引皇上什么的,在四王府的时候,你是侧王妃,我是王妃,再不济,在宫里,你是昭仪,我也是昭仪,我并不比你低到哪里去。” 王妃? 众人愕然,玲珑微微拧了拧眉。 云潮汐更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你是王妃?” “是!莫霜就是陌妆!” 原本她不想说这些的,但是看这个女人气焰嚣张,实在可恶,她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反正如今的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云潮汐摇摇头,只觉得难以置信,“你明明姓莫,为何姓李?为何还要戴着面具装神弄鬼?” “这是我跟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好像跟云昭仪没有关系吧?”莫霜笑道。 “你冒充李将军的女儿,你是欺君!你这是欺君!你应该诛九族!” 诛九族?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弯唇,又是一个诛九族,她已经诛过一次了,她还真不怕。 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寒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这些都是朕的意思,云昭仪是不是要将朕也一起诛掉?” 正文 火舌214寸:想出宫吗 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寒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这些都是朕的意思,云昭仪是不是要将朕也一并诛掉?” 随着声音,一抹明黄翩然而至,身后跟着李全盛和几个小太监。 众人大惊,纷纷行礼,“皇上!” 只有莫霜未动。 冷祁宿也不以为意,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莫霜眼角轻睨着那白璧纤长的手指,微微弯唇,这个姿势算是个什么意思呢?安慰,鼓励,还是保护? 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又觉得自己矫情,于是就站在那里未动。 云潮汐一见这架势,早已吓得腿脚发软,“皇上,臣妾,臣妾……” 冷祁宿就像全然没听到,凌厉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众人,最后落在琳琅的身上,森冷。 “李全盛,给那贱婢掌掴三十,暗室思过三日,另外,宣太医院的人去瑶华宫!” 掌掴三十,不问原因,不问理由,莫霜轻笑,想来他已经在门外良久,院内发生何事,他早已一清二楚。 全场静谧,再无一人求饶。 “谢皇上!” 莫霜轻轻挣脱他的大手,低垂着眉眼,对着他微微一鞠,没等他说什么,又兀自起身,对着边上的秋菊和冬梅说:“我们走!” 身后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微抿着唇走出了大门,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秋菊和冬梅。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有多少道目光。 至少,有他的,有玲珑的。 “多谢娘娘这般为奴婢。” “娘娘刚才好威风啊!” 秋菊和冬梅跟在身后,抑制不住地激动。 威风吗?她问自己,她赢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一丝歉疚而已。 在这幽幽深宫,那个男人便是主宰,他说谁对,谁就对,他说谁错,谁就错。 这就是深宫女人的悲哀。 瑶华宫门口 一抹白衣翩跹的身影,在徘徊,似乎等候多时。 “十一王爷!” 莫霜怔了怔,淡笑着走过去,秋菊和冬梅连忙见礼。 “叫我十一弟!”俊朗少年拧起好看的眉宇,有些薄怒。 “好,”她依旧是笑着,“十一弟找我可是有事?” “嗯”他点点头,面露迟疑。 她会意,就挥手让秋菊和冬梅先退下去。 冷祁曦这才凑到她的面前,沉声问道,“四嫂想出宫吗?” 出宫? 她一震,唇边的笑容慢慢敛起,戒备地看着他,“出宫做什么?” 莫不是冷祁宿又有什么计划需要自己去配合? 许是被她这样的表情伤害到,十一轻轻叹出一口气,“四嫂,你不是想查百合的事吗?” 莫霜愕然,她想查百合的事,他如何知道? 见她抿唇不语,十一自是明白她是不信任,一时也有些无奈,“四嫂,十一几时骗过你?四嫂若信十一,十一就带你出宫,若不信,四嫂就当十一没有说过。” 几时骗过? 她想说,那日,他说他清楚她、他信任她,就骗了她。 不过想想现在说这些已然没有意义。 百合的事,一直是她想查的,而且她也想出宫去看看百合的家人,可是苦于自己的身份,进了宫,就出不去,要出去还得去找理由、去找那个男人,她不愿意。 如今倒是一个良机。 “几时走?” 见她终于答应,冷祁曦面露喜色,“现在。” “十一已经跟四哥请示,说如雪想请四嫂去我府中住几日,四嫂简单地收拾一下,十一等你!” “那我可以带上秋菊和冬梅吗?” 人总是这样,失去过,就会很珍惜,就会狠狠地抓住手里的东西。 她在宫里,今日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怕她不在,她们会更受苦。 十一微微拧了拧眉,才道:“可以!” 不一会儿,两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一路向北,朝帝都僻静的幽径而去。 前面一辆马车内 三名少女均是民间女子装扮,正是莫霜、秋菊和冬梅三人。 “娘娘……”秋菊开口,被莫霜一个白眼,方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失言,连忙吐吐舌头,改口道,“姑娘,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难道你们不想出宫玩玩吗?” “想啊,当然想,可是奴婢这个模样……”说话的是冬梅,脸上原本就红肿,被太医擦上绿油油的药膏,整张脸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莫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又不是去相亲,做什么管自己的模样?要不……让车夫送你回宫去?” “不,不,奴婢不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不回去呢!” 冬梅急得大叫,不想牵扯到脸上肌肉,又是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三人大笑。 正说说笑笑间,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心下疑惑,莫霜把马车窗口的帘子卷了个小角,望了出去,却正好见十一从窗前经过。 刚想张口问十一怎么回事,眼前骤然大亮,有人打开门帘。 待看清来人,三人皆是一惊。 秋菊和冬梅连忙躬头行礼,“皇上!” 来人一袭紫袍,丰神如玉、龙章凤姿,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他只手撩着帘子,黑眸的目光扫了一眼秋菊和冬梅,眉心微拢,末了,又转过来,看向莫霜。 莫霜心中一震,有些无措。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拦截她们的吗? 定了定心神,正准备开口也随她们一样行个礼,不想眼前又是一暗,他已经放下门帘。 接着就听到十一的声音。 “四哥!” “怎么两个丫头也带出来了?”帘子外,冷祁宿口气微冷。 “是我的意思,跟十一弟没有关系。” 莫霜打帘而出,这才发现,竟然夜风也来了,还有李全盛。 冷祁宿回头,见她出来,很自然地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不露痕迹地避了过去,轻巧地跳下马车。 虽然她这样,冷祁宿也不以为意,而且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十一弟三个字的时候,他还唇角微微扬起。 前些日子,她还叫十一王爷不是吗? “皇上这是?” 莫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方才这个男人说,怎么两个丫头也带出来了,他用的是带,她就知道,他们不是来拦截她的,可这么多人,是要? “上车再说!”冷祁宿环视了一下四周。 “可是皇……可是四爷,现在只有两辆马车,奴才不知道秋菊和冬梅两丫头也来了。” 说话的是李全盛。 冷祁宿略一沉吟,看了看莫霜,“我和夫人,以及十一弟三人一辆,你们四人先一辆,到了集市以后再购置一辆。” “是!” 也只有这样,三个主子,四个奴才嘛! “不,我不要跟秋菊和冬梅分开!” 说话的是莫霜,其实,她心里最真实的声音是,她不要跟他在一起。 冷祁宿凝了她一眼,抿了唇,转身径直往马车走去,寒凉的声音飘过来,“那就全部回宫!” 全部回宫?莫霜一怔。 威胁,分明就是威胁! 一阵气结,她真想说回宫就回宫,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还是按捺住了。 这点自制力,她还是有的。 马车继续前行。 还是那辆马车,还是三个人,气氛却是迥异。 因马车内空间有限,莫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往哪里放,于是,就一直低头倒腾着腕上的一枚手镯,风宵尘送她的那枚手镯。 想起风宵尘,她又开始担心,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那个想要秪龙珠的人,只是说月满之日,双方交换,也不知道,如果提前给他秪龙珠,能否救出风宵尘? 正兀自想得失神,手臂骤然被人抓起,她一惊,回过神来,就看到冷祁宿一把将她腕上的玉镯拔了下来,冷凝着脸,似乎是在愠怒。 “喂,喂,你做什么?”她急了,挣脱,抢夺,“那是我的镯子!” 却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撩开窗幔,将手中之物丢了出去。 丢了? 他竟然将风宵尘送给她的手镯丢了? “你太过分了!”莫霜怒道,厉喊着前面的车夫,“停车,停车!” “你就那么在意?”冷祁宿睨着她,声音微凝。 莫霜不答,就恨恨地瞪着他,红了眼眶。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对视着,眸色复杂,一旁的十一顿觉尴尬,连忙掀开窗幔假装看向外面的风景。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莫霜愤然起身,准备下车,手臂却又被他抓住。 “放开我!”她怒道。 “下去做什么?又没丢你的镯子!”冷祁宿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可不就是风宵尘送的那手镯。 莫霜更是气结,没丢,还捉弄她做什么? 她厌恶这种无聊的游戏。 伸手,就欲夺过,却被他手臂一缩,紧紧拽进手心。 将她按坐下来,他又对前面的车夫沉声说道,“继续赶路吧!”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不还!” “冷祁宿,不要逼我更恨你!”她红着眼睛,看向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无所谓,反正已经恨了,不在乎再多一笔。”他挑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还给我?” “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还给你!” 条件? 莫霜一怔又失笑,原来如此。 这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面目,永远算计着行事。 “什么条件?”她抬头看着他,冷冷地开口。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抓起她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枚淡紫色的水晶镯已经套在了她的腕上。 “以后只准戴这个!”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慑。 这就是他的条件? 莫霜愕然,看向腕上的镯子,上面依稀还残留着他胸口的体温。 “风宵尘送的这个也还给你,你可以留着,不许戴!” 他的声音很冷,几乎是在命令。 莫霜一怔,不是因为他的口气,而是觉得难以置信,他如何知道这是风宵尘送给她的?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见她不语,冷祁宿又将手中的镯子收回,“怎么?不愿意?不愿意这镯子就不还给你!” 莫霜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手中的镯子抢过,想了想,转身放进后面的包裹里。 “卑鄙!” 冷祁宿却也不恼,反而甚是愉悦地扬了扬唇角,笑得绝艳。 马车还在缓缓前行,车内终于消停了下来。 十一转过头来,笑道:“你们继续啊!就当十一不在好了!” 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莫霜又羞又恼,狠狠地剜了十一一眼,猛地想起他带她出来的正事。 “对了,十一弟不是说带我出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祁宿打断,“百合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想来不日就会有消息,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幕后之人不揪出,这个女人去查,只会置她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何况,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你去查?”莫霜震惊。 “有何不妥吗?”冷祁宿挑眉。 莫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也是在风宵尘的房里见到百合的发簪,又联想到百合临死前紧紧抓着她的手极力想说什么,才怀疑百合死因蹊跷的。 但是,毕竟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抓了她,她的死,他多少也脱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还是一肚子怨恨。 “没什么不妥!就怕是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 冷祁宿弯了弯唇,丝丝自嘲、些些无奈,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百合的死,她终究是在怪他,而他却也是无力辩驳。 “既然不是去百合家,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正文 火舌215章:莫霜人呢 “既然不是去百合家,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江南!” “去江南做什么?” “如果我说去找秪龙珠,你信吗?”冷祁宿侧过头来凝着她,一瞬不瞬。 找秪龙珠? 莫霜怔住,秪龙珠不是在皇宫里吗?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所放位子,怎么会在江南? 见她不语,冷祁宿转过头去,轻笑,“就知道你不信!你肯定以为我是不想给你珠子才这样说。” 莫霜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何其熟悉。 不同的是,如今的两人交换了一下位子。 曾经一直是她在问,如果我说没有,王爷信吗?如果我说不是我,皇上信吗? 竟然有一天,轮到他问,她信吗? 嘴角弯出一抹黯然的弧度,她说,“我信!” 冷祁宿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连边上的冷祁曦也是看了过来。 “十一都说四嫂会相信的,四哥愣是说不会,才让十一借百合之事将四嫂骗出来,四嫂要怪,就怪四哥,都是四哥的主意。” 看着十一一本正经的样子,莫霜笑笑,转眸看向冷祁宿,“找秪龙珠为何非要带上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这般处心积虑就是怕她不一起去,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不放心你一人在宫里。” “是吗?”她弯唇轻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样动听的话,也就只能听听而已。 边上的十一动动唇,欲言又止。 “是!”冷祁宿侧过头,迎上她的视线,口气笃定,“不然,你以为呢?” 她以为? 她当然不会这样以为。 算了,反正找秪龙珠也是要救风宵尘,她能一起出来最好了,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秪龙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跑去江南了呢?能在一个月之内寻回来吗?不然,风宵尘就完了……” “你在意的终究是这个!”冷祁宿冷笑,转过脸去。 十一一看苗头不对,连忙笑道:“四嫂有所不知,秪龙珠早已被冷祁逸拿走,四哥一直在派人暗中查访,我们的人前两日来报,说在江南看到了冷祁逸的行踪,所以我们才秘密下江南。” 冷祁逸,又是冷祁逸。 这应该才是这个男人非要带着她一起出来的原因吧? 跟冷祁逸有关,怎么会忘记带上她呢? “可是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能找到冷祁逸拿回秪龙珠吗?” 风宵尘不能等啊! “不然,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冷祁宿又转过头来,冷冷地睨着她,声音寒凉。 她一时语塞。 是啊,除了找,也确实没有它法。 但,也不至于这样拿话塞她吧? 只觉得气结,别过视线,不理他。 忽然,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我不能保证一个月之内能不能寻到秪龙珠,但是我可以肯定风宵尘不会死。” “真的吗?”莫霜愕然抬眼,“为什么?” 却只见他将头轻轻靠在马车上,缓缓阖起了眼睛,理也不理她。 “要不,四嫂也先休息一下?”边上的十一只觉得尴尬,讪讪地笑着。 “没事,十一弟休息吧!” 坐在这个男人旁边,她如何休息得着? 这时,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又骤然停了下来。 冷祁宿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撩开门幔。 在马车的前方,一匹白马拦住了去路,马上一个女子长衣黑发,素若流雪回风,小腹微微凸起,不是梦如雪又是谁? “如雪!”十一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跃下马车,“你怎么来了?” “祁曦,我要跟你一起去!”梦如雪小心翼翼地从马上下来,十一飞快地上前将其扶住。 “胡闹!我们是去办正事,你现在有孕在身,哪能瞎折腾?我让李全盛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就是要跟你一起,我跟孩子都要跟你在一起。”梦如雪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乖,听话啊,回去,我很快就回来!”十一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诱哄。 “不,我不回去,不论你如何说,我都不会回去的。” “如雪,此行凶险,我怎么可以让你和孩子去犯险?听话哈,回去!” “不!就是因为凶险,所以我才要一起去!你知道上次你和李家军突然消失那几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与其你不在的每一日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倒不如跟你一起,祸福同当、生死与共,我想我们的孩子也是愿意的!” 梦如雪泪流满面,说得恳切。 莫霜看着前面的两人,不由地心生羡慕。 祸福同当、生死与共,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动容的感情? 垂眸,她笑笑,只觉得心中酸涩,猛一抬头,正好撞上冷祁宿看过来的目光,她的心一慌,连忙别过视线。 “十一,既然如雪这般执意,你就带上她吧!有时候,一起经历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说话的是冷祁宿,莫霜注意到,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黑眸的目光淡淡地盘旋在她的脸上。 十一拧着眉,还有些犹豫,梦如雪却已经破涕为笑,“多谢四哥,多谢四嫂!” 莫霜一怔,似乎她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吧? 于是,他们这辆马车就由三人变成了四人。 现在十一不尴尬,轮到莫霜尴尬了。 冷祁宿继续靠在马车上阖着眸子,一动不动,不知假寐,还是真寐。 就剩她了。 虽然十一和梦如雪极力照顾她的心情,不时找些话跟她说,可她却只觉得自己像个大灯泡一样。 特别是梦如雪坐在十一的怀里,十一的手自始至终都轻放在梦如雪的肚子上,这般和谐的画面,却生生刺痛着她的眼睛。 索性,她也靠在马车上闭起眼睛,假寐。 马车行至烟波镇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满街的大红灯笼、亮如白昼;满街的杂耍表演,热闹非凡。 他们这才想起,今日竟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冷祁宿让众人停止赶路,今夜暂住烟波镇。 豪客来客栈 李全盛订了四间房,原本是打算着,冷祁宿和莫霜一间,冷祁曦和梦如雪一间,秋菊和冬梅一间,夜风和他自己一间。 谁知,他房还没分完,莫霜就径直强行拉着秋菊和冬梅进了一间。 众人冷汗涔涔,以为冷祁宿会发火,却见他面色沉静、没事人一样,兀自一个人进了另一间房。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简单地安顿了一下,冷祁宿就提出,他和十一出去查探周围环境,李全盛负责采购干粮和添置一辆马车,夜风留下来负责四个女人的安全。 半个时辰后。 “夜统领,你看今夜八月十五呢,外面多热闹啊,要不放我们出去看看?” “夜统领,你看这小镇民风淳朴、哪里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夜统领,你看我也是会功夫的,没有人能欺负到我们。” “夜统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就随我们一起好了。” 在四个女人的软磨硬施下,夜风终于妥协了。 一行五人出了客栈,往夜市而去。 这时,有很多人从她们身边匆匆跑过,朝一个方向蜂拥而去,她们循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围满了人,不知在看着什么表演。 几人顿觉新奇,也一致决定前去看看。 原来竟是每年一度的八月十五祭月活动,祭月活动结束,有月下竞舞比赛,获胜者可以赢得神赐的貔貅一枚。 听说此貔貅是桃核所雕,而此桃核来自烟波镇的观音庙前一株桃树,说来也怪,此桃树每年只结一个桃子,年年如此,所以它的桃核就非常珍贵,被当地人认为是神来之物,将其雕成貔貅,可以避邪、送子、带来好运。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马上一年一度的月下竟舞比赛就要开始,规矩还是同往年一样,参赛者不限年龄,不限男女,舞蹈的好坏依据观众掌声的多少来决定,获胜者可以获得本镇长手上这枚神赐貔貅。” “哇,有舞蹈看呢!” “是啊,好棒啊!” 秋菊和冬梅又是蹦、又是跳,兴奋得不能自持,而梦如雪却是紧紧盯着镇长举在手中的那枚貔貅,满眼希翼。 “如雪,想要吗?”莫霜看了看她。 “嗯!”梦如雪点点头,视线依旧没从貔貅上移开,她喃喃地说着,“如有这神赐宝物,即使有再多的艰难险阻,我和祁曦的孩子也一定会平安降生的,对吗?” 孩子? 莫霜心中一痛,抬头望着头顶那饼碧玉一般的满月,眸色凄凉。 月圆人不圆。 收回视线,她深深地呼吸。 “好,我替你赢过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她如同一尾鱼一般,在人群中往前穿去,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夫人!”夜风脸色一变,叮嘱了一下三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不要走开走散,自己便快速地在人群中寻了过去。 竞舞比赛正式开始,陆续有女子上前跳出婀娜多姿的舞蹈。 “如雪,原来你们在这里,我们到处找你们,急死了!”十一跑过来,紧紧地、紧紧地抓住梦如雪的手。 “祁曦!”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莫霜呢?”问话的是跟着十一一起前来的冷祁宿,他声音微凝,却依旧难掩语气中的急切。 众人一怔,他又大声问了一句,“莫霜人呢?” 正文 火舌216寸:足以倾城 众人一怔,他又大声问了一声,“莫霜人呢?” “四嫂她……”许被他脸上的戾气吓到,梦如雪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讲。 “她到底怎样了?” 他第一次有些失控地对着梦如雪吼了出来,还是当着十一的面。 “她……她去场上参加月下竟舞去了!” 月下竟舞? 冷祁宿心口一松,却又慢慢拧起眉宇。 这时,天空骤然下起雨来,细细的、软软地、轻飘飘地落于人的发间。 明明圆月正当空,如何会下雨? 全场愕然。 人群中有人伸出手,接过头顶飘落的细小雨沫,细看之下,惊呼声响起,“是桂花,不是雨,是桂花……” 众人都闻声朝天空中望去,皎皎的月光下,无数细小金黄的花瓣翻飞于天地间,淡淡的花香萦绕、沁人肺腑、令人迷醉。 怎么会这样? 正疑惑,一记鼓声“咚”得传来,清脆却又不失婉转,余音潺潺,如同敲击在人的心坎中一般,让人为之一震,都情不自禁地循声望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 只见八个少年抬着一面大鼓缓缓而来,众人识得这鼓,就是方才祭月用的那面,这倒并没有什么稀罕,稀罕的是赤足站在鼓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素手轻转,花瓣飞扬。靚靚女生最新章节llw2 原来花瓣来自她的手中。 她一袭淡蓝色衣裙,外披一层白色薄纱,玲珑身材凹凸有致。即腰的长发肆意地被风带起,漫天飞舞,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那一抹青丝,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如下落凡尘的仙子。 “秋菊,秋菊,快看,是娘是姑娘,是姑娘!”冬梅最先雀跃起来。 “是啊,是啊!是姑娘,姑娘好美啊!”秋菊也拉着冬梅又蹦又跳。 全场寂静一片,只能闻见她们两人的声音,是那般突兀,两人马上意识到,连忙红着脸,噤了声。 冷祈宿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站在那里,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鼓上的那个女子,只觉得那一身蓝裳是那般眩晕了他的眼睛。 天上一轮秋月高悬,月下一个女子轻舞。 骤然,她轻舒云手,众人一阵惊呼,几米长的水袖轻扬而出,幽幽月色下,整个场中央如同泛起淡蓝色波涛,她纤足轻点,鼓声响起,宛如一个踩在叮咚水上的凌波仙子,直直夺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 就在大家怔怔失神之际,她又猛地玉臂一拉,水袖尽数收回手中,抬腕低眉,目光纯净似水,略带一丝忧郁,清冷的感觉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这时,一曲动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 莫霜一怔,边舞边循声望去。 只见站在人群的最前排,一个青年男子,白衣胜雪、黑发如墨,纤长的手指执着一杆玉箫放在唇边轻吹,目光似水、温润如玉。 而他吹出来的曲子竟正好与她脚下的鼓声相得益彰。 看来,是个精通音律之人! 虽心下疑虑,莫霜却也没有多想,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舞蹈。 玉足轻抬,落脚时轻时重,忽而如同山涧中的溪泉叮咚、婉转低吟;忽而又如同万马奔腾、海涛呼啸。 却不知在人群的里面,有一抹紫色的身影正紧紧地凝着她,眸色深沉。 她的美,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只是,今夜的她,还是那般强烈地眩惑了他、震撼了他。 最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样惊天的美丽竟然在这么多男人面前绽放。 这还不够,还和那个认识都不认识的男人鼓箫合一。 莫霜! 他抿了抿唇,垂于两边广袖中的大手攥得紧紧,指节泛白。 此时鼓上的女子骤然以右足为轴,缓缓转了起来,慢慢的,越转越快,随之,台下男子的箫声也变得急促铿锵。 直到不知转了多久,人们眼花缭乱,心潮澎湃,女子猛地向前一滑、双膝跪于鼓上,身子后仰,玉手往后甩出,两条水袖如同两条浅蓝色的游龙,直直窜入台下众人的面前。 全场一片静谧,似乎所有人都屏了息闭了气,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只剩晚风拂过的声音。 倏地,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响彻天地、久久不见平息。 貔貅终于可以到手了! 莫霜弯唇一笑,也不枉她又紧急买衣服、又雇人抬鼓的,赶得要死。 缓缓收回水袖,正欲起身对着众人施个谢礼,却不料,身下陡然传来一声巨响。 不好! 也不知是因为这木鼓年数已久,还是自己刚才转得太用力,木鼓竟然碎掉了! 所幸自己有功夫。 提气,她飞身而起。 电光火石间,似乎迎面飞来一个紫色身影,她还没来及看清楚,已经被来人手臂一捞,卷入怀中。 熟悉的龙涎香、熟悉的温度,不用抬头看,她已知来人是谁。 青丝飞舞、衣袂交缠,两人翩然落于地面。 就在着地前的那一瞬间,男人骤然将自己的脚一伸,刚巧,她的一双赤足就落在他的那只软履上。 她一惊,本能地想将脚捡下来,却被他禁锢得死死的,不让她动。 “难道赤足踩在沙石地面上比踩在蜀锦软缎上舒服不成?” 冷祁宿凑到她的耳边,虽是戏谑的口气,但是,她还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心中还是有一丝暖暖的东西流过,抿了抿唇,正不知该说什么,场下又是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她愕然,敢情众人将刚才惊险的一幕也当做是舞蹈的一部分了! 这时,镇长笑吟吟地走过来,“姑娘方才一舞,足以倾城,只怕在我们烟波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这枚貔貅归姑娘所有了,希望能给姑娘带来好运!” 足以倾城? 莫霜笑笑,有那么夸张吗?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小激动,不自觉地侧首看向边上的冷祁宿,却不想正好撞上他凝着她看的目光。 心口一撞,她连忙别过视线,笑着接过镇长手中的貔貅,“谢谢镇长!” 这时场下的群众又齐声呐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如此花尽心思,就为了这么个东西?”黑眸冷冷地扫过她手中的貔貅,又冷冷地扫过场下亢奋的众人,冷祁宿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手更是将她夹在腋下,转身就走,生怕她真的如了大家的愿再舞一曲一般。 “这么个东西怎么了?”莫霜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夹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挣扎着想要摆脱禁锢,“这个东西可以保佑孩子,保佑十一弟和如雪的孩子平安!” 孩子? 冷祁宿身子一僵,脚步滞了片刻,须臾,又抿了唇继续往前走。 骤然,空气中有一股异流涌动。 冷祁宿和莫霜同时觉察到了异样,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一枚什么暗器破空而出,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带着寒冷的杀气直直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快,狠,已近在眼前。 正文 火舌217寸:不要命了 快,狠,已近在眼前。 原本两人都是极敏锐的人,只是方才各自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等到意识到身后的异常,已然来不及。 目标是冷祈宿。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莫霜大骇,想也没想,本能地伸手大力地想将钳制着她的男人推开,甚至连小心二字都来不及说。 冷祈宿脸色一变,血液似乎在瞬间冻结,低吼一声,顺势拉着她的手,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嘶~” 利器入肉的声音。 男人闷哼一声,身子僵直,双臂却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啊! 人群一阵sao动,尖叫声响起,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开始仓皇逃散,场面混乱不堪。 “冷祈宿!” 莫霜惊呼,伸手将他扶住,朝后望去,就看到是那个白衣男子,手中玉箫保持着直直指向他们的姿势,原来,暗器是从玉箫中发出。 站在混乱而跑的人群中,他笑着,只是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狰狞。 是谁? 他是谁? 为何要杀冷祈宿? 男人转身,刚想随众人离去,骤然,利刃破空之声划来,是夜风。 他手持银剑,在空中带出幽冷刺眼的弧度,直直朝男人刺了过去,男人脸色一变,抽出腰间的软剑,两人打斗在一起。 莫霜抱着冷祈宿,赶快俯下身子,查看他背上的伤势。 是一枚飞镖,在正后背心的位置。 入肉极深,所有尖锐的部分都没入肉里,只有一点点尾留在外面,殷红的鲜血已随着镖头流出来,濡湿了一大片他紫色的浸泡。 “冷祈宿……你怎样了?你怎样了?” 莫霜心慌得不行,只觉得呼吸都被夺去,抱起他的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完全没了思想。 “我没事……” 灰白干涸的嘴唇轻轻蠕动,他虚弱地笑着,似乎她恐慌的样子愉悦到了他。 十一、梦如雪和秋菊、冬梅他们也赶了过来。 “四哥!” 十一一脸急色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他的伤势,眉头紧紧皱起。 “要赶快止血,我们速速回客栈!四嫂,将四哥交给十一吧!” 说完,不做一丝停留,就将莫霜怀中的冷祈宿扶起,“四哥,能坚持走吧?” “嗯,我没事”他笑笑,骤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众人一怔,见他缓缓环顾了一下四周,都以为他在找夜风和那个男人。 这时,广场上的人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也不见夜风和那个男人的身影,估计是打斗到了别处。 “四哥,别担心,十一方才已经发暗号给附近的影卫了……” 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只见身边一个紫色身影骤然飞身而起,直直往刚才表演舞蹈的场中而去。 “冷祈宿” “四哥” 众人大骇,惊呼! 他要做什么?那么重的伤,还要不要命了? 莫霜和十一刚准备也飞身追过去,却又见他折身飞了回来,落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四哥,你那么重的伤如何还能用内力?” 十一有些愠怒。 他苍白着脸,微微喘息,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 赫然是莫霜跳舞前脱掉的鞋子。 众人一阵错愕,连莫霜自己也是为之一怔。 可还来不及多想,他已弯腰将鞋子放到她的赤脚边,冷冷地说道:“你的脚莫不是铜铁所铸?” 说完,也不等她做出反应,就直起身子,扶住十一的臂膀,转过身去,“走吧!” 众人瞠目结舌。 莫霜更是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好半天,直到秋菊和冬梅喊她,才回过神来。 他们已走得老远,她连忙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客栈里 冷祈宿侧身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微微阖着眸子,脸色苍白。 莫霜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侧身躺在床榻上的男子,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大夫已经将飞镖取出来了,说,只差一点就要中了要害,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他在不顾性命地保护她,不是吗? 甚至在那般情况下,还想着她没有穿鞋子,不是吗? 为什么? 不是一切都是谎言吗? 不是一切都是利用和欺骗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指不自觉地朝着他眉心点去,却在将要碰上的时候,蓦地收了回来。 不能相信,不要相信,这一次肯定也是另有所图。 想想从前义无反顾的信任他,最终换来的都是血淋淋的结果。 曾经他也替她挡过一箭的,不是吗?也是假的。 狠狠地咬了下唇,她迅速地转身往外走,不敢让自己有一丝停留。 “四嫂!”就在她刚踏出门口,与刚送走大夫的十一擦肩而过。 许是她心有所思,竟没看见他。 “四嫂,十一突然很想喝酒,四嫂能陪十一吗?” 正文 火舌218寸:爱很简单 “四嫂,十一突然很想喝酒,四嫂能陪十一吗?” “喝酒?”莫霜一愣,其实她想说的是冷祁宿这个样子,他如何会有心情喝酒? 可转念一想,喝酒的心情有百种,有开怀畅饮的酒,也有酒入愁肠的酒,只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少年又是为了哪般? “嗯!四嫂愿意吗?” 她回头瞟了一下床榻上的男子,其实此时的自己还真是想大醉一场,忘了这诸多烦绪。 八月十五的月色,圆润透亮,却也透着秋的清冷。 客栈的屋顶 莫霜和十一并排坐在黑瓦上,不用抬头,便是满天的星子。 “四嫂,来,十一敬你!”十一提起手中的酒壶跟她手中的碰了一下,举起来,仰脖饮下一口。 莫霜看着他,他一袭白衣,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将他的白衣镀上一层朦胧的月影,恍如谪仙。 他们兄弟两人都是美的,如果说冷祁宿是内敛的吸引,那么十一就是俊朗的耀目。 各有各的不同。 想起冷祁宿,心中不禁又是一痛。 她转过头去,也提起酒壶,猛饮了一口,不知是酒太辛辣,还是饮得太急,竟是一口给呛住,猛烈地“咳咳咳”了起来。 “四嫂很少饮酒吧?”十一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笑道。 半天,莫霜才止住咳,红着一张脸,喘息,“酒倒是不少饮,只是跑到人家屋顶上来饮,还真真是第一次。” 闻言,十一哈哈朗声一笑,“屋顶上好啊,我以前经常和四哥这样饮酒,不仅站得高、望得远,而且四周空阔、仿佛置身于天地间,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生命的渺小,一切不开心的事很快就会随风过了。” 随风过了? 当真能随风过了吗? 莫霜弯唇笑笑,“那也得会功夫才行,不然,估计得天天修缮屋顶的瓦片。” “也是!四嫂有轻功,我们才可以这般坐在上面。”十一又提起酒壶饮了一口,手背拭去唇角的酒渍,笑道,“例如如雪就不行,想那时在怡红院,我偷偷去会她,妈妈进来找她,我带她飞落在梁上,她吓得都哭了,你说,要是这般坐在屋顶上,她还指不定怎样呢?” 说到这里,十一满眼晶亮,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福,潋滟的眸光灿若头顶的星子。 看着他的样子,莫霜垂眸一笑,只觉心中苦涩,不禁幽幽叹出一口气,“其实,有时女人还是会的东西少一点比较好。”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没有在蓝翼门的诸多训练,不会功夫,不会百般手腕,冷祁逸就不会让她去做细作吧,冷祁宿就也不会利用她吧?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这些纠复吧? 可是,没有如果。 “为何这样说?四嫂这样就很好,又能干又深明大义,一直是十一敬重的人!” “是吗?” 莫霜的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自嘲的笑意。 能干?深明大义? 能干又深明大义的人才会被人当做是棋子。 能干又不是铜墙铁壁。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敏感,她也会受伤,她不想有多能干,多深明大义,她只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对她而已。 就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梦如雪一般。 可是,这些都是奢侈。 咽下心中的苦涩,她又仰脖,饮下一口酒,只觉得那种辛辣直直窜到人的心里深处,火烧火燎的疼。 感觉到她的黯然,十一缓缓敛了笑容,深深叹出一口气,“其实,四嫂,你为何一直不相信四哥呢?” 莫霜一怔,没想到他的话题换得那么快,最主要的是没想到他的话题转到那个男人身上。 牵了牵唇,她轻笑,“这个话,十一弟应该去问你四哥才对!” 她和他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信任。 哪里只是她不相信他的问题?他又何尝信任过她? “在十一的心中,四嫂有着和四哥一样的位子,都是十一最敬重的人,看到四嫂和四哥这样,十一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十一不明白,明明你们很相爱,为何非要弄得双方遍体鳞伤呢?” 很相爱? 莫霜哧然一笑,“十一弟,我和你四哥之间怎好用这个词?” 这么美好的字眼怎么能用在他们身上?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何刚刚在广场上,你宁愿自己死也要推开四哥?为何四哥又是死也要上去替你挡住?” 十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她的心,一颤,别过视线。 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本能地推他,本能地不想他死而已。 他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不知道。 见她不语,十一又是长长的一声喟叹,“人有时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可能看别人的时候,心里就像明镜一样,可摊到自己身上,永远也搞不懂自己。在生死面前,爱其实真的很简单,一人生,另一人生,一人死,另一人死,如果只有一个活的机会,彼此都会将这个机会留给对方,就这么简单。四嫂是聪明人,难道这般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吗?” 一人生,另一人生;一人死,另一人死; 如果只有一个活的机会,彼此都会将这个机会留给对方。 莫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她和冷祁宿之间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她心里清楚,并不是她看不透,而是,她怕,她真的怕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身心俱疲,太多的痛已经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有时眼睛也会骗人,不是吗? “十一从小跟在四哥后面,十一了解四哥,他一直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一直不是,他宁愿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伤痛放在心里,一个人来背负,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来背负,也不愿意讲出来,所以,他经常被人误会,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现在的他依然是。既然是误会,就一定可以解开的不是吗?” 十一提着手中的酒壶又和她的酒壶碰了一下,再次仰脖饮下一口,然后便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回答。 她也抬壶小抿了一口酒,轻叹,“十一弟,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我和你四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之间岂是简单的误会二字可以说清的? “那是怎样呢?”十一的音量骤然提高了几分,似乎隐隐有几分薄怒,也透着几分无奈,“不就是四嫂以为被四哥利用了吗?其实,四嫂,你知道吗?那日,十一和李家军诈死的那日,四哥真的没有利用你,他算好了所有的一切,独独没有算到你。他没想到你会得到了太后的消息,没有想到你会去军中阻拦,原本的计划是,宫中假意派人过来阻拦我们,让我们改道,没想到四嫂却先那人而来,当时四嫂态度坚决、而且韩少卿又在场,所以十一不得不将计就计,才导致出后来的那么多的纠复。” 莫霜愕然抬眸看向十一,只觉得不可相信,怔了片刻,又轻轻笑开,“这怎么可能?十一弟,你不需要给他找借口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早已经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这本就是事实,十一并没有给四哥找借口。如果说四哥利用了四嫂,也只是后面利用了四嫂的这件事情,他给你禁足,下旨诛你九族,可是,当时,四哥也是很痛苦的,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做,他知道,你一旦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怪他,但是,当时的情形,宫里到处都是冷祁逸的眼线,四哥必须做得决绝,冷祁逸的人才会一个一个露出尾巴。” 这不就结了,莫霜苦笑,终究还不是利用,终究还不是给她布了局。 “他可以将计划告诉我的,我当时那般担心他,他完全可以先将计划告诉我的,不是吗?如果我知道了,我又如何会跑去拦你的大军,又如何会惹出后面那么多的是非?我甚至以为自己害死了你,内疚得差点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吗?说到底,他终究是不信任我,从来都没有信任我……也对,我曾经是敌人的细作,本就不应该得到信任的……” 她原本义愤填膺得不行,可是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心却碎成了一瓣一瓣。 “四嫂……” 莫霜抿了唇看向十一,月光下,依稀能看到他无奈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 “四嫂,其实四哥也一直在为这件事痛苦内疚……” “痛苦内疚?”莫霜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痛苦内疚得想置我于死地?算了,不说这些了,喝酒!” 她提起手中的酒壶朝十一扬了扬,仰脖饮下一口。 十一没有动,依旧是看着她,只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四嫂以为四哥真的赐鸩酒了不成?” “难道不是?”莫霜笑,笑得极为讽刺,“难道十一弟想说,我吐出来的血,我流掉的孩子也都是假的不成?” “不是!”十一摇摇头,愁眉紧锁,他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个女人跟他四哥的误会竟是那么深。 他不明白,这两个人又不是一直见不到面,既然一直在一起,为何就从不沟通一下呢? “金銮殿上,四哥赐给四嫂的是假死药,只是在假死药之前,四嫂被人下了另一种毒,一种与假死药碰到一起,就会置人于死地的毒。” 假死药?被人下毒?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凑巧? 又有谁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她死? 她只觉得这不是真的,可是,看十一的表情,那般严肃和纠结,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沉吟了片刻,她想起了百合,“你们所说的下毒是指百合吗?我了解她,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不是她!她不过做了替罪羔羊而已,四哥正在暗查这件事,相信很快就可以抓到这个真正元凶。” 莫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客栈的?满脑子都是十一和她说的事情。 也终于明白了十一今夜找她喝酒的真正原因。 要说心中没有一丝起伏,那是假的。 虽然,她也曾做过种种的猜测,可是真正听十一讲出来,她依旧还是感觉到了震撼。 走到冷祁宿的房门口,她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竟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不知何时,他竟是已经醒来,正侧身半倚在床头上,黑眸一瞬不瞬地睨着拾步而入的她。 正文 火舌219寸:你担心我 不知何时,他竟是已经醒来,正侧身半倚在床头上,睨着正拾步而入的她,眸光垂下淡淡地扫过她的脚,最后抬起来又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莫霜抿了抿唇,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往往变化就在一瞬间。 就因为十一的话,她竟有些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恨,依旧还是那般恨,怨,依旧还是那般怨,可是怨恨的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为什么?” 她缓缓迎上他的视线,心中的疑惑不问不快,“为什么要救我?” 十一说,在生死面前,爱其实很简单,如果只有一个活的机会,彼此都会将这个机会留给对方。 真是这样吗? 他当时是这样想的吗? 她直直地看着他,一瞬不瞬,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冷祈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蹙了蹙眉,微沉的目光定在她两颊的酡红上,“饮酒了?” 低嘎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悦。 莫霜一怔,明明两人隔得那么远,不想他竟这般敏锐。 显然,两个人的思想不在同一个点上。 “我问你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他打断她的话。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霸道。 “是,饮酒了!”她强压住心头的躁意,点头。 “和谁?还是一个人?” 她忽然想起,在现代,她审犯人的时候,就像这般。 她不是他的犯人! 她甚至还想回他说,和谁还是一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和十一弟!” “十一?”冷祁宿一怔,随之眉宇一展,缓缓勾起唇角,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投缘!” 莫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变得愉悦起来,不过,他说的这句话,她倒是非常赞同。 她的确和那个少年很投缘。 在这个时空,她一直是一人,孤军奋战的一人,独自承受所有的一切,直到认识了十一,她才第一次找到了朋友的感觉。 无关风月,没有高低贵贱,也毫不在乎性别的不同,十一性情爽朗、又心地善良,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卸下心防交谈的人。 风宵尘也算,但是他的心思跟十一不同,她懂。 只有在十一面前,她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想想,自己还真够悲哀的。 弯唇,她自嘲一笑,“十一弟是这个世上唯一相信我的人!” 冷祁宿身体一僵,背上的伤口冷不防地碰到了床头上。 他皱眉,身子又本能地弹离开来。 相信? 他明白,她这是在怨他。 其实,他很想对她说,他又何尝不相信,只是他说不出口,毕竟曾经的他的确是踌躇过、猜忌过,才导致了今日两人的伤痕累累。 看到他皱着眉,眸色痛苦,莫霜脸色一变,慌忙走到床前,“你怎样了?碰到了伤口是吗?” 刚准备弯腰检查一下他的伤口,骤然腕上一重,她的手,被人抓住。 她的身子一僵,呼吸也跟着滞了一秒。 “你担心我?” 他微微喘息。 虽然依旧是拢着眉,脸色苍白,但是,那漆黑如墨的眸中漾着的惊喜,却毫不掩饰。 从那日金銮殿之后,她何时关心过他? 她的冷漠、她的不屑让他几乎疯掉。 但最起码现在,她是在关心他,不是吗? 这个发现,竟然让他有些欣喜若狂。 见莫霜不语,他重复了一遍,“你在担心我,是吗?” 莫霜抿了抿唇,将手腕自他的手心缓缓抽了出来,“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她现在的心情很乱、各种乱,乱得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回答他这样的问题,乱得她甚至不知道,担心他,和担心他的伤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只这一句,却将冷祁宿的心情打到了冰点。 不是担心他,只是担心他的伤? 担心他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影响寻找秪龙珠的进程是吧? 终究还是风宵尘! 他苦笑。 “我们明日就启程,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朕死了,风宵尘必定也不会死!” 莫霜愕然,为他突然而来的情绪,她不明白这跟风宵尘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用了两个字,两个对她来说,很刺眼的字。 一个朕,一个死。 他在生气? 在生她和风宵尘的气? 莫霜垂眸笑笑,她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吃醋吗? 只是,她没有一丝欣喜,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方式,太压抑,好累。 几时开始,他们两人之间就连最基本的心平气和地说话都不可以?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你难道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她真的生气了,也有些难过,为他口中的死字。 “正常?”冷祈宿抬眸看着她,有些诧异,凝了她半响,又垂眸轻轻笑开,脸色却愈发的苍白,“我也觉得自己不正常。” 说完,也不等莫霜做出反应,就皱着眉,吃力地转过身去,连她想伸手去扶一下,也是被他淡漠地挥开,“折腾了一夜,早点回去歇着吧!” “冷祈宿……”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有些无措。 她伤害到他了吗? 也是,他救了她,差一点就死了,她却还在这里对他生气。 可是,是他生气在先啊! 他们两人之间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闭了闭眸,调节了一下气息,她才说道:“冷祈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这样的相处,真的好累,他累,她也累! 可等了良久,男人依旧背脊朝外,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终是觉得无趣,转身离开。 “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救你吗?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我,我只是求个心安而已,跟你没有关系!” 莫霜的脚步微顿。 心安?而已? 好一个跟她没有关系! “我懂了!”她笑笑,没有回头,拾步走出。 刚走出房门,眼眶终于承受不住里面越来越重的雾气,泪,夺眶而出。 她连忙捂上嘴,跑开。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想秋菊和冬梅看到她这个样子。 夜很静,也很凉。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抱膝望着头顶的月亮。 十一的话,他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耳畔回响。 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心,真的好乱,乱作一团。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不是已经放下了吗?不是早已不在意了吗? 不在意,为何还会这般乱? 骤然,空气中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传来,她一惊,刚想回头,身子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抱住。 她的心,一颤。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冷祈宿,你怎么出来了?” 他伤得那么重,怎可以到处乱跑? “我怕你一个人躲在哪里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上,他又是一声轻叹。 正文 火舌220寸:一定是你 “我怕你一个人躲在哪里哭。”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上,他又是一声轻叹。 莫霜的心跳,骤停。 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怕她一个人躲在哪里哭? 怕她一个人躲在哪里哭! 只这一句,就这一句,她心中冷凝许久的高墙瞬间坍塌。 泪,却是更加泛滥地流了下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她吸吸鼻子,绷直了声线,黑夜真好,可以将一个人所有的情绪藏匿。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你在哭!”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头顶,带起额上的碎发,轻轻撩在肌肤上,酥酥麻麻,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透着一丝疲惫。 莫霜一怔。 他也累了吧? 如她一样累? 他们都已经身心俱疲! “冷祈宿,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既然怕她哭,刚才在厢房里说那些又是算什么。 甩她几巴掌,然后再过来摸摸? “哪样?” 冷祈宿声音很轻,手臂却依旧是紧紧地圈她在怀里,似乎渴望这个拥抱很久了一般,不舍得松开一丝一毫的力气。 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地靠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上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背。 这一刻的感觉那般真实。 “你为何要将我骗得团团转?”她忽然转过头,仰脸望着他,眼眶红红。 “骗你?”冷祈宿皱眉,倏地想到什么,恍然凄苦一笑,“如果你是说珠子那件事……” “不是说赐我死吗?为何给我假死药?” 她打断他的话,珠子的事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冷祈宿身子一震,垂眸凝着她,半响,“十一跟你说的?” “你别管,你就回答我为何?” “不为何?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让你死。”其实,他还想说,也舍不得让她死,但是,那一句终是没有说出来。 “那为何你事前不告诉我?事后也不告诉我?” 莫霜目光灼灼,一瞬不瞬。 他抿了抿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本是想要告诉她的,但是那之后,发生了好多事,他错过了那个最好的时机。 然后……百合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恨他入骨! 后来,他又想,告诉了她又怎样! 终究是他伤害了她,终究是因为他的不信任,害了她,也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一直都不是。 这是他的错,他就应该承受不是吗? 见他不语,她又冷笑着扭过头去,“我替你说吧,因为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一个敌人的细作,或者只是你的一枚棋子,本就不应该得到信任,你也犯不着跟我去解释,我误会与否,你根本不在乎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 她低吼着,声音里都是哭腔。 他眸色一痛,缓缓走到她的前面,伸手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心痛得不能呼吸。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抬手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他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里,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霜就恨恨地瞪着他,抿着唇,不发一语,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漫出眼眶。 他不停地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莫霜……”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她的样子,一颗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那种锥心的刺痛铺天盖地一般碾了过来。 他终是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头紧紧按进自己的怀里。 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沙哑。 “我常常想,如果那夜在马场的草垛上,我没有一丝猜疑地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你,还会不会将你伤得如此深?你还会不会像今日这般恨我?……可是没有如果!” 他的手臂很用力,就像怕她突然消失了一般,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莫霜的脸就被迫贴在他的胸口,这个姿势几乎压迫得她不能呼吸。 “冷祈宿……”她挣扎了一下。 “这世上没有如果……”他没有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颓废、痛苦,“所以,我只想弥补,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刚才,你问我,为何要救你?我说是为了心安,其实,当时那种情况,我哪能想那么多,只知道,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正文 火舌221寸:我不逼你 末了,他复又放开她,捧起她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人一定要是你!” 久违的空气终于回到肺里,莫霜微微喘着气,红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微微失控的样子。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冷祁宿,让她觉得陌生又让她震惊的冷祁宿。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他说的竟然和十一说的如此相似。 这就是在生死面前的爱吗? 她不知道。 正恍恍惚惚间,脸上一热,她愕然睁大眸子,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在吻着她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唇,却滚烫火热,一点一点地游移在她的脸颊上,带走她脸上咸湿的泪意。 她的心跳,一滞,甚至忘了动,也忘了呼吸,就在他怀里僵着身子,保持着被他亲吻的姿势。 直到男人的唇最终封在她的唇上,她才猛地一惊,回过神来。 “唔~”她呜咽一声,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将他推开。 不知是她的力气太大,还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这次竟然一下子就将他推了出去。 看着他踉跄着的步子,她一惊,欲伸手将其拉住,却见他倒退了两步,已稳住自己的身子。 “莫霜……”他蹙着眉,沙哑地开口。 虽然是夜里,但是皎皎的月色下,依旧能看得出他苍白的脸色、痛意的眸子。 莫霜别过视线,她最怕看他这个样子。 心,会跟着一起抽搐。 “我累了,回房了,你身上有伤,也赶快回去歇着吧!” 她从石凳上起身,欲转身离去,却不想手臂又被他抓住。 “冷祁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将她的身子扳过,再次吻上她的唇。 狠狠地、大力地、重重地,贪恋着她唇齿之前的芬芳,直到她又伸手用力推搡着他,他才放开她的唇,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上。 靠在他的怀里,莫霜蹙着眉头、闭了闭眸。 心,早已乱作一团。 今夜的他,让她恍惚。 但是,那些伤痛的过往已深深地盘踞在她的记忆,想轻易走出,又谈何容易? “冷祁宿,”她忽然睁开眼睛,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你真的在意我吗?” 冷祁宿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只是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所以抿了唇,未语,可是抱着她腰身的手臂却是紧了又紧。 见他不语,莫霜倒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如果真的在意我,就请尊重我,不要逼我,我现在心里很乱。” 她说的实情。 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她完全理不清,她需要时间,好好沉静。 本不是什么好话,可冷祁宿闻言,却是心中一喜,他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一遍一遍地道,“好,我不逼你!” “那我说现在想回房睡觉,你放开我,好不好?” 冷祁宿愣了愣,虽心有不舍,但是因已答应再不逼她,且见她双眼红肿、眸色疲惫,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只得缓缓放开她,说“好!” 翌日,莫霜起床以后,就发现客栈明显清静了下来,一问秋菊和冬梅,才知道,整个客栈已经被冷祁宿包了下来,就只住着他们一拨人而已。 原因是昨夜的白衣男子最终还是在夜风的手上逃脱了出去,以防他反扑,连累到客栈里的其他无辜,所以才这样做的。 抛开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莫霜想,他是个好皇帝。 因为就只住了他们几人,所以就非常随意了。 早膳是在院子里用。 莫霜带着秋菊、冬梅过去的时候,其他的几人都已经尽数到齐。 院中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个四方桌子,冷祁宿、冷祁曦、梦如雪、夜风、李全盛五人已围桌而坐。 远远地,依旧可以看到冷祁宿苍白的脸色。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伤得那么重,大夫也已经吩咐要静躺,他为何总也不消停? “四嫂!”十一最先看到她。 冷祁宿原本不知道在和夜风说着什么,听到十一的声音,便也转过头,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接,她一颤,慌忙别过视线。 她隐约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是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 “四嫂,快来,就等你们了!”还是十一,他起身朝她们招手。 这时,冷祁宿又转回头去,继续跟夜风交代着什么,莫霜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桌子四方,冷祁宿坐在最上方,李全盛和夜风一方,十一和梦如雪一方,还剩空的一方。 原本她很想坐到空的那一方去,又想到,这样秋菊和冬梅就不好坐,所以,她稍稍犹疑,只得走到冷祁宿的边上坐下来。 “呀,四嫂,怎么眼眶那么黑?昨夜没睡好?” 十一笑着打趣道,狡黠的眸中尽是兴味。 众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边上的冷祁宿也扭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又转过去看着十一,略带责备地说道:“以后,喝酒那样的事,少喊点你四嫂!” 正文 火舌222寸:那人是谁 众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边上的冷祁宿也扭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又转过去看着十一,略带责备地说道:“以后,喝酒那样的事,少喊点你四嫂!” 莫霜脸上一热,昨夜的确是一夜未眠,一直想着自己和冷祈宿的事,但是早上起来,已用脂粉将自己泛青的眼圈遮住,旁人不细看是看不出,十一还这样讲,分明有意为之,想来昨夜的那场酒,十一也是煞费苦心。 毕竟,他的出发点终究是想为了她和冷祈宿好。 这般想着,她就淡笑着开口,“喝酒的事,不怨十一弟,是我自己馋了。” 闻言,冷祈宿怔了怔,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勾勾唇角,也没再说什么。 “还是四嫂最好!”十一嬉皮笑脸,“哪像四哥分明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祈宿一个冷眼,给睇了回去。 十一倒也不以为意,抿嘴一乐,“好,好,不说了!”目光却变得无比暧昧,拉过梦如雪,悄悄地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梦如雪竟也红着脸笑了起来,只是没那么夸张罢了。 莫霜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垂眸笑笑,眼角的虚光看到身边那人的目光似乎也正落在自己脸上。 心中又不免一悸,复又垂下眼睑,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四爷,是否可以宣膳了?”李全胜起身,对着冷祈宿弓腰问道。 冷祈宿这才将落在莫霜脸上的目光收回,“嗯,宣吧!” 不一会儿,几个客栈跑堂的手端着托盘在李全胜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只片刻就将一张桌子布满了一席。 “大家开始吧!”冷祈宿一边发话,一边拿起莫霜面前的空瓷碗,准备给她拨一碗小米粥。 李全胜连忙起身,“四爷,这些事情让奴才来!” 原本主仆同桌就是忌讳,更何况这人还是当朝九五之尊的皇上,这些这个少年天子执意如此也就算了,如今怎可让他亲自动手拨粥? 冷祈宿却没有将手中的玉碗给他,只是抬眼轻睨了他一眼,吓得他也只好作罢。 最终是,冷祈宿给她拨了一碗,十一给梦如雪拨了一碗,其余的全部都是李全胜拨的。 大家开始边吃边闲聊了起来,当然主要是冷祈宿和十一,其它的几个,特别是夜风、李全胜、秋菊和冬梅四人,几时跟主人一起上桌用过膳,今日和天子在一起,更是大气不敢出,只顾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连菜都不敢夹。 “四爷!” 一声轻唤,是莫霜。 这几日,莫霜很少主动和冷祈宿说话,此时,冷祈宿正和十一讲着什么,一听她竟在唤他,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止了声音,看向她。 “以后还是不要让他们四人跟我们一起用膳吧,四爷是好心,可他们四人却吃得拘谨难受。” 众人骇然。 虽说她说的也是实情,可是能跟皇上一起用膳,那是天大的殊荣,这世上能有几人可以这样?她说拘谨也就算了,竟然还说难受。 众人汗哒哒,目光全部朝冷祈宿看过去,以为他会立即铁青了脸色,却不料他竟只是怔了怔,旋即,薄薄的唇边就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他说,“好!”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那四人,纷纷朝莫霜投来感激的目光。 莫霜笑笑,低头舀起一勺米粥送进嘴里,似是又想起什么,放下瓷勺,伸进袖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梦如雪,“如雪,这个送给你!” 莹白的掌心摊开,赫然是一枚貔貅。 “谢谢!”梦如雪眸光一亮,伸手接过貔貅,展颜笑开,“谢谢四嫂!” “原来四嫂昨夜那惊天动地的一舞是为了这个貔貅啊!十一也替如雪谢谢四嫂!”看着梦如雪如此开心,十一自也是开心至极。 “不客气!”莫霜落落一笑,又低头搅起了自己瓷碗中的米粥。 “四嫂,你知道吗?你那一舞是十一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舞蹈,堪可倾城!”靓靚女生小说 倾城? 莫霜怔了怔,当时那个镇长也是这样说的。 只是,倾城又怎样呢? 梦如雪看到她有些落寞的表情,抿嘴一笑,“其实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倾城不倾城又有什么所谓,惟愿倾一人心即可,对吧,四嫂?” 她笑着,问莫霜,可含笑的水眸却是看向边上的冷祈宿。 冷祈宿但笑不语。 莫霜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虽说她是但求一颗真心,但是昨夜的那一舞,她却只是为了貔貅而已,什么倾人城、倾人心的,她还真没想。 没想到这也被拿来说笑,心中有些不快,正欲张嘴回回去,就听到身边的男人骤然开了口,“听十一说,如雪好像当日就是一曲倾了十一的心。” 梦如雪一听,顿时脸上一红,娇嗔地瞪了十一一眼,“这些你也跟四哥说!” 看着她羞红的模样,十一哈哈大笑,冷祈宿也跟着愉悦地笑了起来。 许是被他们喜悦的心情感染,莫霜竟是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对了,四哥,你说那吹箫的白衣人会是何人?” 十一骤然敛了笑容问向冷祈宿。 众人的目光就齐齐朝冷祈宿望了过去,这次也包括莫霜,因为,她也很想知道。 冷祈宿不徐不疾地舀起一勺米粥送进嘴里,放下瓷勺,莫测高深地勾起唇角,黑眸中掠过一抹寒芒,“一个故人!” 故人? 众人愕然! “我们认识吗?”十一迫不及待地问道。 冷祈宿笑着点了点头,“认识!” 故人?认识? 莫霜一震,眼前又掠过,那人白衣胜雪的模样,面如冠玉、温润月华、柔情似水的眸子… 柔情似水的眸子! 她的呼吸一滞! 一个人猛地跃出脑海! 冷祈逸! 手一抖,她手中的瓷勺一个没拿稳,就直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众人一惊,目光又从冷祈宿身上离开,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眸光微闪,她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忙不迭侧身弯下腰去捡。 却不料,手刚伸过去,就骤不及防地碰到一温热的手背上,她一颤,本能地将手缩了回来,就看到瓷勺已被一只白璧纤长的大手拿在了手里。 顺着大手往上,就看到了冷祈宿的俊颜,他此时正和她一样的姿势,弯腰弓着身子,黑眸的目光却是凝在她的脸上。 脸,近在咫尺,一时间呼吸可闻。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龙涎香。 心尖一抖,她连忙慌乱地直起身子,可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背上,那个伤口的地方,许是因为他的这个姿势,正殷殷渗出血来。 她脸色一变,惊呼,本能地伸手去拉他,“冷祈宿!” “四嫂!” 十一亦是惊呼,他惊的却不是冷祁宿的伤,而是这个女人竟然直呼四哥的名讳。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惊的何止十一一人,其余人也都是大骇。 整个天下,谁敢直呼皇帝的名字?他们甚至都快忘了,这位天子的名字,因为就算是心中想着,也是不敢想他的名讳的! 这个女人竟然 莫霜满心满眼都是冷祈宿,哪想到这些?将冷祈宿扶起来坐下,急急地问:“冷祈宿,你没事吧?身上有伤,做什么要你去捡?” 冷祈宿脸色苍白,却笑得绝艳,似乎甚是愉悦,“我没事!” 末了,又将手中的瓷勺交给李全胜,“这个脏了,去换一个!” 众人瞠目结舌! 李全胜也是石化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对了,方才说到哪里了?” “说白衣人……” 正文 火舌223寸:她落水了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莫霜抱膝坐在客栈后院的湖边,仰着小脸望着头顶的月亮,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满头的青丝瀑布一般倾泻在后面,晚风拂过,墨发和衣袂肆意飞扬。 五日了,已经在烟波镇五日了。 冷祁宿说那日的白衣人就是冷祁逸,她想想也很确定是他。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不用去江南了,只需呆在这个烟波镇上。 可是自那夜以后,冷祁逸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冷祁宿派了很多影卫出去暗查,也是杳无音讯。 离风宵尘的一月之限,还剩十几天,也不知是否能找到冷祁逸,即使找到了,就能拿到珠子吗? 心,真的很乱。 风宵尘的事、冷祁逸的事,还有她和冷祁宿的事。 乱作一团,毫无方向。 她不是木头人,这几日冷祁宿的表现她自是看在眼里。 这样的他让她恍惚,让她沉沦,却也让她更加害怕、更加恐慌。 她怕那个男人的温柔,就像罂粟一般,让人上瘾,却有着剧毒。 她怕哪一日醒来又是南柯一梦,又是遍体鳞伤。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个人一定要是你! 这是她听到的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只是这句话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她早已看不清。 他说,我怕你一个人躲在哪里哭。 他说,你的脚是铜铁所铸的吗? 铜铁所铸? 她想笑,也亏他想得出,不就是要她穿鞋子吗?要那么多的噱头做什么? 低头看了自己的鞋子一会儿,她缓缓脱了下来,接着又将布袜也脱了,赤脚站了起身。 极凉,那秋夜沾了露水的凉;微痛,石子硌着脚板肌肤的痛; 一并从脚心蔓延了上来。 那夜,他将自己的脚垫在她的脚下,他说,难道沙石地面比蜀锦软缎舒服不成? 这感觉那般强烈,怎么可能舒服? 她试着赤脚沿着湖边慢慢走了起来,突然想起,在现代看的一部穿越剧,剧中男主跟女主说,如果心痛的时候,就赤脚走在石子地上,这样,脚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当时,她只觉得矫情,一笑而过;不知为何,如今的她突然很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脚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心不痛的原因,是因为麻木了吗,还是更加清醒了呢? 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一直沿着湖边通到客栈的后山,难怪冷祁宿会选择这个客栈,有几个客栈有院落,有小湖,还有后山的? 她缓缓地走着,感受着脚底的那一抹痛意,起先真的很强烈,慢慢地,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痛感越来越淡,越来越浅……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后山的脚下,才猛地惊醒过来,自己已经走得太远,连忙回头…… 后院 秋菊挽着一枚灯笼环顾着四周,拧眉,“冬梅,娘娘是说来后院吗?” “是啊,我想跟着,她不让,她说想一个人静静!”冬梅也是探头四下查看,一脸急色。 “可是这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啊!哎,我就去打个水,你就让娘娘单独出来了,现在是多么危险的时期,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现在怎么办啊?”冬梅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冬梅,冬梅,你看那是什么?”秋菊指着湖边。 赫然是一双粉色的绣花鞋。 那颜色、那绣花、那样式,她们再熟悉不过。 两人大惊,异口同声的说道:“娘娘的鞋子!” “娘娘的鞋子怎么在这儿?”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地袭了过来,两人都心跳地厉害。 “看湖面上,湖面上飘着的是不是娘娘的布袜?”冬梅指着湖面上漂浮着的一只白色的袜子,声音颤抖,已经哭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惊恐地睁大双眸,石化一般站在那里,半响才猛地反应过来。 “来人啊!娘娘落水了!来人啊……” “祁曦,祁曦……”梦如雪推推身边的男人。 “唔……如雪……”十一睁开惺忪的双眼,“怎么了?” “你听,有人在喊,好像是四嫂落水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已经翻身坐起,拿起床边上的中衣披在身上,急急地奔了出去。 冷祁宿原本也睡不着,就倚靠在床头借着烛火看着书,突然间听到这呼叫,愣了片刻,骤然脸色一变,从床上直接跃了下来,鞋子中衣都没有穿,就往后院跑。 他来到湖边的时候,已经有人跳进湖里在找,是夜风。 湖边上站在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是秋菊和冬梅。 “怎么回事?”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慌乱。 “娘娘说……说想一个人来后院静一静……很久都没有回去……奴婢……奴婢就过来找,没有看到娘娘……只看到……只看到这双鞋子放在这里,还有……还有漂浮在湖面上……的布袜……” 说话的是秋菊,她早已吓得语无伦次,边上的冬梅更是苍白着一张脸,精神溃散。 秋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噗通”一声。 湖面溅起巨大的水花,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是站在她们身边的那个男人。 “四爷——” 惊呼的是闻声而来的李全盛,他跑到湖边,哪里还看到冷祁宿的影子,早已经潜到了水底,他急得直跺脚,“背上那么重的伤还没好,这如何能下水啊?” 这时,十一也赶了过来,远远地,他就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四哥呢?” “四爷他,四爷他下水找夫人去了!”李全盛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一副要哭的样子。 “下水?四哥的伤还没好!”十一已是变了脸色。 “可不就是!” “我去换四哥上来!” 十一刚准备扎进水里,水面上骤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水声,冷祁宿破水而出。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喊叫着,“莫霜!” 声音沙哑、颤抖,突兀地回响在这宁静的夜里,是那般凄厉和苍凉。 “四哥,你快上来!十一替你找四嫂,还有夜风……” 冷祁宿转过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黑眸中的神色从恐慌、绝望、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到一片寒凉…… “冷祁宿——”一个身着白衣、赤着脚的女子,快速地拨开十一和李全盛,冲到湖边,满眼惊恐地看着湖中心的男子。 众人愕然。 “四嫂——” “夫人——” “娘娘——太好了,娘娘还活着,太好了……” 秋菊和冬梅雀跃了起来。 女子就像没听到一般,呆若木鸡地看着湖中的冷祁宿,而冷祁宿也静静地凝着她,眸光往下,看着她的赤脚,最后,又上移,落在她的脸上,半响,薄唇缓缓抿出一抹冷笑,他往岸边游了过来。 “四哥!”十一伸手去拉他,李全盛也连忙伸出手。 “冷祁宿!”莫霜终于回过神来,也连忙伸手去帮忙,却被他冷冷地甩开。 正文 火舌224寸:你可满意 夜,再次静谧下来已是两个时辰以后。 大夫已经过来重新给冷祈宿包扎过伤口,惊魂未定的众人也在十一的驱逐下各自回房。 莫霜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床榻上侧身而卧的男子,心中百般滋味。 方才大夫说:“他的伤口本就几乎命中要害,加上他的血液里曾经培育过噬毒蛊,血液中的有些东西已被蛊虫破坏,所以他的伤较正常人会好得慢,你们竟然还让他下水,你们是想害死他不成?” 噬毒蛊? 他的血液里竟然培育过噬毒蛊。 这种蛊,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是在蓝翼门的时候,也曾听说。 育此蛊,得忍受万蛊噬咬,生不如死。 他竟然曾经承受过这些。 今夜的十一也是第一次对她沉了脸,他说:“四嫂,十一敬你重你,但是今夜之事,十一觉得四嫂真的有些过了,四哥对你如何,十一都看在眼里,难道四嫂就看不真切吗?” 众人都以为她是故意的,故意做出落水的假象来试探这个男人的真心。 就连这个男人也是这样认为。 他站在湖心,薄唇抿出来的冷笑,他看着她目光的寒凉,他原本虚弱至极,却极力甩开她伸过去的手臂。 他也是这样看她。 不知为何,她却不想辩驳。 床榻上的男子似乎睡熟了过去,虽然她知道,那是方才大夫给他喂了一味药,一味可以让他沉睡一会儿的药。 因为他外翻的皮肉上沾了很多湖底的污泥,大夫要清洗,还要割掉一些化脓的皮肉。 借着摇曳的烛火,她看着他,歪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是他的一张脸,依旧俊美得无法比拟、仍旧克制不住地让人看上一眼,便移不开目。 想着他在湖里手中捏着她的布袜,全身湿透,哑着喉咙喊她的名字,满目苍凉绝望的样子,一时心中大动。 他终究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她缓缓伸出手去,轻轻触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心。 “冷祈宿,你怎么那么傻?” 她低低轻语,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眉心的那一抹褶皱,希望将它抚平。 他的眉心骤然一动,下一瞬,竟是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心中却难以遏制地一阵狂跳。 “你醒了?” 她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心想着那迷药的药性怎么就过得如此快? 他没有说话,就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悠远、也带着些些疏离的寒凉。 许久,才听到他略带苍凉的声音响起,“你终是不肯信我!” “不,不是!” 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在听到他这一句苍凉的“你终是不肯信我”时喷薄而出,她甚至想都没想,就连忙摇头否定。 “我今夜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得温柔,可那笑意却一丝都不达眼底,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莫霜皱了皱眉,垂下眸子,只觉得眼睛深深被他的笑容刺痛。 他说,她终是不肯信他,他又何尝信她? 这般想着,心里忽然就释然了,许久,她微微笑了起来,抬头,迎上他的眸,“谢谢你今夜不顾一切地下水救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是脱了鞋子在湖边,赤脚走石子路去了,袜子许是被风吹到了湖里,我也不知道秋菊和冬梅会去寻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见他一双探寻的黑眸依旧静静落在她的脸上,她弯了弯唇,起身,“算了,说了你也不信,你原本就是为我受得伤,今夜终究还是为了我,我本就难逃其咎。” 虽然,她也很委屈,虽然,她想说,她又何其无辜? 但,这一切,终究是因她而起,算了,她告诉自己。 “大夫说,你的伤很重,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手腕却是被人握住。 “我信!”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是那般笃定。 莫霜的脚步一顿,随着脚步一起滞住的还有呼吸。 他说他信! 只这两个字,就让她瞬间红了眼睛。 “莫霜,我真的信!”见她停住,却又并不回头,冷祈宿又低低地重复了一句, 曾经就是因为他的不信任,他们之间已经伤痕累累,他不想再重蹈那样的过去。 其实,想想,他气什么呢?她平安的、好好地、毫发无伤地站在他的面前,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强,不是吗? 见女子依旧不为所动,他突然皱着眉,闷哼了一声,“唔——” 女子身子一震,猛地回过头来,脸色微白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 看着她满脸满眼的急切,冷祈宿的唇角微微扬了扬,很快,五官又是痛苦地拧在一起,“不是伤口痛,是这里,好痛”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胸口?心痛? 莫霜方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顿时又羞又恼,“你——卑鄙——” 正文 火舌225寸:消停一点 莫霜方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顿时又羞又恼,“你——卑鄙——” 男人却也不恼,反而展颜一笑,黑眸晶亮晶亮,灿若星辰,“我不过是舍不得你走而已,谁让你不理我?” 舍不得她走? 莫霜脸上一热,两颊更是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瞪了他一眼,“是你先不理我的,好不好?” 在湖边,她伸手去帮他,他冷冷地将她的手挥开。 “那我跟你道歉!” 莫霜一怔,不意他会如此,原本还想跟他斗上几句嘴,见他如此这般,就也进行不下去了。 “怎么说我也是个病人,你好歹坐下来,不要让我仰望着你说话仰望得那般累吧?” 冷祁宿眉目弯弯地看着杵在床边上的她,指指自己的床边上。 莫霜抿了抿唇,准备坐向先前所坐的凳子上,却被他大手一带,她就毫无预警地跌坐在床边上,还来不及站起,他已是起身从后面将她抱住。 莫霜的身子一僵,本想挣扎,后又想到他的伤,便也不敢乱动,脸颊和耳根却更加烧得滚烫,“冷祁宿,你的伤那么严重,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不要紧!”冷祁宿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上,缓缓勾起唇角,不以为然,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乐意!”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颈项,撩起一阵酥麻滚烫,莫霜的心率忽然变得很不规则起来,一下一下的心跳,仿佛都能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人,还是那人,怀抱还是那怀抱,到底是什么东西变了,她却说不上来。 好在背对着那人,他看不到她的窘迫,她垂眸看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蓦地想起什么,问道,“冷祁宿,原来是你救的我?” “嗯?”冷祁宿侧首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问道,“什么?” 随意慵懒的口气,似乎心并不在她的问题上。 莫霜身子一颤,屏息敛了敛心神才说道,“噬毒蛊啊,大夫说你曾在自己的血液里培植噬毒蛊,我的毒是你解的对不对?” 那时,她没问,风宵尘也没有说。 冷祁宿一怔,旋即又弯唇一笑,几许落寞,“不是,等我培植成功了,你却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 看来毒还是风宵尘解的。 只是,她没想到,冷祁宿果真是为了她培植噬毒蛊,方才听大夫一讲,她也就那么一猜,心中却也不敢确定和相信。 万蛊噬咬,是何种滋味,她想都不敢想。 “冷祁宿,你怎么那么傻?”鼻尖有些酸涩,她突然很想哭。 “傻?”冷祁宿低低一笑,“全天下怕是只有你一人这般说我,我如此大智大慧、英明神武…” “大智大慧?我看大言不惭差不多!”莫霜嘟囔着打断他的话,想了想又说道,“这些你为何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轻声反问。 “因为……”莫霜竟一时语塞,她也说不上来必须告诉她的原因,但是,她就是觉得应该知道。 侧首看着她窘迫娇憨的模样,冷祁宿砰然心动,又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唇角,莫霜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已经离开,接着说道,“那日曼陀山上,你说让我以后再也不要救你,你不想欠我的,那般坚决。我不想给你压力!更何况,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本就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为她做的事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呢? “你为我做的事,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哎,跟你说也说不清楚!”莫霜一时气闷。 “说不清楚就不说!”他低笑,微微粗哑了声息,抬手将她的脸扳过,吻上她的唇。 她的身子一僵,愕然睁大眸子,怔怔地看着在她面前放大的俊颜,心跳滞住。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他的唇火热滚烫,重重地摄住她的,揉捻、吮吸,舌尖更是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唇齿,霸道地逼迫着她的舌与他相抵,交缠着起舞。 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两人都是又伤又累,似乎终于有了一些安宁,虽然她是那般怨他、恨他,可是,她心里又何尝不知,这些终究是因为一个爱字。 她漠视心中的感觉、她筑起高高的心防,那都是因为怕而已,因为爱,所以怕,因为怕,所以不敢正视爱。 但今夜,他再一次不顾生死地下水,动摇了她心中所有的坚持。 或许,或许,她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她告诉自己。 缓缓闭上眼睛,她就任由着他的唇舌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呼吸夺走,直到男人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襟,抚摸上她的肌肤,她才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 冷祁宿缓缓放开她的唇,一双黑眸凝在她的脸上,跳动着炙热。 “你的……你的伤那么重,好好休息!”