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 分卷阅读1 曲终人散 作者:要二三 分卷阅读1 《曲终人散》作者：要二三 文案： 到底是谁救了谁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草，紫然 ┃ 配角：好多人 ┃ 其它： 第1章 相遇 大片大片的雪借着凛冽的风飘洒在地上，一层又一层，没一会儿就给大地染上一层白，门口的灯笼年久失修，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昏暗的光照在雪上，更添一份惧意 吱呀吱呀 紫然强撑着身子，一步步往那处光挪，再一点，就一点……努力将身子扔向那个破门，再无意识。 “谁？” 艾草摸索着从床上下来，裹着身上的衣服哆哆嗦嗦的开门，她听到一声响，这大雪天的，不会是自家那个吧…… “来了，这大冷天的，你还知道回来……” 艾草絮叨着，借着光开了门，一个黑球一股脑的倒在自己身上，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都烂了，肩上往外渗着血，把地染出一小片红，脸因失血过多透着白，小嘴抿的紧，像是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艾草心中一软，赶紧将人扶进了屋，清洗，上药，清理血迹。这些忙乎完，天已经蒙蒙亮了，艾草累的直喘气，瞅着那不知是疼累了还是因着被窝太暖和，终于舒展眉进入温柔乡的女子。艾草忍不住摇头，笑自己这是抽的哪门子风，撑着桌子再次站起来，转身进了厨房。 紫然做了一个相当长的梦，那是一个类似山洞一样的地方，四周是一片漆黑，远处有隐隐的光，但是紫然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过去，哪怕是爬，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很累，她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她想，算了，就停在这吧，她任由身子沉下去，跌在一个温热的怀里，轻灵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拉回她混沌的意识，想听，想看。 艾草看着那迷离的眼神，清澈，明亮，像几个月大的小狗，让人不由得放下防备。艾草笑出声，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是坏人呢？ “你醒了就好，来吃饭。” 紫然盯着眼前的汤匙，耳朵不由得发热，伸手想拿过汤碗，却牵动了肩上的伤，渗出血来。 “你这孩子犟什么呢？我喂你不就好了，你看又渗出血来，疼的是谁呢。” “对不起” 艾草听着这弱弱的声音，不好再说什么，剩下的只是没由来的心疼。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今年闹灾荒，我爸想把我卖了换粮食，我妈不忍心，半夜让我逃出来，不想半路遇上了土匪……” 艾草抱着哭的发抖的紫然，轻轻拍着背，心开始坠着疼。 “以后就住我这吧，咱俩做个伴，我叫艾草，你呢？” “紫然。” 紫然住下来没几天，艾草捡了个小美女的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村长没有过多的追究紫然的来历，就说这年头闹灾，谁都不容易，能帮着就帮着。紫然听到村长不追究倒是松了口气，艾草却心里慌的很，村长的那双眼睛转的不正常，艾草寻思着，等紫然伤好了，就让她走。 紫然每天吃着艾草不知道从哪淘来的野菜，经过艾草的手，那地里不起眼的东西竟意想不到的好吃， 这天天还算好，艾草又出去挖野菜，紫然寻思着艾草忙里忙外的，自己却在炕上躺着，总是过意不去，就试着下地，脚刚碰到地，紫然就发现，她根本使不上劲，由着身子往下滑，栽在地上，紫然想起来，可是肩上的伤有由不得她用劲，她单着一只手，把身子往前拖，拽着门边的帘子，好不容易站起来，扶着墙，慢慢移到桌子边坐下，这么几个动作，汗就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服，身上湿乎乎的，肩上的伤又在往出冒血。