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承欢》 分卷阅读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 ?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文案: 重生前,沈欢日日望着玉树临风的项竹,自觉不孝,义父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怀了不该有的心思。 重生后,沈欢望着风流倜傥的项竹,更觉不孝,义父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没看出来,他早怀了不该有的心思。 上辈子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这辈子,媒婆又来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丽质天成…… 沈欢:义父,太好看的不顾家。 项竹:那就算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家世显赫…… 沈欢:义父,家世太好的难伺候。 项竹:那就算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贤良淑德…… 沈欢:义父,贤淑的一般没情趣。 项竹深笑:你懂什么叫情趣?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欢,项竹 ┃ 配角:项家一干人等 ┃ 其它:甜文,宠文,重生文 1、01 ... 义父去世的这半年光阴,大抵是沈欢十六年里,过得最暗无天日的半年。 沈欢的贴身丫头成璧,立在桌边,揽了衣袖,夹起盘中一片青笋,放在沈欢面前的食碟里,柔声劝道:“姑娘多少再吃些吧,这般下去,身子该耗虚了。三爷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姑娘这般作践自己。” 话音落,成璧的目光落在沈欢昔日灵动如光澜般的面颊上。这半年来,成璧看着沈欢郁郁寡欢,她身量本就纤细,如今更是瘦的连三爷送的镯子都带不住,她如何能不忧心? 沈欢闻言,眸中沉沉无光,她拿起筷子,呆滞的夹起盘中的青笋,送入口中,索然无味。 沈欢放下筷子,素日轻灵的声音中隐带哭腔:“我吃不下。菜都撤了吧!我想一个静静,你不必跟来。” 说着,沈欢站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院中。盈盈行至院中梧桐树的秋千上落座。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梧桐大片的树叶,洒在她的身上。 沈欢望着项竹亲手栽下的梧桐树,回想起陪在项竹身边的点点滴滴,这一刻,沈欢忽然很后悔! 自打三年前,项竹娶了高氏后,沈欢便常与项竹作对,他说东,她便故意往西。没错,她恋慕项竹,高氏的出现,无疑将她情愫初开的美梦,彻彻底底的击得粉碎。 从那以后,她没法儿再对义父笑脸相迎,她做不到看着他娶别人,她更做不到大度的去祝福他! 每每见到项竹和高氏,她就难免联想他们二人夜里房中的情形,于是,面对项竹,沈欢心里那股无名火,便也越窜越大。 若是早知项竹会走的这么早,这三年里,她一定不会惹他生气,不会跟他作对,可是,斯人已去,后悔又有什么用? 就连义父过世的那日,她都因为赌气,没在身旁。她不是故意的,那日高氏来了,一进屋便握了他的手,她看不下去,就先出去了,怎知,不过片刻功夫……义父就…… 想着,沈欢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义父病得蹊跷,他素来身子强健,每日清晨都有练习强身健体的剑法,怎会说病就病?沈欢心里,对项竹的死因,一直存疑,但又找不出什么头绪。 这时,院中一人钻进了沈欢泪眼模糊的视线,沈欢拭去泪水,凝眸望去,来者正是项家嫡长子——项名! 沈欢不由疑惑,他来做什么? 项名来到沈欢面前,负手而立。三十六岁的项名,眉眼间,满是成熟男子的精明。他望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眸中竟闪过一丝贪婪! 项名突然出现,又是只身前来,沈欢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妥,不由后退一步,侧过身子行礼:“大伯!” 项名‘唔’了一声,问道:“昨日你义母又叫你过去?” 沈欢点点头,目光落在廊下的矮子松上。项名复又问道:“可又是为了你的婚事?听说你义母相中的,是她的侄子高绍义?高绍义前些日子刚在少府卿手底下领了差事,前程不错。” 沈欢闻言冷笑一声:“义父过世后,义母便看我不大顺眼。将我嫁给她侄子,不过就是为着我名下,义父留给我的那几十间商铺。我若嫁,那些铺子必也随我入了高家。待目的得逞,还不知高家会如何将我弃如敝履?” 话及此处,沈欢不由去看项名的神色,告诉项名高氏的打算,沈欢是故意的。义父是项家庶子,自打义父过世后,这位嫡长子,没少打义父留给她的财产的主意。若他知道高氏打算将她嫁入高家,为了财产,想来也会阻止,倒也能替她挡上一阵子。 项名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落在眼前少女明媚动人的脸庞上,只听他压低嗓音徐徐说道:“我倒有个法子,即可保住项竹的财产,又可解决你的终身大事。” 沈欢蹙眉,隐隐觉出不对来,项竹临终前怕有人动歪心思,她保不住赖以生存的财产,将很多事宜都托付给了他的至交萧朗玉替她把持。有萧朗玉护着,这也是高氏和项家人为何不敢明目张胆夺取的缘由。 项名与项竹,项名是嫡长子,项竹是庶出,同父异母,多年不和,沈欢自然不会觉得项名会为她着想,他想出的法子,无非也是利己罢了。 思及此,沈欢冷声道:“不必大伯相助,义父留给我的,自有萧叔父替我照料。且义父待我恩义深重,我自是要为义父守孝三年的,终身大事,现在提及未免早了些。” 项名早就觉察到高氏这几日的动作,身为项家人,他可不想项竹的财产落入他人手中。项名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高氏到底是女人,女人做事就是拖沓又蠢笨。他若是高氏,便直接将人送上花轿,还哪来这么多事? 项名看着眼前容貌清丽脱俗的沈欢,眸色愈发暧昧。如今没了庶弟护着,项名对这个养在他们府上的孤女,丝毫没有忌惮,区区沈欢,不过就是个被项竹宠坏的小姑娘罢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人在项府,她的命运,还不是他说了算? 项名复又上前一步,靠近沈欢,眸中贪婪的渴望愈发明显:“若真守孝三年,你都十九了。女子年华易逝,想来项竹在天之灵,也舍不得你平白误了年华……”说着,伸出手,暧昧的去摸沈欢的脸颊。 沈欢眉心一跳,不由后退一步躲过。这项名究竟是要做什么? 项名手凝在空中,看着沈欢警惕的神色,不由收回手,含了玩味的笑意,开门见山:“高氏要将你嫁去高府,想都不要想!项家的财产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 ,只能是项家的!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妾室!” 沈欢闻言,心火上涌,冲的她脑袋发木,她压下怒火,冷言反问:“我是你庶弟的义女!大伯此举,不怕惹人耻笑吗?” 项名闻言,朗声笑起,神色更加鄙夷暧昧:“耻笑?我是你名义上的大伯如何?项竹还是你义父。我就不信,像你这般的小美人,日日养在身旁,项竹会没碰过?” 沈欢闻言,一阵深切屈辱感漫上心头,义父清俊优雅,不染金玉,是真君子,她怎能容忍项名如此恶意的揣测? 沈欢一双灵动的眸宛如利剑,一字一句沉声道:“大伯谨言慎行!义父霁月人物,谦谦君子,怎会如某些人那般行止龌龊?” 项名闻言,笑的愈发讽刺,声音不由拔了一个高度:“霁月人物?谦谦君子?你有什么好装的?” 沈欢不由蹙眉,丝毫不掩饰神色间的厌恶,怒极反笑:“我装什么了?” 项名嗤笑了一声,沈欢竟还在装傻充愣!项名摇摇头,不由将话挑破:“高氏初入项府时,对你多好?为何后来转了性子?高氏是项竹枕边人,怎会不清楚项竹的心思?” 沈欢暗自回忆,这么些年,她从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义父对她那么好,那么那么的好,好到让她觉得她不该对他起这种心思,过去那么多年,沈欢看在眼里,项竹真如女儿般疼爱她,假如让他知道她的心思,他一定会很失望,更是不敢叫外人看出半分! 沈欢愈发不解,她是喜欢义父,可是那也只存在与自己心间,她和项竹清清白白,从未有半点出格之举,项名何以这般认为? 见沈欢面露不解,项名愈发觉得有趣,她居然还能死撑着不认:“看你年纪虽小,这心思到重,到此时居然还演的下去?项竹心里有你,不止我,高氏也心知肚明,否则她何以后来苛待于你?” 沈欢闻言,如遭雷击!傻傻的怔在原地。‘项竹心里有你’,这六个字,久久萦绕在沈欢的脑海里,字字犹如重拳捶心!不可能的,若是项竹心中有她,为何她半分也没瞧出来? 项名神色愈发暧昧,微微俯身,凑到沈欢面前,哑声道:“项竹又不是圣人,你与他独处的时候那般多,像你这般美人,项竹能忍住不碰?我也是过来人,自是明白情不自禁四个字。你放心,让你做妾,我自不会亏待你,亦不会因你与项竹的事在日后轻视你。” 沈欢气的全身发麻,双眸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大伯再与义父不和,也不必拿这种事来辱他名声,当真下作,叫人听了恶心!”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识抬举!项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从怀中抽出一本手账,朝沈欢扔去:“我下作?你且瞧瞧,你霁月风光的义父,是个什么心思?” 这本手账,是他命家厮从高氏整理的项竹遗物中偷出来的,本以为是项竹财产的账目,怎知……哼,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知晓项竹的心思,左右沈欢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不如顺道收了,既得美人又白得几十间商铺,何乐不为? 沈欢不解的捡起脚边的账目,义父过世后,账目基本都移交到了她的手上,这本又来自何处? 打开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沈欢彻底怔住。这里面哪里是账目,而是项竹的随笔,字迹不拘一格,洋洒随意。 “今日生辰,欢儿居然给我绣了有一对仙鹤的帕子,绣的歪歪扭扭,活像两只火鸡,且不说帕子是女孩子的物件,仙鹤可是驾鹤西去之意。” 泪眼模糊了眼前的纸页,前面都是她小时候,那时,项竹是真当她女儿看待吧。沈欢忍下泪意,翻到最后的几页,迫不及待的看去。 “虽成了亲,可为何没有高兴地感觉,兴许我这人,天生于风月上寡淡。” “欢儿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顶撞我。女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我竟不知该拿她怎样才好?” “欢儿刚过了十五岁生辰,今日父亲提醒我,该给欢儿找个人家,可……我为何不愿呢?到底是养在身边多年的孩子,许是舍不得。” 最后一页,项竹的字迹明显虚浮,想来那时,他的身子已经……沈欢饮下泪意,凝眸看去,只见上面写到: “许是人只有到了最后,才能看明白很多事,才有勇气承认心中的感情。可惜,上苍从不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欢儿自我成亲后,便事事与我作对,我说东,她偏往西!我为何早些没看明白这孩子的心思?还是我明白,却骗自己不明白……说到底,我不明白的,还是自己的心思!枉我白活二十九载,于情之一字,竟如此参不透,当真可笑……”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摆在沈欢的眼前!沈欢如遭雷击,彻底怔住!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更想不到的是,项竹心中,居然有她的一席之地,早知如此,何必痛苦那么多年?可是,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已不在人世!沈欢心中被巨痛席卷,心一阵阵的抽搐着,她明明是有机会的,却因自己的不敢争取,生生的错过! 这贼老天,为何要这般戏弄她? 沈欢捧着手账,泪满脸颊…… 项名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小美人,伸手扳过沈欢下巴,出言粗鄙:“没了义父,还有大伯,总是会有人疼爱……” 话音未落,但听“啪”的一声脆响,项名的左脸上多出五道红红的指印! 沈欢怒目圆睁,丝毫不见半分软弱,项竹将她捧在手心养的那么好,不是让她受人欺辱的,若是她随意让人欺负了去,当真觉得对不住项竹的疼爱。沈欢一字一顿道:“你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我不许你侮辱他!” 这一巴掌,抽起了项名心中的怒火。素知沈欢被项竹娇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受半点委屈的主,竟不知她大胆至此,居然打他! 怒火与欲.火齐聚,彻底唤醒了项名心中那只狼!他眸中泛着火焰,他倒要看看,一个弱女子,在他一个强壮的男人手下,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项名眸中烧起饿狼一般的绿光:“我有没有侮辱他,试试不就知道了?倘若你还是处子之身,我去项竹坟前赔罪便是!” 说着,项名用力拉过沈欢,俯身在她光滑的脖颈上吻下,少女身上清淡的香气,像火苗一般窜上项名的身体,彻底将他点燃。他一把将沈欢推倒在梧桐树下,用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 力压了上去,伸手便去撕扯沈欢的衣领! 沈欢绝望的大声哭喊,可成璧刚被她打发走,项府其余人等,早就得了项名的指示,谁会前来救她? 沈欢慌乱中摸到一块石头,想都没想,抓起来直接往项名头上砸去! 项名“啊”的一声,捂住了额角,鲜血顺着他的半边脸流下! 沈欢趁机站起身,慌不择路的逃跑。这一打,项名的怒火更加浓烈,顾不得头上的伤,起身便朝沈欢追去! 沈欢裹紧被项名扯坏的衣领,发髻凌乱,泪满脸颊,紧紧握着项竹的手账,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项名紧随其后,项府家丁,远远看到便躲了起来! 沈欢被追到了汀兰院高墙的角落里,再无去路! 跑到这里,沈欢已是囊中之物,项名放慢步子,步步朝她逼去:“你跑啊?你还能跑去哪里?” 说着,项名上前一把攥住沈欢肩头,将她抵在高大的墙壁上,再次将沈欢死死钳制。 许是方才跑到太过慌乱,沈欢忽觉腹痛难忍,痛到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 项名亦是觉察到沈欢挣扎的力气小了,他啃咬着沈欢的脖颈,呼吸粗重:“这才听话。我就喜欢听话的女人。” 这时,项名忽然觉出不对来,怀中的纤细身姿,为何如此绵软无力,他不由放开沈欢,那一刻,沈欢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尽数染在了项名肩头! 项名震惊的放开沈欢,脚下不由后退一步! 沈欢脱力的软倒在地,再次呕出一口黑血,看着地面上吐出血迹的颜色,沈欢明白过来,她这是中了毒。 是谁要害她? 疼痛越来越强烈,凄凉的笑意,漫过沈欢苍白的脸颊,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一方清俊如竹的身影,烙印上她的心间! 她早在七岁那年就该死了,是项竹让她多活了这么些年,如今项竹不能再护着她,这世上便没了她的位置! 沈欢躺倒在地,傍晚最后一丝余晖也落下了远方的山头,沈欢用尽力气,紧紧将项竹的手账攥在手里,意识最终陷入了黑暗。 也好,这样也好…… 阴司黄泉,义父,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预收文《买个皇帝揣兜里》点进专栏求预收啦,文案如下: 这是个情场高手女主vs高情商腹黑男主的故事 说起江焕,京城无人不耻,无人不笑。 长得是国色天香的脸,生得是遭人轻贱的命! 江焕这辈子嫁了四回!见识了各种形式的渣男,并深得其味! 老天都看不过眼,于是江焕重生了。 重生后的江焕,帕子一甩,不嫁了!收拾前世渣男的同时,准备养几个面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江焕买回了那个宛如谪仙的琴师…… 脱下对方衣服的当晚,江焕看到了琴师贴身的篆名佩玉——叶适!江焕咽了口吐沫,该不会是前世扮猪吃老虎,拐走了梁朝江山的叶适吧? 叶适眯眯眼:怎么不继续脱了? 江焕心肝乱颤:若不然先缓两天? 2、02 ... 烟阳镇,又名花镇。 镇子不大,宛如翡翠的浣花河穿镇而过,两岸长满玉兰树,每年春天玉兰花开遍浣花河畔,繁盛而不簇拥,夺目而不庸俗。 如今已是盛夏,玉兰已败,葱郁的绿叶大片的装点着浣花河,目光所及,处处是蓬勃的生命力。 这日晚间,夜幕已临,蝉鸣阵阵,晒了一日的苦热稍见退散,出门纳凉的男女老少,摇着蒲扇,在自家门前有说有笑,怡然自得。 浣花河下游玉兰林外的民家小院里,宋氏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姜汤从厨房出来,盈盈行至院西侧沈欢居住的小屋里。 宋氏二十七八的年纪,那弯柳眉间隐见丝丝愁意。沈欢这孩子前些日子贪玩落进浣花河里,所幸这些日子没有下雨,河水不急,李嫂家的孟女又救得及时,这才保住沈欢一条命。 沈欢是胞姐唯一的女儿,如今才七岁,正是花骨朵的年纪,竟险些让她折损在冰冷的河水里。想到此,宋氏眼眶泛红,心中不禁一阵后怕,不由打了寒战,手一颤,手中的姜汤险些洒出来。沈欢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便是跟着一起去,也不能抵消心头对姐姐的愧悔。 宋氏敛一敛心绪,掀起门帘走了进去,但见榻上,被子隆起一座小山,还不住地颤抖着,里面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显然是憋不住才发出来的。 宋氏见状,更忧心了。本以为这孩子受了惊吓,怎么也得好好哄几日,怎知,自打沈欢醒来,傻了半日后,便开始笑,总是偷偷窃喜,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捡了极大的便宜,半分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恐!莫不是呛水伤了脑子? 宋氏将手中姜汤搁在窗边有些掉漆的矮柜上,行至沈欢塌边落座,面上漫过一丝即宠溺又无奈的微笑,伸出手,将沈欢罩在头上的被子取了下来。 一张白皙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一双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宋氏提溜直转,任谁一看,便知这是个机灵的孩子。 沈欢一见尚在人世的姨母,心中像抹上了一层甜甜的蜜糖,蜜糖从她心底溢出来,在嘴角绽开一个甜暖的笑意。沈欢翻身起来,跪在榻上便扑进了宋氏的怀里,细细短短的手臂紧紧抱住宋氏的脖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地喊道:“姨母……” 前世,母亲早逝,宋氏后来因为通奸,被夫家的族人给浸了猪笼,自那以后,沈欢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撒娇的女性长辈!如今重生回来,看着活生生的姨母,沈欢心里,那是一百个高兴! 宋氏无奈的笑,沈欢自呛水醒来后,便愈发的黏她。宋氏抱住沈欢娇小的身子,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沈欢七岁的身子里,装着十六岁的魂儿,面对姨母这么哄孩子的动作,虽然很想笑,却也莫名的享受。 半晌,宋氏取下沈欢勾着她脖子的手臂,柔声哄道:“姨母喂欢儿喝姜汤好不好?”到底落了水,虽是盛夏,还是驱驱寒的好,女孩子若是落下寒症,等上了岁数便是受不尽的苦处。 沈欢望着宋氏,梳着一对双丫髻的小脑袋,乖巧的点了点。 宋氏起身去拿了姜汤过来,用勺舀了,放在唇边吹一吹,又试试温度,方给沈欢喂下。 沈欢就着宋氏喂汤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望着眼前温柔的姨母,脑中思绪横飞。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 这样温柔贤淑的姨母,相夫教子,怎会因为通奸被浸猪笼?那样生生窒息而亡的凄惨,是前世深深纠缠着沈欢的一个噩梦,每每想起姨母惨死,心中便如刺进了一根锋利尖锐的刺,刺的沈欢生疼。 前世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只隐隐记得一些大事,可是细节,沈欢这几日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来。 她只记得,宋氏是在她被项竹收养的两年后惨死的,宋氏走后不出三月,姨夫杨显便迫不及待的娶了一个寡妇过门,但杨显跟那寡妇没过多久日子便和离了,过了些时日又娶了一个,然后不到两年又和离,总之,前世沈欢死的时候,杨显已经娶了第四个! 前世,姨母的死,义父的死,都成了她难以磨灭的遗憾,重来一次,要紧的人都还在。沈欢暗自咬唇,黑丢丢的双眸中闪过丝丝坚定。这一次,她一定要护着他们,让他们好好活着,除此之外,她也一定要找出前世给她下毒的人,然后跟自己在乎的人们,好好地生活下去。 义父和她的事,都在几年后发生的,先可放放,当务之急是姨母! 按照前世的记忆,项竹来此找她尚有一月时间,那么这一月里,她要查清楚姨母惨死的始末,她实在不信,温柔贤淑的宋氏,会与人通奸。 宋氏喂完沈欢姜汤,让沈欢躺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掖好被角,叮嘱她好好休息,便掩门走了出去。 刚喝完姜汤,沈欢肚子里暖烘烘的,这暖,是疼爱她的姨母一点点喂进她嘴里的,想着宋氏方才喂她时的关怀和宠溺,沈欢的心里也暖烘烘的,嘴角不由挂上一丝甜甜的笑意,不多时,便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沈欢耳中隐约钻入女人痛苦的哭喊声。 沈欢身子一凛,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细细听去,竟是姨母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咒骂声。 沈欢的心狠狠揪起,一把掀开被子,跳下榻,随手抓起一件衣服便出了自己房门,往姨母房中跑去。 沈欢夺门而入,但见宋氏倒在地上,满脸泪水,鬓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左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表弟表妹两个小小的孩子紧紧蜷缩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只能低声抽泣。 杨显正要俯身去撕扯宋氏发髻,沈欢眉心一跳,夺步上前,护在姨母身边,厉声道:“弟弟妹妹尚在此处,姨夫这是做什么?” 被沈欢挡了,杨显更气,抬起手正要向沈欢脸上抽去,忽地想起他还要用沈欢去换刘员外的那五两银子,不能伤了她!想着,便生生将扬起手落了下来,背在身后,攥成了拳头! 杨显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张脸狰狞变形,出口骂道:“你们家的女人倒是长本事,一个个都敢忤逆家中主人!” 宋氏连忙将沈欢拦过,侧身护住,声音因恐惧而颤动,却字字坚持:“刘员外家的次子自小便烧坏了脑子,你要将欢儿卖去给他做童养媳,岂非是将欢儿推进火坑?你要卖,便先打死我!有我在一日,你休想送走欢儿!” 杨显眼睛瞪得更大,撸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越过沈欢头顶,指着宋氏骂道:“反了你了?我才是这个家做主的!老子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有闲工夫养你的娘家人?你当老子不敢打死你是吧?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掀开沈欢又要上手。 乍听童养媳二字,沈欢这才想起,当初杨显将她卖了五两银子,给刘员外家做童养媳,后来还是项竹找来将她赎了出去。虽然当初在刘家不过半月功夫,但受的罪也并不少,那傻子极坏,总是掐她,打骂她。 沈欢暗自咬牙,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杨显得逞!只要再撑一月,等项竹来了,便可以解决这些事情!眼下,要先从这疯子手中救出姨母。 沈欢低头看一眼伤痕累累的宋氏,死死的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与恨意,扬起一张天真的脸,对杨显道:“姨夫说的可是那个有钱的刘员外家?他们家那么有钱,这是好事啊,欢儿愿意去,这样就可以天天吃水煮鱼了。姨夫你不要打姨母了,欢儿愿意去。” 宋氏一惊,双手攥住沈欢的肩头,一把将沈欢扳过,满面的惊异:“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绝对不可!” 宋氏哭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沈欢,夹杂着质疑与迫切的规劝,仿佛希望她此时此刻便能看清自己日后的处境,不要被那些劳什子迷了眼。 沈欢看着这样的宋氏,满心里都是心疼,她如何不知宋氏的心思,可是,她无法告诉宋氏自己的打算,只能生生的忍下来,待事情做成,姨母会明白的。想到此,沈欢暗自咬唇。 杨显巴不得沈欢自己愿意去,他本来还打算强行将人抱走,如此一来省事多了,一听宋氏阻止,杨显赶忙打断:“你看看,你这婆娘还没一个七岁娃娃识时务。”转头又看向沈欢,脸上挂上一丝油腻腻的嬉笑,哄道:“欢儿乖,去了天天都有水煮鱼吃,姨夫明日就送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夜…… 沈欢:嗯……这样不好……(扭动~~~) 项竹:别动,再动进不去了…… 沈欢:嗯……(继续扭动) 项竹:再动绑起来! 沈欢嗔:项竹你敢! 项竹一巴掌抽过去:项什么竹,叫爸爸! 233333333333来自作者君突如其来的恶趣味…… 3、03 ... 沈欢看着杨显这幅哄着她跳火坑的小人嘴脸,强按住心头的恶心,对杨显说道:“可是欢儿落水后,身上的病还没好,今日还在咳嗽,若是这样去,刘员外会不会以为欢儿有病,嫌弃欢儿?” 杨显一听,不由恍然,对啊,这丫头前些日子落水,还没彻底好全,若是这样病恹恹的送去,刘员外以为这孩子身子有疾,反悔了可怎么办?那不是白亏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嘛? 看杨显犹豫,沈欢赶忙跟上:“而且欢儿才来姨夫家里几日,很久没有见姨母,想多陪陪姨母。欢儿虽小,却常听人说,去了夫家便是夫家的人,很难再伺候家中亲人,所以,恳请姨夫,让欢儿再呆一个月!一月后,欢儿身子也好透了,到时候再同姨夫一起去刘员外家!” 杨显闻言,微微皱眉,一个月就一个月吧,一个月吃不了多少粮食!杨显打量一眼沈欢,这么小的孩子,也跑不到哪儿去。 杨显思量片刻,便同意了,既然沈欢这么甘之如饴,想来也会感念自己这份恩情,毕竟那样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 人家,不是人人都能嫁过去的。 既如此,何不顺道跟沈欢多嘱咐几句,以后若在刘家得了好处,他也能跟着沾沾光,想着,杨显眸中闪过丝丝精光,仿佛真的看到了沈欢拿着刘家白花花的银子,送到他手里头的情形。 杨显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忙对沈欢嘱咐道:“那就一个月后。姨夫给你找了门好亲事,欢儿可不能忘了姨夫的好,以后做了少奶奶,可要记着姨夫的恩情,常送些吃喝来,知不知道?乖。” 说着,便要伸手去摸沈欢的头顶,这猥琐的笑和动作,沈欢甚是眼熟,不偏不倚,这幅模样,像极了前世临死前项名的动作神态,沈欢心底不由腾起一股恶寒,从脚后跟升起一股子麻意,直直爬上后脑勺。 沈欢实在恶心得紧,本能的后退一步躲过。 杨显的手尴尬的凝滞在半空中,颇有些不快。沈欢也不惧怕,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乖巧的解释道:“欢儿还病着,莫要过了病气给姨夫。” 原是如此,七岁孩童的话,杨显没有怀疑,收回手,说道:“既如此,欢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杨显走到墙角两个孩子面前,停下脚步。 两个孩子看见他,不由眼露恐惧,身子后撤,但听杨显对表弟杨庆骂骂咧咧道:“男娃娃家家做的什么小气样儿,跟个没用的女娃娃似的,跟爹回去睡觉。”说着,强行拉过杨庆的手,往里屋走去,并没有理会一旁同样惧怕的小女儿杨珍。 杨庆噙泪的小眼睛,不住地回头,眼巴巴的望着身后的母亲,不情不愿的被杨显拖进了内室。 杨显走后,沈欢忙扶起姨母,赶忙查看姨母的伤势:“姨母你怎么样了?” 这时,两岁的表妹杨珍也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宋氏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宋氏心疼的抱着孩子,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嫁了这么一个人,她还能如何,以前的日子,往后的日子,不过都是一个熬字罢了。 宋氏一手抱着杨珍,一手摸着沈欢的脸颊,喃喃道:“欢儿放心,姨母会想法子,会想法子……”绝不能让姐姐唯一的女儿被那杀千刀的卖了! 沈欢闻言,只能口头上应着,心头却是无奈,姨母又能有什么法子,前世她总归是被杨显卖去了刘家。沈欢心里头明白,姨母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有心帮她,又能使上多少力呢? “地上凉,姨母先起来再说。”沈欢扶起宋氏,两岁的杨珍也懂事的搀扶母亲。 宋氏本欲先送沈欢回房,这时,里屋传来杨显带着强烈不满的喊叫声:“还在外头作甚?赶紧打热水进来。” 宋氏闻言,眉宇间瞒过一丝凄凉。沈欢更是蹙眉,前世她小,并不懂人情世故,今生再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才能理解姨母的处境。 天下女人,谁不愿遇上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可大部分时候,生活里更多的是细碎的折磨,像贴身的衣物里揉进尖锐的针,时时刻刻刺着你,扎着你,却又摆脱不得。 “姨母快去吧。欢儿自己能回去!”说罢,沈欢放开宋氏的手臂,睁着圆丢丢的大眼睛看着宋氏:“明日欢儿再给姨母擦药。欢儿走了。” 宋氏看着沈欢隐如院中黑暗的小小身影,心中即心疼又欣慰,姐姐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她也要试试,但是仅凭她一人,是无法对抗杨显的,为今之计,只能求一个人帮忙了……想起那个人,宋氏的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涩。 沈欢躺进被窝里,心烦意乱。距离义父到来尚有一月时间,这一月里,要如何让姨母脱离这个火坑?要不,让姨母自己去跟杨显提和离?沈欢叹口气,显然行不通。 如今有两个孩子,即便杨显万般不好,姨母也是会忍耐着过日子的。沈欢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明明丈夫是个很差劲的人,却还要一日日的挨着过日子?难道就是因为孩子?可是有这样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自己每一日都活在痛苦里,做不完的家务琐事,还要伺候一个大爷,何必呢? 想着,沈欢不由气恼的狠狠拽了一下被角。杨显那种薄情寡义的小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前世姨母去世不过三月,便娶了那个寡妇。 寡妇?想到此,沈欢眼睛一亮,前世杨显娶那个寡妇娶的那般手脚麻利,想来是早就勾搭上的,既然姨母不会提和离,让杨显休妻总是可以的吧?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杨显和那寡妇勾搭上没有? 看来,这几日,要好好留心下杨显,倘若他真跟那寡妇不清不楚,那她就有法子了,她自己当然办不到,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想着,沈欢心中浮现出南无清俊如竹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暖如阳春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院中便传来宋氏打水的声音。沈欢迷迷糊糊的醒来,穿戴妥当,走出了房门。 宋氏坐在井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正在摘洗。 沈欢揉着眼睛,心中不解,今日姨母怎么起的这么早?杨显做着给镇上药材铺运货的活计,时有时无,最近自己也不出去找活,整日躺在家里,全靠姨母摆的面点摊子维持家中生计,平时宋氏天蒙蒙亮方起,这会儿天还黑着呢,姨母怎么就起来了? 沈欢走上前去:“姨母早。” 宋氏抬头:“欢儿醒了?” 沈欢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根萝卜放入木盆里刷洗,边问道:“姨母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宋氏忙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沈欢禁声,不由警惕的去看身后的房屋,但听里面静悄悄,宋氏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姨母今日要去找一位旧相识,让他帮帮欢儿。” 旧相识?沈欢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忙问:“男的女的?” 宋氏垂眸:“男的。以前住在娘家隔壁,自幼相识,你娘亲也认得,去年才知道他现在也在烟阳。” 沈欢越听心越凉,忙问:“姨母和他常见吗?” 宋氏闻言失笑:“去年摊子上碰到的,叙了几句,他跟我说了如今的住址,说有事可去找他。人家这么说无非也是客气几句,我还能真去不成?后来也就在摊子上见过几次。” 沈欢听了不由放下心来,毕竟前世宋氏的死因便是通奸,乍听到姨母要去找一个男的,当真惊着了沈欢,不熟就好。沈欢复又问道:“那姨母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 这次去找他,可是为了欢儿的事?” 宋氏迎上沈欢询问的目光,欲言又止,半晌,方才说道:“你姨夫无非就是为了钱,姨母想去找这位相识借点,倘若借到了,欢儿就拿着钱去找你姨夫,就说是你母亲留下的。”杨显得了钱,应该就不会往沈欢身上打主意。 沈欢闻言,感念宋氏的同时,又无比无奈,杨显那般贪得无厌的人,又怎会因为得了一笔钱而放过他,对于他而言,得到一笔,卖掉自己还能再得一笔,何乐不为? 这时,宋氏将洗好的菜收进篮子里,对沈欢道:“欢儿再去睡一会儿吧。姨母做好饭菜,等你们起来,去厨房热了吃。”说着,端着菜篮往厨房走去。 沈欢站着没动,虽说宋氏和她那位旧相识没什么关系,但沈欢还是放心不下,小跑几步追进厨房:“姨母,今日欢儿陪你去吧?” 宋氏边勒围裙,边安抚道:“你身子刚好,还得多休息,姨母自己去就成。” 沈欢闻言,脑筋一转,故意在自己眼中蕴起一层孩子般的忧愁:“躺在家里几日了,欢儿都闷坏了,姨母就带欢儿去玩儿吧。求求你了姨母。”为了效果逼真,沈欢伸手扯住宋氏衣角,来回摇摆。 宋氏最是无法抵抗小孩子撒娇的模样,想想也是,自打沈欢落水,已经好几日没出过门了,今日顺道去透透气也好,便同意了沈欢的提议:“那出去后可不能调皮,要听姨母的话。” 沈欢连连点头。宋氏摸摸沈欢的头顶:“厨房油烟大,欢儿先回屋去。” 沈欢应下,走出厨房。刚走到院中,正欲回房,忽地从院外飞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沈欢后背上。 沈欢蹙眉,心头不快,虽然不疼,但委实吓她一跳,不解的回头,向石子砸来的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项竹:居然敢卖我夫人? 项竹瞪一眼杨显,转头看向抱着一盆子水煮鱼吃的正高兴的沈欢,忽然觉得荷包有点紧。 项竹看向杨显:还是卖了吧。 沈欢:……(假爹果然靠不住!) 今儿刷微博,看到旧新闻,法国有只叫‘欢欢’的大熊猫怀孕了!我就说嘛,女主小名看着有点眼熟…… 4、04 ... 但见院子的矮墙外,隔壁李嫂家的孟女巧姐儿,将一盏小灯笼放在院墙上,旁边斜立着一把铁锹,小臂平摊在墙上,露出脖子以上,正冲她挤眉弄眼呢:“小欢欢,你好些了吗?” 看着眼前粗眉大眼,生得结实的少女,沈欢有些没反应过来,重生回来后的这几日,沈欢日日待在姨母家里,没有出去过,有些想不起这是谁。 寻着前世的记忆,半晌后,记忆终于和眼前的少女重叠,这是巧姐儿,她儿时的玩伴,她落水时,还多亏巧姐儿救了她。 沈欢脸上漏出惊喜的笑容,忙跑了过去,垫着脚尖,趴在矮墙上,喜道:“我好多了。巧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出门?” 巧姐儿的圆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你没事儿了就好。好几日没下雨了,我娘让我去果园里引水,所以起得早,方才路过瞧见你,就来看看。” 沈欢嘻嘻笑着:“巧姐姐救了我,还没来及跟姐姐道谢呢,改日我和姨母去你家中看你,要好好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听沈欢说起宋姨,巧姐儿眼神不由黯淡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欢见状,不解的问道:“姐姐不高兴吗?可是有什么事儿?” 巧姐儿犹豫片刻,到底岁数小,藏不住话,朝院里看看,神神秘秘对沈欢说道:“饮马巷钱木匠家的寡妇你知道吗?是个极不要脸的,你让宋姨提防着。我听我娘说了,你家当家的趁着宋姨出摊,常往她家里头跑,我娘他们都说不让宋姨知道,但我寻思着,这么过分的事儿,宋姨蒙在鼓里怎么成,你可记着知会宋姨一声。” 果然已经勾搭上了!正中沈欢下怀,勾搭的好,这一勾搭,她就有法子救姨母出火坑!沈欢忙对巧姐儿说道:“好勒,姐姐放心,欢儿定会知会姨母。” 巧姐儿露出松快的笑意,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儿:“那成,找你就这事儿,我先去果园了,等你好了带你到果园捉蛐蛐去。前几日我捉了几只,都可大个儿了,编了草笼子放在家里头,到现在还叫唤呢。” 沈欢自是早就过了捉蛐蛐的岁数,奈何如今七岁的身子,也只能装着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应了下来:“好嘞!巧姐姐你快些去吧,过些日子我去你家里找你。” 说罢,巧姐儿取下灯笼,扛起铁锹,跟沈欢别过,去了果园引水。 巧姐儿走后,沈欢又回屋小眯了一会儿,待宋氏做好饭,一同用过后,沈欢便陪着宋氏一同出门。 出门时天已亮,太阳还未升起,东方远处的山头上,泛着一点点朝阳的红晕,街道上有几间商铺已经陆续开门,早点摊子也摆了出来,蒸笼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沈欢跟着宋氏,来到了烟阳城西的一处民居门外。 门前挂着两个被太阳晒得发白的红灯笼,黑木的大门,白色的高墙,墨色的飞檐,一看便知家门主人略有些薄底,总之,比沈欢那姨夫家强多了。 宋氏站在门前,踟蹰不定,两手交在腹前,指尖在袖中相缠,拧的发白,往昔的回忆一点点的漫上心头。良久,宋氏眼睑微垂,双唇紧抿,似是鼓足了勇气,叩响了宅门。 沈欢看着宋氏这样的神色,心下微有些困惑,姨母为何这般踟蹰?未及多想,但听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名身着苍色直裰、续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后。 男子一见宋氏,眸中不由露出一丝惊喜,脱口而出道:“兰妹?” 乍听到儿时的叫法,宋氏心底泛起一股子温热,当年,若非上辈的恩怨,这声兰妹合该是伴她一生的称呼,一时间如今生活的苦涩尽在心头涌现,宋氏眼眶微红,又怕被男子看出端倪,不由遮遮掩掩的后退一步,低头福一福身子,道:“徐哥,今日前来拜访,唐突了。” 徐介宣见宋氏这般客气的模样,不由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你何时来找我,都不唐突!”话音落,两下微微尴尬,徐介宣似乎也意识到如今二人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不由接着补充解释道:“呃……我的意思,认识那么多年,你不必跟我这般见外。先进屋。” 宋氏忙道:“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 不了不了,我瞧着前街那家茶室的茶不错,不如咱们一起去那里坐坐。” 沈欢知道,姨母这是为了避嫌,她已嫁做人妇,去别的男子家中,终是不妥。 徐介宣自然明白宋氏的意思,便点头同意,出来锁上院门,一同去了前街茶室。 三人围桌坐下,要了一壶茶,徐介宣坐在宋氏对面,看到了宋氏眼角的伤,以及肿起的脸颊,不由蹙眉道:“他又打你了?” 宋氏垂首,嘴角含了一抹无奈的笑意:“都习惯了。” 他的兰妹,幼时他是何等的爱护,如何能忍受看到宋氏脸上的伤?徐介宣压住心头的火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娃娃,孩子年纪小,想来是听不懂的,于是便没有顾忌什么,说道:“当年,都是上辈的恩怨,如今你我父母皆已不在人世,我发妻已故,又无儿女,你大可以和离……” 宋氏赶忙打断道:“徐哥!”自幼相识,宋氏何尝不知徐介宣的为人?又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可是她有两个孩子,而且,就算她提出和离,杨显也是不会答应的,说不定等她的又是一顿毒打。 一想到杨显那厮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宋氏不由打了个寒战,打心底里惧怕,条件反射的拒绝道:“这样的话,徐哥以后莫要再说了,被人听去,对你我都不好。” 沈欢听完这段对话,简直惊呆了,原来姨母还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沈欢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徐介宣,正所谓相由心生,徐介宣从神态到举止,都看着比杨显强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但是姨母似乎跟他自幼相识,也算知根知底,姨母有难处的时候,会想着来找他,想来是个靠得住的人。 徐介宣也知,想说服宋氏跨出那一步,非常的难,而且杨显那边,需得从长计议。思及此,徐介宣岔开话题道:“兰妹今日来,可是有事?” 宋氏叹口气,伸手摸了摸沈欢的后脑勺:“欢儿是姐姐唯一的女儿,姐姐夫家败落,姐姐也操劳而亡,欢儿只能送到我这里。可是,我也是嫁了人的女子,做不得主,杨显竟要将欢儿买去刘员外家,给他的次子做童养媳,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你。” 徐介宣看了看沈欢,是个好看又机灵的孩子,转而又问宋氏:“需要我怎么帮你?” 宋氏双手在桌下不由拧紧了衣袖,支支吾吾道:“我寻思着,杨显也是要钱,所以,我想跟你借点儿银子,让欢儿拿给她姨夫,想来他得了钱,会放过欢儿。” 徐介宣听完这个想法,无奈笑叹:“小人贪利,不如一点一点的给他,吊着他的胃口,倘若一次性给全,发现这孩子身上无利可图了,他还是会打发了她。” 这话沈欢无比赞同,这时,徐介宣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到宋氏面前:“这是三两,我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么多,你先拿回去用,改日你出摊的时候,我再给你送来。对了,你等我下。” 说罢,徐介宣起身出了茶室的门,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颜色花样时兴的两匹布,也放到了宋氏面前:“你这身衣裳,看你穿了有些时候了,这两匹布你拿回去,重新给自己做身衣裳。” 怕宋氏不收,徐介宣接着补充道:“哦,前些日子去布庄收账,掌柜短些银两,就用两匹布抵了,我家又没有女眷,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你拿来。”其实,这是他专门买给宋氏的,但怕她不收,只能编了这么一个借口。 宋氏心下感念,低头看看自己袖口边都毛了的衣衫,不由脸红,她也确实该换身衣裳了,于是便没有拒绝:“多谢徐哥!” 沈欢不由感叹,这徐介宣当真比杨显强了很多倍,就是不知道他若是娶了姨母,还能不能待姨母这么好?也不知道前世姨母被浸猪笼的事,跟这个徐介宣有没有关系,但是看眼下,他们之间是没什么的。 反正,让宋氏离开杨显,这件事沈欢做定了,至于眼前这位是不是姨母的良人,沈欢还得好好考量考量。 又寒暄了几句,宋氏便带着沈欢和徐介宣告辞。 回去的路上,沈欢向宋氏小声儿问道:“姨母,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叔叔啊?” 宋氏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忙伸手堵住沈欢的嘴:“姨母早已嫁人,欢儿莫要乱说。”心却砰砰直跳,仿佛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一下子扒开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好在,沈欢只是个孩子,宋氏赶忙嘱咐道:“这话欢儿以后万不可再说,尤其是你姨夫面前,否则会害惨姨母的!” 沈欢赶忙点头,心里却不住地偷笑。死过一次的沈欢,如今可是看得开的很,什么礼义道德,都是浮在天上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踏踏实实自己过高兴了,才是实打实能握在手里的。 就像她和项竹,前世清清白白,还不是被人诬陷诟病,反正不管怎么做,该骂的人还是会骂,还不如坐实了,至少自己没啥遗憾。如今,姨母这事也一样,即便如今姨母这般守礼,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浸猪笼的凄惨下场,倒不如离开杨显,痛痛快快的活几年。 但是宋氏没有沈欢这般死过一次后滋生出来的勇气,所以看不开,放不下,左右摇摆,踟蹰不定。沈欢看一眼身侧容颜憔悴的姨母,心中的计划逐渐完善起来。既然姨母不敢做决定,那就让她伸手推一把吧。 当然,她自己是推不动的,这要等项竹来才行,她心心念念的义父啊。想着,沈欢嘴角漫上一丝笑意,暗搓搓的激动,万事俱备,只差项竹,义父啊义父,你快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义父登场好不好?好不好嘛? 5、05 ... 沈欢看着宋氏手中的两匹布,微微一笑,其实,她不需要姨母帮忙救她,只要等义父来了,她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何必还要给杨显银子,浪费! 想着,沈欢拽一拽宋氏衣角:“姨母,欢儿寻思着,今日那位叔父说的话很对。如果姨夫拿到钱,还是会将欢儿卖了,反正姨夫答应了一个月后再送走欢儿,不如就等一个月后,再把钱拿给姨夫。” 宋氏静思片刻,觉得沈欢此言有理,便应了下来。宋氏将沈欢送回杨家所在的路口,便自去了面点摊子。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着,沈欢每日就在家教弟弟妹妹认物,陪他们玩耍,偶尔和巧姐一同出去转转,便也无事。 这些日子的沈欢,一到夜深人静时,就无法平静。日子每过一天,沈欢期待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 的心情便浓一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变得更长。 七岁那年,初见项竹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甚至她都有些不记得那些时候发生的事。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项竹的呢? 沈欢细细回忆,竟有些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就像做胭脂时熬出的花蜜,本来很清淡,但随着小火慢慢的烹煮,花蜜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前世和他一起生活的每一日,就是那熬花蜜的小火,他对她关怀多一分,沈欢心底的情义便浓一分,她浸泡在有他呵护的生活里,待她自己惊觉之时,对他的爱,早就浓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前世他离世的那半年光阴,沈欢对他的想念,皆化成一把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在她心头割着,往昔爱得有多深,当初痛得就有多深。 十六岁的她,那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到后来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到后来,双眸酸涩,再也流不出泪,随之而来的是视力逐渐变弱…… 那半年思念的折磨,失去他的每一份痛苦,如今沈欢回想起来,心仍隐隐作痛,压的她心口发闷。沈欢翻了个身,黑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很快,她就会再次见到他,这一次,她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记住他们的初见,记住……今后和他的一切回忆…… 距离项竹到来还有半个月。这日下午,刚到申时一刻。沈欢正在院中陪弟弟妹妹。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土地上写了一个庆字、一个珍字,学着当初项竹教她的样子,教弟弟妹妹认自己的名字。 这时,隔壁的巧姐儿跑了过来:“小欢欢,开门,是我。” 沈欢扔下手中木棍,前去开门。巧姐儿一进院门,便将沈欢拉到一旁,微有些气喘,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气息,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姨夫又去那个寡妇家了。我方才亲眼瞧见的!” 沈欢一听,忙问:“你知道那个寡妇家在哪儿吗?” 巧姐儿连连重重的点头:“知道,我带你去看!”说着就要拉沈欢走。 沈欢忙拉住巧姐儿:“不成。姨母出摊儿去了,我得看着弟弟妹妹。” 巧姐儿松开沈欢,自顾自的王杨庆和杨珍身边走去,边走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先抱去我家,我娘在呢,让她看着。”说着拉过两个孩子往门外走。 两个孩子和巧姐儿平日也是见熟了的,所以不怕她。沈欢想想,确实可以,以前她没来的时候,姨母白天就会把弟弟妹妹送去隔壁李嫂家,李嫂会帮忙给看着。 于是杨庆和杨珍被送去了隔壁,沈欢和巧姐儿跟李嫂打过招呼后,俩人便一同往饮马巷而去。 到了饮马巷,巧姐儿将沈欢拉倒街头拐角处藏好,指着一家紧闭的红漆木门说道:“那就钱木匠家,如今就钱寡妇自己,带着两个儿子。” 沈欢连连点头,四处看看,以便认下地方,后面好找。巧姐儿继续说道:“你姨夫一进去,那寡妇就打发了两个儿子出去玩儿,当真是没皮没脸。” 沈欢看看十一岁的巧姐儿,听她说出这话来,不由觉得十分有趣。前世有这个场景吗?似乎没有,沈欢隐隐记得,前世她落水后没几天,便被送去刘家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申时刚过,酉时时分,那紧闭的黑漆木门开启了一条缝儿,她的姨夫杨显伸出个头,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哧溜”一下从门缝儿里钻了出来,佯装一副路过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 沈欢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怦怦直跳,见杨显出来,不免有些紧张,拉起巧姐儿就跑,巧姐儿险些摔一个趔趄,小欢欢力气怎么忽然大了啊? 跑了几步,沈欢又定住脚,巧姐儿险些撞上她。一来二去,巧姐儿颇有些不高兴道:“小欢欢你做什么啊?” 沈欢道:“咱们现在最好先别回家,等我姨夫回家后再回,撞上可就不好了。” 巧姐儿点点头,也对。于是俩人又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估摸着杨显差不多到家了,俩人才往家里走去。 也不知怎的,适才还快活着的沈欢心头突然漫上一点奇特的感觉。越临近姨妈家,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不舒坦的揉揉心口,引得身旁的巧姐儿侧目,顺道还问了几句,不过沈欢搪塞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在路口与巧姐儿分开,沈欢也只是强打着精神笑闹两句。 她原也以为这样的心悸没什么的,至多是重生的后遗症罢了。 可等沈欢到达家门口时,她才发觉,好像那样的心悸只是在提醒着她——他来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深深眷恋的他…… 院中那方背影,迎风而立,修长俊逸,夕阳暖黄色的余晖,洒在他月白色的直裾上,袍角绣着几枚疏离的竹叶,随风冉冉翻飞…… 那道暖阳,将他的身影不断的拉长、拉长,卷着她、缠着她,坠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迷梦…… 那一刻,沈欢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耳中也听不到旁的声音,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俊逸身影。她足足看了九年的身影,魂牵梦绕了这么久的身影。 她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认不出? 是他,真的是他! 沈欢望着他的身影,像是中了魔障,短短几步路,她却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傻傻的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他…… 似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一滴滴的浸染脚下的土地。 还是宋氏先看见了自己的外甥女,侧过头,笑盈盈的向她招手:“欢儿,你回来了?快进来,这位是你们沈家的故交,特来看你……”宋氏的声音像是几百丈外传来,沈欢听得飘渺虚幻,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项竹顺着宋氏的目光回头,见到门外身着绣白梅粉色衣衫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像化入沈欢心中的涓涓细流,流淌过她的全身,占满了她的心房。 项竹的目光落在沈欢脸上的那一刹那,沈欢的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目光锁在他的五官上,久久不能回神。 在她前世记忆里,项竹一直是那么高大沉稳,无论何时都是值得依靠的臂膀,正因如此,项竹也是她永远可望不可及的人,她的义父,是最亲的人,却也是离她最远的人,爱不能言,痛不能诉……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 然而,此时此刻,她以十六岁心智,见到二十岁的项竹,从过去对他的印象中跳了出来。二十岁的项竹,少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青涩,眉宇间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青年的蓬勃。 唯一不变的,是他自始至终,清俊优雅的身姿,温和如暖阳的笑意! 项竹看着眼前傻乎乎看着他的小姑娘,以为她是认生,不由脱口问道:“你便是沈欢?” 熟悉的声音! 九年来让沈欢无比安心的声音! 这一刻,沈欢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夏日午夜的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她三步并做两步向他跑去! 沈欢一头扎进项竹怀里,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住项竹紧窄的腰,连同前世的半年,沈欢堆积了许久的想念,在这一刻彻底冲破心房。 小姑娘的眼泪,像浣花河的潮汛一般,彻底淹了项竹! 她抱着项竹,放声大哭! 那些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人的日日夜夜,那些失去他的日日夜夜,终于过去了,终于都过去了! 沈欢埋首进项竹的衣衫,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以及隔着衣衫,他身体传来的温热,让沈欢逐渐确信,这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他再也不是前世只能仰望的人,临死前知晓了他的心意,这一世,沈欢没有任何顾虑,她要他只属于她!想着,攥着项竹衣衫的小手,复又紧了些。 项竹看着抱着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俊逸的脸上满是惊异,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项竹向宋氏投去询问的目光! 宋氏尴尬的笑笑,其实,她比项竹还不解!宋氏只得上前拉沈欢,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人家又哭又闹的,算怎么回事:“欢儿,快放开!” 奈何沈欢就是死死抱住项竹不撒手。项竹看着橡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的小姑娘,又好笑又无奈。 这时,和项竹同来的项竹至交,萧朗玉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笑着打趣项竹:“谦修,真没看不来,你这么招孩子喜欢。”虽然这喜欢表达的很别致。 谦修,是项竹的字。 项竹伸手摸摸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的后脑勺,实在对这突如其来的眼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哭可怎么行?看来得先把小姑娘哄好。 6、06 ... 当他的手盖上自己后脑勺时,沈欢不由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渐渐止了哭声,只是方才哭的太厉害,还在不住的抽噎。 项竹见小姑娘看自己,黑丢丢的大眼睛里挂满晶莹的泪水,显得小姑娘的眼睛愈发明亮。项竹双手轻轻捏住沈欢瘦小的肩头,将她从怀里拉起,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月白色的衣摆,落在了地面上。 项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七岁的小姑娘,一见自己,就能哭成这个样子?但见着这么一个可爱又机灵小姑娘哭,他委实舍不得。 于是他看着沈欢,尽量让声音温柔,徐徐讲道: “说是有一个师爷,胸无点墨,一心想升官发财,为了巴结讨好上司,特地设了丰盛的酒席,宴请县官。喝酒时,师爷讨好地问‘太爷有几位公子?’县官不假思索地说‘有犬子二人,你呢?’县官反问,可把师爷难住了。他暗暗想:县太爷还谦称自己的儿子为‘犬子’,我该怎么称呼自己的孩子呢?寻思了一会儿,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项竹模仿着故事里师爷和县令的语气,用角色扮演般的方式,讲了出来! 沈欢心头的激动还没平复下去,脑子有点乱,对他的话非常不解,怎么这会儿还讲上故事了?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项竹,只得摇摇头。 项竹冲着小姑娘抿唇一笑,模仿着师爷傻傻的模样:“那师爷只好答道‘我有一个五岁的小王八’。” 沈欢闻言,破涕为笑,想着自己还满脸泪水,赶忙伸手去擦,心中笑嗔,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用他这般哄? 见小姑娘笑了,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擦眼泪,项竹总算松了一口气,嘴角挂上了一抹笑。 宋氏听了项竹讲的笑话,不由侧身抿唇。见沈欢终于不哭了,宋氏含了得体的笑,对项竹和萧朗玉说道:“二位屋里请,先喝杯茶,我马上就做晚饭。” 项竹站起身,颔首行礼:“叨扰了!” 项竹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小姑娘,冲她笑笑,大手拖住她的后背,和萧朗玉一起,往屋里走去。 沈欢侧头看着项竹,脸上一直挂着淡却甜美的笑意,心头却有不解,不是还有半个月吗?这次义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管他的,早来更好! 杨显本在屋里坐着,一见项竹进来,从鼻翼里发出一声极不屑的冷哼,转身进了里屋。 项竹神色微沉,和萧朗玉相视一眼,宋氏忙打圆场:“他就那脾气,你们别理会,先坐下。” 宋氏引了二人落座,沈欢也挨着项竹坐下,宋氏倒上茶水,招呼了几句,便先去厨房做晚饭。 项竹微微侧身,摸摸沈欢的后脑勺,笑着说道:“七年前,我随商队前往江南,路遇土匪,我与众人走散,险些活不下去,是沈兄救了我,我曾在沈家小住,那时你刚出生不久,我还抱过你。” 沈欢自然知道,这话前世项竹就跟她说过,沈欢含了小孩子般的神色接过话:“所以,我一见你,就觉得分外熟悉,就像是失散了许久的亲人一般。” “哦?”小姑娘这么会说话? 项竹望着小姑娘的眼睛,那双眸中满是真挚,想起方才见面时,沈欢的反应项竹实在想不明白,毕竟是恩人的孩子,想来是有些缘分的吧。项竹只能用缘分来解释。 想起恩人,项竹不免轻叹,如今他已成年,生意上小有所成,本想回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怎知沈家已经破败,沈兄夫妻操劳病故,几番打听,才找到暂住烟阳的恩人独女。 想起方才杨显的态度,项竹不由向沈欢问道:“你住在姨母家,你姨夫对你可好?” 沈欢连连摇头,不由往内室看了看,拉过项竹,项竹配合的俯下身子,沈欢在项竹耳边小声儿道:“姨夫很讨厌我,他要将我卖去给镇上刘员外家做童养媳!刘员外的那个儿子,小时候得病烧坏了脑子,是个傻子!” 项竹闻言,脑中‘嗡’的一声,剑眉微蹙,姑且不说这是恩人之女,换成任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 何人家的父母,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卖给一个傻子做童养媳?这杨显,当真做得出来! 项竹静思片刻,他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报恩,如今恩人的女儿这般境遇,他焉能袖手旁观?项竹转头向沈欢问道:“你姨夫卖你多少银两?” 沈欢小声儿道:“姨母说是五两。” 项竹了然的点点头,五两,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那我给他五两便是。” 沈欢心头漫上一层暖意,他一直都是这么护着她。不过,这次沈欢想要的不是自己解脱,而是要让姨母彻彻底底脱离杨显! 沈欢看向项竹,她不想骗他,可是如今自己重生,她不能说实话,这件事,这辈子都得瞒着他。沈欢暗自垂眸,她的愿望,就是希望身边要紧的人都好,善意的谎言,想来,项竹就算知道真相,也会原谅她。 想着,沈欢凑到项竹耳畔继续说道:“我姨夫可坏了,他经常打我姨母,整天在家里也没有营生,而且他还经常去饮马巷的钱寡妇家!” 项竹闻言微惊,如此看来,这杨显当真不是个好东西。项竹看看沈欢,不由失笑,这小姑娘,真是人小鬼大。 但听沈欢继续说道:“要是姨母能和跟姨夫和离多好啊,这样姨母就可以嫁给徐叔父,徐叔父对姨母可好了,上回见姨母衣衫旧了,还送了姨母两匹布。” 沈欢尽量将话说得天真,但该透露的信息一样也没拉下。项竹何等聪慧,沈欢两句话下来,项竹脑中已经勾勒出了事情的全部。 沈欢又接着跟项竹说道:“项叔父,姨母肯定是不敢跟姨夫提和离的,说了姨夫会打她。我就不明白了,姨夫不是喜欢那个寡妇吗?那他为什么不主动跟姨母和离?和离他就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了啊?” 项竹听完这些话,略勾勾唇,抚摸沈欢后脑勺以示安抚。开始细细思量方才沈欢说的话。若是让杨显主动提出和离,他倒是有法子,毕竟他是商人,这种事情生意场上没少干。 只是,宋氏愿不愿意和离呢?这事,看起来是救宋氏出火坑,若是正主就愿意在火坑里呆着呢?就像他的母亲一般……想着,项竹微叹。 想到这儿,项竹对沈欢笑笑:“不如,你去问问你姨母,倘若有机会和离,她愿不愿意?” 沈欢知道项竹的意思,抿嘴冲他一笑,重重点一下头:“嗯!” 不一会儿,宋氏做好饭菜端上了桌,给杨显单独送去了里屋里。 项竹这次来看沈欢,本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就走的,但是眼下,明显不好,他得帮沈欢度过眼前这一关,至少得看着她,今后的日子能过好,他才能走! 饭间,沈欢不断给项竹夹菜,她清楚项竹一切的喜好习惯,饮食上,项竹口味偏重,但是不爱吃辣椒。青椒、红椒都不吃,不过辣椒变成作料项竹就爱吃了。 沈欢夹起一块麻婆豆腐,放进项竹碗里:“项叔父,姨母做的麻婆豆腐好吃,你多吃些!” 项竹笑着点头,就饭吃下。沈欢又夹了一块酸辣里脊给项竹:“这个也好吃。” 项竹笑意更明朗,看着眼前殷勤的小姑娘,只能不断点头:“好,好。” 酸辣里脊旁边就是青椒炒肉,沈欢知道项竹不爱青椒的味儿,便掠过那道菜,直接夹下一道辣子鸡给他:“项叔父你多吃些。” 项竹眼睁睁的看着沈欢掠过那道青椒炒肉,心下不由一动,本来寻思着,小姑娘如果夹青椒给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不曾想,小姑娘居然掠过了,若非这是第一次见面,还会以为她知道自己的饮食喜好。想来,只是巧合吧。 项竹没有多想,吃下了沈欢夹给他的菜。沈欢看他把她夹的都吃了,心中高兴,巴巴儿的望着项竹:“好不好吃?” “嗯!”项竹看着笑眯了眼的小姑娘,做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沈欢看他这幅神色,心底深处开出了一朵花,前世,都是项竹给她夹菜,这一次,她也要对他好:“肯定好吃啊,因为是我夹得嘛!” 桌上另外三人不由失笑,明明是宋氏手艺好!萧朗玉颇觉小姑娘有趣,不由生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你夹的菜有特别的味道?谦修是客人,我也是客人啊,你怎么不给我夹菜?” 沈欢这才注意到同桌上的萧叔父,前世他帮了自己不少忙呢。忙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肉给萧朗玉:“叔父你也吃!” 萧朗玉眉毛一挑:“这才乖嘛。”说着越过项竹,摸了摸沈欢的脑袋顶。 萧朗玉这一摸,沈欢神色一凛,想起一桩顶要紧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开头项竹讲的笑话,是本喵百度复制过来的,特此说明。 小剧场: 萧朗玉:你这个小不点儿,不会看上我们谦修了吧? 沈欢:我是小啊,小怎么了?小多好,我可以仗着自己小,吃豆腐啊。 沈欢跑到项竹身边:义父,欢儿要抱抱。 项竹眼不离书,拎起小姑娘放在自己腿上,继续看书。 萧朗玉:厉害了我的熊猫! 沈欢:你才是熊猫,你们全家都是熊猫! 7、07 ... 前世,萧朗玉意在仕途,其祖父似乎和当今朝廷某位王爷私交甚好,那时,他已经得了举荐,就等入朝为官,怎知,临近日期,却在番邦入朝的一次比武中,被对方武士砍下了半条手臂,从此无缘仕途,只能和项竹一起做了商人。 虽然后来生意做得也很好,但每每提起当年,萧叔父眼中不免流露遗憾。现在,萧朗玉四肢尚全,沈欢大可以帮他躲过断臂之灾。 沈欢凝眸细想,萧叔父断臂,似乎是她十一岁那年的事情,算起来还有四年,那不急,不急。 沈欢看看萧朗玉,想着前世他帮了自己那么多,不由心头感念,夹起盘中最大的一块酸辣里脊,放进萧朗玉碗里,扬起笑脸,语气松快:“萧叔父,这个最大的给你吃!” 萧朗玉眉毛一挑,两手摩拳擦掌,做出一副极为惊喜、迫不及待想吃的模样:“哎呀,我这待遇比谦修还好啊。” 沈欢哈哈笑了起来,心中暗自笑话,装什么惊喜模样?这神态动作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他们俩全程一副逗孩子的模样,沈欢委实觉得好笑,真想不到义父和萧叔父,逗起孩子来竟是这般可爱。想着,沈欢笑的更松快了,一排小白牙咬着筷子头,‘咯咯’的笑声停不下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 来。 项竹和萧朗玉则觉得,小孩子真好逗,随便一句话,小姑娘就能笑这么开心! 小姑娘的笑声清脆又干净,不带一丝掩饰,很有感染力。项竹听着,心里甚是舒坦,不由揽起衣袖,连着夹了好几筷子菜,放进沈欢碗里:“尽顾着给我们夹菜,自己倒没动几口,正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宋氏在一旁看着,项竹给沈欢夹菜时,嘴角含笑,颇有几分宠溺,而沈欢呢,则笑嘻嘻的一直盯着项竹的脸看,那又是崇拜又是喜欢的小眼神,就差开出两朵花来了! 宋氏甚是不解,从未见过自己外甥女这幅模样,不由心下感叹,果然,爱美之心是不分年龄大小的,这位项公子,生得这么一副谪仙般的模样,也难怪欢儿爱黏着人家。 吃过饭,项竹见时辰不早了,和萧朗玉便打算告辞,他们在镇上找了客栈,行李马匹都在那里。 宋氏在收拾桌子,项竹则摸着沈欢的头顶,微微俯身,对她说道:“镇上有家别云客栈你知道吗?” 沈欢仰头,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项竹,点点头:“知道啊,在兴仁巷。”今日和巧姐儿出门时正好瞧见了,就在巷口,是第一家,门厅很气派,很显眼。 项竹递给沈欢一个赞赏的眼神,依旧一副哄孩子的模样:“我就住在那里,等你问好姨母,就来那边找我。你放心,叔父一定不会让你被卖掉!信不信我?” 沈欢连忙重重点头:“嗯!我信!” 项竹冲她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项竹离座起身,萧朗玉跟上。 沈欢一听,小脸立马就松垮了下来。这才刚见面,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要走了?沈欢哪里舍得啊? 她连忙跳下椅子,一把拉住项竹的衣袖,紧紧攥住,仰头看着他,似恳求般的问道:“就不能再呆一会儿吗?就一会儿。”说着,竖起一根小指头在脸侧。 项竹低头俯视,小姑娘嘟着红嫩的小嘴,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清澈的眼底满是难过,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走,小姑娘立马就能哭出来。 小姑娘这样泫然欲泣的神色,项竹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水。他不由俯身,两手伸进沈欢的腋下,轻轻一提,将沈欢提了起来,然后稳稳的抱在了怀里。 沈欢呼吸一滞,本能的抱住了项竹的脖颈! 他身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衣衫阵阵传来,沈欢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义父怎么会抱她?前世的几年,项竹为了避嫌,总是与她刻意保持距离,今日怎么说抱就抱了?沈欢的心砰砰直跳。 她的困惑,在迎上项竹眼底那一片坦荡时,便有了答案! 沈欢低头看看自己七岁的身子,不由苦笑,他压根就是拿自己当小娃娃嘛,自然是不会避嫌的。沈欢这才记起来,前世,她小时候,项竹也总是抱她的,只是后来,她……该长的都长起来了,项竹才不像儿时那般和她亲近了。 想着,沈欢心底一声哀嚎,如今她就是个孩童模样,若真等项竹对她有感觉,怎么说,也得她十四岁以后了吧,老天爷啊,你可真会戏弄人! 项竹抱着沈欢,走出房门,来到院中,哄道:“欢儿乖,等明日你来客栈找我。今日天色已晚,你该睡觉了。我听说,不按时睡觉的小姑娘,会被妖怪捉走的。” 怎么又当她孩子哄?沈欢暗自翻了个白眼,你才会被妖怪捉走,你们成安县伯府上下都被妖怪捉走!哼~ 项竹看沈欢嘟着嘴不说话,不由失笑,就这么不想让他走?小姑娘怎么这么黏自己? 萧朗玉更是觉得有趣,见过黏人的,没见过这么黏人的,还只黏谦修一个,若不是沈欢还小,他真会以为这小姑娘看上谦修了! 这时,宋氏从厨房出来,被水浸红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上前来:“二位怎么出来了?” 项竹抱着沈欢,侧过身子面向宋氏,笑意礼貌得体:“今日多有打扰。方才,你们近日的难处,欢儿已经告知,还请夫人放心,项竹自会出力。” 沈欢忙朝宋氏挤眉弄眼,宋氏见状,无奈的摇头笑笑,转而看向项竹,有些歉疚:“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夫人莫要见外。”项竹打断宋氏,看看怀中的小姑娘,继续说道:“沈兄对我有恩,沈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宋氏不由感叹,项公子真是个重义重诺的人。宋氏行了个福礼:“多谢项公子。沈家有您这样的故交,真是欢儿的福气!” 沈欢连连点头,这话她无比赞同! 项竹看小姑娘笑了,赶忙见缝插针,对沈欢小声儿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记着咱俩的约定。” 沈欢无奈的耸下肩膀,只能来日方长了:“那好吧。项叔父你们路上小心。” 项竹放下沈欢,忍不住又摸了下小姑娘的小脑袋。沈欢嘟着嘴,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项竹。 宋氏见状无奈的笑,上前拉过沈欢的手,将外甥女拉到自己身边,对项竹和萧朗玉道:“二位慢走!” 项竹和萧朗玉回礼告辞,出门离去。宋氏领着沈欢,将二人送至门外,目送他们走远。 拐过路口,便看不到宋氏家了,萧朗玉方转回身子,笑着对项竹说道:“你瞧见没?” 项竹不解:“瞧见什么?” 萧朗玉伸出两指,反手指着自己眼睛,打趣道:“方才小姑娘目送咱俩,那小眼神黏在你身上,都快拉出丝儿来了!” 项竹失笑,想起小姑娘,嘴角漫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我也甚觉奇怪,仿佛格外有缘分。” 其实,不仅仅是项竹,换做任何人,看到有别人喜欢自己,不论对方男女老少,心里都会多少有些高兴,对那人也会特别一点。 萧朗玉摇头笑笑,似乎对项竹的话不甚赞同:“我看未必。谦修,丑话说在前头。小姑娘如今还小,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没爹没娘,是个孤女,就算这次你能帮她,往后呢?宋氏一介弱女子,未必能一直护她周全。你可想好了,这小姑娘,你若是帮了,往后,估计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等着你。” 萧朗玉担心的问题,项竹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深切的记着当初逆境里的绝望,当年沈兄雪中送炭,救他一命,有这样的一份恩情在,他无法对沈欢的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 事袖手旁观。如果坐视不理,他这辈子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至于沈欢以后,他是这样想的,今日听小姑娘的口风,宋氏那位青梅竹马似乎人还不错,倘若宋氏能顺利跟杨显和离,和那位在一起,宋氏如果降得住那位,沈欢今后的日子,大抵也不会太差。到时候,他每隔一年,前来探望便可。 想着,项竹对萧朗玉说道:“这事儿我不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沈欢目送项竹离开,心里又暖又失落。宋氏拉拉沈欢小手:“别看了,都走远了。” 沈欢这才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听到沈欢这一声轻叹,宋氏觉得好笑,小姑娘家家的,叹什么气啊? 沈欢记着项竹的嘱咐,趁还没回屋,拉拉宋氏的手,小声儿问道:“姨母,欢儿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宋氏见沈欢这般严肃的神色,点头应下。 “姨母,若是现在有机会离开姨夫,你会不会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剧情要走,走完之后,咱们甜甜甜,可好? 8、08 ... 此话一出,宋氏眸中蒙上了一层迷雾,神情黯淡下来。这些年,跟着杨显过着当牛做马的日子,当真日日都是煎熬,可是她没有提出和离的勇气,生怕杨显将她打死,更怕周围人的眼光。 想着,宋氏一声长叹,神色有些游离:“若是有机会,谁愿意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罢了,罢了,想多了更闹心,早些回去睡吧。” 谁愿意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就是说,姨母心里也是想离开杨显的?嘿嘿,沈欢暗自偷笑,只要姨母愿意,那就好办啦。 这一晚,沈欢睡得很浅,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欢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宋氏在院中摘菜,见沈欢从房中出来:“今日起的这么早?” 沈欢直接跑到院门口开门,宋氏不解的喊道:“欢儿你去哪儿啊?” “去找项叔父!”沈欢丢给宋氏一句话,便开门跑了出去。 “不吃早饭吗?”宋氏追了出去,但她追出去的时候,沈欢已经跑没影了。宋氏站在门口,无奈的笑:“这孩子……” 客栈中,项竹刚起来,他身着中衣,在房中洗漱。 这时,听到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小二在门外说道:“公子,有位小姑娘找您。” 项竹应了一声,从架子上取下棉巾,擦去脸上的水,将棉巾搭回去,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小二已经走了,只有小姑娘圆丢丢的大眼睛看着他,项竹不由笑:“这么早就来了?” 项竹修长高大的身影,占满了沈欢的视线。项竹只穿着中衣,许是刚起来的缘故,他的衣领有些松,隐隐能看见一片坚实的胸膛。 沈欢的心莫名一跳,觉得耳根有些发烫,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只是个小娃娃,他自然是不会避嫌的。 于是,沈欢只好强撑着淡定,硬做出一副小孩子的天真模样,从项竹胸口移开目光,又不敢看他眼睛,怕他瞧出自己脸红,目光只好下移…… 这一下移,沈欢愣住了,目光所落之处,正好是……当看到那白色宽松的中裤凸起的轮廓,沈欢呼吸一紧,心突突直跳,这大清早的,正好是他、他…… 沈欢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淡定,把目光移去项竹身后,假装找萧朗玉:“项叔父一个人吗?萧叔父呢?” 项竹隐隐觉得今早小姑娘有些拘谨,不如昨天那般放得开,不由疑惑,这小姑娘的心思变幻莫测,真是难猜!他侧身让路,让小姑娘进来:“他在隔壁房间,怕是还没起。” 项竹掩好门,修长的手拖着沈欢后背,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项竹在她身侧的椅子上落座,倒了水递到她面前。 他手肘支着桌面,看向沈欢,目光含笑:“这么早过来,是不是还没吃饭?” 沈欢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急着见他,哪来得及吃饭啊。她指尖缠上自己脸侧垂下的发丝,颇有些不好意思,尾音拖得长长的:“没……” 小姑娘侧着头,手里玩儿着自己头发,黑丢丢的大眼睛明亮又灵动,甚是可爱,项竹眼里的神色愈发如水:“那……等下萧叔父起来,咱们一起吃。” “嗯!”沈欢连连点头,紧跟着问道:“我以后可以每顿饭都和你一起吃吗?” 项竹失笑,他过段时间就走了,如何每顿饭都陪她?他不想哄骗小姑娘,于是,岔开话题道:“昨晚咱俩的约定你还记着吗?” 沈欢点头:“当然记得!我问姨母啦。姨母说‘若是有机会,谁愿意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项竹面上拂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但那笑意只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眼底的一丝刺痛,若是他的母亲,也能如宋氏这般想,该多好?为何明知痛苦,却不愿离开那痛苦之源呢? 沈欢见项竹沉默,心中多少能猜到缘由,前世一起生活九年,她就跟项竹肚子里的小虫虫似的,除了没觉出项竹对她的心意,其余她基本都知道。 他沉默,怕是与他的生母有关。项竹的生母阮氏,乃项肃德的第二房妾室,是项肃德外出游历时认识的民家女子。 项肃德隐瞒自己已有妻室,哄着阮氏跟了他,不曾想阮氏后来有孕,项肃德方纳进府中。 可项肃德的夫人,却是个有手腕的,里里外外将项肃德收的服服帖帖,阮氏进府后,没再过过什么顺心日子。她恨项肃德的隐瞒,又恨自己当初的不检点,更恨夫人对项肃德的蒙蔽,可她心里却仍装着项肃德,念着当初的那些好。 项竹出生后,生为庶子,终是矮人一截,阮氏见儿子过得不如意,更是怨恨自己,可她没有反抗的意识,凡事逆来顺受,只能不断的恨自己,怨自己,期期艾艾的过了半生。后来家中唯一留给她的一点房产,又被嫡母设法占了去,阮氏最后的一道防线崩塌,终在沈欢十岁那年病逝。 成安县伯府里那些琐碎的事,沈欢都经历过,等她跟他回去,她会慢慢替他解决那些烦恼。想着,沈欢跳下椅子,走到项竹面前。 项竹见小姑娘过来,拉回了思绪,眼角复又漫上笑意:“有事?” 沈欢望着项竹那双深邃的眼睛:“项叔父,你不要难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虽然她们的选择,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 时候是错的,但是她们肯定有她们这般选择的理由,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放不下的事,你说对不对?” 项竹闻言一怔,目光惊异的看向沈欢。姑且不说,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何会有这般的认知,这番话,简直句句入心,就好似眼前的小姑娘,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项竹不由问道:“这话是你听来的,还是自己想的?” 沈欢知道项竹肯定会怀疑,但她这么机灵,早就想好搪塞的借口了:“当然是自己想的。项叔父,你不知道,我们家出事之后,我脑子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没事就想,想不通就让姨母给我讲。后来,姨母都说,我比别的小孩子成熟。项叔父,成熟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成长途中,重大的变故,确实会让人长大不少。项竹看着眼前七岁的小姑娘,剑眉微蹙,她还这样小,便经历这般变故,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安慰他,当真是叫人即欣慰又心疼。 想着,项竹伸手拉过小姑娘,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左腿上,捏捏沈欢的鼻尖:“成熟,就是懂得如何让生活里的磨难,变成让自己坚强的兵器,然后,用它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沈欢笑,小眼神里满是崇拜。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能让人在他身上看到希望,也正因他有这样的品格,前世才能将生意做得那般大。 上一世,她不懂事,都是他在教她如何如何做,这一世,她可以拿着前世他教她的那些,反过来帮助他。毕竟,那些经验,他是经历后才懂的,如今他还没经历呢,自然是不懂的,不过,她懂啊,因为,前世他都教给她了。 想着,沈欢红嫩的小嘴边,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意:“那我是不是成熟的人?” 项竹失笑:“是,你是。是朵小小解语花!” 解语花?嘿嘿,沈欢心里漫上丝丝的暖意:“对了项叔父,怎样才能让姨母和姨夫和离啊?” 这种事,多少要用些见不得光的法子,项竹不想让小姑娘参与,于是对沈欢说道:“叔父自有法子,你就别管了,回家等消息就好。” 沈欢自然相信项竹,便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萧朗玉起来,项竹领着沈欢,三人一同下楼吃饭。 随后的两日,一到饭点沈欢就往项竹那边跑,然后找各种借口理由在那边赖着不走,要么就让项竹给她讲故事,要么纠缠着项竹说要识字,总之,只要能赖在项竹身边,沈欢什么法子都用。 这日,沈欢中午就跑过去蹭饭了,然后赖了一下午,顺道又蹭了晚饭,直到太阳落山,才不情不愿的被项竹送到杨家的路口。 刚踏进院门,便听见屋里宋氏嘤嘤嘤的哭泣声。沈欢一惊,以为是杨显又动手了,赶忙跑了过去。 到了门口,沈欢看见宋氏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便放下了心。她隐隐觉得,今日气氛有些奇怪,于是,侧身将自己身子隐在门后,竖起耳朵,静静听里面的动静。 半晌,宋氏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哭声,深吸一口气,对杨显说道:“杨显,你当真薄情。和你成亲六年光景,生下两个孩子,当牛做马这么久。如今,七出之条我一条都没犯,你竟然要休妻,你的心,竟比那顽石还硬!” 沈欢闻言,眉心一跳,和离和休妻,虽然都是结束夫妻关系,可是意义却完全不同,和离的女子尚可再嫁,可被休的女子,就很难再嫁出去了,就是口水也能将姨母淹死! 沈欢满心愁意,不是说和离吗?怎么休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书名里的“承欢”二字,其实,我本意是取个“膝下承欢”之意,但是,你们想的是不是都是“婉转承欢”啊???真的,我取名字的时候都没往那方面想,必须解释说明一下,不然就崩了我小清新的人设了!想成婉转承欢的,自觉面壁去哈! 9、09 ... 沈欢按下心头的惊异与困惑,继续去听屋里的动静。 伴随着宋氏低声的抽泣,杨显开口,语气里颇有些嫌恶:“反正,我杨家的门,你是出定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宋氏望向杨显,将眼前共枕六年的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仿佛从不认得他。宋氏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杨显许久,看得杨显心中竟隐隐有些发虚,杨显不自在的松松后背,将目光移去别处:“快说,别费我时间。” 宋氏深吸一口气,渐渐止了泪水。良久,宋氏望着他方开口道:“杨显,你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 “别啰嗦!” 宋氏的目光从杨显脸上移开,看向地面,鼻翼里旖处一声冷哼,唇角漫上讽刺的笑意,所谓夫妻,不过如此,六年光阴,平白蹉跎。当牛做马这么久,本以为就算换不来对方的怜惜,至少这样安稳过完这一生。怎知,自己为这个家辛苦这么久,在对方眼里,竟是一文不值。 恨意,如疯长的藤蔓,张牙舞爪的爬满了宋氏的心。逆来顺受这么久,也该够了,休妻?休想! 宋氏敛一敛自己颜色发白的衣摆,双手交叠在膝上,抬头望向前方,徐徐说道:“休妻的念头,你就此打消!你若敢写休书,我就敢跟你拼命!”宋是心头渗出丝丝苦涩,若真遂了他的意,后半生都会被一纸休书毁掉,她还有什么不敢拼命的? 杨显眉心一跳,从坐上跳起,冲到宋氏面前,扬手便要去打。而宋氏,这一次,出奇的没有躲,抬头迎了上去,眸中寒光如剑。杨显都要休妻了,她还怕什么?再不强硬一回,这后半生,便要受尽世人白眼! 迎上宋氏这般的目光,杨显心下微惊,抬起的手,竟没有落下去。 宋氏起身,看着杨显:“杨显,我要同你和离!你记住,今日,是我宋郁兰要同你和离,而不是你休妻!在你们杨家当牛做马的日子,我过够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这些年的心酸漫上心头,以至于双唇微颤,不由抿紧双唇,但她的眸中却丝毫没有退让。 杨显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氏,惊异之下,竟忘了生气。好半晌,杨显才回过味儿来,暗自打起自己的算盘。若是休妻,宋氏确实挑不出什么错来,只是……和离的话,按照凉朝律法,他还要承担妻子和离后,三年的衣食费用,需一次付清。 宋氏看着杨显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寒意愈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 甚,淡然道:“不需要你承担我和离后的费用。只是望你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给我一个体面。” 杨显闻言,心中再无顾忌,如此一来,休妻与和离,于他而言再无不同,而且那边催的紧,和离就和离,现在,那边才是顶要紧的。 想着,杨显当即出门。沈欢迅速躲到了墙边的水缸后。待杨显走后,沈欢忙进屋去探望姨母。 宋氏坐在椅子上,手臂无力的搭在椅子扶手上,目光落在地面,空洞无物。 见到宋氏神色的那一刻,沈欢心中猛然一痛,对这件事的对错,她产生了片刻的怀疑,可转念想到前世宋氏的结局,沈欢连忙将方才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毕竟是六年的夫妻,宋氏焉能不难过?但是这样的难过,过些日子便也会淡了去,比起前世宋氏的惨死,如今的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 杨显忽然想要休妻,一定是义父在中间做了什么,虽然沈欢不知道具体是何事,但是她心中,对项竹的感念又多了一层,这一世,他帮她救了她的姨母。 怕惊扰到宋氏,沈欢尽量放轻了步子。她走上前去,立在宋氏身侧,伸出小手盖在姨母的手上,柔声唤道:“姨母……” 宋氏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唇角挂上一丝无奈的笑意:“欢儿,姨母没有家了……”说着,宋氏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沈欢伸手抱住姨母的脖颈:“姨母,你莫要难过,姨夫不是什么好人,离开她,你自己一个人过还能宽裕些。”不然还得养着好吃懒做的杨显。 过了片刻,杨显从族中长辈那里,拿来了《放妻书》: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杨显在《放妻书》上签下字,扔在宋氏面前的桌上:“庆儿与珍儿乃我杨家血脉,你自离去,孩子留下。”其实,女儿他本来没打算留下,但是念及以后女儿嫁人,可以要一笔彩礼,所以,便也留下了。 杨先看了一眼沈欢:“沈欢也带走。”如今的杨显,可是一点也看不上卖沈欢的那五两银子。 宋氏唇角漫过一丝疏离的笑意,多呆一刻也是无用,不如今日收拾了东西,今晚便走吧。身上还有上次徐介宣给她的三两银子,先找个客栈住几日,再看看能不能找个院子租下来居住。 只是欢儿……想着,宋氏看向沈欢,沈欢懂事的冲宋氏一笑:“姨母,我去收拾我的东西。”说着,松开宋氏的手,回了自己房中。 宋氏看着沈欢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满皆是欣慰,这孩子,不哭不闹,真的很懂事。 宋氏站起身,目光落在《放妻书》上,唇角漫过一丝凄凉的笑意,她将《放妻书》拿起,自回了房。杨庆杨珍在耳室的榻上,睡的正熟。 宋氏走上前去,在两个孩子塌边坐下,眼眶逐渐泛红。脑子里乱成一团,各种念头横飞: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何至于忍耐这么久?孩子醒来后,在这家里,便见不到娘亲了,他们会不会恨杨显?又或者,会不会怨她? 他们是杨家子嗣,她带不走,可是,跟着杨显,两个孩子肯定会过不好?宋氏望着两个孩子的小脸,心中渐渐有了打算,不能光明正大的带走,她唯有使些偷偷摸摸的法子,只是,需得孩子再长大一些,如今太小了,如何能跟着她颠沛流离? 宋氏的泪水大颗的落在被褥上,她俯身,捧着两个孩子的小脸,亲了又亲,但生怕弄醒孩子,自己更舍不得走,只得生生忍下心中的不舍。 夏日的夜晚,闷闷的热,又夹杂着嘈杂的蝉鸣声,叫人心头愈发的烦乱。 这一夜,宋氏领着沈欢,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出了杨家的院门。 沈欢仰头看着宋氏,心中即心疼又欣慰,心疼的是姨母要和弟弟妹妹分离,欣慰的是,前世姨母的结局,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沈欢微叹,没什么比活着更要紧,活着,就有希望,什么都来得及。 项竹和萧朗玉住的客栈,在烟阳来说,算是顶好的。宋氏自然不会选那里,在镇上择了一处干净实惠的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沈欢天没亮就爬了起来。宋氏半宿没合眼,沈欢起来的那会儿,宋氏刚睡着。沈欢心疼姨母,给她掩好被角,在桌上留了字条“我去找项叔父”,便掩上门悄然离去。 别云客栈中,项竹已经起来,最近小姑娘每日都来的早,他得起早些,好在他不是贪觉的人。梳洗过后,项竹刚穿好衣服,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项竹唇角挂上笑意,不用想便知是谁来了! 门一打开,便见小姑娘立在门口。只是今日的小姑娘和往日不大一样,她小嘴嘟着,没有笑意,两只小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不似往常来找他时那般手舞足蹈的欢喜,也没有一见面就仰着小脸,开心的喊他项叔父。 小姑娘不高兴吗? 平日里的小欢欢,笑脸最是感染人,今晨见她这般神色,就好似在美玉上见到了瑕疵。项竹不免有些心疼,他俯身,将沈欢抱了起来,走进了屋里。 项竹抱着沈欢在椅子上落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将左臂从沈欢后背绕过,将她抱稳。随后伸出右手,捏捏她的鼻尖,关怀道:“谁惹欢欢不高兴啦?告诉项叔父!叔父去收拾他!” 看着他佯装严肃的神情,沈欢垮了一上午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那么一丝丝浅浅的笑意:“没有人惹我不高兴。昨夜姨夫签了放妻书,我和姨母昨晚就搬出来了。” 项竹剑眉微蹙,这么快?两日前,他找了一个小乞丐,使了些钱,按照沈欢告诉他的钱寡妇家住址,让小乞丐往院子里扔了一个用布缠好的匣子。 而那匣子里,他放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钱寡妇自然也会为自己打算,这笔钱,正好可以诱惑杨显娶了她。项竹本以为,钱寡妇说服杨显,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毕竟杨显同宋氏六年夫妻,不曾想,杨显竟这般薄情寡义,只是两日功夫,便已经和离。 项竹微叹,真不知是该替宋氏高兴,还是惋惜? 项竹转头问小姑娘:“如今,你和姨母住在哪里?”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 沈欢道:“镇上的福源客栈。” 项竹微微蹙眉,烟阳地方小,他那日和萧朗玉转了许久,也才找到这么一家还算像样的客栈,宋氏和欢欢住的地方想来环境一般。 想到此,项竹道:“等下我们一同去找你姨母,在这里定间房住下来。”也省的小姑娘每天起早贪黑的来回跑,怪不安全的。 这样就可以天天见到义父啦!沈欢连连点头,小脸上一扫今晨的阴翳,绽放出了牡丹一般夺目的笑容。项竹见小姑娘笑的这么开心,心头竟也跟着高兴,而且,他心中竟生出那么一丝丝的成就感——这样的笑容,是他带给小姑娘的。 沈欢一点也不担心住这里宋氏钱够不够的问题,来这里住,自然是义父出钱啊。对项竹,沈欢是从来不客气的,前世没客气过,这辈子打定主意要嫁给他,自然更不会客气! “项叔父,你对欢儿最好啦!”说着这话,沈欢小脑袋不由一歪,靠在了项竹的肩头。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隐隐钻入鼻息,沈欢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眷恋。 本是安心的享受着当下,忽地,沈欢又想起一桩要紧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更新,因为周四榜单的关系,所以周三得断更一天(到榜三万,再更怕超了太多字数)。周四上榜以后,恢复更新,然后不再半夜更了,有榜就不用半夜蹭玄学,那么,周四下午五点见,不见不散!么么叽! 10、10 ... 沈欢眨巴着大眼睛,尽量保持着小孩子的天真,向项竹问道:“项叔父,如今姨母和姨夫和离了,那姨母是不是就可以嫁给徐叔父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那就有这般容易?项竹不愿打击小姑娘的热情,委婉回道:“这得看你姨母和徐叔父是否有缘分。” 沈欢默默的眨眨眼睛,她其实是想让项竹去帮她跟徐介宣问些话的,显然她方才小孩子装的太好,项竹没听懂。作为小孩子,这个时候,是不是该问一句什么是缘分? 沈欢心中长叹,做戏还是做全套吧:“项叔父,什么是缘分?” “呃……”项竹微微蹙眉,什么是缘分?如此玄妙的东西,该如何解释给小姑娘听? 项竹想了半晌,按自己的理解解释道:“缘分……就是人生中那些,原本想也想不到的事,忽然的发生,忽然的出现,让你回想起来,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大概就是如此。” “我懂了。”沈欢扬起小脸,认真的小眼神看向项竹:“我和项叔父之间就是有缘分。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来……”想不到他会带她走,更想不到会爱上他,最想不到的是他心里也有自己,前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啊?”项竹微愣,不过……小姑娘这话,似乎也说得通。 沈欢看到他微微发愣的模样,笑容愈发浓郁,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迟早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了防止到时候吓坏他,从现在开始,就要慢慢暗示,嘿嘿。 沈欢心里美滋滋,只是,刚才被他会错意,她也找不到其他什么法子跟他说了。主要沈欢还担心着一件事,她不敢确定徐介宣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钟情姨母,本想让项竹去帮她问问,毕竟他是成年人,徐介宣不会糊弄他。若她自己去,就怕徐介宣看她小,随便搪塞她几句。 沈欢凝眸细想,若不然,等下去接姨母的时候,让项竹陪着她去,这样,有个大人在侧,她问的话,徐介宣也不会怎么糊弄。 想着,沈欢对项竹说道:“项叔父,我们等下去接姨母的时候,能不能顺路去一趟徐叔父家,我想告诉他,姨母和离了。” 项竹失笑,小姑娘真是爱操心,想来也是跟姨母感情好的缘故:“好,等下吃过饭,叔父陪你去。” 吃过早饭,项竹领着沈欢的小手,和萧朗玉一起,往徐介宣家而去。 夏日清晨初升的暖阳,明亮而耀眼,洒在烟阳热闹的街市上,显得生机勃勃。 伴随着门后的脚步声,徐宅的门缓缓开启。 当徐介宣见到门前两名俊逸出众的公子时,不由一愣。自己家何时有这般人物到访过?仅看二人周身的气质与打扮,也知来者身份不凡。尤其是左侧那位,清俊高雅,如仙临凡,徐介宣疑惑之下,不由脱口问道:“不知二位……” “徐叔父!”徐介宣话未说完,便被沈欢打断。 徐介宣寻声垂下目光,便见两名男子随风翻飞的衣摆间,还夹着个机灵的小姑娘。沈欢样貌出众,灵动可爱,是让人看一眼便印象极深的样貌。 徐介宣认出了沈欢:“你不是兰妹的外甥女吗?可是你姨母遣你来的?” 沈欢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我姨母叫我来的。徐叔父,是我要来找你!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认真回答我!你要是骗我……” 沈欢牵着项竹的手往徐介宣面前举了举:“看到了吗?我会让我项叔父给我撑腰的。”说罢,还不忘向徐介宣挑一下下巴,满满的挑衅。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威胁人,还狐假虎威的模样,项竹不由失笑,眼角溢出丝丝宠溺。萧朗玉微微挑眉,也向沈欢投去看热闹的目光。 而被威胁的正主徐介宣,更是觉得小姑娘有趣,俯身蹲在沈欢面前,面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哦?你这么厉害!说来听听,你要问我什么?” 沈欢瞄一眼三人的神色,暗自得意,现如今的她,装小孩装得越来越溜。前世的沈欢,刚开始没这么我行我素,只是,后来被项竹养的太好,她慢慢也就养成了半点不委屈自己的性子,该怼人怼人,该拆人台就拆,一点儿不犹豫。也难免在项家那些人口中,落了个刁蛮的名声。 这一世,沈欢承袭前世“刁蛮”的优良品格,尤其是现在关系到姨母未来的幸福,沈欢更不会对徐介宣客气:“如果让你娶了我姨母,你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对她好?你会不会欺负她?会不会让她伤心难过?” 徐介宣微微一愣,这些问题颇有些敏感,这般被沈欢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徐介宣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究竟是小孩子瞎闹,还是另有缘由?徐介宣不由看向项竹:“这……” 项竹面含得体的笑意,客气疏离:“无须看我,公子认真答了便是。” 徐介宣闻言,复又低头去看沈欢,沈欢催促道:“你快说嘛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 !” 如果是沈欢一人前来,他可能会随便搪塞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可是今日小姑娘有两个成年男子陪着,让她这几个问题,显出了几分分量! 徐介宣眸光微垂,就算答了又能如何?能改变兰妹已嫁做人妇的事实吗?徐介宣叹口气,神色有些渺远:“若得兰妹,必倾心以待,始终如一!” 三人闻言,唇角皆挂上丝丝笑意。沈欢复又对徐介宣道:“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可反悔!” 徐介宣不解,但小姑娘小大人一般的神色,徐介宣只得含笑应下:“绝不反悔!” 沈欢脸上绽放出了牡丹般夺目的笑意,语气不再严肃:“徐叔父,昨日姨夫签了《放妻书》,同姨母和离了!” 什么?徐介宣愣住! 随着他对沈欢所言反复回味,一个浅浅的笑,挂上徐介宣嘴角,片刻后,那抹笑终是舒展漫散,满是愿望达成后的满足。 半晌,徐介宣方回过味来,忙向沈欢问道:“你姨母现在何处?” “在福源客栈,我们正准备去接姨母。徐叔父要同去吗?”沈欢笑着问出这话,脑袋微侧,靠在项竹手臂上。 要同去吗?这四个字落在徐介宣耳中,满满都是诱.惑!徐介宣连连点头:“同去同去!” 笑意一点点的漫散开来,沈欢仰头去看项竹,几乎是同时,项竹俯身,迎上小姑娘的目光,不由相视一笑。他的笑意融化在沈欢灵动的眸中,勾芡出浓郁的眷恋,清晨的暖阳,也及不上他笑意酿出的温暖。 小姑娘满是崇拜依恋的小眼神,让项竹深切的感受到,被人重视是什么感觉。 身为项家庶子的他,何曾被这样的眼神望过? 曾祖父乃凉朝开国武将,受封正四品成安县伯,后来项家由武转文,却没再出过什么高官之主,可以说,如今的项府,只是空有个县伯的壳子。 他的父亲,极看重家府名声,他作为家中唯一一个经商的儿子,屡遭父亲嫡母等人嫌弃,觉得他身为县伯之子,跑去经商,是辱没家门风范。 他为何经商?还不是因为父亲无能,护不住母亲,嫡母屡屡克扣母亲吃穿用度,同在一个家门下,嫡出的两个兄弟,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他和项书两个庶出的呢?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他的初衷很简单,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他和母亲的生活能好些。如今他经商小有所成,项府的那些人,一面嫌他辱没家门风范,一面变着法儿的从他手里要银两。 思及此,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讽刺的苦笑,转瞬即逝。项竹不由俯身再次向沈欢望去。两厢对比,这些时日,沈欢对他的依恋与信任,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被人认可重视的感觉,虽然这份感觉,来自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却也让他莫名觉得安慰。 项竹牵着沈欢的手,不由握紧了些:“走吧。” 徐介宣锁好门,跟着项竹三人,一同往福源客栈而去。 宋氏昨日没睡好,天快亮时才合了会儿眼,可刚睡着,梦里便都是两个孩子哭着喊着责怪她抛弃他们的场景,挣挣扎扎,终是没睡多久,便在泪眼中醒来。 宋氏起来后,梳洗一番,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容不得她用太多的时间去伤心难过。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早找到合适的住处,一来是身上的钱不宽裕,在客栈多住一日,便平白费些钱;二来是欢儿,她不能让欢儿跟着她居无定所,找到合适的住处,欢儿也能过得好些。 正好欢儿现在去了项公子那边,想来不吃完晚饭是不会回来的,她正好趁这个空档去找房子。 宋氏望一眼镜中的自己,双眸还有些红肿,只得用棉巾浸了凉水,拧成半干,敷在眼睛上。 宋氏正敷着眼睛,隐约听到门外楼梯方向,传来沈欢‘咯咯’的笑声,还夹杂着一行人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她这边而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下,敲门声随之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上面说: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宠成孩子,保留着你一份天真,一份嚣张。看到这句话,忽然就想起欢欢和义父了。 剧情还在缓慢开展,给咱们义父一个心路历程,一上来就宠宠宠,太莫名其妙。 11、11 ... 宋氏将棉巾搭在盆边,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当迎上门外徐介宣不加掩饰一汪情义的眼眸时,宋氏不由怔住。其余三人,识趣的侧一侧身子,给徐介宣让开了一条道。 徐介宣上前两步,不由脱口唤道:“兰妹……” 沈欢笑眯了眼,贼兮兮的冲项竹挤眉弄眼。项竹侧头看她……嗯……这模样,倒像只偷着桃儿吃的小猴子。 宋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她看见沈欢那贼兮兮的表情时,瞬间明白了徐介宣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不由向沈欢投去嗔怪的目光,但嘴角丝丝的笑意,半分没有责怪之意。 这时,项竹开口说道:“这里环境差,我不放心欢儿,我在别云客栈定了房间,你随欢儿同往吧。”项竹怕宋氏不同意,便借了沈欢的名义,不过……他也确实是为了沈欢。 转而又对徐介宣说道:“你们之间,当有许多话要说,我们先去楼下,等你们下来,我们在一同过去。” 宋氏的面颊泛上一层红晕,她明白项竹话中之意,人家即说是为了欢儿,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向项竹福一福身子:“如此,多谢项公子。” 项竹领着沈欢,还有萧朗玉一起,下来堂中坐下,要了一壶茶,边喝边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上传来房门开启的“吱呀”声。沈欢、项竹等三人不由循声望去。 但见宋氏从房中出来,徐介宣随后,他转身关门,肩上挂着昨日宋氏从杨家背出来的包袱。宋氏站在两步远之处等着他,望向他的神色面颊微红,唇角含笑。 沈欢两只小臂支在桌面上,一双小手托着下巴,看着姨母,满心里都是欣慰,她转头对项竹说道:“项叔父,谢谢你!” 项竹伸手揉一揉小姑娘的头顶,报以笑意。 宋氏和徐介宣走下楼来,来到三人面前,徐介宣面上掩饰不住高兴:“我打算,下个月十五娶兰妹为妻。”等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等。 听他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 这般直言,宋氏面颊更红,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但是如今她独自一人在外,钱和精力都有限,早日有个依靠的人,有个家,带着欢儿也能稳定些。 项竹和萧朗玉先后道了几句恭喜,一行人便一同回了别云客栈。 路上,项竹对沈欢说道:“你先跟你姨母走,我问徐叔父一些事。” 什么事啊?沈欢没有多想,便松开项竹的手,跑去宋氏身边。项竹给徐介宣递了个眼色,徐介宣会意,步子放慢了下来,和项竹一起,走在几人身后十步远的地方。 确定前面几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项竹方才问道:“徐公子,欢儿无依无靠,倘若欢儿姨母嫁你,势必得跟着去你们徐家。不知徐公子,对此是否介意?”毕竟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养一个孩子,若将此承担下来,并非易事,财力、慈心缺一不可。 方才在房中,宋氏也提到了关于沈欢的事,徐介宣本人并不介意,毕竟曾经住在宋家隔壁,与沈欢母亲倒也是旧相识,而他条件也不算太差,就算宋氏将杨家两个孩子接来,他也养得起。 他不是一时脑热之辈,对宋氏两个孩子的事,也曾细细思量过。如果不养她的孩子,他势必不能拥有宋氏。他衡量过许久,多养两个孩子和失去宋氏之间,他更加不能接受失去宋氏。所以,宋氏于他,更要紧些,为了她,他心甘情愿接受宋氏身后的孩子们。 思及此,徐介宣对项竹说道:“兰妹如何对待欢儿,我便如何对待她。项公子放心便是。” 得到徐介宣的承诺,项竹松了口气,了却了一桩心事。既然,这些日子一直担忧的事,得到了解决,那他也该走了,待明年此时,再来探望沈欢。 前方,宋氏牵着沈欢走着,小姑娘今日心情很好,走起路来奔奔跳跳,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 项竹望着沈欢,心下忽有些惆怅,欢欢机灵可爱,乖巧懂事,很招人喜欢,如果小姑娘知道他要走,该会哭成什么样子?一想到小姑娘满脸泪水的样子,项竹便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不能总呆在这里。 沈欢一直在笑,这一次,她不仅保住了姨母的命,还撮合了姨母和徐介宣。沉浸在幸福中的沈欢,丝毫没有觉察出项竹的打算。 到了晚间,吃过饭后,一行人去了浣花河畔散步。项竹和沈欢,还有萧朗玉走在前面,宋氏和徐介宣并肩走在后面,商讨着成亲的事宜。宋氏的意思是从简,毕竟是二婚,当真不像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徐介宣却不肯,一样礼数也不想拉下。 虽是喜事,但是宋氏却时不时的会出神,徐介宣知道,她是想孩子了。徐介宣早有打算,他根本没将杨显这种人放在眼里,等过些时日,找些地痞流氓,收拾杨显一顿,顺势带走孩子,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晚间,项竹独自坐在烛火下,他刚沐过浴,一身素净的白袍,发上的簪冠摘下,放在窗下的矮桌上,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垂直腰际,脸颊两侧有细碎的发丝隐隐遮挡,衬得男人的气质愈发清俊高雅,不落凡俗。 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他不愿看到小姑娘的眼泪,本想着,哪一日趁小姑娘不在,便自离去,可是一想到小姑娘可能会有的失望,他委实不忍心。还是跟小姑娘说一声吧,凡事有着落,有交代,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想着,项竹微叹一声,起身从行李中拿出一个包袱,这是他前些日子买给沈欢的礼物,想着等走的时候给她,如今正是时候。项竹垫垫手中的布包,转身往沈欢房中而去。 沈欢沉浸在白日的幸福中,在软软的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打滚,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项竹的声音传来:“睡了吗?” 一听是项竹的声音,沈欢一下子就精神了,忙道:“没睡呢,项叔父你进来吧。”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一套合身的小中衣中裤。 项竹推门进去,小姑娘乖巧的跪坐在榻上,项竹唇角漫过笑意,走过去,在沈欢塌边侧身坐下。 “项叔父,你怎么来了?”沈欢小眼睛不住地看项竹,他临睡前这一身随性的打扮,当真好看。 项竹将手中布包递给沈欢:“这个给你。” 沈欢开心的接过:“我能现在看嘛?” 项竹失笑,点点头。沈欢嘻嘻笑了几声,低着头将布包打开,最下面是几套叠得整齐的衣裙,光滑的面料在烛光下泛着明光,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 衣服上面,放着几样玩具,一个泥叫叫,一个陶响球,还有一副九连环,九连环旁边放着一本小册子,想来是解法儿。 沈欢看着这些小东西,又开心又好笑,他还真拿自己当小孩子。沈欢拿起这些小玩意儿,在手中来回把玩儿,虽然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可这是项竹这一世初次送给她的东西,她宝贝的很。 沈欢不由问道:“项叔父,你怎么想起来送我礼物了?” 项竹没有直面回答,摸了摸沈欢的头,反问:“喜欢?” 沉浸在幸福中的沈欢,没觉出半分异样,连连点头:“嗯!” 项竹复又揉了揉沈欢的脑袋顶,接着道:“那……等项叔父明年来看你时,再给你买。” 什么? 沈欢愣住,笑容凝固在脸颊上。 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沈欢指尖逐渐发凉,唇角努力扯起一个笑:“你刚说什么?” 沈欢的神色落在项竹眼里,他心下不忍,但他终归要走,还是要对小姑娘晓之以理。 项竹的手从沈欢头顶移开,弯起修长的食指,在她白嫩的小脸上轻刮一下:“叔父今日问过你的新姨夫,他会将你和姨母照顾得很好,如此这般,我也就放心了,在烟阳耽误的时日已久,得走了。