莫霜羞红满面,喘息着挣出他的怀抱,起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狼狈而出的背影,冷祁宿靠在床头上,缓缓勾起唇角,低低笑了起来 正文 火舌226寸:我陪你睡 日子又一天天过去,冷祁宿的伤也慢慢有所好转。 白日里,他们就聚在院子里,冷祁宿和十一下棋,莫霜就和梦如雪坐在边上一边吃着零嘴,一边观战;有时,有十一和夜风陪着,也会去集市上逛上一圈,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献宝一般炫给众人看。 夜里,用过晚膳,大家就坐在月光下,泡一壶香茗,一边品茗,一边漫天闲聊,有时,兴起的时候,梦如雪会唱上一曲,莫霜踏歌起舞。 岁月是如此静好,静好的让莫霜有些恍惚。 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继续下去,他们就一辈子呆在这烟波镇里。 可是,她知道,不能。 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譬如,冷祁宿终究是一国之君;又譬如,风宵尘还等着她去救。 眼见着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冷祁逸却依旧杳无音讯。 虽然,冷祁宿一直说,影卫一直在查冷祁逸的下落,风宵尘也绝对不会有事,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不知道他为何就那般肯定,问他,他又不说,只是晦深莫测地笑。 厢房内,一豆烛火 冷祁宿坐在案边,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另一只手执着朱砂笔,不时落下一记。 虽然,他不在朝堂,但是国之大事,一日也不能松懈,每日的奏折影卫都会秘密送过来让他批阅。 莫霜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专注的侧影。 他一袭白衣、墨发轻垂,刀削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坐在烛火略带发黄的光晕里,美得恍若神邸。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吗? 她轻轻地走过去,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他,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有些颤抖地唤着,“冷祁宿——” 不知是不是因为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的身子明显一僵,手中的朱砂笔重重落在白宣纸上,晕染出一片赤红。 将笔置于砚台上,他侧首,唇就触到了她的脸颊,他轻声问道,“怎么还没睡?方才在院子里,不是说累了吗?” “睡不着!”莫霜低低叹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为何睡不着?”冷祁宿将手中的奏折也放了下来,反手将她拉到他的前面,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有心事?” 她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凄迷,她不知该怎样说,心里似乎也没在想什么,又似乎满腹都是心事。 见她这个样子,冷祁宿微微勾起唇角,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要不……我陪你睡?” “不要!”莫霜吓得连忙从他怀里起身,跑到他的对面坐下,面红耳赤地拿起一本书,“你看奏折,我看书,我陪你!” 说完,就像模像样地翻起书来。 “好吧!”冷祁宿笑着叹息一声,又拿起桌上的奏折,打开,不知想到什么,低低一笑。 “笑什么?”莫霜抬眼瞪他。 “我想起了初见你时的样子,在奴鸦,你瑟瑟发抖地跪在我的面前,我问你,识字吗?你摇头,那时你还装的真像!” 莫霜脸色一变,拿起面前盘中的一块糕点就朝他砸了过去,“冷祁宿,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竟还提!” 冷祁宿却也不恼,伸手将迎面而来的糕点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边嚼边笑,“没有,我只是想着好笑,那时,你装得那个柔顺怯弱啊,谁知竟凶悍至此?” “冷祁宿!”莫霜气恼地将手中的书也砸了过去,“说了不提,不提,你还提!你自己好笑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就噌地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 “好了,好了,这不是见你心情烦乱逗你的嘛!”冷祁宿连忙起身,从后面抱住她。 “那你也要挑什么事儿说吧!”莫霜咕哝道,唇角却是禁不住轻轻扬起。 其实,这般闹着,虽然气恼归气恼,但她还是愉悦的,毕竟,冷祁宿能很平静地提起她的这段过去,还能作为笑谈,总好过,藏着掖着、矢口不提,心中却万般在意的强。 说明,对于她的过去,他已经释然了。 “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了,我继续看奏折,你继续陪!” 说完,也不等她表态,他就霸道地拉着她回到案桌边,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又将她方才丢的那一本书捡起来,摆到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了句“你继续看!”方才走回到她对面坐下,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 这个男人看的书都是些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莫霜只看了半页,就怎么也看不下去,合上书,百无聊赖,她就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一边睨着前面的男人看。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骤然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丢在案桌上。 莫霜一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男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打横将她抱起。 正文 火舌227寸:激烈运动 莫霜一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男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打横将她抱起。 “你要干什么?” 身边骤然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伸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衫。 “要你!”他眉眼一弯,薄薄的唇边轻轻逸出两字,就抱着她拾步走到了床边。 “奏折不是还没有看完吗?” “你坐在那里,我哪有心思看?” “那我走就好了!” “晚了!” 说话间,冷祁宿已经轻柔地将她平放在床榻之上。 莫霜蹙眉,作势就要起身,却又被他按倒在床上。 “你的伤还没好!” “不要紧!”他低头想要吻上她的唇,却被她头一偏,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脸上。 “可是大夫说了,不能做激烈的运动,不然伤口挣开了,就难办了。”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急切地提醒。 “不会太激烈!” 冷祁宿笑着扳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眼睑、鼻尖和唇角。 然后又转过身去,大手一挥,白色的帷帐轻柔地闭合开来,他开始脱着衣衫。 “冷祁宿,你不要乱来,现在真的不行!”莫霜着急地又要起身,却被他整个身子压了过来。 “不行?我看看!”他的唇轻轻贴在她的耳边,一只手就径直伸进她的裘裤探了探,末了,嘴唇含住她的耳垂一咬,“你骗我!” 莫霜的身子一颤,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以为她说的不行,是指自己身上不方便。 “我哪有?我是说你的伤不行!冷祁宿,要不等你伤好了再……好不好?”她目光焦灼地看着他,求饶。 “不好!”话还还落,他已经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唇,火热滚烫,霸道又狂野地碾在她的唇上,她“唔”了一声,想说话,他的舌就趁她张嘴之际,滑入她的口中,需索着她所有的气息。 熟悉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属于这个男人特有的气息铺天盖地一般将她席卷。 随着呼吸一点一点被他带走,她已是全身软腻地躺在那里,忘了挣扎。 双手更是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唇舌,青涩地回应着他。 似乎没有想到她的主动,他微微一怔,黑眸中的目光更加炙热,呼吸也愈发变得粗重起来,大手更是探进她的衣衫,游走在她的胸前。 直到她的衣衫被他拉至肩下,身上一凉,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睁着眸子怔怔地瞪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眼底闪过几许惊恐。 意识到她的反常,冷祁宿缓缓放开了她的唇,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问道,“怎么了?” 他的眸色晦暗、声音沙哑低沉,能明显感觉到此时,他正极力压抑着的欲火。 “我……”莫霜咬着唇,别过脸,不去看他。 冷祁宿敛眸,伸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扳过来,紧紧凝着她,“怎么了?告诉我……” “我……”她咬了咬唇,才说道:“我怕!” 曼陀山上的那一夜,这个男人的疯狂、她的承受,已经在她的心里烙上了深深的阴影。 虽然,她知道,那时的他是中了媚毒,但是,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后怕心悸。 闻言,冷祁宿也很快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眸光腾起一抹歉意,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有些痛苦地呢喃,“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 莫霜咬着唇,亦是很纠结地看着他,不语。 看着她这个样子,冷祁宿一时不知该怎么好。 此时的他,欲望早已膨胀、蓄势喷薄而出,身体很想很想要她,心里也很想很想要她,可是,她这般委屈的样子,他却又不忍心、舍不得去碰她。 低叹一声,他直起身子,伸手将她松垮下来的衣领拉上,“莫霜,上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可以等,等你走出来接受我!” 看着他帮她拉上衣衫、极力隐忍的样子,莫霜一时心绪大动。 虽然,他那般想要,他依旧是选择了尊重她。 其实,那次,他也是为了救她、帮她吸蛇毒,后面的事,谁也没有料到,如果,将责任强加在他的身上,其实有些不公平。 冷祁宿撩开帷帐,准备起身,莫霜突然从后面抱住他。 “冷祁宿!” 冷祁宿的身子一僵,怔了片刻,他回头,莫霜的唇就直直贴了上来。 她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忘情地吻着他。 他没有错,有些事必须自己走出来,不是吗? 冷祁宿不意她会如此,身子便僵硬地直在那里,忘了动。 青涩如她,可正是这样青涩的她,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不消一会儿,他就被她撩拨得不能自持,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唇舌更是变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吻着她。 莫霜承接了他的吻,身子瘫软在他的身下,不多时,就满脸通红、娇喘吁吁起来。 又是不知吻了多久,她只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就伸出手拍打着他的肩,想要提醒他让她呼吸一会儿,而他却恍若未闻,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直到她七荤八素,几乎就要晕过去了,他才缓缓放开她的唇,转而伸手解开她腰间的锦带,轻柔地系在她的眼睛上。 莫霜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用意,便也没有阻止。 将这一切做好,冷祁宿又迫不及待地去寻她的唇,只是这次没有在上面停留多久,而是,辗转在她白皙的颈脖处,大手更是隔着她薄薄的衣衫,抚过她玲珑的曲线。 周围的气温急速地攀升,任何衣服都显得多余,冷祁宿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动手除去两人的衣衫。 当身子最终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空气里,莫霜还是忍不住轻轻地颤栗。 她蒙着眼睛,看不到他和她自己的样子,但也正因为看不到,其他感官的刺激就变得异常敏锐起来。 他灼热的唇,一路往下,从她的颈项,来到她的胸前,她薄颤着,咬着牙,却忍不住细细地嘤咛。 在他滚烫的唇含住她的蓓蕾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娇吟出声,伸手无助地抱着他的头,她颤抖地叫着他的名字,“冷祁宿……” 听到她情动时喊着他的名字,冷祁宿心神一阵激荡,缓缓放开她的蓓蕾,低低笑了起来。 莫霜一时大羞,低头,摸索着他的肩膀,重重咬下。 他一声闷哼,却依旧是弯着唇角,唇舌继续往下,来到她平坦的小腹,停留在她小巧的肚脐上,辗转舔舐、温柔挑拨。 在他的逗弄下,她浑身燥热无依,颤抖不已,喉间也是再也忍不住地深一声、浅一声地娇吟起来。 他的手指来到她的腿心,轻轻触拨着她的花蕊,中指尝试着滑了进去。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惊呼一声,颤抖着曲起了双腿。 她的身子依旧是那般紧窒惑人。 “莫霜,乖,放松点,你好紧……”他的手指就进去一截,却被她夹在那里,也不敢蛮力再深入,生怕弄疼了她。 莫霜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气喘吁吁,却不知道要怎样放松自己。 他的吻再次暴风骤雨一般朝她袭了过来,大手更是攀上她的丰盈,似怜似虐地轻揉慢捻,直到她的身子慢慢柔软下来,他才分开她的两腿,缓缓地进入。 “啊——”虽然做好了准备,他灼热的巨大还是结结实实地将她的紧窒撑得满满的,她惊呼一声,颤栗地仰起了身子。 冷祁宿的唇就追索过来,堵住她的唇,将她的身子压倒下去,他吻上她的鼻翼唇角,隔着腰带吻上她的眼睛,直到她终于适应了他的进入,他才开始温柔地挺进。 一股酥麻颤抖的感觉从下腹处弥漫开来,她就像踩在云端软软的云絮上一般,轻飘飘,却又唯恐会掉下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哼哼唧唧。 他也终于不再克制,身子一个重重地撞击,她又忍不住地一声呻吟,“啊冷祁宿……” 他抚过她的脸,吻住她,身下也肆意地驰骋起来,汗水顺着他结实的纹理蜿蜒而下,落在她泛着绯红的胴体上,与她身上的汗水交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几番大起大落的冲刺以后,他抬头闷哼一声,一股热流喷薄而出、释放在她的体内。 几乎就在同时,她的眼前一片煞白,巨大的欢愉骤然如璀璨的烟花一般绽放,她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尖叫着抖作一团…… 瓦是销魂的分界线 虽然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但是冷祁宿依旧紧紧地将莫霜抱在怀里,唇轻轻贴在她的耳边,似乎还在和她回味巅峰之后的余韵。 他不是重欲之人,不知为何对怀里的这个女人,却总是觉得索需不够,要不是她已经受不住睡了过去,他恨不得再狠狠要她一次。 “莫霜……” 女子双眼微阖,长睫轻垂,蝶翼一般,在眼窝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似是睡得香甜。 他真的再次拥有她了吗?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从眉到眼,到鼻翼、到朱唇,一寸一寸地抚过,那美好的触感、那真实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真实地存在。 又将她往怀里紧了一分,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外面却骤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四爷!” 是李全盛。 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有些不耐,怕吵着边上的女人,他尽量压低了音量,拧眉问道:“何事?” “有人来看四爷了!” 来看他? 冷祁宿一怔,知道他在烟波镇的人没几个,更何况在这个客栈,更是没人知晓。 “何人?” 正文 火舌228寸:你怎来了 冷祁宿一怔,知道他在烟波镇的人没几个,更何况在这个客栈,更是没人知晓。 “何人?” 门口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沉吟了半响才开口,“是影贵妃!” 玲珑? 冷祁宿身子一震,静默了几秒,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女子,一手轻轻托起她的头,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末了,又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方才起身穿衣下床。 门打开,一股夜的凉意袭了进来。 李全盛躬身站在门边,抬眼偷偷睨了一下屋里床榻上的女子,被冷祁宿一个巴掌拍在脑门上,“看什么看?影贵妃人在哪里?” 李全盛揉着被敲疼的脑瓜,连忙说道:“在……在后院,原本奴才说让影贵妃直接来厢房找四爷,影贵妃说恐有不便,还是去后院等吧,看来……看来还是影贵妃思虑周全!” 李全盛说完,又抬眼看了眼屋内,这莫昭仪一直与皇上分房,今夜怎么睡在了一张床上?幸亏影贵妃没有直闯厢房,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正暗暗庆幸中,身前白影一掠,冷祁宿已阔步往后院而去。 李全盛轻轻将房门带上,转身离开。 伴随着那一声“吱呀”关门声,床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睑,怔怔地望着头顶白色的床幔,失了神。 多年的习惯,她睡觉一向警觉,即使再累,也是浅浅而眠。 其实在冷祁宿喊那声“莫霜”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她只是故意没有睁开眼睛,抱着恶作剧的心里想逗一逗这个男人,看看他意欲何为? 他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那样的温柔。 被他的深情包裹着,她更是舍不得睁开眼睛。 可是,世事总是无常,往往喜欢在人幸福满溢的时候,给人当头一击。 如今的她就是! 玲珑来了! 她又何尝不知,即使越过了千山万水,即使消除了万般误会,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永远隔着一个女人,一个叫影的女人!只是这段时间她不愿意去想而已。 可是不想并不表示不存在,充其量自欺欺人罢了。 今夜那人来了,在后院等他! 她苦涩一笑,良辰美景,月下佳人会! 心口闷闷钝钝的疼,她起身靠在床头上坐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竟是披衣下床,往后院而去。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一抹身着宫装的娇俏身影立在后院的湖边,微风拂过,墨发和裙裾轻扬。 被风吹皱的湖面在皎皎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女子一动不动,望着湖水,眼角眉梢难掩清愁点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男子低醇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玲珑”,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回首,嫣然一笑,素手提起裙裾朝来人跑了过去,如同一只翩然的蝶,直直扑入来人的怀里。 “皇上!” 冷祁宿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影卫说皇上受伤了,臣妾担心皇上,实在忍不住,所以……就来了!” 冷祁宿拧了拧眉,冷声道:“不知死活的影卫!” 玲珑脸色一白,心中只觉委屈,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咬着唇看着他,面露幽怨,“不怪影卫,是臣妾相逼,他们才说的。要怪要罚,就罚臣妾吧!” 说着,作势就要跪下身去,被冷祁宿伸手扶住,轻轻叹出一口气,“我没有怪你!” 玲珑就咬着唇,看着他,悬泪欲滴,不语。 见她这个样子,冷祁宿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双手扶上她的肩,“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危险?”她凝着他,美眸中已有水花流转,“那为何莫昭仪可以,臣妾就不可以?” 她从来没有如此问过这个男人,也从不想给这个男人任何压力,但是有些东西,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心头,一日一日,让她透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 莫霜走进后院,远远地看到湖边两人的身影,男人扶着女人双肩你侬我侬的身影,只觉得世事是那样讽刺。 两人所站的那个地方,正是那夜她坐的地方,她放绣花鞋的地方。 弯了弯唇,她笑笑,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去。 她本不该来! 可听到那头女子质问的声音,“为何莫昭仪可以,臣妾就不可以”,她的脚步却又顿住,闪身站到一棵桂花树的后面。 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同是女人,为何她可以,她就不可以? 那厢,冷祁宿静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玲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直到玲珑一声幽怨的叹息,“皇上说不出来了吧?”他才拧眉打断她的话,“她跟你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就是因为她会功夫,臣妾不会功夫吗?” 冷祁宿看着这个今夜有些失控的女子,无奈地弯了弯唇,“是,但不尽然!” 正文 火舌229寸:谁在那里 冷祁宿看着这个今夜有些失控的女子,无奈地勾了勾唇,“是,但不尽然!” 那个想置莫霜于死地的幕后黑手没揪出来,莫霜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眼前又掠过那个女人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睡得香甜的样子,不自觉的,他又弯了弯唇角。 “不尽然?” 他的恍然失神,玲珑尽收眼底。 她垂眸一笑,苦涩黯然,眼角一滴清泪滑出,她吸吸鼻子、扬起小脸倔强地看着他月光下的俊脸,“那臣妾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上口中不尽然的那一部分是,皇上担心臣妾的安全、为臣妾着想、舍不得臣妾犯险呢?” 冷祁宿凝着她,微微敛了敛眉,侧首对着被风吹皱的湖面看了片刻,又转过头来看着她,“本来就是!” 他欠她的恩、欠她的情,他要她平安,她一定要平安,他也一直是这样想的。 本来就是! 玲珑愕然睁大眸子,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反应良久,才相信了这个事实,红着眼睛盯着他半响,倏地破涕一笑,扑进男人的怀里,“就知道皇上是这样为臣妾着想的,以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 这么多年,她和这个男人一起这样走过,她应该相信的,她本就应该相信的。 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红着眼睛,唇角扬起最美的弧度。 听到这四个字,笑的人又何止是只有玲珑。 还有隐在树后面的莫霜。 呵,本来就是! 她靠在桂花树干上,只觉得凹凸不平的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身上大痛,她抬头望了望天,强行将自己的眼泪逼回了眼眶。 心,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不是很强烈,却直直夺了她的呼吸。 她哑然失笑。 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她不是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心知肚明的吗? 既然决定重新接受他,就应该想好了会有这么一日。 她还在这里伤什么? 咎由自取吗?靚靚女生最新章节llw2 原来,她终究是做不到无视这一切! 也就是今夜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小气。 玲珑可以雍容自若地帮她和冷祁宿解开误会,而她却见不得她和冷祁宿有一点点亲昵。 就这一点,她就不及那个女子。 那头,冷祁宿望着怀里幸福甜蜜的女子,眉心微拢,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倏尔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缓缓将她从他的怀中扶起,“玲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玲珑一愣,睁着大大的眸子,眸中还是先前没来及散去的薄雾,怔怔地看着他,“什……什么话?” 冷祁宿正欲开口,却没有说下去,而是眸光骤然一敛,伸手将玲珑的肩揽过,侧首冷喝:“谁?谁在那里?” 莫霜就站在树后透过枝杈看着他的那个姿势。 那个可以称之为保护的姿势,曾经他也对她用过,在云潮汐的春福宫里,她替冬梅讨回公道的那日,他也是这样揽住她的肩,向众人宣示着他的保护。 不过,她也顾不上多想,因为,已经被他那句“谁?谁在那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发现她了吗? 逆着月光,又隔得比较远,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隐隐约约觉得他像是看向她这边,又好像不是。 现在怎么办? 那头,两人都不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主动出去。 夜,是那样静谧。 她紧紧抿着唇,心中如捣鼓,只觉得自己那一下一下的心跳,仿佛都能撞进耳朵里。 如果被他们发现,深更半夜,是她在这里偷听,她真的连最后一点自尊也丧失掉。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出,她走出去,他和玲珑二人的眼神。 可是,既然被发现了,不出去也是不行。 以冷祁宿的武功,逃,完全没有一丝可能。 闭了闭眸,深深地呼吸,她告诉自己,出去就出去吧,也算是一个了结。 就在她刚捡脚,准备从树后走出的时候,骤然,空中一阵衣袂翻飞的簌簌声响起。 她一怔,顿住脚步,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从另一侧飞身而出,一个旋身,翩然落在他们二人的面前。 “皇上果然好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4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4部分阅读 力!”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 红衣似火,妖娆魅惑;面如冠玉,绝艳妖孽。 风宵尘!!! 莫霜身子一震,如同被雷电击过,僵在原地忘了动,刹那间,只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被人抓去了吗? 一月之期不是还没到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人家放了?还是逃出来的? 正文 火舌230寸:太傻太笨 被人家放了?还是逃出来的? 种种疑惑将她包围,让她透不过气来。 愕然的又何止她一人,玲珑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惊呼,“哥,你怎么也来了?” 风宵尘但笑不语。 只有冷祈宿微微抿着薄唇、面色沉静,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眼波中无一丝微澜。 他看了看风宵尘,薄唇缓缓带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怎么?秪龙珠还没有到手,怎么就出来了?” 莫霜的心,一震,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秪龙珠还没有到手,怎么就出来了? 到手? 他用的是到手,他的意思是? 真正想要秪龙珠的人是风宵尘,绑架不过是他自编自演的一出戏? 莫霜愕然睁大眸子,只觉得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澎湃,她闭眸极力平息了一下翻涌的情绪,凝神听了过去。 只听到风宵尘低低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恕我愚钝,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冷祈宿也是嗤笑,口气却是极冷,“我只是很好奇,秪龙珠还没有找到,一个月也未至,你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 突然放弃! 风宵尘眸中掠过一抹苦涩,不过很快又恢复一副闲适的模样,“皇上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要秪龙珠吗?皇上说这番话可有证据?不然,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怎能承受得住?” “你觉得是我冤枉你,那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为何在烟波镇?难道不是一路尾随着我们来到此地吗?” 风宵尘唇角一僵,旋即,笑容又比先前更扩大了,“原来在皇上心中,我竟是这种人,几年来的同生共死,竟变得如此一文不值,枉我一逃出来,便担心皇上的安危,追了过来……想来倒是我痴了。” 他是逃出来的吗? 一逃出来,便追来了吗? 莫霜松了牙根,这才恍然发现,唇齿竟不知何时被她咬的生疼,似乎要咬碎了一般。 风宵尘是逃出来的! 她怎么忘了,风宵尘也是有武功的,而且为人机警灵敏,他不会坐以待毙。 没错,他一定是逃出来的。 她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冷祁宿的笑声传来,而且笑得竟越来越大声,就想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半天才收住。 “兄弟?情谊?同生共死?没错,当初我真的是将你当成最信任的人的,秪龙珠是本朝的镇国之物,只有天子才能拥有,珠子落到冷祁逸手里这件事,因兹事体大,恐有人拿这件事当做借口乱朝纲,故而我只告诉过两个人,一个是十一,一个便是你!” 风宵尘的脸色,顿时一白,随即又是轻轻笑开,“那又如何?” “只怪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利用莫霜前来找我要秪龙珠,你给我的期限,是一个月,你不觉得,这个期限有些久了吗?” 人在心急得到某种东西的时候,定会迫不及待。 一个月这么久的时间,除非这个人他一开始就知道,珠子不在他手中,而要拿到珠子,必定要费些时日。 风宵尘终是抿了唇,不语,半天才冷笑道:“皇上果然厉害!” 莫霜脚下一软,她连忙伸手扶住树干,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竟然真是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真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事实? 他为何要这样? 他为何要骗她? 难以相信、无法接受的又何止她一人,那厢,玲珑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听到你被绑了,我有多伤心难过吗?你竟然一直在骗我们!”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风宵尘的声音带着低低地安抚,却也掺杂着丝丝无奈。 “出来了”玲珑苦笑着摇头,忽然想到什么,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你要秪龙珠做什么?” “我……”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眸底掠过,风宵尘别过视线,“这个你不要管!” “你是我哥,我为何不要管?” 见他这个样子,玲珑也禁不住有些怒了,略带哭腔地吼了出来。 “你哥?”冷祁宿哧然一笑,上扬的尾音满透着讥诮,“你将人家当哥,人家未必将你当妹!” 玲珑一怔。 风宵尘脸色一变,终于急了,“冷祁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借着兄妹的幌子,就可以掩藏得很好,你对玲珑什么心思,我心里一清二楚。” 玲珑听到冷祁宿的话一愣,抬眸怔怔地看向他,“什么心思?” 冷祁宿冷笑,“为了你,他竟然对莫霜下媚药,你说什么心思?” 对莫霜下媚药?! 他的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响起,炸得众人都直直僵在那里不能动弹。 “哥……”玲珑难以置信,皱着眉,眸色甚是痛苦,“哥,虽然你是风家义子,但是这些年,我拿你一直是当亲哥哥看待的,只能是哥哥,我以为你懂,以为你放下了……” “冷祁宿你在胡说什么?” 再也冷静不了,风宵尘低吼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冷祁宿的领子,身体却是忍不住地颤抖。 冷祁宿却也不为所俱,大力地挥开他的手,冷声反问道:“我冤枉你了吗?事后我派人查过,当日有人看见你抓走了云潮汐的猫,还让宫女假意说是玲珑将猫抓到了青霞宫!目的就是引我们前去,然后让我误会莫霜,破坏我和莫霜的关系是吗,为了玲珑,你竟如此卑鄙!” 风宵尘痛苦地摇头,却又根本无力辩驳。 呵……呵…… 桂花树后的女子差点笑出了声音,幸亏湖边三人已经各种凌乱,也没心思顾到周围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将头靠在树干上,她早已泪流满面。 明明睁大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前面三个人的样子。 下媚药?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竟是他?也是为了那个女人? 她摇摇头,泪水肆意滚落。 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风宵尘吗? 那时,她刚摘了面具,他一眼认出了她,她问他怎么知道是她?他说,有些人是不需要通过相貌来记住的,认识就是认识,就像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你一眼就能识出的。 她累了,他说要带她走,她问他她何德何能?他说,不关你的事,意识使然而已,就是见不得你受苦!皇宫历来就是女人的坟墓,更何况如今的你。 她中毒,他从金銮殿上将她带走、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说他们是夫妻,他一路抱着她上曼陀山去找云神医。 他和她一起偷镯子,他说,要做她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她曾经那么信任他,在那段失去孩子,失去百合的日子里,她就只信任他了。 他被抓走,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 救他?!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记得以前在蓝翼门的时候,冷祁逸总是夸她聪明? 聪明?聪明吗? 她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她一直以为,只有风宵尘是真心待她的,原来……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个笑话。 那头,风宵尘似乎也是失了理智。 “我没有!!”他怒吼,像是逼着自己接受一样,旋即,他又突然冷笑开来,“冷祁宿,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既然你早就知道秪龙珠不过是我的计划,你为何不告诉莫霜,为何还带着莫霜出宫?你难道不是利用莫霜,引冷祁逸出来吗?” “我不是!” 男人! 莫霜闭了闭眼,泪水如同洪水一般漫出眼眶。 一颗心,就像被一只无情的手撕过,一瓣一瓣、鲜血淋漓。 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一群虚伪至极的男人! 浑浑噩噩中,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也根本没有听进去。 风呜咽地怒吼着。 脸上的泪被冷风吹干,她转身看着面前的石子小路,脚竟怎么也抬不起来。 冷祁宿,风宵尘…… 她一度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她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 她不过是想真心交真心而已! 为何每一次真心的付出,换来的都是欺骗和利用。 终是她太傻太笨! 呵,棋子。 原来这辈子,她都无法摆脱棋子的命运。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如同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就连一个人影走到了她面前,她都没有觉察出来。 “夫人!”李全盛看见是莫霜,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岂料莫霜竟和没看见他似的,理也未理,双眸涣散呆滞,一点一点向前走着,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不知道为何,李全盛看见她此时的样子,心底竟突然生出一股悲凉绝望。 摇了摇头,甩走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他带着疑惑又唤了一声。 那人依旧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 虽心中诧异,李全盛却也没多做他想,只道是女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已,便抿了唇,循着冷祁宿的踪迹而去。 这天都快亮了,影卫过来拿奏折,他要请示一下那个男人。 一颗一颗的石子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冷光,莫霜失魂落魄地走在上面,完全不知道心中所想。 泪早已风干,她还想哭,却竟是再也流不出一滴来。 走了很久,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伫立,有些迷茫。 她要去哪里? 她不知道! 好像哪里都没有她呆的地方。 心中空荡荡的,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踌躇,骤然,一道人影飞身来到她的面前 文文明天会有一个大转折,然后,正式进入反虐阶段。 另,此章解开了两件事,一个媚毒,一个秪龙珠事件,其余的事亲们暂时不要往风身上套哈! 这段时间,素子有些忙,天天加班,所以更新少了些,但是也会保证四千哈,等这几天过去了,素子速度就会起来,亲们见谅! 正文 火舌231寸:碰到夫人 心中空荡荡的,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踌躇,骤然,一道人影飞身来到她的面前。 白衣翩跹、温润月华,幽幽夜色中,恍如谪仙。 正是八月十五中秋夜吹箫的那位男子。 而莫霜却恍如未觉,只是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半响,才缓缓抬眼,怔怔地看向来人,面上眸中竟没有一丝微澜。 她的样子,让来人一怔。 那般漠然。 她怎么了? 明明她是看着他的,可是眼中却像是空无一物,那般空洞苍凉。 冷祈逸敛了敛眉,原本伸出去想点住她|岤位的手,僵在空中片刻,终是没有落下。 他试着轻唤了她一声,“霜儿” 莫霜这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眼睫微微颤了一下,依旧是看着他的脸、看着他那张戴着人皮面具温润如玉的脸,倏地,竟是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极淡、面色和眸色也极淡,似乎稍稍不慎,就要破碎一般:“真的是你!” “你怎么了?” 她怔了怔,是啊,她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心里很空,很空,似乎五脏六腑都被抽离了一般,任何人、任何物再也进不了她的眼,任何人、任何物也再也进不了她的心。 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敛起,她又恢复了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垂下眸子,没有理他,越过他的身边,又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冷祈逸眸色一寒,连忙伸手,将她的手臂抓住。 她就停住脚步,未动,也不挣脱,就木然地任由他抓着。 李全盛走到湖边,远远地看到一袭红衣的风宵尘,也是大吃了一惊。 更让他吃惊的是三人的样子。 玲珑还在低低地啜泣着,冷祈宿和风宵尘都沉着脸,面色极为难看,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难怪方才莫霜那般伤心难过的样子! 难怪她连身上的丝绢掉了却也不自知。 看来,的确是闹了不愉快。 抿了抿唇,他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四爷,影卫来取奏折……” 冷祈宿冷着脸,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未语,就在他收回视线之际,骤然眸光一敛,他又凝眸看向李全盛的手中。 “它如何在你那里?” 那淡蓝色的丝绢,他何其熟悉,是莫霜的。 循着冷祁宿的目光,李全盛看向自己的手中,方才想起手中的丝绢,又听得那人冷然的口气,他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回四爷,是这样的,方才奴才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夫人,后来,没走几步就拾捡到这方丝绢,奴才想来,应该是夫人所掉,本也预备着等会儿回去还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臂猛地一痛。 “碰到夫人?”是冷祈宿,他大力地抓住了他的臂膀,脸色微白,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颤抖。 “是!夫人沿着石子路……”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眼前白影一掠,冷祁宿已是阔步往石子路的方向而去。 风宵尘也是变了脸色,回头复杂地望了玲珑一眼,红衣如火动,拾步跟上冷祁宿。 月色下,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静静而立,男的紧紧地抓住女的臂膀,女的就任由他抓着一动不动。 正是冷祁逸和莫霜。 “霜儿,你还愿意帮逸哥哥吗?” 冷祁逸看着面前安静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子,微微蹙眉。 虽然,他知道,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但是,他还是不死心,曾经这个女人对他那般死心塌地,最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她能帮他,只要她还愿意帮他,对付冷祁宿那就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他清楚,她已经是这个世上对那个男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中秋那夜,他故意吹箫与她合奏,其实,就是为了激起那个男人的醋意,将其引出。 可是,那人何其沉得住,一曲舞毕,也未见他现身。 好在,他双管齐下,已在鼓上面临时做了手脚,他知道,只要这个女人有危险,那人绝对会挺身而出。 果然,鼓碎裂,那人露面。 暗器准确无误地从玉箫中发出。 只是,他没想到,当时,这个女人会拼了命地将那个男人推开,好在,最终的最终,那个男人又侧身一挡、将女人护在怀。 那人还是如期中镖。 他以为大功告成,谁知那个男人的命竟这般硬,硬是没事人地挺了过来。 后来想想,他应该在镖头上涂上毒才对。 懊恼地叹出一口气,他又看向面前的女子,却见她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眸子静静地看着一个方向,兀自失神、一动不动。 她如此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有些愠怒,也让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点她|岤道不是,带她走也不是,放了她也不是…… 直到有急切而又凌乱的脚步声往他们的方向而来,他才眸光一敛,拖着她疾步往后山而去 正文 火舌232寸:毁了棋子 冷祁逸拉着莫霜一路来到山顶,方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原来这后山连着客栈的那面是山,而另一面却是断壁,也就是,他自己将自己逼上了绝境,身前是追过来的人、身后是悬崖万丈,而他和莫霜正置身山巅。 他微微喘息着,回头望了望身后深不见底的崖谷,又看向一直被他拖着手腕的女子,女子面色沉静、表情木然,浑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就像外界任何人任何事都跟她无关一般,甚至攀了那么久的山路,气息竟也不带一丝粗急。 “莫霜……” 风中传来一声暗哑的低唤。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晚风吹乱的原因,虽然绷直了声线,可那声莫霜却听起来抖得让人的心为之一颤。 冷祁逸的视线从莫霜脸上移开,循声望过去,就看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已站着四人,分别是冷祁宿、风宵尘、玲珑和李全盛。 前两人的视线紧紧落在他手中的女子身上,而后两人则是看着他,一脸的惊恐和茫然。 “四哥,好久不见了!”冷祁逸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从腰间抽出软剑,横在了莫霜脖间。 “莫霜!”冷祁宿焦急抬步,却被冷祁逸喝止。 “不准再往前走一步,不然我就杀了她!” 话毕,移动刀锋,莫霜白璧的脖间赫然带出一条殷红,虽然是在夜里,却依旧是那般清晰地撞进人的眼睛。 “住手!” “不要!”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不同人的口中,却带着相同的恐惧。 而莫霜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一动不动、不吭不响,逆着月光,似乎在看着他们,又似乎只是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入她的眼而已。 “说吧,你想要什么?”冷祁宿压低嗓音,沉声问道,深深的黑眸从莫霜身上移开,转到冷祈逸的脸上,目光如炬。 “我要秪龙珠,你把珠子给我,我自然会放了莫霜!” 他的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秪龙珠不是本就在他手中吗? 一丝疑惑从眼底闪过,冷祈宿缓缓眯起眸子,凝了他半响,才道,“好!我答应你!只是秪龙珠现在并不在我身上!” 莫霜身子一颤,毫无神采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微澜。 原来是这样! 原来秪龙珠一直在他手上…… 那如此大费周章地折腾又是为了哪般? 是了,她竟忘了,方才风宵尘说了,是利用她引出冷祈逸而已。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马车上,他问她,如果我说去找秪龙珠,你信吗? 她信吗? 她说她信,那般肯定。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般轻易的将别人的真心肆意玩耍? 一个骗,两个也是骗! 冷祁逸眉眼低敛,“既然现在秪龙珠不在你身上,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恐怕先要将莫霜带走,你改日再拿珠子来换!” 话毕,他扯着莫霜,便急急地朝一旁侧着走去。 “呵~” 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虽然声音很低,却依旧让众人一怔。 因为轻笑来自冷祈逸手中的女子,双方僵持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有了一丝声息。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傻的人!” 女子缓缓开口,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冷祁逸一怔,脚步顿住,众人的目光也齐齐朝莫霜看了过来。 “莫霜”冷祈宿微微拢了拢眉,只觉得喉中一哽。 一旁的风宵尘也是抿着薄唇凝着那个女子,凤眸中是无人能懂的神色。 莫霜就像没听到一般,又是轻轻一笑,转眸看向冷祈逸,“你知道,为何我们都那么失败吗?” 冷祈逸脸色一凝,她却也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说道,“因为我们都盲目错信!所不同的是,我错信了别人,你错信了自己!你为何那般肯定自己的决定?你为何一直都要费力地去抓一个对他们来说生死无关紧要的我呢?” 说完,她又笑着转过头来,眸光淡淡地扫过冷祈宿、风宵尘、玲珑,甚至一旁的李全胜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喃喃自语,可每一个字又的的确确敲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生死无关紧要? 有人摇头,有人叹息。 紧不紧要,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冷祁逸一听莫霜这话,虽是脸色一阵青白,却也禁不住沉吟起来。 难道他真看错了冷祈宿? 可是,那个男人几次都舍了命地要救这个女子,那般睚眦必报的一个男人,甚至在得知她是细作后,也终是没有追究,还将她好好地保护在自己身边。 这不是在意,又是什么? 倏地,他似乎想起什么,眸光一敛,伸手直直指着玲珑,“让她过来与莫霜交换!” 他怎么可以忘了,那名叫影的女子,正是冷祁宿处心积虑保护了那么多年的人。 听得这话,莫霜竟又笑开了。 拿她和玲珑交换? 谁舍得? 冷祁逸真的傻了,真真是傻了! 玲珑一听这话,先是一怔,接着便紧紧咬着唇瓣,看向冷祈宿。 冷祈宿侧首凝上她的视线,片刻,转过头来,断然开口,“不行!” 口气果断地毋庸置疑。 没让大家有过多的反应,他又接着说道,“我做你的质子,珠子让十一拿来和你换!” 很平静、也很坚定。 “不!”玲珑咬唇,水眸中泪花流转,她缓缓捡脚朝前走去,“我愿意和她交换,你放了她,我做你的质子!” “你疯了!”冷祁宿脸色一变,低喝,伸手一把拉过玲珑,甩到身后,“都说了我去换!” 这个姿势也可以称之为保护。 后面,李全盛已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四爷!” 看着这一幕,莫霜依旧是轻笑着,似乎在看一场别人的风花雪月、生死别离。 悲喜是别人的,她不过是一个站在人群外的观众。 好一对生死情深的恋人。 好一对宁可自己涉险也不允许对方受伤的苦命鸳鸯! 嗯,她应该为他们感动,她应该给他们祝福! 可是,为何,她现在只剩下麻木。 脖子上还流着血,她感觉不到痛! 眼睛酸涩肿胀似要裂开,她感觉不到痛。 甚至于心,她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意! “不用了!”她嘶声喊了一句,唇边淡淡扬开一抹璀璨的笑意,“你们谁也不用换我!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只是你们的棋子,每一次被摆上棋局,我都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那么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让我亲手毁了这棋子!” 话音刚落,她抬头苍凉一笑,抽尽一切力气撞向冷祁逸,而他的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众人脸色大变,却已然太迟。 “莫霜——”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山巅,随着喊声,在先前两个身影跌下不过眨眼的时间后,又有两个身影同时翩然跃下。 一抹白衣胜雪,一抹红衣似火。 那般毫不犹豫、那般不顾一切! “皇上哥” 崖上面,玲珑颓然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睁着眸子,满眼绝望 后面是李全盛嘶哑地呜咽…… 正文 火舌233寸:真是她吗 两月后 孟昭国,皇宫 魅坊 丝竹弦乐之声悠悠扬扬而起,不时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 一身着月牙色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在魅坊的鎏金窗外。 除了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眸和两片薄唇外,男子的整张脸都被一个银色面具遮住,但就这两样,已经俊美得无法比拟,让人忍不住遐想,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一张摄人心魄的脸? 他正静静地望着魅坊里面随乐起舞的两个女子,一动不动,眸色深沉,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萍儿,你看这个动作,这样对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紫色云锦裙的女子。 只见她十八九岁的样子,眸如月、唇如樱、长眉似柳、黑发如瀑,特别是一双含笑的水眸,灵动、狡黠,似乎会说话一般。 她一边抬腕转袖、舞步轻移,一边看着前面做示范的绿衣女子。 叫萍儿的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举起来的皓腕,调整了一下高度,满意地点头,“嗯,就这样很好!” 紫衣女子开心至极,又连着练了几遍,方才娇喘吁吁地停下来,一张小脸红扑扑,像初熟的苹果一般诱人。 “紫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不然君上看到你如此辛苦,又该说我了!” “啊~”女子撅起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才这么一会儿就不练了啊?”须臾,一抹狡黠从眸中掠过,她嬉皮笑脸地上前,拉住绿衣女子的袖管,轻晃,“好萍儿,再多跳一会儿嘛!你看我的身子早就好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君上怎么知道我们跳了多久,你说对吧?” 自从在这个陌生的皇宫里醒来后,她就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曾经经历过什么,只知道自己像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自己这十几年的记忆。 一个人没有记忆是可怕的,就像没有灵魂一般,所以她拼命地学习各种东西,希望能将自己那空白的一角填满了去。 可是,那个好管闲事的、传说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老是处处限制她的自由,说她身体受了重创还未痊愈,做这个太累、做那个伤神,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就那么多的空闲来管她的事? 不过,念在他也是为她好的份上,她就也懒得去跟他计较。 可是,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不学点东西玩,整日无所事事,她真的好无聊、好空虚。 “萍儿,好萍儿……” “不行!” “再跳一会儿,半柱香,就半柱香好吗?”绿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窗外,“不行,君上马上就要来了!” “君上,君上,就知道君上”,紫卓气结,粉唇微微嘟起,“算了,不跳就不跳,我去找她们踢毽子去!” 然后,也不等萍儿做出反应,就提起裙裾往外跑。可还没跑两步,就直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微微的落空感以后,她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惊呼一声抬起头。 一身月牙白、一顶银面具、温润的眸子、轻勾的薄唇,不是她的那个冤家又是谁? “楚大哥!”她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行礼。 身后的绿萍也跟着盈盈欠身,“君上!” 来人正是方才久站在窗外的男子,孟昭国的国君楚寻漠。 “做什么跑那么快?”男子弯了弯唇,好听的嗓音响起。 温热的气息薄薄地拂过脸颊,带着淡淡草药的清香,紫卓怔了怔,倏地想起什么,嫣然一笑,“楚大哥,我今日又学到了新的舞蹈,舞给楚大哥一看如何?” 男子一双含笑地凤眸凝在她的脸上,半响,说,“好!” 楚寻漠坐在案前,看着堂中那个纤抬素手、舞步轻盈、不时回头朝他一笑的女子,竟是从未有过的失神。 不仅仅是痴迷,还有一种淡薄且又苍凉的哀伤。 这真的是她吗? 如果不是亲手自崖下边将她救起,他真的怀疑只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正恍恍惚惚中,女子已经一曲舞毕,走到他的面前,手肘揆在他面前的桌案上,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跳得很难看?” 楚寻漠方才回神,见她抿着唇有些幽怨的样子,低低一笑,“没有,很好看,好看到我都入了迷!” 紫卓水眸一亮,不过很快,又“切”了一声,直起身子,“你每次都说好!” 这时,绿萍手端着一杯茶盏盈盈走了进来。 “我来,我来!”紫卓迎了上去,接过绿萍手中的茶盏,看到茶面上那一漾一漾的菊花,忽的抿嘴一乐,转身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袖中的什么东西放了进去。 “楚大哥,请用茶!”将茶盏放到楚寻漠的面前,她立在一旁,看着他,笑靥如花 正文 两月后 两月后 孟昭国,皇宫 魅坊 丝竹弦乐之声悠悠扬扬而起,不时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 一身着月牙色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在魅坊的鎏金窗外。 除了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眸和两片薄唇外,男子的整张脸都被一个银色面具遮住,但就这两样,已经俊美得无法比拟,让人忍不住遐想,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一张摄人心魄的脸? 他正静静地望着魅坊里面随乐起舞的两个女子,一动不动,眸色深沉,完全不知心中所想。 “萍儿,你看这个动作,这样对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紫色云锦裙的女子。 只见她十八九岁的样子,眸如月、唇如樱、长眉似柳、黑发如瀑,特别是一双含笑的水眸,灵动、狡黠,似乎会说话一般。 她一边抬腕转袖、舞步轻移,一边看着前面做示范的绿衣女子。 叫萍儿的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举起来的皓腕,调整了一下高度,满意地点头,“嗯,就这样很好!” 紫衣女子开心至极,又连着练了几遍,方才娇喘吁吁地停下来,一张小脸红扑扑,像初熟的苹果一般诱人。 “紫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不然君上看到你如此辛苦,又该说我了!” “啊~”女子撅起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才这么一会儿就不练了啊?”须臾,一抹狡黠从眸中掠过,她嬉皮笑脸地上前,拉住绿衣女子的袖管,轻晃,“好萍儿,再多跳一会儿嘛!你看我的身子早就好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君上怎么知道我们跳了多久,你说对吧?” 自从在这个陌生的皇宫里醒来后,她就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曾经经历过什么,只知道自己像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自己这十几年的记忆。 一个人没有记忆是可怕的,就像没有灵魂一般,所以她拼命地学习各种东西,希望能将自己那空白的一角填满了去。 可是,那个好管闲事的、传说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老是处处限制她的自由,说她身体受了重创还未痊愈,做这个太累、做那个伤神,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她就不明白了,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就那么多的空闲来管她的事? 不过,念在他也是为她好的份上,她就也懒得去跟他计较。 可是,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不学点东西玩,整日无所事事,她真的好无聊、好空虚。 “萍儿,好萍儿……” “不行!” “再跳一会儿,半柱香,就半柱香好吗?”绿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窗外,“不行,君上马上就要来了!” “君上,君上,就知道君上”,紫卓气结,粉唇微微嘟起,“算了,不跳就不跳,我去找她们踢毽子去!” 然后,也不等萍儿做出反应,就提起裙裾往外跑。可还没跑两步,就直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微微的落空感以后,她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惊呼一声抬起头。 一身月牙白、一顶银面具、温润的眸子、轻勾的薄唇,不是她的那个冤家又是谁? “楚大哥!”她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行礼。 身后的绿萍也跟着盈盈欠身,“君上!” 来人正是方才久站在窗外的男子,孟昭国的国君楚寻漠。 “做什么跑那么快?”男子弯了弯唇,好听的嗓音响起。 温热的气息薄薄地拂过脸颊,带着淡淡草药的清香,紫卓怔了怔,倏地想起什么,嫣然一笑,“楚大哥,我今日又学到了新的舞蹈,舞给楚大哥一看如何?” 男子一双含笑地凤眸凝在她的脸上,半响,说,“好!” 楚寻漠坐在案前,看着堂中那个纤抬素手、舞步轻盈、不时回头朝他一笑的女子,竟是从未有过的失神。 不仅仅是痴迷,还有一种淡薄且又苍凉的哀伤。 这真的是她吗? 如果不是亲手自崖下边将她救起,他真的怀疑只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正恍恍惚惚中,女子已经一曲舞毕,走到他的面前,手肘揆在他面前的桌案上,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跳得很难看?” 楚寻漠方才回神,见她抿着唇有些幽怨的样子,低低一笑,“没有,很好看,好看到我都入了迷!” 紫卓水眸一亮,不过很快,又“切”了一声,直起身子,“你每次都说好!” 这时,绿萍手端着一杯茶盏盈盈走了进来。 “我来,我来!”紫卓迎了上去,接过绿萍手中的茶盏,看到茶面上那一漾一漾的菊花,忽的抿嘴一乐,转身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袖中的什么东西放了进去。 “楚大哥,请用茶!”将茶盏放到楚寻漠的面前,她立在一旁,看着他,笑靥如花 正文 火舌234寸:怎样都成 “楚大哥,请用茶!”将茶盏放到楚寻漠的面前,她立在一旁,看着他,笑靥如花。 楚寻漠看了看茶盏,又抬起头来凝着她,她眼中的那一抹藏匿的狡黠他尽收眼底,终是没说什么,只垂眸一笑,端起面前的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吹拂着水面上的菊花瓣。 紫卓抿着唇,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里一个声音高叫着,喝,喝,喝下去! 因为她在茶里面加了一点东西。 加了一些原本用来防身的辣椒面进去。 谁让这个男人有事没事就喜欢管着她! 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不淡定的样子。 男人饮了一口,眉心微跳,竟也没有抬眼,又连续饮下几口,方才缓缓放下茶盏,面色沉静、动作优雅至极。 啊?! 紫卓目瞪口呆、面部抽搐。 他……他不是最怕辣的吗?平日膳食里都不能有一丝辣味。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将茶盏置于案上,侧首看向一旁的绿萍,笑道:“你煮茶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绿萍微微一笑,未语。 紫卓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不可能! 她笑吟吟地上前,“既然这么好喝,我也要喝!” 说完,端过桌上还残剩一半的菊花茶,作势就要饮下,却只见眼前谁的衣袖一晃,她手中的茶盏就被挥离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君上!”一声低呼,是不明所以的绿萍。 紫卓也是怔怔看着躺在自己脚边上的碎茶盏,又转眸看向骤然出手的男人,愕然。 男人轻轻勾起唇角,垂眸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笑道,“你身子未痊愈,不适合饮辣椒水!” 啊?! 紫卓再次嘴角抽搐。 边上的绿萍先是一怔,看着两人的表情,很快便也明白了过来怎么一回事?禁不住掩着嘴,低低笑了起来。 “你早就知道里面加了辣椒面?”紫卓面红耳赤。 男人但笑不语。 “那你还喝?” 男人依旧是笑。 “而且还喝得那般津津有味?” 男人唇边的笑意微僵,缓缓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情绪,静默了片刻,才又再次抬眸看向她,黑玉一般的眸子濯濯发亮,“只要是你,哪怕端上来的是毒药,我也会喝下!” 晕!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紫卓满头黑线,这算告白吗? 他对她好,很好,她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接受这样一个男人? “哎呀,不好玩!”她挥了挥衣袖,嚷嚷着,不着痕迹地掩饰?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饰掉那一抹尴尬,“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无趣,无趣得很!我乏了,不跟你们玩,走了!” 直到那抹紫色身影走出了魅坊,彻底看不到了,男人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猛烈地“咳咳”起来。 绿萍蹙眉,连忙上前重新倒了一杯清水给他,“君上……这是何苦?” 男人接过杯盏,喝了一口,气息还是微微有些急促,“我没事!以前的她太苦、太累,只希望以后的她能够快乐一些!只要她快乐,怎样都成!” 怎样都成! 绿萍咬着唇,眼角眉梢拢上一层淡淡的愁云,她轻轻叹息,“绿萍不明白,也一直想问,我们那个计划如此周全,眼见着离一个月之限也很快就到了,可君上却提前放弃了,也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 男人怔了怔,眸中掠过一抹苦涩,他笑笑,未语。 是的,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需要秪龙珠,真的很需要! 但却是需要利用那个女人去得到。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见他不语,绿萍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叹,只觉得喉中的酸涩竟是一下子全部涌到了眼睛上,她眨了眨眼,硬是将眼泪逼回了眼眶,“可是,君上……没有了秪龙珠,君上要怎么办?君上,你要怎么办?” 楚寻漠缓缓回头看向她,一抹极致的苍凉从眸底一掠而过,须臾,却又平静下来,他起身,缓缓绽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没事,我很好!” 说完,又转过身阔步往外走,在绿萍看不到的方向,唇边的笑容慢慢敛起,最后只剩下苦涩和黯然。 是夜 南轩,皇宫 上书房门口,李全盛远远地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十一王爷冷祈曦,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迎了上去。 “奴才给十一王爷请安!” “嗯,起来吧!”十一睨了他一眼,脚下依旧没有停,“皇上呢?还在里面处理政务吗?” “可不是!”李全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段时间,皇上每日都在上书房批阅奏折到天亮,有时睡一个时辰就上朝,有时一睡都没睡,奴才担心,长此以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已经拧着眉,推开上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正文 火舌235寸:你还有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已经拧着眉,推开上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里面漆黑一团。 批阅奏折,不掌灯? “四哥……”十一试着轻轻唤了一声。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他知道,他在。 如此这般情景,也正正中了他的猜想。 他在荆南巡视河道一月,这一月他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男人。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皇上日理万机,每日政务到凌晨。 他知道,国事的确繁忙,可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奏折,没日没夜都批阅不完。 看奏折只是幌子,是这个男人独自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舔舐伤口的幌子而已。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这个男人被夜风和李全盛抬回客栈时的情景,浑身是血、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 七日,整整昏迷了七日,这个男人才捡回一条命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她呢?” 他那个样子,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实情。 连最后,他红着眸子、拿着长剑直直指着李全盛的眉心,“说!她呢?” 李全盛却只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跪下的不只是李全盛,一个一个都接着跪了下去,夜风、玲珑、梦如雪,还有他,包括紧急从宫里宣过去的太医,全都伏在地上。 谁都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 不是替李全盛求情,而是彻底碎了这个男人的希望。 剑,终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那一声金属砸在玉石地面上的悦耳脆响,心悸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以为这个男人会发疯。 可是没有! 他很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只是眸中的一切仿佛在那一刻被定格下来,一丝一毫都不再动。 他靠在床头,不声不响、不吃不喝、整整坐了三日三夜,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他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言,只得陪着他,陪着这个少年天子,不眠不休。 这以后,这个男人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沉静睿智的皇,配合治疗、正常用膳、潜心政事。 只有他这个做兄弟的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痛。 心在流血腐烂,面上却波澜不惊,最痛也痛不过此吧? 所以一从荆南回来,他就进宫了来了。 借着窗外皎皎的月光,他点亮了一盏宫灯,许久才发现掩面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人。 “四哥……”他走过去,将手中的宫灯置于冷祁宿面前的案上,视线落在案桌上一个荷包不像荷包、沙包不像沙包、形状怪异的东西上面。 半响,冷祁宿才缓缓将两手自脸上移开,抬头看了他一眼,黑眸上染着血丝,他淡淡地开口,“你回来了?” “嗯!”十一点头,看着这个男人愈发消瘦的模样,只觉得喉头哽住,发不出声来,“四哥……” “十一弟,我觉得她没死。”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十一一怔,见他凝着眸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样子,痛得心口一抽,他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那个女人的寻找,从来没有。 但是,那崖下面除了嶙峋的怪石,就是湍急的河流,即使没有找到尸体,生存的机会也是渺茫,而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在树枝上挂了一下缓冲才捡回一条命来。 这些他清楚,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更清楚,只不过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而已。 他眸中的痛苦纠结,落入冷祁宿的眼底,冷祁宿缓缓别过视线,半响,淡淡笑开,伸手指了指案桌前的一张软凳,“坐吧!说说荆南河道的情况!” “四哥……” 他不是过来和他谈政事的。 见冷祁宿就凝着他,不语,似乎在等着他继续,他又只得接着说道: “荆南河道的情况很好,偶尔有些决堤的地方,十一已经交给工部去处理了,四哥不要操心这些。” “嗯!那就好!”冷祁宿点头,骤然想到什么,“对了,如雪快要生了吧?” 十一没想到他的话题转得那么快,微微一怔以后,应道。 “还有一月!” “嗯,这段时间,我会少安排一些公务给你,你就多留在府中陪陪她吧!” 末了,也没等十一开口言谢,就倏地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袍,“好了,夜已深了,回去吧!你这才刚回来,如雪肯定还在等着。” 说完,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那个沙包,放进袖中,就转身往外走。 看着他僵直的背脊,十一愣了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四哥也回龙吟宫吗?” 又走了几步,冷祈宿才缓缓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他,“你还有事?” 十一有些难以相信,终是心中一喜,摇了摇头,拾步追了上去,“十一希望四哥每日都能早些歇着。” 冷祈宿目光一凝,很快复又平静下来,薄薄的唇边缓缓绽开绝艳的笑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守在门口的李全盛看得二人终于出来,也是喜出望外,连忙跟在后面。 幽幽夜色下的皇宫,三个默然而走的身影。 已经入了冬,晚风很凉,吹在身上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十一看着走在前面那人的背影,知道他心中有事,也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 正文 火舌236寸:我在这里 是夜,孟昭国皇宫 “啊——”一声尖叫从水云阁传了出来,划破了夜的静寂。 很快,宫灯尽数被点亮,婢女们鱼贯而入。 “姑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婢女们看着那个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将脸埋在双膝里面的女子,问道。 女子缓缓抬起头,泪流满面,一双水眸惊恐地望着前面一张张担忧的脸,有些茫然,再望了望四周的雕梁画栋,在昏黄的宫灯下,竟显得狰狞恐怖,她又尖叫一声,将脸埋了下去。 “姑娘……” “别怕!卓儿,我在这里!”随着一声好听的嗓音响起,她的背上一暖,已有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君上!” 是众人行礼跪拜的声音。 君上? 女子再次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越发的恍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梦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 男子远远地看着她,如影随形。 她想知道男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感觉得到他身材颀长、气度高洁。 然后就是她跌入万丈深渊的情景,每次,她都在这里惊醒,醒来后发现自己一脸的泪水。 她很莫名,明明梦里也没有经历什么,为何每次醒来时,自己都是泪流满面的样子? 她的泪为谁而流? 她努力地想、拼命地想,直到头痛欲裂,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楚寻漠眸色一痛,伸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抚,“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这里? 她一怔,反复想着他的这句话。 是他吗? 梦里的那个男人是楚寻漠吗? 好像不是! 直觉告诉她,不是! 那,那人到底是谁?她又到底是谁? 竟然连个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紫卓的名字,还是她见自己手腕上的那枚紫色水晶镯子,而随便取的一个名字。 听绿萍说,她是从很高的悬崖下摔下来,被楚寻漠所救,而腕上的镯子竟是没有被摔碎,真的是奇迹。 她为何会从崖上摔下?是自己所为?还是他人为之? 她竟是一丝一毫都记不起。 而且还不能去想,一想,她的头就会很痛、很痛,被生生撕裂开一般。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头顶响起楚寻漠低醇好听的嗓音。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药香,她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安定。 “嗯”她乖顺地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缓缓阖上眸子。 甘碧轩 绿萍端坐在青铜镜前,将一枚簪花缓缓插进盘好的云鬓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恍惚惚失了神。 他说,只要那个女人能快乐一些,怎样都成? 可是他却不知道,另一个不快乐的女人就在他的身后,一直在他的身后,这么些年。 怎样都成? 她苦涩一笑,的确是怎样都成! 连坚持了十来年的计划都可以放弃,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地纵身一跃,那点辣椒水又算得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涌出眼眶,她抬手一抹,手心一片湿凉。 她竟然哭了。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哭? 掏出丝绢,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她抬起头,猛地发现铜镜中赫然多了一张小脸,小脸上写满疑惑。 “萍儿,你怎么哭了?” 是紫卓。 她一惊,回头,“你几时来的?” “刚来!”紫卓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眉心,“是谁欺负了你吗?” “不是!”绿萍苍白着脸摇摇头,吸吸鼻子笑道,“是沙子吹进了眼里。” “沙子?”紫卓一愣,这般纤尘不染的宫殿、哪里来的沙子?又凝着她的脸看了半响,见她眼神闪闪躲躲,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虽然她是失去了记忆,但是,她不是傻子,这两个月,这个女子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她对楚寻漠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就楚寻漠那个榆木疙瘩还不自知。 一抹精光从水眸中掠过,她缓缓勾起唇角。 御书房 楚寻漠坐在案桌前,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执起笔在上面落下几笔。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东张西望。 楚寻漠从奏折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禁不住唇角弯起,“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正文 火舌237寸:唯一的后 楚寻漠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来人,禁不住唇角弯起,“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楚大哥在这里公务,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这里就不能让人来?” 见楚寻漠已经看到自己,而且似乎也并未生气,紫卓眉眼一弯、索性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虽然,这宫里的规矩是,一个金銮殿、一个御书房、一个这个男人的寝宫,三个地方是无诏见、不可入。 但是,规矩是规矩,这个男人不是说过吗,她在宫里可以不管任何规矩。 见她这个样子,楚寻漠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睨着她,“怎么?找我有事?” 有事? 她的确有事! 为绿萍而来!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女子巧笑倩兮,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她是诓他,但是楚寻漠听得这话,依旧还是心情愉悦,“你还是说吧,每次你对着我笑得像只小狐狸,我就知道你有心思。” 啊? 这也能看出来? 敢情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是透明的? “好吧!”紫卓抿了抿唇,清了清喉咙,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接问他知不知道绿萍的心意?还是先试探他对绿萍的心意? 想了半响,她才说道,“我就是很好奇,楚大哥不是国君吗?一国之君不应该是三宫六院、佳丽如云的吗?我在宫里住了那么久,怎么不见楚大哥的任何一个妃嫔?” 三宫六院?妃嫔? 楚寻漠唇角的笑意微僵,缓缓将视线收了回去,垂眸投在面前的奏折上。 近日,百官们也是一堆的奏折让他选妃、充盈后宫的。 现在,连这个女人也来问他这个问题。 是的,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登基三载,后宫竟是无一个女人,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不仅是罕事,也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且不说,后宫是平衡朝前势力的必要途径,单说为了繁衍子嗣、孟昭的千秋万代着想,他已经是为不孝。 但是,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虽名义上登基三年,但是他不在孟昭,也只是偶尔回来一两次,帝位都是他的大哥戴着面具在替他坐,这三年里,大臣们也没少请旨选妃,都被他大哥这理由、那理由的推掉。 如今,他回来了,原则上是可以办这些事了,但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心思。 他知道,他在等,等一人而已。 见他半天不说话,且冷凝着脸,紫卓有些些急了,局促地问道:“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你来御书房就是为了问这个?”楚寻漠再次抬起眼,望向她。 “嗯!”她点头,其实还想说,让他将绿萍封为妃子的,但是看现在这般情景,她不敢说。 楚寻漠静默了片刻,突然倾身,凑到她的面前,“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两人本来对面而坐,中间隔了一条方形案桌,他这一凑,脸上的银面具几乎就要碰到了她的鼻尖。 她一惊,本能地往后倾了一下身子,想起他的话,愕然。 他在等她? 他不是已经登基三年了吗?而她和他不过相识两个月。 如果我说,我在等你,你信吗? 你信吗?你信吗? 脑中突然一阵激荡,这句话好像谁也这样跟她问过,是谁?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见她愣在那里不说话,他低低一笑,身子退了回去,有些黯然,“显然,你不信!” “我……”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信,还是不信,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会骗她,所以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我信!” “那你愿意吗?” 楚寻漠心中一喜,视线复又凝在她的脸上,一双黑眸晶亮晶亮,黑濯石一般。 她愿意吗? 她不知道,说不出愿意不愿意,只知道心里面空空的,没有任何感觉。 见她不语,他又起身,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抬起,黑眸深深地凝着她,“你愿意吗?你愿意做我唯一的后吗?” 她的心,一颤,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地问:“唯一的后?” 他的意思是,只娶她一人,六宫无妃吗? 这样的承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何其容易? “嗯!”他点了点头,那般坚定,“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你愿意吗?” 唯一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她原本空落落的一颗心也是难以抑制地悸动了一下。 一生一次一双人,这都是所有女子梦寐的爱情吧? 只是,这般厚重的承诺,她承受得起吗? 因为脸被他微热的大掌包裹着,她不得不迎着他的视线,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一双眸子,写满心疼、怜惜、期待、坚定的眸子,她看得真真切切。 的确,以前的事她全然没有了记忆,现有的记忆中,他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信任的人。 他宠她、爱她、腻她,她都知道。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她自己的心。 “楚大哥,我……” 她没有说完,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一抹黯然从他眸底掠过,他静默了片刻,才缓缓放开她的脸,淡淡笑开,“没关系,我不逼你做决定,我可以等,等你真心接受我、相信我的那一日!” 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悲凉,他转过身去。 他真的能等吗?真的能等到那一日吗?他问自己。 他不知道。 只知道,现在,他只想让她快乐! 回头,见她还怔怔坐在那里,失神的样子,他哧然一笑,“走了,你不走?” 紫卓这才回过神来,“走?去哪里?” “出宫!今日冬至节,京城应该很热闹!” “真的?”听到说出宫,她一下子从软凳上雀跃而起,两眼放光,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你是说你带我出宫去玩吗?” “当然!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楚寻漠挑眉,兴味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想,想,一百个想!”她眯眼一笑,连忙拾步跟了上去。 一直被这个男人管得死死的,她宫门都没迈出过一次,早就想去民间看一看了,这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会不愿意? 可是…… 她又回头看了一下桌案上小山一般的奏折,“可是,楚大哥,你的奏折还没有看完呢?” “你坐在那里,我哪有心思看?” 你坐在那里,我哪有心思看! 猛地,脑中那种强烈震荡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句话听起来,也是如此熟悉,似乎这之前有人跟她说过,却总也想不起来那人那事。 她站在那里,只觉得心中顿时混乱不堪。 楚寻漠回头,见她直愣愣地停在那里,以为是自己的话给了她压力,又转过身走回去,轻轻揽过她的肩,笑道,“没关系,奏折等回来再看也不迟!” 十本奏折九本是让他选妃的事,不看也罢。 “嗯!”紫卓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甩掉心中那些恼人的情绪,朝他一笑,“走吧!” 如楚寻漠所言,京城果然热闹非凡,商铺林立、张灯结彩。 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时还有各种杂耍表演,以及踩着高跷、戴着面具的表演队经过。路边也是小贩云集,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哇,好多人啊!”紫卓从没见过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致,一时间只觉得新奇不已,一直惦着脚尖、东张西望,还觉得目不暇接。 楚寻漠侧首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始终唇角弯弯。 失忆后的她,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曾经他一直在想,这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段时间看下来,终究是好的。 以前的她哪有这般快乐? 很简单的快乐! “楚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一只手紧紧被他抓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人更多的一个地方,扬起小脸,看着他。 楚寻漠笑着说“好!” 今日本就只是为了陪她出来,只要她想去的,只要是没有危险的,哪里都可以。 两人又手牵手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往前走去。 虽然两人穿着普通的民间服饰,但是走在一堆人群中,男的长身玉立、白衣翩跹,女的月容花姿,娇憨可人,依旧是那般的出众耀目,俨然一对羡煞天下情人的金童玉女。 “看来,你是个好皇帝!”紫卓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拿起边上小摊上的物件,左看看右看看,还一直跟边上的男人喋喋不休。 “哦?这你也看得出?” “不然,也打造不出这样的太平盛世!你看,这繁华精致,没有战争内乱、没有天灾人祸、商人合法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楚寻漠一怔,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一时有些痴。 “是啊!多好!”他抬头望了望天边,冬日的暖阳仿佛都能照进人的心里,虽是冬至,却一丝寒意都没有觉察出。 “楚大哥,这个面具好看吗?”紫卓在一个面具摊前站定,拿起一个嫦娥的面具戴在脸上,回头让他看。 面具有些大,不过还是能险险地露出她的两只水眸和一张饱满的樱唇。 原本灵动的眸子,在那呆板的面具后,愈发地晶莹潋滟、摄人心魄。 他看得心中一动,竟忘了接她的话,而是缓缓低下头去,印上了她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女,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唇瓣相贴。 那一瞬间,紫卓甚至忘记了呼吸。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过。 她的心,一颤,连忙别过脸,讪讪地笑道:“我也给楚大哥挑一枚!” 幸亏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她窘迫的脸。 她慌乱地转过身,又在面具摊前手忙脚乱地挑了起来,他亲了她,他竟然亲了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寻漠骤然眉心一皱,眸色痛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来。 “姑娘,你挑的是嫦娥,那他就给他挑个后羿好了!”摊主是个老婆婆,暧昧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后羿? 她的脸一红,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什么? 算了,后羿就后羿吧!他戴不戴还是一回事呢,毕竟他的脸上已经有一枚。 “楚大哥……”她回头,刚准备让他付钱,却是哪里还有楚寻漠的人影? 正文 火舌238寸:不要放手 “楚大哥……”她回头,刚准备让他付钱,却是哪里还有楚寻漠的人影? 咦?人哪里去了?刚刚不是还在吗? “婆婆,看到我边上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吗?”她急切地问向那个卖面具的摊主。 不知为何,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刚刚光顾着给你挑面具去了,没注意呢!” 