紫然从来没有想这一刻那样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艾草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紫然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微微颤抖，整张脸都埋在臂膀里，浑身湿着，肩上带着血，紫然背上的蝴蝶骨因为她趴在哪更加明显，乌黑浓密的发丝随意散在桌子下，恰好遮挡住胸前的部分，隐隐还可以看着那因湿掉的衣服而显现出来的形状。 艾草不由得脸红，走上前去扶这个人 “不好好躺着，起来做啥，嫌自己好的太快啊。” 紫然抬头看着艾草那温和的脸，那双明媚的眼睛温柔的滴出水来。明明是责备的话，却让紫然听出来一丝嗔怪味道。 虽然不想，但是由于身体原因，紫然还是将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艾草身上，艾草想不到这孩子这么重，不由得看她，发现这孩子步履轻浮，明显的没有力气，想着这些天吃的东西完全没有营养，这孩子又受的那么重的伤，艾草心里自责起来。 “我没事儿的，就是呆久了闷，想起来走走，没想到这身子这么不中用。” 紫然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听在艾草心里，还是疼的不行。扶紫然坐好后，艾草盯着这张脸，姣好的面容还是略显苍白，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细不可查的落寞。 “你等着” 艾草转身就往屋外走，紫然喊了两声没叫住，只能望着窗外，静静等她回来。窗外的天空是那样的蓝，没有一朵云，冬天的阳光透着丝丝冷意，打在还没怎么消融的雪上，又添了几分冷。紫然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身子，钻进被窝里。山里的光景就是这样，纯洁的不带一丝杂质，美好的让人不敢触碰，生怕毁掉这份宁静。 艾草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不得而知了，紫然是被一阵肉香馋醒的，她动了动，透过帘子，看到的就是那双忙碌的脚，艾草的脚是被裹过得，小脚在地上跳动，像是小鸟在雪里觅食，一跳一跳的，十分轻盈，帘子被掀起来，紫然望向艾草的脸，生活的艰苦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痕迹，饱满的额，圆润的脸，挺翘的鼻，小巧的唇，随意挽起来的头发因为忙碌落下来那么几根，散在肩上，整个人美的像幅画一样。 “看啥呢，赶紧吃。” “你从哪弄的肉啊。” “赊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说你病着得补补，他们就赊给我了。” “这帮相邻还真是好人啊” “恩，人还是挺好的。” 紫然啃着碗里的肉骨头，没有注意到艾草眼里的淡漠。 “你也一起吃，这么多我吃不完。” “吃不完下次吃，你得赶紧好起来。一会儿把骨头汤也喝了。” 艾草坐在紫然身边，用手帮她把跑到前面的头发掖到耳后，看着那小耳朵慢慢变得粉嘟嘟的，倒是觉得好玩，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你这可不行，我碰你下，你就害羞成这样，这要是将来嫁了人，不得羞死啊” “我不嫁人” “瞎说啥呢” “我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曲终人散 作者:要二三 分卷阅读2 说我不嫁人，你不也一个，我陪着你，等我好了，也去地里干活，养你。” 艾草听着心里泛着甜，这孩子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她这么小，留这？想想自己遭的罪，艾草心里打定主意，等她伤一好，就送她出去。这么想着，艾草心里又没由来的伤心起来，可能是和着孩子处久了，想到分开总是舍不得的。 第2章 承 日子一天天的过，艾草时不时的就会拿回来一只鸡或者几根肉骨头帮紫然改善伙食，补得好了，紫然的身子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转眼到了开春，在等暖一暖，就可以下地种庄稼了。 紫然现在已经可以下地，简单的帮着艾草收拾家务，然搬个板凳坐在门口等着艾草回来，顺便晒个太阳。 艾草每天从地里回来，总是可以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着给紫然解解馋，艾草想到紫然，嘴角就开始上扬。那孩子每天都坐在门口等自己，问她为啥不回去，她就说晒太阳，中午还好，春天的中午不是特别热，可是到了下午，自己回去都日落西山了，那孩子还在那晒太阳，说也不听，只能让她多穿一些。