以后,你跟着姨母好好生活,项叔父每年都来看你。” 沈欢望向他,眼前的他,在逐渐溢出的泪水中,变得模糊。在幸福中沉浸了好几日的沈欢,这时才开始动起脑子。 前世,她被杨显卖去了刘家,项竹是从刘家将她带出来的,在杨显手底下,姨母护不住她,项竹方将她收养,可是……这一世,姨母同杨显和离,又有了温良的徐介宣依靠,项竹没有收养她的理由。 难道,换得姨母平安的代价,是失去他吗? “我不要!”沈欢猛然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 声哭喊,将手中的包袱掀去了一旁。 泥叫叫摔在地上,断作两截,陶响球骨碌碌的滚去墙角,衣裙凌乱的洒落一地。 项竹料想到沈欢会哭,却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般大,他看着沈欢,又看看散落一地的礼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沈欢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随着抽噎,逐渐颤抖、低沉,直到最后,化作喃喃自语:“我不要……我不要……” 可是,她能如何?求着项竹带她走吗?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选择救姨母。 前世,做了他九年的义女,却始终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这一世,心意明了,却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老天要这般戏弄人? 沈欢跪在榻上,膝行两步上前,扑进他的怀里,项竹愣住,张着手臂,不知如何是好。 沈欢紧紧抱着他,手臂太短,环不住他高大的身子,小脑袋靠在项竹肩头,泪水连连不断,染湿了项竹肩头的衣衫:“我求求你不要走!我求求你!别走……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数据不太理想,所以我决定半夜两点继续蹭玄学。晚上我会伪更这章,新章节更新还是在明天下午五点,所以,明天上午看到有更新,大家不用点进来。 顺道,我的完结文《凤乱朝纲》,明天(周六)限时免费24小时,从凌晨12点开始,是个撩妻狂魔侯爷和高冷腹黑夫人的故事,明天大家可以去免费订阅全文,没事儿打打牙祭。爱你们,么么哒! 12、12 ... 沈欢的哭声,伴着低低的哀求,即便她心里清楚,这样的哀求,并不足以留下他。 这一世的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如何能知道自己心中的不舍与眷恋,顶多就是一个小孩子,舍不得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沈欢舍不得他,不想失去他。他已经二十岁了,若真的一年来一次,她如何能阻止他娶别人? 前世,他与高氏成亲的那一幕、二十九岁那年病逝的那一幕,再次漫上沈欢眼前。她根本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让他走!她也不放心,前世,他的死因存疑,这一世,她如何能放心让他走? 如今只有七岁的她,无法对他说爱,可是,除了爱,她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他?心痛与不舍,死死得缠着沈欢的心,可这万千的情丝,涌到唇边,便也只剩下了一声声的哀求:“你别走……求你……别走……” 深切的恐惧张牙舞爪的爬过沈欢心头,抱着项竹的小手更紧,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项竹被沈欢手臂箍紧的肋骨处,竟传来丝丝疼痛,这疼痛,让项竹真切的感受到小姑娘对他有多不舍。 项竹一惊,俯身去看沈欢,俊逸如仙的脸上满是不解与心疼。不解的是,为何小姑娘这般依赖他?心疼的是,小姑娘真的哭得太伤心,让他的心也跟着阵阵难受。 这样一份深切又真挚的眷恋,伴随着小姑娘的眼泪,流进了项竹的心里。 他将哭着的小姑娘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将她小小的身子护在怀里。他的心外扣着的坚硬外壳,却被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打破,钻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项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头的青丝随之滑落,落在沈欢肩头,扫在她的侧脸上,痒痒的。 他眉心微蹙,满是心疼,时而轻揉她的头,时而轻拍她的后背,每一个动作,都是无声的安慰。 沈欢一手绕过他的腰,紧紧攥着他背后的衣衫,一手攥着他的衣领,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沈欢窝在他的怀里,男人身上的热,隔着衣衫传遍全身,他刚沐过浴,长发垂在沈欢脸侧,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愈发的浓郁,钻入沈欢鼻息,伴着他无声的安慰,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小姑娘泪水朦胧的双眼,定定的望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分外惹人怜惜:“项叔父,你别走,好不好?” 项竹轻叹,眼下,他若离开,小姑娘该会有多难过,好在金陵城那边的生意,他走时安排了妥当的人照看,晚点回去,也无妨。素来做事有主见的项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的泪水与浓烈的不舍所打败。 想着,项竹对沈欢柔声安抚道:“好,不走。等你姨母喜事过后再说,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却干净,像一双手,缓缓拂过沈欢心头。 沈欢渐渐止了哭,咬着唇点点头,她还能怎样?能拖一日是一日! 项竹见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心下稍安。刚哭停的沈欢,还在抽噎,项竹不忍心,只得继续抱着她,安慰怀中的小姑娘。 房中暖黄色的烛火,轻轻地跳跃,四明四暗的光影流转,照应着塌边,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沈欢靠在项竹怀里,沉沉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脸上也挂着泪痕。即便是睡着了,小姑娘的手,还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衣领,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未觉察的笑意。 项竹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姑娘站起身,坐得久了,腿有些发麻,稍缓片刻,他转过身子,稳且轻的将小姑娘放在榻上。小心的从她手中,将自己的衣领抽出来,然后拉过薄被,给她盖上。 看着小姑娘睡好,项竹的目光,落在洒落满地的礼物上。 他弯下腰,将衣裙一件件捡起,又一件件叠好,放在沈欢塌边的矮柜上。他脚步移动间,便碰上了脚边的九连环,手指一勾,又顺着前方,看到了方才滚落于墙边烛火照不到的黑暗里的陶响球。他认命的站起上前,将那玩意儿捞了回来,连带着九连环一起,放在了小姑娘的衣服上。 最后,项竹蹙眉望着摊在掌心中那断成两截的泥叫叫,目光微凝,似有所思。片刻后,掌心合拢,握于手中。 项竹走到门前,将门拉开,复又回头看看榻上熟睡的小姑娘,关上房门,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萧朗玉起来后,梳洗妥当,便来找项竹房中找他。 萧朗玉一进门,便直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来喝,侧过身子,看着正在系腰封的项竹,边喝边问道:“谦修,咱们是今天走还是明天走?” 项竹系好腰封,走到萧朗玉身旁落座,也倒了一杯茶,修长的手握着杯子,看着浮在上面的茶叶,缓缓说道:“我昨晚答应了欢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9 儿,等她姨母喜事过后再走。” 萧朗玉闻言一愣,随后陌生人一般上下打量项竹一番,狐疑道:“我没听错吧……”素来说一不二,做出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谦修,居然答应了一个小姑娘的要求? 项竹目光一直落在手中杯子上,并未觉察到萧朗玉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道:“这孩子,也不知为何,明明才见过没几天,却极依赖我。昨日跟她说要走,她……” 项竹顿一顿,将昨夜的情形略去不谈,接着说道:“她家中刚逢变故,我又是沈兄故交,想来是爱屋及乌。我有些不忍心,所幸金陵那边有人照看,我多呆几日也无妨。” 这话说完,萧朗玉暗自咂嘴:“滋滋滋,与你自幼相交,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般怜惜别人……”毕竟,在项府那样的生活环境里长大,萧朗玉已经见惯了他待人淡漠的样子。 项竹侧头,目光落在萧朗玉身上:“怎么?我待你不好?” 萧朗玉手中的杯子,‘嗒’的一声搁在圆桌上,补充道:“除我以外!” 萧朗玉接着说道:“既然你还要呆一段时间,那我就不陪你了,再过半个月是我祖父生辰,我得赶回去。” 项竹点点头:“记得替我带句话,寿礼我回去后补上。” 萧朗玉应下,又喝了一口茶:“金陵那边的生意不能没人管着,你别耽搁太久。” 项竹笑笑:“我会赶在中秋前回去。你打算何时走?” 萧朗玉想了想:“在这儿呆的也没意思,吃过午饭就走吧。我还要顺道去趟阜兴,我奶奶爱吃那边的鲜花饼,出门前我爷爷特意嘱咐我给奶奶带回去些。” 项竹闻言不由低眉一笑,萧家是金陵最神秘的豪门,在朝中无权无势,却偏偏连穆王也跟萧家交好,没人知道萧朗玉祖父的来历,以前问起他,他也是三缄其口,死活不说。 且萧家有一点,让项竹极为羡慕,一家子痴情种,从祖辈到父辈,无人纳妾,家中便也没有庶出,一家子和和美美,半点没有项府里的乌烟瘴气。想着萧家,项竹羡慕的同时,难免叹息。 午饭时,沈欢因为昨晚的事,兴致一直提不起来,但是碍于姨母好事将近,只能强撑着笑颜,没人注意到她时,沈欢便不自主的出神发愣。 沈欢这些细微的异样,唯有项竹看在眼里,他本就忧心沈欢的情绪,自然会格外注意。当他看到沈欢在姨母面前强颜欢笑的模样,愈发心疼这个小姑娘,她这么小的岁数,委实不必这般懂事。 一同用过午饭,徐介宣来接宋氏回老家商量成亲事宜,宋氏本打算带着沈欢一起,但是沈欢说项叔父快走了,想多陪陪他,宋氏无奈,只得将沈欢托付给项竹照看几日,自己先和徐介宣一同回了老家。 项竹领着沈欢,去送萧朗玉,道过别后,萧朗玉骑马离去。 待萧朗玉走远后,项竹捏捏沈欢的小手,对她说道:“你先回屋,叔父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沈欢心头一跳,不由攥紧项竹的手,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走一般。 项竹看着小姑娘紧张又担忧的神色,不由失笑,安抚道:“别怕,我不走,一会儿就回来。听话,你先回去。” 前世,项竹从未失信于她,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虽然沈欢不知道项竹要去做什么,但是他既然说了不走,那便不会走。 沈欢点点头,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项竹:“那你要快点回来,我在房中等你,哪儿也不去,你回来就找我!” 项竹笑着点头:“好,回来就找你。” 沈欢复又看看他,而后,恋恋不舍的松开项竹的手,自先回了房间。 项竹在楼下看着沈欢的房门关上,方才转身离去。 他在路上烟阳街头巷尾寻找,最后,在街角一处阴凉地儿,找到了上次帮他扔匣子进钱寡妇家的那个乞丐。 项竹走上前去,迎风而立,唇角挂上一个疏离的笑意:“可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继续伪更蹭玄学,新章节更新在明天下午五点。 非常感谢大凉,老羊,小叮当的地雷包养!【暗搓搓的激动】 13、13 ... 小乞丐长得一副老实相,愣了下,看清来者,忙点头。这位公子外貌这般出众,他自然记得,上次帮这位公子扔了个东西,便得了一两银子,帮他病重的母亲买了药,他感激非常。 小乞丐精神头拔了一个高度,赶忙小跑到项竹跟前:“记得记得,公子有何吩咐?” 项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小乞丐身上,面容冷峻,他开门见山道:“上次叫你扔去饮马巷那户人家的匣子,再去给我取回来,不管用什么法子。送到别云客栈,交给掌柜,转交项谦修。” 他并不担心里面的银票已经被拿走,毕竟那匣子上镶嵌着一枚鸽子血,都是贵重物品,大部分人都会一起存放。 说罢,项竹摊开掌心,有几枚碎银子,递到乞丐面前:“记下了吗?” 小乞丐见到银子,眸色一亮,比上次的还多,他和母亲,当能过一段时间宽裕的日子。小乞丐哈着腰,双手捧过项竹递来的银两:“记下了!记下了!” 项竹移开目光,转身离去。他面上神色愈发冷峻,眸中蒙着一层寒霜。 杨显,对妻无情,对子无责,对孤无义!还想拿着他的银子,去跟那寡妇过潇洒的日子?他是有钱,可他也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让杨显称心如意? 项竹生平最厌没有担当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般,这些人,怎能知晓自己的无担当,带给旁人多大的痛苦?妻子,孩子…… 他们为满足自己一时之欲,纳妾入府、在外勾搭之时,可曾想过他人的感受?不知不觉间,将旁人的一生都推入深渊。即不愿负责,当初又何故生养后代? 项竹回到客栈,叩响了沈欢的房门,听得里面小姑娘‘哒哒’跑来开门的脚步声,项竹阴沉一路神色中裂出了一丝柔和。 沈欢打开门,迎上他含笑的眼神:“项叔父你去了好久。” 小姑娘委屈的责怪他,却在说话的同时,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中,捏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了屋里。 项竹不由失笑,跟着小姑娘进去,在椅子上坐下。 沈欢如今太小,只能跪在椅子上,半个身子伏在桌子上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0 ,白嫩的小胖手够起茶壶,茶壶里水是满的,沈欢手腕无力,提起时还不小心洒出来几滴,她给项竹倒了杯茶,两手捧着杯子递给项竹:“外面天好热,项叔父,你喝些茶去去暑气。” 项竹笑着接过,连连点头:“好,好。” 连喝沈欢的三杯茶后,项竹将杯子放下,身子微微向沈欢面前低一低:“客栈呆着无趣,咱们去河边林子里听人家唱曲儿好不好?” 沈欢摇摇头,她最是畏热,大下午的她可不想去晒太阳:“外面太热了,不如……项叔父你教我看书吧。上次《搜神记》里的故事,才讲了十几个。” 反正是打发时间,做什么都行:“也好。”说着,项竹起身,去自己房里取了《搜神记》过来。 他将椅子挪到半启的窗扉前,环住小姑娘的小腰,一把将她捞起,放在自己腿上,让她坐稳。 沈欢背靠在项竹坚实的胸膛前,他体内的温热源源不断的传来,两只手臂绕过沈欢两侧,将她护在怀里。这一刻,夏日的暑热似乎也祛了不少,沈欢心底泛起了如春日江暖般的波澜,他前世,也是这般教她。 项竹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动书页,停在上次读到的位置:“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这句是说,汉代有个叫董永的人,幼时丧母,同父亲一起居住……” 他的声音缓缓在耳畔响起,低沉而不仓促,让这个夏日的午后,更加的慵懒舒缓,溢散着如水如阳的脉脉温情……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吃过晚饭后,项竹领着小姑娘去浣花河畔散步,一路上,给小姑娘买了不少小玩意。 下午项竹刚给她讲了董永织女的故事,正巧在河边遇到捏泥人的手艺人,沈欢便缠着项竹想要一个织女,项竹含笑应下。付了钱,不消片刻功夫,手艺人便捏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织女递给沈欢。 沈欢看着刚手中的织女,小脸上忽然漫上一层红晕,对手艺人说道:“我还想要个董永。”送给项竹多好啊,正好一对。 手艺人团起彩泥,正要捏,沈欢忽地想起,董永和织女,最后天各两端,一辈子只能遥遥相望,她小脸一白,忙对手艺人说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 说着,拉起项竹的手,拿着织女继续往前走。项竹不解,小姑娘变卦怎么这么快? 本想着,天黑就回去,奈何路上沈欢又要了两盏孔明灯,项竹只好陪着她,一直等到天黑,繁星满天之时,陪着小姑娘放了。 等他们回到客栈,已到戌时。刚进客栈,掌柜的便拦下了项竹,将一个匣子递给了他:“项公子,这是方才一个小乞丐送来的。” 本以为要等几天,不成想,小乞丐手脚倒是麻利。项竹接过匣子,将其打开,一百两的银票规规矩矩的躺在里面,他唇角漫上一个淡漠的笑意。 沈欢不解道:“是什么呀?” 项竹将匣子合起,托在左手掌心中,冲小姑娘笑笑:“一点私物,你该回去睡觉了,走吧。” 说着,牵起沈欢的小手,将她送回房里,而后自回了房间。 这一夜,饮马巷钱寡妇家,再一次传来杨显的打骂声:“你这贼婆娘,拿一百两银子诓我休妻,现在!银子呢?啊?你倒是拿出来啊!” 说着,又是狠狠两脚踹在地上的钱寡妇肱骨上,两脚踹完,似乎还不解气,又骂骂咧咧的补了一脚。 钱寡妇的哭声伴随着杨显落下的脚,痛苦的陡然加大。她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发髻早就凌乱不堪。 她也不知怎会如此?本以为可以靠着这笔钱,给自己换个依靠,怎知杨显这厮,平日里与她耳鬓厮磨,满是温存……今日银子不见了,说变脸就变脸,还动手打她,当真是瞎眼看错了人。 可她还能如何,这事儿本就是她理亏,今日这苦楚,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杨显被钱寡妇哭的心烦,指着钱寡妇鼻子骂道:“嚎什么嚎?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挤尿水子,不过就是被男人玩儿烂的骚.货。我能答应娶你,是看着你还有点儿私房,不然,谁肯为你费心思!” 钱寡妇闻言,又气又羞,脸燥的通红,却碍于杨显的拳头,不敢回嘴,只是压不住心中委屈,哭的更甚。 杨显愈发着脑,抡圆手臂,一拳朝钱寡妇的头砸过去。钱寡妇被这一拳头打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失了平衡,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但听她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杨显一愣,见钱寡妇半晌没有反应,吓坏了,忙上前去探鼻息,指背传来一阵温热,发觉她只是晕了过去。杨显鼻头一皱,站起身子,用脚拨拉两下钱寡妇的身子,低声骂:“妈的,吓你爷爷。呸!” 杨显唾了一声,拂袖出了钱寡妇家。他刚离去,钱寡妇的两个儿子赶忙进来看娘亲的情况,俩孩子如今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尚不是能对抗杨显的年纪,方才只能一直在窗外看着屋里的情形。 钱二扑在娘亲身上呜呜的哭着,钱大唤了娘亲几句,但娘亲还是没有反应,钱大紧紧咬着唇,目光转向方才杨显离去的方向,眼神如刀,稚嫩的脸上满是生冷的狠意! 钱大收回目光,对钱二说道;“你看着娘,我出去下,晚上给我留门。” 钱大走到钱寡妇的床头,从枕边的匣子里,取出一吊钱,紧紧握在手里,跑出了家门。 这晚,杨显刚回到家中,杨庆便走上前来,小眼神怯怯的看着他,半晌,鼓起勇气对他说道:“爹,我和妹妹还没吃饭,饿……”其实,中午杨显也没管他们,还是隔壁李嫂,叫他们过去吃了午饭。 杨显一愣,这才觉出麻烦,但是自己孩子不能不管,只能骂骂咧咧的去厨房弄吃的。进了厨房,杨显望着锅台、厨灶,忽然有些茫然,随即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阿兰把米放哪儿了?” 过了半天,杨显才找到米,也没有淘,直接倒进了锅里,又倒了水,生火煮粥。 待锅里冒出热气时,杨显已觉累的不成样子,当他回头看到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厨房时,心头又是一阵烦乱,还要收拾这些? 这一刻,宋氏素日默默忙碌的身影,漫上他的眼前。原来,家里没个女人,生活这般麻烦。 煮好粥,两个孩子就着咸菜和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到一半,杨庆仰着小脸儿,怯怯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1 问道:“爹,娘去哪儿了?”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但是不敢,只是,这两日,他和妹妹实在是想娘亲。 杨显闻言,心头更是烦乱,不耐烦道:“吃完赶紧睡,瞎打听什么?” 杨庆闻言,双唇抿起,嘴角不由往下撇,大颗的泪水落进了眼前的粥里,又不敢多问,只能有一口没一口的继续吃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是伪更曾玄学,所以明早看到有更新不用点进来,更新还是在明天下午五点。如果时间有变动,我会提前说的。 14、14 ... 杨庆杨珍吃过晚饭,看着一旁摆着一张臭脸的父亲,不敢多说话,怕一句不合意,惹了父亲动手。 杨庆领着妹妹,自己将吃完的碗筷收去了厨房,然后自己打了水,和妹妹洗脸脸、洗脚脚,便自上床睡了。 杨显今日心情委实不痛快,到手的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怎么想都觉得憋屈。这些日子,对那一百两银子,他早都做了不少打算,现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盘算都成了空想。 “他奶奶的……”想着,杨显暗骂一声,起身回屋。 走在回屋的路上,杨显忽觉裆内那宝贝有些痒,伸手下去,隔着衣衫蹭了蹭,但根本没什么用,依旧觉得奇痒难耐。 杨显愈发不解,昨日就觉得有些痒,没甚留意,这会儿似乎更痒了。 杨显回到卧室,将油灯拿到榻边,撩起衣襟将那物掏了出来,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细细看去……杨显双眼不由瞪大,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那物件上,竟密密麻麻爬满了小肉疙瘩,能不痒吗? 杨显心里腾起一股子火气,再蠢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染上了病。杨显暗自寻思,他睡过的除了宋氏便是钱寡妇,但宋氏他至少已经有两个月没碰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染给他的。 “他奶奶的贼婆娘,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能跟他睡,自然也能跟别人睡。杨显心头虽然着脑,下边儿也痒的厉害,但此时天色已晚,医馆早就打烊了,他没法子,只能先睡,想着等明日白天再去看看。 躺在榻上,杨显时不时便伸手下去挠一挠,不知过了多久,卧室方响起震天的呼噜声。 杨家院外,钱寡妇的大儿子一直在矮墙边儿守着,手里拎着一个大布袋子,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只是将灰扑扑的袋子撑得凹凸不平。 等杨家屋里熄了灯,钱大又等了许久,估摸着时间,寻思杨显当是睡着了,方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先将布袋子扔进院中,随后两手一撑,翻进了杨家院内。 钱大捡起地上的袋子,悄没声儿的摸进了杨显屋内。 钱大躲在卧室帘外,但听里面呼噜声震天,他彻底放下心来。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棉纱布裹着的,巴掌大小的方块布包。钱大垫了垫手中的小布包,这里边儿是麻沸散,他去医馆说母亲受了外伤买来的。 “叫你打我娘亲。”钱大小声儿嘀咕着,溜到了杨显榻边,他看准机会,拿起手中麻沸散,死死捂住了杨显口鼻。 半晌后,杨显在梦中警觉,迷迷糊糊的醒来,但见榻边的人影,心头一震,一把掀开握着自己口鼻的手,翻身坐起,可是,一坐起来,方觉头晕目眩,看什么都是重影,看着方才被自己掀翻在地的人影,杨显想要扑过去牵制,可一动手脚,更是深觉四肢无力。 钱大摔在地上,吓得全身僵硬,小脸惨白,以为是失败了,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却见杨显摇摇摆摆,想来抓他,却无法起身的窘迫样子,钱大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钱大鼓起勇气,捡起掉在地上的麻沸散,冲上前去,再次捂住杨显口鼻,杨显四肢无力,挣扎片刻,便觉眼前一黑,软倒在了榻上。 钱大望着倒在榻上的杨显,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回了些劲儿。 钱大费力的将杨显拖起,将他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从卧室门后,将方才带来的灰布袋子拿了进来,从里面拿出来七八串大鞭炮,然后统统缠在了杨显身上。 “叫你打我娘亲!”钱大手里举着油灯,冲晕倒的杨显愤恨的又骂了一句! 随即,钱大将油灯凑到了鞭炮引子上。 但听杨显卧房内,噼里啪啦响起了响亮的爆竹声,好似过年一般,甚是悦耳动听,钱大畅快的哈哈声隐没在了爆竹声中。 杨庆和杨珍在梦中被惊醒,相互看看,兄妹俩一脸的茫然。隔壁李嫂家的人也从睡梦中被吓醒,李嫂起床气颇大,拉开房门,插着腰,尖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放鞭炮?” 被麻沸散麻晕的杨显,倒是暂且逃过了剧痛,他浑然不觉,一身中衣被炸得七零八落,周身上下,大伤没有,小伤无数,密密麻麻,数不甚数。 鞭炮放完,钱大哈哈笑着,麻溜儿的逃出了杨家小院,一路小跑回了饮马巷。 杨庆和杨珍坐在床上,半天也没听到别的动静,两岁的杨珍不懂事,分不清什么节日,拉一拉哥哥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问道:“哥哥,过年了吗?” 杨庆小大人一般的看看妹妹,教训道:“是有人娶媳妇儿。” 杨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多时,兄妹俩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杨显的药劲才回过来,疼!全身都疼!杨显望着自己皮开肉绽的身子,气的一脚踹翻了卧室的桌子。套上衣服就要去找大夫,奈何衣服刚上身,蹭到满身的皮外伤,疼的杨显呲牙咧嘴,但是又不能不穿,只得硬着头皮套上。 于是,今晨的杨显,嘴里骂骂咧咧,一步一疼,一步一痒的走出了家门,走路的样子七里八拐的,活像只蜀地人手里拉着的大马猴。 杨显本想着,先去医馆看大夫,待他好些了,再去钱家算账! 可他刚走到路口,便从河边树林里窜出来几个地痞流氓,将他团团堵住。 杨显定眼一看,这几人正是烟阳有名的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心头不由满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几人盯着他,像是盯着猎物,杨显脚步微微后撤。 这时,手臂上刺着青龙的青年对旁边的人问道:“徐哥说的就是他吧?” 那人回到:“就是他咧,我盯了两日了。” “那便妥了,兄弟们,给老子打!” 杨显闻言,把腿就往回跑,却被那人一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2 把拎住肩头,三下五除二将他拉进了河边的玉兰花林里! 约莫过了一刻钟,杨显鼻青脸肿的蜷缩在林子里。手刺青龙的那位,指着杨显恶狠狠的威胁道:“打今儿起,别让小爷我在烟阳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起来!” 听到一声乍吼,杨显身子一凛,忍着全身苦痛,连忙从地上爬起。面对如此听话的杨显,那人颇为得意,气焰不免又再度膨胀,徐哥说了,要看着杨显滚出烟阳才行! “就现在,赶紧滚!” 杨显大气不敢出,转身就往烟阳镇外走去。 几人跟在身后,时不时的踹上一两脚:“动作麻利!” 杨显暗自叫苦,连趟家都不能回,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外袍底下的中衣也烂成一团,这样离开烟阳,跟丧家之犬有何分别?但是迫于几人的淫威,他只得乖乖的往镇外走。 身上又疼又痒,杨显走不快,身后的人踹的也紧,待走到烟阳镇外时,杨显满头大汗,饱受折磨,短短一里路,就像是几千里那般长……老天爷啊,他这是伤了什么阴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余曰浇灌的营养液,有了营养液,小欢欢就能早点儿发芽啦~么么叽~爱你们~ 基友新文三篇,拍大腿推荐,文笔和剧情都灰常赞,感兴趣就手动搜索下哈: 貌美小娇娘的逆袭人生路《小娇娘逆袭手册》:王家童养媳潘小桃,备受虐待忍辱偷生,小小年纪就手刃渣男成了小小寡妇……潘小桃:说谁是寡妇?崔长生:我不同意!赵新林:我也不同意!姜昀:楼上两位说的对! 前妻如此多娇,引无数前夫竟折腰《造作吧,前夫哥》:攻心组金牌攻略者其墨,她的目的,就是让这群一别两宽后的男人们,哭着喊着求虐! 阴阳眼少女重生回童年,收灵续命!《影后她每天都在抓鬼》:别扒马甲了,没用! 夏之余:“人生如此艰难。”我总觉得我活不到第二天。 夏之余:“本想搞点事情,但我现在觉得能活下去就挺好。” 15、15 ... 杨显离开后,隔壁李嫂家的院门被一名男子叩响。 “来了来了!”说着,李嫂将门打开,见到门外的陌生男子,微微一惊,上下打量:“你是?” 男子拱手作揖,奉上两吊钱递给李嫂:“我受人之托,前来传话,杨显这些日子要出远门,两个孩子,还请李嫂照顾几日,待他母亲回来,就会接走。” 李嫂闻言,眉毛一横:“杨显又丢下两个孩子不管?”说着,也没有接钱,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去了隔壁杨家。 杨庆杨珍刚起来,正在院中洗脸。可洗脸却演变成了玩儿水,一地的水花,俩孩子闹得正欢。 李嫂上前霸道的拉过俩孩子的手:“庆哥儿,贞姐儿,走,婶儿家去,你们那爹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俩孩子一脸茫然,不过李嫂家却是愿意去的,李婶儿虽然嗓门大,但是做饭好吃啊。 领着俩孩子到自家门前,那人还在,李嫂说道:“你回去跟宋妹子说,孩子我给她看着,不用钱。”说罢,不等那人反应,李嫂便领着孩子进了自己院门,并关上了门。 那人望着紧闭的院门不由失笑,徐兄嘱托的事情,他已办妥,就等下月吃喜酒啦,想着,那人哼着小曲儿离去。 七日后,宋氏和徐介宣,在这日下午回到烟阳。 宋氏一进客栈,沈欢便张着手臂扑了过去:“姨母!”宋氏被沈欢撞得后撤两步,不由失笑,站稳后,摸着沈欢的脑袋顶问道:“这几日和项叔父过得好不好?” 沈欢抱着宋氏,回头冲站在不远处的项竹笑笑,仰着笑脸对宋氏说道:“项叔父待我可好啦。” 宋氏笑笑:“那就好。” 也不知为何,宋氏说这话时,虽是笑着,但沈欢却在宋氏眸中捕捉到一丝失落,心下不由一紧,忙问:“徐叔父呢?”为什么没有跟姨母一起来? “他回家了。欢儿乖,咱们先回房。”宋氏随便答了一句便将此事揭过,可愈是这般遮掩,沈欢心下愈觉不妥,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姨母和徐叔父吵架了? 宋氏领着沈欢走到项竹面前,福一福身子:“这几日有劳项公子。” 项竹含笑,礼貌得体:“无妨。一路劳顿,先去歇歇吧。” 宋氏低眉应下。沈欢忧心姨母,想跟着姨母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便仰着脸对项竹说道:“项叔父,我陪姨母回房,等到饭点我来喊你。” 项竹点点头,目送她二人离开后,项竹自先回了房。 屋里,不等沈欢发问,宋氏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握住沈欢两只细小的手腕,将她拉倒跟前,柔声道:“以后,你跟着姨母,还有弟弟妹妹,咱们四个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日子可能会苦些,欢儿怕不怕?” 说着,宋氏抬起手,轻抚沈欢侧脸,面虽含笑,可是神情中,却难掩疲惫。 沈欢心下一凉,赶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徐叔父不成亲了吗?”本以为只是吵架,难道这般严重吗? 宋氏轻叹一声,目光从沈欢脸上移开,望一眼窗外,眸中空洞,她将目光收回,掩去神色中的疲惫,对沈欢的问话,避而不谈,只继续哄着她:“就咱们四个人不也是很好,只是日子会苦些。咱们过会儿就去李婶儿家接弟弟妹妹,欢儿陪姨母去,好不好?” 沈欢闻言,只得点头应下。她心中清楚,如今自己这个岁数,无论怎么问,宋氏都不会告诉她的,看来只能自己去问徐介宣。 想起徐介宣,沈欢心头窜上一股无名火,明明那天答应得好好的,说什么若得兰妹,必倾心以待,说什么绝不后悔,通通都是骗人的!假的!早知那徐介宣反悔的这般快,她怎么也不会撮合这件事,平白惹姨母失望。 沈欢压下心头怒火,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姨母出这口恶气。心中有了打算,沈欢忍下心头的火气,懂事对宋氏说道:“姨母,您先上榻歇歇,等您休息好了,咱们去接弟弟妹妹。” 宋氏虽然很想念两个孩子,可是此刻此时,她确实身心俱疲,需要好好缓缓。宋氏点点头,便上榻休息,并叮嘱沈欢,半个时辰后叫她,沈欢应下。 看着宋氏睡好,沈欢便出了房门,直奔楼下。 项竹本是回屋了,但是屋里呆的无趣,又没有小姑娘可以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3 着解闷,便寻思着出门找个茶楼听书去,这才刚走到门口,便听楼上传来‘砰’一声怒气冲冲的摔门声儿。 项竹蹙眉回头,就看到小姑娘,脚下踩了风火轮一般的冲下了楼。项竹不解,谁惹小姑娘生气了? 沈欢乍见项竹,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的火就憋不住了,还没走到项竹跟前儿,便满是不忿的说道:“项叔父,我要去找徐介宣算账!” 连叔父都不叫了,直呼姓名,可见小姑娘有多气!项竹拦下沈欢,俯身问道:“发生什么了?” “他不跟姨母成亲了!那天他同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假的!我要去找他算账!” 说着,沈欢绕过项竹,直奔门外。项竹哪里放心小姑娘自己前去,赶忙跟了上去。 小姑娘足下生风,半跑半走,项竹只能紧紧跟着,连句话都插不上! 来到徐家门前,沈欢手脚并用,‘咚咚’砸门。项竹在沈欢身后五步外停下,小姑娘正在气头上,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拦。 徐介宣听到如此紧张的敲门声,赶忙将门打开,一见沈欢,不及开口寻问,便被沈欢连珠炮似的质问堵住:“你为什么要骗人?那日你还信誓旦旦,这才过了几日,就不做数了吗?你为什么要让姨母伤心?” 徐介宣叹口气,面对沈欢的质问,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是他不娶郁兰,只是……哎,这种原因,如何能告知小姑娘?她毕竟还小,还是个孤女,已经很可怜了,不该听大人这些复杂的事。 面对徐介宣的一言不发,沈欢心中更恼,对姨母的心疼也愈发强烈,两下交织,眼眶微微泛红:“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姨母有多难过吗?” 项竹望着沈欢的,不由心疼,徐介宣当不会对沈欢说出缘由,她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还是他问问吧,毕竟,这关系到沈欢,以后能不能过好的问题。 想着,项竹走上前,修长的手扶住沈欢的肩头,劝道:“欢儿听话,先去一边儿玩儿,让叔父跟徐叔父好好聊聊。” 沈欢红着眼看看项竹,她虽气恼,可心中却也明白,以她现在的年纪,问不出什么的,只得咬唇,气恼的看了徐介宣一眼,退去了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榜单一万字,我超出来好多,但我又不想断更,所以短小了点,你们别抛弃我╭(╯^╰)╮等我收藏到四百,稳定日更3000以上。还有就是……为什么我的评论这么少,是不是我写的不好啊?╭(╯^╰)╮ 16、16 ... 徐介宣将项竹引进家中,项竹冲沈欢招招手,示意她跟上。沈欢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跟了进去。 来到前厅,徐介宣看一眼沈欢,对项竹说道:“借一步说话。”项竹看看沈欢,示意她坐在别动,然后随徐介宣去了隔壁书房。 沈欢坐在椅子上,两只小短腿凌空晃悠,看看书房紧闭的门,无聊的把玩着腰封上的束绳。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书房房门开启,项竹和徐介宣先后从书房中出来。 项竹神色微有凝重,但他看向沈欢时,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沈欢见项竹也是这般神色,心内不由一沉。 项竹走到沈欢身边,沈欢从椅子上窜下来,向项竹投去询问的目光。 项竹微叹一声,俯身牵起小姑娘的小手:“咱们先回去。” 回去?就这么回去?沈欢那里甘心?她定在原地不走,扭头看看徐介宣,大眼睛里满是责怪! 项竹蹙眉,复又扯扯沈欢的手:“听话!” 沈欢看看项竹,欲言又止,算了,她不愿惹他为难!复又看了徐介宣一眼,不情不愿的跟着项竹走出了徐家! 路上,沈欢仰头问他:“项叔父,他跟你说了什么?” 项竹低头看看小姑娘,复又收回目光,平视前方,他实在为难,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连项竹都不告诉她?看着他这般神色,沈欢更加忧心。 回到客栈,宋氏还歇着,沈欢不想去打扰,便跟着项竹去了他的房中。 项竹倒了茶水给她,在她身边坐下,拿起《搜神记》,边翻边问道:“咱们讲下一个故事?” 沈欢知道,他这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可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儿那么容易糊弄? 沈欢跳下椅子,走到项竹跟前:“项叔父,你就告诉我吧,我姨母和徐叔父究竟怎么了?” 项竹抬眼望着沈欢,想了片刻,复又遮掩道:“大人的事,不该你管。” 沈欢哪里会就这样放弃?她复又上前一步,两只小手搭上项竹的小臂,神色恳切:“项叔父,自打父母亲离世,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早些接触,这对我有好处!你就跟我说吧,姨母待我那么好,我不想看她难过,就算帮不到她,日后我也好宽慰她。” 这竟然是一个七岁孩子说出来的话?听着她这般懂事,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刺痛,若是可以,他宁愿沈欢一辈子天真烂漫。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也好……” 项竹伸手,将小姑娘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拖着她的后背,沈欢靠着他的身子,听他缓缓说道:“你徐叔父,父母已故,但老家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他们这次回去,老太太本不同意你姨母带着两个孩子嫁过去,好在你徐叔父一力坚持,老太太拗不过,只好应下!但是,当提起你时,老太太死活不愿,她能点头让你弟弟妹妹进家门已是宽厚,无论如何也……” 项竹顿一顿,怕沈欢听了刺耳,略去不谈,只说了结果:“老太太以死相逼,僵持不下!一面是你姨母,一面是他奶奶,徐叔父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沈欢闻言愣住,从脚底泛起一股凉意,双唇微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项竹。 原以为是徐介宣骗人,是徐介宣对姨母不用心,她根本没有想到,其实是她拖累姨母? 想想方才跑去找徐介宣,那一副讨说法的样子,沈欢深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被自己那般质疑,徐介宣都没有当面说出来,已是好涵养! 沈欢眼中含着泪花,盈在睫毛上,轻轻地抖动着,似是晨露微光。 她声音艰涩:“所以……是我拖累了姨母?” 前世,她太小,并不能体会这种感觉,或者说,尚未来及体会,便被项竹接走,后来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之下,从未觉得自己没有依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4 靠! 可是今世,尤其是此时此刻,沈欢方才觉出,她不仅是个孤女,还是个拖累!虽然在这一世,沈欢爹娘刚去世不久,可是在沈欢两辈子的记忆里,他们已经很遥远了,甚至连面容都已模糊不堪…… 可现在,沈欢忽然很想他们,很想,很想…… 前前后后两辈子,唯有到今日,沈欢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小姑娘的泪水连珠而下,却忍着没有哭出声儿,项竹心疼不已。这种感觉,项竹最能体会,就同他年少时一样,在项府里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 看着小姑娘哭,项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这般小的年纪,便要忍受这般苦楚。想着,他伸手,将沈欢小小的身子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隐隐钻入鼻息,沈欢伏在他的肩头低声抽噎,不消片刻,项竹的肩头被温热的泪水沾湿一片。 过了许久,小姑娘软而平静的声音,在项竹耳畔响起:“项叔父,我想我爹娘了……” 项竹的心骤然一疼,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小姑娘的后脑勺,无声的安慰她。 姨母年华正好,徐介宣不仅真心待姨母,又肯照顾弟弟妹妹,对姨母来说,他是个极好的依靠,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有的人一辈子也遇不到。倘若因为她,姨母不能与徐介宣成亲,姨母后半生,要等到何时才能再遇到这样一个人?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姨母孤苦半生! 思及此,沈欢从项竹怀里起来,前世,她被买去刘家,等项竹找到她时,她浑身都是被那傻子打骂留下的伤痕,项竹怒火之下,方将她带走,可是今世……他至今也没有流露出要带走她的意愿…… 既然重活了一次,沈欢再也不想错过他,再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她要姨母后半生过得幸福,她也要陪在项竹身边! 想着,沈欢鼓起勇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迎上项竹漆黑的双眸:“项叔父,我不想拖累姨母,你带我走,好不好?” 说罢,不由攥紧了项竹的衣袖,她还是有些紧张。但她的目光紧紧凝在项竹俊逸的面庞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的营养液,还有小叮当的地雷!每次看到一条新的评论,看到你们浇灌营养液,投地雷,我就会兴奋好半天,真的很谢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坚持下来的动力【奋斗脸】!明天开始恢复三千一章,往后,我努力粗长! 17、17 ... 项竹闻言愣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沈欢。 方才路上,他已想好了对策,给宋氏一笔钱,再置办一处宅院,这样宋氏单独带着三个孩子,也会过得容易些,只是暂时无法跟徐介宣在一起,待那老太太去世,兴许他们还有机会,虽然这之间变数很多…… 可他,唯独没想过带走沈欢。 毕竟是收养一个孩子,这不是一件小事,姑且不说养大她所要花费的银两,且要承担很多责任,女孩子的教育、成长过程中的健康等等问题,都是需要操心的,项竹不确定,他是否能够做好。 而且,他在项府,不过是个辱没家门风范的庶子,他带沈欢回去,对她能有多少好处?不过是多个人跟着他一起受罪罢了。 沈欢的目光一直紧紧黏在他的面庞上,他每一个神色,都没能逃过沈欢的双眼。从惊异、到犹豫、到无奈……沈欢的心,也随着他的神色,渐渐发凉、下沉…… 难道,他并不愿带自己走?前世是迫于无奈,是为了父亲的恩情?沈欢不信!她望着他漆黑的双眸,复又上前一步,再次恳求他:“项叔父,带我走,好不好?” “我……”项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这般为难的神色,沈欢心下渗出的凉意愈甚,但她仍旧抱着一丝丝希望,声音中已隐隐含上哭腔,前世的回忆一幕幕的漫上心头:“姨母待我极好,我不愿看她因为我而半生孤苦。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若是连你也不要我,我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项竹叹息,伸手轻抚小姑娘的鬓发,晓之以理:“我是庶出,在家中本就没什么地位,你若跟我回去,不见得能过好。且我到底是个男的,照顾你,不会比你姨母细心……” 随着他一句句的说出来,沈欢的泪水逐渐盈满眼眶,前世,难道没有这些原因吗?可他不还是将自己收养?为何换做如今,他便拿这些缘由来搪塞她? 此时,沈欢方才明白,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最开始收养她,他都不是很心甘情愿,毕竟,养个孩子很麻烦。所有后来那些感情,都是相处中,日渐浓郁的。 窥破成年人真实心思的这一刻,忽地,项竹在沈欢的眼里,不再是那般高大安稳,她思慕了那么久的人,对她的心思不过尔尔,或许,也觉得她是个麻烦。 心底深处传来阵阵的生疼,泪水‘嗒嗒’的滚落:“你也嫌我是拖累,对不对?既如此,何必平白给人希望,何必来找我……”何必前世收养她?何必……后来写下那样的一段话? 沈欢泪水决堤而下,这一刻,她很不想再看到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未及项竹反应,她已夺门而出。 房门大开着,门扇尚在来回摆动,项竹望着空空的门外,有些发愣。 天色渐暗,项竹在房中点了灯,这都快戌时了,小姑娘还没有来喊他吃饭,他忽然就有些不习惯。这些时日,小姑娘一到饭点就往他这儿跑,仰着小脸喊他项叔父,然后牵着他的手,拉他下楼吃饭。 项竹唇角不由漫上一丝笑意,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被一个人这般看重依赖。比起他见过的其他孩子,沈欢懂事,乖巧,有时候还有些骄纵,却能掌握分寸,只让人觉得可爱,并无其他骄惯的孩子一般惹人烦。 思及此,项竹忽然觉得,如果真的带她走,留在身边逗弄照顾,倒也是他沉闷生活中的一丝光彩。且小姑娘如今,无依无靠,真的可怜,更何况他还欠着沈兄一个救命之恩。 项竹望着桌上灯光的火星,思量片刻,他一个大人还是让着小姑娘点儿,去喊她出来吃饭,顺道告诉她,带她走的事情,可以考虑。 想着,项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沈欢门前,叩门:“欢儿,吃饭了。” 里面没有回应,项竹不解,再次敲门:“欢儿?”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5 仍然没有回应,项竹蹙眉,不在?难不成在宋氏那边,想着,便往宋氏那边儿去。 宋氏将门打开,眸色微愣:“项公子怎过来了?” “欢儿在吗?” 宋氏不解?她下午醒来后发现沈欢不在,以为是去找项竹了,便自己去接孩子,孩子接回来后,她忙着给俩孩子沐浴换衣服,没顾得上沈欢,她以为,沈欢一直和项竹在一起:“没和你在一起吗?” 项竹闻言,剑眉微蹙,心下一沉,难不成这孩子赌气,自己跑出去了?天色已晚,这么小的孩子出去,遇到坏人可怎么好?顾不上回答宋氏,项竹转身疾步下楼,很快,俊逸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留下宋氏在身后干着急,本来想出去一起找,可屋里还有俩孩子扯着,她走不开,急了半晌,宋氏下楼托客栈掌柜帮忙照看,自己也匆匆找了出去。 烟阳不大,项竹在烟阳的街道上来来回回找了两圈,也没见沈欢的身影。 这一路,项竹眼前,满满都是沈欢喊他项叔父时,笑意洋溢的小脸,耳畔亦不断回响着小姑娘‘咯咯’的笑声。 项竹心中愈发焦急。 不就是收养一个小姑娘吗?又不是没有能力,实在照顾不好,请个人来照顾不就成了?为何当时就不答应她,平白惹小姑娘失望,倘若小姑娘出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街道上没见到沈欢,项竹转而往河边去找。沿着浣花河畔的玉兰花林,项竹一路细细密密的搜寻过去,最终在河边见到了沈欢熟悉的小小身影。 项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他松了口气,朝沈欢走去,可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小姑娘怎么待在离河边那么近的位置,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 项竹心下一沉,该不会是一时冲动想不开吧? “欢欢!” 沈欢闻声回头,但见项竹在她身后不远处:“你别过来!我不想见你!”说着,气恼的转回了身子。 项竹闻言,赶忙停下脚步,生怕小姑娘一急,继续往前走,他又不会水,忙冲她喊:“你别往前走,从河里出来,慢慢过来!听话。” 沈欢听他这般紧张的语气,有些不解。沈欢低头看看自己泡在水里的裙摆,忽然反应过来,他不会以为自己想不开吧?沈欢觉得好笑,她好不容易重生,如今可是惜命的很呢,怎么可能寻死? 她今晚很想念父亲母亲,用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买了河灯和纸钱,放完河灯烧纸的时候,有点儿心不在焉,不小心被风吹来的纸钱点着了裙角,这会儿泡水里灭火呢。 项竹见她没反应,越发着急,却不敢对她严厉,只得哄她,语气中的焦急却掩饰不住:“欢欢,听话,过来……” 沈欢见他这般紧张自己,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不少。他这般着急的样子,沈欢看着很喜欢,仿佛这样便能证明项竹是在意她的,所以,不自主的就想让项竹更着急。 想着,沈欢便顺杆儿爬,侧过脸冲他喊道:“不过去!我不要拖累姨母。反正爹爹娘亲都走了,就剩我一个,到哪里都招人嫌,还不如去找爹爹娘亲,到了阴间,就有他们疼我了,就没人嫌弃我了!” 胡闹!死了就是死了,哪儿来什么阴间?当真是小孩子心性,这般拿性命开玩笑。项竹忙道:“谁说你招人嫌?我就很喜欢,你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答应你,带你走!快过来!” 什么?沈欢心中狂喜,仿佛丢失的至宝,再次失而复得,他答应了?会不会是故意哄她?等她过去就反悔,又搬出那些大道理给她讲? 沈欢必须确确认清楚,复又冲他喊道:“你骗我!你就是嫌我,讨厌我缠着你,你们都嫌我是拖累!” “谁说你是拖累?在我眼里就不是!你过来,我带你走,今后,若是有人敢嫌弃你,项叔父第一个不答应,一定帮你收拾他!” 沈欢暗自偷笑,扭过头去,大眼睛望着身后月色下的项竹,开口问道:“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项竹失笑,无奈叹气,真是小孩子心性,他唇角含了笑意,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柔声哄道:“是朵小小解语花。” 夜色中,沈欢脸颊上飞上一片红晕,眸中的波澜,比浣花河的水还要清明:“你带我走!你绝不反悔” 项竹冲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绝不!” 沈欢面含笑意,从河水中出来,裙角刚被点燃的那处,一圈的炭黑色。 项竹见她出来,赶忙上前,俯身一把将小姑娘抱起,随后用力揪她鼻子:“调皮!” “哎呀哎呀,项叔父疼,疼,疼!”说着,小手连连拍打项竹手背。 项竹失笑,松开手,沈欢鼻头被他揪的红红的,白皙的小脸上一个红鼻头,显得分外可爱! 项竹看着她,眼角流出一丝宠溺,随后抱着小姑娘往回走。手中的小姑娘很轻,却莫名给了项竹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回去找你姨母,跟她说一声!” 她方才就在河边想明白了,今晚不怪项竹犹豫,任谁听到要收养一个孩子,都会细细思量,毕竟这不是小事。 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沈欢脸上的红晕更浓了些,她当时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那般想项竹,等冷静下来以后,反复思量,这一世毕竟刚见面,而且自己还小,他不可能对自己有心思,要有才是真的麻烦呢! 所幸,他已经答应了自己,今后,她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他!想着,沈欢伸出小手,搂紧项竹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脸侧,拖着长长的尾音,美滋滋的回他:“好~” 月色下,浣花河畔,项竹修长俊逸的身影,抱着怀中的沈欢,穿过玉兰花树林,缓步往客栈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项竹: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昨天看到有小天使给我投营养液了,但是我点进后台,名字那里是空白o(╥﹏╥)o你是不是没有改马甲?虽然看不到你是谁,但是很感谢你!么么叽! 接下来会快进剧情,等回到项府,就是甜甜的日常啦! 18、18 ... 项竹抱着沈欢回到客栈,得知宋氏也去找沈欢了,便托店小二出去找。 项竹将沈欢在店中放下,曲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饿不饿?” 她肯定饿啊,沈欢红着脸点点头,项竹不由笑了,温声问她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6 :“想吃什么?” 沈欢现在饿,什么都想吃,一连串说了三道菜:“凉拌三丝、拔丝地瓜,酸辣里脊。” 项竹含笑应下:“你去领弟弟妹妹,我点菜。” 沈欢嗯了,转身上楼,顺道将自己被烧坏的裙子换了,然后领着弟弟妹妹走下楼来。 见小姑娘下来,项竹不由看过去,穿的正是前些日子他买给沈欢的衣裙中的一套,是那件鹅黄白底的小裙子,小姑娘穿着更显活泼,十分的可爱。 项竹面含笑意,招招手,示意沈欢他们过来桌边坐。 饭间,项竹望着小姑娘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嘴,嘴角含笑,他思量片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给小姑娘说明白。想着,项竹放下筷子,对沈欢说道:“欢儿……” 沈欢抬头,停下咀嚼,不解的望向项竹:“嗯?” 项竹心下微叹,眸中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郑重的对沈欢说道:“项府家门大,关系复杂,我只是家中庶子,境遇不过尔尔,你若跟我回去,衣食住行方面会比现在好,只是,会有很多其他得烦恼,你可能不会像现在这般开心、无忧……你真的想好了吗?” 原是这桩事,沈欢唇角挂上笑意,思绪陷进回忆中。前世,她在项府,虽受过挤兑,可是,项竹始终护着她。从前没怕过,今生又怎会怕? 沈欢快嚼两下,将口中食物咽下,迎上项竹漆黑的双眸,小眼神里满是坚定:“想好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这语气里,沈欢带了孩子的天真,可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心声,有他在,她就不怕。 “孩子气。”项竹不由笑嗔,虽是嗔怪,但他面含笑意,心中很喜欢小姑娘的这份信任。 不多时,店小二和宋氏一同回来,宋氏一见沈欢,秀眉深蹙,在她身边落座,手扶住沈欢双肩,嗔怪道:“你去哪了?” “我去河边给爹娘烧纸钱了。”话音落,沈欢僵住,惨了,说漏嘴了! 她不由紧张的看向项竹,正巧迎上项竹难以置信的目光,沈欢见状更紧张了,他不会以为自己很有心机吧? 见小姑娘向他投来紧张的神色,项竹微微挑眉,这么说,小姑娘刚才诓他来着?她才多大呀?项竹连连感叹,真是个鬼灵精的丫头。 项竹面上佯装含怒,抬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凌空朝沈欢的方向点了点。 沈欢见状干笑两下,赶忙解释:“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风把纸钱吹过来了,点着了我的裙子,我得下河灭火呀,正巧叔父你就来了,是你以为我要跳河的……”越说沈欢声音越小,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佯装寻死?” 他俩的对话,宋氏本就听得一头雾水,一听寻死二字,更是身子一震,赶忙追问沈欢:“寻死?到底怎么回事?” “嘿嘿~”沈欢干笑两下,扯过宋氏衣袖,捏在手心里:“姨母,我们今天去找过徐叔父,事情我都知道了。” 宋氏闻言,双眸不由微垂,神色间闪过一丝失落,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轻抚沈欢的头顶以示安慰。 沈欢见状,笑了:“不过姨母你放心,我已经跟项叔父商量好了,项叔父会带我走,你不必顾忌我,安安心心和徐叔父成亲。” “什么?”宋氏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向项竹投去询问的目光。 项竹含了得体的笑意,接过沈欢的话:“正打算今晚和你说这事。欢儿的父亲,与我有救命之恩,且你一介女子,若孤身一人带着三个孩子,怕是也过得艰难。欢儿乖巧听话,和我很投缘,我打算收养她,带她回金陵。” 宋氏闻言愣住,随后心头便是浓郁的不舍,沈欢见状,怕宋氏不答应,赶忙补充道:“姨母你就放心吧,我很喜欢和项叔父在一起。如果你真的不成亲,以后连个依靠都没有,弟弟妹妹的生活也不好保障,徐叔父是很好的人,你不要错过。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要是想我了,也可以来看我!” 项竹知道宋氏挂心什么,继续说道:“欢儿跟我回去,生活会比现在好很多,我会好生照顾她,待她及笄,在金陵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你且放心。” 沈欢闻言,不由偷摸的瞪了项竹一眼,暗自腹诽,待我及笄,到时候就怕你舍不得让我嫁别人。 宋氏闻言,思量许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项公子行止确实无可挑剔,而她也不得不承认,跟着项竹,沈欢确实会过得更好,但宋氏尚有疑虑:“不知项公子要以何身份带欢儿回去?家中是否会同意?且我这些日子瞧着,项公子似乎还未成家,若带着欢儿,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姻缘?” 毕竟,没有谁家的姑娘,愿意照顾一个跟自己没有血亲的孩子? 项竹闻言苦笑:“家父乃成安县伯,成亲一事看重对方门第,但我不过是庶子,又流外经商,一般官家女是不愿嫁我的,非官家女,家父又不乐意,故我这亲事,怕是近几年内不必考虑。至于身份……” 项竹思量片刻,抬眼望向宋氏:“我想收欢儿做义女,如此便无不妥了。” 沈欢闻言,心中有了新的思量,前世就是这个义父女关系,害得他们二人抱憾终生,这一世,换成义妹可不可以,以后下手也方便点儿。 想着,沈欢忙道:“项叔父你只大我十三岁,收做义妹可不可以?” 项竹想一想,复又摇头:“若是义妹,须得家父点头同意,义女的话,我自己同意便可。还有……” 项竹俯身看向沈欢:“你怎么知道我大你十三岁?” “……”沈欢愣住,又说漏嘴了?好在她反应快,忙道:“你前些日子告诉我的呀,你今年二十!” 项竹蹙眉不解:“我说过吗?” 沈欢连连点头:“说过说过,你自己不记得罢了。” 项竹凝眸细想,他不记得自己说过啊。但是小姑娘的眼神,无比的诚恳,就差写上“我没骗人”四个字了,项竹见此,茫然的哦了一声,只当自己是真忘了。 宋氏低头摸摸沈欢的头,温声道:“你真的要跟项叔父走?” 沈欢重重点头:“姨母,我不想拖累你,徐叔父是个良人,我不想你错过他。” 听她这般懂事,宋氏眼圈不由就红了,将沈欢揽进怀里。她确实不确定自己孤身一人能否照顾好三个孩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7 子,既然如今沈欢有了妥善的依靠,就算为着沈欢以后能够吃好穿好,她也得同意。只是,她有些舍不得……想着,将沈欢抱紧了些,低头亲她发髻。 良久,宋氏擦干泪水,盈盈起身,行至项竹身侧,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今后,欢儿就托付给公子了!” 宋氏年长于他,他不愿受礼,忙起身虚扶宋氏:“无事。” 宋氏起身,递了个眼色给沈欢:“还不行礼谢谢项叔父?” “哦!对!”沈欢连忙从椅子上窜下来,也规规矩矩的给项竹行礼:“谢谢项叔父。” 项竹唇角挂上一抹笑意,俯身蹲下,将沈欢拦腰搂过,捏一捏她的鼻尖:“以后,该改口叫义父了。” 再次听到前世熟悉的称呼,沈欢心头像浇了蜜一样甜,一时得意忘形,捧过项竹的脸颊,‘啵叽’亲了一口,拖着长长的尾音甜甜的喊道:“义父……” 猛然被小姑娘软软的小嘴亲了脸,项竹和宋氏皆微微一愣,气氛一瞬间凝滞,沈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她、她居然把项竹给亲了、给亲了! 她的心猛然悬起,砰砰直跳,小脸刷白! 沈欢正不知该怎么办时,项竹忽然笑了,眼角流露出一丝对小孩子的宠溺,将另一边儿脸颊侧过来:“这边儿也亲一下。” 什么?! 这回换沈欢愣住,这一世的义父这么奔放? 然而,当她迎上项竹眼底那一片坦荡时,恍然明白,他就是拿自己当小孩子,对他来说,亲就亲了,根本没什么。可是,她不是真的小孩子啊,刚才那是得意忘形了,这会儿,让她清醒着亲他…… 沈欢小脸一下子红了,可是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模样,若不亲,反倒容易让人觉出不对来……望着项竹俊逸的侧脸,沈欢又激动又紧张,强装着淡定,硬着头皮将小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啄一下,飞速逃离! 宋氏不由失笑:“刚亲的那么大方,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了?” 被姨母戳破心思,沈欢脸胀得更红,急地跳脚,赶忙辩解:“我哪有?我明明没有……” 宋氏看自己的小外甥女都快急哭了,愈发觉得好笑,但她可不想真把小姑娘惹哭,忙笑着替她遮掩:“是是是,你没有,你没有。” 项竹望着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沈欢,笑着摇头,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想着,一把将小姑娘捞起,抱在怀里,说道:“那等你姨母成亲后,咱们就回金陵。” 19、19 ... 项竹需在中秋前回金陵,为着能让沈欢赶上宋氏成亲,徐介宣和宋氏,将婚期提前了,基本上,紧赶慢赶,半月功夫,从准备到成亲,把喜事给办了。 八月初三的清晨,宋氏和徐介宣成亲后的第三日,项竹和沈欢准备启程。 自打徐介宣和宋氏的事情定下来,项竹等人便退了客房,暂搬去徐家。沈欢和项竹昨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大多是沈欢的衣物,宋氏将能拿的都给沈欢装上了,恨不得把她明年后年的衣服都给她买好拿全,若非项竹拦着,宋氏装的行李,能将沈欢埋了。 若是项竹一人,他会骑马回去,但是如今有小姑娘,骑马怕受不住,便雇了一辆车来。准备早上走,这样等他们到下一个地点时,正好是晚上,小姑娘可以睡个好觉。 项竹一早便命人将行李放进马车里,马车等在镇外,吃过早饭后宋氏和徐介宣,同沈欢和项竹,一起走出家门。 一路上,宋氏的眼圈一直红红的,她委实舍不得自己的外甥女。 送至镇门处,沈欢一手牵着宋氏,望着姨母身上的穿着,都是时兴又上等的面料,宋氏本就底子好,这样一打扮,更显韵味十足。比起曾经在杨家时穿的,如今才像样,足可见徐介宣对姨母的在意,如此这般,沈欢也就放心了。 沈欢捏捏宋氏的手,黑丢丢的大眼睛望着宋氏,温声劝道:“姨母要是想我了,可以来金陵看我,不必难过,好好同姨夫生活。” 宋氏闻言,愈发难受,竟让小姑娘来安慰她,忙抹去眼泪,强笑着应下。 项竹和徐介宣,本是并肩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项竹回头,望了徐介宣一眼,对宋氏笑着说道:“我和徐兄已经说定,我在金陵的商铺,可以由徐兄为我提供货物,如此这般,你可以常来金陵。” 沈欢闻言,惊喜的神色飞上眼角,忙道:“义父的法子甚好,如此我不仅可以常见到姨母,姨夫的生意也可以赚更多钱。” 项竹点点头,笑道:“我也正是此意。” 这一番决定,减轻了宋氏不舍的心情,心中甚慰。 沈欢伸手,紧紧地拥抱宋氏,在她耳畔温言到:“姨母,我走了!” 宋氏抹泪,隐隐点头:“路上小心。记得常给姨母来消息。” 沈欢含泪应下,转身朝项竹走去,习惯性的朝项竹伸手,项竹会意,将递来的小手握在掌心中。 沈欢再次回头:“姨母,那我跟义父走了。” 随后,项竹与宋氏夫妇道一句告辞,拎着沈欢往镇外的马车边儿走去。 清晨的朝阳,如金色的轻纱笼罩着大地,晨雾蒙蒙,让这烟火人间,处处透着丝丝温暖。 宋氏望着不远处,项竹领着沈欢离去。晨起的朝阳将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不断地拉长、拉长,行步摇晃间,他们身后的影子,时不时地交叠在一起,纠缠着、萦绕着,向着那旭日东升的方向,渐行渐远…… 一日的功夫,在马车上度过,起先还能同项竹说笑,一个时辰后,沈欢已困倒在项竹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项竹轻抚小姑娘的鬓发,望着趴在他腿上睡得正熟的沈欢,忽觉有些恍惚,他居然就这么收养了一个孩子。 想着,项竹不由摇头失笑,缘分当真奇妙,在它降临的时候,一切仿佛是巧合,又仿佛是注定,就这么来到了彼此的身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能够成为今后日以继日的陪伴…… 傍晚时分,马车行进江阴县,项竹带着沈欢,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毕竟坐了一日的车,项竹尚可,但是沈欢就不行了,毕竟是七岁娃娃的身子,体能精力皆有限,吃饭时,她一直蔫蔫的,很没精神。 项竹夹了一筷子素炒笋尖放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8 进沈欢碗里,柔声安慰:“再吃点儿,吃完就回房休息。” 沈欢木讷的点点头,将碗里的饭菜吃了。饭后,项竹送了沈欢回房,看她睡下,自己也回了房中。 项竹尚且不困,沐过浴后,从行李中抽出一本在烟阳搜罗来的《柳毅传》,在灯下看了起来,讲的是个龙女的故事。 洞庭龙女远嫁泾川,受其夫泾阳君与公婆虐待,幸遇书生柳毅传家书至洞庭龙宫,得其叔父钱塘君营救,回归洞庭,钱塘君等感念柳毅恩德,即令之与龙女成婚。柳毅因传信乃急人之难,本无私心,且不满钱塘君之蛮横,故严辞拒绝,告辞而去。但龙女对柳毅已生爱慕之心,自誓不嫁他人,几番波折后二人终成眷属。 待整本读完,夜已深,项竹合起书本,心中荡气回肠,旁人都道柳毅真君子,唯他心内佩服洞庭龙女,若非她的勇气与坚持,哪儿来这么一段流传百载的姻缘,不仅圆了自己的情,也成全了柳毅。 夜里传来阵阵凉意,项竹不由看向窗外,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夹杂着几滴雨星子落进窗内。估计今晚要下雨,燥热了许久,也该下了。 项竹将书放回行李中,走到窗边将窗扇放下,白袍的衣袖被窗边的风带起,露出他骨骼分明的手腕,关好窗,他回到塌边,熄灯睡下。 沈欢天未黑便睡了,此时尚在梦中,忽然头顶传来一声惊雷,将沈欢吓醒。 这一惊,沈欢没了睡意,望着漆黑的房间,尤其是墙角那些密作一团的黑暗里,仿佛随时都会蹦出个张牙舞爪的女鬼来。虽知是自己吓自己,可沈欢还是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被子。 正在此时,窗外闪起刺眼的光芒,转瞬即逝,紧接着又是一声震心的惊雷,随后便是连续不断轰隆隆的雷声,滚向远处。 沈欢被雷震得心内虚晃晃的,要是项竹在多好啊,可是他如今只当自己是孩子,怎好跟他亲近? 忽地,沈欢脑中闪过一片电光火石,他如今只当自己是孩子,根本不会避嫌,岂不是更好亲近? 房里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她怎么早点没想到,她可以仗着自己如今小,吃豆腐啊,哈哈哈。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上沈欢心头,她哧溜一下从榻上翻身下来,什么鬼怪,什么害怕,都被她抛去了九霄云外。 沈欢光脚站在地上,连鞋都忘了踩,此时此刻,她心跳如雷,想着自己等下要做的事儿,小姑娘在黑暗中害羞的蒙住了自己的脸。哎呀,真的要这么干吗? 不干吧,等她长大,还要足足等八.九年,干吧……哎呀,好难为情啊! 沈欢两手放在自己心口,不断给自己顺气,暗暗告诫自己,沈欢啊沈欢,你可想好了,你就这么几年小时候,吃豆腐要趁新鲜。而且,重活一次不容易,你要把握机会,深厚的感情,要从小培养。 做下决定,沈欢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光脚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她站在门口静候,这时,又是一声惊天的炸雷!沈欢眸色一亮,就是此时! 但听沈欢一声尖叫,光着小脚,哒哒的往项竹房里跑去…… “啊!义父义父!义父义父!” ‘砰砰砰’的砸门声在夜晚异常清晰,项竹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着小姑娘在门外惊慌失措的大喊:“义父义父救命啊,老天爷打雷劈妖怪啦!啊,义父义父,快开门快开门!” 项竹睡的迷糊,脑中一片白,听到声音,赶忙下榻,随便登了鞋,疾步过去开门。 门一开,一抹小小的身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项竹刚被砸门声吓得不轻,心还在突突直跳,忙问小姑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沈欢眼中含了一圈眼泪,抱着他紧窄的腰,仰起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义父,打雷了,有妖怪,欢儿怕!” 项竹听完此话,不由松口气,脑中思绪这才回到正常路子上,俯身蹲在沈欢面前,两手捏着她的小手腕,柔声安抚:“只是打雷而已,哪有妖怪?” “就有!”沈欢不服气的说道:“我娘亲跟我讲的,如果有妖怪成精,老天爷就会用雷劈!所以打雷闪电就是有妖怪!” 项竹闻言无奈,真是小孩子啊,什么奇怪的传说都信!看来得先把小姑娘哄睡了,想着,项竹只好顺着沈欢的话说道:“就算有妖怪,有雷劈呢,你怕什么?走,义父陪你回去,等你睡着再走。” 不不不,这不是她想要的。沈欢连忙阻止:“可是你走了,我还是一个人啊。” 项竹忽然就有些头疼了,他这也是头一回哄孩子,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沈欢见他还没回话,便趁热打铁:“以前打雷我都是和爹娘一起睡得,义父,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20、20 ... “啊?” 沈欢语出惊人,项竹不免惊了下:“这……”想到过养个孩子麻烦,可万万没想过小姑娘害怕了还要跟他一起睡。 做了月余的小孩子,沈欢如今愈发得心应手,见项竹愣住,便捏了项竹衣袖,来回甩着,撒娇道:“义父,好不好嘛?” “不好!”项竹严词拒绝! 沈欢面上闪过一丝失落,项竹这才注意到,沈欢光着一双小脚,只好俯身一把将小姑娘抱起,哄道:“我送你回去,看着你睡,听话!” 沈欢有些泄气,但是拗不过项竹,只好应下:“那好吧……” 回到沈欢房中,项竹将她放回榻上,点了灯,在她塌边坐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项竹看看塌边的小绣鞋,犹豫片刻,叮嘱道:“姑娘家家的,以后再急也记得穿鞋。”虽然还小,可脚漏出来给旁人看到不好,本不想这话由他来说,但是以后小姑娘都得他照顾,身边又没有女眷,也只能他说了。不过也只是提醒一句,没好说得太明白。 沈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激动,忘记穿了。历来女子的脚,只有丈夫可以看,想到这层,又想到他方才的提醒,沈欢脸上漫上一层红晕,所幸灯火在项竹身后,他投下的影子,遮住了沈欢小小的身子,让人看不清她脸颊的红晕。 沈欢拉过被角,盖到下巴,小声回一句:“知道了。” 项竹笑笑,如水的目光落在沈欢的小脸上:“睡吧,我陪你!”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29 沈欢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可是她今晚睡得太早,一觉都睡饱了,这会儿睡不着啊。第一次想吃豆腐就失败了,沈欢哪里甘心?今晚天时地利人和,正好打雷下雨,回到项府后,会有丫鬟陪着,即便打雷下雨,也不可能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沈欢并不想就这么放弃,暗下决心,再试!直到他同意为止! 想着,沈欢便开始装睡。过了片刻,项竹见小姑娘呼吸匀称,想来是睡着了,缓缓起身,盖熄灯火,静悄悄的离开。 项竹回到房中,便也接着睡了。 可是没过多久,项竹还未来及睡着,一声炸雷之后,门外又响起了小姑娘的声音:“义父义父,又打雷了!” 项竹无奈,从榻上爬起来,拉开门,不等小姑娘说话,抱起小姑娘就往她房里走,路上,忍不住揪沈欢鼻子:“怎么又起来了?” 沈欢费力的后仰脑袋,从项竹手中抽出鼻子:“我害怕嘛!” 项竹摇摇头,小姑娘这觉也太轻了吧?没法子,只好再次陪着小姑娘入睡,自己才回到房中。 本以为,这下可以安心睡了,谁知,也就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昏昏欲睡的项竹,再次被敲门声吓醒。 黑暗中,项竹望着房梁,一声长叹。无奈起身,给小姑娘开了门。沈欢一头扎进项竹怀里:“义父,打雷声太可怕了,你就让欢儿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项竹不由揉一揉太阳穴,再这么下去,今晚不必睡了,明天也不必赶路了!算了,也就一晚!他无奈的将沈欢拉进了屋里,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然后将灯点起,对她说道:“你在屋里等我下。” 那他这是同意了?可以和义父睡一个被窝了?哈哈哈,沈欢心中狂喜,刚忙点头应下:“嗯!” 项竹见小姑娘高兴的神色,不由失笑,走出了房门。项竹刚出去,沈欢就美滋滋的自觉钻进了项竹的被窝。 哎呀,被窝里还留着他的体温,暖暖的,打个滚儿,再打个滚儿。 可沈欢还没高兴多久,便见项竹抱着她的被子枕头走了进来,小脸一下子就垮了,身子瞬间僵住! 项竹见小姑娘在他的被窝里,不由愣住。尚躺在项竹被窝里的沈欢,这一刻,尴尬到不行,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他居然跑去拿自己被子!怎么可以这样?沈欢心中满满皆是失落,可面上只得解释道:“那个……我以前就是和我爹娘一起睡的……” 哦,原来如此!项竹心头了然。抱着被子走了过去,将沈欢的枕头被褥放进睡榻里侧,铺平:“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哦!”沈欢不情不愿的挪进自己被子里,一双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满满的生无可恋。 项竹见沈欢睡下,熄了灯,在沈欢身边躺下。项竹二十年来,这还是头一回跟别人一起睡,有些不大习惯。 正不自在着,耳畔忽然想起响起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义父,夜梦吉祥。” 黑暗中,项竹嘴角勾起笑意:“你也是!睡吧……” 也不知为何,沈欢这句说完后,项竹不自在的感觉消散了些,来了睡意,不消片刻,便合目梦了周公。 耳畔,传来项竹匀称的呼吸声,沈欢知道他睡着了,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侧身面朝他,望着黑暗中他五官的轮廓,忽然就有点儿讨厌他这清风霁月的性子。 可还能如何?她印象里的项竹,就是这个样子,能答应让她进来,已是格外开恩。还指望睡一个被窝呢,看来是她痴心妄想。 忽地,沈欢想起前世在他手札上看到的一句话,上面说“许是我这人天生于风月上寡淡。”沈欢一惊,义父,不会那方面很冷淡吧?前世他跟高氏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若是以后嫁他,他还是这样子那就糟了,她还想要一堆项小竹呢。 不想还好,越想,沈欢心跳的越快,思绪也就越乱,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就愈发想要亲近,可每当她想起自己这副七岁孩童的身子,便只能硬生生将念头憋回去。 向往着,忍耐着,纠结着,一直到后半夜,户外雨声渐停,沈欢方才在他身边沉沉睡去,一夜旖旎的梦。 前一宿被沈欢闹得没睡好,今晨项竹睡晚了半个时辰,若非太阳照进来晃眼,他可能会睡得更晚。 项竹睁开眼,忽觉胳膊有些重,侧头看过去,但见沈欢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甜。项竹眼角流露出一丝宠溺,小心的将胳膊抽了出来,而后下榻,站在塌边,唤小姑娘:“欢欢,起来了!欢欢……” 沈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眼睛坐起来,刚睡醒的声音,慵懒而软糯:“义父早……” 眼前的小姑娘,小身子蜷坐在榻上,两个小包子一般的双丫髻睡得乱糟糟的,两只白胖的小手揉着眼睛,小嘴嘟着,甚至可爱。 这小模样,项竹越看越喜欢,笑着对她道:“回自己房去梳洗,我在楼下等你,吃过饭,咱们就启程。” “好!”沈欢从榻上下来,穿好鞋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下了一夜的雨,今晨天气放晴,天空像洗过一般明朗。接下来的几日行程中,沈欢日日盼着再次下雨,然而,天不遂人愿,直到十日后,他们回到金陵,老天爷也没成全沈欢。 快到项府时,临近傍晚。马车内,项竹对沈欢嘱咐道:“等到了项府,义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见到的那些人,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必理会。等回去义父的修竹院,就是你的天下了,随便你怎么玩闹都行,至于府里其他地方,尽量少去。” “嗯,义父放心,我一定听你的!”前世,她在项府生活了九年,项府里的情况,她一清二楚。最开始,她是住在项竹的修竹院的,后来项竹成亲,她方搬去汀兰院,这一世,再次听到他说修竹院,心头漫上一股温暖与……淡淡的酸涩。 马车微微一颠,停了下来。项竹率先下车,然后将沈欢从车上抱了下来。 沈欢站在车下,望着眼前的成安县伯府,心头百感交集。满打满算,她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两月功夫。然而再次回来,却是九年前的模样,现如今的县伯府,木门上的朱漆都有些掉落,后来随着义父的生意扩大,他们方将这府邸重新修缮。 “走吧。”项竹拉过小姑娘的手,领着她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0 跨进了县伯府。 这一刻,沈欢的心头泛起浓郁的波澜,前世,她和义父都死在了这里!这一世,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他们!想着,沈欢不由握紧了项竹的手。 项竹觉察到,以为小姑娘是紧张,柔声安慰道:“别怕,有义父在。” 沈欢这才拉回思绪,迎上他的目光,心头漫上一股暖意:“嗯!你在,我不怕!” 看项竹进来,一名家厮迎上前来:“三爷回来了?”说着,眼睛不住地瞄沈欢,甚是好奇。 项竹唔了一声,吩咐道:“去将外面马车里的行李放回修竹院。父亲母亲在哪儿?我去问安。” “老爷夫人在正厅,明日是中秋,在商讨家宴事宜。” 项竹点点头,领着沈欢往正厅走去。沈欢清楚,这个母亲,指的并非是项竹亲娘,而是项肃德嫡妻何氏,嫡长子项名,以及嫡四子项帛,都是何氏所出。 项名,项名…… “像你这般小美人养在身旁?项竹会没碰过?”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若还是处子之身,我去项竹坟前赔罪便是!” 前世的记忆,近在眼前,而那令人厌极的项名,就在不远处!沈欢极力控制住心头森森的恨意,却还是忍不住身子颤抖。 项竹觉察到,微微蹙眉,不由俯身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都晚,对不住大家。这章下评论,明晚更新时,给大家发一批红包赔罪! 21、21 ... 项竹关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拉回了沈欢的思绪,沈欢压下心头的震荡,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搪塞道:“义父放心,欢儿只是紧张。” 项竹闻言了然,毕竟是到陌生的环境,紧张正常,他捏捏小姑娘的手,以示安慰。 很快,他们二人便走到了正厅门外,沈欢仰头望去,正厅门前,挂着那块熟悉的匾额,上有隶书漆金大字——名书竹帛。 乃项肃德亲手所提,这个词,是比喻好名声永远流传之意,也是项肃德膝下四子之名。 成安县伯府由武转文后,便再未出过什么为官之才,文不成武不就,到项肃德这一代,已无人在朝为官,空挂着正四品县伯的名头。许是物极必反,项府愈是内里空虚,项肃德便愈看重家府名声。 尚未走近,屋里便已传来项夫人何氏娇滴滴的笑声。 沈欢心头不由作呕,何氏一把年纪,少说四十,可却爱在项肃德面前装少女,扮痴扮傻,一副时时刻刻都需要男人照顾的模样,可偏偏项肃德就吃这套,当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项竹领着沈欢走进厅内,屋里只有项肃德、何氏俩夫妇,看项名不在,沈欢不由暂松了口气。 何氏扫了项竹一眼,便移开目光,自去刮茶盏。 项竹于厅中站定,放开沈欢的手,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项肃德唔了一声,何氏抿了一口茶,方抬眼看来,面含嗔怪:“谦修,不是母亲说你,常言道父母在,不远行,游必有方。你这一去月余,也不派人来打声招呼。旁人问起来,我们都不知你去了何处,叫你父亲的脸往哪儿搁啊?” 项肃德闻言,自觉伤了颜面,眉心皱作一团,叮嘱道:“听你母亲的,以后注意。” “儿子记下了!” 何氏闻言,趁项肃德没注意,在一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二十来年了,这软塌塌的性子也没见改过,好歹骂两句啊,白费她一番口舌。 这时,何氏的目光落在项竹身边的沈欢身上:“这小丫头谁啊?” 项竹目光扫过何氏,落在项肃德脸上:“父亲,七年前,儿子随商队出行,路遇土匪,与商队走散,多亏清州城沈兄相救。儿子此去便是报恩,谁知沈兄家逢变故,只余一女,故收做义女,带回府中!” 说罢,侧头看向沈欢,嘱咐道:“欢儿,给伯爷伯夫人请安。” 沈欢依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拜见伯爷伯夫人!” 何氏当真被项竹此话惊着了,不由坐直身子,来了兴趣,她从鼻翼里旖出一声嗤笑:“哟,谦修,你把我们县伯府当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 但听何氏叹口气,接着说道:“不是母亲无慈心,只是如今伯府不景气,偶尔赏人家一两口饭吃倒也无妨,这若长期住下去,可不是一笔小开支!” 项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转瞬即逝:“母亲放心,以后欢儿住在修竹院,衣食住行一切开支由我负责,不用府里一分一毫。” 何氏的毛病,项竹一清二楚,何氏正欲再说,却被项竹打断,但听他询问道:“明日便是中秋。前年中秋是在大伯府中,去年是在小叔府中,今年该在伯府,不知准备的如何?可有儿子需要出力的地方?” 何氏闻言自是明白项竹的意思,他想用钱堵住众人的嘴,好让他们不能再对他收养一个孩子说什么,可惜啊,今时不同往日! 何氏嘴角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谦修,你拿我们当要饭的吗?以为随便出几个钱就能将我们打发了?”说着,冲项肃德委屈的撒娇道:“伯爷,您看您这老三,嫌弃我这嫡母呢?” 项肃德闻言忙道:“好了,谦修,今年你大哥已经准备妥当,你就不必操心了。至于这孩子嘛……” 项竹闻言蹙眉,大哥至今尚未得举荐,无官职在身,又不愿外出寻生计,拿什么准备的? 他心下虽疑惑,但也不好多问,便直接对项肃德说道:“父亲,沈兄与我有恩,欢儿我是收养定了,若她不能留在修竹院,我也只好陪她搬出去!” 项肃德闻言,心头窜上一股怒火,项竹这话,无疑是触了他的逆鳞,但听他厉声骂道:“我堂堂伯府,哪有嫡长子尚未袭爵,家中其他兄弟便分家出府的做法?这若传出去,你是要打我们伯府的脸吗?让旁人说你母亲哥哥苛待庶子?你到外头打听打听,哪个不羡慕我们成安县伯府里外和睦?这都是你母亲的功劳,我走出去脸上也有光。四个兄弟里,就你,不顾家门风范,外出经商,已是丢足了脸面,今日又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令为父寒心……” 一席话劈头盖脸的骂下来,项竹从头听到尾,神情依旧淡漠,并无半分异色,这么些年,他早已习惯,但听他冷言道:“父亲若是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1 怕我搬出去害您被人耻笑,那便请父亲同意留下欢儿。儿子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人,若父亲执意不允,儿子也只能出此下策!” 项肃德更是气极,还欲再骂,却被何氏拦下,娇声劝道:“伯爷您就答应了吧,那孩子如今是个孤女,怪可怜的,谦修也是为了报恩。” 口上虽这般说,但何氏心里另有盘算,若真叫他搬出去,那还了得,她要办的事儿还没办成呢,至于那个乡下来到丫头嘛……整个县伯府都在她手里头握着,还愁没功夫收拾?若真叫这不懂规矩的乡下丫头住下来,改日来个亲戚,不是打他们县伯府的脸吗? 何氏递了茶给项肃德:“伯爷,您喝口茶消消气。” 项肃德意味深长的瞪了项竹一眼,接过何氏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何氏捏着兰指,拽一拽方才递茶翻起的衣袖,对项竹说道:“虽是义女,却也是你三房名下,头一个姑娘,跟你大哥二哥的孩子,一视同仁才是。正巧前几日刚收进府两个丫头,一并领回去吧,伺候你这义女。”说着,吩咐身边随侍的人去领。 说罢,含了笑看向沈欢:“我们大户人家就是这样,衣食住行少不得人伺候,以后你可要习惯着,莫丢你义父脸面。” 何氏话中讥讽之意,项竹和沈欢如何听不出来,项竹早已习惯,可他担心小姑娘听了这话刺心,不由担忧的看向沈欢,但见沈欢面无异色,规规矩矩的冲何氏行礼:“是,伯夫人!” 项竹松了口气,想来她还小,并不能听懂这话的弦外之音。心下不由感叹,小也有小的好处。 项肃德沉声道:“还不谢过你母亲!” 项竹行礼:“谢过母亲。” 何氏受下项竹的礼:“回去歇着吧,好好梳洗一番,晚膳时,叫姑娘见见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顺道捋捋辈分。” 说着转头对领出来的两个十四左右的丫鬟吩咐道:“玲珑、青黛,这可是三房下第一位姑娘,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后五个字,何氏不由压重了些,并递了个眼色给两个丫头。俩人会意,恭敬领命! 项竹本欲离去,可心中还挂着一事,不由开口问道:“父亲,今年中秋,可否接了阮姨娘回来?”阮姨娘正是项竹生母。 “这……”项肃德犹豫,不由看向何氏。 何氏笑道:“阮姨娘身子骨弱,金陵地气寒,不适合养身子。别院住着挺好,若再挪动,反而劳顿。母亲知道你惦记,中秋过后去瞧瞧便是。” 项竹闻言,眉心微蹙,不愿再多言,道一句告辞,便领了沈欢出来,前往修竹院。 玲珑和青黛两个丫头,一直跟在后头! 路上沈欢转头望一眼二人,心内连连冷笑,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中秋时节,项名忽然出手担下了宴会的开支,一直以来在疏通想入朝为官,却一直没能进去的项名,哪里来的钱? 中秋过后半月,义父盘点账目,才发觉酒楼账面上短了几百两银子,盘问细查,才知是项名刻了义父私印挪走的。 义父怒而对峙。谁知,项名和何氏早有准备,那日特意请了不少达官显贵来家中做客,面对义父的盘问,他们拿出酒楼地契,直言这酒楼本就是项名财产,不过是由义父代为打理罢了。 那件事,让义父在金陵被人戳了许久脊梁骨,说他觊觎嫡兄财产,不仅如此,义父还失了酒楼,一切不得不重头再来。 至于那地契如何到了项名何氏手里,沈欢回头扫一眼身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森森的笑意,那就要问这俩丫鬟了。 仅仅是这般也就算了,沈欢转回头,看着自己脚尖,若是她没记错,今晚的晚膳,这俩丫鬟,就有一出戏在等着她…… 22、22 ... 沈欢心下暗自思量,前世,似乎是中秋前三日回的项府,这一世,等姨母成亲,反而还比前世晚了两日。虽然时间上有几日差别,但是项府里的人,却没有变,想来,前世经历的事情,这一世也不会差太多,且看等下如何发生。 项竹领着沈欢回到修竹院。 他打算将西厢的那间房给沈欢住,只是今日刚到,尚未收拾出来,待拾掇好,要住怎么也得等几日,于是便暂且先将沈欢安排在他房中的耳室。 沈欢再次踏进九年前的修竹院,不由在院门处驻足,前世自三年前项竹成亲后,她便鲜少踏足这里,这一瞬,恍如隔世。 院中翠竹四五成林,零零散散布于院中,潺潺的细水蜿蜒在假山间,在山前汇做一泓小池,池水清澈如鉴,漂浮着几枚扁舟般的竹叶,池底铺满各色的石子,池边是他常喝茶看书的树根做成的桌椅…… 这里的一砖一瓦,莫不是当年熟悉的模样。 项竹见小姑娘面含笑意,痴望修竹院的神情,不由笑问:“可喜欢?” 沈欢扬起小脸,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冲他点头:“喜欢!义父,从前,有个对我很重要的长辈,他曾教过我一篇文章,那里面有一句话……” 项竹随口问道:“什么话?” 沈欢忆起当年,那夜月圆,就是在这池边。他那晚薄醉,给她教了这篇文章。 记忆一点点涌现,寻着回忆,沈欢恍然觉得,自己的声音与记忆中他的声音重合交叠,只听她徐徐念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说罢,沈欢望着他眸中自己的倒影,心内流过丝丝波澜,缓缓拂过心口,带着温暖,带着情意,却也带着丝丝酸涩……只盼着,这修竹院,今后只有他二人,再无旁人…… 项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心内笑叹,小姑娘当真是他的解语花,不由脱口道:“甚巧,我也喜欢这句。你那位长辈,想来也是风雅之人。” 沈欢望着他,眸中神色如水,轻轻地点头,声音软糯:“正是,恰如义父这般……” 小姑娘惯会说话,项竹笑着摸摸沈欢的头顶:“走吧,回去沐浴,换身衣服,晚上过去吃饭。”说着,领了小姑娘的手,一同往房中走去。 项竹不太熟悉今日何氏指过来的两个丫鬟,但一时这边也没有准备人,他只有一个小厮,其余皆是粗使,也只能让玲珑和青黛暂且伺候着。 项竹唤二人上前,吩咐道:“你们伺候姑娘沐浴,过后,将用膳的规矩给姑娘讲讲。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2 ” 沈欢闻言,心下冷嗤,这两人才不会给她讲呢,专等着一会儿看她笑话。曾经在家里也有规矩,但只是不能用筷子来回拨拉菜、吃饭不可以拌嘴、夹菜只能夹自己面前的,类似这样的规矩。 但伯府里的规矩,前世刚来那会儿,她确实不懂,不过……这一次,她好歹生活了九年,休想再拿这些作弄她。 想着,沈欢跟项竹说了一声,便自去了耳室沐浴,玲珑和青黛一直守在外面。 沈欢沐浴完,一言不发的出来,自换了一身淡粉色的中衣中裤。 见沈欢出来,玲珑率先捧过沈欢的裙子,走上前来:“姑娘,我给你穿衣服。” 沈欢抬眼,睁着一双大眼睛,佯装不解的看向玲珑:“你们不是要自称奴婢吗?” 玲珑和青黛相视一眼,暗自腹诽,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在她们面前摆这种谱,不就是运气好碰上三爷了嘛,只可惜三爷在这府里也算不得什么,她有什么可狂的?心中虽这般想,却也不敢和沈欢正面起冲突。 但听玲珑干笑两下:“奴婢也是刚进府,不大熟悉规矩。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将手中叠好的衣服抖开,上前给沈欢更衣。 沈欢没再吭声儿,依着前世的习惯,展开手臂,让玲珑来穿。 穿好衣服,青黛蹲下身子,给沈欢穿鞋。沈欢将脚伸进去的刹那,一阵紧绷感传来,心内冷嗤,果然跟前世一个样。 前世,也是头一回去吃饭的时候,她们在自己的鞋里,加了两个厚垫子,将原本合脚的鞋,生生给弄小了。 那时,她当真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刚来到陌生的地方唯唯诺诺的,跟项竹也只相处月余,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于是只能自己生生受了。 饭后,又被项名的女儿,项晴岚拉去逛花园,时间一久,脚就更疼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丫鬟小厮都笑话她,在府里丢了好大的脸。 后来回到修竹院中,还是义父看出来,率先问了她。 然而,这一世的沈欢,怎会如他们所愿? 沈欢佯装不知,将鞋穿好,对玲珑青黛说道:“你们去院子里等我,我有事找义父。” 说罢,也不理会玲珑青黛,忍着脚上的不适,直接跑去找项竹,项竹在正室的卧房里,对于修竹院,沈欢轻车熟路。 卧房里,项竹刚束好发,便见沈欢走了进来,一进门,沈欢便哭丧着脸对项竹说道:“义父,这鞋本来是合脚的,也不知为何,现在紧的很,欢儿脚疼。” 项竹闻言蹙眉,这鞋是他在烟阳按沈欢尺寸给她做的,没道理会小,于是说道:“我看看。”说着,将沈欢抱起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子,将她鞋脱了下来。 项竹观察片刻,将里面的两个厚垫子抽出来,拿在手中细看,眉头不由皱起。 这是冬季才用的垫子,且一个便妥,如今不过刚到中秋,小姑娘鞋里哪儿来的垫子?还是两个?这般穿着,能不夹脚吗? 项竹不由抬头,向沈欢发问:“这是你自己加的吗?” 沈欢连忙摇摇头:“不是我,之前还没有的,沐浴完出来穿上才觉得紧。” 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复又问她:“谁伺候你穿的鞋?” “是那个叫青黛的姐姐。” “奴婢而已!不必叫姐姐!”项竹严肃的打断,他将两个鞋子里的垫子都抽出来,重新给小姑娘穿上,方从地上站起。 项竹长身立于沈欢身侧,望着地上的两双垫子,心渐渐下沉,神色不渝,欢儿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竟想出这般细碎的法子来折磨她,也不知这心是什么做的? 所幸小姑娘告诉了他,倘若一直这般穿着,必不能好好走路,若被府里人看到,还不知要怎么笑她? 这一刻,项竹心头漫上强烈的愧疚。前些日子,他刚答应欢儿姨母,会好好照顾她,可这才第一天进府,就有这种事发生,以后,岂不是更甚? 想着,项竹心头苦笑,若非他在项府身份低微,他们也不敢这般对待她,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离开项府。 项竹看向沈欢,不过两个婢子,也敢骑到她头上,他怎么能够容忍?即便现如今只能呆着这里,他也要好生护住小姑娘,决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须得让旁人知晓,即便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并非无依无靠。 从今往后,一切吃穿用度,他都会给沈欢最好的,让项府里嫡亲的姑娘也比上她,再不济他也是府中三爷,且项府的日常开支,他几乎承担了一半,他们多少对他还有些尊重。 他要让旁人看到他对欢儿的重视,不敢再随意欺负她!至于,那两个婢子,他自有法子。 想着,项竹将沈欢抱起,对她闻言道:“明晚中秋家宴。明早起早点儿,出门给你买新的衣衫,先将家宴对付过去,然后咱们再请人给你订做一些。” 沈欢抱住项竹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侧脸,脸上漫上笑意:“好……” 项竹抱着沈欢走出房门,边走边问,边问边思索小姑娘可用的东西:“还喜欢什么?镯子?项圈?还是头饰?” 沈欢可不会跟项竹客气,小脸上飞上一层霞色:“都要可以吗?” 项竹失笑,果然是女孩子,这么小就爱打扮:“当然可以。” 快到项肃德房中时,项竹问沈欢:“脚还疼不疼?不疼的话,自己下来走。”抱一路了,胳膊有些酸。 沈欢点点头:“好。” 沈欢从项竹怀中下来,自然的牵过他的手,一同进了房中。 房中摆着两张桌子,都围满了人,一张上都是长辈,另一张上是几个孩子。 沈欢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名脸上,心头蓦然一紧,如遭雷击,一阵反胃难受,她强压着恶心,将头扭向了别处。 这时,十六岁的嫡四子项帛,率先开口道:“刚听母亲说,三哥收养了个义女,可是这小姑娘。” 项竹垂眸,看向沈欢:“叫四叔。” 沈欢尚未来及开口,便被项帛打断:“别,当不起,还是叫四爷吧。” 庶二子项书闻言,笑着打圆场:“谦顺当真还小,逗小姑娘作甚?”说罢不给项帛再说话的机会,笑问沈欢:“你叫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3 么?” 项书,沈欢记得,他一直同项竹关系不错,若是没记错,他已得举荐,将在不久后,外放武陵郡做郡守,带着妻儿离开项府外出上任,后来只有过年才回来住几日,也算是摆脱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所以,对项书,沈欢并无什么印象,这时,项竹提醒她:“这是二叔。” 沈欢点点头,规规矩矩行礼:“沈欢拜见二叔。” 项书含笑应下:“等下着人给你送见面礼过去。” 项名闻言,抬起茶盏,徐徐刮着,望着盏中茶叶,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眼瞧着是得了举荐的人,即将为官,谦君愈发会做人了。” 项帛听了大哥这话,也向项书投去一个嫌弃的神色,仿佛颇看不上项书这般圆滑。 马上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项书懒得再理会这些酸话,转头对项竹道:“谦修过来坐,让沈欢跟孩子们坐一起。” “好。”项竹捏捏沈欢的手,看一看隔壁邻桌,示意沈欢过去。 项名嫡长女项晴岚见沈欢过来,将身侧唯一一张空的椅子,不动神色地拨去了桌下,心头暗喜,看你等下坐什么?随后,项晴岚看着沈欢,微微挑眉,神色得意。 沈欢自是注意到了项晴岚的动作,她只比沈欢大一岁,是项府嫡长孙女,只可惜……她母亲张氏生下她后,再无所出。 项名嫌弃她是个女儿,对她态度不过尔尔,后来纳了妾室方氏,方氏生下儿子项弋言,项晴岚和她母亲,在项名那里愈发不得眼缘。 沈欢心头对项晴岚满是不屑与嘲笑,心智十六岁的她,能叫一个小丫头给欺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傲娇哟哟哟个灌溉的营养液!mua! (*╯3╰) 今早回评论,被晋江吞了好几次,没想到下午又给我吐出来了,所以,你们可能收到我回了好几条……好尴尬……明天入v,万更大肥章,并红包派送,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叽~爱你们 23、23 ... 但见沈欢上前两步, 摆出一副小孩子的神色,佯装惊喜的夸赞道:“这个姐姐好厉害, 能把凳子拨去桌下, 腿劲儿一定很大!” 那边桌上的大人闻言, 全部朝项晴岚看了过去, 项晴岚见状,一双凤眼焦急的频频往大人那边看去, 女孩子以柔弱为美,她怎么能说自己腿劲儿大?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项晴岚急得跳脚:“你、你胡乱说什么啊?” 沈欢摆出一副不解又委屈的神色:“我没胡说, 姐姐真的把凳子拨去了桌下。” 项竹闻言,望向对面桌下,果如沈欢所言,眉心不由微蹙, 不等他起身,便听项书对自己五岁的女儿说道:“晴熙, 将凳子拉出来, 你坐大姐姐旁边,让新来的姐姐坐你旁边。” 项晴熙五岁,还有一个双生同胞的哥哥,正是最清透的年纪,爹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嗯了一声,从自己椅子上窜下来。然后将桌下的椅子拉出来, 跑过去牵起沈欢的手,将她拉到了桌边:“姐姐坐我和哥哥中间。” 项肃德见状笑言:“晴熙最懂事。谦君教女有方。” 项书听完,笑笑便罢。然而项肃德无心的这句话,却触了项名的霉头,颇觉他的女儿给自己丢人,不由横了项晴岚一眼。 迎上项名的目光,项晴岚心下一虚,不甘心的低下头去。爹爹总是向着方姨娘生得弟弟,今日她被一个乡下丫头嘲笑,他不帮着自己,还骂她。 想着,项晴岚心中愈发不平衡。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等下吃饭,有她出丑的时候,到时候,还不知是谁给自己爹爹丢脸呢。 何氏哪儿乐意听项肃德夸项书,自己儿子不比他强?忙娇嗔道:“伯爷,今儿下午我去看言儿,你猜怎地?六岁的娃娃,唐诗能背下来十几首呢。” 项肃德闻言,赞许的目光递向项名:“不错!教子有方。不过,弋言再好也是庶子,你来日要继承爵位,膝下还是得有个嫡子。” 项名赶忙陪笑应下,身旁嫡妻张氏,眸中闪过一丝酸涩。 众人闲话间,陆续上菜,几个丫鬟婢子,端了漱口的茶水来,立于在座诸位的身旁。 项晴岚见此,嘴角漫过一个笑意,很快隐去,端出一副长姐的架子,对沈欢道:“妹妹今日刚到,想来很累,喝口茶润润吧。” 项晴熙闻言,正欲提醒沈欢,却被项晴岚瞪过去,项晴熙捏捏自己衣角,抿抿嘴,低下头去。 项竹在邻桌听闻此话,心头不悦,一面暗骂自己忘了给小姑娘提醒,一面干咳一声,想引起沈欢注意,好示范给她看。 然而沈欢并未看项竹,前世就被项晴岚这般诓过,忆起前世项晴岚得手后,得意的笑声,沈欢心里难免发闷。 但见她小脑袋一歪,唇角挂上一个乖巧的笑意,下巴微挑:“姐姐比我大,长幼有序,你先喝。” 项书直接笑了出来,项竹则自端起身旁茶盏漱口,不留痕迹的遮去了唇角的笑意。 知道小姑娘机灵,不成想这般机灵。 “你……”项晴岚一句话噎住,紧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沈欢,喝吧,这是漱口的,不喝吧,是她先叫沈欢喝的,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才想出搪塞的法子,别过头去,扔下一句话:“我不渴。” “好了,吃饭。”项肃德出言阻止。 沈欢也懒得再理会项晴岚,为避免引起他人疑虑,在项晴熙漱口之后,方照做了。项竹在一旁看着,心下即欣慰又心疼,他知晓沈欢身世,失了父母保护的孩子,会格外成熟些,他欣慰于沈欢之聪慧,却也心疼她这样的年纪就这般聪慧。 饭至一半,婢女端来一碗清水,放在桌子中间。这是涮勺子的水,沈欢见此,便知下道菜该是糯米酒糟甜羹之类的甜食。正欲涮洗勺子,但听项晴岚说道:“方才那道酱蹄筋做的腻,妹妹喝些清水解解腻。” 又怕沈欢先叫她喝,忙跟着补上一句:“我不爱喝没味道的水,喝茶便好。” 蹬鼻子上脸! 沈欢这下是真不高兴了!前世初来项府时,她确实唯唯诺诺、包子过一段时日,可后来随着项竹的娇宠和鼓励,她慢慢的开始回击,直到后来彻底养成人人骂骄纵的性子,想怼谁怼谁,反正有义父撑腰,怕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4 甚! 换做前世,沈欢兴许还多少有点顾忌,可她前世就是死在这项府里的,如今半分顾忌也没了,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骂自己骄纵,会质疑她和义父的关系,索性早点坐实,省的自己憋屈。 想到此,沈欢直接对项晴岚道:“方才那茶是漱口的,姐姐叫我喝,这回这碗清水,姐姐又叫我喝。不瞒姐姐,方才在房里,玲珑和青黛已经告诉过我,这水是用来涮洗勺子的。我知道姐姐不喜我,可也不必这般诓我,若是传出去,别人该嫌伯府没有好教养。” 项晴岚再刁蛮,可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哪里被人用这般话怼过,怒急之下,眼圈一下便红了。 关系到伯府名声,无疑是项肃德的逆鳞,触不得,但听他语气中隐含不悦:“岚儿,你怎可这般诓哄别人,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如此这般,怎做我县伯府嫡长孙女?” 说罢,转头对项名道:“儿子教的不错,怎么管教的女儿?” 项名闻言,心头甚是烦乱,厉声训斥项晴岚:“起来,去一旁站着,罚饭!” 项晴岚闻言,咬紧下唇,眼泪咕噜噜的滚落,只得离座而起,站去一旁,暗自抹着眼泪。 何氏见自己儿子孙女都因一个沈欢挨了骂,心头责怪玲珑青黛教沈欢规矩的同时,也愈发看沈欢不顺眼,放下筷子,重重叹一口气,娇滴滴的说道: “岚儿还小,爱玩闹的性子,瞧着新来的妹妹长得乖巧,想逗两句罢了。怎知,谦修这义女口齿倒是伶俐,把姐姐说哭了呢。如今也算是伯府里的人了,在家里也就算了,岚儿能让着她,这要出去还这般,关系可久大了。知道的人说是谦修心善收留了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小就是我们县伯府教出来的。” 何氏自然更清楚自己夫君看重什么,果不其然,项肃德拉下脸来,扫了沈欢一眼,对项竹道:“既然领回来了,便要好生管教。别丢县伯府的脸。” 项肃德无主见,对此,项竹素来厌烦,若非如此,母亲也不至于困居乡下别院。 但见项竹侧过身子,顺着项肃德的话,对沈欢叮嘱道:“如今,你是县伯府三爷的义女,以后出去遇上刁难你的,还像方才那般,别随便叫人欺负,丢县伯府的脸。知道了吗?” 沈欢迎上项竹目光的刹那,她脸上绽开一个牡丹般的笑容:“知道了义父!” 见小姑娘笑得开心,项竹的心情跟着也顺畅了不少,隔着一条过道的距离,冲她一挑眉:“快吃饭。” 就知道义父会护着她,沈欢得意的应下,只管自己吃饭,再不理会他人。 何氏趁项肃德不注意瞪了项竹一眼。至于项肃德,微有些发愣,忽觉自家老三,这教育姑娘的方式有点儿怪,可细想来,似乎也挑不出毛病。 项晴岚站在一旁,听闻此话,不由看向沈欢,小小的心间,满是不甘与委屈! 为何同样是爹爹,沈欢便能被护着,而她却要挨骂?明明方才沈欢也欺负了她,为何就只有她一人罚饭? 这一刻,项晴岚的心里,不仅对沈欢的厌恶深了一层,对自己父亲的怨怼也跟着浓了一层。爹平日只在乎弟弟,现如今,在一个乡下丫头面前,也不维护自己,还罚她。 想着,项晴岚的泪水,更多的落下,也只能自己用衣袖擦了。张氏在一旁看着,只能干心疼,却不敢为自己闺女说上一句话。 吃过饭,给项肃德何氏道过别,项竹便领着沈欢回了修竹院。路上,沈欢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前世,吃过饭后,项晴岚还拉了她去逛伯府,然而,这一世,饭后,项晴岚抹着眼泪被张氏领回了钟翠院。 该! 回到修竹院,项竹先哄了沈欢回耳室,将门关好后,命人叫来玲珑青黛。 天色已暗,项竹长身立于书桌旁,点起了灯火。他五官本就棱角分明,昏黄的灯火投射在他的脸上,明暗更显清晰,今夜有风,火星灼灼跳跃,照得项竹的神情愈发阴晴不定。 项竹半晌没有说话,玲珑和青黛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屋里静的可怕,呼吸声隐约可闻,过了片刻,项竹目光落在青黛脸上,伸手指一指地上的垫子,发文道:“今日姑娘的鞋是怎么回事?” 沈欢听到外面项竹的声音,不由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俩人闻言身子一震,毕竟只是两个十四岁的姑娘,并没多少胆量,玲珑忙道:“我只伺候姑娘穿衣服,鞋子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青黛暗自瞪了玲珑一眼,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怕姑娘着凉,所以……所以……”这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现在什么天气?着凉?”项竹蹙眉反问。 青黛咬紧嘴唇,脸胀得通红,眼圈微红,两只手紧紧交缠在腹前,手指拧的发白。 项竹不愿再多说废话,想着该如何打发这俩丫鬟。倘若送回去……何氏打理着项府,无论她怎么安排,都不会往他院里送什么真正妥当的人。 思量片刻,冷言道:“明日起,你二人在院中做粗使,不必再进房里伺候。出去吧。” 这无疑是降了二人在府的等级,但也没敢分辨什么,好在替伯夫人做完事,她们就能离开这地方。二人咬紧唇,红着眼圈,行礼退了出去。 沈欢在里面听着,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是和前世一样,没有赶走,不然,她怎么坑何氏啊? 项竹坐在桌边,胳膊支着桌子,微微合目,想着这一日的事,不由轻按太阳穴。 沈欢小心的将门打开一个缝儿,小小的身子哧溜钻了出来,脸上闪过一个贼兮兮的笑,蹑手蹑脚的朝项竹背后走去。 在项竹身后站定,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将她萦绕,团团裹住。沈欢偷摸的将小手伸出去,放在了项竹的太阳穴上。 忽然一双手搭过来,项竹惊了一下,本能的回头,但见小姑娘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不由失笑,真是爱玩闹的性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猜猜!”沈欢一副卖关子的模样,两手扶着他的太阳穴,将他的头扳转回去:“义父,我给你揉揉。” 项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伺候过,小姑娘细小的指尖按在自己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力度很小,没有疼痛感,却很舒适。 这一刻,他心中漫上一层温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5 暖,但这样的温暖,对他来说有些陌生、有些奇异……可是,他心里却不排斥,陌生中夹杂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自项帛出生后,何氏顺势劝父亲送走了薛氏和他娘亲,那一年,他四岁。此后的十六年,也只有年关将近时,他和项书方能去别院小住几日,可是每次去,娘亲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对他如何如何愧疚,当年做的如何如何错,埋怨父亲,埋怨她自己…… 娘亲心里的苦涩,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话,听久了便麻木了,而曾经渴望从父亲母亲那里得到的感情,随着内心的麻木,便也不再奢求。 这些年,独自生活在修竹院,除了项书偶尔来找他聊聊,大多数时候,这里除了下人,便只有他。于是乎,寻幽、酌酒、抚琴、莳花、焚香、品茗、听雨、赏雪、侯月都被他占全了。 项竹的思绪越飞越远,沈欢俯身侧过头去,越过他的肩头,望着他的侧脸,含笑轻问:“义父,舒服吗?” 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姑娘口中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脸颊上,项竹不由笑了,睁开眼睛,伸手握住沈欢手腕,绕过身侧,将她拉到近前来:“舒服,按了这么久,手酸不酸?” 沈欢摇头,两条小细胳膊攀上他的脖颈,脚微微一颠,坐上了他的腿面,项竹习惯性的从她后背绕过手臂,将她扶住,沈欢整个身子的重心,落在他的手臂上。 沈欢小脑袋一歪,笑着摇头:“不啊,我没多用力。要是义父觉得舒服,以后我日日给你按。” 项竹笑,屈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那倒不必,等我累的时候吧。现在时辰还早,想不想听故事?” “好啊!好多故事还没讲呢,我去取书。”说着,沈欢从项竹怀里下来,跑去书架旁,将《搜神记》取了来。 项竹将书摊在桌面上,习惯性的将沈欢抱在怀里,接着上次的地方,继续给她讲。 边念,项竹边想着一事,只是念故事不行,小姑娘的教育也要正经抓起来,不然以后若有聚会,没法儿跟金陵那些世家小姐打交道,怕是于今后说亲不利。 女孩子嫁人就是选择另外一种人生,怎么着,他也得把好这关,可不能弄的像他母亲一样,至少,对方得是个用情专一、不会纳妾的人,他希望欢儿,能有一个像萧家那般的家庭。 夜深,项竹见沈欢来了睡意,便将书合起,送小姑娘回去睡觉。沈欢则缠着项竹多陪她一会儿。良久,直到沈欢陷入沉睡,项竹方从沈欢手中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衣袖,关上门,悄然离去。 第二日一早,在修竹院用过早饭,项竹便带着沈欢出门。给她买了一套新的衣裙,上回见小姑娘穿鹅黄色好看,于是这一套也选了类似的颜色,只不过材质与上面的绣花,更华丽精致。又买了一套适合小女孩的落雪蝶舞首饰,一副羊脂玉项圈,配鹅黄色的裙子极好。 等回到府中时,已临近傍晚。伯府早已张灯结彩,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只等项肃德庶兄、胞弟两家前来。 回到修竹院,项竹先让小姑娘进屋沐浴更衣,叫来府里一位信得过的嬷嬷暂且前来伺候身沈欢。累了一天,他也泡澡解了解乏,换好衣服出来,见沈欢还没好,便自己坐在房中看书。 不多时,耳室的门吱呀一声开启,嬷嬷陪着沈欢走了出来。 项竹凝眸望去,眼前不由一亮,嬷嬷给沈欢换了垂鬟分肖髻,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嫩,头上又带着那一整套落雪蝶舞的头饰。 那首饰上所谓的落雪,便是很多枚大小不一、成色极好的珍珠,匀称地插在发间,宛若落雪,而几只形态各异的蝴蝶,是由银丝镂空编制,银并不值钱,但贵在手艺。 这样一身打扮,在加上小姑娘灿烂无邪的小脸,头上那几只蝶仿佛活了一般,看起来像落在一朵开得正盛的鹅黄色牡丹花上。 项竹笑着点头,甚是满意:“好看!” 沈欢心头暗自得意,只可惜,他眼底的神色,不过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沈欢又微有黯然,暗自腹诽,现在好看算什么,等我长大,才让你移不开眼呢,哼~ 说着,项竹领了沈欢,一同往前厅而去,刚走出修竹院没多远,在项府的花园里,忽地,传来一声叫人移不开心魂的少女声音:“谦修哥哥。” 对这个叫法儿,沈欢甚是不喜,蹙眉寻声望去。 当声音的主人落进沈欢眼中的刹那,沈欢的心,瞬间落进了冰窟,自心底渗着丝丝凉意。 从花园羊肠小径上,正向这厢款款走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前世的义母——高氏,高姝画。 前世,义父和她半年内相继死在项府,任何亲近的人都有嫌疑,高氏,丫鬟,小厮……沈欢虽不喜高氏,但是也不会随便便认定毒是她下的,在没有找到真正的线索前,她不会妄下结论,以免错过真正的凶手。 