没注意?! 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耳边都是闹哄哄的声音,眼前不断有带着各式面具的人走过,五颜六色、表情各异、或大笑、或狰狞,她忽然觉得自己头昏目眩、惊恐不安。 “楚大哥,楚大哥,你在哪里?” 楚寻漠靠在一棵树后面,眉心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闭了闭眸,唇角带出一抹苦笑。 这么快,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一些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吗? 他调了调气息,转身看向那个在人群中仓皇寻找的身影,心痛得无法呼吸。 为何人生总是这么多的不如意? “楚大哥,楚大哥,楚大哥!”紫卓穿梭在一堆戴着面具、踩着高跷的人群当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从来都不会丢下自己的,从来都不会放手的!他去了哪里? 也就是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依赖这个男人。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或许是因为他是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被他宠着爱着习惯了,又或许是他一直说一些,她似曾相识的话语。 反正,此刻,他不见了,她很恐惧。 身边不时有戴着面具、身穿白衣的男人走过,却没有一个是他的身影。 她慌乱地转着,如同热窝上的蚂蚁一般,“楚大哥,楚寻漠……” 将脸上的面具扯掉,她蹲在地上像个迷途的孩子,无助地哭了起来。 楚寻漠站在树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个孱弱的身影,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剩满目悲怆。 如果说在刚刚之前,他看到她这样,不知会有多开心,不管她爱不爱他,至少,她依赖他,他不见了,她担心、她惶恐。 可是,现在,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世事真的很无常,变化往往发生在一瞬间。 刚刚给了你一丝希望,马上又对着你当头一击。 他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 “楚大哥,你就是故意带我出来将我丢掉的是吗?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你让我到哪里去?楚大哥……” “卓儿!” 依旧是那般好听的嗓音,依旧是那般亲切地喊着她的名字。 紫卓一怔,恍恍惚惚抬起头来,就看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脸上银色的面具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泛着金闪闪的光,恍如神邸。 “楚大哥!”她连忙跑了过去,欣喜得像个孩子,顾不上旁人诧异的目光,直直扑进他的怀,“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 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 看到她的模样,楚寻漠眸色一痛,抬手用指腹轻轻拭着她的泪水,温柔地安抚:“是我不好,我去给你买冰糖葫芦去了,没有跟你说,是我不好!” 一边说,他一边变戏法一般,一串红红的冰糖葫芦就伸在她的面前。 紫卓止了哭,红着眼睛看着他,又看向面前的冰糖葫芦,半响,才终于破涕为笑,“好吧,看在你是为我去跑腿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说完,就将糖葫芦接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不禁眉眼弯弯,“嗯,好吃,酸酸甜甜。” 楚寻漠就看着她,淡笑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真的变得太多。 喜怒哀乐都那般简单真实。 这样的她应该活得轻松吧? 开心也容易,伤痛应该也去得快吧? “楚大哥,我还想再逛一会儿。”她红着眼眶,两颊也是红扑扑的,因为吃了糖葫芦,还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着自己的唇角。 她娇憨的模样,让他的心,又是砰然一动。 艰难地别过视线,他缓缓看向远处,笑着说“好!” “那走吧!”她笑靥如花,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手就直直塞进楚寻漠的手心,“楚大哥,这次你一定要拉着我,不要放手!” 不要放手! 楚寻漠的心,一颤,只一瞬,五指收拢,将那只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是夜 南轩皇宫,龙吟宫 一豆宫灯。 冷祁宿坐在灯下,静静地望着案桌上的那个形状怪异的沙包,兀自失了神。 眼前依稀还是那夜,那个女人送他沙包时的情景,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那时,冷祁逸围剿了普禅寺,一夜之间死了七八十口人。 他却无能无力,只能一个人呆在四王府的书房里面,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后来,那个女人来了书房,给他送来了海棠糕,还给他送来了这个形状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的沙包。 她说,这个东西叫去忧包! 她还说,不开心的时候,一手捏一边,细沙会随着力道被挤着乱跑,又不会破,使劲捏,使劲捏,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就都排解出来了! 去忧包? 所有的压力和不痛快就都排解出来了? 他忽而就笑了,如同那夜他听到那个女人说这些幼稚的话时一样。 只是,为何如今笑着,笑着,笑得心那么痛? 人的忧愁怎可能就靠捏一个沙包就能去掉? 眼前又浮现出,她在崖上面的最后那一笑,璀璨苍凉,她说, “不用了,你们谁也不用换我,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只是你们的棋子,每一次被摆上棋局,我都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那么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让我亲手毁了这棋子!” 自己毁了自己! 当时的她该有多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能做出那决绝地纵身一跃? 他不敢去想。 “皇上!” 一声女子的低唤,自静谧的殿中响起。 他的心,一颤。 恍惚中,有种是那个女人的错觉,他惊喜地抬起头,眸子刚刚点亮却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是玲珑。 正静静地立在他的前方,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她几时进来的?他竟都没察觉出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歇下?”他看着她,牵了牵唇。 这段时间,她也消瘦了不少,那一日,他失去了莫霜,她也失去了她的哥哥,虽然不是至亲,毕竟做亲人做了那么多年。 许久,才听到玲珑的声音响起,“皇上不是也没有睡吗?” “你找朕有事?” “没有!”玲珑将目光缓缓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他面前的那个沙包上,微微拧了拧了眉心,“几时开始来见皇上必须有事了?”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日,崖上边,那两抹不顾一切、纵身一跃的身影。 那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却同时为了另一个女人。 如此地奋不顾身。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些年,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又或许,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得到。 冷祁宿凝着她,又何尝听不出她口气中的怨念,“玲珑,事已至此,有些话,朕不说你也明白,终究是朕对不起你……” “请皇上不要说了……”玲珑低声打断他的话,痛苦地摇头。 她早已明白。 他性命不要,江山不要,一切的一切统统不要,那般地与那个女人生死相随,她若是再不明白,她不是在自欺欺人,就是一个傻子。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冷祁宿很难过,却不知道要怎样安慰。 终究是他伤了她、负了她。 世上没有两全,特别是爱。 “其实,臣妾真的很羡慕莫霜……”玲珑苦笑着,眸中已有泪水流转,“两个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都这般地爱着她。” 冷祁宿怔了怔,缓缓抿起薄唇,未语。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风宵尘会跳下去,他以为他爱着的人是玲珑,却没想到是爱着莫霜,而且,他的爱竟已浓烈至此。 也就是那时他才知道,风宵尘临时放弃秪龙珠,也是为了莫霜。 原来,那个男人的爱竟也不比他少。 有时,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是什么来历,要秪龙珠做什么,但是,最起码,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陪着莫霜的男人是他。 “夜深了,回去睡吧!”冷祁宿抬头看着前面的女子,淡淡开口。 “皇上……” “去吧!”冷祁宿垂眸,朝她挥了挥手。 玲珑咬着唇,看着他,半响,方才转身离开。 孟昭国,皇宫 水云阁 灯火通亮,紫卓与那些婢女们哄做一团,将今日在外面买的小玩意一个一个分给她们。 众人兴奋地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 她和楚寻漠一直玩到太黑,还在外面吃了小吃才回来,早已忘记了什么时间。 “回姑娘,戌时” 戌时?这个时辰绿萍应该还没有歇下,她今日也给她买了一双舞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过去给她献宝。 让婢女们不要跟着,她拧着鞋子就往绿萍的甘碧轩跑。 出乎意料的,甘碧轩没有人,连门口的婢女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宫灯是亮着的。 她想,反正那么晚了,绿萍也不会跑哪里去,于是她就兀自进了轩,准备等绿萍回来。 才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响起。 “君上想再次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吗?”是绿萍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责怪。 终于回来了! 紫卓一喜,刚想迎了上去,脚却又顿住,因为她听到了楚寻漠轻笑的声音,“哪有那么严重?” 楚大哥也来了? 这么晚了,他来绿萍的甘碧轩。 细细一想,她就兴奋了,哈,今日还想试探他对绿萍的心思来着,没想到,夜里两人就相会了。 一抹兴味从眸底掠过,她眉眼一弯,躲到了屏风的后面。 正文 火舌239寸:多少时日 “都下去吧!” 接着就听到细碎凌乱的脚步声走了出去,是绿萍支走婢女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紫卓躲在屏风后,大气都不敢出,原本只是想逗逗两人,却没想到两人如此慎重,心里一时懊恼,不知自己要不要继续躲下去。 沉吟了片刻,她决定还是出去的好,可是,就在她准备捡脚走出的时候,却听到一阵衣袂窸窸窣窣的细响,她微微探了探头,愕然发现楚寻漠竟然在脱身上的锦袍。 啊, 她的呼吸一滞,连忙将头缩了回去。 不会吧? 他们,他们两人…… 她面红耳赤,更是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出去,三人多窘迫啊,可是如果不出,岂不是要在这里偷窥人家那啥那啥。 现在是出不得,不出也不得。 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正一人在那里兀自懊恼,就听到绿萍的声音响起。 “君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每日午时都得用针,还在宫外玩到天黑才回来,君上宠紫卓、惯紫卓,这些绿萍知道,但是,也得有个分寸不是。” 用针?紫卓?分寸? 藏于屏风后的紫卓一怔,不明白绿萍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却更加好奇,连忙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继续细细地倾听,同时,顺着两个屏风连接处的缝隙看了过去。 绿萍拧着眉,小脸上满是不悦和无奈。 楚寻漠回头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说话间,已经脱掉了外袍,盘膝坐在一个矮榻上,上身赤裸着,露出健壮、肌理分明的胸膛。 “是安然无恙!再有恙就是抬回来了。”绿萍摇了摇头,打开一个布袋,布袋上一排一排细细长长的银针,宫灯昏黄的光打在上面,泛着幽冷刺目的寒光。 纤手取出一枚,轻轻缓缓地插在楚寻漠的背上,她深深地叹息,“绿萍真的不明白,爱一个人不是首先要让自己好好地活着吗?曾经君上为了紫卓放弃了赖以救命的秪龙珠,如今又如此不珍惜自己,如果?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6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6部分阅读 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君上还拿什么来爱啊?” 楚寻漠一动不动,双目微阖,虽是隔着面具,但是依旧能透过窟窿看到他听到此话时,微微拢起的眉心,他终是抿了抿唇,未发一语。 见他如此,绿萍也不再多言,咬了唇,小心翼翼地将一枚一枚的银针插在他背部的|岤位上,神情黯淡。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里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紫卓紧紧贴着屏风,睁着眸子,一动不动,满脸满眼的震惊。 两人的对话,尽数落入了她的耳里,她也大概听明白了四点。 楚寻漠病了,很严重。 她和他很久以前就认识。 他很爱很爱她。 他还为了她放弃了对他来说一个可以救命的什么珠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闭起眼睛,拼命地想、拼命地想,可,除了头痛欲裂,她依旧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正一片混乱,那头,楚寻漠却是突然开口了。 “绿萍,你知道吗?今日在宫外,我发病了一次,那个时候还未到午时。” 他的口气极淡,极淡,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可绿萍听得却是脸色一变,满眼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已经开始发病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快?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针,手腕却依旧抖个不停,对着|岤位半天怎么也扎不下去。 而楚寻漠还在兀自一个人说着。 “我不怕死,从来不怕!但是,绿萍,你知道吗?今日,我竟然第一次感到恐惧,那种对死亡的深深恐惧。那夜,随着紫卓一起跃下悬崖的那一刻,我只想着,她生,我生,她死,我随,可如今,她活着,我却是不能陪了。” “君上……” 绿萍咬着唇忍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屏风后面的紫卓亦是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没有让自己喉间的哽咽溢出声。 他说什么? 他说,她生,他生,她死,他随。 他说,她活着,他却是不能陪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能陪了? 他怎可以不陪? 他怎可以丢下她? 他的病很严重吗?严重到会死吗? 事情发生得那样突然,突然得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般,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 一颗心从未有过的狂乱,她差点就要冲出去问他了。 楚寻漠低沉的声音又骤然传了过来:“绿萍,我还有多少时日?” “君上……” “没事!”楚寻漠缓缓睁开眼,一抹极致的苍凉从眸底闪过,很快,却又缓缓绽开笑意,“你且实话实说,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安排。” “安排?”身后绿萍苦笑,“给紫卓安排吧?” 楚寻漠怔了怔,未语。 可不就是那个女人,失忆后的她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心思简单、天真善良,她该怎么办? 看着他的样子,绿萍又是心痛、又是气恼,静默了半响才说道:“君上放心,绿萍的师傅不是说过,二十四岁才是君上的劫吗?如今,君上才二十二岁,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也曾经这样以为,”他淡淡勾起唇角,声音透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无奈沧桑,“可是,世事总不能让人如愿……” 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 翌日 御书房 楚寻漠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折。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听到声响,楚寻漠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不用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紫卓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以为她会恶作剧地吓他一吓,却不料,她只是坐到了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睨着他看。 她这样,他倒是有些不适了,笑着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是不是又想出去玩了?” 可是一看到她的脸,他就脸色一变,“昨夜没睡好?那么重的黑眼圈。” 紫卓的心,一痛,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黑瞳晶亮晶亮,泛着粼粼的波光,灿若星辰。 要不是昨夜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美如谪仙的男子有那么严重的病在身。 她眉眼一弯,“没有,许是白日里玩得太累了,今日就不出去了。” 一边说,她一边拿起桌案上的龙头玉玺在手上把玩。 楚寻漠竟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手中的奏折,“嗯,太累了你就先回去歇着,等我将这些奏折看完过来找你!” 紫卓没有说话,亦没有起身,纤长的手指不停地翻转着手中的玉玺。 “有事?” 楚寻漠隐隐觉得不对,复又抬起头看着她。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她翻过玉玺,看着上面繁文雕刻的字样,似乎在辨认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是几个什么字。 她的答非所问,让楚寻漠怔了怔,不过很快又勾起唇角,指了指她手中,“这个是玉玺” 该怎么说呢? 想了想,又简明扼要地说道:“也就是我的玉印,可以代表我,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玉印?可以代表他? “哦”紫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连忙将玉玺放回原来的位子,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楚大哥,你昨日说,想让我做你的唯一的后,是真的吗?” 正文 火舌240寸:一时激动 “哦”紫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连忙将玉玺放回原来的位子,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楚大哥,你昨日说,想让我做你的唯一的后,是真的吗?” 楚寻漠一震,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的,他想,很想。 可是,经过昨日,他却不想这样了。 不是不想要,而是如今的他,已经要不起。 虽然从小就被自己只能活到二十四岁这个梦魇所累,但是,这些年来,他的身体并无一丝异样,他侥幸地以为,自己或许并没有什么病,即使有,也还有两年的时间。 可是,老天偏偏不让人如意。 一个将死的人,如何能给这个女人幸福? 见他不语又怔怔失神,紫卓急了,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轻晃,“楚大哥,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真的想娶我?” 是不是真的? 他的心,痛得一抽。 当然是真的,可是他不能说。 缓缓勾起唇角,他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卓儿,我还有很多奏折等着批,你先回水云阁,等我批完了,我去找你,带你去看戏。” 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只能岔开话题。 “不行!”紫卓果断回绝,撅起嘴,瞪着他,“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我……” 楚寻漠凝着她倔强的小脸,被她灼灼地目光震住。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如此笃定,笃定得让他有些不敢直视,缓缓移开视线,他垂眸看向手中的奏折,静默了良久,才轻声开口,“昨日……昨日,我是一时激动所语,你不要往心里去。” 低垂的眼睑,尽数遮住了黑眸中的所有情绪,伤痛的、无奈的、苍凉的情绪。 “激动所语?”紫卓轻笑,对他的话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愕然,“君上的意思是说,自己昨日是在开玩笑,是吗?还让我不要往心里去,君上觉得对一个女子说这种话,女子能不往心里去吗?” 她脸上的笑意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而且,让他痛的又何止只有这个,她还用了君上二字。 她从来不这样称呼他。 她说过,即使,他是全天下人的君上,也只是她一人的楚大哥。 是他的话伤了她。 “卓儿……”本能地,他竟然想解释,毕竟,伤害她,对他来说,比伤害他自己更让他痛。 可是,该如何解释,说自己快要死了,不能娶她? 那样她会更伤吧?现在的她如此依赖着他,他想都不敢想,她要怎样去面对失去他的痛苦。 “楚大哥,那我最后问你,如果我说,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做你唯一的女人,你还愿不愿意娶我?” 紫卓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楚寻漠震惊。 除了震惊,还有很复杂的感觉,那种开心和巨痛一边侵袭过来的感觉。 她愿意了吗? 她果真愿意吗?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突然变得这般坚决? 是因为昨日在宫外,他的失踪,她的无助吗? 他不知道。 不过,是什么原因也已经变得不重要,因为,他本也不会答应。 世事真的很无常。 昨日,他才说,他想她做他的女人,做他唯一的女人,问她愿不愿意? 今日,竟就变成了,她说,她想做他的女人,做他唯一的女人,问他愿不愿意娶? 人生是如此戏剧,戏剧得让人只觉得讽刺。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才抬起头凝着她。 “我不愿意!”他听到自己如是说。 只说四个字,他却觉得自己似乎用尽了全力。 又是许久的静谧。 他以为女子会哭。 很意外,她没有,只是轻笑着起身,说,“我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划过他的心尖。 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瓣一瓣,鲜血淋漓。 他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冲上去将她揉进怀里,跟她说,他愿意,他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但是,他没有。 他还有理智。 他要让她慢慢适应无他的日子,他要让她渐渐变得成熟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水云阁里已是乱作一团。 因为,紫卓不见了。 婢女们是早上起床时发现的,床榻上被褥叠得好好的、上面压着一封信。 楚寻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更着衣,准备去上早朝。 听去禀报的婢女说,当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到眼前明黄一晃,等她回神过来,她们的君上早已不见了人影,她只见自己的脚边一张飘落的信纸。 金銮殿内,百官齐集,等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君上上朝。 而他们的君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甚至连交代都没有一句。 因为他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在找那个女子,满宫找那个女子,疯了一般。 一间一间的宫殿找,一寸一寸的地方寻。 全宫的婢女、太监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听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任何人外出,那就说明,她还在宫里,只是躲在哪一处。 她的信上,只有一句话。 楚大哥,我走了,不要找我!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就这一句话,已让他凌乱得不能自持。 她走了,她能去哪里? 她没有记忆,如此单纯,能去哪里? 那日,他仅仅失踪了那么一会儿,她就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她一个人又能去哪里? 不要找她?怎能不找? 他必须找到她,在她离开宫之前找到她,不然,她一旦出了宫,他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金銮殿里,文武百官依旧静静立在那里。 不等来旨意,他们也是不可轻易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太监双手托举着明黄圣旨走了进来。 久候的众人一喜,齐齐跪地。 小太监低垂着脑袋,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立于殿侧专门宣读圣旨的公公,便转身退出。 在她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听到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紫卓姑娘深得朕心,特封其为妃,钦此!” 圣旨念完,全殿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她才听到,众人唏嘘的声音和山呼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起。 她弯弯唇角、满意离去。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道圣旨带给那些百官的震撼和惊喜。 那厢,楚寻漠依旧在找。 一堆的婢女太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却都不敢多发一言,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君上,这个多年后宫无妃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疯狂如斯。 他们找遍了宫里所有的地方,包括以前从未踏足过的冷宫都没有放过。 依旧是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楚寻漠越找越恐慌,越找越后悔。 他甚至告诉自己,只要她出来,只要她不走,他一定跟她说,他愿意,他一直都愿意。 可是,那个女人似乎是铁了心一般。 皇宫就那么大,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失踪,除非,除非,她已经走了,已经不在皇宫里。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可以走? “卓儿,你出来,只要你出来……”他立在空荡荡的宫道上,茫然地环顾四周、喃喃而语。 “如何?” 冬日的太阳刚刚露出脸,晨曦洒满无垠的宫地。 一记清润如珠的声音骤然自身后响起。 那般熟悉。 他的心跳,一滞,回过头,就看到身后那抹寻找已久的身影,虽着一身太监帽服,却依旧点燃了他的眼睛。 众人还没得及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甚至还不知道来人是男是女,一道明黄一晃,那人已经被他们的君上紧紧拥入了怀里。 似乎寻找了千年,等待了千年,他抱着她,那般紧,那般用力,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般。 太监帽被带落在地上,满头的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众人唏嘘。 他也不管不顾,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卓儿!” 女子挣脱了许久,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委屈地瞪着他,半响,才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如何?只要我出来,你如何?” “我……”楚寻漠睨着她,一些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算了,不指望你说了,”紫卓摇了摇头、叹息,骤然想起什么,眉眼一弯,“不过,臣妾还是要谢谢君上的册立。” 楚寻漠一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臣妾?册立?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谢皇上下旨封我为妃子啊!”紫卓一边说,一边朝他扬了扬手中明黄的锦帛,丝丝得意。 圣旨用的黄锦帛。 眉心微拢,他深深地睨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抖开,一排娟秀的字迹跃然于目。 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俊眉拧得更紧,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被她抢先打断。 “所谓君无戏言,这黄布黑字写得真真切切,而且还盖着代表你的玉玺印,你不会想赖掉吧?不过,赖也没用,方才在朝堂上,这圣旨已经颁布了。” “卓儿……” 再多的笔墨也无法来描述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有失而复得的惊喜,有她带给他的感动,也有对自己命运的无力…… 五味杂陈、百般滋味。 他还在怔怔然,紫卓骤然垫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旁,吹气如兰:“如果真的不想我走,就给我一场难忘的婚礼。” 说完,也不等楚寻漠做出反应,就笑着转身跑开。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小脸上的笑容微僵,一抹痛意和无奈从眸底掠过。 楚大哥,希望你的人生没有遗憾。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婚期便定在冬月十八。 虽说离十八还有几日,可孟昭皇宫,上上下下早就全都忙碌了起来,做着各种周密细致的准备,毕竟这是他们这位君王的第一次喜事。 连宫外百姓,也是一个个喜不自禁,茶余饭后、街头巷尾聊的都是这个话题。 甚至连其他周边国家也都是纷纷派代表前来贺喜 正文 火舌241寸:可曾认识 冬月十八转瞬即至。 孟昭国国君大婚,举国同庆。 皇宫内外早已经被布置得一派喜气,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绸彩架铺天盖地。 宫里的正道上也是尽数铺上了大红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宫外数十里。 随处可见婢女和太监们的忙碌身影,穿梭在各个宫道上,一个一个也都是红带束腰,喜气洋洋。 喜宴在宫中最大的宫殿揽月殿举行。 只见偌大的殿中,百余张朱红楠木桌尽数摆开、错落有致,每张桌上都摆好各式精品茶点、瓜果以及鲜花盆景。 辰时才过,大殿中已是宾客如潮、人头攒动。 殿外的鞭炮声、殿内的喜乐声、贺喜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冷祈宿和十一到达的时候,客人也已经基本上到了个七七八八。 二人和孟昭负责接待的官员寒暄几句、递上贺礼以后,就走进殿内,找了个比较靠后、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婢女们连忙上前奉上热茶。 十一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四哥,听说这位孟昭国的君上,登基三年,后宫无一名嫔妃,此次是他第一次大婚,看如此盛大的排场,想来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极重。” 冷祈宿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微勾勾唇角,未语。 情之一物,如人饮水,个中缘由旁人又如何会知? 门口依旧有宾客络绎不绝地进来,均是锦衣华服、行尊带贵,不是朝中大臣,就是他国贵宾。 “看来,这位孟昭国的君上人缘极好,不然这些周边的国家,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参加他的大婚。四哥,你说是吧?” 冷祈宿抬眼瞟了瞟门口,不置可否地笑笑。 人缘极好,倒是真的,这个男人还曾两次发兵支援、救他们南轩于危难之中。 不然,他们今日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大婚。 对于这个男人,他冷祈宿是感激的。 “传闻这位君王一直戴着一顶银色面具,无人见过其真容,是真的吗?” “嗯!”冷祈宿点了点头,“其实,我与他也只见过一面。” 那时,正准备推翻冷祈逸,两人见面谈了一些协议,孟昭借他十万大军,他割他十座城池,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兵是借了,孟昭却坚决没要那十座城池。 再后来的一次借兵是风宵尘来的,虽说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这位君主,但,毕竟风宵尘代表的也是他南轩。 终究,是他南轩欠这位君主人情。 所以,他想着,这次来定要亲自感谢那个男人。 正说话间,宾客已是尽数落座,一声震天的爆竹之后,婚礼正式拉开帷幕。 一个礼仪官走到殿的上方致了一些欢迎辞和讲解了大婚的一些程序。 冷祈宿和十一本也不意细听,又坐在靠后的位子,根本没听清楚殿上那人都说了些什么,就闻见四周欢呼声和掌声轰然响起,才知,新郎新娘要入殿了。 此殿有两门,虽说是一前一后,却大小一致,均豪华奢侈,也分不清轻重彼此。 两门都有数人缓缓而入。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被众人簇拥着自前门而入的男人。 只见他一袭大红喜袍、衣袂翩跹,虽然脸上戴着一顶银色的面具,看不到他的五官,但是,那如墨般深邃的凤眸、那微微扬起的薄唇,依旧难掩他龙章凤姿的气质。 他在殿上方顿住脚步,长身玉立,沉静的目光扫过大殿中的众人,似乎在冷祁宿这一桌,眼波微顿,不过很快,便又移开,往后门凝去,眸光顷刻变得柔和起来,眼角眉梢都浮上淡淡的笑意。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转身往后望去,就看到一身着大红霞帔、头顶大红喜帕的窈窕女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自后门缓缓走了进来。 原本闹哄哄的大殿,竟是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似乎此时一枚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那袅袅婷婷的女子身上,追随着她轻移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 冷祁宿和十一也转过头看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视线被喜帕所挡,女子走得极慢,极慢。 冷祁宿所坐的位子正好紧挨着通道,女子从他身边走过。 衣袂轻擦的瞬间,他的心突然莫名地一阵狂跳。 他敛了眸,一瞬不瞬地凝了过去。 那身形,那背影,那走姿…… 天! 他的呼吸一滞,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抑制地澎湃。 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像她? 是她吗? 不是,他知道不是! 她怎么可能会跑来嫁给孟昭国的国君? 一定是他太思念她了,以致于看谁都恍然以为是她。 重重地闭了闭眸,他深深地呼吸。 可是再次睁开眼,他的目光依旧还是忍不住牵绊在那身穿凤凰霞帔、脚踏金线玉履的女子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越看,越觉得她像! 越看,心跳越加速!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将别人的新娘,看成是自己的女人,他当真是疯了。 那头,女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直走到殿上方。 原本站在那里的新郎官、孟昭国君楚寻漠笑着朝她伸出手来。 在喜娘的牵引下,女子缓缓地将自己的素手递到了他的手心。 两手相握、十指紧扣,女子轻声唤了一句,“楚大哥!” 只这一句,就这一句,顿时让冷祁宿彻彻底底忘了呼吸。 是她,是她,就是她! 那声音,似乎穿透了千年,重重击在他的心头,让他一颤。 如此熟悉,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又怎会听错? 一阵突如其来的激动占据了他的心田,他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真的是她吗? 她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会做别人的新娘? 她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新娘? 不受控制地,他猛地站起身,吓了边上的十一一大跳,见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殿上方的新娘子,虽面色沉静,可黑眸中暗涌着波涛,十一一惊,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喊道,“四哥!” 他哪里听得进去,满脑满眼都是那个女子,不搞清楚,他如何能平静下来? 拂开十一的手,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起身往殿上方走去。 十一脸色一变,伸手想拉,已然没来得及,也只得慌忙起了身。 不过,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殿上方的那对璧人身上,包括楚寻漠,也是一直深情地凝着身边的女子,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突然离席。 直到他直直走到女子的身边站定,众人才愕然回神,不明所以地齐齐朝他看了过来。 楚寻漠也是一怔,面具下的脸色更是微微一变,只一瞬,便缓缓勾起唇角,淡笑地睨着他,“请问南轩陛下这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任由人去想,虽婉转,但提醒之意明显。 而冷祁宿根本就像没听到一般,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女子,骤然,手臂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大力扯下女子头上的红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眨眼之间,楚寻漠和十一都伸出手想阻止,却都是迟了一步。 女子惊呼声和众人的唏嘘声同时在殿中响起。 而冷祁宿就像被雷击过了一般,僵在那里,手中的喜帕翩然落地。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万物在这一刻被定格下来。 他忘了动、也忘了呼吸,就怔怔地望着那个满脸写满惊恐的女子,半天,才回过神来,满目苍凉,“真的是你?” 他一直觉得她没死,一直也没放弃对她的找寻。 总幻想着有一日,这个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忌地喊着他的名字,“冷祁宿!” 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般情境,她一身大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真的是你!” 他又喃喃重复了一句。 女子戒备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边上的楚寻漠。 楚寻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并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她才终于稍稍安定,垂眸思忖了半响,对着冷祁宿嫣然一笑,绝世无双,“请问,我们可曾认识?” 可曾认识? 冷祁宿心口,一撞。 她问他,可曾认识? 他摇了摇头,沉痛的黑眸中满是难以置信,静默片刻,唇角才缓缓弯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女人,你说我们可曾认识?” 啊,全场哗然。 女子唇边的笑容更是僵硬地敛起,水眸中写满迷茫、无措。 他是她的夫? 冷不防地撞进他的眸,感受到他满眼的痛,为什么她的心也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拼命地想,搜空着脑子里所有的记忆,直到头痛欲裂。 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不仅如此,她还无端端生出几许厌恶。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认识? 她的声音很轻,可字字句句却如同锋利的刀子,划过冷祈宿的耳膜。 他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探寻的目光紧紧地睨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假装的痕迹。 可是她的目光纯净剔透,不见一丝一毫的刻意。 她果真将他忘了吗? 她恨他,他知道。 她可以打他,可以骂他,可以报复他。 却最接受不了,这最残忍的方式。 她竟忘了他,忘得如此彻底,忘得连恨都没有。 他垂眸摇头,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让他坚持下去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肩上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觉得,她可能也许大概还活着。 她果然活着,却将他忘了。 倏地,垂了的眸再次抬起,落到她那自己在梦中描绘了无数次的容颜之上,“莫霜,走,跟我回去”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他会慢慢让她记起,即使不记起,他们也可以重新开始。 这时,呆愣在冷祁宿身侧的十一也回了神,看着莫霜喃喃道,“四嫂?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顿时,全殿又是一片哗然。 楚寻漠目光一沉,大力挥掉冷祈宿的手,将女子护在自己怀里,冷冷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莫霜,她叫紫卓!” 正文 火舌242寸:她在吻他 楚寻漠目光一沉,大力挥掉冷祁宿的手,将女子护在自己怀里,冷冷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莫霜,她叫紫卓!” “紫卓……”冷祁宿低喃着,身子一晃。 竟然连名字都改了。 他紧紧抿着薄唇,黑眸锁在女子的脸上,一瞬不瞬。 这个女人是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殿中一片静谧,气氛有些诡异,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们的身上,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就在众人以为冷祁宿会就此放弃的时候,他却是骤然对着楚寻漠深深一鞠。 众人愕然,正不明所以,就听到男子低沉的嗓音自殿中响起。 “感谢君上几次出兵救我南轩于危难之中,也感谢君上救了莫霜,但是,她的确是我的女人,不能和君上成亲,还请君上成全!” 他说得谦逊有礼,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决。 众人唏嘘,目光又齐刷刷看向楚寻漠。 楚寻漠低低一笑,“出兵一事,我也只是为了南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陛下无须放在心上,至于她,我再说一遍,她只是紫卓!” 他的话,虽温和,却也字字铿锵。 边说,揽在女子腰间的大手又是更紧了几分。 “紫卓?”冷祁宿勾唇,缓缓直起腰身,黑眸一瞬不瞬地睨上他,笑容渐冷,“即使现在是紫卓,曾经她也是莫霜,所以,我还是要带她走!” “是吗?”楚寻漠挑眉,透着讥诮,清冷的眸子凛然迎上他的视线,无一丝畏惧,“那就要看陛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霎那间,四目相接,激起千层巨浪。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整个大殿瞬间被一股低气压覆盖。 女子拧眉,看了看冷冷对峙的两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中却越发对这个横空冒出来滋事的男子多了几分厌恶。 不知何时,皇宫里的禁卫也被惊动了,一个个手持兵器地赶了过来,鱼贯而入、将大殿包围。 众人大骇,这好好的一个喜事,怎搞成了兵戎相见? 冷祁宿回头看了看全副武装的禁卫,薄唇抿出一丝冷笑,刚欲张嘴说什么,就看到楚寻漠朝众人挥了挥手,“全部退下!” “君上!” “退下!” 侍卫们见他们一向温润的君上发了火、铁了心,虽心下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言,便尽数退了出去。 “如果陛下想留下来喝杯喜酒,就请陛下回位就坐,我就当方才只是闹剧一场,倘若陛下执迷不悟,请恕我这个主人不能以待客之道!” 楚寻漠边说,便伸手朝冷祁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给了台阶,冷祁宿却似乎并不领情,嗤笑一声,依旧口气灼灼,“今日纵使龙潭虎|岤、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将她带走!” 见他执意不肯让步,楚寻漠深知,这个男人是铁了心。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冷冷地说道。 冷祁宿轻笑,“这事儿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骤然眸光一敛,他欲上前,将她怀中的女子夺过。 “我也不同意!” 一记清润的声音骤然响起,正是被两人争夺的女子。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我不会跟你走的!”女子自楚寻漠怀里抬起头,拧眉看着冷祁宿,很是不悦。 “莫霜……” 冷祁宿眸色一痛,与别人说话再冷再硬,与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叫我莫霜!” 女子低吼了起来,口气中满是不耐。 如今的她,很简单,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她只知道,她好不容易才让楚寻漠娶她,她讨厌这个来破坏她幸福、打破她平静的男人。 “莫霜,霜儿,你不要这样……” 冷祁宿一时心中着急,又伸出手想去拉她。 “不要碰她!”楚寻漠一声低喝,将女子拉于身后,一掌击向正强拉女子的冷祁宿。 虽然,这一掌并没有提内力,楚寻漠也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但是,此时的冷祁宿正一门心思扑在女子身上,骤不及防,胸口便直直挨了上来。 众人一阵惊呼,边上的十一也是低呼一声,“四哥!” 冷祁宿受其一掌,后退了一步,心中本就愤懑,只是一直按捺着,此时正好被激起,所以身子还没站稳,却是掌风也已劈了出去。 顿时,两人竟是打斗了起来。 全场sao动,边上的女子和十一更是焦灼如焚,不知如何劝阻。 “楚大哥!” “四哥!” 而两个男人根本不管不顾,就像没听到一样,一红一紫,敏捷矫健的身影飞跃环旋,痴缠打斗在了一起。 两人都没有任何兵器,只是靠掌风在打,但是各自的掌风都是凌厉之极、招招狠戾,似乎都是拼尽全力在争。 可是即使这样,两人又似乎在无声中达到了某种默契一般,掌风收放很是小心,目标只在对方,一丝一毫都未波及到边上的女子身上。 一时间,偌大的殿中只闻衣袂翻飞的声音和两人打斗的声响。 女子站在旁边,紧紧咬着唇,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而十一亦是目光忧虑地紧紧锁着两人,虽心下着急,他却也不能贸然出手。 倒不是因为敌强我弱心生畏惧,而是,他觉得,两人是君子之战,谁也不用心机,谁也不耍手段,单纯的你战我战,凭自己本事而战。 君子之战从来不需要第三人! 不知打斗了多久,忽闻一记猛烈的击掌声。 众人睁大眸子,只见两个打斗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可并不是结束了打斗,而是四掌相接在了一起,静静地比着内力。 又是不知对峙了多久,直到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要再打了!”,两人的身子才重重一震,回神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撤回掌风。 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两人的掌心爆发开来,两人相贴的大掌终于分开,与此同时,两人的身子也是被内力所震,各自都被震得后退得老远。 “楚大哥!”女子一急,连忙冲到楚寻漠的那边。 十一亦是眉心紧蹙,身形闪动,来到另一边,扶住冷祁宿,“四哥,你怎样了?” “我没事!”冷祁宿笑笑,脸色略显苍白,缓缓抬眼看向那头的那两个大红身影,顿时,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错愕、震惊溢满沉痛的黑眸,身子一动不动地僵硬在原地。 殿中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十一不明所以,循着冷祁宿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脸惊愕。 只见,两个大红的身影紧紧搂抱在一起,确切地说,是女子紧紧抱着男子,更重要的是,女子深深地吻着男子。 她在吻他?! 深情缱绻! 那般旁若无人、那般毫无顾忌! 冷祁宿身子一晃,要不是十一眼疾手快扶住,他差点没站稳。 莫霜,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心,告诉我你的决定吗? 他痛苦地摇头,只觉得那交缠的大红是那般刺眼,深深地刺得他的眼痛、心痛、全身都痛。 那头,紫卓抱着楚寻漠,有些吃力,虽是冬日,却已有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渗出。 她的唇紧紧贴在楚寻漠的唇上,缓缓地给他度着气。 方才,她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男人眸色痛苦、呼吸困难、身形不稳,却极力隐忍着。 她知道,他再次发病了,但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伸手抱住他,稳住他的身子,并且,用嘴给他度气、帮助他呼吸。 原来人在危急的时候,真的可以激发自己最大的潜能。 她竟然会帮人度气! 她也不知道,这个真的只是自己的潜能,还是她原本就会,只是失了记忆忘了而已。 楚寻漠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睁着眸子看着这个紧紧贴上来的女人,身子一颤,伸手想推开她,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原来,她知道。 原来,她知道他有病。 难怪…… 难怪,她突然转变主意,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嫁给他,还嫁得这般坚决。 原来竟是这样。 原来只是这样! 这个认知,让他心痛不已,似乎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他重重地闭上眼睛,任这个女子将她清新芬芳的口气缓缓送入自己的肺里。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孟照国的帝后二人,如此深情地相拥、如此深情地亲吻,心中除了感叹、祝福之外,就是对那个忘恩负义、破坏人幸福的南轩国国君的鄙夷和唾弃。 冷祁宿根本无暇顾及众人的眼光,这些他根本就不在乎,只紧紧看着两人,他们吻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黑眸中染上根根血丝,猩红可怖。 十一被他的样子吓住,推了推他的臂膀,轻声唤着,“四哥,四哥……” 而他就像没听到一般,紧紧抿着薄唇,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魔怔了一样。 骤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 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殿上方的几人身上,谁都没有注意。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7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7部分阅读 十一耳廓微动,最先警觉过来。 扭过头,就看到空气中有一枚什么东西,带着惊人的速度,直直朝冷祁宿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后门处,一抹绿衣女子的身影,女子似乎正收回自己的手臂。 他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枚小铁珠自袖中滑入手中,他快速地伸手大力掷出。 因为入宫不能带任何兵器,他为了以防万一,便在袖中带了一些铁珠。 铁珠脱手而出,不偏不斜正击中朝冷祁宿飞速而来的暗器。 一声悦耳的脆响,突兀地响在静谧的殿中,令人心悸。 众人反应过来,皆是大惊失色。 而那枚暗器已经在珠子的作用下,改变了轨迹,直直朝大红身影的那头飞去…… 正文 火舌243寸:一场变故 而那枚暗器已经在珠子的作用下,改变了轨迹,直直朝大红身影的那头飞去…… 众人惊呼。 楚寻漠背对着这个方向,身体正不适,而且心神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就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 倒是面朝这边的紫卓突然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大力将楚寻漠推到身后,自己站在了他的前面。 视线一直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冷祈宿也看到了这一变故,脸色大变,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转瞬之间。 千钧一发的时候,人们只看到孟昭国的国君想要推开他面前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却坚决地挡在他的面前,最后,南轩国的皇帝上前只手抱住了女人。 “嘶~”利器入肉的声音。 “嗯~”男人闷哼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这一变故,忘了反应。 尘埃终于落定,迫人的杀气也慢慢消散。 众人这才看清,南轩国皇帝的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枚类似飞轮状的物体,飞轮尖锐的角隐没在他白璧的手心,殷红的血水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冒出来,滴滴答答落在白色的玉石地面上,像一朵朵怒放的蔷薇。 他竟只手接住了这只来势汹汹的飞轮,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抱着那个女人。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震撼,全殿一片静谧,谁也没有吭声。 殿上方的三人也是一动不动,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冷祈宿紧紧抿着唇,眉宇微皱,眸色中写满沉痛和难以置信,他缓缓松手,放开怀里的女人,艰难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啊——” 众人惊呼,这才发现,在这个男人的胸口竟然还插着另一枚利器。 利器的一头直直没入在男人的肉里,利器的另一头被一只莹白的纤手握住,光影中有珠翠在闪,赫然是一枚女人的发簪。 从入肉的程度来看,似乎用了蛮劲,殷红的鲜血已经将紫色的锦袍濡湿了一大片。 冷祈宿微微苦笑,再次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子,一瞬不瞬。 紫卓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所措。 “四哥——” 惊愕中的十一回过神来,人影闪动,飞身上前将冷祈宿扶住,冷冷地看向那个还在微微颤栗的女子。 “四嫂,你为何要如此伤害四哥?” “我……”紫卓咬着唇,脑中一片空白,泪水却莫名地流了下来,这种感觉让她很无助,半响,她才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冷祈宿,“我不许你们伤害楚大哥!” “卓儿!” 一声轻唤,是楚寻漠,此时的他也是满脸满眼的惊诧和难以置信。 他伸手,心疼地将紫卓揽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个傻女人! 方才,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竟然以为冷祈宿飞身前来是想伤害他,而毫不犹豫地用发簪刺向那个男人。 看到那个特制的飞轮,楚寻漠眸光一敛。 缓缓转过头看向后门,目光凌厉,满满都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后门口,静静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一身绿衣,正是绿萍。 女子轻咬着唇,一双水眸紧紧盯着他,眼角眉梢都是幽怨,半响,终是缓缓转过身落寞地离去。 “太医,快传太医!”楚寻漠回过头朝最近的内侍大声吩咐道,然后又走到冷祈宿和十一的面前,深深一鞠,“对不起,陛下,我代表孟昭给陛下道歉,还请陛下……” “道歉?”十一沉不住,一声嗤笑打断他的话,“如果我杀了君上,再跟君上道歉,可以吗?这就是你们孟昭的待客之道?” “十一” 一声暗哑的呵斥,破锣一般,是冷祈宿。 “四哥,为何不让我说?你这般不顾性命地救他们,他们又做了什么?” 十一有些义愤填膺,可看到冷祈宿这个样子,又是心疼不已,也只好噤声不再说什么。 冷祈宿拔掉刺入手心的飞轮,甩手丢掉。 飞轮砸在玉石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发出一阵悦耳的脆响,令人心悸。 而他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我们走吧!” 他淡淡地开口,不再去看面前大红的身影,默默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十一连忙跟上、伸手扶住。 “可是,四哥,你的伤……” “没事!” 两人缓慢地往殿门外走去。 这时,太医们也赶了过来,欲上前给他救治,均被他冷冷地挥开。 众人不知所措,却又不敢贸然拦截,征询地目光齐齐看向楚寻漠。 楚寻漠低低一声喟叹,对着两人的背影喊道:“陛下!” 出乎意料地,冷祈宿竟然真的顿住了脚步。 正文 火舌244寸:这样挺好 出乎意料地,冷祈宿竟然真的顿住了脚步。 众人为之一怔。 楚寻漠更是心中一喜,连忙示意边上的太医上前,却不想竟是依旧被冷祈宿无视。 冷祈宿在十一的搀扶下,缓缓转过头,朝那个还在怔愣中没有回神的女子投来深深的一瞥,眸光深邃复杂,仿佛诀别一般,然后,又转过身去与十一相扶着走出殿门。 门口冬阳正浓,光影偏逆,只映得两人的背影是那般的萧瑟、落寞。 紫卓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一抹背影,早已泪流满面。 说不出来缘由,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反正那种感觉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着她,让她难受得不能自已。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很多次午夜梦回时,她也有过。 或许…… 或许,他们真的认识! 或许,她真的是他的莫霜! 可是刚刚,她做了什么? 垂眸,她颤抖地看向自己的手,她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既然认识,为何,她对那个男人有着难以言喻的厌恶? 可如果厌恶,为何又会伤心至此? 紫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为何? 为何她什么都记不起? 痛苦地闭起眸子,她努力地想,拼命地想,想到最后,只感觉似乎有人在拿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着她的脑子。 她大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楚寻漠示意身边的侍卫带着一个太医远远地跟在冷祈宿他们后面,以备不急之需。 刚刚交代完,就听得身边的女子嚎叫声,又见她死命地抱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他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将女子抱在怀里。 女子又嘶叫了几声,身子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便没了声响 客栈的厢房里 一豆烛火,洁白晶莹的蜡油呲呲地顺着烛壁往下淌,如同情人流不干的眼泪。 昏黄的光晕下,冷祈宿倚案而坐,脸色苍白虚弱,一手缠着厚厚的纱布,一手端着一个酒盏,漆黑如墨的眸子蒙上几许迷雾。 酒已微醺。 咽下心中的苦涩,他仰脖再次饮下一口,吞了下去,只觉得一股辛辣从喉间直直窜进胃里,火烧火燎。 她忘了他! 她彻彻底底地忘了他! 眼前又浮现出,她和另一个男人深情相拥、深情亲吻的样子,那般的旁若无人! 她看到暗器时毫不犹豫地那个男人拉至身后的样子,那般的无所畏惧! 这样的事情,曾经她也对他做过,在那个八月十五的月夜。 只是,她已经不再记起。 她甚至为了另一个男人差点将他刺死。 她说,她不许他们伤害那个男人,那个已然住进她心里的男人。 她的楚大哥。 一阵细响,一个白衣翩跹的身影打开门帘,走了进来。 是十一。 闻见一屋的酒味,十一眉心一皱,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酒盏,“四哥的伤那么重,做什么喝酒?” 冷祈宿回头看了看他,垂下眸子,淡淡一笑,“既然有伤,再添一些又有什么所谓?” 十一站在他身边,眉目间笼罩着几分愠怒、几分心痛,一时不知该说这个男人什么好,就只是看着他。 记忆中,他的四哥一直是个自律的人,酒也是饮得极少。 像这种连命都是刚捡回来,就饮酒,他更是见也未见。 他知道他痛。 可是,他帮不上。 “四哥……”他抿了抿唇,本能地想要安慰,却找不到语言,想了想,才说道:“其实也不能怪四嫂,毕竟她没有了记忆…” “我从没有怪过她!”冷祈宿弯唇,透着一丝自嘲,“即使今日果真死在她的手上,我也不会怪她。” 毕竟,今日的一切都是他造成。 “那四哥准备……”十一话说了一半。 忽然,冷祈宿抬起头来,看着他,氤氲的烛光折进黑眸里,万千光华、熠熠生彩,“十一,其实这个结局挺好!” 十一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局?挺好? 真这样吗? 那又为何在这里兀自一人借酒浇愁? “真的,”冷祈宿轻叹,黑眸看着面前跳动的烛火,眼神飘渺,“莫霜这一世太苦,所有的记忆都是痛苦的、不堪的,既然这样,失了也好。她可以重生,可以重头再来,可以活得很快乐。” 眼前又浮现出女子晶莹剔透的水眸,那般纯净天然,不沾一丝凡气。 这是以前的莫霜没有的,以前的虽然也晶亮潋滟,却难掩那一抹沧桑。 “四哥,真能放得下吗?” 他听到十一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是啊,他放得下吗?他问自己。 他放不下! 但是,又能怎样? 再次禁锢她,再次让她遍体鳞伤? 他也做不到。 缓缓勾起唇角,他淡淡笑开,“楚寻漠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男子,看他对莫霜也是极好,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去,既然两情相悦,我又何必苦苦强求?” “可是四哥明明深爱着四嫂,失去记忆前的四嫂也是爱着四哥的” 十一不知道该怎样说,反正他觉得这样的冷祈宿不正常。 以为那个女人已死的这段日子,这个男人过得怎样,他一清二楚,可是,如今那个女人活着,就在眼前,他却放弃了,还说这样的结局挺好。 许久的沉默之后,冷祈宿淡淡勾起唇角,“十一弟,如果今日那人不是莫霜,是如雪,你会如何做呢?” 十一一怔,不意他会如此问,静默了良久,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文 火舌245寸:那你是谁 水云阁 熏香袅绕、暖炉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将整个水云阁渲染得暖意融融。 紫卓悠悠醒转,脑子还有些混沌和隐隐的疼,惺惺松松地盯着繁纹刺绣的大红帐顶半天,意识才回到大脑。 “现在什么时辰?”她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一身大红喜袍。 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回娘娘话,卯时三刻。” 娘娘? 她一惊,为这称呼。 后来一想,可不就是娘娘,她嫁给了她们的国君楚寻漠。 昨日的一幕又窜回到脑子里,她和楚寻漠大婚,有个男人来闹场,那个男人只手接住了暗器,她还刺了那个男人一簪…… 心,莫名地一抽。 她甩头,想丢掉那些恼人的情绪,下床跻起软履,“君上呢?” “君上这个时辰应该在早朝。” 婢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急急地走了出去。 她要去问问楚寻漠昨日那飞轮暗器的事,当时情急,她以为是那个被称作十一的男子发出来的,以致于那个南轩国皇帝飞身前来,她才会误认为是想伤害楚寻漠。 实际上她还想知道昨日被她伤的那个男人的伤怎么样。 金銮殿门口,文武百官门正鱼贯而出,早朝刚刚结束。 她立在不远处看了看,却是不见楚寻漠。 原则上,下朝应该是帝王先走,百官才出,那就是说楚寻漠已经出来了,可是来时的路上,她却没有碰到。 正有些懊恼地准备返回,却是一道清亮的男声喊住了她。 “紫卓!” 她回头,只见抄手游廊的尽头,一个一身明黄的身影长身玉立,银面遮脸,不是楚寻漠又是谁。 “楚大哥”她心中一喜,迎了过去。 却又在跟那个男人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脚步猛地顿住,戒备地看着男人,“你不是楚大哥!” 男子看着她,未语。 “那你是谁?” 客栈里,十一端了早膳打帘而入,冷祁宿正在收拾着包裹。 “四哥,这是?” “回南轩!”冷祁宿淡淡地应到,头都没有抬。 十一不解,看着他将一枚发簪放进自己的袖中,眉心微拢,“昨日四哥不是说,先修养几日再启程吗?” 发簪上有一抹早已干涸的暗红,那是昨日刺在他胸口的那枚,十一认识。 “不必了,她已经醒了!” 十一一震,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 直到冷祁宿抬起头,含笑地看向他,“怎么了?” 他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喉头一堵,心中的酸涩一下子涌到了眼睛里,“四哥……你在四嫂身边留了人?” 冷祁宿淡淡一笑,只是唇边的笑意蓦地带了一丝苍凉,“是!不过,已经撤回来了!” 紫卓姑娘于卯时醒来,未梳妆、未用早膳,就急急去了金銮殿外见楚寻漠,两人在抄手游廊上见到,说了什么,因隔得较远未听清。 这就是他留在孟昭宫的人传过来的信息。 他听了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她终于醒了,难过的是,一醒就那般迫不及待地要去见那个男人。 他留那些人在那里不过就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情况,可他发现,就一条消息已经让他受不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所以,他还是将人撤了回来。 十一看着冷祁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昨日,他说这是最好的结局,那为何还要留人在那里关注她的一行一动?为何还要在这个客栈只为等她平安的消息? “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冷祁宿挑眉一笑,“莫非十一弟还有事情要办?” 十一被他看似璀璨、实则苍凉的笑容震到,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喧哗的街道,一辆马车急急地驶过。 马车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紫色云锦裙的女子,柳眉杏眼、葱鼻如玉、樱唇似丹,可是面容却极其惨淡,特别是一双水眸定定望着身前的门幔,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我们去哪里?”车夫的声音透过门外传了进来。 “君悦客栈!” 听楚寻漠派出去的侍卫和太医回来说,南轩的皇帝昨夜就宿在了那里。 半个时辰后,马车便停在了君悦客栈门口 女子缓缓从车厢内下来,此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张轻纱,却愈发显得那双水眸清亮。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有些犹疑,却终是进了客栈。 可是,不到片刻,却又走了出来,只是较进去时的犹疑,此刻只看得出她的失望。 “姑娘,我们现在去……” “去南轩!” 女子打开车幔,弯腰上了马车。 正文 火舌255寸:有什么错 对,她就是紫卓,为寻冷祁宿而来。 并不是因为她想起了什么,而是因为楚寻漠。 今日早朝结束,她去找楚寻漠,未果,却碰到了一个酷似楚寻漠的人,后来才知,那人是楚寻漠的大哥楚寻阳。 她第一次知道楚寻漠竟然有一个大哥。 楚寻阳告诉她,楚寻漠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楚寻阳说这话时闪烁的眼神,让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想到了绿萍。 当她踏进甘碧轩的时候,绿萍一个人正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冬日早已落光叶子的树梢,满脸满眼的黯然和萧瑟。 她发现,一夜之间,这个女子好像沧桑了不少。 似乎了然她的来意,还没等她开口,绿萍就苦笑着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东西。 “飞轮暗器是我所为,我并不想置南轩皇帝于死地,否则就会在上面荼毒了,我只想挟制住他,逼他交出秪龙珠而已。” “为了此事,昨夜,君上第一次对我说了狠话,我们两人也发生了多年来的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最后的最后,君上说他累了,要去冰窖中睡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女人。” 紫卓永远也忘不了绿萍当时的眼神。 她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眼神中有恨,有绝望,她情绪失控地朝她嘶吼,“你知道去冰窖中睡一段时间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一个活死人!没有了秪龙珠,他就会在冰窖里躺一辈子也不会醒来!” “他那么年轻,他才二十二岁,他有什么错?非得要受这样的折磨?从小他就生活在自己要死的阴影中,后来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想活着,结果为了一个你却放弃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紫卓不记得绿萍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甘碧轩的。 只记得离开时她问,“楚大哥还有多少时间?” 绿萍说:“三月!” 马车还在飞速地前进,紫卓的思绪收了回来,轻纱凉凉地贴在脸上,她抬手一摸,原来,泪已沾襟。 楚大哥,你放心,你定不会死。 南轩,龙吟宫 冷祁宿坐在案前,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 李全盛跪在地上,眼梢轻抬,小心翼翼地睨着案上那人的脸色。 “这些就是此次选妃的名单?”泛泛看过两页,冷祁宿终究看不下去,抬起头看着殿前的李全盛。 “回皇上的话,正是,可是有何不妥?” 李全盛冷汗涔涔,这文武百官多封联名上奏,反复早朝奏请,他们的这位皇上才同意选妃。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根本无心于此,那这选妃的差事就很是不讨喜,可没想到的是,这个棘手的差事最后竟就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冷祁宿淡淡开口,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他的面前,“你全权去办了吧!” 全权去办? 李全盛一惊,这个男人的意思是,他连最后的定案也不参加吗? “皇上,这恐有不妥吧?奴才……奴才一介草奴,怎会……怎会选女人呢?” 见他急得满脸通红、话都说不清楚,冷祁宿低低一笑,“无碍,随便怎么选!” 随便? 这哪能随便? 一个一个都是有背景的女子,不是重臣之女,就是富商之后,即使这位皇帝不上心,他作为选的人,却是左右一个为难。 正欲哭无泪的准备退出,冷祁宿却又突然叫住了他。 “顺带着选一两个民间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进来!” “是!” 当时,李全盛只是应着,可事后,他想了很久,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位少年天子的良苦用意。 如果选了妃,一直不宠幸也不是办法,别说百官,百姓也不知道会怎样传这位帝王,但是如果有专宠的由头就不一样了。 如果专宠哪位重臣之女也不行,会导致朝堂上的力量失衡。 但,如果专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就不同了,充其量这个女子遭人羡嫉,但是跟朝政没有一丝牵绊。 腊月初八,南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扬扬。 天地之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巍峨的宫殿银装素裹,更是琼楼玉宇一般。 皇宫今日甚是热闹,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天气而影响。 因为,今日是这届选妃最后定夺的日子。 二十顶香花鸾轿载着二十个绝色佳人缓缓入了宫门。 这是各地官员海选、初选之后,最后剩的二十人,听说,这二十人最后由皇上亲自挑选。 正文 火舌247寸:翻绿头牌 承天殿 二十名女子娉娉婷婷地立成一排,锦衣华裙,身姿曼妙,一个比一个生得绝艳,姹紫嫣红如同万花斗艳。 其间,有一个女子甚为不同,也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确有不便,竟一直是轻纱掩面,也只有面试时,对面试官员取下来过。 一双露在外面的水眸四下乱看、顾盼生辉,似乎对这皇宫甚是新奇,但又些许恐惧。 对,她就是紫卓。 她也是没办法,刚到南轩,她就想着,既然南轩皇帝说她是莫霜,那她就是莫霜好了,这是最容易见到那个男人的方法。 后来,她在宫门口让侍卫们代传,结果差点被当做刺客给抓了起来。 因为,侍卫们说,他们的莫昭仪早已经殡天,而且还考了有关那个女人的几个问题,结果,她一个也没猜对,于是更加确定了她的居心不良。 要不是,她编个花痴理由说自己这般做只是想一睹皇上的龙颜,求了半天他们放过她,她早就小命没了。 幸好碰上选妃,还在民间挑选,她才得此良机。 只是,不知今日殿试会怎样? 真的能见到那个男人吗? 那个男人会怎样对她? 毕竟,她曾差点置那个男人于死地。 他应该会恨她吧? 秪龙珠是镇国之宝,他又如何会轻易给她? 不行,在没有搞清楚他的心意之前,暂时还不能提珠子的事。 她敛了敛心神,已经有了打算。 身边已经有人开始焦灼起来。 “皇上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我们都站了两个时辰了……” “会不会是故意考验我们啊?” 众人七嘴八舌,直到一个老嬷嬷厉喝一声,“等不起的现在就请出宫,没有人会拦!” 大家方才吓得噤了声。 龙吟宫 李全盛躬身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跪在殿前,“启禀皇上,这次选妃经过海选、初选,最后留下二十位,如今都侯在了承天殿。” “嗯”冷祁宿似乎是应了一声,眼都没有抬,依旧凝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李全盛稍稍直了直身子,眼梢微抬,这才看清他手中的竟是一个女子的发簪,不由地愣了愣,可见他面色沉静、薄唇微抿,看不出任何意味,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皇上随奴才去承天殿看看?” 冷祁宿抬起头,黑眸凌厉地扫向他,“朕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你看过就行了!” 选妃! 这几个月以来,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奏折上是,早朝上是,平日里也是。 他心知肚明,这是那几个坐大的三朝元老挑起的。 如今的他早已心如止水,原本,他不想纳一些女人在身边,然后又像以前四王府的女人那样晾在一边,害她们虚度年华。 可是,那几个老顽固似乎铁了心、削尖了脑袋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来,既然他们不心疼,他便如了他们的愿。 反正,忠心的,他有数,不忠心的,也坐不长。 虽说他登基不到半年,可他心里明镜一般,有些事不是不为,只是时机还未到。 “那奴才要不要请影贵妃过去看看?” 李全盛冷汗涔涔,可还是硬着头皮建议着,毕竟这是大事啊,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铸下大错。 冷祁宿一怔,玲珑? “不用!” 他知道,李全盛能将这件事办好。 李全盛到承天殿的时候,一颗心依旧如捣鼓,不过,一路思忖过来,心中人选也已经有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场面上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所以,他就坐在偏殿,让二十个女子一个一个进来单独面试了一番。 众女子虽说没等到皇上,难免有些失落,但听说这个太监是替皇上来选的,直接决定她们的去留,于是一个一个也是卯足了劲地表现。 最后一个是位轻纱遮面的女子,看户籍说明,是位普通的民间女子,父母双亡。 李全盛笑笑,这位不用问,便是要留了。 因为那个男人嘱咐过,要选一两个没有背景的,可此次定的名额是留下五名。 丞相、太尉、尚书之女三名,京城第一首富沈家之女,一共便占了四个名额,这第五个就只有她了。 父母双亡,多好多简单的背景! 因已经问了好大半天的话了,有些倦怠,再说心中已定此女,便也不想多问,所以,女子还没说话,他就朝其挥挥手,让出去同众人一起候旨。 女子似乎有些不情愿,犹疑了片刻开口了,“公公还没有问我问题,也没见过我真容,怎就让我出去侯旨呢?” 对,她就是紫卓。 没等来冷祁宿,她已经有些沮丧,现在这个太监竟然问也不问,见也不见,就让她出去,将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生生掐灭掉。 她如何不气恼? 见她这般,李全盛倒是一乐,“哟,还是位有性子的小主,那就让奴才瞧瞧小主的芳容!” 紫卓一怔,旋即又是一喜。 小主,他用了小主二字,那岂不是意味着…… 素手拉下轻纱,她对着李全盛嫣然一笑。 “噗通~”一声巨响,李全盛直直摔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莫……莫……” “莫霜吗?”女子凑到他的面前,眉眼弯弯,见他脸色煞白,她忽地又直起身,踱着步子,“他们都说我像莫霜,但是,我不是她,我叫汝嫣!” 这是她花钱在外面买的一个身份,以防宫里派人出去查,她总不能凭空生出来,还是有根有底的好。 无论是不是莫霜,即使以前是,现在也不能轻易承认,一来,要是跟守宫门的侍卫一般将她当成了刺客就彻底完了,二来,如果承认是莫霜,就得承受莫霜以前的种种,包括认识的人、包括曾经做过的事,而她没有一点莫霜的记忆,她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李全盛又眯眸凝了她半天,发现确实与莫霜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 长相基本无异,几乎一模所刻。 但是,相比之下,此女更活泼俏皮一些,没有莫霜的沉静、内敛、忧郁。 而且,眼神,完全不同。 一个人再装,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也不知道,对那个男人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暗自思忖间,一只莹白的小手已伸到他的面前,扶起他的胳膊,“吓着公公,不好意思!” “无碍!”李全盛又坐回凳子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你在宫中就掩着面纱吧!” 一听这话,紫卓更加确定选妃之事八九不离十了,立刻笑靥如花,朝李全盛盈盈一拜,“多谢公公提点!” 李全盛回以一笑,其实,如果说莫霜和这个女子,他更喜欢此女的性子。 只是……他又再次想起,不知那个男人会做什么反应? 好,还是不好? 还记得十一王爷跟他说,从此以后不要再提莫霜此人,那如今…… 想着想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最终,五人被选上,四人封了昭仪,紫卓封为婕妤,比昭仪位低一品。 这些,紫卓根本不在意,毕竟她的出生较其他四人,原来就是最差,而且她又不是真要在这个皇宫住下来、做南轩皇帝的女人。 所以,什么名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留下来。 五人五殿,她被安排住进了绯烟宫。 每个宫还拨了两名宫女使唤。 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选择。 两日过去,一直都没有见到冷祁宿,例行的新妃朝见都没有做。 她想找机会跟他碰面,可是按照规定,她们又不能随便到处乱跑,无诏更不能觐见,活脱脱被困在自己的宫里面。 倒是这两日,她已经将宫里的大概情况从宫女们的口中了解了一个大概。 除了此次五人,冷祁宿原本就有一位影贵妃、一位昭仪,三位婕妤。 传说这影贵妃性情温和、雍容华贵,后宫中位子最高,也是冷祁宿最爱。 紫卓就纳闷了,既然有最爱,那她和楚寻漠大婚那日,这个男人不顾性命地救莫霜,那又算是个什么意思。 不懂啊不懂。 夜,再次降临。 龙吟宫 暖炉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冷祁宿坐在案前,只着单薄的寝衣,看着书卷。 李全盛跪在边上给暖炉加着炭核,不时偷偷抬眼睨向坐在案上的那人,时而抿唇、时而蹙眉,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啪!” 书卷扔在桌案上的声音。 冷祁宿抬头看着他,“怎么?有事?” 李全盛本在兀自想着心事,想着那个长似莫霜的女子,不知该如何跟这个男人讲,偏生十一王妃这几日要生了,十一王爷又不见进宫来,他想找个问问的人都没有。 忽闻冷祁宿开口,他委实吓了一跳,想了想连忙说道:“皇上,掖庭监又送来绿头牌……” 冷祁宿先是一愣,旋即又低低笑开,“就这事?掖庭监不是每夜都送来绿头牌吗?有何大惊小怪?放在那里便是,朕很忙!” “可是,皇上……奴才斗胆,奴才觉得这新妃刚选进来,皇上总归要有所表现,即使不宠幸,场面上过去看看总是应该的……” 李全盛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将一盒绿头牌举过头顶,汝婕妤的他摆在了第一个位子 正文 火舌248寸:坐坐就走 李全盛一边说,一边硬着头皮将一盒绿头牌举过头顶,汝婕妤的他摆在了第一个位子。 冷祁宿倒也没恼,只是静静地凝着那些牌子,眸光微敛。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抬手翻了一枚,看也没看上面的名字,就交给了李全盛。 见他终于肯翻了,李全盛一阵激动,小心翼翼地接过牌子一看,一颗心更是狂跳,似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又喜又惊。 这个男人翻的可不就是摆在第一位的汝嫣姑娘。 他还在那里失神,冷祁宿却是骤然起身,往外走去。 啊! 这男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他连忙起身,取了男人的狐皮大麾追了过去,“皇上起驾,摆驾绯烟宫!” 这声他是扯着喉咙叫的,恨不得让天下人皆知一般。 将手中的大麾披在男人的肩上,一颗心却又七上八下、忐忑起来。 原则上,一般皇上翻哪个宫的绿头牌以后,都要先派人去通知那个宫做好接驾的准备。 可今日,这说翻就翻,翻了就去,也不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夜的宫道上,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风雪呼呼的声音和软履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全盛不时看看他僵直的背脊,沉吟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颤悠悠地开口,“皇上觉得这世上会不会有非孪生、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想象不出,这个男人见到那个酷似莫霜的汝嫣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妃,是他选的。 这个男人如果是惊喜也就算了,但如果是震怒,他就完了。 又往前走了很长时间,冷祁宿才缓缓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抬眸微微掠过雪花纷扬的天空,忽然开了口,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就像方才他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李全盛,十一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李全盛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微微怔了怔之后,才说道:“回皇上,听说十一王妃就落在这几日要生了。” “嗯,明日朕看看去!” “是!” 绯烟宫 紫卓抱着暖炉坐在窗边,隔窗望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夜景,兀自失着神。 不知是不是因为才进入隆冬的原因,她觉得南轩比孟昭冷了许多,虽然绯烟宫里总共燃了四个暖炉,可是她却总觉得还是不够暖。 一人又独坐了一会儿,又冷、又百无聊赖,便上床睡了。 正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忽的听到外面婢女慌张地行礼声,“皇上……” 皇上? 她一惊,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想屏息静听,门骤然一下子开了,一股冷冷的风雪卷了进来,将桌上的烛火“噗”地一声带灭。 在殿中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踏了进来。 接着就是婢女惶恐而入的声音,“皇上恕罪,奴婢这就掌灯!” “都下去吧!” 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透着丝丝慵懒,似乎也透着些些疲惫,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虽然见面只有一次,但是,他暗哑低醇的嗓音她记得。 他真的来了。 心,一阵狂跳,她咬了咬唇,准备坐起身来,却突然感觉到黑暗中,他似乎对着她这边衣袖一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胛处就一重,她的身子又僵僵地倒了下去。 她不明所以,张嘴想喊“皇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就躺着吧,朕坐坐就走!” 黑暗中,有脚步声缓缓走近她的床边,床板一沉,男人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骤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竟然隔空点了她的|岤,让她不能动,也不能说。 这算是什么意思? 他深更半夜过来,就是为了在她的床边坐坐? 坐坐就坐坐,为何还要将她的|岤给点住? 好不容易才与他碰到面,如今,她却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再说话,殿中一片静谧,依稀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和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许是时间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又许是被窗外白白的积雪衬得,她慢慢觉得殿内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黑。 她静静地从背后看着他,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坐在那里背脊僵直,满头墨发在头顶盘成了一个公子髻,其余的轻垂于脑后,一袭纤白的寝衣,肩顶大麾,甚至还能看到大麾上沾染的雪花,一瓣一瓣、星星点点,带着风雪的寒意。 他一直都没有回头,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是背朝着她,她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所以也无法去猜测他此刻的心情,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想着心事。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床板骤然往起一弹,她的心,也随着床板一起,怔愣间,却发现男人又起得身来,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桌案边,伸手捻亮了烛火 正文 火舌249寸:心里有数 又是?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8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8部分阅读 是不知过了多久,床板骤然往起一弹,她的心,也随着床板猛地一提,怔愣间,却发现男人已起身,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桌案边,伸手捻亮了烛火。 殿中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瞳孔一缩,适应了一下光线,也将他看得真切。 那日在孟昭,她满眼都是楚寻漠,对这个横空出来破坏的男人只有厌恶,今日静心细细一睨,虽然只看到侧影,但也真真是气度高洁、俊美如仙。 她以为他会回头看她,因为如今灯火通亮,只要他看上一眼,应该就会认出她来,她记得那日,她顶着喜帕,只是一个背影,他都能识了出来,何况是现在,她连轻纱都没有戴。 这般想着,一颗心,就狂跳起来。 可是,没有! 将火折子置于宫灯的边上,他便拾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顿住,依旧是没有回头,淡如秋水的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半个时辰之后,你的|岤道会自行解开。今夜之事该如何外讲,想必你心里有数,朕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以后,朕会经常来看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紫卓还在反应他这些话的意思,他却是已经打开殿门走了出去,接着就是尖细的声音在静夜中响起,“皇上起驾——” 就这样走了? 好半天,她还恍恍惚惚地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这样的来,这样的走,一阵风一般,她记得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似乎当她不存在,又好像当她只是一个物件。 她不明白,既然这样,那深夜过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坐坐?又不让她动,又不让她说。 他一个皇帝难道静心而坐的地方都没有吗? 她反复咀嚼着他离去时的那段话。 今夜之事该如何外讲,她心里应该有数。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 以后,他会经常来看她,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 良久,她的脑子终于慢慢清明起来…… 翌日清晨,下了几日的大雪竟然停了下来,天空放晴,久违的太阳也终于露了脸。 