艾草突然觉得是不是应该给她置办身新衣服了。这么想着，艾草转身向村西头走去。 紫然等到艾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上的星星渐渐占了主导，她看见远处艾草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就赶紧跑过去迎，艾草的唇破了一块儿，头发散着，衣服上的扣子被扯下两颗，手里抱着一叠色泽还算光亮的布，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到自己后瞬间泛起了光。 紫然帮艾草整理了下，然后扶着她，慢慢移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之后，艾草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里，任由紫然怎么叫怎么敲门，也没有出来过，紫然只好吧饭放在门口，过一会儿再来收，就这么过了七八天，小屋得门终于开了。 艾草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招呼紫然过来。 “换上试试” 紫然盯着艾草，想从她眼里或者身上盯出什么来，艾草被她看着不自在，一把把衣服夺过来，生气样的说道 “不喜欢就算了，盯着我干甚？” “艾草，我喜欢，你做得东西我都喜欢，可是我怕，我怕你有事，那样我会难受，那天看到你那样，我心坠到低谷一样难受，你不说，我也不敢问，可是我知道你不好，我帮不上你，我的心就更难受你知道么？” 紫然将衣服从艾草手里抽出去，抱住她，不停的摸索着她的后脑，后背，渐渐带出了哭腔。紫然心疼眼前这个女人，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份答案，从自己从鬼门关走过再进人间看到她第一眼开始，每天醒来看到她拿着饭等自己的时候，从她冒着风雪拿回第一碗肉汤的时候，从自己开始不由自主的坐在门口等她的时候，还是那天晚上，自己从她眼里读出情愫的时候？也许都不重要了，因为不论何时，现在而言，紫然确定自己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她不知道这份感情对或者不对，只是知道，这份感情再难抑制。 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怀里的温热早已不在。紫然翻身左右望望，在厨房找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昨晚艾草抱着自己哭了很久，久到自己什么时候和她一起睡着的都不知道。 虽然紫然住这里有段时间了，屋里也就一张炕，可是因为紫然病着，两个人睡觉隔老远，类似于昨天那样的亲密接触还真是第一次，紫然想着那份温暖，柔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其实艾草很美的，鹅蛋脸，皮肤雪白，身子纤细，没有一丝赘肉。美好的就像是特意捏出来一样。这样看着想着，紫然不由得下炕过去。 艾草扒拉着锅里为数不多的肉块。心思却全在身后那张炕上，昨晚那丫头的一通话，什么意思不由得自己不多想。她竟然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单单是这样想着，心里就溢出蜜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那个孩子的呢？从自己那晚没由来的发疯？从看到她无助迷茫但依旧发亮的眼神开始？从她第一次叫自己艾草开始？从她明明身子没好还想着帮自己做事开始？还是从她有事儿没事儿总是黏着自己开始……记不得了，也不重要了。这样一个美好的人，不该丢在这个村子里的。 “再和落，这肉块就成肉沫了。” “啊！撕！” “怎么样啊，你咋这么不小心。” 紫然拽着不小心烫到的艾草，快步往院子里的水缸跑，将艾草的手放进水盆里，看着清凉的水底下那双白净的手，手指如葱管。这么多年的操劳在艾草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茧子，让紫然忍不住多摸索几下。艾草感受这紫然稚嫩的手指在自己掌心游走，莫名有一种舒适感。不由得抓住那只手。紫然沉浸在刚才的触感中缓不过神来，突然被抓住作恶的手。本能的望向对面。收获的是一个面带红云，眼神迷离，歪着身子想逃的艾草。