十五岁的高氏,今日打扮的甚是娇俏,在金陵也是数得出名号的美人,家中虽出生不高,却因着这张脸前去提亲的达官显贵不少。 高姝画在项竹面前三步远处停下,欠身行礼,双颊微有红晕。 沈欢的心蓦然揪起,前世只知项竹忽然定下了与她的亲事,却不知是何时看对了眼,这一回,她可得看紧了。想着,不由握紧了项竹的手,忙抬眼去看他,紧盯着他的五官,不想错过丝毫神情变化。 但见项竹含了得体的笑意,回礼寒暄:“你来了。怎么没叫人跟着?”看着眼熟,想不起来怎么称呼,问名又不妥,便只能这般问一句,遮掩过去。 高姝画听得项竹关怀,面颊更红,没好意思说自己甩了随从,特意在这里等他,亦得体回道:“这几日在姑母家里小住,便也随了姑母前来伯府做客。只是不成想,伯府这般大,我与丫鬟,一时走散了。” 沈欢忽地想起来,高氏是项肃德胞弟,项承德妻弟之女,是项承德夫人的娘家人。 “啊……”项竹不知如何接话,半晌方道:“我着人送你过去吧。” 高氏忙道:“不必这般麻烦,谦修哥哥想来也要去前厅,不如我随你们一起。” “也好,走吧。” 高氏脸上漫过一丝红晕,正欲往项竹身边走,沈欢觉察到高姝画的意图,忙甩开项竹左手,从身后绕过去,牵起项竹右手,夹进两人中间。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6 随后小小身子一怼,将项竹怼去了路边,左侧便是花草树木,高氏也没法绕过去走。 沈欢这般抢眼的动作,自是引起了高姝画的注意,她只得笑问项竹:“方在前厅听人说,谦修哥哥收养了一名义女,可是这位?” 说着,伸手便要去摸沈欢发髻,沈欢身子往项竹那边一侧,忙道:“别碰!”高氏的手僵在空中,但听沈欢接着道:“刚梳好的头发,一摸就毛了,不好看了。” 高氏干笑两下,但也不想跟小孩子闹脾气,收回手,笑着打趣沈欢:“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难看吗?” “知道啊。”沈欢心不在焉的回道。 谦修哥哥素来话少,无论何时,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笼在薄雾里,俊逸又疏离。高氏也不知如何同项竹搭话,只能不断的逗他身旁的小姑娘,于是又对沈欢道:“那你说说看,什么是好看?”说着,不由捋一捋自己鬓边垂髫。 想让我夸你?想得美!沈欢不由抬头望向项竹,说道:“今日义父将我打扮的这么美,就是好看!” 项竹闻言,俯身望着沈欢,唇角瞒过一丝笑意。这一刻,高姝画不由一愣,他笑起来,竟这般好看?惊喜过后,高姝画心头便是一丝黯然,同谦修哥哥自小到大见过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的笑,往日不过是礼貌疏离的寒暄,怎能与方才那宠溺的笑容相比? 想来,他很看重这个义女。 忽地,高姝画灵光一闪,谦修哥哥性子冷,不好亲近,但是小孩子不同啊,她若是将这孩子哄好了,兴许能帮她在谦修哥哥面前,多提几句好话,如此这般,想来谦修哥哥会慢慢注意到她……想着,高姝画眼中漫过一丝羞涩。 自她第一次见项竹,便被他出众的样貌所吸引,初得知他是庶子时,心中还可惜了好一阵子,可后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白手起家,现如今经营着那么大一家酒楼,还有其他商铺生意,这般有本事,怎能不叫人倾心? 家中想让她入官宦之家,可她倾心的人,是项竹啊,是她朝思暮想的谦修哥哥,与他相比,那些插科打诨的同龄人,如何还能入眼? 到了前厅,项竹目光淡淡的落在高氏身上,客气疏离:“到了,请自便。” 说着自领了沈欢离去,沈欢观察了一路,此时的项竹,对高氏态度不过尔尔,不知以后会否转变? 不成,待寻个机会,她要问问项竹对高氏的看法,毕竟,前世,她就是那个嫁了他的人,沈欢神色不由黯然,那个他身侧,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身份。 进了前厅,桌边众人,先看到项竹,紧接着,目光便被他身侧鹅黄色的花骨朵所吸引。 都是常年来往的亲戚,乍见到成安伯府多出来这么漂亮一个姑娘,不由有些惊奇,有些心思怪的,当下便猜是伯府家三爷在外留的种。 项承德夫人高氏忙向何氏打听:“你们伯府,何时添了这么一位姑娘?” 何氏目光淡淡扫过沈欢:“昨儿个。谦修到底是跑惯了外头的,不知哪里欠了人家的恩,收了个义女回来养。” 众夫人女眷,见伯夫人这般态度,相互看看,便不再多问。 项名的目光,透过人群,落在沈欢身上,谦修这义女,长大了,想来会是个少有的美人,他要是谦修,收什么义女,这般标志,养几年,自己收用了便是。 想着,不由多看了沈欢几眼。 项竹亲送沈欢到孩子们那一桌,让她挨着项晴熙坐下,修长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俯身在她耳边嘱咐道:“要是有人为难你,别客气。记着,会无缘无故为难你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你也不能主动为难别人。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能怕事。” 他这般亲近的跟她说话,口中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萦绕,化作暖流,淌进了她的心里,沈欢冲他点头:“我记下了!义父放心。” 项竹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嘱咐一句:“若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来找义父,义父帮你收拾。” 离得这般近,沈欢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心头喜欢,忽地,又想起之前在烟阳,亲他的那次,一回忆,心便跟着跳起来。紧张归紧张,但沈欢早已做下了吃豆腐到底的决定,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想着,将小嘴凑过去,在项竹脸侧轻啄一下,笑嘻嘻道:“义父对欢儿最好了!” 项竹微愣,随即,脸上便绽开了一个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 高姝画在不远处看着,都惊呆了,他居然也有这般笑容的时候。看来,这小姑娘,当真不是一般得谦修哥哥眼缘,而是相当得他喜欢。 这般思量一番,高姝画望着沈欢,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项竹曲起食指刮一下沈欢脸颊:“那义父先过去了,有事就来找我。”沈欢点头,项竹冲她笑笑,起身去了男眷那一桌,挨着项书坐下。 项晴岚坐在沈欢右对角,见沈欢今日这一身打扮,又看看自己的,心头愈发酸涩。 本来,父亲这些日子得了些银两,中秋给她做了一身崭新的衣衫首饰,本想着今日惹惹旁人眼热,怎知沈欢一出现,桌上其他孩子的目光,都被她勾了去。 如此一来,父亲买给她的这身衣服,便也没什么看头,再看一眼旁边的弟弟,虽是庶出,但衣服材质,远比她这个嫡出的姐姐好。 项晴岚在桌下拧着帕子,一双凤眼不住地往沈欢那厢瞥去,越看越觉得那身明亮的鹅黄色,格外的刺眼。 不就是三叔有钱吗?可那又如何?三叔还不是天天让人耻笑,商户最不入流,没有哪个官宦人家看得上这些商户,不就有几个臭钱嘛,有什么了不起。 吃过晚饭,众人挪去了花园中赏月,吃月饼,饮桂花酒。 而小辈们则在院中随意玩耍,沈欢领着五岁的项晴熙和项弋宇,在院里跟他俩猜谜语玩儿。项晴岚身为伯府嫡长孙女,自然是吆喝着其他姐妹们一起玩耍,并教她们不要带沈欢玩儿。 沈欢委实也不想跟一群好孩子玩儿,孤立就孤立吧,碍不着她什么事儿。 沈欢刚打开一个新的谜语,尚未来及看,便听耳畔传来少女轻声的呼唤:“欢欢,欢欢……” 沈欢寻声望去,但见高姝画身子隐在假山后,正在挥手叫她。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7 沈欢蹙眉不解,她叫自己做什么?心中排斥归排斥,但这一世,毕竟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她也没理由给人家摆个臭脸。想着,沈欢起身走了过去。 “这位姑姑喊我有事吗?”沈欢走上前去。 高姝画见沈欢过来,忙拉了她的手臂,一起躲入假山后。高姝画含了哄孩子的笑意,两手一摊,放着好几枚花生焦糖:“欢欢,这是我姥姥家那边的特产,可好吃了,这些给你吃。” 欢欢并不想吃! 沈欢尽量扬起笑脸:“我有牙洞,不能吃糖。姑姑找我何事,直说吧。” 高姝画尴尬的笑笑,今儿连着被沈欢呛了两次,高姝画委实对沈欢没什么好印象,也不知谦修哥哥喜欢这丫头什么? 高姝画收起糖果,耐着性子哄道:“姑姑想让你,帮我给你义父递个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跟姑姑提,姑姑都满足你。” 沈欢不由好奇:“什么东西?” 高姝画眉眼处飞上一丝羞涩,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递给沈欢:“你可不能偷看哦,一定要交到你义父手上,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是咱俩的秘密。” 私相授受? 沈欢见到荷包的这一刹那,方才记起,前世,高氏也找过她,奈何当初她傻乎乎的递了,至于这个荷包后事如何,那时候她小孩子心大,委实没留意。 这一次,她接过荷包看了看,抬眼望向高姝画,微一挑眉:“姑姑放心吧,我肯定让它成为咱俩的秘密。” 高姝画见她答应了,松了口气,对沈欢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跟姑姑开口。” 沈欢见到了她腰间一枚玉环,这枚玉环,后来嫁进项府的时,高姝画也一直带着,忽有一日,不知怎地,这玉环就到了义父腰间。 沈欢指一指高姝画腰间玉环:“姑姑,你的玉环好漂亮,我想要。” 高姝画呼吸微微凝滞,这可是上好的玉环,她打六七岁就带着。 沈欢见高姝画舍不得,便将荷包递还回去:“是姑姑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呵呵……是……”高姝画尴尬的笑笑,看着递回来的荷包,咬一咬牙,将玉环解下递给了沈欢。 沈欢含笑接过:“多谢姑姑。那我走了!” 高姝画忙嘱咐道:“你可一定要记着给你义父!千万不要偷看!” 沈欢点点头,绕过假山,见高氏远去的身影,沈欢用力一甩,将玉环扔进了池塘,水面上咕咚一声,玉环便不见了踪迹。 虽说撕拆他人信件,不是君子之举,可她前世连命都被人害了,这一世,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高氏是嫌疑人之一啊,偷看信件,也是为了知己知彼嘛。 沈欢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到处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将荷包打开,抽出了里面的一张字条。 24、24 ... 荷包打开的刹那, 便有一股胭脂香钻进鼻息,沈欢微微嘟嘴, 胭脂, 如今的她还不能用。 借着院中灯笼的光线, 沈欢将叠得整齐的字条打开, 上面只有娟秀的一行字: 十月初一,定国寺上香。 看着字条, 沈欢嘴角抽搐两下。哦,上香!那便上呗, 告知义父做什么? 沈欢将字条装回荷包, 又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一并塞进去,荷包一下子便沉了许多。她胳膊用力一甩,荷包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在水面上砸开一个涟漪,坠入池中。 沈欢静静的望着, 直到水面再次归于平静。 这一刻, 她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倘若前世义父和自己的死与高姝画无关,倘若她只是单纯的恋慕义父,她就没什么错,只是和自己爱上了同一个人而已,那么自己这般做,似乎有些…… 思及此, 沈欢微微垂眸,片刻后,她复又抬眼,目光穿过园中层层花海,落在不远处,灯火阑珊下,与项书相谈甚欢的项竹身上! 委实抱歉,如果依了高姝画,那么委屈的就是自己!重活这一世,已是上天怜惜,她不想再错过他,从前就是太过顾虑旁人的看法,旁人的感受,才遗憾了一世…… 这一次,就让她,彻底自私一回吧! 沈欢深吸一口气,甩甩头,将脑中烦乱的思绪甩去别处,换上一如往常的灿烂笑容,向项竹那边走去。 项竹看到沈欢走来,冲她招招手,示意让她过去。项书得了举荐,他真心为哥哥高兴,今晚就多喝了几杯。 此时的项竹,心情不错,再兼薄醉,脸颊漫上一层酒.色,双眸微有些迷离,这张俊逸的脸,竟比平时更撩人心魂。 沈欢走至项竹身边,倚进他的怀里,撒娇道:“义父……” 项竹低头,含笑问她:“玩了这么久,渴不渴?” 他不问也没觉得,问了之后,沈欢方觉似乎口中有些干,于是冲项竹点点头:“嗯,有些。” 项竹端起面前酒盏旁的茶杯,递给她:“方才倒得,这会儿刚温,喝吧。” 沈欢自然而然的接过,想都没想,便猛喝了一口,一股子辛辣顺着食道滑下,沈欢忙将杯子从唇下移开,酸着一张脸:“义父,这是酒。” 项竹见状,看着沈欢笑出了声儿,他自然知道杯中是桂花酒,方才躲酒时倒进去的。刚看小姑娘过来,也不知为何,就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沈欢见项竹笑,方知自己被他诓了。忽地想起,他确实有这般怪习惯,每次喝醉,都会像换了个人一样逗弄她。 这一刻,沈欢忽然有些怀念,前世他成亲后的那三年,她事事与他作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望着他的笑颜,沈欢心头漫上一股暖流,伴着方才辛辣的酒液,在心间荡漾。只是心里头那点儿自尊心作祟,她面上不显,嘟着小嘴,佯装气恼的将杯子递还给项竹:“义父欺负我。” 项竹见状,望着气得别过身子去的小姑娘,笑意更深。他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用茶水将杯子涮涮,重新倒上茶,递给沈欢。 沈欢不情不愿的接过,一口一口抿着。 方才这一幕,坐在项竹同桌的项书看在眼里,觉得项竹是真的宠爱沈欢的同时,心头又有些担忧,如今还好,但小姑娘总会长大,二人之间又没有血亲,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8 年龄相差也不算太大,这般的相处方式…… 想到此,项书将目光移开,但愿,是他想多了! 高姝画,亦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但此时她心间满是自己方才的荷包,只是焦心,为何没见沈欢给谦修哥哥。 正急着,被耳畔一名男子的声音所打断:“姝画妹妹,今晚可吃好了?” 高姝画被打断思路,闻声回头,但见项帛站在她身后,面含笑意的关怀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微有些灼热。 高姝画心头不由一阵烦躁,每次来项府,这只比她大一岁的项帛,总是会变着法儿的找她说话,委实难缠。但是碍于他是项竹的弟弟,她不愿得罪,便耐着性子同他周旋。 高姝画含了得体的笑意,离坐起身,欠一欠身子:“谢谦顺哥哥关怀。伯府招待甚周。” 项帛见状,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不由上前一步:“你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高姝画微微后撤一步,矜持道:“谦顺哥哥哪里话,这里毕竟是伯府,家父官位不高,委实不好常来。” 项帛犹豫片刻,目光黏在高姝画身上,鼓起勇气,对她说道:“姝画妹妹人中娇凤,性情温和贤淑,伯府很喜欢你常来。其实,私心里,想请个人去妹妹家走一趟,问一问妹妹的生辰八字,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高姝画闻言一怔,这话虽说得婉转,却也能听出来,项帛是想请个说媒的过来。她一直都清楚项家四爷对她的心思,只是每次都佯装不知,今日他竟然直言…… 高姝画细细思量,要不要直接拒绝,可是,他毕竟是项竹的家人,倘若拒绝,惹他不快,在项竹面前说她的不是,那就不好了。 而且……高姝画望一眼项帛,这人既然对她有情,她虽不会接受,可这情意随便浪费了也不好。 考虑妥当,高姝画欠一欠身子,对项帛道:“母亲身子不大好,我还想在家中多陪母亲一两年。且谦顺哥哥如今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待名扬金陵,保得举荐……”声音渐次低下,她故意将话说得含糊。 但项帛顺着她的意思,却听明白了,待他入朝为官,姝画妹妹便会嫁他,项帛心头一喜,赶忙承诺:“还请妹妹放心,我一定用心功名!” 高姝画听他信了,便含了得体的笑意,对她说道:“那就提前恭贺谦顺哥哥了。哥哥过来有些时候了,快些入席吧,免得伯夫人担忧。” 项帛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望了高姝画一眼,方行礼离去。 宴会于戌时三刻散去,众亲戚又都在金陵,便没有留宿,陆续出了县伯府。 送走宾客,项竹领着沈欢,回去了修竹院。沐浴过后,送了沈欢回房,看她睡下,方回到自己房中。 熄了灯,沈欢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 今日,高姝画的出现,像平地炸响的惊雷,再次惊起了沈欢心头,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 她睁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房梁,脑中思绪横飞,过了许久、许久,方才沉沉睡去…… 梦中,她回到了前世。 临风窗下,他跟自己说,他要娶高姝画,她忍着心中阵阵抽痛,笑着恭贺他。 画面一晃,修竹院小池边,他对自己说:欢儿,以后你不能再住在修竹院了,你已经长大,我命人修缮了汀兰院,里面移来一棵你喜欢的梧桐,我亲自盖的土…… 画面再一晃,是高姝画,摸着她的鬓发,对她说:过些时日,你就该唤我声义母了…… 画面再一晃,又是他娶高姝画进门的那日,她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身着婚服,在众人的瞩目下,拜天地,饮合卺…… 漫长无边的黑暗里,泪水从沈欢紧闭的双眸中,颗颗滚落,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和鬓边的头发。 “不要,义父,不要,求你不要……” 沈欢在梦中,站在人群里,哭着求他不要,可是他却听不到,所有人都听不到,他们继续着成婚的礼节,只当她不存在!沈欢的心更痛,呼声更急…… “义父,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欢儿,求你不要……” 耳室里小姑娘的哭喊声,将项竹从睡梦中惊起,听得里面情况不对,他赶忙拉开被子,掌灯去看。 他着急的走进屋,将灯放在一旁,剑眉微蹙,忙去看沈欢:“欢儿,你怎么了?” 小姑娘没反应,只是不断呼喊“义父不要,求你不要”,声音时高时低! 但见她双眼紧闭,满脸泪水,枕头都湿了一片,项竹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做噩梦了。 忙在她塌边坐下,轻抚她的额头,唤她:“欢儿!醒醒!欢儿!” 沈欢逐渐从梦中转醒过来,人虽已醒,神魂尚在梦中,心痛的感觉仍然清晰的留在心间,像有万蚁,一点点的蚕食着她的心。 她泪眼朦胧,望着眼前神色担忧的项竹,缓缓开口:“义父……是你吗?” 项竹忙道:“是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欢猛地坐起,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熟悉的松木香和他的体热,让她逐渐回到现实中,安定下来。有时候,她真的怕,怕现在的重生才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又会回到那个那个没有他的项府! 沈欢低声啜泣,良久,方才他耳边轻声道:“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原是如此,她失去过一次家庭,如今害怕也是正常!他的手摸到沈欢后背的中衣,衣服潮湿一片,可见方才梦中,小姑娘有多怕! 项竹失笑,抱着小姑娘,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我怎么会不要你?别怕,那只是个梦。” 真的只是个梦吗?想起高姝画,沈欢依旧害怕,她真的好怕前世的场景再次出现。 不成,她一定要问问义父对高姝画的态度。 想着,沈欢从项竹怀里起来,望着昏黄的灯火下,他俊逸的脸庞:“义父,我问你件事,你要认真答我,不可以哄我,不可以敷衍我,好不好?” 项竹不由失笑,这么小年纪,能有什么正经事?于是笑着应下:“好,你问!” 25、25 ... 沈欢望着他漆黑的双眸, 仿佛要从里面读出答案:“义父,今日那个姑姑似乎喜欢你, 你会不会娶她?” 项竹蹙眉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39 解:“哪个姑姑?” “就是咱们刚出修竹院遇到的那个。”沈欢紧紧望着他的。 “哦……你说她啊, 见过几次, 但是没什么印象, 我为什么要娶她?”说到此,项竹唇角隐有笑意:“还有……你这么小, 知道什么喜不喜欢的?” 沈欢微微垂眸,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我看的出来啊, 那个姑姑看你的眼神不一样。而且……我方才梦到你娶了她, 她嫌我碍事,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小姑娘就是因为这个才做噩梦的?项竹笑,那个姑娘,他连叫什么都没记住, 娶什么娶啊? 而且,父亲胞弟那边的亲戚, 他委实没什么好感, 他这位小叔,父亲袭爵出府前,没少奚落他庶子的身份。想到此,便对小姑娘说道:“别想这些事情,我娶谁都不会不要你,且义父这几年大抵都不会成亲,你放心便是。” 沈欢闻言, 心头更是黯然,你娶了谁都是将我往外推。好在,至少确定了一点,现在的项竹,对高姝画不仅没有感情,且根本没有留意。也不知以后会怎样,反正,她以后要时刻注意高姝画,不给她接近义父的机会。 思及此,沈欢点点头:“我知道了……” 项竹笑着点头:“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项竹看着沈欢躺下,给她掖好被角,掌灯离去。 第二日一早,沈欢被院外扫地的‘沙沙’声吵醒,她起床,推开窗户,但见玲珑和青黛,正在院中洒扫。看到这两个人,沈欢不由撇嘴,不知前世这俩婢子是何时下的手,看来要早做准备。 梳洗过后,项竹喊了沈欢一起吃早饭,饭间,沈欢问项竹:“义父,你的酒楼是自己买下来的还是租的?” “起先是租用,后来买下来了,怎么了?”项竹随口答道。 “那是有官府的地契吗?” 小姑娘怎么问起这了?项竹不解的点点头。沈欢扬起一个笑脸:“义父,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想跟你学学,等我学会了,就能帮你,你就不用太辛苦啦。” 项竹笑,他倒不指望小姑娘能帮他,但是她若有兴趣,反方面面多了解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应下了,他夹了一筷子切好的腌黄瓜放进沈欢面前的粥碗里:“嗯,你先吃饭,吃饱了带你去看。” 沈欢也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嗯,义父你也吃。”项竹含笑吃下。 吃过饭,项竹领着沈欢去了书房,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带锁的鸡翅木匣子。 他在书桌前坐下,将沈欢抱在腿上,从里面拿出一摞厚厚的账簿:“这是历年的账目明细。” 他将账簿放在一旁,从匣子最底层,取出一张盖着官印的地契:“这是云水楼的地契。这个是官印。” 沈欢从他手里接过:“义父,这个官印是画上去的吗?” 项竹失笑:“不是,是官府盖上去。这个没法儿画。” 沈欢佯装不服气,嘟嘴道:“我可以画的。不信我画给你看。” 说着,不等项竹反应,沈欢自己按地契大小撕了纸,往砚台里加了水,拿毛笔沾了,递给项竹:“义父,你将地契写下来,我来画印。”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写,但是碍于年纪,字写的好看,怕会惹项竹疑心。 项竹望着小姑娘,满脸的不解:“画这做什么?” 沈欢赶忙撒娇道:“不嘛……我就想画,义父你就让我画吧。” 最听不得小姑娘撒娇,这般软糯的声音,再加上这双明亮的大眼睛,想拒绝都难。 项竹无奈笑叹,从沈欢小手中接过笔,照着一旁的地契,在纸上模仿写下,一笔一划,仿的认真。 沈欢坐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认真书写的侧脸,心中微有黯然,你可能觉得我难缠,可是这一世,我要保护好你,就像你护着我一样! 半晌后,项竹放下笔,沈欢两手趴在桌面上,小嘴凑过去,小心的吹着纸上的墨迹。 吹干墨迹后,沈欢研了朱砂,换了只羊毛笔,照着地契上的印,开始细细的画,她故意将印外围画小了一圈,以便日后分辨真假。 画完后,项竹拿起沈欢画的地契,和真的对比,不由赞道:“还别说,挺能以假乱真的,画画是谁教你的?” 沈欢望向窗外翠竹:“一个对我很重要的长辈。” 项竹笑问:“是之前教你文章的那位吗?看来,他对你很好,他现在在哪儿?” 沈欢不由看向项竹:“他……后来成亲了,没过几年便病逝了。”说罢,沈欢复又望向窗外的翠竹。 项竹眉心微蹙,望着小姑娘的后脑勺,问她:“倘若他没有离世,你父母走后,他是不是会照顾你?” 沈欢没有回头,唇角漫过一丝笑意:“会的!” 自始至终,只有你! 待朱砂干透后,项竹正欲将桌面上的地契和账目收起,沈欢忙将自己画的地契也给他:“义父,这是我画的,你也收起来好不好?真的放最下面,这个放在最上面,一旦真的丢了,就用我画的。”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神情,项竹失笑,地契造假的怎么能用?但是他不想小姑娘失望,便应下了。将小姑娘画的地契,放在了账簿上头,复又将匣子锁好,放回书架上。 沈欢唇角漫过一丝笑意,就等何氏上钩了。 项竹轻抚小姑娘的头顶:“等过几日,等义父查完账,带你去乡下别院,见见义父的生母,好不好?” 沈欢点点头,前世,九岁时,阮氏父母病逝,留给阮氏三间铺面,后来被何氏一点点蚕食弄去,本就郁结多年,此事后阮氏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病故了,后来,项竹守孝三年,第三年刚过,便莫名其妙的娶了高氏。 这一次,若能帮义父生母度过此关,想来他也会高兴。 这时,项竹对沈欢说道:“欢儿,自今日起,每日要开始读书认字,女红也要学,这段时间,义父先亲自教你,等忙完查账的事,我再正经给你找个老师。” 沈欢不由偷笑,如此甚好,她要让义父见识一下什么是神童,哈哈哈。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项竹望着什么都会的沈欢,开始不断的怀疑人生。 唐诗! “欢儿,跟我念,去年今日此门中……”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0 “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项竹:“……” 池边,项竹捧着诗册,不由扶额:“这个你也会啊,你大概不知道意思,这首诗的意思是……” “我知道啊,是说物是人非,时隔一年,桃花依旧在,只是去年一起赏花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且,义父,上面说相映红,那女孩子应该是喜欢诗人的,不然怎么会脸红呢?” 项竹:“……” 项竹吃惊半晌后:“也是你那位长辈教你的?” 沈欢得意的冲他点点头!项竹放下诗册,不由感叹:“可惜你那位长辈走的早,真是天妒英才啊。” 项竹每日上午去酒楼,下午就回来陪沈欢,过了好些时日轻松愉快的日子,项竹愈发觉得,有个小姑娘陪着解闷,当真不错。 就这样到了十月初一。 这一日定国寺山门前,高姝画身着桃红色衣衫,驻足痴望,直至太阳落山,也没见到项竹的身影。 身旁的婢女兰溪提醒道:“小姐,别再等了,项三爷大抵是不会来了!” 高姝画闻言,眼眶微红,他怎么会不来?难道,他那乡下来的义女,没将字条给他?他究竟是没见到字条,还是见到了,也不愿来找她? 高姝画望着始终见不到那抹俊逸身影的阶梯,不由暗自咬唇。不行,她一定要去问问,他是没见到,还是不愿来! 这一日,项竹刚从云水楼出来,正欲上车回家,却被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住:“谦修哥哥。” 项竹闻声回头,但见高姝画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有事?” 高姝画干笑两下:“正巧路过这里,见到谦修哥哥,便来打声招呼。” 项竹哦了一声,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随口寒暄道:“我正要回府,晌午炎热,你也早些回去。” 说着,项竹转身便要上车,高姝画忙道:“谦修哥哥,十月初一我去定国寺上香,还以为你也会去呢,不成想竟然没见到你。” 项竹一脸茫然,蹙眉不解:“我去上香做什么?”他又不信佛。 见他如此不解的神情,又听他问出这般话,高姝画的心情不由松快了些,看来他不是故意没来。 但转瞬,沈欢的脸便出现在高姝画的眼前,这丫头,收了自己那么贵重的玉环,居然没有帮她递荷包? 高姝画忽地想起,那日好几次,明明都要走到谦修哥哥身边,那丫头便硬生生过来横插一脚,将她挤走! 不想还好,愈想,高姝画愈恼沈欢,真当义父是自己私有的了嘛?谁也不让亲近?不就是个乡下丫头嘛?不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吗?若非谦修哥哥心善,谁会搭理她,横什么横? 思及此,高姝画冲项竹笑笑,得体行礼:“以为谦修哥哥做生意,会去拜拜大黑天菩萨,不成想,是我多嘴了。” 项竹客气疏离:“无事,我要回府了,小姐自便。”说着,项竹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从高姝画面前驶过。 项竹刚走,高姝画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沈欢这丫头,小小年纪,便这般多的心思,委实惹人讨厌,尤其想到自己心爱的玉环还给了她,高姝画的心情更是不郁! 本来没那么排斥谦修哥哥的这个义女,可现在,高姝画不得不重新考量。 倘若她嫁过去,日日还要看着这么一个刁蛮任性,和她对着干的义女,岂非如鲠在喉? 这辈子,她是一定要嫁给项竹的,她就不信,以她这般容貌,多见见,项竹会对她不动心?倘若真嫁过去,沈欢乖巧也就罢了,可摆明了是个刺头儿,要养这么个碍眼的义女,她可当真做不到。 想着,高姝画计上心头,向身边婢女兰溪问道:“我记得,小舅舅和舅母成亲多年,至今膝下无子女?” 兰溪转瞬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可她颇有疑虑:“可是小姐,那日在伯府,我瞧着项三爷似乎很疼爱那义女,即便有人收养,他怕是也不会同意。” 高姝画看向兰溪,神色不渝:“你怎么这么笨?我自有法子。” 26、26 ... 这日一早, 项肃德便被太常卿吴大人请去家中,太常卿吴大人位列九卿, 在朝德高望重, 今日, 是其生辰, 特请项肃德前去提书一副。 项肃德无官位在身,不过是个闲散四品县伯, 但因其写的一手好字,得以名扬金陵, 往来于众达官显贵之间, 与那些同样落寞的伯侯相比,颇得几分脸面。 项肃德素爱来往于各间,每每春风得意的出门,意犹未尽的回来, 再拉着家中人,讲上许久今日又见了什么身份贵重之人, 那人待他如何如何礼遇等, 得意炫耀一番之后,免不了又教育自家儿子一番。 偏偏这日,项肃德晚间归来时,面色阴沉,好似夏日暴雨前的乌云,沉沉向整个项府压来。 项肃德回到房中,抖袍坐下, 何氏见状,忙斟茶上前:“伯爷今日这是怎么了?” 项肃德没有接茶,只自己生着闷气,何氏颇有些挂不住面子,将茶盏放在桌上,屏退众丫鬟,再次询问:“伯爷,今日究竟怎么了?” 项肃德压着心头火气,沉声道:“将谦修叫来!” 何氏不知是何事,但见自己夫君这般,便知是因什么事恼了项竹,她也不愿触这个霉头,便忙顺水推舟,遣人去叫。 修竹院内,秋日的夜风徐徐而来,拂去晒了一日的闷热,透着丝丝清凉。 池边的木根桌上,放着一把檀木所制的伏羲琴,沈欢坐在项竹怀里,小手落在琴上,有模有样的学着方才项竹教她的那半阙曲子。项竹目光越过她的头顶,落在那双弹琴的小手上,注意着小姑娘的手法。 琴声伴着院中哗哗作响的竹林,缓缓将二人萦绕,风吹动池面,荡起温柔的涟漪,载着落入水中的竹叶,轻飘荡漾。 “这里不大对,按弦轻了,有些走音。”项竹在沈欢耳畔提醒道:“义父再示范一次给你,你看好。” 沈欢嗯了一声,乖乖的将手撤下,项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双手搭上琴面,将方才沈欢奏错的地方,复又弹了一遍。 奏罢,项竹停下,将手收回:“你再试一次。” 沈欢正欲再来,忽被院外来人打断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1 :“三爷,伯爷请您过去一趟。” 项竹眉心微蹙,复又隐去不快,对那小厮说道:“知道了,就来。” 而后低头对沈欢说:“方才那段曲子,你自己先练着,我一会儿回来再检查。” 沈欢点点头:“嗯,义父你去吧,别太久了。” 项竹失笑,笑着点头:“好。”摸摸小姑娘的后脑勺,离坐起身。 过了片刻,项竹来到项肃德房中,恭敬行礼:“爹,母亲!” 项肃德抬眼望向项竹,伸出手指恨不得戳他,指着他骂道:“你还有脸叫我爹,项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项竹蹙眉,又怎么了?但见项肃德生气,项竹只得再度行礼:“请爹明示。” 项肃德冷哼一声:“莫名其妙领个义女回来,你知道如今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有圈养娈.童的怪癖!” 项竹闻言一怔,随即心头窜上一股强烈的侮辱感,是谁这般恶意揣测?他不由蹙眉问道:“这等无稽之谈,父亲也信?” 项肃德啪的一声手掌重重落在桌面上,厉声道:“我信不信有何要紧,要紧的是旁人都信了!你经商也就罢了,现如今偏偏又惹上这等是非,害得你爹也跟着被人戳脊梁骨!项府开国武伯,门楣清净,偏偏生了你这个逆子,频频辱没家门风范!” 这些话,项竹早就习惯了,虽不知为何会传出这等流言,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听他说道:“儿子行得正做的端,收养欢儿是为报恩,何惧人言?流言而已,过些时日,便就淡去了。” 项肃德看着项竹那副淡然的态度,心头愈发恼火:“项府不是你一个人的项府,是祖祖辈辈经营下的基业!你不顾家门,我还要这张老脸,给你十日,给沈欢找个人家!” 一旁听着的何氏,这才明白,原是项竹惹了这等龌龊的是非,不由冷嗤一声。 忽地,何氏想起一桩事来,自家妯娌高夫人,前儿下午刚同自己说,她堂弟成亲多年,至今无有所出,听自家老三收养了个孩子,还做过一些打听。 他们夫妻二人,早就生了收养个娃娃的心思,但是担心随便找来的孩子有隐疾,或是脾性不和,这事便一直拖着,既然今日说起,不如顺道说多了,指不定既能解了丈夫之愁,稳住自己地位,又能成全旁人一桩美事。 想到此,但听何氏娇笑一声,对项肃德道:“说来也巧,前儿我刚听弟妹说,她家有个堂弟,至今无出,纳了几房妾也不顶事,正想收养个娃娃,我瞧着欢欢正好。” 项竹闻言,一时愣住,他刚习惯沈欢在身边,怎就出了这种事?这些时日,欢儿陪在身边,他委实喜欢,若要给人,他当真不舍。 且对方家境如何?夫妻二人脾性如何?若是当着他的面,对欢儿好,可真的领走后,他又看不到,欢儿受欺负,受委屈怎么办? 想到此,项竹忙道:“母亲,欢儿如今在我身边很好,不必母亲操劳。” 项肃德闻言冷哼一声:“哼,被人那般传,好在哪儿?” 说罢,不等项竹回答,直接对何氏道:“明日你去趟承德家,知会弟妹一声,叫那对夫妇过来瞧瞧,看看人怎样,再让他们瞧瞧沈欢,合不合眼缘?” 何氏含笑应下,转头对项竹道:“谦修,你爹也是为你着想,别再惹你爹生气,到时候人来了,你也看看,省得不放心。” 项竹闻言,甚是无奈,脑中一片烦乱,只得先告安出来,再做打算。 走在回修竹院的路上,项竹紧皱的剑眉,没有舒展过。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为何忽然会传出这等流言? 一想到小姑娘尚在院中等他,项竹心头一阵酸涩,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怎么也有些感情,且他已经彻底接受了有个养女的事实,并且已经做好欢儿未来的打算,眼下,若要将小姑娘给别人,他既不放心,又舍不得。 回到院中,沈欢见他进来,丢下琴,哒哒的冲他跑来,笑脸迎他:“义父你去了好久!” 项竹隐去眉间愁意,回笑望她。沈欢自然而然的将小手塞进他的掌心,拉着他往池边走:“义父,方才的曲子我已经学会,你来,我弹给你听听。” 说着,沈欢坐在琴前,徐徐弹起,项竹神色隐藏的极好,面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看沈欢时才有的温暖笑意,沈欢便丝毫没有觉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 项竹迎风而立,月白的衣袍随风翻飞,他望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方才与父亲何氏周旋的疲惫渐渐褪去,心头漫上一股暖流。 他忽然想起在烟阳的那晚,他说要走时,沈欢歇斯底里的反应。 回忆起那日,项竹不由心疼,他不愿再看到小姑娘失望的神色,更不愿见到她的眼泪。 这一刻,项竹唇角漫上笑意,他已做了决定。 小姑娘他是不会送走的,至于父亲那边……实在不行,他就借口外出盘货,带着小姑娘去避一段时日,至于之后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沈欢一曲弹完,扬起笑脸,神色间颇有些得意:“义父,这次欢儿弹得好嘛?” 项竹笑着点点头,甚感欣慰:“好,你有之前你那位长辈教的功底,学得很快。” 想着可能过几日需要带沈欢出远门,项竹便想趁着离开前,去看看生母,于是对沈欢说道:“欢儿,后日咱们去别院,看看义父的母亲,等回来后,咱们再去萧叔父家拜访。” 跟萧朗玉也得说一声,且他还欠着萧朗玉祖父一份寿礼,说好回来补上,到现在也还没去,走之前,将这些事办妥吧。 沈欢点点头应下:“好啊,义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项竹失笑,但是小姑娘这般的依赖与信任,让他莫名觉得贴心:“时辰不早了,回去睡吧。” 两日后,项竹早起,吃过早饭后,带着沈欢一起往别院而去。 今日有风,天也灰蒙蒙的,出门前,项竹特意给小姑娘带了件水蓝色披风,免得她着凉。 马车晃晃悠悠,半日功夫后,方才到达别院。 阮氏听得门前马车声,赶忙出来相迎。她风韵犹存,只是眉宇间的愁意,使阮氏原本俏丽的容貌平添一份憔悴。 她一见项竹,泪水便落了下来,扶着项竹手臂,期期艾艾道:“孩子,没有娘亲在身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2 边,真是苦了你了,是娘对不住你。这么久没见,你过得可好?何氏有没有为难你?” 项竹闻言,微微叹气,他都成年了。只得宽慰道:“娘,我没事,过得很好。你不必牵挂我,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说着扭头对沈欢道:“欢儿,来。这是义父生母,叫奶奶。” 沈欢听话的上前,双眸落在阮氏脸上,前世阮氏去世的早,沈欢并无什么印象,今日再见,连她也不得不感叹,阮氏的容貌胜过何氏百倍不止,快四十的年纪,风韵依旧。只可惜,她性子太过逆来顺受,比不得何氏的圆滑,才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若她没记错,现在的阮氏,身子状况,已大不如前了,见她眼下乌黑,唇色发白,也能窥得几分。 沈欢上前乖巧行礼:“奶奶。” 阮氏上下打量一番沈欢,她早就听说,自己儿子收了个义女,不成想,长得竟这般水灵,难怪会传出儿子有圈养娈.童之癖的流言。 乖是乖,好看归好看,可她先是失了自己父母,如今又害儿子陷入这等龌龊的是非里,定会影响儿子的姻缘,莫非……这孩子八字不吉? 作者有话要说:  灰常感谢 傲娇哟哟哟、寻妖觅孽、追文…… 三位小天使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叽!(*  ̄3)(ε ̄ *) 27、27 ... 阮氏冲沈欢笑笑, 引了二人进屋,一起吃过午饭后, 阮氏将项竹单独叫至卧房中, 拉了项竹坐下。沈欢无聊, 只能自己在院中喂养在缸中的红鲤。 阮氏坐在椅子上, 神色含了一丝凄婉,犹犹豫豫的说道:“近些日子, 娘在这边听到一些流言,想来金陵那边更甚……”阮氏不敢直言, 怕惹了儿子不快。 项竹心内微叹, 他最不喜娘亲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是她的儿子,他希望有什么事,娘亲能够直言, 而不是对自己亲人说个话,也这般瞻前顾后。于是温言道:“娘,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阮氏闻言, 干笑两下,有些不好意思:“那娘便直说了。娘知道你心善,收留了这个孩子,只是你父亲嫡母那边必然不喜。你跟你父亲之间,关系本就紧张,他不喜你经商,如今又传出这般流言……娘不希望你惹你父亲不高兴。” 项竹想起那些恶意的揣测, 不由冷嗤:“有的人就是这般,仅凭自己一些耳闻,或是只看看冰山一角,便妄下定论,恶意揣测旁人!且问,他们是真的看到我做了什么龌龊之事吗?这些人,他们可有心亲到项府来看一看,我是如何跟欢儿相处的?” 项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火气,尽量让自己声线平稳:“自己思想龌龊,便以为旁人也同他一样!我行得正,做的端,若有能耐,便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咱们官府见!但他们不会有,只能传传闲话罢了,等过些时日,他们没了兴趣,流言就会平息。” 阮氏听儿子句句掷地有声,心下宽慰不少,项竹幼时,她总担心孩子会随了她这无能的性子,好在,项竹没有,反而有主见有本事,与她恰恰相反。 她相信自己儿子的品行,但是…… 想到此,阮氏接着道:“我自是相信你没有,可是竹儿,人言可畏!就算你行止端正,旁人不会这般想,若是你一直收留她,等她长大,总要嫁人,如今这些流言,定会影响她今后成婚,也会影响你的姻缘……” 项竹闻言,身子一怔。 会影响欢儿的未来,这点他确实疏忽了。 流言固然是无稽之谈,但是欢儿总有长大的一天,这些流言,怕是会成为她今生难以抹去的污点。 阮氏见项竹沉默,便知这话他听进去了,接着道:“竹儿,其实娘亲也有私心……” 阮氏看一眼院外四方的天地,神色黯然,眸中含了一层水色:“自你四岁起,娘便一直住在这里,一直盼着你能得你爹爹喜爱,让你爹爹接娘亲离开这牢笼般的地方。如今,留着这个孩子,只会让你和你爹爹关系更加紧张,那么娘这辈子,当真就没有半分指望了……” 泪水,从阮氏眸中落下:“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年轻时轻信了你爹爹,随随便便就跟了他,怎知他早有妻室……可娘只是个女人,娘家无权无势,不能为娘亲讨回公道,娘还能如何,做错了选择,便只能一错再错,即便恨你爹爹,可他却也是娘这辈子唯一能指望依靠的人……” 这些话,项竹听过很多很多遍,他知晓娘亲这辈子的辛酸……他也恨过娘亲的懦弱,父亲这般对她,她为何还是放不下父亲?他也恨自己,如今力量微弱,还不足以抗衡家族脱身而出! 娘亲若能争些气,待他有能力脱离项府之日,带她一起离开,重新找个良人不是更好?为何要一直牵着挂着那个辜负她的人? 想到此,项竹一声长叹,娘亲这辈子,是不会改变了,能回到父亲身边,是她唯一的希望,他又怎能视而不见?她的辛酸,他一直都清楚…… 一面是欢儿的未来,一面是娘亲的希冀,这一刻,项竹动摇了。 他收养欢儿,一来是为了报答当年沈兄之恩,二来小姑娘的处境确实艰难,当初就险些被杨显卖掉,后来又是到哪里都造人嫌弃,就像他幼时一样…… 他的初衷是为了欢儿好,以为自己给一个小姑娘一处安身之所不是问题,可是如今,显然,继续跟着他,对欢儿的未来,会造成很大的困扰……他不得不重新打算! 或许,应该给欢儿找一个,有父有母,完整的家庭,而不是跟着他,连未来成婚都要受人非议。 “我再想想……娘,时辰不早了,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说罢,项竹扶膝起身,走出门去。 他步伐有些无力,本以为流言无稽,不必在意!他受人非议何足惜,可是欢儿不同,是个女孩子,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沈欢正在院中缸边喂鱼,听身后开门声响起,立马回头,见到项竹修长俊逸的身影,眼中漫上一层光彩:“义父,你可算出来了。” 项竹笑笑,点点头。望着小姑娘清澈见底的眼神,恍然觉得有些刺眼,不由将目光移开,不敢对视!只觉自己辜负了她的信任与依赖!可是她还小,怎知人心险恶? 一时间,项竹有些无措,他该如何向小姑娘开口? 沈欢尚未觉察,一如既往的小跑上前,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3 牵住项竹的手,仰着小脸问他:“义父,我瞧着奶奶眼下乌青,唇色有些发白,可是身子不适?” 前世阮氏没过两年的就病逝了,不知道这一世如果能帮阮氏阻止何氏偷梁换柱,是不是能延长她的寿命,这样,义父也会高兴些。 沈欢这么一问,让项竹愈发难受,何必这么懂事?假如让她知道,她信任的人、正在关怀的人,方才商量着要如何送走她,她该有多失望?项竹不敢再往深里想! 正欲带着沈欢离去,沈欢却被阮氏叫住,她笑着向沈欢招手:“欢欢,过来。” 沈欢松开项竹的手,不解的走过去,阮氏俯身,将一枚金蜂赶菊的别针,别在沈欢衣领边上:“头一回见你,也没给你准备见面礼。这个别针送给你。” 沈欢脸上扬起笑容,这别针,前世阮氏也送过她,沈欢摸着身前别针,欢喜的答谢:“谢谢奶奶!”同时取下自己头上项竹给她买的两枚珍珠头饰,放在阮氏手心中:“我也给奶奶送礼物。” 阮氏不由失笑,摸摸沈欢的头,赞道:“真是个乖孩子……”说罢,站直身子,目光越过沈欢,看向项竹,笑嗔道:“你也该成婚了,什么时候也给娘亲抱个孙子?” 项竹笑笑,敷衍着应下。对沈欢道:“欢儿,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沈欢闻言,恭恭敬敬的给阮氏行了个礼:“奶奶,那我跟义父走了。” 阮氏含笑:“去吧。”目光落在项竹脸上,给他递了个眼神。项竹明白阮氏的意思,微微垂眸避过,带着沈欢离去。 一路上,项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欢,只得佯装闭目养神。 沈欢看着熟睡的项竹,无聊的紧,一会儿甩一甩腰封上的束绳,一会儿又跪在座椅上,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又回头看看项竹,见他还没睁眼,愈发无聊了,哎…… 天色渐暗,马车走了许久,方才停下,车夫在车外提醒道:“三爷,到了。” 项竹这才睁开眼睛,冲沈欢道:“走吧。” 刚走进项府,便见项肃德身边的小厮在门口等他:“三爷,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项竹心底泛起一阵浓郁的疲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得道:“我先将欢儿送回修竹院,换身衣服就来。” 沈欢觉察到项竹神色不对,拉拉他的手,忙问:“义父,前几天伯爷也叫您过去,今儿又叫,可是有什么事?” 项竹低头看向她,心中微叹:“没什么事,我先送你回去!” 沈欢见他不愿意说,也不能强迫,只能先应下,乖乖的跟着项竹回了修竹院。 项竹换了身衣服,就前往项肃德院中。 一进门,便见屋里还坐在一对不认识的中年夫妇,只扫了一眼,并未理会。那对夫妻不住地打量项竹,连连惊叹,不成想,这金陵城,还有这般丰神俊逸的人物,只可惜是个庶子,名声还不大好,若是嫡子,怕是早已名扬金陵。 “给父亲、母亲请安!”项竹垂眸行礼。 项肃德唔了一声,指一指身旁那对夫妻:“这是你婶母娘家堂弟,想来看看沈欢。” 项竹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那对夫妻身上,看似中年,三十来岁,衣着不贫不贵,男的看起来倒是个老实的,只是那女的,眉眼处甚是精明。 项竹将目光收回,回道:“既然现在欢儿在我这里,我就得对她负责,还请父亲给些时日,让儿子细细了解一番。” 听了这话,那妇人忙笑嘻嘻的对项竹道:“三爷想了解什么,便问吧,我一定据实以报。” 项竹笑笑,心内嘲笑,你说的话能信吗?他自会派人去打听。想到此,项竹得体得向那对夫妻行礼:“告辞了!” 说罢,项竹头也不回的离去,那对夫妻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何氏忙笑着打圆场:“他生母是个乡下的,就这性子,不太知礼,你们别见笑。” 那妇人忙道:“伯夫人哪里话,年轻人有些脾性是寻常事。” 项肃德正下不来台,见何氏打了圆场,方才好受些,却还是忍不住瞪了项竹的背影一眼。 天已入深秋,夜里的风一股股的往领子里钻着,颇有些凉意。项竹修长的身影,走在回修竹院的路上。 秋风的萧瑟,丝丝钻进他的心里。项竹不由叹息,他该如何向沈欢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昨儿刚写完,男主被人怀疑有圈养娈.童的怪癖,今儿就看到我被人举报,举报理由就是我文这个设定是恋.童。这波操作我也是服气的!我文里要是有半个字男主恋.童的描写,脑袋摘下来给举报人当球踢!我男主怎么能有恋.童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我都不能接受好不好??满心里mmp!!仅以本章开头,项竹回答阮氏的那两段话,送给该举报人,再借用评论里小天使的一句话“我靠,这思想!”! 今儿真是气的不行,作说里发发牢骚,大家评论底下不要提这事儿了,免得是非更多。 最后感谢亲爱的小天使 寻妖觅孽 浇灌的营养液!等我努力存存稿,过几天双更!大家晚安! 28、28 ... 项竹回到院中, 小姑娘正有模有样的坐在池边泡茶,见他进来, 一手握着闻香杯, 另一手忙取了杯盏, 放在对面的位置前, 笑着道:“义父你快来尝尝,欢儿刚泡了牡丹花茶, 这会儿刚出色。” “好!”项竹略笑笑,走过去在沈欢对面坐下。 沈欢斟上茶, 两手拖着下巴, 眼巴巴的望着他:“义父,你快尝尝。” 她记得,项竹喜欢喝花茶,且喜欢第三水泡出来的, 说是花茶到第三水时,会去了茶中甘苦, 饮入口中唯剩花香。 项竹点头, 揽起衣袖,修长的手指捏起茶盏,抬至唇边,牡丹花的香气扑面而来,甘甜的茶液入口,是他喜欢的味道。项竹心头不由惊异,脱口问道:“这是第几水?” 沈欢小脑袋一歪, 得意道:“第三水啊。”她不怕项竹疑心什么,毕竟重生这种事,说出来没人信。 项竹听到答案,不由微怔,每次吃饭,沈欢给他夹菜,总能避过他不爱吃的东西,今日泡茶,又恰好是他喜欢的第三水,难道真是巧合? “你……”项竹放下杯子:“为何是第三水?” 沈欢小嘴一抿,挑一挑眉:“我猜义父会喜欢这个味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4 道,第二水甘苦,第四水茶味便淡了。” 项竹闻言,心头不由刺痛,有些无法面对沈欢,小姑娘对他这般上心,他却无法护她周全…… 想到此,项竹心头一阵烦乱,移开目光:“今日有些累,我先回去休息,你在院中玩会儿,也早点回去。” 说罢,项竹逃离池边,回了房中。 沈欢愣住,握着紫砂壶的手,僵在半空中。望着他紧闭的房中,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不喜欢吗?不可能啊?自今日从别院出来时,他就怪怪的,莫不是有什么事?她知晓项竹的性子,就算她去问,项竹也不会说,他什么都习惯了自己扛。 可是她不能放任不管,想到此,沈欢放下茶壶,忙去找项竹身边的小厮许安。 许安刚吃过晚饭,这会儿正在廊下和院里其他几个小厮玩牌九。 沈欢站在不远处,冲许安招招手:“许安,你来一下。” 许安见状,跑了过来:“姑娘,可是有事?” 沈欢抬头望着许安,眸中隐有担忧:“义父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吗?” 三爷早前吩咐过,流言的事不能让姑娘知道,于是许安只能遮掩道:“没什么事啊,姑娘别多心。三爷就是累了。” “是这样吗?”沈欢有些怀疑。 许安怕沈欢接着问,忙道:“姑娘,小的手头还有事,姑娘放心三爷,休息好,三爷就好了。不必挂心。”说罢,许安找了个借口逃了。 沈欢望着许安的背影欲言又止,但又无奈的紧,义父有什么事,就数许安最清楚,但许安素来和义父一条心,义父不愿让旁人知道的事,许安的嘴就堪比那王八壳。 沈欢暗自腹诽几句,无趣的回了西厢那边,项竹刚给她收拾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项竹便去了云水楼,沈欢就在院中看书打发时间,静静等他回来。 他平时都是晌午回来,陪沈欢吃完饭,便会给她教诗词,或是琴棋书画。可是今日,眼瞅着午时都快过了,也没见着项竹的影子。 沈欢一直望着修竹院的院门,就是不见他回来,一旁婢女望着一桌的饭菜,只得对沈欢道:“姑娘先吃吧,菜都凉了,三爷今日许是忙。” 沈欢眼睛依旧盯着院门:“再等等!” 然而,一直到傍晚时分,晚饭的时候,也没见项竹回来。桌上的菜,中午的还没撤下,面上那一层的菜叶米饭早就干了,泛着了无生气的色彩。 沈欢望着依旧空荡荡的院门,心内渗着凉意。这种枯守的感觉,当真叫人绝望…… 今日,她无数次的幻想着,那道俊逸修长的身影,会忽然出现在院门处,她盼着,念着,望着…… 然而…… 直到落日西沉,直到月出东山,直到繁星满天,项竹依旧没有出现。 身边的婢女蹙眉提醒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吃些东西回去睡吧。三爷今日许是被什么要紧事绊住了脚。” 沈欢依旧望着院门处,若是换做平时,她也会认为项竹是忙,可他昨日下午开始,便有些反常,今日又是一天不见人影,这叫她怎么单纯的以为他就是忙呢? 唉,沈欢心下微叹,收回了目光,只觉脖子有些僵硬、酸疼:“我不饿,我先回房了。” 婢女愣住,一天没吃东西,不饿? 沈欢回到房中,沐浴熄灯睡下,可是她睡不着,满心里都是担忧,义父到底怎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欢精神为之一振,赶忙下床穿鞋,拉开门跑了出去。 但她出去的时候,项竹已经回房。沈欢忙跑去找他,却被许安拦下:“姑娘,三爷今日累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没有见到他,沈欢心内不甘,忙问:“义父今日很忙吗?” 项竹听到门外小姑娘的声音,心头一阵刺痛,思绪愈发烦乱。听到小姑娘担心他,他很想出去看看,但是眼下,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还是……再等等吧…… 许安只得道:“毕竟那么大一间酒楼,三爷确实忙。” 沈欢闻言,望一眼项竹房内微弱的烛火,微微叹息:“那就让义父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他。” 说罢,沈欢垂着头回到自己房中。 第二日,项竹依旧不见人影,晚上回来的还是那么晚,沈欢跑去找他,仍然没有见到人。 第三日,依旧如此…… 夜里的风有些凉,沈欢站在项竹房门外,心内黯然。连续三日,再蠢也能看出来,项竹是故意躲着她。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沈欢心中,前两日是不解与难过,到今日,她已有些气恼,不见就不见,谁稀罕,真是莫名其妙的人!她哪里做错了,哪里惹他不待见,直说不好吗?这般挫磨人有什么意思? 于是,今晚沈欢没有继续在门外纠缠,见项竹还是不愿见她,便自己跑回了房中。 第四日,项竹回来后,沈欢没有再出来。今晚小姑娘没来,便没了那份贴心的关怀,项竹坐在烛火下,竟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还有些许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第五日晚上,沈欢依旧没来。 第六日上午,项竹呆在云水楼,心不在焉的听着掌柜报这几日酒楼内损坏的器物:“杯盏有三十一个,盘子二十七个,还有酒盏四十个,灯盘一盏……” “许安!”掌柜忽然被项竹这一声打断。 许安忙上前来:“三爷,有什么吩咐?” 项竹看着许安,眸色间隐有担忧:“姑娘这几日,在府中可好?” 许安据实已报:“心不在焉的,不怎么吃饭,一日三餐,就是略吃几口。不是我说,姑娘这般依赖三爷,三爷不回去,姑娘怕是自己吃着没胃口。” 许安心下清楚,最近流言难听,自家主子不见姑娘,也会为了姑娘未来着想,但是姑娘明显很依赖三爷,三爷不见她,姑娘反倒不好了。 项竹闻言蹙眉,忙关怀道:“那便是六日没好好吃饭了?” 许安撇撇嘴,点头:“差不多吧。”头两日一口没动呢。 项竹不由伸手,捏着眉心解乏。他不能一直这般躲着她,这样下去,小姑娘身子该耗虚了。 算了,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5 该说的,总是要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带小姑娘出去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些,晚上回去,将这事给她说了吧,问问她,愿不愿意有个有爹有娘、完整的家? 想到此,项竹对许安道:“你去接姑娘,就说下午去萧府,带她去萧叔父家玩儿。” 见项竹事情交代完了,掌柜在一旁问道:“三爷,那这些东西,是现在置办,还是等过些时,新进一批,全部换了?” 项竹蹙眉抬头,不解道:“什么东西?” 掌柜:“……”三爷,您到底有没有听我方才说了什么? 许安领了话便回了项府,很快就接了沈欢过来。 好几日不见他,今日乍见,沈欢竟没有丝毫欣喜,满心里都是被等待拖长的疲惫。 沈欢抬头看了他一眼,蔫蔫的朝他走过去,没有往常见他时的喜悦,更没有一见他就往他怀里钻,只是乖乖的站在他面前,轻声打招呼:“义父。” 项竹见小姑娘下巴削尖了一点,不由心疼,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来,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愧疚:“这几日……义父有些忙,你怎么不好好吃饭?” 忙你说一声啊,一声不响的六日不见人影,这算什么?说什么凡事有交代,事事有着落,却这般挫磨她,真当她是小孩子心大,不在意吗? 沈欢暗自腹诽,生着他的气,不想答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一声不吭。 项竹见小姑娘紧抿双唇,一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有些不大习惯,于是曲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低声关怀:“生义父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举报判下来了,感谢晋江管理员还我清白!很感谢大家的安慰,心里暖暖哒~(*?▽?*) 感谢两位亲爱的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正在努力存稿,我很快就肥起来哈。么么叽 29、29 ... 沈欢不想直面回答他, 从他手里抽回自己手腕,后退一步, 离他远了些。她也不想看他, 于是将头偏去别处, 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去找萧叔父?” 随着小姑娘抽走自己的手, 项竹心里这些日子累积的暖意,似乎也被跟着抽走, 心下不由发愣。 项竹看了沈欢一眼,眸中有些疲惫, 离座起身, 说道:“现在走吧。” 项竹将小姑娘抱上马车,沈欢进了车,直接坐在了门口的角落里,目光落在自己衣裙上, 两腿悬空,随着马车的摇晃, 轻轻的摆动着。 项竹坐在里面正中的位置上, 看着角落里,玩儿着自己腰封上束绳的小姑娘,不知该说些什么?看来,她似乎觉察到自己是故意躲着她,不然不会这般疏远他。 这一刻,项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自责,是他让小姑娘失望了…… 马车在萧府门前停下,项竹先下了车,见沈欢出来,他习惯性的伸手,想将她抱下。可沈欢直接无视了他的手,自己爬了下来,然后拉展被蹭皱的衣裙。莫名其妙躲了她六日,还指望自己不计前嫌,想得美。 项竹轻叹,收回手。转身对萧府门口的家厮说道:“劳烦通报。” 项竹是来熟了的,家厮认得他,打个千儿,忙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萧朗玉和方才那名家厮一同出来迎接。萧朗玉一见沈欢,露出一个笑意,上前俯身将她提起抱在了怀里:“早听说你跟着谦修回来了,怎么样?喜不喜欢金陵?” 项竹惹她,萧朗玉又没惹她,她素来恩怨分明,脸上挂上一如往常的笑容,笑着跟萧朗玉打招呼:“是啊萧叔父,今天来看你啦。” 萧朗玉捏捏沈欢鼻头:“还是那么乖,走,进去给你吃好吃的。” 项竹见沈欢对萧朗玉熟悉的灿烂笑意,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往常欢儿更喜欢他,可是今儿他连个笑脸都没见着。 边往里走,萧朗玉便问项竹:“我最近可是听着了些不大好的流言,怎么样?你爹没为难你吧?” 项竹递了个眼色给萧朗玉:“回头再说。你祖父在吗?” 萧朗玉看看沈欢,明白项竹的意思,点头应下,说起别的:“都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爷爷心安理得的无所事事多少年了。” 跟着萧朗玉,一路穿廊过巷,来到萧府三进院内。 沈欢远远便见着院内池边留香榭内,坐着一对夫妇,沈欢前世见过,这便是萧朗玉的祖父祖母。对于这两位长辈,沈欢不得不服气,这两位若是放在年轻时,绝对郎才女貌,就算是如今,他们外貌依旧出众。 尤其是萧朗玉的祖母文氏,近五十的年纪,却保养的跟三十来岁的女子一般,倾城的容颜依旧动人。而她最让沈欢羡慕的,便是眼角流露的光彩,那样的温婉祥和,这样的眼神,唯有生活在真正幸福中的女子,才能拥有。 萧朗玉放下沈欢,领着她的小手,三人一同往留香榭而去。 二老正亲密的说着什么,文氏脸上挂着嗔笑的神情,时不时的还会轻捶萧老爷的肩头,而萧老爷,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待三人踏进留香榭,二老才发现他们。萧老爷一见项竹,忙笑着招呼:“谦修?快过来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项竹上前恭敬见礼,奉上先前备好的寿礼:“老爷,前些日子耽搁了,今日才送寿礼,莫要见怪。” 萧老爷笑道:“嗨,都是些虚礼,我这才五十来岁,没打算过生辰,就是这些小辈们闹。” 萧朗玉闻言嘲笑道:“您可别,是谁那天溜进我屋里偷看寿礼来着。” 萧老爷嘶了一声,瞪着萧朗玉:“你小子敢揭你爷爷短,讨打啊。” 一说打,萧朗玉瞬间怂了,自家爷爷有一身好武艺,到现在没见过对手。 文氏无奈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好啦,明知玉儿性子最随你,最爱胡说八道,你吓唬他做什么?”说罢,文氏目光转而落在沈欢脸上:“这位小姑娘是?” 项竹礼貌笑答:“是我收养的义女。” “哦……”萧老爷意味深长的看向文氏,道:“义女啊,这义父义女什么的,你似乎比较有经验。” 文氏白了自己夫君一眼:“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别拿出来浑说。”说罢,笑着向沈欢招手:“过来……”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6 沈欢对文氏前世的印象极好,这一家人,确实是金陵最神秘的豪门,萧老爷无权无势,却跟穆王交好,且家中自萧老爷到萧朗玉父亲辈,无人纳妾,一家子和和睦睦,甚是惹人羡慕。且她前世见识过,萧老爷一身的武艺,堪称出神入化,不知这般本事的人,为何没有在朝中任职。 沈欢上前给文氏行礼:“太奶奶好。” 文氏失笑,伸手摸摸沈欢后脑勺:“都有孩子叫我太奶奶了,当真是老了……” 萧老爷望向文氏,丝毫不掩饰眸中宠溺之色:“不老,夫人仍如初见。” 文氏面颊漫上红晕,没去看自家夫君,只爱怜的摸着沈欢的小脸。爷爷奶奶这样子,萧朗玉无所谓,反正早就习惯了,倒是项竹,微微有些尴尬,却也有些羡慕。 这时,文氏对身旁随侍说道:“素娥,劳烦你去取一下库房里那副羊脂玉项圈。” 素娥同文氏一般的年纪,虽是随侍,但衣着打扮,丝毫不亚于文氏,可见是文氏身旁极得脸的人。素娥望着沈欢和善的笑笑,去取项圈。 素娥将项圈取来,文氏接过,亲手给沈欢带上:“权当是见面礼了。” 沈欢赶忙行礼:“多谢太奶奶。” 萧老爷走上前,将文氏从坐上扶起,转头对萧朗玉说道:“你们年轻人聊,下午我带你奶奶去游湖,晚饭去你干爷爷家吃,不必等。” 复又道:“好好招待谦修!” 说着,牵了文氏的手,并肩离去。 二老走后,萧朗玉引了项竹在留香榭坐下,沈欢坐在俩人中间的位置上,萧朗玉命人取来不少点心、水果,统统摆在沈欢面前,冲她一挑下巴:“小欢欢放开吃,要多少有多少。” 沈欢望着一桌的食物,有些发愁,萧叔父当他喂猪呢?全吃是不可能的,就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项竹看着沈欢,见她吃的挺香,放心不少,听说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想着,项竹将自己面前一盘肉脯推到沈欢面前:“别只吃水果,不顶用。” 沈欢瞟了肉脯一眼,拿了一块桂花糕来吃,没动他递得东西。项竹心下微微黯然。 萧朗玉没觉察到什么,只和项竹说话:“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 “什么事?” 萧朗玉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其实不想说,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 项竹微微蹙眉:“到底什么事?” 萧朗玉看向项竹:“宗正卿周大人家的四小姐,你回来前几日,成亲了。” 项竹闻言,握着杯子的手一震,洒出几滴茶水。 沈欢更是一下愣住,一阵麻意传遍全身,萧叔父这话什么意思? 还未来及细细思索,但见项竹唇边闪过一抹苦笑:“周大人九卿之一,我不过是四品县伯的庶子,她嫁人是迟早的事……”别说娶四小姐,他连知道四小姐要成亲的资格都没有,且四小姐,恐怕早已忘记金陵还有他这么个人。 沈欢愣在桌边许久,脑中僵着一根弦,根本反应不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其实义父心中,一直都有中意的人?就是这所谓的四小姐? 之后,项竹和萧朗玉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沈欢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全身都渗着凉意。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平地而起的惊雷,震得沈欢忘记她身在何处? 最后,他们是如何离开萧家的,沈欢也不知道。 马车行到云水楼,项竹对许安说道:“你送姑娘回去。”说罢,项竹回头看看车内傻愣愣的沈欢,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便没有多说,自己先下了马车。 车内只剩沈欢一人,过了许久许久,沈欢脑中僵住的那根弦,方才有了动静,一滴泪水,从她眼角落下……直到这时,她才开始去想。 前世,似乎也有这么回事吧?有没有呢?应该有……只是她那时太小,并没有听懂……可是如今……沈欢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他也是个普通人,如今他二十的年纪,有中意的人很正常,且那四小姐不是已经成婚了吗?想来过段时间,义父也就没了心思。迟早有一天,他喜欢的人终究是自己,不是吗? 可为何越这样想,泪水流下的就越多? 沈欢不断的擦着眼泪,最后回到项府时,双眼已经红肿,她呆在自己房中,透过窗,望着这修竹院,心里满是不解?总以为重生后见到他,每一日都是快活的,可是为何如今,却这般难受? 而项竹,呆在云水楼三楼的隔间里,桌上放着一壶花雕,望着窗外偌大的金陵城,不知不觉,越饮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完了,明天甜起来!然后虐渣渣。 30、30 ... 是夜, 风拂过修竹院,卷下更多的竹叶, 零零散散的铺满地面、池面…… 沈欢没有睡, 她一直坐在窗边, 静静的望着院门处。她捡起窗边上一枚被风吹来的竹叶, 捏着叶根,来回在手中把玩。 她想了一下午, 四小姐的出现,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并不总是事事如人所愿。 她和项竹相差十三岁,在他眼里,她的交集,应当是项晴岚、项弋言等同样七八岁的孩子, 但是他不同,他已经成年, 没有四小姐, 也会有五小姐、六小姐,就像前世的高氏。 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她必须得认清!只有认清了,她才能找到合适的法子,来解决这些事。 想到此,沈欢扔掉手中竹叶,继续将目光落在院门处。 明亮的眸中, 隐含着丝丝坚定,面对他心中另有所属,沈欢不是不难过,可是她也得明白,在她长大前,他会遇到各式各样适龄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爱他,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得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年龄带来的鸿沟。 而在长大前,她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法子,让他身边没有别人。 本想着看着项竹回来她就去睡,可是一直到了戌时三刻,仍然没有见到项竹。 沈欢有些着急了,这六日,即便项竹故意躲着她,最晚戌时前也会回来啊,今晚这是怎么了? 等啊等,一直到亥时,许安方搀着项竹,出现在修竹院院门处。项竹修长的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7 手盖着眼睛,不断按着两边太阳穴。 沈欢一见愣了,怎么被搀着回来了?见他不大好,相比于生气,沈欢还是担心居多,咬咬唇,拉开门跑了出去。 尚未走近他,便有一股子浓郁的酒味钻进鼻息。再一看项竹整个人挂在许安身上,一副软塌塌没有力气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喝多了。 沈欢愈发气恼,暗自腹诽,原来年轻时候的义父也干这没品的事,还学人家借酒浇愁,当真是又傻又蠢又碍眼! 一个没见过几回的人嫁人了,他就喝成这样,那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知道他心有所属,是不是还要去跳几回井? 这一刻,沈欢忽就觉得,十六岁的她比二十岁的项竹,心智要成熟得多。 心中嫌弃归嫌弃,沈欢还是上前帮着许安将他扶住。项竹此刻神智混乱,只觉空落落的身侧忽有了依靠,本能的落下手臂,搭在沈欢瘦小的肩头上。 肩头上压下重量,沈欢心头一紧,眼角神色软和了下来,不由侧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沈欢吓一跳,但见项竹手臂上,竟有血液顺着修长的手指滴下。 沈欢眼中闪过一丝刺痛,忙问许安:“义父的手怎么了?” 许安叹口气,无奈道:“三爷喝多碰翻了花瓶,划破的。” 沈欢闻言,忙去检查,好在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口子,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她抬眼望向不省人事的项竹,不由翻了个白眼,心里头愈发嫌弃! 沈欢和许安一起,将项竹扶回了卧房,扶着他在榻上躺好。沈欢忙对许安道:“你去取药箱来。”许安应下,去拿药箱。 许安走后,沈欢看着榻上的项竹,咬咬唇,伸手帮他脱下短靴和足衣。 她跪上塌边,两手从他腋下绕过,费力将他上身抱起来。到底岁数小,撑不住项竹的身子,刚抱他起来,他上身的重量便都压在了她的身上,火热的气息将她席卷。 换作往常,沈欢喜欢和他这般的亲密,可今晚沈欢气得恨不得打他,即恨如今自己这般小的身子,又恨他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沈欢蓄了会儿力,将他肩头推起来些,然后将他身上的大袖衫脱下,又抱着他躺好。奈何放下时,沈欢没抱住,他身子一软,带着沈欢直直倒在榻上,沈欢一惊,待反应过来时,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然而这样的亲近,沈欢并没有兴奋,她疼得呲牙咧嘴,费力的从他背后抽出手臂,跪在塌边使劲甩了几下,义父真重,她的小短手差点被压断,啊啊啊好疼、好疼! 沈欢气恼的回头看他,见他依旧什么也不知道的躺着,回过身子,泄愤般的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只是这沙包大的小拳头,打下去根本没什么力度,烂醉的项竹丝毫没有觉察。 沈欢从榻上窜下来,将大袖衫从他身子底下用力抽出,动作暴力没有半分同情! 将衣服挂好,然后过去,拉开被子,给他盖好!这时,正好许安拿了药箱回来。 许安本打算自己来,毕竟姑娘小,可谁知他尚未来及说话,便被沈欢一把从手里夺过,就跟许安惹了她一般。 许安手僵在半空中,手指头因为沈欢的暴力抢夺,被药箱上的带子挂得有点儿疼。许安发愣,谁惹姑娘不高兴了? 沈欢跪在项竹塌边,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药酒和干净的纱布,仔细又小心的处理他的伤口。 许安在一旁看着,有些愣神,姑娘虽然小,但是这手法跟大人一般仔细。三爷没有贴身婢女,他还以为今晚照顾三爷会很费劲,怎知,姑娘这般能干。毕竟是女孩子,果然不是他们这些糙老爷们能比的。 不消片刻,项竹手上就缠好了纱布,还打了个精巧的小结,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笔,许安心下赞许。 沈欢将药箱拾掇好,放在一旁桌上,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刚要歇一会儿,却见榻上的项竹眉心紧紧蹙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 沈欢忙反应过来:“快快快,取痰盂过来。”说着,急忙赶去项竹身边,将他半身扶起。 许安忙拿过痰盂放在塌边,项竹身子一侧,便开始了第一轮的醉吐。 沈欢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时而轻拍项竹后背,时而轻抚他的心口给他顺气。 见他渐停,忙让许安倒了茶水过来。 沈欢接过茶杯,凑到他的唇边,轻声安慰:“义父,你喝点儿水漱漱口。” 项竹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声音,本能的照做了。淑过口,他复又脱力的躺回榻上。沈欢拿出帕子,小心替他擦去下巴上的水渍。 擦干净,沈欢坐在塌边看着他,越看越气,越看越烦,复又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哼!” 许安见状,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姑娘这模样,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三爷夫人?就是身子小了点儿! 沈欢从榻上跳下来,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往杯子里舀了两勺,倒上水,用勺子搅匀,端到项竹塌边的柜子上放下。 她拖着项竹脖颈,将他拉起来点儿,然后迅速扯过旁边的枕头的给他垫在脖子底下。端过蜂蜜水,舀了一勺,自己先试了试水温,然后凑到项竹唇边,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项竹头疼欲裂,神智迷糊的紧,却不知是刚吐过还是什么缘故,口干的紧,当那一丝丝甘甜流入口中时,只觉得好喝,简直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人间的妙华甘露!不知不觉喝了好多。 沈欢喂完一杯,替他擦了下嘴唇。将他脖下的枕头撤去,让他躺平。 过了片刻,项竹心口恶心的感觉复又上来,侧过身子,连同方才的蜂蜜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沈欢轻抚他的后背,见他这般难受,又心疼又无奈,何必要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伺候他漱了口,又去化了一杯蜂蜜水。 沈欢看着手里的蜂蜜水,有些发愁,怕喂了他又吐,可是不喂的话,刚吐过会口干,而且蜂蜜水解酒,他能早点儿不难受。算了,少喂点儿吧。想着,复又将他扶起,喂了他几勺蜂蜜水。 许安本以为,今晚他会很辛苦,怎知姑娘里里外外,将三爷照顾的妥妥当当,压根没他什么事儿。于是,在项竹第二回吐过后不久,许安便靠着门框,睡着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8 。 后半夜,项竹又吐了一回,但是沈欢担心他,一直没敢睡,怕他又吐,没人照看,便忍着瞌睡,一直在他身旁守着。给他喂蜂蜜水,给他擦脸,给他拉被子……就这般过了一夜。 项竹这一回醉的彻底,一直到第二日快中午时,他才从宿醉中醒来。 他不由伸手扶住额头,脑袋里像有秤砣坠着,心下却微微奇怪,居然没有往常宿醉后起来头疼欲裂的感觉。 沈欢觉察到,忙站起身子:“义父,你醒了?” 项竹点点头,费力的支起自己身子,坐起来。他揉揉眼睛,方才去看身边的小姑娘。 这一看,项竹愣住了,小姑娘原本明亮的双眸中,竟然布满红血丝。 沈欢自己并不知道,她昨天哭了一下午,昨晚又一夜没睡,眼中怎么可能会没有血丝? 项竹心疼不已,脱口问道:“你一夜没睡?” 见他这般紧张的神色,沈欢愣了下,点点头。 项竹这才开始努力回忆昨夜,似乎好几次都隐约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再看看她的眼睛,想都不用想,她一定是守在塌边,照顾了他一夜! 二十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照顾自己,在意自己! 看着沈欢布满血丝的双眼,浓郁的感动刹那间冲破项竹的心房,翻江倒海而来。 他拉开被子,将腿放下榻,光脚踩在地上,一把将小姑娘揽进怀里,一手绕到她的膝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面上。 一手托着她的后背,绕过她的身子,将她小手握在掌心里,一手捧着她的小脑袋压在自己肩头,侧面贴上她的额头,满心里都是感动……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在项府里感受到关怀,感受到亲情。 幼时渴望到发疯最后放弃的感情,此时此刻却毫无征兆的铺天盖地而来…… 叫他,怎能不珍惜? 沈欢窝在他的怀里,目光毫无聚点的落在前方,有些愣神。他身上的酒味尚在,掩盖过了往常熟悉的松木香,火热的体温将她席卷,将她的心神疯狂掠夺而去。 好半晌,沈欢才慢慢回过神来,在他怀里轻声儿道:“义父,你以后不要再喝醉了好不好?” “好!”再也不会让你担心。 沈欢见他答应的这般痛快,忙趁热打铁,小手探上去,捏住他的衣领,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隐含泪光,想起这几日的枯等,沈欢依旧心有余悸:“义父,那你以后,也不要那么晚不回来好不好?” 项竹心头一痛,捏着沈欢的手,复又紧了些:“好!” 项竹抬起头,目光下落,望着怀中可爱的小姑娘,这样的要求,是欢儿对他的牵挂,对他的在意,更是对他的依赖! 他想象中的家,就该是这个样子,有人牵挂,有人关心,有人为你的高兴而高兴,为你的难过而难过…… 就像萧朗玉,每次外出,都想着给自家长辈带东西,每次时辰晚一点,就要赶着回家,因为有亲人等他。每当这种时候,看着别人赶着回家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就算死在外头,也不会有人理会…… 项竹看向沈欢,眼底流过暖意,从今往后,就不一样了,他也有人牵挂担心了,虽然……嗯……人小了点,但是不要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想到此,项竹向沈欢坚定承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醉酒,再也不会晚归!” 沈欢闻言,心里虽然还恼着他,可唇角却不自主露出一个松快的笑意,项竹见状,冲小姑娘一笑,复又将侧脸贴上她的额,唇角笑意不减。 其实沈欢还没消气儿呢,她还有好多话想问项竹,为什么这六日不理她,为什么躲着她,前世明明没出现过这种事啊! 可是她太困了,项竹怀里又太舒服,不一会儿,沈欢便窝在项竹怀里睡着了。 过了片刻,怀中小姑娘忽然蹬了一下小脚,项竹俯身一看,沈欢神色安静,呼吸平稳,他不由失笑,睡着了? 他小心的抱着小姑娘站起身,没有再挪动,直接将她放在自己榻上,帮她脱去小绣鞋,而足衣他没有动,拉过被子给小姑娘盖上。 这时,项竹才留意到,自己的右手上缠着绑好的纱布,还打了个精巧的小结,这样的结许安是不会打的,项竹目光落在熟睡的小姑娘脸上,在塌边坐下。 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睡梦中的小姑娘,这一刻,项竹觉得,他之前一定是撞邪了,才会想着把小姑娘给别人! 想到此,那些烦心琐事又侵袭而来,项竹不由扶膝叹气,反正欢儿他是不会给别人了,直到她嫁人,他都不会再有这个念头。 至于生母的祈盼,父亲的逼迫,还有家里住着的那一对夫妇,他一个一个慢慢解决吧。 项竹看着沈欢,不由又笑,压力再大,他自己抗,小姑娘负责无忧无虑就够了! 这时,许安走了进来:“三爷醒了?” 项竹忙转身向许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一指榻上的熟睡的沈欢。 许安了然,压着声音道:“昨晚姑娘给三爷包手,三爷你吐了三四回,都是姑娘照看的,又是给您倒水漱口,又是给您泡蜂蜜水,当真是累坏了。”您以后可别再喝成那样了,许安暗自腹诽。 项竹闻言,心中的感动又浓了一层,难怪今早头不疼,原来是欢儿给他喂了蜂蜜水。知道小姑娘照顾自己辛苦,不成想,他昨晚居然这般折腾人,哎,当真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今非昔比,折磨自己,无疑是折腾欢儿。 项竹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一刻,他才当真觉得,自己多了个女儿。 项竹起身,冲许安招招手,一起出了房。项竹让许安去吩咐厨房备些吃的,然后自己去净室沐浴。 泡在水中,项竹方才想起周家四小姐,想想自己昨天的行为,忽就觉得有些可笑。前前后后算起来,不过见过三四次,脾□□好他都不了解,细细想来,他喜欢的,无非是初见那日,无意间瞥见的那个灿烂的笑容。 好在陷得不深,人家既已经嫁人,该放的就放,该忘的就忘吧。昨天不知不觉间喝多,也是最近烦心事太多的缘故,都积在一起,心情方才抑郁,也不单单是四小姐的缘故。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49 项竹沐过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几日都没怎么陪欢儿,今日他打算留在府中,于是便没有束发,散着头发走出了净室。 自己吃了些饭,又命修竹院的小厨房准备欢儿爱吃的菜品,晚饭时候上,他估摸着,沈欢得睡一下午。 吃过饭后,项竹从书房中挑了几本书出来,一本有绘图的《山海经》、一本《千字文》、一本《十善业道经》。 《山海经》比较有趣,小姑娘学其他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看这个,《千字文》用来识字。《十善业道经》是佛教的教化经典,可以教小姑娘分辨是非善恶,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项竹一下午坐在池边,边喝茶,边琢磨该怎么教小姑娘,虽然有时候,小姑娘所掌握的知识量总是让他惊讶,但毕竟才七岁,懂得再多也有限。 沈欢一直睡到太阳落山才醒来,睁开眼,茫然的四处看看,才恍然发现自己在项竹房间,还睡在他的被窝里,心头不由漫上一层喜悦,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她睡着后,义父抱她睡下的。 想着,沈欢抱着他的被子,在他榻上打了几个滚,将床榻弄得乱七八糟,方才满足的下来。 走出房门,但见项竹坐在池边,一头青丝长长垂下,宛若谪仙,甚是好看。 项竹见沈欢出来,唇角含笑,向她摊开手:“过来。” 沈欢见他这般动作,便知是让她去他怀里,沈欢小脑袋一扬,看向别处,想得美,她还没消气呢。想着,沈欢无视项竹的向她伸来的手,自顾自的走到他对面坐下。 项竹见状,收回手:“还在生气?” 沈欢嘟着嘴,低头玩儿着腰封上的束绳,不理他。 项竹见状,无奈的笑,然后佯装严肃,沉声道:“过来!” 沈欢抬眼望向他,嘴角抽搐两下,暗自腹诽,真当自己是我爹啊,装什么严肃,昨晚又傻又犯蠢的可不是我。 心中虽这般想,但沈欢还是不情不愿的挪到他身边。项竹将小姑娘抱进怀里,从身后捏着她的两只手腕,不断开合,让她做出拍掌的动作。 沈欢见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若不是她七岁的身子,她真会当项竹昨晚喝醉撞坏了脑子! “哎呀,义父!别老拿我当小孩子!”沈欢实在受不了,从他手里硬拽出自己手腕。 只有小孩子才爱说这种话。项竹失笑,好好抱着小姑娘,越过她的肩头看着她的小脸,复又问道:“还在生义父的气?” 沈欢撇撇嘴:“当然啊!你莫名其妙六日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可是怎么都等不到,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你又不见我!义父,欢儿要是哪里招你不待见,你直说好不好?能不能不要突然之间冷待我,真的很难受!” 沈欢一连串说了一堆,项竹方才明白,这几日小姑娘日日都在等他,项竹叹口气,望着地面,在沈欢耳边解释道:“你没有哪里招我不待见。欢儿很乖,也很懂事。是义父不好,最近事情太多,没有照顾到你的心情,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好不好?” “什么事啊?”沈欢赶忙追问。能让你躲我六天?肯定是很严重的事! 项竹没打算告诉小姑娘,这种难听的话,告诉单纯的她就是脏她耳朵,不说也罢。想着,项竹摸摸沈欢头顶:“没什么事,都过去了!饿不饿?义父让传饭?” 沈欢闻言叹气,义父肯定是不会说得,前世他就这般,凡事都爱自己扛。正好她也饿了,点头应下:“那就传饭吧。” 饭间,项竹一直给沈欢夹菜,沈欢却没什么胃口。她始终放不下,能让他六日躲着自己,一定是很严重的事,要知道,前世可从没这种情况发生的。 不成,这事儿她一定要想法子知道。 吃过饭,沈欢找了个借口,跑去找许安,义父不说,只能从许安这边下手。 虽然让许安开口,沈欢也没多少信心,但是她总要试过才能安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最爱_微笑浇灌的而营养液,扑倒狂亲,么么么么!为了不辜负你们的营养液和支持,我努力做到每天6000以上的更新,今天做到了,夸我!o(* ̄︶ ̄*)o 31、31 ... 许安没事儿的时候, 就会跟修竹院几个做粗使的小厮,一起玩牌九什么, 所以很好找。 “许安, 许安, 你过来下。”沈欢站在不远处, 唤许安。 许安不解的走过去:“怎么了姑娘?” 含了撒娇般的神色:“义父为什么之前一直不理我,你告诉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担心义父。” 三爷吩咐过,不叫姑娘知道的, 上次姑娘来问, 他就没说,可是今日…… 许安看着沈欢焦急的小脸,想起了昨夜姑娘对三爷的照顾,他不傻, 看得出来,姑娘是真的在意三爷。也不知为何, 之前姑娘对他来说, 跟项府里其他姑娘没什么区别,但是昨晚亲眼看到姑娘对三爷的上心,许安不知不觉便觉得姑娘亲近了些,像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许安也不愿见沈欢着急,想了好半晌,方下定决心:“姑娘, 你还小,说了可能也听不大懂,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不要去找三爷问。好不?” 沈欢忙点头。 许安道:“前几日,也不知是谁恶意揣测,传出三爷有豢养娈.童的怪癖,然后伯爷就让三爷将您送走,高家来了一对夫妇,说想收养您,现在还在府里头住着呢。” 沈欢闻言愣住,豢养娈童?这般难听?前世明明这种事情的。高家来的夫妇…… 沈欢抬头对许安道:“我知道,你去玩儿吧。我不会跟义父讲的。” 说罢,沈欢转身离去。路上,她细细回忆,前世,本以为高氏对义父很有情意,可是前世义父去世后,她不择手段夺财产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 而如今的流言,前世并没有,显然是有人故意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流言传出,项肃德必然会给义父施压,然后再来一对夫妇扬言要收养她,如此顺理成章,竟有这般巧合? 她不信!一定是有人故意所为,而这个人八成就是高氏。沈欢猛然想起,高氏上次给她的字条是十月初一,现在已经过去好久,她那日没等到义父,想来也会猜到自己并没有给义父递荷包,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0 她若嫌自己碍眼,以她前世那般不择手段的性子来看,倒像是她的手笔。 不成,她得想法子提醒义父,不然以后防不胜防。 想到此,沈欢忙跑去找项竹。 项竹在池边喝茶等她,见她回来,抿唇一笑,伸手叫她:“来。” 沈欢窝进项竹怀里,脑中想着法子,该怎么给义父说呢? 项竹见小姑娘一脸的忧郁之色,不由蹙眉问道:“怎么心不在焉的?哪里不舒服吗?” “没啊。”沈欢忙道:“义父,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小姑娘说话一向利索,今儿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沈欢叹一口气,心中暗道,项晴岚啊项晴岚,你平日里看我不大顺眼,今儿丢给黑锅给你背,反正你还小,别计较别计较。 想到此,沈欢大眼睛望向项竹:“义父,其实昨日我遇见晴岚姐姐了,晴岚姐姐说,家里来人了,要收养我,你会不会把我送走?” 项竹闻言,心下不渝,他这侄女,何必总跟欢儿过不去?项竹递给沈欢一个安慰的眼神:“不会,你别怕。” 沈欢垂眸:“我不怕,可是我总觉得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来项府了?而且……豢养娈.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一这么说,就有人来收养我?” 项竹眸色一寒:“你听谁说的?” 沈欢一笑,这锅,得扔给项名:“大伯啊。他跟别人聊天我听见的。他还说,他要是你,我这么水灵,就会将这事坐实了。” 前世项名对她的所作所为,难保今生不会再出现,早点告诉义父,早点让义父对他有防范。反正都是龌龊之事,这个黑锅扣给项名,他一点不冤! 项竹闻言,手中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眸中渗着森寒之色。心中冷嗤,大哥真是好计较!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起这般心思,倘若项名敢碰欢儿一根汗毛,他便不会顾什么手足之情,定会将他抽筋剥皮! 项竹压下心头一股子火气,目光落在沈欢脸上:“以后,没有义父陪着,不要离开修竹院。记下了吗?” 说罢,项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修竹院没什么有身手的护院,他若不在,项名若硬闯,欢儿还是会受伤害。项名是什么人,他素来清楚,现有一妻一妾,并不满足,还常去妓.院竞价,买雏.妓的初.夜,这些事,他早有耳闻。 项竹看向沈欢,若她有半点损伤,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此,项竹复又道:“以后不许再睡懒觉,上午陪义父去云水楼,晌午再一起回来。”寸步不离,这就安全了。 沈欢闻言,唇角含笑,点头道:“好!” 高兴归高兴,但是沈欢见他的思路被项名的事儿带跑了,没有注意到她之前的提醒,只得厚着脸皮,装着小孩子天真的模样,复又问道:“义父,豢养娈.童到底什么意思?别人这般一说,那对夫妇就来了,是什么好事吗?” 项竹闻言,忽地反应过来,诚如欢儿所言,这流言来的确实蹊跷,且流言一出,那对夫妇便出现了,倒像是特意来给他解围的,当真有这般巧合的事,谨慎起见,还是查查的好。 想到此,项竹对沈欢道:“不是什么好事,别再问了。那对夫妇,他们没法儿带走你,这些事,义父会解决,你不必考虑。来,教你写字。” 说着,项竹开始提笔研墨,将话题岔开。 见他方才深思的模样,沈欢知道,义父已经留心,那便妥当了!然后,她安心的跟着项竹学写字。 她故意将字写的歪歪扭扭,因为这样,义父便会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就像前世一样。 “永字八法,这个字写好,大部分的笔画,你都能掌握。手腕要灵活,落笔的时候别犹豫,一犹豫手就会抖……” 他干净浑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欢的手被他握着,在纸上,写下一个个‘永’字。 沈欢心思根本不在纸上,仍由他握着写,小脑袋微微一侧,眼睛一直往上瞄,义父的侧脸真好看,从这个角度看,一双剑眉像两只蚕卧着,他的睫毛那么长,眼窝那般深邃,鼻梁那般高,脸型轮廓那般清晰,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呢?怎么也看不够。 沈欢越看越痴迷,连项竹低下头看她了,她都没察觉,项竹看着望着自己的大眼睛,有些不解,眼神怎么这么飘啊?像在梦里头一样。 项竹开口问她:“你在看什么?” “啊?”沈欢思虑被拉回来,脸一下子红了,忙低下头:“没、没看什么啊?” 项竹佯装严肃:“瞎说。明明没有注意听!” 沈欢忙道:“我听了,我真的听了,我学会了,不信我写给你看。” 说罢,沈欢忙规规矩矩的在纸上写下一个永字。项竹将纸拿起,细细看去,纸上的永字,娟秀好看,心中叹息,欢儿的底子确实好,如果是个男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此,项竹放下纸,手摸摸沈欢头顶,不由称赞:“欢儿果然聪慧。” 沈欢满意的抿唇一笑,还不是你前世教的好,前世这个永字,她可是至少练了一年,项竹才满意。 夜深,项竹先送了沈欢回去。然后方回自己房中,他将两边鬓发,用丝帛绑在脑后,叫了许安过来。 “三爷有什么吩咐?” 项竹道:“明日,你去酒楼,找人打听打听,看看流言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机灵着点儿,传流言的人都问问,看他们都是听谁说的。” 第二日临近戌时,修竹院竹林内,许安回报打探的结果:“三爷,我问了很多人,其中有大半,都说是听高家的人说得。” 项竹蹙眉,高家?高家是小叔夫人的娘家,为何会对自己一个义女这般上心?“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罢,项竹离开修竹院,往项肃德那边去。进了院中,先跟项肃德和何氏问了安,然后询问那对夫妇在何处? 项肃德以为项竹想通了,便命身边丫鬟带项竹前去。 项竹叩响房门,那妇人出来开门,忙赔笑道:“三爷来了?” 项竹也不进屋,含了得体的笑意,直言道:“不知二位是从何处听闻,我有一名义女,并前来收养的?” 那妇人听项竹这般问,以为项竹是要打听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1 清楚他们的来历,忙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是我家堂外甥女说的,她说你有个义女,如何如何好看,如何如何乖巧,夸得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我们夫妻便来了。” 堂外甥女?项竹细细理着这关系,最后锁定了一个人,就是不久前,云水楼前碰到的高姝画。他不傻,看得出来高姝画对他的心思。先是流言来自高家,这对夫妇又是因高姝画所言而来,看来,此番波折,跟高姝画脱不开干系。 若真是她所为,这心思就深了! 那妇人见项竹若有所思,半晌没接她的话,便提醒道:“那……三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见见欢儿了?” 项竹回过神来,礼貌一下:“欢儿乃我恩公之女,交给谁我都不放心,需得亲自抚养。二位早日回家吧。告辞!” 说罢,项竹转头离去,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剩那妇人与自家夫君面面相觑。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高姝画,只是,他还有些不解,若真是她,她又何必跟自己的义女过不去? 莫不是欢儿哪里得罪了人家? 项竹回到修竹院,沈欢在池边灯下,乖乖听话的练着字。项竹走到沈欢身侧蹲下,月白的衣摆落在地面上。 沈欢不解的放下笔:“义父,怎么了?” 项竹看着她的眼睛,问她:“还记不记得之前来伯府的那个姑姑?害你做噩梦那个。” 高氏!沈欢闻言心头一紧,忙问:“记得,她怎么了?”难不成又找义父了? 项竹神情严肃了些:“你有没有哪里得罪人家?” 沈欢闻言,想起了被她扔掉的荷包和玉环,但是她哪会跟项竹说啊,忙将目光移开:“没有啊。”有点心虚,声音没底气。 小姑娘逃避的眼神,被项竹捕捉到,还敢说没有。项竹无奈,只能吓唬她:“那对来接你的夫妇,就是那个姑姑的家人,想将你从义父身边带走,你要是不说实话,义父就不知道原因,说不定下次那个姑姑还会叫人来接你走。” 沈欢闻言急的跳脚,果然是高姝画使坏!就说呢,前世没这桩事,这一世高姝画的东西被她丢了,她自然迁怒! 项竹见小姑娘快急哭了,便知确实得罪了,神色又严肃一分:“说,到底哪里得罪了人家?” “哎呀,我说嘛,义父你别凶巴巴的……”沈欢不爱他拿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她,可是,自己干的亏心事,这要怎么跟他开口啊? 沈欢支支吾吾半天,方才垂着头低声说道:“中秋那日,她给了我一枚玉环,叫我把一个荷包给你,里面有张字条,说十月初一定国寺上香。” 沈欢说的不情不愿,但他既然问起,她也不想骗他,就细说了。左右高姝画这次干的事情过分,大概在义父心里也没什么好印象了。 项竹闻言叹气,难怪那日街头遇到她,会问他怎么没去上香。想来自己那日的回答,高姝画猜到欢儿没有转交,因此迁怒,传出那般难听的流言,然后再叫自家堂舅来领人,一步一步,打算的倒是周全。项竹心头冷嗤。 他不喜私相授受的行止,即便看到字条,他也不会去,但是这事儿,难保不是欢儿得罪高姝画的缘由。 项竹向沈欢摊开手,目光落在沈欢脸上:“东西呢?” 沈欢愣了下,看了他一眼,垂头丧气道:“扔伯府花园的池子里了。那晚她一走就扔了。” 荷包不值钱,但是玉环就不知道了,他不爱欠别人什么,也不愿欢儿欠别人的,待有机会,得将玉环赔给高姝画,然后……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嫌恶,顺道得给她提个醒,莫要再将主意打到他们父女身上。 想到此,项竹问道:“是个什么样的玉环?” 沈欢瞥了项竹一眼,复又垂下头,圈起拇指和食指比了大小,有气无力的说道:“大概这么大,绿色,透明的。” 绿色,透明的,这不是翡翠玻璃种吗?项竹无奈的揪了沈欢鼻子一下:“怎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敢乱收别人的?” 沈欢揉着自己被揪红的鼻头,委屈的看了项竹一眼,心中腹诽,碍眼,不行吗? 项竹见小姑娘委屈的小模样,心不由就软了,将两只小手捏在手里,放在沈欢膝盖上。无奈笑叹:“那……现在来给义父说说,为什么扔了?” 还能为什么?喜欢你呗! 沈欢现在不大高兴,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反正年纪小,说出来的话,他也只会当做童言无忌,而且这段时间,她已经说了不少这样半真半假的话。 想着,沈欢脱口而出:“因为我看那姑姑喜欢你啊,我也喜欢你,等我长大要嫁给你,所以,我怎么能把别人的东西给你呢?” “什么?”项竹愕然! 这理由,绝了!项竹反应过来后,不由失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摇头叹气,小姑娘太小,根本分不清依赖和男女之情的差别,等她长大,遇到合适的人,她自会明白。 虽是童言,但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常挂在嘴边,于是对沈欢提醒道:“我是你义父,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讲,等你长大,自会有适合你的人。” 这回,轮到沈欢叹气,等我长大,你才不会舍得我嫁别人。 项竹见小姑娘小大人模样般的叹气,甚觉可爱,他站起身,将小姑娘从坐上拎起,抱在怀里:“以后,可不许再乱收别人的东西,也不要随便答应旁人什么,记下了吗?” 沈欢撇撇嘴,她不是想知道高姝画荷包里有什么吗?她点点头:“嗯!” 项竹笑:“欢儿最乖!走吧,送你回房。” 修竹院皎洁的月色下,项竹修长的身影,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往西厢走去。 项竹送了沈欢回去,自己回到房中净室沐浴。泡在水中解乏的同时,脑中也在想着欢儿的事。 如今欢儿不给那对夫妇,父亲那边定会有很多麻烦等着他,看来得按最初的打算,带着欢儿出去避一避。而且,得紧着走,不然那对夫妇往父亲跟前儿一说,又是数不尽的麻烦。 第二日一早,项竹早早叫了沈欢起来,打算带她去青阳县避一段时日。 他在青阳县囤了不少粮油,不仅供给着云水楼,金陵、以及金陵周边几个大城镇内大酒楼的粮油供给,都由他提供,这是他生意链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2 组成部分。青阳正好在这几个大城镇的中心地带,是建库最合适的地方。 这次去,正好先将那边的库房盘点了,至于云水楼的帐,等回来后再盘查吧。 起的太早,出门时,天还没亮。项竹看着毫无精神的沈欢,不免有些心疼,柔声安慰:“忍一忍,等下上马车,义父抱着你睡,好不好?” 沈欢牵着项竹的手,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刚一出门,项竹便愣了,而眼前骑着马的萧郎玉也怔怔的看着他。 项竹不由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萧朗玉忙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出门这么早?我是看你前几日心情不好,寻思着喊你出去玩几天,散散心,这不,一大早就过来找你。” “萧叔父好!”沈欢问好,萧朗玉冲沈欢一挑眉,跳下马,一把将小姑娘拎起抱在怀里:“小欢欢,这是要跟你义父去哪儿啊?” 项竹道:“上车再说,此地不宜就留。” 萧朗玉闻言失笑:“这不你家吗?还不宜久留!也就你,躲自己家跟躲修罗场似的。” 萧朗玉将马交给随行的人,抱着沈欢,跟在项竹后面上了马车。 天亮后,项肃德面对前来告辞的夫妇,气的手抖,忙命人去叫项竹,可惜,等来的却是三爷外出盘货的消息。项肃德愈发气恼,指着门口的方向连连怒骂,逆子,逆子啊! 一听项竹外出,何氏却高兴的很,她避开项肃德,对自己贴身的婢女吩咐道:“去交代玲珑青黛那俩丫头,趁老三不在,抓紧把事儿办妥喽。” 婢女心领神会的笑笑,恭敬行礼而去。想着即将到手的酒楼,何氏愈发觉得心情畅快。 等酒楼到手,不仅可以风光的过日子,还能给自己俩儿子活动个一官半职。项肃德看重家门名声,儿子当官,给伯府挣回颜面,自己的地位会更稳固,至于那两个碍眼的姨娘,这辈子都别想在她手里头翻身! 项书已经外出上任,至于那个项竹嘛,倒是有能耐的很呢,这次,她无论如何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一定要让他的名声烂到骨子里,在项肃德眼里失尽宠爱,没了儿子依靠,阮氏那个狐狸精,就再也别想出现在项肃德跟前! 想到此,何氏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意,等那时,手里宽裕,丈夫爱重,儿子有出息,又有孙子抱,等着她的,简直就是齐人之福! 马车上,沈欢确实没睡饱,项竹坐在角落里,将地方给她腾出来。萧朗玉坐在侧面。 沈欢蜷着身子侧躺在椅子上,头枕着项竹的腿面,舒舒服服的睡着回笼觉。 项竹低头看看,将沈欢身上盖着的,有些歪斜的兔绒斗篷拉正。和萧朗玉闲聊起来。 萧朗玉道:“去青阳啊?也成,我本来寻思找个景色好的地方,玩儿几天。既然你要躲,那就去青阳吧,正好不耽误你正经事儿。不过,最近青阳好像受灾了?” 项竹蹙眉问道:“什么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位小天使最爱_微笑、兔思姬、傲娇哟哟哟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么么! 32、32 ... 说起青阳县的灾, 萧朗玉不由捏捏眉心:“蝗灾。今年那边基本没收成,我还听说, 朝廷月前就派了太仓令过去赈灾, 但似乎犯了贪, 该下的赈灾粮都没到百姓手里头, 起了暴.乱,听说大司农吴敬吴大人就在这几日会亲往青阳县。” 项竹闻言, 忽地想到一桩事,唇角勾起一个笑意, 看向萧朗玉:“绍礼, 你不是一直想入朝为官吗?我瞧着,这是个机会。” 萧朗玉闻言,拧着眉头想了想:“可是我想做武官,从小跟爷爷学的都是兵法, 这次的蝗灾,我还真没啥法子能帮上忙。” 项竹失笑, 嫌弃道:“真是一根筋, 不是还有暴.乱吗?且吴敬吴大人在朝任大司农,那可是九卿之一,若得他一句举荐,再让你爷爷帮你活动活动,搭搭穆王那边的线,还愁不能入朝?” 萧朗玉叹一口气:“我爷爷要是肯帮我,我早就入朝了。可是我爷爷说了, 让我自己争气,想入朝就自己去赚名望,他不会管我。而且,有暴.乱又怎样?我孤家寡人一个,又没有兵,带着你们父女俩去平乱?说笑呢吧?” 项竹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萧朗玉一眼:“你爷爷教你武艺,教你兵法,就没教你智勇双全吗?待你他日入朝,朝堂上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就你这脑子,说不准还没入朝呢,就叫人算计了。” 项竹无奈的摇摇头,萧朗玉什么都好,重情重义,又有一身好武艺,兵法也熟稔,就是从小家里环境和谐又安逸,没见过什么人心的丑陋面,很容易把事情想得简单,有点儿一根筋。 萧朗玉也知道项竹阅历和经验比他多,于是看向他:“那你说说,有什么主意?” 项竹凝眉细想,现在还不知道青阳那边的情况,须得到了那边,了解清楚才行,然后根据情况,看看能做些什么。项竹看看萧朗玉,不由一笑,若真能让萧朗玉帮上吴敬,这一次,恐怕就是萧朗玉仕途的开始。 想到此,项竹道:“你急什么?等到了青阳,看看情况再说。” 萧朗玉点点头,虽然刚才项竹说的都被他否了,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顺着项竹的话去想,想着想着,心里就腾起了一层跃跃欲试的激动,忙拉开车帘对许安道:“走快点儿。” 许安应下,往马身上又抽了两鞭子。 走了两日半,第三天晌午时,一行人抵达青阳县。项竹这边有库,所以在这里也置办了一处宅院,宅子不大,三间房带个院子。 青阳的街道上,因着此次蝗灾,显得死气沉沉,百姓遭灾,商贩也连带着没什么生意,路过好几家店,掌柜都坐在里面懒洋洋的打着瞌睡。 到了项竹宅子里,几人休息了一会儿,项竹给了许安十几两碎银子,让许安前去衙门打听一下,吴敬有没有到达青阳。许安领命前去。 这边没什么粗使的下人,许安又被指派了出去,项竹便自己动手烧水,烧好水,提进沈欢房中的净室里,帮她把水试好:“你先沐浴更衣,困了就睡会儿,晚饭咱们出去吃。” 沈欢应下,乖乖去了净室沐浴。这边儿好久没有来,到处都是灰尘,趁着沈欢沐浴的空荡,项竹将她的房间简单打扫了一番,然后从马车里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3 取下干净床铺被褥,给沈欢铺好。 等这些做完时,沈欢正好沐完浴,穿着一身粉色的中衣中裤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项竹一见,不由蹙眉:“怎么不把头发擦干?都快冬天了,着了风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项竹从架上取下干的棉巾,指一指梳妆台前的椅子:“过来坐这儿。” 沈欢哦了一声,走到椅子跟前,踮起脚,扶着椅子边缘,蹭了上去,两条小短腿悬空甩着。 项竹将手中棉巾展开,包起沈欢头发,仔细的给她擦着,动作轻柔。 他的样子,倒映在沈欢面前的铜镜里,沈欢从铜镜中看着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头发上,专注而仔细。看着看着,沈欢小脸上就挂上了暖如阳春的笑意。 沈欢头发浓密,项竹换了两块棉巾,才擦到不滴水的程度。项竹放下棉巾,递了梳子给沈欢:“梳好头发,你先睡一会儿,义父也要回去收拾一下,完了来叫你。” 沈欢接过梳子,抿唇一下,点头应下。项竹笑笑,摸摸沈欢的小脑袋,关好门离去。 沈欢还沉浸在刚才项竹刚才给她擦头发的幸福里,边梳头发,边对着镜子傻乎乎的笑着。梳好后,沈欢上床躺下,可是她不困啊,睡不着。 在榻上翻来覆去半天,沈欢翻身起来,望着窗外项竹房间的方向,灵光一动,不如……沈欢脖子一缩,贼兮兮的笑起来。 忙跳下榻,穿好衣服鞋子,拉开门跑出去,溜进了项竹的屋子里。 沈欢蹑手蹑脚的进去,取了棉巾在手里,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净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一想到他在里面沐浴,还没穿衣服,这水声,就像一只小手,在沈欢心头挠着,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沈欢坐在椅子上,激动又忐忑的等着他出来,过了片刻,净室里水声渐停,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净室的门开了…… 项竹并不晓得沈欢来了,只穿了中裤便走了出来,中衣拿在手里。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愣住! 眼前的景色分外诱人,肩膀宽厚、腰身紧窄、肌肉清晰、线条分明……沈欢目光不自主便被死死锁住,义父的身材……可真好…… 项竹反应迅速,转身推开净室的门,闪身钻了回去,忙将门关好。 沈欢见门关上,方才回过神,自己方才看到了什么?啊呀呀,沈欢赶忙捂脸,两只白皙的小手,衬得脸蛋愈发的红。 项竹站在门后,不由感叹,方才一念之差,险些中裤都没穿,幸好穿了。将中衣套好,项竹这才又拉开门走了出来。 沈欢尽量调整好表情,可不能叫义父看出来什么,强忍着如雷的心跳,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项竹。 项竹走过,无奈的问:“怎么悄么声儿就进来了?” 沈欢哗地一下展开手中棉巾:“来给义父擦头发啊!” 项竹失笑,有了这个小磨人精,看来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把衣服穿好,谁知道小姑娘什么时候又悄悄溜进来?他走过去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腰背自然挺直,语气松快:“来吧。” 沈欢在他背后咬咬唇,尽量藏着脸上的笑意,走过去,认真的给他擦头发。 他身上的水气还未彻底散去,暖烘烘的气息,卷着熟悉的松木香,萦绕在沈欢周围,这种感觉,颇惹人贪恋。 沈欢边给他擦头发边说道:“义父,等一下,欢儿给你梳头发,好不好?” 项竹愣住?她会吗?会不会扯的很疼?但他又不想小姑娘失望,只能满怀忧心的应下:“好啊……” 沈欢见他答应了,忙趁热打铁道:“那,一会儿束发也让欢儿来,好不好?” 项竹:“……”她束的发,能出去见人吗? 沈欢见项竹不答话,忙紧着追问:“义父,好不好嘛?” “好……好啊……”项竹心下叹息,实在不成,等她走了,自己重新再束吧。 沈欢个头太小,被项竹高大的身影挡住,看不到镜子里项竹欲哭无泪的神情,依旧兴致高涨:“那义父,以后你的头发,都让欢儿来束好不好?” 项竹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可怕? 他当真怕从今往后自己再也见不了人了,不敢随便答应,忙开口哄道:“先让义父看看,欢儿束发的技巧。” 沈欢下巴一扬,哼,这才难不倒她呢,前世她可是经常给项竹束发的。 擦干头发,沈欢搬来一个小马扎,踩了上去,捏着项竹发根,一缕一缕的给他梳头发。项竹见此,松了口气,这样的手法,基本不会扯到。 到了束发的时候,沈欢只将项竹前面和两鬓的头发束起,后面的顺直散开,又用梳子,从太阳穴上方挑出两缕垂下。然后将束起的头发绾好,一手握住,一手指着桌上的白玉簪冠:“义父将簪冠递给我。” 项竹应下,托在掌心中递到身后。沈欢取过,将绾好的头发用簪冠固定住,她又从自己头上取下刚才随便插上去的梳子,将他脑后散下的头发又疏了几下:“好啦!” 沈欢跳下马扎,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她前世给项竹换过很多发式,这种最适合他。 项竹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这头发束的也太好了吧,不由伸手摸了一下侧面垂下的发丝:“欢儿,你是跟谁学的?” 沈欢得意的一笑:“我本来也是不会的,后来给我那位长辈束过几回发,就都会了。” 项竹听完,看着镜中梳的这般好看的新发式,心里头竟有些嫉妒:“你这长辈,命也太好了吧?”欢儿小小的跟了他,可是什么都会,他根本不用怎么教,成就感都被她那位长辈抢去了。 这要是谁以后娶了欢儿,运气得有多好,这可是他和她那位长辈,两个人辛苦教出来的成果。 也不知为何,看着镜中头发,忽然想到总有一天,欢儿要去给别人这般束发,项竹的心里,开始蹭蹭的冒情绪。 这下,他当真理解了,为何萧朗玉的爷爷,总要念叨萧朗玉两个嫁出去的姑姑,说什么就是见不得俩女婿牵女儿的手。现在,他也有点儿见不得,想想就气! 沈欢见项竹望着镜子出神,有些不解,凑上去问道:“义父,你想什么呢?”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4 项竹被拉回现实中,他扭头冲沈欢一笑,曲起食指刮一下沈欢白嫩的小脸:“没什么。以后,义父的头发都由你来束,好不好?” 沈欢自然愿意啊,甜甜的一笑,顺势窝进他的怀里:“好呀~” 项竹低头,自然的亲亲怀里小姑娘的头顶:“义父去换身衣服,咱们找萧叔父去吃饭。” 沈欢愣住,义父亲她了!天呢!沈欢伸出小手,摸着自己头顶刚被他亲过的部位,尚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前世她小时候,义父亲过她没?让她想想,让她想想。 项竹走进屏风后,换上沐浴前放好的墨青色直裾,套上同色系的大袖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俯身将小姑娘捞起,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门。 萧朗玉听到门外小欢欢的笑声,便也跟着走了出来,他一见项竹,不由上下打量:“不错啊,这样的发式更适合你,比之前好看多了。” 项竹笑笑,看向怀里的沈欢,颇有些炫耀之色:“欢儿给我梳的。” 萧朗玉上前揉揉沈欢白嫩的小脸:“挺厉害啊你,下次也给萧叔父梳一个。” 沈欢小脑袋一扬,手臂挂在项竹脖子上:“那要看萧叔父对我好不好啦?” 萧朗玉闻言忙道:“萧叔父对你可好了,一会儿你想吃什么,萧叔父给你买!” 沈欢忙点头应下。项竹笑笑,将沈欢递给萧朗玉:“你先抱着,我去欢儿房里给她拿披风,夜里回来会冷。” 萧朗玉习武,力气更大些,从项竹怀里接过沈欢,然后举了个高高:“哎呀,小欢欢怕不怕?” 沈欢吓一跳,忙拍萧朗玉手臂:“啊啊,萧叔父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萧郎玉失笑,将沈欢放下,沈欢站稳,刚忙后退一步,得离萧叔父远点儿,真是太能闹了,对不住自己这一把年纪。 项竹从屋里取出沈欢的兔绒披风,拿在手里,走过去牵起沈欢的手,一起去吃饭。 回来后,几人早早入睡。唯独沈欢啊,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眼前就是今天项竹刚从净室里出来的模样,当真是、当真是太让人心神不宁了。于是,这一夜的沈欢,在兴奋中,睡了个浅浅的觉。 许安头一天没打听到消息,第二天很早复又去了衙门,一直到上午巳时,方见一顶官轿进了青阳县衙门。许安是金陵人,又是县伯府的下人,自然分得清官轿的规制,这定是大司农的轿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官轿再次出了衙门,随行的还有青阳县县令。