早膳刚过不久,就有宫女过来传话,说影贵妃邀请各位娘娘去梅园赏梅。 紫卓是高兴的,因为终于可以出绯烟宫的宫门了,这几日对于在孟昭闲散惯了的她来说,就像是坐牢一般。 另外,她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冷祁宿最宠爱的贵妃长得个什么样? 更重要的,指不定还可以碰到冷祁宿。 细细梳妆了一番,戴上轻纱,她才跟宫女出了门。 梅园 一大片梅林,朵朵梅花开得正艳,红得妖娆、灿若云霞,奇姿异态更是万千,有羞涩地含苞,有热情地怒放,在厚厚的白雪辉映下,就像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梅林中,伫立着多个姹紫嫣红的倩影,正是各路应邀而来赏梅的娘娘。 玲珑走在最前面,身着粉色镶金边对襟宫装,外罩一件同色披风,粉黛淡施,如出水芙蓉一般。 纤纤玉手轻轻抚弄着一支红梅,她浅浅地笑着,“早就说想请你们几个新来的妹妹一起聚聚,无奈本宫前段时间身体抱恙,才一直拖至今日,还望各位妹妹们莫怪!” 身后的几个女子连忙行礼,“贵妃姐姐身体要紧,原本理应妹妹们去看姐姐才对,只是妹妹们初来咋到,按规矩不能四下走动,所以,还要请姐姐莫怪妹妹们无礼才对!” 一旁的几个老婕妤眉眼低垂,没什么表情,云潮汐面露冷笑。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宫装、披着同色披风,轻纱掩面的女子在宫女的陪同下,盈盈朝她们而来。 “咦,那不是同我们一起进宫的汝婕妤吗?怎么才来?听说,昨夜,皇上宠幸了她!” 人群中,不知谁轻说了一句,众人的目光就齐齐朝来人望了过去。 一声脆响,突兀地响起。 众人回头,是玲珑手中的那株梅花,竟是生生被折了断。 纤长的手指捻着那朵梅花,缓缓送到鼻尖,玲珑落落而笑,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这支梅本宫真真喜欢得紧,就忍不住摘了下来!” 众人便也不以为意,回以一笑,再次看向那抹紫色的身影,只是人人表情各异、各个神色不同。 片刻间,紫衣女子已经来至众人面前,对着大家盈盈一拜,眉眼弯弯,“汝嫣给贵妃姐姐以及各位姐姐请安!” 玲珑拿着梅花的手不由地一颤,不过旋即,她又微微一笑,上前伸手将她虚扶了一下,“起吧!今儿个皇上不在,这里都是自家姐妹,妹妹无须客气!” “谢贵妃姐姐!”女子开心一笑,抬头看着玲珑,露在轻纱外面的一双水眸如同两弯月牙,清澈明亮、灵动活泼。 玲珑凝着她的眼看了半响,才转过视线,回头朝众人环视了一圈,伸手指着前面,开口道:“现在人都齐了,我们一起上那边看看!” 众人应着,“好!” 大家开始慢慢走了起来,骤然,一声惊呼,“啊——” 正文 火舌250寸:杖责一百 大家开始慢慢地走了起来,骤然,一声惊呼,“啊——” 是紫卓。 只见她一个踉跄,身子直直朝前面滑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小心!” 离她最近的玲珑却是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腕,险险地扶住她的身子,她才没有跌倒。 “妹妹没事吧?”玲珑浅浅一笑,垂眸看向她抓住的那只莹白手腕,手腕上一枚紫色水晶手镯,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得直晃人眼。 “没事,谢谢贵妃姐姐!” “没事就好!”玲珑依旧是笑着,视线从紫色手镯上移开,看向远处,眸光微闪。 紫卓惊魂未定,朝着玲珑感激地一笑。 她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只觉得当时披风的下摆骤然一重,许是被边上的梅枝勾住,她想收住刚刚迈出去的脚,却已是来不及,雪地上又滑,所以才会差点跌倒。 好在,被影贵妃扶住,不然,肯定狼狈至极。 众人又在梅园中逛了一会儿,玲珑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边上的凉亭,“诸位妹妹先行在此处小憩,本宫给各位妹妹绣了个荷包,竟是忘了拿,本宫这就回青霞宫去取了来!” 有人言谢,有人不做声,云潮汐却是开了口,“这种事何须要影贵妃亲自前往,让婢女们去取来便是!” 玲珑嫣然一笑,“无碍,婢女不知道本宫放在哪里?况且,荷包太多,她们也不知道本宫想拿哪些?青霞宫离梅园甚近,本宫去去便回!妹妹们先在亭中喝点热茶暖暖。” 说完,便吩咐身边的婢女初夏将准备的茶水点心送到亭中去,末了,自己才转身离开。 众人盈盈送拜,“有劳贵妃姐姐!” 观梅亭 婢女们将石凳上一一垫上软垫,众人纷纷入座。 紧接着,热茶点心也上了上来,玲珑的婢女初夏还给大家一一准备了捂手的暖炉,大家开始聊着天。 “听说昨夜皇上去了汝嫣妹妹的绯烟宫,妹妹好福气啊……” “可不是,我们入宫到现在连皇上的面都没碰到。” “对啊,对啊,妹妹快说说看,皇上长得什么样子?” 几个新入宫的昭仪,到底心思浅薄,不谙这深宫法则,一坐下来,便急切地问向紫卓。 紫卓听着,心中百般滋味。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昨夜那场见面跟未见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想起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一些话,她又不敢妄言,所以,就抿唇微微笑着,不语。 殊不知,她这个样子,在有的人眼里是谦逊羞涩之态,可在有些人眼里,却是傲慢清高之举,譬如,云潮汐,她捻起一粒杏仁送到嘴里,冷笑。 婢女初夏正在给众人倒着热茶,突然有个女子站了起来。 “妹妹们,我有个提议,我们入宫数日都未能去给各位姐姐请安,今日就借花献佛,给各位姐姐们敬茶,聊表心意吧!” 说话的是尚书之女,秦氏。 其余几人一听,都说好,紫卓本不喜这些阿谀奉承之礼,却也只有跟着点头。 新入宫的五人中,她的位份最低,所以,她得最先来。 玲珑不在,云潮汐便是位份最高,所以,最先受敬茶。 紫卓放下手中的暖炉,从初夏手中接过盛好热茶的茶盏,不知是不是手太冷的原因,竟觉得杯盏特别的烫。 轻轻咬牙忍着,她缓缓走到云潮汐面前,有婢女连忙在她面前放上蒲团,她明白其意,就跪了下去,双手托举着茶盏,薄唇轻启:“请姐姐用茶!” 云潮汐却是没听到一样,看也不看她,兀自和边上的人聊着天。 她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请姐姐用茶!” 她紧紧咬着贝齿,只觉得手中的茶盏越来越烫,烫得她十指有些受不了,她就轻轻地两手动来动去,想借此能缓解一点灼烫。 云潮汐依旧无视。 众人也没想到会是这般,虽然早已听说这位云昭仪,心气儿高、有些骄横,但是,没想到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新人。 但影贵妃不来,又没有人比她位份高,一个个也只得巴巴看着,对她无可奈何。 紫卓心中气结,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就将茶盏直接伸到了她的手边,大声说道:“请姐姐用茶!” 云潮汐似乎吓了一跳,骤然抬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杯盏,许是被烫到,手又本能地一挡,因为太烫,紫卓本就没有拿牢,被她这样一碰,茶盏就脱手而出,翻落了下来。 “啊——”一声尖叫,是云潮汐。 因为茶盏里面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手上,不仅如此,她原本抱在手中的暖炉也被打翻,里面红红的炭核也撒泼出来,有几粒还溅在她的手背上。 “你找死啊!”她弹跳而起,大力一挥,一个巴掌重重甩在跪在她面前的女子脸上。 紫卓骤不及防地受了一记,轻哼一声,身子倒向一边。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一个一个懵在那里,忘了动弹。 直到云潮汐举着布满水泡、惨不忍睹的右手,厉喊着,“来人!快来人啊,有人想害本宫!” 众人方才惊醒过来,连忙也跪在地上。 几个新入宫的女人还伸手拉紫卓,提醒着她赶快求饶道歉。 不知为何,此时的紫卓竟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抬手伸到轻纱下面,抹掉唇角溢出来的殷红,冷冷地看着云潮汐,看着她声嘶力竭、几近疯狂的样子。 几个侍卫闻声而至。 “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本宫杖责一百!” 云潮汐恶狠狠地指着紫卓,厉声吩咐着侍卫。 一百? 众人大骇,这不是要这个女人的命? 别说一百,宫里这些侍卫的木杖下去,一般人五十都难熬。 众人纷纷求情。 只有紫卓一人兀自冷笑。 侍卫们一看这架势,也不知该不该行刑,毕竟不管怎样都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恐人头落地。 云潮汐见求饶的求饶,不动的不动,更是怒火中烧,朝侍卫们吼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想让本宫连你们一起罚?” 说完,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其他女人,“还有你们!都给本宫住嘴!你们看看本宫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烫烧成这样,怕是十天半月也不会好,即使日后好了,也定会落下疤痕,这个女人就是想毁了本宫的手,让本宫以后都不能伺候皇上!你们居然还替她求情,谁再替她求情,本宫就让谁的手变成本宫这样!” 众人一吓,便再也没有一人发生声响。 侍卫们上前,伸手抓住紫卓的臂膀。 紫卓大力挣脱,“带我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云潮汐冷笑,“哟,就昨夜受了一次龙宠,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告诉你,皇上的女人不止你一个,何况皇上也绝不会将你这种女人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心尖上的女人已经不在了,他绝不会因为一次雨露对这个女人有情。 “拖下去!给本宫重重地打!本宫就不信,本宫连教训你这样一个婕妤的权利都没有!” 侍卫又七手八脚地上前。 紫卓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了几下,竟轻松将几个侍卫撂倒,小手更是一勾,就掐住了云潮汐的咽喉。 “你……你做干什么?”云潮汐大惊失色,连做梦也不意这个女人会这样。 众人也是大骇,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其实,连紫卓自己也吃惊不小。 她竟然会武功。 她想或许人真的在危急的时候,可以激发潜能,武功她原本就会,只是失忆一并忘了而已。 “我要见皇上!”紫卓冷声说到,掐着云潮汐的手又缩进了一分。 众人连忙劝说,“汝嫣妹妹,别乱来!” 这般公然冒犯,只会让矛盾更激化,真真坐实了想害云潮汐的罪名,只怕这个女人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潮汐眸中满是惊恐,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正想着要不要依这个女人所言,派人去禀告皇上。 骤然,空气中一股异流涌动,一枚什么东西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击向紫卓的小腿。 紫卓骤不及防,一声闷哼,就跪倒在地上,欲再次站起,却发现小腿根本无法动弹。 是谁? 看着落在小腿边上的一颗杏仁,她抬头环顾着四周,四周并无一人。 众人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却不知她为何会如此。 云潮汐一见此状况,心中大喜,连忙喘着粗气吩咐侍卫们上前。 这次那些侍卫压根就没有想去架她,毕竟被刚才她的武功所惧,但也因此心中更加有气,见如今机会难得,直接木杖就雨点一般落了下去,而且还一杖比一杖重,一杖比一杖狠。 反正,皇上追究,他们也不怕了,因为刚刚这个女人要杀云昭仪,就这一条,杖责一百算是轻的。 刚开始,紫卓还能扭着身子反手接住落下的木杖,后来,几人齐下,她就受不住了,只能趴在地上,任数根木杖敲打在自己的身上。 木杖一记一记地落下,破了披风、破了小袄、一件里衣也很快被殷红的血水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紫卓紧紧咬着唇,大汗淋漓,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背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刺骨的疼痛夹杂着火辣辣的灼烧在她的每根神经蔓延开来。 她知道,她今日在劫难逃。 她会死在这里吗? 那楚大哥怎么办? 不行,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住,不能晕,一定不能晕过去。 冷祈宿,你在哪里? 影贵妃,怎么取个荷包也还不回来? 谁来救救她? 众人虽是不忍,却也再没有给这个女人求情的立场,只得别过头,不看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这时,白雪红梅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一抹明黄,一抹青蓝,正是冷祈宿和李全盛。 “李全盛,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朕来梅园赏梅了?” 冷祈宿走在前面,从两株梅树中穿过,碰落一枝的白雪。 “奴才见这几日梅花开得正好,另外这天儿也难得放晴,所以才斗胆建议皇上来梅园看看,还请皇上莫怪才是!” 李全盛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他哪里是这样想的,他是刚刚去绯烟宫,听婢女说汝嫣被影贵妃请来赏梅,他怕出什么问题,便想着法儿让这个男人来了。 这时,似乎有木杖击打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全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冷祈宿顿住脚步,眯眸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可是,梅树太多、又太高,将观梅亭遮得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 李全盛也是一惊,侧耳凝听,片刻,才道:“皇上,好像是杖责的声音。” 说这话时,李全盛已经变了脸色,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就是那个汝嫣。 “皇上,要不过去看看?” 冷祈宿没有说什么,拾步往观梅亭而去。 没走多远,突然,一个粉色身影从梅林的小径中而出,看到冷祈宿,立即笑靥如花地迎过来,轻轻摇曳的披风,如同一只展翼的蝶。 “皇上,皇上不是去十一王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一王妃生了吗?” 冷祈宿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便弯唇一笑,“还没,听说还有几日,玲珑怎么也在这里?” “臣妾邀请妹妹们来赏梅,刚刚回去取给妹妹们的荷包去了,正准备去观梅亭,不想在此地碰到了皇上!” “玲珑有心了!对了,观梅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玲珑一怔,不明其意,冷祈宿便朝她做了一个听的姿势,她屏息凝听了一会儿,陡然脸色一变,“好像是杖责的声音,许是妹妹们在责罚哪个不懂事的婢女,臣妾这就去看看!” 说完,就朝冷祈宿行了个礼,急匆匆而去,可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皇上,要一起过去吗?” 冷祈宿笑笑,“不用了,这后宫之事,玲珑处理就好了,朕头疼这些事!” “是!”玲珑含笑应道,又再次转身,快步往观梅亭而去。 玲珑赶到的时候,杖责还没有结束,可是杖下的女子却已经奄奄一息,发髻蓬乱、衣衫破碎、背上血迹斑斑,已看不出是谁。 玲珑的脸一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连忙对她行礼,云潮汐就举着自己的手给她看,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哭,似是委屈至极。 玲珑蹙了蹙眉,又问向边上的众人,“云昭仪说的可是事实?” 众人都抿着唇,竟是无一人吭声。 见状,玲珑有些恼了,厉声命令侍卫先行停止,“待本宫了解清楚事情始末再说!” 侍卫们住了手。 可是,云潮汐却不依了,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哽咽个不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影贵妃还要了解怎样的始末?我的手是怎样造成的,大家都在场,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她想杀了我,她差点就杀了我,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影贵妃还要姑息包庇吗?” 她声泪俱下,玲珑一时语塞。 而云潮汐还在继续,“她就是仗着昨夜被皇上宠幸了,所以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方才我说罚她,她就喊着要见皇上,说她谁也不怕,说皇上一定会护她周全……” “不知死活的女人当罚!” 一道冷冽的声音自亭下方传来。 众人一震,纷纷回头望去,就看到一道明黄的身影正拾阶而上,风神如玉、龙章凤姿,不是当今天子冷祈宿,又是谁。 “皇上!”众人慌忙跪倒一片。 “起吧!”黑眸淡淡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的女子身上,冷祈宿眉心微蹙。 方才,他和李全盛本已准备回去,后来不知怎地,心里一阵不安,于是,他又折了回来,结果就听到了这些。 终是他高看了这个女子,想想也是,一个民间女子,哪能听明白他的心思? 他让她乖顺听话,她却在这里恃宠而骄,罢了,受点杖责是轻的。 “还有多少下?”他淡淡开口。 众人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侍卫答:“回皇上,还有四十下!” 这时,大家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已经受了六十杖。 “四十!”冷祈宿将落在女子身上的目光缓缓收回,看向几个侍卫,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再四十下去,她定是活不了,但是,如此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给点教训,以后怕是也难长记性,这样吧,再杖其二十!能活,那是她的命,不能活,也怨不得别人!” 这话他是走到女子前面去说的,似乎是在吩咐侍卫,又似乎只是在对女子说着。 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去,骤然,他的脚下一重,步子却是怎么也迈不出。 他低头,竟是女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软履。 可就是这一眼,他便完全忘了呼吸。 正文 火舌251寸:他的原则 可就是这一眼,他便完全忘了呼吸。 女子没有抬头,或者说,她根本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脚,紧紧地,指节泛白。 似乎拼尽了一生的力气,只为抓住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女子手上那只紫色的水晶镯子,不敢眨眼睛。 他怕,他怕他眨一下眼后发现,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外面阳光正好,白雪耀得一亭的亮堂。 青天白日,如何会是他的幻觉? 那是他的镯子,他送给那个女人的镯子。 世间仅有一枚的镯子。 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听说是当年太上皇与太皇太后相恋的时候,命工匠取东海紫色水晶的王晶打造而成,只一枚,后来太皇太后给了母妃,母妃临死前给了他,说以后给自己心仪的女人。 他明明给了莫霜,为何会在这个新进宫的婕妤手上? 众人当然不知道个中缘由,见女子竟然抱住了皇上的腿、不让皇上走,只当是做着无谓的挣扎,一个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就对着女子的手臂,挥下一杖。 女子一声闷哼,却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冷祁宿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向侍卫,黑眸中染上根根血丝。 那个侍卫见一杖不行,正抡起木杖,准备再落下一记,可是就在眼见着木杖要打在女子手臂上的时候,骤然,一道明黄一晃,侍卫惨叫一声被甩出老远,身子直直撞到亭边的石栏上,又滚落在地。 侍卫口吐鲜血,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出手的男人。 那个衣袖一挥、直接击打在他胸口的男人,正是他们的皇帝,冷祁宿。 众人瞠目结舌,都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忘了反应。 谁也猜不透这个少年天子此时的心思,刚刚他明明说,再杖责二十,为何现在又…… 冷祁宿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子深伏在地上的脸,一点一点地抬起。 女子满头汗水,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濡湿,紧紧贴在额上,轻纱掩面,薄薄的纱面上一团沁湿的殷红,是未干的血渍。 她水眸轻阖,却又没有完全闭上,似要睡去,却又极力隐忍着一般。 似乎感觉到冷祁宿的触碰,女子缓缓抬起眼睑,虚弱地看向他。 四目相接。 一时间,一切都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冷祁宿蹙眉,只觉得心中大痛,就像有千百只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 是她,真的是她! 可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在孟昭国当皇后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昨夜,绯烟宫里,躺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也是她? 他竟然就这样错过? 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里,冷祁宿别过视线,抬头望了望亭顶,再看向她时,满眼只剩下疼惜。 女子看着他,似乎在笑,似乎又不是,嘴唇蠕动,气息喷在轻纱上,轻纱微曳,却听不出女子在说什么。 “别说话!” 他轻声说着,声音暗哑至极,骤然想起什么,朝身后大吼着,“太医,快传太医!” 一边说,他一边将女子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可是,女子背上的伤太重太密集,他万般小心,还是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女子痛得瞳孔一缩,却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 他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女子的额头、眼角,似是诱哄安抚。 众人都石化一般僵立在原地,愕然地看着这一幕,竟没有一个人动。 直到他又大吼一声,“都聋了吗?快传太医!” 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往太医院跑去。 冷祁宿抱着女子起身,出亭,拾阶而下,骤然一个身影冲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拦住。 是云潮汐。 她举着自己的手,眼眶红红地看着冷祁宿,委屈至极的样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将臣妾的手伤成这样,还差点杀了臣妾,难道皇上就准备这样姑息吗?皇上是一国之君,就为了一个女人连基本的原则都没有了吗?” 她知道,这不是可以跟一个皇上说话的口气。 但是,她忍不住,她受不了。 这些年冷落她、无视她也就算了,今日,竟为了一个新人,一个伤害她的新人,对她无情至此! 冷祁宿的视线缓缓从怀里女子的身上移开,淡淡地看向她,倏地,眸子一冷,如同腊月飞霜,“朕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她差点杀了你,朕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让开,朕会真的杀了你!” 他的话一字一顿,似乎从牙缝中迸出一般,透着蚀骨的寒意。 原则? 什么是原则? 自从那夜,江山、所有人都放在身后,他纵身跃下山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便是他的原则。 云潮汐身子一晃,被他黑眸中的寒芒吓住。 她知道,他真的动了杀意。 冷祁宿冷哼一声,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往前走去。 一阵寒风吹过,云潮汐打了个寒战,这时,女子面上的轻纱也被吹落,在空中飘荡了几下,翩然落在石阶上。 那一瞬间,云潮汐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 虽然仅仅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眼,但是,她还是看得真切,那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她愕然睁大眸子,只觉得难以置信,身子也不由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身后有石栏支撑着,她险些就摔倒了下去。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亭中的众人就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冷祁宿急急离去的背影。 直到那抹明黄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众人依旧是立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摇头、有人叹息。 玲珑微微苦笑。 冷祁宿抱着紫卓疾步往绯烟宫的方向而去,走到分叉路口的时候,脚步微顿,又转过身往比较近的龙吟宫走。 李全盛小跑着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心急如焚的男人,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暗暗鼓了半天的勇气,才终于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她是汝嫣,只是长得跟莫昭仪一样……” 冷祁宿回头,一个狠戾的眼神直直劈了过来,“你的帐,朕自会跟你算!” 李全盛一惊,连忙噤了声。 龙吟宫,内殿 冷祁宿将紫卓放到龙榻上时,紫卓已经陷入昏迷。 很快,太医和医女都来了。 太医查看了一下伤势,医女便开始给紫卓上药,冷祁宿负手站在床边,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整个龙吟宫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一个一个神情紧绷到了极点。 紫卓的衣服脱得很艰难,伤口都粘在布料上,每撕动一下,都仿佛要将肌肤拉扯下来。 虽然她已经昏迷感觉不到痛,但是冷祁宿却是醒着的,医女的手每动一下,他就觉得有刀子在他的心头划过一记。 忽然,紫卓似乎呜咽了一声,虽然很轻,但是冷祁宿听得真切,他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将两个医女挥开,怒道:“哪有你们这样脱衣服的?还想不想她活?” 两个医女吓得跪在地上,大汗淋漓。 “滚出去!”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冷祁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两个医女连滚带爬地离开。 冷祁宿又吩咐边上的婢女去准备热水。 很快,热水来了,他眉心微蹙,卷起袖管,将锦巾在热水中浸湿,再轻轻擦拭着紫卓背后的伤口。 凝固的鲜血遇到热水,稀释开来,他便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碎烂的衣衫。 她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满是鲜血的背,已经体无完肤。 冷祁宿紧紧抿着唇,拿起一个瓷瓶,因为手有些抖,拧了半天才拧开瓷瓶的盖子,然后,将里面的粉末一点一点地撒在她的伤口上,因为伤口面积大且深,他几乎将一整瓶药用完,才覆盖住她所有的伤口…… 龙吟宫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李全盛带了出去。 冷祁宿坐在床边,黑眸紧紧盯着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一瞬不瞬。 这样安静。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鼻翼,一颗心痛到颤抖。 微微抬起头,他弯唇苦笑。 似乎这个女人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是遍体鳞伤,不是心里的,就是身体的。 每次,他都想给她最好的,每次都事与愿违。 在观梅亭,他差点还让她继续挨上二十杖。 要不是,他走到她的面前,要不是,她拼死抱住了他脚,要不是,她腕上戴着紫晶镯,他想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就这点,他就比不上那个楚寻漠吧? 方才,看她的眼神,他知道,她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但是,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新妃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因为情?他知道不是! 那日在孟昭,她宁愿刺他一簪,也不愿意跟他走,又如何是为了情? 可是为了什么?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细谨慎的人,他认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和动机,虽然她的动机不明,但是,他知道,她有。 不过,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醒来,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不想去管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也永不相问! 忽然,床上的女子胡乱挥舞着手,梦呓般叫了起来:“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冷祈宿一震,连忙抓住她的手,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不是要见君上,也不是要见楚大哥,他知道,她要见的人是他。 就这一点,已是让他激动得不能自持! 虽然,虽然,如果是莫霜,是不会叫他皇上的,只会叫他冷祈宿,但,这样已经够了,不是吗? 女子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久久地、紧紧地凝视,清眸中有泪花闪烁,她蠕动着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喃喃而语:“皇上……” 正文 火舌252寸:我不逼你 女子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久久地、紧紧地凝视,清眸中有泪花闪烁,她蠕动着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喃喃而语:“皇上……” 冷祈宿眸色一痛,竟不知该如何去应。 她是莫霜,却又不是莫霜,她现在的世界里没有他,没有了他们两人那些刻骨铭心的共同回忆。 他该如何对她? 用哪种方式对她、用什么身份对她,才不会伤害到她? 一向沉稳的他竟是心跳得难以遏制,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第一次和自己心仪的女子说话一般,满腹心事却无法启齿。 他该叫她莫霜、紫卓,还是汝嫣? “谢谢皇上救我!” 见他不语,女子咬了咬唇,看着他略带怯意地开口。 她戒备、畏惧、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让他的心里一痛,终是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颚轻轻抵上她的发顶,低声叹息,“不要谢我,护你周全本就是我的责任,可是每次我都害你受苦,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女子似乎有些抵触,轻轻挪了挪身子,却又牵扯到伤口,痛得轻轻哼了一声,便也不敢再动。 她的反应尽数落入冷祈宿的眼里,一抹苦涩从眸底掠过,他缓缓放开了她,让她躺下去,头轻轻靠在软枕上。 他不逼她。 他不能逼她。 女子朝他投来感激的一瞥,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冷祁宿先开了口,“炭炉上煨着汤,我去取过来。” 女子怔了怔,接着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也得吃一些。” 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不知为何,听得人心里一点都不反感。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殿中的炭炉边,将上面煨着的一个汤钵用锦巾包着端下来,将里面的汤汁倒进案桌上的瓷碗中。 紫卓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那个俊逸挺拔的身影,听着汤水倒进碗中哗啦啦的声音,犹似在梦中。 她想过很多次跟这个男人再见面的情景,却独独没有想到是这样。 她差点死了。 他再次救了她。 恍惚间,床沿一重,冷祈宿已经端着瓷碗坐在床沿上,轻轻地将她扶起来,然后又在后面塞了一个软枕,让她的头靠在上面,背部腾空。 做完这一切,这才手执瓷勺搅拌着手中的汤碗,须臾,舀起一勺,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递到她的面前。 紫卓没有张嘴接,就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自然而又耐心地做着这一切,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最相濡以沫的夫妻。 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他不过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而已。 “来,乖,张嘴!” 见她不接,冷祁宿也不急不恼,他不是一个会哄慰人的男人,但是,对她,却是鲜有的耐心。 闻言,紫卓竟然真的就张了唇,可就在瓷勺刚刚触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似乎又想到什么,骤然开口,“皇上为何不问我?” 冷祁宿一怔,很快,却又弯唇淡淡一笑,“问你什么?” “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紫卓凝眸看着他。 冷祁宿又是一震,不意她会说这个,垂眸笑笑,原本想说这些不重要,可看到她一张小脸一本正经、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心情一时大好,愉悦地挑眉,“哦?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敢自己这般直接的问,想必已经想好了说辞。 他不妨一听。 “如果我说,我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皇上信吗?” 冷祁宿的手一抖,瓷勺里面的汤汁险些撒泼了出来。 皇上信吗? 这问话方式、这口气,如此熟悉,恍惚间,让他有种她已恢复莫霜记忆的错觉。 黑眸一亮,他凝向她的眼,片刻却又黯了下去,没有,她并没有记起什么。 见他不语,紫卓有些心虚,毕竟她不擅撒谎,还记得楚寻漠说,每次她想撒谎,眼睛就将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不信?” “不!”冷祁宿斩钉截铁地答道,“我信!” 理由可以编千百个,这个女人编了他最乐意听的一个。 “来,喝汤,再不喝,又得放到暖炉中煨一会儿了。” 紫卓还在他那句我信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见瓷勺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本能地张了张嘴,一勺温热的浓汤就入了喉。 “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冷祁宿拿起锦巾轻轻拭了拭她的唇角,接着又舀起了一勺。 “我找过了,我说我是莫霜,可是门口的侍卫说莫昭仪早就死了,然后又问我莫霜的一些事,我都不记得了,他们差点将我当刺客抓起来,没有办法,我只好通过选妃的方式进来。” 说到这里,紫卓撅起小嘴,一副又委屈又义愤填膺的样子。 看着她娇憨又可爱的模样,冷祁宿低低一笑,“你呀,方法有很多种,你偏生用了最笨最麻烦的两个,譬如说,你若用孟昭来使的身份,相信谁也不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9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9部分阅读 信谁也不敢怠慢与你!” “孟昭来使?对呀,我当时怎么没想到?”紫卓水眸一亮,一副恍悟的表情,想了想,脸色却又黯淡了下去,垂眸嘀咕道:“如果那样,你定也不会见我。” “为何?” “因为在孟昭,我那样对你!” 她差点杀死了他! 冷祁宿心中一痛,将瓷碗放到边上的桌案上,克制不住地伸手捧起她的脸,轻声说道,“不怪你,你没有了记忆,不是吗?” 两人隔得如此近,呼吸可闻。 温热的气息浅薄地打在脸颊上,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紫卓有些恍惚,只觉得好像曾经经历过,好像自己真的跟这个男人很熟,可是却记不起来。 她双眸迷离、失神恍惚的样子,让冷祁宿的心砰然一动,仿佛有根羽毛轻轻撩过心弦,他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啊! 紫卓措手不及,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惊得喘不过气来。 可不知为何,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强烈地袭过大脑。 以前,他们有过这样? 她曾是他的昭仪,那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层? 两人有没有那个? 胡思乱想中,她的心,一阵狂跳。 不行,她不能这样! 楚大哥还等着她! 她伸手,刚想推开他,他却先她一步,放开了她的唇。 “我不逼你!”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声音略带粗噶,双手在她的脸上离开,又拿起边上的瓷碗,舀起一勺汤。 紫卓亦是微微喘息着,两颊绯红,却不敢抬头去看他殷殷的眸。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很奇怪! 有些痒痒的,却又有一些抗拒。 无形之中有股淡淡的暧昧在殿中散开,两人就一个喂着,一个承着,都不说话。 紫卓垂眸看着面前锦被上的龙纹,眼角的虚光却依稀能感觉到冷祈宿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皇上知道我是怎样失去记忆的吗?” 冷祈宿身子一震,这时,手中的瓷碗也见了底,他用锦巾轻轻拭了拭她的唇角,起身,将瓷碗放到案上,回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以后你会自己记起来。” 虽然,他很想她记起他们曾经拥有的点滴,那或痛或甜的点滴,但是,他觉得那样对她不公平。 但随天意吧!其实,对她来说,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如今的她活得简单,没有以前那般累、那般苦。 听到他的回答,紫卓有些失望,黯淡地应了声,“哦!” 冷祈宿笑笑,以前的莫霜哪会这样,所有的情绪都自己背,如今的她喜怒都写在脸上,他走过去,“我扶你躺下去,再休息一会儿。” 紫卓抿唇点了点头。 虽然床上特意垫了厚厚的软絮,可是背一挨上去还是痛得不行,见她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冷祈宿拧着眉,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受。 她委屈地看着他,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皇上,我能不能趴着睡?” 虽然,她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那种睡姿不雅,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她委屈、娇嗔、楚楚可怜的样子,冷祈宿低低一笑,心,却痛得无法呼吸,“只要你自己愿意,怎样都成,我不介意。” 说着,便抱起她,轻轻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 似乎又牵扯到了伤口,她低“嘶”了一声,“你的那个什么云昭仪的还真狠。” 冷祈宿眸光微冷,低声说道,“她已经为自己的不知死活付出代价。” 紫卓没听清楚,仰起小脑袋看向他,“什么?” 他弯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什么!睡吧!” 又提起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一怔,回过头,就看到一抹身影从殿门而入,光影偏逆,映得来人裙裾微曳,是玲珑。 他眸光微敛,李全盛不是守在门外吗? 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复又转过头看向来人,淡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玲珑微微苦笑,“臣妾不能来吗?” 眸光掠过床榻,她看向冷祈宿,一瞬不瞬,眼角眉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冷祈宿倒也不以为意,笑笑,“找朕有事?” “是!”玲珑咬着下唇,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臣妾来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让我们一向公正、睿智的皇上变得如此暴戾?连颁两道圣旨,一道赐云昭仪入冷宫,一道赐那几个侍卫断掉双掌。” 冷祈宿眼梢微掠,黑眸睨向她,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玲珑消息倒是灵通!” “灵通?”玲珑轻笑,透着苦涩,“宫里都传开了,皇上说臣妾消息灵通?” “那玲珑前来……是想替他们说情?”冷祈宿眯眸,眸中神色深幽。 “不!臣妾只是觉得难过,忍不住就来了,那日,皇上为了莫昭仪纵身跃下山崖,臣妾输得心服口服,今日,皇上却为了另一个女子这般失了理智,臣妾想,原来,皇上对莫昭仪的情意也不过如此!”玲珑轻笑出声,神情黯淡,“原来,这就是一个帝王的情意!” 冷祈宿微怔,静默了片刻,才道:“你可知这个女子是谁?” 正文 火舌253寸:是恩是情 冷祁宿微怔,静默了片刻,才道:“你可知这个女子是谁?” 是谁? 玲珑面色一凝,似乎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就看着他,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冷祁宿抿了抿唇,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那人,道,“她就是莫霜!” “莫霜?”玲珑愕然睁大水眸,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怔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快步走到床边。 床上女子是俯卧的姿势,小脸朝里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了过去。 玲珑微微探了探身子,睨向女子的脸,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着一声惊呼,回头看向冷祁宿,“真的是她!” 冷祁宿笑笑,未语。 玲珑半响回不过神来,“既然是莫昭仪,在梅园,她为何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知道是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诸多纠复。” “她失忆了!” “失忆?”玲珑一愣,再一次震惊不已。 “嗯!”冷祁宿点头,轻轻叹出一口气,“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所有人、所有事。” “怎么会这样?”玲珑轻轻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可思议,最后,亦是叹息。 许久的沉默之后,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看向冷祁宿,“既然莫昭仪活着,那我哥呢?我哥怎样?” “没有风宵尘的消息。”冷祁宿淡淡开口,顿了顿,又道,“玲珑还有其他事吗?” 玲珑一怔,接着脸色一白,自是明白男人的意思,旋即,便轻轻笑开,“没有了,臣妾告退!” 脸上的笑容苦涩黯然,不知是因为听到没有风宵尘的消息而失望,还是因为冷祁宿的态度而伤心,竟是从未有过的惨淡。 冷祁宿静静看着她默然离开的背影,眉心微拢,蓦地,又快步追了出去。 外面日已西斜,火红的晚霞满天,耀在没有消融的积雪上面,如血一般。 玲珑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只觉得凄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凄凉。 垂眸,苦笑,她拾步离开。 骤然,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玲珑!” 声音低醇好听,如同那个男人曾经的无数次喊她一样。 她脚步一顿,惊喜地回头,殷殷看向那个立在龙吟宫门口一身明黄、玉树临风的身影。 “玲珑是六宫之首,一定不会再让伤害莫霜的事发生,对不对?” 玲珑呼吸一滞,微微变了脸色,未语。 “另外,莫霜现在失忆了,对于过往的事情,想得起来,那是天意,想不起来,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朕不希望看到谁去给她灌输一些曾经的记忆,无论是事实,还是凭空捏造的,都不允许,否则,朕定不轻饶!” 冷祁宿的口气极淡,可是话里话外透出来的那种凛然却让人心惊。 原来是想说这些! 替那个女人考虑得还真周全! 玲珑身子一晃,轻笑出声,嘴唇颤抖着,心中有许多愤懑似要喷薄而出,却终是化作一句,“臣妾知道了!” “嗯!”冷祁宿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复又走进殿里,留下她一人伫立在那里兀自苦笑。 内殿 床榻上,紫卓缓缓睁开眼睛,心想,幸好,她朝里躺着,佯睡起来也容易。 刚想转过身来看看外面的动静,又听到有脚步声朝床榻边走了过来,她一愣,复又连忙闭上眼睛。 低低的一声轻笑,自头顶传来,“没有他人了,还装?” 是冷祈宿。 紫卓一阵窘迫,却不得不睁开眼睛,就骤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黝黑的深瞳里,那么近! 心中一慌,她忙不迭别过视线,一张脸却是瞬间红了个通透。 “哪有装?”她咕噜了一句。 冷祈宿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但笑不语。 骤然,手心一凉,他将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手中。 她愕然看着那个金灿灿的东西,抬眸,“是什么?” “我的令牌!你拿着它可以随便去哪里,没有人会拦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紫卓的心,一震。 令牌!这个帝王的令牌! 她还真需要这个! 想想,他待她果然是极好的。 思及此,她忽然从床上爬起。 冷祈宿见状,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就一个令牌,你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紫卓也没有理他,兀自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坐住,方才一本正经地对着他。 冷祈宿挑眉,不明所以,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光潋滟、灿若星辰。 “皇上,你是不是将云昭仪打入冷宫了?还砍了那些侍卫的手掌?” 冷祈宿面色微凝,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是!伤害过你的人,我必不放过!” 他的口气极冷、极坚定,听得紫卓心中一颤,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中一掠而过的寒芒。 虽然此次杖责事件,她心里也着实委屈和愤慨,但是这个男人这样做,也未免太过狠绝,特别是那些侍卫,也不过听命于人而已。 “皇上…” 见她脸色发白,冷祈宿眸色马上柔和下来,轻轻握了她冰冷的手,微微一笑,“霜儿,这些事情你不用管!养好自己的伤就好了。” 紫卓还想说什么,终是觉得无力,便什么也没说,又陡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你曾经为我跳下山崖?” 冷祈宿笑容一僵,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静默了片刻,又缓缓勾起唇角,未置可否。 “为什么?” 紫卓紧紧凝着他,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到答案。 他不是最爱那个影贵妃吗? 那个被他唤做玲珑的女子。 玲珑是她的小名吧?或者是两人之间的昵称。 既然这样,他为何又会为了她去跳崖? 他的心里到底装了几个女人?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很奇怪,她又没有恢复莫霜的记忆,但是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心中竟是泛起无限酸楚,甚至还有丝丝痛意。 “不为什么!”冷祈宿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下颚抵上她的发顶,轻声说道,“意识使然,本就是你生,我生,你死,我随!” 紫卓一震,从他怀里抬起头,愕然看向他。 “那影贵妃呢?” 外界传言影贵妃才是他的最爱,那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又算是一个什么存在? 这次轮到冷祈宿一怔,怔愣之余,又不得不感叹,紫卓果然是紫卓,莫霜心中再苦,却从未这样直白地问过他。 不过,他喜欢她问。 低低一笑,他纤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吃醋了?” “哪有?” 紫卓头一偏,避开他的手。 她怎么可能吃醋? 即使她是莫霜,那是以前,现在的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两人相处不过几个时辰。 她如何会吃醋? 冷祈宿的手落了空,却也不恼,唇边的笑意却是更浓了几分,“你不说实话,我便不告诉你!” 紫卓一时气结。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想知道呢!”她撇撇嘴,扭过头,不理面前的这个男人。 冷祈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捧起她的脸,将她轻轻扳过来面朝着自己,黑眸晶亮,“影贵妃于我是恩,你于我是情,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紫卓震住。 恩?情? 不一样的。 好复杂!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脸上一阵潮热袭来,回过神,就看到男人放大的俊颜,她一惊,以为他又要亲他,刚准备避开,男人却只是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唇角,又很快放开。 接着,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轻叹。 这次,紫卓倒也没有反抗,就乖顺地靠在他的肩窝上,一颗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混乱。 她于他是情。 他竟然可以为了她生,为了她死。 那曾经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方才,影贵妃还提到一个男子的名字,风宵尘! 似乎这个男人也和自己有着瓜葛。 曾经的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故事? 如果恢复了记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楚寻漠一人,而且此次也只是为了帮他拿珠子而来。 哎,好乱! 紫卓再次醒来,发现竟已是夜里。 龙吟宫,宫灯尽数掌起,灯火通明,香炉中熏香袅绕,暖炉中炭火也烧得正旺,不时传来炭火毕毕剥剥的声音。 殿内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正欲下床,就看到冷祈宿走了进来。 “你做什么起来了?”见她如此,他疾步走了过来,将她按住。 紫卓注意到,此时的他已经换下龙袍,一袭洁白的长衫,纤尘不染,墨发轻垂,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少了一些冷峻,多了几分儒雅飘逸。 她心神一荡。 “我…我回绯烟宫去。” “不用!”冷祈宿复又将她的腿搬回到床上,“以后,你就住在龙吟宫!” 紫卓一惊。 住在这里?长期住在皇帝的寝宫里? “那皇上呢?” 话一问出口,她就觉得多余,总不至于他住到别的宫殿里去吧。 果然,他薄薄的唇边蓦地绽开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我嘛,自然是和你同榻而眠!” 啊!同榻? 紫卓又羞又恼,他不是说不逼她的吗?如何现在又这般? “为什么?” 她仰起脸,质问向他。 “为什么呀?”冷祈宿想了想,才道:“因为你说要找回记忆,不和我呆在一起,你怎么找?”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怕一离开他的眼皮底下,这个女人又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见她咬着唇、气苦的样子,他又轻轻笑开,“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君无戏言,说不逼你,就绝不会做强迫你的事。” 紫卓无可奈何。 最后,这个男人也算说到做到,虽然同榻,却没有同被。 不知不觉,几日过去,两人的相处虽然有些微妙,但也算融洽。 在冷祈宿精心照料下,紫卓的伤也好得极快。 冷祈宿上朝或者外出公务的时间,她就满宫乱转,因她的事早已全宫皆知,又加上手中持有令牌,所以每到之处,无不毕恭毕敬之声一片。 只是,那个珠子到底会放在哪里呢? 两人前面太苦,所以素子多写了点二人的对手,不是拖沓哈,亲们莫急,明日有事发生!嘎嘎~~ 素子咬手帕,不要嫌素子慢哈,素子下周开始争取多更~~ 正文 火舌254寸:有过孩子 只是,那个珠子到底会放在哪里呢? 除了大家的寝宫以外,该去的地方她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她也去了,一无所获。 这一日,她又在宫里乱晃,骤然被两个婢女喊住。 两人先是一脸震惊,接着就跑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莫昭仪,莫昭仪”地叫着,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哭又是笑,激动得语无伦次。 后来,她才知道,两个婢女,一个叫秋菊,一个叫冬梅,曾经都是她的贴身婢女。 她也第一次踏进了瑶华宫,据说那是她曾经住过的宫殿。 两人叽叽喳喳地跟她讲着别后的情况。 说,宫殿里面一直保持着她在的时候的样子。 说,即使,她这个主人不在,李全盛也没有将她们分给其他宫做婢女,而是让她们依旧留在瑶华宫里,就好像她一直都在一样。 还说,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当今的皇上冷祁宿经常过来独坐,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才离开。 只是,当她问到自己失忆前的事情,两人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三缄其口、只字不言。 她心焦却又无奈。 这一日,她在瑶华宫里呆了一整天,里面的每个物什,她都一一看过一遍,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痕迹,也希望能记起一些事情来。 冷祁宿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秋菊和冬梅正将一盏一盏的宫灯亮起来。 冷祁宿一阵风一般进来,旁若无人地将她卷进怀里,“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 当时,她正将一张地图塞进袖中,有些慌乱。看着他着急的模样,方才想起,自己似乎在外面呆得忘了时辰。 她以为他会责怪,没有。 他只是抱得极紧,生怕一松手她便不见了一般,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要窒息了,他才放开她,说:“霜儿,随我出宫一趟。” 冬日的夜很黑,马车疾驰。 虽然马车外面挂着灯笼,但是车厢里还是一片黑暗。 冷祁宿和紫卓坐在里面,手炉中红红的炭火是唯一的光亮。 他拥着她,她抱着手炉,靠在他的肩上,第一次没有去在意这种暧昧的气氛。 不是没有在意,而是心中有事。 “在想什么?” 虽然黑,但是冷祁宿依旧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只是有些困!” “困就先睡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嗯!”黑暗中,她缓缓阖起眼睛,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张地图,那张在瑶华宫衣橱里发现的地图…… 马车在一个极豪华气派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冷祁宿先下了马车,再将她抱了下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竟是十一王府。 府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可一个一个都面色紧绷、表情凝重。 厢房外面的走廊上,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焦灼地徘徊。 “十一弟!” 冷祁宿喊了一声,男子回头,紫卓发现,竟是那日和冷祁宿一起去孟昭参加婚礼的男人,只是,那时意气风发,今日却是一脸的焦虑和黯淡。 她有些慌乱,毕竟那日她那样对他们,虽然冷祁宿没有计较,但是她记得这个男人还冷冷地质问过她。 似乎了然她的心思,冷祁宿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笑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没事!” 一颗心慢慢安定。 男子在看到她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半响,才难以置信地看向冷祁宿,“四哥,四嫂她?” “嗯!”冷祁宿笑着点点头,却也没有多说,接着又问道,“如雪情况怎样了?生了吗?” 十一的脸又是一黯,“还没有!稳婆说胎位不正,很危险!” 说完,一拳就砸在面前的云凤廊柱上,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太医和医女都到了吧?” “嗯!” “你也别太担心,如雪和孩子会没事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紫卓站在旁边,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深夜来此,为何那些人一个一个面色冷凝?原来是十一王妃难产。 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自厢房内传了出来,接着,就听到产婆的大叫声,“生了,生了……” 十一和冷祁宿互看了一眼,皆是一喜,十一更是喜出望外地就要冲进去,与此同时,厢房的门也开了。 产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十一的脚步顿住,歪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目光柔和,一脸的满足和慈爱,缓缓伸出手正欲将孩子接过来,突然意识到,产婆嘴上说着恭喜,面上却并无喜色,陡然脸色一变,“如雪呢?如雪好不好?” 产婆吓得面色惨白,“王妃……王妃她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太医正在抢救!” “失血过多?”十一身子一晃,接着又抓起产婆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如果她有事,你也别想活!” 说完,将产婆一推,径直冲进了厢房。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产婆手中还抱着孩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见着就要摔倒,冷祁宿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许是受到了惊吓,孩子大声啼哭起来,任凭产婆抱着又晃又哄,就是不见停歇。 这时,几个下人将十一架了出来。 “让本王进去!” “王爷,你不能进去,这于理不合,也不吉利!” “有什么于理不合的?本王是她的夫,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怕不吉利,本王就要进去!” 见状,产婆又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上前,“王爷,如果为了王妃好,你就不要进去了,你在那里,只会影响太医们的救治,你看看你的孩子吧!” 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啼哭不止的婴儿伸到他的面前。 产婆以为孩子可以给这个男人安抚,殊不知对于此时完全失控的他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因为他在里面听说,梦如雪曾求产婆,无论如何,即使她死,也要先保住孩子。 他咬着牙,双眸中布满血丝,朝产婆大吼一声,“滚!抱着他滚,本王不想看到他!” 吼完,又想往厢房里面冲,众人又去拉,场面混乱。 “十一弟!”冷祁宿蹙眉,快步上前,伸手在他的肩胛处一点,他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扶十一王爷下去休息!” 冷祁宿朝几个下人吩咐道,说完,又朝产婆伸出手臂,“让我来抱抱吧!” 产婆一愣,虽不识他是皇上,但是见其气质,也绝非常人,而且方才还帮了她,犹疑了片刻,便将手中啼哭的婴儿递给了他。 冷祁宿将襁褓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走来走去地低哄。 紫卓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慈爱又耐心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说那日,他对那几个侍卫的做法让她心生畏惧,那么今日的他,只有让她感动。 他是爱孩子的吧? 可为何他后宫那么多女人,竟没有一个子嗣? “还是我来吧!”她走过去,笑着伸出手。 不管怎样,一个大男人这样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冷祁宿一怔,旋即黑眸晶亮,如果她没有看错,那是一种惊喜。 他连忙将手中的孩子给了她,她便抱在怀里晃了起来。 说来也怪,一到她的手上,孩子竟真的不哭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可爱至极。 紫卓看了一时心情大好,得意洋洋地睇着冷祁宿,“怎么样?我有两下子吧?” 冷祁宿点头,勾着唇角笑,笑得意味深长,“嗯,很有几下子,很适合当娘!” 很适合当娘? 紫卓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时又羞又恼,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 这时,厢房里也传来好消息,说梦如雪醒了,想看看孩子。 二人就抱着孩子走了进去,一屋的太医医女见到是冷祁宿,都吓得连忙跪倒一片,“皇上!” “都起来吧!王妃情况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血已经止住,只要悉心调养,便没什么大碍。” “嗯,那就好!下去吧,明日去内务府领赏!” “多谢皇上!” 众人鱼贯退下,屋内只剩下他和紫卓,以及躺在床上的梦如雪。 此时的梦如雪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湿透,虚弱地躺在那里,在看到紫卓的那一刻,也满满都是震惊,沙哑地唤着她,“四嫂!” 虽然这一声四嫂让紫卓很不习惯,但是,这种时候,她也想不了太多,还轻轻应了一声。 边上的冷祁宿眸光一亮、唇角微扬。 “你的孩子很可爱!”将怀中的婴儿轻轻放到梦如雪的身边,紫卓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了这句。 梦如雪以为她又想起了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连忙安慰道,“四嫂,你也不要想太多,你以后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可爱的!”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边上的孩子,那一眼充满着无限宠爱。 不要想太多? 紫卓满头黑线。 本就不是以前莫霜沉稳的性子,心中有疑问便脱口而出,“我想什么太多?” 冷祁宿已经变了脸色,连忙说道,“没什么,如雪的意思是……” 梦如雪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也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脸色,冷祁宿还没有说完,她又接着道:“我以为四嫂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 这一刻,紫卓的世界彻底凌乱了。 曾经的那个孩子? 她有过孩子? 她和冷祁宿还有过孩子吗? 她转过头,愕然看向身边的男人。 冷祁宿眉心微拢,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未语。 这时,十一奔了进来,急切地拉住梦如雪的手,“如雪,如雪”地叫着。 梦如雪笑笑,“我没事!” 见二人这般,冷祁宿勾勾唇角,睨了一眼紫卓,发现她还在失神,便敛了笑容,“十一弟,我们回宫了,你好好照顾如雪!” 十一这才反应过来,摸着头讪讪地笑着,“四哥……今夜十一让四哥四嫂见笑了!” “没有!”冷祁宿拍拍他的肩,弯唇,“四哥完全理解!” 十一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直到回宫、沐浴完、躺在床榻上,紫卓还在那句她曾经的孩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章埋两个伏笔,为马上发生的大事铺垫。 另外,素子很纠结,是船呢,还是船呢?亲们想不想看呢?o(╯□╰)o 正文 火舌255寸:可会后悔 一直到回宫、沐浴完、躺在床榻上,紫卓还在那句她曾经的孩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侧首看看睡在边上的冷祁宿,只见他双目微阖、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她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不问,又觉得心里面憋得慌。 一个人拥着锦被辗转难眠。 “有心事?”冷祁宿骤然翻过身面对着她,暗夜里,只看到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晶亮得如同天幕中的星辰。 原来他也没有睡着。 “皇上……我们真的有过孩子吗?”她咬了咬唇,终于克制不住地问了出来。 许久,都没有听到冷祁宿的回答。 其实,她知道,答不答,都是事实。 弯唇,她笑笑,本来还想问孩子是怎么没的,可忽然之间,她竟又不想知道了。 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一念执着,一念释然,心里变化都在转瞬之间。 反正她已没有了那段记忆,再也无法去体会那丧子的切肤之痛。 而且,她不能有太多的牵绊,她还要回孟昭的,她还有楚寻漠。 可是,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却是突然开了口,“孩子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响在静谧的夜里,让她的心头一震。 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说话,就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似乎在看着她。 很复杂很奇怪的感觉。 良久的静谧,好像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忽然,她想起什么,“皇上,小世子出生是要拜祭祖宗的吧?” 冷祁宿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她的话题怎么跳跃那么大,轻“嗯”了一声,又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也是应该去感谢祖宗的庇佑!” 是啊,来之不易。 冷祁宿叹息,想当初四王府三人同时有了孩子,素问已不在人世,莫霜的没有了,只有如雪的生了下来。 偏生又遇到难产这一劫。 终是好事多磨! “正好年关了,我就安排一场祭祖吧!” “嗯!”紫卓点头,忽又问道,“我要参加吗?” “当然!”冷祁宿弯唇一笑,竟将手从被褥中伸出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是我的家人,你说要不要参加?” 她眸光一闪,脸色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中半明半暗,许久,才问道:“祭祖是在皇陵吧?” “嗯!”冷祁宿应了一声,又说道,“只需在皇陵外面祭拜就行!” “哦!”她轻轻应着,一抹复杂的神色从眸底掠过…… 翌日。 冷祁宿一天都在忙,因为年关就只剩几日,临时安排祭祖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安排交代下去。 当他揉着隐痛的眉心,踏进龙吟宫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出乎意料的,内殿中只有龙榻的床头边一盏橘色的小宫灯是亮着,其余的都没有掌起。 他微微疑惑,拾步走了进去,远远地就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面,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袭洁白的寝衣,不染纤尘,满头的青丝没有一丝束缚、尽数披散下来、瀑布一般倾泻在身后,在昏昏暖暖的橘光中,如同降落凡尘的仙子。 冷祁宿心中一动,走过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女子。 下颚抵上女子的头顶,鼻尖萦来一阵清香,是刚刚沐浴后的气息。 “做什么穿这么少在这里吹冷风?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女子一震。 他以为,她会挣脱。 没有。 她没有回头,没有挣扎,就任由他抱着,甚至还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上。 他的心尖一抖,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 只觉得今夜的她有些特别。 强按住心头的激动,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轻声说道,“你看,手那么凉,还不快上床上去!” 说完,就弯下腰,准备打横将她抱起,却不料,女子骤然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睨着他。 两人隔得那么近,一时间鼻息交错。 冷祁宿喉头一动,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起来,偏生这个女子又不说话,一双水眸就凝着他看,小嘴微微嘟着,柔润亮泽,形状那么美好,就像花瓣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致命的诱惑。 他一阵慌乱,刚想别过视线,女子却忽然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 他被她吓得呆在那里,不敢动。 即使是莫霜,以前也很少主动吻他,更何况失了记忆的她,更是第一次这样。 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似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的澎湃。 女子显然很生涩,只是不停地亲着他的唇瓣,动作僵硬笨拙。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撩拨得他无法自持。 理智告诉他,要停止,但是本能却让他不想再克制,何况,她本就是他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再说,还是她在主动,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的,什么目的,他不管。 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他变被动为主动,反吻着她,长舌描绘着她美好的唇形,挤压吸吮,似乎渴求了许久一般。 女子缓缓地闭起眼睛,难以抑制地一声娇哼,他的舌就乘机长驱直入。 长舌扫过她的贝齿,纠缠上她的,轻轻地挑拨、深情款款。 失忆后的她哪经历过这般,不一会儿就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吻,身子更是软软地攀附在他的身上,娇喘吁吁。 冷祁宿缓缓放开她的唇,低笑,“傻女人!” 竟然和初次的莫霜一样,不知道呼吸。 可是女子却不以为意,不悦地呢喃一声,再次堵上他的唇,似乎是因为深陷其中、意犹未尽、舍不得放开;又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怕自己反悔、一鼓作气。 冷祁宿眉心微拢,再次拉开了她,呼吸急促地看进她的眸,一瞬不瞬,“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女子同样喘息不已,她粉面含春、魅惑一笑,美得似妖似狐,“知道!” 话落,她又准备凑过去,却又被冷祁宿捧住小脸制止住,“我是谁?”他问。 “皇上啊!”女子眨着水眸,满面潮红。 “我的名字!” 女子一怔,旋即又喘息着轻轻笑开,“我又没有吃酒,又没有神志不清,皇上为何要这般问我?皇上的名字岂是我们能随便叫的?不过,今夜,我便放肆一回,冷祁宿,冷祁宿,冷祁宿……” 她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声如丝滑、余音袅绕,像敲在人的心口一般。 冷祁宿胸中蓦地燃烧起一团火来,他低吼一声,低头狠狠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不同于先前的,这次他的吻火热狂野,他不停地变化着角度,长舌更是缱绻上的她的,一起狂舞。 很快,她便被吻得不能呼吸,喘息着,她想避开。 一个吻,一个躲。 他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一边吻,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事情是由你挑起的,就由不得你说结束!” 说完,便猛地放开她的唇,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 轻轻地将她平放在榻上,他俯身,却蓦地发现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很复杂,似乎有未散的情欲,有慌乱,甚至还有委屈。 他一震,意识也回笼了不少,想起,他曾经说过,不逼她,绝不逼她的。 那自己现在…… 闭眼调了调自己的气息,他准备直起身子,这时,颈脖却是被女子抱住。 她凑到他的耳边,吹气如兰,“难道皇上想临阵脱逃?” 冷祁宿一震,下一瞬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略带惩罚地咬上她的耳珠,“你这个妖女!” 主动的是她,逃离的也是她,最后诱惑他的人还是她,或许是因为她心里的纠结变化导致了她的反复,但是这种无意的欲拒还迎,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就是致命的诱惑和更深的邀请。 女子被他咬得敏感颤栗,口中忍不住逸出一声娇吟,她缓缓地闭上眸子,掩去眸底的那一抹复杂。 他的手自她的衣襟探了进去,她的肌肤丝滑如昔。 大手缓缓地游曳、揉捏,时轻时重、似怜似虐。 她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薄颤着,慢慢的,也变得越来越热。 虽是冬夜,可四周的温度急速攀升,让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多余。 不一会儿,两人都是衣衫尽褪。 她的身子依旧是那般美好,肌肤胜雪、玲珑有致,他眸色一暗,细密的吻就落了下去。 他吻着她的眼睑、鼻翼、唇角,大手更是握住她胸前的浑圆,轻揉慢捻起来。 她闭着眼睛、羞红满面,紧紧咬着下唇,却依旧忍不住逸出一声一声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0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0部分阅读 桃庋挂值慕?吟。 他的吻一路往下,滑过她漂亮的锁骨,来到她的双峰之间,骤然,长舌一卷,将她雪峰上的蓓蕾含进口中。 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惊呼一声,仰起上身,颤栗着,却换来他的长舌更快更猛的吮吸逗弄。 他的大手继续下移,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的腿心,在她的幽谷外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花心,灵巧的手指,不断地探索,她失控地尖叫出声。 “霜儿……你可会后悔?”他身子下沉,声音如低醇的美酒一般,让人沉醉。 女子有一些迷茫,还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他昂扬的炙热正抵在她的花心外面,蓄势待发。 酥软的身子又是一阵狂颤,她也问着自己。 她可会后悔? 正文 火舌256寸:昨夜太累 酥软的身子又是一阵狂颤,她也问着自己。 她可会后悔? 她不知道! 恍恍惚惚间,小腹一紧,他的巨大推了进去,将她小腹下的空虚瞬间填满,却也撑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痛呼一声,抱着他的头,仰起身子,差点落下泪来。 但是,她知道,不是第一次。 也是,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他们孩子都有过! “霜儿……”见她蹙着眉,他就停在那里,呼吸有些粗重,他将她压躺下去,再次吻上的鼻翼、唇角。 她的身子一如从前的紧窒,那种温热包裹的感觉,让他一进去就无法自拔,要不是怕弄疼了她,他恨不得立刻疯狂地冲刺。 可是,现在他只是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直到她慢慢变软了身子,他才猛地一个重重撞击。 “啊——”她的身子一颤,难以抑制地逸出一声轻喊,脑中一片火热,她睁着眸子,眸中只剩一片迷离。 “皇上……” “叫我名字!” “冷祈宿” 就像中了魔咒一般,他说什么,她便依言去做。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如此意乱情迷地呢喃,更是让人受不了。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抓起她的两条玉腿,肆意驰骋起来。 一股巨大的欢愉自小腹弥漫开来,向四肢百骸、每个血管漾开,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臂膀,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娇喘吁吁。 当两人的极致同时到达巅峰,她的眼前一白,似有无数烟花绽开的时候,她终于泪流满面。 瓦是销魂的分界线 冷祈宿静静地拥着女子,只见她星眸半眯、双颊通红,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气息还微微急促,似是疲惫至极。 他抬手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接着,又忍不住低头凑过去,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湿意。 “你对多少个女人这样过?” 女子骤然开口,吓了他一跳。 他怔了怔,薄薄的唇边勾起一抹绝艳的弧度,他睨进她的眼,一瞬不瞬,说:“独你!” 女子有片刻的怔忡,旋即,眉眼一弯,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便缓缓阖起眸子,似是对他的回答满意至极。 冷祈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伸手拉过被褥盖在二人的身上,忽然觉得一股困意袭来。 他又自嘲地勾起唇角,看来,累的又何止是这个女子,长时间不来,突然的一次纵欲,竟然如此消耗人的体力。 又将女子往怀里拢了拢,他才闭上眼睛,缓缓勾起唇角,沉沉睡去。 夜恢复了一片静谧。 黑暗中,紫卓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她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轻轻叹出一口气,她唤了声“皇上!” 男人没有反应。 她又连着喊了几声,男人依旧还是睡得香沉。 她这才起身披衣下床,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 木盒里面赫然是一盒湿湿软软的细泥。 她俯身将冷祈宿的右手臂从被子里捞出来,抓住他的腕、摊开他的手掌,对着盒中的细泥重重按了下去。 再拿起时,细泥中出现一个凹痕,清晰的是一只手的样子。 她拿起锦巾将男人的手擦干净,又放回到被子里。 然后,她又转身来到桌案边,同时点起几根蜡烛,将蜡油滴进凹槽里,将整个凹槽淹没。 做完这一切,她又坐回到床榻边,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男子,兀自失着神。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猛地回过神来,去看木盒,里面的蜡油已经凝固。 她轻轻地敲出,一只蜡手缓缓地剥离而出。 将蜡手包好,连同木盒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底下,她才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面,朝男人的怀里偎依了过去…… 腊月二十,南轩皇帝举行了盛大的祭祖仪式。 这也是四王爷冷祈宿登基以来第一次祭祖,所以相当的重视。 长长的仪仗绵延几里,三宫六院、各大王府,均是到齐,人人盛装盛容,庄重肃穆。 紫卓和冷祈宿坐在最前面的龙撵上面,亦是华袍金冠、气质雍容,只是脸色稍嫌黯淡。 她回头看着长长的队伍,抿了抿唇,有些心神不宁。 冷祈宿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轻轻一笑,“怎么了?” 温柔的极致也不过如此。 她垂下眸子,掩去慌乱,红着脸娇嗔道,“许是昨夜太累了……” 冷祈宿唇边的弧度更深了几分,暧昧至极,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很快就到了,在皇陵的边上有一处行宫,你可以先在那里休息。” “嗯!”紫卓勉力一笑,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正文 火舌257寸:勾引了他 祭祖是在巳时进行,他们到达皇陵外面的时候,才辰时。 说是皇陵,其实就是皇家的墓地,是一个庞大奢华的建筑群,均用上好的玉石青砖砌成,做工精细考究、气势磅礴。 在皇陵外面的不远处,有一个神坛,因为皇陵只有历代的帝王才能进去,所以神坛是专门用来祭祀的地方。 神坛中间插香插烛烧纸钱,神坛周围是用来跪拜的地方,此时已经被铺上厚厚的地毯。 数个神僧已经身披袈裟倚着神坛打坐,他们都是从四面八方的名寺请过来的,专门为此次祭祖诵经。 闻着香烛的气味、听着木鱼声声,紫卓看着肃穆的皇陵,不知为何,突然极度不舒服起来,虽是严冬,却是豆大的汗珠往下冒。 很快,冷祁宿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忙宣来随行的太医诊治。 太医望闻问切了一番,愣是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好说许是太累的原因。 冷祁宿便将她带到了边上的行宫,让她在里面休息。 一番折腾下来,辰时将到。 冷祁宿让她就在此休息,不要去祭祀了,因为跪拜时得一动不动地跪着听诵经听两个时辰,怕她的身子受不了,而且她又不是皇后,不去也不会遭到众人的非议。 她小猫一般窝在他的怀里,乖顺地说好。 冷祁宿将她扶到一个软榻上安置好,又让随行的宫女将屋里的暖炉燃上,仔细交代了一番方才离开。 祭祀正式开始。 冷祁宿跪在最前面,身后是三宫六院、各个王府的人,均是按照身份、辈分、长幼依次跪开。 玲珑带着一众女人跪在最左边,在右边的王府众人中,十一和梦如雪也跪在其中,刚刚出生的小世子也来了,只是此时已经被人抱开,到时诵经结束,抱过来参加祭拜就行了。 数名神僧开始唱经,虽是来自不同名寺,此时竟也能异口同声。 木鱼之声、唱经之声,声声入耳,在如此神圣肃穆的气氛下,如同敲在人的心口中一般。 众人皆是双目紧闭、静心凝听。 所谓听经,讲的就是一个心诚、心静、心无旁贷。 更何况他们的少年天子在前,众人更是不敢懈怠,于是一个一个跪得笔直、听得专神。 此时在皇陵的侧门口,一个女子手拿地图,蹙着眉,正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一扇寒铁所制的大门。 从微微颤抖的手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可以看得出女子的紧张。 她伸手摸了摸边上的灯柱,试着用力一转,玄铁大门上赫然出现几个手掌的印痕。 她心中一喜,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莹白剔透的什么东西,竟然是一只蜡质的手掌。 远处,诵经和木鱼的声音还在继续,袅袅地萦绕在耳边,她轻轻地拿着那只手掌小心翼翼地对着门上其中的一个掌印贴了上去。 刚好吻合。 几乎就在同时,哗啦一声,铁门自动移开。 女子难掩喜色,抿了抿唇,拾步走了进去。 进去以后她想先将门关上,可是在里面找了半天,却找不到机关,见时间紧急,便也只得作罢。 她继续往前走,这才发现,这皇陵华丽奢侈得如同一座宫殿,墙壁上都是雕刻得各种精致的图案,每隔一段路墙壁上还有一枚夜明珠照明,所以虽是密闭的空间,不见一丝阳光,却也是亮堂得如同白昼。 里面是一间一间的构造,就像皇宫里面一间一间的宫殿一样,而且雕梁画栋,丝毫不比宫里的差。 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往前走,神情紧绷、精神高度集中。 是,她就是紫卓。 为秪龙珠而来。 那日,在瑶华宫,她翻看以前莫霜的东西时,无意得到这张皇陵的地图。 地图上清楚地绘着皇陵的构造,记载着皇陵里面的信息。 皇陵只有历代的帝王才能进入,而进入的途径就是他们的掌印,掌印都是在每个帝王登基之时,印在开门机关上的。 所有天子驾崩,都葬于皇陵,在皇陵的最中心,停着南轩开国皇帝皇太极的棺木,因为皇太极口中含有一颗珠子,所以虽已经死了百年,但是,他的尸体却依旧没有腐烂,只是像睡着了一般。 她要拿到那颗珠子。 但是,她知道,皇陵外面方圆几里都有重兵把守,她进来不易,所以,她提出了为十一新生的世子祭祀祖宗。 冷祁宿答应了。靚靚女生 接下来就是掌印的问题。 她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用蜡取冷祁宿掌印的方法。 原本想下药迷晕冷祁宿的,可是,这个男人每餐每顿的膳食和茶水都有人先试吃试喝,才呈上来给他,她不便下手。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此次取珠子能否顺利取到,如若不能,她还得继续呆在他身边,她不能做得太明显,不能让他发现。 所以,其实,迷晕他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下药,她还可以用迷香的,但是她统统都没有用,她很清楚那个男人的睿智和精明。 纠结了良久,她才决定将自己献出去。 她在自己的唇上涂了迷药,成功地勾引了他。 一直到现在,她还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心中真正的想法,很纠结,很复杂,也很奇怪。 其实,只要他亲了她就行,亲了她的唇,迷药就会入到他的口中。 她中间也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喊停的,而且她知道,只要她说不愿意,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逼她的,就好比即使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忍耐着情欲问她,可会后悔,但她都没有阻止那个男人。 她跟自己说,如果就这样停止,那个男人还是会起疑心的,哪有光亲个嘴就累得沉睡。 她跟自己说,反正与他连孩子都有过,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她跟自己说,这段时间,他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就当是自己给他的一点补偿。 她跟自己说…… 她跟自己说了很多。 其实,她心里清楚,说了那么多,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 因为,彼时彼刻,她竟然是真的想给他的。 特别是当那个男人将她放在床上,凝着她的眼,似乎了然她的矛盾,准备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竟莫名的一空,想都没想,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当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但他进入她的身子,一种熟悉的颤栗侵遍她的全身,就好像他们曾经是最默契的夫妻,她想,或许她忘了他,她的身子没忘。 最后,两人的极致一起跃上巅峰、同时绽放,她终于泪流满面,那是一种绝望。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唾弃这样的自己。 楚寻漠那么好,冷祁宿那么好,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两个男人,她终究都背叛了。 跟冷祁宿上床、背叛楚寻漠;又为了楚寻漠,来偷冷祁宿的珠子,这是怎样的孽缘? 可是,她没办法。 活着,绿萍说过,楚寻漠只是想活着而已。 让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吧? 她深深地呼吸,强行甩掉脑中的那些情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皇陵的中心大殿。 果然,大殿的正上方摆着一枚棺木,不,不是棺木,是水晶棺,也不是,四周都散着袅袅的冷气,应该是冰棺。 想着里面睡着死人,她的头皮就一阵发麻,她本是胆小之人,要不是要拿到珠子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连皇陵进都不敢进来。 硬着头皮,她走了过去,半天不敢看躺在棺材里面的尸体。 皇陵里面很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耳朵里,她闭着眸子调息了许久,才强迫自己缓缓睁开眼睛看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震住。 她脑中想象出来的那种干尸啊、死相狰狞啊、骷髅啊等等恐怖的画面都没有出现,真的如同传言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人睡在里面而已。 一个中年男子,想来就是南轩的开国皇帝皇太极,只见他大黄龙袍加身,头顶皇冠、手执白玉龙杖静静地躺在里面,双目轻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百年,竟然过了百年,还是这般栩栩如生的模样,连须发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皮肤上似乎都能捏出水来。 看来那珠子真的很神奇,是能救命的秪龙珠无疑。 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下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突然从棺材里面坐起来。 在终于确定是个死人以后,她才敢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嘴…… 神坛前,诵经还在继续。 玲珑缓缓抬起眼睑,睨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那抹伟岸的明黄身影,复又闭起眼睛,静心听起经来。 玲珑的身后跪着几个老婕妤。 原本她们的身份比昭仪低一品,但由于入宫久,且以前是四王府的女人,所以就排在了影贵妃的后面。 再后面跪着的是四个新进宫的昭仪,尚书之女秦氏跪在最右边。 众人都是双目紧闭,不敢有丝毫懈怠,秦氏亦是一本正经、聚精会神。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碰她,本能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她旁边,她愕然,张嘴欲喊来人,就看到那人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她便连忙禁了声。 来人朝她伸出手,她一愣,犹疑了一下,又红着脸看了看四周,这才将自己的柔荑递了上去…… 皇陵内 紫卓顺着原路快步往外走,她必须在诵经结束之前赶回到行宫。 骤然,旁边的偏殿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她一惊,手心大汗直冒,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胸腔。 强按住满心的惊慌,她脚步顿住,细细地聆听了过去,似乎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轻轻浅浅的低吟…… 正文 火舌258寸:苟且之事 强按住满心的惊慌,她脚步顿住,细细地聆听了过去,似乎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和女人轻轻浅浅的低吟…… 有人? 