这让紫然不由得大胆起来。 艾草是个有经验的人，很多动作在旁人眼里没什么，在艾草这里就很容易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何况，还是自己在意的人。艾草没由来的怪自己。多大人了，被一个小女孩撩的没边没沿的。羞愤的想跑。按住那只作怪的手，只着赶紧逃回屋子离去，不想这边还没迈开腿，那边被按住的手并不安分，一个反力。自己就被带了过去。 柔软对上柔软，短暂的好似不曾发生，若不是紫然自己亲手拽的人，若不是唇角还有余温，若不是艾草逃也似得脚步。可能真的就没发生过吧。紫然望着那扇被艾草着急撞开的门，不敢相信似得舔舐着唇，淡淡的香，淡的好像从未到访过。这样羞涩，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欢喜啊。 第3章 转 铁柱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混，自幼父母双亡，虽然在村长家里当长工，但是这么多年也没人管着，钱也攒不下，吃喝混日子。有钱了就造，没钱了就要。谁家也不想吧姑娘给这么个不上进的穷小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紫然是外来的姑娘，人水灵，还和善。谁都看着喜欢。铁柱央着村长好几天，就想着娶紫然进门，也算是成个家，别老让村里人戳脊梁骨。 村长受不住铁柱的墨迹，前几天就跟艾草把这事儿给说了，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把日子定了，村长老远就看着紫然一个人在院子站着，走进了看，却是在一个劲的傻笑，这孩子……知道自己要嫁人了高兴的？村长这么想着，就过去拍紫然的肩膀。 紫然回味着刚才那个蜻蜓点水。想着待会儿怎么调戏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姐姐。突然被村长这么一吓。跳了好几脚。看清了人，紫然拍着胸脯，嗔怪道： “哎呦，我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曲终人散 作者:要二三 分卷阅读3 村长哎，您这走路不带声，可吓坏我喽。” “嘿，那是我走路不带声啊，分明是你这丫头笑的，那家伙，笑的姥姥家去了吧。” “瞧您说的，哪有啊。” “嘿，哪有，你瞧瞧你那脸蛋子，红得，跟那个猴屁股样。” “村长！” “行啦，不就是成个亲嘛，村里你这个年纪的丫头啊，都有自己的娃啦。” “您说啥？啥成亲？” “就你跟铁柱啊……艾草儿没给你说？” “村长！” 艾草听着外边不对劲，赶紧跑了出来。就看着紫然那个脸，一会红一会绿，跟个变色龙似得。 “村长，这事儿我还没来的及和小然说呢，您让柱子哥多等几天，不差这几天吧。” 村长眼睛在这俩姑娘之间瞄了几个来回，犹豫着说道： “草儿啊，你可得抓点紧，你柱子哥急着呢，这村里的娃啊，谁都逃不过的。谁不得成家过日子，紫然是新来的，你可得帮着劝劝。你柱子哥，好着呢！我明儿个再来。” 紫然这丫头的劲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一定是肉补多了。艾草感觉自己像个风筝一样被拽着走。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甩在炕上，磕的艾草生疼，还没等缓过劲来，就感觉呼吸被人堵住，然后有异物入侵，狂风骤雨，搅乱一池春水。 “你也要卖了我？” 正当艾草意乱情迷的时候，耳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不出来紫然是什么情绪，不过手上的劲道和刚才混乱的吻足以说明，身上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艾草推了推紫然，示意她自己想坐起来，倒不是躺着不好说，只是自己的腰卡在炕沿边上，难受的很。 显然紫然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因为腰上的重量有沉了几分，艾草表情痛苦，让紫然觉得，她排斥自己，紫然瞬间好像什么都懂了，是了，那样的感情，谁会轻易接受呢，自己想的太美好，人家好心收留自己，已经很不错了，自己赖着不走干嘛呢，人家都给自己张罗下家了，什么意思，不懂么？ 艾草腰酸的不行，想着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儿。