许安忙跟送完人,准备回去的县衙主薄打听消息,悄么声儿塞了几两银子。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主薄得了银子,便将吴敬的去处告知了许安。许安得了消息,忙回去通报! 项竹和萧朗玉正在院中教小姑娘读诗,平时项竹教着很容易,偏偏今日有萧朗玉瞎搅和,弄得沈欢都不知该听谁的,更可恨的是,最后他们两个争了起来,没沈欢什么事儿了。 沈欢拖着下巴,看着项竹和萧朗玉,忽然觉得,这个上午真是非常的无聊! 这时,许安走了进来:“三爷,萧公子,打听到了,吴大人去了受灾最严重的十里村。” 项竹和萧朗玉相视一眼,项竹道:“还等什么啊,走吧。” “小欢欢怎么办?”萧朗玉忙问。 项竹道:“当然带着啊,又没下人,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儿。” 于是,无聊到快睡着的沈欢,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项竹抱起来走出了宅子。 萧朗玉看着抱着小姑娘的项竹,无比感慨的摇摇头,好好的一个俊逸公子,这就变成走哪儿都带着娃儿的爹了。 带着沈欢,自然是不能骑马,只能坐车。 路上,项竹跟沈欢嘱咐道:“欢儿,等一下,义父和萧叔父可能有事情要办,你老老实实呆着车里,让许安陪着你,不许下车,不许乱跑,听到没?” 沈欢这会儿精神了,见他这般严肃,忙点头,义正言辞道:“义父放心,绝不拖你后腿!”项竹失笑,伸手摸了摸沈欢头顶。 刚进十里村没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众人呼喝吵骂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激烈。 项竹忙叫停车,和萧朗玉下了车。 但见不远处晒粮的大场上,两顶官轿被一众手持镰刀铁铲的村民围着,形式异常严峻。 项竹吩咐许安看好姑娘,忙和萧朗玉前去查探。沈欢紧张的撩起帘子,目光紧紧锁在项竹身上。离得太远,沈欢听不到前面说什么,忙对许安道:“我担心义父,许安,快将车驶近一点。” 许安也担心三爷,于是便将车往前挪了挪,在丈许外停下,沈欢目光,寸步不离项竹。 项竹和萧朗玉走近一看,俩人皆是一惊。 但见人群内,吴敬吴大人和县令被逼坐在地上,两个身形粗狂的汉子,手里各持一把镰刀,挺挺的架在吴敬和县令的脖子上。 但见其中一名汉子,怒目圆睁,骂道:“今日要是见不到粮食,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出十里村!” 吴敬闻言,甚是无奈,他也知道百姓苦,可是他这次来,须得先查清楚太仓令到底贪了多少,才能上报朝廷放粮。 但是眼下,这里的村民显然是被逼急了眼,根本不听他解释,也不相信他会很快运来赈灾粮,便以性命相威胁! 这时,吴敬身边一名长得及其清秀、身形像女孩子一般纤细的小少年,急的眼圈发红,扶着吴敬的肩头,忙对一众村民道:“你们相信我爹爹,他一定会给你们带来粮食,他须得先查清此处被贪的粮食有多少,你们先放了他好不好?” 那汉子闻言,怒道:“上一个就是这般说,可是结果呢,秋收都过了多久,粮食的影子也没见着。” 旁边的人赶忙附和道:“对!绝对不能放了他们,见不到粮食,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不等项竹发话,萧朗玉已经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冲到人群中间,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两个挟持吴敬和县令的汉子放到,将吴敬从地上扶起。 吴敬身旁那名清秀的小少年,红着眼圈,望着从天而降,救下自己爹爹的萧朗玉,眼神里又是惊异,又是浓浓的感激。 那小少年忙冲到吴敬身边,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关怀道:“爹爹你没事吧?”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5 吴敬忙怜惜的摸摸少年的脸,复又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这下,一众村民不答应了,被萧郎玉放倒的那名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握着镰刀,指着萧郎玉鼻子,怒目圆睁的骂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这群狗官?” 萧郎玉正欲开口回击,项竹忙将他的话拦了下来,他那脾气,只会坏事。 但见项竹走进人群中,劝慰道:“大家别急,别急,眼下你们就算杀了这两位大人,也不见得能拿到粮食,为何不让这位大人先查清此处的短缺。” 一位长者模样的村民,苦着眉头解释道:“大家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我们方才就让他们派人去取粮食。可是这狗官说,要等到他查清以后上报,朝廷才能放粮食,还要等好几日。你知道吗?村里都快饿死人了,我们等不住啊。” 这时,另外一名年轻些的村民接过话,语气明显不善:“呸,我才不信几日后会放粮,这话都说个把月了,粮食呢?总之,今天见不到粮食,他们两个谁也别想走。” 众村民闻言,愤慨异常,正欲再次上前挟持吴敬和县令,但见萧朗玉剑眉倒竖的瞪过来,不由忌惮!他们方才见过萧朗玉的身手,一个个村民,只能干愤怒,不敢上前。 吴敬身旁的那名少年,见到这样的阵仗,当真吓坏了,本以为父亲又要被挟持,不成想,眼前的男子,一个眼神,就把他们都吓唬住了。 惊魂未定的少年,目光不由的定格在萧朗玉脸上,看了他许久,他站在父亲身前护着的模样,宛如天将临凡,过了片刻,那清秀少年的脸颊微微泛红,垂眸收回了目光,满是小女儿情态。 沈欢在不远处的车窗里看着,她也是女孩子,自然瞧得分外明白,这名少年,哪里是少年,分明就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这害羞的模样,莫不是看上萧叔父了吧? 项竹听完村民的话,细细理了一番,转身走到吴敬眼前,装作不识,恭敬行礼:“这位大人,百姓也有百姓的难处,既然说此处都快饿死人了,想来灾情严重,不知能否今日运来粮食?” 吴敬闻言叹气:“朝廷有朝廷的规矩,眼下,我实在没法拿出粮食来,哎……” 项竹闻言,细细思量,眼下他在青阳的私库倒是可接燃眉之急,只是若是拿出,怕是周边几个大酒楼的供给会跟不上。 项竹看看吴敬,此人在金陵风评极好,有他亲自督办青阳的灾情,想来欠下他的很快能补上,看来得赌一把了。做生意就是这样,畏手畏脚,舍不得眼前的利益,可是赚不到大钱的。 想到此,项竹对吴敬礼貌的一笑,复又行礼:“在下不才,是个商人,在青阳有个私库,库里还有一些存粮,兴许能解大人燃眉之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位亲爱的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天天浇灌的营养液!么么么~(*  ̄3)(ε ̄ *) 发一波红包,本章下留评就有,我等24个小时,4号晚上更新时统一发! 33、33 ... 吴敬闻言, 眸中闪过一丝激动,如逢大赦, 忙上前一步靠近项竹:“若是如此, 阁下的大恩, 我吴某必铭记于心!” 项竹恭敬回礼:“这是助民, 积德的好事,大人这般说, 在下受之有愧。” 说罢,项竹站直身子, 看向县令, 复又道:“还请县大人出些人手,随在下家厮前去取粮。” 县令忙应下。项竹转头对众村民说道:“各位乡亲,放过两位大人,一个时辰左右, 粮食便能运来。” 那长者模样的村民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们得见着粮食才能放人。” 吴敬闻言也是无奈, 只得对众人道:“我留下, 你们放了县令,让他去集结人手运粮过来。” 众村民商量一番,觉得可行,便让开一条道,让县令出去。项竹见危机解除,走到车前,取下私库的钥匙交给许安:“你随县令去取粮, 该记录的事宜你都清楚,运出来多少,账面上记清。” 许安从项竹手里接过钥匙,道一句三爷放心,便随县令的官轿紧着走了。 项竹撩开车帘:“欢儿,下来。” 沈欢钻出车外,项竹将她抱下了车,牵着小姑娘的手回到了吴敬身边。 马上就能得到粮食,众村民的情绪缓和不少,那位长者做主,上前对吴敬抱拳行个礼:“大人莫要见怪,我们也是没法子,等粮食运来,我等再给大人赔罪,大人若不嫌弃,先请到老夫家里喝口茶。” 吴敬心绪刚定,也知在此处站着不是法子,便应下,邀项竹和萧朗玉同往。 陪在吴敬身边的那名少年,一直抹着眼泪,在吴敬耳边道:“爹爹,方才当真担心坏我了。” 吴敬伸手,无奈的戳一戳少年的太阳穴:“叫你调皮,非要跟着为父出来,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少年抿抿唇,低下头去。萧朗玉见状,走到少年身边,两臂抱在胸前,撞一下少年身子,嫌弃道:“男孩子家家的,哭什么鼻子,丢不丢人?” 少年闻言眼圈又红了,气恼的看着萧朗玉,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但是又不知为何,欲言又止。 萧朗玉见状,愈发觉得这少年拘得慌,他最见不得男孩子这般,大大咧咧的将手臂搭上少年的肩头,推心置腹道:“哥哥跟你说,男孩子不能这般……” 怎知话音未落,‘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萧朗玉脸上,但见那少年气的跺脚,急言道:“你放肆!无礼!”说罢,少年又羞又气,加快几步走到前头,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萧朗玉捂着脸,满是惊异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项竹看萧朗玉挨了一巴掌,不由失笑。这傻蛋,他早就听闻,吴敬有一儿一女,儿子如今二十四,已有家室,而眼前这个唤吴敬爹爹的少年,想都不用想,定是吴敬女儿。虽是一身男装,但是袖子里方才隐约漏出一副玉镯。 也就萧朗玉,能实诚的看不出男女。吴敬见萧朗玉挨了一巴掌,虽然他也不满方才萧朗玉的举动,但是自家女儿女扮男装,也不怪萧朗玉认错。 于是,吴敬只得跟萧朗玉解释道:“这位公子莫要见怪,方才那是小女,一向贪玩爱闹,换了男装陪我出门。” “女……女的?”萧朗玉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长的那般清秀,还哭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6 鼻子。他揉揉脸,罢了,既然是女的,这一巴掌挨得也不算太亏。 萧朗玉给吴敬施个礼,赔罪:“不晓得是令爱,失礼了!” 吴敬和善的笑笑,表示无事。 一行人来到那位长者家中,长者老夫人给几人上了茶。吴敬的女儿则没有跟他们进屋,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萧朗玉看着外面身形单薄的少女,忽就有些不忍,她当是因自己方才无礼的举动,才不跟他们进屋的。 这时,吴敬对门外的少女喊道:“瑕儿,进来。” “我不!”吴瑕身子都没转过来,只在院中踢着石子玩儿。 听到瑕儿这个称呼,沈欢恍然想起,前世萧朗玉的夫人,单名就是一个瑕字,她没有见过几回,所以对萧夫人印象不深,但是听闻萧叔父和夫人感情一直极好。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姑娘? 这时,项竹捏捏沈欢的小手,说道:“欢儿去,将院子里那位姑姑叫进来。”都是女孩子,好说话。 沈欢点点头,松开项竹的手,跑出院子去叫吴瑕。离得近了,沈欢方才看清吴瑕的容貌,和记忆中萧朗玉夫人的容貌重叠在一起,沈欢心头一喜,错不了,这位就是萧叔父未来的夫人! 沈欢凑到吴瑕跟前:“姑姑,萧叔父不是故意的,他方才是真将你错认成男儿身,所以才……你不要怪他了,你进来吧,院里日头大。” 吴瑕看看沈欢,脸颊飞上一层红晕,低声问道:“他姓萧?” 沈欢愣了下:“……对啊……” 吴瑕点点头,沈欢自觉的伸手,牵过吴瑕的手,拖着吴瑕往屋里走:“姑姑随我进来吧。” 吴瑕被沈欢拖进了屋,一对上萧朗玉的双眸,吴瑕复又垂下头去。 沈欢忙对萧朗玉道:“萧叔父,你方才吓着这位姑姑了,你当赔个不是。” 萧朗玉抿抿唇,看着吴敬尴尬的笑笑:“方才委实失礼,我去跟令爱赔罪。” 说罢,萧朗玉起身,向吴瑕走去。 吴瑕垂着头,看着眼前一双足蹬精武短靴的脚向他走来,想着方才萧朗玉的举动,也不是羞还是气恼,白皙的脸愈发的红。 待萧朗玉走近,吴瑕佯装不知。 萧朗玉在吴瑕身侧两步远的位置停下,抱拳俯身行礼:“方才唐突,是在下眼拙,还请姑娘莫怪。” 沈欢夹在俩人中间,颇觉自己多余,忙松了吴瑕的手,跑到项竹身边,顺势窝进他的怀里。 吴敬看看身旁的项竹和沈欢,心下微微奇怪,这位公子看着年纪不大,这小姑娘是他什么人?妹妹还是外甥侄女? 吴瑕见萧朗玉赔罪这般得体,心下微微愧疚,他方才救了爹爹,还未来及跟人家道谢,她倒先打了人家一巴掌,委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吴瑕抬起眼,一双明眸望向萧朗玉,眼前的男子,身形挺拔似枫杨,眉宇间英气逼人,与他同行那位的清雅俊逸相比,他更显男儿本色。 吴瑕欠身行礼:“是方才瑕儿反应不当,公子无须自责。多谢公子仗义援手,救我爹爹。”方才她真的是吓坏了,那般锋利的镰刀架在自己爹爹脖子上,真怕有个闪失,好在萧朗玉出现的及时。 萧朗玉尴尬的笑笑:“我们也是顺道碰上,举手之劳,不打紧。” 吴瑕微微施礼,走到自己爹爹身旁坐下。这时,吴敬向项竹问道:“在下吴敬,在朝任大司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住何处?” 项竹笑答:“原来是司农大人!失敬失敬!在下姓项,单名一个竹字。家住金陵,乃成安县伯第三子。” 吴敬闻言,眉头微皱,成安县伯府他知道,破落门楣罢了,但县伯本人写得一手好字,得以名扬金陵,往常只听过他说起家中长子,第三子并未听过。 不巧的是,他前些日子,刚听过项竹此名,且还是一些极龌龊之事,但是今日一见,此人行事稳妥,有条理,有慈心,仪表堂堂,分毫没有传言那般猥琐。 想着那传言,吴敬目光落在项竹怀中的小姑娘身上:“不知这位是阁下的……” 项竹得体的笑笑:“是在下义女。” 吴敬点点头,收起心中疑惑。正所谓人不可貌相,项竹虽行止妥当,却不知对这孩子,是否如传言一般,需得留神看看。 这时,吴瑕在一旁提醒道:“爹爹,方才那位公子救了您,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吴敬省醒过来,忙笑问萧朗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住何处?等忙完青阳之事,需得到二位家中登门致谢。” 萧朗玉笑笑:“吴大人客气了。在下萧朗玉,金陵人士,家住兴澜街萧府。” 吴瑕闻言,心下念着他的名字,萧朗玉,萧朗玉,他名中有玉,她名中有瑕,有玉无瑕。想着,吴瑕脸颊更红。 吴敬闻言,眸中一惊,问道:“萧府?”这可是金陵出了名儿的神秘豪门,往来者皆是身份贵重之人,偏偏家中无人在朝中任职,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和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打上交道的。 萧朗玉点点头:“正是萧府。” 吴敬摆手笑笑:“对你们来说是举手之劳,于本官而言,确是极大的恩情。二位不必再推辞,本官自有主意。” 这时,沈欢抬头小声儿对项竹道:“义父,欢儿想喝水。”也不知是看她小还是怎地,方才那老夫人并没有给她倒水,没法子只能跟项竹说。 项竹闻言,用指背碰碰自己茶盏,试了试温度,端给沈欢,温言道:“刚刚温,喝吧。” 沈欢接过茶盏,喝了几口,方觉口干的感觉好了些。将茶盏放回桌上。 中午没吃饭就赶了过来,这会儿都下午了,小姑娘当是饿了,项竹摸摸沈欢的头:“再忍一会儿,等这边的事办完,咱们回县城里吃晚饭。要是困的话,先睡一会儿。” 沈欢七岁的身子,到底精力不如成.人,且她有午睡的习惯,今儿给耽误,确实有些困,也不知运粮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来,义父他们还可以聊天,但是她没法插话,索性眯一会儿,不然干等着也着急。 “那我睡一会儿。”说着,沈欢吊着项竹脖子,蹿到了项竹怀里,项竹手臂一拦,将沈欢抱好。她头枕着项竹的肩头,身子有他手臂撑着,倒也很舒服,捂着小嘴打了个哈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7 欠,合眼睡去。 项竹抱着沈欢不方便脱外衫,对萧朗玉道:“你外衣借借。” 萧朗玉将外套的大袖衫脱下,递给项竹,项竹接过,用萧朗玉的衣服,将沈欢团团裹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吴敬在一旁看着,从方才喝茶到借衣服,项竹的表现,怎么看都是对小姑娘真心的关怀,从眼神到举止,半分看不出什么不适合的举动。 且小姑娘明显是极依赖项竹,很信任他!小孩子眼里最是藏不住东西,记得上次见过一个常打孩子的父亲,那孩子见了父亲就跟见了鬼一般,若是项竹真对小姑娘做过什么出格之举,那小姑娘对他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吴敬阅历丰富,凡事有自己的判断,由方才的举动可见,那些流言,分明就是对项竹的恶意中伤。想到此,吴敬眼里,对项竹流露出一些赞许之色。 吴敬开口问道:“项公子年纪尚轻,为何会收养义女,不怕影响姻缘吗?” 项竹看想吴敬,平静回道:“欢儿父亲,曾与我有救命之恩,半年前我回去报恩,怎知沈家已经破败,只余欢儿一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恩人独女流离失所,便带了回来,收做义女,也是为了报答的沈兄当年的救命之恩。” 吴敬闻言,赞许之色更浓,他有意试试项竹,故意言说道:“项公子重情义。其实,养个孩子会承担很多麻烦,既然恩公已故,项公子即便不报恩也无事。” 项竹闻言,眸中流露不屑之色:“若是不管欢儿,虽得了轻松,但会变做心结,这辈子,也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吴敬满意的点点头,赞许道:“项公子的人品,实在难得。” 项竹得体的笑笑:“过誉了。” 老夫人上来添茶,几人又闲聊了半晌,县令和许安,便带着人运来了粮食。许安将钥匙和清点的账目交给项竹。 县令那边也做了一份清单,交给吴敬,待粮食分发完毕,项竹和萧朗玉便带着沈欢先行离去。吴敬还要在十里村呆一晚,要清查太仓令贪腐的数目。 约莫过了十日,吴敬将青阳贪腐之数清查清楚,收监了几名官员,朝廷的赈灾粮也跟着放了下来。 这一日,吴敬按照上次县令交付的账目,带着足数的粮,前来拜访。 吴瑕今日换了女装,她刚刚及笄,正是最明媚的时节,脸上略施薄黛,一身水蓝色对襟襦裙,披着月白的披风,衬得她清丽婉约。 当她随着吴敬踏入项竹宅院的那一刹那,萧朗玉的目光便被捉住。想不到,这假小子换了女装,竟这般好看。 沈欢笑着上前,牵过吴瑕的手:“瑕姑姑,你今日真漂亮。” 吴瑕脸颊微红,往萧朗玉那边瞥了瞥,见他看着自己,脸颊不由微红,俯身对沈欢道:“等你长大,一定会胜过姑姑百倍。” 项竹手肘戳一戳萧朗玉,低声道:“别盯着人家看。” 萧朗玉这才惊觉,干咳一声,收回目光,忙道:“吴大人,屋里坐,屋里坐。瑕姑娘也请。” 怎知进屋的时候,萧朗玉注意力都在吴瑕身上,没注意脚下,腿碰上了桌子角,发出‘哐啷’一声,众人回头。 萧朗玉颇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失礼失礼。”项竹看着今日反常的萧朗玉,不由含笑。 众人落座,项竹命许安上茶,吴敬问道:“不知二位何时回金陵?” 项竹笑笑,他这次出来躲避的,自然不会那么快回去,便答道:“我们可能还要在青阳待一段时日。吴大人何时启程?” 吴敬道:“打算明日就走。那就等二位回金陵后,咱们再叙。” 项竹留了吴敬和吴瑕用午饭,午饭过后,便告辞离去。 吴瑕特意放慢了脚步,吴敬出了院子,她尚在,许是女人的敏感,许是今日萧朗玉看她的眼神,让她总觉得,萧朗玉会叫住她。 “瑕姑娘……” 果然,吴瑕面含笑意,回眸望去。 见她看来,萧朗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自在的摸摸脖后的碎发,舔舔唇。 吴瑕见他半天不说话,问道:“萧公子可是有事?” “我……我……”萧朗玉结巴半晌,鼓起勇气问道:“我回金陵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吴瑕微微垂眸,面上漫上一层笑意,丢下三个字给他:“看缘分!”说罢,加快脚步,提裙出了院门。 萧朗玉暗自念着这三个字:“看缘分,看缘分……”念叨半晌,也没弄明白,转头问项竹:“什么意思啊?” 项竹笑,蠢,只听话不看神色,那般情态,答案不是很明白?项竹冲萧朗玉微微挑眉:“我也不清楚。” 说罢,项竹牵起沈欢的手:“走,义父带你出去买糖糕。” 沈欢边走,边转身看向萧朗玉:“萧叔父,喜欢就回去提亲吧,哈哈哈哈……” 项竹戳一戳沈欢头顶:“人小鬼大。”沈欢撇撇嘴,摸摸自己被他戳到的地方。 萧朗玉独自站在院里,还是转不过弯来,望着项竹父女俩一大一小出门的背影,喊道:“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项竹站住脚,回头道:“等元宵灯会。” 萧朗玉一拍脑门,对啊,元宵灯会,可以见到,到时候先探探对方的意思。 项竹带着沈欢,还有萧朗玉一起,在青阳住了个把月,一直到临近除夕。 青阳已经下了两场雪,这一日,三人聚在屋子里围着炉火烤肉。旁边的红泥小炉上暖着酒,炉上铁板上的羊肉滋滋冒着肉汁,满屋里都是烤羊肉的飘香。 萧朗玉用刀插起一块烤得脆嫩的羊肉,放进嘴里,问道:“马上过年了,咱们该回去了。” “哎……”项竹叹口气,拉一拉肩上披着的狐毛大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说着,将盘中刚切好的肉,一一夹进沈欢面前的食碟里。 沈欢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绣红梅棉袄裙,脖子上一圈白绒绒的兔毛,衬得被火烤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愈发可爱。 沈欢将口中的羊肉咽下:“义父,咱们什么时候回金陵?” 项竹算了算时间:“明日吧。” 三日后的晚上,金陵城,高家院内。高姝画的贴身婢女兰溪,匆忙从外面回来。 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8 姝画见兰溪回来,忙问:“谦修哥哥回来了吗?” 兰溪见自家主子高兴,忙含了笑意点点头:“回来了,我看着他们回得府。” 高姝画蹙眉问道:“他那义女,还跟着他呢?” 兰溪怯怯的点点头。高姝画见状,秀眉微蹙,赌气般的往椅子上一坐:“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谦修哥哥何必待她那般好?放出去那样的流言,他竟也没放弃。” 兰溪闻言,叹口气,劝慰道:“恕奴婢多嘴。奴婢觉着小姐传那般的流言,有些过分。倘若以后真要嫁于项三爷,那流言怕也会影响小姐。” 高姝画闻言,瞪了兰溪一眼:“管这么多做什么?我心里头清楚谦修哥哥的为人不就好了?那流言有什么不好,旁的女子听了,自然也会离他远远的。” 兰溪闻言垂眸,小姐这般说,似乎也没错。只是兰溪有些不愿自家主子变成这般,于是开口道:“小姐,您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气有才气,中意小姐的大有人在。项三爷虽然样貌出众,可是身份低微,小姐何必认定他?” 高姝画闻言,愈发觉得兰溪这丫头不开窍:“身份这些东西,都是皮子,拿出去给别人看的,不打紧。要紧的是里子,谦修哥哥上进,有才干,若是嫁于他,获得的生活,远比某些官家要显贵的多。等他家嫡长子袭爵,谦修哥哥出府,我便是当家主母,还怕日子不风光?” 说到此,高姝画笑笑,指摘兰溪:“就属你眼皮子浅,三公九卿家的公子,王侯贵族,咱们是够不上的,我也没打算攀那个高枝。你且放眼金陵城,咱家够得上门户的适龄男子,有哪个能及得上谦修哥哥?” 兰溪闻言,暗自垂眸,小姐说的确实没错,女人总是得为自己打算。 说到此,高姝画吩咐道:“你去收拾我的细软,咱们去姑姑家住几日。过些日子就是除夕了,伯爷他们家兄弟肯定会聚着过,咱们跟过去,就能见着谦修哥哥了。” 34、34 ... 回了项府, 项竹先送了沈欢回修竹院,然后前去跟项肃德问安。 几个月过去, 项肃德的气早就消了, 但他一见到项竹, 难免又想起那些流言和他院里那个孩子, 项肃德不免觉得项竹碍眼。 项竹去的时候,项肃德正在书房里写字, 眼睛一直落在眼前的宣纸上,一眼都没有看项竹, 也没有关心他外出几月, 是否安好,只听他冷言道:“谦修,还是那句话,送走那个孩子, 否则,你不必再来见我。” 项竹垂眸, 行礼告辞离去。他回到修竹院, 沈欢在他屋里围炉坐着等他。项竹走进去,取下肩上的狐毛大氅,顺手搭在椅背上,走到沈欢身旁坐下。 如今,他尚不知该如何解决项肃德那边的压力,只能拖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沈欢在项竹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并不知晓他的难处,项竹摸摸她的头顶,说道:“还有几日就是除夕,年前得把云水楼的帐查了。明日陪义父去云水楼,带上你的书,义父查账的时候,你自己看书,好不好?” 沈欢应下,走到项竹身后,轻轻给他按着太阳穴,软糯的声音在项竹耳边响起:“义父,舒服吗?” “嗯!”项竹闭目享受着小姑娘的关怀,含笑回应。 第二日一早,项竹便带着沈欢去了云水楼。 刚下马车,却见门口围着一堆人,一个妇人,一个青年,一个续着胡须的中年男人,以及还有一个孕妇,身孕约莫五个月的样子。皆坐平民打扮。那孕妇看起来年纪尚小,十五六岁的模样,颇有几分姿色。 这四人裹得极厚,在云水楼门口铺了厚毯子坐着,挡住了门口,影响进去。项竹见状,不由蹙眉。 云水楼掌柜正在同他们理论:“你们都在这儿闹了半个月了,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若在这般下去,我可要报官了!” 那妇人闻言,撑着肥胖的身躯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掌柜鼻子,尖声骂道:“报官?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你们云水楼的老板搞大我女儿的肚子,人就跑了,当老娘好欺负?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老板是项三爷,见不到人,我们绝不回去,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们闹到项府去!” 那妇人看着云水楼,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要不是看着他手里有间大酒楼,她怎么也不会默许自家女儿与他来往,本以为女儿有了身孕,可以让他接进项府,再不济,也能讹到一笔银子,怎知这老板竟是个滑头,玩腻就跑。 那妇人越想越气,无论如何,决不能白吃这个亏! 沈欢闻言,直接傻住了,义父天天和她在一起,何时有机会弄大他们女儿的肚子? 项竹更是一头雾水,他认都不认识,怎么就忽然冒出来一个孕妇?还说是他干的? 存着疑惑,项竹领着沈欢走上前去。掌柜一见项竹,脸一下子皱成了苦瓜,三爷可算回来了。忙上前行礼:“三爷。” 项竹看看那一行人,剑眉紧锁:“究竟怎么回事?” 掌柜苦着脸道:“这一家人在咱们酒楼前闹半个月了,说是您……您搞大了他们女儿的肚子……这半个月都没什么生意……三爷,您快解决解决。” 项竹怒极反笑,这是什么事儿?项竹松开沈欢的手,将她推进酒楼门内,自己走到那一家人面前,沉声问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妇人上下打量项竹一番,看起来似乎是个主事儿的,便道:“我们是金陵城外种苹果园的,别打哈哈,叫你们老板出来!” 项竹听得愈发一头雾水,他就在这站着,还哪有老板?项竹沉声道:“在下便是项三爷,这间云水楼是我的。” 那妇人闻言愣住,那孕妇更是惊得抬头看向项竹。项竹垂眸,清冷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孕妇脸上:“仔细看看,是我吗?” 那孕妇忙摇头,转瞬眸中便含了一圈热泪,眼神里满是无助。 那妇人嘴唇微颤,难以置信的低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那妇人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项竹尖声道:“定是他不想负责,叫你来搪塞我们!你们串通一起,我绝不上你们的当,叫你们家老板出来!” 见这妇人这般胡搅蛮缠,项竹眸中闪过一层嫌恶,沉声对掌柜道:“上报京兆尹。”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59 说罢,项竹转身跨进酒楼,牵起沈欢小手,直接上了三楼他自己备下用来休息的隔间。 沈欢回头看看那一行人,心头愈发乱,前世并没有这桩事。这一世,多了流言风波,导致项竹带她出去躲了几个月,不成想,又生出这桩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下的那一家人,不一会儿便被京兆尹衙门的人带走了,项竹没有被过多的分心,直接叫掌柜拿了账目进来,开始盘查积压了半年多的账目。 前后三日半的功夫,一直到除夕那日上午,项竹方将账目查清。 除夕当日,云水楼关楼。 三楼的隔间里,掌柜在一旁陪着,沈欢自己看书。项竹看着账本上用朱砂圈出来的几笔账目,眉头深锁。 项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点账本,看向掌柜,神色不渝:“一共九百三十七两的帐对不上,这笔钱去了何处?” 掌柜结果一看,细细想了半晌,满脸茫然的看向项竹:“不是三爷您自己挪走的吗?” “我自己挪走?我何时挪走过?”项竹那一双剑眉,锁的更深。 掌柜细细思量片刻,回道:“是项大爷带着您私章来支取的,您去烟阳后来过一次,说是要准备中秋家宴,这几个月,又前后来过几回。” “大哥?”项竹蹙眉反问。 掌柜一见项竹神情,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三爷根本不知情,忙请罪道:“三爷,您之前常支取银子让送回府里,我看大爷带着您的私章过来,我以为是您授意,所以便没有阻拦……三爷赎罪,三爷赎罪!” 沈欢闻言,假装不知的翻动书页,暗自腹诽,终于等来了,项名好大的胃口,前世并没有这么多,这几个月义父不在,他竟又来支取了不少。 前世,他们偷走地契,面对义父的质问,反而顺势夺走了云水楼,虽然后来也因经营不善,导致云水楼关门,可是那次的事情,不仅害义父失了云水楼,还害得义父落了个觊觎嫡子财产的恶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在生意场上行走。 沈欢撇撇嘴,眼露不屑,她倒要看看,这次项名跟何氏,要如何陷害义父? 项竹看着眼前的账目,深吸一口气,将内里的火气压下,沉声道:“回府!” 沈欢乖乖的收起书,拿过项竹的狐毛大氅递给他,自己也将斗篷披好,跟着项竹出了酒楼。 除夕之日,项府里张灯结彩,此次项名出手阔绰,将项府上下装点的富丽堂皇。项秉德、项承德两家携家眷到来时,不由被眼前的项府惊住。 高姝画自然也跟着来了,一进门,便四处找项竹的身影。 项承德连连称赞:“二哥的日子,过的是越发红火了。” 项肃德眼角皱纹里都藏着笑意:“主要是谦泰能干。”说着,递给一旁迎客的项名,一个赞许的神色。 两家人陆续进了项府,项名见宾客基本齐全,正准备回去正厅,却见一辆八宝翠盖车停在府门外。 见到此等规制的车,项名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会有什么身份贵重之人,在除夕之日前来项府? 项名尚在惊怪,马夫已跳下车,摆好脚踏,掀开车帘,但见吴敬夫妇,带着女儿吴瑕,先后从车里走下。 项名早有入朝为官的想法,朝中那些重臣,他虽攀交不上,却一个个做过打听。 他一见吴敬,便认了出来,眸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这可是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项名几步开外便抱拳相迎:“吴大人,吴大人,真不知是什么风,在除夕之日将您给吹来了。” 吴敬笑笑:“本是打算明日初一再来拜访,奈何答应了夫人,明日陪她回娘家,便今日来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一家团聚。” 项名闻言,侧身让路,紧着将人往府里请,边往里走,边赔笑道:“吴大人能在除夕之日光临伯府,是我们的荣幸,求之不得,哪里会打扰。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进了正厅,项名忙对项肃德道:“爹,您看谁来了。” 项肃德定眼一看,眸中一惊,忙上前相迎:“哎呀,吴大人!您怎么来了?” 吴敬环视一圈,没见到项竹的身影,道谢的话,还是等项竹来了再说,于是,吴敬礼貌含笑道:“今日携夫人前来拜访,希望不会唐突。”说罢,他指一指一旁的随侍:“将表礼奉上。” 那随侍奉上的礼品,装在极好的盒子里,很是看重项府的样子。 项肃德和项名愈发惊喜难耐,虽然项肃德常被人请去家中题字,却从未有过位高权重之人来项府拜访,今日吴敬的乍然到来,以及这表礼的用心,让项肃德颇感惊喜之外,更觉在项秉德和项承德俩家面前,赚足了颜面。 项肃德请了吴敬夫妇上座,自己在一旁陪坐,何氏忙叫人上府里最好的茶,挨着项肃德坐下。 吴敬落座后,何氏满是喜欢的神色看着吴夫人身旁的吴瑕,夸赞道:“这位是吴大人千金吧,长得可真标志。” 吴瑕闻言不做反应,吴夫人这次是随夫君前来,她有封诰在身,自是不喜与何氏这种人打交道,只含笑寒暄:“听闻伯爷的几个儿子,也是出众。” 项肃德闻言,忙指着项名和项帛对吴敬道:“这是我的长子,这是我的幺子。谦泰行事稳妥,此次除夕家宴,都由其一手置办。” 吴敬扫了项名和项帛一眼,复又问道:“听闻县伯还有一位儿子,生意做得极好,不知在何处?” 项肃德闻言,颇有些尴尬,连连摆手赔笑:“承蒙吴大人相问。我这三子,实在不值一提。” 吴敬哦了一声,来了兴趣,坐直身子,问道:“为何不值一提?” 项肃德根本不想提项竹,吴敬这般追问,委实令他尴尬,但吴敬是什么身份,九卿之一,他问话,他哪敢不答,只得据实回话,心中愈发恼项竹经商之举:“我那三子,身为县伯之子,却外出经商,说出来,实在是怕惹吴大人笑话。” 吴敬摇头叹气,委实替项竹觉得不值,项竹那般人品,在自己爹眼里竟是这般不堪,常言道行行出状元,项竹虽没有进官场,但他在自己的行当里,却也是出类拔萃之人,项肃德眼界这般狭隘,他委实不喜。 吴敬不愿再与项肃德多言,端起茶盏自顾自的喝茶。 项肃德被吴敬晾在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0 一边,颇觉尴尬,他也不知道吴敬突然到访的目的,只得猜测着问道:“吴大人可是需要在下题字?” 吴敬正欲答话,却见项竹领着沈欢,出现在门外,踏步走进了正厅。 高姝画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目光追着项竹,一直看他进来。沈欢自是看到了她,心里头,当即堵上了一块棉花。 项竹看到一旁的吴敬,忙恭敬行礼:“拜见吴大人!” 沈欢脸上绽开一个笑意,忙向吴瑕挤眉弄眼,吴瑕看着沈欢这般可爱的模样,抿上笑意,冲小姑娘不断的挑眉逗弄。 吴敬站起身,上前两步,跟项竹见礼:“谦修,你可算回来了。”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尤其是项肃德,更加惊异,方才吴敬进门,可都没有跟他见礼,为何要跟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见礼?项名在一旁看到这般变故,更是神色不渝,不免瞪了项竹一眼。 项竹又先后跟吴夫人和吴瑕,相互见了礼。 见礼过后,项竹对吴敬道:“吴大人,不知你今日过来,在下今日有件私事得先处理下,吴大人先请上座,待在下处理完事情,再跟大人赔罪!” 吴敬方才项竹进门时,便注意到项竹神色难看,笑言:“不急,你先处理你的事。” 项竹行礼致谢:“多谢吴大人体谅。可能会让您见笑。” 吴敬冲项竹点点头,示意无事,他坐回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项竹的目光落在项名脸上:“大哥,我盘查云水楼账目,发现账目对不上,听掌柜说,你拿着我的私印,挪走九百多两银子。我的私印,从未离身,你从何而来?” 面对项竹的质问,项名丝毫不惧,地契已经到手,就算项竹有天大的本事,也辨不清这黑白。 但见项名走上前来:“三弟这话是何意?倒像是我挪了你的银子?” 项竹冷笑:“难道不是吗?” 何氏瞥了项竹一眼,不屑的一笑,这吴大人,看起来似乎是奔着老三来的,管他是不是,反正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叫他看看老三是什么货色,等事情成了,指不定自家儿子还能博得吴敬青睐。就算不能得他举荐,能有来往,也是不错的。 想着,何氏冷哼一声,配合项名道:“谦修这是什么话?不能因为你哥哥将酒楼交给你帮着打理,你就把云水楼当成自己的东西。” 项竹闻言,冷嗤一声:“交给我帮着打理?母亲这话说的没头脑。云水楼乃是我一手做成,与大哥有何关系?” 何氏一双凤眼瞪向项竹:“谦修,你哥哥素来待你不薄,从未因你是庶出而有过亏待,今日你怎敢做出这般事来?怎么?这酒楼你打理的久了,就成了你的东西?你是想夺你哥哥财产吗?” 项肃德素来不清楚家府内的事情,一切皆由何氏打理,面对今日的争执,项肃德一头雾水:“那难道不会谦修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何氏忙笑道:“伯爷有所不知,那酒楼实际是名儿的,因着名儿还要入朝为官,不便抛头露面,便让谦修帮着打理。名儿懂事,本不打算告知伯爷您,怎知今日谦修居然真要将酒楼据为己有,这事儿瞒不住了。” 项竹闻言,素来在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俊逸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怒色。项竹怒极反笑:“呵,我竟不知,还有这等荒唐的说辞!你有何凭据?” “地契!”何氏莞尔一笑,掷地有声:“地契便是凭据!” 说罢,何氏对身旁婢女道:“去取地契来!” 项竹闻言愣住,地契一直在他手里,何氏怎么会有? 不消片刻,何氏的婢女,便拿着一张盖着官印的地契走了出来。何氏接过地契,往桌子上一拍,道:“正好吴大人也在,大家且来看看,这可是盖着官印的!” 项竹见到地契,心头一紧,不由蹙眉,地契怎么会在她手里?忙上前一步,拧眉看去。 待项竹看清桌上地契之后,他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笑容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实在忍不住看向沈欢,小姑娘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项竹望着她,心头更是喜爱,欢儿不仅是他的解语花,还是他的小福星! 项竹站直身子,后退一步,细细思量着今日的事。 难怪项名敢那般有恃无恐的挪走银子,难怪今晚这母子俩会说出那么多颠倒黑白的话,原是将他的地契偷到了手,只可惜,偷的是欢儿画的假地契! 他们这是打算,夺走自己酒楼,再叩给他一个觊觎兄长财产的恶名吗? 何氏见项竹不在言语,便以为他已经无法辩解。点一点桌上地契,得意道:“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时此刻,项竹心中怒火已然平息,他看着何氏笑笑:“不巧,我也有一张地契。” 何氏项名闻言,相视一眼,暗自得意,地契是明明白白从他带锁的匣子里偷出来的,他怎么可能还有?怕是项竹不敢相信,他的地契已经到了自家手里。 “许安!”项竹冲门外唤道,许安赶忙进来,项竹吩咐道:“去我书房,将我书架上带锁的匣子拿来。” 许安领命下去。 吴敬在一旁全程听着,看来,今日还赶上了一出好戏,现在还不知谁是谁非,但他隐隐觉得,项竹是清白的。吴敬挪挪身子,将坐姿调整的更舒服些,看向项竹的眼神里,隐有期待,他要好好看看,项竹将会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 不消片刻,许安便将匣子拿来,项竹取出钥匙,将锁子打开。果然,最上面那张假地契不见了。项竹将匣子里的账本一一取出,但见真地契,平静的躺在匣子的最底层。 项竹拿出地契,顺长展示在众人面前:“这便是我的地契。” 何氏见状身子一怔,不由坐直身子,两手扶住椅子扶手,凝眸看着项竹手里的地契!项名见状,更是眉头紧锁,手在背后攥成了拳! 吴敬见状,不由笑道:“两张地契,必有一假!” 项竹笑着接过话:“看来,得去官府验验!” 面对两张地契,何氏有些慌了,她委实不敢认定自己这张就是真的,哪敢去官府验?忙道:“今日除夕,京兆尹衙门里怕是没人,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吴敬笑道:“这有何难?京兆尹与我有些私交,请他跑一趟就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1 是。” 说罢,吴敬不给何氏再说话的机会,对身旁随侍道:“去京兆尹府上,请京兆尹大人过来一趟。记得带上官印,方便检验。” 项竹向吴敬递去感激的神色。吴敬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京兆尹在九卿之外,吴敬相召他哪儿敢怠慢,约莫两刻钟的功夫,京兆尹便身着常服,带着京兆尹的官印,来到了项府。 相互见过礼后,吴敬指一指桌上的地契,又指一指项竹手里的,对京兆尹说道:“张大人,劳烦你验上一验!” 35、35 ... 京兆尹向吴敬行个礼, 侧身面向项肃德:“劳烦伯爷拿张白纸过来。” 项肃德指一指身旁随侍,示意他去拿纸。待纸张拿来, 项肃德示意在厅中搬来一张桌子。 京兆尹取出官印, 在白纸上用力按下一印。鲜红的官印跃然纸上。 京兆尹从项竹手中接过地契, 与纸上的官印细细比对。何氏和项名的目光紧紧跟着京兆尹, 似要从他的神色中挖出答案。 片刻后,京兆尹将地契还给项竹, 又从何氏身旁的桌子上取过另一张地契,刚放在一起, 京兆尹看了两眼, 便眉头微蹙,这张上的官印,明显比真的小了一圈。 答案明晰,京兆尹站直身子, 向吴敬行个礼,回话:“回禀吴大人, 桌上这张是假的。” 何氏闻言, 整个人向后摊去,震惊的倒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分明是从项竹房里偷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吴敬笑笑,看向项肃德:“成安县伯,您这夫人怕是算不上贤内助啊,居然伪造地契?” 项肃德闻言,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素来看重家府名声,今日何氏在吴敬一家人面前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如何不气,眸中当即含了一抹厉色,看向何氏。 何氏自知大难临头,低下头不敢看他。这时,项名终于回过神来,指着项竹道:“一定是你偷换了我的地契。” 项名赶忙上前,立在项肃德面前,行礼分辨:“爹,我的地契没有问题,是项竹偷换了地契!用张假的来蒙蔽你们。” 沈欢暗自瞪了项名一眼,上前一步,看看桌上的假地契,含了无辜的神色,看向项竹:“义父,这不是欢儿画的那张吗?” 吴敬哦了一声,俯下身子,用哄孩子的语气问道:“是你画的?” 沈欢点点头,项竹看着沈欢笑笑,对吴敬道:“回禀大人,小女贪玩,前些日子,缠着我要看地契,看过后以为官印是用朱砂画上去的,便也要画。欢儿画的地契,我亦放在匣子里,不过是在最上面,就是不知,怎么到了大哥手里?” 项名闻言,惊异的看向沈欢,声音陡然拔了一个高度:“你画的?” 沈欢看见项名就恶心,没有答他的话,捏着项竹衣摆,往他身后窜了窜,躲过了项名的目光。听着项名如此不善的语气,又见小姑娘如此害怕的模样,项竹顺势推推沈欢肩膀,将小姑娘彻底护在了身后。 项竹看向项名:“大哥还有什么话说?可还是我偷换了你们的地契?倘若大哥不信,我也可以让欢儿再画一张,比对比对,与这张是否一样。” 何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这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会画一张地契,偏偏不巧的是,玲珑青黛那俩丫头,居然偷错了! 看到此处,一切已然明了,吴敬清一清嗓子,沉声道:“这虽是县伯府家事,但今日却被本官碰上,就不能坐视不理,张大人,私霸他人财产,论律当……” “吴大人!”项肃德毅然站起身,打断了吴敬的话,上前一步说道:“是肃德教子无方。” 项肃德转身,疾步走向项名,‘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项名脸上。但听他厉声骂道:“逆子!竟做出私占弟弟财产这等辱没门风的事!还不去给谦修赔罪!” 项竹心内冷嗤,一个耳光,赔个罪,就想当这事了了吗?项肃德算盘打得真好!倘若欢儿没有画那张地契,倘若今日他们偷到的是真的,项肃德只会让他给项名赔个罪便了事吗? 沈欢更是恼恨项肃德的偏心,因为她记着前世,义父分明是被官府收押,若非萧叔父上下打通关系救出义父,义父怕是还要在牢里受尽屈辱。 项名行至项竹面前,双唇紧抿,意味深长的看了项竹一眼,两手抱拳,恭敬行下礼去。 项竹左走一步,避开项名的礼。他望向项肃德,心内凉寒之感愈甚:“父亲,云水楼是儿子积年的心血,今日险些为他人做了嫁衣。莫非在父亲看来,儿子的心血,只值一句赔罪?” 这一刻,面对项竹的质问,项肃德哑口无言,可项名是嫡长子,未来是要袭爵的,就算他明知是项名的错,他也不能让项名惹上污点。 项肃德干笑两下,劝道:“竹儿,爹怎能不知你为酒楼付出了多少?可是这毕竟是你亲哥哥,念在手足之情,你原谅了他吧。” 项竹将眸光移去别处,嘲讽般的冷哼一声,手足之情是什么?二十年来他没见过。项竹知晓项名跟何氏的脾性,今日他们没有得逞,往后必还会有手段。他无法离开县伯府,同在一个家门下,他怎能容忍,自己和欢儿时刻处在嫡子嫡母的威胁下? 为了今后生活能够安稳,他今日决不能轻纵了何氏母子! 项竹看向京兆尹,行个礼:“张大人,我大哥伪造我的私印,已挪走云水楼九百两,人证物证聚在。再加上今日偷盗地契之罪,还请张大人,公事公办!” 项肃德紧咬双唇,手指颤抖的指着项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项名听闻此话的这一刻,眼前泛黑,只觉天地都在旋转。 何氏骤然警醒过来,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子入牢房?但见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项肃德面前:“伯爷,这些事都是我叫名儿做的,名儿挪银子是我逼他去的,地契也是我命人偷得,与名儿无关,与名儿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何氏有些语无伦次,跪行到京兆尹面前:“抓我,抓我,我求你了,抓我!” 项竹冷眼旁观,好一出母子情深。自他四岁起,阮氏便被何氏打发去了别院,那时候,何氏可有想过,他与生母分离的痛苦? “竹儿!”项肃德急红了眼圈,手紧紧攥成拳头,似恳求又似责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2 般的说道:“你莫要咄咄逼人啊!” 项竹清冷的目光落在何氏身上,她因行动剧烈,头饰已有些散乱,脸上的胭脂水粉亦被泪水冲刷出河道般的痕迹,匍匐在京兆尹脚边,形容甚是狼狈。 一众宾客见到此情此景,有人暗自窃喜,有人深觉何氏母子行止过分,却也有人觉得,项竹将嫡母逼成这般,委实不是良善之辈。 吴敬看向项竹,究竟要不要移交官府审理,还要看项竹的意思,他冲项竹说道:“我和张大人都在,你决定。” 这一刻,项肃德,何氏,项名,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项竹身上,此时此刻,他们母子的命运如何,全凭项竹一句话。 何氏忙膝行至项竹脚边:“都是母亲的错,与你哥哥无关,你要怪就怪我!是母亲猪油蒙了心,是母亲的错!” 项肃德胞弟,项秉德见此情形,在一旁说道:“谦修啊,这可是你的嫡母,嫡母不顾尊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样?” 项肃德上前一步,拉住项竹手臂,恳求道:“竹儿,若是真将你母亲送进大牢,我们项家在金陵的名声,就算是完了!爹知道这么做,对你不公,爹爹答应你,只要你原谅你母亲哥哥,就将你娘亲接回来。” 项竹眸色一动,看向项肃德,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年父亲的人,熟悉又陌生,可他却是娘亲爱恨纠缠了一辈子的人,而回到项肃德身边,是娘亲唯一的心愿。 何氏已经拦下了所有罪责,即便官府纠察,项名也可以脱身,不如……借此次的事,圆了娘亲的心愿!而且,何氏在府一日,他和娘亲,还有欢儿就不见得有好日子过。思量片刻,他做下决定! 项竹深吸一口气,看向项肃德,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落地有声:“嫡母何氏,苛待庶子,嫉恨妾室。妒,为其乱家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七出之条犯其三,还请父亲休妻,接回娘亲,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项肃德闻言,愣住!何氏倒吸一口冷气,软到在地!项名看向项竹的神色间,燃烧着一团火焰。 项肃德看着地上的何氏,神色间满是为难。 若是休妻,今日这恶名,便都有何氏背了,与伯府再无干系,可若是不休妻,项竹便会公事公办,那这件事便会传遍金陵,成安县伯之妻因私罢庶子财产锒铛入狱,整个县伯府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他再也无法在金陵立足! 项肃德思量许久,待他掂量清楚其中利害,痛心的做了决定。对项竹道:“为父……答应你便是!” 话音落,何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项名与项帛惊慌失措,齐齐跪地:“爹,您三思啊!” 期间,项名递了个眼色给何氏贴身侍婢,示意他将何氏扶起! 项肃德心里一直压着一团火撒不出去,见项名又来求情,一团怒火,皆落在项名身上,又是一个耳光响亮的打上去,项名被打愣了!项肃德厉声骂道:“还不是为了你!带着你这不成器的弟弟,滚出去!” 项名背起晕倒的何氏,母子三人,狼狈地离开了前厅。项竹清楚项肃德的毛病,一旦过了今日,休妻之事定会一拖再拖,过些日子,指不定就会不了了之,他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方才验了官印的桌上。 项竹亲自研墨,用笔沾了,递给项肃德,目光清冷,不容置疑:“还请父亲,写下休书!” 这一刻的项肃德,才深刻的感觉到,他过去二十年从未在意,甚至有些厌恶的老三,俨然已经长大,翅膀渐硬,不成想,这个不爱说话,性格内向的儿子,竟会是这般难缠的人。 当着吴敬和京兆尹的面,项肃德怎好跟项竹周旋,只得接过笔,写下休书! 项竹看着白纸黑字,心中并无半分喜悦,神色间露出一丝疲惫,只觉得倦怠。沈欢见了,捏捏项竹的手表示有话要说,项竹会意,俯身将耳朵凑到小姑娘唇边。 沈欢软糯的声音,在项竹耳边响起:“义父,你再忍忍,等晚上回去修竹院,欢儿给你揉揉。” 项竹失笑,心里却漫上一股暖意,这满屋里的人,唯有欢儿真的关心他,能够看出他的疲惫。项竹手摸着沈欢的后脑勺,用自己侧脸贴一贴她的额头,低声道:“好!有欢儿在,义父就不怕累。” 说罢,项竹冲沈欢笑笑,站直身子。 今日的事情,就此算是完了,本欲留京兆尹用饭,京兆尹婉拒,除夕年夜饭,家中人尚在等候,便跟吴敬等人告辞离去。 项肃德回到坐上,看看沈欢,若非这丫头画了那么一张地契,今日的事,演变不到这种程度,他不会失去嫡妻,嫡长子也不会蒙羞,想着,不免对沈欢又生了一层厌恶。无论如何,都得让项竹将这丫头打发了,如今家中生了这等事,更不能在让老三背着那等流言。 项竹领着沈欢,走过去,在方才项名的位置上坐下。向吴敬道谢:“今日多谢吴大人出面,让您见笑了。” 吴敬笑着摆摆手:“言重了,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项肃德听着依旧一头雾水,转而向吴敬问道:“不知,犬子做了什么?” 吴敬哦了一声,表示惊异:“你竟不知?谦修没同你说吗?” 项肃德尴尬的笑笑,吴敬了然,简单将青阳的事,跟项肃德说了一遍,而后,他看着项竹,赞许道:“县伯教子有方。谦修既有能力,又有慈心。” 项肃德闻言愣了下,忙接过话:“这孩子从小出众,没让我操过什么心。后来生意做好了,还常贴补家里。” 吴敬闻言,更是连连赞许,想不到嫡母那般对待他,他还能有这份心胸,忽地想到项竹还为了报恩收养了恩人之女,吴敬接着道:“对,谦修确实是个重情义的,还收养了已故的恩公之女,对外人都是如此,何况是对自己亲人,这般人品,实在难得。” 项肃德连连点头,期间不忘往自己身上揽些功劳:“是啊是啊,我也常跟谦修说,为人要重恩情,讲仁义,这孩子果然听我教诲,知道他收养恩公之女一事,甚得我心,甚得我心……” 沈欢闻言心下冷嗤,项肃德可真会给自己贴金。项竹唇角略笑笑,自端了茶来喝。 吴敬果然夸赞:“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项肃德总算是觉得赚回了些颜面。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3 看着天色快黑了,吴敬一家人便准备告辞,项肃德本欲亲自相送,奈何吴敬说有话要跟项竹讲,叫项竹送便是。 于是,项肃德只送至前厅门外。项竹和吴敬并肩走在项府,沈欢和吴瑕玩儿闹着,跟在吴夫人身边。 吴敬对项竹道:“不成想,你在家中处境这般艰难。” 项竹轻叹一声:“我不过是庶子,比起幼时,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最起码自己有些能力,吃穿不愁。” 吴敬拍拍项竹肩头:“从来英雄不问出身。谦修啊,你记着,他们之所以现在可以诋毁你,甚至欺占属于你的东西,无非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你要努力往高走,当你真正强大的那一天,所有的诋毁,都会变作称赞,所有想要伤害你的人,他们都会怯懦,不攻自破!” 项竹闻言,心头闪过一丝明亮的东西,吴敬说得没错,他现在离不开县伯府,无非是因为上有父亲压着,只有他足够强大,在这个家里,才能有话语权,才能做自己的主,而不是始终被人安排该如何如何做! 想到此,项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住脚,想吴敬躬身行礼:“多谢吴大人教诲!项竹受益匪浅!” 吴敬和善的笑笑,扶着项竹的手臂,让他站起,他很欣赏项竹,生活在成安县伯府这样的泥潭里,却没有随波逐流,保持着自己的处世观,人看别人,素来清楚,可是难在身在其中还能看的明白,这一点,项竹做到了,委实难得。 二人继续往前走,吴敬问道:“可有入朝为官的想法?” 项竹失笑,摇摇头:“没有!繁业劳形,我还是更愿意做个有钱有闲的酒楼老板。”其实,他更厌恶官场上的虚伪,就像今日父亲,明明很讨厌欢儿,却因吴大人一句称赞,便瞬间改了口,喜恶都不能由己,这有什么好? 吴敬可惜的叹口气:“你要是入朝为官,前程无量。” 项竹拉拉肩上的狐毛大氅:“我若是不入朝为官,前程依旧无量。” “唔!”吴敬看向项竹:“年轻人果然有意气!” 他们俩人在前面聊着,吴瑕和沈欢在后面。吴瑕故意领着沈欢落后几步,避开娘亲,小声问沈欢:“你萧叔父呢?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沈欢贼兮兮的笑笑,让她来帮萧叔父一把:“应该在家中。对了瑕姑姑,过些日子元宵,你出来逛灯会吗?义父和萧叔父答应我要带我出去,你也来好不好?” 正中吴瑕下怀,她低眉含羞的笑笑:“成,我也去,到时候我来县伯府找你。” 沈欢忙道:“哪能让姑姑来,我们去接你,你先跟爷爷奶奶说好。” 吴瑕点点头,脸上挂着期待的笑意:“嗯!” 伯府门前,吴敬跟项竹道过别,带着一家人上了马车。 车上,吴瑕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玩儿着帕子出神。这时,吴敬看看自己女儿,转头问夫人:“你觉得谦修这孩子如何?” 吴夫人明白自家夫君的意思,低眉想想:“好是好,可惜是庶出,而且,这伯府门楣太低,今日瞧着家门还有点儿复杂。” 吴敬嫌弃道:“妇人之见,英雄不问出身,我瞧着,谦修是个好孩子,前程无量,是极好的人选。” 吴夫人看看自己尚在出神的女儿,拧眉道:“容我想想。” 项竹领着沈欢回了府,今晚的年夜饭,没有何氏母子三人,因着项肃德心情不好,大家也都拘着,一点儿也没有新年的气氛。倒是高姝画,兴致高涨,一直看着项竹。 今日谦修哥哥委实得脸,他本就是这般有本事的人,谁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今晚,项秉德项承德俩家是要住在伯府的,毕竟要一块守岁。年轻人们兴致高涨,买了不少烟花爆竹,等着午夜时燃放。 很多孩子早就耐不住寂寞,伯府花园里,时不时便有爆竹声响。 项竹捏捏沈欢小手,问道:“想不想出去放烟火?” 沈欢摇摇头,她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些孩子们玩儿,于是她看着项竹道:“义父,午夜的时候,咱们俩回修竹院吧,在修竹院里放烟火,就咱们俩。好不好?” 项竹笑着点点头,他也不想跟这些人一起。其实,他回来后,给小姑娘买了一些东西,正好今晚可以给她个惊喜。 正在这时,高姝画走了过来,盈盈行礼:“谦修哥哥,你不出去放烟火吗?” 一见高姝画,沈欢忙一下子靠进项竹怀里,揪紧项竹衣衫,义父是她的。 项竹看见高姝画,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来,玉环早已经买好,正好今日还了她。 厅里人多,项竹觉得,还是给高姝画留些颜面,有些话,这里说不方便。于是对高姝画说道:“不知高小姐是否得闲,同去花园走走。” 高姝画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忙道:“他们都去放烟火了,我怕那爆竹,所以没去,现在一个人也是无事。” 沈欢自然知道项竹的用意,想着前些日子的流言风波,她看着高姝画得意的神色,暗自皱鼻,别高兴的太早,一会儿该你哭了。 为了避嫌,项竹带上了沈欢,将许安也一起叫上:“走吧。” 项竹领着沈欢走在前面,高姝画被他甩在身后。高姝画看着前方修长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不是他叫她出来的嘛?怎么自己走在前面,浑不顾她? 36、36 ... 高姝画跟着项竹和沈欢身后, 一直来到伯府花园假山后,一处较为隐蔽的八角亭里。 冬季的寒风隐隐袭来, 沈欢不由拉进了衣领。 走入亭中, 项竹停住脚步, 目光落在亭外的假山上。 高姝画不明所以的跟进来, 看着项竹目视他处的神情,隐隐觉得不安, 试探着问道:“不知谦修哥哥带我来这里是……” 项竹从衣襟中取出一枚玉环,递给高姝画。玉环上编得精致的结绳, 挂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翡翠玻璃种的玉环成色极好。 当高姝画见到项竹送东西给她,她心头漫上难以掩饰的激动,他果然也对自己有意,自己这般容貌, 谦修哥哥又不是圣人,怎会注意不到她?且这玉环, 远比前些日子割爱给了沈欢的, 还要好百倍。 高姝画含笑,此时顺势一推,让他将话挑明岂不是更好?高姝画含笑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4 ,微微欠一欠身子,很是端庄的模样:“我与谦修哥哥无亲无故,哥哥忽然送我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好收下?” 高姝画口上虽这般说, 但是她心中清楚,若谦修哥哥是真心送她东西,一定会给她一个收下的理由,或许这理由,就是即将挑破的心意。 怎知,项竹扫了她一眼,平静道:“欢儿不懂事,收了你的玉环,又被她不幸遗失,我不愿欠别人什么,这个玉环,是我代欢儿赔给你的,收下吧。” 高姝画闻言微愣,干笑两下:“呃……这样啊……” 高姝画无奈,只得收下玉环。但她转念一想,他既知道沈欢收了自己的玉环,那也该知道自己那枚荷包,想到此,高姝画心中又燃起灼灼的希望:“除了玉环,谦修哥哥可还见到过……” 项竹冷言:“不曾。”高姝画闻言,不由看了一旁的沈欢一眼,神色间既有恼怒,亦有失望。 项竹转头看向高姝画,清冷的目光落在高姝画脸上:“欢儿尚小,不懂事,得罪了高小姐。”项竹俯身对沈欢说道:“欢儿,给这位姑姑赔罪。” “哦……”沈欢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向高姝画福一福身子:“欢儿并不知晓玉环贵重,只是觉得好看,姑姑给我的东西,亦在玩耍时不慎丢失,还请姑姑恕罪。” 当着项竹的面儿,高姝画怎好跟沈欢过不去,装也得装出个大度来,想着,高姝画笑笑,示意沈欢起来,对项竹道:“谦修哥哥言重了,不过是一枚玉环罢了,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 项竹复又问道:“这么说,你原谅欢儿了?” 高姝画忙大度懂事的回道:“谦修哥哥见外了,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我原也不曾怪她。” 项竹略勾勾唇角:“既如此,那也请高小姐,向小女赔罪!” “什么?”高姝画和沈欢同时愣住,沈欢抬头看看项竹,心下连连叹慨,素来待她温和如阳的义父,真是一点儿也不好惹啊! 高姝画只觉指尖有些发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强笑着问道:“谦修哥哥这是何意?” “何意?”项竹冷言:“我有豢养娈.童怪癖的流言,以及小姐你的堂舅夫妇为何会出现在项府?这些,难道小姐心里没数?” 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高姝画彻底傻住!他是如何得知?不远处声声传来的爆竹声响,就像一个个而起的炸雷,惊得高姝画难以平静。 过了好半晌,高姝画才回过神来。不能认,绝对不能认!一切都是口传的流言,项竹并没有证据,只要她咬死不认,就尚有一丝希望。 高姝画眸中含了一圈热泪,泫然欲泣,她不由扶住自己心口,难以置信的看向项竹:“谦修哥哥是说,这些是我做下的?当真不是我,谦修哥哥我怎么会害你,欢儿只有七岁,我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我当真没有。” 这一席话,说得梨花带雨,诚恳非常。 项竹看着高姝画,眸中闪过丝丝嫌恶,他收回目光,望着亭外,淡淡的说道:“有没有,高小姐心中有数。今日叫你出来,便是顾忌颜面,从今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分伤及小女之事,就绝不会只是提醒而已。高小姐,好自为之。” 说罢,项竹转身,抱起沈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亭子。 “谦修哥哥……”高姝画还欲分辨什么,奈何项竹抱着沈欢,已经走远了。高姝画望着那方越走越远的修长身影,双唇紧抿,眸色焦急,她费了这么久的心思,为何就是引不起他的注意? 她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若是放弃实在不甘,爱慕她的人金陵到处都是,她就不信,以她的容貌,得不到他的心?高姝画攥紧了手中的玉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咬紧下唇,神色坚定,她绝不会放弃他!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这个欢喜的自然是沈欢。她抱着项竹的脖子,心下放心了不少。高姝画,一直以来,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沈欢看看他的侧脸,不由疑惑,现在看来,义父不仅对高姝画无意,且还有些厌烦,既然如此,前世他为何娶她?如果不是义父自己愿意,那就是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娶! 想到此,沈欢心下一沉。 猛然反应过来,她要留意的,不是义父什么时候对高姝画起了心思,而应该是,高姝画用了什么法子嫁给了他! 是了,一定是这样。前世他娶高姝画娶得突然,而且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可见相处寥落。 想到此,沈欢暗自惊心,无论是前世义父走后争夺财产,还是今世的流言风波,高姝画的手段根本不是她能比得上的,那她到底防不防得住啊?若是这一世也被高姝画得逞,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此,沈欢怕的不行,伸出小手,忍不住抚摸项竹脸颊,她真的好怕,好怕再次失去他…… 冰凉的小手贴上项竹的脸颊,他忙将沈欢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蹙眉问道:“怎么这么凉?可是穿得少了?” 沈欢摇头:“我不冷啊……” 项竹将小姑娘抱紧些,还说不冷,手都冻冰了:“咱们现在就回修竹院,给你加两件衣服,再暖个手炉抱着,等午夜的时候,再去院中放烟火。” “行!”沈欢搂紧他的脖子,侧脸贴上他的额头。沈欢望着隐有烟火绽放的天空,心渐渐安定下来,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小姑娘这般听话,项竹虽喜欢,却总觉得少了些孩子该有的活泼,他看着沈欢挑挑眉,打趣道:“唔……今晚府里来了那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他们买了很多烟花爆竹,我还以为,你要丢下义父,自己跑去玩儿呢。” 沈欢闻言,急着辩解道:“我怎么会丢下义父呢?哥哥姐姐再多有什么用,烟火爆竹再好玩儿又有什么用?只要能在义父身边,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去!” 项竹闻言失笑,小姑娘素来会说话,小嘴儿跟抹了蜜一样甜。项竹边给她暖手,边说道:“义父逗你的,你还小,没事儿多和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去玩玩,总是跟着义父,都不会跟人打交道了。” 沈欢当真不想跟七八岁的小孩子玩儿,忙道:“可我是真的只想和义父在一起。义父……你是不是嫌欢儿烦了?” 沈欢心头有些黯然,毕竟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小孩子,整天被一个小孩子缠着,换做她也会烦。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5 项竹失笑,以前他也觉得小孩子难缠,有些厌烦,可是欢儿,从未让他有过这种感觉,许是欢儿懂事,从不像别的小孩子那般痴缠,带给他的只有贴心和陪伴。 想到此,项竹温言安慰:“傻姑娘,义父何时嫌你烦过?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些。我下午见院里有几个小姑娘,在踢毽子,玩儿甚是开心,却从不见你去玩儿。” 沈欢撇撇嘴:“我不想去……要是义父希望欢儿能开心些,不如你陪我踢啊。”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开心。 项竹挑挑眉,只得道:“你自己瞧着办吧,要是不爱去就算了。” 沈欢这才笑了,点点头:“嗯!”复又将脸颊贴上他的额头。 回到修竹院,项竹让沈欢回去加了件衣服,自己则在房中给她灌了个手炉。沈欢加好衣服,跑回项竹房里,项竹将手炉给她,对她说道:“你自己在屋里玩儿会,义父出去下。” 沈欢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项竹摸摸沈欢的头顶,自己走出了房。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项竹方才回来。离午夜,只剩一刻钟。 项竹走到沈欢身边,在沈欢身边坐下,手放在地笼上烤着,笑问沈欢:“今晚守岁,困不困?” 沈欢摇摇头,项竹挑眉,方才打哈欠的是谁?他笑问:“真的?” 沈欢忙道:“真的真的,一点儿不困。” 项竹陪着沈欢闲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忽然外面传来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响,午夜来了。 项竹站起身,牵过小姑娘的手:“咱们出去吧,将手炉带着。” 沈欢乖乖的领着他的手,一同来到了院中。沈欢四处看看,院中并没有一串爆竹,仰头不解的问道:“义父,咱们不放鞭炮吗?” 项竹看看沈欢,一个明媚的笑意,漫上他俊逸的脸颊。他缓缓在沈欢身旁单膝蹲下,扶着小姑娘的肩头,冲对面的屋顶上挥挥手。 沈欢不解的望去,但见对面屋顶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沈欢不解的看着,不消片刻,但见一束明亮的火光直冲夜空,在修竹院的顶上,绽开一个巨大的璀璨烟花,红色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修竹院,亦将两人的身影纳入其中,染成明媚的红色。 第一个巨大的烟火逝去,第二个紧跟着追上夜空,梨黄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好似晌午的暖阳…… 项竹在望着夜空中的烟火,在小姑娘耳边问道:“喜不喜欢?” 百家齐放的爆竹声,将他的声音淹没,但沈欢依旧听得清楚。她傻傻的看向项竹,小脸被烟火的光芒染成黄色,怕他听不清楚,凑近他的耳畔问道:“义父是给欢儿准备的吗?” 项竹笑笑,摸摸小姑娘的头:“当然是啊,修竹院除了你还有谁?喜不喜欢?”这么多年,第一次能跟一个带给他家感觉的人过新年,自然要放最好看的烟火给小姑娘看,这是他特意去买的,数量很多,约莫能放一刻钟。 沈欢看向夜空中绽放的烟火,脸上扬起一个比烟火还要灿烂的笑容:“喜欢!” 说罢,她望着漫空璀璨,复又低语道:“更喜欢你……” 项竹蹙眉问道:“后半句是什么?没听清。” 沈欢挑挑眉,假装没听见,让你听清不就完了吗?项竹本就半蹲在地上,沈欢身子一靠,便窝进了他的怀里,沈欢看着烟火,撒娇道:“义父,你抱着欢儿好不好?欢儿冷。” “不是加衣服了吗?怎么还冷?”莫不是手炉凉了?项竹双手从沈欢身后绕过,去摸她手中的手炉,暖暖的温热传来,这也没凉啊? “就是冷!义父你就抱我嘛,看完烟火就回去。”项竹哪里知道沈欢趁机吃豆腐的心思,只得点头:“好吧。” 说着,从沈欢身后将她揽进怀里,两手一环,便将沈欢小手连带手炉一起,箍进了自己的掌心,小小的人儿,转瞬便陷进他宽阔的怀抱里。 他怀中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沈欢安心的享受着。 这一刻的沈欢,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渴望长大,她多想看到项竹抱着她,不是因为亲情,不是因为她耍的小聪明,而是因为真的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一样…… 夜空中的烟火真美,红的、黄的、绿的……各色的光芒不断的照亮修竹院,亦照亮院中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变幻万分的心情,鲜活而又纯粹…… 项府中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厢璀璨美丽的烟火,纷纷将目光投去。高姝画傻傻的望着,过了好半晌,她痴看着那边的烟火,向身旁的兰溪问道:“我若没记错,那是谦修哥哥修竹院的方向。” 兰溪点点头:“正是。” 高姝画心头闪过一丝黯然,若是此时此刻,在修竹院陪着他放烟火的人,是她,该多好? 过了许久,爆竹声渐停,修竹院的烟火也放完了,项竹放开沈欢,从地上站起,不成想腿上一软,险些又蹲下去。 沈欢觉察到,忙扶住项竹手臂:“义父,你怎么了?” 项竹捏捏沈欢鼻头,假意嗔道:“腿麻了!” 沈欢歉意的笑笑,是她高兴过了头,竟忘记义父一直蹲着。忙道:“哎呀,对不起义父,欢儿不是故意的。”说着,推着项竹在廊下坐下:“我给你揉揉。”说着就蹲下身子去。 项竹忙拦下小姑娘:“不必不必,逗你的。一会儿就好。” 他捏着沈欢手腕,将她拉到近前来:“困了吗?送你回房。” 方才有些困,可是这会儿,沈欢一点儿也不困了,但是她知道,该睡觉了,于是乖乖的点点头。 项竹自己捏捏腿,待感觉好些了,便领着沈欢送她回了西厢的房间。 他将门推开,示意沈欢进去,沈欢跨进门,他正欲关门离去,却被沈欢叫住,明亮大眼睛望着他,软糯的声音响起:“义父,你过来下,我有悄悄话跟你说。” 项竹失笑,就他们两个人,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大声说?但他看着小姑娘期待的大眼睛,心中不忍拒绝,配合着俯下身子去。 沈欢看着他俊逸的侧脸,飞速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逃一般的跑进屋里,咯咯笑着冲他喊道:“我睡觉了,义父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项竹微愣,又被小姑娘骗了?随后唇角挂上一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6 个笑意,他站起身子,点点头,拉上门离去。 大年初一的清晨,项府里使出两架马车,一架前往别院接阮氏,另一架由项名和项帛陪着,将何氏送出了项府。 项肃德是休妻,起因又是那般难堪,何氏根本就没有脸面回去娘家,用自己的一点私房,在项府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暂作为安身之地。 何氏在马车里,掀开车帘,看着另外一辆前往别院的马车,手紧紧的攥起,长长的指甲掐进手里,甲印发白。 她的心里如何能够不恨? 何氏握紧项名的手,眸中满是深寒的恨意,牙根咬的咯咯作响:“阮氏母子想将我赶出伯府,想都不要想!这次离开只是暂时的,阮氏那般懦弱,怎么可能驾驭得了你爹爹,你爹爹的毛病只有我清楚,他是离不开我的。” 自顾自得说完这段话,何氏猛然看向项名:“你一定要争气,绝不能让阮氏母子占了你的位置。那个项竹城府深的很,你要当心!” 何氏的声音陡然拔了一个高度,眸中渗着火焰,但听她咬牙切齿道:“还有他那个义女,别看小小年纪,可是有心思的很,你说她好端端的,画什么地契?定是那俩丫头,当她年纪小,在她跟前说漏了嘴,她告诉了项竹,父女俩才联合起来坑了我们母子!” 项帛不过十六,最听何氏的话:“这么说来,那个丫头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娘亲你放心,我回去一定跟爹爹说,让他早点看清那个丫头的真面目!” 何氏赶忙拒绝:“别瞎说!你爹爹正在气头上,现在你们俩最好离他远远的,他最看重家府名声,你们一定要想法子让他厌恶项竹和阮氏,只有这般,你们才会重新受到重视,娘才有再次回到伯府的机会。” 项名忙问:“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何氏的胸口起伏不定,她想了好半晌,却没想出合适的法子。她对项名道:“别急,别急,咱们一定能找到机会的。” 马车在何氏租下的小院外。打开院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刺鼻的鸡屎味儿扑面而来,满园里都是上一家走时留下的鸡屎和鸡毛,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何氏嫌弃的骂道:“这地儿前儿住了个杀鸡的吗?” 项名和项帛,帮着何氏将行李提进屋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框上堆积了许久的尘土落下,呛得二人咳了好半晌。 所幸何氏的陪嫁婢女带了出来,何氏让她打扫房子,自己在院中坐着。 何氏看看这居住的环境,心中一片愁。 即便项肃德能来,这样的地方,也留不住他,他最是看重颜面,怎会踏足这等民居?她要想重新回到项肃德身边,就必须让他看到体面,否则,难啊。 如今,之前从项竹那里挪出来的银子,一个除夕家宴就用去了许多,现在只剩下几十两,这点儿钱,过日子都不够,别说换个体面的住处,就是上下打点也拿不出手啊。 何氏拧眉细想,不成,一定得想法子弄一笔钱来。 何氏将自己的脑子搜罗了个遍,过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一个笑意,在她唇边绽开。 她忙拉过项名道:“你的妻子张氏,手里的嫁妆还有多少?” 项名闻言,转瞬明白了何氏意图,不由惊住,忙道:“娘,婆家私占媳妇嫁妆,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如今已经惹下大祸,再这么做,若是传出去,儿子……以后怎么在金陵立足啊?” 何氏狠戳了一下项名的额角:“你怎么那么傻!难怪你一直比不上项竹,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我已经被你爹爹休妻,算什么婆婆,没了我,阮氏才是当家的女主子。” 项名转瞬明白了过来:“娘你的意思是……将私占嫁妆的罪名,栽赃给阮氏?” 何氏笑笑,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不仅要弄到媳妇的嫁妆,还要让阮氏背着个黑锅,到时候,项肃德定会厌弃阮氏母子,那么,她的机会,就来了。 37、37 ... 阮氏回到项府的时候, 是傍晚。冬季西沉的落日,被灰蒙蒙的云雾笼罩, 只余一个橘红的圆盘, 挂在金陵城的层层屋檐之上, 逸散着没有温度的缕缕光芒。 项竹身着一袭鸭卵青直裾, 肩上披着墨色的狐毛大氅,长身立于项府侧开的小门边, 静候阮氏归来。他发上的白玉簪馆,衬得他整个人, 更显清冷寡淡。 阮氏是妾, 项肃德没有出来迎接的必要,只有项竹和沈欢在等她回来。 沈欢陪在项竹身边,紧紧裹着緗色的斗篷,耳朵尖尖和鼻子尖尖都冻得发红, 她时不时的伸出手搓搓耳朵,又抓紧将手缩回斗篷里。项竹见她这般缩成一团的样子, 不由笑笑, 不让她出来,偏要跟着,这会儿知道冷了。 项竹将小姑娘拉到身前,用掌心盖住沈欢的小耳朵,他手型修长,这一盖连沈欢脸颊都遮住了,连她下巴一起, 捧在手里。 沈欢仰起头,对他说道:“义父,你不用帮我暖,一会儿你手该冻冰了。” 项竹笑,他打小没穿过厚棉衣,从不知冷,冬天顶多也就披个大氅,这点儿寒冷算什么?想着,项竹对沈欢道:“义父不怕冷,无事。” 贴在脸上的掌心温热,确实不像是冷的样子,沈欢便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微微黯然,身体底子这么好的他,前世怎么可能会因病早逝?沈欢最后悔的事,就是前世最后的那三年,与他相处的那般少,连他身体的变化都没有注意到。 沈欢不太相信他会得重病,待有机会,将他前世出现的症状,全部写下来,然后拿去给大夫看看,究竟是什么缘故?如果真的是病,那便早早预防,如果不是……更要时刻防着。 过了片刻,项府早上出去的马车,缓缓使进人迹寥落的巷口,往项府侧门处而来。待马车停下,项竹松开沈欢的小脸,两步走下台阶,前去迎接。 一双白皙的戴着玉镯的手掀开车帘,阮氏姣好却隐含怯懦的面容,出现在项竹和沈欢眼前。 阮氏一见项竹,眼里不由含了泪:“竹儿……” “娘!”项竹上前忙扶住阮氏手臂,将她从车上扶下。阮氏在车下站定,泪水连连滚落,她仔细端详了项竹一番,方才将目光移向眼前的成安县伯府,望着伯府熟悉的飞檐,这一刻,恍如隔世。 项肃德虽每隔几个月都会去别院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7 看望,但这伯府却已经是整整十六年未曾来过。 阮氏脸颊上漫上笑意,何氏被休,薛氏也已跟随项书去了任上,如今这项府里,就只剩她和项肃德。若能就这般过完后半辈子,她也就满足了。 沈欢上前行礼:“欢儿给奶奶请安。” 阮氏愣了下,笑着叫沈欢起来。项竹在一旁道:“先回府吧。父亲在前厅等您。” 阮氏点点头,项竹扶着阮氏手臂走入门内,他看看沈欢,示意小姑娘跟上。沈欢会意,跟在他和阮氏身后。 阮氏回头看看沈欢,眉宇间漫上一层担忧,低声对项竹道:“这孩子怎么还在?你别惹你爹爹不高兴……” 项竹无奈的笑笑:“这事,娘你就别管了。父亲在司农大人面前说过,我收养恩公之女一事,甚得他心,放心吧。”项肃德之前在吴敬面前说下那般话,为了他的颜面,他应当不会再为难欢儿。 阮氏似乎有些不信:“你爹爹当真这般说?” 项竹点点头:“当真。” 昨日项府发生的事,阮氏今日已经听来接她的人细细说了,如今儿子财产无事,她也回了项府,这半生的心愿,也就了了。眼下,她唯一挂心的,只剩儿子的婚事。她刚回来,也不想惹儿子不快,等在府里安顿下来,再打算起来吧。 项肃德在前厅喝茶,府中经历这么大的变故,他委实也没什么心情,见项竹扶着阮氏进来,也只是略笑笑:“瑞如,你回来了?我已经叫人将你过去的熙和院打扫了出来。” 阮氏心头漫上一阵感激,欠身行礼:“伯爷费心了。” 项肃德看看项竹,扶膝站起:“同去熙和院吧,今晚咱们一起,在你娘那里吃饭。” 说罢,项肃德向阮氏伸出手去,阮氏一惊,随即眼圈便红了,脸上却挂着难以隐藏的笑意,她缓缓伸手,放进了项肃德的掌心里。 项肃德顺势握住,拉着她,一同往熙和院而去。阮氏貌美,项肃德很喜欢,只是相处的久了,再好看也看着腻,再加上阮氏性子安静怯懦,总是感觉着,不如何氏那般可心。 回了熙和院,阮氏给项肃德倒上茶,奉至手边,是龙井,项肃德抿了一口便放下。他年轻时确实喜欢喝龙井,但是如今他却更喜欢铁观音,阮氏泡的茶,不合他胃口,还是何氏更知晓他的喜好。 项竹和沈欢,陪着阮氏和项肃德用了晚饭,饭后随便闲聊了几句,项竹便带着沈欢回了修竹院。项肃德留在阮氏那边。 余下的时日,项竹带着备好的表礼,去各个有生意来往的人家中拜年走动,也有不少人需要他在府中接待,就这样,忙忙碌碌间,到了上元佳节。 晚上要出去逛灯会,萧朗玉下午就过来找项竹,没别的事,就是需要他给出出主意。 沈欢刚换好项竹给她做的新衣服,怕她又像上回似的冻耳朵,项竹特意让人给她做了个带帽子的斗篷,这样就能护严实了吧。 沈欢正对着镜子来来回回的看自己,正好听见院外传来萧朗玉的声音:“谦修啊,你说我该怎么去找她啊?” 一听见萧叔父的声音,沈欢忙开门跑了出去,跑到萧朗玉脚边,兴奋的喊道:“萧叔父萧叔父,我都帮你约好啦。上回瑕姑姑来,我跟她说了,让她跟我们一起去逛灯会,到时候我们去府里接她。” 萧朗玉闻言,脸上展开一个惊喜笑容,一下将沈欢抱起来,举了个高高:“小欢欢呢,你可真是叔父的小福星,今晚上你要什么叔父都给你买!” “哎呀哎呀,萧叔父你快放我下来。”沈欢吓的哇哇乱叫,项竹忙从萧朗玉手里将沈欢抱下来放在地上,蹙眉道:“你仔细吓着欢儿。” 面对项竹的指摘,萧朗玉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项竹俯身戳一戳沈欢脑门:“你什么时候约的?” 沈欢撇撇嘴,摸摸被他戳的地方:“就那天啊,我和瑕姑姑走在后面,我俩说好的。” 项竹不由感叹,小姑娘真是太机灵了。沈欢忙道:“还等什么啊,天快黑了,咱们快去接瑕姑姑吧。” “对!赶紧去!赶紧去!”说着,萧朗玉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修竹院,项竹无奈,领着沈欢跟上。期间,萧朗玉不断催促道:“快点儿啊,你这不紧不慢的性子啥时候能改改?” 说着,萧朗玉走回来,俯身将沈欢抱了起来,紧着又往外走。 项竹无奈的看着萧朗玉急匆匆的背影,不满道:“从前怎么没见你嫌过我?”口上虽这般说着,脚下却加紧步伐跟了上去。 吴瑕早就盛装打扮,在府里等着。吴敬见自家闺女这般翘首以盼的模样,不由觉得奇怪,关怀道:“瑕儿,今晚是要出去吗?” 吴瑕见爹爹注意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约了项三爷家的欢儿,说好要和她一起去逛灯会。等下他们来接我。” 吴敬闻言,哦了一声,沈欢那么小,自家女儿跟她有什么好玩儿的?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也挺看好项竹! 往常他们是见不到的,一年里,也就元宵灯会,还能正大光明的碰碰面。要是,她能和项竹两情相悦,到时候再谈婚事更好。 不过吴敬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道:“去可以,但是要多带几个婢女,不可失了分寸。” 吴瑕脸颊泛红:“我知道的,不用爹爹提醒。”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有家丁来报,说是门外有两位公子前来拜访。 自上次青阳一别,吴瑕已经已有月余没有见过萧朗玉,听到他们来了,自是欢喜万分,但面上努力藏着心情的波动。 跟吴敬和吴夫人告了安,带着三名婢女,便出门了。 吴瑕跨出门的那一刹那,目光就落在萧朗玉身上,不由低眉一笑。沈欢笑着跑上前,牵住吴瑕的手:“瑕姑姑,咱们走吧。” 沈欢直接将吴瑕拉到了萧朗玉身侧,然后贼兮兮的一笑,躲回了项竹身边。 吴瑕欠身行礼:“萧公子,项公子。” 萧朗玉忙反应过来,抱拳回礼。项竹也跟着略施一礼,说道:“灯会主要在月老庙那边,咱们是坐马车过去,还是走着过去?” 萧朗玉看向吴瑕:“你说呢?” 吴瑕笑笑:“咱们走着过去吧,平日里出门就是坐车,今日也得些松快。”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8 萧朗玉忙点头应下,在吴瑕三名婢女的陪同下,和萧朗玉并肩走在前面,俩人相隔一人的距离。萧朗玉有些紧张,没话找话:“那个瑕姑娘……这些日子,可还好?” 吴瑕偷瞄他一下,见他目视前方,姨夫不敢看她的样子。吴瑕笑着点点头:“好啊。” 萧朗玉磕磕巴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瑕姑娘……其实……我想问问你……” “问什么?”吴瑕佯装不知。 萧朗玉努力了半晌,那句话还是没能问出来,只得道:“咱们还是先逛灯会吧。” 吴瑕撇撇嘴,只得应下。 项竹领着沈欢,侧头看她:“喜欢什么样的灯,等下到了灯会给你买。” 沈欢扬起小脸:“现在没见到,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不过只要是义父买的,我都喜欢。” 项竹笑笑:“那就等到了你自己挑。” 沈欢点点头,抬头问他:“对了义父,等下咱们也去月老庙逛逛好不好?” 项竹伸手刮一下沈欢鼻头:“小小年纪,去什么月老庙?” 沈欢忙急着撒娇道:“就是想去嘛。义父,好不好嘛?”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项竹连连应下,小姑娘撒得娇,他除了接住,没有别的招。 沈欢见他应下,脸上露出一个笑意。 走过两条街,便见前面的人流逐渐多起来,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买灯的铺面上,沈欢看得应接不暇。 月老庙前,栽着一棵极大的梧桐,巨伞一般的树冠遮下来,挡住了一整条街,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福袋,远远看起来,就像是秋季树上结出的大红橘子。 四人在月老庙旁,一家灯笼做得极精巧的铺面前停下,老板笑盈盈的出来问:“几位可是要买灯?” 项竹点点头:“可有什么花样别致些的?” 老板笑笑:“小店的灯,都是祖传的手艺,别家可学不来,几位里边儿请。” 门面很小的店,里面却别有一番天地,共有三个大隔间,使用连串的灯笼隔起来的,甚是别致。 项竹捏捏沈欢小手:“欢儿自己挑,看到喜欢的,跟义父说。” 那边萧朗玉,压低声音跟老板问道:“有没有一对的?” 老板看看萧朗玉,又看看吴瑕,转瞬明白过来。做生意的人,多精明,只见他走上前,拿起一盏灯,指着灯上一行诗,对吴瑕说道:“姑娘生得美,私下瞧着,这盏灯最衬您。” 吴瑕顺着老板的手看过去,只见灯上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行字。 吴瑕接过,细细端详。店老板忙取过另一盏,趁吴瑕不注意,递给萧朗玉。 萧朗玉低头一看,他手里这盏,上面写着“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萧朗玉拍拍老板肩头,二话没说,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老板手里。老板受宠若惊的收下。 萧朗玉拿着灯,走到吴瑕身侧,佯装不知:“好巧,瑕姑娘的灯,与在下这盏,正好一对。” 吴瑕微愣,忙低头去看,待她看清萧朗玉手中的灯,那一刹那,一片绯红漫上脸颊。 沈欢在店里转了半晌,最后在两盏灯前停下,一盏上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另一盏上写着“心悦君兮君不知”,沈欢在这两盏灯前驻足良久。 项竹见了,走上前,指着其中一盏,俯身在她耳边问道;“喜欢这个?” 沈欢摇摇头:“不是,是喜欢这两个!” 项竹失笑:“你两个手都拿着灯,义父没法儿领着你,一会儿人多,走丢怎么办?” 沈欢小手挂上项竹的脖颈:“一盏你帮我拿着好不好?”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项竹点点头:“好吧。那就两盏都买,我帮你拿一盏。回去都挂你房里。” 沈欢心头一喜,小心的将两盏灯取下,将那盏上面写着“心悦君兮君不知”的灯,递给了项竹。 项竹接过,看了看上面的诗句,心下微惑,小姑娘怕是不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吧。他没有多想,一手拿着灯,一手牵起小姑娘,走过去找店家付钱。 沈欢存了多少年的心思,此时此刻,都在这盏灯上,她看着项竹拿着灯,心下高兴的同时,却也有淡淡的失落,义父要是能明白,该有多好啊。 萧朗玉付了一锭银子,老板自然不会再收项竹的钱,客客气气的送了四人出去。 出来时,每人手里一盏灯,俩俩成对。 四人一起进了月老庙,庙里都是青年男女,萧朗玉和吴瑕,俩人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却默契的一起,上前上了三炷香。 祭台上,月老的雕塑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带笑意的,看着芸芸红尘,渺渺人间。沈欢拽拽项竹:“义父,你也陪欢儿去,好不好?” “啊?”项竹愣住,随后无奈的笑起:“你小小年纪,拜月老做什么?” 沈欢鼓起勇气,认真的说道:“欢儿想求求月老,让义父遇到一个人真心喜欢你的人,一直陪着你。也想求月老,能让义父心里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别再想前世那般遗憾…… 前半句,项竹能理解,小姑娘是关心他,但是后半句,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心里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 他尚在疑惑着,沈欢又甩了甩他的手臂:“好不好嘛义父?你陪我!” 项竹俯身摸摸沈欢头顶,笑着应下:“好,欢儿为义父许愿,那义父就替你许愿。希望欢儿长大以后,能遇到一个时时刻刻都真心护着你的人。” 见她答应,沈欢高兴的不得了,小脸上立马绽开了一个牡丹般的笑意。 说罢,他领着小姑娘的手,走到近前,将灯笼放在脚边,取了六柱香,三柱香递给沈欢。 月老像前,沈欢站在项竹身侧,捏着香,闭目许愿:月老在上,信女沈欢,拜香许愿。虽不知我为何能够重活一世,可我深知是上苍怜惜,信女感念,您若能遇到让我重生的那位神仙,一定要替我道句谢!月老月老,我可不可以再贪心一点?信女别无他愿,只求一生能与谦修相伴,此心诚见。来日愿成,我和谦修定来此间还愿! 项竹举着香,侧头看着沈欢闭目认真的样子,唇角挂上一抹笑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69 意,许愿这么久?看来小姑娘心很诚呢。他心下叹慨,欢儿对他的关心,当真是发自内心,哪怕只是许个愿,依旧这般放在心上。这般想着,他的心头漫上一股暖意。 沈欢许完愿,睁开眼看向项竹,见他正好也看着自己,不由羞涩地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随后,俩人一起,将香插.进了青铜制香鼎里。 几人本欲离去,却见正殿的侧面,一位阿婆摆着一个小摊,摊子上放着有一个签筒,一个挂满福袋的架子,桌面上,则是乱七八糟的放着一堆红绳子。 沈欢好奇的上前,捏起一根绳子,缠在自己小指头上,好奇的问道:“阿婆,福袋是挂树上的,这绳子是做什么的?” 项竹陪在沈欢身侧,亦是不解,顺手也拿起了一根绳子,在自己指尖绕了一圈,抬至眼前。 忽地,沈欢缠在指尖的绳子一扯,有些吃痛,她顺着红绳看去,但见她指上红绳的另一端,好巧不巧的缠在项竹指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俩人皆愣住。 与此同时,那阿婆笑着解释道:“定姻缘的!”说罢,阿婆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成年男子,一个小不点姑娘,不由觉得惊奇,忙在桌下数起天干地支,一番掐算过后,阿婆嘴角挂上一个了然的笑意。 沈欢的心,在刹那间凝固,目光落在项竹脸上忘了收回,仿佛月老庙的人来人往都不见了踪迹,偌大的世界,落进沈欢眼里,却只有他一人。 项竹望着缠在两人指上的红线,心跳忽然失了半拍,怎么回事?他不过是顺手拿起一根,桌上红绳一堆,不至于这么巧吧? 那阿婆看向沈欢,意味不明的说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沈欢愣了下:“啊?” 阿婆看看沈欢,阅历丰富的眸中,透着丝丝神秘的光彩:“阿婆只跟你讲一句话,莫问前尘往事,今生命由己造。” 沈欢心中一惊,莫非这阿婆看出来自己是重生的?不可能吧?这也太厉害了?这世上真有这般高人吗? 那阿婆复又看向项竹,面色有些严肃:“你,二十九岁前不可成婚,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话音落,沈欢更是惊呆了,前世义父可不是二十九那年离世的吗? 项竹闻言笑笑,这些人本就是靠一双巧嘴来混口饭吃,这般说,无非是等着他问一句如何破灾?然后做成一笔买卖,但他素来不信这些东西。 想着,项竹解下自己手上的红绳,也顺道将沈欢的取下,沈欢眉头皱在了一起,她舍不得这绳子。 项竹放了一两银子在阿婆桌上:“多谢了。” 说罢,项竹牵过沈欢的手,正欲离去,不成想,那阿婆却将沈欢叫住,将方才那根绳子递给沈欢:“你拿回去。” 沈欢忙接过,贴身收好:“谢谢阿婆!” 阿婆笑笑,示意无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等着下一对有缘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 看着别的收藏差不多的,我的文评论好少啊,我究竟是文写崩了,还是天生就是冷评体质……伤心……╭(╯^╰)╮ 38、38 ... 走出月老庙的殿门, 项竹习惯性得牵起沈欢的小手,俯身的那一刹那, 正好迎上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 项竹冲她笑笑, 将小手挽起, 握在掌心中,领着她继续往外走。 他看看手里的灯笼, 上面写着“心悦君兮君不知”,又想想方才小姑娘缠着他一起拜月老, 以及方才那根所谓定姻缘的红绳, 不由侧头看了看身侧的沈欢,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异样,怎么那么像暗示? 但他转瞬便打消了自己这念头,翻过这个新年, 欢儿也才八岁,不可能明白男女之情。想到此, 项竹自嘲的笑笑, 他什么时候也会胡思乱想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公子哥,将前面萧朗玉和吴瑕堵住。 但见其中一位,衣着华贵,身材健硕的公子,完全无视萧朗玉,直接跟吴瑕行礼, 眸中丝毫不掩饰一腔热切:“瑕姑娘,不成想竟在此处遇到你。不如一起逛灯会?” 吴瑕眸中闪过一丝反感,此人唤作燕云飞,乃广陵侯燕行之孙。论凉朝的开国武将,燕行当属第一。 当年,前朝的护国大将军,广陵侯萧雨歇,在前朝皇帝死后,总揽国事军事,硬是带着一盘散沙的前朝,与当今朝廷殊死抵抗多年,不仅久攻不下,还险些被赶出前朝。 后来,就是这位燕行,于灵州一役,围困前朝护国大将军萧雨歇,大将军战死沙场,尸身被凉朝将士分食殆尽,才得以扭转战局。 萧雨歇曾是凉朝最强的对手,为嘉奖燕行战败萧雨歇的荣耀,皇帝将萧雨歇曾经的头衔——广陵侯,赐给了燕行。 故,这燕云飞,作为广陵侯燕行之孙,在金陵,当真是过大街的螃蟹,横着走。 吴瑕素不喜此人,鲁莽无知,仰仗祖辈荣耀横行霸道,令她厌烦。可越是不喜,这燕云飞每每相见,总爱对她纠缠不休,更是惹她讨厌。明明都是习武之人,萧朗玉就英气十足,行止得体,偏生燕云飞,处处透着油腻。 萧朗玉自是看到了燕云飞的眼神,尤其是这燕云飞,竟然无视他?男儿心中的好胜之感,彻底被激起。 萧朗玉冷笑一下,上前一步将吴瑕护至身后,下巴冲燕云飞微微一挑,挑衅道:“这位公子眼瞎吗?看不到瑕姑娘与我同行?” 燕云飞这才将目光移向萧朗玉,恍然才看到他一般:“哦,还有个人呢?不巧,瑕姑娘现在不愿与你同行。”说着,便要绕到萧朗玉身后,要同吴瑕说话。 萧朗玉顺势一挡,复又堵在吴瑕面前。他略勾勾唇,将手中灯笼递给身后的吴瑕,两手抱拳,骨节按得吱吱作响,面上冷森森的笑意不减:“你再说一遍?” 燕云飞见状,两手叉腰,将目光移去别处,嗤笑一声,复又看向萧朗玉:“你知道我是谁吗?” 项竹认出了燕云飞,这些显贵家的公子哥,常去他的云水楼,所以他认得。见这剑拔弩张的情形,项竹不由蹙眉,上前走到二人中间,对燕云飞笑着略施一礼:“这不是广陵侯家的公子吗?今日也有闲心出来走动?” 燕云飞看向项竹:“你又是谁?” 项竹含笑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0 ,不卑不亢:“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广陵侯家的公子,月老庙前堵人,传出去怕是很难听。” 燕云飞懒得理会项竹和萧朗玉,目光越过萧朗玉肩头,直接对吴瑕道:“瑕姑娘,你跟我走吧。” 吴瑕冷笑一下,但她不愿萧朗玉在此地与燕云飞起争执,他们人多,怕是会吃亏。此事因她而起,她不愿惹是生非,强忍着心头不喜,含笑回道:“燕公子说笑了,今日天色已晚,怕是不成的。还请燕公子莫要强求。” 燕云飞蹙眉问道:“你与此人同行,却不愿与我,为何?” 项竹抢在萧朗玉前,对燕云飞晓之以理:“燕公子可曾听过,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此处人来人往,燕公子若不顾瑕姑娘意愿,怕是会落得个强抢之名。瑕姑娘是大司农吴敬家的千金,你若这般,让两家长辈,以后再朝堂上如何碰面?还请燕公子顾全大局,放我们走。” 燕云飞正欲反驳,却被身旁一名同行的公子哥拉住:“燕公子,还是算了,您前些日子刚因武斗一事被侯爷责罚,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燕云飞闻言,舔一舔后牙槽,看看吴瑕,道:“那便改日再约瑕姑娘出来。”说罢,一双鹰眼看向萧朗玉,燃烧着灼灼火焰,他瞪了萧朗玉一眼,往身侧慢踱一步,将路让开。 萧朗玉目光从燕云飞脸上扫过,而后护着吴瑕,从一行人身侧走过。项竹亦领着沈欢跟上。 走了几步,待看不到燕云飞等人,前面的萧朗玉定住脚步,转身问道:“逛了这么久,咱们找个店去吃元宵,顺道歇歇。” 项竹点点头:“去我那儿吧。” 这个提议被萧朗玉制止:“拉倒吧,你那儿离这儿两条街呢,咱们就近找一家吧。” 项竹想想,应下:“也成。” 一行四人进了附近一家酒楼,在二楼挑了个位置,围桌坐下,点了元宵。 吴瑕面含歉意的看向萧朗玉:“抱歉啊……” 萧朗玉笑笑:“不关你事。” 吴瑕隐有担忧:“燕云飞家中有权有势,我怕他记恨你,对你不利。” 萧朗玉笑笑,神色中隐含不屑:“对我不利?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项竹蹙眉道:“他祖父倒是有些能耐,能打败前朝护国大将军,只是到了这一辈,怎就这般拿不上台面?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富不过三代吗?” 萧朗玉眸中不屑之色愈甚,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打败前朝大将军?就凭他祖父?萧雨歇任护国大将军之时,前朝已经因为多年的权力斗争,导致国库空虚。” 萧朗玉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愤言道:“萧大将军,文可安邦,武能定国!总揽国事军事,立下赫赫战功,成了前朝皇室的眼中钉。灵州之战,前朝宁王临阵使坏,撤走援军,就是怕萧大将军打赢凉朝,夺了他们的皇位。正因如此,才给了燕行可乘之机,否则,就凭燕行,哪有能耐打败萧大将军?” 项竹怔怔的看着萧朗玉,他从未见过萧朗玉如此愤愤不平的模样,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萧朗玉闻言,自知失言,忙停下话头,顺口道:“听说的。”说着,他端起茶杯喝茶,遮掩神色。 项竹看看萧朗玉,不由疑惑,前朝大将军姓萧,萧朗玉也姓萧,他又是这般维护前朝大将军,莫不是亲戚吧? 正说着,店小二将四碗元宵端了上来,项竹便没有再多问。沈欢吃了一口,忙放下勺子,吐舌道:“好烫。” 项竹失笑:“慢点吃。” 沈欢点点头,乖乖的舀起一枚元宵,凑到小嘴跟前,认真的吹着,模样甚是可爱,项竹见了,眸中溢出一丝宠溺,伸手摸了摸沈欢的头顶。 正在这时,楼梯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之声,四人不由看去,待看清来者,皆蹙眉,真是冤家路窄,来者正是燕云飞等人。 燕云飞一见几人,冷嗤一声,一行人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 项竹见萧朗玉眸中带火,轻拍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不要惹事。萧朗玉看看项竹,会意,便收回目光,低头自吃着元宵。 燕云飞本就不满萧朗玉,又见吴瑕与他同行,甚是不快,有意彰显一下自己的威风,一来想压压萧朗玉,二来也想在吴瑕面前抖抖自家的能耐。 但听他朗声道:“这世上的人,偏生就有高低贵贱之分,有的人,外表再光鲜,也盖不住身上的低贱气。” 与燕云飞同行的几位,素来爱捧他,听他这般言说,忙不迭的跟上:“可不嘛?谁能跟燕公子相较,祖上是咱们凉朝第一开国功臣,福泽无量,谁能相比?前朝的萧雨歇厉不厉害?还不是败在燕家手上。” 燕云飞得意之色愈甚,打败萧雨歇,是燕家最引以为傲的本钱,他看了隔壁桌上的萧朗玉一眼,朗声笑道:“萧雨歇算个屁?战败被分食。我祖父拿到的,可是他的纯阳之物!风干了在我家摆着呢。” 说着,燕云飞眸中跳跃着炫耀,手肘支在桌上,手凌空之抓!但听他得意的笑起:“再厉害的人,到了我们燕家手上,照样得跪着求饶,哈哈哈……” 那边桌上众人跟着笑起,那一声声笑,落进萧朗玉耳中,格外的刺耳! 但见萧朗玉深吸一口气,将手中勺子‘哐啷’一声扔回碗里,朗声道:“灵州一役,是场上等的战役,却被一个下等的将军取胜!可惜啊可惜,下等将军如今的荣耀,全仰仗于萧大将军曾经的赫赫战功。” 燕云飞闻言,眸色一寒,离座起身,其余人紧着跟上。燕云飞两手叉腰,踱步朝萧朗玉等人走来,其余人乌压压的跟在后面。 燕云飞在萧朗玉身后停下,眉心紧蹙,舔一舔后牙槽:“你方才说什么?” 萧朗玉丝毫不惧,站起身,目光紧紧迫视着燕云飞,含了讽刺的笑意,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说道:“我说,燕行,是个下等将军!” 项竹见状,有些无奈,看来这回是拦不住了。他转头对吴瑕说道:“劳烦瑕姑娘带着小女,到那边隔间避一避。” 吴瑕担忧的看向萧朗玉,只得领着沈欢往隔间去。沈欢却紧紧抓着项竹的手:“义父,你和萧叔父当心!” 项竹笑笑,萧朗玉的能耐他清楚,不必忧心,他示意沈欢安心:“别怕,去吧。”沈欢跟着吴瑕进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1 了隔间,从门缝里,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况! 燕云飞冷笑一下,两手一摊,舔着后牙槽看看身后的人,转瞬,手攥成拳,铁锤一般的朝萧朗玉面门砸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位小天使 默念、babalala、查拉图士特拉浇灌的营养液!谢谢小叮当地雷包养,么么叽,爱你们! 蠢作者……心态有点儿崩,卡文卡的厉害,为了保证质量,先更3000,让我调整下心态,顺好剧情,再双更。爱你们,么么哒! 还有,有没有我旧文过来的小可爱,这段剧情,熟悉不? 39、39 ... 萧朗玉立身未动, 右手在眼前一挡,燕云飞打来的拳, 稳稳的被他接在掌心中!他眸中溢出一丝不屑, 扣紧手中拳头, 用力一拧, 便将燕云飞的手臂别去了他身后,燕云飞疼的面目狰狞。 萧朗玉动作极快, 又顺势往前一送,上脚一踹, 燕云飞匍匐几步踉跄上前, 险些摔倒在地。 项竹依旧在凳子上坐着,静静观战,萧朗玉的本事他不担心。 燕云飞站定身子,揉着胳膊, 眸中怒焰四散,但见他手臂一振, 与他随行众人一同上前, 与萧朗玉混战在一起。 项竹眉头紧皱,好似观看棋局,但见一人绕到萧朗玉身后,他忙在一旁提醒道:“身后!”萧朗玉顺着他的提醒,看都不看,跳起身子一个旋身踢,重重落在那人脸上, 那人捂着脸,吃痛倒地。 项竹又道:“左后方!”萧朗玉闻言一个侧踢,又是一人捂胸倒地。 不消片刻,酒楼二楼已是一片狼藉,燕云飞等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萧朗玉微有些气喘,插着腰,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地的人,他只挨了一拳,左脸颊有些泛肿发红。 项竹这才从座上起身,走到萧朗玉身旁,凑近前看看他的伤:“还好,不严重。” 萧朗玉这才轻轻摸了一下受伤的脸颊,嫌弃道:“都赖你,提醒慢了。”项竹无奈的挑挑眉。 燕云飞满目皆是不甘,他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吃亏,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他如何能忍?但见燕云飞从地上爬起,鹰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萧朗玉:“你叫什么?” 萧朗玉略勾勾唇:“听清楚了啊!你爷爷我,叫,萧,朗,玉!” 燕云飞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萧朗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记住你了!今日的仇,迟早会还!” 萧朗玉嗤笑一下,他会怕一个区区燕云飞?蹙眉不耐烦道:“要还趁早!我等着!” 燕云飞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朗玉一眼,正欲离去,却见其余人尚躺在地上,他不由更加火大,对同行众人怒吼道:“都给老子起来!”众人这才忍着周身的疼痛,陆陆续续从地上爬起。 沈欢和吴瑕,见外面没事了,方从隔间里出来。吴瑕看着萧朗玉,内疚万分,上前走到他身边,看到他脸上的伤,眸中愧疚之色愈浓:“你可还好?疼吗?” 萧朗玉见她关心他,忽又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沈欢上前拉住了项竹的手,方才燕云飞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前世,萧叔父刚得了举荐,尚未入朝,却在番邦一次比武中,被人算计,失了一条手臂,从此无缘仕途。按今天的情形来看,大抵是与这燕云飞有关! 虽然今世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导致很多事情,时间线上和前世有了些出入,但是大体上的事件,应当不会变,只要萧叔父的妻子还是吴瑕,那么和燕云飞的梁子,定是会结下的。 沈欢暗自悬心,到时候一定要替萧叔父万分留心,千万别再中了算计。 燕云飞等人尚未离开,项竹一行人率先下了楼。几人赔了酒楼的损失,在酒楼门口站住脚,吴瑕欠身行礼:“今日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萧公子,今日委实抱歉,改日吴瑕与父亲,登门致歉。” 萧朗玉忙道:“是燕云飞混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听他这般说,吴瑕眸中愧疚之色愈浓,却也不知为何,心中溢出丝丝宽慰。 沈欢一直仰着头看他们说话,见萧朗玉和吴瑕这般隐含情意的对话,她隐隐羡慕,什么时候,她和义父,也能这样四目相对,满含情意的看着彼此呢? 正看着三个大人的脸,忽地,沈欢看见酒楼二楼上,有一名男子,拿着一个花盆,狠狠朝萧朗玉砸了下来,沈欢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她面色一惊,一声高喊:“萧叔父小心!” 沈欢本能的冲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将萧朗玉推了出去。 而那砸下的花盆,不偏不倚,落在了沈欢的侧颈处,一阵剧烈的疼痛扯动筋脉,沈欢只觉整个思维都随着剧烈的疼痛陷入了麻痹,在她意识陷入黑暗前,耳畔传来项竹撕心焦急的声声呼唤:“欢儿!欢儿!” 项竹眼瞧着花盆落在沈欢身上,眼瞧着她痛苦的陷入昏迷,那一刻,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忙将小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顾不上追查砸花盆的人,直奔医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看着地上破碎成片的瓦砾,萧朗玉这才恍然惊觉,是小欢欢救了他?顾不上其他,和吴暇一起,紧忙跟了上去。 项竹抱着沈欢,疾步走在街上,街道上的人皆化作穿流而过的掠影,除了自己怦然如雷的心跳,他什么也听不到。 他低头看看怀里昏迷的小姑娘,心头满是酸涩与心疼,那花盆那么大,那么重,又是从二楼狠狠砸下,她这么小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医馆怎么还不到?他印象中没有这么远? 只隔半条街的医馆,在此时的项竹眼里,便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长,似乎怎么也走不到。 今日上元佳节,医馆并没有开门,萧朗玉花了很长的时间砸门,方惊动后院里一家团聚的大夫。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项竹抱住沈欢便一步垮了进去,将她平放在医榻上,他紧紧捏着沈欢的小手,忙对大夫道:“大夫,我女儿被高处掉落的花盆砸到侧颈,你快瞧瞧。” 大夫看看项竹,又看看沈欢,狐疑道,这公子年纪瞧着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女儿? 大夫上前细细诊断过后,对项竹道:“没有大碍,小姑娘是疼晕了,暂且让她睡着吧,免得醒来更疼。我给你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回去外敷内服,两三个疗程就无碍了。等好了后,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2 你每日在她受伤的部位揉三次,一次半刻钟,不然淤血化不开,肩颈处容易变形。” “好,好!”项竹忙应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沈欢的小手,此时已觉手中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听闻沈欢无事,他看着沈欢的小脸,悬了许久的心,喟然落地。他从未这般怕过,只恨那花盆为什么不是砸在自己身上? 听了大夫的话,萧朗玉和吴瑕也松了一口气。萧朗玉心中更是感念,毕竟,小欢欢是为了救他。 萧朗玉不由伸手,盖上小欢欢的额头,轻轻的抚摸。 从前他是喜欢小欢欢,可却是因为项竹的缘故,再加上沈欢本就乖巧。可是,从刚才沈欢不顾自己安危,推开他的刹那起,他对沈欢的态度就变了,他打心眼里接受了这个小姑娘,不再仅仅因为她是项竹的义女! 从今往后,这个叔父的位置,他要坐得稳稳当当,名副其实。 过了片刻,大夫将涂抹的药膏,以及需要煎服的药包好,给项竹拿了过来。项竹接过,正欲付钱,被萧郎玉拦下:“我付!药我拿着,你抱欢欢,我先送你们回府,然后我再送瑕姑娘。” 项竹摆摆手,示意不用费事:“你直接送瑕姑娘回去。等下坐车,我照顾得过来,放心吧。” 他和项竹之间,也无须讲究那么多,于是他复又看看沈欢,对项竹说道:“小欢欢醒来后跟她讲,萧叔父改日就来看她。” 项竹笑笑,他和萧朗玉多少年的交情,萧朗玉想什么他都清楚,也好,以后多个人疼欢儿。 项竹将药挂在手指上,小心的将沈欢从医榻上抱起,出了医馆,几人就此道别。 车上,项竹一直将沈欢抱在怀里,用斗篷将她裹的严严实实。他看着小姑娘沉睡的小脸,心里头愈发得心疼。她还这么小,委实不必这般懂事。 项竹低头用侧脸贴贴她的额头,然后再她额上印下一吻,复又贴着她的额头。 忽然,沈欢在昏迷中呓语:“义父……” 项竹以为她醒了,忙去看她:“欢儿,你醒了吗?” 小姑娘对他的问话,并没有反应,只是呓语:“义父……” 项竹的心骤然紧缩,哪怕他知道沈欢听不到,却还是温言安慰:“义父在,欢儿不怕……” “义父……欢儿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项竹闻言,不免笑叹,心中愈发心疼,修长的手指,将她侧脸的发丝别到耳后,柔声安慰:“欢儿很乖,从未跟义父作对。” 迷梦中的沈欢,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粉糯的小嘴微动,似乎还在呓语着什么,片刻后,复又恢复平静。见她又沉迷过去,项竹轻叹,手捧着她的侧脸,紧紧抱着。 回到府中,项竹将沈欢送回她的房间,点了灯,让她躺好。他将地笼移到沈欢床榻边,又加了几块炭,房内的温度渐渐暖了起来。 室内温度适宜,项竹看着榻上的沈欢,有些犹豫。修竹院没有婢女,玲珑青黛在上次的事之后,就已经打发了。项竹微叹,应该早点给欢儿找几个贴身服侍的丫头。 他没有伺候起居的婢女,修竹院没有人手,上药的事,项竹只好自己来。 他坐在沈欢塌边,小心地解开沈欢的腰封,让她的上衣松开,然后将她受伤那一侧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光棍节了耶。祝大家光棍节快乐!发一波红包庆祝下,留评既有,么么叽~?(°?‵?′??) 40、40 ... 本想只拉下衣服, 可是沈欢身上穿得冬季的棉袄太厚,刚拉下去, 就会自己撑回来, 委实挡得慌。项竹无奈, 只得一手托起小姑娘后背, 将外衣帮她脱下。 衣服脱下的瞬间,沈欢衣襟中贴身藏好的那根红绳, 亦掉了出来。项竹目光落在红绳上,难免想起月老庙的情形, 心下微微闪过一丝异样, 但转瞬即逝。他一手抱着沈欢,一手将红绳勾起,凝视片刻,将红绳在沈欢枕边放好, 继续帮她脱衣服。 外裙与里面的棉衣都脱去,沈欢身上只剩下一身藕粉色的中衣中裤, 他将脱下的衣服放在床脚, 复又将沈欢放平。 中衣带子解开的刹那,丝质的中衣向两侧滑落,露出同样藕粉色的小肚兜。项竹眼睛没有乱看,目光只落在沈欢脖颈受伤的那处。 伤处高高的肿起,泛着异样的红色,项竹蹙眉,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 让他愈发的难受。 他拉过被子将沈欢胸腹以下盖好,打开膏药,一手沾了泛黄的膏药,修长的手指将沈欢脖颈处肚兜的带子勾去一侧,细细给她上药。 怕她疼,项竹根本不敢用劲,竟可能轻的将膏药抹上去,指腹来回在伤处轻揉,直到膏药被吸收殆尽,他又沾了一回药,给沈欢又上了一遍。 上完药,他拉开被子,将沈欢中衣重新系好,又给她盖好棉被。 项竹将药瓶放在沈欢塌边的矮柜上,起身取过棉巾,将手上的药擦尽,复又走回沈欢塌边,在她身边落座。 沈欢沉静的小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显安宁,项竹的目光凝在她的脸颊上,这半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 他至今还觉得恍惚,忽然之间,就这么多了一个小姑娘陪着,本以为,是自己收养了她,可如今看来,倒像是她收养了自己,这半年多来,她给他关怀,给他温暖,给他亲情,给他家的感觉…… 二十年来,他从未像今日这般怕过,生怕小姑娘有个闪失,生怕老天爷就这样将赐给他的至宝收回。所幸,她没事…… 项竹一直陪在沈欢身边,没有丝毫的困意,他一直看着小姑娘,就怕她哪里难受,自己不能及时发觉。 就这样陪着,一直到后半夜,小姑娘的眼睑才开始微微跳动,项竹眉心闪过一丝喜意,忙半俯身子上前轻唤:“欢儿,你醒了吗?” 沈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项竹焦急又隐带喜悦的神情映入眼帘,随着意识的清醒,肩颈处的疼痛也跟着清醒过来,沈欢不由蹙眉,哑声唤他:“义父……” 项竹身子往前挪挪,将小姑娘半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半躺好,忙问:“疼的厉害吗?” 沈欢低声道:“还可以……” 项竹听着她低哑的声音,有些挂心:“想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3 不想喝水?” 