男人和女人? 这里面不是只有当朝天子才能进来吗? 她的心,一颤。 连忙轻捡脚步往偏殿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玄铁门没有关,莫不是什么人跑进来偷情? 这般想着,心里面竟是一松,可想到如果那样会不会发现是她开了铁门进了皇陵,一颗心不禁又再次提了起来。 她悄悄地走到偏殿门口,抬眸望过去,只一眼,顿时,瞳孔一缩,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 忘了动,忘了呼吸,甚至忘了藏身,就那样木头一般杵在殿门口,睁着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殿中的男女。 男人一袭明黄龙袍,将怀中的女子抵压在墙壁上,头正埋在女子的颈脖处,忘情地耕耘;女子粉面含春、星目微阖,衣衫的领口被拉至肩头,露出一大片粉颈,喉间逸出一声声压抑的低吟,是秦昭仪。 她想,一个皇陵干嘛要挂那么多的夜明珠,如果夜明珠不那般明亮,她还可以告诉自己,是自己看错了。 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那人。 “独你!” 昨夜,他说。 今日,却这般按捺不住,跑进葬着自己祖宗的皇陵和另一个女人缠绵。 呵,真真是好笑。 这时,女人陡然睁开眼睛,蓦地看到了门口的她,似是一惊,男人也感觉到了异样,自女子的颈脖处抬起头来,还不忘将女子的衣领拉上,缓缓看向门口。 四目相接。 出乎意料的,没有激起一丝微澜。 两人都很平静,她静静地看着他,他淡淡地睨着她,黑眸深邃悠远,看不出任何意味,甚至连一点情欲都看不到。 就在她准备扭头离开的时候,男人却是低低一笑,开了口,“怎么?看朕宠幸女人很有意思吗?你们都跑进来看!” 紫卓一怔,脚,便顿在原地。 不是因为他说朕,也不是因为他说宠幸女人,而是因为他说,你们! 你们? 她回头朝身后望去,两个身影正好从一旁的大圆柱子后走出。 是秦尚书和侍卫右统领吴卫。 他们怎么也在? 她愕然,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震惊的又何止她一人,还有那个脸上红潮还未褪去的女人秦氏,她看着秦尚书,低呼,“爹爹!” 秦尚书瞟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和吴卫上前对着冷祈宿一跪,“皇上!” 冷祈宿缓缓勾起唇角,邪魅地笑着,“尚书和吴统领怎么在此?莫不是尚书担心朕会吃了秦昭仪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秦氏搂在怀里,眼角眉梢都是轻佻。 “皇上,臣等是因为接到消息……”秦尚书偷睨紫卓一眼,双手抱拳,连忙解释。 不想,却被冷祈宿厉声打断,“还有你!” 他突然伸手直直指着木然站在那里的紫卓,脸上的笑容转冷,“你又做什么进来?你不是不舒服吗?此时应该呆在行宫不是吗?跑来皇陵作甚?” “我”紫卓本就心里堵得慌,又何曾见过冷祈宿对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委屈,而且她不是曾经的莫霜那般能隐忍,于是,就忍不住回了过去,“此时,皇上不是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外面还在祭祀,皇上却在这里做…做这种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 众人愕然。 早就听闻皇上宠这个女子,却不知竟将她宠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目光全部投在了冷祈宿的身上,正想着他会做出什么反应,忽然,黄影晃动,只见他已来至女子的面前,抬手捏起她的下颚,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一闪,“好一个苟且之事!莫不是你以为朕就只能跟你做,跟别的女人都是苟且?” 紫卓怔了怔,又哑然失笑。 要不是下颚传来痛楚,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明明昨夜他说,“独你!”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突然判若两人? 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毕竟,她不了解他。 他们相处还没有一月。 心窒息地痛,她凝着他无情的样子,轻轻一笑,“我从没有这样以为,是皇上自己…” “你有!”他厉声打断她的话,“不然,你为何要跟踪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她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来偷珠子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冷祈宿冷笑,“朕是宠你,但并不表示朕只爱你一个女人,你太让朕失望了,你这个妒妇!” 他突然松开她的下颚,转过身去,带着决绝。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妒妇? 他说她是妒妇? 紫卓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很好,这样很好,省得她内疚。 望着他的背影,她深深地呼吸,突然开口,“冷祈宿,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我宁愿失忆也要离开你了。” 冷祈宿的背影一僵,她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娘娘请留步!” 紫卓顿住,回头,是秦尚书。 他对着她一鞠,“微臣接到消息,有人借祭祀之机,盗取皇陵宝珠,在没确认宝珠是否还在之前,还请娘娘暂且……” 今天的更新毕! 看到这里亲们莫要激动,个中曲折且看素子慢慢道来哈~ 正文 火舌259寸:半日失宠 他对着她一鞠:“微臣接到消息,有人借祭祀之机,盗取皇陵宝珠,在没确认宝珠是否还在之前,还请娘娘暂且……” “你说什么?” 冷祁宿骤然转过身来,眼梢微掠,快速扫了紫卓一眼,问向秦尚书,似乎很是震惊。 秦尚书回头,对着他抱拳,又再次回禀了一遍。 “当真?”冷祁宿拧眉,沉吟片刻,又缓缓笑开,“不知尚书这消息从何而来?” “回皇上,是一个小太监带信给的微臣。” “小太监?”冷祁宿哧然一笑,透着讥诮,“哪个小太监?堂堂一个尚书,一个小太监说的话,你也信?” “微臣认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确认一下珠子在不在,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倘若只是空|岤来风岂不更好,皇上说是不是?” 秦尚书似乎铁了心一般,不依不饶。 冷祁宿垂眸一笑,静默了片刻,抬眸,“尚书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朕便成全你!好,我们一起去确认一下珠子是否还在,如果不在,皇陵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莫昭仪是,吴统领是、朕是、尚书是、尚书你的女儿也是!” 说这话的时候,冷祁宿伸手揽过秦氏的肩膀,看向秦尚书,一双黑眸似笑非笑。 “是!”秦尚书一鞠。 “走吧!”冷祁宿放开秦氏,一甩袍角,掠过紫卓的身边,走在最前面。 秦氏看了一眼秦尚书,连忙小碎步跟在后面。 尚书和吴卫互看一眼后,尚书又看向还呆愣在那里的紫卓,一抹莫测的神色从眸底掠过,“娘娘,请吧!” 紫卓抿了抿唇,拾步跟过去。 一行五人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似乎各怀心事。 冷祁宿走在最前面,一脸沉静,步伐轻盈从容,龙袍翩跹。 秦氏原本是走在第二,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秦尚书说,站在那里停了下来,紫卓便走在了她的前面。 此时的紫卓微抿着唇,面色些些发白,华袍广袖中的手更是紧紧地攥成拳状,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前面明黄的背影,不知心中所想。 就在秦尚书和吴卫快要走到秦氏面前的时候,骤然,秦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一惊。 “蓉儿!”尚书惊呼,连忙伸手想去扶住。 听到动静的冷祁宿和紫卓也脚步顿住,回过头来。 见状,冷祁宿脸色一变,人影晃动,顷刻就来到秦氏面前,伸手将秦氏抱进怀里,“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满脸满眼都是急色。 紫卓看在眼里,心中又是禁不住一抽。 这样的担心,他也对她有过。 今日之前,她以为,只有她才能看到他这样的神色。 原来,不是独她! 那头,秦氏虚弱地抬起眼睑,看向冷祁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声音,骤然,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秦心蓉!”冷祁宿大叫一声,摇晃着怀中的女子。 可是女子一点反应都无,他眉头一皱,抱着女子迅速起身,疾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脸色极为难看,“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现在是秦昭仪的命要紧,还是先去看珠子?” 秦尚书眉心微拢,与吴卫对视了一眼,又瞟了一眼边上的紫卓,抿了抿唇,只得也拾步往外走。 “珠子等会儿朕会派人确认,反正就这么几个人进来,如若不在,谁也跑不了!” 冷祁宿眸光微闪,转过身去,继续往外走,在众人看不到的方向,唇角微微扬起。 紫卓心口一松。 可看到冷祁宿抱着怀里的女人疾走的背影,她又禁不住难过起来。 在他的眼里,终究是那个女人比珠子重要。 一行五人出了皇陵,冷祁宿用掌印将玄铁门关上,然后便直奔行宫,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太医,太医!” 这时,外面的祭祀也已经结束。 众人本来都在想,怎么不见当朝天子?骤然看到几人竟是从皇陵里面出来,而且,他还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女子,皆是一片愕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行宫 秦氏躺在软榻上,太医在边上凝神探着脉搏,冷祁宿负手立在床边上,眉心微微皱起、面色冷峻。 “她怎么样了?” 太医起身,跪在地上,“昭仪娘娘她脉象平和,与正常人无异,恕臣无能,看不出娘娘所患何疾?” “脉象平和,与正常人无异,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什么病?”冷祁宿冷冷地睨着他,脸色黑沉可怖,“那她为何不醒来?” “这个……微臣也不知!”太医已经冷汗涔涔,勾着头,不敢抬眼看面前这个处在盛怒边缘的少年天子。 “不知?”冷祁宿冷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静默了几秒,骤然朝边上的侍卫吼道,“将这个庸医带下去,等候发落!” 太医连连求饶,他却不为所动,兀自上前,将床榻上的女子抱起,沉声命令众人,“速速回宫!” 说完,就阔步往外走。 屋里的众人见状,赶快退至两边,给他让出一条道儿来。 望着那抹心急如焚的背影,有人震惊,有人不解,有人羡慕,有人难过。 紫卓面无表情。 玲珑微微苦笑。 十一讳莫如深地弯唇,看了看边上一脸不可思议的梦如雪,轻声说道:“走吧!”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长长的仪仗便开拔回宫。 与来时一样,冷祁宿依旧坐在最前面的辇车上,所不同的是身边的女子。 来时,是紫卓,此时,却是昏睡的秦氏。 众人都不知在皇陵里面发生过什么变故,但是,却明白了一件事。 一个帝王的宠爱,绝对不会是唯一,绝对不会是天长地久的事。 昨日可能会将你宠上天,今日便会弃你如敝履,所谓一夜失宠便是这样吧? 不,有时失宠还不需要一夜,只需半日而已,例如,那个跟莫昭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半日都不到。 紫卓坐在原本秦氏的辇车内,微微笑着。 众人或讥诮、或幸灾乐祸、或不解、或怜悯的目光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她不在意。 那个男人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缠绵,那个男人说她是个妒妇,她都不在意,还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干什么。 垂眸,看了看自己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在她左边的袖子里,有他的蜡手,在她右边的袖子里,有他的宝珠。 前段时间,他对她那么好,好得让她差点忘了自己,好得她都不敢想她该如何离去? 现在所有的困扰都没有了。 终于,可以自来且自去,不带走一抹尘泥。 到了宫门口,下辇车的时候,婢女才发现紫卓不见的。 婢女大惊失色,慌忙前去报告给李全盛。 李全盛听后也是大骇,不敢有一丝耽搁地禀报给冷祁宿。 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激动、会震怒、会着急,却不想冷祁宿听说后,半响没有反应,眸光淡淡看向远处的天空,倏尔弯唇一笑,“果然是个妒妇!” 当日的他不理解。 很久以后的某一日,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彼时心中的痛和无奈。 那是后话。 正文 火舌260寸:是他给的 太医院里,忙做一团。 几个太医一起给秦氏诊治,冷祈宿站在边上,薄唇紧抿、面沉如水。 屋里还有秦尚书、玲珑,以及李全盛。 秦尚书微微拧着眉,玲珑一脸清冷,倒是李全盛一会儿抿唇、一会儿低叹,不时看向那个明黄的身影。 他不明白,平日里这个男人生怕那个女人受了一点委屈,怎么今日不见了,反倒是一点都不急,甚至连派个去寻的人都没有。 现在宫里面的人都传开了,说那个女子恃宠而骄,见不得皇上对其他女子好,今日见皇上对秦昭仪那样,所以才负气出走。 可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女子不是那样的人。 也不知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所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大抵就是说的他这样吧? 床榻上,秦氏依然没有醒。 其中一个太医提出,用银针试试,冷祈宿允了。 因为要宽衣解带,所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施针的医女和随侍的婢女。 这时,冷祈宿派去皇陵确认珠子之事的人也回了宫,那人脸色惨白、风尘仆仆。 看到冷祈宿,甚至顾不上行礼,大喊着,“皇上,出事了!” 一行数人皆是一震,冷祈宿更是拢起眉心,“说!” “珠子不见了,皇太极……皇太极的龙身……已经开始……腐……腐烂了!”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后怕,他语不成句。 但是,众人却听得真切,皆是大骇,冷祈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脸色难看到极致,“你再说一遍!” 那人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秦尚书敛眉、上前,“皇上,看来消息非虚,请皇上明察!” 冷祈宿放开手中的那人,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静默了几秒,沉声说道:“通知所有在皇陵出现过的人来朕的上书房!” 话落,黄影晃动,人已离去。 众人怔住,半响,李全盛一脸哭相地看向秦尚书,“尚书大人,你说奴才该如何通知啊?其中两个女子,一人失踪,一人不醒,奴才……” 秦尚书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微光闪烁,“失踪的,追!不醒的,治!” 说完,也不等李全盛做出反应,拾步离开。 失踪的,追,不醒的,治? 李全盛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这不醒的,治是可以,但是这失踪的,皇上不说追,谁敢私自派人去追? 上书房 冷祈宿坐在案前,黑眸定定地望着桌案上的一个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前面跪着尚书和吴卫,尚书抱拳,“皇上,微臣觉得莫昭仪嫌疑最大,否则为何偏偏出事了,人就失踪了?依臣之见,应该立即派人去将她找回!” 冷祈宿微抿着唇,犹在自己的思绪中,半响,才发现两人都在注视着他。 揉了揉隐痛的眉心,他疲惫地问道:“说到哪里了?” “微臣说应该立即派人将莫昭仪寻回,皇上难道不觉得她失踪得蹊跷吗?” “蹊跷?”冷祈宿低低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如果真要说到蹊跷,朕倒是觉得尚书的女儿病得才蹊跷呢!最起码莫昭仪还是跟朕置气,秦昭仪莫名其妙这样晕了,而且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秦尚书,你说呢?” 冷祈宿笑睨着他,黑眸深邃悠远,看不出任何意味。 秦尚书脸上一白,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抿了抿唇,道:“皇上难道就不准备找莫昭仪回来了吗?” 冷祈宿沉默,片刻,刚想张嘴再说什么,只见李全盛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皇上,秦昭仪醒了!” 众人一震,特别是秦尚书更是难掩激动,对着冷祈宿一鞠,“皇上,微臣看看去,顺便将她一起带来上书房。” 冷祈宿没有说话,李全盛又接着将手中的一个什么东西呈了上去,“皇上,听医女和婢女们说,这个东西在秦昭仪里衣中发现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朝那个东西看了过去。 是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驻颜珠!”冷祈宿眸光一敛,失口低呼。 驻颜珠?! 众人大骇,驻颜珠可不就是皇太极嘴里含着的那颗宝珠,除了冷祈宿,没有人真正见过。 竟然真的在秦心蓉那里。 几人皆是脸色一变。 秦尚书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摇头低喃,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朕也觉得不可能!”冷祈宿缓缓眯起眸子,沉思,“她是朕带进去的,一直跟朕在一起,根本没有去取珠子的时间,” 闻言,秦尚书一喜,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感谢这位少年天子,“皇上英明!还请皇上明察!” “除非……”冷祈宿话锋一转,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除非有人拿到后给了她!” 他的话如同闷雷一般炸响,秦尚书的心口一震。 刚刚升起的一点欣喜荡然无存。 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有人拿到后给了她? 这五人中,能给她、她又愿意接受,而且还愿意替那人掩饰的,只可能是两个人,一个他,一个冷祈宿。 这个男人当然不会说自己,那他的意思就是很明显,是他这个做爹爹的拿了,然后给了自己的女儿。 “微臣愚钝,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言!”他没好气地说道。 冷祈宿弯了弯唇,“朕没有什么意思,只怕有人贼喊抓贼,这样吧,李全盛,去让秦昭仪过来,一问便知。” 秦氏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但是,她的样子却将众人吓住。 与以往的娇俏灵动判若两人,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嘴里喃喃有词,细听才依稀听得清楚,是一句,“是他给的,是他给的……” “怎么会这样?”冷祈宿沉声问向一起跟过来的医女。 “回皇上,昭仪娘娘醒来便是这样,因为身体并无异样,所以臣等也不知何故,应该是心里原因,通常人在极度的压力、恐慌、悲伤等等情况下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冷祈宿眸光微闪,秦尚书满脸绝望。 他是三朝重臣,一向有恃无恐,对这个新上位的皇帝本不放在眼里,看来,自己终究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在被刑部带走之前,他一直在想,他到底输在了哪里? 几日后,孟昭 吉祥客栈 厢房内,一豆烛火 一个紫衣女子端坐在案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洁白晶莹,赫然是一只蜡制的手掌。 静静地凝了半响,她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了上去,放在了蜡手的掌心,眸色沉痛,似乎在感受着那人掌心的温度。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有些气恼地将蜡手置在案上,想了想,又拿起来,放在跳跃的烛火上面。 蜡一见到烛火,便开始融化,一滴一滴的蜡油往下淌,如同人的眼泪。 眼见着蜡手的一个小指烧了一半,女子一惊,又将它拿了下来,捧在手里,紧紧的,连刚刚烧熔的地方烫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1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1部分阅读 她也毫不在意。 又静坐了许久,她复又将蜡手收进袖中,起身,开始慢慢收拾包袱。 等她背上包袱,吹灭烛火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打开房门,她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另一头,一抹紫衣身影静静而立,她蓦然抬头,正好撞进那人漆黑如墨的深瞳里 今天的更新毕哈~ 正文 火舌261寸:如此重要 打开房门,她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另一头,一抹紫衣身影静静而立,她蓦然抬头,正好撞进那人漆黑如墨的深瞳里。 她的呼吸一滞,蒙蒙的晨曦偏逆,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看到暗影中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恍惚间,她告诉自己是错觉、是认错了人。 抿了抿唇,她扭头就走。 “莫霜!” 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声音暗哑疲惫,似是等候多时。 心尖一抖,她顿住脚步。 真的是他! 他竟然也来了孟昭! 是发现珠子被盗,来找珠子的吗?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很奇怪,有心虚,有气恼,有失望,也有一丝惊喜。 闭眸调了调心绪,她才回过头去,看着他,不语。 实际上,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我等了你很久。” 男人弯了弯唇,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 “有多久?”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应该不理他的,不是吗? 男人但笑不语,黑眸却愈发晶亮,熠熠生辉。 其实,也不算久。 一夜而已! 不过,他不想告诉她,就像他不会告诉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一样。 他早就知道,她的出现带着目的,但是他告诉自己,永不相问。 瑶华宫里,她将地图藏于袖中,他没有问。 那一夜,她故意勾引、借两人欢爱将他迷晕,他没有问。 翌日早上,他发现指甲里有奇怪的细泥,他也没有问。 祭祀那天,她突然谎称不舒服,他还是没有问。 后来,她出现在皇陵里,他第一次问了,迫不得已问了,问得违心,问得她痛、他更痛。 他问她是不是只能跟她做,跟别的女人做都是苟且? 他说她是妒妇! 他知道,他伤了她! 但是,他必须伤她。 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必有所图,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图什么,直到那夜,她提出来给十一的孩子祭祖,他怀疑她的目标是皇陵里的驻颜珠。 后来,一夜缠绵、指甲里的细泥、祭祀路上的心神不宁、祭祀开始前的突然不适,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当时在想,其实,何必要如此处心积虑,只要她直接说想要,他便给她,即便那是他的祖宗含在嘴里的东西。 为了她,他当一回不孝子又何妨! 可是,她不开口。 在行宫的厢房里,看着她假装不舒服的样子,他差点自己主动提出来了,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他不要她内疚、不要她无颜以对,装作不知地成全或许是最好的。 “秦昭仪醒了吧?” 女子骤然开口,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怔了怔,他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点点头,“嗯!” 眸底掠过一抹苦涩,紫卓轻轻一笑,“那就好!” 想来也是,不然,他也不会有心思在这里吧? “皇上找我有事吗?”她凝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是,见他的目光也紧紧落在自己的脸上,她又一阵心虚,慌忙别过视线。 “你要珠子做什么?” 冷祈宿抿了抿唇,终于问出了口。 是的,他就是为这事而来,一直以来只想着不相问,只想着成全,竟然给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了。 她要拿珠子做什么? 因为驻颜珠,虽然对尸体有极强的保鲜作用,但那是对死人,对活人来说,却是有剧毒。 他担心,所以来了。 紫卓心跳骤停了一拍,愕然转眸,对上他的眼。 原来,他真的知道了。 弯唇,她轻轻一笑,“皇上是来抓我的?” 闻言,冷祈宿也是一笑,透着无奈,也带着一丝讥诮,“要抓你,何须等到现在?” 紫卓怔了怔,对他的话不是很明白,静默了片刻说道:“是,珠子是我拿的,至于我拿珠子做什么,跟皇上没有关系,如果皇上要抓我回去或者杀了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我绝不会将珠子还给皇上。” 她不能说是为了救楚寻漠,因为除了她、绿萍和楚寻漠的大哥楚寻阳,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孟昭的文武百官都不知道,再说,如果这个男人知道是为了孟昭的国君,很有可能与孟昭兵戎相见。 这些她都不希望看到。 “如此重要?”冷祈宿缓缓眯起眸子,凝着她,一瞬不瞬。 “是!很重要!” “比你的性命还重要?” “对!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冷祈宿眸光微敛,又静静地看了她半响,才转过视线望向远处的天空,天,竟已经大亮。 正文 火舌262寸:如此看我 冷祈宿眸光微敛,又静静地看了她半响,才转过视线望向远处的天空,天,竟已经大亮。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我只想告诉你,那珠子含在死人的嘴里可以防止腐烂,含在活人的嘴里却是有剧毒的,希望你拿去不是用在这上面。” 紫卓一震,难以置信地睁大眸子,不过片刻,却又缓缓笑开,“我骗了你、偷了你的珠子,是我不好,你可以杀了我,我也可以跟你回去接受任何惩罚,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将珠子还给你!你何必在这里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 冷祈宿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眸中掠过一抹沉痛,他低低笑出声来,“你便是如此看我?” 紫卓抿唇看着他,不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他。 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可是那日在皇陵,她彻底推翻了对这个男人的看法。 他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倘若她没有在皇陵中撞见那不堪的一幕,或许,他会一直瞒着她吧? 见她不说话,一副未置可否的样子,冷祈宿心中终是一黯。 他垂眸笑着,淡淡开口,“好!你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说完,就转身顺着走廊缓步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紫卓又莫名难过起来,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剜过,钝钝的疼细密地碾过来,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跑过去抱住他。 但是,她没有。 虽然,她方才说他危言耸听,但是,心里还是极度后怕起来。 她要赶快去宫里确认一下,这珠子对楚寻漠有没有害? 她已经将珠子给了绿萍,自己没有进皇宫,因为她不知该怎样去面对楚寻漠? 这几日,她发现,虽然恼冷祈宿、恨冷祈宿,可是,很奇怪,她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相处一个月不到,为何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可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是她和楚寻漠之间没有的。 既然,无论是身,还是心,她都做不到纯粹地给楚寻漠了,那么,她就只能离开。 不再跟这两个男人有任何交集,对谁,都好! 她也正准备走的,不想,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刚出客栈的门口,就看到正急急而来的绿萍。 她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绿萍一看到她,就失控地上前抓住她的衣领,一张小脸愤怒、恐慌、绝望到狰狞,“说,你给的是什么珠子?为何君上吃了珠子做药引煎的药,不仅没有醒来,还浑身发黑,呈中毒之状?” “我”她被绿萍抻在墙上,欲哭无泪。 这一刻,她想死,为她的自以为是。 “它不是秪龙珠,它不是!君上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弄这么一个有毒的珠子来害他,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居心何在?”绿萍还在红着眸子、声嘶力竭。 她很少看到这个女人这个样子,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告诉她楚寻漠真实病情的那一日。 “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怔怔地看着她,也不挣扎,喃喃地问道。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马车内,一个男子端坐其中,面如冠玉、薄唇微抿,一双眸子微阖着,不知是睡着,还是在想着心事。 终究没有人懂他。 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却莫名觉得清冷、凄凉。 “你何必在这里危言耸听?” 那女子的话又响在耳边。 他也不知道为何,不就一句话吗,怎么会让他如此心痛? 痛得他当时竟然想解释。 那日,为了她,他甚至事先将皇陵里面的机关都关掉了。 他以为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的意图。 可是,祭祀一半的时候,他接到影卫的密报,说尚书和吴卫正在密谋进皇陵。 皇陵的设计,他比谁都清楚,只有外面关门的,里面没有关门的机关,目的是防止一旦有人擅进皇陵,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 其实里面有一个断门石,不过那是紧急时候使用,断门石一下,皇陵就彻底封死,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当然,这个她是不会知道的,所以,他想,她进去以后,门一定是开着的,那尚书和吴卫进去便轻而易举。 于是,他才紧急将秦心蓉带进皇陵,即使,当时祭祀还没有结束,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 他假装与秦心蓉缠绵,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想气走她,造成她是因为嫉妒、跟踪他来皇陵的假象;第二是将一枚细小的银针送入秦心蓉的|岤位,但是却没有深入。 他想,如果尚书就此罢休,一切就到此结束,毕竟,秦心蓉也是无辜的。 但是,尚书不依不饶,非要去确认珠子,他知道,那时珠子已经不在,于是,他在带领众人去大殿之前,伸手用力揽过秦心蓉的肩,那是他用内力将银针送入准|岤位。 那是可以百步晕的|岤位。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秦心蓉晕了,他带着大家出了皇陵,她也成功被他气走。 可是,他知道,秦尚书那只老狐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总归要有个交代,那珠子一旦不在,什么后果,他知道。 所以,他让影卫给他准备了两样东西,乱人心智的药和一枚珠子,在辇车上,他便对秦心蓉做了手脚。 为了她,他能做的都做了。 但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日,祭祀归来的途中,她偷偷离开,他安排了影卫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他知道,她住在孟昭的吉祥客栈。 他也知道,她将珠子交给了一个绿衣女子,让女子救她们的君上。 原本,他不打算再跟她见面,所有的痛他一人来背,只要她得到她想要得到的,只要她幸福、安好。 可是,后来听说那珠子是救她爱的那个男人,他就急了。 有毒的驻颜珠如何能救人?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恨,也会嫉妒,他甚至想着那个男人中毒便中毒了,岂不更好? 但是,为了她,他还是来了。 结果,她不信! 弯了弯唇,他苦笑。 骤然,一声马嘶,他的身子猛地一阵强伏后仰。 是马车紧急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他睁开眸子,伸手撩起门帘。 正文 火舌263寸:求你救他 他睁开眸子,伸手撩起门帘。 在马车的前方,一匹白色的马儿正前蹄扬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马背上手拉缰绳的女子紫衣黑发,正是紫卓。 她险险地控制住马儿,迫不及待地看向门帘下那人的脸,顿时心中一喜。 总算还是被她给追上了。 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正准备对着那人说话,却只见眼前帘子一动,那人竟是放下了手中的门帘,将她隔绝在帘外。 她一怔,不意他会如此,有一些尴尬。 她知道,他在生气。 在客栈里,他的好心,曾被她践踏。 抿了抿唇,她硬着头皮对着门帘说道:“请皇上救救楚大哥,他真的中毒了……” 也就是到了此刻,她才终于说出是为了谁。 没有办法,现在楚寻漠危在旦夕,她也顾不上这许多。 既然珠子是他的,她想来想去,或许只有他能救人。 门帘里面似乎传来一声轻笑,又似乎没有,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接着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想许是街道上太嘈杂,里面没有听到,她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再重复了一遍,“请皇上救救楚大哥!” 又是良久的沉默。 她以为,他不会理她了,帘内那人却突然开了口,声音极淡,“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大夫,我怎么能救人?” “可是,你是那珠子的主人!” 紫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一声嗤笑,这次她听真切了,的的确确笑了,男人略带揶揄的声音传来,“你还知道我是珠子的主人。” 她一震,顿时语塞。 是啊,他是珠子的主人,她只是一个利用人的骗子,一个盗取别人东西的贼。 在刚才追过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其实,她终究是有些任性的,或者说,是有些恃宠的。 即使,皇陵中,他让她伤心了,但是,毕竟珠子是他的,她却偷得这般理所当然,偷了以后,还对他如此理直气壮。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潜意识里,就吃定了他不会对她怎样。 许是半天不见她的声响,男人伸手缓缓撩开了门帘。 紫卓站在马车门口,迎上他的目光。 只见他面色沉静,薄唇微抿,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寡淡、疏离。 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是一痛,一直积压的情绪猛地往上一涌,眼里就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热热的,然后又被寒风吹凉。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清冷地开口。 “你走吧!我救不了他!” 说完,作势就要放下门帘。 紫卓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你,求你救救楚大哥,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我以为那珠子是可以救他性命的秪龙珠才偷的,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偷你的珠子是我不对,只要你答应救楚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给你做牛做马,接受你任何惩罚。求求你了,求你……” 说到最后,她哽噎着,清眸中的泪水濡湿了她的脸庞。 冷祈宿凝着她有些失控的样子,眸子漆黑如墨,不知在想些什么。 秪龙珠,他眸光微闪,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渐渐清晰了起来。 “果然是他!” 他眯眸,低喃了一句。 声音很轻,紫卓没有听清楚,但是,见他嘴唇动了动,以为自己的祈求有了效果,连忙追问到,“你说什么?” 冷祁宿回神,这才注意到在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驻足观望的行人。 也是,大街的正中心,一个美丽女子跪在一辆豪华马车前面,声泪俱下地求着一个男人,确实是一道风景。 他若有若无地叹息,“我没说什么,你起来吧,我真的帮不了你!” 说完,又吩咐前面的车夫继续赶路。 门帘再次落下。 紫卓怔怔地跪在那里,见马车要从自己的身边绕了过去,骤然就大声嘶吼起来,“冷祁宿,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算我高看了你!我莫霜曾经怎么会跟你这种男人在一起,还有过孩子?” 她用了莫霜,她以为那个男人会有所反应。 结果,马车终究还是没有停,继续往前走去。 她一急,从地上爬起,又追了过去,“冷祁宿,冷祁宿……” 马车越来越快,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终她实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抬头,她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绝望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直起身子,许是因为蹲得太久的缘故,又陡然而起,竟是眼前一黑,她摔倒在地。 围观的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弯了弯唇,准备自地上爬起。 骤然,双臂上一重,竟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那般熟悉。 她的心,一颤,刚一站稳,就连忙抬头朝来人望去。 果然是他。 一颗心难以抑制地狂跳,她怔怔地看着他,“你如何又回来了?” 冷祁宿淡淡地勾了唇角,“回来看你狼狈摔倒的样子!” 紫卓一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小脸顿时就红了个通透,突然又想到什么,“你答应帮我救楚大哥了吗?” 她扬起小脸,紧紧地凝着他,一瞬不瞬,目光殷殷。 许久的静默之后,冷祁宿轻“嗯”了一声,转过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眸色沉痛…… 客栈门口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是绿萍,刚一停稳,她就跳了下来。 冷祈宿和紫卓站在门口。 紫卓连忙迎了上去,准备和她一起将马车车厢里面的人扶出来。 “我来吧!”冷祈宿淡淡开口,走过来越过两人,径直上前打帘而入,将躺在里面的楚寻漠抱出,疾步走进客栈。 紫卓和绿萍跟在后面。 厢房里 冷祈宿将楚寻漠平放在软榻上,伸手欲取下他脸上的面具,却被绿萍惊慌地制止。 “陛下……” 冷祈宿笑笑,“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他的情况。” 一边说,一边将伸到楚寻漠脸上的手收回,撩开他的衣领看了看,顿了片刻,淡淡说道,“我本就知道他是谁,姑娘何须顾虑?” 绿萍睁大眸子,有些震惊。 冷祈宿瞟了她一眼,依旧淡漠地笑着。 此时的紫卓根本无暇理会两人奇怪的对话,一双眼睛紧紧盯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满眼的伤痛和难以置信。 这是自她和楚寻漠大婚那日以后,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 这还是他吗?还是那个如梨花一般美好的男子吗? 此时的他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上,但是,那呈黑褐色的薄唇,那深凹下去的眼眶,还有那原本白皙纤长的手此时也是一团暗黑。 都是她,都是她让他成这个样子!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内疚,她终是忍不住,咬着手哭了出来。 冷祈宿回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开始吩咐着绿萍,“准备半月的干粮、煎药用的壶、炭炉、以及他服用的药……” 原本,绿萍对这个男人是有些戒备的,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它法,所以,都一一按照他说的去做。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冷祈宿便下起了逐客令,“你们都出去吧!如果真的想要他活,半个月之内不要进来打扰我,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正文 火舌264寸:冷祈宿呢 对于冷祈宿的交代,紫卓和绿萍虽心有疑惑,但是,为了楚寻漠,却也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地守在客栈的外面。 十五日。 对紫卓来说,从来没有哪个十五日像这样漫长过,难熬地就像一个世纪。 十五日里,虽然不能进客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却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动静。 除了每日都能闻到的药香,里面还经常传来很大的巨响,像是桌椅劈开的声音、又像是人打斗的声音、甚至有时还能听到男人的低低闷哼的声音,声声都让外面的两人心惊肉跳。 几次,绿萍都想冲进去,但是都被紫卓拦住。 “我担心他对君上不利。” 绿萍一脸急色,毕竟,他知道了楚寻漠就是风宵尘。 “如果他真想对楚大哥不利,又何必如此复杂?” 紫卓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 她相信冷祈宿。 等在门口的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其实,撇开皇陵那日他的冷漠,他真的从没骗过她什么。 倒是她,愧对这个男人。 一开始,她就在骗他、利用他,在偷了他的东西以后,还恶语伤害他。 他非但没有怪她,还回来帮她救楚寻漠。 她想,等他出来,她一定要跟他谈谈,好好地、真心地跟他谈谈。 漫长的半月终于过去,这日的清晨,“吱呀”一声,客栈厢房的门自里面被人打开。 守在门口的两个女子都呼吸一滞,齐刷刷朝门口看了过去,有人走了出来,素衣银面、温润月华,是楚寻漠。 紫卓和绿萍皆是一喜,纷纷跑了过去。 “楚大哥!”紫卓笑靥璀璨。 “君上!”绿萍喜极而泣。 楚寻漠浅浅一笑,如日月霁光,“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楚大哥” 紫卓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楚寻漠浅笑着打断,“不怪卓儿!” 口气笃定、不带一丝迟疑。 一旁的绿萍微微苦笑。 这个男人连知道都不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说不怪。 是了,她竟是忘了,曾经他说,只要这个女人快乐,怎样都成,又怎会去管这个女人对他做过什么。 他昏睡的这些日子里,她难过得生不如死,如今,他醒了,他心里也只有另一个女子。 她永远是一个人。 听说不怪,紫卓更是不好意思,红着脸朝楚寻漠感激地笑笑,又不禁探头朝房间里面望去,怎么还不见冷祈宿出来? 不知为何,一颗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从未有过的心神不宁。 她皱了皱眉,径直走进了厢房的里面。 哪里还有冷祈宿的影子? 厢房里面一片狼藉。 桌椅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木屑、碎片到处都是,床边的地上还有许多白虫的尸体。 炭炉上还在煎着药,雾气腾腾、药香袅袅,只是,在药壶和炭炉边的地上都是殷红的血迹,有已经干涸的旧渍,也有新的,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这屋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冷祈宿人呢?冷祈宿哪里去了? 一颗心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她出门拉住楚寻漠的手,“楚大哥,冷祈宿呢?他帮你解毒的,他人呢?” 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快要哭了。 “他走了!”楚寻漠面具下的脸有些黯然,他低低叹息。 “走了?”紫卓一震,“不可能!我和绿萍一直守在门口,没看到他出来过,连大门都没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骤然明白了过来,像他们这种武功的人,进出又何须非要经过大门。 心,蓦地一空,她喃喃地说道,“走了,他就这样走了……” 陡然,又想到什么,“楚大哥,他怎么样?他还好吗?” 楚寻漠沉默,缓缓眯起眸子,似是在回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还好不好。 当时,他刚刚有了一点意识,很淡薄,隐隐约约中,知道是冷祈宿在救他,也似乎听到他在跟他说话。 他说,“好好对莫霜,不然,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会随时收回去。” 见他半天不说话,紫卓心急如焚,“地上那么多的血,桌子椅子全部都给掌风劈碎,还有虫子,很多死的虫子,你们都经历了什么?” 这时,绿萍似乎也想起什么,轻挽水袖,伸出手,“君上,让我探探脉搏!” 手指搭在楚寻漠的腕上,半响,绿萍面色一喜,“果然,恭喜君上,君上无恙了!看来,冷祈宿不仅替君上解了毒,还帮君上医好了旧疾。我还在想呢,如果单单是解毒,君上也应该不会醒来的,原来竟是这样。” 紫卓愕然抬眼,连楚寻漠也是为之一怔。 “可是,他没有秪龙珠啊!”楚寻漠蹙眉,低喃 正文 火舌265寸:我要找他 “可是,他没有秪龙珠啊!”楚寻漠蹙眉,低喃。 冷祁宿登基的时候,便告诉过他和十一王爷冷祁曦,珠子不见了,当时,他们都怀疑是冷祁逸拿走了。 后来,在烟波镇的悬崖边,冷祁逸劫持了莫霜,跟冷祁宿要珠子,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珠子也不在冷祁逸的手上。 那时,或许所有人都会以为原来珠子还是在冷祁宿手上,但是,他知道不是。 他看到了当时冷祁宿的惊讶,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微光,冷祁宿之所以当时答应冷祁逸说,好,但是不在身上,让冷祁逸放了莫霜,十一会拿了送过来,那都是假象,那都是他的缓兵之计。 既然,他没有秪龙珠,他又如何能救他? 心,莫名地不安起来。 绿萍听说没有秪龙珠,也是疑惑不已,径直走进了厢房。 楚寻漠也跟着走了进去。 紫卓怔怔地站在门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没有秪龙珠,他竟然没有秪龙珠,那她还去偷什么?她不去偷,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纠复? 直到厢房里面传出绿萍的惊呼,“噬毒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也连忙奔了过去。 绿萍和楚寻漠两人正看着那一堆白虫的尸体。 楚寻漠轻轻拧着眉,薄唇微抿,沉默,不知心中所想。 绿萍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相传,噬毒蛊虽可吞尽百毒,但是却很难培植,因为要找到特殊的、适合蛊虫生长的血液本就很难,而且,培植期间,要忍受万虫噬咬,时间还得十五天之久,那种非人般的折磨更没有几个人能忍受下来。没想到,冷祁宿竟然培植成功了,这个男人的毅力和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难怪……” “难怪这些桌椅都成了这个样子对不对?那都是他难受的时候劈的,对不对?”紫卓将她的话接了过去,泪,早已纵横了满脸。 “嗯!”绿萍凝重地点了点头。 是她低看了那个男人,她还曾担心他会伤害她的君上。 那日她甚至用飞轮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真男人。 跟他比起来,自己真真是小人之心一枚,何其惭愧! 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也看到了药壶上、炭炉边地上的血渍,顿时,脸色一白,疾步上前揭开药壶的盖子,仔细看了看里面,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没有秪龙珠,他是如何救君上的了?” “如何?”楚寻漠和紫卓异口同声地问道。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同样的颤抖。 绿萍抿了抿唇,“君上也知道这秪龙珠的由来,相传南轩的开国皇帝皇太极养有一只冠蚌,日日喂其己血,三年后,冠蚌腹中有珍珠产成,皇太极甚喜,赐其名为秪龙珠,可那只冠蚌却在珍珠取出后第二日便死去,皇太极伤心欲绝,也于同年郁郁而终,时值壮年!” 皇太极? 紫卓打了个寒战,想起了皇陵里面睡在冰棺里面的那个中年男人。 她偷了他嘴里的珠子,也不知道他的尸身怎么样了? 绿萍还在继续,“自此,秪龙珠便成为南轩的镇国之珠,也成为后人想据为己有的宝珠,因为当时皇太极身边的一个太医说过,此珠做药引,可医各种心疾,譬如……” 说到这里,绿萍顿了顿,看了一眼楚寻漠,“譬如君上这样的心疾。世人都道这秪龙珠宝贵,殊不知真正珍贵的地方是血……” “血?” “是!我也是现在看到冷祁宿用自己的血救君上,才突然明白过来的,说明是冷氏一族的血珍贵,可做药引!” “他用自己的血做药引?”紫卓愕然抬起眼,看着她,楚寻漠也满是震惊。 “是!只是……”绿萍低低叹出一口气 “只是什么?”紫卓发现自己快要疯了。 “只是,他又要用自己的血培育蛊虫,又要每日放血出来做药引,他是如何做到的?本来一个正常的人都不能每日放血,因为血液再生是需要一定周期的,可他连续在放,而培育蛊虫又必须要在正常人的血量里面,一旦贫血、少血,原本躁动的蛊虫会更加躁动噬咬,甚至会伤其五脏六腑和心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身边紫影晃动,回神过来,才发现是紫卓冲了出去。 楚寻漠一惊,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将她拉住,“卓儿,你要干什么?” 此时的紫卓已经泪流满面,她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楚寻漠,嘴唇在抖,已经泣不成声,“我……我要……去找他!” 楚寻漠眸色一痛,“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他心里清楚,如此一番折腾下来,那个男人九死一生,既然,他选择悄然离去,就一定不会轻易让这个女人找到。 “不知道…”紫卓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但是,我相信,只要他在这个世上,就一定能找到的,不是吗?” 她满眼泪水地看着他,那般柔弱,却又那般笃定。 楚寻漠凝着她,静默了半响,才道,“好!我陪你去!” “不!”紫卓弯唇勉力一笑,“楚大哥身子初愈,应该好好休息,而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楚寻漠身形一震。 她和他之间的事? 她恢复记忆了? 一颗心难以抑制地狂跳,他紧紧凝着她的双眼。 没有,她明明只是紫卓。 那是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吗? 一定是! 心,像被千万枚细针扎过,密密的痛接踵而来。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爱,是刻进灵魂的。 即便没有了记忆,即便人已不是那人,终究还是会爱上。 在这场爱的角逐中,他永远是那个第三人,那个站在局外的第三人。 紫卓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神色,轻轻拂掉他的手,抿了抿唇,“对不起,楚大哥!” 说完,转身跑开。 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楚寻漠望着那个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身影,身子一晃,绿萍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君上!” “我没事!”楚寻漠笑笑,黯然地垂下眉眼,喃喃地说道:“他不该救我的,他不该” 紫卓直接回了南轩,因为手中有冷祈宿的令牌,所以进皇宫也是畅通无阻。 只是众人愕然,这个善妒的女人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也是听说了当朝天子大病闭关的消息? 如果这样,那还是算有良心的。 紫卓根本不理会这些人或疑惑、或惊讶的眼神,直奔龙吟宫而去。 龙吟宫没有人,连李全盛也不在。 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上书房。 其实,她可以随便问问谁的,哪怕是个宫女,问问他们的皇上在不在,问问有没有上朝,就可以知道了。 但是,她没问,她怕,她不敢问。 她怕听到她们说,皇上已经几日不见了,她怕。 上书房,李全盛手执拂尘,低垂着脑袋立在门口。 她呼吸,一滞,一颗心难以抑制地澎湃。 他在的,她告诉自己。 李全盛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才惊觉过来,看到是她,满脸震惊,“汝…汝婕妤……” 紫卓弯唇笑笑,“皇上在里面吧?” 说完,也不等李全盛做出反应,兀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正文 火舌266章:成全了谁 说完,也不等李全盛做出反应,兀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上书房里很暗,又光影偏逆,骤然从大亮的地方走进去,紫卓看不大清里面的情景,只见一人埋首在书案中批着奏章,白衣黑发。 她心头一喜,奔了过去。 那人听到开门声也正好抬起头来。 “四嫂!” 不是他! 她的脚步,一滞,心也跟着一沉。 竟是十一。 他为何会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刚刚升腾起来的一丝欣喜又荡然无存,这几日的那种恐慌又紧紧地包围了过来。 “十一弟,皇上呢?” 她绷直了声线,却依旧难掩声音的颤抖。 紫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出的上书房,只记得自己摇摇晃晃出门的时候,李全盛惊慌失措地上前来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她满脑子都是十一跟她说的话,字字句句捶打着她的心房。 原来,她为何而来,那个男人一直知道。 原来,她的步步设计,他也都知道。 他不闻不问、只字不提,她说祭祖吧,他说好,她擦着迷药勾引他,他温柔地接受,她假装不舒服,他就顺势将她留在行宫。 原来,他一直都在成全、无声地成全、怕伤她一丝一毫地成全。 他关掉了皇陵中的所有机关。 他愿意成为那个不孝之人。 甚至连和秦心蓉那样也都是为了保护她。 而她呢? 她又做了什么? “四嫂,四哥去孟昭找你的头一天夜里和十一喝了一夜的酒,十一永远记得四哥当时的样子,他说,十一,你知道吗?莫霜终究是忘了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甚至为了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身子给我,四哥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十一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无奈。”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四哥跟十一说,他要去趟孟昭,或许要很久回来,或许回不来,让十一帮他好好打理着南轩江山。十一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他的意思十一却很明白,当时,十一哭着不让,十一第一次对他发了火,摔碎了所有酒坛骂他,骂他没出息,就为了一个女人,四哥也哭了,他问十一,如果换做是如雪,十一又会怎样做?当时,十一就沉默了,因为事情不摊在自己头上,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四嫂,十一不怪你,因为四嫂没了记忆,但是,十一想,四哥对你这般好,纵使是个石头,也应该捂热了吧?” 是啊,这般好! 紫卓抬头望了望冬日的天空,一颗心痛到颤抖。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要出手相救。 他用自己,来成全了她和楚寻漠。 可是,什么是成全? 她爱的是他啊,莫霜是,紫卓也是。 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是那日离开他后,她想的、念的、恨的、怨的全都是他,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就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才想着要离开楚寻漠。 可是,现在……老天,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对我自以为是的惩罚吗? 她蹲在地上,泪流满面。 李全盛想来扶她,又不敢,就远远地站着,看着她,沉痛地看着她。 十一走了出来,蹲下身,轻轻地将她搀了起来。 “四嫂,是十一不好!是十一鲁莽了,十一不该跟你讲这些的,十一想,四哥是不希望看到四嫂这样的。” 紫卓抬起头,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缓缓地开口:“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十一弟信不信? 准备出宫的时候,紫卓碰到了影贵妃,那个被冷祈宿喊作玲珑的女人。 女人正落寞地走在宫道中,连婢女也没有带一个,满脸哀容。 紫卓以为,她会像绿萍那样,抓起她的衣领,吼她、骂她、怪她,可是那个女人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静静地从她身边走过。 可就是那样的眼神,却让她更加难过,一颗心内疚得无以复加。 她与冷祈宿有过怎样的故事,她不知道。 冷祈宿曾经跟她说,这个女人于他,是恩。 可是?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2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2部分阅读 是同为女人,她知道,这个女人对冷祈宿,却是情,浓情。 到达曼陀山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 暴雪初歇。 曼陀山上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山径在哪里。 紫卓杵着一根木棍,艰难地往上爬。 远远地,有两个人跟着,她也不以为意,她知道,那是十一派的暗中保护她的人。 十一将冷祈宿可能去的一些地方都写给了她,曼陀山排在了第一个。 因为山上有一位云神医,云神医有噬毒的蛊虫。 正文 火舌267章:你出来啊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粉墙金扉的院落上炊烟袅袅,有几个小童正在院中扫着积雪。 紫卓跟小童说想见神医,小童似乎也认识她一般,并没有为难她,很快就去禀告了。 云神医是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见到她很是吃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咦?姑娘如何来了?可是身上的毒素还没解?没道理啊,皇上不是给姑娘培植了噬毒蛊吗?” 紫卓愣住。 冷祁宿也曾经给她培植过蛊虫吗? 在她失神不语的间隙,神医已经搭上她的脉搏。 她回过神,笑笑,“多谢神医,我的身体无恙。” “嗯!那就好!”神医点头,骤然想起什么,“对了,姑娘一人吗?怎么风宵尘没跟你一起?” 风宵尘?! 听到这个名字,紫卓又凌乱了。 那日听玲珑和冷祁宿说过这个人,他也跟自己有很深的关系吗? 换做寻常,她肯定还要细问的,可是现在,她满心满脑的都是要尽快找到冷祁宿。 “皇上可在神医这里?” 云神医眸光微闪,旋即又一脸愕然,“没在啊!自从上次给姑娘培植蛊虫下山后就没来过,有好几个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在? 紫卓的心往下一沉,一路支撑着她上山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他失了那么多的血,又被蛊虫这般侵蚀,他能去哪里啊? 虽然神医再三挽留,紫卓还是连夜下了山。 既然冷祁宿不在这里,她就不能多做停留,她要尽快找到他。 她想都不敢去想他现在怎样了? 她怕,她怕真如绿萍所说,他的五脏六腑和心脉俱损。 如果是那样,他又岂能有活? 冷祁宿,你到底在哪里? 又是几日,她赶到了烟波镇。 听十一说,这里是她和冷祁宿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当然,十一没有说,那也是她伤心欲绝、跃下山崖的地方。 按照十一写的,她找到了豪客来客栈。 客栈的掌柜看到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吓得手中的算盘都掉在地上,“你……” 你了半天,才将一句话说完整,“你还活着?” 紫卓蹙眉,没好气地问道,“我应该死了吗?” “不……不是”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听说的。” 一锭银子重重地置在他的面前,紫卓缓缓眯起眸子,“实话跟你说,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你把话说清楚!” 掌柜的有些犹疑,看了看银子,又想了想,才开口。 “现在说,那是去年秋天的事了,本来客栈这种地方都是人来人往,没几张面孔我们能记住,但是你们一来,就包下了整个客栈,而且人人行尊带贵、不是寻常人的气质,特别是你们中的那位爷更是龙章凤姿,一看就是大人物,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后来的有一日,那位爷浑身是血、浑身是伤地被抬回客栈,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我们也是听说,好像是因为……因为姑娘你从后山的山崖上跳了下去,他也跟着跳下去,才伤成这个样子的,后来,来了很多人,好像是宫里来的太医,那位爷整整昏迷了七日才醒过来,但是醒过来后听说你死了,又开始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当时,我们也不敢近前,就是在外面偷偷看,看到屋里跪了一地的人,都陪着他一声不响。又过了几日,他们才退店离开……” 紫卓静静地听着,虽然这些事情,她也已断断续续地听说,但是,这样听起来,她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那这几日那位爷有没有来过?” “那位爷?”掌柜的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啊!” “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人多,你忘了。” “我去年的事都记得那般仔细,怎么可能识不出他?是真的没有来过!” 真没来过? 紫卓心下一凉,十一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曼陀山和这里了,可是,都没有他。 这时,正值晌午,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人甚多,柜台又正在门口边上,不断有人从紫卓的身边走过。 衣袂轻擦间,忽地一阵淡淡的龙涎香萦过。 这气息? 是他! 紫卓瞳孔一缩,猛地回过头。 只见几个男人正走出门口,她连忙追了出去,一颗心难以抑制地狂跳。 无视几人诧异的表情,她拦在他们的前面,一个一个看过来。 不是,不是,都不是!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明明她闻到了,那般熟悉,那般真实。 仍不死心,她又毫不顾忌地凑到几人的身前,使劲吸了吸鼻子。 没有龙涎香,没有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看来真的是自己魔怔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着脸跟几人道歉。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最终,她竟然决定先在这家客栈住下来。 她跟掌柜的要了曾经冷祁宿住的那间厢房。 仰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帐顶,她想着那个男人。 他在这间厢房呆过、在这张床上睡过,可是,人来人往、客住客走,早已没有了一点属于他的气息。 他到底在哪里? 一个人慢慢走在客栈的后院中,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后院里有数棵参天大树,因是严冬,早已没有一片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枝杈。 听十一说,在烟波镇的日子里,他们白日去逛街、夜里众人便围坐在客栈院子的树下,泡一壶茶,梦如雪唱曲、她跳舞。 她是紫卓,没有莫霜的记忆。 她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境? 既然那般快乐?为何又要决绝地跃下悬崖? 后院还有一汪湖,湖面上结着薄薄的冰,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也一点一点的消融。 她静静地站在湖边,吹着凉凉的湖风,希望自己能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十一说,那夜,她脱了鞋子在湖边,人走开了,冷祁宿以为她掉进了湖里,不顾身上的重伤、毫不犹豫地跳进湖里去寻她。 想起十一的话,她弯了弯唇,即使没有了记忆,心里也觉得暖融融一片。 脑子里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如果现在她真的掉下去,他会出来吗? 他会突然出来吗? 这般想着,便这般做。 她缓缓地解下披风、脱下鞋子,用只着布袜的脚轻轻踩了踩湖面上的薄冰试了试,还没怎么着力,“咔嚓”一声冰就碎裂了,下面是寒冷的湖水。 她打了一个哆嗦,咬了咬牙忍住,准备一双脚都下去,骤然,手臂一重,有人自后面抓住了她。 她的呼吸,一滞,惊喜地回过头。 是他吗? 刚刚燃起的眸子却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竟然是客栈的小二。 他拧着眉,不解地望着她,“这么冷的天儿,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紫卓退回到湖边,穿上靴子,又弯腰拾起地上的披风,朝小二笑笑,“我只是想看看这冰有多厚而已。” 她真真是疯魔了。 那人又不在这里,她竟想着用这种方法去试,不是疯魔了又是什么? “请问这位小哥,后山怎么走?” 掌柜的说过,她是从后山的崖上跳了下去。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小二指了指湖边一条铺满小石子的路,说道。 “多谢!” 紫卓颔了颔首,就拾步顺着石子路往前走。 小二也转身往客栈里面走,走了片刻,突然想起,她去后山做什么? 方才就是一个男人通知他,后院湖边有人想投湖,他才赶过来的,莫不是她想跳崖?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自寻短见啊? 这时,另一个小二跑过来,“阿牛,你怎么跑后院来了?掌柜的在找你!” “哦!”他便也没有多想,疾步往前堂而去。 后院的山上还有未消融的积雪,虽然没有曼陀山那般难爬,但爬到山顶,紫卓还是用了将近两个时辰。 她没想到一个客栈的后面竟然这般别有洞天,又是湖、又是山,还有崖。 站在崖边,她探头望了望断壁的下面,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深不见底。 难怪她失了记忆,难怪他昏迷了七日,这般高度掉下去,没有死,已经都是万幸。 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让她抱着赴死的心跳下去? 陌生的地方,她落下的回忆却没办法拾起。 抿了抿唇,她转身,无论以前如何,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对这高度可是十分恐惧。 却不料,脚下突地一滑,她整个身子朝后仰去。 心,顿时一紧,她的背后,不就是那悬崖…… 她大惊之下,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没有莫霜的记忆,她的功夫有时有,有时无。 她想提气施展轻功,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提。 无力地恐惧溢满心头,她吓得闭了眼。 骤然,腰间猛地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连忙睁开眼,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眼前白影一晃,速度飞快。 她都没有看清那白影的样子,不知是人,是狐,白影便早已没了踪迹。 收回目光,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安然地落在崖边的一个大石上,而腰间,紧紧裹着一条白色的锦带。 华袍的锦带? 男人华袍的锦带? 那人,是用这锦带将她拉起来的? 她瞳孔一敛,心突突地跳着。 她看向四周,哪儿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万籁俱寂,要不是手中的锦带真实地存在着,她真以为方才的种种,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 这人迹罕至的山顶如何会有人? 为何那人救了她又要仓皇离去? 是他吗? 她凝着手中的锦带,轻轻送到鼻尖,一股淡淡地、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萦过。 是他! 那是属于他的气息! 她猛地站起身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似乎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般,难以遏制地澎湃。 “是你吗?”她环顾着四周。 “冷祁宿,是你吗?” 四周一片静谧,除了自己的声音和空寂的回响,没有任何声音。 “是你!我知道是你!”她在原地转着圈,睁着大大的眸子急切地搜寻着四周,“冷祁宿,我知道是你!你出来!”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和偶尔吹过的风声。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不可能,这锦带如何会是错觉?是他,一定是他,她有感觉,他就在附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 他为何不见她? 是在怪她吗? 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她红着眸子、疯了一般冲进密林,一棵树一棵树地找,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都不放过,她一边找,一边哽噎着,连树枝划破了她的衣裙、划破了她的手臂,她也毫不在意。 “冷祁宿……你出来……你出来啊!”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你出来啊!你不要你的莫霜了吗?你不要她了吗?” “冷祁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要逃避,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去面对!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你出来啊……冷祁宿……你出来!” 不知找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将山顶翻了个遍,她只知道她找累了、喊累了,也哭累了。 那个男人依然没有出现。 你当真铁了心,是吗? 紫卓回到南轩的皇宫,已是数日之后的清晨。 当时,十一和文武百官们正在上朝。 她也没有好好安顿,就急急地直奔他们上朝的金銮殿而去。 殿门口的太监拦住了她,因为有规定后宫女子无诏不得擅入金銮殿。 她便掏出冷祁宿的令牌,厉声说着自己有急事。 于是,太监也不得不将她放了进去。 殿里面,十一和众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她的贸然进入,大家皆是一怔,目光齐刷刷朝她投了过来。 “四嫂?”十一从龙椅上起了身。 正文 火舌268寸:生命极限 “四嫂?”十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十一……”紫卓疾步走过去,刚准备张嘴说什么,骤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朝一边倒去。 “四嫂!”十一大骇,脚尖一点,飞身下了玉阶,落在她的身边,轻轻接住她几乎要倒在地上的身子,“四嫂,你怎么了?” 不闻她的回答,却只见她头发蓬乱、满脸憔悴、嘴唇干涸、双眼微阖,人早已晕了过去。 “太医,快传太医!” 十一抱着紫卓起身,往偏殿疾步而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也是一脸慌乱的李全盛,“退朝!” 偏殿 紫卓躺在矮榻上,依旧没有醒,太医凝神探着她的脉搏,十一负手立在旁边,一脸急色。 “她怎样了?” 看到太医骤然眉心一皱,十一心下一沉,忙不迭问道。 太医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又伸手轻轻抬起紫卓的眼睑,仔细看了看,吓得手一抖,身子往后一退。 “快说!”见状,十一心中更是着急,语气就明显不耐起来。 太医脸色苍白地对着十一一鞠,“回十一爷的话,娘娘是染上了……瘟疫。” “瘟疫?”十一一惊。 在场的所有太监和宫女也是为之一震,纷纷后退了几步。 “是!当务之急是得赶快将娘娘隔离起来救治!”太医垂眸颔首,建议。 十一抿了抿唇,满脸担忧地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她怎么就染上了瘟疫呢?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四哥的消息? 她方才去殿前又是想急着说什么? 但有一点,他却很明确,就是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李全盛站在边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满脸震惊,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低低叹出一口气,又看向愁眉不展的十一,小心翼翼地开口,“请十一爷先避避吧,奴才让小方子、小云子弄个软席过来将汝婕妤抬到……” “不必了!”十一抬手,没让他的话说完,径直上前,将女子抱起。 李全盛和太医大惊失色,想要制止,却已是来不及。 十一抱起紫卓,快步往她原本住的绯烟宫而去,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瞟了一眼众人,“瘟疫而已,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太医速速去给娘娘开方诊治,倘若娘娘有什么事,小心项上人头。” 众人骇然。 谁人不知,这瘟疫比食人的猛兽更要厉害三分,传播的速度又快,一旦染上又极不易治好,九死一生。 绯烟宫 紫卓再次醒来,已是夜里,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视线有些模糊,烛影偏逆中,看到一个男子静静地立在边上,白衣黑发、儒雅飘逸。 “冷祁宿……”她有些恍惚,沙哑地开口。 “四嫂,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竟是十一。 看来自己病得不轻,她笑笑,视线也逐渐清明,她挣扎着坐起来,十一连忙将她身后塞了一个软枕。 “我怎么了?” “四嫂是……”十一有些迟疑,顿了顿才说道,“四嫂是染上了瘟疫。” “瘟疫?”紫卓一惊,这才发现屋里的婢女太监都轻纱掩面,连太医也是,只有十一没有,还离她最近。 她连忙伸手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嗔怪道,“这瘟疫传染极快,十一弟为何不戴口罩?还离我那么近?” 边说,边伸出另一手去推他。 看到她娇憨的模样,十一忍不住想笑,“无碍,十一身强体壮,不怕这些,再说,倘若四哥在,四哥定会这样,十一要替四哥好好照顾四嫂。” 紫卓心中一暖,伸手指了指屋里的人,“那让他们都退下吧,也少一分传染的危险。” 十一接过太医手中的药碗,朝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如同得到大赦一般,鱼贯而出。 “四嫂,趁热将这汤药喝了!”十一手执瓷勺,舀起一勺黑浓的汤汁递到紫卓的面前。 紫卓没有接,抿了抿唇道,“十一弟,我有话跟你说!” 宫里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很快,紫卓在金銮殿上晕倒,后又被查出是瘟疫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上下皆知。 全宫众人都人心惶惶,都不敢踏进绯烟宫半步,甚至从绯烟宫的门口经过都恨不得能绕道而行。 十一让太医院给各个宫里发放预防瘟疫的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又拨了一些到民间,昭告民间也要做好预防瘟疫的措施。 绯烟宫里 紫卓抱着暖炉靠坐在窗边上的软椅上,望着窗外的几株光秃秃的树,不知在想什么、神情黯然、忧伤。 虽然每日都服太医开的药,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了。 “娘娘,起风了,回床上躺着吧!” 一个戴着面纱的婢女轻叹着上前,是秋菊。 她和冬梅两个是主动要求来照顾紫卓的,这也是全宫上下,除了十一以外,唯一两个愿意踏进绯烟宫的人。 紫卓是心存感激的。 她苍白着脸,回头看了看秋菊,虚弱地笑笑,说,“好!” 秋菊便将她从软椅上扶起来,一旁的冬梅也连忙过来搭手,她们发现,这个女子竟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皆是心痛不已,一个一个咬着唇,硬是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 又过了两日。 紫卓虚弱得连床都起不了了,她倚靠在软枕上,张嘴接下十一一勺一勺递过来的补汤,缓缓咽下,面容惨淡。 今晨太医说,她熬不过五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秋菊和冬梅再也忍不住,都咬着手背哭了出来,连一边的李全盛也跟着一起抹泪。 十一第一次雷霆万钧地暴怒,他掀翻了桌子、打翻了太医的药箱,他恶狠狠地说,如果医不好她,要整个太医院跟着陪葬。 倒是紫卓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太医在说别人的事、宣判着别人的死刑一样,跟她没有关系。 一口一口咽下十一喂过来的汤,她忽然抓住十一的手,沙哑地说道:“十一弟,我都这个样子,他都不回来,他都还不回来,他好狠心啊!难道我死了,他也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吗?” “四嫂……”十一眸色一痛,就任由她抓着他的手,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烟波镇,豪客来客栈 厢房内,一豆烛火 灯下坐着一抹白色身影,挺拔消瘦。 原本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跳动的火苗,一瞬不瞬,此刻只剩满目悲怆。 火光摇曳处,又出现那个女子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喊着他的名字、疯了一般寻找他的样子。 他心中一痛,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女子的脸,将女子脸上的泪拭去,却被烛火烫得清醒过来。 对,他就是冷祁宿。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可是只有两个月,最多两个月,两个月以后他还是会死的。 那日救楚寻漠,蛊虫严重损了他的心脉,他后来去曼陀山找了云神医,神医也束手无策,神医说,他只有最多三个月可活。 如今已经一月过去了。 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般疯狂地找他。 他以为,楚寻漠好了,她就可以在孟昭幸福地做他的后。 他以为,他的成全,可以换来她的幸福。 可,那终究是他以为。 她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日,在客栈门口,她拦住几个男人又是看又是闻的,一副魔怔了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可是再痛,他也只能看着,远远地看着,不能出去。 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终究是要走的,他不能让她面临再次失去他的痛苦。 可是虽然他不愿意她看到他,他却时时刻刻都想看到她,总是情难自禁地追随着她的脚步。 因为,他发现,那个女人总能状况不断,总是让人担心。 如果不是他情急跟小二说,有人要投湖自尽,那个傻女人,在这个数九寒冬的天气,肯定就下到了冰冷的湖水里面去。 如果不是他尾随着她上山,在看到她摔跤的时候,紧急用锦带拉住她,她肯定已经第二次坠下那个悬崖。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能放得下心走啊? 在山顶,他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她,看着她哭着喊着,说知道是他,疯了一般找他的样子,他的心,真的痛到窒息,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忍不住,差点就冲出来将她揉进怀里。 终究,他没有。 他不能那般自私。 许是被他的决绝伤到了,许是终于死了心,她走了,她回宫去了。 好,这样很好,他告诉自己。 宫里有十一,十一会好好照顾她的,她心里的伤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地愈合,慢慢地将他忘记,毕竟她没有莫霜的记忆,他们才相处不到一月,她忘记他应该不难吧? 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先在曼陀山脚下的小镇上住了些时日,那里有他们曾经住过的小木屋,小木屋里有很多他和她的美好回忆。 那时,她是妻,他只是夫,他们一起买菜、一起干活、一起逛街。 木兰树下,她做着女红、他看着书卷。 还记得那日,他假装死去,她也故意假装不知,在外面请来壮丁,要将他下葬,他躺在木板上,醒来不是,不醒来也不是,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两人欢好,从厨房到床上,激情澎湃、惊天动地、不管不顾,结果锅里的饭成了黑炭,他们一下午都在搞卫生、刮锅底。 记忆太多,他都一一来过。 然后,他便来到了这里,这烟波镇、莫霜曾在这里一舞倾城,这家客栈,他们也曾在这里幸福地度过了一段静好的岁月。 他只想带着这些回忆,这些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一个人,默默地走。 客栈一楼,是大厅,也是饭厅。 早膳时间,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几个小二点着手中的艾叶满厅地熏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你们听说了没?现在全国上下防瘟疫,是因为宫里的一位娘娘,好像叫什么汝……汝婕妤的,因为她得了瘟疫。” 一声脆响,瓷勺落地的声音,是坐在窗口位子的一个紫衣男子,不过,那声脆响很快就被大厅的喧嚣淹没,谁也没有注意。 “怎么没听说?那又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全国皆知啊!” 那边的闲聊还在继续。 “是啊,听说啊,那位娘娘的瘟疫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都下了定论了,说最多只有几日可活。” “皇上三宫六院那么多女人,死个一两个也无所谓,只希望她死了便死了,直接在宫里烧掉,不要将瘟疫传到民间来。” “说的是啊!可是,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听说,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如今皇帝大病闭关,代掌朝政的十一王爷对这个女人也特别上心,不仅不怕传染、亲自喂药,还毫不避嫌地对她宠爱有加、搂搂抱抱。” “嘘!小声点,这种事情岂是我们能议论的?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切!怕什么?他们能做,我们还不能说啊?这帝王家的事儿最乱了,别说兄弟共一个女人了,历朝历代,多少父子、祖孙共一个女人的?见怪不怪!” 窗边的紫衣男子起身站起,长身玉立。 人影晃动、紫衣翩跹,从正说得起劲的几人身边轻轻走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男子唇角抿出的一丝冷笑。 片刻过后,一声尖叫骤然在大厅响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这样?谁干的,是谁干的?” 一个男人举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痛苦地鬼哭狼嚎,正是方才说只希望她死了便死了的那人。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自己的手,另一声尖叫声又紧接着响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也是,是谁?是哪个缺德的干的?啊——” 此人又是那说帝王家的事儿最乱了,他们能做,他们难道还不能说的那人。 一时间,满厅大骇,全场哗然。 可是,他们的身边根本并无一人啊! 谁能在无影中将他们的手伤成这样? 南轩皇宫 太医院里,众人忙做一团,翻阅书籍的翻阅书籍,研究草药的研究草药,讨论的讨论,一个一个面色凝重,神情紧张。 因为那个女人命在旦夕,他们必须在仅剩的三日里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 十一王爷说,如果那个女人没了,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他们知道,那不是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在当今圣上冷祈宿的心里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明镜一样。 在这宫里,有哪个女人可以住在龙吟宫里和天子同眠? 又有哪个女人可以跟天子吵架、想出走就出走、想回头就回头? 只有她,独独只有她。 所以,一旦她没了,冷祈宿出关,他们一个一个定会死得很惨。 他们必须竭尽全力地让那个女人活下来。 可是,很奇怪,虽说瘟疫难治,但是总能有方,这个女人的病状,也与普通的瘟疫并无两样,但是,无论怎么用药,却是怎么也不见好? 绯烟宫 紫卓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透过窗棂望着外面那小小的一方天空,眼神空洞得如同一只失了灵魂的木偶。 又过了两日。 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来。 自己快油尽灯枯了,他还是没有来。 “娘娘,你一日没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娘娘弄。”冬梅极力让自己笑着,一颗心却如同刀绞。 床上的女子就像没听到一样。 “娘娘,外面太阳很好,要不,我们扶娘娘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女子依旧是没有反应。 冬梅红了眼睛,别过脸,泪流满面。 二月初二,暖阳高照、天气晴好 可是,这些紫卓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浅薄,整个人时而睡着、时而醒来。 烟绯宫里,太医们跪倒一片,却没有一丝声响。 因为,今日是最后一日,这个女人的生命将走到极限,而他们却没有研究出可以治愈的良方。 十一坐在床头,拧着眉,静静地凝着床榻上的女子,黑眸深邃,不知心中所想。 “十一,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女子沙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破锣一般。 正文 火舌269寸:娘娘殁了 “十一……他……终究还是没有来……” 女子沙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破锣一般。 众人心中一怔,不知她话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是冷祁宿吗?他不是在闭关休养吗? 不过说来也怪了,这个女人不是他最宠爱的吗?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见他出关来看一眼。 腹议归腹议,他们也没有心思多想,因为,更现实的问题等着他们在面对,那就是这个女人真的没了,他们怎么办? “四嫂,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十一低叹一声,刚准备起身,却不想袖角被女子拉住。 “十一弟……他是恨我的……对不对?” 女子苍白着脸,一双早已失去神采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写满沉痛、失望。 肯定是恨的,恨她的利用、恨她的背叛、恨她为了另一个男人。 不然,怎么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跟她见? “不,四嫂,十一敢保证,他不恨,他绝对不恨,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和理由!” “苦衷和理由?”女子静默了片刻,虚弱地一笑,如刹那芳华一般,“好!那我便再相信十一弟一次!” 说完,便松开他的衣袖,缓缓阖上双眼,“我累了,你让大家都出去吧!” 发现紫卓彻底停止了呼吸,是在黄昏。 残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屋里的地上、床上,如火、似血。 彩霞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床边,喊了几声娘娘,不见床榻上的女子反应,她以为是睡着了,或者是没有理会她,因为,后来的这几日,这个女人一直就是这种情况,浑浑噩噩的,没有一丝声响。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子,却发现女子眼睛轻阖、唇角微勾、一动不动。 她终于觉得不对,一颗心慌乱到难以自持,颤抖地伸出手指,放到她的鼻翼下面。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是她手中的瓷碗掉落在玉石地面上的声音。 震惊、心痛、难以相信…… 睁着大大的眸子,她呆呆地站了很久,才蓦然凄厉地大叫起来,“娘娘……” 很快,十一闻声而至,太医们也来了。 又经过了一番紧急的抢救,太医们都跪下了。 “怎么样?”十一紧紧抿着唇,面色冷峻。 “娘娘……娘娘殁了!” “殁了?”十一一震,有些不相信,愣了半响,转身走到床边,看着床榻上安静都如同一片残叶的女子,一动不动、一响不响。 一屋子的人,除了太医,跪着的还有秋菊、冬梅,以及李全盛。 全场静谧得可怕,除了偶尔一两声低低的啜泣,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天暗了下来,到了掌灯时分。 李全盛眼眶红红地睨了睨众人,又纠结了半天,方才挪着膝盖跪在十一的脚边,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十一爷,宫里的规矩,为了防止传染,死于瘟疫的人都要立即送至火场火化……” 他勾着头,做着迎接十一狂风暴雨盛怒的准备。 他是内务府总管,他有他的职责,难过归难过,但,有些事,还是得他讲。 出乎意料的,十一没有怒,确切地说,是没有反应。 不动,亦不回头,依旧是看着床上,似乎在沉思,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他便又锐高了声音说了一遍。 众人皆是抬眼,看向那道颀长的背影。 沉默了许久以后,十一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看了看他,眸光又转向门口的外面,不知落于何处,淡淡开口,“好吧!以防传染,暂时就送往火场,至于火化……”他顿了顿,才说道,“等等吧,等我去回禀了皇上再说。” 回禀皇上? 李全盛一怔,皇上不是在闭关吗? 后转念一想,也是,闭关而已,又不是不在,那个男人最最宠爱这个女人了,如今这般,是应该通知他才是。 于是,他便也不再说什么,就对这十一行礼应了一声,起身准备去了。 屋子里的太医们听说回禀冷祁宿,一个一个更是面如土色,早已三魂去了七魄。 直到十一连续对着他们吼了几声“滚!”,众人才反应过来,仓惶爬走、作鸟兽散。 很快,汝婕妤死了的消息全宫皆知。 有人震惊、有人惋惜、有人高兴,也有人觉得扬眉吐气。 终于死了,再大的荣宠又如何,终究是要在大火里化成一抔灰沫。 夜如期而至。 上书房 十一坐在宫灯下,凝眉批着奏折,手中的朱砂笔不时落下一记。 李全盛立在边上,不时抿唇,不时瞅瞅外面的天色,不时又看看宫灯下专注的那人。 “李公公似乎心神不宁?”