刚想嗔斥她，就看着那人梨花带雨的望着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摸摸头。这么想着手也就上去了。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然后就是一个巨大的拥抱，恩，腰更疼了。艾草顾不得疼，赶紧抱着紫然安慰。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这么大丫头了，怎么说哭就哭。” “你，不要，我了” 艾草听着终于知道什么事儿了，合着这孩子又开始瞎想。赶紧推开身上人。想坐起来好好说。结果腰上的麻劲儿瞬间上来，艾草起到一半又跌了回去，这可吓坏了紫然。 “怎么了怎么了？” “麻筋儿了” 赶紧把人扶到炕上坐好，有节奏的给艾草捶腿。紫然突然理解了艾草刚才的表情，合着是疼的。不由得想笑自己。人家一个动作，自己这都快前世今生了。 “你怎么不说呢？害我……胡思乱想了一堆。” “我倒是想说，你上来就是一通亲，然后就是一通哭。”艾草嗔怪道。 “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是……受了刺激嘛。村长……”紫然想到村长那话，神色瞬间落寞下来。 “紫然，你走吧。” “你说什么？” “小然，这个村子不适合你，一开始我就想着，等你好了，让你走的。” “为什么” “小然，你还不懂么？你看，你伤才好了多久，村里那帮男人，都盯着你呢。你还不走，真要嫁给那帮子臭男人么！” “我不同意，他们难道还能架着我成亲么！” “怎么不能？小然，你要知道，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村长的话，就是天。村长让你嫁人，你就只能嫁人。” 艾草说着，泪水就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紫然看着心疼，抱着不停的安抚。 “那咱们就走，我带你，咱们一起。” 艾草听了直摇头 “不行，一个人尚且不好逃掉，两个人就更逃不走了，小然，你等天黑了，就进山，然后走的越远越好，我明天会安抚住村长。给你争取时间，你要抓紧时间，每个周末成二都会上山砍柴，齐三周三会上山打猎。你要躲着点他们，别让他们看到了。” 艾草说着，就开始给紫然收拾东西，却被紫然从身后抱住。 “那你呢？艾草，我……” “小然，你先离开这里，等你出息了，不会被村长他们胁迫了。你回来接我。” “艾草，我怕……” “别怕，你肯定能出息，我等你。” “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他们要的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我好歹在这村子里住了十几年了。乡里乡亲的，到时候我就说，没看住你，你自己跑了。他们不能把我咋样。” 艾草安抚住满心不舍得紫然，继续给她收拾行李，家里的钱全给了紫然，想着紫然路上饿，又赶忙给烙了好几张大饼。紫然跟在艾草身后看着她忙活。心里不落忍，又不好说什么，艾草说的对，自己现在肯定坳不过村长，当年亲爹能把自己买了，现在村长一句话也能让自己嫁了。现在只求自己逃了，村长不会对艾草做什么，不过现在想想，村里人其实也挺好的，应该不会对艾草做什么。只要自己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就能接艾草离开这里，听说外边城市对人要求少，以后就带艾草去城市，这么想着，紫然的心情好了起来。 第4章 合 又是一年冬，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大雪连着下了七天，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村子里静的害怕。仿佛被大雪埋住的不只是道路，还有灵魂。马蹄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为这份静谧又添了几分恐惧。 这个村子四面都是山，山上全是匪。后来南山的张三爷给全收拾了，四山匪变成了一家匪。好好整顿了一番，打砸抢就变得有体制了些。往常只要村子里乖乖交粮，土匪是不动人的。可是今年不一样啊。夏天旱了一夏，粮食本来就少，冬天这一冻，连个树皮都扒拉不下来，村里人就没得吃，怎么养山上人。 马踩着雪，漫步在村子大道上，时不时打个响鼻，惊得屋里人一哆嗦。铁柱耐不住性子，抄起齐三打猎用的杆子破枪，就往外边冲，是骡子是马都要拿出来溜溜，是生是死拉出去干一场。