沈欢点点头,项竹冲她笑笑,起身去给她倒水,沈欢在屋里环视一圈,似乎在找着什么,待项竹倒了水回来,正欲喂她喝,但见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像丢了至宝一样的问道:“义父,灯笼呢?” 项竹不由失笑,果然是小孩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那一对灯笼。今日变故那么多,他已经不记得灯笼丢去了何处。他在沈欢身边落座,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指背摸她额头,解释道:“今日忙着送你去医馆,没顾上灯笼。” 沈欢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那是她给他第一次表明心意的东西啊…… 项竹见沈欢神色隐含失落,微有些内疚,将茶杯端至她唇边,温言安慰她:“改日义父再带你去买,买一样的,好不好?先喝点儿水。” 还能如何,沈欢只能点点头,从被中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捧着项竹握着茶杯的手,就着一口一口的喝。 待沈欢喝罢,项竹将杯子放在矮柜上,顺手取过膏药:“天快亮了,再给你上一回药,然后你安心睡。明日咱们不去云水楼,陪你在府里休息。” 沈欢应下,由项竹扶着坐起。这时,沈欢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剩中衣,看一眼床脚自己的衣裙棉衣,沈欢心头一紧,忙问:“义父,是你帮欢儿脱得衣服吗?” 项竹注意力在手中膏药上,他揭盖瓶盖沾药,顺口应下:“嗯。” 沈欢看着一旁的项竹,小脸刷得一下红了,就像秋季树上结出的大柿子,心更是跟着砰砰乱跳,心底溢出一股难言的喜悦,她的衣服居然是义父脱得。 沈欢尚在发愣,项竹已经沾好药,转头向她看来:“来,身子转一转。” 沈欢忙垂下头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她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臂撑着床,转一转身子,用后背对着项竹。 脑海里幻想着项竹给她脱衣服的情形,沈欢心肝儿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正慌的不知所措,却听项竹在身后说了一句让她更慌乱的话:“把中衣带子解开。” 恍然有一束烈火从她心底烧起,一团火热刹那间遍布全身,烧得沈欢难以忍受。她极力调整着紊乱不堪的呼吸,佯装淡定的解开自己中衣的带子。 项竹放下药瓶,手捏住沈欢中衣的衣领,将受伤那侧的中衣拉下,半壁瘦小的肩头露在中衣外。他复又将沈欢脖颈处肚兜细细的带子勾起,然后仔细的上药。 在他指尖触碰到自己伤处的刹那,疼痛伴随着异样的酥麻遍布沈欢全身,她的思维早已混乱如麻,方才她昏迷时,义父也是这样给她上药的?不想还好,一想,沈欢愈发没法儿淡定,也不知是炭火烧得旺,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额上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第一遍上完,项竹沾好药,又上第二遍,这时,他方才注意到,小姑娘伤处以外的皮肤,怎么也跟受伤了似的那么红?刚才看着明明很白啊? 沈欢翻过新年也才八岁,项竹打心眼里就没认为,沈欢会在他面前害羞,所以眼前的这一幕,除了让他微有些奇怪,并不足以让他往深里去琢磨。 待药膏都尽数吸收,项竹方停下在她伤处轻揉的指腹,帮她将中衣拉回去。他指尖撤离的那一刹那,沈欢心底跟着有些空落落的,她慢腾腾地系着中衣的带子,满心里都是方才的情形。 方才那种心慌意乱,简直就是最难忍的煎熬,盼着项竹能快点儿结束,以免被他发觉自己的窘迫,可真的当他上完了药,沈欢又失落的不行。 项竹将药瓶放好,走到沈欢身边,将方才给她垫后背的枕头撤走,两手捏着小姑娘的肩头,扶她躺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沈欢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他冲她笑笑,曲起食指轻刮一下小姑娘粉嫩的脸颊:“早点儿睡。” 沈欢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像只小猫缩在被中,看着他乖巧的点点头。项竹将地笼放远了些,以免炭火败了,小姑娘被烟气熏到,明日起来头疼可就不好了。 项竹出门前,复又看看榻上的沈欢,关门离去。 第二日一早,吴敬早起梳洗完毕,坐在卧房的椅子上,蹙着眉,手指轻叩桌面,似乎想着什么极头疼的事。 吴夫人见状,走上前关怀道:“你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愁眉不展的?” 吴敬看着夫人叹口气,说道:“广陵侯家的燕云飞,昨日冲撞了瑕儿。我有些担心啊……”昨晚吴瑕回来,就跟他说了这事。 吴夫人闻言,比吴敬神色还焦急,忙在吴敬身旁坐下,急道:“那燕云飞对瑕儿的心思不是一两日,虽说燕家门楣高,可那样的家族,绝对不适合我们瑕儿,一旦燕云飞前来提亲,咱们又拒绝不得,可怎么办啊?” 吴敬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他苦思许久,长长吁出一口气:“瑕儿的婚事得赶紧定下,必须抢在燕云飞前头,不然,麻烦会很多……” 吴夫人闻言,眉间闪过浓郁的不舍:“可我还想瑕儿多留两年……” 吴敬捏捏夫人的手,安慰道:“我何尝不想?但是女大当嫁,这是迟早的事,不能因为咱们的不舍,害了瑕儿。” 吴夫人眼眶已有些微红,她问道:“你定好人选了?” 吴敬点点头:“我瞧着,瑕儿跟谦修,相处的应当不错。昨晚我问起她,除却燕云飞那档子事儿,其余时候如何,瑕儿可是脸红了。所以,我打算,今日就派人去谦修那边问问,如果可以,就将婚事定下,让他派人来提亲。” 吴夫人对项竹这个人比较看好,只是不大满意他的出身和项府的门楣,但是,女儿开心还是最要紧的,而且她相信自家夫君看人的眼光。想到此,吴夫人含泪点点头。 项竹心里惦记着沈欢的伤势,他也没睡多久,合了合眼就起来了。待梳洗妥当,就让人去炖内服的药。 等着沈欢起来后,直接让人将早饭送到她的房中,去她那边陪她。 这一大早,沈欢衣服穿得艰难,肩颈处太疼,一条胳膊使不上力,也抬不起来。她虽然经常吃义父豆腐,但是,让他给自己脱衣穿衣,这种要求她还是提不出口的,所以,只能忍着疼,自己将衣服穿好。 待项竹进来,细细看看沈欢,忍不住笑了。今日小姑娘这衣服穿得,衣领歪了不说,连腰封也是歪的。还有那对双丫髻,扎的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4 更是歪歪扭扭,凌乱不堪。 沈欢看着项竹憋不住笑的神情,泄气的拽拽自己耳垂:“哎呀,义父,你想笑就笑吧,今日欢儿实在是穿戴不好了。” 项竹笑着上前,在沈欢面前蹲下,帮她整理好衣领,又将腰封重新给她系了,至于头发,他是真没法子,他不会梳啊。看来得赶紧买两个婢女来,伺候他的小欢儿。 于是,这一日的沈欢,顶着一脑袋鸡窝,陪着项竹吃早饭。饭间,项竹时不时的就抬头,看看小手捧着碗喝粥的沈欢,然后跟着就是笑,乱糟糟的头发,可爱,确实可爱。 吃过饭,项竹看着沈欢将药喝了,给她端上糖水解苦。 过后,正欲给小姑娘上药,就听外边许安来报,吴大人家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据说,营养液可以滋润小欢欢快快长大哟~ 41、41 ... 项竹蹙眉疑惑:“吴大人?请去正室, 奉上茶,我这就过去。” 许安行礼退出沈欢房间。项竹从架上取下沈欢斗篷, 给她披好, 领着她一起往正室而去。 进了屋, 项竹同吴府家丁见了礼, 那人坐下前,目光看了看沈欢的头发。项竹把沈欢抱上椅子, 让她坐好,而后在那人旁边落座, 询问道:“吴大人那边可是有事?” 吴府家丁笑道:“主要是吴大人有句话, 让我来问问三爷。” 项竹一手虚摊,含笑慢言:“直言便是。” “燕家的公子,惦记我家小姐不是一两日,一旦他们前来提亲, 那样的门楣,不好拒绝。所以, 大人想着, 将小姐的婚事尽快定了。大人见项三爷与小姐相处的不错,如果三爷愿意,望能尽快提亲,了了大人的心事。” “什么?”项竹和沈欢同时蹙眉反问。 沈欢小脸皱作一团,不是这么回事啊。项竹这才反应过来,吴大人是会错了意。 吴府家丁见项竹这般反应,不由疑道:“三爷这是……不愿?” 项竹笑笑, 对吴府家丁说道:“不是我不愿,而是瑕姑娘中意的人并非在下。” “哦?”那家丁不由反问:“那是?” 项竹凝眉细想片刻,望向家丁:“过几日会有人去贵府提亲,到时候让吴大人自己看看,是否中意。” 吴府家丁闻言,略有些为难的叹口气,想了片刻,便告辞离开了。 那人一走,沈欢忙跳下椅子,上前拉住项竹的衣袖,急言道:“义父,可得赶快告诉萧叔父一声。” 项竹摸摸沈欢的小脑袋,点头应下:“嗯。你萧叔父晚点应该会来看你,咱们先去给你上药。” 项竹领着沈欢回到她的房中,上过药,帮小姑娘把衣服系好,在屋里给她讲《山海经》,不多时,便听许安来报,萧朗玉来了。 萧朗玉一进屋,只见他手里提满了东西,有糕点盒子,有比较少见的干果,还有一些伤药。 萧朗玉昨晚脸上挨得那一拳,肿已经消了,经过一晚上,现在脸颊上一块青紫的拳印。他一进屋,就笑着冲沈欢挑挑眉,将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堆在沈欢面前:“小欢欢还疼不疼啊?” 沈欢小脸一红:“义父给我上药了,没那么疼了。” 萧朗玉从带来的东西里拿过一个瓶子,递个项竹:“这个药是我奶奶身边的人配的,治疗外伤效果奇佳,里面加了很多花卉,治伤的同时对皮肤也好,别处买不到,你给小欢欢用。” 项竹接过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淡淡的花香溢出瓶外,萧家真是什么能人都有啊。 萧朗玉走过去在身边坐下,捏捏沈欢鼻头:“买了很多好吃的给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萧叔父说,叔父都满足你。” 沈欢笑着点点头,看看桌上堆成小山的东西,有些好笑,萧叔父真有意思,全是吃的,可能在他眼里,小孩子就是爱吃。还说想要什么他都给自己买,那她想要义父,萧叔父也能满足她嘛?想着,沈欢撇撇嘴。 项竹看看萧朗玉的脸:“青的挺厉害啊,昨儿瞧着还没这么严重。” 萧朗玉听他这般说,不由摸摸脸:“别提了,我昨晚回去都没敢去给爷爷奶奶请安,今早也没敢去。还好我爹娘外出了,不然被我爹看见,还不知怎么削我呢。” 项竹佯装深思得指背拂过下唇:“哎呀,我估计你是躲不过了,我打赌你今儿回去就得找你爷爷去。” 萧朗玉不屑的笑笑:“说得跟算命大仙儿似的,我已经决定,伤好之前躲着他。” 项竹和沈欢相视一眼,沈欢贼兮兮的笑笑,将今晨的事儿,有模有样的给萧朗玉学了一遍。 “什么?”萧朗玉震惊的质问在屋里响起,转瞬听他骂道:“敢情吴大人只看到你了,好歹我还救他一命,怎么就不往我身上考虑考虑,我长得也不比你差啊。” 项竹修长的食指,在萧朗玉面前的桌面上点点,催促道:“还等什么啊?赶紧回府找你家里人商量去,再拖下去,吴大人又该派人来我这儿了。” 萧朗玉唇角挂上一个笑意,微一挑眉:“我这就回。小欢欢,改日跟你义父来萧叔父家玩儿啊。” 沈欢点头应下,萧朗玉捏一把沈欢的粉嫩的小脸儿,马不停蹄的出了项府。 回到萧府,萧朗玉直奔爷爷奶奶的弄梅小筑,正室夜澜轩内,二老正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塌边的红泥小炉里烫着酒,贵妃榻中间的桌子上,摆着火锅,俩人有吃有喝,说笑有加。 萧朗玉走到门前,摸一摸自己受伤的脸,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挂上难得乖巧的笑意:“给祖父祖母请安。” 文氏一见萧朗玉脸上的青紫,忙关怀道:“你这脸是怎么了?过来来给奶奶瞧瞧。” “哎!”萧朗玉没敢往爷爷那边看,直接蹭过去,挨着文氏,在贵妃榻边儿上坐下。 文氏看了看,让素娥取来化瘀的膏药,亲手给萧朗玉抹上。上药期间,萧朗玉眼角一直往自家祖父那边儿瞥。 萧老爷端起酒杯,小口抿着,眼睛一直看着萧朗玉,这小子,平常打完架可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今儿怎么抬着一张伤脸就来了? 见文氏上完药,萧老爷将酒杯放回桌上,目光从萧朗玉脸上收回,夹出锅里刚炖好的菜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5 ,放在食碟里,随口问道:“跟人打架了?” 萧朗玉看看萧老爷,低声儿应道:“嗯。” 萧老爷半晌没说话,萧朗玉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忙在桌下悄悄的拽一拽文氏袖子,示意文氏替他挡着点儿。 文氏会意,白了萧老爷一眼:“你别吓唬玉儿。”转头向萧朗玉问道:“跟谁打的?” 萧朗玉垂眉:“广陵侯家的燕云飞。” 文氏听闻广陵侯三个字,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转瞬即逝,她目光落在眼前翻滚的热锅里,轻描淡写道:“打就打了,无妨。” 萧老爷闻言,自然知道文氏因什么不快,微微蹙眉,对萧朗玉沉声道:“不管跟谁,男儿的本事不该用在打架斗殴上,有能耐,就去战场上打。” 萧朗玉闻言,心头委屈,他也不是爱惹是生非之辈,更不愿意爷爷小看他,急言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找事,他骂您!我听不下去,也不想任他们嚣张,当初那般情形,燕行只能算是运气好,不然他凭什么赢你?” 他爷爷,可是他自小最崇拜的人,他怎能容忍旁人那般说他。 萧雨歇看看自家孙儿,但见萧朗玉头偏去别处,一脸的不忿之色。自家孙儿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如何还能责怪?但听他笑问萧朗玉:“打赢了吗?” 听爷爷这么问,萧朗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语气中隐含得意:“当然赢了啊,他们七八个人呢,我全放倒了。” 文氏闻言,露出了笑意,看了萧雨歇一眼:“我不喜燕行占着你广陵侯的头衔。” 萧雨歇微微挑眉,出言安慰:“在世人眼里,前朝大将军早就战死沙场,一个名头而已,别在意,咱们一家人只管好好过日子。” 文氏轻叹一声,不再言语。萧雨歇转头问萧朗玉:“往常你小子打完架,十天半月不见人影,怎么今儿自己来找骂了?是不是还闯了什么祸?” “没有!绝对没有!”萧朗玉赶忙辨白,辨白过后,他看着爷爷奶奶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脖颈子:“那什么……我想请爷爷去一趟吴敬吴大人家。” 萧雨歇蹙眉不解:“去他家做什么?我们两家没什么来往啊?” 萧朗玉支支吾吾道:“吴大人有个女儿……” 话到此处,二老心下了然,不由相视一笑。文氏扶着萧朗玉肩头,将他扳转过来些,认真问道:“你想清楚了?咱们萧家可没有纳妾的说法,一旦娶回来,就不能辜负人家。” 萧朗玉坚定地点头,心如磐石:“想得很清楚!” 萧雨歇唇角露出笑意,命人给萧朗玉添了碗筷,边给他夹菜,边说道:“吴敬是九卿之一,咱们家没人在朝,我直接去,不见得人家能答应……” 萧朗玉闻言,眉间闪过一丝愁色,不等他说话,但听萧雨歇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去跟穆王说一声,明日陪我去吴家坐坐。”儿子儿媳妇外出游历,自家孙子的婚事,还得他操心。 萧朗玉闻言,激动的不行,穆王和爷爷亲自出马,还能有不成的事儿嘛?萧朗玉忙离开文氏身边,凑到自家爷爷跟前儿,叮嘱道:“选日子的时候……别拖太久啊。” 萧雨歇看着萧朗玉那一脸等不及的样儿,委实嫌弃,一脚将他踹回了文氏身边。 当天下午,等到穆王的回信,萧雨歇便给吴家递了帖子。 吴敬和吴夫人,在屋里看着烫金的帖子,万分的茫然。穆王和素来神秘的萧家,为何会来他们府上? 到底还是吴夫人反应快些,忙操持吴府上下,里里外外打扫准备,等着明日迎接穆王。 吴瑕听闻萧家要来人了,不由咬唇,面颊上的绯红之色宛如七月的朝阳,红润中温暖如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小天使可人、查拉图士特拉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萧家在后面剧情里很重要,所以多花些笔墨在这里。话说你们能猜到为什么前朝的大将军和本朝的穆王交好吗?o(* ̄︶ ̄*)o 42、42 ... 第二日早朝后, 萧朗玉便跟着萧雨歇和穆王到了吴敬府上。 正室内,吴敬坐在下首, 看着正坐上的穆王和萧雨歇, 手不断的摩擦着腿面。 几人已经亮明来意, 但是吴敬委实心有顾忌。项府虽然门楣低了些, 但好歹是个四品县伯,哪儿跟萧家似的, 压根连门楣都没有! 没门楣也就罢了,就算将金陵城里里外外打听个遍, 也没人能说出萧家的来历, 可偏偏人家有穆王陪着来说亲,不答应都不行。 吴敬苦笑,只得向萧朗玉祖父问道:“不知老爷如何称呼?是做什么的?” 萧雨歇自然知道吴敬的顾忌,笑笑, 回道:“在下名唤萧雨歇,早些年是开武馆的。” 吴敬听闻萧雨歇三个字, 忙道:“这前朝护国大将军……” “重名!”萧雨歇面含笑意, 眼神坦荡:“能与前朝护国大将军重名,是在下的荣幸。” 这时,穆王在一旁说道:“确实重名,前朝大将军,本王在战场上见过,灵州一役,本王也在, 看着他被我军将士分食的。” 吴敬了然的‘哦’了一声,穆王和萧雨歇相视笑笑,接着对吴敬道:“萧家门楣清净,没有纳妾的说法,令爱嫁过去,是极好的归宿。依本王看,这是桩极好的婚事,绍礼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到时候本王可以做个主婚人,沾沾年轻人的喜气。” 吴敬客气的赔笑:“是是是。” 萧雨歇接过话:“玉儿是我长孙,聘礼上绝不会薄待,定让令爱风光进府。” 吴敬继续客气的赔笑:“好好好。”心内却叫苦连连,前有狼,后有虎,以为躲掉了燕家那匹狼,哪只迎来萧家这么一头虎。燕家若是来人,他身为九卿之一,还能周旋周旋,可是……吴敬看看穆王,心内怅然。 这边儿吴敬陪着穆王等人,那边吴夫人在后面问吴瑕:“瑕儿,你中意的难道不是项三爷?” 吴瑕忙摇头:“不是!项三爷清雅俊逸,没那么有英气……”说后半句时,吴瑕不由垂眸,面上含羞含笑,萧朗玉多好啊,一见到他就觉得很踏实,时刻都能护着自己。 吴夫人看看自己闺女这幅模样,不由失笑:“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娘……”吴瑕脸羞得赤红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6 。 就这般,萧朗玉和吴瑕的婚事定下了,按照礼数,一步一步的办下来,最后婚期定在了六月初一。 婚事尘埃落定,萧朗玉前去项府,跟项竹报喜。 这日下午,阳光极好,虽是冬季,也不觉得冷,暖阳洒在身上,烤的人皮肤发烫。 三人坐在修竹院池边的木根桌椅上,项竹边倒茶给萧朗玉,边看着他春风拂面的得意,笑言:“那就先恭喜你了。到时候需要我出力的,直言便是。” 萧朗玉点头应下,端起茶杯喝茶:“我这都要成亲了,你呢?” 不等项竹回话,沈欢忙接过话,一脸的认真:“我义父不着急成亲,算命的都说了,义父二十九岁之前不能成亲。” 萧朗玉闻言咂舌:“渍渍渍,二十九啊,那等你成亲的时候,指不定我娃都好几个了。” “不过……我很好奇……”萧朗玉放下茶盏,目光不断在项竹面上逡巡:“你说,你这跟神仙似的活着,以后会娶个什么样儿的?莫不是跟你一样不爱说话的女神仙吧,那到时候,你这修竹院里肯定沉闷的要死。” 项竹看向沈欢,摸摸她小脑袋:“有欢儿在,我这修竹院能沉闷?” 萧朗玉摆摆手:“两码事儿,小欢欢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吧?” 沈欢忙道:“我就是要一直陪着义父。” 萧朗玉笑笑,不以为然,边喝茶,边对沈欢道:“拉倒吧,你不嫁人了?怎么可能一直陪着他?而且,一直陪着他,你会闷得发霉长毛的。萧叔父一得空就来解救你,带你出去玩儿。乖~”说着,顺手捏一把小姑娘粉嫩的小脸。 沈欢揉揉脸,心下反驳,义父只是对外人冷冷的,私下里对她,可是特别特别温柔的,给她讲故事,给她教这教那,怕她闷,总是想法子给她解闷,陪她聊天,陪她玩儿,话一点儿不少。 想到此,沈欢大眼睛滴溜一转,顺口道:“不用萧叔父解救我。我就喜欢跟义父在一起。等我长大,我嫁给义父不就好啦?这样我可以一直陪着他。” “噗……”萧朗玉一口茶喷到桌子上,震惊的看向沈欢,小姑娘语出惊人啊。 这话,项竹不是第一次听,没觉得惊讶,但他委实嫌弃的白了萧朗玉一眼,揽起衣袖,拿过抹布擦桌子。 萧朗玉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孩子童言无忌,估计是不懂事瞎说,分不清男女之情和依赖仰慕。 他擦擦唇角的水渍,冲沈欢一挑眉,语气里满是逗小孩子的口吻:“我可是记得,你第一次见你义父,就哭成了泪人。小欢欢,你是不是在烟阳一见你义父,就看上他了?所以才要吵着闹着跟他回来?” 沈欢两手一合,放在腿面上,缩起肩膀,小脑袋一歪,俏皮道:“对啊!” 项竹蹙眉,伸出食指点点萧朗玉面前的桌面:“别瞎问!欢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萧朗玉笑笑,他最近心情极好,没打算就此放过项竹,但听他接着调笑道:“我逗逗小欢欢。不过,算命的说你二十九之前不能成婚,等你二十九,小欢欢也长成大姑娘了,哎呀,正好。” “你有完没完?”项竹佯装严肃,颇有些无奈的看向萧朗玉:“哪有人会娶了自己捧在手心的养女?你浑说什么?撞邪了吗?” 见项竹神情严肃了,萧朗玉忙举手投降:“不说了,不说了。” 沈欢坐在一旁,看着俩人说话,今日,她站萧叔父这边儿。她看看项竹,暗自噘嘴,哼,今儿项竹这话她可是记着了,等以后,今儿这话她一定要拿出来说给他听,让他知道,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快到晚饭点儿的时候,萧朗玉方才离开项府,他晚饭很少跟项竹混,毕竟家里人等着。 项竹和沈欢两个人,在修竹院吃完饭,他看着小姑娘将药喝下,然后领她回房上药。 上了这么几回,沈欢基本上已经没有第一次那般紧张,还格外的期待,一天三回上药,每一回都能感受到他的指尖,在自己肩颈处温柔的揉啊揉。 沈欢怎么也有十七的心智了吧,这样的亲密,没办法不让她想入非非,而且,义父的动作,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轻缓,等她嫁给他的那一天,他那双修长的手定会换个地方…… “嘿嘿~”沈欢幻想着那般香.艳的情形,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两手交叠捂住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 “傻笑什么?”项竹将药盖好,放在一旁,将她衣服拉回去,顺势俯身,目光从她身后头顶落下来:“抹药不疼吗?” 沈欢仰起头看他,脸颊粉扑扑的:“不疼啊,义父上药很温柔……” 她顺势倒进他的怀里,明亮的大眼睛里,全然是项竹俊逸的倒影,她呓语般的呢喃道:“很温柔……很温柔……” 项竹唇角含笑,绕过她的身子,捏着两只小手,佯装严肃的逗她:“那下回用点儿劲儿,让你疼一疼。” 用点儿劲儿啊?沈欢又顺理成章的想去了别处。她看着项竹,眼神有点儿飘,带着一脸的神往,呓语似得说道:“那感觉应该也不错……” “哪里不错了?”项竹实在是一头雾水,听不大懂小姑娘在说什么。不由笑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小姑娘虽小,却也是个女孩子,依旧不例外。 沈欢可没打算在回答他,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躺着,他的体温,他身上的松木香,就是她深深眷恋的温柔乡。 项竹正打算喊她起来学《千字文》,却听许安来报,阮氏院里来人了,说是阮氏身子不大舒服。 项竹蹙眉,沈欢亦是紧张的从他怀里坐起。前世,阮氏积郁成疾,身子一直不大好,后来被何氏弄走她的三间商铺,由此病情加重,在这一年的年底病逝。义父守孝三年,过后不久就娶了高氏。这一世,何氏已经被休,无论如何,阮氏也不会走的那么早吧? 项竹和沈欢一起到了阮氏所居的瑞和院。 房中,阮氏半躺在榻上,眉宇间满是痛苦之色,唇色发白,气息短促。 项竹眉间隐含担忧,上前在阮氏塌边坐下:“娘,你可还好?大夫来过了吗?” 阮氏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大夫刚走。你别担心,娘这是老毛病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阮氏亦不例外,病时不时就会犯,尤其是近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7 几年,一回比一回严重,阮氏心中也有数,她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握住项竹的手:“竹儿,娘可能没几年时日了。现在唯一挂心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娘盼着,你能早点儿成婚,趁娘还有力气,能帮你哄几年孩子。” 一席话说下来,已经废了阮氏很多力气,她微有些气喘。项竹捏紧阮氏的手,尽力安抚:“娘,你会没事,我给你找金陵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什么病都会好的,你放宽心。” 阮氏无力的笑笑:“娘是个不中用的人,好在你不像我。娘知道,你现在不愿成婚,但是娘就这么一个心愿,想在最后这几年,陪着你爹爹,然后看着你成家,看着你有孩子,能享一享天伦之乐的福。孙家婆子那边,有几个合适的姑娘,改日让她来,你看看画像,好不好?” 项竹微微垂眸,他和阮氏,母子缘薄,四岁那年便分隔两地,每年见的时日,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他口上虽可以安慰阮氏,但是阮氏的情形,并不乐观,她唯一的心愿,他又怎好再拒绝。 左右他没有中意的人,只要能对欢儿好,娶谁都一样。他冲阮氏笑笑,含笑点头:“好,等娘亲身子好些了,就让她来,娘亲自给儿子选个中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欢的阻婚大招正式准备放了,你们想不想打项竹?想的话一起! 特别感谢亲爱的阿九,一个深水鱼雷真是震惊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就是特别感动,特别惊喜,唯有努力写出精彩的故事,给一直支持我的你们看。 43、 项竹的话,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沈欢耳中, 那一刹那, 她双手攥紧了斗篷的边角, 一阵麻意从她脚底升起, 迅速的爬上后背,爬满全身, 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处。 阮氏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无力的说道:“你不觉得娘逼你就好。娘有点儿累了, 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项竹点点头:“明日我请金陵最好的大夫来,你好好歇着,放宽心。”说罢,他扶着阮氏躺好, 给她掩好被角,熄了灯, 上前去牵沈欢的手。 握住沈欢小手的刹那, 项竹愣住,忙将她两只手都抓过来捂在掌心中:“怎么这么凉?” 沈欢强忍着泪意,努力挤出一个干涩的笑意:“可能是穿得少了。” 项竹眼底流过一丝心疼,俯身将沈欢抱起:“义父抱你回去,会热一点。” 在项竹将她抱起的刹那,沈欢顺势抱紧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脖弯里, 熟悉的松木香愈发的浓郁。这样抱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这一刻,沈欢的泪水,方才伴随着心里阵阵的抽痛,悄无声息的落下。 前世阮氏一直呆在别院,他的婚事,阮氏鞭长莫及,可是这一世,阮氏回来,作为一个母亲,她怎能不操心义父的婚事,而义父,为了让阮氏宽心,答应下来,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沈欢唇角贴着他衣领外露出的脖颈,他皮肤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让她愈发眷恋,却也愈发的无力…… 沈欢微微侧头,张开嘴,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下去。 勃颈处传来一阵痛,项竹蹙眉,忙拍她后背:“欢儿!你别咬我!欢儿!” 沈欢怎会松口?泪水混杂着夜里的寒气沾满项竹的脖颈,她还想用力,想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不能抹去的痕迹,可是,卯足了劲儿,却在最后一刻临门一脚无力……她下不了口,她做不到伤他太狠,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沈欢泄气的松了口,抱紧他的脖子,侧头枕在他的肩头,低语道:“义父,欢儿困了……” 项竹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困就困了呗,咬他做什么?还咬的挺疼。他无奈道:“你好端端的,咬义父做什么?” “就是想咬!”沈欢语气中隐含委屈。 项竹愈发无奈:“说说看,为什么想咬?” “你再问,我还咬!”小姑娘隐带威胁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项竹微微叹息,小姑娘的心思,当真不好琢磨。他将沈欢抱稳了些,半哄半无奈:“好……不问……” 项竹将沈欢送回房中,沈欢却在门口就从他怀里窜下来,自己推门进去,转身便要关门,项竹忙推住门扇,低头看着小姑娘泛红的小脸,不解的问她:“怎么了这是?今晚还没上药呢。” 沈欢看看他,赌气道:“不上了!”说着,用力将门狠狠关上,转身靠在门扇上,侧头细听着门外他的动静。 项竹面对着紧闭的门,有些茫然,他驻足片刻,隔着门嘱咐道:“那你早点睡,明早再过来找你。” 项竹等了片刻,他说出的话,就像沉进了大海,门内没有丝毫回应。他微微垂眸,拉一拉肩上的狐毛大氅,转身离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欢忙将门拉开一个缝儿,在细小的门缝中,窥探着他修长的背影,一直目送他回了房,见不到他的身影,沈欢方才微微叹气,将门关上,失魂的解着自己斗篷上的束绳。 她在铜镜前坐下,望着镜中自己孩子的脸庞,沈欢忽然很厌恶,‘啪’的一声,她气恼的将铜镜扣在了桌面上,然后枕着双臂,无力的爬下去。 今晚项竹送她回来后,她的所作所为,让她无比的熟悉,一举一动,像极了前世他成亲后,她做出的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沈欢咻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丝惊觉,她怎么能让前世重演? 她连忙擦脸,将泪水全部拂去。他已经成年,阮氏操心他的婚事是常理,她不该怪他,面对这么小的自己,他没有生出情爱的理由,上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应该好好把握。 她要想法子阻止!最好是让阮氏打消给他娶妻的念头,不然阮氏一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的婚事操心。她只需要撑几年,撑到她长大,撑到他爱上她,这一切就结束了。 现在,她应该打起精神,好好想一想,该怎么阻止阮氏? 项竹回到房中,让许安去净室放水,他解下肩上大氅搭在屏风上,然后边解腰封,边往净室里走。 走入净室时,他已将上衣全部脱去,顺手放在净室的椅子上。瀑布般的长发,零零散散的盖住他的上身,中裤松垮垮得挂在他的胯上,两胯内侧,两条清晰的线条往中裤内深入,若隐若现。 许安放好水后,便行礼退下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8 。项竹指尖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他抬头的刹那,正对上净室里的铜镜。 项竹微微侧头,但见镜子里,他的勃颈处,留下了一排清晰的小牙印,泛着红肿,格外得惹眼。 他不由伸手,指尖划过沈欢咬过的地方,凹凸不平的触感爬上指尖,伴随着余痛,徐徐传来。 他虽不信八岁的欢儿会懂男女之情,但他也不蠢,今晚刚答应娘亲成亲的事,欢儿便咬了他,若是她再大个几岁,他一定会认为,沈欢对他,有超越义父女关系的感情…… 想到此,项竹唇角闪过一丝自嘲,他一定是撞邪了,才会觉得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会对他有男女之情。 他解开中裤上的束绳,钻进浴桶中,手却依然抚摸着勃颈处沈欢留下的牙印,若有所思。 沈欢想了一宿,终于想出了一个,针对阮氏,十拿九稳会有用的法子。 沈欢一宿没睡,所以一大清早,自己穿好衣服,拿了药瓶就跑去找项竹。 沈欢跑进项竹的房间,将门关好,直接跑去了他的卧房。项竹还睡着,睡颜安静,浓密的睫毛覆在眼帘上。他被子半盖,一身白袍松垮垮得挂在身上,露出一片坚实的胸膛。 沈欢上前,跪上他的塌边,直接拽他手臂:“义父,起来了,给欢儿上药,义父!” 项竹迷迷糊糊的醒来,手肘支着床半身坐起,看清楚来者是沈欢,揉了下眼睛,声音低哑,且慵懒:“这么早就来了?” 沈欢乖巧的跪在他的塌边,点点头,将药瓶递给他:“嗯,该给欢儿上药了。” 项竹失笑,睡意渐去,拉开被子翻身坐起:“我先洗个脸,清醒下。” 说着他从塌上下来,蹬了鞋,站起身子。待他站直的那一刻,沈欢愣住,只见他的白袍,腰身往下,被高高顶起,宛如一顶小白伞…… 沈欢小脸一红,将目光挪去别去。她哪懂男人晨起的忧虑,也没人跟她讲过,这方面,她懂一点,却也不全懂,只以为男的只有想的时候,才会……由此,沈欢心下格外好奇,义父做了什么梦啊? 项竹洗完脸,碍于小姑娘在,拿了中衣中裤,以及外衣,自去了净室里换衣服,小姑娘自受伤以来,他的头发便只能自己束,束不来小姑娘那般好看的样式,只能像以前一样,全部束起,用簪冠固定。 他梳洗妥当,走到塌边坐下,从沈欢手里拿过药瓶,扶着她的身子,让她转过去。沈欢熟练的解衣衫,他亦熟练的将她肩头那侧拉下。 边上药,他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沈欢道:“义父,我想去月老庙,将上回那对灯笼买回来。” 项竹闻言,看看她的后脑勺,商量道:“改日可好?今日得给奶奶找大夫。” 沈欢忙点头:“我知道义父今天忙,可以让萧叔父陪我去吗?” 项竹抹药的手微微一滞,想起上回萧朗玉说得话:“你不会真觉得跟义父呆着闷,所以想找萧叔父带你出去吧?”说着,项竹继续给沈欢抹药。 沈欢干笑两下,搓搓鼻头:“怎么会?上元节都过了,灯笼店的生意肯定会缓下来,店家就不会那么勤快的做灯笼,我怕去晚了,同样的就没有了。” 抹完药,项竹将沈欢衣服拉回去,将药瓶盖好放下,沈欢边系腰封,边朝他转过身子去,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可以吗?义父。” 项竹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伸手摸摸她的头:“行,等下吃完饭,我让许安送你去萧家,让绍礼陪你去。” 沈欢含笑应下。吃过饭,项竹拿过斗篷,将沈欢裹好,将许安叫来,递给他几两碎银子,叮嘱道:“你跟绍礼说清楚,人多的地方一定要领着欢儿。别什么东西都买给欢儿吃,尤其是凉寒的,也别往别处去,灯笼买好,就将欢儿赶紧送回来。记下了吗?” 许安愣愣的看着项竹,不就出门买个灯笼吗?三爷至于紧张的跟上战场似的吗? 许安行礼应下,领了沈欢往外走,还没走出去几步,又被项竹叫住:“欢儿……” 沈欢回头,睁着大眼睛看向他:“嗯?” “早点儿回来!”项竹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这么多话?自回了金陵,今儿欢儿还是第一次出去不是他陪着,总感觉很不习惯。 见他这般紧张自己,沈欢唇角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知道了义父。” 然后故意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拉着许安出了修竹院。 项竹看着沈欢足下生风、迫不及待去找萧朗玉的模样,不由蹙眉,就这么不想跟他呆?今早还特意起那么早?有那么期待吗?萧朗玉除了嘴皮子能说,还有什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傲娇~小天天~小查拉图士特拉~三位小天使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爱你们。这个项竹啊,口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嘛,你们说是不是? 44、 马车在萧府门前停下, 许安报了府前家丁,不消片刻, 萧朗玉便亲自出来接沈欢。 萧朗玉伸手将沈欢从车上抱下来, 面上笑意宠溺:“哎呀, 自己来了啊, 是不是受不了你义父了?” 沈欢嘿嘿笑笑:“今日义父有事,没空陪我。” 萧朗玉领着沈欢往府里走, 许安在后面跟着,萧朗玉问道:“想去哪儿玩儿啊?” 沈欢拉住萧朗玉衣袖, 大眼睛认真的看向萧朗玉:“萧叔父, 我有事情跟你讲,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萧朗玉挑挑眉,这么认真?小不点儿能有什么事儿呢?想着他笑道:“行,去我院里。” 走到正室, 沈欢将许安拦在门外:“你在外面等我就好。”说着,将门关紧。 萧朗玉在椅子上坐下, 给小姑娘倒了茶, 见她关门,不解的望向她。 沈欢关好门,转身看向萧朗玉,微微垂眸,这个决定她想了一夜。 前世义父走后,萧叔父帮她良多,若不是他, 义父留给她的一切,早就被高氏和项家人弄走,而她也早就被他们随意打发了。这一世,除了萧叔父,她也想不到旁人。 沈欢一步步走到萧朗玉面前,在他面前站定,提起裙摆,规规矩矩跪在了萧朗玉面前。 萧朗玉一惊,忙去拉她手臂,想让她起来:“欢儿,你这是做什么?” 沈欢从他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9 手中抽出手臂,去了所有伪装,用十七岁的心智,迎上他的目光:“萧叔父,欢儿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请你先听完。” 萧朗玉眉头紧紧锁住,他从沈欢的目光中,看到了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东西,震惊疑惑之下,他不由松了手,决定先听听沈欢要说的话。 沈欢两手交叠在额前,俯身拜下,恭敬的行了个见长辈的礼:“欢儿先谢萧叔父,前世多年的照拂!” 前世?萧朗玉愈发一头雾水。 沈欢行罢礼,抬起身子,看向萧朗玉,神色认真:“萧叔父,欢儿接下来要说的,你或许不信,但是欢儿有法子证明,请你一定听完。” 许是沈欢的神色,让他觉出了异样,萧朗玉点点头:“好。” 沈欢微微叹气,望向他,说出了重生的经过,萧朗玉越听越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他难以相信,莫不是小孩子心性骗他?可是沈欢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八岁的小姑娘该有的。 他身子不由前倾,手肘支着腿面,锁眉问道:“你如何证明?” 重生这么久,沈欢藏在心底的秘密,第一次跟人吐露,没来由的心底泛起一阵轻松,她望向萧朗玉,徐徐说道: “前世,叔父成亲前,您的二叔送了你一把羊脂玉打造的算盘,羊脂玉玉质硬,做成算盘极为精巧,故珍贵无双!后来您将此物,于义父生辰上送他,欢儿见过,所以知道。萧叔父只消看看,您的二叔会不会送你此物,便知欢儿所言真假!” 萧朗玉闻言彻底怔住,三日前,二叔确实送了他一把羊脂玉算盘作为贺礼,他也确实打算将此物,在今年谦修生辰时,送给他。 且这算盘,是二叔来他房中,私下里给他的,别说沈欢,连爷爷奶奶都还不知道。除了相信沈欢所言的重生一事,他实在找不出别的沈欢能知晓此物的理由。 就算此事离奇,事到此处,他不信也得信! 萧朗玉看向沈欢,英气的剑眉深锁:“前世,你和谦修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旧时的记忆翻江倒海而来,沈欢合目,泪水从眼角滑落:“前世,义父二十九岁那年,忽然病重,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半年之后,我也中毒而亡,不知凶手是谁。” 萧朗玉的手,紧紧扣住了桌沿,指尖微微泛白:“不可能,谦修身体底子素来强健,怎会不到三十就染病而亡?” 沈欢忙道:“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沈欢欲言又止,若说出疑点,难免就要迁出她和义父之间那些难言的私密。 萧朗玉忙问:“到底有哪些疑点?” 沈欢咬咬唇,既然说了,她也没打算再瞒着萧朗玉,这次的事能不能成,就看萧朗玉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帮她? 沈欢深吸一口气,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将一切和盘托出:“不瞒萧叔父,欢儿从没有将他当做义父看待,在欢儿心里……他是唯一的,就像萧叔父对瑕姑姑一样。” 萧朗玉震惊的看向沈欢,沈欢看看他的神色,苦涩的笑笑:“萧叔父一定觉得欢儿荒唐,前世,欢儿也觉得自己荒唐。所以,那时,所有的心意,只敢藏在心底,十三岁那年,眼睁睁的看他娶了高姝画。高姝画初进门之时,对我极力讨好,可是后来忽然转了态度。直到义父走后,我见到了他写下的手记,才知……” 沈欢顿一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才知他心里,有我一席之地。所以,我怀疑,义父前世的死,并非那么简单。” 萧朗玉闻言,伸手盖住了双眼,随即一声长叹,荒唐,委实荒唐,可是……却也合乎人情,按谦修现在的态度,他估计也没有料到,自己后来会爱上欢儿。当真讽刺,那天调笑他,他还骂自己撞了邪,孰不知最终撞邪的是他。 那些之前萧朗玉想不通的点,这一刻,他就都明白了。所以,在烟阳,欢儿初见谦修之时,才会哭的那么伤心,明明认识没几日,就那么黏他。换做是他,再次见到已经亡故的心爱之人,也无法做到维持平静。 如此看来,谦修前世的死,很有可能是因为被高姝画撞破了他对自己义女的私情,欢儿的死,恐怕亦不例外。 萧朗玉转头问沈欢:“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沈欢深吸一口气,复又恭敬的拜下去,她起身,认真说道:“这便是今日来找萧叔父的缘故。上元节月老庙的那位阿婆,她看出了我重生的身份,并且对义父说,他二十九岁前不能成亲,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那位阿婆怕是个真有本事的。” 萧朗玉闻言不解:“这和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沈欢忍不住自嘲的笑笑,她今日说话确实有些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她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义父生母病了,昨日说要给他选亲,而他也答应了下来。必须让奶奶从心底上打消给他娶亲的念头,奶奶素来相信八字鬼神之说……” 听到这儿,萧朗玉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找几个算命的,去告知阮姨娘,以命理之说,阻止谦修娶亲?” 沈欢点点头,大眼睛迎上萧朗玉的目光,眸色中隐含坚定:“是!一来,欢儿忧心他的安危,不想前世重演;二来,欢儿重生一世,已是上苍怜惜,不想再抱憾终身,我沈欢,今生,非他不嫁!” 望着沈欢眸中闪着灼耀且坚定的神色,萧朗玉彻彻底底被镇住,也彻彻底底相信了她孩童身子下,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不然八岁的娃娃,怎么可能说出今天这番话? 沈欢两手交叠,拜下了最后一礼:“这一拜,是求萧叔父能够成全,让奶奶打消给他娶亲的念头,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危!” 沈欢抬起身,看向萧朗玉:“我知道,萧叔父一定觉得欢儿荒唐,怕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待见欢儿……”说到此,她难忍泪意,泪水颗颗滚落。 她知道说出这些事的代价,萧叔父一定不愿再看见她这么一个背德逆伦的人,她会失去这个,疼爱了她两世的长辈。 沈欢极力忍住泪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隐带哭腔:“欢儿最后所求,是希望萧叔父,不要告诉他。他是真君子,假若知道以后会爱上自己的义女,他一定无法接受,欢儿只求水到渠成!还请萧叔父成全,替欢儿保密!欢儿以后,一定不会再出现在萧叔父面前。” 萧朗玉笑笑,将沈欢从地上拉起,在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0 她面前蹲下,还像从前一般摸摸沈欢的脑袋顶:“为什么不出现?觉得萧叔父会认为你背德逆伦?萧叔父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俗气的人?” 沈欢惊喜的抬眼望向他,脸上的喜悦无处可藏,她喜极而泣,有些语无伦次的边哭边说:“我以为你会讨厌我……你两世都对我那么好,我其实……很怕你从此以后不再想看见我……” 说实话,小姑娘这般干净真挚的喜悦,看得出欢儿是真的在意他这个叔父,萧朗玉心里,当真很感动。 他伸手擦去小姑娘小脸上的眼泪,语气轻松的安慰道:“哎呀,小欢欢之前可是替萧叔父挡了一劫的,萧叔父怎么答应你来着?你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你。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好吃的你是看不上眼的,你想要谦修,那我也只好帮着你,想法子把他捆起来送给你。” 沈欢闻言,真是意外至极,其实她当时救萧叔父,完全没有考虑让他报答什么,反而是她在报答前世的恩情。 萧朗玉这一番话,让沈欢心中的感激之情愈发浓郁,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一遍遍的轻诉:“萧叔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萧朗玉摸摸她的头,示意她不必言谢,他将手放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内叹慨万分,这该是多深的爱,才能纠缠两世?这份纯粹与真挚,连他都被打动了,心甘情愿想帮小姑娘。 有这么一个如此深爱他,把他当做天地人间的人,谦修是多么幸运,他若是能够知道,该有多好? 萧朗玉站起身,冲她笑笑,温言安慰道:“人皆是以心换心,你真认我这个叔父,我又怎么不认你这个小侄女?别怕,以后,你不用再自己一个人硬抗,你义父做不成的,叔父会帮你!我让丫鬟带你去净室,把眼泪洗干净,然后陪你去月老庙找人。好不好?” 沈欢重重的点头应下,萧叔父一直是一个重义重诺的铁血男儿,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重生回来至今,终于有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从心到身,都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难言的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哈,还剩一点儿剧情要交代,交代完欢儿就该来大姨妈了,咳咳……至于这个项竹嘛,你们放心,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以后欢儿有叔叔帮忙,做什么都会顺利很多,给叔叔点个赞。 45、 沈欢重新梳洗完, 和萧朗玉往外走去。 许安颠颠儿的跟上来,凑到萧朗玉身边说道:“萧公子, 三爷说了。人多的地方一定要领着姑娘, 还有, 别给她乱买东西吃, 尤其是凉寒的。三爷还说了,灯笼买完就赶紧将姑娘送回去, 别往别处去。” 萧朗玉听着听着,眉头微微皱起:“你家三爷还说什么了?” 许安道:“早点回去!” 萧朗玉侧头看看沈欢, 正好迎上小姑娘绯红的脸颊, 想起沈欢方才给他说的,谦修后来会喜欢上小姑娘,想到此,萧朗玉嘲笑一声, 这不已经有苗头了吗? 但听他嫌弃道:“你家三爷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还真没瞧出来。” 许安默默的点点头, 是啊, 他也没瞧出来。 走到马车边,萧朗玉正欲伸手抱沈欢上去,刚俯身,却忽地想起,小欢欢可是心里十七岁的大姑娘,也就比现在的他小三岁,他抱她合适吗?想着, 萧朗玉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 沈欢自然知道萧朗玉顾忌什么,但她看一眼车架子到自己胸口的马车,委实为难,然后她又踩上了脚踏,可即便踩上去,车架还在她腰那里,穿着裙子,总不能大大的迈开腿爬上去吧? 她抬头看向萧朗玉,指指马车,可怜巴巴的说道:“萧叔父,我上不去……” 萧朗玉失笑,抹一把下巴,干脆道:“得,我还拿你当小姑娘吧。” 说着,提起沈欢轻轻一甩,她就上了马车。萧朗玉紧跟着钻了进去。一上车,萧朗玉看看沈欢眼下的乌青,向沈欢问道:“昨儿听你义父答应下来,是不是很难受?一宿没睡啊?” 沈欢嘟嘟嘴,无力的点点头。萧朗玉嗞了一声,他脑海中不由勾勒出项竹孝顺答应下来的样子,再看看失魂落魄的小欢欢,她有苦说不出,该有多难受? 萧朗玉感慨万分的摇摇头,若是他听到吴瑕要嫁别人,肯定会把男方家拆了。这么带入进去一想,萧朗玉就莫名有点儿火大项竹。 他冲沈欢挑一下下巴,露出个坏笑,干脆道:“等下办完事儿,萧叔父带你散心去,让你义父自己在家里急一急。” 沈欢终是被逗笑了,她也想让义父急一急,忙点头应下。忽地,沈欢想起一桩事,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忙对萧朗玉道:“对了,萧叔父,我还有很要紧的事跟你说。” 萧朗玉点点头:“你说。” 沈欢神色认真,隐含忧虑:“你记不记得那个燕云飞?前世,大概是我十一二岁那年,那时候你刚得举荐,尚未入朝,后来番邦在比武中,被人算计失了一条手臂,从此无缘仕途,只能和义父一起做生意。我也是后来听你说起,说是被人算计了,也没说是谁。我私心猜测着,会不会是燕云飞?或者,萧叔父你再想想,你还有没有别的仇人?” 萧朗玉闻言愣住,一股凉意渗透了心,他是习武之人,若是失了手臂,岂非等于半个废人?他细想自己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谁最有可能算计他? 沈欢见他神色凝重,半安慰半叮嘱道:“萧叔父你别担心,这一次咱们提前知晓,一定能躲过去。而且,距离那时候,还有几年光景,有充分的时间留心做准备。” 萧朗玉当真被吓到了,那可是断臂,不是小事,他有些疑虑,问道:“发生过的事情,真的可以改变吗?” 沈欢坚定点头:“可以!除夕何氏和项名的事,就是我提前做的手脚。前世,他们偷走了义父的真地契,不仅害义父失了酒楼,还背上觊觎嫡子财产的恶名,义父暂被官府收押,最后还是您救了他出来。这一世,我提前闹着义父画了假地契,果然就顺利改变了。所以,萧叔父,你不要担心,一定可以改的。” 萧朗玉嘴角挂上了然的笑意,伸出食指,凌空点一点沈欢,赞道:“难怪,上回你义父跟我说,说是你缠着他画的地契,没想到却意外帮了他,他还说你是他的小福星。可是我怎么瞧着,你就是个小机灵鬼儿啊。” 沈欢嘿嘿笑笑,但见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1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然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意,语气中隐含蛊惑,冲萧朗玉问道:“萧叔父,你想不想知道,你和瑕婶子的头一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萧朗玉闻言,心头一紧,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忙问:“男孩儿女孩儿?” 沈欢贼兮兮的一笑,眉毛一挑:“我!不!说!”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萧朗玉大呼失望,小欢欢摆明了故意掉他胃口,真是抓心挠肝啊!忽地,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紧着问:“你说头一个孩子?是不是我俩不止一个啊?” 沈欢坐直身子,将自己裙摆整理整理:“不要问啦,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不会说的!这么美好的事,萧叔父你还是自己去经历吧。” 说罢,沈欢拿过座椅角落的一个匣子,将其打开,捏起一块出门前项竹给她装的核桃酥,放进了嘴里。 萧朗玉无奈的看看沈欢,明明是她先问他想不想知道的?好奇心和期待全被勾起来,她又不说了。她要是不问,他兴许还没那么期待,这一问,问得萧朗玉无比怅然,距离婚期还有小半年,这小半年还见不到瑕儿,当真磨人啊。 等他们到了月老庙,却没有见到那位阿婆,四下打听一问才知,那位阿婆只有上元节才会来。 沈欢失望至极,无奈的叹口气,萧朗玉看看沈欢失望的神色,搓搓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儿,不就是算命的,我再找几个,瞎编几句骗骗阮姨娘,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交给萧叔父,你放宽心吧。” 沈欢只能点点头,然后和萧朗玉一起,去灯笼店买了灯笼。萧朗玉看看灯上的那两行诗,连连咂嘴,看着沈欢意味深长的笑笑。沈欢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拿着灯笼,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店门。 买完灯笼,萧朗玉带了沈欢去百花饼店,吃玫瑰甜饼,在店里,俩人商量了一套完整的、天衣无缝的诓阮氏计划。 而项竹呢,在项府里,请了大夫回来,给阮氏诊治完,跟着大夫去抓了药,又操心看着婢女煎药。煎好药,伺候阮氏服下,又陪她说了会儿话,一直到阮氏睡着,他才得闲。 项竹找了一本话本,在阮氏院中廊下坐下,翻看了起来。说的是一个叫书生,为了取得功名,读了大半辈子书,最后终于得到了功名,却喜极而疯。 笑中带泪,讽刺性极强,项竹深觉有趣,习惯性的指着书册,笑着说道:“欢儿你看……” 项竹停住,看看空荡荡的身侧,他这才反应过来,欢儿今日出去了。 欢儿不在,有什么有趣的事,都没个能说的人,没个陪他笑的人。 他叹口气,将书合拢放在身侧,一时间,那书里的内容,也变得无趣起来。 项竹看看头顶的太阳,不由蹙眉,一大早就出去了,买个灯笼要这么久吗?这都快晌午了,她怎么还不回来?肚子不饿吗?还是被萧郎玉用什么好吃的哄住了? 项竹起身,叮嘱熙和院的婢女,等阮氏醒了来叫他,然后自己先回了修竹院。 回到修竹院,他去了书房对账簿,对了许久,一直到精神有些疲倦,方手指捏着眉心,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怎知一不留神,竟昏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修竹院小厮来叫他出来用午饭。 项竹迷迷糊糊的醒来,左后脖颈处酸痛难忍,睡在椅子上当真不舒服,他下意识的开口:“欢儿,帮我揉揉……” 没听到回应,项竹又唤:“欢儿?”他忙四处找寻,但偌大的书房,处处皆是空荡,没有小姑娘半点影子。他恍然反应过来,欢儿出去了。 “哎……”项竹一声长叹,自己偏过头,伸手过去按压。心下不由着恼,欢儿这灯笼买的未免有些太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但他转瞬打消了这么念头,萧朗玉一身好武艺在身,有他在,能出什么事? 他边揉脖子,边往正室偏厅走去。桌上已经上好菜,他围桌坐下,向一旁的小厮问道:“姑娘回来了吗?” 小厮道:“不曾。” 项竹看一眼桌子对面平常沈欢坐的位置,但见座上清风徐徐,流光浮影,唯独没有小姑娘。 一时间,望着一桌的菜,竟有些没有胃口,欢儿不在,他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对小厮吩咐道:“你去萧府看看,姑娘在不在?不在的话去月老庙附近找找,找见就赶紧让姑娘回来。” 小厮领命去了。可惜啊,小厮怎么可能找到沈欢,吃完鲜花饼后,她的萧叔父,带着她去了定国寺那边的山野间,散心游玩。 下午,阮氏起来,就着乌鸡汤,项竹喂阮氏进了些米饭,然后服侍她吃药。 然后就一直陪在阮氏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口上虽然跟阮氏说着话,心里头却惦记着沈欢,每隔一会儿,就找借口出去一趟,让修竹院跟过来的小厮,去门外看姑娘回来了没?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依旧没见着小姑娘的人影。项竹委实急了,也开始担心,出去一天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叮嘱阮氏休息,准备自己出府去找。 刚走到门外,却见萧朗玉领着沈欢,有说有笑的从街头走回来,马车跟在后面。 夕阳暖黄的光芒照在小姑娘的小脸上,明媚又可爱。 项竹一见沈欢,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嘴角不由勾起一个笑意。 正准备走过去迎接,却见小姑娘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直跟萧朗玉说着什么,浑然没有注意到他站在门口。 这也就罢了,也不知俩人在聊什么,小姑娘兴致极高的样子,走着路都能时不时地蹦跶两下。 萧朗玉看起来心情似乎也是很好,陪着小姑娘有说有笑,高兴了还搓搓小姑娘脑袋顶。 项竹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色开始下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呢,项竹对欢儿还不是爱情。这种情绪类似于,你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突然和别人玩儿的好一样。 谢谢亲爱的两位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流云已谢浇灌的营养液!就喜欢看你们爱我的样子,么么叽mua! 46、 沈欢今日的心情, 当真是自重生以来,最舒畅的一天, 说话没有顾忌, 也不用装天真, 更不用扮小孩, 再兼萧朗玉本就逗趣,沈欢放飞了一整日的自我,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2 心灵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一直走到近前,才注意到项竹站在门口, 人一高兴就心大, 她丝毫没有项竹满脸的阴沉,蝴蝶一般的飞过去,拉住项竹的手,软糯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调, 含了糖一般的唤道:“义父~” 项竹憋着心口一团闷,短短的‘嗯’了一声。他抬眼看向萧朗玉, 语气中隐含责备:“不是让你早早送回来吗?” 萧朗玉没有注意看项竹神色, 背着他从马车里取今日给小姑娘买的东西,边取边说道:“我这不是带小欢欢玩儿去了嘛。” 沈欢忙欢喜的叽叽喳喳道:“对啊,萧叔父今天带我去百花店吃鲜花饼来着。我们还去定国寺那边的玩儿,虽然是冬天,但是义父你知道吗?那边有半坡的红梅,开的可好看啦,我还摘了一些回来。” 说着, 松开项竹的手,跑到萧朗玉跟前,从马车里取出来的东西中,拿起一束红梅,举过头顶冲项竹摇一摇:“义父你看!好看吗?” 项竹心口愈发的闷,神情淡然好似世外高人,他淡淡的扫了一眼沈欢手中红梅,冷声应道:“嗯!” 萧朗玉将东西一件件的递给沈欢,不消片刻,只见沈欢左手两盏灯笼,右手提着好几包用牛皮纸包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怀里抱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红梅,面带藏不住的笑意,满载而归得朝他走来。 项竹看看几乎被怀里东西埋了的沈欢,她每走一步,空气中都散发着喜悦的味道,对比自己今日在府中的空乏无趣,项竹深觉自己似乎被小姑娘抛弃了。 项竹瞥一眼沈欢,也没有帮她拿东西的意思,只淡淡吐出三个字:“回府吧。” 说罢,转身进府。沈欢“哦”了一声,赶忙颠颠儿的跟上。 萧朗玉见人走了,不由蹙眉,插着腰冲项竹背影喊到:“喂,不请我进去坐坐啊?” 项竹头都没回:“你赶紧回家吧。” 沈欢回头,边走边冲萧朗玉挤眉弄眼,萧朗玉会意,冲她一挑眉,抬臂挥挥手,示意下次见,沈欢冲萧朗玉灿烂的一笑,回过头去。 怎知回头的瞬间,眼前一黑,‘嘭’得一头撞上了项竹的后腰。项竹蹙眉,怎么走得路?回过头,但见小姑娘黑丢丢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再去看萧朗玉,抬起挥手的胳膊还未放下,便知晓了沈欢没看路撞上他的缘由。 项竹心头愈发不快,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步伐,沈欢赶忙跟了上去。 回到修竹院,项竹往自己房里走去,沈欢忙跟了上去。进了屋,项竹解下肩上大氅,搭在屏风上,在椅子上坐下。沈欢将怀中一堆东西全部堆在了桌子上。 项竹眉宇间隐含不快,蹙眉问道:“不是让你早些回来,为何去了那么久?” “啊?”沈欢茫然的看向项竹,她这才注意到,义父心情似乎不大好耶。沈欢忙笑着解释道:“和萧叔父出去玩儿了……” 项竹叹口气,接着责问:“那怎么不派个人回来说一声,我不担心吗?” 沈欢伸手拽拽耳垂:“我忘了……”她今日一整日都在和萧朗玉商量大事,哪有功夫记得派人跟他回话。 “乐不思蜀了?”项竹蹙眉反问:“有了萧叔父,就不记得义父了?要不要送你去萧家小住几日?” 沈欢知道他说得是气话,嘿嘿一笑,死皮烂脸的凑上前,窝进项竹怀里,两只小手臂吊上他的脖子,软糯的声音,在他耳畔撒娇道:“我没有忘记义父……” 沈欢撒娇的声音钻进他的心里,不喜欢都难,见她还是依赖自己,心头的不快去了不少,但他还是佯装严肃道:“我看你就是忘了,好吃的,好玩的,都比义父要紧。” 沈欢一愣,义父莫不是眼红了吧?哈哈哈,沈欢努力控制住心头狂喜,小手摸摸他的心口,好似在给猫儿顺毛:“义父顺顺气儿,欢儿真没忘了你。” 说罢,沈欢从他怀里起来,跑到桌前,将那束红梅举到项竹面前晃一晃:“这是欢儿特意为义父摘得。” 然后将红梅放下,又将几个牛皮纸包推到项竹面前,大眼睛里闪着期待的神采:“还有这些,百花店的鲜花饼,欢儿专门给义父买的。” 项竹看看红梅,又看看那几个纸包,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还算有良心。 沈欢见他笑了,赶忙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额头紧紧贴着他的侧脸,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道:“义父……你别生欢儿气了……在欢儿心里,义父最重要,最最最重要……” 项竹忍不住笑出了声,环住小姑娘的腰,轻轻一提,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然后修长的手揪住了沈欢的鼻头,生生将小姑娘的大眼睛揪成了狐狸眼:“以后不能再出去这么久,长时间玩儿只能义父陪着去,不然出事情怎么办?” “啊啊啊啊,知道了,啊啊啊啊,疼!”沈欢忙拍他的手,项竹失笑,松了手,沈欢连忙揉鼻子,眼泪花都快出来了,无比委屈的看了项竹一眼。 项竹见了,蹙眉反问:“怎么?不乐意?” “不不不,欢儿很乐意!”沈欢赶紧一手拍心口表决心,一手护住自己鼻子。 项竹见她这幅可怜的小模样,深觉吓唬小姑娘的自己太过分,伸手捧过小姑娘后脑勺,拉到亲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沈欢一愣,转瞬心就跳到了嗓子眼,看向项竹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坠入了迷梦的轻飘荡漾。 项竹未觉有什么,轻拍她后脑勺一下:“咱们准备吃晚饭吧。” 沈欢恍然惊觉,红着脸从他怀里下来,拿起桌上了红梅:“我先把花插起来。”说着,跑到柜子边,踮起脚取下花瓶,倒上水,把红梅插.进去,然后将花瓶放在了项竹床头的矮柜上。 又将那盏写着“心悦君兮君不知”的灯笼,挂在了他榻上挂床帘的铜制挂钩上,回头叮嘱道:“义父,你不能取下来!” 项竹看着小姑娘忙碌的身影笑笑,点头应下:“好!” 饭间,沈欢佯装随意的问道:“义父,奶奶要给你选亲,你自己呢?想不想成亲?” 项竹微叹一声,摇摇头:“并不想,没有中意的人。只是人都要走这一步,只要对你好,娶谁都一样。”说着,夹了肉酱茄子,放进沈欢碗里。 沈欢大眼睛看着项竹:“义父,那你喜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3 欢什么样的?” 项竹拧眉想想,喜欢什么样的?他其实也不知道,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除了曾对四小姐有过一些注意,别的,还真没有,他也没体会过话本上那种‘非一人不娶,非一人不嫁’的感情。 项竹低眉笑笑,如实回答了小姑娘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沈欢复又问道:“那义父,你想过没有,你现在随便娶一人,假如有一天,你遇上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你该怎么办?”问罢,沈欢目光紧紧黏在项竹面上,等他的答案。 “这……”项竹有些茫然。他从未想得这么深过。假如成亲后才发觉自己爱的是别人,那么对自己,对对方,包括对自己娶得那个人,都会是很深的折磨。 想到此,项竹心下微叹,他也不愿这般草率,只是阮氏催得紧,他跟阮氏本就母子缘薄,他也想尽力顺着她的心意,让她过着开心些。 一想这问题,项竹便有些疲惫,又夹了菜给沈欢:“这事儿再说吧,先吃饭。” 吃过饭,项竹给沈欢讲了一晚上《淮南子》,一直到入夜,项竹方才检查沈欢的伤势。现在她基本已经不疼了,不过那伤处,确实如大夫所言,和另外一边的肩头相比,明显高出许多,有些变形,许是有淤血。 沈欢房中,地笼烧得暖暖的,项竹在地笼里加了一勺安神香,满屋里都是淡而不刺鼻的香气。沈欢刚沐过浴,穿着粉色的中衣中裤,盘腿坐在塌边,中衣是解开的,拉下来搭在小臂上。 项竹按按她的伤处:“还疼吗?” 沈欢回道:“一点点。” 项竹点点头,取过药瓶:“那今晚开始给你化瘀血,若是疼的话,就说。” 沈欢应下,项竹沾了药,按照大夫教的手法,从上往下,按压滑动。沈欢舒服的享受着,她昨晚本就一宿没睡,今儿又玩了一日,这会儿项竹这么一按,她就开始舒服的犯迷糊,不消片刻,小脑袋就开始捣蒜。 项竹见了,不由失笑,拉着她的肩头轻轻往后一拽,小姑娘就倒进了他的怀里,睡颜安静。项竹帮她把中衣系好,打横抱起,平放在榻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便熄了灯退了出去。 沈欢于半夜忽然醒来,这才想起来,项竹不是在给她按肩膀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想着,黑暗中,沈欢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肩头。 今日,义父看起来似乎很不愿她离开他太久,沈欢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笑容,他当初爱上自己,肯定不是突然之间,就是在这样彼此陪伴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化入骨髓的。 想到此,沈欢眼前忽然一亮,那她是不是可以更放肆一点?让感情培养的再深些。念头落,沈欢一骨碌从榻上翻起来,穿上鞋,取下斗篷披在中衣外头,拉开门往他房里跑去。 沈欢小心翼翼地推开他房间的门,然后悄悄掩好,往他卧房溜去。拉到塌边,黑暗中,隐隐可见他熟睡的侧脸。 沈欢深吸一口气,悄么声儿的解下斗篷,走过去,两条手臂率先搭上了他的塌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两位小天使 陌路花开半晌、查拉图士特拉浇灌的营养液,拉过来扑倒然后不可描述!o(* ̄︶ ̄*)o 晚上我要伪更蹭玄学,大家明早看到更新不用点进来,新章节还是在明晚,么么叽 47、 两臂刚搭上去, 沈欢看着熟睡毫无知觉的项竹,忽然觉得自己很禽兽, 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转瞬, 她便又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她只是想跟义父再培养一下感情, 让他对她多习惯点儿,又不是要和他怎么样, 有什么不好的? 想着,一条小短腿, 摸索着搭上了塌边, 然后屏气凝神观察着项竹的反应。见他依旧沉睡如初,沈欢又往前挪了挪身子,将另一条腿也甩上了榻。 她悄悄的爬在塌边,继续留意项竹有没有觉察, 见他没有发现,她便将被褥拉开一条缝, 一点, 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挪。 边挪边留神,可千万不能叫他察觉。 半壁身子挪进了被子,便觉被褥里,他的体热,好似一架小暖炉,暖烘烘的, 当真比她自己睡了一夜的被窝还烫乎。 努力好半晌,她整个身子,终于成功的挪进了项竹的被子里。沈欢小脸一红,身子微微一侧,便贴上了他的手臂,还别说,义父胳膊上的皮肤挺滑哒。 沈欢又小心观察了半晌,见他真的睡得很沉,胆子又大了一分,小心翼翼地捏起他的手腕,将他胳膊拉起来放平,小脑袋磨磨蹭蹭地枕了上去。 舒服,比枕头舒服多啦。嘻嘻,沈欢心头暗自兴奋,又往里挪一挪,小身子贴上了他的肋骨,手背正好碰到他紧窄的腰身,还别说,义父身上也挺滑的。 等等,沈欢正美滋滋的享受着,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浑身一个颤栗。 为什么她会摸到义父的皮肤,他莫不是没穿袍子就睡了吧? 沈欢摸索着在他身上摸了一圈,苦涩的发现,他真的没穿袍子,就是不知道中裤有没有穿,要是没有……天呢,沈欢暗自叫苦,她以后可怎么面对义父啊? 项竹到底有没有穿中裤,她一点儿也不敢去验证,方才还胆儿挺大的沈欢,这会儿,就跟只小猫一样,乖乖缩在他身边,就怕摸见或者看见什么不该看得。 正在这时,睡梦中的项竹,大抵是觉得身上有些痒,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转瞬,沈欢在他身上摸索的小手,便被他捉在了手里,用力握住。 沈欢倒吸一口冷气,他莫不是醒了吧?她连忙屏住呼吸,愣是僵着身子半晌没敢动。过了好久,静谧的黑暗中,除了不远处地笼里偶尔传出噼啪的烧炭声,只余头顶上,他温热平静的呼吸声。 沈欢微微抬头,悄悄瞄了一眼,见他睡颜依旧,这才松了口气,身子冒出一身汗,为了跟义父培养感情,她容易吗她? 见自己目的得逞,她便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任由他握着放在他的腹上,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睡了。 这一觉,沈欢睡的极好,连半个梦都没做。 天快蒙蒙亮时,睡梦中的项竹,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梦里梦见被人砍了胳膊,一条手臂完全没了知觉。 他迷迷糊糊的翻身,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抱进了怀里。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4 他本以为的被角,可是手感不对啊,被角不该是软软的吗?这个东西却有棱有角的。 半梦半醒中,他探手去摸,这个东西,有肋骨,有锁骨,有脖子,还有五官…… 项竹猛然反应过来,登时睡意全无,一个激灵从榻上弹起,飞快退到了床角。 借着窗外黎明时分朦胧的光线,他这才看清,他的被窝里,睡着的,竟然是小姑娘!!! 正愣着,忽觉两腿之间凉风阵阵,他忙伸手捂住,另一手忙去床榻里侧翻昨晚脱掉的袍子。 天啊,捂着重点部位的胳膊麻得厉害,完全感觉不是自己的,大概是小姑娘枕着睡了一宿,难怪做梦梦见胳膊被人砍了。 衣服呢?在哪儿呢?怎么找不见? 这大清早的,一只手根本捂不住!被她醒来撞见就完了! 昨晚沐过浴,身上的水没擦干净,袍子潮乎乎得黏在身上,睡得很不舒服,他懒得再起来换,便顺手脱了,哪知?哪知?哎…… 最后,终于在床脚,找见了和被子搅成一团儿的白袍,赶忙抖开披上,跪在榻上,将带子系好。 回头看一眼小姑娘,见她依旧睡得踏实,项竹这才松了口气,脱力地坐在榻上,胳膊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沈欢熟睡的小脸儿。 他正在考虑一个艰巨的问题,以后睡觉,要不要上门栓?但转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旦半夜她有个什么事儿,进不来会更麻烦。 他伸手盖住眼睛,捏一捏两边太阳穴,悄悄的站起身,从沈欢脚下下了榻。 经过这么一番惊吓,他委实没了睡意,自己去净室换衣洗漱。洗好漱,看一眼铜镜中顺直垂下的一头青丝,将拿起的梳子放下。小姑娘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她醒来给他梳吧。 沈欢醒来的时候,正见项竹坐在不远处的窗下,翻着一本书,冬季晨起的朝阳,透过窗上的明纸,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轮廓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光亮,看起来,入坠梦境。 她嘴角漫上给一个甜甜的笑意,翻身将他的被角抱进怀里,拖着尾音,轻轻的唤道:“义父……” 项竹闻声回头,冲她笑笑,将手里的书放下,走过去坐在塌边:“醒了?既然醒来,来,说说看,昨晚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我……”沈欢小脸一红,撇撇嘴,无比可怜的说道:“我昨晚做噩梦了,就来找义父了。”这是她老早想好的借口。 项竹闻言,甚是无奈,做噩梦了啊,还能怎么办?只能对小姑娘晓之以理:“欢儿,你都八岁了,不能和义父睡一起。”若是四五岁也就罢了,抱着睡睡无妨,但是这…… 沈欢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说道:“可是义父,欢儿害怕。” 项竹微微叹气,凝眉细想,想到法子后,他抬头对沈欢说道:“你先起来,送你回房穿衣服。” 沈欢“嗯”了一声,从榻上爬起,项竹拿过自己的大氅,将小姑娘团团裹住,抱着送回了房里,沈欢去了净室梳洗。 项竹走出门,将许安唤来:“你去找牙婆,买两个丫头回来,一个岁数小些,十一二岁差不多,再找个大一点,能担事的。” 许安领命出府。 项竹回到沈欢房里,在她梳妆台前坐下,沈欢梳洗好出来,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后,拿起梳子,给他束发。 边梳沈欢边问道:“奶奶身子要紧吗?” 项竹回道:“老毛病了,调理几日,应当能好些。” 沈欢接着道:“那等奶奶好了,我们带她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定国寺那边山野间的红梅开得极好,奶奶去转转,心情应该也会好很多,病也能好得快些。” 项竹嘴角漫上笑意,他也想过几日带阮氏出去转转,不成想,他的欢儿,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这孩子,有孝心。 过了七八日,阮氏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而她生病的这些时日,项肃德也只是偶尔过来瞧瞧,这让病中的阮氏,愈发不得宽心。若不是有项竹一直陪着,阮氏的病,可能会好的更加慢。 她刚好些,就让贴身的人,去找说媒的婆子,让她给选几家好姑娘,将八字画像什么的,送来府上瞧瞧,当然,自家儿子的画像,也得备下。 那边说媒的婆子忙着这事儿,这边,项竹和沈欢,择了一日天气晴好的时候,带着阮氏,出了项府,往定国寺附近的梅林而去。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守在项府附近的萧府家丁,前去给萧朗玉报信。 到了梅林,项竹先后扶着阮氏和沈欢从马车上下来,将斗篷给阮氏披好,又从车里拿出煨好的手炉,让沈欢和阮氏各抱着一个。 项竹和沈欢,一人一侧扶着阮氏,一起往梅林走去。 半坡的红梅,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红云盖在山坡上,林间还有未消融的积雪,衬得红梅的颜色,愈发的艳丽。 阮氏缓缓的走着,双目微微眯动:“不成想,这片梅林,已经连成这么大一片了。我刚入府那会儿,怀着你,你爹爹带我来过,那时候,还只是一些小树苗,没这么好看……” 说到此,阮氏神色间漫上一股忧愁:“算了,想你爹爹做什么……到底是我当年太轻率,识人不明,否则,怎会沦为他人妾室,也连累了你做庶子……” 项竹微微皱眉,总是念叨着这些话、这些事,阮氏的病怎么可能会有起色?他捏一捏阮氏手臂,安抚道:“儿子未觉有什么,现在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阮氏还欲再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高声唤项竹:“谦修!” 三人闻声回头,但见萧朗玉骑马而至,他跳下马,将缰绳搭回马背上,向三人走来。 项竹笑笑:“你怎么来了?” 萧朗玉先跟阮氏见了礼,沈欢也给萧朗玉见了礼,他方才对项竹说道:“我有急事找你,去府里说你来这儿了,就追了过来,谦修,借一步说话!” 项竹点点头,对阮氏道:“娘,先让欢儿带你四处转转,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项竹便跟着萧朗玉走了,萧朗玉递给沈欢一个眼色,暗示了方位。沈欢会意,指着方才萧朗玉提示的方向,对阮氏道:“奶奶,咱们去那边转转。” 阮氏未觉有什么,梅林哪里都一样,便点点头,跟着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5 走了过去。 不消片刻,萧朗玉和项竹,便跟两人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沈欢扶着阮氏在林间信步游走。 走着走着,忽见一棵红梅下的怪石上,盘腿坐着一名道姑,手持拂尘,合目打坐,一身太极袍,看起来仙风道骨。 沈欢见此,忙道:“奶奶你看,那边有人。” 那道姑闻声睁眼,看向两人,细细打量一番,那雇主说,一老一小,小姑娘身披鹅黄色绣红梅斗篷。而眼前的小姑娘衣着正好符合,这应当就是那雇主说得两个人。 确定了人,只见那道姑看向阮氏,眉头紧蹙,身子微微后仰,满是惊恐道:“这位夫人,大事不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傲娇浇灌的营养液,么么么么么。 小剧场 沈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睡觉不穿衣服? 项竹一把将人搂过:其实,你也可以! 48、48 ... 金陵城另一面, 少府卿手下,兰台属官侍御员高大人府中。 高姝画将自己一副画像, 以及生辰八字递给侍女兰溪, 并给了她一个装得满满钱袋, 一双美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神采, 细细叮嘱道: “一定要哄好孙家婆子,让她在阮姨娘面前多说好话, 其他姑娘的缺点多提提,记下了吗?千万不能出差错, 你再告诉她, 如果事成,还有一份体面的谢礼等着她。” 兰溪领命而去。高姝画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神色中难掩兴奋,有些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幸好一直让人打听着项府的消息,没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事成, 她就可以嫁给谦修哥哥了。 而阮氏, 此时此刻,却是被那道姑的神色吓得手冒虚汗,忙上前一步,强笑着细声问道:“不知这位师父,所言是指什么?” 那道姑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蹙眉问道:“夫人是否诞有一子,且近日正在准备婚事?” 一听跟自己儿子有关, 而且这道姑还说得这般准,阮氏的心又高悬了一分:“师父所言不差。” 那道姑蹙眉点点头:“夫人莫怪我多言。您的儿子,是儿孙满堂的富贵命,只是崔林拜三公,属大器晚成,若急于求成,违逆天命,恐有性命之忧。” 阮氏愣住,其余的话她听不大懂,但这性命之忧四个字却实实在在的落进了耳中,她忙问:“还请大师明示。” 道姑高深的合目,缓缓摇头,阮氏见状,忙褪下手上镯子,恭敬递上。这道姑早已收了萧朗玉的钱,为保显得更加真实,阮氏的镯子,她自是不会再收。 但见她伸手,将镯子推回阮氏那边:“夫人,贫道乃修道之人,不染金玉,还请收回。” 阮氏见状,愈发信服,钱都不收,定是个真正修行的高人,忙行礼恭敬询问:“大师慈悲,还请大师明示。” 道姑长叹一声,神色为难,良久后,她方说道:“也罢,今日遇到夫人也是有缘。我便助你一助。令郎二十九岁之前,不可娶亲!否则……” 阮氏愣住,竟还有这般说法,可是,竹儿二十九岁,她这身子骨,能等到吗? 那道姑起身,行了个道礼:“言尽于此,告辞!”说罢,拂尘一甩,甩袖而去。任凭阮氏如何唤,她都没有再回头。 阮氏深深的陷入了忧虑,忘记了沈欢还陪着,自顾自的往回走,这半坡的红梅,在她眼里,也没了任何颜色。沈欢赶忙跟了上去,扶住阮氏手臂。 阮氏这般神色,她也有些心疼,可是,义父确实不能娶亲,无论是为自己好,还是为义父好,前世的悲剧,都不能重演! 梅林的另一头,项竹对萧朗玉无奈道:“就这事儿?你还专程跑一趟?”萧朗玉方才跟他说,婚宴那几日,想借借云水楼的厨子,就这么点儿事,他支个人来说一声就成,而且婚宴还有大半年,他急个什么劲儿? 萧朗玉也知道这理由牵强了点儿,以他和项竹的关系,借个厨子确实是芝麻大得小事儿,可他真找不到别的大事跟他说啊。 萧朗玉干涩的笑笑:“我这不怕影响你生意嘛。” 项竹笑笑:“那就影响到底吧。你成亲那几日,我关几天门,让厨子都过去。满意了吧?” 萧朗玉手肘搭上项竹肩头:“满意!满意极了!”萧朗玉见阮氏和沈欢回来,便知事情已成,于是,他跟项竹告了辞,率先骑马离去。 阮氏忧心忡忡的回来,也没了接着逛的心思,项竹陪着略转转,便回了府。 阮氏一回到府中,心中还在念着今日的事,项竹答应娶亲,她高兴了好几日,可这忽然又不能娶了,她委实不甘心。 不成,还是多找个人问问,她记得她老家有个神婆,当年有个孩子掉河里,十几日都找不到,最后那神婆请了魂上身,完全就是那孩子的声音,告知了他们方位,那家人,才找到孩子的尸身。 看来,得安排个人,回去老家问问那神婆。想着,阮氏便叫了熙和院的小厮,让他快马加鞭回去找那神婆。 项竹和沈欢,陪着阮氏吃完饭,又看着她喝下药,才一起回了修竹院。 晚上,项竹给沈欢揉完肩膀,她就一直吊着他的胳膊,皱着小脸,苦苦哀求:“义父……义父……欢儿真的害怕啊……这一做噩梦,明明是醒着的,可就是全身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一定是有鬼……义父……义父……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义父……” 项竹起来去擦手,沈欢拽着他的衣袖跟在后面:“义父……” 项竹去地笼里加炭,沈欢不撒手,继续跟着他:“义父……” 项竹去关窗扇,袖子依旧沈欢被拽得紧:“义父……” 项竹准备回房,沈欢一把抱住他的腿,脚也缠上了去,身子往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却依旧死死抱住项竹,仰着小脸看他,声音愈发婉转可怜:“义父……” 这一声声义父叫得,项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低头看看沈欢,不由伸手捏住眉心,这哪儿是个小姑娘啊,这分明是石磨成精,专门儿来磨他的! 他蹙眉,伸手去拉小姑娘:“你先起来,地上凉。” “我不!”沈欢整个身子抱上了他的腿:“除非你答应!” “好好好!起来起来……”项竹伸手捏着她细小的双臂,往上一拽,沈欢愣是没动,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6 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刷动着:“你说真的?没骗我?” 项竹失笑:“真的,没骗你。” 沈欢咬紧下唇,努力藏住笑意,松开了抱着他腿的手,项竹顺势将她从地上拉起,摸摸她的头:“你去自己屋里的净室沐浴,我先过去,你一会儿自己过来。” 沈欢点点头,转身哒哒跑进了净室。项竹走到她塌边,将她的被褥和枕头裹起来,抱去了自己房中,将床铺铺好,叫了许安进来:“让你找的婢女,找到没有?” 许安回话:“找到两个,打算明天让牙婆领过来,给三爷看看。” 项竹忙道:“不用看了,你明早直接买回来。”许安跟了他很多年,他的眼光项竹是相信的。 沈欢沐过浴,裹着自己斗篷来到了项竹房间,项竹刚拆了发上簪冠,边往净室走,边对沈欢道:“你先去睡,不用等我。要是我出来你还没睡着,给你讲故事。” “好勒!”必须得等啊,沈欢伸出两只小白手,摸摸自己脸颊,美滋滋得进了他的卧室。 走到塌边,望着榻上的两条被褥,沈欢当时就傻眼了,她的被褥他什么时候抱过来的?义父端得未免也太稳了吧? 沈欢脱了鞋,边往榻上爬,边暗自腹诽,哼,两条就两条,以为两条被褥,就能拦住她这颗吃豆腐的心吗?义父未免太小瞧她了。上次回金陵的路上,是她没放开,这回……嘿嘿……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半夜不蹬被子吗?蹬完被子不乱钻吗?乱钻义父管得住吗?一次不成钻两次,两次不成钻三次!哼~ 沈欢义愤填膺的钻进了睡榻里侧,自己的被子里,净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哗哗水声,沈欢闭上眼睛,暗自联想着净室里的风光。 还有上次,不小心撞上他裸着上身的样子,宽肩细腰,肌肉紧致,线条明晰,中裤还松垮垮的挂在他胯上,仿佛轻轻一拽就掉……以及昨晚,他胸腹上,那光滑却有硬度的手感。 沈欢闭着眼睛,嘿嘿笑笑,她真是得寸进尺,越来越禽兽。可是没法子啊,前前后后算起来,她都十七了,能没点儿幻想嘛?旁人家的姑娘,有的十七都有娃儿了,就她,苦巴巴的还得等几年。 过了一会儿,项竹从净室出来,一身中衣中裤,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有了昨晚那么一出,他今日连袍子都没敢穿,袍子睡觉时爱乱跑,一旦被被子蹭上去,他又睡得不省人事,那就完了。 项竹走到塌边坐下,别过身子去看沈欢,边擦头发边问:“没睡着啊?” 沈欢灿烂一笑:“等你讲故事呢。” 项竹微微挑眉,看着沈欢精神的小脸,暗自叫苦,他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一句话? 项竹擦干头发,在沈欢身边并肩躺下,眼睛望床梁:“给你讲个有趣的吧。” 沈欢翻了个身,侧身面朝他,望着他俊逸的侧脸,唇角含笑:“嗯!” 项竹浑雅的嗓音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徐徐响起:“有一个人饿极了,便到一个小店买饼吃,他吃完一个不饱,接着吃第二个饼,这样一连吃六个饼,他还不饱,直到吃完第七个饼,他才感到满足,可是,这时他突然懊悔起来:‘早知这样,我一开始就吃第七个饼,岂不是够了,何必白白吃那六个呢!’” 沈欢一直面含笑意的静静看着他,注意力全在他俊逸的脸上,至于他方才讲了什么,完全听得云里雾里,心不在焉。 项竹讲完,等了好半晌,却见沈欢完全没有反应,不由侧头问她:“不好笑吗?” “嗯?”沈欢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好笑!好笑!哈哈哈哈……”跟着赶紧补笑了几声。 项竹微微叹气,将头转回来,继续看房梁,忽然觉得很受打击,这笑得,未免太假!太不走心! 沈欢看出了他略有些失望的神色,忽然有些内疚,可这不怪她啊,谁叫他侧脸那么好看,这还是睡一张床上,她不心猿意马才不正常好不好? 沈欢身子往前挪一挪,试探着问道:“要不然,换我给义父讲一个吧。” “嗯,你讲!我听听。”项竹应下。 沈欢咬着唇拧眉想了想,然后讲道:“一农夫,是半个文盲,有天进城口渴,见一家店带个水字,便跑去买水,不成想是个澡堂子,掌柜拗不过他,就让人端出一豌洗澡水来。农夫一口饮尽,然后农夫复杂的看看掌柜,说:‘掌柜的,你那茶还是赶快卖吧,已经有点馊了’” 项竹听完,不由抽了下嘴角,但他愣是忍住没笑,谁让小姑娘刚才听他讲故事那么不走心。 沈欢见他没有反应,忙问:“义父,不好笑吗?” 项竹摇摇头,冷声道:“不好笑!” 沈欢不甘心,不由撑起半壁身子,俯身看他正脸:“真的不好笑?” 项竹点点头,肯定道:“真的不好笑!” 沈欢嘟嘟嘴,这可是她讲得,就算不好笑,最起码也得假装很开心的样子才行啊?她意味深长得看着项竹一笑:“真的不好笑是吧?” 说着,一把拉开项竹的被子,伸手抓住他的腰,就去挠他痒痒,嚣张的威胁道:“再说一次好不好笑?” “哈哈……”项竹有痒痒肉,忍不住笑了起来,半撑起脖子,忙伸手去捉小姑娘的手:“欢儿!哈哈……你别闹!欢儿!哈哈……” 沈欢小手跟蛇一般灵巧,哪儿能让他轻易捉住,他一捉,沈欢就躲,躲过接着上手挠,项竹被她挠地笑得脱力,心里头却是万分无奈,哭笑不得。 捉不住手,只能去捉她手臂,好不容易抓住一只,另外一只却有点儿够不着,下意识的用力一拽,将沈欢拉进怀里,将她双臂拉到背后捉住,喘着气笑道:“欢儿!别闹!” 闹了半天,床铺乱作一团。沈欢半壁身子都趴在他的身上,侧脸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温热的体温将她席卷,沈欢傻傻的愣住,抬眼去看他。 项竹正好低头,迎上了小姑娘微微发愣的目光,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项竹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头泛上一股难言的异样。 烛火微微跳动,屋里只余地笼里火苗的噗噗声。 项竹先反应过来,松开沈欢的手,拖着她的肩头,将她从身上移开,放回她的位置上,将乱作一团的被子拉展,给她盖好,轻声道:“赶快睡吧。”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7 “哦。”沈欢傻傻的应下。 项竹抬手盖熄了烛火,房间暗了下来,他躺回枕上,黑暗中,耳畔传来沈欢细微的呼吸声。 望着漆黑的房间,他有些愣神,不知为何,忽地想起了月老庙里,那根缠上他们俩人的红绳,刹那间,心往上一提,脑中乱做一团。 他连忙伸手盖住自己眼睛,欢儿是他义女,还这么小,他怎能这般乱想? 黑暗中,项竹长长舒出一口气,将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他翻个身,背对着沈欢,合目努力去睡。可心思委实乱,躺了很久也没有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小姑娘忽然有了动静,他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撩起,身后钻来一阵凉风,本想问问沈欢要做什么,却不知为何,他忍住没有问,假装睡觉。 小姑娘悄悄的将他被子整个撩起,然后越过他的身子,将他被子推去了床下。 项竹愣住,欢儿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他再次犹豫要不要问问的时候,却感觉到,小姑娘将她自己的被子,蹑手蹑脚地,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一只小手,悄悄地攀上了他的腰,紧接着,她身子也贴上了他的后背,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脖后,转瞬,她的侧脸便也紧紧贴在了自己的后脖颈处,似乎小脸还蹭了蹭,像只猫儿一般。 项竹一下也没敢动,心却恍如震响的钟鼓,雷霆般的跳动。 今晚发生的一切,项竹没法不往男女之情上想,这一刻,他恍然觉得,欢儿曾经说的所有要嫁给他的话,兴许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欢儿明明只有八岁!可若是没有,今晚这些举动算什么?若说这些举动,是小姑娘对长辈的依赖,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是,她明明只有八岁,怎么可能会懂男女之情? 项竹的思绪,越发的乱,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自己。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装作不知道,其余的,等她长大一些再看看,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睡前和项竹闹了那么一出,沈欢的心早就飞去了九霄云外,自然是睡不着的。到了深夜,她以为项竹睡着了,才做出这么般举动,当然,明日早起的借口,她都想好啦! 她从项竹身后紧紧的抱住他,面含满足的笑意,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合目睡去。前后两世,唯有今夜,在她心里,悠长静谧…… 第二日,沈欢和项竹,两个人都默契的睡晚了,毕竟这一夜,各怀心事,谁也没睡好。 项竹是被太阳光恍醒得,他醒来时,仰面躺着,沈欢小猫一般的缩在他的身侧,枕着他的手臂,睡着安静。 项竹微微垂眸,轻声唤道:“欢儿,起来了,欢儿。” 沈欢迷迷糊糊的醒来,从他怀里坐起身,揉揉眼睛,软糯的声音慵懒道:“义父,早~” 项竹亦跟着起来,盘腿坐在榻上,看看地上他的被子,想起昨夜小姑娘的举动,他准备问问她,看她如何回答。 想着,项竹佯装不知地开口问道:“欢儿,你的被子怎么会盖在我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5000更新奉上,谢谢你们爱我!文里两个笑话,我百度找来的,然后精简了下,实在是没有幽默细胞,编不来笑话,原谅我!特别说下哈,咱们评论区底下,一定要维持出一片和谐,千万不能让jj盯上我,不然,我就啥也不能写了,你们也啥也看不到了o(╥﹏╥)o但你们千万别不留评,我一寂寞就写不下去了,需要和你们交流才行!还有就是,以后我会蹭玄学,捉虫什么的,新章节更新就在晚上,你们白天看到更新,不用点进来。今晚废话有点儿多,别嫌弃,么么叽!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zz、 查拉图士特拉、小凰砸的地雷!谢谢各位老板包养! 谢谢亲爱的最爱_微笑、查拉图士特拉、香瓜浇灌的营养液!谢谢各位老板滋润! 49、49 ... 听他这般问起, 沈欢跪在榻上,小手撑着床, 将脑袋伸到塌边看了看, 认真道:“许是义父你蹬了被子, 半夜睡着凉了, 就拉了我被子盖吧。” 她本是打算蹬掉自己被子钻的,可是她睡里面, 不好蹬,只能选择扔掉项竹的被子。 瞧着小姑娘这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模样, 项竹不由失笑, 口中重复道:“我自己蹬了被子?” 沈欢下了榻,边穿鞋边嘟囔道:“怎么义父你都这么大了,睡觉还蹬被子啊。” 项竹闻言都傻住了,明明是她把自己被子扔了, 怎么反倒是他被嫌弃?若不是昨晚他没睡着,今早一定会被小姑娘这番说辞弄得怀疑人生!这分明是有备而来, 小姑娘早早打算好的! 但是他又不好戳破, 他委实想不通,小姑娘昨晚这举动出发点究竟是什么?他既说服不了自己,小姑娘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又无法接受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会对他有男女之情。 想着,项竹坐在榻上,手肘担在膝盖上,不由扶额长叹。 沈欢在中衣外头披好自己斗篷, 走到门口对他说道:“义父,我回房换衣服洗漱了。” “啊,好!”项竹反应迟钝的答道。 项竹梳洗完,习惯性的散着头发去沈欢屋里,从束发到吃饭,这一上午,项竹都心神不宁的,沈欢觉察道,给他夹了小菜进粥碗:“义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项竹略笑笑:“没有,在想事情。” 沈欢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这时,许安领着两个丫头进了修竹院。 领到沈欢房中,许安对项竹道:“回三爷,您要的人买回来了。” 沈欢抬头去看,一见那俩婢子,沈欢瞬间愣住了,这俩就是她前世的贴身婢女。 年长的唤作芬儿,年纪小的那个唤作成璧。当初她中毒而亡,汀兰院里伺候她饮食的一直是这两个人,虽然平时她们都和自己很亲,但是沈欢没法儿不怀疑,是不是其中之一,给她下得毒。 项竹上下打量那俩丫头一番,点点头,然后说道:“以后,你们就在这屋里,伺候姑娘。” 说罢,项竹看向沈欢:“欢儿,以后,有她们在屋里陪你,你就不用怕一个人睡了。” “啊?”沈欢小脸顿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8 时皱在了一起,怎么可以这样啊?她好不容易让项竹答应和她一起睡,他怎么就又想出这法子?而且,这两个人,她实在是不敢用了啊。 项竹回头对许安道:“领下去换身衣服,教教规矩。”许安应下,领着两个丫头出去。 沈欢欲哭无泪,她耷拉下肩膀,苦巴巴的对项竹说道:“义父,可是欢儿想跟你睡。” 项竹夹菜的手顿了顿:“不成!你都大了!” 欢儿看一眼他:“可是欢儿真的想跟你一起睡。” 项竹深吸一口气,看看沈欢,虽然眼前的小姑娘,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是……昨晚,怎么都不像是个八岁的孩子。 项竹放下筷子,犹豫片刻,但听他叹口气,沉声道:“我昨晚没睡着。” 什么?沈欢咬着筷子头,看着他愣住。 没睡着?那就是说……自己干了什么,他都知道了!沈欢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项竹见她神色,一副被人抓包的惊恐样儿,更加无奈,既然说了,索性说开吧。他复又问道:“为什么把我被子扔去床下?” 沈欢:“……” 她看着项竹狐疑的神色,痛心的闭上了眼。绝对不能说实话! 沈欢想好借口,放下筷子,从椅子上起来,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里都是满满的诚恳:“义父,欢儿错了!” 项竹左臂手肘支在桌面上,身子微微侧向她,示意她接着说。沈欢看他一眼,复又去看自己脚尖,心内却是长叹:“以前欢儿都是跟爹娘睡,爹娘会抱着我,但是义父不肯,欢儿只能出此下策。” 项竹闻言,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从昨晚到现在,自己那些可怕的想法,不由有些尴尬:“这、这样啊。你、你坐回去吃饭吧。” 沈欢偷瞄了一眼项竹神色,见他没有怀疑,心知这关是过了,松了口气,坐回去继续吃饭,眼睛却时不时的往他那边瞅。 项竹不由伸手盖住眼睛,轻揉太阳穴。小姑娘只是孺慕之情,为了能像从前和亲生父母一样,耍了点儿小聪明,他居然想得就能那么复杂,真是不该啊不该! 项竹抬眼看了看沈欢,一脸的天真无邪,眼睛里的神色是那般清澈,面对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他怎么就能生出那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想到此,项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吃过饭,一起去看阮氏,回到修竹院后。许安已将芬儿和成璧送过来。有了他们,沈欢自然是不能再找借口和项竹一起睡了。 晚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沈欢认真叮嘱二人,她的饮食不能碰,卧室也不能进。前世的事,究竟是不是这俩人有异心,往后慢慢再观察吧。 约莫过了四五日,阮氏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 阮氏忙拉着问:“怎么样?神婆怎么说的?” 小厮如实回答:“神婆说了,三爷确实不能早成亲,否则真会有性命之忧!而且,神婆还说了,三爷命定的姻缘离他不远,时候到了自然成熟,叫您不要瞎操心,否则会害了三爷。” 阮氏闻言,跌坐在椅子上。这时,小厮从怀中拿出三张地契,递给阮氏,阮氏不解的接过:“依姨娘所言,小的这次回了趟您娘家。您的弟弟……身子大不如前,他无妻无子,让我将这三间粮油铺的地契给您,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阮氏忙问:“我弟弟可严重吗?” 小厮微微摇摇头:“恕小的直言,怕是熬不过今年春天了。” 阮氏闻言,眼泪便落了下来,半晌后,命人将项竹叫来。 项竹在阮氏身边坐下,见阮氏眼眶红红的,忙问:“娘,你怎么了?” 阮氏苦涩的笑笑,拉住项竹的手,推心置腹道:“竹儿,你的婚事,娘想来想去,还是不想逼你了,你……随缘就好,以后找个自己喜欢的。” 项竹虽不知阮氏为何忽然变了想法,但是听到她这般说,项竹心头忽然松快了不少,仿佛一块压在肩上的巨石,忽然落地,他冲阮氏笑笑:“既然娘这般说了,那就听娘的。” 沈欢站在一旁,也不由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一劫,总算是过了。 这时,阮氏又对项竹说道:“你小舅舅病了,怕是……娘想回去看看。” 项竹不由蹙眉:“严重吗?” 阮氏泪水从眼眶中落下,点点头。阮氏将那三张地契递给项竹:“你舅舅给我的,你看看你用不用得上?” 项竹接过,细细翻看,然后对阮氏道:“娘亲家乡较偏僻,我应该不会往那边放生意。这三间铺子,如果照顾打理的话,反而费精力,不然我陪娘亲回去,看看舅舅,顺道将这三间铺子兑出去。” 阮氏摇摇头:“铺子兑出去可以,但是你就不必陪娘亲去了,我想这次过去,多呆一些时日,陪陪你舅舅。” 项竹想想,点点头:“我让许安陪你去,兑铺子的事,他知道怎么做。父亲那边怎么说?” 阮氏双眸微垂:“左右你爹也不爱对着我,想来也不会阻止。我这就去跟他说一声吧。” 项竹点点头,将阮氏送去了项肃德院中,他自己不想进去,送到门口,便领着沈欢回了修竹院。 约莫到了三月中旬,阮氏那边给项竹来了消息,说是舅舅病重,让他前来见见。 项竹带着沈欢,赶去了阮氏家乡,和舅舅见了最后一面,没几日,项竹的舅舅,边撒手人寰。 丧事事宜毕,项竹将阮氏接回了金陵,而那三间铺子也已经换成银票,放在阮氏屋里。 接二连三的劳心,项肃德对阮氏又不好,一段时日下来,阮氏的身子骨,明显又虚了很多。 项竹请了大夫,每隔三两日,就来给阮氏请平安脉,每天陪她说说话,就这般将养了几个月,一直到六月,阮氏的心情和病情,都逐渐稳定下来,项竹也才算是松了口气。 对于阮氏,他如今别无所求,只希望她能放宽心,舒心的过以后的日子。 六月,在盛夏如火的炽热中,萧朗玉终于盼来了成亲之日。沈欢被萧朗玉揪了去,和他大姑最小的公子一起,成亲当日,给他和吴瑕做压床童子。 沈欢和萧朗玉单独在房里,沈欢捂着脸哭诉:“萧叔父,我这都一把年纪了,真不适合做压床童女啊!”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89 萧朗玉笑笑,他怎会放过这么好的调弄小姑娘的机会。 面对沈欢的万分抗拒,萧朗玉直接带她去找在萧府帮忙的项竹:“谦修,压床童女让你家欢儿来啊。” 沈欢紧张的看着项竹,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好啊!”项竹应下,沈欢顿时泄了气。 萧朗玉一脸坏笑的看沈欢。然后提着她,将她和自己外甥秦逸一起,送去了文氏那边,文氏温软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和身边的侍女素娥,一起给两个孩子打扮。 这一整日,自傍晚时分迎亲队出发,一直到新人入房,沈欢一直和秦逸坐在新房的床上。 万分无趣也就罢了,偏偏床铺底下全是干果,坐着硌得慌,跟她外表同龄的秦逸,也是个极调皮的主儿,没事儿就拽拽她的头发,戳戳她的胳膊。 沈欢万分嫌弃的看看旁边这个小傻子,然后无趣的翻翻这,翻番那,偶尔再从床铺下头摸个红枣出来吃,可就连这唯一的一点儿乐趣,在她从鸳鸯枕下翻出一本,给新人备下的春.宫册后,也脸红的不敢干了! 一直到新人进房,她和秦逸才得解脱。 作为新郎至交,项竹今晚一直再帮萧朗玉挡酒,等她和项竹离开萧府时,项竹眼神基本已经迷离涣散。 沈欢和许安,好容易将他扶回修竹院,沈欢用棉巾蘸水给他擦了脸,擦了手,他醉吐了几回,一直到深夜,看着他好好睡下,沈欢才回到自己房中。 日子平稳的过着,阮氏的身子也没什么大毛病,沈欢本以为,这一次,阮氏一定能躲过前世的劫难,寿命长一些。 然而,六月底,这一日入夜,项名的嫡妻张氏,哭着跑去跟项肃德告状。 她跪在项肃德面前,神情愤然:“爹,阮氏指使下人,偷我嫁妆,您一定要为媳妇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们好多人修仙,订阅都在半夜,要早点儿睡啊!表白你们,晚安。mua! (*╯3╰) 50、50 ... 项肃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怎么回事?详说!” 张氏抹着泪水,哽咽难言, 她们母女, 在项名眼里本就不受重视。女儿的穿戴基本都是从自己的嫁妆里出, 她还留了一笔打算在项晴岚出嫁时, 给她填妆奁。 可就在前几日,她打算拿一笔钱出来, 给女儿添置几件夏衣和入秋的秋衣时,却发现自己箱中所有的首饰现银以及银票, 都不翼而飞。 项名帮她查问了所有人, 最后,项名告知她,阮氏院中的人,曾在前些日子来过她这里, 且听闻,阮氏刚换了一笔银票。 项名见自己夫人哭哭啼啼, 难以成言, 暗自编排张氏没用,另一面,自己代她将话回了。 说罢后,他继续愤言道:“爹,就是这么回事。三弟虽手头宽裕。可是阮氏大抵是忌恨娘亲,现在娘亲不在府里,她做了主, 自然会报当年的仇。娘亲虽有不对之处,可是燕儿这比嫁妆,都是留给晴岚的,实在是……” 项肃德闻言,想了想,沉声道:“空口白话,可有证据?” 项名忙道:“爹可派人去阮氏房中搜搜。” 项肃德点点头,站起身,叫上几个小厮,道:“我们一起去熙和院找找看。” 阮氏刚吃过药,沈欢和项竹在房中陪她说话,这时,却见项肃德、项名、张氏带着一堆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几人都有些纳闷,阮氏心中虽不解,却还是上前迎接项肃德:“伯爷,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说着,她扶了项肃德坐下,亲自给他泡茶奉上。 张氏看向阮氏的双眸中,隐含着丝丝恨意,妾就是妾,始终上不得台面。 项肃德没有动阮氏递来的茶,只道:“老大媳妇儿说你偷了她的嫁妆,我们过来看看。” 阮氏闻言一愣:“我没有啊。” 项竹亦是蹙眉冷笑:“嫂子的嫁妆,不及云水楼一个季度的盈利,我娘亲有何必要盯着她的嫁妆?” 项名略勾勾唇,踱步上前,看着项竹道:“阮姨娘与我母亲素来不和,如今我娘亲不在府中,阮姨娘想挫磨下我们夫妻,倒也合理。三弟,你说是不是?” 项竹闻言,扫了项名一眼,冷嘲道:“大哥是以为,谁都像被休的何氏一般,心胸狭隘,难以容人吗?” “你!”项名止话不言,怒极反笑,再容你嚣张片刻,等下哭得不一定是谁。 项名一席话,惊得阮氏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吓得惨白,她忙对项肃德哭诉道:“伯爷,我没有啊!” 项竹上前一步,扶住阮氏肩头,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道:“娘,别怕!有儿子在!” 几人争执不下,项肃德有些烦了,抬手示意禁声,他看向阮氏:“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空口无凭,我会让人在你房中搜搜。你也别吃心,搜查结果出来,孰是孰非,一清二楚。” 说罢,项肃德对带来的几个他院中的小厮道:“去,搜搜。” 几个小厮领命而去,屋内几人,静静的呆着,一片静默,听着房中各处传来叮当乱响的杂音,阮氏的脸色愈发难看。 沈欢在一旁陪着,万分焦急,怎么办?前世没出过这桩事,这应当是何氏被休后,又想出的手段。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劝义父不要手下留情! 约莫过了两刻钟,家厮捧着一个尺许高度的黑木匣子过来。阮氏见了,很是不解,这不是放弟弟那三间铺子盘出去所得银票的吗?他们将这拿出来作甚? 项名看看那个匣子,勾唇笑笑,向阮氏问道:“阮姨娘,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阮氏不解的回道:“银票啊。前些日子我弟弟给了我三间商铺,我没法经营,就都盘了出去,换成银票放在了这里。” 项名接着道:“既然已经换成银票,地契不在了,阮姨娘怕是就无法证明,这些银子,是你盘铺子得来的喽?” 阮氏的心,咻然下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项名接着道:“这些银票,究竟是不是三间铺子换来的,实在是叫人怀疑!” 项竹冷笑反问:“那大哥又凭什么认为,这些银票,就是和大嫂的嫁妆有关?” 项名不屑的笑笑,没有理会项竹,对阮氏道:“还请阮姨娘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0 ,将匣子打开。” 阮氏不由看向项肃德,项肃德冲匣子抬一抬下巴,示意让她开。阮氏无奈,让贴身婢女取来钥匙,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儿,将那黑木匣子打开。 匣子打开的那一刻,阮氏身子一震,险些晕倒在地,所幸项竹反应及时,将她接在怀中,阮氏看着匣子,双眸瞪的老大,双唇颤抖着呓语道:“怎么会?怎么会?” 只见,匣子里面,除了她放进去的银票,竟然还多了一些首饰。 张氏一见匣中首饰,忙上前一步抓起来,一一查看:“爹!这些正是媳妇儿嫁妆,您瞧,这簪子根部,还烙着一个张字!” 项名看着惊呆的阮氏,和剑眉紧蹙的项竹,得意的笑笑,但听他朗声道:“看来,阮姨娘是销赃慢了些。若不是这几个尚未来及变卖的首饰,怕是我夫人,就得吃下这哑巴亏了!” 项肃德看向阮氏,眸中满是厌恶:“你还有何话说?私占媳妇嫁妆,就算是嫡母,说出去都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何况,你还是个妾室!竟敢做出这种事!丢尽了我伯府的脸!” 阮氏一时间哽咽难忍,已经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伯爷……我……没有……没有……” 项肃德冷嗤一声,指一指匣中首饰:“你没有?嗯?” 项肃德转头看向张氏,坚定承诺:“这匣子你自己收好。我们项府,没有私占媳妇嫁妆的事。” 张氏抹去眼泪,给项肃德行个礼:“多谢爹爹为我做主!” 最后,项肃德看向阮氏:“这些年,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如今……你走吧,以后不再是项家人!” 说罢,项肃德起身离去。项名面带胜利的笑意,意味深长的扫了阮氏和项竹一眼,带着张氏,跟在项肃德后面,出了熙和院。整个项府,曾经都是母亲打理,阮氏这脓包,就算住回府里,也拿不住自己院中下人。 阮氏面色惨白,泪水弥漫的看着项肃德离去的背影,忽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娘!”项竹惊心的唤道。眼睁睁的看着阮氏,晕倒在他的怀里。 沈欢的泪水,在这一刻落了下来,忙对许安道:“你快去请大夫!”说着,上前帮项竹扶住了阮氏。 看着阮氏虚弱的面容,沈欢万分困惑,怎么会这样?为何重生一次,阮氏还是躲不过? 阮氏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项竹和沈欢都在身边守着。 见阮氏醒了,项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忙上前关怀:“娘,你醒了?可还难受?” 阮氏四处看看,哑声问道:“这是哪儿?” 项竹垂眸,心内潮冷,项肃德仅仅一句话,便将娘亲赶出了项府,当初何氏做下那等事,他却依然万分维护,娘亲这一颗真心,当真错付了一辈子。 项竹冲阮氏笑笑,避重就轻的答道:“这是儿子给娘买的新家,就在云水楼附近,以后儿子和欢儿,随时都可以来陪你。咱们不必再看项府里那些人的脸色,就咱们三个,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可好?” 泪水,从阮氏的眼角滑落。她为人妾室,苦苦守了一辈子,不成想,项肃德就这般轻易的将她逐出了项府,连一丝一毫的不舍都没有,甚至,他都不愿看在竹儿的面子上,施舍她半分宽容? 她这一生,意义究竟何在? 倘若,当初项肃德没有骗她,倘若,当初她不那么轻信于人,她是否也能嫁个真心善待自己的人,恩爱一生呢?她不过就是想要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丈夫,为什么就这么难? 沈欢看到阮氏神色,便知她没有听进去项竹的劝说。她忽然觉得很悲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阮氏一直都是这般自怨自艾、软弱不堪。 这一刻,沈欢忽然意识到,若是自己不争气,就算上天给再多的机会,始终都会是同样的结局。 晚上,项竹和沈欢在阮氏这边歇下。 项竹躺在榻上,一筹莫展。这次的事情,分明是项名那边有意陷害,那些所谓的证据,竟让他丝毫没法子推翻,看似漏洞百出,却有证据确凿。这一次是娘亲,下一次,难保不会是他,或者欢儿! 他想了一夜,唯一的法子,就是上次吴敬所言,唯有他足够强大,才能护住身边的人,才能做自己的主,只有这般,他才能早日脱离项府。 这一夜,项竹做下一个决定。如今只靠着云水楼,和周边各大酒楼的粮油供给,是不成的,他得想法子扩展生意范围,让自己更有实力。 自张氏的嫁妆风波后,阮氏本来见好的身子,每况愈下,任凭项竹各种好药吊着,都不见什么起色。 阮氏身边的婢女们告知项竹,阮氏的话越来越少,他和沈欢不来的时候,阮氏就在院中呆坐着,一坐就是一整日,不知在想什么。只有他们二人来了,她才能笑笑,说说话。 这么一来,项竹和沈欢,每隔一两日,就在阮氏这边住一晚,而他想要拓展生意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就这样,一直到了中秋节。 去年的中秋,是在伯府过得,所以今年的中秋,三家决定在项承德府中过。 项竹本来不去,想和沈欢留在阮氏这边陪她,可是阮氏不肯,她已不再是项家的人,但儿子依旧是,她不愿儿子也跟着不招爹爹待见,毕竟,在项府那样的环境里,他不能违逆项肃德,也不能惹他不快,不然,儿子在项府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项竹听了阮氏的担忧,为她的身子着想,便只能事事顺着她。中秋节,依阮氏之意,带着沈欢,和项家众人,一同前往项承德家中。 进了项承德府中,无人分什么注意力给他这个庶子,唯有一人,面对项竹的到来,欣喜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凰的地雷,以及小香瓜的营养液,么么叽,爱你们! 话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前世项竹为何娶高氏,以及究竟睡没睡过她?【躺平……】 51、51 ... 高姝画在项承德府中等了一日, 到了晚间,伯府的马车陆续停在项承德家门口。 高姝画驻足盼望, 总算是等到那抹清雅俊逸的身影, 领着沈欢从马车上下来。 她面上露出笑容, 之前听说阮氏要给他说亲, 她费了好大力气,花了不少钱才将孙家婆子说通, 可不知怎地,孙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1 家婆子忽然来派人回话, 说是阮氏又忽然不说亲了。 那婆子只给她留下一句:下次再有机会, 一定第一个想着她。言下之意是她花出去的钱不打算还了。 高姝画还能如何,总不能找孙家婆子去要,得罪了人家,下次阮氏又找她说亲可怎么好?那笔钱, 只能打了水漂。 眼下,听闻阮氏病重, 一旦阮氏过世, 项竹就得守三年的孝,到时候成亲更是遥遥无期。 须得在阮氏过世前,将事情办妥,今日,是她眼下最好的机会。 想着,高姝画看着他,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若非逼到眼前, 她也不至于孤注一掷,今晚,一定要将事情办妥,不能再拖! 眼看着项竹走到眼前,高姝画提了一口气,换上最温婉的笑颜,正欲走上前搭话,不成想,侧面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姝画妹妹,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高姝画定眼一看,来者正是项帛,高姝画暗自腹诽,面上却只得耐着性子行礼回话:“谦顺哥哥,许久未见,我尚好。” 