十一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看着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李全盛一怔,敢情这个男人的专注也是装出来的,不然,如何知道他心神不宁? 他快步上前一鞠,“十一爷,当真不用派侍卫和宫女去火场那边守夜?” “嗯!以防疫情传播,还是谨慎一点好!”十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接着又挑眉看向他,“怎么?李公公还担心有人对已经殁了的娘娘不利?” “不是,奴才,奴才只是觉得……”李全盛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他只是觉得,无论是当今圣上冷祁宿,还是这个男人,对那个女人不是都极好的吗?怎么这人一没了,就变得如此淡漠? 不过,转念一想,主子的心思又如何是他们这些奴才们能妄自揣测的? 原本他还准备问这个男人有没有禀告皇上,后来想想还是作罢。 火场位于宫里的最西边,专门用来焚烧各种旧物、废物,当然还有人的地方,以为阴气和晦气较重,所处的位子比冷宫还要偏僻,平日里也人迹罕至。 二月的夜,春寒料峭,很冷。 连月亮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只有朦胧的月影,微弱的、黯淡的月光洒下来,越发显得夜的凄凉和萧瑟。 火场很大,很开阔,可偌大的火场却只有一盏宫灯,在暗夜里发出昏黄的光,忽明忽暗,如同鬼火。 火场的中间,有四个青砖水泥浇筑的八角火炉,巨大空阔的炉腔如同猛兽张着的血盆大口,里面可以焚烧任何东西,包括人。 在四个火炉的中间,有一顶软席,楠木所制、帷幔轻垂,甚是雅致,与整个火场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软席上一个女子盖着锦被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头乌黑的青丝铺满软枕。 双目轻阖、面容恬静,若是不知道她死了的人,还以为只是睡了过去而已。 夜,那般静,只能听到风吹帷幔的声音。 三更时分。 沉沉夜色中,两个女子顺着宫中通幽的曲径缓步轻行,一个衣着华丽宫装,一个身着婢女服饰,皆是轻纱掩面,只露出眉眼。 “娘娘……真要去火场啊?” 说话的是那个婢女,声音透着薄颤,难掩心中的恐惧。 倒是那个宫装女子不徐不疾,一脸的清冷,搭着她的手,继续莲步轻移,朝火场的方向而去,许久才听到她的一 正文 火舌270寸:也会死啊 倒是那个宫装女子不徐不疾,一脸的清冷,搭着她的手,继续莲步轻移,朝火场的方向而去,许久才听到她的一声轻叹,“毕竟姐妹一场,她也着实可怜,本宫去送送她!” “可是,娘娘……”婢女依旧满眸惊恐,手脚哆嗦,单说深更半夜去看个死人已经让她甚觉恐怖,何况还是一个死于瘟疫的人。 “娘娘是千金之躯,如果……如果感染了瘟疫可怎么办?” 宫装女子淡淡一笑,脚下不停,“我们注意一点便是,你看十一爷不是也没有染上,还有秋菊和冬梅。” 见她主意已定,婢女虽心下害怕,却也不得不噤了声。 两人从昏黄的宫灯下走过,眉眼依稀可辨,竟是影贵妃和婢女初夏。 火场外并没有看守的侍卫,玲珑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谁愿意冒着被感染上的危险来守着一个死人? 这般想着,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3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3部分阅读 般想着,心下便不由地唏嘘。 生前如此风光,死后还不是只剩凄凉。 两人径直从火场的大门而入,宫灯昏黄的光从背后打过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前面的地上,斜斜长长,如同暗夜里的鬼魅。 远远的,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已是四更。 软席上的女子依旧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玲珑静静地站在软席外,看着那被风得摇曳的帷幔,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 初夏不敢近前,只是怯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玲珑,心急如焚。 不知站了多久,玲珑才缓步上前,抬手轻轻撩起帷幔,细细地睨着软枕上的那张脸。 长眉似柳、葱鼻如玉、樱唇似丹,依旧是那张魅惑众生的容颜、依旧那张让冷祁宿爱得死去活来的容颜。 她经常想,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一个爱着她十几年的男人变了心? 她到底是哪里输给了这个女人? 是这张脸吗? 不是。 她知道不是。 那是什么? 是这个女人的无数次的背叛、无数次的伤害吗?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带着目的,都带给那个男人致命的伤害,莫霜是,紫卓也是。 为何那个男人还爱她爱得这般不顾生死? 而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在默默地守候,却永远也等不到他的回心转意。 她恨啊! 抬手,轻轻抚上紫卓的脸,一股刺骨的冰冷透过她的指尖,直直侵入四肢百骸。 她的手一颤,才惊觉过来,哦,她已经死了,这个夺去她男人、毁了她幸福的女人已经死了。 天知道,她傍晚得知汝婕妤殁了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很奇怪的心情,有些震惊、有些不信、有些畅快、又有些失落。 “莫霜,你也会死啊?”她勾起唇角,低低笑了起来,笑得黯然苦涩,“我以为你不会死呢?我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呢!鸩酒喝不死你,悬崖摔不死你,杖刑杖不死你,我还以为你是不死之躯呢!你竟然死了,你终于死了……” 脚下一软,她笑得有些摇摇欲坠,身后的初夏一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娘娘!” 她缓缓转过头,笑着睨了睨初夏,轻轻将她的手挥开,又看向软席上的女子,两行清泪自水眸中溢出,“莫霜,你知道这一年来我过得什么日子吗?每日每夜,只要想到你们,我的一颗心就像千刀万剐过一般的痛,可是为了他,我还得忍着、还得装着,装着大度、装得善解人意,可是你们有谁在意过我的心里有多苦?” 一边说,她一边紧紧拽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指节泛白,似是痛苦至极。 她有些失控的样子将一旁的初夏吓住,在她的眼里这个女人一直是雍容华贵、淡定从容的,几时看过她这样,“娘娘……”,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玲珑没有理她,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他喜欢你做的海棠糕,我便学着做海棠糕,他说因为你会功夫,所以每次出门都带着你在一起,我便偷偷拜师学艺,可是无论我再学,我也不是你,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过,一刻也没有,他满眼只有你!只有你!” “原本他是爱我的,从小就爱我的,是你,是你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你不仅毁了我,你还毁了那个男人。他那么美好,他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是应该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的男人,如今却被你害得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你满意了吗?你能含笑九泉了吗?” 她厉声质问着那个早已听不到、看不见的女子,骤然,她瞳孔一敛,抬手一挥,一阵布帛撕裂的声响,软席上方的帷幔顿时破碎成缕。 一旁的初夏大骇,吓得面色惨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子竟是会功夫的。 “娘娘息怒!” 她不知道,为何一个小小婕妤的死会让她一向冷静如斯的主子这般激动? 玲珑微微喘息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水眸中的血丝淡淡散去,“初夏,帮本宫将她抬进炉腔里面去!” 啊? 初夏一震,“娘娘想要做什么?” “火化!”玲珑轻启朱唇,逸出两字。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寻常清冷雍容的样子。 火化? 初夏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娘,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皇上赋予本宫执掌六宫的权利,本宫难道处理一个已死婕妤的尸体都不行?本宫也是替宫中众人着想,横竖都是要火化的,为了防止疫情蔓延,为何不早些火化?” 玲珑冷冷地瞟过来,眼中寒芒一闪,彻底将初夏吓住。 她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按照她说的去做,她怕一个不如这个女人的意,她会一掌劈了自己。 两人将紫卓从软席上抬起来,塞进炉腔内,毫不费力气。 做完这一切,玲珑又沉声命令着初夏,“点火!” 每个炉腔的下方原本都已经装好柴火,只需点燃即可。 “奴婢……奴婢……没带火折子!” 玲珑瞟了她一眼,自袖中摸出一截什么东西,朝她掷了过来。 她伸手想接住,可双手却抖个不停,东西没接住,掉在她脚边的地上,她连忙弯腰拾起,正是火折子。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想好了这样做,连这个都随身携带着。 可是,她也顾不上多想,心里面早已慌乱成一团乱麻。 一边将柴火点燃,她一边心里默默祷告着。 “对不起了,汝婕妤,是那个女人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做鬼了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火,毕毕剥剥地燃了起来,已经烧上了腔中女子的裙裾。 玲珑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倒映着两团火焰,愈烧愈烈 骤然,一声惨叫在静夜里响起,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的巨响。 玲珑一惊,只见惨叫声是来自初夏,她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坍塌的是那个火炉,炉火已经熄灭,炉腔中的女子也已经被人抱进怀里。 “你太让我失望了!”朦胧的夜色下,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的声音响起。 正文 火舌271寸:我的女人 【3000字,翻页】 “你太让我失望了!”朦胧的夜色下,男人长身玉立,清冷的声音响起。 因为来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皑皑月色下,只能看到他身形颀长、素衣银面,以及在暗夜里熠熠生辉的那双眼睛。 如此熟悉。 是他! “你怎么来了?”玲珑有一些意外。 “所幸我来了。”男人轻哧,上扬的尾音透着一丝讥诮。 玲珑怔了怔,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他现在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就变成了灰烬。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玲珑睨着来人,清冷地开口。 “是吗?”来人同样回以冰冷的口气,“这也不是娘娘应该来的地方!” “这是我的皇宫,哪里我都可以去,倒是你,你的皇宫在孟昭,又来这里作甚?” “来带走我的女人!”男人目光熠熠,口气笃定。 边说,边低头看了看软在怀中早已经毫无知觉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隔得比较远,天色又那般暗,玲珑竟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看着怀中那个女子的眼神,那般温柔、又那般沉痛。 那眼神,让她的心,一抽。 这原本也应该只属于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吗? 片刻的失神,玲珑冷冷一笑,“你的女人?那你又将冷祁宿置于何处?” 她只是冷祁宿的女人! 男人身子微僵,动了动唇,沉默。 见他如此,玲珑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她从不属于你,因为她不爱你,你又何苦?” “那你呢?”男人抬起头,看着她,“冷祁宿又何尝属于过你。” 玲珑脸色一白,半响才说道,“不,我跟你不一样,他曾经是我的,我们有过十几年的感情,而你和她什么都没有。” “十几年的感情?”男人低低笑了出来,“什么感情?是恩情,还是爱情?如果是爱,又岂会轻易被另一个女人夺走?你醒醒吧!” 玲珑身子一晃,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这是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回避的东西,这十几年,冷祁宿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她? 如果爱,他为何从不碰她,为何从不想真正得到她? 那时在四王府,她一直近身侍候他,他们有过无数次的机会,他却一直很理智地以礼相待。 当时她想,或许是他舍不得伤害她,或许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她却独独忘了世间男女情事,心动时分,只会情不自禁。 他对她从未有过情不自禁。 而他跟那个女人,最初的最初明明只是利用,明明只是让那个女人占个风口浪尖的位置。 明明是为了她啊,而他却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真的很讽刺! 她低低一笑,黯然凄苦。 见她这个样子,男人轻轻叹出一口气,“玲珑,醒醒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该清醒的人是你!”玲珑厉声打断她的话,伸出手,直直指着他怀里的女子,“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 男子眸色一痛。 他何尝不知道她死了。 听说她得了瘟疫,天知道,他有多着急,有多担心。 他紧赶慢赶地赶来南轩,却终究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她还是走了。 当他在京师里听到汝婕妤殁了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中。 可是,心痛却是那样真实,真实得让他避无可避。 是他害了她。 如果冷祁宿不救他,冷祁宿就不会失踪;如果冷祁宿不失踪,她就不会到处去找他;如果不找他,她就不会染上瘟疫…… 如果他知道让他活下去的代价是这个女人,他宁愿不活。 可是,没有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 上天是如此残忍。 曾经的二十几年,让他在自己要死的阴影中渡过,今后的几十年,又让他这样一个人痛苦地独活。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缓缓低下头,他凝着怀中的女子,抬手轻轻抚上她额头上的一个小包,想来是刚才在青石炉上撞到所致。 痛吗?他想问她。 虽然,他知道,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玲珑看着他不声不响、恍惚的样子,忽然难过起来,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都是可怜人! 都是为爱痴狂的可怜人! “哥……”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喉中哽咽。 “不要叫我哥!”男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淡漠疏离,“我不是你哥!” 玲珑一震,咬着唇忧伤地对上他的视线,水眸中有泪花闪烁,“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男人微微拧眉,别过眼,看向门口的宫灯,“我的妹妹是单纯的、善良的女子,她已经死了。” “哥……” “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揭穿你而已,我以为你会改,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可是我错了,你变得可怕、变得不可理喻、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玲珑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男人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抱起怀中的女子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准备离去。 玲珑一个激灵回过神,眼泪夺眶而出,对着他的背影大吼起来,“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因为你,都是你!” 男人的脚步一滞,静默了半响,又拾步往前走。 玲珑一急,冲过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她不能让他将这个女人带走,即使是尸体也不行,否则,冷祁宿回来肯定又是一番纠复。 必须让这个女人彻底地消失,化成灰烬彻底地消失。 男人眼梢微掠,目光扫过她的手,又冷冷地看向她。 “你要做什么?” “你又要做什么?”玲珑红着眼睛,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 “带她走!” “她已经死了!” “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男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而且,他还有驻颜珠,他可以让她一直这个样子下去。 “你不能带她走!” “怎么?人都死了你都不放过她吗?” 男人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寒芒一闪。 玲珑吓得浑身一颤,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得了瘟疫,你会被她传染上的。” “传染上更好!” “哥” “放手,我不想伤你,别逼我动手!” 玲珑睁大眸子,愕然地看着他,看着他决绝的样子,满眼的难以置信,咬着唇静默了几秒,终于嘶吼一声,“你这个疯子!” 说着,大力推开他,哭着朝火场的大门跑了出去。 可是刚跑到门口,脚步又陡然顿住。 身后的楚寻漠不以为意,以为她又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可是半响并不见她回头,却是见她浑身颤抖、一步一步踉跄着往后退着脚步。 似乎在被谁所逼。 心下疑惑,他微微侧过头,愕然看到一人正举着一柄寒剑直直指着她的眉心。 楚寻漠的呼吸,一滞。 正文 火舌272寸:一条生路 楚寻漠的呼吸,一滞。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人。 丰神如玉、紫衣翩跹,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楚寻漠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满满的都是难过,替莫霜难过,很难过。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在这个女人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该有多想看到这个男人。 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他不敢想,当时的她该是怎样的难过,该是怎样的绝望,却终是抱憾而去。 他以为冷祁宿为了救他死了,或者是伤得很重,所以来不了,现在看他风姿卓越,原本根本无恙,他就觉得气结。 即使,他救了他,他打心底感谢他,但并不表示,他就容许他可以如此对莫霜。 这般想着,他就厉声质问出口,“冷祁宿,你怎么忍心现在才来?” 这时,玲珑已经退到了楚寻漠的身旁,她以为他会救她,或者是制止冷祁宿,却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替那个女人抱不平。 没有她! 他们的眼里都没有她! 她也想过无数次冷祁宿知道真相以后的情景,独独没有想到像今日这样。 终究是她没有沉住气。 她都忍耐了那么久、蛰伏了那么久,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乱了阵脚。 因为那个女人死了,她得意,便忘了形。 冷祁宿紧紧抿着薄唇,理也未理楚寻漠,脚下不停,手中寒剑直直指着玲珑的眉心,黑眸一瞬不瞬地凝在她的脸上,眸中是震惊、深痛、失望、愤怒、仇恨,各种情绪激荡。 “果然是你!” 他淡淡开口,声音很轻,却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玲珑的心,一颤,如同一只手狠狠揪住心口,将她勒得死紧,透不过气来。 果然! 他用的是果然! 他早就怀疑她了吗? 几时开始? “皇上……”她被他的样子吓到,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满脸忧伤。 以前,这个男人最见不得她难过,只要她一落泪,他便会缴械投降。 可是,为何,他现在就像没看到一样。 “说吧,你都对她做过什么?” 依旧是口气淡淡,可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意却足以让人冻僵。 “臣妾臣妾……” 玲珑的嘴唇在抖,心中如大鼓捣开,一下一下的心跳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知道了哪些,又不知道哪些? “说!” 冷祁宿终于按捺不住地低吼出来,手中的长剑一摆,玲珑就感觉到眉心一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滚烫。 她知道那是血,却不敢伸手去抹。 一旁的楚寻漠心中一凛,“冷祁宿,不要激动!” 冷祁宿这才将视线缓缓从玲珑脸上移开,看向楚寻沫,眸光落在他怀中的女子时,便再也移不开。 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持剑的手,“她是我冷祁宿的女人,给我!” 不是命令的命令,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凛然。 楚寻漠一怔,抱着紫卓后退了几步。 “你放开玲珑!” “怎么?”冷祁宿弯唇冷笑,“威胁我?” “不是!”楚寻漠抿了抿唇,“是请求!” 他怎么可能用怀中的女子去威胁任何人,他怎么舍得? 只是,他觉得玲珑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虽然可恶可恨,却终是为情所困。 他希望能给她一个生的机会,一切大彻大悟以后,他希望她能新生。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的女人!” 冷祁宿又是一声低吼,黑玉一般的眸子染上丝丝猩红。 他求的是给玲珑生路,他吼的是放开莫霜。 显然,两人的思想不在一个点上。 楚寻漠略一沉吟,便转身将怀中的女子置回到软席上,又拉上锦被将她盖好,方才回身过来,对着冷祁宿一鞠。 “皇上,请你看在玲珑陪着你走过了那么多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仍不离不弃地守在你身边,请你放她一条生路!” “生路?”冷祁宿低低一笑,却又笑容骤敛,“她可曾想过放莫霜一条生路?所有伤害过莫霜的人,我都不会轻饶,即使是她,也不能!” 即使是她,也不能! 字字如尖刀,深深刺向玲珑的心口。 她苍白着脸色,泪流满面,一颗心痛到颤抖。 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份量! 她以为就算不爱,多年的情分在,他也定舍不得伤她。 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要杀了她。 “呵~”她轻轻苦笑,脚下一软,身子后退了一步,冷祁宿的剑就也紧跟着进了一步。 “冷祁宿,你以为是谁将我变成这样?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是你的无情、是你的不闻不问、是你的背叛让我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你想杀便杀了我吧!反正我早已经生不如死!” 她仰起头,缓缓闭起了眼睛。 “冷祁宿,不要——”楚寻漠脸色一变,欲上前阻止,却骤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指着自己的头。 寒气逼人!是剑! 他一惊,刚准备回头,就听到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风—宵—尘” 只这三个字,就这三个字,不仅让楚寻漠的心尖一抖,更是瞬间夺了在场所有人的呼吸 正文 火舌273寸:自欺欺人 “风—宵—尘” 只这三个字,就这三个字,不仅让楚寻漠的心尖一抖,更是瞬间夺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呼吸。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楚寻漠的身后,一个女子手持银剑、清冷而立,白衣黑发,素若流雪回风。 不是紫卓又是谁! 她……没死? 她……竟然没死?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天地万物也被定格在这一刻。 偌大的火场,四个身影,如同四个石化的雕塑,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冷祁宿的剑指着玲珑,紫卓的剑指着楚寻漠。 很震撼、很诡异的画面。 骤然,紫卓手腕一动,一声悦耳的脆响随之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那般突兀,令人心悸。 众人一惊,回过神来,只见楚寻漠脸上的银色面具顿时化为两瓣,滑落下来,砸在地上,又是发生一声破碎的声响。 一张绝艳妖孽的脸暴露在空气里,那般熟悉。 冷祁宿和玲珑皆是一怔,却并不吃惊,毕竟早就知道面具下的人是谁。 而紫卓却是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一双清冷的眸子睨着那张脸,眸色深深,让人看不出任何意味。 楚寻漠没有动,只是微微抿着薄唇,静静地看着她,眸色痛苦。 方才那一剑他可以避开的,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即使避开,也只是护住了脸上的那顶银色面具而已,那只能是藏住他的脸,而他的人、他的心,依旧无处遁形。 他知道,她已经不仅仅是紫卓。 那一声风宵尘,那清冷的眼神,那精湛的剑术,只有莫霜。 她已经恢复了莫霜的记忆。 所以,她是恨他的吧?恨他曾经对她下媚毒,恨他利用她去找秪龙珠,恨他戴着面具装成另一人。 其实,他也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曾经的不堪。 但是,时光不可以倒流,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有些人伤了便是伤了,抹不掉、也回不了头。 如果要接受惩罚,他也没有一丝怨言,那是他自作自受而已。 “莫霜——” 一声暗哑的低唤,带着些许的颤抖,似穿透千年,来自遥远的天际。 是另一个男人,冷祁宿。 莫霜的心,一颤。 曾经她是紫卓的时候,他也无数次这样叫过她,却从来没有今日这一声呼唤让她震撼。 她的视线从楚寻漠的脸上移开,缓缓看向那人。 那个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男人。 那个她处心积虑引他现身的男人。 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震。 莫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各种心潮澎湃。 明明才一个多月不见,为何像分离了千年? 明明尴尬得不知说什么,为何又觉得一个眼神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久久的凝望。 她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各种现代八点档狗血剧上演。 她不过是想引来冷祁宿。 却不想,来了个玲珑,还来了个楚寻漠,然后还各种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真相上演,让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最后,冷祁宿也终于来了。 接下来呢?接下来应该怎样? 她丢掉手中的长剑,冲上去扑进冷祁宿的怀里? 她没有,而是突然勾起唇角,对着冷祁宿淡淡一笑,“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会来见我?” 冷祁宿身子一僵。 谁也没有看到他黑眸里一闪而过的沉痛。 他抿着唇,不语。 “是的,我导演了这出戏,就等着你出现。”莫霜看着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有些自嘲的笑容,“我是该嘲笑自己竟然悲哀到要利用自己的生死来逼你见我,还是应该打心底地佩服你心肠够硬?” 冷祁宿依旧不语,她却也并不为意。 “我是不是很卑鄙?你现在是不是恨极了我这个天下第一大骗子?无论是曾经的陌妆,还是后来的紫卓,都在骗你,就连最后的我,想见你一面都必须用骗的?” “我也恨呢!我也痛恨这样的自己。” 她缓缓收回指着楚寻漠脑门的银剑,一步一步走向冷祁宿。 楚寻漠一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心里一时不知何滋味,微微拧了眉,看向她轻轻移着步子有些落寞的背影。 “不是死也不愿意出来见我吗?既然那般恨我,为何还要来?为何还要跟他们说,我是你冷祁宿的女人?为何还要杀玲珑说,任何伤害过我的人,你都不会放过?为何?”莫霜脚下不停,含笑的眸子看向他持着银剑的手在颤抖,看到他薄唇紧成一条直线,笑容愈发璀璨,“冷祁宿,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只会自欺欺人的人!” 她笑着,缓缓靠近,在距他只有一步远的地方站住,深深地看进他幽深的眼底。 冷祁宿眸光微闪,收回一直凝着她的视线,缓缓别过脸,若有若无地蹙了蹙眉。 “树哥哥——” 她轻喃出声。 正文 火舌274寸:重新开始 “树哥哥——” 她轻喃出声。 “哐当”一声脆响,是长剑掉落在地的声音,冷祁宿回过头,一脸愕然地看着她,黑眸中满满都是震惊。 她的声音很轻,恍惚间,他以为他听错了。 可那三个字却又的的确确敲进了他的心里,字字真切。 耳边又回荡着两个稚嫩的童音,虽时隔十几年,却依旧那般清晰。 “树哥哥,树哥哥……” “我叫冷祁宿,你应该叫我宿哥哥!” “就是树哥哥,对我来说,树哥哥就像一棵大树,可以庇荫乘凉、可以遮风挡雨,我偏要叫树哥哥!树哥哥,树哥哥……” 怎么回事? 玲珑、莫霜、风清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寻漠和玲珑也皆是一怔。 只是跟冷祁宿震惊的东西不同,他们不明白为何就一声简单的轻唤而已,竟然让冷祁宿如此震撼得不能自持? 这时,火场外,有纷乱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只见三个人影随声而入。 “四哥——” “皇上——” 几声惊喜的呼唤,竟是十一、夜风和李全盛。 三人在看到场中而立的风宵尘时,皆是一脸震惊。 而李全盛和夜风看到站在冷祁宿身旁长衣黑发的女子时,更是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正疑惑不解之际。 陡然,一直紧紧看着莫霜的男人猛地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越过火场的围墙,几个纵身便不见了身影。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怔怔地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直到十一一声无奈的低叹,“四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众人才恍然回神。 莫霜身子一晃,苦笑出声,可下一瞬,又眸光一敛,脚尖点地,飞身朝冷祁宿消失的方向而去。 风带起她白色的衣袂和墨色的青丝,交缠起舞,暗夜里如同一只展翼的素蝶。 “莫霜!” 身后,楚寻漠忍不住喊了出来。 踏风而行中,她缓缓回过头,眼梢微掠,淡淡扫过那立在场中颀长的身影,那该是怎样的轻鸿一瞥? 楚寻漠心口一撞,她如何会是用那种眼神看他? 淡漠的、轻视的、似乎就只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不!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这样毫无情绪地看过他,既然是恨的,最起码应该是憎恶的眼神,不是吗? 她甚至连憎恶都没有。 霜儿,别这样看我! 一颗心痛得无法呼吸,他闭了闭眸,不敢再朝她多看一眼。 骤然,风中送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楚大哥,既然当初你毁了我的一切,为何后来又要对我那么好?” 楚寻漠身子一震,愕然抬眸。 要不是那声楚大哥,他还以为她是在跟别人说。 毁了她的一切?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给她下过媚药,想破坏她和冷祁宿的关系,但是,那时,冷祁宿根本就没有信。 他也骗过她说自己被人胁迫,要拿到秪龙珠,但是,后来,他也主动放弃。 他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他知道。 可是为何说毁了她的一切?他不明白。 他想问,却无颜再问出口。 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暗夜里。 十一、夜风和李全盛愣了愣,也一起追了过去。 偌大的火场只剩下他和脸色苍白如纸、木然站在那里的玲珑。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轻轻叹出一口气,上前,“这里你已经呆不下去了,跟我一起回孟昭吧,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玲珑转过摇摇欲坠的身子,看向他,脸上浮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能重新开始吗?” 楚寻漠一怔,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他的反应,玲珑低低地笑着,复又转过身去,脚步虚浮地往火场外面走。 看着她消瘦、落寞、踉跄的背影,楚寻漠心里一阵难过。 如她所说,今日的一切也终是因他而起,终究是他害了她。 他想上前去扶她,可走了两步,却又还是顿住。 他知道,情场失意的人,最不需要的,便是人的同情。 就如同此刻的他。 追到宫外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 莫霜茫然地环顾着村庄的四周,胸口微微起伏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他。 原本十一他们也跟着一起,后来,她让他们回去了。 她已不是单纯的紫卓,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有事。 既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她就尊重他。 但是,她不是别人! 如他所说,她是他的女人。 天大的事,她也要和他一起面对。 村子里炊烟袅袅,空气中飘荡着小米粥的香气,随处可见早起忙碌的村民走来走去。 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就在这个村里。一路追过来,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是在这里消失的 正文 火舌275寸:不会上当 找了一会儿,未果。 莫霜便开始问身边经过的那些村民。 一个一个地问。 一个一个地摇头。 问到最后,村子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出来了,都好奇地盯着她这个陌生人看。 她也毫不在意,并且还开始在每家每户门口嘶喊着。 “冷祁宿,你出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 “是不是真的非要我死了,你才肯出来见我?” “冷祁宿,你给我出来!” “冷祁宿——” 她一家一家门口走过,声嘶力竭地喊着,全然不顾众人俨然看一个疯子的眼神看她。 她弯唇,自嘲地笑笑,此时的她可不就像一个疯子。 一身白衣,满头的发丝没有一丝束缚,全部披散下来,这形象、这举措,谁看都不会觉得是个正常人。 她沿着村中的小巷子一直往前走,游魂一般,直到走到一个破庙前,才停住脚步。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停下来,只是心中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种他就在咫尺的感觉。 袖中的手攥了又攥,她深深地呼吸,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庙里似乎经久失修,一股呛鼻的灰尘扑面而来,她抬手在口鼻前扇了扇,轻轻咳了几声,才终于适应。 堂上有几尊佛像,或青面獠牙、或笑得弥勒,却也都是积满厚厚的灰尘,陈年的蜘蛛网更是随处可见。 可除了这些,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看来,自己的第六感觉失误。 也是,冷祁宿那般爱洁净的一个人,那般不染纤尘的一个人,怎么会躲进这里? 摇头苦笑,她拾步走了出去。 少顷,一个大肚子的弥勒佛后面,紫影轻动,一人微微探出头来,剑眉长飞、皓月薄唇、面如冠玉,正是冷祁宿。 看着女子失望离去的背影,他拢了拢眉心,眸色沉痛,一个纵身,从佛像后跃出,快速地将庙门关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微微喘息,脸色苍白。 他的身子果然越来越不中用了,才用了用轻功、方才又屏息了一会儿而已,竟然就体力不支成这样。 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让她找到? 对不起,霜儿! 让你恨总好过让你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了下来,他又按捺不住心头的不舍,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趴着门缝往外看。 外面,早已看不到了她的身影。 心中一空,他失落地转过身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为何人家走了,他现在又这般难过? “霜儿……”他喃喃地唤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得绞在一起。 骤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太小,你的霜儿听不见!” 他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庙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人,素衣黑发,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不是莫霜又是谁。 她正歪着脑袋、笑睨着他,一瞬不瞬。 天! 冷祁宿呼吸一滞,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他亲眼看到她走的,更何况,他还一直守在门口。 “你怎么进来的?” 冷祁宿冷凝了脸色,淡淡开口。 莫霜却也不以为意,笑着看了看那破得早已没有窗棂的窗户。 冷祁宿当即明白过来,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他不仅体力直线下降,连警觉性也弱到了这般田地,有人越窗而入、他竟浑然不知。 “你几时进来的?” 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他靠着门板喘息的样子? “就在你趴在门缝看的时候!” 冷祁宿的心口一松。 还好!还好! 那时,他已经恢复正常。 “难道你不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吗?”莫霜含笑地看着他,眼波流转,晶亮潋滟。 曾经在四王府,那夜,她吃他和玲珑醋的那一夜,她关门不让他入,他也是从窗户进去,还脱掉了沾着玲珑气味的外袍,还抱着她问,自己是不是变心了? 如今的她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当然,或许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他,他就在她的面前。 “冷祁宿——”她缓缓走了过去。 “别过来!”冷祁宿拧眉,低声呵斥,旋即便转过身子,大手抚上大门的门栓,似乎随时都要开门而出。 莫霜身子一震,停下脚步,她敛了脸上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背影,“怎么?又想逃吗?我怎不知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冷祁宿几时懦弱至此?” 握在门栓上的大手蓦地收紧,指节露出森森白色,冷祁宿闭了闭眸,回头,轻轻睇了她一眼,“莫霜,你为何非要如此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 莫霜怔了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脸色微微发白,不过旋即却又轻轻笑开,“可不就是苦苦相逼,连诈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都用上了。可是,冷祁宿,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我天生就喜欢做这种可怜卑微下作的女人?” “你到底想要怎样?” “真相!”莫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语气笃定,目光灼灼,“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冷祁宿的背脊微僵,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睨着她,“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 莫霜抿了抿唇,深深吸进一口气。 是的,她想知道。 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逃避什么。 “好吧,是你逼我说的,”冷祁宿垂眸低叹,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真相就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莫霜身子一晃,恍惚间,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愕然看向他。 冷祁宿眸光微闪,抿了抿唇,别过视线,无奈地叹息,“跟你在一起太累了!真的,莫霜,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累? 她一怔。 她当然觉得累,爱得如此遍体鳞伤,怎么会不累? 可是这一些并不能阻止爱不是吗? 曾经的他们,爱不能爱,爱以为不是爱,误入了各种爱的歧途。 曾经的她,太无知,太不知珍惜,才导致今日的种种。 如今,她懂了,她也准备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心。 为何,他却想要放手了? “冷祁宿,我知道你在怪我,对不起是我不好……但请你不要这样……” 一种深深地恐慌朝她包围过来,她颤抖着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却被他轻声打断。 “不重要了!”冷祁宿依旧别着脸,没有看她,黑眸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只希望你能放手,给我一条生路,也给自己一条生路。” 生路?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4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4部分阅读 ? 什么叫生路? 难道他不知道,没有了他,她就真的没有生路了吗? “所以……”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下唇,艰难地开口,“所以,你甚至连皇宫都不想回,连好不容易得到的天下也不想要?” “是!我累了,江山的担子就让十一去替我担着吧!” 莫霜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伸手扶住边上的佛像,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静静地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只觉得那样陌生。 这还是那个敢担当、敢作为、处事不惊、坚定执着的冷祁宿吗? 这不是他。 是她将他变成这样的吗? 他说跟她一起太累了。 可是为何她即使觉得累,却依旧甘之如始?有笑、有泪、有甜、有苦、累,也累得乐此不疲,爱不就应该这样吗? 可是,似乎他不这样觉得。 “所以……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我?” 她不死心,她不相信!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冷祁宿眸色一痛,淡淡说道:“是!见了又如何?只是徒增彼此的纠复!” “那为何最后又去了火场?” “内疚!”他转过脸,淡漠地看着她,看着她极力隐忍着让自己不哭的样子,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一遍,“只是因为心中内疚!” 内疚?! 好一个内疚! 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红着眼睛看着他,不发一语。 虽然那给人瘟疫假象的药物不能要人性命,却还是得去忍受病痛的折磨,她如此处心积虑地让他回来,就换来一句内疚! 那他跟楚寻漠说,她是他的女人,也是内疚吗? 他用剑尖指着玲珑的眉心,也是因为内疚吗? 她很想问,却终是没有问出口,她怕他说是,她已经低到了尘埃,已经卑微到要靠装死来让这个男人出现,她不想连最后的一点自尊也丧失。 许久,两人都不再说一句话,庙里顿时静谧了下来,只听到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和一下一下的心跳。 骤然,她却是轻轻笑了起来,“其实,不想跟我在一起,又何须如此复杂?你早说,我走便是,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皇帝!” 说完,她就径直走到门口,冷冷地拂掉他握在门栓上的手,打开木门,阔步而出,一步也不曾停顿,出了门,便开始不住地飞跑,眼泪被冷风吹干,她哽咽着,喘不过气来。 路上的行人又好奇地盯着她看、指指点点。 庙里,冷祁宿垂下眸子,缓缓勾起唇角,落寞苍凉地一笑。 果然还是这个方法有效。 骤然,他抬手捂住心口、面色痛苦,忙不迭伸出另一手扶住门楣,滑坐到边上一个满是灰尘的蒲团上,张着嘴喘息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薄汗。 所幸,她走了。 门口,一抹纤瘦的身影静静而立,是去而复返的莫霜。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跑远。 看着那个男人颤抖的背影,她狠狠地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想赶她走吗? 她,才不会上当! 轻轻地走过去,她蹲下身子,伸出手自后面抱住他,紧紧地,似再也不想放开。 冷祁宿的身子一僵,手中的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莫霜一看,是一个装药的小瓷瓶,瓶中红褐色的药丸洒满一地。 “冷祁宿……”她哽咽着,眼泪再一次疯狂地涌了出来,落在他的背上,濡湿了他一大片衣衫 正文 火舌276寸:跟定你了 “冷祁宿……”她哽咽着,眼泪再一次疯狂地涌了出来,落在他的背上,濡湿了他一大片衣衫。 冷祁宿脸色发白,没有回头,大手抖得厉害,半天才将手心里的一枚药丸塞进嘴里,连同满满的苦涩,一同咽下,才缓缓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要骗我到几时?”莫霜泣不成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一颗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如此反常,她本就心存疑惑。 刚才她开门离开的时候,拂掉他握在门栓上的手,她也借机快速探过他的脉搏。 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何会这样? 她如何不回来? “冷祁宿,其实你比我还可恶、比我还会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十足的大骗子!” 她紧紧地抱着他,摇晃,摇了一会儿,还觉得不解恨,又伸出手捶打着他的胸口。 冷祁宿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里,他伸手抓住她乱捶的手腕,静默了半响,突然用力分开她的手臂,转过身来,淡漠地看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莫霜,你果真是悲哀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所有的伎俩都用上了,我说不想和你在一起,这跟我的身子好与不好,有什么关系,我又如何骗了你?你又何苦这样?” 被他一用力,莫霜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也懒得起来,就红着眼睛看着他,抿着唇,不响。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扛。 她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这一次,她绝不放手,随便他怎么说,随便他怎么故意伤害她。 她都不会离开。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有了三个人的记忆,如果她再看不懂他,再不明白他的心,那她就真真是个大傻瓜。 见她不动,又不响,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祁宿皱了皱眉,作势就要站起身来。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莫霜突然伸出手紧紧圈上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对着他的唇贴了上去。 冷祁宿身子一僵,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措骤不及防,黑眸中闪过震惊、慌乱、沉痛,下一瞬,就伸手想要将她推开。 可是,她却像铁了心一般,将他的脖子圈得死紧,怎么也不放开,一张小嘴更是学着他曾经吻她的样子,疯狂地吻着他,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冷祁宿终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不再挣扎,就任由她放肆地在他的唇上吸吮、辗转。 莫霜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中有一丝得逞的畅意,微微扬了扬唇角,才终于将他放开。 结果,他,气息微重,她,气喘吁吁。 这个男人的定力真的让她汗颜。 “我不会走的!”她扬着小脸看着他,双手依旧圈在他的脖子上。 呼吸可闻,心跳可辨! 冷祁宿静静地凝了她一会儿,伸出手将她圈在自己颈上的手臂掰开,起身站了起来,垂眸轻轻拂了拂衣袍上的灰尘,淡淡道,“你不走,我走!” 说完,就迈过门槛,阔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啊! 莫霜怔了怔,回过神来,连忙爬起身,追了出去。 “冷祁宿,等等我!” 她提起裙裾小跑起来,跑了几步,又想到什么,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翩然落在他的边上。 冷祁宿脚步微顿,寡淡地瞟了一眼,又大步朝前走。 她便对着他眉眼弯弯,璀然一笑,抓住他的手臂,与他并肩一起走。 冷祁宿甩开,她又拽上。 他再甩开,她再拽上。 冷祁宿终于停下脚步,对着她不耐地吼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莫霜却也不以为意,撅了撅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管是风清影、陌妆、莫霜、紫卓、汝嫣,都爱上了你,你说我想要怎样?” 冷祁宿身子震了震,没想到她会这样讲,紧紧抿着薄唇,黑眸凝在她的脸上半响,才别过视线,又继续往前走。 “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到天涯海角,我便追到天涯海角,你休想再将我丢掉!除非,我死了!” 莫霜又阔步追了上去,口气坚定,掷地有声。 冷祁宿闭了闭眸,却只觉得无奈,低低叹出一口气,便不再理她,不过,也不再赶她走。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莫霜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却是真心地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最后的最后,冷祁宿在一家比较偏僻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他走了进去,莫霜便紧步跟上。 掌柜的笑脸相迎,“客官一共几人,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一人,住店!”冷祁宿淡淡地应道。 “好嘞!”掌柜的笑容稍凝,疑惑地目光看向边上的莫霜,“那这位姑娘呢,是住店,还是打尖?” “也是一人,住店!”莫霜也学着冷祁宿的口气说道,忽然又想起什么,“不过,我要他隔壁那间!” 正文 火舌277寸:墙的距离 是夜 客栈的床上,冷祁宿翻了身,再一次侧身而卧,伸出手指轻轻点上面前的墙壁,温柔得仿佛在抚摸某个女子如玉的肌肤。 一面墙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是咫尺,还是天涯?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就在这面墙的另一头,和他仅仅隔着一方青砖。 他以为,按照那日她的劲头,她这几日定会一直缠着他的,而且,很奇怪,他的心里竟还隐隐有些期待。 可是,很意外,她没有。 已经三日没有见面了。 她三日没有出现。 那日,她说,“冷祁宿,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到天涯海角,我便追到天涯海角,你休想再将我丢掉!除非,我真的死了!” 那般倔强、那般坚定。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坚持开始动摇,所有故意冷凝的高墙都在坍塌。 他知道,他逃不掉。 这几日沉淀下来,他也决定不再逃。 她说,除非她真的死了,他怕,他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来。 那日,在烟波镇,听说她染上了瘟疫,天知道,他有多恐慌,比他当时得知自己只有三个月可活的时候还要恐慌。 他紧赶慢赶,赶到皇宫的时候,听说她已经殁了,尸体置在火场。 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的皇宫,又是怎样进的火场? 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子泪流满面、满山满林、疯狂寻找他的模样。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他想早知道这样,那日在悬崖边,他应该出来的,应该出来见她的。 可是人生的悲喜往往都在转瞬之间。 谁也无法知道,当他看到她突然死而复生时,是怎样的心情,震惊、狂喜、沉痛、凌乱,铺天盖地一般将他席卷。 他不是一个信命的人,从来不是,但是那一刻,他却发自内心地感谢上苍。 活着,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是,在她缓缓走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退缩了,他终究还是相信宁愿她恨,也好过日后让她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所以,他逃了,不去看她眼底的失望,不去看她苦笑的表情。 曾经赤手空拳面对敌人百万雄师的时候,他都没有逃。 那一刻,他终究像一个逃兵一样逃了。 她说,“冷祁宿,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只会自欺欺人的人!” 是啊,他可不就是在自欺欺人。 就像现在,他明明那么想见她。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她,他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讲。 她如何是影?既然是影又为何流浪在外?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到底又承受了多少苦难? 他都想知道。 如果是这样,那玲珑又是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是风神医,还是风宵尘? 想想真的很讽刺。 为了那一个恩字,他委屈了多少隔壁的那个女子,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还错了人。 他又拥着被子辗转翻了几个身,闭眸酝酿了很久,终究是没有一丝睡意。 夜,是那般静。 也不知道隔壁的她是否和他一样无眠? 她还好吗? 怎么会三日不见? 不行,他要去看看! 这般想着,他便猛地翻身坐起,借着窗外朦胧暗淡的月光,寻着自己的中衣。 倏地,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响起。 有人推开房门。 他连忙悄声躺了回去。 接着,便是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接近…… 他闭了眼,掌心慢慢地提力。 来人手中的物件,在月光下折射出的亮光晃过他的眼皮。 冷祁宿心中一叹,收了力,呼吸渐渐沉稳。 一只银勺划过,最后停在了他的唇边。 一滴,两滴…… 温热的液体润过他的唇,消失在了齿缝之间。 勺子在碗底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碗底空了。 莫霜蹙眉。 这个男人果真伤得极重,警觉性竟已低到如此。 那日,她从窗户入了庙里,他没察觉;她在门外看着他的背影,他没察觉;如今,这般给他喂着药,他竟还能睡得这般沉。 哎,她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叹,一颗心,痛到颤抖。 千年人参榨出的汁水并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对他的身体有所帮助? 但不管是什么,她都要试一试。 这个镇子在羽白山脚下,每年虽然出产人参,但千年人参却是极少的。 她跑遍了所有的药铺,找遍了所有世家大户的藏品,都没能找得到。 所以这三日,她随着大夫上山去寻人参,虽然知道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上天垂怜,没想到,竟真的让她找到了! 敛了心神,她将手中的瓷碗轻轻放下,又小心翼翼地翻过冷祁宿的手腕,手指轻轻拂了上去。 指腹下的脉搏虽然依旧紊乱、微弱,但是相比较前几日,平缓了许多。 终是松了口气,她一抬头,蓦地撞入一双如潭水般漆黑的眸子。 晶亮晶亮,如同天幕中的星子。 他是醒的?还在看她? 正文 火舌278寸:不让他睡 他是醒的?还在看她? 她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张了张嘴,才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眸子又很快黯了下去,没有任何情绪,却又像凝着各种情绪,最后,都化作一片冷淡。 她深呼一口气,旋即将双手背在身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走便是了!” 话毕,便逃也似地转身。 不料,腕上一重,手竟是被人一把抓住。 如同他曾经无数次抓住她的一样。 她的心,一颤。 一抹惊喜萦上心头,她猛地回过头,目光殷殷地看向他。 “苦肉计?!” 男人略带揶揄的声音响起。 冷祁宿的目光扫过她的双手,唇角勾着冷淡的弧度,眉心细不可见的一拧。 苦肉计? 莫霜的心,一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那双惨不忍睹的手。 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有的结痂的地方重新被划开,旧伤新伤,流血的留疤的,指甲也断了许多…… 那是她在山上刨人参的土刨的! 他说这是苦肉计吗? 一股无名的怒火直直窜了上来,她用力地抽回手,他骤不及防,她的手就从他手心勒过,由于摩擦,那些干涸了血迹的地方,又开始流血。 冷祁宿的眉又紧了几分。 她端起边上的瓷碗,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嘭”的一声关门声,重重敲在冷祁宿的心头,他仰头望着床榻上方的帐顶,拧眉叹息。 他是怎么了? 不是准备不再逃避的吗? 刚刚看到是她,明明自己是欣喜激动的。 看到她的手,明明心疼得不行,明明想说的是,“你的手怎么这样?”,怎么脱口而出的竟是“苦肉计”? 冷祁宿啊,冷祁宿! 他抬手敲向自己的脑门。 隔壁的厢房内,一豆烛火。 女子一身素衣,青丝垂落双肩,昏昏黄黄的光线之下,女子的玉手捏起些药草放入罐子中,纤细的手指执起药杵,然后…… 咚咚咚,砰砰砰地声音震天般地传来。 莫霜瘪了瘪嘴,咬牙狠狠地捣下去。 她不眠不休了三日,只为替他找人参。 自己的手伤成这样,她都顾不上上药,就先给他捣参汁。 她顾不上休息,就给他送了过去。 他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那般毒舌,说她用什么苦肉计。 瞟了眼和他相隔的那堵墙,她越是气愤,手中的药杵也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这般对她,还想睡得心安理得是吗? 她偏不让他睡! 毒舌,毒舌,毒舌,捣碎你的毒舌! 药杵捣得极响,罐子中的药草溅的到处都是,她也不管,只是大力地捣着。 “咚咚” 骤然,有敲门声响起。 因为她捣得极响,所以起先,并没有听到。 后来,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她才惊觉过来。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这个时候,会有谁敲门? 骤然眸子一亮,是他! 终于沉不住了吧? 她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开了门。 出乎意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肥头大耳、五大三粗。 “我说这位姑娘,就算你不睡,也要让别人睡吧!” 原本抡起袖子准备教训她的,待看清莫霜姣好的面庞,遂压了火气,眼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转。 “抱歉!” 莫霜一阵恶寒,道了歉,遂“嘭”地一声关了门。 药是捣不成了,否则肯定要被整个客栈投诉扰民,其实不捣也无所谓,罐中的草药早被她捣碎成泥,只是想着那人,心中气闷。 将捣好的草药轻轻敷在手上,再缠上布条。 可缠左手容易,缠右手就难。 偏那布条也像是与她作对一般,怎么包扎,都包扎不住。 “啪”的一声。 她将布条扔到了地上,颓然地趴到了桌子上。 冷祁宿,冷祁宿…… 心里越是默念这个名字,就越发地无力。 一股困意袭了上来,好累啊! 她多久没有睡觉了? 三日啊,整整三日!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莫霜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 叹了口气,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倏地,她一个激灵。 床上? 她记得,昨夜明明是在桌子上趴着睡着的啊。 手紧绷绷的,没昨日那般疼了。 举起手,她又愕然发现,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怔了怔,有些恍惚,昨夜,他来过?! 不是说她苦肉计吗?还跑过来替她包扎作甚? 心中一暖,她撇撇嘴,毒舌! 刚下床穿好衣服,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小二焦急的声音,“姑娘,快到后院去看看,你家相公和人打起来了!” 正文 火舌279寸:求一个人 刚下床穿好衣服,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小二焦急的声音,“姑娘,快到后院去看看,你家相公和人打起来了!” 她家相公? 莫霜一头黑线,明明一人一房,除了昨夜半夜两人见过一面,三日也没来往,旁人怎么知道是她相公? 不过,她也顾不上多想,因为冷祁宿和人打起来了? 他那个身体…… 来不及梳妆盥洗,她便心急如焚地出了门,直奔后院而去…… 后院 两个身影正痴缠打斗、如火如荼,一抹深紫,一抹纤白。 根本看不清打斗的两人是谁,只看到两柄长剑如同两尾灵活的银蛇,交缠起舞、变幻莫测。 四周远远地站着很多围观的客人,愕然地看着两人出神入化的武功。 又是一阵兵器交接的悦耳声响后,两个身影终于分开,各自一个后旋身,翩然落于东西两头,手持银剑迎风而立。 众人才终于看清两人容貌,一人龙章凤姿、一人绝艳妖孽,竟都是世间少有的倾城之色,再加上方才二人的功夫,以及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行尊带贵的气质,想来也是人中龙凤、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 于是众人看过去的目光更是平添了几分好奇。 “冷祁宿,我不想与你动手,我只是想见一见莫霜。”楚寻漠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低声下气。 是的,他真的不想动手,这个男人于他有再造之恩,而且,方才交手下来,他也发现,这个男人的内伤严重,都是因为他。 他过来找莫霜,也并不是要对那个女人死缠乱打,而是,他要来问清楚。 那日她说,“楚大哥,既然当初你毁了我的一切,为何后来又要对我那么好?” 那句话就像一个梦魇一般缠着他,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食不香、夜不寐,他必须要当面问她。 她可以恨他,但是他受不了她的轻视。 “她不想见你!”冷祁宿抿了抿唇,极力隐忍着心口的不适,面色沉静地看向楚寻漠。 他记得,那日在火场,莫霜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用剑指着这个男人,虽然当时的她眸色深深,可是他还是看到了那双水眸中的失望、沉痛和不忍。 “我要她亲口跟我说。”楚寻漠闭了闭眸,掩去那铺天盖地的心痛,睁开眼依旧不依不饶。 连见都不愿见了吗? 霜儿,你怎么可以? “亲口?”冷祁宿嗤笑,“她都不想见你了,如何亲口?” “今日我必须见她!” “如果我不同意呢?”冷祁宿眼梢微挑,斜斜地睨着他。 “那就得罪了!”楚寻漠说完,骤然瞳孔一敛,手中的长剑挽起一道剑花直直朝冷祁宿刺了过来。 众人一阵惊呼。 冷祁宿眼疾手快,顷刻间,也是长臂一挥,手中的银剑带出刺眼的弧度,准备直面迎过去。 “住手!” 一声女子的冷喝。 那般熟悉!带着震怒、憎恶、不屑,声音不大,却盖过后院所有的嘈杂。 两个男人皆是一震,双双收起手中喷薄出来的力量,猛地一个回身,各自落在地上,朝女子看了过去。 女子一身素衣、满头黑发,小脸未施一丝粉黛,甚至还带着刚刚醒过来的惺忪,明明就是一个未梳妆、未洗漱就贸然出门的女子模样,不知为何却显得那般的慵懒魅惑。 两个男人皆是心绪一动。 可是,她的眼神…… 她轻轻地睨过楚寻漠,眸底满满都是憎恶。 楚寻漠一震,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终于不用那种淡淡的、轻视的眼神看他了,终于有了情绪,虽然那情绪只不过是憎恶。 “莫霜……”他艰难地开口,发现声音竟已是破碎嘶哑。 女子却像没听到,淡淡地收回视线,别过目光,奔向冷祁宿,一脸急色,“你没事吧?” 她伸出手想扶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布条裹得像个粽子,又吓得连忙将手收回,背于身后。 冷祁宿眼梢稍掠,眉心微微拢起,淡声道,“我没事!” “我们回房吧!” “嗯!”冷祁宿点了点头,眸色深沉,收回手中的长剑,瞟了一眼静静立在不远处那抹孤寂的白衣身影,转过身,和女子一起往前院而去。 一场闹剧就因为一个女子结束,众人兴致阑珊、失望散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楚寻漠半天没缓过神来。 怎么会? 他再一次被她无视吗? 一颗心就像被无数只手抓住、蹂躏,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抿了抿唇,将银剑插于腰间的鞘上,飞身而起,落于两人的面前。 “莫霜……能不能跟你谈谈?”他从未向谁低过头。 第一次,他求一个人。 正文 火舌280寸:拜你所赐 “莫霜……能不能跟你谈谈?”他从未向谁低过头。 第一次,他求一个人。 莫霜微微一怔,冷祁宿面沉如水。 皆是没有说话。 片刻的静谧,却像一辈子那么久。 楚寻漠垂眸一笑,掩去眸中的苦涩,再抬眼看向冷祁宿,已是满眼笑意,流光溢彩,“冷祁宿,如果那日我有意识,我定不会让你救我。” 说完,就缓缓转过身,往前走,白衣翩跹。 “等等!” 一声轻唤,淡如秋水,是莫霜。 楚寻漠的心,一颤,似乎等就这两个字等了千年,终于听到,已是激动得无法自持。 他回头。 莫霜抿了抿唇,看了看冷祁宿,冷祁宿未语,眸色深邃悠远。 “你先回吧!有些事是要做一些了断。” 莫霜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一些反应,也希望他不要误会。 冷祁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拾步往前走。 望着他的背影,莫霜无奈地低叹一口气,收回目光,瞟了一眼楚寻漠,淡淡地开口,“走吧!” 末了,就带头拾步往后院的一个凉亭走去。 楚寻漠抿紧了唇,跟在后面,心中像有一个千斤大山压着,透不过气。 因为,她方才用了了断二字。 凉亭 两人都没有坐。 莫霜站在亭边的栏杆旁,静静地望着前面的几株光秃秃的小树,一瞬不瞬,不知在想什么。 楚寻漠站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心潮起伏。 两人谁也不开口说话。 许久的沉默之后,还是莫霜先开了口,她缓缓收回落在树上的视线,转过身看向楚寻漠,眸光淡漠疏离,“说吧,想找我谈什么?” 楚寻漠一震,心中本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半响,凤眸落在她的手上,“你的手……” 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他想问,你的手怎么会这样?要紧吗?痛吗? 但是,他不敢问,他怕她说跟他没有关系,他怕她说他没有资格问。 他们之间几时变成这个样子? 他好希望自己还是曾经那个放荡不羁、无牵无绊的风宵尘。 可是,他回不去。 莫霜怔了怔,不意他会说这个,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布条裹得严实的双手,轻轻一笑,“没事,只是破了一点皮,跟一碗毒药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楚寻漠心跳一滞,险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碗毒药? 什么意思? “霜儿……”他睁着眸子看着她,一脸愕然。 “不要叫得那么深情!”莫霜一声轻嗤,讥诮地睨着他,“没用的!我再也不会错信于你!” 楚寻漠身子一晃,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几时对他说过这般绝情的话? 一碗毒药? “霜儿……关于那次媚药的事,其实……我……对不起……” 他不想解释,他只有歉意。 当时,他真的只是想帮助玲珑,因为这个女人,玲珑被冷祁宿冷落,而他见不得玲珑受苦。 但是,当这个女人真的中了媚药躺在青霞宫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冷祁宿过来的时候,他要让他看到,自己正在和这个女人苟且的假象,确切地说,是这个女人勾引他苟且的假象。 但是,他没有,他临时改变计划了。 因为他忽然舍不得,舍不得伤害她。 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可能一辈子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有时候,却只需要一瞬。 他甚至给她输送内力,希望她能忍耐坚持。 如果有解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但是,没有,那是媚药,除非男女交合。 他也不能碰她,那一刻,他觉得如果那样做,便是对她的亵渎。 因为,即使她的意识混沌,但口口声声喊的那人还是冷祁宿。 后来冷祁宿来了,甩了她一巴掌,那一下就如同甩在他的脸上,生疼! 他怕他再伤害她,连忙主动告诉他,这个女人是遭人陷害、中了媚毒。 行动完全偏离了计划,可是,他不后悔。 只是,在看到冷祁宿将这个女人抱走的时候,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像被人掏空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嫉妒。 也就是在那一日,他才惊觉,自己可能爱上了这个女人。 如果现在这个女人因为这件事而恨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毕竟,他的动机是罪恶的,是不值得她原谅的。 许久,才听到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媚毒的事我已经忘了,你又何须再提?” 忘了? 楚寻漠的心,一阵大起大落。 不是媚药,那又是什么毒药? 他正准备张嘴问,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楚大哥,你知道吗?无论你是风宵尘还是楚寻漠,曾经在我的心里,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存在,因为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我今日的一切竟都是拜你所赐!” 正文 火舌281寸:你是影儿 他正准备张嘴问,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楚大哥,你知道吗?无论你是风宵尘还是楚寻漠,曾经在我的心里,都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存在,因为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我今日的一切竟都是拜你所赐!” 拜你所赐!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雷一般在楚寻漠的耳边炸响。 震得他心神一晃。 什么意思? 他愕然抬眸,才发现,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竟已是泪流满面。 “霜儿……” “你告诉我,十一年前,你没有给我灌药,你没有派人追我,你没有让玲珑来取代我,你说,你说,你说这都不是你做的!你说啊!” 莫霜红着眼睛,大声逼问着他,胸口急速地起伏。 看着她有些失控的样子,楚寻漠先是一怔,旋即想起什么,脸色大变,脚下一软,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你是影儿。” “可不就是我……我的好大哥!”女子苦笑,泪水却更加肆意。 是的,她是风清影,确切地说,她现在的身子是风清影的,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已经在七王府面前的石狮子下面饥寒交迫地死去,她正好穿越过来。 那日,在火场,玲珑和初夏将她塞进炉腔时,动作粗暴野蛮,她的头撞到炉壁的青石,重击下,她竟然恢复了记忆,不仅恢复了莫霜的记忆,还恢复了这个身子主人的记忆。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她去找风宵尘,想让他陪她一起去捉萤火虫,结果,走到风宵尘的房前时,正好听到屋里他和管家的对话。 “大少爷,小姐的药准备好了,要端过去给她吗?”是管家的声音。 当时,她一怔,她并没有生病啊,为何要给她准备药? 为了一听究竟,她就躲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接着,就听到风宵尘说,“嗯,今天夜里必须让她喝掉,睡一觉,明早起来,她就会忘了所有事所有人,包括自己是谁,到时,我们再给她灌输一些信息,让她记住。” 她当时就懵了,傻傻地愣在门口忘了动。 直到管家端着药打开门,看到她。 她才回过神来,扭头就跑。 在她八岁的意识里,她只知道,他们要给她喝一种药,一种失去记忆的药,她不要,她不要失去记忆,她不要忘了爹爹,不要忘了娘,不要忘了自己。 所以她跑,她要去找爹爹,但是,她很快就被管家抓住,是风宵尘,是风宵尘硬是强行掰开她的嘴巴,将药给灌了下去。 再次醒来,并不是在第二日的清晨,却是在半夜里。 她果然忘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起身出了门,糊里糊涂地走着,那时大家都已经熟睡,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竟然走出了风府。 在大街上,她完全没有方向,不一会儿,就迷了路,她想重新回到风府,却怎么也找不到路。 她开始流浪、开始乞讨、开始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为了一个包子,她遭过毒打,为了一双破鞋,她让狗咬过。 她甚至为了抢一个别人吃剩的梨瓠,和一堆比自己大很多的乞丐大打出手,弄得头破血流。 她从夏天,一直流浪到冬天。 直到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她又冷又饿,无处可去,就钻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底下抵御风雪,再也没有醒来。 莫霜皱着眉,痛苦地摇头,将思绪从不堪的回忆中抽回。 这些日子,她不去想这件事,即使看到楚寻漠,她也刻意不去理他、不去想、不去面对这件事。 但,记忆是那般鲜明,容不得她去逃避。 今日,这个男人非要找上门,终于让她的情绪如同拉开闸门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她哽咽着,“爹爹好心收留了你,你却如此对我……那时,我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啊?” 楚寻漠震惊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直到莫霜伸手推攘着他、质问着他,他才猛地清醒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激动地摇晃,“你果真是影儿吗?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怎么?我应该死了吗?”莫霜轻笑,满脸泪水,她抬手大力挥开他的手臂,咬牙,一字一顿,“你这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楚寻漠身子一晃,满眼痛苦地看着她,摇头,“不,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正文 火舌282寸:你圆满了 楚寻漠身子一晃,满眼痛苦地看着她,摇头,“不,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我想的哪样?”莫霜红着眼睛恨恨地看着他,“根本就不用我想,所有的记忆都在我的脑子里,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秪龙珠才假装孤儿、制造机会让我爹爹收养的?” 楚寻漠怔了怔,痛苦的神色纠结在凤眸里。 是的,他从小患有心疾,被所有的神医说只有二十四年的生命,他不甘心,他听说只有南轩皇室的秪龙珠做药引,他才不会死,便来了南轩。 而那时风太医是南轩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且膝下无儿,只有一女。 楚寻漠想,做了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救他。 于是,他装作孤儿晕倒在风太医的软轿前,成功地成了他的义子。 之后,风太医对他极好,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但是却一直没有拿到秪龙珠。 他在风家做风宵尘一做便做了十几年。 见他不语,莫霜苦笑,骤然笑容一敛,吼道,“你说啊,你告诉我是不是?” 眸底掠过沉痛,楚寻漠脸色苍白地看着她,艰难地开口,“是!” 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如今又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如何能狡辩? “那让我失忆的药是不是你灌的?”莫霜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多此一举,难道她的记忆还会骗她不成? 果然,楚寻漠又是痛苦地点了点头,“是!但是……” 他想解释,可莫霜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打断他的话。 “那玲珑是不是你让她顶了我的身份?” 楚寻漠闭了闭眸,身子摇摇欲坠,“是!但,霜儿,请听我解释!” “解释?”莫霜红着眼睛,好笑地看着他,满脸都是讥诮,“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解释吗?我还会信你吗?楚寻漠,你果真是我见过最卑鄙的一个人,一生都在算计,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认他人做父、害恩人的女儿、下媚药、制造自己被劫让女人去给你拿秪龙珠、在我失忆了假装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想让我去找冷祁宿。如今,你好了,你不用死了,你圆满了,可冷祁宿呢?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5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5部分阅读 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就做得出来?” 说到最后,莫霜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把抓住楚寻漠的衣领狠狠地摇晃,泪水纵横了满脸,“你说,你怎么就做得出来?你怎么就做得出来啊?” “不——”楚寻漠一声痛苦的低嚎,猛地伸出手臂将失控的女子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嘴唇在抖,“不,霜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骤然,一声利器摩擦的声响,寒芒一闪,是莫霜拔出了楚寻漠腰间剑鞘里的长剑,她挣脱了他的怀抱,高举着手中的银剑,指着他。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已经足够你死千百次!” 楚寻漠一怔,双手依旧保持着抱她的姿势,虽然此时怀里一空,他却僵在那里。 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寒剑,半响,忽然就笑了,缓缓抬起头,看向莫霜,满目苍凉,“霜儿,我在你的眼里,便是如此不堪?” “不!”莫霜冷冷地凝着他,一字一顿,字字珠玑,也字字见血,“不是在我的眼里,是你原本就是一个不堪的人!” 楚寻漠身子一晃。 呵,原本就是! 心底慢慢腾起一抹悲凉,一抹绝望的悲凉。 仰头,他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强行将眼角的酸涩逼回眼眶,再看向莫霜的时候,已是一脸的浅笑,如梨花照水,如春风拂面,如曾经的无数次一样,那般温柔、那般绝艳。 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银剑的剑身,带领着长剑的剑尖直直指着自己心口的位子,“好,你杀了我吧!” 剑锋那般锋利,深深地入到他的手心,他也不管不顾,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白璧的指缝流出,滴滴答答溅在亭中的青石地面上,如同一朵朵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莫霜一怔,拿着银剑的手竟有些颤抖起来。 她咬牙,犹自镇定,“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我也心甘情愿!”楚寻漠说完,便松开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就等着她手中长剑的刺入。 莫霜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样子,一颗心痛到颤抖,沉痛、失望、无奈,凌乱,百般滋味将她裹得死紧,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的风宵尘,和十一一样,是她最好的朋友,后来的楚寻漠,是她最信任的亲人。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 她痛苦地摇着头,只觉得手中的银剑是那般沉重,沉重得她一只手有些负荷不住,不停地颤抖,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起举着…… 这是真相吗? 亲们莫急,素子正慢慢解开,一起期待最后的高潮~ 第一更,继续码字,继续有更~ 谢谢【挖枫仔】亲的荷包和月票~扑倒,调戏之~ 正文 火舌283寸:有多爱呢 莫霜失魂落魄回到客栈厢房的时候,却是不见了冷祁宿的人影。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里收拾得清清爽爽。 问了问小二,只说看到出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走了? 又走了吗? 莫霜靠着门板,苦笑。 原本心中难过,还想找些安慰,如今,他却再次逃了。 这就是她身边的男人吗?一个一个只会让她失望。 她笑,笑得泪流满面,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会累,她也会疲惫,她也会受伤。 冷祁宿,我们非要这样追逐吗? 丢掉手中还在滴着血的长剑,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冷祁宿提着药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女子披头散发地坐在他厢房门里的地上,背靠着门板,一动不动,双目失神、面容惨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她的脚边不远,横着一柄银剑,银剑的剑锋上还有殷红的鲜血,在银剑的边上,还有两瓣摔碎的紫色手镯。 紫晶镯子,那是他送给她的。 血剑、碎镯。 冷祁宿脸色一变,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蹲下身,唤着她,“霜儿…” 女子恍恍惚惚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他,半响,似乎才将他认了出来,骤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冷祁宿一怔,更是不明所以,连忙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有些慌乱,“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是走了吗?你又做什么回来?”女子从他的怀来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瞪着他,一脸委屈的模样,“你不是喜欢逃避吗?你逃啊!你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啊!” 一边说,还一边拿裹着布条的手推他。 冷祁宿眉心微拢,终于明白过来,又伸手将女子按进自己的怀中,下颚抵上她的发顶,低低叹出一口气,“我没有逃,我再也不逃,我只是出去给你买药了。” “真的吗?”莫霜心中一喜,只觉得难以置信,又忍不住想抬起脑袋,却被冷祁宿紧紧禁锢住。 “真的!” 他又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 窝在他的怀里,莫霜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弹起,“糟了,我……我方才以为你走了,一生气……一生气就将你送给我的紫晶镯子给砸了。” 冷祁宿唇角微僵,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想到是她生气给砸的,那可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东西。 不过看到她娇憨、委屈、怯怯的模样,又怎忍心责怪,只是淡淡一笑,“没事,以后再送你一个!” 侧首瞟了瞟躺在地上的两段紫色碎片,又看到碎片边上的那柄血剑,微微拧了眉,“楚寻漠的血?” 莫霜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反应过来,又想起在后院这个男人淡然离去的模样,心中一堵,反问道,“你怎么不说是我的血?” “他不会伤你!” 冷祁宿口气笃定,这也是刚才他没有留下来的原因,她说了他们的事情她自己了断,他尊重她,最重要的就是,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是吗?”莫霜扬起脸,苦涩一笑,心中又不禁想起楚寻漠的种种,泪就流了出来,“他伤得我还少吗?冷祁宿,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就是风清影,又怎会有后面的那些纠复?” 冷祁宿一怔,虽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如此被这个女子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震撼。 “影……”他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心疼地凝着她,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莫霜吸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他,“可不是!” “我说过,伤害过你的人定不放过,他的命是我给的,我会去拿回来。” 冷祁宿的声音很轻,似是在低哄,可是莫霜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蚀骨的寒意,她的心,一抖,“你要杀了他?” “你不想他死?”冷祁宿反问。 “我……” 她也不知道,如果想,刚才在凉亭就可以杀了他,但是她却临阵自己先跑了。 虽然有着风清影的记忆,但她毕竟不是她,她是穿越过来的莫霜,曾经风清影所承受的一切,她也只能通过记忆来感受,并没有亲身经历那般深刻。 她自己知道,她虽然恨着楚寻漠,可更多的是失望,不是风清影的失望,而是她莫霜的失望。 在她的心里,他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 见她怔怔失神又痛苦无奈的样子,冷祁宿一阵心疼,抿了抿唇,“好了,你不想,我不杀便是!” 是夜 客栈厢房里,一豆烛火 冷祁宿坐在灯下看着手中的书卷,莫霜坐在他对面,倒腾着那两截紫晶手镯,似乎是想将它粘起来。 可是她两手都是缠得厚厚的布条,行动很是笨拙,搞了半天也没粘上。 冷祁宿从书中抬起眸子,兴味地看着她,“脾气倒是不小,发脾气的时候怎么就舍得了?现在粘上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会断掉。” “喂!还不是因为你!”莫霜一时气结,自己的手不方便,在这里倒腾了半天,也不见他好手好脚地来帮个忙,还净说风凉话。 “你说你这个女人也真是能作的”冷祁宿放下书卷,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皓腕,黑眸锁在她缠满布条的手上,摇了摇头,“你总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手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消停几日吗?” “我……”这手也是因为他吧,镯子也是因为他,他却还在这里毒舌,莫霜更觉气盛,气恼地将手抽了出来,冷冷地说道,“要你管!” 冷祁宿却也不恼,只是低低叹出一口气,“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莫霜的心,一颤,才想起他的病,不由地又心痛难过起来。 今日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午。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跟他讲了,他也将自己的情况如实跟她讲了。 她哭了一下午,但是,她知道,她要坚强,最起码在这个男人面前要表现坚强。 “冷祁宿,我们去找秪龙珠好不好?你不是说云神医说了,只要找到秪龙珠,你就还有救吗?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一起去找,好不好?” 她想抓住他的手,又发现自己的手那样,便干脆将手腕塞进他的手心,让他握住。 冷祁宿就顺势将她抱起,自己坐下,让她坐于自己的怀中,“霜儿,就是因为只有一个多月了,我不想浪费这宝贵的时间去做这根本毫无方向的事情,你知道吗?” “可是……”莫霜心中大痛,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想了想道,“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走一圈,好不好?” 他笑着说,“好!” 虽然,那些地方他已经走过一圈。 虽然,他很想说,只要她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冷祁宿……”莫霜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冷祁宿身子一僵,倏尔,薄薄的唇角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他同样黑眸晶亮地睨着她,“不知道!有多爱呢?” “很爱很爱很爱的那种!”莫霜脸一红,娇羞地将脑袋拱进他的怀里。 眸底掠过一抹苍凉,他低低笑出声来,伸手捧起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 此时的她脸颊绯红未散,又水眸潋滟,真真娇憨惑人,看得冷祁宿的心砰然一动,低头,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 莫霜身子一颤,一个没坐稳,本能地用手扶了一下桌案,谁知衣袖竟带掉了桌上的一截紫晶镯,落在地上。 一声悦耳的脆响,两人皆是一怔,松了开来,垂眸看下去,只见原本就半截的镯子更是碎成了无数片。 莫霜心里一阵哀嚎。 冷祁宿骤然眸光一敛,“那是什么?” 正文 火舌284寸:他有救了 上书房 宫灯摇曳 十一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揉了揉隐痛的眉心,身子靠向椅背上的软垫。 四哥啊四哥,你到底几时回来?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非要四嫂炸死才能将你骗回来? 