铁柱带个大帽子，出了门先四面跳一圈喊三嗓子震场。 “嘿，你爷爷的，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刘大脑袋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想笑。招呼大家下马，缓步上前。 “这位兄弟，这是干啥。上来就动刀动枪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曲终人散 作者:要二三 分卷阅读4 铁柱听着一愣，合着不是来要粮的。赶紧收了枪。冲屋子里扯嗓子。 “大伙出来吧嘿。不是来要粮的。” 一群人三三两廊从屋里出来，盯着眼前这几个人。穿着皮袄。身子站的笔直，挺年轻的几个小伙。看着确实不像土匪。村长瞅着其中一个像是管事儿的。走过去问。 “你们谁啊，这大冬天的来这干啥。” 刘大脑袋看着这个老人迷茫的眼神，好笑的不行，忍不住逗他。 “大爷您不认识我啦，我是刘大脑袋啊。张三爷是我们大当家的，我们啊，是来收粮的！” 刘大脑袋笑呵呵的拉着村长的手，亲切的说着话，要不是那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旁人一定以为，刘大脑袋是村长的什么远方亲戚。刘大脑袋是挺亲切，听完这话的众人心里一哆嗦，铁柱赶紧捞起枪指着刘大脑袋。 刘大脑袋不为所动，依旧笑呵呵的说。 “大伙这是干啥，我们师爷说了，知道今年旱灾，大家都要过年嘛，是吧，我们呢，也不多要，就够山上的兄弟过得去这个冬天，就成。行吧！” 村长想把手抽回来，别看刘大脑袋那亲切劲儿，这手上的劲儿可大了，捏的村长后背直冒汗。村长只好哆哆嗦嗦的说。 “大兄弟，我听着，你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你们也知道，今年旱灾，村里真的没有多少存粮啊，大伙也是一天三顿并一顿的过活，真的是……啊！” 村长话还没说完，就听着咔咔咔几声响，村长的手指就被刘大脑袋掰过了背，直接断了。 “大爷您看您，我们都说了，够山上兄弟过冬就成，您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彭！” 铁柱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哆哆嗦嗦的开了枪。枪子擦着刘大脑袋的裤脚进了雪里。周围死一样的静，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六哥，这小子尿裤子了。” 喽喽听着声，寻到了铁柱面前，只见下边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了一片，这人裤腿还湿哒哒的往外流汤。刘大脑袋下边的崽子盯着那片化雪都忍不住笑的欢，却被大脑袋一人一个巴掌敲消停了。 “笑个屁，老子这条腿差点让这怂货给废了。”只见刘大脑袋说着就给枪上了膛，直直的怵在铁柱脑袋上。那狠歹歹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枪怼进铁柱脑袋里去。 “老六，放下枪。” 村里人闻声寻去，不禁激动起来。紫然身穿一身白狐大衣，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只是不知是天太冷还是刚刚吓出了汗现在风吹得凉。众人总觉得，紫然的靠近，让周围的空气冷了好几度。原先激动地心情冷了下来。 紫然盯着这群人，不懂他们在笑什么，也不想懂，只是在这中努力寻找那个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刚刚进村就直接回去原来的屋子找艾草，可是那间屋子已经破旧到，像是根本不曾有人住过一样。 “我有事儿问他。” 刘大脑袋呆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三年前，二当家的巡山带回来这个女人，本来以为也就是让山上崽子们开荤的玩物，没想到一语惊四座，三爷一高兴，让她拜在二当家手下，成了自家兄弟。这些年，这丫头一点点的做大，做到如今师爷的位置，和几个当家的平起平坐。三年前，靠着这个女人的主意，三爷收了四山的崽子，彻底做了老大。还搞了个什么征粮原则。说白了就是护着这个村子。三爷也由着这丫头的。但是平时都文文静静的紫然，今天给刘大脑袋的感觉，是这丫头想杀人。这丫头，不是这个村子出去的么。 