项帛面上喜色更甚,上下打量一番高姝画:“妹妹愈发出挑了,中秋月中的嫦娥,怕是都及不上你半分。” 高姝画忙谦虚的笑笑:“这话当是哄我,我如何能与嫦娥仙子相较?” 说话间,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项竹身上,被项帛这么一打扰,错过了搭话的时机,眼睁睁的看着项竹领着沈欢走远,而这期间,项竹未有一眼看向她。 高姝画愈发恼项帛,都赖他!口上却笑着说道:“谦顺哥哥劳顿,先入府吧。” “好。”项帛应下,眼角冒着喜色,和高姝画一起,进了府内正室。 沈欢本该和小孩子们坐一起,但是她委实不想,而且高姝画在,她必须得守着义父,于是,便靠在项竹怀里跟他说:“义父,欢儿不想去找她们,我想坐你旁边。” 项竹点点头,他知道沈欢素来与这些孩子不和,也不愿她去,省的又被旁人作弄,他看着心疼。他便让许安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沈欢坐在了他的旁边。 席间,沈欢一直看着高姝画。高姝画虽坐在女眷那桌,但眼里只有项竹,根本没有注意到沈欢投来的目光,所以,沈欢盯她,盯得格外正大光明。 酒席至一半,高姝画身边的婢女,忽然走来,俯身在高姝画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高姝画脸上露出羞涩的笑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瞄瞄项竹。 婢女说完话,就匆匆走了,高姝画意味深长的看了项竹一眼,脸颊微有些泛红,然后看了看桌上其他人,随即,若无其事的离桌走开。 沈欢见了,忙将筷子放下,以往,只要义父在,高姝画一定会黏在附近,今日怎么忽然离席? 有异,绝对有异! 而且,她离席前,看义父的神色,委实奇怪,不成,她得去看看!对于高姝画,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想着,沈欢忙凑到项竹耳边:“义父,我吃饱了,屋里呆得闷,我出去玩儿会儿。” 项竹点点头,叮嘱道:“玩儿一会儿就回来,这里不是修竹院,你千万别乱跑。” 沈欢应下:“义父,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说话间,沈欢已经从椅子上下来,直奔刚才高姝画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出了正室侧门,是一条蜿蜒的回廊,高姝画就走在前面,沈欢小心的跟着,一直绕到花园那里,但见一间房的门是开着的,高姝画婢女就站在门口,一见高姝画,就忙将人请进去,四下看看,然后将门关好。 沈欢从藏身的柱子后出来,高姝画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她悄么声儿的摸到了那房间的窗下。侧耳去听,里面高姝画说话的声音很小,能听到声音,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沈欢不由蹙眉,将手指添湿,然后在糊窗明纸的最角落的那个框里,戳了一个洞,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的看进去。 但见屏风后,高姝画一件件脱去衣服,然后钻进了浴桶里。沈欢一愣,她就是出来沐浴的?怎么这个时候沐浴? 沈欢狐疑的看了好半晌。可是过了这么久,高姝画除了沐浴,别的什么也没干。 她不解的拽拽自己耳垂,莫不是高姝画希望义父看到她格外美艳的样子,所以才来沐浴的? 沈欢站起身,不再看了。她又不是男人,对女人沐浴真没兴趣。 沈欢走到楼梯上坐下,手拖着下巴,望着天上那轮圆月,不由自嘲的笑笑,人家就是沐个浴,她还搞得草木皆兵的样子,真是紧张糊涂了。 她刚才见了,高姝画身材没她长大后好,前边有点儿小,还外扩,形状也没她的好看。 她记得,她长大后,前面那对儿长得很玲珑,虽然大,但不垂,嘿嘿。而且,高姝画后面也没她翘,有点儿塌,哼~ 想着,沈欢从楼梯上站起来,拍拍裙子,回了正室,走到项竹身边坐回去。 项竹摸摸她的头,笑意温和:“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欢点点头:“嗯。”然后夹了菜给项竹:“义父,你吃菜。” 项竹应下,夹起沈欢给他夹得菜放入口中。 这时,家厮门又来给各桌上菜。 给项竹他们这桌上菜的那名家厮,刚走到项竹身边,脚下却被凳子腿绊了下,好巧不巧的,一盘热菜,直接扣在了项竹的腿面上,盘子哐啷落地,应声而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项竹蹙眉,站起身,将身上的菜抖落,沈欢忙拿出帕子给他擦,眼中满是心疼:“义父,烫着你了吗?” 项竹摇摇头:“没事,反应快,不曾烫到。” 那名家厮吓坏了,忙俯身行礼:“三爷,小的不是故意的,还请三爷责罚。” 项承德见菜是倒在项竹身上,便也懒得责罚家厮,只道:“好了,别影响大家。带谦修下去换件衣服。” 家厮忙摊平手:“三爷,这边儿请。” 项竹点点头,对沈欢道:“我很快回来。”然后跟着家厮出了正室侧门。 沈欢惊魂未定,还好没烫着他,不然可得心疼死。 她摸摸心口,坐着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然后端起项竹的茶盏喝水,见着杯中水的刹那,沈欢脑中闪过一片电光火石!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2 那家厮,要带义父去哪里换衣服? 沈欢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忙起身追过去。 她跑的气喘吁吁,跑过回廊,但见那名家厮,已经带着项竹,走到高姝画沐浴的那间房门口。 项竹正欲推门,沈欢忙高声叫道:“义父!” 项竹收回推门的手,回头看去:“欢儿?”见沈欢神色无比惊慌,他心头漫上一阵担忧,转身向沈欢走来。 见他过来,沈欢总算松了一口气,双腿却依旧不自主的发软,额上也是冷汗直冒。 这,难道,就是前世他娶高姝画的原因? 倘若他刚才进去,必然会撞上正在沐浴的高姝画,那么高姝画再顺理成章的让他娶她,以他君子行径,出于伦理道德,一定会答应。 这一刻,沈欢万分感激自己方才的草木皆兵,若非如此,除非她杀了高姝画,否则前世的事情,一定会重演! 项竹走到沈欢面前蹲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关怀道:“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吗?”说着,项竹一手握着她,一手用衣袖去擦她额上的汗。 沈欢看着他为自己擦汗认真的脸庞,得到了无声的慰藉,困扰了她两世的疑惑,终于在今天得解——他从来不喜欢高姝画,当初娶她,是出于无奈! 前世,她怪他,怪错了…… 想着,沈欢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头靠进他的颈弯儿里。 项竹有些不解,不过见她没事,他也放心不少。欢儿做过的让他不解的事,实在是太多,到现在,他也不解习惯了,反正就算是问,欢儿也不会回答他。 项竹笑笑,索性伸手,也将她抱住,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抱着他,心中慰藉的同时,沈欢心底亦泛起阵阵酸涩,正是因为高姝画的手段,前世害得他们遗憾一生。 与此同时,沈欢也冷静了下来,这一次撞破了高姝画的秘密,以她势在必得的性格,以后定会还有手段,须得更加防范。 这时,沈欢在他耳边轻声道:“义父,别去换衣服,我之前出来的时候,见高姝画在里面沐浴,你若进去,说不清。” 她出言冷静,没有再伪装小孩子,对高姝画更是直呼其名,连声姑姑都没有再叫。 项竹闻言,身子一怔。他松开沈欢,忙回头去看方才那间房,眸中的怒意清晰可见。 高姝画怎么会在给客人梳洗换衣的房中沐浴?他恍然反应过来,难怪,那一盘子菜,会好巧不巧的扣在他身上,原是有个局在等着他。若没有欢儿来叫他,他这一进,怕是就得娶了! 那名家厮,见项竹半晌不过来,有些着急,他可是收了高小姐好处的,怎么也得把这事儿给她办妥啊。 想着,那家厮走上前,笑盈盈的对项竹说道:“三爷,您先去换衣服吧,衣服脏成这样,一会儿伯爷老爷那边儿,看到又该说了。” 项竹没有理会那家厮,站起身,将沈欢提起来抱在怀中,沉声道:“欢儿,我们回府。” 说罢,抱着沈欢大步离去,那模样,落在家厮眼里,怎么都是一副逃离阎罗殿的样子。家厮不解,三爷不可能发现啊。 高姝画在房中等了许久,沐浴的水都凉了,身上皮肤泡得起了皱,也没见项竹进来。她有些着急了,忙对兰溪不快的吩咐道:“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兰溪出门,正好碰上守在门口的家厮。那家厮将方才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回了。兰溪回到房中,原样将家厮的话,告诉了高姝画。 高姝画手臂高高甩起,狠狠砸在水面上,五官因怒火而潮红,嗓音有些撕裂:“又是他那义女,坏我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傲娇哟哟哟、香瓜、查拉图士特拉浇灌的营养液,欢儿得到了滋润,么么叽~比心心(づ ̄3 ̄)づ╭?~ 52、52 ... 项竹和沈欢没有再多做停留, 直接出门做马车回了伯府。对于项竹的离开,其他人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回到修竹院, 项竹先将沈欢送回房里, 然后自己去换了衣服。换过衣服, 项竹本想着要不要去陪陪阮氏, 但是转念一想,他今晚中途离席, 这么早过去,阮氏一定会问, 若被她得知, 又得念叨,想了想,项竹还是决定今晚不过去了,就和欢儿一起留在修竹院过中秋吧。 他叫了沈欢出来, 俩人在池边对坐,并让许安拿来月饼和桂花酒, 欢儿还小不能喝酒, 他就让准备了玫瑰甜酿。 皎洁的月色倾洒而下,像一层轻纱,笼罩着这四方的天地。沈欢一直拖着下巴看着他,陪他说话。 她认真的,重新扫视一番修竹院,心中莫名的平静,从今往后, 这修竹院,就只有他们两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时间如浣入细水的流沙,静谧,沉淀,然后悄然无息的,从忙碌的生活中流淌而过。 翻过年关,冬去春来,悠悠两载岁月,转瞬而过。 这一年的秋季,萧朗玉和吴瑕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而阮氏的身子,终是拖空到了尽头。沈欢和项竹守在阮氏塌边,她已经迷糊了好几日,现如今的她,躺在那里,人瘦到只剩下一层皮,气若游丝。 沈欢望着榻上的阮氏,心内酸涩。前世,阮氏是在她九岁那年病逝,这一世,倒是多拖了一年,却依旧无力回天。 项竹和沈欢一夜没睡,一直守在阮氏身边,阮氏晚上清醒了一会儿,倒也精神,沈欢和项竹心中都清楚,怕是回光返照。 她拉着项竹的手,笑着对他说:“到如今娘才明白,娘这些年,在意的东西,真的毫无意义。一直陷在自怨自艾里,给你的关怀,实在是太少,太少……好在,欢儿懂事,以后娘不在了,她会一直陪着你。” 许是到了最后,这一刻,阮氏的灵台格外清明,以前没病的时候,都没这么清明过。 项竹蹙眉,眼眶微微泛红,阮氏拍拍他的手背,对他说道:“无事。娘活着也累,现在都看开了。你先出去,娘有话跟欢儿说。”说罢,孩子般推推项竹的手。 项竹看看阮氏,点点头,轻叹一声,便先起身出了卧房。 待项竹走出去,阮氏笑着向沈欢招招手:“欢儿,你来……”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3 沈欢走上前去,在塌边坐下。阮氏从枕下取出一个丝绸包裹的小包,小心的打开,一对金镶玉的玉镯静静躺在里面,镶金被雕成镂空的合欢花,盘在玻璃种翡翠上,华贵非常! 阮氏含笑,轻轻抚摸着镯身,似陷在什么美好的回忆里。 过了半晌,她将镯子放进沈欢手里,笑意温和。 这些年,沈欢是如何帮着项竹照顾她的,她一点一滴全部看在眼里,身为女人,沈欢看儿子的眼神和态度,她心中多少也能明白,她虽然年纪尚小,却是真心待竹儿。 以前不明白,可这两年相处下来,她也明白了,为何当初神婆说,儿子的姻缘就在身边。 阮氏笑笑:“欢儿,我虽糊涂了一辈子,倒也不是完全糊涂。往后你也别叫我奶奶了,叫声儿娘听听。” 沈欢闻言愣住,惊异的看向阮氏。 阮氏了然的笑笑,她知道她吓到欢儿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虽然看不到儿子成亲,但是这声儿娘,她是真的想听。 她笑问沈欢:“你是不是,从来没将他当做义父看待?” 沈欢脸颊微微泛红,垂眸下去,点点头。 阮氏目光落在镯子上:“这对镯子,是我娘亲给我的。她说让我成婚时带……可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拜过堂。现在娘把它给你,就是认了你这媳妇儿,以后,你嫁他时,记得带。” 沈欢捧过镯子,细细凝视。 阮氏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接着说道:“竹儿啊,他在外面做事,你别看他什么都清楚,其实,他傻的很。他打小起,我就不在身边,他爹也不看重他,所以啊,感情上,他生疏的很,也迟钝的很。以后,你多给他点儿时间,让他看明白自己心里想啥。”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阮氏看得出来,项竹虽说是养着欢儿,其实他自己心里,比欢儿依赖他,还要依赖欢儿!欢儿半天不在,他就坐立难安,六神无主,可他就是傻,自己觉察不出来。 沈欢郑重的点点头,阮氏的话,她很赞同,知子莫若母,他前世就是稀里糊涂的。 阮氏意识到自己大限已至,眼眶泛红,她拉过沈欢的手,郑重的叮嘱道:“娘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他。但照顾归照顾,自然也不能惯着他。这两年多,娘一直看着,他的喜好、所有习惯,你都清楚,唯有你,娘才能放心。” 一股子浓郁的心酸漫上沈欢心头,她亦落泪,看向阮氏,颤声唤道:“娘……” 阮氏闻言,笑了,笑中带泪,她满足的点点头,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她冲沈欢笑笑:“叫竹儿进来吧。” 沈欢给她拉好被子,叫了项竹进来。项竹在阮氏塌边坐下,阮氏脸上笑意和美,项竹看着有些恍惚,娘亲这样的笑容,他多少年没见过了。 阮氏笑着问他:“竹儿,你小时候,娘常抱着你,唱的那首童谣,你还记得吗?” 项竹点点头,轻声唱起:“记得……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阮氏亦跟着轻声唱和:“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在母子二人,轻声唱和的童谣声中,阮氏不舍的闭上了双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卧室里,只剩下项竹一人的声音,渐次发颤…… 他看着阮氏安静,好似睡着的脸庞,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大颗的滴在阮氏的枕边。 这一合目,阮氏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这一夜的黎明时分,阮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她过世,项肃德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 停灵三日后,阮氏下葬,项竹为母,守孝三年。 阮氏过世后,项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时不时的发呆,也没怎么发自真心的高兴过,那是他的娘,即便相处寥落,但是亲母离世的打击,对他依旧很大。 沈欢心里明白,再多的安慰都没有用,这样的痛,唯一能抚平的,只有时间。 就这么过了半年,二月底,项竹生辰的时候,沈欢给他做了一身亲手缝制的苍色外衫,在袖口处,绣了一个竹字,除了这个字,她在衣服里侧,竹字的背后,绣了一个欢字,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发现。 他生辰这日,沈欢将做好的衣服,大清早的给他送去,在他面前抖开:“义父,好看吗?” 项竹有些吃惊的看着外衫:“你跟谁学的女工?竟做的这般好?” 沈欢神秘的笑笑,前世,他生辰上,她曾给他绣过一个歪歪扭扭的帕子,还被他记在手账中嘲笑是两只火鸡。沈欢窝进他怀里:“义父,你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以后你所有衣服,都由欢儿来给你做。” 项竹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姑娘:“会不会很累?” 沈欢微微挑眉:“给旁人做我会累,但是给义父,就不会!” 项竹侧脸蹭蹭她的额头:“好,那就你给义父做,穿着也贴心。” 项竹忽地想到了什么,将她从怀里拉起,捏着她的手腕,将她两臂打开,上下打量一番:“你长高不少啊。” 沈欢冲他一挑下巴,颇有炫耀之意:“已经翻过新年了,我都十一岁了。” 项竹摸摸她的头顶:“嗯……要长成大姑娘了……对了,你萧叔父昨晚派人送来口信,说他前几日得了举荐,府里要庆祝,让我俩过去,在萧府住几日。而且,我听说,你瑕婶子很想你。” 沈欢笑笑:“瑕婶子那是闷得,弟弟还不到半岁,她被绑在府里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叫我过去解闷啦。” 口上虽笑着说话,但沈欢心里,却不由沉重。萧叔父这次叫他们过去,是俩人之前商量好的,很快番邦就会入朝,而她得帮萧叔父解决前世的大难,只有住在萧府里,她才有机会帮助萧朗玉。 项竹换上了沈欢给他新作的衣服,然后对她说道:“你去收拾东西,我去跟父亲说一声,咱们下午就过去。我估计,还得给绍礼帮忙。” 说罢,项竹去了项肃德院中,可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屋里传来女人悦耳的笑声。 项竹不由驻足蹙眉,这声音,他无比熟悉,是何氏的! 项竹敲门进去,果不其然,何氏一身锦衣华服,端坐在项肃德身边,项肃德亦是满面荣光,而项名和项帛,亦在屋里作陪,一家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4 人说说笑笑,和乐美满! 那一刻,项竹好似从头到脚被灌了铅,僵站在门口。 见项竹进来,屋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项肃德看看项竹,神色有些尴尬,只听他干咳一声,依旧端着父亲的架子:“谦修,你来了。可是有事?” 项竹冷声道:“我要去萧府几日,特来跟父亲说一声。” 项肃德唔了一声:“去吧。” 项竹看了何氏一眼,何氏微微勾唇,双眼不屑的从项竹面上扫过。 项竹转身走出房间,每一步,落地沉重。心中是难以压制的滔天恨意! 何氏扼制他娘亲多年,幼时苛待于他,后来又用卑鄙的手段,欲夺他财产,如此种种!当初对待娘亲,项肃德丝毫不念旧情,冷酷无情将她驱逐出府,如今,娘亲尸骨未寒,他便又迫不及待的接回何氏! 想起方才屋里的欢声笑语,这一刻,他才深切而可悲的意识到,娘亲之于项肃德,不过是当年一时兴起的玩物!而他更是,从来都没有拿他当过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查拉图士特拉、香瓜、〃八月柒秋叶初凉、凰爻浇灌的营养液!没有你们每天留评,我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谢谢你们,爱你们!这章在过渡。 对了,你们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专栏预收买个皇帝那文的封面,我被嘲笑好久了!他们有的说,我把他姥姥家的被面扯来当封面,还有的说,我这是上个年代的月饼盒。包括我这个文的封面,他们都说,看了就有让人随份子的冲动,真有那么丑吗?哭唧唧o(╥﹏╥)o 53、53 ... 想到此, 项竹深觉可笑,枉他幼时, 还渴望过父亲的疼爱。事实上, 在项肃德眼里, 嫡子才是儿子, 庶出的他和项书,顶多是府里两个比下人地位高点的闲人。 项肃德既不曾拿他当过儿子, 他又何必,再拿他当父亲? 项竹唇角挂上一丝冷笑, 项肃德在乎颜面, 何氏爱财,那他就都给他们。 以前他只是偶尔添补项府,从今往后,每月定例, 他不仅要给,还要给得满城皆知, 让所有人都知道项肃德有个孝顺的好儿子。 拿人手短的后果, 迟早会让他们好好的尝一尝。他要将他们捧上云端,越高越好,唯有这般,摔下来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锥心刺骨的疼! 项竹回到修竹院,跟许安吩咐道:“以后,每月盘完账, 挪出盈利的三分之一,送到府上。挪钱的时候,挑在晌午酒楼人最多的时辰,叫掌柜吆喝声儿大点儿。” 许安愣了愣,给他们干啥呀?但是三爷吩咐,他还是应下了。 项竹回到房中,沈欢在他房里看书,见他进来,起身相迎,接过他解下的大氅,搭在屏风上,顺口问道:“义父,咱们明早什么时候去萧府?” 项竹没有回答,沈欢狐疑的转头,再次唤他:“义父?” “嗯?”项竹这才回过神儿来:“你方说什么?” 沈欢见他心不在焉,瞧瞧他的神色,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给他倒上一杯茶:“义父,你心情不好啊?怎么了?” 项竹长叹一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项肃德接回了何氏。” “什么?”沈欢惊讶的脱口而出:“不是休了吗?怎么又接回来了?” 项竹闻言,嘲讽的笑笑。沈欢万分的无奈,这何氏在府里,就是个隐藏的麻烦,她一肚子坏水,还不知往后还有坏主意等着坑义父呢? 正愁眉不展呢,忽地,沈欢想起一件几年前的事,她眸中一亮,向项竹问道:“义父,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从青阳县回来,在酒楼门口闹事的那一家人?” 项竹拧眉想了半晌:“你是说,那家闺女怀孕,说是我干的那家人?” 沈欢点点头,接着道:“那时候大伯他们,可能已经偷了你的地契,以为酒楼势必会是他的。所以,义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大伯借着云水楼老板的名头干的?” 项竹闻言,握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这确实有可能。假如,真是项名干的,那么这件事,以后说不定能帮他个大忙。只是不知过了这么几年,那孩子生下来没有?先让人找找,打听打听,看看什么情况。 想到此,项竹对沈欢道:“我明日就派人去找找看。” 沈欢重重的点点头,项竹曲起手指,轻刮一下她的脸颊:“送你回去睡吧。明日早起。” 沈欢应下,项竹将她送回到房中,沈欢进去净室沐浴。她脱去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看,摸摸身前微微凸起的柔软,不由露出个笑容,总算有点儿动静了。 她坐在浴桶里,取了精油,用手指蘸了,仔细的抹在胸前,这辈子,她可要长得比前世还要美。前几日她还见项晴岚来着,她也开始长了,只是那傻丫头,见自己开始长,居然每天含胸驼背的,那以后能好看嘛?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小孩子都会害羞,但是她不同,巴不得自己赶紧长起来,抹完精油,沈欢舒服的躺进浴桶里。 第二日一早,沈欢和项竹便去了萧府。 萧府里的人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府里头的下人来来往往,好不繁忙。沈欢和项竹,在拜见过萧雨歇和文氏后,跟着萧朗玉去了他的院中。 吴瑕早就等在院里,见沈欢进来,忙笑着招呼:“欢儿,过来。” “瑕婶子。”沈欢朝吴瑕跑过去,生完孩子,吴瑕丰腴了不少,眉眼间满是幸福的笑意,看着竟比以前更动人。 “元儿呢?”沈欢牵着吴瑕的手边进屋边问道。 吴瑕请了二人坐下,边倒茶,边回:“奶娘刚喂了奶,这会儿睡着了,送去了他太奶奶屋里。” 项竹向萧朗玉问道:“怎么样?可有说安排什么职务?” 萧朗玉摇摇头:“刚得举荐,暂且还在光禄勋手底下的历练班子里学着。说是三日后,番邦入朝,会安排比武,表现突出者,应该会直接安排官职。” 说罢,萧朗玉看向沈欢,复又说一遍:“三日后,番邦入朝。” 沈欢会意,得找个机会和萧叔父独处,商量下这件事。她想了想,对萧朗玉道:“萧叔父,我记得你们府里有片冬梅,甚是好看,现在无事,我们过去看看吧。” 萧朗玉明白沈欢的意思,对吴瑕道:“夫人,我带谦修和欢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5 儿出去转转,你去奶奶那边,看看元儿。” 吴瑕未觉什么,她初为人母,现在心里头确实惦记孩子比较多,便应下了。 沈欢和项竹则跟着萧朗玉,一起往梅园走去,在梅园亭子中坐下。 三人坐着闲聊了几句,沈欢说道:“坐着太无趣了,义父你和萧叔父聊,我自己去梅园逛逛。” 项竹叮嘱道:“小心些。” 沈欢点点头,走之前,递给萧朗玉一个眼神。萧朗玉会意,然后接着拉着项竹聊天,尽量不让他注意沈欢。 可聊了一会儿,萧朗玉悲伤的发现,让项竹不注意沈欢,当真费劲啊,项竹嘴上和他聊着天,眼睛却一直看着沈欢那边。 萧朗玉万分无奈的在心里骂了项竹几百遍,果然孽情深重,早有苗头,现在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扯不下来。 最后,萧朗玉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谦修,你帮我看看,这玉成色如何?” 项竹接过,仔细的去看玉佩,这才算是将他的眼神拉回来。沈欢在远处见项竹不往这边看了,忙加快几步,左拐右拐,消失在两人视线范围内。 萧朗玉记下沈欢离去的方向,继续佯装陪项竹看玉,看了半晌,项竹将玉佩递还给他:“成色还行,玉根倒挺清晰。” 萧朗玉收好玉佩,看一眼梅园,狐疑道:“小欢欢呢?” 项竹忙去看,这才发现,梅园里哪儿还有沈欢的身影,不由叹口气:“我去找找,别一会儿走丢了。” 萧朗玉忙拦下项竹:“得,还是我去,别一会儿你也丢了,你在这儿等着。” 项竹想想,也对,萧府他不熟,便应下了。萧朗玉起身,往沈欢方才离去的方向找去。 走出梅林,绕到西南角的小门处,但见沈欢在门外等着他。萧朗玉忙走过去。 沈欢四处看看,低声问道:“萧叔父,可有眉目?” 萧朗玉据实已报:“这几年我一直细心留意,除了燕云飞有些嫌疑,我想不出别人。” 沈欢探问道:“萧叔父,番邦的人,是否会与官员私下来往?” 萧朗玉答道:“不会!任何官员都会避开明面上的交往,毕竟这可是很容易惹人口舌的,一旦被政敌扣个私.通敌国的罪名,可就麻烦了。” 沈欢努力追了追前世的回忆,对萧朗玉道:“我记得,当初你跟义父说过,那日比武的对手,是番邦最好的武士,而且,那日,你似乎是被人下了软筋的药,才被人砍下手臂。既然官员们明面上不会跟他们来往,那么我寻思着,番邦入朝后,一定会有人出没驿站,替对方联系番邦武士。” 萧朗玉拧眉想想,沈欢说得没错,如此这般,他这几日,得在驿站安排人手。而且,沈欢给了他最重要的消息,番邦最好的武士,那么就不用广撒网,锁定好这个人就是。 想到此,萧朗玉对沈欢道:“小欢欢谢谢你。我先往驿站里安排人,看看到时候跟那武士来往的人是谁,然后将他揪出来!” 沈欢忙反驳道:“不成!” “怎么?”萧朗玉不解的看向她。 沈欢咬一咬牙,抬眼看向萧朗玉,郑重道:“萧叔父,你别觉得我狠心,这个人,下手狠毒,如果这一次害不了你,便一定会有下次!萧叔父,斩草除根!” 其实,换做是以前,沈欢也会像萧朗玉这般做,但是,如今她深切的明白,有些人,不是你给他机会,他就会感恩戴德的,与他而言,不过是方便了下一次害你。 萧朗玉眉心一跳,有些犹豫:“这……” 沈欢见他心软,急的跺脚:“哎呀,萧叔父!你这是在官场上,多少的尔虞我诈啊。那可比项府内宅里的事吓人多了,我上辈子瞧着,官场上的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你上辈子就这般心软,这辈子,你既然已经决定入朝,就不能只是一腔热血!” 说罢,沈欢上前一步,接着补上一句:“萧叔父,你可知你前世断臂后,瑕婶子,还有府上您其他亲人,他们是何等的肝肠寸断吗?” 萧朗玉彻底被沈欢说愣了,脚底下渗处一层凉意。他想起爷爷曾经说他的话。爷爷说,他缺练,从小过得□□逸,不知人心险恶。 不得不说,沈欢这话在理,倘若这次真的放过对方,下一次又被暗算,害得就不止是他,他的妻儿,亲人都会跟着难受。 想了好半晌,萧朗玉下定决心,听沈欢的,斩草除根。他深吸一口气,和沈欢道:“那……我先查出对方是谁,然后看他们是如何商量的,然后见机行事。” 沈欢点点头:“这是最好的法子,最好效仿上次我帮义父解决何氏的那件事。” 萧朗玉看着沈欢笑笑,了然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最爱_微笑、〃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滋润,你们看,胸大了吧!嘿嘿~(*^▽^*) 说一下啊,本文的官制用的是三公九卿制,三公最大,权力中心,下来就是九卿,九卿手底下领着一大帮子属官。三公九卿制时期尚无科举,选官是察举制。 54、54 ... 见萧朗玉总算开了窍, 沈欢松了口气,露出舒心的笑意, 出言打气:“这一次, 一定能躲过的。” 萧朗玉看着她笑笑, 然后, 他得意的挑挑眉,略有些神秘的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大忙, 我今晚,送个大礼给你。” 沈欢起了好奇心:“什么大礼?” 萧朗玉有意卖关子, 神秘的一笑:“今晚你就知道了。” 沈欢撇撇嘴,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回到梅园的亭子里,沈欢看着项竹笑笑,尴尬的搪塞一句逛丢了, 便将此事揭过。 白天,沈欢一直在陪吴瑕和萧朗玉的小儿子萧润元, 项竹则帮着萧朗玉招呼宾客。萧朗玉见项竹给他尽心尽力的帮忙, 心头感动的同时,不由觉得好笑,在一起厮混了这么多年,他都快成半个萧家人了! 到了晚间,吴敬和吴夫人,本来是要留宿在萧朗玉父母院里。但是,却被萧朗玉执意请到自己院中, 将西厢最好的、比较大的那间房给他们二人住。 萧朗玉站在院中,看看东厢那间房,两手不由拍了个响。那房间小,只有一张床,连个可以歇脚的贵妃榻都没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6 有。 他忍住笑意,将项竹和沈欢叫来,领到东厢房。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谦修啊,这几日委屈下你俩。家里客人多,房间不够用,你们俩先将凑住一屋。” 项竹闻言,诧异的看向萧朗玉,他莫不是生了脑疾?沈欢则是一阵喜意漫上心头,原来这就是萧叔父说得大礼啊,好,委实好! 项竹忙问:“多一间都没有吗?别的院里呢?” 萧朗玉为难道:“要有我也不至于这么安排啊。” 项竹蹙想想:“要不然这样,你跟我睡,让欢儿去跟你夫人睡。” 萧朗玉看看沈欢,一把将项竹拉到墙角,低声骂道:“做梦吧你!瑕儿怀胎十月,后来又坐月子,她身子恢复的又慢,你知道我旱多久了吗?总之,我刚开荤,你别指望我会跟你睡。” 项竹闻言,颇有些尴尬,他瞪了萧朗玉一眼,低声骂道:“忍耐几天会死吗?” 萧朗玉拍着胸脯,坚定道:“会!” 说罢,萧朗玉脸上挂上一个暧昧的笑,对自己这个连女人手都还没摸过的兄弟挑眉说道:“谦修啊,你是不解其味,倘若尝过你便知……上瘾!” 萧朗玉的话,是个人听见,都难免勾起一番遐想,项竹亦不例外,他脑中将场景那么一过,便觉一股热流沉入丹田,他心里一惊,忙止住胡思乱想,蹙眉嫌弃道:“我以前怎不知你这般不要脸?” 萧朗玉闻言也不恼,他清楚,没经历过的人都这般放不开,待有朝一日,项竹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指不定会比他更不要脸! 萧朗玉拍拍项竹肩头:“将就将就睡吧,我先走了啊。” 临出门前,萧朗玉趁项竹看不见,冲沈欢一挑眉,反正小欢欢十一岁的样貌,呆一起能如何?顶多培养下感情!想着,他将门关好,自去找他的吴瑕。 萧朗玉一走,屋里只剩下项竹和沈欢。沈欢伸手揉揉脸,上回和义父一起睡,那都是很久前的事儿了,萧叔父真是自家人,啥时候都向着她,嘿嘿~ 项竹四处看看,不由蹙眉,这屋真小,两个隔间,一间是桌椅,另一间是床。 连张贵妃榻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床上似乎……也只有一床被子。 沈欢走过去,在塌边坐下,眼里含了天真的眼神,撒娇道:“义父,你就陪我睡嘛,以前欢儿爹娘都陪我一起睡的。” 项竹闻言,委实无奈,没有别处可以安身,只能将就着睡了,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想着,他脱了外衫,只剩中衣中裤。他拿过自己大氅,对沈欢说道:“被子你盖,我盖大氅就成。” 沈欢哦了一声,乖乖脱了外衣,穿着一身粉色的中衣中裤,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项竹走到塌边,这才恍然发现,枕头居然也只有一个。沈欢特意给他留了一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项竹:“义父,你怎么还不上来?” 项竹眨眨眼,双眸微垂,在沈欢身边躺下,将大氅盖在自己身上。 沈欢微微抬起头看看:“不成啊,义父你盖这个,脚露在外面呢,这才三月天,会着凉的。” “没事,我不怕……”奈何‘冷’字尚未出口,他的大氅已被沈欢掀走,项竹忙阻止:“欢儿别……” 但是转瞬,沈欢已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并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半命令似的说道:“盖被子!着凉怎么办?” 然而,沈欢说什么,项竹并没有听进去。就在沈欢抱住他胳膊的刹那,他身子陡然僵住,脑中一片白。 平日里,她穿着衣服,并不能看出来,现在都穿着中衣,她这么一贴,项竹便明显的感觉到,胳膊上压着一片柔软之物。 他耳朵像在大红染缸里过了一遍似的,烧的通红,连着脖子根都是火红一片。 沈欢觉察到他的异样,有些不解,他怎么红成这样? 项竹眼睛看着房梁,伸手去拨沈欢的手,说话声音都有些别扭:“欢儿……你先放开。” 沈欢反而抱得更紧:“不成!除非你答应好好盖被子睡。” 此时此刻,项竹心乱如麻,注意力全在胳膊上,只求赶紧解脱,他边拨沈欢的手,边随口应道:“好好好,盖被子盖被子。” 沈欢甜甜的一笑,这才满意的放开。毕竟枕一个枕头,又是一床被,身子难免会挨着,项竹尽量往边儿靠,基本半个头都在枕头外边。 沈欢今早起得早,今天中午又没有午睡,躺了没一会儿,她便困意来袭,又有项竹陪着睡,她格外安心,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然而今晚的项竹,却是难以成眠。 他毕竟二十四了,再怎么正人君子,也是个血气正胜的正常男人。先是被萧朗玉几句话煽风点火,睡下又被沈欢给惊着了。 意识清醒的告诉他,不能胡思乱想,然而本能的反应他也控制不了。又怕不小心碰到沈欢,他小心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欢,然后干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隐约来了困意,奈何沈欢虽睡着了,意识里也惦记着项竹在身边,她梦里一个翻身,手攀上项竹紧窄的腰,紧紧搂住。 项竹便又僵住,沈欢贴着他,背上的感觉,及其明显。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复又泛起了波澜,他一万遍的告诉自己,那是欢儿,可他的思绪,就是一万遍的往后背集中,甚至有拉不回来的势头。 项竹正坐立难安,沈欢在睡梦中,忽然迷迷糊糊的呓语道:“义父……” 义父两个字,恍如一盆冷水,从项竹头顶浇下,让他思路暂且清明,欢儿是他义女,他不能再如此心猿意马!这般一想,注意力便收回来不少。 明日,无论如何都要跟萧朗玉多要一床被子,最好能让他腾个房间出来。 入了深夜,项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然而,沉睡了多少年的本能,在他睡梦中,没了理智掌控的情况下,张牙舞爪的肆虐起来。 于是这夜的项竹,做个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条阳龙进洞府’的梦。 早上,项竹先醒过来,毕竟这一宿的梦,酣畅淋漓,想睡得沉都难。就在他意识渐渐清明的瞬间,隐约觉得,大腿面上,似乎湿了一片。 他彻底惊醒过来,却恍然发觉,欢儿居然窝在他的怀里睡,轻轻一低头,嘴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7 唇便能碰到她的额发,更尴尬的是,她的一条腿,还被他夹着。 项竹万分难以接受,就这么纠缠着睡了一宿?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放开沈欢,忙下榻清理。伸手摸了摸中裤内侧,湿了很大一块,所幸是白裤子,看不出来,早知道就带身换洗的衣服过来,等下让许安回府取吧。 这时,沈欢也迷迷糊糊的醒来,软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义父……早……” 项竹低声应下,忙取下外衫穿戴。 沈欢下了榻,项竹习惯性的回头看她。这一看不要紧,项竹整个人顿时傻住。 只见,沈欢腿侧,刚才被他挨着的那里,居然也有一片水渍一般的痕迹,虽然比他的范围小了很多,但是在她粉色的中裤上,格外的显眼。 刹那间,项竹的耳朵再次烧红了起来,他垂下头,让两边头发垂过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沈欢起来走了两步,隐隐觉得不对,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脱口而出:“咦?哪里沾的水?” 项竹闻言,一声不吭,自顾自的低头系腰封。却听沈欢嘟嘟囔囔得又补上一句:“摸起来粘粘的。” 项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沈欢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她又伸手摸了摸,将手抬到眼前,指尖搓一搓,不解道:“怎么干了又滑滑的?” 项竹双唇紧抿,继续淡定的沉默,只是脸愈发的烫,硬着头皮将衣服穿好。他从来没觉得,穿衣服会这般的漫长。 好不容易将衣衫整理好,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常些,对沈欢道:“快穿衣服洗漱,一会儿让许安回府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沈欢应下,看着自己的中裤,依旧不解:“义父,我这是沾上什么了?”她没有接触过男人,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实在好奇,好端端的刚起来,什么也没碰,怎么就沾上这么奇怪的东西? 项竹依旧端得淡定,努力岔开话题:“快些去洗漱,在别人家,一会儿吃饭可不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傲娇哟哟哟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周六晚上有事,所以,周六的更新提前码出来,周日还是原时间更新。 55、55 ... 沈欢‘嗯’了一声, 边往净室走,边问道:“义父, 你有没有沾上?” 项竹背对着沈欢, 脸早已好似熟透的大柿子, 冷声撂下两个字:“没有!” “哦……”沈欢依旧奇怪, 却也没放在心上,自去梳洗。 净室里传来倒水的声音, 项竹这才松了一个口气,脱力的在椅子上坐下。对于小姑娘一上午的追问, 他实在是难以启齿, 暗下决心,这事儿,这辈子都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 只盼着欢儿记性不好,能早早将这事儿忘了。待她以后长大成亲, 知晓人事,想起今日, 明白了那是什么, 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项竹愈发头疼。想起昨晚沈欢挨到他的胳膊,那一片柔软,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欢儿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大。而自己, 亦不能再像她儿时那般和她亲近,该避嫌得避。 可是欢儿,对避嫌之事,似乎还没有概念,依旧像以前一样亲近他,这可怎么好?身边没有女眷,有些话,以他的身份,委实不便说。 项竹愁眉半晌,想到了一个人,看来,只能求她给欢儿讲讲了。 二人洗完漱,一起去萧朗玉院中正室用饭,吃过饭,项竹对吴瑕说道:“弟妹,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萧朗玉看看项竹,护犊子一般问道:“你找我夫人有什么事儿啊?” 项竹无奈的看看他,眸中隐带恳求:“确实有事需要帮忙。” 吴瑕看看自家夫君的神色,笑嗔道:“瞧你,人家帮你多少忙,就数你小气。”说罢,吴瑕看向项竹:“三爷随我去院中说话。” 吴瑕起身先行,项竹跟着出来,来到院中廊下。 项竹先行一礼:“今日叫弟妹出来,是想拜托弟妹一件事。欢儿如今长大了,却依旧如儿时那般与我亲近,终归不行……有些事情,我不便言说,希望弟妹,能私下跟她讲讲。” 项竹说的含蓄,但是吴瑕听明白了,含笑应下:“小事,今日得空,我便跟她说。” 项竹行礼谢道:“多谢弟妹。” 吴瑕和项竹回到房中,一进屋,沈欢便向往常一般跑上前去牵项竹的手,可她还未碰到,项竹却佯装整理袖口,不着痕迹的躲过。 沈欢手握了个空,看向项竹的小脸,微微愣住。 项竹转而对萧朗玉道:“该去招呼宾客了。” 萧朗玉闻言,赶紧端起茶杯猛喝一口,站起身:“走吧。” 项竹看向沈欢,叮嘱道:“你和瑕婶子好好呆着,别乱跑,知道吗?” 沈欢点点头,心情还是不大好。目送项竹和萧朗玉离开,吴瑕牵起沈欢的手:“走,去我屋里。” 沈欢满怀心事的跟着吴瑕进了屋,在贵妃榻一侧坐下,吴瑕泡上牡丹花茶,递给沈欢,笑着对她说道:“欢儿,婶子有事跟你说。” 沈欢看向吴瑕:“嗯?” 吴瑕顺顺话,开口说道:“如今你不小了,要晓得男女之别。你和你义父之间,没有血缘,即便你们关系清白,可若是太亲近,也难免落人闲话,以后,对你和义父的姻缘,都不好。” 沈欢这才恍然惊觉,确实是到了该避嫌的时候。原来,刚才义父叫瑕婶子出去,是说这事。难怪他刚才躲着她。 沈欢看着吴瑕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握在手里,担在膝盖上,心里头万分不快。 还没吃几年豆腐呢,就该避嫌了。而且这几年,她也没吃着啥,都是些豆腐渣,牵牵手,骗个抱抱,偶尔得项竹亲亲额头,再就是一起睡过几回,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以后可好,连手都没得牵了,哎…… 吴瑕看看沈欢神色,觉出她不大高兴,疑惑道:“可是婶子说错话了?” 沈欢忙摇头:“没有!婶子说的很对。只是……” “只是什么?”吴瑕接着问道。 沈欢将杯子放回桌上,看着自己脚尖,嘟囔道:“只是,我不想疏远义父。” 吴瑕无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8 奈的笑笑:“傻丫头,你都大了,再这么和你义父亲近,以后不嫁人了?” 沈欢顺口接道:“我只想一直在义父身边。最好是,他不娶亲,我也不嫁人。” “什么?”吴瑕闻言愣住,她从沈欢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吃惊的看向沈欢,万分难以置信的探问道:“欢儿,你莫不是……” 沈欢知道吴瑕猜到了,前后两世,算起来她也就吴瑕这么一个能说话的女眷,萧叔父虽然知道她的事,可他毕竟是男的,女孩子的小心思,如何能跟他说呢? 见沈欢没有否认,吴瑕更是吃惊,脱口道:“他可是你义父啊。” 沈欢微微别过身子,反驳道:“那又有何?当初他收我的时候,我既没有对他三拜九叩,也没有上香告祖宗,我的名字更是没有入项家族谱,礼不成,算什么义父啊?” 吴瑕当真是被沈欢这番话惊着了,真是没有想到,沈欢居然会喜欢项三爷。 吴瑕看看沈欢,心头有些为她担忧。项三爷如今守孝,三年内,自是不会谈婚论嫁的,可是三年后,以三爷的岁数,怎么也该成家了。到时候,沈欢岂非会很伤心? 而且,她这些年冷眼瞧着,项三爷对沈欢,当真是如女儿般疼爱,他如何能接受和自己的义女之间有男女之情? 就算三爷知晓了沈欢对他的情义,未必就能接受,沈欢年纪小,单纯,论想法,论阅历,未必能入得了项三爷的眼,以他的年纪和经历,更需要一个成熟,且有见识的夫人。 想到此,吴瑕半规劝般的问道:“他可是大你十三岁,等你成年,他已年至而立。他五十岁的时候,你才三十七,这般差距,要如何在一起?” 沈欢笑笑:“这些我早都想过了。瑕婶子,我不在乎的。” 吴瑕闻言,微微叹气,沈欢正在兴头上,怕是不听劝的。当初她喜欢萧朗玉,不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嘛? 或许,沈欢对项三爷,只是仰止依赖,而她又年纪小,自己辨不清。像三爷那般人物,人长的俊逸,又有本事,小姑娘家家崇拜是很平常的事,兴许等她长大了,遇到年纪相仿的人,便自己就能想明白。 想到此,吴瑕不再多言,拉着沈欢的手,开始给她讲女孩子成长过程中会发生的事,比如,胸口有硬块,那是正常的,不必怕,还有以后会来月信,来了可能会腰酸腹痛等,告诉她该怎么应对,并且叮嘱她,以后万不可贪嘴吃凉。 吴瑕一件件的说着,沈欢笑着听着,其实,这些她都懂。 前世还闹出过笑话,她来月信只会腰酸不会腹痛,而且只有三天。头回来月信时,因为肚子不痛,所以自己也不知道,那日正好跟项竹外出,坐在马车里,不知何时压了他的衣摆,结果沾了他一身,害得她躲了项竹好几日,羞得不好意思见他。 回忆起前世,沈欢嘴角挂上浅而甜蜜的笑意,将鬓边的碎发别去耳后。她听着吴瑕细细的跟她说,心里颇为感激,身边没有女眷,这些事,也只有吴瑕,才会跟她讲。 今日说了许多话,又分享了秘密,一日下来,沈欢和吴瑕,又亲密不少。吴瑕也愈发喜欢沈欢,她虽只有十一岁,可是说话待人,跟她一点儿没有代沟,交流起来毫不费力。 到了晚间,吃过饭,项竹将许安取来的换洗衣物交给沈欢,对她说道:“今晚你自己睡,酒楼有事,我去酒楼休息,明日我早点过来,陪你吃早饭。” 昨晚是临时安排,没有法子,以后,万不能再跟欢儿睡在一起,他是男子倒还无事,欢儿姑娘家家,传出去可怎么好? 沈欢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避开,心里虽然失落,但她也知晓,如今确实不能再玩儿小孩子那套了,尤其是他还特意找了吴瑕跟她说,她就更不好再装不懂事。 沈欢心内微叹,接过包袱,黑丢丢的大眼睛看向他:“那义父,这么晚,你出去记得做马车,当心些。早饭也不是非要陪我吃,你别熬了瞌睡,睡醒过来就是,不必特意早起。” 项竹闻言,心头流过一丝暖意,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摸沈欢鬓发。可手才微微抬起一点,他便反应过来,以后须得避嫌。于是,衣袖下,他修长的手,复又垂下。 俩人在房门外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他抿唇对沈欢笑笑:“你早点睡,夜里凉,别蹬被子。” 沈欢笑着应下,走进房里,将门关上。 屋里亮起烛火,项竹立在窗外,隐在黑暗里。他望着屋里暖黄色的光线,忽然就有些向往屋里的温暖与明亮。 项竹微微垂眸,暗自嘲笑自己,欢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所顾忌的陪着他,欢儿还没觉得什么呢,他自己倒先舍不得起来,若是以后她嫁人了,那他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无趣? 不想还好,一想,项竹愈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微微皱眉,然后转身踏进了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位可爱的小天使最爱_微笑、查拉图士特拉、无双丷颜玉浇灌的营养液,无双浇灌的好多啊,今天看到都惊讶到了。爱你们,谢谢!么么么么~发一波红包给大家,本章下留评就有,么么么! 56、56 ... 余下的两日, 项竹依旧晚上去酒楼,而沈欢亦是明显的觉察出, 项竹处处都在避免与她有身体接触。但他的关怀一如从前, 这让沈欢失落的同时, 也稍感安慰。 这夜, 在项竹离开后,萧朗玉前来找沈欢, 番邦的使臣和武士,已在昨日入驻驿馆, 而他安排在驿馆的人, 探到了消息。 屋内,萧朗玉剑眉深锁,英气的面容上露着些许凝重:“确实是燕云飞的人,他派去的人, 与那武士商量好,明日武场比武, 他会派人将我当日所穿服饰, 告知武士,且明日会在我的酒水里下药。” 沈欢闻言,不由咬唇,她想一想,对萧朗玉说道:“萧叔父,明日,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私心寻思着, 燕云飞既然没有与那武士见面,想来,那武士也不知燕云飞的样貌,而对你,他得依靠燕云飞提供的外貌做判断。” 萧朗玉点点头:“确实如此。我安排在驿馆的探子,并没有见到燕云飞本人,而那武士也是昨日才到,他们没有机会碰面。” 沈欢松一口气:“那就好。明日,萧叔父你安排人,一定要拦下燕云飞送信的人,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99 然后,我去给那武士送信,以我十一岁的样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萧朗玉当下拒绝:“不可!倘若你出半点事,我无法跟谦修交代。而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不能再让你涉险。” 沈欢低眉笑笑:“没关系的,只是送信而已,而且,除了我,没有别人能够胜任,其他的人都容易出纰漏,我不放心。” 萧朗玉还欲在拒绝,沈欢忙道:“萧叔父,事关重大,这等没有证据的事,除了我,谁还能帮你?” 萧朗玉看向沈欢,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他方说道:“明日,我亲自去拦人。你千万当心。” 沈欢点点头,粲然一笑:“放心吧。” 武场是皇族之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沈欢缠着项竹说了一上午,说想去看看,项竹无奈,只得应允。沈欢毕竟是孩子,由萧朗玉带着,能顺利进去,但是项竹无官职在身,并不能同去。 项竹陪着他们一起到武场门口,从车上取下维帽,给沈欢戴上,她不小了,不能总是抛头露面。戴好后,项竹叮嘱萧朗玉和吴瑕:“一定要看好欢儿,莫要让她乱跑,我在门口等你们。” 沈欢冲项竹吐舌笑笑:“义父放心吧。” 萧朗玉拍拍项竹肩头,带着吴瑕和沈欢进了武场。萧朗玉和沈欢心下都万分紧张,沈欢一直在观察身边来往的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项竹自是不知沈欢心里是如何紧张,只是发现,他的欢儿,自转身进门,便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项竹心下微叹,小白眼狼,养不熟,惦记着玩儿比惦记他多! 进了武场,萧朗玉带着吴瑕和沈欢,在早已搭好的棚下入座。对面棚下,坐着番邦的武士,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样貌,但是即便如此,那些无视一个个魁梧高大,坐在那里,好似一座座小山。 不消片刻,离他们三四桌的地方,燕云飞带人入座,他往萧朗玉这边瞥一眼,冷嗤一声,然后将头转走。萧朗玉不便一直看燕云飞那边,沈欢则在维帽下,一直关注着燕云飞的动静。 一个时辰后,比武正式开始。身边前来参加比武的公子们,陆续被侍卫传唤叫走。 吴瑕的目光被场上精彩绝伦的比武抓住,沈欢却一眼也没有看,一直观察着燕云飞。 这时,燕云飞往萧朗玉这边看看,提笔在纸上写下什么,然后递给了身边一名小厮,那名小厮接过,转身离去。 沈欢忙拽萧朗玉衣角,低声道:“萧叔父,人走了!” 萧朗玉会意,佯装打趣的问道:“小欢欢,萧叔父带你去武场别处看看,去吗?” 沈欢忙点头:“好啊。” 萧朗玉笑笑,对吴瑕的贴身婢女嘱咐道:“好好陪着夫人,我去松松筋骨。” 吴瑕冲他笑笑,眸里满是对自己夫君的欣赏:“去吧,今日等你拔得头筹。” 萧朗玉在桌下捏捏吴瑕的手,心下忽生酸涩,前世,吴瑕当也是这般期待他得胜,怎知,却被燕云飞算计,那时她该有多心疼?不过还好,这一世,有小欢欢帮他,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失望。 萧朗玉复又对吴瑕叮嘱道:“这桌上的酒水吃食,一样也不要动。回家再跟你解释。” 吴瑕微有些不解,但是自己夫君这般嘱咐,必有他的道理,她便应下了。 萧朗玉和沈欢起身离去。 要到对面的棚下,需得从武场后边绕过去,俩人小跑过去,跑到武场后面,埋伏在路旁的小道里。 不多时,燕云飞手下的小厮,走上了武场后面的路,可是不远处却有一个侍卫。沈欢指指不远处的那个侍卫:“萧叔父,我去引开他。你下手快些。” 说罢,沈欢冲那侍卫跑过去,跑到跟前,哭丧着脸对那侍卫说道:“侍卫大人,我迷路了,你可知我该如何去前场?” 侍卫见来者是一名小姑娘,便丝毫没有怀疑,热心的给她指路:“从这儿走过去,绕到前面,然后左拐,看到门,进去就成。” “好麻烦啊,我还是没听懂。” 侍卫闻言有些无奈,小孩子果然笨,只得耐着性子,再次给她指路。 那名小厮走到近前,萧朗玉看一眼沈欢那边,见侍卫不注意,从路边窜出来,率先飞快的捂住了燕家小厮的眼睛,不能让他看到是谁! 然后一手扣住他的下巴,趁人喊出声儿前,用力一掰,那名小厮瞬间晕厥了过去,然后将人拖进方才藏身的小道。 沈欢见萧朗玉得手,忙对那侍卫道:“我懂了懂了,多谢大人。”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侍卫在身后忙道:“小姑娘,你走错方向了。”沈欢哪里还会理会侍卫,侍卫不能擅离职守,没法追过去。见沈欢跑错,心头嫌弃道,这小姑娘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即便再听不懂,也不至于连方向都跑错啊。 那侍卫摇头叹口气,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是个傻子,委实可惜了。侍卫没再多想,继续站自己的岗。 沈欢拐进小道,正见萧朗玉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看着,忙凑上去问道:“没出错吧。” 萧朗玉看着清楚写着自己外貌服饰的字条,摇摇头:“没出错。” 沈欢脱掉外衫,露出里面提前穿好的另外一件截然不同的外衣,将脱下的外衫递给萧朗玉:“萧叔父,你先将这人处理了,万不能叫他回去告知燕云飞。我现在去找那名武士。” 萧朗玉心悬到了嗓子眼:“一定要当心!就算见不到也无妨,我就在这里等你。” 沈欢点点头,咬紧下唇,往番邦那边走去。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走在路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很快,她便顺利到达了番邦那边。 萧叔父派去的探子回报,与燕云飞接头的武士,是番邦最好的武士,他的腰带上,有一对雕刻着飞蛾的玉扣,飞蛾扑火的勇气绝佳,故番邦以飞蛾配饰奖赏最勇猛的武士。 沈欢在人群中找了半晌,终于见到了一名戴着飞蛾玉扣的武士。那武士,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眼窝深邃,放着鹰一般犀利的光彩,这幅尊荣,沈欢一见,心里就不由的打怵。 她深吸一口气,朝那武士走过去,尚未近前,却被两个面色同样严峻的护卫拦住,厉声质问:“什么人?” 沈欢被吼得吓一跳,拼命忍住心中的紧张,尽量让自己声音听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0 起来平稳:“是广陵侯家的公子,叫我来找那位大伯的。” 那武士闻言,微微侧头,将目光朝沈欢投来,上下打量一番,武士唇角勾起一个冷笑,汉人行事,就是这般谨小慎微,半点没有他们民族的豪迈,居然打发个小姑娘前来,当真是笑话。 武士冲沈欢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欢再次深深吸气,提裙走上前,福一福身子行礼。 那武士问道:“燕公子怎么说?” 沈欢近前一步,将方才看到的,燕云飞的今日穿着,以及他的样貌特征,一一告知了武士。 武士听完点点头,冲沈欢挥挥手,示意她离去。沈欢行礼走出棚外,她一路强撑着淡定,一直走到武场背后,方才脱力的靠在了墙壁上。 一时间,只觉浑身冷汗直冒,两腿发软。 她平了平心绪,事情算是办成了,好在还算顺利。想到此,她深吸一口气,手伸到维帽底下揉揉脸,往萧朗玉那边走去。 萧朗玉见沈欢回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燕家那名小厮,已被他拉直无人处捆绑,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 走到萧朗玉面前,沈欢露出一个松快的笑意:“萧叔父,成了!” 萧朗玉忙将外衫递给沈欢:“快穿上。” 沈欢将衣服接过套上,将方才去找武士的衣衫遮起来。 萧朗玉的目光落在沈欢脸上,眸中隐带感激,她救了他两次,大恩不言谢,以后,沈欢的事,就是他的事! 萧朗玉和沈欢,一起回到棚下落座。而那边,燕云飞已经离去,显然是去准备上场。 刚坐下没多久,便也有侍卫前来传唤萧朗玉:“萧公子,该您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明朝散发弄扁舟、陌路花开半晌、查拉图士特拉、〃八月柒秋叶初凉、黑川浇灌的营养液!每人一个么么哒!啵叽~ 萧朗玉是后面剧情里很重要的一个角色,所以他的戏份多点儿。 项竹:白眼狼,养不熟! 沈欢:可以睡熟啊! 57、57 ... 传唤的侍卫话音落, 吴瑕的心便随着提上了嗓子眼,她在桌下握住萧朗玉的手:“你要当心!” 萧朗玉捏捏她的手, 冲她点点头:“放心。” 萧朗玉离座起身, 同那侍卫离去。 沈欢见吴瑕神色依旧紧张, 坐到吴瑕旁边, 抱住她的胳膊,安慰道:“瑕婶子你放心, 以萧叔父的能耐,定能拔得头筹。” 吴瑕看向沈欢, 点点头, 眸中神色缱绻温柔:“我信他。” 比武有分组,在每组中得胜者,方可进入下午决赛,一上午的比武下来, 凉朝入选者有三,萧朗玉和燕云飞都在其中, 番邦亦有三, 俩俩对战,最后两方胜者对战夺魁。 下午的比赛,萧朗玉很有可能会得胜,与番邦对战,燕云飞心底却一点也不嫉妒,萧朗玉胜了,就一定会和番邦最勇猛的武士比武, 那么,比武之后,这辈子他都可以不用在朝堂看到这个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此,燕云飞扫一眼萧朗玉,勾唇冷笑。 然而,燕云飞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场对战,便是他与番邦那名自己联系的武士。 当他手臂被对方砍下的那一瞬间,震惊的不止是在场所有人,他自己更是在剧烈的疼痛中惊讶万分! 场上忙有侍卫大喊:“快,传太医。” 很快,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的燕云飞,便被侍卫抬走。 比赛依旧继续,萧朗玉在与番邦武士一番苦战后,顺利夺魁,为凉朝赚足了荣誉。 萧朗玉经此一战成名,得皇帝注意。吴敬听闻消息后,亦是高兴万分,跟自己夫人说了一晚上,真想不到自己这女婿,竟是一头猛虎。吴敬哪里知道,自家女婿的一身本事,都是得前朝大将军真传,能不厉害吗? 沈欢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萧叔父的难关,至此算是解了,今后他在官场上,会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就不是她所能预见和帮助的,一切都得萧叔父自己留神。 至傍晚时分,人流方才散去,项竹坐在马车里,看了一日的话本子,见场内的人们陆续出来,他方将书放下,走下马车。不多时,便看到萧朗玉带着沈欢和吴瑕走出来。 一出门,沈欢远远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俊逸身影,松开吴瑕的手臂,向他跑去:“义父。” 凑到他身边,习惯性的就吊住了项竹的胳膊,项竹尴尬的笑笑,从沈欢怀里抽出手臂,岔开话题道:“今日比武可精彩?” 随着他手臂的抽出,沈欢微微一愣,随之便是一阵失落,敷衍的回道:“还好。” 项竹见她这般,有些疑惑,刚才出来时,不还跟小雀一样,怎么这就不高兴了?等会儿没人时问问。想到此,项竹转头对萧朗玉笑道:“刚才就听闻你夺了魁首,先恭喜了。想来,过几日就会给你安排官职。” 萧朗玉笑笑,夺魁虽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他却也深刻的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心叵测,若是没有沈欢,今日被抬出去的,就是他,如此一想,便也没有多高兴。 项竹见他神色,笑问:“怎么?夺魁不高兴?” “高兴自然是高兴,就是忽然觉得,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就有些不快。”说罢,萧朗玉微有些疲惫的挑眉。 项竹闻言愣了下:“你之前可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朝廷?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怎么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 萧朗玉回道:“倒也不是多愁善感,大抵是成长了吧。好了,不说了,去我家吃晚饭。” 项竹应下,和沈欢一起上了马车,萧朗玉和吴瑕上了另外一辆。 马车在夕阳下缓缓前行,沈欢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脚尖,一言不发,心里还在失落。 项竹微微俯身,去看沈欢低下的小脸:“今日比武很无趣吗?怎么欢儿看起来,似乎不高兴?” 沈欢听他这般哄她的语气,不由抬头看向他,先摇摇头,然后嘟嘟囔囔的抱怨道:“义父,我也知道我长大了,可是长大了,你就不跟欢儿亲近了,还是不长大的好。” 项竹闻言愣住,竟是因为这?他恍然想想起,方才欢儿出来时,确实很开心,在自己抽出手臂后,她才神色不渝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1 的。 见欢儿还是这般依赖着自己,项竹心底漫上一股暖意,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额发:“义父也想你一直不长大,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义父。可那不可能……你总会长大……”总会离开他,想到此,他难免不舍。 项竹顿一顿,接着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欢儿在义父心里的位置,永远不会变。” 沈欢看着他笑笑,这般的安慰,她听了没有多开心,毕竟是义女的位置,她不稀罕,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会爱上自己?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萧府,萧府今日摆了宴,吃过晚饭后,他们没有在留宿,项竹带着沈欢,一起回了项府。 夜深,萧朗玉来到萧雨歇和文氏院中,将燕云飞打算暗害他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了二老:“事情便是这般,若非小欢欢无意间听闻,孙儿此次,怕是就中招了。” 文氏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她拉过萧朗玉的手,安抚道:“无事就好。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萧雨歇叮嘱了萧朗玉几句,便让他早些回去休息。萧朗玉走后,萧雨歇问文氏:“夫人,你怎么看?” 文氏冷言道:“燕云飞醒来后,定会怀疑此事,倘若查到,以后一定会报复玉儿,防不胜防。” 萧雨歇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看来,燕家,留不得了。” 文氏看向他笑笑,侧一侧身子,靠进萧雨歇怀里,撒娇般的嘟囔道:“燕行占着你广陵侯的名头,我看不顺眼许久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吧。” 萧雨歇看看文氏,轻抚她的鬓发,笑叹:“那为夫,大抵该替燕行捏把汗了。” 文氏嗔一眼萧雨歇,唇角笑意缱绻。 一月后,金陵流言四起,广陵侯燕行居功自傲,四处言说江山是他打下的。皇帝听闻此事,亲自摆了一桌宫宴,宴请广陵侯燕行,言语间皆是赞扬燕行的功劳。 燕行不蠢,虽不知流言从何而起,但他深知皇帝此次摆宴,分明就是给他警告。燕行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皇帝疑心已起,杀心便会紧随而至。 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第二日早朝,燕行自请告老还乡,并恳请皇帝收回侯爵之位。皇帝大赞之后,欣然应允,赐金放还! 不日后,萧朗玉获封左中郎将,归入度辽将军麾下。 而项竹,亦是开始寻思如何将生意扩展。 这日一早,沈欢陪着项竹来到云水楼,项竹在对账,沈欢则在一旁给他研墨添水。 她记得,前世酒楼被何氏项名占去后,项竹转而以盐和丝绸为主,往东瀛之地海运,后来养了自己的商队镖师,生意做的极大。 顺着前世的记忆,沈欢趴在项竹桌边,对他说道:“义父,你不是一直想将生意做大吗?我听说,东瀛那边的人,总是会来金陵采购丝绸,不如您试试海运,往东瀛运丝绸,商队去江南运丝绸时,你还可以顺道运盐过去,这般一举两得,或许会好。” 项竹闻言愣住,细细顺着沈欢的话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心情澎湃。他看向沈欢,不由惊叹道:“欢儿,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沈欢得意的挑眉笑笑,她不过就是拿他自己的生意头脑来充胖子罢了。 不日后,项竹带着沈欢,亲自走了趟江南,在那边联系了几家织造丝绸的商客。在江南逗留八.九个月,回来金陵时,已至年底。 项竹在守孝期间,自是不必在参加任何府里的家宴聚会,专注于生意,在沈欢的帮助下,顺利得以扩展。 而沈欢,在这一年新年翻过去后,迈入十二岁,此时的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个子。 就连项竹都不免感叹,长得确实太快,衣服每隔一个月就得新作,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初那个不到他腰的小姑娘,个头已经到他鼻下,俨然长成了大姑娘。 项竹看着心痛啊,估计很快就会及笄,到时候,要是有人上门说亲,必得统统打出去!好不容易养大,怎么也得多陪他几年! 三年的时光,在忙碌中转瞬即逝,项竹依沈欢所言,培养自己的商队,养自己的镖师,三年下来,自金陵至江南,江南至鲁地海岸,前往东瀛的商路,已经彻底成熟运作。一趟下来挣得钱,赶得上酒楼两年的盈利。 而他给沈欢的生活,亦是越来越好,沈欢随便一枚簪子,拿出去都是稀有珍宝。更别说绫罗绸缎,每回商队从江南收来的丝绸,最好的都被项竹私藏,统统拿来给自家初长成的小姑娘。 沈欢看着镜中的自己,别提有多高兴,总算是有点大人的意思了,而且,一打扮,更是夺目。等她及笄,及笄以后,她就无所顾忌啦,到时候就可以用胭脂水粉,等她正经打扮起来,就要开始认真的跟义父培养感情啦。 比方说,没事儿暗个示,暧昧的撩两句,她就不信,以她如今的容貌,再加上近水楼台,项竹能没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香瓜、〃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谢谢小叮当的地雷!么么叽!在你们的滋润下,欢儿长起来啦。 58、58 ... 这日吃过晚饭, 小厮前来收拾桌子,沈欢拖着下巴, 笑问项竹:“义父, 等下我们做什么?” 项竹想想, 冲沈欢一笑, 商量道:“这些日子你都帮着我忙生意,功课落下不少, 今晚教你读诗,可好?” 沈欢点点头, 跟他在一起, 做什么都行。 俩人一起起身,并肩往书房走去。项竹侧头看看沈欢,身高已经到他鼻下,看着这么大的沈欢, 他尚有些恍惚,女孩子一般都是十二岁左右开始猛蹿个头, 现在欢儿十三岁了, 窜了两年,也该长停了吧。 想着,项竹不由笑着打趣道:“欢儿,你不会还要长个儿吧?这两年间,衣服每隔一两个月就要新作,你再长下去,义父该养不起你了。” 沈欢听闻, 暗自一笑,手里玩儿着发上垂髫,故意顺着他的话委屈的嘟囔道:“义父莫不是养烦了,要是不想养欢儿了,那就等我一及笄,就把我嫁出去,这样就能摆脱我啦。” 项竹听小姑娘这般赌气的话,低眉一笑,舍不得都来不及,哪里敢烦啊?想到此,项竹笑言:“你努力长吧,顶多就是浪费布料,你几件衣服,义父还是出得起。只盼着,你晚点嫁人,能多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2 陪义父几年。” 沈欢偷偷一笑,眼睛往上,偷瞄他的神色:“那……我不嫁人,一辈子都陪着义父好不好?” 这话贴心,他也想欢儿能一直在身边,但是不可能。她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那些少不经事的小少年,能否将她照顾好?是否愿意静下心来,真心的去了解欢儿的喜好,给她她想要的? 想到这些,项竹心口难免发闷,他微叹一声,侧头看看沈欢,玩笑道:“就怕有朝一日,你看上哪个小少年,迫不及待的要去给人家做夫人,到时候,要是还能念着多陪义父几年,义父就感恩戴德了。” 沈欢微微嘟嘴,不快的丢下一句:“义父,你就是天下第一蠢的人。”说罢,脚下加快几步,提前进了书房,将项竹甩在身后。 项竹望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微微发愣,我哪儿蠢了? 进了书房,沈欢自己搬了椅子,放在桌后他的椅子旁,在上面坐下。 项竹看着她笑笑,转身去书架上挑诗集,简单的绝句律诗,欢儿都会了,现在该选一些长诗给她看,书架上书很多,项竹仔细挑拣。 沈欢扭过头,拖着下巴看着他。 如今,他二十六岁,青涩与稚嫩,已经从他面容上彻底褪去,让他的俊逸里,平添一份沉稳,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不迫,整个人好似一坛在树下埋藏许久的陈酿,气韵十足。一举一动,一笑一怒,皆如陈酿启坛,馥郁绕梁。 沈欢看得入神,与记忆中,前世的他重叠在一起。 项竹挑好诗集,边随手翻看,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他将书摊在桌面上,翻开第一页。 项竹修长的食指,指着诗集上的字:“是白居易的《长恨歌》。”他将书推到沈欢面前:“你先念一遍,然后义父解释给你听。” “嗯。”沈欢应下。 少女清灵的声音,在项竹耳畔响起:“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沈欢念完,项竹开口解释道:“杨贵妃本是唐明皇之子,寿王之妻,后来唐明皇看上了她,先命其出家,然后从道观将其接入宫中,封为贵妃。这首诗,即讽刺唐明皇因儿女私情不理朝政,却也对杨贵妃和唐明皇之间的感情,有所惋惜。” 沈欢听完他的解释,想到的却是别的事,忙看向他,问道:“义父,既然杨贵妃本是寿王之妻,那么唐明皇,应该年长杨贵妃很多吧?” 项竹不解,欢儿这关注点,委实奇怪。但他依旧应下:“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十几二十岁,总是有的。” 沈欢笑笑,接着说道:“其实,我倒是挺佩服唐明皇的。” 项竹笑问:“怎么说?” 沈欢心跳的有些快,但是有些事,总是要慢慢让他知道,想到此,沈欢鼓起勇气,看向他:“明知杨贵妃是他儿媳妇,可是因为是心之所向,他便能够不理会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的接她进宫,所以,我佩服他。” 项竹闻言,隐隐觉得,沈欢这话,另有所指,但他也不敢确信,心头漫上一股难言的紧张。 见他不语,沈欢接着说道:“义父,你看,感情便是如此,如果真的爱对方,什么差距都不是阻碍。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不足以阻止唐明皇去追求心头所爱。” 项竹闻言,心脏开始虚晃,陡然下沉,仿佛遗失了半拍。 他指尖有些发凉,他隐隐觉得欢儿话里有所指代,可是他又不敢确信,她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还是真的只是听了诗文后有感而发? 项竹干笑一下,生涩的岔开话题:“可……唐明皇对杨贵妃的感情,终归是害了她。杨贵妃自缢马嵬坡下,不见玉颜空死处。帝王都是如此,何况平常人。若是常人家的公公占了自家儿媳,你看《红楼梦》里的秦可卿,看似是病逝,焉知不是被毒害?” 说起毒害,沈欢心头恍然一跳,前世,她和义父的死因……不,那只是前世,这一世不会重演! “可是杨贵妃不后悔不是吗?”沈欢紧着反驳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是不曾与他在一起,才是终其一生的遗憾,连白居易都说了,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沈欢水灵灵的双眸有神的看向他,义父,此恨绵绵无绝期啊,这般的遗憾,这一世的你不曾经历,你可懂欢儿前世的绝望? 沈欢话至此处,项竹隐隐明白她话中所指,可是他潜意识里不敢承认,一旦承认,他不知该面对欢儿。理智一直在告诉他,欢儿只是有感而发,仅此而已! 虽这般哄骗着自己,项竹却发现,他无法再接沈欢的话。他将书合起来:“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明早咱们还要去酒楼。” 沈欢闻言,眸中难掩失望,他是真的没听懂,还是佯装不懂?还是现在只有十三岁的自己,不足以让他生出男女之情? 项竹离座起身,取过沈欢的斗篷,站在门边:“我送你回房。” 沈欢微微垂眸,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斗篷披在身上,项竹陪着她,往西厢房而去,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沈欢进屋,方才道一句好睡。 沈欢回到房中,将斗篷解下,脱力的坐在梳妆台前,一点一点的摘取头饰,眸中却是神思恍惚。 前世,他究竟是何时才对自己有的感情?那时的他,隐藏的极好,若不是后来那本手账,她当真是半分也没有瞧出来。 她记得,唯一透露他心思的那页纸上,如此写道:我为何早些没看明白这孩子的心思?还是我明白,却骗自己不明白……说到底,我不明白的,还是自己的心思! 想到此,沈欢摘取头饰的手,握着簪子,凝固在鬓边。也就是说,若非前世生死别离之际,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过自己对她的心意? 还是说,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不敢承认自己爱她。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是真君子,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爱上了捧在掌心的义女? 沈欢眸中漫上一层水雾,镜中的自己,逐渐变得模糊不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真如阮氏所言,他自小娘不在身边,爹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3 又不爱,在感情上,当真是即生疏又迟钝。 沈欢努力将泪水憋回去,怕什么?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她确定这一点就够了,他辨不清自己内心,那她就多主动一点。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一长,就是石头也该打磨软了,何况项竹本就对她有情。 前世生死离别都经历过了,还怕这点儿磨难吗?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可万不能就这般退缩。 以前是装小孩子童言无忌,今日才算是正经的给他暗示,可是想把石头泡软,哪儿那么容易?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迟早他会开窍的。 替项竹找了一堆借口说服自己,然后又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沈欢这才有力气去净室沐浴,沐浴过后,上榻休息。 项竹回到房中,看着桌上的诗集,神思有些恍惚。他拿起诗集,翻开《长恨歌》。 那些字落入眼中,皆是方才沈欢说过的话。他一面骗着自己欢儿只是有感而发,一面却又忍不住去想欢儿是不是暗示;一面告诉自己莫要多在意,一面却将沈欢的话翻来覆去思量。 脑中乱作一团,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破茧而出,可他却又捕捉不到。 神思烦乱间,他一把将书扣在了桌面上,转身进了净室。索性不再去看,这样便能不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位小天使香瓜、〃八月柒秋叶初凉、钟爱小甜饼浇灌的营养液。比心~mua! (*╯3╰) 59、59 ... 项竹三年的守孝期已过, 今年的新年,他没法再找借口不参与。他守孝的这三年, 沈欢倒是得了清净, 不必苦思冥想如何阻挡那些给他说亲的人, 而项竹亦是舒适, 毕竟三年不用面对项家人。 然而,有人欢喜, 自是有人愁。这三年里,高姝画为了等他, 好几次都和父亲吵得翻天覆地。甚至不惜服药把自己弄病, 以拖延父亲的催婚。 时间一晃而过,为了等项竹,高姝画生生将自己拖成了老姑娘。 父亲母亲的催逼每多一分,高姝画厌恶沈欢便深一分, 当初若不是沈欢拦下项竹,她早就成功嫁给了她, 哪儿来如今这么多事? 闺房里, 高姝画坐在梳妆台前,双眸望着窗外,她暗自咬唇,衣袖下指尖攥的发白。 沈欢三番五次坏她的事,一定不是巧合,这丫头是存心的。高姝画心中隐隐觉得,只要有沈欢在, 无论她做什么,都有可能被这丫头阻止,一定得想法子,让她离开项竹身边。 除夕这日,项承德项秉德两家,循例回县伯府过年。 自项肃德接回何氏后,项竹便每月定例往府里送钱,项府的生活,随之拔高了一个档次。 不仅丫鬟下人多了,吃食用度自然也是更多更好。项肃德写字的宣纸,亦是跟着换成了最好的,写起字来,别提多顺手。何氏的穿戴更加富贵,项名和项帛,更是因为有了钱,在狐朋狗友面前赚足了体面。 这一年项府的除夕,打点的格外风光得脸。 饭桌上,沈欢和项晴岚、高姝画等坐在一桌上,项竹则和项肃德等人坐在一桌。 高姝画的一双眼,频频往项竹那边看去。 这三年里,谦修哥哥不参加任何节日聚会,她除了偶尔站在酒楼附近能远远看他一眼之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近距离瞧着他了。她一直打探着项竹这边的消息,听闻谦修哥哥的生意,这些年做的愈发好。 高姝画一直看着他,他却自始至终未分一眼给她,虽然他也时常往她们桌上看,不过看的却是沈欢。 沈欢端起一盏玫瑰酒酿,小酌一口,然后习惯性的去看项竹,却见项竹正看着她。 项竹指一指自己手边酒酿,然后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少喝。 沈欢见此,微微挑眉,故意端起酒酿,又喝了两口,然后得意的冲他挑一下下巴,意思是说,我就喝了,你拿我怎样? 项竹见此,不由失笑,佯装生气的冲她凌空点一点手指。 沈欢偷偷笑笑,将酒酿推去了一旁,端了茶水过来,小抿一口,然后看向项竹,大眼睛冲他眨巴两下,这下可以了吧? 项竹满意的一笑,冲她点点头,示意喝茶可以。 这一切的交流,统统落在高姝画眼里,让她心里泛起难言的嫉妒。 凭什么自己连见他一面都难,而沈欢却可以日日陪在他身边?凭什么自己这么多年的情义,项竹都视而不见,却连沈欢喝一口酒酿都要担心? 高姝画的目光落在沈欢脸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淡淡的瞪了一眼,这丫头真是越长越妖气,也不知她今日这身行头,又耗了谦修哥哥多少银钱? 正在这时,项名举起酒杯,对项肃德说道:“借着除夕团圆,我有件喜事,要告知父亲。颖儿又有了身孕,这段时间喜食酸物,许是男胎。” 众人闻言忙向项名道喜,项肃德闻言亦是高兴,却还是嘱咐道:“颖儿再好,也是妾室,你至今未有嫡子,还是该往多陪陪夫人。” 项名忙点头连连称是。旁人都是喜意,张氏却眸中黯淡了下来,项名除了府中的方氏,还常去外面猎艳,要不是顾忌项府脸面,怕是妾室得连番儿的往府里头纳,哪还有功夫陪她? 坐在高姝画身旁的项晴岚,听闻那妾室又怀了孩子,心头愈发觉得堵得慌。这些年,爹爹的宠爱都被他们母子分去了,现如今又有了身孕,以后,待那孩子生下来,她和娘亲,岂不是更得不到重视? 到底年纪小,有情绪不懂得掩饰,只听啪的一声,项晴岚将手中筷子扣在了碗上。 坐在身边的高姝画,被这一声儿吓了一跳。她打量一番项晴岚,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唇角勾起一个笑意,她拿起自己筷子,给项晴岚夹了一块切好的烧鹅,笑着安慰道:“姑姑知道你哪里不高兴,别想了,吃块烧鹅。” 项晴岚看看高姝画,难得有人关怀她的心情,心底生出些许亲近,嘟嘟唇:“谢谢高姑姑。” 高姝画看看她,推心置腹道:“怎么你就眼睁睁瞧着你和娘亲被那妾室欺负,也不做些什么,你可不小了。” 项晴岚看看高姝画,这些年,她和娘亲,日日看着方氏在她们母子面前趾高气昂,心中早已气结,只是她年纪太小,拿不出主意,只能看着干生气,直把自己憋的心口发疼。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4 想到这些,项晴岚眸中隐有泪光,委屈又无奈:“可是爹爹喜欢方氏,我能有什么法子?” 高姝画闻言笑笑,拉过项晴岚的手,放在膝上,另一手盖住她的手背,推心置腹道:“姑姑最看不惯这些蹬鼻子上脸的妾室,更是心疼你小小年纪,就要受这般委屈。你若是不嫌弃,姑姑给你出个主意。” 项晴岚恨了方氏许久,一听有人肯帮她出主意,眸中一亮,忙问高姝画:“姑姑,我的好姑姑,是什么法子?” 高姝画笑笑,凑到项晴岚耳畔,压着声音道:“那妾室不是刚怀孕吗?正是胎像最不稳当的时候。吃过年夜饭,大伙要出去放爆竹。妾室本是不能参加家族聚会的,到时候你就在你爹爹跟前说,方姨娘有喜,让他破例接方姨娘出来看烟火,母亲心情好,对胎儿有利,如此这般,你爹爹定会夸你懂事。等她出来,烟火最盛的时候,你趁人不注意绊她一跤,那孩子不就掉了?” 项晴岚闻言,彻底惊住,手心开始冒汗,忙道:“不成的,我若是伤了方姨娘的孩子,爹爹会打死我的。” 高姝画拍拍她的手,示意安心,她不着痕迹的扫了沈欢一眼,凑到项晴岚耳边,用手挡着,低语几句。 随着高姝画的言语,项晴岚眸中的惊异变作了然,最后彻底化作兴奋。 高姝画说完后,起身坐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项晴岚则激动的反手握住高姝画的手:“多谢姑姑相助,当真是极好的法子。” 这三年的除夕,都是项竹和沈欢自己在修竹院过得,守孝期结束后的第一年,项竹不好再单独走开。今年,因着这些年项竹贴补府里不少,项肃德对他的态度多少比以前客气,虽然他依旧看不上这个经商的儿子。 今年项府的饭菜道道精品,在亲戚们的恭维和夸赞声中,项肃德心情极好,吃过年夜饭,项肃德笑着发话:“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院中,看小辈们放爆竹。” 家中长辈走在前,男眷随后,沈欢和她这桌的女眷一起跟在最后面。 一行人走进花园的水榭中,各自落座,年轻一辈们,都在水榭外头,小池边的空地上,各自摆放着鞭炮和烟火,就等着时辰一到点燃,每个人都兴致高涨。 这时,项晴岚走进水榭,来到项名面前,福一福身子,按照高姝画教她的说道:“爹爹,我看哥哥姐姐们买了好多烟火,等下放出来一定好看。女儿心想,方姨娘刚有身孕,应该也叫她出来看看,姨娘心情一好,对腹中的弟弟成长有利。” 项名闻言,不由对项晴岚刮目相看,不成想,自己这女儿,居然还有这份心。毕竟颖儿有孕,破一次例也不妨。但今日两家的亲戚都在,项名不敢随意做主,询问项肃德的意思。项肃德今日心情不错,念在方氏有孕,便应下了。 项名着人去请方氏出来观赏烟火,然后对项晴岚说道:“改日,爹爹命人给你多做几身衣服。” 项晴岚心头一喜,这些年,爹爹对自己的关心寥寥无几,今日只学了这么几句话,便得了关心。如此一来,项晴岚对高姝画愈发的信服。从水榭出来时,她高兴的看向高姝画,高姝画适时的报以和善的微笑。 项竹坐在水榭里,看着不远处和晚辈们在一起的沈欢,心头有些心疼。 其他人都在兴奋的摆弄烟花爆竹,就她一个人站在池边,百无聊赖的玩着系斗篷的带子,看着孤零零的,很是可怜。项竹不由微叹,挑挑眉,看来明日初一,得给他的小姑娘封个大红包,等过了初三,商铺都开门了,再带她出去,选些她喜欢的首饰,逗她高兴。 不消片刻,方氏便被人请来了花园,她自知身为妾室不能进水榭和众人同坐,不过能叫她出来在这样的聚会上露脸,她心头已是满足,便携了丫鬟的手,站在池边,等着看烟火。 高姝画见方氏出来,向项晴岚投去询问的目光,以确定是不是这人。项晴岚会意,冲她点点头。 高姝画了然的笑笑,走上前,笑意亲密的跟方氏搭话:“这位姐姐不曾见过,可是谦泰哥哥房中的人?” 方氏笑笑:“正是。叫姑娘笑话了。” 高姝画牵过方氏的手:“姐姐诞育子嗣有功,谁敢不长眼笑话姐姐?” 方氏闻言,低眉笑笑,眉宇间隐见得意。 高姝画看看四周,接着说道:“等下就要放爆竹了,姐姐,咱们站远些。您如今身子尊贵,可不能被爆竹炸到。” 方氏点点头,跟着高姝画,往池边走去。 高姝画直接将人带到沈欢附近,项晴岚见此,也不着痕迹的挪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均呈、明朝散发弄扁舟、香瓜、〃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话说……能不能再给我来几瓶啊,营养液数量卡在388了,这个数字看着好尴尬啊!o(╥﹏╥)o 60、60 ... 沈欢见高姝画等人过来, 本想挪走,奈何四处看看, 发现自己站在小池边, 后面是假山, 她正好被三个人、连同她们的婢女, 围在角落里。 沈欢无奈,只得将身子转过去, 面朝小池,背对着他们。 不消片刻, 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时辰到, 紧接着,爆竹声陆续响起,越来越来多,金陵城震天的爆竹声响淹没了所有声音。不断有五彩缤纷的烟火窜上夜空, 整个项府花园笼罩在变幻不断的光影流转间。 高姝画给项晴岚使了个眼色,项晴岚会意, 挪到方氏前方, 用身子遮住水榭那边的人。高姝画见项晴岚准备好,便凑到方氏耳边,提醒道:“姐姐,咱们再往边上站站。” 方氏未作他想,点点头,往边上走去,没走两步, 高姝画便望着天空,喜道:“姐姐,你快看。” 方氏边走,边闻声看去,项晴岚看准机会,趁方氏不注意,照方氏走路的脚下伸腿一绊,方氏惊呼一声,便向前跌去。 方氏已走到池边,这一绊,她先是重重摔在池边,手下意识的去撑地面,怎知手下一空,一头栽进了池中。 沈欢正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瞠目,尚未反应过来,却觉得背后有人重重一推,沈欢脚下失了重心,几乎是同时,与方氏一起跌进池中。 刺骨的凉意,在刹那间渗透沈欢全身,冰冷的池水,几乎是瞬间,便没过了沈欢头顶。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5 小池不深,沈欢本是可以站起来,奈何池水太凉,在寒意的刺激下,小腿很快便开始抽筋,痛得沈欢无法起身,只觉大口的冷水,灌进了口鼻。 项竹和项名,在水榭看到池边那一幕,两人一同起身,往池边跑去。 项名忙大声冲小厮嘶吼道:“快下池去救颖儿!” 在项名招呼人的时候,项竹已将大氅扔在池边,跳进了水里,池水瞬间没到他胸口。 “欢儿!欢儿!”项竹大步的走在水中,忙朝沈欢落水的地方赶去。 池水冰凉刺骨,却不及他心里的凉意。 这一刻,他脑中一片白,唯剩一个念头——救欢儿! 待到达沈欢落水之处,项竹屏气钻进池水中,夜里太暗,看不清水下,项竹手在水中摸索,待他摸到沈欢的肩头,手顺势下滑,紧紧握住沈欢的双臂,臂上一用力,带着沈欢一起钻出了水面。 项竹全身湿透,俊逸的脸上全是水,睫毛上亦挂着水珠,几缕发丝黏在脸上,他顾不上擦拭,将沈欢横抱在怀,紧张的大声唤她:“欢儿!欢儿!” 所幸救得及时,沈欢呛水不多,一出水面,便将水大口吐了出来。而后,她无力的躺在项竹怀里,双目迷离,嘴唇冻的发紫,全身都在颤抖,双唇却不住的轻微颤动,低声的唤他:“义父……义父……” 金陵城的爆竹声依旧响的震天,项竹忙抱着沈欢往池边走去,几步之遥,项竹却觉得那般的远。 沈欢穿着冬季的衣服,身上还有斗篷,这些东西浸了水,格外的重,他抱着沈欢费力往池边走着,双眸看着前方,眼神发直,口中不断呓语:“你再忍忍,再忍忍,义父马上带你出去。” 走到池边,项竹臂上一用力,率先将沈欢放在岸边,然后自己两手撑着地面,从水中出来。 他蹲在沈欢身边,一把拽断沈欢斗篷的带子,将她抱起来,然后扯过方才脱下的大氅,将沈欢团团裹住,抱起她,紧着就往修竹院走。 池边乱作一团,身后方氏也被小厮救了上来,方氏落水前摔在了坚硬的地上,待救上她时,被水泡湿的裙子上沾着一片鲜红的血迹,混着水在裙上渗开,触目惊心。 项名忙喊人去请大夫,他看着方氏身上的血,心愈发的沉,孩子还能保住吗? 这时,项晴岚一步跨到项名身边,忙道:“爹爹,我方才瞧的真切,是沈欢绊了方姨娘一脚,方姨娘落水时拉了她一把,她才掉下去的。” 项晴岚说这话时,项竹抱着沈欢尚未走远,话音落,项竹脚步微凝,心头窜上一股火气。但眼下沈欢的身子最要紧,他未做停留,直接抱着沈欢回了修竹院。 这厢池边,方氏晕厥在地上,唯有贴身婢女将自己斗篷脱下来,裹在方氏身上,将她抱在怀里,不断给她搓手心。 项名看向项晴岚:“你说是沈欢干的?” 高姝画忙上前一步,对项名说道:“侄女说的没错,方才我也瞧的真切。”说罢,她不断的手抚心口,万分紧张道:“若是伤了子嗣可怎么好?” 项肃德闻言,背着手,看看婢女怀里的方氏。 裙上的血迹明显,项肃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沉声道:“你这个妾,被小厮救上来,清白难说。既然孩子留不住了,看在长子的面上,养在府里,以后远着些吧。” 项名看看方氏,微微叹口气,拱手应下:“是。” 项肃德复又说道:“至于沈欢……”被项竹抱着出水,亦是清白难辨,总不能让项竹娶了沈欢,如此悖德逆伦之事,万不能发生在项府!既然方才两个人都说是沈欢害了方氏,不如顺势,将这丫头赶出府去。 想到此,项肃德对项名说道:“明日,你陪我去谦修院里,给你未出生的孩子讨个说法,沈欢那丫头,万不能继续留在府里!” 话音落,高姝画唇角挂上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抱着沈欢回到修竹院,项竹一脚踹开沈欢房门,着急唤人:“芬儿,成璧。” 两人见三爷这般风风火火的回来,忙跟着进了屋。 项竹将冻的全身发抖的沈欢放在榻上,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他忙对芬儿成璧说道:“快,给姑娘换衣服。” 两人闻言,忙去取沈欢的衣服。项竹的胸口起伏不定,他看着面色青白,唇色发紫的沈欢,心中阵阵生疼。 成璧拿了衣服过来,见项竹还站在塌边,福一福身子,忙道:“三爷,还请您回避一下。” 项竹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回避,回避……” 项竹最后看了沈欢一眼,从她房中出来。唤来院中一名小厮,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小厮领命而去。 他本就衣着单薄,大氅又脱给了沈欢,现下,他站在沈欢门外,除夕寒冬的夜里,湿透的衣衫,薄薄一层,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满脑子都是沈欢! 除了隐约传来的爆竹声响,他唯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方才沈欢落水的那一刻,他怕极了,生怕她有个好歹,生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小姑娘明媚的笑脸。 他背倚着门,俯身,脱力的扶着自己的膝盖。带水的发丝凝结成冰,僵硬的贴在他的侧脸上。 这时,许安走上前来,关怀道:“三爷,您也快去换身衣服吧,这么冷的天,该冻病了。” 项竹这才反应过来,呓语般的说道:“是,换衣服,换衣服。”他不能病,眼下他病了,谁来照顾欢儿? 想到此,项竹回到自己房间,将湿透的衣服换了。将簪冠取下,随便擦了擦头发,用绑带拴在脑后,接着就去了沈欢房间。 他在门口等了会儿,过了片刻,成璧将门打开:“三爷,姑娘衣服换好了。” 项竹嗯了一声,踏步进了房中。来到卧房,沈欢躺在榻上,湿透的衣衫皆已换下,她身着白色中衣,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项竹看看榻上闭眼合目的沈欢,见她头发还是落水前的样子,不由蹙眉,冷声道:“为什么不给姑娘擦头发?” 成璧和芬儿连忙跪在地上,芬儿反应快,忙回道:“三爷恕罪。姑娘从不让我们进卧房,姑娘贴身的东西,无论是首饰,衣衫,还是吃食,从不让我们碰。我们……也不敢!” “什么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6 ?”项竹闻言愣住。难道这些年,沈欢根本就没让这两人伺候过?为什么呢? 她不让碰,自然是有她的道理,项竹叹了一口气,对两人吩咐道:“将我房中的地笼取来。” 说罢,项竹将沈欢屋里的地笼搬到塌边,又往里夹了几块炭,然后取过棉巾,在沈欢塌边落座。 他将沈欢的头饰,一一摘取下,将她头发散开,用棉巾仔细的给她擦着。 成璧和芬儿取来了地笼,亦放在沈欢睡榻附近,在两个地笼的烘烤下,卧室里很快就热了起来,宛如阳春三月。 项竹边给沈欢擦头发,边吩咐道:“去熬姜汤。”两人领命而去。 沈欢唇上的青紫色渐渐褪去,额上开始冒汗,项竹松了口气,本以为没事了,可谁知,紧接着,项竹刚放下的心,复又高高悬了起来。 沈欢身子开始颤抖,不断呓语:“我冷……冷……义父……” 项竹忙伸手去摸沈欢的额头,手刚触到的刹那,项竹的手便弹了回来。怎么会这么烫? 两个婢女去熬姜汤,项竹只得唤了许安进来:“快快,备凉水端过来。” 许安忙打了一盆冷水过来,项竹将棉巾在水中浸了,盖在沈欢额上。 可是高烧吸冷,沈欢依旧觉得冷。 隐隐感觉到有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沈欢本能的伸手,攥住了那片温暖。 项竹本是去试温度,却被沈欢握住手,不由微愣。 “义父……冷……”沈欢眼睛微微睁开,可是看什么都是虚影,愈发觉得神思恍惚。 他温热的掌心,仿佛是寒冷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少女纤细的双手,攀上他的手臂,跟着从榻上坐起来,本能的就想索取更多的温暖。 沈欢直往项竹怀里钻,侧脸贴上他的胸膛,抱住他紧窄的腰,温热源源不断的传来。 沈欢脸色泛着异样的潮红,口中不断的喊冷。项竹心跳的极快,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给抱吧,他知道高烧吸冷的痛苦,可这般抱着委实不妥。 项竹尚再不知所措,可于沈欢而言,隔着衣服传来的温度,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她脑中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寻找热源,能够将她裹得密不透风的热源。 对温暖的渴望,促使她去扯项竹的衣领,她想钻进去,钻进去便能更热一点。 “欢儿……你别……”项竹去捉她的手,可是念及沈欢生病,他根本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反倒是沈欢,卯足了劲儿想要温暖,烧的迷迷糊糊间,扯他衣领的力气更大。 可是扯到一半扯不开了,被腰封挡住,混乱中,沈欢一通乱扯,项竹腰封上的束绳,被她一把拽开。 腰封敞开,顺着衣衫滑落,项竹的外衫向两侧垂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查拉图士特拉、〃八月柒秋叶初凉、香瓜、黑川浇灌的营养液!万分的爱你们!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砸的地.雷,多谢金主老板包养!(づ ̄3 ̄)づ╭?~ 今天一号耶,新的一个月,咱们发一波红包吧,本章留评就有,年底啦,祝大家一切顺利!么么~ 61、61 ... “欢儿……”沈欢一双纤细的手, 胡乱在他身上摸索,项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惊得不知所措。 换做是往常, 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她, 可是今日, 她烧得这般厉害,他不忍心…… 身子里像被灌了铅, 任由沈欢扯开他的外衫,手伸进衣衫里侧, 隔着中衣, 紧紧抱住他取暖。 沈欢侧脸贴在他的脖颈处,紧挨着他的皮肤,只有这里最热,再后面, 有中衣挡着。不够,热量依旧不够。 浑身上下每一处, 冷的好似有细细密密的小针不断的扎着, 本能促使着她,想要去寻索更多的热量。 少女因发烧而滚烫的手,攀上项竹的衣领,将他中衣的领子扯开。中衣的带子亦被她越拽越松,最终崩裂,项竹坚实的上身露在外头。 沈欢手伸进他的中衣里,紧紧将他抱着, 脸埋进他的怀里,双唇轻微的挨在项竹的胸膛上,热量源源不断的传来,沈欢逐渐踏实下来。 项竹早已放弃了抵抗,恍如木头一般傻坐着,任由沈欢扯他的衣服,任由她钻进自己怀里。 心跳,如鼓如雷,冲散了他脑中所有念头,唯剩一片将人抽空的白。 许安在一旁看着,震惊丝毫不亚于项竹。得亏是三爷义女,若是旁的女子,都这样了,三爷不娶都不行。 与他的身子紧紧相贴,密不可分,那种被细针扎一般的寒冷,挨着他的那一侧,感觉好受了很多,可是背后依旧觉得冷。 高烧迷糊的沈欢,含含糊糊的呓语道:“冷……义父……欢儿冷……” 她的声音,摇摇欲坠,好似轻轻一碰便会破碎的泡沫,化作一阵心疼,流入项竹泛空的心间。 他看着怀中的沈欢,心一横,将身后的被子一把扯过,裹在沈欢身上,用手臂将她箍紧。 许安在一旁看着项竹这般抱着沈欢,且他衣服全部敞开。许安抿紧双唇,忍住笑意。他虽然知道现在笑不合适,奈何他忍不住,因为三爷敞着衣服抱着姑娘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正在奶娃娃的娘。 妥不妥当?合不合适?这些念头在他抱住沈欢的刹那,在脑中流转了千百遍。即便他清楚的知道答案,不妥当,亦不合适,却没有拒绝的能力。 他根本不忍心看小姑娘难受,更无法做到,将高烧吸冷的她推开。 项竹抱着她,双目微微合起,一声轻叹。总归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只有彼此,再怎么避嫌,也终有避不开的时候。 正在这时,芬儿和成璧熬好姜汤回来,走进卧室的那一刹那,俩人皆是微微一愣,然后红透了脸将头垂下。 许安到底是跟了项竹多年的人,忙走上前,用身子遮住俩人的视线,嘱咐道:“姜汤放在桌子上,你俩出去吧。” 俩人头都不敢抬,走到桌前将熬好的姜汤放下,继续低着头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项竹忽然说道:“今晚的事若是传出去,我便叫她永远开不了口。” 芬儿和成璧身子一震,忙加快脚步走出了沈欢的卧室。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7 许安将姜汤倒出两碗,端到塌边,将一碗递给项竹:“三爷,您也喝一碗,驱驱寒。” 项竹接过:“我的你放矮柜上,先晾晾。” 说着,项竹用勺子舀了姜汤,吹一吹,凑到唇边试了温度,见温度适宜,方送到沈欢唇边,温声哄道:“欢儿,来,张口。” 沈欢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开口,项竹将一勺姜汤喂给了她,辛辣的流过舌尖,沈欢微微蹙眉。 项竹又舀起一勺,试过温度喂过去,沈欢却不愿再张口,项竹只好接着哄她,就这般连哄带喂,沈欢终于喝下了一整碗姜汤。 项竹将空碗递给许安,端过矮柜上放温的姜汤,一口饮尽,将碗放回。 他取下沈欢额上棉巾,递给许安,许安会意,在凉水中浸了,然后拧成半干递给项竹,项府复又将棉巾折好,敷在沈欢额上。 看着沈欢潮红的小脸,项竹心中愈发心疼。他又让许安取了一块棉巾,沾了水,将沈欢的手拉出来,在手心里擦拭降温。 去请大夫的小厮,不久后回来,给项竹回话,说是除夕之夜,找遍了金陵城,大夫都找不到。 项竹闻言,只得又让人去熬姜汤,自己不断用凉水给沈欢降温。 一夜的不眠不休,天快亮时,沈欢的体热,方才降了下来,项竹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沈欢在项竹怀里沉沉睡去,项竹将她从怀中拉起来,小心的放在榻上。 拉过被子给她掩好,又在上面加了一床薄被。 项竹系好自己的衣服,在她身边落座。榻上的沈欢,早已褪去了他记忆中小女孩的模样,少女初长成的面容呈现在他的眼前,脸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 趁她睡着,项竹伸手,轻抚她的鬓发,心头忽就生出丝丝失落。欢儿小时候,他能无所顾忌的抱着她,牵着她的手,带着小雀一般的她到处游玩,还能亲亲她,现如今,却是都不能了。 项竹一直在屋里陪着她,直到日出东山。 大年初一日出时,本是项竹给准备给小姑娘大红包的日子,可是迎来的却是院外的一片嘈杂。 项竹闻声蹙眉,这时,许安紧着走进来,面上神色紧张:“三爷,您快出去看看,伯爷带着大爷他们来了,已经进了正室。” 项竹看看沈欢,冷声道:“知道了。” 说罢,他起身往地笼里加了几块炭,出了沈欢的房间,往正室而去。 正室里,项肃德、项名、项晴岚已经落座,各自的身边站着两个侍从。 项竹如常请安:“父亲。大哥。” 项肃德唔了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叩,沉声道:“谦修,昨晚的事,想来你也见了。你的义女,绊倒你哥哥房中人,伤了我项家子嗣。我只给你说一句话,赶沈欢出府,从今往后,生死与你无关!” 昨晚欢儿究竟有没有绊过方氏,项竹并没有瞧见,但是,他相信,欢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姑且不说欢儿与方氏并无过节,更要紧的是,欢儿和他一样,对项家人避之不及,怎会有意招惹?日日养在身边的人,他怎会不清楚欢儿的性子? 项竹懒得跟项肃德等人多费口舌,反正解释他们也不会听。 看着项肃德高高在上的模样,项竹低眉笑笑,项肃德还当他是当年那个任他们左右的庶子?哼,可笑! 项竹抬眼看向项肃德,面含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道:“若是父亲执意赶欢儿出府,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倘若欢儿离开,从这月起,我便断了每月送到府里的银子。” 几人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惧,同时朝项竹看来,眸中隐带怒火,却不敢发作。 项肃德一口气憋在心里,这几年,依靠项竹每月送来的银两,府里添置了不少下人,而且跟好几家商铺定了补给,宣纸、吃食、衣料,都会定时送来。 倘若项竹断了这笔钱,姑且不说府里现在这么多下人,人人每日都有三顿饭的开销。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的衣食住行都拔高了一个档次,若忽然断了,整个项府的生活便会彻底乱套。 项肃德看着面带笑意的项竹,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竟一句话,便让他们陷入了被动局面,根本不敢逼他,这个儿子,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项竹见此,接着说道:“父亲这么早过来,怕是还没用饭,抓紧回去吧,别饿坏了身子。儿子还有事,恕不能相陪!” 说罢,项竹略施一礼,转身出门,去修竹院的小厨房里,吩咐给沈欢做早饭。 项肃德一行人,留在修竹院正室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提赶走沈欢的事,每个人都觉得憋屈,可他们却都不敢多言,毕竟,以后的生活,还得依靠项竹。 几个人尴尬的坐坐,便离开了修竹院,他们都默契的不再提今晨之事。风风火火而来,落荒而去,甚是可笑。 项竹在沈欢房中,用了些早点,靠在她房中外间的贵妃榻上,想略眠一眠。 一宿没睡,他很快合目睡去。可是梦里,却全是昨夜沈欢扯他衣服的景象,梦里的她,一如昨夜,手在他身上摸索,却在解开他的衣衫后,没有停下,而是将衣衫从他的肩头褪下,梦里的她,忽然又不再生病,大眼睛看着他,手臂吊上他的脖颈,慢慢靠近他,柔软的双唇在他唇上贴了上来…… 梦到此处,项竹恍然惊醒,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大口的喘着气。若只是梦也就罢了,而此时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身子竟也跟着起了反应,只觉身下胀得难受。 他坐在贵妃榻边,双臂支着膝盖,垂下头去,十指插.进头发里。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她昨晚只是高烧吸冷,可他却起了这种心思?这一刻,对自己强烈的厌恶感袭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欢儿是他的义女,义女! 过了许久,项竹方才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看沈欢。 沈欢方才就已经醒了,见了项竹,躺在榻上,努力扯开一个笑脸,声音却是低哑无力:“义父……” 项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忙上前坐在塌边:“你醒了?还冷吗?感觉怎么样?” 听他一连串问出这么多话,沈欢心底的渗出暖意,可她不喜欢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裂开小嘴笑笑:“饿了……”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8 项竹闻言失笑,忙唤人传饭。扶了沈欢起来,让她靠坐在榻上,取过厚衣服给她披上。 清淡的米粥就着小菜,项竹一口一口的喂沈欢吃下。吃罢后,项竹将碗放回去,命人收走,向她问道:“欢儿,昨晚你怎么会落水?” 沈欢蹙眉:“我本来好好的站着,不知为何方氏忽然摔倒了,我正要去看,却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跟着就掉了进去。” 项竹闻言,剑眉蹙起:“你可看清是谁?” 沈欢摇摇头:“太突然了,根本不知道。” 项竹复又问道:“当时,你身边还有谁?” 这沈欢记得清:“方氏,高姝画,项晴岚,还有她们的婢女。” 项竹闻言,蹙眉深思,隐隐觉得,这事跟高姝画脱不开关系,但是项晴岚一口咬定是欢儿绊倒的方氏,周围就那么几个人,估计很难从他们嘴里找出证据。 无凭无据,就算他要报仇,却也很容易被人反咬一口,说他诬赖! 项竹想了许久,这次的事,暂无法子处理,但是,他会记在心里! 想到此,项竹对沈欢道:“等你好些,咱们去之前奶奶住的那边养病。”项竹觉得,不能再留在项府,此处就像狼穴,时时刻刻对他的欢儿都有危险。他不能拿沈欢的生命去做赌注。 沈欢明白项竹的意思,点点头,只是她有些失落:“义父,欢儿不喜欢项府,可是欢儿喜欢修竹院,咱们以后,能不能将奶奶的宅子,改成修竹院的样子?然后,就我和你呆在一起。” 项竹闻言笑了,点点头:“好,只要你喜欢,义父都满足你。等项名袭爵,咱们就能出府了。到时候,你选一处喜欢的地方,就按修竹院的样子建。” 说到此,项竹心底忽然闪过一丝空洞,项肃德身子强健,等项名袭爵,怕是还有些时候,到那时,欢儿是否已经嫁人?是不是还能跟他一起,去建一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 沈欢未曾察觉,忙笑着点头:“好,就听义父的!” 望着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项竹忽然想起了方才那个梦,忽就觉得无法面对她,他不着痕迹的将眼神挪去了别处。 项竹看着地面,跟她说出了下一步的打算:“等开春,咱们去鲁地。去海边,顺道去把往东瀛海运的落脚地置办好。”他想带沈欢离开这个狼窝般的项府,不能名正言顺的出府,只能借口生意,带她去别处。 沈欢应下:“只要和义父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项竹闻言,心头一动,沈欢这话,让他心底传来一片说不出的温柔。 下午,小厮终于请来了大夫,给沈欢把了脉,开了药。沈欢按照方子,吃了几天,落水激发的寒病,渐渐好了,项竹便带着沈欢暂时去了阮氏之前住的地方。 在那边住到三月,项竹跟萧朗玉说了一声,只会了去处,让他有事来信。 然后和沈欢收拾行李,一起前往鲁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位小天使:明朝散发弄扁舟、〃八月柒秋叶初凉、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扑倒狂亲! 今晚再发一波红包,留评就有,昨晚错过的小天使按个爪吧。我看大家都在问义父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心意,这个事情不容易啊,毕竟从起名开始,他就输在了起跑线上,项竹,像猪嘛!_(:зゝ∠)_ 晋江总抽,你们要是看到我在回复评论的时候无限回声,请原谅我,大概是被吞的评论又被吐出来了o(╥﹏╥)o 62、62 ... 初春三月的天, 虽有暖意袭人,但偶有凉风拂过, 依旧带起一层寒意。 沈欢和项竹坐在马车里, 沈欢掀开车窗上的帘子, 看着车外。路旁长着许多她叫不上名字的小树, 树的枝丫上结着一粒粒鲜红欲滴的花骨朵,甚是好看。 沈欢拍拍项竹小臂, 看着车窗外:“义父,你看, 那是什么树, 花骨朵那般红,真好看。” 项竹闻声望去,路边那一排树映入眼帘,项竹也认不出这树是什么名儿, 只是那花骨朵,当真格外娇艳。 项竹唇角勾起一个笑意, 顺口道:“是好看。含苞待放, 像你一样。” 话音落,沈欢心头莫名一阵紧缩,脸颊立马飞上一层霞色,丝毫不亚于那树上的花骨朵。 话一出口,项竹便后悔了。心情一好就心大,刚才说话没过脑子,顺着自己念头就说了, 说罢才觉这话不大对。 一时间,只觉车内气氛,哪哪儿都怪。 项竹身子靠回车壁上,目光落在沈欢侧脸,她脸上的那一片绯红,自是没有躲过项竹眼睛。 她这一脸红,当真让项竹意外。忽地想起几月前,教沈欢读诗的那晚,本觉得她只是有感而发,可那些话,却也像暗示,今日欢儿的反应,愈发让他觉得,那晚或许就是暗示。 他仔细回忆,搜寻记忆中所有能够证明欢儿心思的证据。这一回忆,项竹愕然的发现,当真不少!过去,欢儿常说长大后要嫁给他,他那时只当童言无忌。后来最让他生疑的,就是欢儿和他睡在一起那晚,偷偷扔了他的被子…… 想到此,看着沈欢绯红的小脸儿,项竹的脸竟也跟着烫起来。项竹略有些紧张的转了转身子,所幸欢儿一直看着窗外,没有看他。 他拼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欢儿还小,如今不过也刚摸着十四的年岁,大抵是辨不清仰止依赖与男女之情的差别,等她大些,遇到真正心悦的人,就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上。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多心了,小女孩听到有人夸她,脸红也是寻常。 理智虽是这般想着,可是他心里,竟隐隐藏着些惧怕,仿佛有朝一日,她仰慕的眼神真的会落在旁人身上。 这般的念头,流转而过,项竹自嘲的笑笑,他怎么会这么想?大概是养在身边久了,又是自己唯一的陪伴,太不舍得她离开自己。 俩人都默契的没有再多说话,沈欢虽然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他心里有她,可是俩人从未有过感情上的碰撞,此时此刻,这般的气氛,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渴望能更近一步,却还是会害羞,会胆怯。 就这般沉默了半晌,马车在驿站门前停下,许安将两人拉回了正常氛围:“三爷,驿站到了。” 项竹应下,率先下了马车。 项竹在车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09 旁站定,等沈欢下来。沈欢从车帘后探头出来,项竹曲起手臂,当做扶手,给沈欢扶了一下,沈欢踩着脚踏走下了马车。 沈欢上前两步,仰头去看驿站。项竹见她这般好奇的神色,不由低眉笑笑。 这一低眉不要紧,看着沈欢身后,项竹愣住。 他很快反应过来,忙解下春季薄薄的肩披,走上前披在沈欢的肩披外。 沈欢一见,便要去摘,无奈道:“哎呀义父,我不冷。” 项竹连忙制止,给她披回去:“听话,披上。” 沈欢实在无奈,肩披上面披肩批,像什么样子啊,她接着往下脱:“义父……我真的不冷,你自己披着吧。初春风寒,你别冻着了。” 项竹将肩披按在沈欢肩头,就是不让她脱。沈欢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项竹见她这幅神色,犹豫半晌,喉结微动,干巴巴的说出四个字:“裙后有血。” 有血? 沈欢这才恍然惊觉。难不成是来月信了?哎呀,肯定是了!就说今日就觉得下面不对劲,这一世做了这么些年小孩子,她当真是把来月信的感觉给忘了。 想到此,沈欢偷偷瞄一眼项竹,小脸一红,垂下脑袋,乖乖得将他的肩披披上。然后甩下项竹,自己默不作声的往驿站里走去。 小脸皱成一团,真是丢死人了,好在这一世没有弄到他的衣服上,前世更丢人,前后两世,都是在车上来的,这点儿倒是没变,沈欢当真哭笑不得。 项竹看着沈欢走进去,尚站在原地愣神。小姑娘,这下真的成了大姑娘。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笑意,等过几日,到了泊南崖,就该给欢儿行及笄礼了。 只是,这个及笄礼,怕是只有他们两人,小姑娘会不会失落?等以后回金陵,再给她补办一次吧。 想着,项竹跟了进去。在驿站订好房间,沈欢先进去将衣裙换了,然后将该垫的东西都垫好。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揉揉脸。当初第一次来月信时,她紧张又不知所措,然而这一次,她唯有欢欣。来月信,就意味着及笄,及笄后,便可谈婚论嫁。 从七岁到现在,整整七年,而她也苦巴巴的等了七年,现如今她不必再顾忌什么。 沈欢起身,从自己行李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坐在塌边,郑重的将匣子摆在榻上,将匣子打开。 匣子里,是她自己早早偷偷买好的胭脂水粉,待及笄那日,她要细细打扮,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 除了胭脂水粉,匣子里,还有一对做成翠竹形状的玉簪。 沈欢将那对玉簪拿起,唇角一直挂着恬静的笑意。 少女纤细的手指,在簪身上拂过,竹节处段段凸起的触感在指尖传来,让她的心,也随着泛起荡漾不平的波澜。 待及笄之日,让义父将这翠竹玉簪,亲手给她戴上。然后……另一只,自是要找机会戴在他的簪冠上。 如此这般,他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想着,羞涩的笑意,漫过沈欢的唇角。她将玉簪小心的放回去,将匣子仔细收了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项竹敲响沈欢的房门,门外响起他的声音:“欢儿,下来吃饭。” 沈欢将房门打开,迎上他的目光,大眼睛里明澈的眷恋,丝毫不加掩饰:“让小二将饭菜送到义父房里,去你房里吃,好不好?” 见她眸中依恋的神色,项竹心里,竟觉得很满足。仿佛她的依赖,便是他存在的价值,让他觉得被人重视,被人需要。 项竹笑着应下:“好。你先去我房里,我下去点菜,你想吃什么?” 沈欢想想,说道:“吃米饭吧,我想配个西湖牛肉羹,其他的义父你看着点吧。” “好!”说罢,项竹先下了楼。 沈欢看着他俊逸的背影,抿唇笑笑,往他房里走去。 不消片刻,项竹便回来了。在桌边坐下,抿了一口茶,对沈欢说道:“欢儿,有件事要跟你说。” 沈欢看向他:“嗯,义父你说。” 不知为何,项竹隐隐觉得,这话他来说有些尴尬,但是就他们两人,他不说也不成。他将目光落在桌面上,端起茶壶倒茶,遮掩神色,好似跟人谈生意一般,正经的说道: “我想,等咱们到了泊南崖,就给你行及笄礼。及笄礼本该有服制采衣、初加、再加、三加,又需礼器若干。只是,到了泊南崖,只有我们两人,怕是很难办全。我想,这次先从简,等咱们回到金陵,再给你补办。你看成吗?” 最后四个字,项竹说的尤其没底气,生怕她会不高兴似的。沈欢不由失笑,十指虚插相缠,将下巴担在交叠的手指上,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听义父的。其实,只要有义父在,办不办都无所谓。