骗回来露个面又逃? 现在四嫂也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你,跟你在一起吗? 哎~ 想起那个女子,他又不得不心生钦佩,为她的勇气,为她的执着。 那日,她跑到金銮殿晕倒,吓死他了。 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她吃了可以出现瘟疫假象的药物,她说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全天下皆知,那个男人就一定会得到消息。 所以她跑到了朝堂上在文武百官面前晕倒。 当太医确诊出她是瘟疫的时候,她屏退了所有人,跟他说了她全部的计划。 他永远记得她说,“十一弟,他在的,我找到他了,但是,他不出来,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喊,他就是不出来。我没有办法了,我只有出此下策,如果我病了、我死了,他还是狠心不来见我,我便死了算了。” 那是怎样浓烈的爱?怎样的绝望和无奈? 所以他决定帮她,帮她演好这出戏。 虽然不是瘟疫,但是那个女子得忍受和瘟疫一样的病痛折磨,她倔强地受着,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的四哥却一直不出现,有几次他都想劝她放弃,可看到她眼中的希翼,却又忍住了。 他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这样?明明深爱,却互相折磨? 最后那个女人死了,因为瘟疫的周期到了。 虽然是假死,但是,他知道,或许那时她的心是真的死了,因为他的四哥依旧没有来。 最后,他按照女子的吩咐,将她放在了火场。 他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因为火场是地段最偏、戒备最松懈的地方。 她竟然还在等。 当他和李全盛、夜风赶到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很意外地,还看到了风宵尘、玲珑,以及已经死了的初夏。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容不得他去问,因为他的四哥又逃了。 这段时间,也不见玲珑,不知是不是也去找他去了? 哎~ 怎样的孽缘啊? 又是一声长长的喟叹,他坐起身,又拿起手中的奏折看了起来。 得赶快批完,这段时间,每日宫里王府两头跑,早上出来的时候如雪和孩子还没起来,夜里回去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睡了,难得见上面、说上话,如雪又心思敏感,怕她心里不好想。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影立在他的前面,他没有抬头,也知道是谁。 这段时间,也苦了这个李全盛,鞍前马后地陪着他,还得替四哥担心,他看在眼里。 “李公公,夜已深了,你将本王回府的马车备好,就先下去歇着吧!” 来人没有动。 他弯了弯唇角,抬头,“李公……” 话没说完,他已是一脸震惊,手中的朱砂笔滑落下来,掉在奏折的白宣纸上晕染出一大片赤红。 “四……四哥……” 男人一袭紫衣,风神如玉、俊美儒雅,正浅浅地睨着他笑,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十一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十一揉了揉眼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起身,难以抑制地激动。 “嗯,回来拿一样东西!”冷祁宿点头,唇边依旧挂着绝艳的笑容,黑眸晶亮地看着他,“顺便过来看看你!” “拿一样东西?”十一一愣,“四哥还要走吗?” “嗯,不过,十一弟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最多,不会超过半月。” 一辆马车停在客栈的门口。 马车的边上,莫霜不停地徘徊、张望,却依旧难掩心中的喜悦。 生活真的很戏剧化,往往绝境和生机只在一线之间。 她是昨日下午才知道冷祁宿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当时她绝望得想死。 结果,夜里就发现了藏秪龙珠的地图。 要不是他惹她生气,要不是她生气砸了手镯,要不是他吻她,要不是她一激动没坐稳,要不是她将手镯拂到地上,要不是手镯正好摔得粉碎,就永远也发现不了手镯里面的袖珍地图。 地图用紫色透明的水晶包裹,连地图的纸张都是透明的紫色,冷祁宿将纸张淋上水,地图才赫然显现。 原来,秪龙珠一直就在龙吟宫,龙榻底下的一个暗格里面。 冷祁宿有救了! 穿越过来十一年,她第一次感谢上苍,她第一次觉得生活是那么美好,第一次开心得想大叫、大哭、大笑。 远远地,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男子紫衣黑发、衣袂翩跹。 她眉眼一弯,连忙提起裙裾,飞奔着迎了过去。 “霜儿”男子飞身下马,将她轻拥入怀。 “东西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曼陀山,让云神医配药!” “好!” 正文 火舌285寸:月惑之药 一路上,莫霜都心情愉悦,新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人说,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风景,当真是一点都不假。 明明是第四次上曼陀山,却还是觉得新鲜得如同第一次一样让人亢奋。 倒是冷祁宿比较淡定,一直话不多,就听着她讲,绝艳的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微弧。 二人一路走走闹闹,到了曼陀山的时候,已是几日后的黄昏。 云神医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找到了秪龙珠,唏嘘不已。 有了这个药引珠子,配药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很快便配好了,配好以后,便吩咐药童拿去煎。 三人坐在晚霞满天的院子里闲聊。 天边一大片火烧云,如同明霞织就、锦绣堆成,莫霜发现,那是她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这世间的事,竟是如此凑巧!”云神医轻叹。 没想到发生那么多变故,莫霜竟然才是真正的影,真正的风家后人。 听得云神医的话,莫霜亦是一叹。 是啊,当初上曼陀山,是为了玲珑的病,她是通过玲珑和风宵尘,才认识的云神医,没想到到头来,她竟然才是影。 她刚想说话,突然间头一阵隐隐地疼了起来。 抬手抚上额头,她轻轻晃了晃头。 “怎么了?”冷祁宿觉察到她的异样,皱眉,轻轻执起她的手,避开她的伤,发现她的手竟是凉得吓人。 “没什么,我只是头有点疼,恐是太累了!”莫霜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都没能逃过他的眼里,顿时,心中漾开一层一层甜蜜的涟漪。 云神医笑,“霜儿,不如我来替你号号脉吧!” “谢谢神医,我想不必了,许是这些天为了某人食不下、寐不着,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莫霜说完,又拿眼角偷睨了一下边上的男人。 男人但笑不语,眼中皆是宠溺。 神医亦是笑笑,唤了小童,让先带她去休息。 待莫霜走远,云神医又是捋着胡子笑了起来,“看见你们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这个孩子对皇上可很是执着啊,上次大雪封山,还只身来找过皇上,见皇上不在,又连夜下了山!” 冷祁宿亦是勾起唇角笑笑,那个女人的执着又何止这些? “所以神医你就给了她假瘟疫的药物?”冷祁宿黑眸晶亮地看着眼前童颜鹤发的老人,笑道:“朕的十一弟陪着她一起疯也就算了,没想到连神医你也……” “什么假瘟疫的药物?”云神医愕然抬眸,甚是诧异,“她上次来去匆匆,我什么都未曾给过她啊?” “不是那次,她说,后来在京师里面碰到神医” 冷祁宿脸色倏地一变,腾地起身朝外走去。 他怎么竟忘了,云神医是从不下山的。 莫霜躺在床上,头却是越发的疼了起来。 一阵一阵,犹如刀绞一般。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咬牙,使劲地用拳头敲了敲。 很快,疼痛又慢慢地褪去,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霜儿,霜儿……”耳边传来一声声轻唤,轻柔,飘渺,若有如无。 忽而在身侧,忽而又窜到了天际。 是冷祁宿的声音? 是冷祁宿在叫她吗? 明明是他。 可是……说不上哪儿里,又感觉不一样。 门吱呀一声大开,莫霜猛地睁开眼,抬头,就看见冷祁宿一脸慌乱地走了进来。 一颗心终于安定,她笑道,“回来了?” 看来刚才是冷祁宿在叫她吧,一定没错了。 “霜儿,让云神医给你把把脉!” “只是头疼,并非是什么大病……”她微微诧异。 冷祁宿抿唇,什么也没说,执起她的皓腕挽起素袖,抬头看向刚进来的云神医,“麻烦神医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皱眉,眼神落到了冷祁宿紧绷的面容上。 云神医轻轻搭上她的脉搏,一怔,又凝神探了探,收回手,摇了摇头,正待开口,接到冷祁宿一个眼神,便顿时明了,朝外走去。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你先休息吧!” 话毕,便扶着她躺了下去,又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亭子中。 云神医皱眉,“她是几时服用的假瘟疫的药物?” 冷祁宿敛眸沉思,须臾之后抬头道,“大概二十多天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医脸色凝起,“这就对了,确是这药的问题,因为这药中还另外掺杂了一种药!” “掺杂了何药?”冷祁宿心头突地一跳,屏着呼吸,等着云神医的回答。 “此药名为月惑,食用者起先没有任何反应,跟正常人无异,但是一个月满,心智就会被下药者控制!” 冷祁宿脸色大变。 月惑,月惑,他是也有听说过,但那都是江湖谣传,没想到真有如此狠药。 莫非有人假装云神医给了莫霜药物? 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紫卓。 除非……此人不但认识他们,也认识云神医! 不是十一,从那日火场的情况来看,也不是玲珑和楚寻漠。 那是…… 他瞳孔一敛,一个人跃然而出 正文 火舌286寸:皇上回朝 他瞳孔一敛,一个人的影子在脑中跃然而出。 冷祁逸! 对,绝对是他! “神医,有解药吗?”一颗心狂跳,难以抑制地惶恐,他急切地问道。 云神医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种东西。 没有解药? 冷祁宿紧紧抿起薄唇,面色冷凝。 突然,他神色一松,似骤然想到什么,“我可以培植噬毒蛊,我可以给她解毒。” 云神医低叹,“没用的,这也不算是毒,而且,你培植一次需要半月,她没有时间等了。” 没有时间等? 冷祁宿身子一晃,犹如晴天霹雳。 如此说来,是没有办法了吗?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总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为什么刚刚给了他生机,又要这样对那个女人? 如果让他生的条件是要折磨那个女人,那么他宁愿自己不活。 天色暗了下来,他立在亭中,久久都没有动,广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紧,指节露出森森白色。 冷祁逸,你果然是个无孔不入的阴魂! 深夜,茅屋。 一豆烛火。 火光摇曳,照得屋里的一男一女脸上,忽明忽暗,如同鬼魅。 女子面色如常,可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不过是犹自镇定,“你的方法有效吗?” 座上的男子勾唇冷笑,原本生得绝艳,可左脸上的一个疤痕却破坏了整张脸的面如冠玉,在烛火下显得尤为狰狞可怖,“此药辗转难得,我当然是先试验过的,这个你不用怀疑,绝对有效!” 女子抿着唇,睨着他,依旧有些半信半疑,“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事成之后,你也要兑现对我的承诺。” “当然,我们各取所需!” 女子微微苦笑。 几时她要与这种人为伍,才能取自己所需? “我如何信你?” “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男人抬起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们合作结束!” …… 二月二十八,和风煦暖、阳光明媚。 这一日对于南轩的文武百官和百姓来说,也是大日子,因为他们的皇帝冷祁宿在闭关休养身体两个多月后,终于出关回朝。 十一王爷冷祁曦带领朝中文武百官,出宫门十里,盛仪迎接。 京师百姓更是万人空巷、一早蜂拥而至十里亭,只为一睹传说中龙章凤姿、文韬武略的少年天子冷祁宿的龙颜,以及这个男人身边的两个传奇女子。 一个影贵妃,传闻是风家后人,传闻曾在四王府做过侍婢,传闻对冷祁宿不离不弃。 传闻冷祁宿亦是不忘旧情,荣登皇位后,便给了这个女人至高的后宫位子和权力。 还有一个汝婕妤,传闻此女酷似已逝的莫昭仪,是第一个宿在皇帝寝宫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持有皇帝令牌的女人,更是第一个敢跟皇帝生气离宫出走的人,冷祁宿曾为其废后宫女人、斩侍卫手足,任何得罪此女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两个女人,冷祁宿一个给其荣华,一个给其荣宠,对于一代帝王来说,也算是至情至义,多少南轩女子做梦都想嫁给这样一个天下最尊贵,却又最深情的男人,可也是徒劳碎了一地的芳心。 所以今日,只为一见。 十一一身朝服,玉带蟒纹、俊朗如玉,站在一堆同样盛装盛容的百官前面,黑眸殷切地睨着来路的方向。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四哥一直是个低调的人,原本闭关也是悄然为之,他以为回朝必定也不会弄出太大声响,没想到竟然下书给他,让百官出来迎接。 不过,他打心底相信和佩服那个男人,他想他这样做,必定有这样做的原因。 远远的,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缓缓而来,玳瑁流苏、帷幔轻垂。 人群中一阵动,“来了,来了……” 朝廷里派来的侍卫只得拔出大刀,吓唬激动的人们,维持着秩序。 不多时,马车便行至众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十一首先撩袍一跪,“十一带领百官恭迎皇上回宫!” 接着百官也是纷纷跪倒,山呼声响起,“恭迎皇上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的百姓也都是跪了下来。 全场一片静谧。 一个男人打开车幔走了下来,身着一袭紫色暗纹龙袍,负手立在马车的前面,倨傲地睨着乌泱一片跪倒的众人,阳光下,绝艳的样子如同神邸一般。 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他缓缓勾起唇角,“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山呼过后起身,纷纷勾头退至一边,给他让出道来。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十一上前,难以抑制地激动。 “辛苦十一弟了!”冷祁宿眸光微闪,对着十一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便径直朝龙辇走过去。 十一一愣,却也没有多想。 因为要换凤辇,马车里的两个女子也打帘走了出来 正文 火舌287寸:我们回去 因为要换凤辇,马车里的两个女子也打帘走了出来。 全场又是一阵压抑的动。 只见两个女子皆是一身宫装打扮,身材婀娜,如弱柳拂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果然都是倾城之色,美得各有各的不同。 两人一人笑容可掬、雍容华贵,众人猜应该便是那掌管后宫、母仪天下之人,影贵妃。 而另一人面色清冷、目光黯淡,不用想都知道应该就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女人,汝婕妤。 两人一前一后从十一面前经过,往凤辇走过去。 “四嫂!”十一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意外的,后面的女子没有理他,倒是走在前面的女子回了头,嫣然一笑,“十一弟,有事吗?” 十一一怔,他本不是想喊她的,而是后面的那个紫衣女子,可是见她回头,方才想起,两人都是他的四嫂,一时尴尬,微微红了脸,“没事,四嫂连夜赶路,辛苦了!” 女子笑笑,未语,又转过身往前走,弯腰上了凤辇,后面的那个女子已一起跟着上了去。 十一微微凝了凝眉,四嫂怎么不理他? 这时,随着李全盛一声尖细绵长的“皇上起驾——”,仪仗开始走了起来,百官紧跟其后。 围观的百姓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浩浩荡荡的队伍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众人还久久不愿离去。 京师杏花楼 二楼的雅阁内,一个白衣男子倚窗而坐,白璧的大手,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执着杯盏,兀自一杯接一杯地饮下。 绝艳妖孽的脸上染上淡淡红晕,酒,已微醺。 眼光朦胧处,又出现那个女子手执银剑指着他胸口的样子,“是你原本就是一个不堪的人!” 原本就是! 男子苦笑,咽下心中的苦涩,仰脖,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一股辛辣直直从喉间钻入心里。 霜儿,既然我如此不堪,你为何又下不了手? 雅阁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绿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闻到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秀眉微蹙。 她径直走到男子的面前,一把接下他手中的酒盏,面露愠色。 男人缓缓抬起眼,看到来人,又垂下眼眸,淡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君上一直不回孟昭,绿萍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原来,君上竟是在南轩做酒鬼!”女子抿了抿唇,没好气地说道。 男人倒也不恼,依旧只是笑得绝艳,“绿萍,你知道吗?世事真的很好笑,莫霜竟然是走失的风清影。” 绿萍一怔,只觉得难以置信,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君上是因为这个在自责吗?这不是君上的错不是吗?当年,君上也是……” “绿萍找我有事吗?”男人打断她的话,淡笑着睨着她。 看着男人明明是笑着,却眸色沉痛的样子,她一时心中大恸,走过去,伸出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他。 “君上,我们回去吧!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幸福,冷祁宿的身体也无恙了,他们今日都已经回宫去了,连红……红拂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宫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绿萍哽咽着,泪流了出来。 楚寻漠的身子一震,猛地回过头,看着她,“你说什么?玲珑也跟着一起?” “是!” 楚寻漠脸色一变,又转回身去,静默了片刻,骤然,起身,疾步往外走。 绿萍骤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这么大的反应,愣了愣,下一瞬,便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君上要去哪里?” “进宫!” “君上,放手吧!她们都不属于你的!” 楚寻漠顿住脚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绿萍,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懂冷祁宿,他虽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却也绝不是不会出手的人,他狠起来比任何人都狠。玲珑对莫霜做过什么,你也知道,他如何会让她跟着他一起回宫?” 绿萍怔怔地看着他,“你担心红拂?你担心冷祁宿对她不利?” 楚寻漠抿了抿唇,未语。 “不!你才不是呢!”绿萍低低笑了起来,松开他的手臂,苦涩黯然,“你在担心莫霜,你担心红拂会再害莫霜,是不是?” 楚寻漠淡看了她一眼,依旧未发一言,转身,阔步而出。 此时的南轩皇宫,一派喜气洋洋。 随处可见忙碌的婢女太监,御膳房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因为今夜,当朝天子冷祁宿长门宫设宴,大宴群臣 正文 火舌288寸:杯酒释权 十一踏进龙吟宫的时候,冷祁宿正将莫霜抱在怀里,不知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动作亲昵暧昧。 十一一阵尴尬,想退回来,可脚已经迈了进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冷祁宿正好抬起头看到他,微微一愣,旋即,便笑道:“十一弟来了!” 说完,就示意莫霜起来,自己也是起身站起。 十一一笑,“四哥!”末了,又看向莫霜喊了声,“四嫂!” 莫霜微微失神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祁宿笑着拉了拉她的手,“霜儿。” 莫霜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十一嫣然一笑,“十一弟,好久不见!” 十一的心终于一松,这才是他认识的四嫂。 刚才在十里亭这个女人不理她,很奇怪的样子,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或者她在生他气什么的。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四哥,你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你不知道十一都快扛不住了。” “不走了!”冷祁宿的唇边始终挂着绝艳的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了十一弟,接下来你就先休息休息吧!多抽点时间陪陪如雪和孩子。” “嗯嗯!”十一眉开眼笑。 “对了,十一弟,我修养这段时间,仔细想过了,我想将禁卫军好好再编排编排,所以,你手中的虎符……”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讲出口。 十一一愣,旋即便是明了,笑着开口道,“虎符在上书房,十一这就去取了给四哥!” 冷祁宿笑着点了点头,“我用完,还是会交由十一弟保管。” 骤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这次在烟波镇偶得一柄宝剑,所谓宝剑赠英雄,我想将它赠与十一弟。” 说完,便示意边上的莫霜去拿。 很快,宝剑便被取了过来,十一一看,光剑鞘都是千年玄铁制成,繁纹雕刻、宝石镶嵌、做工精良,不用打开里面就知道是世间少有的宝剑。 “四哥,这……十一受之有愧啊!”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冷祁宿,又看看莫霜,不知该不该接。 莫霜的视线落在那柄剑上,面沉如水,冷祁宿笑睨着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受不住谁受得住?去吧!” 跟这个男人,十一也不好再推辞,否则就显得生疏了去,只好伸手接过宝剑。 再次谢过之后,他便出门去了上书房。 夜如期而至。 长门殿金碧辉煌、灯火通亮。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一派喜气洋洋。 冷祁宿一身赤金龙袍高坐在最上方,龙章凤姿、威仪万方。 在他的左边依次坐着影贵妃和汝婕妤,一人墨绿、一人淡紫,皆是盛装盛容,只是神色各异。 影贵妃静静地看着下面,始终唇角轻勾,保持着最雍容的笑姿。 而汝婕妤则是面色清冷,眸光一直落在脚前方的地上,不知在失神想些什么。 在冷祁宿的右边坐着十一王爷冷祁曦,再下面依次排排坐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 原则上,能坐于殿上这个少年天子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影贵妃。 因为后宫众女人中,好几个都位居汝婕妤之上,但是,这个男人宠汝婕妤是出了名的,所以,众人也就见怪不怪。 丝竹弦乐之声不绝于耳,几个身材妖娆的舞姬在殿中间翩翩起舞。 长乐未央。 一曲毕,音乐止、舞姬散去。 全场静谧下来。 冷祁宿手端金盏,黑眸环视群臣,“朕今夜设宴,特感谢诸位爱卿在朕闭关修养的这段时间里同十一王爷一起矜矜业业为国事操劳、替朕分忧!朕先干为敬!” 说完,便仰脖,将金盏中的琼汁一口饮尽。 殿下众人受宠若惊、顿时山呼“万岁”,末了,也各自毕恭毕敬地饮尽杯中酒。 “今夜君臣同乐、诸位爱卿不必拘束,都开怀畅饮吧!” 冷祁宿眉目弯弯,笑得绝艳。 又是一阵“谢皇上”的山呼声,晚宴正式拉开帷幕。 一时间推杯置盏、觥斛交错。 皇上举杯、众人齐贺,好不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酒兴正酣。 冷祁宿骤然端起金盏站了起来,全场再次鸦雀无声,“朕闭关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南轩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可良莠不齐、强弱悬殊太大,所以朕想仔细编排编排,李将军,不知可否将李家军的令牌暂时先借予朕,朕好一起统筹规划、方便调遣!” 众人一震,不知这位少年天子是什么意思。 倘若只是编排编排倒没什么,就怕是杯酒?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6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6部分阅读 酒释兵权,想卸了李将军。 也是,李家军是南轩军队中除了禁卫军以外,最大的一支力量,历朝历代,哪个天子允许身边有这么大的一个威胁在? 可是也没道理啊,李将军一门忠烈,几代人都以效忠南轩皇帝为己任,对南轩忠心耿耿。 应该不会是后者。 这般想着,众人更加疑惑,齐齐朝冷祁宿看过去,可是他始终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看不出任何意味。 席间的李将军缓缓站起,对着冷祁宿一鞠,“臣惶恐,臣之军队之所以称之为李家军,那也是皇恩浩荡、厚待李家。这军队原本就是南轩的军队、皇上的军队,对于自己的东西,皇上何需用借字?” 一番不卑不亢的陈词,李将军将腰间的白玉令牌掏出。 “李将军客气!”冷祁宿笑笑,示意边上的李全盛,李全盛连忙上前取过,回来交到他的手上。 “来,众爱卿随朕一起敬李将军一杯!”冷祁宿端起酒盏,神采飞扬。 众人亦是举杯,连一直静坐的玲珑和莫霜也端起酒盏。 只是玲珑唇角的笑意更浓,莫霜依旧面无表情。 边上的十一微微拧着眉,端着酒盏,从侧面看着冷祁宿刀凿一般的俊颜,不知在想什么。 “谢皇上,谢诸位!”李将军笑笑,端起酒盏一口饮尽。 众人也皆是饮尽杯中酒。 玲珑缓缓将酒盏送至唇边,刚准备喝,眼角的虚光骤然看到坐在百官后面不起眼的地方,一抹熟悉的白衣身影,而那人的视线也正盘旋在殿上她们这边。 他怎么来了? 她的心,一颤。 手中的金盏一个没拿稳,就掉了下去,里面的酒水尽数撒泼了出来,濡湿了她一大片衣衫。 “啊~”她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边上的冷祁宿转过头,看了看她的衣衫,又看了看滚落在地上的金盏,微微拧了拧眉,便示意李全盛将金盏拾走,再拿个新的来。 玲珑脸色有些发白,惶恐地起身,对着冷祁宿一鞠,“臣妾并非有意的,请皇上恕罪!” 冷祁宿倒也没跟她计较,只是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 “请皇上恩准臣妾先去换身衣服!” 冷祁宿愣了愣,淡看了她一眼,方才点头应允。 也是,贵为后宫之首,大庭广众之下、文武百官面前,胸前一大片濡湿,确实甚是不雅。 玲珑谢恩,从偏门疾步而出。 冷祁宿似乎今夜心情极好,带着十一下殿,来到殿中,一个一个地和群臣敬酒。 众人哪见过这般屈尊降贵的帝王,更是受宠若惊,高呼万岁。 一时间,真真是君非君、臣非臣,君臣同乐。 谁也没有注意到,殿上方原本还有一个淡紫色的身影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玲珑一人走在宫道上,一阵凉风吹来,有些冷,她紧了紧衣衫。 因为大部分宫女太监侍卫都拨去了长门殿,所以宫道上有些冷清,她也没让婢女跟着,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她心神不宁。 “玲珑”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轻唤。 那般熟悉。 她的脚步一滞,没有回头,她亦知道是谁。 她更知道,他会跟出来。 “你怎么来了?”掩饰住心里的慌乱,她冷冷地开口。 “怎么?不欢迎吗?”说话间,来人已经走至她的面前,正是殿上她看到的那白衣身影。 赫然是楚寻漠。 他浅浅地笑着,妖孽绝艳,“影贵妃能回宫,影贵妃的哥哥就不能进宫讨杯酒喝?” 玲珑怔了怔,抿着唇,静默了片刻,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他,“哥,如果你真为我好,你就走吧!不要再来宫里。” 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楚寻漠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冷祁宿怎么会同意你和她一起回宫的?他又如何会原谅了你?” “怎么?”玲珑微微苦笑,一瞬不瞬地凝进他的瞳,“你不希望他原谅我吗?你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吗?” “你明知道不是!”楚寻漠皱眉,冷声打断她的话,“我只是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冷祁宿会轻易就原谅了这个伤害莫霜的女人? 为何冷祁宿会突然收回李将军的兵权? 为何坐在殿上的莫霜看起来那般萎靡不振、那般落寞?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玲珑扬了扬头,轻轻笑开,“什么也没有发生,是我知道错了,我在他面前忏悔了,我求他原谅我,他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便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 只是蹊跷。 这些年,他了解那个男人。 “那你跑到宫里来质问我又是为了什么?是担心我吗?”玲珑红着眼睛看着他,目光灼灼,见他不语,忽而就笑了,“是担心我对你心爱的人不利吧?” 楚寻漠抿了唇,轻轻叹出一口气。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玲珑依旧是笑着,笑得苦涩黯然,“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她了,除非我不想活。” 说完,她就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去。 楚寻漠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骤然开口,“玲珑,在我心里,我感激你,感谢当年你为了我,为了风家心甘情愿地去做了风清影,我也亏欠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你和冷祁宿的纠葛,你也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我是真心地希望你放下,希望你重新来过。” 玲珑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 半响,才听到她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皇上会不高兴的。” 楚寻漠望着沉沉夜色下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次低低地叹息。 正文 火舌289寸:是一条狗 玲珑走得极快,泪难以抑制地流了出来,又被冷冷的夜风吹干。 放下?重新来过? 她苦笑着摇头。 如何放下?如何重新来过? 她回不去了! 她必须往前走! 反正那个男人马上就属于她了,属于她一个人! 吸吸鼻子,她敛了敛心神,才发现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寝宫青霞宫的门口。 屋里亮着烛火,是她走的时候就留着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屋里竟然还有两个人的人影,被摇曳的烛火拉长,投在窗纸上,鬼鬼祟祟,如同暗夜里的幽灵。 她的心,一颤,是谁? 自从初夏死了,她暂时就一个婢女嫣红,现在还在长门殿,屋里如何会有人? 而且屋外竟然也没有守门的太监侍卫,显然,不是被支走,就是被击晕藏了起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骤然眸光一敛,脚尖点地,翩然跃上了房顶,轻轻移开一片琉璃瓦,凝眸看了进去。 是两个看着眼生的太监,一人正打开一纸包什么东西倒进桌案上的茶壶,另一人却手执一个手帕轻轻擦拭着杯盏的杯口,似乎也是在涂抹什么东西。 “你说,用得着茶水里下了毒,还要将杯口抹上毒药吗?” “你懂什么?皇上这是心思缜密,双重保险。假设影贵妃见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换掉了呢!抹在杯子上才安全。” “也是,只是我搞不懂了,他不是皇上吗?一个皇上想赐死一个妃子那还不是一道圣旨、一杯鸩酒、一丈白绫的事,至于让我们偷偷摸摸下毒吗?搞得像杀人灭口似的。” “嘘——小声点!皇家的事岂是你我能妄自揣测的?我们做奴才的,主子怎么吩咐,我们便怎么做就是,哪有那么多的问题!你好了没?快点!等会儿有人来了,就完了!” 一阵细小的开门关门声之后,屋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 玲珑一屁股坐在琉璃瓦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天! 要不是她不小心将酒水撒泼在衣服上,要不是她不早不晚正好这个时候回来换衣衫,那她是不是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龙吟宫 两个宫女垂眸颔首地立在门口。 骤然,空气中一阵异香飘过,两个宫女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地上。 一个人影翩然跃进龙吟宫。 龙吟宫里宫灯通明,照在人影的脸上,眉眼清晰,赫然是玲珑。 她将怀中的茶壶和杯盏拿出,将原本桌案上的茶壶杯盏换掉,然后,就伸手取下墙壁上的一副巨龙图,再拔出其中一块活动的方砖。 骤然,一声“哗啦”巨响,墙壁赫然出现一个大洞,竟然是一条地道。 她执起一枚宫灯,猫腰走了进去。 是的,她要逃! 幸亏她知道这个地道,这个在历代帝王寝宫里为紧急情况下帝王逃生的地道。 那个男人居然想秘密除掉她! 他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利用完了她,就想将她杀人灭口! 那他的承诺呢? 他答应她的事呢? 终究是她错信了这个j诈小人! 广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状,她生生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 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但是,她还不想死!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她的写照吧?她苦笑。 地道很宽,她疾步往前走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心中纷乱不堪。 直到不知走了多久,骤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她才一惊,回过神来。 她猛地转过身,光影偏逆,只看到身后一个人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谁?”她的呼吸一滞,举起手中的宫灯,借着亮光、凝眸看向那人。 待看清来人面貌,她又是一震,“莫霜?!” 来人没有反应。 “你跟踪我?”她眯眸,眸中寒芒一闪,“是不是那个男人让你来的?是不是他让你来杀了我?” 来人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没有,眼波没有一丝起伏。 她愣了愣,骤然想起什么,便低低冷笑了起来,“对哦,我都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一条狗,一条被人控制,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狗!” “哈哈哈~~” 此时的长门殿,一片静谧。 众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见了鬼的表情,一个一个如同石化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 竟然在墙壁的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而且,那女人的声音竟很像是影贵妃。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莫霜,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让几个男人为了你要死要活的吗?你不是很会耍手腕吗?你不是还会诈死吗?你再诈啊!” 素子囧里格囧,也不知道亲们看懂了没?哎,如果没有看懂也不要紧,看了后面就明白鸟~ 各种出乎意料~ 正文 火舌290寸:我不够狠 “莫霜,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你不是让几个男人为了你要死要活的吗?你不是很会耍手腕吗?你不是还会诈死吗?你诈啊!” “你知道我红拂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替你去做风清影!我为你承受风家的女儿所要承受的一切,你却最终跑来抢了我的男人!我有今天也是你一人造成的!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你?我应不应该恨你啊?” 密道里,玲珑咬牙切齿,执灯的手有些颤抖,晃动的灯光照在脸上,竟显得有些狰狞。 长门殿中依旧静得出奇,这时倘若是一枚绣花针掉在地上怕是都能听得出。 冷祁宿面露震惊,楚寻漠脸色发白,众人一片骇然。 皆是忘了动。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你!相貌、天下最尊贵男人的爱、还让你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哦,不,有两次你可以死的,你完全可以死的,只是我心慈手软救了你!你知道是哪两次吗?” 玲珑冷佞地笑着,举着宫灯走到莫霜的身边,水眸中染上血丝,“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让你死得瞑目。还记得冷祁宿赐你鸩酒那次吗?明明他赐的是假死药,为何你喝了却差点吐血而死?那是因为,因为我下了毒,我用百合父母的性命威胁她,让她在你的芙蓉糕里下了毒,哦,不,也不算毒,是只有跟假死药碰在一起才是毒的东西。我如此处心积虑,却最终因为见不得那个男人为你培植噬毒蛊而受苦,所以又拿出解药救了你!” “还有一次就是在观梅亭,云潮汐让侍卫杖你一百杖那次,那也是我导的一出戏,我、初夏,以及新入宫的秦昭仪三人导的一出戏,我如果不喊停,我如果让侍卫再多杖你十杖,冷祁宿过来,你也活不了,可是我喊停了,我为了那个男人喊停了,因为当我看到你血肉模糊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会难过的,我怕他难过,我不敢想他如果知道死的汝婕妤其实是你时该是怎样的痛苦,所以我罢手了。” “想想我终究是不够狠的!”玲珑咧着嘴苦笑,原本羸弱的小脸扭曲着,那样子比哭还要难看,“如果我再狠心一点,如果我少爱那个男人一点,我也不会落到今日的这个下场,我也不至于要跟那个小人为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骤然身边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她一惊,怎么回事? 一阵地动山摇后,密道的墙壁竟然破出了一个大洞,强烈的光线刺了进来。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又是一股强大的外力袭来,将她和始终木然站在那里的莫霜卷起。 一阵天旋地转,她背上一痛,等她明白过来是有人用内力击破了墙、将她们卷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重重摔在了长门殿的地上。 同样摔在地上的还有莫霜,只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玲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张一张脸跃入她的眼帘。 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剑眉深蹙的楚寻漠、以及怒气满盈的冷祁宿,他的手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滴,是方才击破墙壁时所致…… 目光在触及到长门殿墙壁上的那个大洞时,她忽而就笑了,绝望地笑了。 原来竟是这样! 原来密道是从长门殿墙壁的夹层里面走的! 是天意吗? 是老天真的要亡她吗?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就看到那头,冷祁宿已经上前将莫霜扶起、拥在怀里,一双黑眸正阴冷地看着她。 “影贵妃,你太令朕失望了,你这个妒妇!来人,赐毒酒!” 玲珑身子一晃,毒酒?朕? 她低低笑了起来,笑得摇摇欲坠,骤然,眸光一敛,直直指着冷祁宿,厉声说道,“你不要再演戏了,你这个骗子!冷祁……”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眼前黄影一闪,她闷哼一声,身子如同一片残叶一般飞得老远,重重落在地上。 一股辛甜猛地窜入喉间,她张嘴,一口殷红的血沫喷了出来,溅在白玉石地面上,一点一点,触目惊心。 她呜咽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点了她的哑|岤。 人群中的楚寻漠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其他,快步上前,将她扶住,一双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小山,“玲珑!” 众人又是一阵愕然。 也就是这时,冷祁宿才看到楚寻漠,也是为之一怔,不过旋即便恢复如常,冷冷地开口,“风宵尘,方才你妹妹影贵妃所讲的你也听得真切,她身为后宫之首,却如此丧心病狂,你说朕应不应该赐她毒酒?” 楚寻漠没有理他,依旧看着怀中的女子,眸色沉痛,“玲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玲珑张着嘴,泪水无声地淌了满脸,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楚寻漠的手,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这时,手端鸩酒的太监已经行至跟前 正文 火舌291寸:你是假的 这时,手端鸩酒的太监已经行至跟前。 楚寻漠却骤然放开玲珑,起身,对着冷祁宿一鞠,“陛下可还曾记得答应过风某的事情?” 众人又是一怔,为他那一声陛下。 都是南轩子民,不应该称皇上的吗? 冷祁宿也是微微变了变脸色,眯了眯眸,“朕答应过你什么?” 楚寻漠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缓声道,“陛下曾答应风某,无论玲珑犯了任何错误,都不予她追究,所谓君无戏言,为何今日又要赐她毒酒?” 冷祁宿愣了愣,静默了几秒,冷哼一声,“那时朕以为她贤良淑德,是个心善之人,却不想她竟是蛇蝎心肠,如果不杀她何以跟六宫交代?何以跟天下交代?为正六宫纪、以儆效尤,朕,做一回出尔反尔之人又何妨?” 楚寻漠唇边的微弧更浓了几分,凤眸中眸光微闪,“那如果用陛下曾经赐给风某的免死金牌,求陛下绕过玲珑呢?” 众人唏嘘。 冷祁宿微微拧了拧眉,半响,才道,“那也不行!免死金牌是朕赐给你的,他人如何能用?” 楚寻漠忽地就低低笑了起来。 众人莫名,正猜测着他如何这个时候还会发笑,却骤然见他笑容一敛,伸出手指直直指着冷祁宿,厉声说道,“你不是南轩皇上!你不是冷祁宿!你是假的!” 全场哗然! 众人大骇! 正不明所以,就闻见冷祁宿“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眼梢微掠,斜斜地睨着他,“朕不是南轩皇上!难道你是不成?” 楚寻漠却也不急不恼,同样回之以笑,“因为冷祁宿从未答应过我无论玲珑犯何错都不追究的事,也从不曾赐予我什么免死金牌。” 他方才不过是试探而已。 其实他早就觉得蹊跷,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对,直到方才玲珑紧紧拽住他的手,一只手在他的手心偷偷画着,他心里将那笔画重新描绘了一遍,赫然是个“假”字。 他本可以解开玲珑的哑|岤,让她来揭发这个男人!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解,那个男人必定立即杀玲珑灭口,毕竟玲珑端了个要被处死的理由在前。 而他不一样,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也不好对他怎样? 所以他自己试探。 他的话如同闷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 众人惶然,冷祁宿脸色也为之变了变。 气氛有片刻的僵滞。 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冷祁宿又轻轻笑开,他低叹着摇了摇头,“风宵尘,一直以来,朕敬你是个君子,对你以朋友相待,没想到今日,你为了替自己的妹妹开脱,竟然如此诬陷朕!朕曾经本就说过,无论玲珑犯什么错,都不予追究,因为朕当时觉得,她在朕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朕走过,朕感激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直保藏祸心;还有,免死金牌,朕本来也赐了你一块啊,当时孙将军也在场,他可以作证,为何今日你却将这些全部否认掉?是仅仅想替玲珑开脱吗?还是说,你原本就别有用心?” 说到最后,冷祁宿缓缓眯起眸子,眸中尽是阴霾。 别有用心? 楚寻漠哧然一笑,满是讥诮。 果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赐他金牌?孙将军在场? 刚刚杯酒释兵权的时候,他还在奇怪呢,既然是编制,为何只收了李将军的令牌? 这南轩军队,总共分四支,一支禁卫军,一支李家军,一支孙将军带领,还有一支董将军带领,禁卫军认虎符,虎符在十一王爷手上,董将军带领的不在朝内,长年驻守边关,那怎么说,孙将军手上的令牌也应该收了才是,可是没有。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剔透明白。 原来,孙将军是他的人! 见楚寻漠不语,冷祁宿又是冷笑,“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楚寻漠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玲珑,又看了看站在冷祁宿身边始终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莫霜,缓缓勾起唇角,“陛下敢让我检查一下脸吗?” 众人一阵sao动,已有人厉声吼道:“大胆狂徒!圣上天威,岂能容你这种小人亵渎?” 说话之人,正是那位孙将军,话音刚落,人已经行至冷祁宿和楚寻漠面前。 只见他对着冷祁宿一鞠,“皇上,这兄妹二人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也无须和他们多费口舌!依臣之见,不如让微臣先将二人收押,待宴席结束后,再由皇上定夺!今夜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免得扰了各位的兴致! 孙将军说得语重心长、合情合理,众人赞许地点头。 冷祁宿微微迟疑,若有所思。 楚寻漠却是冷笑一声,“怎么?皇上怕了吗?” 正文 火舌292寸:两个皇上 楚寻漠却是冷笑一声,“怎么?皇上怕了吗?” “怕?”冷祁宿微微一笑,似乎很不以为然,“朕有何怕的?好!既然你如此执着,朕便成全你,你且过来检查便是!” 说完,眼梢微掠,不经意地看了看站在边上不远处的莫霜。 “皇上……”孙将军惊呼,众人哗然。 让一个草民去摸天子的脸? 这简直就是胡闹! 一时间,众人都对楚寻漠指指点点。 十一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黑眸深沉,不知心中意味。 楚寻漠愣了愣,没想到冷祁宿竟然真的答应了,不过,如此最好!看他能玩什么花招? 微微挑了挑唇角,他无视众人的不满,径直阔步往冷祁宿面前走。 在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他对着冷祁宿又鞠了鞠身,“陛下,恕风某冒犯了!” 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朝冷祁宿的脸上伸过去。 众人都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全场鸦雀无声。 眼见着他的手就要抚上那张绝艳的龙颜,一抹紫色的身影骤然冲了过来。 是边上的莫霜,她快速地从袖中摸出一柄匕首,带出一泓刺眼的光芒,直直刺向楚寻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众人大骇,一时对这突然的变故反应不过来,忘了动,忘了喊。 直到不知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君上,小心!” 几乎就在同时,又有一个什么东西破空而出,闪着幽蓝的寒光,直直朝莫霜飞过去。 “啊——”众人又是一阵倒抽气声。 楚寻漠在莫霜冲向她的时候,就已然察觉出来,已经本能地后退几步避开,可又骤然听得一声女音,“君上,小心”,心中一怔,回头,就看到破空而来的飞镖,而飞镖的对象,赫然是莫霜。 他不由地脸色一变,想都没想,复又冲上前去,伸出双臂抱住疾奔过来的莫霜,紧急一个旋身,带着她险险地避开飞镖。 飞镖便擦着衣袂而过、“砰”地一声刺在廊柱上。 众人神色一松。 可楚寻漠却慢慢倒了下去。 众人一怔,这才发现,在他的心口,一枚匕首赫然插在上面,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刀口汩汩地流了出来,将他纤白的衣袍染红。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莫霜,弯着唇角对着她虚弱地笑,“霜儿……” 莫霜站在他的边上,木然地看着他,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震惊、慌乱和沉痛。 “霜儿,你没事吧?”冷祁宿眸光微闪,一脸急色地走过来,轻轻将莫霜拥在怀中,略带责怪地说道,“伤害霜儿的人,朕定不会轻饶,霜儿又何必如此心急?” “君上” 骤然,一个宫女大叫着,冲了过来,可还没上前,却被边上的几个侍卫拦住。 宫女心中一急,便与侍卫大打出手。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宫女便是刚才喊“君上,小心!”的那人,也是掷出飞镖之人。 君上? 她叫风宵尘君上? 群臣似乎才反应过来,皆是大骇。 冷祁宿也是为之一震,静默了片刻,便放开怀中的莫霜,缓缓走到楚寻漠的身边,蹲下身子,眯了眯眸,眸中寒芒一闪,“君上?你是哪国的君上?” 没等楚寻漠回答,十一已经快步上前,对着冷祁宿一鞠,“四哥,得赶快宣太医才是!” 冷祁宿没有理他,而是径自盯着楚寻漠,一瞬不瞬,似乎非要等到他的答案。 十一抿了抿唇,便转身对着李全盛吩咐道:“速去传太医前来!” 李全盛领命而去。 而那边跟侍卫打斗的宫女也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被侍卫钳制在手中、挣扎。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让我去见我们的君上,君上,君上” 楚寻漠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那一身宫女装扮的女子,微微蹙了蹙眉,“绿萍,你不该来!” “君上就该来吗?”女子厉声质问,泪却流了出来。 冷祁宿骤然伸手抓住楚寻漠的衣领,冷声喝道:“快说,你是哪国的君上?不然,朕杀了那个女子!” 迎上冷祁宿冷佞的目光,楚寻漠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陛下不是冷祁宿吗?竟然连我是哪国君上都不知道?” 冷祁宿脸色一白,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到一声低醇的男音从殿门口传来。 “是啊!你不是冷祁宿吗?你如何会不知道楚寻漠是哪国君上?” 楚寻漠? 众人一怔,不是风宵尘吗?怎又变成楚什么漠的? 可是大家也顾不上多想,因为更让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门口一抹紫色的身影随声而入,衣袂翩跹,殿中通亮的烛火打在来人的脸上,风神如玉、俊美无俦。 赫然是另一个冷祁宿。 皇上?两个一模一样的皇上? 众人的世界彻底凌乱了! 正文 火舌293寸:鹿死谁手 众人的世界彻底凌乱了。 忘了动,也忘了去想要不要行礼,全部目瞪口呆地石化在那里。 冷祁宿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眸底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看了看莫霜,又转眸看向来人,缓缓站起身子,“你是谁?为何要扮成朕的样子?” 紫衣男人哧然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讥诮,“真真是好笑,到底是谁扮成谁的样子呢?我的好七弟!” 七弟? 众人皆是骇然睁大眸子,没有一个不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的七弟? 那……那不是冷祁逸? 紫袍男人脚下不停,步伐从容淡定,径直走到莫霜的面前,伸手将其紧紧揽进怀里。 那般旁若无人! “霜儿,我来了!”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莫霜抿了抿唇,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众人还是清晰地看到,她一直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浅浅地笑着,眸中有泪花闪烁。 许久,紫袍男人才有些不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莫霜的脸上收回,黑眸又淡淡地掠过十一、楚寻漠和玲珑、被钳制的绿萍,又快速环视了一下全场,最后落在冷祁宿的脸上,熠熠生辉、似笑非笑。 冷祁宿身子明显地一僵,不过片刻,却又恢复如常,冷声说道,“原来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来人,将这些图谋不轨的人都给朕抓起来!” 半响,全殿却是没有一个人动。 哦,不,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孙将军,他往前迈了两步,却是被紫衣男子目光如炬地一瞥,便生生止住了脚步。 原来,即使那眉、那眼、那脸是那般相似,可是那种从骨子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只需轻轻地眼梢微掠,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偌大的长门殿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些僵滞。 冷祁宿紧紧抿着唇,隐忍着怒火,玲珑苍白着脸颤抖,楚寻漠淡淡勾着唇角,十一脸色讳莫如深,连一直挣扎的绿萍都消停了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 这时,李全盛领着太医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几人看到冷祁宿正欲行礼,忽然又看到旁边一双相拥的男女,男人竟然跟冷祁宿长得一模一样,顿时也是惊得半天反应不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礼不是,不行礼也不是,也不知应该跟哪一个行? 还是十一替他们解决了难题,指了指太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将人抬下去医治!” 众人如同大赦,七手八脚地上前,将楚寻漠扶起来,往外走。 在经过紫衣男人的身边时,楚寻漠骤然顿住了脚步,浅笑如风,“冷祁宿,你终于来了!” 紫衣男人将投在冷祁宿脸上的目光收回,看向楚寻漠,也是微微一笑,“谢谢你!你且好好养伤便是!” 楚寻漠凝进他的眼睛,半响,又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女子,方才点了点头,“嗯”,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个中曲折,但是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应该已经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了。 很快,楚寻漠被太医扶了下去,绿萍也挣开侍卫的钳制追出,侍卫们本想追过去的,但是想到紫衣男人刚才对楚寻漠的态度,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便也站在那里同大家一起继续石化。 其实,这时众人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又经过方才风宵尘的一番闹,谁是谁非,也差不多有了结论,不过真相未能大白之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搞不好这是掉脑袋的大事。 这时,忽闻一阵大笑声响起,经久不息、邪肆狂狷,是冷祁宿。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骤然用力一带,“嘶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被其揭下。 一张不是冷祁宿的脸赫然暴露在空气里,虽然脸颊的一边被一个狰狞的伤疤覆盖住,但是在场的很多人还是认识。 正是冷祁逸。 众人哗然,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却依旧觉得震撼不已。 “四哥,没想到你的命真硬啊!竟然没有死!”冷祁逸邪佞地勾起唇角,眼中寒芒万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他看到莫霜将他和神医都杀了,明明他看到莫霜一把火将两人的尸体化为灰烬。 冷祁宿薄薄的唇边绽开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七弟以为,一个小小的‘月惑’就想控制霜儿,就想置朕于死地?” 冷祁逸笑容一僵,鹰隼一般的目光直直朝莫霜射了过去,眼中的狠戾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原来,她没有被控制。 原来,她都是在做戏。 可是,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试验过月惑的效果! “七弟,束手就擒吧!朕或许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可以赏你一个全尸!” “全尸?”冷祁逸轻哧,眸中都是嘲讽的冷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正文 火舌294寸:那是赝品 “全尸?”冷祁逸轻哧,眸中都是嘲讽的冷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哦?”冷祁宿挑眉,神情闲适,黑眸灿若星辰,“七弟倒是说来听听,七弟手上还有什么可以置朕于死地的东西?” 冷祁逸冷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不知四哥是几时进宫来的?进宫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皇宫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吗?” 是的,他一回宫便连夜大宴群臣,就是想要先以最快的速度将兵权夺在手里,但,毕竟他不是冷祁宿,只是戴着冷祁宿的面皮,他恐中间有何变故,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孙将军的军队秘密在皇宫外驻扎,以备不急之需。 幸亏他多了一个心眼。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脸色一变。 冷祁宿倒是不徐不疾,“是吗?那是朕眼拙了,竟没发现这些危机。” “所以,四哥,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自己宣旨让位,这样四哥的面子上也过得去,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四哥说呢?” 冷祁逸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踱到殿上方,坐回到刚刚的位子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殿下的冷祁宿,俨然自己已是天下霸主。 冷祁宿却也不以为意,优雅的声音流泻,“如果朕说不呢?” “那就死路一条,我立即让大军进宫!”冷祁逸厉声打断他的话,显然有些失了耐心。 众人大骇,全部目光都聚集在冷祁宿的脸上。 却只闻见他薄薄的唇边轻轻逸出五个字,“朕拭目以待!” 这次,轮到冷祁逸一怔。 他虽底气十足,可看这个男人如此气定神闲、油盐不进,终究还是心下忐忑。 莫不是宫外也出了什么变故? 正疑惑间,门口进来一个侍卫,急匆匆走到孙将军边上,对其耳语了一番,孙将军脸色顿时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冷祁逸心中突地一跳,拧眉呵斥道,“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跪?” 孙将军欲哭无泪,“副将临时变节,已经带大军回营了!” “什么?”冷祁逸脸色巨变,难以相信。 冷祁宿嘴角抽搐,变节?是迷途知返好不好? 他之所以现在才来,就是去说服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副将去了,恩威并施,好不容易将人家收服。 得知围困解除,众人心口一松,谁知冷祁逸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呼吸一滞。 “无碍,回营便回营!我还有虎符在手,所有的禁卫军都得听命于我。” 全场一阵sao动。 李家军在他的手里,竟然连禁卫军也被他控制,众人再次惶恐起来。 连冷祁宿也是微微凛了凛容。 “是这个虎符吗?” 一记清润的男声响起。 众人侧目,才发现竟是十一王爷冷祁曦,他纤长的两指捻着一块虎状赤玉,抬头问着殿上方的男子。 男子脸色一变,伸手自袖中摸出一块同样的玉,仔仔细细地端详,眉心也随之越拢越紧。 “不用看了,你那是赝品!”十一眉眼弯弯,笑得明媚。 因为关于这虎符有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只有他和他四哥冷祁宿知道。 当日,冷祁宿将虎符交给他之时,一并交给了他两个假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人盗取,并再三嘱咐他,因为禁卫军是只认虎符、不认人的,所以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任何人要都不能给。 当时,他还开玩笑地问,那四哥要,也不给? 他记得当时冷祁宿说,当然,因为也不排除有人假借他的名义问他要的,他可以先给假的,如果真是他要,他一眼就能识出。 今日,其实,他本是不怀疑的,他不过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先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假的。 可出乎意料的,那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他顿时疑窦丛生,便又不动声色地说了一些话试探了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不是他的四哥。 “十一弟,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冷祁宿扬声说道。 十一回头,对着他得瑟一笑,就像一个受了表扬的孩子,开心至极。 而殿上那人脸上却是青一块、白一块,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已经盛怒到了极点。 他紧紧抿着唇,眯眸看着手中的虎符,骤然五指收紧,用力,指节泛白,顷刻就有赤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纷纷扬扬洒了下来。 “七弟,还有什么杀手锏,一并使出来!如果没有了的话……”冷祁宿绝艳地笑着,拖长的尾音满透着讥诮。 还有什么杀手锏,众人心里明白,不过就是还有李家军的令牌,可是现在人在宫里想调兵,那也是鞭长莫及的事。 “如果没有了的话”冷祁宿顿了顿,骤然笑容一敛,沉声命令道:“来人!将叛贼冷祁逸、孙全给朕拿下!” 侍卫们终于有了反应,七手八脚地上前,将孙全按住,许是见大势已去,孙全也不反抗,就任他们擒着。 看着渐渐逼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7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7部分阅读 着渐渐逼近的侍卫,冷祁逸骤然狂啸一记,“想拿我没那么容易,死,我也要拖上一个垫背的!”话音刚落,大手已经从腰间拔出软剑,一个飞身而起,直直朝冷祁宿刺了过去 正文 火舌295寸:多样东西 看着渐渐逼近的侍卫,冷祁逸突然狂啸一记,“想拿我没那么容易,死,我要拖上一个垫背的!”话音刚落,大手已经从腰间拔出软剑,一个飞身而起,直直朝冷祁宿刺了过去。 众人惊呼。 冷祁宿眸光一敛,本能地将怀中的女子推至身后,快速抽出边上一个侍卫腰间的长剑,迎了上去。 顿时,衣袂翻飞的声音、兵器交接的声音大起。 两人都是高手,剑法出神入化,众人只看到一抹赤黄,一抹深紫,痴缠打斗,二人手中的长剑如同两尾银色的寒龙,变化莫测、难分难舍。 冷祁逸头上的发带不知几时断掉,满头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那狰狞的疤子脸旁边,俨然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魔鬼。 他猩红着眸子,步步紧逼、招招狠戾,恨不得立即置冷祁宿于死地。 冷祁宿紧紧抿着薄唇,面沉如水、沉着冷静,亦是毫不示弱,手中长剑快如飓风。 许久,呆愕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有人大叫着,“护驾!” 于是,一些武官和侍卫就都冲了上去,却被十一挥手制止。 他想,他应该是懂他四哥的。 那个男人此时应该不需要旁人的帮助。 且不说,他目前并不处于弱势,就说这些年,他和冷祁逸的恩怨,又岂是仅仅一个皇帝和一个逆贼之间的关系? 他想,他应该是想亲手解决的。 果然,冷祁宿手中招式不减,眼梢微掠,朝他投来一瞥。 快而轻的一瞥,已是心照不宣,他抿了唇,唇角一抹微弧。 慢慢的,冷祁逸手中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下来,明显地有些力不从心。 “四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个地方不如你?凭什么江山,江山被你夺了去,女人,女人也被你夺了去?” 冷祁逸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软剑抵御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开口。 冷祁宿微微一笑,“七弟,你用错了一个字,朕并不是夺,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朕的东西!” “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坐了三年的皇位,我养了十年的女人,你说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你弑父夺位、丧心病狂,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冷祁宿眯眸,眸中寒芒一闪,手中的长剑更加狠戾了几分,“还有霜儿,这十年你是怎样养她的?你可曾将她当过你的女人?如果是你的女人,你又如何忍心让她去蓝翼门受苦?如何舍得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又如何忍心看着她陷入危险而不管不顾?说她是你的女人,冷祁逸,你不配!”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还没有赢!不要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这里耀武扬威地说教!”冷祁逸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根根暴起。 冷祁宿轻笑,“朕赢定了!” 话落,手中长剑骤然挽出一个剑花,直直朝冷祁逸刺了过去。 冷祁逸脸色一变,紧急一个闪身,原本差点刺入胸口的剑尖,就落在他的手臂上,顷刻,鲜血就染红了他大半个臂膀。 他皱着眉,只有防御之力,没有进攻之机。 而冷祁宿也并不打算心慈手软,步步紧逼,“冷祁逸,你知道为何朕说,朕赢定了吗?” 冷祁逸抿着唇,不语,此时的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用在这些口舌之争上面了,因为光抵御这个男人快如闪电的剑法,已经让他力不从心。 冷祁宿却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因为朕比你多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冷祁逸愕然抬眸。 “心!” 冷祁宿绝艳一笑,薄唇斩钉截铁地吐出一字。 冷祁逸怔了怔。 心? 他没有心吗?他问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心,为何他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坐上皇位? 只是心跟心不一样吧?心里面装的东西不一样吧? 眸光微闪,他有片刻的失神,却突然看到冷祁宿的长剑再次直直朝自己的心窝刺了过来,他一惊,伸出软剑一挡,便脚尖一点,飞身跃入长门殿墙壁上的那个破洞。 他曾经是皇帝,那里是密道,他知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恋战下去,他就是一个死字。 众人不意他会如此,皆是一阵倒抽气声,连冷祁宿也是微微一怔,下一瞬,便也飞身跟了进去。 十一面色一凛,欲打算追过去,却是被莫霜拉住衣襟,“十一弟,你赶快让大家撤离!冷祁逸已经陷入疯狂境地,我担心他会毁了这密道,到时长门殿可能会坍塌!” 莫霜说完,取过边上一个侍卫的长剑,也飞身入了密道。 其实,她的话半真半假,冷祁逸已经疯狂是真的,但是长门殿会坍塌是她瞎说的。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十一去犯险,她想,如果是冷祁宿,肯定也会这样做。 她了解冷祁逸,那个男人无所不用其极,或许会最终弄得鱼死网破。 不论怎样,她都会陪着冷祁宿一起去面对,就像他曾经说的,他生,她生,他死,她跟。 但是,十一不行。 正文 火舌296寸:好好活着 密道里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透过那个窟窿进去的长门殿宫灯的光。 莫霜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以及那声音在空荡的密道中的回响,心中一悸。 借着洞口的微光,她依稀只能根据衣袍的颜色辨认出是谁,抿了抿唇,便挽起手中的长剑朝冷祁逸刺了过去。 她的骤然加入,让原本正在打斗的两人皆是一怔。 “霜儿?”一股外力将她挥到后面,“你做什么进来?”是冷祁宿的声音。 “我要跟你并肩作战!”莫霜后退了两步,稳住自己的身子,又举起长剑,对着冷祁逸劈了过去。 “胡闹!快出去!”冷祁宿冰冷的口气中明显带着愠怒。 一手长剑不停,一手又拉住她的手臂拽到身后。 “不!” 莫霜斩钉截铁,只觉得一颗心满满地被占据,被一种叫豪迈和坚决的东西占据。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哧,“好一个夫妻情深,霜儿,逸哥哥对你不好吗?” 莫霜怔了怔,冷笑,“好,很好,好得给我下半面殇,好得给我下月惑……” 心中再无一丝不忍,举着长剑又直直上前。 顿时,又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大响。 耳畔,冷祁宿低低地一声叹息传来,透着些些无奈,她知道,他不再赶她走了。 与此同时,这个男人出手也变得更快、更猛,似乎想速战速决一般。 黑暗中,冷祁逸一声闷哼,应该是哪里又受了伤。 而冷祁宿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翻转快如闪电,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进攻。 冷祁逸本就处在弱风,如今又被两人夹击,很快就败下阵来。 就在冷祁宿准备给冷祁逸最后致命一击的时候,密道里面骤然一亮。 三人皆是一怔,循着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人持着一枚宫灯从窟窿处走了进来。 昏黄的烛光映衬着来人苍白如纸的脸,以及唇角殷红未干的血渍,狰狞可怖,如同行走在暗夜里的鬼魅。 赫然是玲珑。 她举着手中的宫灯,缓缓朝三人走来。 冷祁逸趁众人失神的片刻,骤然眸光一敛,手中软剑猛地朝冷祁宿刺了过去。 “嘶——”长剑如肉的声音。 “唔——”男人闷哼的声音。 热热的鲜血飞溅。 “冷祁宿!”莫霜大惊,连忙惶恐地伸手去扶自己边上的男人。 一声闷响,有人的身子重重倒了下去,却是在她的身后。 她一怔,回头,借着玲珑手上宫灯的光亮,清楚地看到冷祁逸倒在血泊中,胸膛被一柄长剑贯穿,血流如注。 他浑身抽搐着,睁着大大的眸子盯着她,样子狰狞恐怖,一直到最后没了一丝声响,他的眼睛竟还是一瞬不瞬。 死不瞑目! 莫霜的心,一颤。 “我没事!”耳畔,传来冷祁宿的声音。 她还在恍惚,人已经被拉至他的怀中,温热的手掌扳过她的脸,不让她看后面的血腥。 一颗心慢慢安定。 原来,冷祁宿已经觉察到冷祁逸的动机,负手反刺,先他一步。 这时,玲珑也在他们的前方站定,神情古怪地睨着他们两人。 “没想到你竟然跟这种人为伍!” 冷祁宿率先开了口,口气寒凉。 玲珑轻轻一笑,“那是被你们逼的。” “逼?”冷祁宿摇了摇头,黑眸中满是嘲讽的冷笑,“谁逼谁呢?莫霜从未想过与你为敌,你却逼她到如斯地步。借我赐鸩酒之机,给她下毒,逼百合自杀,玲珑,这些年,当真是朕小瞧了你!” 莫霜一怔,这个男人竟然也知道,她记得方才玲珑大放厥词的时候,他明明还没有来。 似乎了然她的困惑,冷祁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朕派出去查的人找到了百合的家人,只是这个真相出来得太晚了,委屈了你!” 莫霜摇了摇头,又依偎进他的怀,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她倒是没什么,只是百合…… 她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玲珑却也并不辩驳,就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语。 “瑶华宫里那张皇陵的地图也是你放的吧?然后再派人通知秦尚书有人偷珠子,置莫霜于死地!”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莫霜愕然,其实,这段时间,她也在想,是谁将地图放入她的橱里的? 那时紫卓没有记忆,以为是自己失去记忆之前放的,她恢复记忆以后才知,她并没有放。 没想到竟然也是玲珑。 “是!”玲珑苦涩一笑,终于开了口,“都是我做的,毒是我下的,图是我放的,杖责也是我设计的,可是,冷祁宿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难道天生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爱?”冷祁宿嗤笑,“这不是爱!这是占有,不择手段的占有!” 他也是用自己去救楚寻漠的时候,才明白的道理,爱,有的时候,是成全,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成全。 “那冷祁宿,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玲珑微微歪着头,睨着他。 “朕说过,所有伤害莫霜的人朕都不会放过,你也不例外!”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冷祁宿已经接过莫霜手中的长剑,指向她。 玲珑的身子一晃,有些摇摇欲坠,脸上是笑着,却有泪流出来。 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还在赌,她竟然还在奢望,她以为那日在火场,他弃剑而跑是因为他的不忍心。 原来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也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冷祁宿你知道吗?我答应和冷祁逸一起回宫,告诉他关于你的一切生活细节,告诉他宫中的人际关系,告诉他我所知道的朝中之事,只是因为我想,如果他夺走了你的江山和女人,你便可以做回以前的四王爷,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地生活。终究是我太天真,我真的太天真了,如何能回得去呢?” 她摇着头,呵呵笑着,脸色苍白又绝望,骤然,她笑容一敛,猛地扑向冷祁宿。 随着一声闷哼,一股血泉喷洒而出,是她拉着冷祁宿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入自己的心房。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冷祁宿和莫霜皆是一怔。 等两人反应过来,玲珑已经倒在地上,双手抱上冷祁宿的脚。 在她的旁边,是歪倒的宫灯,里面的烛火将宫灯的罩子燃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血沫从玲珑的唇角流出来,她笑着,“冷祁宿…你终究是属于我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冷祁宿蹙了蹙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嘶嘶燃烧的宫灯,他才陡然脸色一变。 炸药? 他动了动脚,玲珑却是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着不放。 已然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他抱起莫霜,大力朝那个窟窿的方向甩出。 莫霜惊呼一声,不明所以,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外力将自己卷了出去,飞出老远,她的身子还没有落地,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以及冷祁宿的声音,“霜儿,好好活着!” 她重重地摔在长门殿的地上,身边还有很多飞过来的乱砖乱石。 四周归于一片沉寂。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她怔怔地看着整个坍塌的墙,看着闻声而入的十一和众人,脑中空白一片。 好好活着? 冷祁宿呢? 爆炸? 终于,她脸色大变,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朝那坍塌的乱石堆冲了过去…… 正文 火舌297寸:木兰花开(大结局) 【8000字大章,翻页,翻页哈】 龙吟宫 莫霜静静地看着躺在龙榻上的男子,满眼都是抹不开的柔情和心疼。 男人俊美的脸颊带着一些苍白,浓密卷翘的睫毛轻垂,在眼睑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剑眉长飞、皓月薄唇,真真是她见过的这世上最美的男子。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轻轻的,缓缓的。 从眉到眼,到高耸的鼻梁,再到薄薄的唇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弧度。 十日了。 十日了他都没有醒。 宫里所有的太医都一一看过,十一还从民间请了很多名医,连云神医也第一次下了曼陀山来了宫里。 他依旧是没有醒。 有脉搏、有心跳、有呼吸,可就是没有感知。 太医们都说得很委婉,说只是睡过去了,可能要睡很久,也可能要睡一辈子,只有云神医毫无顾忌地说他因为受过猛烈撞击,已经成了活死人。 她懂,就是现代所说的植物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众人在一大堆青砖碎石的下面将他抬出来的情景,他浑身是血、没有一丝声息。 她以为他死了。 那一刻,她的天,塌了。 太医们说他还活着,只是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了。 她当时就不停地呢喃着一句话,“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他答应她的事还有那么多没有去做,他怎么可以离去?他一定会醒的,她始终坚信。 她每天陪着他,白天对着他说话,给他讲身边发生的事,唱歌给他听,夜里就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睡过去。 “冷祁宿,你就是想偷懒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莫霜倾身俯下去,轻轻吻着他的眼睑、鼻翼、唇角,如同他曾经无数次吻着她的那样。 他还是没有醒。 楚寻漠来到龙吟宫门口的时候,李全盛正手执拂尘勾着头立在那里,面容惨淡,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走到他面前,他竟也浑然不觉。 直到他喊了声,“李公公”,李全盛才愕然抬头,反应过来。 “风公……楚公子……”一时,李全盛不知该怎样称呼,支吾了半天,问道,“来看皇上和娘娘了?” 楚寻漠怔了怔,为那一声娘娘的称呼,是啊,她是人家的娘娘,有些人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见他不语,李全盛躬了躬身,“楚公子稍侯,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不用了!” 轻声喊住李全盛,他弯弯唇角,“我要回孟昭了,烦请李公公见着霜……见着莫昭仪的时候,帮我告诉她一声就好!” 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走了。 原本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他忽然改变主意了。 还是不要见了,见了只会更加不舍,何必? 李全盛望着那抹白衣翩跹的背影越走越远,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他不知道,他为何是风宵尘,又变成了边国国君楚寻漠?他也不知道,他和他们的皇上以及那个女子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 但是,他却生生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孤寂,那种苍凉的孤寂。 想了想,他还是连忙转身进了殿里…… 楚寻漠走在宽敞的宫道上,正午的阳光兜头打下来,有些刺眼。 他第一次觉得这条宫道是如此空荡,走了半天,竟是一个宫女和太监或者侍卫都没有看到,他就像走在浩瀚的天地间孑然的一人。 依稀记得和那个女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在那个夜里,在四王府的后院。 他帮她驱走了毒蛇,他将她抱在怀里,他叫她美人。 她一脸清冷、浑身带刺。 她说,公子请自重,我可是四王府的王妃。 他说,原来美人是王妃啊,那我就是王妃的救命恩人了,既然美人名花有主,那我就指望美人以身相许了,可对待恩人的态度也不要这么恶劣吧,我会伤心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那时,他还没有动什么心思,或许动了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时他心里是有些怨着冷祁宿的,毕竟冷祁逸是为了打压那个男人才导致了风家的变故。 所以,冷祁宿的女人,他就喜欢调戏,当然,玲珑除外。 想起玲珑,他的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那时,他八岁,玲珑四岁,她的名字叫红拂,和绿萍一起,是一直给他看病的那个神医收养的两个孤儿。 他们三人天天在一起玩耍。 直到他十岁的时候,为了寻找秪龙珠来到南轩、成为风家的义子,几人才没见面。 在他十二岁那年,中苍国进攻南轩,南轩兵败,中苍国提出要南轩派皇室的皇子或者公主做质子。 当时的南轩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就心生一计,让风神医的女儿风清影去冒名顶替公主。 风神医为此几夜没睡,可君是君,臣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虽心下万般不愿意,却也只能无奈应允。 在风清影临进宫的前一夜,风神医吩咐他将一碗可以忘却所有事情的汤药给她喂下去。 风神医说,到时,三年质子期满,她回来,再给她解药,她就会忘掉这三年的痛苦,再想起以前的事。 当时,风神医眼眶是红的,他知道,他哭过,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之所以不自己去送药,是因为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根本下不了手。 可是风清影在喝了药的夜里便不见了,急坏了风府所有的人,包括他,他们满京城的找,都没有找到。 可这些风神医却不能跟南轩皇帝说,说了也没有人会信,只会被认为故意推脱、违抗圣旨,所以,他只敢说,风清影感了风寒,需休养几日,另一面让众人继续找寻。 眼见久寻未果,风神医大病了一场,作为风家的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想到了与风清影同龄的红拂,反正皇帝和那个什么中苍国的人又没有见过风清影,让另一个人替代,也不会察觉出。 或许因为红拂那时太小,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又或许是因为友谊,反正她竟是非常乐意地就同意了。 于是,她便成了风清影。 但是,中苍国却改变主意了,说公主才八岁,太小,先在南轩养着,等满了十六岁以后去他们中苍和亲,这次就拿了南轩十座城池作罢。 直到冷祁宿十八岁那年带兵平定四邦,风家才松了一口气,彼时,红拂已经十四岁,做风清影整整做了六年。 那时,风家和他都让红拂做回自己,她却不愿意了,她说她就是风清影。 只有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木兰树下伸手接住她的男子,冷祁宿。 因为她爱上了那个男子。 记忆那般清晰,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谁也没有想到后面的这么多纠复。 终究是他害了红拂。 深深叹出一口气,他抬头望了望天,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么一会儿功夫,竟是下起蒙蒙细雨来。 不由地,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风宵尘!”一声清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余音袅袅,就像敲在他的心坎中一般,让他脚步一滞。 那般熟悉。 他缓缓转过身,就看到莫霜撑着一柄黄油伞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看着他,一身素色的衣衫,如同不沾一丝凡气的仙子。 跟她一起而来的还有李全盛,手中也拿着一柄伞,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替他挡着雨。 雨虽不大,却依旧是湿了衣衫、湿了发,湿了眼睫。 “谢谢李公公!”他浅浅一笑,接过李全盛手中的伞自己撑着,李全盛看了看他,又抿唇看了看莫霜,识趣地离开。 细雨蒙蒙,如烟如雾,偌大空旷的宫道上,两个身影打伞而立。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如此良辰美景,有美人雨中相送,我会捡不动脚!”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他笑着,凤眸弯弯,尽可能的轻松、邪肆。 他好想做回曾经的风宵尘。 但是,女子却哭了。 “楚大哥……” 这一声,让他的心顿时痛得不能呼吸,自从恢复记忆后,她便没有这样叫过他了,她恨他,不屑他,轻视他,却不想突然的这一声楚大哥,让他犹以为是在梦里。 可是,梦里怎么可能心痛得那般真实? “霜儿……”他最怕看到她流泪了,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那个……那个冷祁宿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我知道!”女子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 她笃定的样子让楚寻漠一怔。 也是,他弯弯唇角,这些话不需要他说,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坚信,即使……即使,那个男人不醒来,她也不会是他的,她也会不离不弃地守着那个男人。 “为什么不解释?”见他不语,莫霜抿了抿唇,又开了口。 他有些懵,“什么?” “当时给我喝药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是因为我要冒名顶替公主做质子,爹爹的无奈之举?那天我拿着剑指着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楚寻漠怔了怔,“你都知道了?” “是!绿萍走的时候都告诉我了!”想起绿萍,莫霜忍不住低低一叹。 也是一个为爱执着、又为爱放手的女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莫霜敛了敛心神,又重复了一遍,她差点就杀了他,她差点就犯下了弥天大错。 “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其实,他很想说,他想解释来着,但是她决绝的不给他任何机会。 “楚大哥,你恨我吗?我明明爱着别的男人,却跟你成亲?明明你是帮着风家,我却拿剑指着你的胸口?就连这次在长门殿,我都刺了你一刀,你恨我吗?” 莫霜凝着他的眼,一瞬不瞬,眼眶红红。 楚寻漠垂了垂眸。 他恨吗?他问自己。 答案是,不恨。 他怎么可能恨?他只有爱啊! 爱,有很多种,从来就没有谁对说错,即使他爱着她,她不爱他。 抬眸,见女子还怔怔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他便故作轻松地一笑,“不恨!跟我成亲那时,你不是失去了记忆吗?后来,你拿剑指着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真相!还有在长门殿,我知道你根本就无心伤我,是想做成被冷祁逸控制的假象,就不得不听命于他,其实,我可以无事的,是绿萍的飞镖射出来,我自己心甘情愿地扑上去救你,才不小心撞在你的匕首上,不是吗?” 莫霜轻轻一笑,泪却更加汹涌地流了下来,“你倒是会替我找理由!” “本来就是,不是吗?” 楚寻漠挑眉睨着她,心中却痛得纠做一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他会真的舍不得的。 “霜儿,我要走了,孟昭还有很多事等我回去。” 莫霜抿着唇,看着他,静默了半响,才点点头,说,“嗯,楚大哥保重!” “霜儿也保重!” “我让李全盛去安排马车!” “不用了,我的马车已经在宫外面候着了!” 莫霜弯唇,“我竟忘了,楚大哥是一国之君,随时都有人在边上。” 楚寻漠也是笑笑,未语。 即使是万人簇拥的一国之君又如何,他想要的只是有一人在他边上便此生足矣,但是,那人却不可能。 “楚大哥,我是风清影,你是风宵尘,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是不是?” 楚寻漠依旧是笑着,“是!” “等冷祁宿醒了,我和他去孟昭看你,好不好?” “好!” “那我送大哥到宫门口吧!” “不用了,霜儿先回去吧!” “那我目送着大哥走!” “不,霜儿先走!”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怕感受着她注视的目光,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孤寂的背影、踉跄的脚步。 但是他不能说。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你想啊,烟雨蒙蒙中,看美人背影婀娜,多好的景致啊!” 莫霜白了他一眼,“好吧!那我先走了!” 女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里,他还在那里静静站了良久,方才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月。 冷祁宿依旧没有醒。 莫霜依旧每天不知疲倦地跟他讲故事、说话,每天都亲自给他擦身子、换衣服、按摩,有时还将他扶着坐起来,笨拙地给他绾发。 “冷祁宿,你真能睡啊!都睡了一个多月了,偷懒也差不多了吧?你知道吗?十一被你累死了,宫里王府两头跑的,你还真忍心啊!” “冷祁宿,你都长胡子了,十一说要给你剃,我不让,我偏要让它留着,就让它一直长一直长,长到你醒来那日,吓你一跳,让你自己看看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胡子邋遢的是什么样子?谁让你一直不醒的!” 莫霜一边说,一边拿脸去蹭他下巴,下巴上的胡须桩子刺在她的肌肤上,有些疼,火辣辣的感觉,可是,她喜欢,因为这样,她能真实地感觉他在,他一直都在。 “对了,冷祁宿,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十一和如雪的孩子了,那小家伙都可以坐了,依咿呀呀地好可爱啊,你说了要给我一个孩子的,却还在这里睡觉,再不醒,我就不理你了,我就和别人去生去了……” 她不停地搓着他的手背,希望能看到他的手指动一动。 没有,没有,依旧没有。 泪,又缓缓流了下来,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虽然,她知道,他没有意识,即使她哭,他也感觉不到,但是,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流泪。 如果她都懦弱了,他还有什么信心醒过来呢? 外面阳光正好,已是早春,皇宫里面到处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可是,她的心,却是灰暗的。 不知走了多久,她在一个亭中坐了下来,慢慢拾掇着自己纷乱的情绪。 她要调节,她要坚强,她不能倒下去。 “四嫂,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怔,连忙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回头,就看到十一正站在亭子的外面睨着她,她笑笑,“哦,出来走走,走得有点累了,就坐会儿。” 十一抿了抿唇,一掀袍角,拾阶而上,“十一可以陪四嫂坐会儿吗?” “好啊!”莫霜没有拒绝,其实,她想说不用了,她就是想一个人坐坐。 “四嫂,其实四哥……”十一在她边上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会醒来的!”她打断了他的话。 “嗯!”