铁柱被紫然盯的发毛，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活泼灵动的小丫头现在变成了个单是靠着眼神就能凌迟自己的土匪头子。若是当年自己娶她过了门……铁柱这么想着，就不自觉的看向紫然的某处，那景观，不得不说，三年不见，成熟了很多啊。 “艾草呢。” 紫然冷清的声音把铁柱拉回现实，也让全村的人脸色难看了三分，艾草，这个名字，在这个村子已经消失了两年之久。若不是紫然现在提起，村里人大概已经忘记了村里曾经还有那样一个善良灵动的女子。 “艾草，艾草……” 铁柱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说，死了？怎么死的？无助迷茫就找村长，铁柱带着哭腔望着村长喊。 “村长啊，艾草，艾草呢！” 村长嫌弃死了这个穷光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球踢到自己这里，只能笑呵呵的冲着紫然解释。 “小然啊，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上了山，入了三爷的伙。也没说下来看看，这三年可发生了不少事儿啊。艾草那丫头……”村长提着艾草竟带起了哭腔“艾草那丫头，让人给糟蹋了，受不住，投井了。” “谁！” “不知道，你何伯早起打水的时候怎么也捞不上来桶，后来大伙捞上来的，就是艾草。衣服凌乱不堪，所以大家都猜，是有人……” “妈妈，艾姐姐不是被村长伯伯判的添井么？” “哎呦我的小祖宗瞎说啥呢。” 远处村民群里冒出来的声音吸引了紫然的注意力，同时也没错过村长那瞬间僵青了的脸。 “小孩过来，给姐姐讲讲，你艾姐姐到底怎么死的。你要是说的好，姐姐让这个哥哥免了你家的粮。” “然师爷，咱这一窝崽子等着吃呢。”刘大脑袋听说要免粮不干了，可是对上紫然那凄厉的眼神，再说不出来什么。“行行行，你是师爷，反正收不上粮，三爷怪你不怪我。” 村里的妇女们听着刘大脑袋这么说，一下子懂了紫然在土匪窝里的地位，这丫头一句话能免了自家的粮，她想听的无非就是艾草那点子事儿呗。艾草那点事儿，试问村里这帮人，谁不是心知肚明。 “然丫头。我跟你讲啊。”一个穿着花哨衣服的妇人抢先开了口“艾丫头死的惨唉，当初让你嫁给铁柱，你跑了。艾丫头看不住你，村长就让艾丫头替你嫁给铁柱啦。”这妇人说的起兴，看不到紫然的脸色越来越僵，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黑。 “嘿，要说艾草这丫头也是倒霉，上个男人不知所踪，现在又嫁了铁柱这么个窝囊废。”另一个妇人看着有人开了头，也就抢着往下说，说上几句，紫然万一给免了粮呢。 “上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儿。”紫然从来没听艾草说过，她结过婚。 “艾草这丫头啊，也是个外来人，当时村里有个傻子捡到了她，后来村长就张罗着让艾草嫁给了那个傻子，要说这帮老爷们也不是个人，仗着人家丈夫是个傻子，就天天去偷腥。艾草命苦，逃了多少次，最后都让村长带着人抓回来。然后朝傻子要钱。这帮老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女人说着就开始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曲终人散 作者:要二三 分卷阅读5 打自家丈夫“你个没良心的，肯定也没少去偷过。” 男人被打的不行，一嗓子吼出来。 “这村里的爷们谁没跟艾草有点事儿啊！再说我们又不白弄！都给了东西的！要不她一个女人家，这么多年怎么活！” 男人话一出来，村里人彻底躁动起来，妇人可以忍受自家男人出去偷腥，但是不能忍受自家男人拿东西去养别的女人。一时间，打骂声，哭声，响作一团。刘大脑袋看着乱成一团的村民，心烦的不行，男人打架拼拳脚，女人打架拼嗓子。刘大脑袋掏出枪，想让村民安静下来，这边还没开枪，就听见彭的一声枪响。 村民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紫然手中那把枪。呆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紫然手抖的有点厉害，刚才的话让她有点接受不住。她想起当初她等艾草的那个夜晚，艾草凌乱的头发，破了的衣服，和手上鲜亮的布，想起艾草在那个冰冷的冬天拿回来的肉骨头，想起每次艾草拿回来的新鲜玩意儿，曾经以为是村里人心好，曾经以为自己逃走艾草不会有事儿。 “你为什么不护着她。”紫然拿枪口指着铁柱，声音发抖，冒着煞气，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样。 