干脆,到时候,义父你亲自给我带只簪子,就算礼成吧。” 听她这般懂事,项竹心里颇为心疼,看向她,眉心微蹙:“我怕委屈你……” 沈欢连忙摇头:“不委屈不委屈,欢儿只要义父陪着。” 沈欢怕他不信,连忙又补上一句:“真的真的!” 项竹看着她努力陈情的神色,心里头只觉得熨帖,唇角挂上浅却绵长笑意,温言道:“义父会一直陪着你。” 沈欢闻言,不由咬唇,垂眉低笑。 吃过饭,在驿站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接着赶路。两日后,项竹和沈欢,抵达鲁地海岸的泊南崖镇。 虽说这边是海运的出口点,但是项竹这也是第一次来,之前一直由他所养的镖师总领——孙毅,替他负责这边的事。而这边的落脚点,也是暂租用了一个院子。 项竹一早就给泊南崖的孙毅递了消息,孙毅听他嘱咐,在这边租了一套宅院,早早收拾打扫出来,就等着大东家前来暂住。 到了泊南崖,项竹先按照地址,和沈欢去了孙毅他们在这边的落脚点。 沈欢和项竹刚下马车,便见一个颈上带疤的粗犷中年汉子,带着一堆人出来迎接,他皮肤泛着小麦般的光泽,一身结实的肌肉,将衣衫处处撑得满满当当。 来者便是孙毅,孙毅上前行礼:“三爷!您可算来了,兄弟们恭候多时。快里边儿请。” 项竹道一声辛苦,带着沈欢进了院中,入正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0 室落座。孙毅手下的人,忙给二人上了茶。 项竹问道:“孙总领,之前拜托您租的宅子,可有租好?” 孙毅拱手行礼:“回三爷,已经办好了,兄弟们都打扫出来了,三爷可以直接住。” 项竹笑笑:“辛苦大家伙儿了。劳烦孙总领带个路。” 孙毅应下,去宅院的路上,孙毅对项竹嘱咐道:“三爷,这些日子,你们尽量少出去。” 项竹不解:“怎么?” 孙毅干笑两下:“据听说,只是据听说。前朝有一伙儿余孽,盘踞在泊南崖附近,前些日子,见着官兵出兵,对外说是山里有一伙儿土匪,可是我瞧着不那么简单。若是土匪,衙门里的捕快够用,出什么官兵。总之,三爷你们当心些,尽量别外出。” 项竹闻言微惊,但他转瞬便接受了。细想想,这也是寻常,凉朝建朝时间尚短,开国皇帝长寿,还在皇位上坐着。 这些年,不断听说各地有前朝余孽,打着光复南朝的旗号四处流窜,这里天高皇帝远,会有这种动静,也不奇怪。 他和欢儿少出门就是,而且他手底下还有这么多镖师,都是他当初拜托萧朗玉考量武艺,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出去,带上两三个,也不怕什么。 孙毅将二人带到租用的宅子里。毕竟要常住一段时间,孙毅按照项竹的要求,租了个带花园的宅子。 刚进院中,便闻到一股清甜的丁香花香气。只见影壁后头,露着好几棵高大的紫丁香树,好似一片紫色的云雾笼罩在宅子上头,这些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沈欢见了,甚是喜欢,看着那满园遮不住的丁香,笑着说道:“义父,这宅子真漂亮。” 项竹看着宅子,亦是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绕过影壁,走进院中。院子正中间有一环活水小池,池中是一座怪石假山,池里,一群群红鲤甩着尾巴,围着假山,欢快的游来游去。 最让沈欢惊喜的是,南侧的丁香树下,竟有一张贵妃榻,上面铺着金色的软垫,软垫上疏离的落着几枚从树上跌落的丁香花瓣。 贵妃榻边上,立着一个小架子,上面摆着一个精巧的青铜香炉。 沈欢喜欢这院中的贵妃榻,走过去坐在了上面,仰头便是茂盛的丁香花树,阳光钻过花簇空隙,疏离的散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项竹环视一番,不由脱口笑赞:“这宅子的主人,当是个风雅的人物。” 孙毅帮着许安,将项竹和沈欢行礼搬了进来,然后孙毅便先告辞离去。 项竹进各间房里看了看,让许安将沈欢的东西,搬去了最宽敞、光线最好的那间,自己则在她隔壁的房间住下。 沈欢信期短,在新住处休息了一日,基本就干净了。 这日傍晚,吃晚饭时,沈欢对项竹道:“义父,欢儿明日及笄可好?” 项竹看着沈欢笑笑,揽起衣袖,夹了菜放进沈欢碗中:“好,就明日。” 沈欢嘿嘿笑笑,明日,她还有一个小要求,要等着义父满足她,不过,她得等明日再告诉他。 第二日一早,沈欢天未亮便起来了。认认真真的沐浴熏香,考虑到今日要带那翠竹玉簪,便从项竹给她新作的那些衣裙里,选了配色相合的象牙色齐胸襦裙。 沈欢穿在身上,怎么都觉得这颜色有些寡淡。纱是极好的纱,只是今日及笄,不易穿得太素,可是那簪子又是玉质,不易穿太过艳丽的颜色。 她翻箱倒柜又找了找,翻着一条石榴红的披帛出来,沈欢见到它,眸中一亮,象牙白的衣裙,配上这石榴红的披帛,正好可以娇而不艳,淡而不素。 沈欢认真的将披帛搭在双臂上,站在铜镜前看了看,万分满意。她在梳妆台前坐下,认真的给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从此垂髫小女,绾发待嫁。 绾好发髻,沈欢对镜描妆。 两眉远山成黛,额间三瓣嫣红,眼尾胭脂霞染,唇做蝴蝶翩飞。 铜镜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娇艳美人,渐渐成型。 欢儿今日及笄,项竹亦是起的早,梳洗过后,换了身衣服,拿着他早早给沈欢备下的一套点翠首饰,等在院中。 沈欢打扮的用心,项竹这一等,就是一上午,左等不出来,右等不出来,他又不好催,最后只能取了话本,在院中贵妃榻上看了起来。 快到晌午时,沈欢房中才传出动静。 项竹闻声,将书放下,站起身子,长身立于丁香树下,等沈欢出来。 沈欢从匣中取出玉簪中的一枚,摊在手心中看看,然后握住,放在心口处。 沈欢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浓妆淡抹的少女,随着门扇的开启,出现在项竹眼前。 见到今日沈欢的那一刻,本是笑意温软的项竹,神情明显僵住。 他的双眸落在沈欢脸上,恍如初见。陌生中带着熟悉,熟悉中却又潜藏着从未有过的惊艳! 眼前这个恍如天仙临凡的女子,当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欢儿吗? 这般相貌,谁能抵挡? 但凡是人,心里便潜藏着爱美之欲,项竹亦不例外。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起,如平静的海面上翻起狂风,波澜平地而起,惊涛骇浪,撼人心魄! 他完完全全愣在原地,目光彻底被她吸引。就连沈欢何时走到他的面前,他都不曾察觉。 他这般愕然的神情,沈欢看着非常的满意。 她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将纤细白皙的手摊在项竹面前,翠竹玉簪,静静躺在她的手里,她微微歪头:“义父,给欢儿带簪子。” 项竹恍若未闻,目光仍旧被她锁住。沈欢见他这般傻乎乎愣神的模样,心头愈发欢喜,抿着唇暗自偷笑。 她复又提醒般的唤他:“义父……义父!” “啊?”项竹恍然惊觉,被沈欢拉回现实中。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适才太过失态,耳根一下子红了,不自在的将目光挪去别处。手掌微蜷,遮住唇,佯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沈欢又将手抬了抬,大眼睛看着他:“义父,给欢儿带簪子。” “好、好!”项竹伸手取过簪子,指尖在她掌心中划过,挠的她心痒痒~ 见他接过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1 ,沈欢抿唇一笑,走过去,侧身在贵妃榻上坐下。 项竹的心跳尚未回归,暗自深吸一口气,走到沈欢身后。刚一靠近,沈欢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咻然钻入鼻息,心底某根弦随之而动,轻轻一拨,项竹的呼吸,不自觉一重。 回想自己今日的失态,他耳根愈发的红,强撑着淡定,去给她带发簪。 目光落在手中玉簪上,项竹微微一愣。竹子?为何会是竹,莫不是……项竹不由伸手揉揉眉心,今日这是怎么了,不能再这般心猿意马。 他将所有不该有的猜测,统统甩出脑海,一手扶住沈欢鬓发,将那枚玉簪,缓缓插.进沈欢的发髻里。他也是第一次给女子带簪子,生怕弄疼沈欢,所以动作很轻,很缓。 簪子带完,项竹方才惊涛骇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微微后撤一步,对沈欢说道:“带好了。” 沈欢伸手摸摸带好的玉簪,俏皮的一扭身子,面向他:“义父,好看吗?” 项竹干涩的笑笑:“好看!”他只看了一眼,便忙将目光挪走,生怕自己又失态。 沈欢唇角挂着甜蜜的笑意,手仍旧摸着头上发簪,再隆重的及笄礼,都不及他亲手带上的这枚簪子。 沈欢下巴一扬,冲他灿烂的一笑:“礼成了。欢儿以后就不是小孩子啦,义父,你也不能再拿我当小孩子。” 项竹闻言失笑,心里头的不自在去了不少,说起及笄礼,他还是有些愧疚:“实在是太简单,以后,一定补给你。” 说罢,项竹从贵妃榻角落里取过那一套点翠首饰,他将装首饰的匣子打开,递到沈欢面前,华贵的点翠在阳光下煜煜生辉:“给你的。” 沈欢目光被吸引住,伸手接过:“真好看……改日我就带给义父看。” 项竹笑着点点头:“好……”现如今的欢儿带上它,一定会美的不可方物。 项竹低头看着她,象牙白的轻纱笼在她的身上,隐隐可见纱下光洁的皮肤,项竹将目光移去别处:“我去给你取肩披,初春尚寒,穿得太单薄,容易着凉。” 沈欢连忙制止:“别。义父,欢儿今日这么穿,是有缘故的……” 说到这,沈欢顿一顿,冲他露出个撒娇的笑脸:“义父……今日欢儿及笄,你给欢儿画幅像,以作留念,好不好?” 项竹笑着应下:“应该的。我去取东西。” 说罢,他命许安抬了一张桌子出来,自己去房里取了熟宣、毛笔、颜料。 待他去完东西出来时,沈欢已经脱去绣鞋,只穿着足衣,侧身歪在贵妃榻上,头枕着臂弯,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阳光透过丁香花簇,零零散散的洒在她的身上,少女的面容愈发美好。 眼前的景象,不用画,就是一副天然的美景。 项竹忽然有些紧张,等下给她作画,莫不是要全程一直看着她? 沈欢看他微微发愣,心里头一阵窃喜。 前世,项竹避嫌,总是避着不去看她,刚才也是这般。于是这次,她就想出了作画这招。 要作画,就得看她,不仅得看,还得从头到脚,看得仔细。今日这身齐胸襦裙,轻纱质地,半遮半掩,且衣领低…… 沈欢唇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眸中闪过一丝狐狸般勾人的波光。 项谦修,我看你今日,还能不能继续端得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你们的大肥章,二合一6000字,啵叽~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明朝散发弄扁舟、〃八月柒秋叶初凉、陌路花开半晌、雨霖铃、香瓜浇灌的营养液。mua! (*╯3╰)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砸的地雷!爱你们!我昨晚那章明明啥也没有,却被锁了,后来就修改了两个词,然后就解锁了,我也是很无奈啊,以后见到锁章,大家晚几个小时,就能看到。 63、63 ... 见他依旧傻站着, 沈欢抿唇狡黠的一笑:“义父,你怎么还不过来?” 项竹干涩的笑笑, 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在沈欢面前的桌后站定, 他将熟宣铺在桌面上, 压好镇纸, 又研墨调色,全程目不斜视。 作画前的准备基本妥当, 他修长的手提起笔,在砚台里沾了墨, 终于抬头, 目光落在沈欢身上,迎上她隐带笑意的眸光,项竹微微抿唇,冲她不自在笑笑。 他深吸一口气, 暗自提醒自己,既是作画, 那便好好作画, 欢儿及笄之日,应当给她好好留下一副画像。 想着,项竹抬眼去描摹沈欢脸型的轮廓,瓜子脸,跟小时候的小圆脸不大一样,他屏气凝神,在纸上, 画下脸型的轮廓。 接下来,该是脖颈,抬眼去看,沈欢颀长的颈,线条柔和流畅,白皙的肤色在光影下愈发的夺目,项竹暗自叹息,以前怎么没发现欢儿这么白? 画完脖颈轮廓,再往下是肩,画完肩,项竹复又抬眼去看。 沈欢侧靠半躺,裙摆铺满在贵妃榻上,异常的夺目。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慵懒的搭在自己胯上,纤细的小腰处凹下去一部分,线条又上滑,便是胯骨翘臀,少女的身材,如小山一般,在项竹眼里高低起伏。 连同贵妃榻一起,将基本轮廓勾勒出来,接下来就该添细节。 先画眉眼,项竹刚看过去,便迎上她的目光,沈欢故意放缓了眨眼的速度,长睫毛缓缓的一刷,一段风情天然跃上眼尾,项竹忙将目光收回,喉结不由一动。 回忆方才看到的,项竹在微重的呼吸下画好她的眉眼、鼻子。 项竹接着抬眼去看,少女饱满红润的双唇,半启微张,时合时闭,仿佛轻吐香气,像刚洒上水的大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将目光收回,佯装轻松,却在垂头作画的那一瞬间,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 手中的画笔渐渐下移,画过锁骨,便是…… 齐胸襦裙的衣领较低,衣领下隐隐可见比别处更白嫩的肤色,衬得象牙色的裙子都黯然如灰,这也就罢了,偏生正中,还隐约可见一条阴影明显的沟谷…… 项竹只觉耳根子发烫,忙收回目光,静心作画。可是要画,就得回忆方才所见,一时间项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心里渐渐燃起一丝小火苗,直往丹田而去。 想努力不去想,可是不想,就没法儿画。于是,项竹只得硬着头皮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2 ,将方才所见画下来,画到某处,他笔尖微微一滞,最终只画了衣领处的暗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项竹才将沈欢画完,他终于松了口气,后背上竟渗出一片汗水,仿佛刚受过极刑! 这一刻,他只觉手腕酸疼,全身僵硬,他暂放下画笔,揉了揉手腕。沈欢见了,笑着问他:“义父,你累了啊?” 项竹笑笑,往砚台里加了一勺水,眼睛不去看她:“还好,手腕有些酸。” 接下来该画贵妃榻和周边景物,眼睛不用盯着她看,项竹总算是下笔如神,很快便将剩下的画完。 而后便是着色,未时过后,一幅画终于妆成。 项竹放下笔,看着眼前的画,说道:“欢儿,画好了。” 怎么没反应?项竹抬眼去看,不由失笑。只见沈欢枕着手臂,在贵妃榻上睡着了。他画了那么久吗? 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着凉怎么办?项竹走过去,俯身看着她,轻唤:“欢儿,欢儿……” “啊?”沈欢睡着不沉,很快惊醒过来,见他站在身边,不好意思的揉揉脸:“嘿嘿……义父,我睡着了啊。” 口上虽这般说着,心里头,沈欢却对自己万分嫌弃,这么要紧的时候,她怎么还能睡着? 项竹笑笑,边往回走,边说道:“画好了,你过来看看。” 沈欢放下双腿,穿好绣鞋,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 在项竹身边站定,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钻入鼻息。沈欢偷摸又挪了一下脚,离他更近了些。 沈欢凝眸看去,只见画上,除了她自己,以及贵妃榻,是采用工笔画法,周边景物和头顶的丁香花,他用了写意的手法。 虚实结合,让整个画面,更加的美伦美奂。 沈欢唇角不由露出一个笑意:“义父,你画的可真好。” 项竹微微挑眉,玩笑道:“谢姑娘夸赞。” 听他称呼自己姑娘,沈欢心头一喜,忙抬眼去瞄他。项竹佯装没看见,他也隐隐觉得这称呼不大对,他的本意是想表达,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可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般的怪? 这时,沈欢看向他:“让许安送去装裱吧。” 项竹点点头,待墨迹干后,便让许安拿去装裱。 晚间,项竹出门去了孙毅那边。他作为大东家,大老远来一趟,不能不犒劳一下手下给他做事的人们。昨晚是刚到要休息,今晚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如今沈欢已经长大,不宜经常跟着他出门,何况还是一堆男人窝里。所以,沈欢便没有去。项竹叮嘱她,晚上不必等他,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回来,让她洗完漱关好门早点儿睡。 沈欢乖乖的应下。天黑后,项竹还没有回来,怕他回来太黑,沈欢便在院子里挂了两盏灯笼,也在大门口挂上了一盏,便自己先去睡了。 项竹回来的很晚,身上带着酒气,他刚下马车,便见到了门口明亮的灯笼。灯笼将门口的小台阶照的清晰可见,他踏着光线走进门内,但见院里也有灯笼。 回来的再晚,也有人给他留灯,望着灯笼暖黄色的光线,心头一阵暖意袭来。沈欢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即便见不到人,她的关怀,却随处可见,宛如涓涓细流,丝丝淌进他的心底深处。 项竹回到房间,沐浴过后,便躺下睡了。心里头,莫名觉得熨帖,许是醉酒的缘故,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项竹是被沈欢的敲门声叫醒的,他起来穿好衣服,前去将门打开。已经画好妆容的沈欢,一步跨进房里:“我来给义父束发。”说着径直走了进去。 项竹笑笑,将门关上:“好,你等我下,我先去洗脸。” 沈欢应下,在椅子上落座。净室里传来水声,她小心的从怀里取出那枚玉簪,放在掌心中细细凝视。 净室的开门声响起,沈欢忙将玉簪收好,项竹看她笑笑,习惯性的走过去,在铜镜前坐下。 沈欢走上前,在他身后站定,取过桌上的梳子,细细给他束发。 项竹从镜中看着身后的她,少女高挑的身材,在镜中清晰可见。以前欢儿给他束发,还要踩着小凳子,镜子中只能看见个脑袋顶,现如今,倒是她低头给他束发了,梳到脑后,还得弯下腰。 将他的头发在头顶绾好,沈欢取过簪冠,将发冠戴在他的头上,项竹习惯性的取过桌上发簪,给她递过去。 沈欢见了,抿唇笑笑:“不用这个。” 项竹微愣,却见沈欢从衣襟中取出一物,端正的簪在他的发冠上。 项竹细细一看,那枚发簪,与他昨日给欢儿带上的,一模一样,而此时此刻,另一只正别在她的发髻上。 项竹见此,隐隐觉出今日似乎会发生些什么,心头不由紧缩。 给他带好发簪,沈欢将两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到他耳边。 镜中倒映出两人的面容,沈欢看着镜子中他的眼睛,笑意温软,缓缓说道:“义父,这簪子,本是一对,现在你我,一人一只。” 话音落,项竹的心,猛然跳起,巨大的震惊将他铺天盖地的席卷。 再蠢的人,到了此时此刻,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从前所有的猜测,随着她这一句话,全然尘埃落定。 欢儿对他有的,是男女之情! 他震惊的神情,没有逃过沈欢的双眼,说那句话前,她自己也是心跳如雷,可真的当她说出口后,反而平静了下来,藏了多少年的心思在此刻终于得以说出,她周身上下,在紧张中,换来莫名的轻松。 沈欢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意,眉眼间神色缱绻,她侧头望着他,口中清香的热流轻轻落在他的耳边。 她轻声在他耳畔问道:“你可喜欢?” 短短四个字,恍如雷击! 她今晨表露的心意,令项竹猝不及防,他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僵坐在原地。 往常,欢儿说得含蓄,他还能找出一些理由,哄自己是会错了意,那些时候,他尚可以遮掩。可是今日,他却无法再骗自己。 一时间,各种纷繁复杂的念头,在项竹心间流转而过。他若回答喜欢,是否等于自己对她亦是同样的心思?欢儿是他的义女,从小看着她长大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3 ,从来都是将她当做最亲近的人,这么些年,他从未起过娶了欢儿的念头。 若是说不喜欢……他不想说不喜欢!项竹的心头愈发的乱,乱得有些痛苦,自己为什么不愿说不喜欢?欢儿不懂事,难不成他也……不可能,他不想说不喜欢,一定是因为不忍心看欢儿难过。 他比欢儿整整大了十三岁,怎么会对她生起不该有的心思?她叫了自己多年义父,他无法想象,欢儿若是觉得她信赖多年的义父,对她心思不纯,她该有多失望?理智与道德,都不允许他做有他想。 越想,项竹的心越乱,好似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心头爬过。 混乱间,他也清晰的发觉,他竟无法回答欢儿的话。喜欢不行,不喜欢亦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八月柒秋叶初凉、傲娇哟哟哟浇灌的营养液。就喜欢看你们爱我的样子!么么叽~ 64、64 ... 愣了好半晌, 项竹肩头微微下沉,从沈欢搭在他肩上的手中滑出, 离座起身, 嘴角抽动两下:“昨晚孙毅他们说, 有些帐需要我去对对, 我先走了……” 说着,项竹就往门口走。 沈欢面上失望之色难掩, 看着他的背影,紧着问道:“你不用早饭吗?” 项竹回头看她一眼, 她眸中失望的神情, 让他心头蓦然一颤:“我……怕是来不及,你今早先自己吃。” 说罢,项竹狠一狠心,拉开门疾步走了出去。 沈欢追了两步, 在门前停下,眼睁睁的看着项竹俊逸的背影绕过院中假山, 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就这么跑了? 沈欢轻叹一声, 后腿两步,在椅子上坐下,愁眉不展。怎么回事?莫不是自己说的太突然,惊到他了?不过也是,毕竟是自己义女,义女突然表露这般心意,他无措也是寻常。 沈欢伸手摸摸发髻上的玉簪, 微微撇嘴。算了,还是不要太操之过急,给他点儿时间。 毕竟,前世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敢迈出那一步,不敢逾越他们之间这义父女的关系。若非死过一次,她也没这胆量,她又如何能要求项竹一下子就想明白,人最难过的就是自己这一关,待他能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剩下的便会水到渠成。 想到此,沈欢调整好心情,传了饭,自己一个人坐着吃,可是怎么吃,都觉得索然无味,略用了几口,便就叫人撤了。 项竹呆在孙毅的房里,孙毅见三爷今早一来,便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识趣的将自己的房间暂且让给了他。 他坐在窗下,斜对角的矮柜上,摆着一面铜镜。 项竹从镜中瞥见自己如今的外貌。今早出来的匆忙,连胡子都没来及刮,嘴唇周围一圈淡青色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垂下手去,两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发冠上,是今早沈欢亲手给他带上的那枚玉簪。 小姑娘如今娇花般的容貌,在他心头浮现。 看着镜中的自己,项竹不由苦笑。欢儿花骨朵般的年纪,正是最璀璨的年华,而他自己,一来二去耽误了这么多年,虽然二十七岁根本不算老,可是和她相比,总觉得自己行将枯萎,他鲜衣怒马的年华已经渐渐过去,如何配得上她? 十三岁的差距,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他和欢儿之间,交流上倒没有什么隔阂,只是自己大她这么多。她及笄之年,自己行将而立,她未至而立,他已年过不惑…… 他六十岁时,欢儿刚五十过头,而自己恐怕会先她一步离世,到那时,谁来照顾她? 而且,欢儿虽说已经及笄,可是终归还是年纪小,真的分得清仰止依赖和男女之情的差别吗? 如果真的与她在一起,他也会害怕,一旦欢儿对他不是真的男女之情,当她长大点儿,遇上一个真正让她心动的人,到那时,他的存在,就会成为绊脚石,成为她的负担。 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受得住那般的重击? 再者说,叫了他多年义父的孩子,忽然有一天要变成妻子,他怎么想,都觉得没法儿接受! 项竹呆在孙毅这边,想了一整日,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法子,就是继续佯装不懂,接着装傻!等过两年,她若是心意不改,确定了自己对他真的是男女之情,再把事情拿到桌面上,摊开了来打算。 做好决定,项竹心里倒也轻松了不少,看着外头渐渐西沉的日头,他不由勾唇笑笑,出来一整日了,该回去了。 他记得欢儿小时候,因为流言风波,父亲要自己送她离开,而他又无法面对她,躲了她六七日,后来才知道那些日子,她都没有好好吃饭,当真是心疼坏了。 自那次以后,他不敢再离开她太久。今早这般躲出来,她心情一定不好,恐怕白天都没怎么吃饭,晚上再不回去,怕是欢儿得亏待自己一整日。 想着,项竹下楼,和孙毅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宅院。 项竹今早出来时,留了许安看院子。他一进院中,没看见沈欢,见她房门禁闭,便知在屋里。 他叫来许安询问:“今日姑娘吃饭了吗?” 许安略施一礼:“回三爷,早饭吃了一点点,午饭没吃。下午太阳好的时候,在院里晒了会儿,然后一直在屋里没出来。” 果然!项竹微微挑眉,转而对许安吩咐道:“去传晚饭吧,送到姑娘房里。” 许安领命而去。项竹来到沈欢房门前,轻叩门扇:“欢儿,在吗?” 里面传来少女细碎的脚步声,房门开启,沈欢看了看他,垂眉下去,连个笑脸都没给他:“义父,你回来了?进来吧。” 说罢,自己埋头进了屋,在桌边坐下。 项竹看着小姑娘蔫蔫的,不由笑笑,走过去亦在她对面坐下。 小姑娘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儿着肩上的披帛,似乎没有给他倒茶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取过杯子,倒了茶水来喝。 他端起茶杯,边喝边看沈欢,杯子离唇:“饿不饿?”问罢,复又接着喝茶。 沈欢没有看他,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项竹还欲说什么,正好被端饭菜进来的许安打断。许安将饭菜一样样摆在桌子上,两碗米饭在两人面前各放一碗,然后便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4 退了下去,将门关上。 项竹拿起筷子,揽起衣袖,将桌上的菜,挨个夹进沈欢碗里:“快吃饭吧,不饿也吃,义父陪你。” 沈欢拿起筷子,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迎上他的目光。 项竹见她这般委屈的神色,看着她,忽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 他鲜少笑的这般无遮无拦,沈欢见了,心头的不快去了不少。可是自己不高兴,他有什么可笑的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沈欢却也没憋住,极不情愿的从鼻翼里旖出一声哼笑,瞪了项竹一眼,然后这才拿起筷子,吃他给夹得菜。 项竹陪着她一起吃,看她碗里的菜下去,他复又夹菜给她。 沈欢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低眉给她夹菜的项竹,心里头愈发的困惑。 这人究竟什么意思啊?这会儿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全然当早上的事没有发生,好歹给个回话啊。 沈欢一直在等回应,可是项竹俨然跟平常一样跟她相处,一点也没有表露出其他意思,弄得沈欢愈发的一头雾水。 吃过饭,厨房的人进来收桌子,项竹喝了口茶解解腻,然后放下茶杯,看向沈欢:“晚上我们做什么?教你弹琴,还是看书读诗?” 沈欢看看项竹,她都不想干,谈情说爱可以吗?心中虽这般腹诽,口上却说道:“不想弹琴也不想看书读诗。你找个话本子出来,给我念故事听吧。” 项竹点点头:“也好。”说着,去自己房里取书。 取了书出来,俩人在院中的贵妃榻上坐下,太阳刚落山,橘红色的光芒漫散西方的天际,也将院中染成一片霞色。 项竹翻开书,正欲念,却听沈欢说道:“义父你往后坐坐。” 项竹不解,又往后挪了挪,沈欢见他挪好,唇角微微一笑,将双腿蜷着搭上贵妃榻,身子侧躺,枕在了他的腿面上:“好了,你念吧。” 项竹心头一震,看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有些不自在:“欢儿……这……” 沈欢不耐烦的打断:“哎呀,你快念吧。别这啊那的。” 突如其来的嫌弃,让项竹受了点儿打击,似乎显得他比较怂包,比这更亲密的事都发生过,小姑娘都不怕,他怕什么啊?于是,他眨巴两下眼睛,将书翻开,浑雅的嗓音缓缓在院中响起…… 口中所念的文字,一句也没有过他的心,他眼睛虽然一直看着书,可是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腿面上。 他和欢儿之间,有些本该泾渭分明的界限,似乎一直都很模糊,到现在,连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她长大后,他的那些有意避嫌,似乎都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到最后,举手投降的那个人,回回都是他。 欢儿每一次都能取得胜利,扯他衣服,他给扯了,要抱他,他也给抱了,最可怕的是,所有允许她的理由,都是他自己找的。 想到此,项竹念书的声音,不由一滞。沈欢转过脑袋,自上而下的看看他:“你怎么停了?” “有个字不认识。”项竹不着痕迹的遮掩过去,然后接着念。 这时,大门处传来叫门声,许安忙从房里出来。他一出来,就看到了院中贵妃榻上的情形,嘴角不由抽搐两下。 这么多年看下来,到如今,三爷和姑娘,怕是清白难保了。宅门大院里,公媳、叔嫂关起门来都是常事儿,更何况两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但他一个下人,主子们的事,他能说啥?若出了事,他也只有努力替主子们兜着。 想着,许安佯装不见,绕过影壁,前去开门。 听到叫门声,沈欢这才从项竹腿上起来。不消片刻,许安拿着一封书信回来,递给项竹:“三爷,说是金陵那边来的。” 项竹接过书信,将其打开,是萧朗玉来的信,项竹看完,不由笑了。 沈欢好奇的凑过去:“信上说什么啊?” 项竹将信折好,回道:“是你萧叔父。他说近日要来泊南崖这边儿公干,说是同行的还有他的表外甥,让咱们给他俩,收拾好住的地方。” 沈欢闻言笑了:“萧叔父当真和咱们有缘分,咱们前脚到哪儿,他后脚就来了。” 项竹笑着点点头,心里头却蒙上一层阴翳。 那天孙毅跟他说,泊南崖似乎盘踞着一波前朝余孽,不知道萧朗玉此次前来,是否与此事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 谢谢两位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可人砸得地雷,非常感谢! 无以为报,明后天我抽空加更!么么叽mua! (*╯3╰) 萧叔叔的表外甥之前就出过场,一闪而过,你们还记得吗? 65、65 ... 第二日下午, 许安将之前送去装裱的画像取了回来。 沈欢拿在手里,细细看着, 走到房里在书桌上合账的项竹身边:“义父, 你瞧瞧, 好看吧。” 项竹一手握着毛笔, 仰头去看:“装裱的可以。” 沈欢将画作摊在桌子边上,指一指左上角的空白处:“义父, 这里提句诗好不好?” 项竹点点头,凝眸想一想:“要不然就提, 吾家有女初长成, 喜上眉梢处不惊。”这句,很合景。 沈欢摇摇头,狡黠的一笑:“这句不好,提句我喜欢的吧。义父,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元宵灯会, 咱们买回来的那对灯笼上的诗。” 项竹笑笑, 自是记得,那对灯笼的其中一个,现在还在他房里挂着。 想着,项竹脱口而出:“自然记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项竹忽然停下,不再往下说, 心里微微一颤。 心悦君兮君不知……现在他倒是知了,只是不敢回应,就怕小姑娘心性不定,一旦根本不是男女之情,再发展下去,最后怕是才会真的失去她,现在这样的关系,挺好,至少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 于是,项竹默默提笔,在空白处写下这句诗。 沈欢看着面上一如既往淡定的项竹,心里头万分不爽快,她攒了那么多年的表白,就跟扔进大海里的石头一样,就这么没了下文? 连点儿回应都没有,莫不是他不喜欢自己?不可能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5 啊,前世他明明也惦记着自己呢。可是现在,不拒绝也不答应,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沈欢正心思烦乱间,项竹已将字提好,他将笔放下,吹干墨迹,握住卷轴上下,递给沈欢:“好了。”然后继续对自己的帐。 沈欢接过,目光落在项竹头顶上,瞪了一眼。然后,她拿起画就往项竹卧室里走:“义父,我去挂你房里。” 项竹:“……” 看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他摇头轻叹,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欢来到项竹房中,拿着画四处看看,最后直接挂在了他的睡榻里面。沈欢边挂边偷笑,这样,他一躺下,就得一直看着她。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 挂好画,沈欢走到外间,帮他一起对账,前后两世,现在他生意上的这些东西,沈欢早已烂熟于心。 帐比较多,对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又接着对,约莫到了戌时,方才对完。项竹送了沈欢回房,看她进去,回到自己房中。 他进了屋,在房里看了一圈,也没见着沈欢的画,挂哪里了啊?待他沐完浴,穿着袍子走到塌边坐下,才见到睡榻里侧的画。 项竹微微一愣,挂床里头了? 他上床躺下,两臂交叠枕在脑后,看着床尾壁上的画像,若有所思。 那日她侧躺在贵妃榻上的样子,在眼前栩栩如生,领口处,他虽然没有将看到的如实画下来,可是不知为何,在脑海中,却记得异常清晰…… 这一夜的梦境中,又回到了给她作画的那日,本在桌后的他,不知为何忽然出现在贵妃榻边,慢慢俯身,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吻住了那双饱满欲滴的唇……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望,在梦境里再次苏醒…… 项竹在半夜惊醒,眼睛看着房梁,胸膛起伏不定,身下的反应提醒着他方才那真实的梦境,他清晰的记得梦中如何褪下她的衣衫,亦清晰的记得,少女柔软的身体在手下的感觉,甚至连进入她、与她缠绵的快意都在心头激荡…… 黑暗里,项竹伸手扶额,这样的梦,他不是第一次做。 他委实不知,为何会对欢儿起这般念头……每一次清醒过来,便是对自己深切的厌恶,倘若欢儿知道,她依赖的义父,对她怀着这般的龌龊之念,对他的那些仰慕,怕是都会荡然无存了吧? 项竹苦涩的笑笑,所幸她不会知道,这一切,都会永远藏在他的心中,跟着他烂进棺材里。 床尾处她的画像,在窗外隐隐透进来的光线下可见模糊的轮廓,他不想去看,可是目光却还是不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看着画像,回忆今天与她的相处,他忽然发现,他竟想不起来白日里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裙? 项竹自嘲的笑笑,也唯有画像,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去看。 他没有再睡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他起身换衣洗漱,刚从净室出来,外面就传来沈欢的敲门声。 他将门打开,轻扫一眼门外的人,便将视线移开:“进来吧。” 她一如往常的给他束发,他便也安静的坐着给她束,最后戴在他发冠上的,依旧是那枚玉簪。 早饭吃到一半,大门外便传来敲门声,许安忙去开门,不消片刻,萧朗玉穿着一身精干的精武服,领着一位跟他一般高,衣着同样精干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谦修!小欢欢!”萧朗玉人未进门声先至。 项竹和沈欢脸上同时漫上笑意,走上前相迎:“这么快就到了?” 萧朗玉跟着他们进了屋,边走边说:“信送出去第三日我们就启程了,叫你收拾的房间备好了吗?” 项竹引了人在桌边坐下,笑着说道:“哪敢亏待你?” 萧朗玉拍拍身边少年的肩头,介绍道:“这是我表外甥秦逸,字弘杉,我表姐让他跟着我历练历练,这次就一起带了出来。” 秦逸行止得体,忙起身,俯身拱手,向项竹恭敬行礼:“项叔父!” 项竹抬手虚扶,含笑回道:“不必见外,坐吧。” 秦逸依言坐下,这时,沈欢也笑着跟萧朗玉见礼:“萧叔父好,瑕婶子好不好?” 萧朗玉看着沈欢挑眉笑笑,眉宇间满是春风得意:“好着呢,又有了身孕,在家养着。” 这是喜事,项竹闻言亦是笑了。沈欢忙道:“那就恭喜萧叔父了。”然后她挑挑眉,神秘的说道:“八成是个女孩儿。” 萧朗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自然知道沈欢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一胎,他和吴瑕都盼姑娘,果然是个姑娘。 秦逸的目光落在沈欢身上,眸中明显一亮,这么好看的女子,他长这么大,可是第一回见,他忙看向项竹:“这位可是项叔父的义女?” 项竹点点头,秦逸忙看向沈欢,惊喜道:“沈姑娘,你还记不记得我?咱俩以前在一张床上呆过!” 沈欢闻言愣住,不由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张床上呆过? 项竹更是惊得不行,看向秦逸上下打量两眼,眸中的厉色清晰可见。 这么些年,欢儿除了和他睡过,那还和别人接触过?这臭小子一来就这么猛,诚心想毁欢儿清白是不是? 萧朗玉闻言,一巴掌照着秦逸后脑勺拍过去:“会不会说话?怎么萧家就有你这么个笨嘴拙舌的亲戚?” 秦逸揉着后脑勺干笑两下,他嘴可不笨,这不是见着佳人紧张了吗? 他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是不是,那时候表舅舅成亲,我和沈姑娘不是做童男童女,一起压的床吗?我的意思是说这个。” “哦……原来是你啊。”沈欢这才记起来,他就是当年那个一直拽她头发,戳她后背的小傻子啊? 想着,沈欢这才仔细打量秦逸。 个头跟萧朗玉差不多一般高,五官上来说,虽然比项竹差点儿,但是放在一众少年里,秦逸亦是万分出挑的相貌,毕竟项竹那份清雅俊逸从里到外的气质,是自小的生活环境,磨砺出来的天然疏离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但是,与项竹和萧朗玉两个将近而立的男子相比,秦逸周身上下,四处散发着蓬勃的朝气,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眉宇间精气神十足,一笑一转眼,皆如夏日晨起的阳光,明媚灿烂。 对着霁月风光的项竹久了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6 ,看着这样自信张扬的少年郎,似乎连空气都跟着清新了不少。 项竹看看秦逸,给两人边倒茶,边嘱咐道:“弘杉,以后说话别太急,欢儿是女孩子,索性现在都是熟人,这要叫旁人听去,对欢儿不好。” 秦逸很服管教,低头歉意的回道:“项叔父教训的是,以后弘杉一定留神。” 说罢,复又看看沈欢。真想不到,当年和他一起压床的女孩子,如今竟有这般容貌,当初能跟她一起压床,如今看来,倒是万分荣幸。 想着,秦逸不加掩饰,看着沈欢直言称赞:“多年不见,真想不到,如今的沈姑娘,竟好似月中嫦娥降临凡世,让我等凡人一饱眼福。” 饶是沈欢满心里都是项竹,却还是憋不住抿唇笑笑,秦逸说得这番话,哪个姑娘听了能不喜欢? 秦逸见沈欢笑了,跟着补上一句:“原来沈姑娘笑起来,连嫦娥都比不上,方才是弘杉见识浅薄了。” 话音落,沈欢彻底憋不住了,但还是得把这点儿矜持,只能咬住下唇,艰难的笑着。 项竹不自主的去看沈欢的反应,见她辛苦的憋着笑,脸颊都有点儿泛红,心里头莫名的不大爽快,自己给她买衣衫买首饰,都没见笑成这样? 想着,项竹瞥了秦逸一眼,对萧朗玉说道:“有点儿你们萧家血脉的人,是不是嘴皮子都这么利索?” 萧朗玉微微挑眉,项竹那点儿心思,小欢欢早就跟他说过了,他能不清楚项竹这话何意? 想着,萧朗玉咂咂嘴,调侃道:“哟,这话酸!你当谁都跟你似得闷葫芦?” 他伸手按住秦逸肩头,眉宇间无不得意:“老天爷赏饭吃,你能奈何?” 项竹冷嗤一声,岔开话题道:“你怎么突然来这边公干?可是什么要紧事?” 萧朗玉点点头,起身对项竹说道:“走,你陪我去茅房,有事跟你说。” 项竹看看秦逸,有些不大放心,喊来许安:“你在屋里伺候着,随时给客人添茶。” 说罢,跟了萧朗玉出去。 俩人到宅子后头茅房,并肩站定,各自解腰带。 哗哗的水声传来,萧朗玉说道:“这边儿有一伙儿前朝余孽,我这次是过来打探的。探探虚实,然后上报朝廷,准备出兵。” 果然是这事,项竹复又问他:“有眉目吗?” 萧朗玉摇摇头:“下午我先去当地官府问问情况。你别跟别人说,我这会算是私访。” 项竹点点头应下:“这事儿兴许有危险,需要出钱活动的就开口。” 说罢,项竹微微拱一拱身子,自去系腰带。 萧朗玉瞅准机会,伸手就去撩项竹衣摆,险些一把抓住。 项竹平日霁月风光的面容上,难得有了裂缝,他侧身躲过,厉声骂道:“有病啊?你干嘛?” 萧朗玉笑笑,自去系腰带:“你这么多年没用过,我想看看,有没有生锈?” 项竹闻言,脸色泛青。他冷嗤了一声,抖落衣摆,撂下一句话丢给萧朗玉:“你是用的勤,仔细磨成绣花针。” 说罢,转身出了茅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位亲爱的小天使默念、〃八月柒秋叶初凉、安东尼浇灌的营养液。感谢你们的滋润,爱你们,扑倒狂亲啪啪啪!大肥章明天奉上。mua! (*╯3╰) 项竹看着秦逸:虽然没我帅,但是比我年轻,比我嘚瑟,更可恨的是胆儿还比我大,见着欢儿直接撩,老子不敢干的他全干了,真是mmp! 66、66 ... 萧朗玉随后出来, 边放衣摆,边笑言:“只有越磨耐力越久的, 没有磨成绣花针的。” 他走快两步追上项竹, 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毫不客气的接着嫌弃:“像你陈酿了这么久的雏儿, 第一次八成挨着就会缴械投降吧?” 项竹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说得好像他自己头一回就很能耐似的,不客气的回问:“我挨着就缴械?你莫不是挨都没挨着?” “怎么可能?”萧朗玉意味深长的笑笑, 没再多说。 俩人一起回到正室, 项竹又命厨房加了几个菜,然后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吃过饭,项竹将两人领到给俩人各自备下的房间,萧朗玉和秦逸将行李安顿好, 便领着秦逸去了当地的衙门。 到了晚间,项竹回到房中, 取下簪冠, 挑了本话本在灯下看着解闷,看了一会儿,觉得困了,方才去沐浴梳洗。 这一夜,也不知为何,项竹只觉得眼皮格外的沉,他朦胧睡着之际, 似乎还闻到房中隐约有一阵怪异的香味钻进鼻息,本想起来看看是气味的来源,但是奈何眼皮就是重得抬不起来。 他很快,便陷入了很深的沉睡。 待他再度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忙甩了甩头,以为自己是梦境未醒,可是甩过头之后,眼前的景象依旧未变。 这是一间小木屋,这里的窗户,都被木板封死,只有一丝丝的明亮的光线透进来,约莫外头已经是白天,前方桌案上,摆着七个牌位,牌位前,供着香火瓜果。 昏黄的烛火下,七个牌位并列,香炉里快燃尽的香,一缕缕的上扬,让这屋里,处处透着沉闷的死寂与浓郁的悲哀。 但见正中那个排位上,写着——“南朝护国大将军广陵侯萧雨歇之位” 其余分别是“南朝车骑将军赵措之位”、“南朝骠骑将军尹伯庸之位”、“南朝左将军周章之位”、“南朝右将军周姜夫人之位”、“南朝威武将军栾步之位”、“南朝度辽将军王陵之位”。 项竹看着那些牌位,犹在梦中,这些人,都是前朝的人!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手被人用绳子捆在身后,双脚也被人绑住。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四下去看,只见沈欢也被绑着手,倒在他的后方,萧朗玉和秦逸更惨,直接捆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他们都是在睡梦中被绑来的,几人身上都只有单薄的中衣中裤。 项竹忙窜到沈欢旁边,着急的唤她:“欢儿,欢儿。你醒醒!欢儿!” 过了好半晌,沈欢方才迷茫的转醒过来,她四下看看,这才深觉处境不对,发觉自己手脚亦被绑着,脸色变得煞白:“义父,我们这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7 是在哪儿?” 项竹剑眉深锁:“恐怕是被人绑了来。” 这时,身后的萧朗玉的转醒了过来,发觉了现在的处境:“谦修,欢欢。” 项竹闻声回头,忙关切询问:“你可还好?” 萧朗玉点点头,忙去叫秦逸:“弘杉。醒醒。” 秦逸亦是转醒,迷茫的四处看看:“表舅舅,我们这是在哪儿?” 项竹此时神思已定,他忙对萧朗玉说:“你看看桌上排位,这里怕是前朝余孽的大本营。绍礼,你还说私访,实则你一来,就被人盯上了。” 萧朗玉闻声去看桌上牌位,见到大将军萧雨歇牌位刹那,他恍然愣住! 而桌上的其他人,他都知道,全部都是他祖父手下,当年的旧部!跟了他祖父很多年,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来剿灭的前朝余孽,竟是自己祖父的人。 那他祖父呢?知不知道这些事? 项竹见萧朗玉看着牌位发愣,忙提醒道:“别愣着了,先想法子出去。” “哦,是!”萧朗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对项竹说道:“先解绳子。” 项竹点点头,对沈欢说道:“欢儿,你转一下身子,背对着我。” 沈欢依言转身,项竹挪到她的背后,与她背靠背,然后被绑住的双手,在她背后摸索,一不小心,便握住了那双纤细冰凉的手,但现在不是避嫌的时候,他顺着她的手继续往上摸索,摸到她腕上的绳子,摸索着将其解开。 沈欢手得到了解放,忙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然后去解项竹的。 项竹和沈欢都得到了松绑,正欲去给萧朗玉和秦逸解绑,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四人微微一惊,两人赶紧坐回地上,将脚上绳子缠了回去,然后将手上的绳子缠在了腕上,背在身后用手抓住。 门吱呀一声开启,从外面进来一个魁梧的身影,明亮刺眼的光线照进来,刺的四人睁不开眼睛。 门复又关上,四人凝眸去看,来者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漆黑的双眸像鹰一般锐利。 他走到萧朗玉面前蹲下,细看萧朗玉的五官。他们说的不错,这小子的长相,确实有几分神似萧大将军。 他站起身子,走上前,在牌位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两手扶膝,冲萧朗玉一挑下巴:“小子,说说,狗皇帝派你来做什么?” 萧朗玉看看那人,又看看桌上牌位,开口冷声问道:“你是王恬?当年萧大将军手下的裨将军?” 王恬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怎么知道?” 萧朗玉笑笑:“据我所知,王陵是你兄长,当年那场大战,你正好被派去驻守江岸,所以没有参与,你是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 王恬咬紧后牙,隐隐带起脖颈处的青筋,他并不在乎眼前的这小子如何知晓这些事,毕竟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如今,他只在乎朝廷的部署。 想到此,王恬目光扫过四人,最终落在萧朗玉面容上:“说出朝廷的部署,否则,其他三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朗玉闻言,当下面色凝重,他清楚的记得祖父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萧家祖训,忠国不忠君,万事以百姓为先! 他不解的发问道:“南朝已经覆灭,你又何必执着?若再起战乱,受害的无疑是百姓。当年萧大将军为何不反攻北方,你跟过他,你最清楚!难道复国,比百姓的安定生活更要紧?” 王恬闻言,喉结微动,萧大将军的治国的理念,他如何不清楚,只是,他当年驻守江岸之际,那场大战,几乎失去了所有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萧朗玉此话,无疑是触到了折磨王恬多年的那个噩梦。 他蓦然起身,走到萧朗玉面前,厉声质问:“百姓是要紧!我那些亲如手足的兄弟不要紧吗?” 这么多年,他们的死,午夜梦回时,都深深折磨着他,尤其是萧大将军被西凉敌军分食一事,更是成为了他多年来的梦魇!他无法想象,大将军死时的惨烈! 不能跟兄弟们同生共死,那便由他来报仇雪恨,唯有手刃皇帝段少云,他方能解心头之恨! 王恬的话,仿佛将几十年前那场大战的惨烈,再次拉到了眼前,可是这其中的细节,萧朗玉如何不清楚,他看向王恬: “当年,西凉本来很快就会被赶出南方,可是前朝宁王临阵使坏,杀了周章夫妇,烧了前去送给大军的粮草!萧大将军带着三万士兵,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被燕行十万大军困了整整十五日!好不容易等到援军,将士们拼死杀出来!可是宁王,不仅背后放箭伤了萧大将军,还杀了栾步,撤走了援军!” 这些事,王恬并不知晓,随着萧朗玉的话,王恬的面色逐渐惊异。 萧朗玉接着说道:“援军被撤走,萧大将军当时总揽国事,军事,他若投降,与亡国无异!所以,为了救余下将士的性命,只身深入敌军,命尹伯庸在他身死后,带军投降。” 王恬的双唇逐渐颤抖,双眸里的惊异愈发清晰。当初尹伯庸被软禁后释放出来,他找到他,让尹伯庸和他一起报仇,可是尹伯庸宁愿自裁也不愿再随他领兵,他当初还想不通是为什么?难不成,这小子说得都是真的? 萧朗玉没有放过王恬的意思,厉声反问:“前朝皇室心胸狭窄,勾心斗角不断!你可知援军撤走时,将士们有多寒心?王恬,这就是你想要去扶持复国的朝廷?值吗?” 王恬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难不成,几十年来,他一直恨错了人?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为了报仇复国,他联络了东瀛人作为助力,现如今,整个泊南崖附近,到处都是东瀛派来的人! 王恬沉默许久,几十年的梦魇,几十年的执着,他十年磨一剑只为一朝奋起,现在,如何能够放弃? 王恬深吸一口气,对萧朗玉道:“我意已决,你说再多都是徒劳!给你三天时间,要么说出部署,要么我杀人!你自己选!” 说罢,王恬拂袖而去! 王恬一走,几人仔细听了半晌,发现外面确实没了动静,项竹和沈欢连忙将身上的绳子褪下扔了,上前去给萧朗玉和秦逸松绑。 萧朗玉揉着手腕,神色凝重。他对项竹说道:“谦修,我们要想法子逃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8 出去。” 项竹将沈欢护在身后,拧眉想想,对萧朗玉说道:“宜早不宜迟,今晚天黑,先看看此处地形,以及他们周围的部署,然后咱们就想法子逃。” 萧朗玉知道王恬的本事,是他祖父一手带出来的人,他听祖父提起过,他手下的几个兄弟,除了栾步和王陵空有勇,剩下的各个有勇有谋,武艺高强,所以,他不确定,以自己的这身本事,能不能打败王恬。 想到此,萧朗玉对项竹郑重的说道:“到时候看情况。谦修,如果被发现,我会想法子拖住他们,你们若是顺利出去,我拜托你两件事。” 项竹蹙眉道:“要走一起走,你莫要交代后事。” 萧朗玉忙道:“不是交代后事。一起脱身恐怕很难,我们得做好做坏打算。如果你们出去了,往金陵递两条消息,一条递去萧府,告诉我爷爷,王恬在此处;一条递去给我岳父,让他上报朝廷。昨日我在官府,听说王恬似乎联络了东瀛人,倘若不尽快解决,怕是会引起两国交战。” 想想方才萧朗玉跟王恬说的话,项竹心头不由疑惑,王恬都不知道的事,为何萧朗玉清楚,而且,为何要告诉他祖父王恬在此,想到这儿,项竹问道:“绍礼,你就别瞒我了!你爷爷,究竟是谁?” 萧朗玉看看项竹,微微低眉,似下了决心,然后抬眼看向他:“我祖父,就是前朝大将军,萧雨歇!” 项竹和沈欢,闻言彻底愣住,沈欢看着萧朗玉,眼里都有了点儿崇拜,原来萧叔父来头这么大啊。 真想不到,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武能安邦,文能定国的人物,他们居然都见过! 秦逸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那是他外太公,他早就知道了。 项竹恍然还在梦中,良久后,他方按住萧朗玉肩头,发自内心的叹慨道:“绍礼啊,你真给你爷爷丢脸!” 萧朗玉撇撇嘴,无奈的点点头:“其实我爷爷也这么说。他总说我缺练。” 知道了王恬是萧朗玉祖父的旧部,项竹心里倒也安定了不少。方才见王恬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就算到了性命之忧的时候,将这层关系说出,多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萧朗玉走到桌上那一列牌位前,给除了萧雨歇以外的每一个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礼,这些人,都是当年的英雄豪杰,只可惜,生不逢时,落在那么一个朝廷手里! 快到送饭点儿时,几人又将绳子缠在自己身上,做出被绑的样子,送饭的人走后,几人吃了点儿东西。 等彻底天黑后,萧朗玉将两个椅子摞在一起,站上去,小心的去移屋顶的瓦片,项竹和秦逸则在窗户木板的缝里,细查外面的情况,外面院里,有四五个巡逻的人。 待一片片的将瓦片移走,萧朗玉先让项竹上去。然后由项竹在顶上接应,将沈欢送上去,又将秦逸送上去,最后,三人一起,将萧朗玉拉了上来。 几人潜伏在屋顶上,仔细查看四周的情况,然后由萧朗玉放哨,盯着前院的人,项竹率先跳到屋后,然后让沈欢小心的把腿放下来。 项竹抱住沈欢双腿,低声道:“别怕,慢慢往下窜。” 沈欢咬一咬牙,一点点的往下窜。忽然,沈欢重心离开屋顶,整个人猛然下掉,惊得沈欢险些叫出来,项竹的手赶忙上移,一把将沈欢紧紧抱在怀里。 沈欢落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尚有些惊魂未定,项竹的声音在她轻轻响起:“别怕!义父在!” 短短五个字,却仿佛蕴藏了极大的力量,伴随着他身体的温热,方才所有的惧怕一扫而空。 秦逸和萧朗玉跟着跳了下来,项竹松开沈欢,牵起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中。 看着这小木屋后面的环境,四个人不由头疼,这小屋建在深山里,眼前一个极大的陡坡,长满杂草灌木。 项竹将沈欢拉倒身前,他侧头看看她,对她说道:“跟紧我。” 说罢,项竹和萧朗玉相视一眼,一起走进了那灌木丛生的陡坡里。 沈欢走在前,她每走一步,项竹都率先将她前头的灌木拨走。他个头比沈欢高,又是陡坡,顾得上沈欢,便顾不上自己,灌木带刺的枝条不断地抽打在脸上,项竹俊逸的面容上,很快便有了几道血痕,但他全程,一声轻哼都没有发出来。 萧朗玉和秦逸,只需顾着自己,除了衣服被划破不少,脸上倒没有什么伤痕。 灌木丛生的陡坡,走到及其艰难,即便有项竹护着,沈欢的衣服,照样被划破不少。几人身上只有中衣中裤,被划破,就意味着皮.肉外漏。 待走到陡坡尽头,出现一片树林,路也缓了不少。 夜里多少有些寒气,尤其是树林里,寒气混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来到平地上,项竹见沈欢衣服被划破几处,且林子里这般冷,他顾不上其他,脱下自己的中衣,直接给沈欢穿上。 沈欢一愣,看着他裸.露的上身,赶忙拒绝:“我用不着,你会着凉的。” 项竹强行按住她的手,蹙眉道:“我不冷,听话!”说罢,牵起沈欢的手,对萧朗玉道:“我们得抓紧走。” 几人没走出多远,但见四周围来一片火把,约莫三十几人,将几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没了去处。 几人心里一惊,这么快就惊动他们了吗? 只见王恬,背着手从人群中走出,冷笑道:“倒是挺能耐。” 萧朗玉眼睛盯着眼前众人,低声对项竹说道:“我想法子拖住他们,你们赶快走!你别怕,王恬是我爷爷的人,他不会伤我。” 说罢,萧朗玉递给秦逸一个眼色,两人直接上前,与来者混战在一处,项竹平日里只练过一些强身健体的剑法,对于实战上,实在是使不上什么力,只得想法子先出去,然后再回来救他们。 沈欢前后两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惊得不知所措,被项竹拉着,才知道挪步。 项竹拉着沈欢,从萧朗玉和秦逸撕开的口子里逃了出去,偶有一两人追上来,项竹勉强还能应付。 待突出重围,项竹看看萧朗玉,狠一狠心,拉着沈欢迅速逃离,决不能再一起落网,现在,他唯有先离开,才能有回来救萧朗玉的机会:“绍礼,你自己当心!” 萧朗玉顾不上回应,看项竹和沈欢走远,他瞅准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19 机会,狠狠一脚踹开秦逸身边的人,怒推他一把:“走!” 秦逸看看自己表舅舅,愣神间被一把剑划破了手臂。秦逸臂上吃痛,转身一个侧踢,将那人撂倒在地。 萧朗玉见秦逸还没走,忙急道:“快走啊,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秦逸双唇紧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追着沈欢和项竹的方向,迅速撤离。萧朗玉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前去追赶的人,全部拦住。 王恬在一旁看着萧朗玉跟人对待,眸色激动。 忽然,他捡起地上一把剑,他走上前,亲自与萧朗玉交手。 王恬将那把剑甩到了到萧朗玉手里,二话没说,继续与他交战。 越打,王恬眸中激动的神色越甚。 相似的眉眼,熟悉的招式,熟悉的剑法,甚至连握剑的姿势都一样,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到底萧朗玉不是王恬的对手,被王恬一个反手擒拿,打倒在地,数把剑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恬一把拨开那些剑,上前单膝跪地,撕住萧朗玉的衣领。他的双眸因激动而泛红,只听他嘶吼道:“说!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你们的大肥章,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爱你哟,么么哒一个!啵~ 这个事件,是有作用的,大家看着辛苦了,咱们发一波红包吧,老规矩,留评就有! 67、67 ... 萧朗玉唇角挂上一个疲惫的笑意:“保我无事, 你会知道……” 说罢,方才打斗耗空了力气的萧朗玉, 乏力的闭上了双眼。 王恬看着萧朗玉的眉眼, 心绪难以平静。良久, 他冲手下挥一挥手:“带他回去治伤, 都仔细些,别伤着他。” 这时, 有一手下问道:“将军,其他人呢?追不追?” 王恬看看项竹三人逃离的方向, 将目光收回, 落在萧朗玉身上,眼下,萧朗玉的身份,比朝廷部署更吸引他, 他摇摇头:“不必追了。” 说罢,一行人驾着萧朗玉, 回了山林深处的大本营。 项竹牵着沈欢的手跑了一段, 沈欢实在是跑不动了,前后两世,她一直被项竹娇生惯养,哪里经历过今日这般变故,吊着他的手臂,恳求道:“义父,我真的跑不动了……” 项竹将沈欢虚抱在怀里, 抬头看看,他们身处密林深处,浓密的树叶遮住了天空,不见星星不见月亮,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这么漫无目的的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等明日出了太阳,能够辨别东西南北时,才好想法子回去。 项竹四下看看,看到一处凹下去的小坡,正好可以藏身。他忙对沈欢道:“咱们去那边。” 沈欢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项竹扶着沈欢,一起走下小坡,刚刚站定,沈欢便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项竹亦在她身边坐下,借着细微的光线,沈欢看到了他脸上以及身上被灌木条抽出来的血痕,一时间,心里头心疼万分。 她伸出手,小心的去触碰他的伤口,却又不敢挨上:“义父,疼吗?” 项竹笑着摇摇头,安抚道:“小伤,无事。” 他总是这样,什么苦都往自己心里咽,不叫她觉察出来半分。想着,沈欢抱住他的手臂,侧头枕在了他的肩上,眸中隐有泪光:“等咱们回去,我每天都给你上药……” 项竹侧头看看她,嘴角挂上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时,沈欢打了个喷嚏,不由将身子缩了缩。 夜间山林里寒气大,方才又跑出了一身汗,这会儿一休息,浑身都开始渗凉意,冒鸡皮疙瘩。 项竹觉察到,问她:“冷?” 沈欢点点头,项竹看看她,微微垂眸,他委实不愿小姑娘冻着,明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一旦冻生病,在这种条件下,会很麻烦。 他想了想,将腿岔开,拉过沈欢的手臂:“过来,我抱你。” 沈欢愣了愣,小脸却还是不自觉一红,她看看项竹,站起身,坐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她将自己身上,项竹方才脱给她的中衣,脱下来给他披上。 项竹赶忙制止,沈欢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胳膊上的也就罢了,主要指肋骨处的破损,里面白皙的皮肤隐隐可见,他可不愿沈欢穿着破损的衣服到处走,忙道:“你衣服破了,得穿着。” 沈欢怎么能忍心让他一直这样裸着上身呆在山林里,执意将衣服给他披回去:“怕什么?就我们俩人。你抱着我,旁人就看不到了,你不能冻着,穿上吧。” 给他穿好衣服,又帮他把带子系上,不等他再说话,沈欢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背倚着他坚实的胸膛。 沈欢的话,让项竹心底微微一震,就我们俩人,所以都不避嫌的?这话,怎么听,都是拿他当自家男人的感觉,而不是养父! 项竹眨巴两下眼睛,伸出手臂,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双手交叉握住她的手腕,尽量不让她冻着。 他身体的热量卷着熟悉的松木香传来,温热取代了寒意。沈欢忽然就有点儿贪恋这般的时刻,若非如今的处境,他怎会主动这般抱着自己? 沈欢看着项竹的手,不由失笑,只握手腕,不握她的手,方才又不是没牵过。虽然暗自腹诽,但她唇角仍旧有笑意,微微侧头,额头贴上了他的侧脸。 她身上淡淡胭脂香气,在他呼吸间缭绕,这般的女儿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怀中的人,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而是一名已经及笄可以嫁人的女子! 项竹微微垂眸,自上而下的看着她,她长如帘的睫毛,巧如山的鼻尖,在夜光中隐约可见,女子配上夜色,两者交合,在他眼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项竹的目光不自觉便被吸引,一直这般望着她,眉宇间,若有所思。 这时,身后山林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俩人的心,当下悬了起来。 项竹冲沈欢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沈欢会意,连忙屏气凝神。 项竹细细听着动静,似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小坡,接着微弱的光线,去观察来者。 待看清楚,项竹连忙压低声音唤他:“弘杉,过来!”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0 秦逸听到项竹的声音,心头一喜:“项叔父,是你吗?” 项竹应下,秦逸赶忙寻着声音找了过去,他捂着手臂上的剑伤,指缝里都是殷红的血水,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见秦逸过来,项竹复又将自己中衣脱下,让沈欢穿上。 秦逸走下小坡,脱力的躺在坡上,两眉深锁。项竹连忙问他:“你表舅舅呢?” 秦逸喘着气回道:“表舅舅被他们带回去了。项叔父,我们得赶紧往金陵送消息,叫人回来救他。” 项竹闻言,心陡然落进了谷底。他拧眉神思,倘若等金陵那边的人过来救他,怕是得等好些时候。 这样不成,等出去,一面派人去送消息,另一面他得让手底下那些镖师,想法子先来救萧朗玉,虽说王恬是他祖父的旧部,可是人心难测,不能确定王恬是否会保萧朗玉平安,挚友在他人手上,他不能坐以待毙。 项竹正在想着法子,却听沈欢惊讶的说道:“秦公子,你受伤了?” 秦逸点点头:“被人伤了一剑。” 项竹这才注意到,秦逸捂着伤口的手上,满是鲜血,在黑夜里,呈现出一片暗红的颜色。 沈欢忙从身上项竹的中衣上扯下一圈布条,走上前,在秦逸身侧蹲下:“秦公子,你忍着点儿疼,我给你简单包一下。” 秦逸看看沈欢,点点头应下,随后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 沈欢小心的将他衣袖伤口处撕开点儿,口中咬着布条的一端,一手扶着秦逸的手腕,一手将布条缠到他的伤口上。 为了止住血,沈欢缠的比较紧,秦逸吃痛,一双俊眉,不由蹙了蹙。但他愣是咬紧牙关,在沈欢面前,一声儿都没有喊疼。 初初长成的秦逸,这是头一回与女孩子近距离接触,还是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孩子,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甜蜜。 夜色下,沈欢认真的面容,格外惹人注目,初时,秦逸的注意力,尚在胳膊上,可是后来,他那一双眼,定定的落在沈欢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虽然布条缠得紧,可是少女温柔的动作,让他没觉得太疼,每一下,都在牵扯他的心。 秦逸直勾勾的目光不加掩饰,让一旁看着的项竹,心里头有些不大舒坦。除了作画那次,他都没这般看过欢儿,这臭小子是找抽吗? 想着,项竹走上前,从沈欢手里接过布条:“我来。” 沈欢点点头,将位置让给了项竹,自己站去了一旁,秦逸的目光随之移走,依旧落在沈欢身上。 项竹看了一眼秦逸,见他仰着头在看沈欢,手下忽然用力。 秦逸嘶了一声,拉回了注意力:“项叔父,你轻点儿。”暗自撇嘴,男人上手果然没有女孩子温柔。 项竹冷声回道:“轻了止不住血。” 说罢,将剩下的布条三下五除二缠完,在他臂上打了个结,起身说道:“好了。” 秦逸看看手臂,然后看向项竹:“项叔父,我们接着走吗?” 项竹看看秦逸,无奈道:“走去哪儿?你辨得清方向吗?先在这儿呆着,等明天出太阳吧。” 秦逸点点头,转头对沈欢说道:“沈姑娘,方才谢谢你。” 沈欢笑笑:“小事,秦公子不必挂怀。” 项竹略勾唇笑笑,他也给秦逸包扎了,怎么不谢他?摆明了没事跟欢儿搭话。 想着,项竹走远两步,离秦逸有了些距离,然后在地上坐下,冲沈欢伸出了手:“来!夜里寒,我抱你。” 沈欢点点头,走过去,将手放进他的手中,项竹一把握住,还像刚才那样,坐进了他的怀里。 许是秦逸在的缘故,项竹也不知为何,将沈欢抱得更紧,仿佛是故意做给秦逸看得。 秦逸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面上并没有什么异色。项叔父是沈姑娘的义父嘛,比沈姑娘大那么多,是她的长辈,且从小养大,现在这般处境,他抱自己女儿无可厚非。 只是暗自羡慕,若是他以后的夫人,也是这般温柔的佳人,那该有多好? 想着,秦逸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布条,唇角不由勾起一个笑意。 沈欢靠在项竹温暖的怀抱里,不觉便有些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项竹将人箍得更紧些,在她耳畔轻声道:“困了就眯一会儿,义父守着你,别怕!”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让沈欢那里痒痒的,她侧仰头,看着他笑笑,点点头,在他怀里合上了双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凭借这点儿光线,项竹辩清了方向,虽然不知道泊南崖确切的方位,但大致是在东面,一直朝东走,应该能走出去,不管到哪儿,先出去,再想法子回泊南崖。 想着,叫了沈欢起了,和秦逸一起,继续往山下走去。 太阳从东方升起,林间照进明媚的晨阳,项竹身上的血痕更加清晰可见,沈欢看着,暗自揪心,当然也顺道看清了项竹的身材。 宽肩细腰,他虽然瘦,但平日也有练习强身健体的剑法,所以身上该有肌肉的地方,一处也没拉下。 他身上带着血痕,和一些在林间沾上的泥土,这让他的俊逸里,平添了一份刚毅,这种感觉,是往日清雅的他,所没有的。 只是这种时候,看着这样的项竹,沈欢当真也心猿意马不起来,只想着赶紧出去,赶紧给他上药。 走了也不知多久,太阳已经到了半空中,三人又累又饿。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大票人的声音,但听一个汉子高声喊道:“你们,往那边搜,你们去那边。” 三人闻声一惊,怕是王恬的人追了上来,赶忙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明朝散发弄扁舟、〃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谢谢两位老板的滋润。啵叽一个~ 68、68 ... 三人透过灌木丛, 警惕的盯着不远处,一堆身着镖服的人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项竹看清来者, 悬着的心陡然落地, 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忙起身唤道:“孙毅!我们在这儿!” 孙毅闻声看来, 亦是惊喜万分,所有人加快脚步, 忙朝项竹等人赶来。 项竹看一眼沈欢的穿着,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1 扣住她的双肩, 扳过她的身子, 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背后对着众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待孙毅等人走近,项竹转头说道:“先递三条肩披过来。” 孙毅闻声, 忙解下肩披,见项竹裸着上身, 他顺道将自己外衣脱给了项竹, 身边两人亦是解下肩披,孙毅全部接过,递给项竹。 项竹接过,一条递给秦逸,看一眼灌木丛外:“你到那边穿去!” 秦逸哦了一声,出了灌木丛,到外面将项竹递来的肩披披上。 见秦逸走远, 项竹脱下沈欢身上他那件破损的中衣,将孙毅递来的外衫给沈欢穿上,再将肩披给她披上。 将沈欢打点好,他自己复又将那件中衣套好,披上肩披,这才牵着沈欢,从灌木丛后出来。 孙毅忙上前一步询问项竹:“三爷,你们可都还好?” 项竹点点头:“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孙毅做了个摊手的动作,示意这边走。 一行人边往回走,孙毅边解释道:“昨日一早,许安就急匆匆地跑来找我们,说是三爷你们在院里失踪了,你们各自房间的地上,还发现了未燃尽的迷烟。许安说您院里来了朝廷的人,弟兄们估摸着,是不是前朝余孽干的,紧着就上山找,这都一天一夜了,可算找着你们了。” 项竹松了口气,幸好许安机灵。想起萧朗玉仍在险境中,项竹的心情依旧紧绷,他对孙毅说道:“孙总领,等下回去,得拜托你走一趟金陵,送两条消息出去。” 孙毅闻言愣住,为难道:“三爷,真是不巧。出泊南崖的路,被东瀛贼寇封死了。” 项竹闻言,心头犹如锤击,眉宇间隐有怒火:“怎么回事?凉朝境内,怎能任东瀛人如此横行?” 孙毅叹口气解释道:“是昨日的事情。驻扎在这边的军队不多,官府现在正在同贼寇周旋。我探到的消息,说是这波贼寇,是前朝余孽联系的,您那位朋友一到,他们便封了泊南崖……三爷,他们很有可能,打算以泊南崖为起点,发动叛乱。” 项竹闻言,不由驻足,深深叹了口气,家国大事,他使不上力,但是萧朗玉,他一定得救! 他想了半晌,现在不清楚山上那波余孽的人数,得先派人去查探,并看看萧朗玉的情况,等摸清那些人的底细,再想合适的法子,找机会将萧朗玉救出来! 想到此,项竹给孙毅指了王恬等人盘踞地点的方向,对孙毅说道:“先安排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将那边的底细摸清楚,人数,以及他们的行动迹象,都要掌握到。” 孙毅点头应下,当下就点了四个人,按照项竹所指的方向赶过去。 一行人继续往回走,一路上,项竹依旧愁眉不展,现在该怎么将消息送出去? 沈欢知道项竹的忧虑,她也万分忧心萧叔父的情况,到底怎么才能将消息送出去? 之前项竹带她看过很多史书,史书上经常有类似的事件,某个质子要夺皇位,倘若自己能力不足,便会借助他国的力量,现在那波前朝余孽,明显是想借助东瀛人,来完成他们的计划。 东瀛人封锁了泊南崖,除了他们自己人,恐怕现在谁也出不去。 想到这儿,沈欢忽然灵光一现,对啊,他们出不去,东瀛人自己人还出不去吗? 想到此,沈欢忙捏一捏项竹牵着她的那只手:“义父,你一直在和东瀛人做生意,倘若找个东瀛商人,许他一些好处,让他想法子将孙总领带出去呢?” 项竹闻言,忽然笑了,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握住沈欢的手不由紧了紧:“欢儿,你当真是我的小福星!” 秦逸亦是被沈欢的机智给惊住,难了大家半晌的大难题,居然被她想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像一本读之不尽的书,总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项竹忙问孙毅:“孙总领,咱们手上我记得有两个会东瀛话的,泊南崖应当有不少落脚的东瀛商人,你可知他们经常在何处出没?” 孙毅点点头:“我知道,泊南崖有一家东瀛人开的酒楼,东瀛商人,基本都会在那边落脚!” 项竹闻言,连连点头:“好,好。咱们一回去,你就让会东瀛话的人去那边找人。就说紧要出泊南崖运货,无论他们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应下。” 项竹转头看看沈欢,冲她会心的一笑,牵紧她的手,扶着她走下山的路。 秦逸跟在沈欢身后,一直看着沈欢的背影,眼神渐入向往,沈姑娘漂亮、温柔、聪慧,这不就是他理想中的夫人,该有的样子吗? 情窦初开的秦逸,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和一个心爱的女子,一起在散步,一起游湖,在桃花树下摘下鲜花戴在她的鬓边…… 只是从前,幻想中的那个人,没有脸,而现如今,渐渐与沈欢的面容重合在一起,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逐步留下烙印! 回到泊南崖,孙毅紧着就去办项竹交代的事。 而沈欢已觉累瘫了,一回到宅院里,项竹便让许安去请了大夫,重新清理包扎了秦逸的伤口,然后秦逸便先回房休息。 沈欢虽然累,可是她放心不下项竹,大夫给了他治疗损伤的药膏,需得帮他上药,毕竟后背也有伤。 沈欢换了衣服,没来及沐浴,便紧着来到项竹房间,拿起药瓶:“义父,我给你上药。” 项竹笑笑:“没事,都是小伤,我自己可以,你回去睡吧。” 看着项竹脸上的伤,沈欢连忙摇头,眸色中隐带恳求:“让我来,好不好?” 项竹看着沈欢,不知为何,没了拒绝的能力。 见他默认,沈欢拉了他到椅子边上,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坐下,然后便去解他中衣上的系带。 项竹忽然伸手握住沈欢的手,微微侧头,略有些艰涩的说道:“欢儿,不妥……” 现在不是特殊处境,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在她面前裸着上身。 沈欢抿抿唇,并没有撤手,小声嘟囔道:“都看过了……”说罢,从他手中抽出手,绕过去,将他中衣上的束绳拉开,然后从他肩上,将那件破损的中衣脱下。 项竹合目苦笑,他和欢儿之间,怕是再也说不清楚了,以后……她要如何嫁人,他又如何另娶,都会成为极大的困扰,他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2 办?满心里唯有烦乱。 沈欢将衣服放在一旁,打了些热水,将棉巾浸湿,拧成半干,从他后背开始,在他上身伤口附近的皮肤上细细擦拭,边擦边说道:“大夫说你这几日不能沐浴,我先给你擦擦,然后再上药。” 项竹看着眼前的地面沉默不语。 沈欢给他擦完后背,重新将棉巾洗了,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去擦他前身。 他本可以自己来,但是不知为何,身子里就像灌了铅,一动也不能动。 他望着眼前,给他认真擦拭身子的沈欢,忽然想起了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境。 心头一荡,一股热流沉入丹田,刹那间,恍然生出将她揽入怀中的渴望! 念头一腾而起,项竹喉结一动,放在腿面上的手陡然握成了拳,生怕自己一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他努力将目光移去别处,可是眼前,仍然是沈欢方才的身影,和那些梦境里的场景纠缠在一起,在他心间来回不断的闪烁。 面对沈欢,这是第一次,梦境里潜藏的渴望移到现实中,他恍然发觉,心里有些东西,他已经有些压不住,且正在以不可控制的速度疯长。 在他正是心绪浮乱不堪间,沈欢已打开药瓶,在指尖上沾了药,小心的往他伤口上抹去。 她指尖在他身上抹擦带来的酥痒,混着伤口上丝丝疼痛传来,这种奇异的感觉,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觉自己身下起了反应。 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他应该起身走人,可是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胭脂香气,就好似带着蛊毒的魔障,让他神魂相离,无法左右自己的行动。身子根本不听理智使唤,只想离她更近一点…… 沈欢给他身上擦完药,去给他擦脸上的,见他头别去别处,说道:“义父,你脸转过来,我要给你上药。” 项竹将脸转回来,面朝她,干涩的笑笑,气息有些不稳。 沈欢指尖复又蘸了药,俯身凑上前,细看他脸颊上的伤口,仔细给他上药。 眼前,便是那双饱满欲滴的唇,时而轻抿,时而微张……项竹喉结不由一动,放在腿面上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过了半晌,沈欢上完药,站直身子,将药瓶放去一边,看着他笑笑:“好了!你睡觉的时候小心些,别蹭到。你休息吧,我也会去睡会儿。” 说罢,沈欢转身往门口走去,看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项竹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跟着抽离,让他万分不舍。 在她临出门前,项竹着了魔一般的开口轻唤:“欢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可人的地雷,感觉被你包养了,爱你!无以为报,得空加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巨型大宝贝、super_e、〃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爱你们! 话说我这周上了个叫广告位的榜,听说会被有的浏览器屏蔽,数据不动,心特别的塞,感觉都没动力码字了……(>﹏<) 69、69 ... 沈欢不解的驻足回头:“嗯?”大眼睛迎上了他的目光。 看着沈欢清澈的眼底, 他心底忽对自己生起强烈的厌恶感,他这是做什么? 他干涩的挑起嘴角, 冲沈欢笑笑:“你好好休息。” 沈欢微微撇嘴, 就这事?还需要特意叫下她来嘱咐?沈欢狐疑的看看他, 可在这时, 项竹已将目光移去别处,沈欢没能从他的神色中觑到半分其他内容。 沈欢无奈的微微耸肩, 冲他抿唇笑笑:“你也是!” 说罢,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确实累极了, 需要好好睡一觉。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无需再掩饰自己的目光,双眸直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神色间,大喇喇的写着一个字——惑! 昨夜抱着她的情形、方才她给自己上药的情形、她幼时亲自己脸颊的情形……这一切回忆, 混着那些迷乱的梦境, 恍如清明时节的纷纷细雨,细微而又繁杂的在落进他的心间。 他走到塌边,扶着榻沿坐下,望着睡榻里侧她的画像,心间满是奇异的感觉,一想起她来,心跳便会落空, 陡然下沉。 他某不是爱上了她?念头起,项竹冷嗤一声,怎么可能?他如何会有这般荒唐的念头?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有一个可能,他也是人,年龄到了,怕是内火压不住了。 想着,项竹扶膝起来,走进了净室,大夫说他这几天暂不能沐浴,他自然不是去净室沐浴。 在净室门后,他伸手解开了自己中裤上的带子…… 良久,净室里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一颗汗珠划过他额角跳动的青筋……项竹一手搭在墙壁,额头抵在小臂上,他闭起眼睛,深深吸气,将紊乱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只盼着,以后不要再对不该起心思的人,生出这般难以启齿的念头! 下午,三人都好生睡了一觉,快到傍晚时,孙毅来到项竹房间门外:“三爷,您起了吗?” 项竹刚穿好衣服,尚未束发,他将门拉开,将孙毅请进了屋里,倒上茶:“事情办得如何?” 孙毅并不敢喝项竹的茶水,恭敬的回道:“回三爷,跑了一下午,大多数上课都不愿与自己国家的人起冲突,所以拒绝了,但是,有一个人说是愿意帮忙,只是他提的条件……” 项竹蹙眉:“什么条件?” 孙毅微叹一声:“那个人曾经在东瀛,从三爷手里收过丝绸,所以……这一次,他要三爷您,分他半杯羹。” “说清楚,怎么分?” 孙毅看看项竹神色,接着说道:“他说,江南您联系的丝绸商客,转介绍给他,而且,介绍给他的,您不能再去,他估计是想独占。” 项竹捏着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他蹙蹙眉,对孙毅说道:“你去跟他说,只要能顺利带你出去,便满足他。为确保他不会得寸进尺,你去的时候,定要先要价还价,最后要让他写个凭据。” 孙毅点点头,紧着便去办这件事。孙毅刚走,沈欢便来到了项竹这边,见他愁眉不展,走上前给他揉太阳穴,关怀道:“义父,东瀛那边的商客谈成了吗?” 项竹点点头,没有给她说那些烦心事:“找到了愿意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3 帮忙的商客,孙毅正在同他谈。” 沈欢见他笑容疲惫,心知对方条件怕是很苛刻,但是为了救萧叔父,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这些事情,即便是他详细告诉自己,自己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与其一直缠着他问来问去,不如给他解解乏。 想着,沈欢拉了一张带靠背的椅子过来,放在窗下,然后对项竹说道:“义父,你坐过来,我给你通通发,会很舒服的。” 项竹笑着点头,走过去坐下,双腿提起来,搭在窗下的矮柜上,整个人半躺在椅子上,两手交叠放在腹上,瀑布般的长发在椅子后长长垂下。 沈欢在他身后站定,纤细的十指伸进他浓密的发丝里,一点点帮他揉着头顶。 项竹闭目养神,任她十指在自己发间穿梭。许是现在两人衣着得体的缘故,也或许是他方才……总之,这会儿他到没起什么反应,只是心里头愈发贪恋欢儿对他的关怀和温柔。 秦逸正好睡醒。未受伤的手臂抬起来揉着眼睛,他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他房间的窗户,正好在项竹房间的斜对面,项竹房间又没有关门,透过门扇,他正好看到屋内沈欢给项竹通发的样子。 见项竹舒适的半躺在椅子上,而她那般温柔的给他通发,秦逸心底里,忽然万分的羡慕。项叔父真有福气,是沈姑娘的义父,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这般给自己通发,那该多好啊? 秦逸向往的看着远处的如诗如画的景象,心底里,已经渐渐认定,沈欢便是他心目中最理想夫人的模样。 等成功救出表舅舅,回到金陵后,他便找家中长辈,前去项府提亲!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让项叔父看好他,这样提亲时,会容易很多。 听闻项叔父很疼爱这个义女,反正无论如何,要想娶沈姑娘,都得要过项叔父这关。 趁着这些日子住在这里,正好找机会好好在项叔父面前表现表现,当然,也得对沈姑娘好,若是她对自己没有意思,做再多都是徒劳。先好好表现,等回到金陵,就找机会跟沈姑娘表明心意。 半个时辰后,孙毅再次回来,告知项竹条件已经谈妥,并且拿回了凭据,项竹将萧朗玉让带的两条消息告知孙毅,让他今晚,就由那东瀛商客带着启程,赶回金陵。 一起晚上吃完饭,秦逸忧心萧朗玉的情况,便问项竹:“项叔父,事情如何了?” 项竹不想沈欢为他担心,不愿让沈欢知道,于是便对秦逸说:“你陪我出去走走。” 秦逸嗯了一声,跟在项竹身后,走到了院外。 二人绕着宅院踱步,项竹将今日的事,详细告知了秦逸。 这期间,项竹发现,秦逸听他说话时,态度非常的恭敬,且问话之时,必有谦称,这叫项竹心里微有些不舒服,他有那么老吗?需要小年轻这般小心得敬着。 项竹哪里知道,秦逸满心里都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好为以后提亲做准备。 两人走的很慢,说完这些事,两人刚走到宅子后墙下边,还有一半路程,才能绕回前门,秦逸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 只见他嘴角含了自信的、得体的笑,向项竹问道:“项叔父,您可知秦成旭大人?” 项竹点点头:“听过,任卫尉,九卿之一,掌管京师巡缴。” 秦逸嘴角露出笑意:“那便是我祖父。”言下之意便是,我出身名门。 项竹看了秦逸一眼,心中不解,他忽然提起这做什么?他虽不知秦逸此话何意,但也礼貌的嗯了一声。 秦逸接着说道:“我是家中嫡长孙,长辈们都很重视我。”言下之意,我很会投胎,不仅出身名门,而且还是嫡出。 项竹虽不在乎自己庶子的身份,但是从小到大,庶出带给他的艰难,却从未因为他的不在乎而消失,陡然听到秦逸隐带炫耀的语气,在他面前说自己是嫡长孙,还是像根刺一样,刺进他的心里。 项竹略低眉笑笑,嗯了一声。 秦逸见项竹不排斥,接着表现道:“我这次跟表舅舅出来,就是历练,如果做得好,兴许我一会去,便能得举荐,先去光禄勋手下的后备班子里历练。”此话是讲,我前途无量! 此时的秦逸,在项竹眼里,就是那一只在雌性面前,使劲开屏的孔雀,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炫耀他那一身油光锃亮的毛。 项竹听到这儿,渐渐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他莫不是看出来欢儿心思在自己身上,故意找机会来跟他叫板的吧? 这一次,不等项竹回应,秦逸接着说道:“我在府中见过庶出之子的艰难,所以我素来厌恶纳妾的行径,我秦逸早已发誓,此生只待一人好,绝不纳妾!以我嫡子的身份,定能护她在府中不受欺负!” 这话是说,我本人对感情也很靠谱,绝对是良人,而且,嫁我,在府里地位高,没人敢欺负! 可是落在项竹耳中,这话又是别的味道。 秦逸今日说了四条,论门第,人家是九卿家的公子,他是四品县伯家的;论出身,人家是嫡长孙,他是庶三子;论前途,人家即将入朝为官,他是人人瞧不上的商户;论在府里的地位,嫁秦逸,未来是当家主母,嫁他则处处受人排挤…… 二十七年来,今日是头一回,项竹心底生出处处不如人的感觉,仿佛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除了让手中银钱宽裕了些,别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庶出依旧是庶出,被人瞧不上依旧瞧不上,在府里该受排挤照样受。 这些年,欢儿跟着他,在项府里也受了不少罪,若是他能有秦逸这么个身份,欢儿又怎会被人随意欺负嫁祸? 秦逸今晚的话,当真是句句刺心! 神思烦乱间,两人已经走到正门处,项竹当真不想再去看浑身闪着金光的秦逸,只道一句:“早些回去休息。”便自己转身回了房。 秦逸看着项竹的背影,微有些发愁,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在项叔父面前表现了,可是项叔父看起来,神情没什么变化,莫不是瞧不上他? 秦逸忽就觉得有些艰难,看来,要想讨好项叔父,得在他身上,多下点儿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钟爱小甜饼、23658921两位小天使砸的地雷,么么叽,爱你们!说好的加更……我先欠着,我抽空出来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4 ,一定补上!最近在外地,忙成汪~加更先欠着,红包可以发,老规矩,本章下留评就有!不过最近太忙,我明晚更新时,统一给本章下留评的大家发红包哈~么么叽~ 谢谢以下亲爱的小天使浇灌的营养液,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名字没显示,是不是我这边抽了,我今晚暂时先复制上来!么么叽,爱你们! 70、70 ... 沈欢在擦拭窗边一盆君子兰叶子上的灰尘, 正好撇见项竹面色不渝的回屋,她心底一沉, 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儿。 想着, 她放下手中东西, 对着镜子看了看仪容, 这才去项竹屋里找他。 沈欢推门进去,见项竹立在窗边,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兰草的叶尖,神情若有所思, 浑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沈欢走上前去, 在他身边停住,捏了他的衣袖,轻轻拽拽:“义父,你怎么了?” 项竹闻声侧头, 这才注意到她,他勾唇笑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没发觉。” 沈欢关怀道:“你心情不好, 可是又有什么事?” 项竹看着她的大眼睛, 想起方才秦逸所言。 面对她,他的心底深处,忽地生出一股自卑感。 他第一次没有逃离沈欢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欢儿,这些年,你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曾后悔?” 说罢, 他一直瞧着她的神色,仿佛要将她每一个神情变化都捕捉在眼里。 答案不是很明白吗?她自然是不曾后悔的,而且,他把她养着这么好,她受什么委屈了? 想到此,沈欢忙道:“不啊,能和义父在一起,欢儿很知足。义父……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从不问这种话的?” 项竹微叹一声,微微俯身,靠坐在身后的矮柜上。 这样一来,他看起来和沈欢一样高,他平视沈欢的眼睛,在她长大后,难得的伸手去抚摸她的鬓发。 沈欢心头泛上一股甜意,微微侧头,去迎合他的抚摸。 项竹修长的手停在她的鬓边,徐徐说道:“我是庶出,在府里没有地位,这些年,他们敢三番五次找你麻烦,无非也是因为我在府里不得脸的缘故。” 他顿一顿,接着说道:“我要想真真切切护你周全,就要做出比现在更多的努力,要站得更高才行……而做到这些,对于我来说,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倘若在这之前,你遇到一个能给你身份保护的人,你……” 你会不会离开我?可最后这六个字,项竹问不出口,总觉得这话不是他身为义父该问的。 秦逸的条件,方方面面来讲,都是择婿极好的人选,有这样的人出现,他该为欢儿高兴才是,可他为何心里头却不舒坦,许是一手养大的孩子,舍不得她嫁人。 沈欢见他欲言又止,话虽未说完,但是沈欢却听懂了。他是怕自己现在翅膀还不够硬,自己却在这时遇到个条件比他好的人,然后另择高枝去。 当真是傻话!沈欢心里头暗自嘲笑他,与此同时,却也非常欢喜。 他虽然没有对自己表明的心意做回应,可是今日这番话,却是唯有对心爱之人才会有的不安全感,哪个当爹的会没事跟自家闺女说这种话? 沈欢抿唇笑笑,佯装听不懂,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说道:“要是能遇到能保护我的人,怕是都不用我说,义父你肯定会比我更高兴,然后急着给我说亲呢。到时候,我肯定听义父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这、这样啊……呵呵……”项竹收回抚摸她鬓发的手,面上极力维持着笑容,可是心里头,酸水直冒! 但他仍旧不住地安抚自己,瞧瞧,当初就觉得她表明的心意不能应,果不其然,这才多久,她就转了性子,还是自己比较有先见之明! 话虽这般说,可是心底深处那份跌入谷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沈欢一直看着他,见他虽然笑着,可是嘴角却不住的抽搐,可见这笑,他装的有多难受? 沈欢实在不忍心了,凑上前一步,伸出指尖,挠挠他的脸颊:“我刚瞎说的……” “嗯?”项竹脸上别扭的笑容,当下就不见了。 沈欢狡黠的一笑,冲他一挑眉,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撒娇道:“难道在义父眼里,只有出身好的人那才叫护着吗?在欢儿眼里就不是!这些年来,你为了我扛了多少压力,我一直都知道。别人需得借助自己的身份才能将我护好,可是你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做到。旁人出身再好有什么用,在我沈欢眼里,义父只有一个!” 说罢,沈欢得意的看着他,这下满意了吧? 项竹刚从冰窟窿里出来,这又一下子掉进了蜜糖罐子里,脸上的表情当真有点儿跟不上。 看着沈欢愣了半晌,他方才笑了出来,想想方才被沈欢作弄,忍不住伸手,像儿时那般揪住了她的鼻子,沈欢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被揪成了狐狸眼儿。 小姑娘求饶的声音照例在耳畔响起:“啊啊啊,义父,疼疼疼。” 项竹见她眼泪花都出来了,这才笑着松开了手。沈欢忙后退一步,委屈的看了项竹一眼,自顾自的揉自己鼻头。 项竹看着眼前身影纤细的少女,心头忽地生出一丝暖意,方才秦逸带给他的压迫感,尽数消散。 他是庶出没有错,他是商户也没有错,出身地位都不如旁人这也没有错。 可是,他再不济,眼前的人,他也稳稳当当的养大了不是?不仅养大了,还养的这般宛如天仙。 秦逸那个臭小子,凭什么惦记她?凭什么跟他叫板?她长这么大,吃了秦家一碗饭,还是喝了秦家一口水?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空手套白狼,他秦逸委实太嫩! 想到此,项竹心头再无不快,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唇角隐有笑意。 傍晚最后一缕橘色的夕阳照进窗口,正好照在俩人头上的玉竹簪上,在那翠绿的竹簪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 项竹四下看看,笑着问她:“晚上我们做什么?” 沈欢想了想,说道:“快到盛夏了,你教我画池荷好不好?” 项竹点点头,从矮柜上站起身:“你研墨,我裁纸。” 沈欢点头应下,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往砚台里加了水,揽起衣袖,拿起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5 墨,仔细的研着。项竹则在桌侧裁纸,俩人各自认真做着手下的事。 准备妥当,项竹将纸在沈欢面前铺好,站在她的身后,手臂绕到她的身前,边在纸上白描轮廓,边讲解道:“先画正中这一瓣,将花的位置定下……” 他的呼吸就落在头顶,沈欢仔细听着,半晌后,项竹将笔递给她:“你试试。” 沈欢接过,在他画的那朵旁边,照着模样学着画。项竹本看着沈欢的笔尖,忽觉一道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他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正见敞开的门扇,对着秦逸的窗户,而秦逸正在窗中看着沈欢,满目的着迷。 项竹看了看,收回目光,不动神色的吩咐道:“许安,去将门关上,天色已暗,怕是要进蚊子了。” 许安嗯了一声,便前去关门,秦逸的视线被挡在门外,小少年微叹一声,失望的离了窗边。 项竹又对许安说道:“弘杉臂伤未愈,明日起,他的茶饭,都送去他自己房里,莫要怠慢,让他好生养着。” 如此这般,秦逸便没机会再近距离接触欢儿了吧? 项竹勾唇笑笑,自己接着低头,去看沈欢画的白描。然而努力作画的沈欢并不知晓,方才她的义父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挡了她一朵鲜嫩的桃花。 画至一半,忽然传来敲门声,项竹道一声进,门扇被推开。 一见来者,项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起身过去,详细问道:“如何?王恬那边的部署摸清楚了吗?” 来者正是前几日,派去查探王恬部署的那几位镖师中的一人。 那镖师地上一张羊皮纸,又递上一本沾满泥土的册子:“回三爷,他们落脚点的地形图,我等已经标示在羊皮纸上,这小册子上,是这几日他们轮班的部署。几时起,几时操练,巡逻范围,多久换班,都记录在册。” 项竹接过两样东西,连连笑着点头:“好,有了这两样东西,很快就可以救出绍礼。” “对了,我那位朋友呢?可有发现他的踪迹?”项竹紧着问道。 那镖师回道:“回三爷,自那日人被抬进屋里,便没见着出来,但是那屋里,有大夫出入,想来他们并没有薄待您的朋友。” 项竹闻言,眉心依旧紧锁,听闻这边的东瀛贼寇,亦是王恬联络,想必等官兵到来,这些东瀛人也会成为敌手。 想到此,项竹对那镖师说道:“还得劳烦各位兄弟一件事。” 三爷平时待他们不薄,此时他有吩咐,他们自是赴汤蹈火:“三爷直言便是。” 项竹蹙眉道:“仅仅只有山上的部署还不够,我需要你们再拿到东瀛贼寇的部署,以及他们手中武器粮草的贮备,可有难度?”多掌握一点情况,救回萧朗玉的胜算就大一分。 那镖师道:“我们可以试试。” 项竹抿唇,伸手拍拍那镖师的肩头:“那就劳烦兄弟们了!” 那镖师领命而去。 几日后,派出去的人,带着东瀛贼寇的部署,回到了项竹院中,将所能查到的一切,都交给了项竹。 而孙毅这边,他快马兼程,一路上沿途换马,前后大抵十几日的功夫,他便带着一位头戴墨色斗篷的人,在这一日子夜时分,出现在项竹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亲爱的小天使“汐憬”“super_e”“最爱_微笑”“可人”“明朝散发弄扁舟”浇灌的营养液,好滋润啊~么么叽~ 谢谢亲爱的可人投得地雷,小脸一红,向你比心心 71、 子夜时分, 项竹早已睡熟,却被门外许安的敲门声叫醒:“三爷, 金陵来人了。” 项竹惊醒, 忙下了榻, 拉过外衫披在肩上, 点了灯,紧着前去开门。 见三爷开了门, 许安识趣的退了下去,孙毅身旁的那人, 摘下了头上的斗篷。 两鬓微白的萧雨歇, 出现在项竹面前,神色间微有些疲惫:“谦修。” 这次见到萧朗玉祖父,项竹心里完全是和以前全然不同的感觉,这可是名传两个朝代的豪杰人物。 项竹恭敬的给人行了个见长辈的礼, 将人请进了屋。 萧雨歇在椅子上落座,项竹倒茶递过去。 屋内昏黄的烛火将萧雨歇的面容照的阴晴不定, 手臂搭在桌边, 看向项竹:“玉儿行事总是欠周全考虑,这次害你们陷入险境,都是他的责任。所幸都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家人交代。” 项竹闻言失笑:“您言重了,绍礼是我挚友,我与他之间, 这当真不算事。” 项竹将镖师拿回来的地形图和部署递给萧雨歇:“这些是我这几日查到的,萧祖父打算何时进山?” 萧雨歇接过,看了看地形图放去一边,然后将记录部署的册子打开。 在昏暗的烛火下,他看了半晌,忽就笑了,笑容里含着那么一丝苦涩,眸中满是追忆。王恬的用兵部署,还是沿用了当年他的那一套,全然没有变化。 萧雨歇长叹一声,将部署的册子放下,只拿了地形图,他既担心萧朗玉又担心昔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对项竹道:“连夜进山吧。”说罢,他站起身子,端起茶杯将茶水一口饮尽。 项竹见他放下记录部署的册子,心头微有疑惑,但他转瞬便想通了,王恬曾是萧雨歇旧部,用兵自是一个路子,有没有部署图,对萧雨歇来讲都一样。 这时,项竹看向萧雨歇:“我和孙毅陪您去。”他必须亲眼看着萧朗玉被救出来! 萧雨歇看了看二人,然后点点头,倘若玉儿受伤,确实需要帮手。 项竹换了身精干、适合骑马的衣服,然后走到院中叫来许安:“将院子看好,照顾好姑娘!” 项竹看了看秦逸房间,又道:“也照顾好弘杉。这几日外头乱,别叫姑娘到院里来,让她在屋里好好呆着。” 许安不解,外面乱,院子里又不乱,怎么连房门都不给出?疑惑归疑惑,许安依旧应下照做。 三人骑马上山,到了树林边缘处,下马步行。行了一夜,第二日黎明时分,几人到了王恬的大本营。 天蒙蒙亮,山林深处,隐有几处尚未熄灭的火把,远远看起来,像几处火苗子。 萧雨歇望着远处,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6 ,项竹和孙毅紧随其后。 尚未靠进,三人便被巡逻的人拦下,剑架在了脖子上,但听对方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萧雨歇从怀中取出一块兵符模样的东西,递给其中一人:“把这拿去给王恬,他会知道我是谁。” 那人接过兵符,狐疑的看了看萧雨歇,然后给其他人使了眼色,示意好好看着,自己忙小跑去找王恬。 过了片刻,从左侧的小木屋里出来一个人,手中紧紧握着萧雨歇的兵符,此人正是王恬! 见到不远处萧雨歇的刹那,王恬掀起门帘的手陡然僵住,眸中的神色,从震惊,到惊喜。 王恬的眼眶渐渐泛起微光,他三步两步走到萧雨歇近前,那些持剑人识趣的退下。 王恬半口微张,许久,方才颤抖着说出一句话来:“侯爷,您还活着?” 萧雨歇闻言,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双眸亦是微微泛红,他伸手按住王恬的肩头:“我一直活着。” 王恬抹一把眼睛,将快掉下的泪水抹去,脸上激动的神色不减,他单膝落地,恭敬行礼:“末将,拜见护国大将军。” 骤然听到昔日的头衔,萧雨歇眸中隐有躲闪,他俯身将王恬拉起:“咱们进去说话。” 王恬连忙点头,让出一条道来,引了萧雨歇项竹等人入内。 王恬请了萧雨歇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给几人奉上茶。萧雨歇问道:“王恬,我孙子呢?” 王恬闻言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就说那小子长得跟您像,武功招式也都跟您一模一样,原来是您孙儿。好生照顾着呢。” 说罢,王恬叫进来一人,吩咐道:“将那中郎将带上来。” 不消片刻,五花大绑的萧朗玉被人带了进来,除此之外,人倒是万分精神,衣着也给换了新的。可见王恬待他是真不错。 萧朗玉一见众人,眸中闪过一丝喜意:“爷爷!谦修!” 项竹忙上前,给他松绑,然后上下打量一番:“没伤着吧?” 萧朗玉笑笑:“没伤着。” 自打听闻萧朗玉在王恬手上,萧雨歇确实也没多担心,现在,他担心王恬,倒是比担心萧朗玉更多! 萧雨歇冲萧朗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萧朗玉走上前去,在萧雨歇下首处坐下,萧雨歇上下细细看看萧朗玉,见他没事,心下才放心! 萧雨歇笑笑,指一指王恬,对萧朗玉说道:“拜见王祖父。” 萧朗玉瞥了王恬一眼,念在这些日子他待自己不错的份上,行礼叫人。王恬连忙起身摆手,面上满是不好意思:“别别别,小侯爷,我哪敢当啊。您叫我王恬就是。” 萧朗玉看着变脸极快的王恬,当真是一肚子火,前些日子的王恬多凶啊?今儿就跟小媳妇似的。想着,萧朗玉坐回了椅子上。 一番寒暄过后,几人都各自端茶喝水,一时间,屋里陷入沉默。气氛有些怪异。 王恬自打从萧朗玉身上发现端倪,心里就一直在犯着嘀咕。倘若萧朗玉真的和他们的侯爷有关系,那么萧朗玉为何会入现在的朝廷为官?他们侯爷身为前朝大将军,如何能允许? 可是萧雨歇亲自来了,王恬高兴的同时,心里头却也是满满的疑惑。 既然侯爷没死,为何那场大战后的三年多时间里,他一直眼睁睁看着西凉铁骑踏破他曾经治理的南方?又如何能够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前朝彻底灭亡? 沉默许久,王恬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侯爷,您既然活着,后来为何隐姓埋名?为何不带领我们继续抗击西凉?” 萧雨歇知道,这些话他一定会问。他看向王恬:“王恬,前朝不值得你我卖命,现今的朝廷,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就足够了。” 萧雨歇顿一顿,接着说道:“我这次来,除了救玉儿,我还要救你!现如今的凉朝,国富民强,就算你手里有再多的兵,你都会输!你打不过!前朝已经覆灭,该走的人也都走了,没有必要再牺牲更多的人!放手吧,跟我回金陵,我会给你手下的兄弟们安排出路。” 这样的结果,王恬想到过,倘若萧雨歇愿意对抗西凉,当年南朝未灭时就会出来领兵,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放弃!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是王恬却不愿相信,他还想再问上一问,可是……他当真怕,怕萧雨歇说出和萧朗玉所言相同的事实! 萧雨歇知道,王恬是兄弟几个里最执着的一个,让他想明白,不容易。 萧雨歇想了想,对王恬说道:“我知道,这番话你听着刺心。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我在泊南崖等你答复,地方你知道。” 说罢,萧雨歇起身,萧朗玉项竹等人亦跟着起身。萧雨歇走上前拍拍王恬的肩膀,没有再多说,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他手触到门扇的那一刹那,王恬陡然起身,在他身后嗓音撕裂般的叫住了他:“侯爷!” 这两个字里,满满都是沉痛,项竹等人不由闻声回头,看向王恬。 唯有萧雨歇没有回头,他驻足在门后,静听身后的动静。 王恬渐渐陷进往昔的回忆中,双眸开始泛红,双唇逐渐颤抖,他看着萧雨歇的背影,忍着泪意缓缓开口: “承德三年十月初一,大南皇帝诏曰:边庭告急,西凉祸乱我朝,若孤身死,宣孤之仁义,兹任命广陵侯萧雨歇为护国大将军。总揽国事、兵事,统帅三军,讨伐凶逆。务使西凉贼寇知我南朝之威,卿所到之处,如孤亲临。望卿勉励,不负孤托!钦此!” 萧雨歇听着他掷地有声的每一个字,牙关不禁咬紧,带动额角的青筋绷起。 王恬念完圣旨,看着萧雨歇高大的背影,开口问道:“这是侯爷当年册封的圣旨,您都忘了吗?” 萧雨歇蓦然回头,沉声道:“我没有忘!” 话音落,他的眸中亦泛上热泪,他两步跨到王恬面前,厉声道:“周章夫妇是怎么死的?栾步又是怎么死的?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好,那你便去报!护送粮草的周章夫妇是宁王杀得,率领援军前来接应我的栾步,也是宁王杀的!将我和三万将士困在十万敌军腹地的也是宁王!宁王的墓,就在那里,你要报仇,便去挖出来鞭尸,而不是连累更多人的性命!” 王恬闻言,彻底惊住,难道,萧朗玉说得都是真的?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7 王恬怔在那里,久久难言,萧雨歇深吸一口气,对王恬说道:“你好好想想,过几日朝廷的官兵就会到,早些做决定,我在泊南崖等你。” 说罢,萧雨歇深深望了王恬一眼,带着项竹萧朗玉等人离去。他不能多做停留,留在这里,无疑就是给王恬希望。 萧雨歇走后,王恬颓然的瘫在椅子上,他望着自己的一双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倘若兄弟们都是死于前朝皇室之手,那么这几十年来,他所作的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巨型大宝贝、风铃浇灌的营养液!么么叽,爱你们!这个事件大家别烦哈,灰常灰常灰常的重要,后期你们就知道啦,还差一点点这个事件就完了,嘿嘿~ 最近真的太忙了,等我忙完,欠下你们的加更都会补上哒~么么啾~ 72、72 ... 沈欢一早起来, 梳妆妥当,便准备照常去项竹屋里给他束发。 可是刚将门拉开, 便被守在屋檐下的许安拦下:“姑娘, 昨夜金陵来人了, 三爷他们连夜进山救人, 三爷说,外头乱, 让您在屋里呆着别出去。” 沈欢的笑容刹那间消失在脸庞上,刚从狼窝里出来, 他怎么又回去了?倘若再被人抓住伤到可怎么好?想到之前他身上的伤, 沈欢的心深深揪在一起,语气中隐带哭腔,她赶忙问道:“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说罢, 沈欢忍住泪意,绕过许安, 提裙小跑去了门口, 许安追在后面:“姑娘,姑娘,三爷叫您别出去!” 沈欢哪里还能听见许安的话,跑到门后将门拉开,那一刻,看着空荡荡的街面,她忽然有些迷茫, 她本想去找他,可是她该如何去找他? 不去,心中的担忧根本无法放下,倘若他再次落网,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去,仅凭她一己之力,这般出去反而是给他添乱。 沈欢站在门口,思量片刻,转头向许安问道:“秦公子可有跟他们出去?” 许安回道:“昨晚三爷他们走时,并没有叫他。” 沈欢看着秦逸的房门心念一动,她低眉想想,直接提裙去了项竹房间,从他放衣服的箱子里,拿出一套他的衣服,换在身上。 衣摆有些长,在腰里别一些倒也看不出来。然后她将自己发髻拆下,绾在头顶,用项竹的簪冠将头发固定住,然后对镜卸妆,又将自己眉毛描粗了些。 如此一番打扮下来,女儿味儿淡了些,看起来倒像个清秀的少年。只是胸前……看着不大像,不过也无事,谁会没事盯着她的身子看,骗过路人就是。 一切准备妥当,沈欢出了项竹的房间,然后走到了秦逸门前,叩响了房门。 秦逸不解的将门打开,看到眼前的人,他愣了愣,随即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沈姑娘?你这是……” 沈欢忙道:“秦公子,欢儿有事相求,你可否能带我进山?”她已经想好了,如果项竹出事,这一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秦逸闻言不解:“为何要忽然进山?”他尚不知昨夜的事。 沈欢道:“义父他们去了山中救萧叔父,我不放心他,我得去看看。” 秦逸闻言,同样惊讶:“你是说,他们昨夜已经进山了?” 沈欢点点头。秦逸暗自思量,这种时候,他们呆在这里静观其变比较好,可是他们一旦在山上出事,如果一直等在院里,反而会没人接应。 见秦逸犹豫,沈欢忙道:“现在我义父和你表舅舅都很危险,我们必须得去看看。” 秦逸迎上沈欢的目光,那一刻,在少女柔弱的外表下,秦逸见到了一丝坚定,他鬼使神差的应下:“好!” 见他答应,沈欢眸中闪过一丝喜意,落在秦逸眼中,是那般的满足。 沈欢也不是一时脑热之辈,趁秦逸前去牵马之际,沈欢对许安吩咐道:“如果入夜我们和义父还没有回来,就劳烦你去通知镖局的人。” 许安苦着一张脸:“姑娘啊,三爷让您房门都别出,您可倒好,不仅要出房门还要进山,您这不是诚心难为我嘛?” 沈欢看向许安,推心置腹道:“从小到大,义父待我如何,你最清楚。这一次,他要无事就是万幸,倘若他有半点事,我也绝不会独活,一定会陪着他。” 许安闻言,一时间没了反驳的话,无奈摇头,幸亏一直近身伺候的只有他,不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关系不清不楚,这会儿还要生死相依,得,坐得愈发实了…… 这时,秦逸牵了两匹马到了门外,沈欢走出去,牵住缰绳,项竹教过她骑马,可是她骑的少,不熟练,以往也不敢骑,可是今日,总不能和秦逸共乘一匹。 想到此,沈欢心一横,扳住马鞍,跨上了马背。 秦逸看沈欢上马的动作有些不稳,担忧道:“沈姑娘,你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不行的话……”说着,秦逸的脸胀得通红。 他咬咬牙,开口说道:“如果不行的话,可以和我同乘。” 沈欢震惊的看向秦逸,此时此刻,她才觉察出来,秦逸,对她也有了心思!而且,这心思还不浅。 沈欢干笑两下,打了个太极回去:“我自己可以。对了秦公子,这种话,您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你我男女有别,倘若同乘一匹马,秦公子莫不是还得娶了我,这委实不是可以玩笑的,秦公子慎言,莫累了你我名声。” 说罢,沈欢夹一下马肚子,松开缰绳,马儿慢跑起来。 秦逸看着沈欢的背影,微有些失落,小声嘀咕道:“娶了岂不是更好?” 寻着先前的回忆,两匹马一路上山。这一路上,沈欢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思己及人。 对方才秦逸话中表明的心思,她佯装不懂,本想直接拒绝,可是念及萧朗玉的情面,于是从侧面驳回了他。 那么项竹,那日面对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她不信他没有听懂,应当也是佯装不明白,然后回避,他的回避,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是出于义父女的情面,不忍伤她? 想到此,沈欢的心底,蓦然一沉,但她转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甩一甩脑袋,暗自嘲笑自己,他的心意有前世作证,她瞎想什么呢? 快到晌午时,两人寻着记忆,到了树林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8 边,沈欢在树林附近见了几匹吃草的马。马上的鞍子,正是出自项府,沈欢心头一喜,看来没有找错路。 连忙跳下马,和秦逸一起摸进了山里。 一进林子,久不透光的潮湿气息迎面而来,周身上下都渗着丝丝阴冷。秦逸一直跟在沈欢半臂远的侧后方,替她留神着脚下的路,万分的上心。 沈欢和秦逸刚走了没多久,便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俩人相视一眼,心头一惊,赶紧找了个灌木丛,小心的躲了起来。 项竹他们黎明时分就到了王恬那边,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会儿差不多刚到林子外围。 下山路难行,几人边走边商量着东瀛贼寇的事。 待一行人走近,沈欢在灌木丛后,一眼便瞧见了项竹。 他今日衣着精干,往日飘逸的广袖换成了胡袖,并且用绑带扎紧袖口,眼色是不显眼的苍色,再兼脸颊上的伤痕还未痊愈,看起来是与往日的俊逸全然不同的英朗。 可沈欢哪里顾得上他穿了什么衣服,鼻头一酸,就从灌木丛后跑出去,三步并作两步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缠紧他的脖颈。 项竹本就侧对着沈欢跑来的方向,当他余光瞥见一个影子朝他扑来的刹那,心底一沉,委实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野兽,惊得连忙转身,那道影子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耳畔传来小姑娘无比委屈的轻唤:“义父……” 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压上了自己胸膛,项竹这才反应过来,扑过来的不是野兽,是他的小姑娘啊,想到此,他不由失笑。 可没笑两下,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因为他发觉,自己的手,一只托着她的小腰,一只拖着她的后背。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抱着,当真好嘛? 他尚未来及多想,那边秦逸也上前和萧雨歇萧朗玉见了礼,只听他在旁边惊喜道:“外太公,原来是您来了啊,表舅舅能平安救出来,当真是太好了。” 