十一点点头,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微微一笑,“四哥有四嫂,是他的福气。” “福气?”莫霜轻哧,看到十一俊朗的笑脸,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一些,“我看是晦气还差不多,自从搭上了我,他就一直在受伤。” “那也是他乐意!” 莫霜一怔,摇头低叹,“你们啊,真不愧是兄弟,说话都一个口气。” “对了,四嫂,”十一骤然想到什么,“那日在龙吟宫,冷祁逸赐我宝剑那会儿,其实四嫂也暗示过十一是不是?” 他后来才发现,那柄宝剑的剑鞘上,掉了一颗红宝石,而那颗宝石的位子是剑鞘上雕刻的一条蟠龙的眼睛。 从残留的宝石的一点残骸来看,不是粘贴的问题,而是故意有人掰掉的。 瞎眼的龙,这是何等的大忌?谁敢去掰? 所以,他想想应该是莫霜传递消息给他,不过这是后话,因为他已经给了冷祁逸假的虎符。 他今日就是突然想起来,问一问,看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是啊!”莫霜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难道不是接了我的暗示,所以给冷祁逸假虎符的吗?” 其实不是,她的暗示,他后来才知道的,那时他是因为和冷祁宿之间的故事。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结果是一样的。 “哦,是的,我当然是因为四嫂的提醒,才识破了冷祁逸,我就只是问问!确定一下而已!呵呵~”十一不好意思地挠头,讪讪而笑。 莫霜亦是笑笑。 “还有四嫂和四哥是怎样解的月惑呢?听闻此毒江湖上很少见到,也很少有人能解。” “江湖上传得太邪乎了,其实,很简单,只要用银针封住自己几个大|岤就可以。”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她是在现代看过一本奇门异术的古书上写的,这个她也没有告诉冷祁宿,她只说在蓝翼门学的,不然,他们肯定将她当妖来看。 那日在曼陀山,冷祁宿和云神医神秘兮兮地给她把脉,然后双双神情古怪地离开,她就知道有事。 医术,她虽不深谙,却也懂的,探脉她也会。 她把过自己脉搏后,知道自己有异,就直接去找了那两个男人,开门见山地说清楚。 曾经,她有过太多的自以为是,他也有过太多的事瞒着她,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么多的纠复。 所以,她很直接地跟冷祁宿说,要共同计划、并肩作战,谁也不许打着为对方着想的幌子,瞒着对方做事。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计划。 她让神医封住了她的那几个|岤位。 她假装听命冷祁逸,做出杀害了冷祁宿和云神医的假象,然后点燃了房子,其实,大火熊熊时,两人已经从床板下的地道离开,然后弄了两具假的烧焦的尸体。 如果目标仅仅是冷祁逸,她在他身边时,随时都可以下手,但是,冷祁宿说,要趁机揪出朝堂里面冷祁逸的人,所以,戏才会演了那么久。 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没有想到玲珑最终采取了如此极端的手段。 想到冷祁宿,她又心中一黯,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 十一眉心微拢,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了看天,“四嫂,天儿也不早了,早点回龙吟宫吧!要是四哥醒了,看不到四嫂,肯定会急的。” 莫霜笑笑,苦涩至极,“十一弟先回吧,我再坐一会儿!” 这么多天都没有醒,不可能就她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生奇迹,十一在安慰她,她心里清楚。 十一也不好再勉强,低叹一声走了。 亭中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莫霜从袖中摸出两个东西,一个是奇形怪状的沙包,一个是一枚染血的发簪。 这是她在冷祁宿龙吟宫的壁橱里发现的,用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装着,显然主人很是珍惜。 她认识,这都是她的东西。 那个沙包是当时在四王府的时候,普禅寺被剿的时候,他心情低落,她送给他的。 她没想到,他竟一直都留着。 还有那枚发簪,在她和楚寻漠的大婚上,她用那枚发簪刺进了他的心窝。 他竟然也留着。 那个男人! 她轻叹,心中却更加痛得无法呼吸。 记得她嫁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早春,也是这样煦暖的天气,不知不觉竟是一年过去。 可能一辈子要经历的事情,她和他一年都经历过了。 但是,一年不长啊,才一年而已。 她和他才一年而已。 她不满足,她不甘心,她要一辈子,不,她要十辈子,要生生世世。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她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宫女或太监。 直到有人伸出双臂自背后轻轻拥住她,她才一怔,回过神来,却依旧是没有动,眸光落在那熟悉的大手上,那熟悉的紫袍袖边上,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她怕,她怕是梦,是她的幻觉,她怕,她一动,还是她一个人坐在这里。 头顶轻轻一重,有人的下颚抵在了她的发顶,熟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额上,“果然是家贼难防啊!你想将我的东西偷到哪里去?” 莫霜背脊一僵,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起来,泪流满面,“冷祁宿,你知道吗?木兰花开了,想去看吗?” “想!”身后的男人应到。 她抬起头,看着天边的云彩,正是人间四月天,一年中最美的时候 当当当,终于大结局鸟~~ 感谢所有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是你们让素子一直坚持了下来,一句谢谢很单薄,但是确实是素子想说的! 棋子因为各种阴谋和算计,素子写得很累,也更新得不快,亲们也跟得很累,再次感谢亲们的包容。 明天(或者后天)开始将是甜蜜番外,不会太长,喜欢宿和霜的亲们不要错过,素子是亲妈,虐了太久,得给点甜的他们!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一) 龙吟宫 莫霜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头顶繁纹刺绣的帐顶,半响,意识才回到脑中。 所谓春困秋乏一点都不假,她睡个午觉,竟然一觉睡到了天黑。 龙吟宫宫灯已经尽数掌起,灯火通亮,冷祁宿不在。 这几日,那个男人都很忙,说是离宫太久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她就落得清闲了,吃了睡,睡了吃。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但是,谁让她的男人是南轩的王呢? 这是她选择的路,她爱他,也希望自己的男人有担当,所以她也不想给他压力,即使,即使她真的很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跟他腻歪在一起。 不行,几时,她也得找点什么事情做做。 翻身,起床,一旁的秋菊见状,就连忙过来侍奉,“娘娘醒了?” “嗯,皇上呢?” “听说还在上书房跟大臣们议事呢!” 怎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议?早上上朝还议不完啊,这都从午膳议到天黑了,莫霜鼓了鼓嘴,有些不悦。 愣她再喜欢他有担当,也不喜欢他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这才苏醒过来多久啊?还没完全恢复,就这样不知道爱惜。 想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骤然,眼睛一亮,指了指立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你,过来一下!” 上书房 冷祁宿坐在龙案后面,一手撑在额头上,揉着自己有些隐痛的眉心,双眸微阖,神情淡漠,似乎在听着下面几个大臣说话,又似乎根本没有。 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算是停了嘴。 今日早朝,这个男人突然颁旨,废黜六宫,全朝野震惊。 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事,特别是那日长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8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8部分阅读 殿的变故以后,众人很清楚这个男人和莫昭仪的感情。 但是,他毕竟是皇上啊,是一国之君啊,他可以给那个女人三千宠爱,可以让她成为六宫之首,可是,怎么可以废黜六宫呢? 所以,几个大臣一合计,午膳之后就齐齐来了上书房。 当然,他们不是威胁,只是劝说。 经过秦尚书的教训,又亲眼见到孙将军被铲除,朝中早已经没有人敢对这个少年天子轻视一分。 几人毕恭毕敬地说了一下午,嘴巴都说干了,各种历史借鉴、各种旁征侧引、各种权衡利弊,这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表情。 众人摇了摇头,俯身在地,“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等告退!” 望着鱼贯而出的众人,冷祁宿重重吁出一口气,唇角弧光浅浅。 这些个老顽固终于走了! 还真能说! 天都这么晚了,霜儿该等他一起用晚膳等急了吧?想起那个女人,他的心中又禁不住一阵柔软。 迫不及待地合上桌上的书卷,起身,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一怔,抬头,就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燕婕妤。 他微微拧了拧眉,李全盛不是守在门口吗? “你怎么来了?”他轻睇着她,口气淡如秋水。 女子弯了弯唇,脸色略显苍白,走到近前,对着他盈盈一鞠,“臣妾参见皇上!” “起吧!”黑眸中掠过一丝不耐,冷祁宿复又坐了下去,“有事吗?” 女子的笑容更加惨淡。 曾经她是四王府有名无实的夫人,后来她是皇宫里有名无实的婕妤。 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却连见他一面都是奢侈,如今,他竟然连让她们默默守候的机会都要剥夺了去。 他要废黜六宫!所有的女人明天都得出宫。 “皇上还记得这个珍珠手链吗?”女子缓缓起身,撩开罗袖,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皓腕上一串粉色的珍珠,在宫灯的照射下闪着莹润的光彩。 冷祁宿一怔,他当然记得,那时在四王府,此女跟云潮汐走得极近,他有意让两人拉开距离,便故意送了这串手链给她。 见他微微失神,女子唇角弧光点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皇上,臣妾不求名分,不求宠爱,就只想能远远地看着皇上,可是,皇上,你竟然狠心地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意给臣妾吗?” 女子一边说,一边水眸潋滟地凝着冷祁宿的脸,一颗心,跳得不规则起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这个天下最尊贵、最优秀的男人是夫妻啊,可这个男人竟然连一个拥抱都不曾给过她。 何其悲哀! 这般想着,她的身子蓦地一软,直直跌进冷祁宿的怀中。 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男人阳刚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有些眩晕,也有些心痒难耐,正沉醉不知归路,就听到一声嗤笑,“燕婕妤,你也跟了朕多年,朕以为你是了解朕的。” 他的话顿在那里,手却是突然用力擒住她的臂膀将她提了起来,眸色寒凉。 她一惊,脚下一个踉跄,他也不管不顾,兀自松了手。 她骤不及防,连忙伸手再次抓住他的手臂,才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呵~”一声轻笑,若有似无,来自屋里的第三个人。 是一个送糕点进来的小太监。 见屋内两人如此,小太监微微怔了怔,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转身往外走。 燕婕妤明显感觉到冷祁宿身子一僵,抬眸望过去,只见他脸色大变。 她呼吸一滞,正欲松开他,他却先她一步冷厉地甩掉她的手,朝着门口追去 呼呼,番外开始鸟,不知还有多少亲陪着素子捏? 番外不长哈,暂定就是宿和霜的甜蜜~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二) 莫霜手端托盘走得极快,走到最后更是小跑了起来。 好你个冷祁宿! 就说呢,议事议事,哪有那么多的事可议?原来竟是在这里温香软玉、缠缠绵绵! 害她还在那里心疼,害她处心积虑地就为了过来提醒他该休息了! “站住!” 后面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追来了? 她怔了怔,脚步不停,心中却是越发气恼。 喊她站住? 这是什么口气? 命令? 他难道真当她是什么小太监不成? 她就不信他没认出她来,如果没认出来,有必要跟着追出来吗? 莫非还想怪她早不进晚不进,那时进去坏了他的好事不成? 心中的一团火越烧越旺,她银牙暗咬,脚下就像踩了风一般。 跑到一个游廊的地方,她一闪身,躲在了一个廊柱的后面,边上又正好有花有草,适合藏身。 她知道,跟那个男人斗跑,她是斗不过的,她的腿也没有人家长,她的轻功也没有人家好,还是躲起来比较实在。 她不想听他解释,她气,她烦。 其实,她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现实就是现实,他是帝王,他后宫那么多女人,他有很多的责任,他又那么优秀,即使流水无情,可是落花却是有意,哪会没有点情事发生? 在她没有恢复记忆,还是紫卓的时候,那夜为了拿到他的掌印,她勾引了他,她问他对多少个女人这样过? 他说,“独你!” 她也是相信的! 她只是不知道,那个独你能独到多久? 她不是这些古代以夫为纲、忍气吞声的女人,虽然,她已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一年,但是,她毕竟是个现代人。 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要身与心的唯一。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那头,冷祁宿也已经追到了游廊,黑眸快速地环顾着四周,他唤着,“霜儿,你出来,我知道是你!” 廊柱后的她只差没吐出血来。 知道是她,还那种口气命令她站住? 紧紧贴在廊柱的后面,她屏住呼吸,她掐着自己的手,警告自己,她要是这个时候出去,她就不是莫霜。 又听得他唤了几声,接着便是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她以为他又去别的地方去找去了,微微探出头来,借着宫灯昏黄的灯光和天上朦胧的月色,远远地看到他一抹背影、明黄翩跹,竟是,竟是又回了上书房。 啊,就这样? 莫霜彻底憾住。 即使找不到她,也应该回龙吟宫吧,难道,还想回上书房继续革命不成? 她弯腰绕过花草、从廊柱后面走了出来,却是已经不见了那人,想来已经进去了。 望着上书房的方向,她气得牙齿直痒痒,恨不得直接杀过去,破口大骂一番。 终究是忍住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她也不准备回龙吟宫了,她回她原本的瑶华宫。 一跺脚,她转身,却见冷祁宿竟然站在她身后的游廊上,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黑眸晶亮晶亮,灿若星辰,似是凝了她良久。 “冷祁宿,你是幽灵吗?”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莫霜眼梢微挑,冷冷地迎上他的视线。 明明看到他回上书房的,怎么一转眼在她的身后,不是幽灵又是什么? “你做什么跑?”他倒也不恼,唇角依旧微微上扬。 莫霜冷嗤,“奇怪呢!脚长在我身上,我是走,是停,是跑,是跳,难道也碍着南轩律法了不成?” 原本就心中有气,他非但不承认错误、不哄她,还一副似笑非笑、愉悦欠扁的模样。 “那你扮做假太监、擅入上书房,就是犯了宫规!”冷祁宿似乎不依不饶,黑眸从她头顶的太监帽一直打量到脚下,眸底有一抹叫做惊艳的东西掠过。 是啊,此刻的她黑发尽数塞于帽中,只留一张小小的脸,越发显得水眸又大又亮,娇小的身子套着大大松松的太监服,明明不显腰身,却生生让人觉得玲珑有致、我见尤怜。 “要罚便罚!”莫霜气极,扭过头不看他。 “好!那今夜便重重罚你!”男人优雅地走了过来,眉眼弯弯,眸光暧昧地盘旋在她的脸上。 她方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后退了几步,“冷祁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去找你的那些女人!我不奉陪、也不打扰!”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胳膊却是被他抓住。 她死命挣脱。 他紧紧不放。 大手更是用力一带,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放开我!”她怒吼。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被我打扰了吗?是不想做,还是没做成?” “不想!” “鬼才相信你们这些男人!” 拉拉扯扯中,她手里托盘中的糕点洒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夺过托盘,扔到了游廊外,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堵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三) 拉拉扯扯中,她手里托盘中的糕点洒了一地,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夺过托盘,扔到了游廊外,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堵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唔~”莫霜一惊,睁着大大的眸子,呜咽着想要推开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这张嘴指不定刚刚还在另一个女人唇上辗转,现在又跑过来亲她? 她伸手死死抵在他的胸口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得紧紧地,不能动弹丝毫。 游廊下面正好有几个宫女和太监路过,冷祁宿一身明黄,不用近前他们已知道是谁,可是莫霜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众人只当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竟然在抱着一个太监亲吻,皆是惊得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石化一般。 似乎感受到众人注视的目光,冷祁宿拖着莫霜后脑勺的那只手微微一挑,太监帽就从莫霜的头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顿时,柔顺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 还好,还好,是个女人! 可是,问题又来了! 这是假装没看到、直接路过呢,还是要行个礼再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达成一致,无声地跪在地上,对着两人一拜,然后仓皇逃窜。 莫霜被冷祁宿吻得七荤八素,在仅存的一点意识还没彻底被吞没之前,她想咬他的舌头,可是这个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一般,蓦地放开了她了唇。 久违的空气终于又回到了肺里,她喘着气,胸口起伏着,怒视着他。 男人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长臂依旧环绕着她,逼她与自己身体相贴、面面相抵,时不时还鼻翼轻擦、唇瓣相碰,声音低沉魅惑,“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莫霜彻底崩溃,咬牙道,“冷祁宿,你能不能再无聊一点?” 男人挑眉,不以为然,“那你做什么不理我?” “有吗?” “没有吗?” 果然很无聊。 莫霜气结,别过脸,不再理他。 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她蓦地感觉到耳边一热,是他低头贴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好了,是我不好!我跟霜儿赔不是!可是,我真的跟燕婕妤没有什么,她过来上书房是因为我今日早上颁了旨,废黜六宫,她不想走,才过来找我的。” 她蓦地睁大了眼,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耳边不断回响的是废黜六宫、废黜六宫四个字。 原本她也不是不相信他的,只是想着他那么多女人,心里堵着,有些借题发挥罢了,如今听他说废黜六宫,却有些震住了。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骤不及防的一阵天旋地转,有人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她才惊呼一声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 语气虽重,却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怒气,一张小脸更是红了个通透。 “明知故问!”男人凤眸弯弯,笑得绝艳,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如同深海上粼粼的波光。 边说,脚下不停,阔步出了游廊。 “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不好!”莫霜嗔道。 “人?哪里有人?”他邪魅地笑。 有巡逻的禁卫、宫女太监,远远地看到他们,就都勾着头饶了道。 莫霜只得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不想让人看到她窘迫的脸。 她的这个动作似乎取悦了他,他又低低地笑出声来。 她抬起头,拿眼瞪他,透过他的肩头,看到后退的景物,才猛地惊觉过来,这不是回龙吟宫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 “回上书房!” 莫霜满头黑线,“你那些奏折明天看会死啊?” “谁说我要看奏折?”冷祁宿挑眉,薄薄的唇边绽开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上书房比龙吟宫近!” 近? 她回味了一下他的话才明白过来,顿时又羞又恼,“你就不怕你的那个燕婕妤还在里面等你?” “那正好,我们这样过去,她就会识趣离开!就是要让她知道!” 莫霜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冷祁宿”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这样一声软软的低唤,更是像一根羽毛轻轻撩过人的心弦。 “女人,等会儿再叫!不然,上书房都回不了!” 闻言,莫霜又是惊又是羞又是恼,原本想还他几句,却又担心这个男人真做出什么越格的事情来,便只得乖顺地噤了声。 上书房 燕婕妤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不停地张望着门口。 她自是不知小太监就是莫霜,以为他不过是借口不愿见她而已,一颗心越等越冷,终决定离开。 刚来到门口,就迎面撞到冷祁宿怀里抱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一惊,想行礼,可冷祁宿就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越过她的身边,走了进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终于看到了他怀里的那人,可不就是刚才送点心的那个小太监,虽脸贴着他的胸膛,但是她还是看清了那眼角眉梢,赫然是莫霜。 难怪,难怪方才这个男人那般凌乱。 “砰”的一声巨响,是冷祁宿顺势用脚将门踢关上的声音,她被隔绝在了门外,望着冰冷的朱木大门,她忽而就笑了,笑得落寞苍凉。 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殇,不是被心爱的人憎恶,而是从未入过那人的眼。 屋里传来男女低低的对话声,听不清,她缓缓转身,离开。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四) 上书房,烛火摇曳 冷祁宿长臂一挥,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奏折哗啦啦洒了一地。 他将怀中的女子放到案桌上,就欺身而上。 女子连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说,“冷祁宿,燕婕妤在门口呢!” “那又如何?”冷祁宿挑眉,微微偏了偏头,准备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女子一急,就双手抱着他的头,不让他靠近,“喂,冷祁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 那个女人等了他那么久,他进门时视而不见不说,现在还残忍地让人家在门外听他们缠绵? 冷祁宿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她这样说,倏尔又邪魅地勾起唇角,“爱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霜儿的意思是不是我必须对每个女人都要上心?如若这样,霜儿方才又做什么跑?” 莫霜一时语结。 是啊,她不想的。 就在她微微失神之际,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等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忙不迭伸手去推他。 似乎了然她的顾忌,他噙着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心,人已经走了。” 啊! 这个男人有透视眼吗?可以看到门外,也能看到人的内心? 她来不及多想,因为他的吻霸道狂野,瞬间就混淆了她的鼻息,也混淆了她的意识。 “唔~”她难耐地张张嘴,谁知他的舌趁机撬开她唇齿间的最后一层屏障,长驱直入地席卷着她的舌根和齿畔。 一点点地深入、索取,如灵巧的小蛇一般不断地撩拨着她的,诱惑着她的回应。 她的脑子一热,完了,这几日顾忌他的身体,硬是强行和他划清楚河汉界,没让他碰她,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其实,她爱他,如同他爱她,在心里,她又何尝不是同他渴望着她一般在渴望着他? 就在她的舌终于战战兢兢、有些迟疑地想尝试着探进他的喉间时,却是被他一口含住,轻轻地撕咬着,一股强烈的酥麻如同电流般击透全身,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薄颤。 忽然,唇上一凉,压力也骤然消失,他离开了她的唇,稍稍拉开了和她的一点距离,炽热的眸光凝视着她,久久地凝视着,似乎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刻地记进心里。 她有些喘息不已地看着这双跳动着火焰的黑眸,竟觉得有些羞涩,忙满面潮红地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霜儿,我们曾经走了太多的弯路,我们擦肩错过了很多次,你答应我,无论以后的路怎样,你都会陪我一起走下去!”声音说不出的暗哑低亘,让原本暧昧气氛愈发浓烈了几分。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角的笑意魅惑人心“霜儿,你答应我!”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让人心里一阵酥酥麻麻,她扭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此刻的他哪像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冷祁宿,更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大男孩。 “好!我答应你!”她主动缠上他的脖子,嫣然一笑,“这辈子我跟定你了,即使你再逃、再躲,也逃不出的我的五指山。” 眸光定定地交织在一起,可就是这般简单的注视,却让温度陡然飙升了上来。倏地,在她注视下,他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用他的霸道、用他的温柔不停地在她的唇齿间纠缠、缱锩。 白璧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紧紧托着她的头,让她无法逃离地、更紧密地贴合在他的眼前,另一只手则是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虽然隔着衣物,可他的大手还是像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撩起一阵滚烫。 强烈的酥麻随着全身沸腾的血液奔腾起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薄颤不已。 大手一路游移,竟攀上了她胸前饱胀的圆润,让她倒抽一口气,睁大眼睛看向他。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他眼梢轻抬,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滚烫的唇瓣移开了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怎么?害怕了?” 害怕?自己在害怕吗?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和他这样? 可是,这个地点,这个桌子,这个姿势…… 脸颊和耳根顿时滚烫,她垂眸、不语。 倏地,他突然直起身子,将她从桌案上抱起。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置在边上的软椅上。 幸亏椅子够大,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椅子那么大,即使容纳两个人的身体,竟并未觉得拥挤。 看着逼近放大的俊脸,她心里一阵哀嚎,不会吧?这跟在桌子上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多了一个软垫而已,可是,隔着衣物,她还是感觉到了椅背的硬凉。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困扰,只一瞬间,一阵劈里啪啦的巨响,男人已抬手将旁边梁上垂下来的明黄帘幔尽数扯下,塞在了她的身后。 白璧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逼着她不得不抬起眼,凝上他的眸。 视线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似乎要将两人融化一般。 鼻翼轻擦,呼吸交错。 “冷祁宿”舔了舔嘴唇,她轻呼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暗哑,低沉,恍如不是自己的一般。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声呼唤、就是这天下只有她敢叫的三个字,让眼前的男人像受了蛊惑一般,猛然如暴风骤雨一般朝她的唇上袭来,霸道狂肆,也一并吞走了她的呼吸和理智。 是啊,如他所说,他们经历了太多,受了太多的伤和太多的苦,幸福到来的那一天,她和他一样,都觉得是那样不真实。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男人的吻激烈如火,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灼烧在她的眼睑、鼻翼、唇角,让她每一根毛细血管里的血液都奔腾了起来。 不知何时,太监服的腰带已经被他解开,滚烫的大手伸至她的衣内,抚摸着她光洁的肌肤,并在瞬间,挤进她拥挤的肚兜内,握住了她高耸的雪峰。 “嗯~”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她颤抖着轻吟出声,意识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暧昧声音,她忙窘迫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意识到她的隐忍,冷祁宿嘴角微扬,唇齿却是更加猛烈地袭击着她胜雪的肌肤,所到之处,吹弹即破的肌肤上便浮起朵朵暧昧的红云。 灵活的手指更是不断似怜似虐地捻揉着她小巧的蓓蕾,直到它们在他的指尖,挺立、绽放。 或许是觉得她还不够沉沦,冷祁宿火热的唇一路而下,在她美如蝶翼的锁骨处,用力一吮,惹得她再次娇吟出声,在他的怀里不断地颤栗。 骤然,身上一凉,那本就形同虚设的太监服尽数滑落在地。 莫霜顿时僵住,空气的微凉和身体内冲击的滚烫交织在一起,强烈刺激着她的感官。冷祁宿火热的唇一路而下,在她胸前的圆润前微顿,将脸埋在了她的双峰之间。 莫霜有些娇羞地仰起身子,想要逃离他的这个动作,他却是不给她任何机会,一口咬住了她早已挺立绽放的蓓蕾,让她禁不住尖叫一声,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温热的唇舌一遍一遍地辗转缱锩着她的蓓蕾,让她的身体一遍一遍地轻颤。 他的吻还在一路向下,似乎不想放过她每一寸肌肤一般,温柔细致地品尝,如同高温的烙铁。 身体里的血液早已被点燃,莫霜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无助地仰起上身,想要摆脱那越来越强烈的躁热,却发现,男人滚烫的唇已经滑过她平滑的小腹、继续向下…… 见他继续向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惊慌地尖叫:“冷祁宿……你干什么?” 对于她的惶恐,男人就像没听到,继续专注地在往下。 “冷祁宿……”颤抖的声音明显在求饶。 可是某人依旧无视。 滚烫的唇舌还在往下,直到他已经吻上她浓密的花荫,她吓得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合拢自己的双腿,“冷祁宿……不要……” 无视她的反抗,大手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腿,唇舌继续下移。 没有一丝犹豫地吻进了她的腿心,灵活的舌,不断地探索,她失控地尖叫,身子狂抖个不停。 脑中有璀璨的烟火绽放,她在他的舌下达到了第一次巅峰,她双手狠命地抓住他的臂膀,指甲深深嵌进了他的肉里,香汗淋漓。 他解开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缓缓推进,感觉到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便猛地腰身一挺。 整根没入,无隙。 湿热紧窒的感觉,让他一进去便难以自持,迫不及待地驰骋起来。 金楠木大椅子吱呀作响,虽然隔着帘幔,猛烈地撞击还是让莫霜的身子一次一次撞向硬硬的椅背,背上不轻不重的疼痛夹杂着身体极度的愉悦,她一声又一声娇吟。 暗沉的眸中掠过心疼,他托着她的身子,猛地一个转身,就自己躺了下去,将她掀坐到了他的上面。 “啊!”这个姿势,让那一抹灼热完完全全地没入到了她的身体,可她也惶恐地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竟是那样的青涩。 她笨拙地试着晃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只听到身下男人喉咙里发生一声闷哼。 见她窘迫得无措的样子,男人低低一笑,大手索性托举着她的细腰,带领着她一高一低地耸动起来。 她无力地抱着他的头,难耐地后仰着身子,瘫软成泥。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男人又猛地一个转身,带着她滚到了地上,在将她再次压在身下之前,顺手将帘幔拉下,垫在了她的身下。 冰冷的地面,逐渐地升温,两具赤诚相见的身体肆意地纠缠。 一室迤逦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五) 上书房 长长的软椅上 莫霜枕在冷祁宿的怀里,气息还微微有些急促,半阖着眸子,长睫微垂,似睡非睡,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 冷祁宿平躺着,黑眸望着头顶繁纹雕刻的横梁,不知在想什么,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怀中女子被汗水濡湿的头发。 夜,静谧一片。 只有两人一下一下的呼吸和心跳,真实又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冷祁宿又翻过身,微微支起身子,轻轻亲上女子的鼻翼、唇角,动作轻柔缠绵,温柔的极致亦不过如此。 女子似是被打扰,微微皱了皱秀眉,不悦地呢喃了一声,伸手无力地推了推他,“唔……好累……” 冷祁宿抬起头,凝着女子,见她双目微阖,似是并没有醒,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我抱你回龙吟宫睡吧!” 夜色中,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走得匆忙,直直往上书房的方向。 他就是李全盛。 也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方才肚子痛得要命。 他原本打算让哪个小太监替他在上书房门口候着,后来见那些个大臣们从午膳过后一直说到天黑,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想着自己不过是上个茅房,速战速决,就也没让人替班。 谁知刚出茅房,又想上,竟是拉肚子,反反复复下来,硬是拉得脚酸手软、无东西可拉,才算作罢,竟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脚下不停,心中七上八下。 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找他? 希望那些大臣还在,希望皇上还没有出来,希望没有人发现他不在…… 上书房依旧灯火通亮,他的一颗心,才终于安定。 还好,还好,还在里面。 他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门口,凝神静听,却不见里面有一丝动静。 记得他离开的时候,里面那些大臣那个喋喋不休啊,他在外面都听得头昏脑胀,如今,怎都鸦雀无声了? 莫非都已经走了? 啊! 这般想着,他便惊出了一声冷汗,脑子一热,他竟伸手推开了朱木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彻底无法动弹 只见软椅上,一个女子侧躺在上面,粉面含春、似睡非睡,满头青丝逶迤在椅沿下,身上盖着凌乱的明黄帷幔,从露在外面的玉臂和粉颈来看,帷幔的里面,女子应该一丝不挂。 而在软椅的边上,冷祁宿正慢条斯文地穿着衣衫,听到开门声,也正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李全盛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垂下头,脚一软跪在地上。 骤然听到空中一阵簌簌的细响,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及反应,眼前一暗,竟是一大块帷幔兜头罩了下来。 知是冷祁宿甩过来的,他也不敢抬手拿开,便只得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一颗心狂跳。 “李全盛,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寒凉的声音冷得让人发颤,来自冷祁宿。 “奴才……奴才该死……奴才……”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语无伦次起来,盖着帷幔的脑袋大汗淋漓。 “呵~”一声轻笑,依旧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也知道你该死?作为内务总管,想必你也很清楚,自己擅自离开门口,又擅自闯入上书房,该当何罪吧?” 李全盛心下大惊,他当然知道,这两项加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死字,一时吓得脸色巨变,竟也忘了磕头求饶。 “念你一直跟随朕,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今日便饶你不死,你自毁了双目便是!” 毁了双目? 李全盛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下也顿时明白,这个男人真正在意的是,不是他的擅离,不是他的擅闯,而是他不该擅看,不该擅看长椅上的女子。 可是,没有了双眼,他今后又该怎么办? 正惶恐不知所措,耳畔,就听到女子低低的哧笑声传来,“冷祁宿,你不要吓坏了李公公!” 声音清润如珠,余音袅袅,如敲在人的心坎中一般。 李全盛眉心一跳,他识得此声音,正是长椅上的女子,莫霜。 “霜儿以为朕是在跟李全盛开玩笑吗?” 虽是反问,冷祁宿的声音却是轻轻淡淡,听不出喜怒。 闻言,女子似乎敛了笑意,也正言道:“李公公跟随皇上,一直是忠心耿耿,想来这次也是无心之失,皇上,何不听一下公公的说法呢?” 说完这些,女子顿了顿,又道,“李公公,且说说看,你方才哪里去了?又为何闯了进来?” “奴才奴才方才肚子……有些闹肚子,然后回来后,看到上书房灯火亮着,却没有声响,以为皇上和大臣们都离开了,所以才贸然推门进来,无意冒犯,请皇上恕罪,请娘娘恕罪……” 李全胜一口气说完,已是汗流浃背,因头上盖着帷幔,看不到屋里两人的情景,只能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祈祷。 没有等到冷祁宿的反应,却又听得女子的声音响起,“你这奴才,平日见你也是巧舌如簧的,怎么临到自己头上,竟也不知道说,如若早说是这样,我们可敬可爱的仁君定不会因这些事情责罚与你的,对不对?皇上?”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最后两个字,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俏皮,还边说边水眸潋滟地看着冷祁宿。 冷祁宿面色沉静,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光点点,冷言道:“今日看在霜儿的面子上,且饶了你这奴才,如若再有下次,朕定不会轻饶!” 李全盛心中一喜,忙不迭磕头谢恩,“谢皇上,谢娘娘” 伏地的瞬间,骤然,眼前一亮,竟是冷祁宿掀走了他头上的布幔,他愕然抬头,就看到冷祁宿抱着女子从他身边走过。 此时女子已经被明黄的龙袍包裹,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而冷祁宿自己则是一身洁白的中衣,纤尘不染。 “回龙吟宫!” 李全盛跪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他不敢跟得太近,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眼前一直晃着女子半倚在长椅上玉臂外露、似睡非睡的娇憨模样,脸红心跳。 他终于明白他们的这位少年天子为何对这个女人如此情有独钟,甚至为了她废黜了六宫,不仅仅她有倾城之姿,她也有一般女子没有的气度和智慧。 他李全盛也是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个女人。 入宫成了太监,他本就是一个半废了的人,今日若不是她,他便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他都不敢想,一旦他失去双目,他还能怎么活? 前面冷祁宿走得极快,白衣翩跹,怀中的女子小脸贴在他的耳边,似在轻声说着什么,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时不时还能听到冷祁宿的一声低笑。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头涌过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他以为,那是他在这宫里这么多年,见过最美最和谐的风景。 “冷祁宿,你会不会怪我方才多嘴啊?”莫霜轻咬着他的耳垂,呼气如兰。 “不会!”男人眉眼弯弯,黑眸晶亮,脚步不停。 “可是,后宫女人不是不可以干政吗?” “那不是政,而且你干(gān)得好!” “冷祁宿,你不能这样宠我,我会被你宠坏的!” “那你不妨再坏一点!” 莫霜心头一热,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再说什么。 一直到许久以后,封后大典那天,她不小心听到这个男人和十一的对话,她方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要惩罚李全盛。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素子亲妈跳出来,亲爱的们,千万不要以为宿宿是因为小李子看到了女主的娇姿哈,宿宿不是介么小鸡肚肠的银,虽然,他确实也不愿意女主被别的男人看,汗,小李子算不算男人捏?囧里格囧o(╯□╰)o)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六) 五月二十八,黄道吉日,也是全南轩人民的大日子。 因为这一日,是他们的皇帝冷祁宿迎娶皇后的日子。 皇宫内外、喜气洋洋,大红灯笼、红绸彩架,铺天盖地。 所有宫里的正道上都被铺上了大红地毯,甚至一直绵延到了宫外几十里。 鞭炮、烟花一直从早上放到夜里,一刻也不曾停歇,几乎绚烂了整个南轩的天空。 南轩京城的各家各户也都自发地挂起了红灯笼,燃起了爆竹,且灯火整夜不灭,以庆贺他们的帝后大婚之喜。 这样震天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夜里,不仅没有一丝一毫地退去,反而越来越甚。 龙吟宫,熏香袅绕、红烛摇曳。 龙榻边,坐着一个身披大红霞帔、头顶凤冠、盖着红盖的女子,纤纤素手不时撩起盖头,偷偷往门口张望,眉目之间流转着希翼。 她就是莫霜,今夜的新娘子,南轩帝唯一的后。 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一生要穿几次大红嫁衣的? 想想,她竟是穿了三次。 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般让她悸动不已。 第一次也是这个男人,可是那时,她非真心嫁,他亦非真心娶,各怀心思、各怀目的。 第二次是楚寻漠,她没有了记忆,那时的她更多的是心疼,对那个被病魔缠身的男人的心疼。 只有这一次,唯有这一次,心中难以抑制地澎湃,激动、欣喜、甜蜜,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无法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虽然,她真的很累,先是坐着十六人抬的凤辇被万人簇拥着绕着京城转了大半个晌午,然后又去了长门殿当着满朝文 武的面,接受封后大典,再又和那个男人按照民间婚嫁礼仪去了太庙,拜了天地,最后才被送进这龙吟宫来。 她依旧是亢奋的。 还记得上午,她的凤辇游街回来,他迎在宫门口,虽然隔着盖头,她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在他的手伸给她的那一瞬,她竟情不自禁地抬手,两手交握,似乎有着心灵感应,那般地浑然天成。 那一刻,她想落泪。 直到他紧紧执着她的手站在太庙里,耳畔是司仪浑厚的声音,“一拜天地”,她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拜完高堂,再夫妻交拜,三拜结束,她已是泪流满面。 原本是没有这一道程序,是冷祁宿自己加的。 因为他说,虽是帝在娶后,实是他在娶妻,所以,民间贫贱夫妻的礼仪他也想要。 隔着一方红帕,她看不到他,他亦看不到她。 但是,通过交握的手,她不仅感觉到了他掌心的那抹温度,也真切地感觉到了他的微微颤栗。 她想,他应该是和她一样悸动的。 人生真的很奇妙,有些人兜兜转转,即使万水千山,即使百折千回,注定是要在一起。 她和他就是。 似乎,她穿越千年,然后又等待十年,就是为了与他相遇。 虽然,曾经有过伤害和利用,但那都阻止不了两人的爱。 她爱他,如同她自己所说,很爱很爱的那种。 他亦爱她,却从未说过,可她知道,只会比她的爱更浓烈深厚。 今日封后大典那会儿,她与秋菊去偏殿的屏风后整理了一下凤袍,不意竟听到了他和十一的对话。 十一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9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9部分阅读 十一说,“四哥,十一终于明白,四哥为何迟迟不封四嫂为后的原因了?原来这段时间,四哥要先替四嫂扫清一切障碍。” 她当时一怔,不明其意,侧耳静听,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她能够想象出他当时的样子,肯定是但笑不语,如同曾经许多次被说中心事、又不可置否时一样。 接着十一又说,“其实,四哥,你是帝王,帝王说的话,帝王要做的事,即使百官百姓们有异议,却也只有遵从的份儿,四哥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后来,他终于开了口,“十一弟,霜儿将要做的是我的皇后,不是单纯的妻子,也不是普通的妃子,因为我是一国之君,而且我还废黜了六宫,所以,她跟着我一起,注定会成为风口浪尖的人,我不想她受到伤害,但是我又想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所以四哥就在蚕桑节那天,让比试的蚕吐出的丝编织成了奇怪的字,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四嫂为后皆是天意?也好让那些心中不满的百官和百姓断了怨念?” 许久的沉默之后,才听到他的声音,“我只希望所有人都真心拥护她,即使不拥护,也不要排斥,心里排斥也不行!” 末了,两人出了偏殿。 可她在屏风后,却生生捡不动脚。 心里排斥都不行! 这个霸道的男人啊,竟然连人心都要控制。 虽然,她人在宫中,可四月二十二蚕桑节那天发生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又何尝没有听说。 蚕桑节,一年一度。 因为南轩百姓的收入主要来自耕织,所以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比岁末除夕还要重视,特别是这一日,皇上会亲临,一些养蚕大户会进行一些比试,优胜者可以获得皇上钦赐的“蚕桑状元”称号。 那一日,她本是要跟冷祁宿一起去的,但是,后来身上月事来了,肚子痛,就没去成。 虽然回来后,那个男人一味地关心她身体的状况,对于蚕桑节上发生的事只字未提,但是,她早已听太监宫女们说开了。 说今年比试的项目是,各个大桑农将自己家正要结茧的蚕挑出一只放在一起,比试哪只蚕吐丝的速度最快,丝质最白最亮,蚕茧最大。 结果众人的蚕放在一起,竟出现了奇况,在那张铺着明黄帷幔的圣桌上,众蚕吐出来的丝竟连成了字,字字相连,竟是一首诗。 莫说艳阳天, 霜雪漫年年。 为民真实意, 后世自称贤。 如此灵异之事,又有谁遇到过,当时,全场震惊,难以置信,可是,偏偏又是亲眼所见,只能归于天意,是老天想暗示什么? 到底暗示什么呢? 当时,在场陪同皇上的还有百官,其中不乏才学渊博者,很快,便有好几人发现了这是一首藏头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句话。 莫霜为后! 莫霜,众人都知,就是后宫里仅存的那个女人,莫昭仪。 原来,竟是天意如此! 虽然,这个女人与当今天子的个中感情纠葛众人不知,但是,众人却很清楚,天命必不可违。 不知谁率先一跪,“请皇上封莫昭仪为后!” 接着,众人便齐刷刷跪倒一片,百官、桑农,连同看热闹的百姓,万余人,竟没有一人站着。 山呼声响起,也是那一句,“请皇上封莫昭仪为后!” 当时,莫霜听得宫女们说这件事时,只觉得邪乎,她本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可大家说得有板有眼,又想着,自己以前也不相信穿越,偏偏穿越而来,所以,她便对这事将信将疑,还曾经多次问过冷祁宿,冷祁宿每次都笑而不答。 原来,竟都是他暗箱操作。 也就是那时,她才明白,那日在上书房,他说要李全盛自废双目,被她寥寥两句他便饶了李全盛,而且,还说她干得好,原来,真正的用意是想让李全盛真心感激与她。 也是,在后宫行走,即使她光鲜在上,可毕竟小鬼难缠,而对付那些小鬼,自是少不了这个内务总管的赤胆忠心。 那个男人竟为她考虑到如斯地步。 收回思绪,心中暖暖的都是感动,她抬手,正欲再次掀开红盖头看看门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殿传来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七) 收回思绪,心中暖暖的都是感动,她抬手,正欲再次掀开红盖头看看门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外殿传来。 她的手一抖,红盖头竟好巧不巧被她带了下来,翩然落在地上。 啊! 她一惊,连忙弯腰去捡,却已然太迟,纷乱的脚步声都已经入了内殿。 顶着重重的凤冠,她吃力地抬起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内殿里面竟站满了人。 十一、梦如雪、夜风、还有几个平日里极少见面的王爷和女眷,外加一些朝中大臣,认识的,不认识的,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人。 而站在前面的那人最为夺目,一身大红龙袍、丰神如玉、俊美儒雅,正眉目弯弯地看着一脸窘迫的她,黑濯石一般的眸子炯炯发亮。 不是冷祁宿又是谁? 在他身后,众人都是一脸又惊诧又忍俊不禁的表情。 她心口一撞,连忙收回视线,拾起地上的红帕,复又坐回床边,咬着唇,缴着手中的帕子,不知要不要重新盖在头上。 还是十一最先笑着出了声,“哟!四哥,四嫂心急如焚啊!瞧她自己都迫不及待地揭下了喜帕!” 新娘自己揭红盖本是忌讳,被十一这样一句随心调侃,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立即引来一场低低的哄笑。 莫霜更是脸上一热,不知该如何做。 冷祁宿也不以为意,反而勾起唇角,笑得甚是愉悦,他深情款款地朝床榻边上的女子走过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才站定,低醇邪魅的声音流泻,“让霜儿久等了!” 莫霜顿时满头黑线。 他这一句不就是和十一一样的意思吗?她迫不及待,她心急如焚? 偷偷抬眼,见他立在自己身前,众人的视线皆被他高大的身躯所挡,便心中一松,些些放肆起来,拿眼狠狠剜了他一眼,无声地向他表示着自己对这句话的不满意。 身前的男人黑眸愈发晶亮,眼梢一挑,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却是一掀红袍的袍角,挨着她坐在了床边上。 她的心又是一阵难以抑制地狂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又不是真的新夫新妻,她却有着初次悸动澎湃的心潮。 不知谁喊了一句,“请皇上皇后合卺(j)交杯!” 这时,已有两个喜娘手端托盘来到二人手边,冷祁宿一手执起一杯,递了一杯给她。 她忽然想起当日嫁入四王府时的情景,那日,他们竟然连合卺酒都没有喝。 冷祁宿举着手中的杯盏,伸到她面前,却见她一副怔愣失神的模样,敛了敛眸轻声唤了一声,“霜儿!” 莫霜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也不等他,一仰脖就将杯中的酒饮尽。 内殿里又是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张脸本就红,如今又就着酒精,更是红了个通透,将手中的酒盏放到喜娘的托盘中,她便垂下头数着凤袍上那只凤凰的羽毛。 心中暗骂了自己n遍,她好歹是嫁过两次的人,竟然如此毛手毛脚,倒真真坐实了她迫不及待。 冷祁宿凝着她,唇角扬了又扬,方才端起酒盏喝掉,将空酒盏递到喜娘的托盘上。 两喜娘眉开眼笑,异口同声,“礼毕!祝皇上皇后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多子多孙、长长久久!” 内殿中众人也是齐刷刷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地将喜娘的话重复了一遍。 山呼的声音震荡在耳边,莫霜只觉得耳热心跳,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心中一层一层的涟漪荡开,她偷偷抬起眼角,细细睨向身边的男人。 只见他面如冠玉、剑眉长飞、皓月薄唇,真真是俊美得无法比拟。 他优雅地挥一挥衣袖,众人便纷纷起了身。 莫霜心中一阵暗喜,以为繁复的仪式到这里应该全部结束,却不想,不知哪个女子突然开口提议道:“四哥,今日气氛真真是好,我们一干兄弟姐妹也是好久没有在一起这般开心过了,既然四哥和四嫂还按照民间嫁娶拜了天地,不如,我们也按照民间习俗来玩闹洞房怎么样?” 女子的提议立即赢得了众人的支持,一个一个大呼,“好啊,好啊!” 当然,众人指的的是冷祁宿的那一干兄弟姐妹,那些大臣虽心下赞成,面上却还不敢妄自放肆。 “十三妹的提议当真是好!想十一大婚之日被你们整得那个哭笑不得,今日怎么地也要看看四哥出糗。” 竟然连一直跟冷祁宿穿一条裤子的十一也站在了那一边。 莫霜心中一阵哀嚎,侧首看向冷祁宿,想给他一些暗示,只希望这个男人不要答应了才好! 他毕竟是皇上,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或者脸色微微一凝,众人便会作罢。 谁知他看也不曾看她,静默了片刻以后,只见他眉梢一挑,笑问道:“怎么玩?” 那个被称作十三妹的公主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好哦,好哦,四哥答应咯!” 众人也是激动兴奋地鼓起掌来。 只有莫霜紧紧拽着自己凤袍的衣襟,恨恨地瞪着冷祁宿,差点没吐出血来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八) 只有莫霜紧紧拽着自己凤袍的衣襟,恨恨地瞪着冷祁宿,差点没吐出血来。 那头,冷祁宿的几个兄弟妹妹早就忙开了,不停地吩咐婢女去准备这个,去准备那个。 那架势看得莫霜冷汗直冒,她甚至已经预见到了,今夜她和冷祁宿的惨烈下场。 她终于沉不住,伸手拉了拉边上男人的袖角,轻声唤道:“冷祁宿”。 那厮这才转过头来,黑眸晶亮地凝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骤然凑过来的一个女子打断。 “趁宫女们去准备东西的间隙,四哥和四嫂先来个简单的练习一下吧!” 说话的正是那个十三公主。 方才远看,莫霜没看得真切,如今近前一看,女子模样倒真生得娇俏可爱,眉目与冷祁宿有几分相似,约莫十六七岁光景,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女子就是当年先帝让风清影顶替身份去做人质的那人。 不过也没多想,因为冷祁宿已经被女子拉了起来,末了,女子又笑吟吟地过来拉她,“四嫂也起来!” 莫霜面上笑靥如花,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这待字闺中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居然还会玩闹洞房? 想想就知道,不是个刁蛮任性、经常偷跑出去玩儿的主,就是被几个王爷哥哥教唆的。 果然是十三妹啊! 拼命十三妹?侠女十三妹! 眼前晃过很多跟十三妹有关的影像,又忍不住心里偷着笑了笑。 女子一手拉着冷祁宿,一手拉着她,将他们拖到内殿的正中央。 “当当当”十三妹眉眼一弯,自袖中取出一枚铜钱,纤长白璧的两指夹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这个叫招财进宝,很简单,四嫂将这一枚铜钱放入四哥的手袖内,从一边袖子进,另一边袖子出,铜钱不能掉下,而且必须经过四哥的胸膛。” 末了,还挤眉弄眼地问了句,“简单吧?” 两位当事人没反应,众人倒是异口同声地响亮,“简单!” 汗! 莫霜红着脸看向冷祁宿,只见其已经很配合地张开了双臂,正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很优雅,很欠扁!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她莫霜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便深深吸出一口气,接过十三手中的铜钱,走到他面前。 轻轻将铜钱放进他的左手袖中,,贴在他的手腕上。 周围骤然掌声雷动,她的手一抖,铜钱险些没拿住,幸亏冷祁宿手腕一转,及时稳住了铜钱。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莫霜抬眼,就看到他笑得魅惑众生的脸。 剜了他一眼,她复又垂眸低头,继续专注在手上。 两人隔得那么近,呼吸可闻,熟悉的龙涎香夹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而且他黑眸火热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脸上,她有些晕眩。 幸亏这古袍的广袖够大,她的一只胳膊伸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可是他的手臂好长,她弯腰直接将铜钱送到了自己的手臂长度能够够着的地方,便停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放在我的胳膊下夹着!” 她怔了怔,便依言做了,他放下手臂,轻轻夹住。 接下来,就要将手从领口探进去接过铜钱了。 她红着脸犹豫,众人掌声更响。 咬牙,她将手伸进他的衣襟。 虽然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是,当她温热的小手抚上他坚如磐石的胸膛时,两人皆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震。 他僵了身子,她颤了小手。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她犹自镇定了一会儿,小手便滑过他肌里分明的胸膛,在他的腋下,摸索着铜钱的位置。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她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可还是没有摸到目标。 “再往下一点!”他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她不得不又贴近了他一分,小手往下。 “太下了,稍微上来一点!”他继续在她的耳畔轻声吐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酥酥麻麻。 她硬是忍住了想咬人的冲动,又耐着性子缓缓地将手往上。 在又探索了很久后,终于摸到了那枚小小的铜钱,她只差没欢呼出来。 周围掌声、欢笑声震天。 如法炮制地将铜钱从另一只袖子出来,又是折腾了半天。 整个游戏结束,她已经手脚发软,要不是冷祁宿适时地揽住她的腰、拥着她,她几乎都站立不稳。 “今日便如此吧!”冷祁宿凝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笑看向殿中的众人。 还算有点良心。 莫霜看了看他,正暗自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十三的声音响起,“不行,不行,准备了半天的游戏还没开始呢!这个不过是让四哥四嫂热热身!” 冷祁宿眼梢一掠,轻轻睇了一眼十三,十三便立即住了嘴,因为虽然他依旧唇角含笑,可她还是分明嗅到了警告的气息。 不情愿地嘟了嘟嘴,“好吧,好吧,本还有一个旺火早(枣)生的游戏,既然四哥舍不得四嫂受累,那就算了!” “早生?”一声轻笑,带着讥讽,来自门口。 众人一愣,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男孩走了进来,淡笑着看向那一双身着大红龙凤喜袍的男女,朱唇轻启,“皇上本就早诞过龙子。”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九) 众人一愣,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大的男孩走了进来,淡笑着看向那一双身着大红龙凤喜袍的男女,朱唇轻启,“皇上本就早诞过龙子。” 她的话如同一记闷雷,在内殿中炸响。 众人大骇。 莫霜更是身子一晃,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是腰上有人的大手又紧了紧,她绝对会站立不稳。 偌大的内殿,短暂的哗然之后,紧接着就是静谧一片,落针可闻。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目光都在那对母子和那双新人身上徘徊。 原本喧嚣欢快的气氛,立即变得诡异紧张起来。 “我一直都在等皇上,皇上却不来,皇上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们母子?” 女子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明明那般轻柔,却如同鼓槌,重重落在人的心上。 特别是莫霜,只觉得有把刀子划过心房,那种刺痛,无以言表。 她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镇定,再缓缓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不想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她一怔,本能地想别过头、避开视线,可是心中的那一抹倔强却又让她纹丝不动地直直迎上。 目光灼灼。 她想知道怎么回事? 她要他的答案! 虽然,她和他在一起才一年零两个月,而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两岁的光景,应该发生在他们认识之前的事情,她原本不应该去计较一个人的过去的,但是,有两点她不明白。 第一,在她的心里,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曾说过,独她,是他真正的女人,那这个孩子从哪里来? 第二,在她的心里,他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薄情寡义之人! 他又怎会在一个女人怀有他的孩子之后弃之不理? 两人久久的对视,谁也没有避开。 她努力地在他的深瞳里寻找着答案,——没有! 他的眸一如往常的晶亮,也一如往常的深邃悠远,而且很奇怪的,她竟然好像还看到了一种叫做坦荡的东西。 坦荡么?或者不是,或者是他觉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就在她还想继续深入探究的时候,他却别过了视线,缓缓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女子,淡淡笑开,“我们认识吗?” 女子怔了怔,还之以微笑,“或许皇上觉得不认识,毕竟当时皇上醉得不轻。” 此话意义颇深,耐人寻味!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目光齐齐聚在冷祁宿的脸上,连莫霜也不例外,她甚至稍稍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怀,却不想被他箍得更紧。 他依旧面沉如水、波澜不惊,黑眸中甚至还掠过一丝兴味,他扬了扬唇角,口气笃定,“朕的确觉得不认识!” “皇上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今日来也没想求得什么名份,只是想将皇上的孩子还给皇上,只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后好好待他!”女子说完,便拾步朝冷祁宿和莫霜走了过来。 莫霜一怔,众人也是一阵哗然,而冷祁宿却是低低笑了起来。 “好啊!”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你们都看到了,是这个女人主动将孩子给了朕,日后要是反悔,可跟朕无关,如果再想要人,就问他们要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抬手,指了指殿中他的那些兄弟姐妹。 女子停了脚步。 众人莫名,不知其意。 而他指的那些个王爷公主们互相看了看,便骤然跪倒了一片。 十三首先叫开了,“哎呀,不好玩,说了这个不好玩,四哥四嫂都不上当!” “错!”冷祁宿打断她的话,又回头看向莫霜,黑眸晶亮,意味深长,“你四哥是君子坦荡荡!你四嫂是相知不相疑!” 什么情况? 众人目瞪口呆!靚靚女生最新章节bookllw2 莫霜也是一头雾水,反应不过来。 “难为你们如此处心积虑、精心准备了这场闹洞房!虽然……有些过了。”冷祁宿一声低叹,倒也没有生气。 “我们也不过是想图得一乐,还请四哥四嫂莫要怪罪才是,谁让一般游戏对睿智精明的四哥四嫂来说都太简单呢?” 说话的是十一,他笑着抬起头,看了看莫霜,又接着说道,“就连这样的误会,都没能让四嫂对四哥心生嫌隙,可见情比金坚啊!” 全场哗然! 原来是假的,原来还是在闹洞房! 莫霜有点懵,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有大松一口气的惊喜,有丝丝上当受骗的气恼,还有些些误会了这个男人的歉疚。 方才,她并不是真如他所说的相知不相疑。 她知道,他也知道。 她灼灼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挣扎,都在告诉着他,她的不信任。 “冷祁宿,我……”她红着脸,有些窘迫,她想道歉。 男人纤长的手指轻轻压上了她的唇,他低头,轻轻贴在她的耳边,用低得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喜欢霜儿吃醋的样子,如果,方才霜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会以为那是相知不相疑,我只会觉得霜儿的心里没有我!” 莫霜心口一滞,转眸怔怔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间,“冷祁宿……”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总能找一百个理由不让她内疚难过。 众人远远地看过去,只见一人娇羞妩媚、眉目之间净是别样的风情,一人浅浅而笑,如同春风拂水一般温柔。 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那真真是一道令天下人艳羡的风景。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骤然发现,所有的人不知何时都已经尽数退出,偌大的内殿只剩下他们两个。 莫霜脸上一热,顿时,一颗心跳得不规则起来。 “累吗?”冷祁宿抬手将她头顶的凤冠轻轻取下,顿时,满头的青丝就瀑布一般倾泻了下来,他便接在手里,摩挲。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她就觉得委屈。 “累!累死了!”她嘴巴一撅,靠进他的怀里,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都是你,还答应他们玩什么闹洞房!我给你暗示,你理也不理。” 冷祁宿低低一笑,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因为我想有个刻骨铭心的洞房花烛夜,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夫,即使被他们整,我也是开心的。” 她的心,一颤,本来还想抱怨几句,被他的这一句话,心中所有的怨气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感动和幸福。 “对了,冷祁宿,你几时知道,那女人和孩子是他们的恶作剧?” “一开始便知!” 一开始便知? 难怪那么镇定。 莫霜想了想,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你怎么就那般肯定?就像那个女子说的,有可能是你某一次醉酒,你做了却自己不知道呢?” 冷祁宿凝着她,弯唇一笑,“原因有两个,其一,你的夫君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很少饮酒,即使饮酒也从不会让自己大醉;其二,你的夫君是个绝不滥情的人,不好女色,即使有人勾引,也可以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莫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是吗?”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水眸中潋滟的波光流转,“我怎么觉得这两条都不属于你呢!听十一说有人去孟昭前的夜里,和他喝酒,喝到最后大哭,不知道酒品如此差的那人是谁?还有,祭祖前的那个夜里,又是谁禁不起紫卓一个吻的撩拨,竟是不管不顾地疯狂了一宿?” 闻言,冷祁宿不恼反笑,还甚是愉悦,一双黑眸凝着她,灿若星辰,莫霜以为他还要辩驳什么,却不料他骤然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 正文 番外:真爱无垠(十) 【4000字,翻页】 闻言,冷祁宿不恼反笑,还甚是愉悦,一双黑眸凝着她,灿若星辰,莫霜以为他还要辩驳什么,却不料他骤然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莫霜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冷祁宿邪魅一笑,脚步不停,往龙榻边走去,“洞房花烛,良辰美景,怎可辜负了去?” 莫霜脸一红,自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又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如果是人,我当然是柳下惠,可如果是” 他的话顿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愈发璀璨,莫霜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什么?” “妖精!” “好啊!你说我是妖精!”莫霜又羞又恼,伸出粉拳作势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轻轻亲了一下手背,“可不就是妖精,否则,我如何会被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一边说,他一边倾身而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到了榻上。 “你知道方才我是如何得知那对母子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安排的?” 莫霜一怔,没想到他突然说到这个,想了想,也是,即使,他很肯定自己没有做那样的事,但是,他也不能肯定这件事就是那些王爷们所为啊!指不定是哪个大臣的主意呢? 一时来了兴致,“是因为他们中有人事先告诉你了吗?” “不是!”冷祁宿笑着摇头,手上不停。 “那是因为你认识那个女人,是他们哪个王府里的人?” “也不是!”继续摇头,手上继续不停。 “难不成你也是妖,可以看透这些事?”想起方才他说她是妖精,莫霜也忍不住调侃他起来。 “我倒是很希望自己是妖,也可以将你迷得晕头转向!” 什么话? 这说得好像她真是只妖似的。 撅了撅嘴,心中却越发好奇,“快说,快说你如何那般肯定是他们?” “原因有二,第一,宫中戒备森严,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只有进宫赴宴的大臣和王爷公主们、以及他们的家眷,此女还带着一个孩子,必定是以谁的家眷身份而来。其二,虽然今日大婚,我已事先说了不必拘泥,但是,毕竟君是君,臣是臣,百官们依旧不敢太造次,敢如此为之的人只会是我的那些家人。” “哦!原来是这样!”莫霜恍悟,其实,当时的她只是没有多想,如果想想她也能猜得出的。 冷祁宿低低一笑,抬手挥下大红帐帘。 帐内骤然光线一暗,莫霜一怔,愕然抬眼,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个男人尽数解开。 原来……原来跟她探讨问题是假,分散她注意力是真! 这是什么? 这是诱j! 她又羞又恼,正欲发作,看到他波光盈盈的黑眸,突然想起什么,便又停了下来。 “冷祁宿”她轻轻唤了句,仰起上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贴上他的唇。 冷祁宿身子一僵,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心中如同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撩过,微痒难耐。大手迫不及待地穿过她浓墨的黑发,准备托住她的头,她却骤然从他的唇上弹离开来。 “霜儿”他喉头一动,的确如这个女人所言,她一个轻轻的撩拨,他便无法自持。 低头,正欲主动堵上她的唇,却被她连忙伸手抵住胸膛,“等等!我不能白白浪费了那个虚名!” 他一怔,停住动作,“什么虚名?” “妖精啊!”她眉眼一弯,笑得花儿一般,趁他微微怔愣,她陡然偏过头,轻轻咬上了他的喉结,抵在他胸口的小手顺势探进他的衣襟,抚上他坚实的胸膛。 他闷哼一声,身子更是僵硬得不行,只觉得一团火从心中窜了起来,直直烧向四肢百骸。 而女子依旧不停,一边对着他颤动的喉结生涩地咬着、吮着,小手更是在他胸口瞎摸一通。 致命的诱惑! 他哪里受得住? “小妖精!”他低吼一声,重重将她压在了身下,大手用力,就将她早已解开的衣衫扯掉,细密的吻暴风骤雨一般落了下去。 当他灼热的硕大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她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大叫着他的名字,再次落下泪来,并不是因为痛,而是一种身与心同时被挤满的感觉,那感觉让她泪流满面。 孟昭,皇宫 龙啸殿 楚寻漠坐在昏黄的宫灯下,提起酒壶,将案桌上的酒盏倒满。 酒水撞进杯盏淅淅沥沥的声音,响在静谧的春夜里,显得是那般清晰寂寥。 他抿了抿唇,咽下心中的苦涩,端起酒盏,仰脖一口饮尽,感受着那抹辛辣从舌尖到喉间,再到心田的那种浓烈和刺激。 帝后大婚! 她被封后了,成了站在那个男人身边唯一的女人。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祝福他们! 他本应该亲自去南轩恭喜他们的,但是,他终究没有去。 他怕。 她已然有了自己的幸福,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祝福,不是吗? 一个人痛则痛矣,何必让三个人不开心! 又提起酒壶,将酒盏倒满,再次饮下时,远远地听到有打更的声音传了过来。 竟已经五更。 马上又要上朝了。 想起上朝,他又不禁深深蹙起了眉,哎,那些百官每日必提的话题,就是要他选妃。 曾经他也想过,干脆随便选几个女人算了,可如今的他,连这样的心情都没有。 情到深处人孤独,他想,或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 有细碎的脚步声鱼贯而入,他知道,那是伺候他更衣的婢女太监。 该早朝了! 将酒盏放下,他起身。 她说,楚大哥,你是个好皇帝! 她说,楚大哥,你看这繁华景致,没有战争内乱,没有天灾人祸,商人合法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既然,不能爱她,那就去做一个打造她心中繁华盛世的好皇帝吧! 盥洗结束,换上龙袍,他拾步走出龙啸殿。 天空渐渐露白,迎着朦胧的晨曦,他朝着金銮殿走去,脚步翩跹。 六月初六,南轩皇帝冷祁宿大寿。 寿宴在长门殿大摆,这是既上个月帝后大婚后又一桩喜事。 皇宫内外,一派喜气洋洋。 可是,就在众人觥筹交错、酒兴正酣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百官正在给皇帝敬酒祝寿,皇后却突然晕倒在皇帝的怀里。 吓坏了所有人。 少年天子的脸色更是大变,抱起怀中的女子疾步而出,一边厉声喊着,“太医,快传太医!” 再次醒来已是夜里,摇曳的宫灯,明黄的帷幔,莫霜恍恍惚惚中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你醒了?” 低醇好听的嗓音,是他。 莫霜一惊,没想到他就坐在旁边的案桌边,手中拿着书,只是很奇怪,那书竟…… “冷祁宿,你的书拿倒了。” 男人一怔,垂眸看了一下手中,弯唇浅浅一笑,将书放下,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冷祁宿,我怎么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就被他快步上前扶住,抱在怀里,但笑不语。 “我到底怎么了?”她只记得她晕倒在了他的寿宴上。 男人黑眸晶亮,依旧笑得高深莫测,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你不是会自己探脉吗?” 莫霜一怔,疑惑地看看他,又缓缓地伸手探向自己的脉搏。 瞳孔骤然一敛,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响,才惊呼,“我怀孕了!” “是!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冷祁宿点头,黑眸中流转着万千光华。 “是真的吗?太医来看过吗?确诊过吗?”一颗心激动得难以自持,莫霜唯恐是自己探错了,迫不及待地追问。 看着她的样子,冷祁宿低低笑出声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千真万确!” 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这种感觉,方才太医说她是喜脉的时候,他也有。 那种狂喜和激动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想让自己静一下心,所以就坐在那里看书,结果却连书拿倒了竟也不自知。 “整整一年了。” 怀中的女子轻声感慨。 “什么?”冷祁宿怔了怔,不过旋即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想起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去年,他的诞辰,她、素问、如雪同时被检查出来怀孕,今年又是在他的诞辰,整整一年。 “霜儿,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知道她心中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不过还好,这个女人并没有沉溺在悲痛的情绪中太久,而是自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很多?冷祁宿,你当我是母猪啊?” 冷祁宿立即满头黑线,这很多孩子跟母猪有什么关系? “那最起码要生两个吧?一儿一女一枝花!” “那如果两个都是女儿呢?” “那就继续,直到生了儿子为止。” “啊,冷祁宿,你这个封建帝王,重男轻女!” “哪有?我倒喜欢女儿,最好长得像你!可是,你自己也说了,我是帝王!” 莫霜便彻底没了声音。 是啊,他是帝王,皇位需要传承下去。 见她突然不说话,冷祁宿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轻哄道:“我是逗霜儿的,有没有儿子没有关系,其他王爷有儿子就行。” 莫霜微微一笑,这个男人的心,她自是懂的。 “冷祁宿,我饿了。”她又靠进他的怀里。 “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做!” “海棠糕!” 冷祁宿怔了怔,笑着说,“好!” 莫霜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疾步而出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 殿中熏香袅绕、烛火摇曳,透过宫灯暖黄的光圈,她看到了她的盛世,他给她的盛世。 传闻,当时群雄割据的天下,有两个国家的帝王缔造了后宫传奇。 一个是南轩皇帝,一生一世独爱一人,六宫无妃; 一个是孟昭国君,一生一世后宫无人,孑然一身 真爱无垠到此章结束,明天还会有一章后记! 正文 后记:此爱绵绵无绝期 南轩景帝十年。 又是一个莺穿柳带、蝶舞花梢的春天。 皇宫御花园里姹紫嫣红一片。 “公主,公主,你慢点跑……”几个宫女追赶着一个手拿七彩风筝的小女孩,满头大汗。 “你们不要老是跟着我!烦死了!”小女孩愠怒地停住脚步,原本刚刚才飞起来的风筝摇晃了两下就掉了下来。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小脸上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却依稀可以看到倾城的模样,她回头看了看坠落在身后的风筝,又转过来看着众宫女,紧紧抿着小嘴,半响,怒道,“看到没有,你们跟着我,我的风筝都飞不高!” “公主,奴婢们是担心你,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还不得要了奴婢们的脑袋!” 天下人都知道,南轩英明神武的皇帝冷祁宿此生有两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一个是当今的皇后,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公主。 听到宫女们说到皇上,小女孩撅嘴一哼,“才不会呢!如今母后生了小弟弟,父皇和母后的心都扑在弟弟身上,哪还管我?” 说着,圆圆的小脸蛋一阵抽搐,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见她这般,几个宫女一时慌了神,连忙哄劝:“那是小皇子刚刚生下来,很小,必须要有人照顾才行,其实啊,皇上和皇后心里面最最爱的还是公主你了!” “真的吗?”小女孩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全宫的人都知道啊!” 小女孩抿唇想了想,方才眉眼一弯,破涕而笑,奶声奶气地说道:“好吧,你们想跟着我也可以,离我远一点!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完,她便拾起地上的风筝,又迎风欢快地跑了起来。 一个身着紫色云锦裙,披着同色披风的宫装女子缓缓走在花径间,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婢女。 “娘娘,今年的木兰花开得真好!” “是吗?”看着面前一大片白色的木兰,莫霜笑笑。 只是今年么?她怎么觉得年年都开得极好! 人真的很奇怪,原本的她并没有特别喜欢什么花,自从认识了那个男人,自从知道那个男人有一方绣着木兰花的?br /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0部分阅读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 作者:未知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0部分阅读 的丝绢,她才开始留意这种花,并在不知不觉间爱上这种纤尘不染、清新脱俗的花儿。 或许是爱屋及乌吧! 到底是因为曾经的影喜欢木兰,这个男人才喜欢,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喜欢,她才喜欢,她也说不清楚。 在感情面前,人真的很贪心,她也一样。 她经常问他,对她那般好,是不是因为她是影。 每次他都笑她,他说,爱上她的时候,她只是莫霜。 对啊,那时,她只是莫霜。 虽然,这个答案很肯定,可是,她却总是忍不住一问再问,她不是贪心是什么? “皇上还在迎星宫吗?” “是!听说有个边国的客人过来了!” “哦!”莫霜点了点头,便也不再问。 这些年,那个男人的努力她看在眼里,那个男人对她的好,她也心知肚明,所以,对于政事,她从不多问。 南轩已然被他打造成了太平盛世,在她的心里,他不仅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也是天下最优秀的帝王。 相知相伴了十年,她有时还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让他掐她,她说,冷祁宿,你掐一下我,你快掐一下我! 刚开始,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直到她说,我看痛不痛,如果痛,那就说明我不是在做梦。 他就笑,笑她傻,然后在她脑门上一敲。 她就会大叫,哎呦,痛,是真的,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边上的秋菊和冬梅不明所以。 “娘娘?” 她一怔,回过神来,敛了笑,却还是忍不住眉眼弯弯,“没什么,本宫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 看着这个主子笑得灿烂,她们也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不知为何,虽然已经过了十来年,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岁月却并没有在这个女子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依旧美得如她们初见她时的模样,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愈发显得有种别样的风情。 “娘娘,奴婢扶你先去亭子里歇歇吧!毕竟月子刚过,身子还是虚着的,久站不好!” “嗯!”莫霜点点头,她本是练武之人,身子也没有那么娇弱,只是,生第一个女儿的时候难产,九死一生,大伤了元气。 也因为这个原因,冷祁宿舍不得让她再受苦,硬是让太医开药避孕,直到太医说,她的身体被调理得完全无恙,他们才有了第二个孩子。 坐在亭子里,她望着远处茵茵草地上欢快地放着风筝的小身影,笑弯了眉眼。 上天真的对她太好!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他说,一儿一女一枝花! 果然是!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没有回头,“秋菊,冬梅,你们相信命吗?就是那种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 没有听到回答,她刚想回头,却是蓦地背上一热,有人自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她的心,一颤,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了,已经老夫老妻,可是他的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每一个亲昵的动作,依旧让她如同初次情动的少女一般悸动不已。 缓缓勾起唇角,她微微后仰了身子,将自己更贴进身后的怀抱。 “刚出月子,霜儿应该在龙吟宫好生休息,做什么跑出来?” 好听的嗓音如同醇酒一般令人沉醉,虽然语带责怪,可她听得却暖暖的。 “你不是在会客吗?”她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十年并没有让这个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染上任何风霜的痕迹,龙章凤姿、丰神如玉,他依旧美得让天下女人都心生嫉妒。 他弯唇一笑,黑濯石的眸子晶亮晶亮,灿若星辰,“难道霜儿不想知道客是谁吗?” 莫霜一怔,“难道我认识吗?” 冷祁宿依旧是笑,笑得高深莫测,“当然,一个故人!” 故人? 莫霜眸光一敛,一个人的影子跃出脑海,她欣喜地从石凳上站起,“是楚大哥吗?” “霜儿!” 一声低唤,虽然相隔了十来年,依旧是那般熟悉。 莫霜的心尖一抖,循声望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一袭白衣的男人浅笑着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白衣胜雪、温润月华,不是楚寻漠又是谁? 真的是他! “楚大哥!”莫霜大喜,拾步准备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冷祁宿大手揽住,“慢点,你的身子还没恢复!” “哦……”她脸一红,自己似乎太不淡定了。 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封后那日她和冷祁宿请了他的,他没有来,她想是自己将他伤得太深,她以为他在怪她,没想到,今日他竟来了,她哪能不欣喜若狂。 须臾,楚寻漠便走到了近前,莫霜这时才发现,他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的光景。 见她的视线落在小男孩的身上,楚寻漠一笑,晃了晃小男孩的手,“快叫姑姑!” 小男孩便懂事地朝她行了个礼,“姑姑!” 倒是一副沉稳的小大人的样子。 莫霜笑着点点头,心中不禁疑惑,这些年,虽然没有见面,但是他的情况她是知晓的,听说一直是孑然一人,几时竟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倘若真是他的,她倒是替他开心的。 只是…… 她看了看冷祁宿,冷祁宿但笑不语,她也不便开口问。 几人围桌而坐,冷祁宿一边吩咐秋菊去准备茶水瓜果,一边让冬梅将那个小男孩带去和正在远处放风筝的女儿玩。 久别的三人就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说是三人,其实主要是莫霜一人在说,因为冷祁宿和楚寻漠早就在迎星宫聊了大半个晌午了。 当然,两个男人聊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知道,刚才那个小男孩是楚寻漠收养的孤儿。 “公主,公主,快下来,奴婢帮公主去捡!” 几个宫女看着爬在树上的小身影,心惊肉跳、脸色煞白。 “不要!太傅教我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我不要你们帮我捡,我马上就够到了!”小女孩也不回头,圆乎乎的小手扒着树干慢慢挪动着小身子,朝树枝上挂着的那枚风筝爬过去。 宫女们大气不敢出,一双双眼睛紧紧盯在树上,汗流浃背。 天知道,这个公主有多刁蛮任性,每日带她,都是在提心吊胆中渡过。 可她偏生一刻都不消停。 “啊~”骤然,一声尖叫,正是来自树上的小身影,许是脚下踩滑了,她直直从树下跌落下来。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几个宫女大骇,脑子一空,竟是吓得忘了反应。 眼见着小身影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蓦地空气中传来一阵衣袂簌簌的声响,众人眼前白影一晃,竟是一人飞身过来,接住了正在坠落的身子,翩然旋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啊,公主,你没事吧?”一个婢女满脸急色地跑过来,是冬梅。 方才皇上让她带这个孟昭来的小男孩过来找公主一起玩,远远地就看到这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所幸,小男孩似乎轻功不错,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接住了公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女孩怔怔地望着抱着自己的男孩子,半天回过神来。 直到几个宫女都如梦方醒地簇拥过来,她才红着脸从男孩子的怀里下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给你!” 眼前,一片七彩的颜色,不知何时,男孩子已经帮她将树枝上的风筝取了下来。 “谢谢!”她伸手接过,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逸轩!” 楚——逸——轩 她歪着小脑袋默念了一遍,那,是她认为这世上最最好听的名字 谢谢【白家富】亲的闪亮亮的钻~ 棋子到这里全部都结束了!再次感谢所有陪着棋子走过的亲们,谢谢,谢谢你们! 其实跟亲们追文一样,素子写一个故事,实际上也像是自己在经历,结束了,心中真的万般不舍,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像白家富亲的留言所说的,让我们相信,宿宿和霜儿会在某一个时空将幸福延续下去。 素子会休息几天调整一下,本月18日开始填新坑!《夜欢凉:湿身为后》 不一样的穿越,不一样的古文,一样深情的故事! 若还相信素子,我们18号那天不见不散! 没有收藏的亲不要忘了哦,链接在棋子的简介里面有! 素子再次鞠躬谢谢所有遇见棋子的你们! 全文终! 美人计:棋子王妃 完结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