铁柱一哆嗦扔了手里的枪，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浑身抖得跟个筛糠子一样，说不出话来。紫然等的不耐烦，一脚踢翻了这个男人，冲着他裤裆就是两枪，吓得周围一阵尖叫，紫然却不以为意，依旧执着的问着。 “你为什么不护着她。”紫然眼神狠厉，像是随时可以用目光把铁柱剜出个洞来。可是这话问谁呢，铁柱么？还是紫然自己，你为什么不护着她，艾草救了自己，一个无助的女子，早就被这个村子的人吃的渣的不剩，为了自己能快点好，不得不再去求这帮狼，她都能想象得到，艾草敲开他们的房门，然后怯声怯气的问对方能不能赊点肉。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睛在她身上游走，然后……艾草拿回来那一点点肉骨头，为自己炖汤，看着自己吃完，她却不曾尝一口。艾草说，等你好了，让你走的。她早就预知了一切，拼了命也要送自己出去。然后在一个人，面对这群狼。 “我，我怎么护啊，我也要过日子啊，家里有个漂亮媳妇儿，还是能开荤的，村里老老少少都盯着，一个娘们，谁睡不是睡啊，还能换钱……”铁柱呜咽着嗓子，一口气喊了出来。还没等说完，就让刘大脑袋几脚踢吐了血。唾了一脸痰。 “真不是个爷们儿。” 铁柱蜷缩着身子，再也忍不住，哑着嗓子说道 “你们可是个爷们，你们要是三岁的时候，撞见你妈跟村长通奸，然后你爹盛怒之下打死你妈，然后村长做贼心虚，想方设法送你爹进了官府。你还得天天给村长干活讨口饭，你们就能长成个爷们？” 还没等刘大脑袋缓过神来，紫然已经一枪解决了铁柱，无论怎么样的身世，一个这样的怂蛋，没有必要再在世上浪费粮食。 “艾草到底是怎么死的。” 紫然声音凄厉，拿着把枪指着村民，一个个挨过去，人们不敢躲，抱着头，呜呜的哭，生怕紫然一个不高兴开上一枪。 “你说，艾草怎么死的！”最先开口的那个女人望着紫然对着自己的枪口，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枪口一分分地逼近直直的抵在女人头上。“我问你，艾草，怎么，死的。” “艾草，是，添井死的，” “为什么。” “因为，□□。” “□□。” “她，上了村长的炕，被村长夫人发现了。村长就处置她添井。” 紫然一脚踢开那个妇人，快步走到了村长面前，还没等说什么，村长已经跪了下来，拉着紫然的衣角。呜咽着说不出话。 “为什么？” “我，我也不想啊，我家那口子逼得紧。我不处死艾草，我家那口子就要跳井啊。” “我问你，她为什么会上了你的床。” “她没有上我的床，是我，想吃嫩草，只是那天，恰巧被我家那口子装上了而已。”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村长家的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通打。 刘大脑袋听过一些关于艾草的事儿，紫然是艾草救得，紫然对艾草的那份感情，山上听她说过艾草的人，都猜的出来。紫然这么护着这个村子，多少是因为艾草在，紫然拼命奋斗到今天的位置，是为了下来接艾草上山，山上崽子不敢欺负她，今天下山，紫然跟着下来，就是为了接艾草上山的。现在，艾草出了事儿，好像还有很多事儿紫然之前不知道，听来也是，这帮子村民就是活生生的狼，逮着艾草这么只羊不撒嘴。现在看紫然这个样子，怕是好不了了，怎么说紫然也是自家兄弟，刘大脑袋上前拍拍紫然的肩，想给她点力量。 刘大脑袋刚上前伸出手，就听见紫然嗤嗤的笑，越笑越凄厉。听的刘大脑袋浑身掉鸡皮疙瘩。最后还是上前去抱住这个女人。 “别笑了，兄弟在呢，你一句话，大不了这村子咱们不要了。山外边那么多村子呢，不愁咱山上的崽子们活不下去。” 第5章 后记 很多年后。刘大脑袋已经是一个镇上的镇长了。他回忆起那天的光景，都忍不住唏嘘。那天紫然开枪蹦了村长，断了所有男人的命根子，让自己带着村里的粮和村里的女子上了山，她却不肯一同上山，说是要祭拜艾草，那天晚上，漫天的黑烟飘到了土匪窝里，三爷喊着崽子们下去找人，所有的房子都被烧的跟个炭一样，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在村北头的一个小破屋子了，找到了一具焦炭样的尸体，手抱着自己，像是曾经怀里护着什么一样。刘大脑袋把尸体埋在村井旁边，让崽子们把旁边的井给填了，两个坟头立了一块碑，写着：曲终人未散。 分卷阅读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