项竹的目光也被秦逸吸引了过去,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欢儿莫不是和这小子一起来的? 想到此,项竹低头问沈欢:“你和谁一起来的?” 山路有陡坡,沈欢略站在高处,她这才从他颈弯儿里抬起头,双臂仍旧没有放开他,鼻尖几乎和他碰在一起:“和秦公子啊。” 项竹的脸色,当下就不大好看了。本想多问几句,可当她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他的口鼻处的刹那,令他心头不由一荡,该问的话也忘了问。 他捏住沈欢双臂,将她从怀里拉起来,胸膛上的那一片绵软,自是也离了他,即便如此,他的意识里,仍旧清楚的记得方才的感觉。 他这才注意到沈欢今日的一身打扮,竟然穿得都是他的衣服,没有化妆,浑身都透着一股刚出清水的天然感,又穿着他的衣服,此情此景,让他心头腾起一股莫名的贪恋。 沈欢看向萧朗玉,关怀道:“萧叔父,你可有受伤?” 萧朗玉摇摇头:“没事,放心吧。” 沈欢顺道也给萧雨歇见了礼,这一回,她难免也多瞧了萧雨歇几眼。萧雨歇冲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免礼。 一行人接着往山下走,沈欢借口下山路难,让项竹牵着她。 光滑的小手握在掌心中,项竹心头满足的同时,却也有些不快,他侧头蹙眉问她:“不是让你好好呆着吗?怎么出来了?” 沈欢嘟嘟嘴,微微泄气:“义父……这地方多危险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瞒着我,告诉我一声儿,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想陪着你……一旦你有什么事……一起死也方便。” 什么?项竹惊异的看向沈欢,又好气又好笑,握着她的手不由紧捏了两下,以示惩戒:“说什么傻话?” 沈欢无奈的撇撇嘴,话虽听起来不好听,但她说得确实也是实话啊,重生这种天大的事儿她都经历了,这辈子有个生同衾,死同穴的愿望难道不可以吗? 沈欢的话落在项竹耳中,虽然万分孩子气,明明自己都怕成那样了,但是为了他,她还是不顾一切跑来找他,将自己的话付出了实际行动,这叫他感动异常。 想到此,项竹的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他看了看山林外漫长的山路,侧头问道:“你骑马不行,怎么上的山?” “我……”正欲说实话,但她脑中灵机一动,大眼睛提溜那么一转,嘴角挂上一抹坏笑,转瞬即逝。 紧接着,沈欢双眸中含了天真的神色,眼巴巴的望向他:“我骑马不行,秦公子带我的,我跟他同乘一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风铃、super_e、〃八月柒秋叶初凉、钟爱小甜饼浇灌的营养液,滋润!!!么么啾!!!爱你们~mua! (*╯3╰) 73、73 ... 项竹闻言, 当下就愣住了,一时间, 脑海中满是沈欢坐在秦逸前面, 秦逸双臂将她箍紧在怀里的画面。 仅仅这般也就罢了, 偏生秦逸往日里看沈欢的神色也出现在眼前, 她坐在他怀,秦逸看着她, 那该是何等的含情脉脉? 不想还好,这般一想, 项竹只觉一团火气在心口乱窜。 他目光隐含怒火, 凝在沈欢脸上,可是他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真想训她一顿,都长这么大了,旁的男人怎么也得离远些, 可这毕竟不是沈欢的错,她是担心自己安危, 为了他才出此下策。不训吧, 一想到秦逸那般和她挨得近,他这心里头,就跟有鱼刺似的,扎的生疼。 沈欢见他如此神色,心里头暗自偷笑,口上却洋装委屈道:“我当时也是急坏了,若按照男女之大防, 我莫不是要嫁了秦公子?” 项竹闻言,眸色一寒,额角青筋浮动,当然不能让欢儿因为这种理由嫁给秦逸,他很快便做了决定,只听他沉声道:“你自当这事没发生过,至于秦逸,我自有法子让他不胡言乱语。” 说罢,项竹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落不远处的秦逸脸上。 秦逸和萧朗玉说着话,对项竹目光投来的问候,自是浑然不觉。 沈欢的一只手被他握着,她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侧仰着头,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义父,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真的嫁了旁人,你会如何?” 项竹闻言一愣,他会如何?这个问题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29 ,他从未深想过,但是他舍不得欢儿嫁人,这也是真的。 现在只需将欢儿穿上嫁衣,嫁给旁人的画面往脑中一过,他便觉得受不了,可是换成谁能受得了,养了这么久的姑娘,忽然要嫁给旁人,怎能舍得? 他虽是这般想,但是他清楚沈欢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他微微侧头,看着身侧亭亭玉立的少女。 欢儿粉噗噗的脸颊,好似水蜜桃,似乎一碰便能溢出水儿来,她的脸颊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这般娇嫩的花骨朵,再想想自己的年纪,就算是旁的关系,他也总觉得下不去手。 项竹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巧已经走到了林外,他忽然瞥见,外头多了两匹马,他微微一愣,不是说和秦逸同乘一匹来的吗? 正在这时,秦逸忽然走到沈欢眼前,关怀道:“沈姑娘,你骑马不稳,才刚下马,这会儿又要骑,可还受得住?” 沈欢闻言,得体的笑笑:“多谢秦公子关心,自己骑马来确实辛苦,不过等下义父会带我,与他同乘,便无碍了。” 说罢,沈欢得意的瞥了一眼身旁愣住的项竹。 秦逸抿着唇点点头,不再言语,他冲沈欢笑笑,走到自己马旁边,骑了上去,跟在萧朗玉身后离去。 项竹看着沈欢,微微垂眸,想想方才自己的反应,当真不知该如何同她讲话。 还是沈欢率先开了口:“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自己骑马来的,我的马术你清楚,现在要回去,你可不能不管我。” 项竹闻言,委实想笑,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被小姑娘骗了,为何却一点也不生气,在听闻她没有和秦逸同骑马的消息时,心中竟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 他没有说话,指一指马匹,示意沈欢先上去,沈欢暗自一笑,率先上了马,项竹紧随而上,坐在了沈欢身后,去拉缰绳的同时,双臂难免将她箍在自己怀抱中。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发鬓处,沈欢脸颊染上一片粉嫩嫩的娇艳。 这时,他浑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为什么骗我?” 沈欢微微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收回目光,望着前方,含着羞涩的笑意,小声嘟囔道:“你明明知道……” 短短五个字,却像春季潮汛,缓缓漫上项竹心间,这一刻,他很想问她,不嫌我年纪大吗?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问不出口。 这七八年来,她一直唤他作义父,这般的话,不该是义父问的。现如今,他自己心头亦是烦乱,难以拎清他和欢儿之间的关系,义父女不像义父女,若是其他,却还有义父女这么个关系挡着,委实不是能轻易转变的……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时,萧朗玉回头,目光正好落在两人面上,沈欢现在一身男装,他自是一眼就瞥见了她冠上的簪子,俩人又坐在一起,发冠上一模一样的簪子,委实显眼。 萧朗玉嘴角勾起一个看戏般的笑意,瞧这模样,这俩人莫不是已经成了,只是还瞒着大家?不成,有机会,得找谦修问问,总不能让他的小侄女,被谦修这般金屋藏娇,却不给个名分吧? 想着,萧朗玉笑笑,收回了目光。 回到泊南崖,几人各自先回去休息。 项竹进了房间,脱了外衫正欲休息,却看到了榻上的裙子。 他走到塌边,将她的衣裙从榻上一件件拾起,扔的很乱,可见她走的匆忙。他将裙子捧在手里,指尖摸搓着裙子上轻纱,神色间若有所思。 良久,他将裙子仔细的搭在椅背上,方才上榻休息,刚躺下,便能看到她的画像,心头不由一荡,项竹不自在的眨巴两下眼睛,翻了身,躲过了画像上她的目光。 休息好后,项竹将之前孙毅查好的部署交给萧朗玉,他细细研究了一番,研究出一套对战东瀛贼寇的法子。 几日后,朝廷派来的官兵便也跟着到了,萧朗玉与外边的人飞鸽传书,然后带领本地驻扎的一小部分,内外夹击东瀛贼寇,可是东瀛人善水战,一有事,便躲入大海,成效一直不大。 可是在这之间,萧朗玉没有想到的是,派来的官兵,有一路直接奉至上了山,王恬尚未来及带领众部下来泊南崖与萧雨歇汇合,便被官兵围剿。 东瀛人本就是王恬联系的,他本想让东瀛人放弃,然后自己带兵投降,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萧大将军说得对,兄弟们不该再付出更多的牺牲,毫无意义。 可是,就在他与东瀛人接头后,却发现,东瀛贼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一味的要想法子,借此次战乱,从大凉朝廷手里,要一笔数目可观的安抚。 王恬自知被东瀛人给利用了,他也知道,现在已经和朝廷交锋,朝廷不会放过他。 王恬深知自己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他便决定,用自己这条命,给他们的小侯爷,换一个似锦前程!也要给他的部下们,换一条出路! 王恬在泊南崖盘踞多年,自是熟悉水战,他埋伏在港湾,待狡猾的东瀛人躲进大海后,便发起进攻,他不要命了一般的往前冲,苦战几个日夜,最后,东瀛贼寇被剿灭,王恬也中箭而亡! 而他的部下们,依王恬所言,抬着他的尸体献给萧朗玉,宣称是:部下们心向朝廷,手刃逆贼首领王恬,并剿灭东瀛贼寇,以示投诚之心! 有功在前,按照凉朝的宽厚政策,王恬旧部,被官兵收编,纳入旗下。就在这一日,王恬手下的人,交给了萧朗玉一封王恬的亲笔书信,并付着近千名将士的名册。 信上说,这近千人,都是王恬的心腹,从今往后,无论他们官居何职,身在何处,都将会听从萧朗玉的调遣,而自己这居尸身,便是他送给小侯爷的似锦前程! 萧朗玉看到书信的那晚,捧着那页纸,在灯火在坐了一夜,想了许久、许久……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凶巴巴的王恬,最后,会送给他一顶,在朝堂上永久的保.护.伞,近千人的心腹,何其庞大! 王恬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一根神针,翻腾搅动起他心间沉静了许久的那一汪大海……这一夜的枯坐后,萧朗玉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看到了自己身上曾经的不足…… 历时将近一年半,在这一年七月,泊南崖的事情,从善后到安排新的部署,才算是有了个着落。萧雨歇早在王恬过世后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0 ,便因打击过大,身体不适,由秦逸陪着,早早回了金陵。 待萧朗玉交接完所有事宜,项竹、沈欢以及萧朗玉,三人一同动身,启程回金陵。 自上次离开金陵,到如今,已经足足一年半多了。 秦逸是眼巴巴的盼着他们回来,这么久不见,沈姑娘都快十六了,想来比以前更美……他一听说萧朗玉回了金陵,便马不停蹄的找了过去。 人还没进屋,便听见他兴奋的高喊:“表舅舅,表舅舅,你可回来了!” 吴瑕生了一个女孩儿,这期间萧朗玉不在,此时此刻,他正抱着孩子,牵着吴瑕的手,忙着一家团聚呢。乍听到秦逸这般的声音,委实觉得难受! 待秦逸进来后,萧朗玉自是没什么好脸色:“弘杉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亲你表舅舅?说吧,有什么事儿?” 秦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鼓起勇气,看着萧朗玉直言道:“表舅舅,我想去项府,给沈姑娘提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可人投的地雷,爱你么么叽~我二十号左右大概能到家,欠下的加更,到时候我连着几天都大肥章补上。 谢谢亲爱的〃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感谢养活~么么啾~ 过渡章节到此就完了,感情线马上就会出大转折,嘿嘿嘿嘿~ 74、74 ... “啥?”萧朗玉闻言, 整个人傻住了,吴瑕亦是微愣。 萧朗玉将怀中的女儿交给吴瑕, 走到秦逸面前, 陌生人一般的打量一番, 这小子什么时候看上小欢欢的? 初听之时, 他确实很惊讶,毕竟在他的印象中, 早就把沈欢和谦修划成了一对,骤然听见秦逸看上了沈欢, 这对他来说, 委实意外。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小欢欢现如今外表如此出众,自家表外甥又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惦记佳人也是常事。 只是,沈欢论真实年龄, 给他这表外甥做姨都够, 而且,之前看沈欢和谦修头上那对簪子,指不定他俩已经私定终身,早就没他这表外甥什么事儿了。 萧朗玉看看一脸单纯且真挚兴奋的秦逸,一时间颇有些心疼,这段感情里,秦逸注定是要伤心的, 他作为表舅舅,还是应该开导劝慰下的好。所幸见得次数不多,现在感情应该没那么深,天涯何处无芳草,多劝劝会好的。 想着,萧朗玉捏住秦逸手肘,直接将人拉进了耳室,将门关上。 耳室里,秦逸不解的看着萧朗玉,完全不明白表舅舅为何是这般反应。 萧朗玉看看满脸无辜的秦逸,颇有些为难,手搭在秦逸肩头,婉转的劝慰道:“弘杉啊,项叔父和欢儿呢,都是极好的人,可是你要娶欢儿,就注定得和项府结亲,那可是一家子吸血鬼啊,你看这些年把你项叔父拖累的,你这亲事,要让你家里人同意,怕是难啊。” 原来表舅舅担心的是这件事,秦逸松快的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表舅舅你放心吧,我从泊南崖回来就跟爹爹娘亲说啦,他们说只要沈姑娘本身人好,不在意出身。而且项府的情况,我娘亲也考虑到了,她说到时候只管和项叔父结亲家,不跟项府其他人来往。” 萧朗玉嘴角抽搐两下,意味深长的赔笑道:“你爹娘可真是开明!” 秦逸亦是得意的点头赞许:“我也觉得。” 萧朗玉瞥了满面春风的秦逸一眼,接着说道:“对了弘杉,你说要去提亲,这是你的意思,沈姑娘呢?她对你有没有心思?如果没有的话,你这么贸贸然的去提亲,会招人反感的。” 这话戳到了重点,秦逸本是高兴的面色,忽地黯然下来,支支吾吾道:“这……这我倒没问过……” 萧朗玉闻言,总算松了口气,顺着秦逸的话接着道:“这怎么能不问呢?虽然说婚事是父母之命,但是我想你若是真的喜欢人家,应当也会尊重人家的意思。你想想看,你不问,倘若人家对你没心思,你这提亲,跟强娶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秦逸不由锁眉,陷入了深思。 表舅舅说得对,他真心喜欢沈姑娘,自然是希望欢欢喜喜的娶回来,希望看到她的笑脸,倘若她不乐意,娶回来日日以泪洗面,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想了片刻,秦逸下了决定,他抬头对萧朗玉说道:“弘杉多谢表舅舅提点,还请表舅舅帮我个忙。” 萧朗玉闻言,颇有些为难,这忙怎么帮啊?谁知道现在谦修和沈欢发展到哪一步了,他总不能为了秦逸,去棒打鸳鸯吧?但毕竟是自己外甥,还是先听听吧,要不要帮忙再说。 想到此,萧朗玉道:“先说来听听。” 秦逸腰背挺直,双眸平视萧朗玉,言谈间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好涵养:“我想先请个长辈去项府,探探项叔父的口风,这样去了人,沈姑娘想来也会知道。等去项府的人回来,如果结果是好的,我便前去提亲,如果是不好的……” 秦逸微微垂眸,停顿半晌,复又鼓起勇气抬起头,接着说道:“还请表舅舅,择日约项叔父和沈姑娘同去游山,到时候我跟着,找个机会,亲口问问沈姑娘的意思。” 萧朗玉闻言,拇指摸着下唇,拧眉想了想,这个忙倒不为难,毕竟没让他干什么棒打鸳鸯的事。 小欢欢心里一定是谦修没跑了,正好也让秦逸自己去问问清楚,好歹是初次爱慕的人,明明白白的放弃,好过不清不楚心里头一直惦记着。 想到此,萧朗玉冲着秦逸点点头:“行,答应你便是。” 秦逸脸上漫过一丝笑容,然而心底的忐忑,远远胜过欣喜。 这一日午后,项竹和沈欢坐在修竹院的池边下棋。 沈欢纤细的两指间,夹着一枚白子,她凝眸看着棋盘,那一双黛眉紧锁。 她想了半晌,终于在一处落下一子。见她终于落子,项竹微微挑眉,指尖夹起一枚黑子,揽袖要落。 可是,他袖子才刚刚揽起,沈欢便忙将刚放下的那枚棋子拿了回来:“不对不对,这位置也不好,我重下。” 项竹无奈的将棋子扔回棋盒里,伸出四根修长的手指,立在沈欢眼前:“欢儿……就这一步,你已经反悔了第四次……” 沈欢不好意思的笑笑,打圆场道:“哎呀,我这不正在学嘛,义父你耐心点!” 项竹闻言失笑,目光直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1 直落在对面的沈欢脸上,挑眉问道:“方才开局前,是谁说要正经下一盘的?怎么下不过了,就又变成学了?” 话音落,只见眼前被他拆穿的小姑娘,泄气的撇撇嘴,嘟囔道:“义父……你就让着我点儿嘛……” 项竹笑了两声:“我让着你没问题,可是以后和旁人下棋,难不成也叫旁人让着你?” 沈欢嘿嘿笑笑,看准了一个位置,紧着将棋子落了下去,顺口说道:“这辈子就和你下,哪儿来的旁人?” 话音落,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意识的一句话,将小姑娘的心思真实的反应了出来,恍如一道电光火石,猝不及防的击中了项竹的心。 这要是换做从前,他还能来一句:一辈子陪着我,不嫁人了啊?可是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这种话当真说不出口,主要是一旦真的这么说,小姑娘失望的神色,他想一想就觉得不忍心。 沈欢亦是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无意识的说了什么。她低着头,接着看棋盘,佯装一副深思的样子,可是脸颊上的绯红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忐忑。 忐忑归忐忑,但是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听了她方才那句话,项竹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沈欢没有大幅度的抬头,却偷偷抬着眼皮,一眼又一眼的偷瞄他的神色。 然而,项竹素来端得稳,心里再怎么起波澜,面上也很难看出来半分,只见他捏起黑子,淡定的在沈欢方才落子的附近跟了一步。 沈欢心里头难掩失落,她眼瞅着都快十六了,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这一世,眼瞅着半点儿事儿没有,却到现在还不回应,他究竟在想什么?还是说,他到现在心里头还没有自己? 正纠结难受着,忽地,许安来报:“三爷,秦公子府上来人了,说是要来感谢您之前在泊南崖的照拂。” 项竹嗯了一声,道:“请进来吧。” 不消片刻,一位衣着华贵内敛的妇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似乎还比项竹小几岁。 项竹和沈欢起身,将人请进了正室。 从院门处到正室,这一路上,项竹发现,这妇人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沈欢,西洋镜一般的看不罢。 项竹见此,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那妇人的眼神,像极了进珍宝斋挑选首饰的神色。 他捧在掌心养大的姑娘,岂是给他人挑选的货品? 想到此,项竹上前一步,遮住妇人的视线,转头对沈欢道:“欢儿,你先回房,等我忙完就来找你。” 沈欢嗯了一声,冲那妇人福一福身子,便先自己回了房。沈欢离去时,她还一直恋恋不舍的看着沈欢背影。 项竹请了那妇人坐下,命许安倒上了茶水,含了得体的笑,寒暄道:“不知夫人夫姓如何称呼?” 那妇人笑笑:“在下是逸儿的婶母。” 项竹笑笑,接着寒暄:“原来是秦夫人,失敬失敬。弘杉的臂伤可有好全?有没有留疤?” 秦夫人笑着回道:“就留了一点疤,不过颜色越来越淡,时间长了许是能好,毕竟年轻,恢复的快。不像咱们这个岁数,磕了碰了,恢复起来肯定不及他们少年人。” 项竹略勾唇笑笑,其实他受伤了恢复的也很快,刚摸着二十九的头,能有多大年纪? 这时,秦夫人命身边的婢女,将带来的礼品都放在桌上,接着说道:“多谢三爷在泊南崖时对逸儿的照拂,这点子东西,聊表心意。” 项竹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客气了,我也没照顾什么,尽尽地主之谊而已。” 秦夫人闻言,得体的笑笑,徐徐说出了今日的来意:“其实,我今天来,还为着另外一桩事。逸儿您也见过,这孩子各方面都挑不出错儿来,就是现在哥哥嫂嫂都在为逸儿的婚事发愁,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儿的。” 项竹渐渐明白了今日秦夫人的来意。原来,跟他道谢是假,惦记他家欢儿是真!时隔九年,终于还是到了小姑娘该嫁人的年纪,可这他这心里,怎么就这般不乐意呢? 秦夫人顿一顿,接着说道:“早就听闻三爷有个义女,方才见着了,真跟仙女儿一样。说来也是缘分,我家逸儿和您义女一边儿年纪。不瞒您说,我也是嫁入秦家的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秦府里头上下都是极好相与的人……” “欢儿年纪尚小,我暂时不打算考虑她的婚事。”秦夫人说着正高兴,却被项竹出言冷声打断。 秦夫人闻言微愣,这都十六了还小啊?不过,一般情况下,舍不得闺女嫁人也是寻常,可舍不得归舍不得,哪家当爹的最后还不是照样将女儿嫁了出去。 想着,秦夫人接着说道:“我十六的时候,都怀着老大了。三爷,您再好好想想,论人品、论家世、论前途,逸儿当真样样顶尖儿!” 乍听闻家世前途等词眼,项竹忽地想起当初在泊南崖,秦逸在他面前的多番挑衅,一股子无名火当下窜上心头。 他眸色渐寒,直直落在秦夫人脸上:“夫人,欢儿尚小,暂不宜谈婚论嫁。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回府。” 不等秦夫人回答,项竹直接对许安道:“许安,送客。”说罢,项竹起身,略施一礼,转身进了正室后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明朝散发弄扁舟、〃八月柒秋叶初凉、巨型大宝贝、super_e、卿九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mua! (*╯3╰) 一想到欠着的加更,真的就跟欠了帐一样,实在对不住给我投雷的你们,等我忙完一定会补上,今晚先发一波红包赔罪吧。老规矩,留评就有,明天晚上更新的时候,统一发~么么啾~ 75、75 ... 看着拂袖而去的项竹, 秦夫人神色极为尴尬。 到底是大家族里经历过场面的人,秦夫人看着自家婢女笑笑:“想来三爷舍不得闺女, 那咱们就先回去, 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着, 秦夫人随了许安走出门去。 听着脚步声出了门, 项竹方从后堂出来,站在正室门口, 目送秦夫人出了修竹院。 心里头一片烦乱,按理来说, 秦逸这般条件, 确实是极好的人选,可是一想到欢儿要嫁他,便总觉得难受。他微微垂眸,轻叹一声,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2 欢儿还不到十六,确实尚小, 这个年纪让她嫁出去, 他委实不放心,不如再等等。 项竹这般说服了自己,认为不愿让欢儿嫁人,是她年纪尚小的缘故。给自己找好借口,他前去西厢房找沈欢。 房门叩响,门扇轻启,迎上沈欢探问的目光:“义父, 那夫人走了吗?” 项竹点点头:“走了,出来吧,该吃晚饭了。” 沈欢随了项竹出来,一起并肩走在廊下,沈欢手指缠着自己鬓边的碎发,不解道:“这秦家人倒是有趣,不过就是替他请了个大夫,还这般劳师动众前来道谢。” 项竹笑笑,没有说实话:“许是人家门风如此。” “嗯……”沈欢未做多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人一起吃过饭,项竹去给项肃德请安。 项竹其实是不愿意去,只是现如今,他还没有足够的能耐,项肃德作为父亲,依旧压他一头。 而且,自打这次回来,每次前去请安,项肃德都是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跟他说,只是羞于启齿。 这叫项竹愈发的不想去见项肃德的面儿,在他的印象里,项肃德找他,一般都没什么好事儿。 今晚他过去的时候,项肃德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项竹看在眼里,故意不问。不到项肃德憋不住开口的时候,他是绝对没心思理会的,问了,就是给自己找事儿。 请完安,项竹回到修竹院,却见一名萧府家丁等在院中,正是常跟着萧朗玉的那位,见他回来,上前行礼回话:“三爷,我家公子说,快到中秋节,山里野菊都开了,想邀您和姑娘明日同去游山。” 萧朗玉相邀,项竹哪有不应的道理,点点头:“好,明日什么时辰?” 那家丁接着道:“明日午时过后,东城门见。” 项竹应下,家丁行礼而去。 第二日吃过午饭后,项竹和沈欢同乘马车来到东城门处。 快到时,项竹撩起车帘,远远便看见萧朗玉身边还站着秦逸,当下微微蹙眉。好个萧绍礼,这哪是他邀游山,分明是帮着秦逸邀的,等下可得算下这笔账。 驾马车的许安见着萧朗玉,便勒马停车,萧朗玉和秦逸先后上了马车,一进车,萧朗玉便说道:“就知道你们会坐车出来,所以我俩连马都没骑,晚上回去顺道送我俩一程。” 说着,俩人在项竹和沈欢对面坐下,相互见了礼。项竹这才冷笑一声,回答萧朗玉的话:“看心情。” 萧朗玉见项竹这幅神情,想起秦逸跟他说得项竹对秦夫人的拒绝,他了然的笑笑,心内暗道:等下无人的时候再审你!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客套聊着天,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许安在车帘外说道:“三爷,到山脚下了,是去租马匹,还是步行上山?” 项竹正欲回答租马,却被萧朗玉抢着道:“步行!”然后转头对项竹道:“我有事儿问你。” 说罢,萧朗玉率先下了马车,秦逸看了沈欢一眼,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后,趁沈欢和秦逸不注意,项竹对萧朗玉低声道:“若是欢儿婚事,免谈!” 萧朗玉笑笑,拍拍项竹肩头,以示安抚:“放心吧,别的事。” 项竹狐疑的看看萧朗玉,勉强先信了他。然后他冲沈欢招招手,沈欢连忙上前,跟在了项竹身边。 一行人一起上了山,漫山遍野的野菊,夹着一些尚未开败的凌霄花,将微陡的山道两侧,装点的秀丽斑斓。 来到林间一处空地,几人不由自主的停步休息。萧朗玉拍拍项竹肩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项竹看看沈欢,又看看秦逸,有些不大放心,这一走,岂不是给了秦逸单独和欢儿相处的机会?萧朗玉莫不是故意帮他外甥创造机会? 萧朗玉见项竹犹豫不前,看出了他心中的顾忌,嘲讽的笑笑,凑到他耳边,直言道:“我确实有事问你。我的看得出来,小欢欢心里没有弘杉,但是我这外甥执着,你就让小欢欢亲自跟他说,让他断了念想。早死早超生,省的拖太久,耗弘杉心力。” 项竹闻言笑笑,绍礼还不算太糊涂,欢儿心里肯定没秦逸啊,昨儿还说这辈子只陪着他呢,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实现,反正现在想起来就贴心。 萧朗玉见项竹傻笑,拉他一把:“走吧,还愣着干嘛?” 说着,将项竹拉去了别处。秦逸见萧朗玉拉开了项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沈欢面前,得体行礼:“沈姑娘……”沈欢闻声,不解的看向秦逸。 不远处,项竹和萧朗玉,站在小坡上,看着不远处的秦逸和沈欢。 这时,萧朗玉跟项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项竹眼睛盯着秦逸,顺口回问:“什么什么时候?” 萧朗玉渍了一声,不耐烦道:“在我跟前儿装什么呀?我又不是瞎子,一模一样的玉竹簪,泊南崖生死相依的样儿,瞒得过谁呀?” 项竹闻言,这才收回目光,看了萧朗玉一眼,将目光移去别处。他隐隐觉得耳根发烫,不自在的解释道:“那簪子是欢儿给得,而且,这么多年我们俩算是相依为命,出了事情相互担心也是寻常,你想哪儿去了?” 萧朗玉看看项竹,心里头暗骂,死鸭子嘴硬!喜欢就喜欢呗,装什么怂? 萧朗玉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我外甥条件那么好,你怎么不同意?” 项竹闻言,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当初你祖父嫁你小姑姑时,不也照样舍不得吗?我舍不得欢儿很正常!” 萧朗玉毫不留情的嘲笑回去:“呸!我祖父再舍不得我小姑姑,照样还是把婚事应了,哪儿跟你似的,直接将人姻缘彻底掐断!” 项竹闻言,沉默片刻,眨巴两下眼睛,接着道:“欢儿尚小,现在嫁人,我怕她受欺负!” 萧朗玉挑眉笑笑,不承认是吧?没关系,有法子让你承认。 想着,萧朗玉拇指摸摸唇角,推心置腹道:“其实我觉得吧,就算你答应秦家,小欢欢估计也不会答应!我瞧得出来,欢欢心里有你,反正你当初收她,又没有拜祖宗入族谱,算不得礼成,既然舍不得,给欢欢换个身份,直接就娶了呗,怕什么啊?” 项竹闻言,叹口气,将自己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3 的顾虑说了出来:“哎……一来我长她十三岁,她花骨朵般的年纪,我总觉得配不上她;二来吧,欢儿尚小,当真辩得清仰止依赖和男女之情的差别吗?一旦她对我根本不是男女之情,以后等她真的成熟起来,对我们俩人都不好。还有就是,她叫了我多年义父,一旦有一日要改口唤夫君,当真难以接受……” 项竹看着远处的沈欢,不知不觉间,给萧朗玉说了很多话,这些都是他的顾虑。 萧朗玉仔细的听着,可算是听明白了,项竹的话,译过来其实就简单的三点。 第一,面对现如今的欢欢,他有些自卑;第二,怕欢欢对他的感情有误,他自己以后受不住打击;第三,便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萧朗玉笑笑,接着问道:“我记得高家的那个小姐,对你很是执着,你为何不娶她?” 高姝画?项竹略勾唇笑笑,想起高姝画干的那些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毫不犹豫的回道:“我不喜欢!” 萧朗玉了然的笑笑,用肩头撞了项竹一下:“为什么不娶高姝画,你倒是心里头清楚的很。但是你自己想想,方才问你为何不和欢欢在一起,你说了那么多理由,却没有一条是你不爱她!” 为何不和欢欢在一起,你说了那么多理由,却没有一条是你不爱她! 萧朗玉的话,字字好似掀起海浪的狂风,将他心间一直隐藏着、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情,毫不留情的惊醒,摊到他的面前,按着他给他看! 项竹心间闪过一片电光火石,整个人僵在原地,心头发紧,脑中一片空白。 远处,少女婀娜的身姿,在凌霄花丛中亭亭玉立,她在同秦逸说话,时而认真,时而诚恳,时而用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时而用指尖缠一缠肩上的披帛……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斜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比周围环绕的妃色凌霄花更加的夺目…… 项竹一直望着她,过了好半晌,他才将目光收回。 他的意识,方才开始一点点的转动…… 他爱上了欢儿?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 所以他不愿她嫁人,所以他见不得秦逸靠近她,所以……一直以来,即便知道是错,他也会默许着她的爱慕,丝毫不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最爱_微笑、明朝散发弄扁舟、雨霖铃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 欢欢:想当年,你大腿(吴敬)要把女儿嫁你,你娘要给你说亲,还有个前女友惦记你,我废了多大劲才把你那些桃花挡住!现如今,你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把小鲜肉掐死在摇篮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公平? 项竹挑眉:谁叫我是你‘爸爸’! 欢欢:呵呵~ 76、76 ... 刹那间, 比之前纷繁百倍的复杂念头,在项竹心间, 来回波荡撞击。 这么多年来, 他一直在她面前扮演者义父的角色, 他给予她的, 本该是亲情、是关怀、是爱护…… 他可以对她有这世间所有的感情,唯独不该有男女之情! 可是他偏偏有了, 所有才会安心享受她的情意,才会对她的身子有那般的渴望。 对自己的厌恶, 在项竹心头强烈的袭来!她仰慕他, 是因为义父在她心里,是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人,她的感情很干净,倘若她知道他对她心思这般龌龊, 这点仰慕,怕是会荡然无存。 一时间, 面对两个人的未来, 他更加的迷茫。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三个选择。 要么嫁了欢儿,要么自己赶紧娶一个,可是一想到她嫁人,他便难以接受,再一想自己娶别人,顿时有种索然无味之感。 要么, 就是永不承认,就这样维持现状,以义父女的身份,陪着她过一辈子!可是,他凭什么耽误欢儿最美好的年华?她明明可以身着凤冠霞帔,然后生儿育女,享受完整的人生…… 再要么……就是承认,给欢儿换个身份,然后娶她过门。他打心眼里不愿欢儿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若真这般决定,他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可是,倘若真是这般,首先就过不了项府这一关。 项肃德一定会过问他的婚事,若是知道他娶的是曾经的义女,从今往后,他们两个人,谁都别想在金陵立足。如果私自离开,就意味着隐姓埋名,意味着放弃已经做下的所有生意链,生活怕是难以保障,他不愿欢儿跟着他吃苦! 既要给她名分,又不想她被人说三到四,还想要给她最好的生活……可是他忽然发现,以他和欢儿的处境,要做全以上三条,委实太难…… 以上念头,在他心间瞬息流转而过,让他心里头乱做一团!好似万千丝线乱七八糟的将他死死缠住,怎么也找不到头。 萧朗玉看出项竹眉眼间的难以掩饰愁意,探问道:“怎么了?” 项竹苦笑一下:“我有点儿乱,我得好好捋捋!” 他脑子很乱,确实需要时间捋一捋。这两年间,她所有的暗示和情意,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望着远处的沈欢,深吸一口气,心里头琢磨着,等他捋出个头绪,想到十全十美的法子,就给欢儿答复。 但是,在这之前,他得先确定,欢儿当真不嫌弃他年纪大,以及对他是不是真的男女之情。 项竹的心情,刚刚定了些!正在这时,不远处,沈欢冲他招招手,小脸上似乎挂着一丝委屈,仿佛在说,怎么过去那么久还不回来?看到此,项竹不由笑笑。 而沈欢这边,她给秦逸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一点也不想耽误秦逸,既然不喜欢,没必要讲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人家心里不清不楚,基于此,她便婉转的拒绝了他。 秦逸心里万分难过,但他依旧笑脸相迎,表示尊重沈欢的决定。 萧朗玉见那边也完事儿了,拍拍项竹肩头,挑眉道:“别嫌我多事,欢欢对我有大恩,而你亦是我挚友,看你们这样,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走吧,咱俩过去吧。” 说着,俩人先后走了过去。项竹走到沈欢面前,望着她的双眸,唇角勾起一个笑意,伸出双手从她背后绕过,轻扣她的双肩。 沈欢微愣,看看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转头看向他,面上夹杂着惊喜与不解。惊喜的是,他难得在非特殊情况下主动亲近她,疑惑的是,他怎么会突然主动亲近她?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4 正在想着,项竹侧头看着她温和的笑笑:“走吧。” 沈欢险进他的温柔里,嘴角不由绽开一个笑意,方才的困惑烟消云散,管他为什么呢,肯亲近就是好事。 想着,沈欢冲他点点头,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拖着尾音,俏皮的回道:“好~”这般的声音,就像一只小手,挠得项竹心里头痒痒。 走回大路上,项竹松开沈欢,接着问她:“弘杉跟你说了什么?” 沈欢撇撇嘴,反正都拒绝了,也没打算瞒他,直言道:“他跟我说,他有一对玉佩,想将另一个送给未来夫人,然后他拿给了我……” 项竹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动:“然后呢?” 沈欢看看脚下的地面,笑道:“自是没有要啊……你知道,我……” 项竹低眉笑笑,是,他知道! 俩人并肩走在路上,项竹侧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玉竹簪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碧绿剔透。再给他一些时间,等他捋明白,想清楚未来是不是有十全的法子,就给她答复,他不愿给她空口承诺。 沈欢见项竹依旧没有回应,不易觉察的微叹一声,脚下拨拉了一枚路上的石子。没回应就没回应吧,她都习惯了,谁叫她偏生看上个闷葫芦,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难不成,真要叫她挑个时候,跟他说得明明白白才行?哎……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这样了。暗示他,他可以佯装不懂,可是她摊开了说明白,总能要到一句准话了吧?那就找机会问吧,前后两世加起来,都十八年了,她当真不想再等了。 两人身后,秦逸在沈欢看不到时候,脸上终于流露出难过,萧朗玉见了,拍拍秦逸肩头,安慰道:“弘杉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条件,过不了几天,你爹爹肯定能给你再找个更好的。” 秦逸闻言,有气无力的笑笑,虽然沈姑娘拒绝了他,可是他现在,还做不到放下她,自然也是无心娶别人。 想到此,秦逸对萧朗玉说道:“表舅舅,我觉得男儿还是当以前程为重,过些日子,我就能入光禄勋手下的历练班子,我想先建功立业,以后再想成家的事。” 萧朗玉闻言,难免叹息,不管怎么说,被喜欢的人拒绝,心里怎会不难过?萧朗玉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他只喜欢过吴瑕,还顺利的娶回家了,对于情伤,他无法感同身受,当真是爱莫能助,只能重重按一按秦逸肩膀,以示安慰! 几人又四处转了转,快到傍晚时,打道回府。 很快,这一年的中秋佳节,如期而至。项承德项秉德两府的人,自然会循例回伯府过团圆佳节! 而比项竹小四岁的高姝画,这一年,已然是二十五的年纪,尚未成婚! 她年华正好时,登门提亲者,络绎不绝,可是几番拒绝下来,当年那些才俊,如今孩子都大了,她却依旧尚未婚配,新一波长起来的适龄少年,自然是不会再找她提亲。 现如今,不仅她父母亲,就连她姑姑姨母等人,都会催促她。更可恨的是,前些日子,与她素来不和的庶姨,居然给她说了个和离过的男人,摆明了故意嘲笑她。 她本可以不将自己逼到这般境地,可是项竹一日不成家,她就一日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而且,她之前付出了太多,一旦放弃总觉得不甘心,一来二去,越陷越深,越来越执着。 这几年,眼见着项竹的生意越做越好,她深知嫁给项竹,就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而这一次中秋节,就是她最后的机会!因为她已经答应了父亲,今年年底,一定得定下婚事,倘若不能想法子让项竹来提亲,她就得接受父亲安排的人! 为了这最后的机会,高姝画在项竹和沈欢从泊南崖回来前半年,就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中秋节这日一早,沈欢在屋里头好生打扮了一番。她选了一身明艳的妃色衣裙,然后别出心裁的,按照壁画上飞天仙女的模样,将发髻挽成了华丽的飞天髻。 她从自己的小私库里,取出当初及笄时,项竹送给她的那套华贵的点翠首饰,仔细的一件件戴在发髻上。 项竹则在屋里散着头发,坐在铜镜前,等小姑娘来给他束发,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他有些等不住了,于是起身,想去她屋里看看,别是身子不适。 项竹刚拉开门走出去,便见沈欢正在背着他关自己房门。 沈欢转身的那一瞬间,项竹的目光被她彻底拢住。明艳的衣裙,华丽的发髻头饰,正是他之前送她的那一套,这与她往日清水芙蓉的感觉相去甚远,但是却格外与她相配。 项竹自是不像她及笄之日那般愣神,现如今的他,对美.色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免疫,毕竟经常见得着。 沈欢见他散着头发等在门外,不由停住脚步,在廊下旋了个圈,大眼睛里闪着光彩,俏皮的问他:“好看吗?” 项竹笑着点头:“好看!” 沈欢笑笑,向他走来。项竹望着她头上的首饰,忽地想起之前在泊南崖她说的话“改日戴给你看。” 项竹笑意更深,忽地,他就不想让旁人看到她今日的盛装打扮,待沈欢走到他的面前,他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今日中秋,咱俩留在修竹院过吧。” 说罢,还特意补上一句:“就咱俩。” 沈欢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彩:“好啊!”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伯爷能同意吗?” 项竹看着她大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笑着跟她解释,语气是少见的松快:“府里我一直供着,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只好威胁他一下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爱的小天使浇灌的营养液,这位没有名字的小可爱啊,你一次给了我79瓶,真是惊喜到了,爱你们,么么啾~话说……你要不要给自己改个id名儿啊?读者“最爱_微笑”,灌溉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再谢谢亲爱可人投的地雷,真的,我人是你的了,随便睡吧_(:зゝ∠)_ 大动作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如果我被锁掉后修改必须得删的话,那咱们就wb见吧,大家可以先关注我wb:重度猫瘾症患者 77、77 ... 沈欢闻言, 做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哦!”明亮的笑意复又回道她的眉宇间,捏起项竹的衣袖, 拉他进屋:“走吧,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5 我先给你束发。” 项竹笑笑, 由着她将自己扯进屋里。 许安正巧去窖里取来今晚要喝的桂花酒, 正巧碰上项竹门前,沈欢扯着他衣袖往屋里进的那一幕, 许安无奈的抿抿唇,佯装不见, 捧着酒坛子低头走过。心里暗自叹慨, 当真愈发没个收敛了。 项竹一只脚已经跨进门内,见许安抱着酒坛子走过,将他叫下:“许安!” 许安无奈的停下脚步,眼睛看着脚尖不敢抬头, 毕竟三爷的袖子还在姑娘手里:“三爷,您吩咐。” 项竹并未觉察到许安神色, 照常吩咐:“今晚我和姑娘单独在修竹院过中秋, 酒在院儿里放一坛,然后中秋该备的东西,都照例在院里备一份……” 许安正欲应下,沈欢忽然拽一拽项竹衣袖,大眼睛里闪着光彩,提议道:“别让许安忙了,反正白天无事, 不如咱俩自己动手准备啊。” 项竹微觉诧异,转瞬便觉得会十分有趣,点头笑着应下:“也好,就咱俩自己来。不过月光纸就让许安去纸铺子买,等他买回来,剩下的咱俩自己动手。” “行,那吃过饭咱们先做月饼,那个比较慢。”沈欢边说,边拽着他的袖子继续往里走。 说话间,已走到铜镜前,项竹在椅子上坐下,将梳子递给身后的沈欢,接着方才话题道:“做月饼会不会很麻烦?” 沈欢将他的头发全部拢至脑后,边梳边解释:“不会啊,就做两个嘛,能有多麻烦?咱俩简单做,不然做完还要放在罐子里回油两三天,一下午怕是来不及,省掉一两步,无妨的。” 项竹想一想,嗯了一声,看着铜镜中沈欢的倒影,抿唇笑笑:“行,就听你的。” 沈欢抬眼看了镜中的他一眼,亦是回笑,然后接着给他束发。 项竹从镜中看着给他认真束发的小姑娘,心里头渗着一丝丝暖意,时间一晃而过,她已经给自己束了九年的发。 不过,细细算起来,这些时日,她叫自己义父的时候越来越少,总是你啊你的,义父这两个字,已经有些日子没听到了。 想到此,项竹低眉笑笑,算了,随她吧。 给项竹束好发,两人吃过饭,就一起来了修竹院的小厨房。 项竹特意去换了胡袖的衣服,他将袖子挽起来,蹲在厨房门口的小树坑儿旁,让沈欢给他倒水洗手。 他洗完手,又换他拿着水瓢,给沈欢倒水,沈欢亦将袖子用绑带扎起来,露出半截白嫩嫩的小臂。 洗完手,俩人一起进了厨房,项竹环视一圈,眨巴两下眼睛,一脸的迷茫,他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干笑两下,侧头问沈欢:“欢儿,这要怎么弄啊?” 沈欢得意的拍拍他的手臂,安抚道:“别怕别怕,你负责乖乖听话就好,等下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项竹闻言,苦涩的笑笑,小姑娘当真是大了,要做他的主了,关键是,他还拦不住。只得挑眉,万分叹慨的应下:“行……听你的话……” 来到案前,沈欢指一指不远处的小瓷盆:“你把那个拿过来。” “好!”项竹取了瓷盆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将瓷盆放在她的面前。 沈欢舀了一勺油进去,然后取过一根筷子拿在手里,接着跟项竹吩咐:“去拿糖浆、减、盐。” “好!”项竹应下,翻箱倒柜的去找东西。沈欢看看他的背影,暗自偷笑。 糖浆项竹认得,盐也认得,都拿出来给沈欢送了过去,然而碱这种东西……他走回柜子那边,拿起一个坛子,打开看看,将坛子倾斜,转头问沈欢:“欢儿,这个是吗?” “不是,那是藕粉!”沈欢看了一眼,接着往小瓷盆里加糖浆和盐,然后用筷子搅拌。 “哦!”项竹将那坛子放下,接着找,又拿起一个,打开了问沈欢:“这个呢?” 沈欢伸着脖子看看:“也不是。” 项竹闻言,接着找:“这个是不是?” 沈欢看看:“对了对了,拿过来吧。” 项竹松了口气,给沈欢送了过去,沈欢舀了小半勺,加进了小瓷盆里,顺道嫌弃他:“你笨死了。” 项竹笑,反正欢儿会,他会不会无所谓,顺口道:“你聪明就够了,咱俩有一个会的就行。” 沈欢闻言,偷偷笑笑,接着对他说道:“我接着拌,你去生火,这要热一热才能匀透。” 项竹道一声‘是’!领命前去生火,然而,生火这事儿,他虽然会,但委实不熟,等将火生起来时,生生给自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项竹从灶前起身,顺手用指背擦一下鼻尖上的汗,走回沈欢身边复命,语气听起来颇有成就感:“好了!” 沈欢转头看看,表示认可:“不错。” 然后手中瓷盆塞进项竹手里,接着道:“锅里倒点儿水,然后把这个放进去,水别太多,不然开了会冒进瓷盆里。” 项竹接过,沈欢捏了捏有点儿酸的手腕,她这才抬头看项竹,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沈欢仿佛在他鼻头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把将他拉住:“义父你等会儿!” 项竹抱着瓷盆,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沈欢这才看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素来俊逸如仙的他,鼻尖上居然蹭上了黑灰! 项竹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欢,一头的雾水,四下看看,满脸的困惑,接着问她:“到底怎么了?” 沈欢看着他,努力憋着笑,有了这抹黑灰,无论项竹摆出多么严肃的表情,看起来都是万分的好笑! 沈欢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帕子,伸手去给他擦:“你鼻子上蹭上灰啦。应该拉你去镜子里照照!” 帕子靠进的那一瞬间,一股胭脂香气钻入鼻息,项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大会生火……” 他乖乖的抱着瓷盆站着,任由沈欢给他擦鼻尖,过了半晌,沈欢擦完,将帕子收回:“好啦。” 帕子抽离的那一瞬间,项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不仅喜欢欢儿,还陷得有点儿深。想着,项竹点点头,接着去干方才沈欢吩咐的事儿,只是动作有些僵硬。 约莫在锅里热了两刻钟,两人一起将瓷盆取了出来,然后往里撒面粉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6 。沈欢拿着舀了面粉的瓢子,一点点的往里倒,项竹拿着一双粗筷子,紧着搅拌。 很快月饼皮便做好了,放在一旁晾着,接着便是馅儿,馅儿做完,皮也晾好了,俩人一人一个,将馅儿用皮包好,打进了模子里。 两个月饼打好,摆在案上。沈欢看着上面的花样,对项竹道:“你说,咱们要不要换个花样?” 项竹看着两个月饼,满心里都是成就感,笑问沈欢:“怎么换?” 沈欢冲他贼兮兮的挑眉一笑:“这月饼是咱俩的,咱把一面抹平,用剩下的皮面,给它摆个字,一个欢,一个竹,好不好?” 项竹笑得更开:“好,今天你做主,你说什么是什么!” 看着转身去拿皮面的项竹,沈欢微愣,答应的这么痛快? 项竹将东西取来,然后将两个月饼上的一面,小心的抹平,一起做了字,便将两个只属于他们的月饼,送进了蒸笼里! 俩人一起从跨过厨房的门槛,走了出来,面上皆是满满的成就感。 项竹让许安叫回厨娘,让她帮忙盯着火候,然后俩人一起去准备其他的东西。 挂彩灯,摆供品,切果饼,待一切准备妥当时,夜幕已临! 沈欢从厨房里端出一个小盘子,放在池边的木根桌的正中间,盘子里正是他们下午一起做的月饼! 她随即站直身子,目光落在桌上,切成花瓣的果饼,各色洗净的果子,正中是两个有‘欢’有‘竹’的月饼,还有一壶桂花酒,两个位置前,摆着两个银制酒盏,她望着桌上摆地整齐的物件,心里头别提多甜蜜。 这时,项竹也挂完最后一盏彩灯,从梯子上下来,走到沈欢身边,指一指身后楼前一排彩灯问她:“怎么样?好看吗?” 沈欢环视一圈,看着五颜六色的彩灯,暗自偷笑,干嘛挂这么多啊?把修竹院装点的跟金陵的烟花柳巷似的! 心里虽这般编排,但仍旧掩不住欢喜,她连连点头称赞:“好看好看~” 听她称赞,项竹万分满足,他这么卖力,等得就是她的认可啊! 俩人看着一起装点出来的修竹院,以及一起备下的中秋月饼,心里头都跟抹了蜜似的,现如今,万事具备,只欠月出东山! 忙了一天,这会儿都累了,俩人一起在院中廊下落座,沈欢伸手揉腿,项竹伸手按肩头。 各自正放松着,忽地,修竹院外进来一人! 项竹凝眸看去,来者是何氏贴身婢女沐芳,跟了何氏一辈子,与何氏差不多年纪! 分明是不速之客,项竹和沈欢皆蹙眉。项竹放下揉肩的手,撑住膝盖,看向沐芳! 沐芳给项竹行个礼:“三爷,伯爷知道您今日打算自己过中秋,但是现如今有要紧的事,伯爷说,请您过去说几句,不耽误多少时候。” 听到此,项竹忽地想起,自回来至今,项肃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不是今日要将这事说出来。 见项竹犹豫,沐芳又道:“这会子另外两个府的亲戚都到了,伯爷当着他们的面儿叫得,您好歹给伯爷个脸面。” 项竹冷笑一下,项肃德的脸面,真是天大的事!现如今,他还没有能力完全不顾及项肃德,只得道:“你去回话,我换身衣服就来。” 沐芳行礼离去,项竹侧头看向身边的沈欢:“你等我会儿,我很快回来。” 沈欢点点头,但是面上神色依旧有些不渝,跟着叮嘱道:“一定快些!” 看着她这般委屈的小模样,项竹忽地很想摸她鬓发,但他还是忍住了,再没有想到十全的法子前,他暂不想给她缥缈无依的希望! 项竹冲她笑笑,安抚道:“我会的!” 说罢,他起身进屋里换衣,换回了俊逸的广袖直裾,前去项肃德那边。 而来了项府一整日,都没有见到项竹的高姝画,正翘首以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门烛光and逐光、卿九、最爱_微笑、徵溪、巨型大宝贝浇灌的营养液,好爱你们啊!抱!徵溪的60瓶,还有亲爱的小天使可人的手榴弹,真是惊喜到我了啊,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了,我真的兴奋了好久,嘿嘿嘿,别嫌弃,我就是这么没出息!o(* ̄︶ ̄*)o 78、78 ... 项竹来到伯府会客厅, 男眷女眷各自分桌坐好,见他进来, 皆将目光投来。 高姝画的目光, 更是紧紧黏在他的身上,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炙热, 这份炙热中,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坚定。 看了他一会儿, 高姝画叫来身旁的贴身婢女,跟她耳语了几句, 婢女听罢, 点点头,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项竹身上的空档,悄无声息的出了正厅侧门。 项竹心下微惑,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关心他这个庶子的到来?以往, 他进出宴会,基本没人留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 项竹走到项肃德身侧, 弯腰行礼:“父亲。” 项肃德笑笑,给坐在身旁的项名使了个眼色,示意把位置腾给项竹,项名会意,起身挪走,项肃德指一指身旁空出来的椅子,对项竹道:“竹儿, 坐!” 项竹看了项肃德一眼,心内不屑,不到有求于他时,项肃德从不会叫他竹儿。 项竹不动声色,撩起衣摆在项肃德身旁落座。 这时,项肃德对项竹说道:“竹儿啊,这么些年,你为府里做的事,当真令为父欣慰,你每月送来府里的开支不小,为父想着,能有个什么法子,替你减轻些负担。” 项竹闻言,微觉奇怪,项肃德居然会体恤他?他从未拿他当儿子,直觉告诉项竹,项肃德兴许不会这么好心。 果不其然,只见项肃德笑笑,指一指项名,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对项竹说道:“为父想着,能不能叫你哥哥,帮你分担些压力。” 项竹冷笑一下,依旧没有说话。项肃德见项竹没有接话,众目睽睽下,微微尴尬,他本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跟项竹说这些,但是夫人说了,只有在人多的时候,项竹才不好拒绝。 项肃德尴尬的笑笑,接着道:“你哥哥性子直,我私心瞧着,官场不适合他。” 项竹笑笑,怕是得不到举荐吧。 项肃德又道:“你看,现在你手底下生意有不少,能不能让你哥哥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7 做个掌柜的,去帮你分担些压力,也顺道叫他历练历练。” 原来,项名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正业,靠着项竹每月送到府里的银两,倒也过得舒坦,只是现如今三十有六,手里再不有点儿实业,委实没脸出去见人。让他自己从头打拼,他又不愿吃这个苦,于是就跟何氏合计着,想从项竹手里要点儿现成的。 项竹闻言,看向项肃德:“我现在生意都很成熟,没有空缺,而且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我不能忘恩负义,让他们没了业,大哥这个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忙。” 不等项肃德说话,项秉德道:“谦修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谦泰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你不帮着自家人,怎么总想着胳膊肘往外拐?” 话音落,不少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的,是个不停。 项竹闻言,委实厌恶,虽然项名与自己没什么手足之情,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弟。 在外人眼里,他们毫不关心项名对他如何,毕竟关起门来的事情,他们看不到,可是,项肃德他们,偏偏要挑在人多的时候说这话,如果他不答应,就是枉顾兄弟之情,是为人不孝不悌! 项竹四下看看,心里头连连冷笑,这些人,当真是好谋算,每月白拿不够,还要得寸进尺! 项竹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们今晚想用这种法子就迫他低头?委实幼稚! 想着,项竹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对项肃德道:“对了,我想起一桩事来,前些日子收账的时候,有个掌柜的将铺子抵给了我,我正不知该如何经营,不如就送给大哥。” 项肃德、何氏、项名闻言,眸中闪过丝丝惊喜,项肃德忙道:“为父知道,你素来懂事,果然不叫为父失望!” 项竹闻言,略勾唇笑笑,他经商多久,就被项肃德嫌弃了多久,现如今项名也要经商,他怎就不嫌了?如果项名顺利做到了掌柜,兴许他还会觉得项名有本事,有能耐! 这般想着,项竹命许安将这件铺子的地契取了来,直接给了项名,得体笑言:“以后,这就是大哥你的了。” 项名面上笑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项竹手里的地契,他迫不及待的接过,反复查看,生怕项竹又给他弄个假的!看了好多遍,确认无误后,他才放心的收下,当着众人的面儿,给项竹敬酒三杯! 项竹笑着接下,三杯都喝了。 待最后一杯喝完,项竹将酒盏哒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对项肃德说道:“父亲果然对我们兄弟一视同仁!即体恤哥哥,又体恤我!” 项肃德听了这话,只觉脸上有光,在众亲戚面前,笑容万分得意。 项竹看看项肃德那副笑容,愈发觉得丑陋,他含了得体的笑意,接着说道:“既然以后有哥哥帮忙分担,那以后我每月送到府里的钱,就减去七成吧。” 话音落,项肃德的笑容僵在脸上,何氏心里亦是咯噔一下,项名更是诧异万分。项竹勾唇笑笑,在他们反应过来前,看向项名:“以后,大哥可要好生经营铺子,咱们兄弟齐心,一起尽孝!” 说罢,项竹起身,给项肃德行了个礼,便出了正厅。众人完全愣在屋里,完全没想到项竹会使出这么一招,钱拿惯了,便觉得会一直有,奈何他们忘了,这钱本就是项竹的,他说不给,他们一分也抠不出来! 项肃德气的要命,这以后,伯府的生活,要如何维持?可他偏生还不敢跟项竹叫板,生怕他连那三成都给断了! 项竹从正厅出来,才露出讽刺的笑意,这群蠢货,他方才说的很明白,那铺子是别人抵账的,既然掌柜亏空到能拿铺子抵账,就证明这铺子根本不挣钱! 这是个烫手山芋,他本来也不想要,是看那掌柜实在拿不出钱了,他才心软收下的。 这种亏损的铺子,是个做生意的都不会买,盘也盘不出去,他正愁没法儿处理呢。 就盼着项名有回天之术,能将这铺子经营的起死回生,若是他没这本事,就等着大把的出银子,去填那个无底洞吧! 这事儿暂解决完,项竹心里头惦记着沈欢,紧着便往修竹院走。 他走上后花园的羊肠小道,走了一段,眼看着已经见到修竹院的门,却被路上假山后面出现的一个人,忽然挡住了去路。 小道窄,两旁又是大片茂密的花草,项竹无法脱身。 借着月色凝眸看去,眼前的人,竟然是高姝画。项竹扫了一眼,确定来人是谁,便将目光移去别处,冷声道:“高小姐何事?” 高姝画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愁意,欠身行礼。 行礼毕,她抬眼看向项竹的那一瞬间,眸中闪着粼光,神色泫然欲泣,语气万分诚恳:“谦修哥哥,这么多年,想来你一直清楚我对你的心意。” 项竹闻言,没有说话,目光继续看着别处。 高姝画长叹一声,接着对项竹道:“谦修哥哥,你知道吗?我至今尚未成婚,都是为了你……” 项竹闻言,看了高姝画一眼,愈发觉得不解,他和高姝画才见过几次?值得她这般?莫不是生了脑疾?且他做生意多年,帐素来算的明,又不是他耽误了她成婚,这帐不能往他头上赖! 想着,项竹又将目光移走:“高小姐错爱了,还请让一下。” 高姝画紧着道:“你让我说完……我知道你心中没我,这么多年我也算看明白了……谦修哥哥,过些日子,我就要成婚了……” 说着,高姝画看一眼身旁的婢女,婢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里两只酒盏。 婢女会意,上前一步。高姝画看着酒杯,接着说道:“谦修哥哥,你可不可以陪我喝杯酒,就当了却我这多年的念想,待我嫁人之后,便再也不会来烦谦修哥哥了。” 说着,她将两只酒盏拿起,将一盏递给项竹。项竹看看酒杯,又看看天色,月已高升,再不回去,欢儿怕是要等急了。 高姝画挡在路上,看模样,他不喝酒,大概就不让路。项竹委实着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挡在唯一一条回修竹院的路上,摆明了是故意在此处堵他! 项竹无奈的叹口气,算了,一杯酒而已,回去陪欢儿要紧!他锁着眉心,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空盏放回托盘里,冷声道:“可以让路了吗?” 高姝画欠身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8 行礼,然后退到路旁,项竹从她面前走过,加快了步伐,直奔修竹院。 回到修竹院,池边桌上的东西,都静静地摆在那里,却不见沈欢的身影。他不解的四下看看,发现沈欢也没在廊下。 去哪儿了?莫不是在房里,想着项竹去敲西厢的门:“欢儿,你在里面吗?欢儿?” 敲了半晌,里面没人应,项竹犹豫片刻,直接推门进去找,挨个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有沈欢的影子。 项竹从她房里出来,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头即不解,又着急。 许是方才走得急,他忽觉身上有些热,不由伸手拉一拉衣领,一阵凉意钻进来,感觉好了些。现在就剩他自己房里没有找,兴许在,先去看看。 想着,项竹便回了自己房间,在自己屋里找了一圈,居然也没找到欢儿,这下,他委实着急了,好端端的,会跑去哪里? 他正打算出修竹院去找,却忽然被之前画给沈欢的画像吸引住。 也不知为何,今晚她的画像,看起来和往日不大一样,格外的明艳动人……当日给她作画时看到的景象,复又在脑海中呈现,她的双眼、她的唇,她的脖颈,她的锁骨,以及……衣领处,若隐若现的沟壑…… 看着看着,他忽觉方才身上那股热,越来越强烈,化作一股热浪,猛冲心头,直往丹田而去,身下渐渐发.胀,中裤被很明显的顶.起,一时间,他浑身燥热,脸色通红,额上渗出颗颗汗珠…… 随着身体的变化,项竹呼吸愈发的重,他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想要欢儿…… 欲.念纠缠间,他忽然觉得不大对劲,就算他再想要她的身子,也不至于看到画像便这般反应,而且,还是一副看了一年多的画像,每天对着人,他都不至于这般…… 他开始回忆今日吃过的东西,白天一直和欢儿在一起,晚上喝了项名三杯酒,然后就是高姝画的酒……忽地,他反应过来!项名的酒是从项肃德壶里倒得,大抵不会有问题,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高姝画! 一时间,项竹心头的怒火与欲.火齐聚,俊逸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似狼一般的神色,他的手紧紧攥着桌沿,极力忍耐着体内几欲焚.身的烈火! 高姝画曾经就想以卑劣的手段迫他娶她,今日这盏酒,大概是被她下了药! 他现在这样不能出去,又担心欢儿的去向,一时间,身体以及心中的痛苦,搅得他难以安宁! 他将门关紧,隔着门唤来许安,尽最大所能,尽量控制着粗重的的呼吸,跟他吩咐道:“你去府里别处找找欢儿,找到她送她回房,就说我临时有事,去了酒楼!” 许安看一看满院子俩人忙活一天的成果,心里头万分奇怪,中秋不过了?白忙活一日?但许安未敢多问,忙去找沈欢! 此时此刻,沈欢被芬儿以项竹的名义,引去了项府南花园,说是项竹在那里等他。 沈欢刚开始没多想,就跟着出来了,但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和项竹都很少使唤芬儿和成璧,芬儿她自是不信任,这会儿又被她叫出来,总觉得有什么幺蛾子。 这般念头一起,便愈发觉得不对劲,项竹说等他,他便一定会回修竹院,怎么会莫名奇妙让芬儿带她来这里?不成,她得想法子回去看看,若是项竹真的没回来,她在自己去南花园。 沈欢看看走在前头的芬儿,暗自咬唇,得想个法子将她甩了。 沈欢凝眉想了片刻,很快便想到了法子。一路跟着芬儿到了花园里,沈欢见此处小道崎岖,最适宜逃跑,想着,她趁芬儿不注意,摘下一只耳环扔进了花丛里。 沈欢忙摸着自己耳垂,佯装紧张道:“哎呀,我的耳环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说着,自己先低头紧着找,便找嘴里还边嘟囔:“那是极珍贵的月光石,丢了可怎么好?芬儿,你要是找到,我重重赏你!” 芬儿闻言,喉头一动,谁不知三爷给姑娘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先不说赏赐,找到那耳坠,自己私藏了,都能卖不少。 想着,芬儿忙帮着找,万分的认真!找着找着,两人便分开了,沈欢趁芬儿不注意,不屑的笑笑,一溜烟儿跑回了修竹院! 进了院中,她见池边空空的,以为项竹还没回来。微微撇嘴,难不成是真在南花园等她?她正欲去看看,忽然听见项竹房中,传来杯子落地的清脆声响,一听就是有人扔的。 沈欢忙前去查看,她刚将门推开,便听项竹怒吼一声:“滚出去!” 前后两世,沈欢从未见过这样的项竹,当下就愣住了! 项竹背对着她,面朝着香案,两手扶着边缘,垂头拱背,呼吸声极重,沈欢站在门边,都能听得清楚! 沈欢愣了半晌,渐渐回过神来,他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想着,沈欢关上房门,小心的走过去,探问道:“义父,你怎么了?” 项竹闻言一愣,他本以为是高姝画趁机过来,所以才厉声怒骂,没想到是欢儿…… 他微微侧身,看了沈欢一眼,神色里隐带歉意,但是沈欢看到的,是他隐见血丝的双眸,是他脖颈处时时绷起的青筋,伴着粗重的呼吸,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一匹正欲捕食的恶狼! 沈欢乍见这样的他,委实惊着了!对他的担心更是让她慌了神! 她声音微有些颤抖,又走上前一步,指尖扶住他的小臂,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眸中隐见泪光,她复又轻声问道:“义父……你……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章定时,昨晚放的,你们看到时,我在火车上,所以,大家的投票和投雷,我放在下章感谢! 等我到家,就可以大肥章啦,最近在外地办事,真的太忙啦!抱歉哈~ 所以,你们知道真正的神助攻是谁了吗?_(:зゝ∠)_ 还有,我认错,卡得真不是地方,怕你们掐死我,留评发红包,评即有!_(:з」∠)_ 79、79 ... 体内燥热的气息, 源源不断的将他吞噬,沈欢紧张又关切的声音, 落进项竹耳中, 是那般婉转动听, 一时间令他心头思绪迷乱, 零零散散晃过眼前的,全然是见不得人的画面。 项竹猛地从她手中抽出手臂, 身子连连后退,步伐混乱, 一不小心碰翻了椅子, 大理石面的椅子,‘哐啷’一声,重重砸在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39 地上,他亦是被挡了个趔趄, 所幸身后就是桌子,伸手扶住, 不曾绊倒。 “义父!”沈欢眉心一跳, 连忙伸手去扶他,可是尚未碰到他的手臂,便被他侧身躲开。 项竹站去了桌后,手扶着桌面,十指几欲抠进坚.硬的大理石里。 他何曾这般狼狈过?此时此刻的模样,让他在沈欢面前,万分的难堪!他不愿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更不愿自己失控伤了她! 他看向沈欢,尽力稳住呼吸,眉心间焦急清晰可见:“离我远一点,走!你快走!” 他知晓高姝画心性不善,却丝毫未曾想到,她一个闺阁女子,会使这般法子,她的手段,已完全超出了项竹对人性底线的认知。 沈欢伸出的手,凝在半空中,眼眶渐渐泛红。 被爱的人这般避之不及,甚至叫她离他远一点!刹那间,沈欢心里的揪痛,一阵胜过一阵。 她看着眼前的项竹,万分的不解,白天还好好的,还说好今晚要一起过中秋,怎么这会儿忽然就这样了? 可是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以往她再怎么提过分的要求,他拒绝过后都会妥协,可是今日,她不过是想扶他一下,他怎么就这么大的反应? 她不信项竹会这般对她!且他现在的状态,委实叫她担心,莫不是哪里痛? 沈欢微微上前一步,双眉紧锁,复又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项竹苦笑,怎么告诉她?难道说自己中了药吗?在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欢儿面前,这种话,叫他难以启齿! 他努力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走,盯着眼前的桌面。喘着粗气,鼻尖上的汗水低落,‘嗒’的砸在大理石面上,他一声声的恳求道:“欢儿……别问了……我没事,你快走!赶快走吧!” 话音落,沈欢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她仍旧不信项竹会这般驱赶她! 她伸手抹去泪水,努力勾起一个笑容,上前几步在他身边站定,扶住他的肩头,笑着对他说道:“我们说好今晚要一起过中秋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让许安去请大夫……” 沈欢一靠近,她身上的胭脂香气,便清晰的钻入项竹的鼻息,让他心头不由一荡,他理智尚存间,一把甩开了沈欢的手,连连后退。 项竹完全没有功夫顾及到她的感受,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伤害她! 沈欢脸上努力撑起的笑容,彻底凝固,她震惊的望着离她远去的项竹,心里头阵阵生疼,他真的厌烦自己了吗?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不信也得信! 她心头隐隐有了一些怒气,之前暗示了那么多,项竹都没有回应,既如此,正好今天问明白! 项竹已经退到墙边的矮柜旁,已是退无可退,沈欢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来到他的面前! 她极力忍住心头的泪意,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心中的话:“谦修……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义父!这么久了,你不可能不明白!我努力让你知晓我的心意,我可以接受你不回应,可你今日为何这般对我?爱与不爱,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若即若离的折磨,我不想再受了……” 前后两世,爱了多久,等了多久,她已经算不清了…… 沈欢的声音,恍如话本里蛊惑人心的魔音!他确实知晓她的心意,可当这些话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刹那,项竹依旧被巨大的震惊所席卷,心跳的愈发快,几欲冲破心房! 他望着眼前眸中带泪的沈欢,所有过往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丁香花树下的贵妃榻上,她枕着自己的腿面,泊南崖山林里凉寒的夜晚,她靠在自己怀中…… 以及所有……那些与她缠绵的梦境……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溃散,项竹脑中,唯剩一片轰天裂地的白…… 他伸手绕过她的肩,拖住她的脖颈,一把将她拉至近前,俯身在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攀上她纤细的腰身,紧紧将她箍进怀中。 她双唇的柔软好似让他坠进了万里温柔乡,撕裂了欲.念的入口,他愈发的渴望深.入。他臂上一用力,将她拦腰抱起,身子一转,便将人放在了墙边的矮柜上。 身下的撑胀感愈发的强烈,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他的吻愈发用力,一手拖住她的后背,一手拉开腰封自己上的束绳,挂着玉佩的腰封顺着衣衫滑落,清脆的落在地上。 衣衫散开,唯剩单薄的中衣中裤,他将她双腿分开,掀起她的裙摆,整个人便迫不及待的紧紧向她贴了上去。 陡然生出的变故,惊得沈欢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整个人僵在他的怀中,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后的手臂上。 初秋的衣衫依旧单薄,隔着中裤,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一直顶着她,紧紧贴着她,不断的蹭她…… 项竹的唇从她唇上移开,细细密密的吻,从她脖颈处移至耳垂,时吻时咬,他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愈发的清晰。腰封被他拽松,手从她衣衫交领处探入,拉起她贴身的肚兜,从她腰际摸索了上去…… 沈欢依旧不知作何反应,只是身下,随着他的动作,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尚在震惊愣神间,他的吻再度回到了唇上…… 她原本一直茫然的睁着眼,可当她再度看到咫尺之间的项竹时,鬼使神差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合起双目,沉沦在他火热的吻中……试探着伸出舌尖,与他纠缠在一起…… 天地为何物?人伦道德又是何物?她本就不清楚,亦不想弄清楚…… 浓烈交织的火热正将两人彻底席卷,忽地,项竹的房门被推开,听到声响,两人同时回头,正见高姝画立在门口,震惊的望着他们! 项竹反应极快,伸手将沈欢按进他的颈弯儿里,用衣袖遮住了她凌乱的衣衫! 即便项竹护得快,高姝画依旧看清了他怀中的女子是谁。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望了半晌,她僵硬的表情上,忽地勾起一个凉生生的笑,魂不守舍的呓语道:“不……不可能……”沈欢是他的义女!他们之间……怎么可能? 愣了许久,高姝画终于惊觉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项竹的房间,仿佛撞见了什么极不堪的事。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0 高姝画一路跑出修竹院,逃到项府后花园的羊肠小道上。 转过拐角时,她却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人怀里,猛烈的冲击让她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她便被人扶住手臂,耳畔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姝画妹妹,可有撞疼你?” 高姝画这才凝眸去看,来者正是项帛。项帛一直钟情于高姝画,至今未娶正妻,房里只有两个通房丫头,方才席间他见高姝画出来,便找了个借口,跟着寻了过来。 高姝画望着眼前钟情她多年的项帛,忽地,唇角勾起一个凄凉的笑,随即便是弥漫过心间的滔天恨意! 她半年前,就想法子买通了修竹院的几个婢子小厮,花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等到今年中秋,好不容易引走沈欢,又哄项竹喝下下了药的酒…… 她费尽心机,本以为这次一定唾手可得,却不知,她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居然会和自己的义女有这般勾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他至今未娶,原是金屋藏娇,早已暗生苟且! 那么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什么?沈欢那个丫头当真是鬼精,明明被芬儿引走了,居然还会早一步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自己付出这么多,不惜耽误终身,不惜被人嘲笑,却依旧会事事都被沈欢抢先? 这一刻,高姝画清楚的明晰了一件事,她得不到项竹!而这样的项竹,她也不想再要! 可是,这么多年,她牺牲了太多太多,要她放弃,然后看着他们二人合欢喜乐,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想到此,高姝画顺势攀上了项帛的手臂,含了蛊惑般的笑意:“谦顺哥哥,你还愿意要我吗?” 项帛闻言,眸中闪过惊喜,臂上一用力,将高姝画拉进了自己怀中! 被高姝画陡然闯入,项竹脑中,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理智,他抱着怀中的人,胸膛起伏不定,阖眸深吸一口气,险些铸成大错…… 他咬一咬牙,将沈欢从怀中拉起,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路拉进了卧房的耳室,然后自己退出房间,关上房门,上了门栓,将沈欢关在了里面! 门内传来她拍打门扇的声音:“谦修!谦修!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项竹靠在门外,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双唇紧抿,眉头紧蹙,心里阵阵生疼。 他们二人多年义父女的关系,但凡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 他现在能力还不够,倘若现在娶她,从今往后,她会背上多少骂名?他是男人,他不怕流言蜚语,可是欢儿不同! 当初吴敬说得对,唯有他手里拥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压得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才能护住他想护的人! 他能力不足,他和欢儿就是悖德逆伦!他能力足够,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佳话! 人都是这般现实,他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素来看得明白! 现如今他还没有能力给她名分,再此之前,他绝不愿伤她! 想到此,项竹狠一狠心,转身进了净室,他往浴桶里倒满凉水,连人带衣,整个人钻了进去!彻心刺骨的凉意,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沈欢拉了许久的门,可是房门被项竹从外面上了栓,终是没能打开。 她靠着门扇,一时间只觉全身无力,缓缓靠坐在地上,拉回自己凌乱的衣衫,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她也隐隐明白了今晚的情形,他许是中了什么催.情的药。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给自己一句准话。 暗示也暗示过了,直言也直言过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到如今,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低贱,面对他,最后的一丝自尊都抛却了,却仍换不来他的承认。 或许,他对自己的感情,本就是很淡。 前世,他半分未露,而自己,仅凭着手帐里一段含糊不清的话,居然就固执的认为他是爱她的…… 这一固执,就是九年…… 前世九年,今生九年,前后十八年,她做尽一切,最终却凭自己努力,证明了他不爱她……或许有那么一点喜欢吧,只是这点喜欢,在他心里能有多少分量呢? 沈欢伸手抹去泪水,唇角挂上一丝苦笑,重生这一世,都是她一个人,在演着独角戏…… 彻头彻尾,都是笑话! 项竹身上的药力,渐渐退去,身子虽然平静了下来,可是心里,却动荡的愈发厉害。 他从净室里出来,尽量放轻脚步,在正对耳室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他弯下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十指相交,静静的望着耳室的门,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它! 唇上依旧残留着吻她的感觉……今日发生这般事,又不能给她名分,又不能护她周全,他委实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现在见面,一定会很尴尬。 思量许久,他决定还是先避她几日,让这件事情晾一晾,等过几日再回来,会比较好相处。 就这样枯坐了一晚,天蒙蒙亮时,项竹离开了房间。来到院中,将许安叫来:“我有些事,得去青阳。你等下派人去趟萧府,告诉绍礼,让他接欢儿去萧府小住几日,等我回来就去接她。” 他不敢将沈欢一个人放在项府,能托靠的人,只有萧朗玉。 许安应下,项竹指一指自己房间,接着道:“姑娘在我房间的耳室里,我出门后,你去把门打开,然后看着她好好吃早饭,交代你的事情办完后,你再到青阳县,我先行一步。” 说罢,项竹转头看了看房间,然后转身出了修竹院。 许安按照项竹的吩咐,派人去了萧府,同时也将沈欢放了出来。 听到门响,沈欢心头一动,可是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许安,心里不免有些凉意,她开口问道;“义父呢?” 许安照实回答:“三爷有事,说要去青阳县几日,等下萧大人会来接您去萧府小住,三爷一回来,就去接您。” 沈欢闻言,苦涩的笑笑,双唇微动,细不可闻地低语道:“每次都这样……”一旦有他无法面对的事,他就避出去,回回逃,回回避,就算要避,也该是她避! 沈欢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也习惯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想着,沈欢出了项竹的房间,回到自己屋里沐浴梳洗。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1 待她梳妆好出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她扫了一眼,淡淡道:“我不想吃,都撤了吧。” 这时,许安道:“姑娘,三爷吩咐,一定得看着您用饭,你用些吧,等萧大人将您接走,我也好找三爷复命。” 沈欢略勾唇笑笑,他还乐意管自己吃不吃饭?要么就给她句明话,要么就彻底不要管她,这般的关心,只会叫她多想,平白给她希望。 以往他这般避出去,沈欢想着他,自是吃不下饭的,可是今日,许是次数多了,她有些麻木了,对他的逃离没从前那般在乎,倒也不是很没食欲。 何必亏了自己呢?想着,沈欢在桌边坐下,就菜喝粥。 饭至一半,萧朗玉便来了,中秋这几日,他正好休沐,所以便自己来了。 沈欢放下碗筷,跟萧朗玉见了礼,问道:“萧叔父吃过饭了吗?一起吃些吧。” 萧朗玉在她对面坐下,摆摆手:“在家里吃过了。而且我喝粥胃酸,你自己吃就好。” 沈欢点点头,没再谦让,便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萧朗玉看出来沈欢神色不大好,且在他印象中,谦修无论去哪儿,都会将沈欢带在身边,怎么这次他自己跑去了青阳,却没有带小欢欢? 再看看沈欢神色,萧朗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手臂搭上桌子,问道:“你和谦修吵架了?” 沈欢抬眼看了萧朗玉一眼,摇摇头。 萧朗玉不解道:“那是?” 沈欢笑笑,将碗放下,转头看向窗外。 房檐上昨日点上的彩灯,此时都灭了,池边的桌子上,还摆着昨天她和项竹一起准备下的东西。那两个写着他们名字的月饼,也静静的躺在那里…… 往昔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沈欢望着池边出神,过了许久,她方才轻声呓语道:“萧叔父,我累了……” 话音落,眼眶里酝上一层水雾,她收回目光,微微垂眸,忍回了泪意,她抬眼看向萧朗玉,微微笑笑:“我吃饱了,萧叔父我们走吧。” 萧朗玉看得出来沈欢的疲惫,但她既然没有要说的意思,他便没有再多问,温和的点点头:“好!对了,你是我的恩人,以前的事,我都跟家里人说了。今早听说你要来萧府小住,我祖父祖母,说要好好款待你,一会儿咱们一起过去。” 沈欢跟着萧朗玉出门,边走边笑道:“应该的,要去萧府小住,自然是该去给主人请安的。” 到了萧府,萧朗玉直接将沈欢带去了萧雨歇和文氏的院落里。 吴瑕也早早带着两个孩子等在那边,沈欢一进来,便起身相迎。沈欢进了屋,先给文氏和萧雨歇请了安,又和吴瑕见了礼。 萧雨歇笑着点点头,示意免礼,文氏则笑着向沈欢伸手,将她拉到了身旁,文氏的贴身侍女素娥,抬过椅子,放在沈欢身后。 沈欢挨着文氏坐下,礼貌唤人:“太奶奶。” 文氏笑着道:“前几次,多亏你帮了玉儿。你跟你义父总不在金陵,一直也没抽着机会感谢,这次你正好来,可要多住几日,让我们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沈欢低眉笑笑:“太奶奶言重了,萧叔父也帮了我很多的……” 话未说完,忽地,沈欢忽觉传来一阵腹痛,眉头不由蹙起,这感觉她万分的熟悉,正是前世中毒身亡前的感觉。 念头刚落,只觉喉咙一咸,呕出一口黑血,洒在脚下的地面上。 众人皆惊,文氏见多识广,反应极快,一眼便知是中毒,沈欢在意识渐渐模糊的片刻,忽听文氏在耳畔惊呼:“素娥!快!” 沈欢倒在文氏怀里,素娥迅速从衣襟中取出一包银针,抽.出一根,直接扎进沈欢喉咙上的廉泉穴……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肥章~么么啾~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你的小可爱、烛光and逐光、最爱_微笑、〃八月柒秋叶初凉、陌路花开半晌、amy、风铃、巨型大宝贝浇灌的营养液!爱死你们啦,扑倒亲你们!(*^▽^*)你的小可爱90瓶啊,我的天呢,谢谢谢谢!万分感动! 谢谢亲爱的你的小可爱的手榴弹,可人、钟爱小甜饼、徵溪的地雷!啊啊啊啊,被你们包养了!么么么么! 80、80 ... 一屋子的人, 皆紧张的看着沈欢。 廉泉穴催吐,素娥针法极好, 不消片刻, 已陷入昏迷的沈欢, 便再度转醒过来, 将今早吃下的东西,连同毒素全部吐了出来。 吐罢, 整个人脱力的靠回文氏怀里,素娥善识毒, 把脉过后, 便知沈欢所中之毒乃是雷公藤,紧着回房取了对应的解药,拔出她喉上的银针,喂了沈欢吃下。 沈欢尚有力气吞咽, 见她已吃下解药,素娥松了口气, 对文氏道:“所幸救得及时, 性命无碍了。只是雷公藤毒性大,方才虽都吐了出来,但是已有些入了五脏,须得花些时日,方能将余毒清干净。” 萧朗玉紧着问道:“大概要多久?” 素娥看看沈欢:“这要看沈姑娘的身体底子,最少也要半年左右。” 萧朗玉闻言,双眉不由蹙起, 文氏亦是微叹一声,然后对素娥说道:“先带沈姑娘去客卧休息。清毒的事,就交给你了。” 素娥应下,吴瑕将小女儿交到文氏怀里,帮着素娥将沈欢扶到客卧,安顿她在榻上躺好,盖上被子,素娥便紧着去准备清毒的药。 萧朗玉渐渐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双剑眉紧紧蹙起。 沈欢她前世就是中毒而亡,恐怕和这次差不了多少。他拧眉细细回忆今晨,从见面到现在,见她入口的东西,也只有早晨在项府吃的饭菜,看来这毒是在项府下的。 萧朗玉见素娥从客卧出来,知道吴瑕还在里面,便对文氏道:“奶奶,我进去看看。” 文氏点点头,示意他去。 萧朗玉进了屋,吴瑕正守在沈欢塌边,吴瑕见他进来,转头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萧朗玉会意,搬了椅子在吴瑕身边落座,低声问她:“怎么样了?” 吴瑕亦是低声道:“这会儿睡过去了。” 萧朗玉点点头,望着榻上唇色泛紫的沈欢,愁眉不展。等她醒了,然后问问她详细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打草惊蛇,可就麻烦了。 吴瑕和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2 萧朗玉在沈欢身边守了一上午,约莫晌午时分,沈欢转醒过来,疲惫的睁眼,便见到塌边两个模糊的人影,费力的看了半晌,方才看清,哑声唤道:“萧叔父,瑕婶子。” 见她醒了,萧朗玉和吴瑕面上一喜,萧朗玉忙俯身问她:“欢欢,好些了吗?” 沈欢这才隐隐记起今晨的事,前世中毒身亡的感觉,即便过去这么久,依然历历在目。这一世,项竹没有娶高姝画,不成想,她还是未曾躲过,可是这次为何她没有死? 沈欢眼角画下一滴泪水,顺着额角滴在枕上,她开口向萧朗玉问道:“我没死吗?” 吴瑕见她这般,心里万分心疼,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温和笑言:“傻丫头,你没事。奶奶身边的素娥嬷嬷,是一位善使毒的高手,论毒之一技,她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所幸你今日来了萧府,素娥嬷嬷又救得及时,你已经无事了,只是体内还有余毒,素娥嬷嬷会帮你清的,别怕!” 沈欢闻言,一时间,心里头感慨万分,萧雨歇是前朝护国大将军,连着萧府里头也是卧虎藏龙,这次能侥幸活下来,当真是万幸。沈欢笑笑:“等我好了,亲自去跟素娥嬷嬷道谢。” 萧朗玉闻言失笑:“不急。欢欢,你先跟我说说,下毒的人你可有眉目?现在揪出此人要紧,否则,这一次是你,下次焉知不是谦修。” 沈欢闻言,开始细细回忆。能给她下毒的人,定然是身边的人,她一直怀疑前世是芬儿或者成璧其中之一,这一世,对这两人,一直万分留意。 昨夜项竹明明在修竹院,可芬儿却说在南花园,再联想他昨晚中的药,不难猜测,多半是高姝画给他下的,为保事成,所以让芬儿引走她。而她和项竹昨夜又被高姝画撞见,想来是动了杀心,只是她下手的速度,委实惊人,连个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给她。 如此看来,此事与芬儿脱不了干系。想着,沈欢忙对萧朗玉说道:“八成是我房里的芬儿。” 萧朗玉点点头,对沈欢道:“你好生养着,我这就去想法子将人扣下。我先着人去通知谦修。”说着就要起身。 一听萧朗玉要去通知项竹,沈欢心头一动,先行拦下:“等等……” 萧朗玉不解:“怎么?” 沈欢看看吴瑕,有些事不能给瑕婶子知道,于是,只好恳求道:“瑕婶子,我能否单独跟萧叔父说几句?” 吴瑕笑着点点头,复又摸摸她的额头,然后出了客卧。 待吴瑕出去,萧朗玉方才问她:“可还有什么内情?” 沈欢摇摇头,经历过此番波折,她方才看明白一桩事。前世,别说肖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自己一点心思,都小心藏着,生怕被他瞧出来半分,倘若叫他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义女,对自己竟然是这般心思,他该如何厌烦她? 那时候,她没有半点勇气,他年长自己那么多,成熟稳重,是她终其半生只能仰望的人。 若非前世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人世,尝到那肝肠寸断的痛苦,她何来这般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勇气? 当初那半年的光阴,依旧历历在目,毕生唯一支柱的倒塌,每一日,都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正是因为失去过,才想要紧紧的抓住…… 既然从鬼门关又回来了一次,就让她彻彻底底的、最后再博一回! 说她任性也罢,说她自私也罢,都无所谓!她只想看看,他究竟爱不爱自己?前后两世的执着,无论如何,都得给自己一个答案! 想着,沈欢苦涩的笑笑,泛红的双眸看向萧朗玉:“萧叔父,你能否再帮我一个忙?” 萧朗玉点点头:“你说。” 沈欢和萧朗玉,在屋里说了许久的话,最后,萧朗玉神色凝重的走出客卧,望着院上方又高又远的天,重重一声叹息…… 项竹骑马而行,夜幕时分到达青阳县,进了之前和沈欢同住的宅子。 他将马匹拉进院里,关上门,随手将缰绳搭在马背上。 中秋刚过,十六的月正圆,皎洁的月光洒在院中,镀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项竹扫一眼院中漆黑无灯的房间,心里头漫上一层深切的孤寂…… 无论是在修竹院,还是在泊南崖,他回来的再晚,她都会在廊下给他挂上一盏灯,烛火暖黄色的光芒,远比清冷的月光,更有暖意…… 项竹在院中驻足片刻,从马背上取下行李,走进了之前沈欢住的房间。 进了屋,将灯点亮,布满灰尘的房间映入眼帘。他撤下床铺上罩着的白布,团成一团,扔在一旁的椅子上,扶着榻沿,在榻边落座。 他侧头垂眸,手掌轻轻抚摸着沈欢曾经睡过的床铺,九年来的点点滴滴,在心间流淌而过…… 曾经本想着,将她养大,然后好生看着她嫁人……却不知兜兜转转,最后,她儿时所有的童言无忌,都成了今日烙在他心间的印记。 收养她时,他从未有过别的心思,可是世事流转,现如今,他和欢儿之间的那根线,越扯越乱。 昨夜发生了这般事情,他自是不会再让她嫁给旁人,一想到终有一日自己的义女会变成妻子,他便觉得如梦如幻,可是再不真实,他也定会娶她…… 一方面是出于担当,另一方面……他也不愿她嫁给旁人!但是,现在不能娶,这也是出于担当,他无法忍受欢儿跟着他,受尽非议! 即便理智再怎么清楚是错的,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可与得到她相比,他更愿意看她无忧的笑颜。 如果不能让她安心顺意的过往后的日子,他情愿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以义父的身份,一直将她护在身边,给她他所能给的一切! 想着,项竹身子后仰,躺在了身后的榻上。她现在在做什么?应该在萧府,有萧朗玉和吴瑕陪着,能分散她很多注意力,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少恨他一点。 今早这般离开,她一定会难过,很生他的气。其实,自己这些想法,他很想告诉她,可是不能说。 若是说了,以欢儿的性子,一定会不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她敢对他表明心意,就证明她不怕流言蜚语,可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她为他背负太多压力,若是什么都要她担着,要他何用? 障碍他来扫清,她只管高高兴兴过日子便是。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3 白天过来的路上,他想了一日,早知今日这般变故,他就应该早早入朝为官,手里有了权力,什么也不怕。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经商多年,要想拔高自己的地位,让旁人不敢轻视,唯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成为皇商,与朝廷建立起稳定的贸易关系。 至于具体该如何做,他得细细想法子。 不知过了多久,项竹躺在沈欢的榻上,沉沉睡去。 许安走得晚,入夜在驿站休息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也跟着到了青阳县。许安进了院,习惯性的去项竹常住的屋里找他,可是推开门,却见铺上的白布好生罩着,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许安心下疑惑,不对啊,院门明明是开着的。许安在院子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沈欢房间的门上,莫不是…… 想着,许安找了过去,将门推开,果不其然,见项竹合衣睡在沈欢的榻上。 许安见状,一声长叹,坐实了坐实了,心里头暗骂自家主子,连自己义女都下得去手,当真禽兽啊,可又能怎样?谁叫人家是爷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主子至今未娶,焉知不是为了姑娘,其实也是可怜,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可偏偏收成了义女,只怪当初没有先见之明,如今发展成这样,谁能想到啊? 许安编排又惋惜了一阵,上前唤醒了项竹。项竹醒后,去净室梳洗,许安将沈欢的房间从头打扫了一遍,估摸着三爷睹物思人呢,那边也不会去住,收拾这间就成。 项竹前后在青阳县呆了五日。这五日里,他睁眼清醒时,全是和沈欢的回忆,闭眼睡觉时,梦里也全是沈欢的身影……总之,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每一日,都想见她。 这一晚,项竹从净室里沐浴出来,散着头发,身着白袍,如往常一般走到塌边坐下,准备休息。 他抬手去拉被子,却瞥见了左边袖口上,沈欢绣下的那个小小的‘竹’字。他不由勾唇笑笑,将带字的手臂抬至眼前,伸手去摸。 从很多年前开始,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便都是她做的,每一件,袖口上都有这个字。 项竹拇指按着面上的竹字,食指从衣袖里侧伸进去,将她绣的字捏在两指间,反复抚摸。凹凸不平的触感,在指尖传来,心里满是暖意。 忽地,他觉出不对来。 竹字笔画简单,为何背面摸起来这般复杂? 想着,项竹将衣袖翻了过来,刹那间,整个人愣在塌边。 只见竹字背后,居然还绣着一个欢字! 项竹似乎意识到什么,抖落衣袖,起身去翻行李,将自己所有衣服都拉了出来,一件一件地去翻开袖口上的字…… 越翻,心头的震撼越强烈,每一件衣服上,竹字后面都有一个欢字! 活了整整二十九年,项竹的心里,头一回泛起这般浓烈的酸涩,浓郁的思念在心间翻腾而起,每一个念头起落间,都是沈欢! 项竹又拉开房门,掌着灯,疾步走向他过去住的房间。他将灯放下,从塌边的箱子里,翻出放在这边,几年前的那些衣服。 每一件,每一件上都是两个字!那么她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少年?而他居然迟钝到今日才看见! 字绣的本来就小,再兼除了穿衣脱衣,他从不自己洗衣服,根本就没有留心到竹字背面,还有一个欢字! 他将那些衣服握在手里,唇角挂着深邃的笑意,这一刻,他很想见她,格外的想!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衣衫,眸中神色缱绻,五日了,也该回去了。回去后,暂时还像从前那般相处,该对她的好,他一样也不会拉下,而他必须赶快努力想法子和朝廷搭上关系,不能让她等太久! 想着,项竹将所有衣服重新好好收回箱子里,出门去敲许安的房门:“许安,收拾一下,咱们连夜回金陵。”说罢,他紧着回去换衣服,此时此刻,他只想快些见到欢儿。 许安刚换了衣服睡下,就被项竹叫起来,心里头连连叫苦,三爷大晚上抽得这是什么风啊?不情愿归不情愿,许安还是从榻上爬了起来。 项竹换好衣服,束好发,便吹灭灯从房里出来,许安已经备好马匹,等在院外,待项竹走出院门,许安上好锁,两人上马,紧着就往金陵赶。 夜路不好走,约莫到第二日巳时一刻,方才见着远处金陵的城门,隐在耀眼的晨光里,辉煌庄严。 项竹本想着直接去萧府接沈欢,怎知,再距离城门还有大半的路上,居然见到了项肃德身边贴身的小厮。 那小厮一见项竹,面上的表情如逢大赦,他高兴的赶紧下马,却因为太心急,三下两下滚下马来,跪倒在地,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见着项竹的兴奋。 连滚打爬的跑到项竹马前,指着金陵的方向,高兴的说道:“三爷,我奉伯爷的命去青阳给您报信,您赶快回府,今日一早,宫里来了个公公,说是找您的,正在府里坐着喝茶呢,您赶快去!” 项竹闻言蹙眉不解:“什么?” 宫里来人?找他?他不过才寻思着想法子跟宫里搭关系,怎么这就先来了?恍惚间,他还以为幻梦成真! 宫里的事不能耽误,看来,只能这边完事才能去接欢儿了。想着,项竹对许安道:“走,先回府。” 说罢,手中长鞭一扬,驾马而去。那小厮见项竹走了,急急上马,跟着跑了回去。 两刻钟后,项竹回到项府。 进府的刹那,他便感觉到了今日项府里的不同。 正门大大地开着不说,就连那些个丫鬟下人,对他都恭敬了不少,嘘寒问暖,远比往日殷勤。 等他走到正室时,但见正室门外,已经摆好了香案,他愈发的不解。 项肃德正在屋里陪着身着皇庭服饰的公公坐着,一见项竹出现在门外,神情如逢大赦,面上冒着藏不住的喜意,忙对那位公公说道:“姜公公,那位就犬子项竹。” 姜公公是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是万分会来事,面上挂上笑意,和随行的侍卫太监一起走了出来,项肃德等一众项府人等,自是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 项竹看着浩浩荡荡出来的人,依旧一脸的茫然,正在愣神间,项肃德赶紧招呼:“竹儿,过来,到香案这边来。” 他不解的走了过去,姜公公看着项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4 竹笑笑,绕到了香案前方,待项府众人站定,姜公公手一扬,身后的人恭敬的地上来一道明黄的圣旨。 姜公公接过,打开圣旨,朗声念道:“成安伯府项竹接旨!” 项竹闻言一惊,短短八个字,落在耳中,恍如惊梦。来不及细想,便随着项府众人跪地接旨。 但听姜公公接着念道:“成安伯府第三子项竹,于泊南崖协助萧裨将军破敌有功,不畏东瀛贼寇,以过人才智,解私囊,送消息,又查清贼寇部署,于我朝破敌一事功不可没,深明大义,乃义商行径!有功当赏,赐黄金百两,名下所有产业,皆冠‘明义’二字,再赐令牌,于今日起,明义所有商行,在我凉朝境内,免一切关卡检验,畅行无碍。钦此!”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项竹耳中,方才圣旨中称萧朗玉为萧裨将军,也就是说他也升了职位,成了裨将军? 当初他一心想着救萧朗玉,不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得了圣旨。 其余都不要紧,唯这明义二字,从今往后,便可成为他与欢儿的一道保.护.伞,有了这两个字,即便他正大光明的娶了她,又有谁敢再有半句质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知否知否、山南、〃八月柒秋叶初凉、最爱_微笑、天天、巨型大宝贝浇灌的营养液,么么么么(づ ̄ 3 ̄)づ爱你们,嘿嘿嘿嘿~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凰爻投的地雷,承蒙老板包养【抱拳】 说一下哈,素娥是我上本书的一个人物,一个用毒高手。大家别怕啊,不会虐啥的,就是各有各的想法,有点儿抹擦误会,这段过去,就一路撒糖到番外! 81、81 ... 项竹望着眼前的姜公公, 有些愣神,心间腾起难言的喜悦。 姜公公举着圣旨, 走到项竹面前, 将圣旨递给他, 见他发愣, 笑着提醒道:“项老板,接旨吧。” 项竹这才回过神来, 展颜一笑,伸出双手接过明黄的圣旨:“草民, 谢主隆恩。” 言毕, 项竹先行起来,项府其余人等,方才跟着起身。项竹递了个眼色给许安,许安会意, 从衣襟中取出一叠银票,塞进姜公公手里。 与此同时项竹含了不卑不亢的笑意, 对姜公公道:“今日匆忙, 未备表礼,这些心意,还请公公收下,和各位公公侍卫大人喝杯茶。” 姜公公眯眯眼,看看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面上笑意万分亲和,不动神色的将银票塞进袖中, 笑言:“项老板客气了,咱家也是奉旨行事。那咱家就不耽误项老板的事儿了,来日再叙。” 项肃德闻言,紧着留人:“公公不如留府里吃顿饭再走?” 成安伯府这种门面儿的饭,他并不惜得吃,且听闻项老板是庶子,没少受府里的气,现如今得了陛下赐名儿的是项老板,这可是凉朝建朝来头一个有这般殊荣的商户,眼瞧着是大富大贵的命。 权固然要紧,可银子也要紧啊,有钱能使鬼推磨,项竹这根线,姜公公自然也想搭一搭,所以,这碗水该往那边斜,姜公公心里头门儿清。 想着,姜公公婉言拒了项肃德,转而对项竹道:“来日有机会,咱家去明义云水楼坐坐,到时候项老板不嫌弃才是。” 项竹闻言笑道:“岂敢岂敢,姜公公能光临云水楼,是草民的荣幸,到时候还能沾沾姜公公的光,生意更好些。” 就这般寒暄着,项竹送了姜公公一行人出府,项肃德等人跟在后头,出了府门,恭敬的目送他们离去。 待他们走了,项竹看着手里的圣旨,唇角挂着深邃的笑意。项肃德笑嘻嘻对项竹道:“我的儿子当真有出息,等下去我院里用饭,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庆祝。” 项竹闻言,冷笑一下,看向项肃德:“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用吧。” 说着,他将圣旨交给项肃德,毕竟是圣旨,须得在府内正室供着。项肃德小心的接过,然后,项竹没再进府,带着许安上了马车,直奔萧府。 此时此刻,项竹满心里都是沈欢。 项肃德看着项竹离去,心里头后悔万分,早知有今日,这些年,就应该对项竹好一点,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素来看重的颜面,最后,会是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儿子,给挣了回来。 项肃德何氏等人回到正室,望着摆在正室厅内,几箱子金灿灿的百两黄金,满眼里都是喜爱和嫉妒。 奈何这些都是御赐,项竹不发话,他们连碰都不敢碰,只能眼睁睁的看个眼热。 项竹坐在马车里,抚摸着袖口上的字,心里头叹慨万分。 过去,他一直固执的认为,欢儿辩不清男女之情与仰止依赖的差别,直到如今他才明白……欢儿一直都很清楚,而那个辩不清的人,是他! 想着,他望着袖口,唇角挂上一丝笑意。心里头又有些犯难,等见了她,该怎么说?是委婉一点,还是直接一点? 委婉说的话,就先把圣旨的事说了,直接的话,就说嫁我! 想到此,项竹脑中过了下那个场景,发现若真是这么说,无论委婉还是直接,都是万分的尴尬。 他不由俯身,十指插进头发里,再度抬头时,眉宇间满是愁意。 那晚情急之下,将她关在耳室里,她在门内着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项竹微微蹙眉,不行,还是得先道歉……等她原谅了自己,然后再说别的…… 委婉的说不行,直接说吧……他委实有些开不了口,实在不行,就学她暗示,这样比较容易开口…… 之前欢儿百般暗示他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这回轮到自己开口了,才觉出她之前的不容易。 要对自己爱的人,说出这些话,该付出何等的勇气?所幸有她表明心意在先,她若不说,可能自己这辈子,都开不了口,会永远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这么一想,反倒是欢儿成全了他!想着,他唇角复又挂上深邃的笑意。 一路上,项竹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连自己都不由觉得好笑,快三十的人了,面对感情,还不如小姑娘胆子大……哎…… 正胡思乱想着,马车微微一震,停了下来,许安从外面掀起帘子:“三爷,萧府到了。” 项竹嗯了一声,从车里下来。萧府大门映入眼帘,许是近乡情更怯,他忽然有些不敢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5 上前,心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一想到自己一手养大的义女,终要变成妻子与他相处,刹那间,当真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然如梦。 守在萧府门前的家丁,见着项竹,忙迎了出来:“给项三爷请安,我这就进去通报。” 项竹含笑点头,家丁转身进了萧府。不消片刻,萧朗玉随家丁走了出来。 萧朗玉一身墨色长袍,将他衬得愈发有英气,只是他神色有些凝重,并无刚加官进爵的喜悦。 项竹见到他,不由笑了,露出一排皓齿,两手交叠在前,挑眉恭贺道:“恭喜萧中郎将,荣升裨将军!” 萧朗玉微微笑笑,伸手拍一下他的臂膀,将手收回:“你那边圣旨也应该下了,同喜。” 项竹笑着点点头,紧着问道:“欢儿呢?这几日,在你这里可还好?” 萧朗玉微微抿唇,将目光移去别处,神色有些躲闪,他微叹一声,对项竹说道:“有个要紧事,你先随我来。” 说着萧朗玉转身进了府,项竹不解的跟上,边走边问:“什么要紧事儿?” 萧朗玉目视前方:“到了你就知道。” 项竹愈发的不解,只能跟着萧朗玉继续走,一直走到项府后院的角落,一间住下人的小室前。 萧朗玉将门推开,示意项竹进来,项竹一进屋,萧朗玉便将门关上。 这时,项竹才注意到,小室的椅子上,居然还绑着一人,嘴里塞着白布,一见他便开始呜呜的哭,眼神里满是恐惧。 细看之下,发现那人竟然是修竹院的芬儿。 项竹更加不解,蹙眉问萧朗玉:“芬儿?她怎么在这里?” 萧朗玉走上前,给芬儿松了绑,又将她口中白布取出扔去一旁,一把撕住她肩头上的衣服,将她提到了项竹面前。 萧朗玉松手,早已吓得两腿发软的芬儿,‘噗通’一声,软倒在项竹面前,口中呜咽之声不绝。 萧朗玉侧头看着地上的芬儿,冷声道:“让她自己说!” 在萧府里被关了七日的芬儿,此时早已神思奔溃,她伸手拉住项竹的衣摆,语无伦次的哭喊道: “三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鬼迷心窍……可是高小姐说,那只是泻药,让我放在姑娘饭菜里……我以为她只是想让姑娘吃吃苦头,我不知道她给我的是毒.药啊……三爷,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姑娘……三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说罢,芬儿连连磕头,额头触地,‘哐哐’砸地的声音异常清晰。 “你说什么?”恍如有一盆冷水从项竹头顶浇下,整个人彻底僵住,一时间四肢发麻,好似不是自己的,而他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的疼! 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项竹猛然蹲下,伸手一把撕起芬儿的肩头的衣衫,将她从地上拉起,厉声道:“说!一五一十的说!” 眼前素来俊逸清雅的三爷,恍如玉面罗刹,芬儿哪里见过项竹这般模样,生生给吓得失了禁。 害死了姑娘,她这条命也算是到头了,但是她不敢不说,于是哭着将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半年前高姝画如何找上她,中秋之夜如何叫她引开沈欢,又如何叫她下药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听完一切,项竹松开芬儿,从地上起来,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还是不太信,不太信欢儿会就这样离开他。 他转头问萧朗玉,声音有些缥缈不实:“欢儿呢?” 萧朗玉见项竹这般失魂的模样,忽地有些不忍心,但是他答应了沈欢,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性格,不逼他一下,他怕是很难跨出那一步,他委实也不想沈欢说的那些前世重演! 想到此,萧朗玉狠一狠心,对项竹道:“谦修……节哀……高姝画下的是雷公藤,毒性大,发作快,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萧朗玉的每一个字,都像从千里之外传来,却都又清晰的化作利刃,一刀,一刀的将他的心割裂,只听他呓语般的问道:“她在哪儿?” 萧朗玉见项竹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我带你去。” 萧朗玉重新叫人将芬儿绑了,带了项竹出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走了什么路,项竹一点印象都没有,待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已是站在了山间野外的一处新坟前。 短短的一个上午,一切发生的太快,项竹依旧难以相信,七日前还鲜活的人,此时居然在眼前的坟墓里…… 他颓然的跪倒在地,手搭上那坟头,将混着砂砾的土,紧紧攥在了手里,手指被锋利的石子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他再度抬头时,双目通红,呓语般的问萧朗玉:“为什么不派人通知我……”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萧朗玉看着他,缓缓说道:“是她不让……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说,她累了!为了你,她努力了太久,直到在你面前半分尊严都不剩。从你一言不发就离开的那刻起,她就放弃了。她托我安葬她,不让我告诉你,说是,给她留最后一丝尊严。” 萧朗玉顿一顿,接着说道:“她还说,谢谢你多年的养育之恩,来世再还你。” 项竹闻言,唇角漫过一丝苦笑,泪水从眼角滑落,她该是有多恨他,才会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 爱上她,是他这辈子犯得一个错,可比这更大的错,是他爱了却不敢承认,才会让她带着恨和遗憾离开…… 想到此,项竹伸手掩面! 过了许久,项竹放下手,神色如常,就好似沈欢没有死一样,他对萧朗玉道:“绍礼,谢谢你。” 说罢,项竹起身离去,无论萧朗玉如何叫他,他都没有再回头。 萧朗玉看着项竹,委实一头雾水,心里头怒骂,这可是死人了啊,他这反应也太轻巧了吧?好歹吐个血看看啊?这回去怎么跟小欢欢交代? 萧朗玉回到萧府,沈欢正陪着吴瑕照顾他们的小女儿。沈欢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是不能剧烈运动,怕血液循环加快,导致余毒深入。 她一见萧朗玉回来,忙问道:“怎么样?义父他什么反应?” “他……”萧朗玉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扶膝在椅子上坐下。 好半晌才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6 接着道:“开始挺震惊的,后面……”也就在假坟前留了一滴眼泪,可是这话,他当真不敢跟沈欢说。 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沈欢急道:“萧叔父你快说啊,后面怎么样了?” “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萧朗玉说罢,心虚的看着沈欢。 沈欢闻言,当真是惊呆了,紧着问道:“他就没在假坟前诉诉衷肠什么的?” 萧朗玉看着沈欢,茫然的摇摇头! 沈欢闻言,手指不由在腹前拧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啊?她本打算着,逼逼项竹,只要他承认爱自己,就立马告诉他真相,可是……可是……他怎么会没什么反应呢?就算没有男女之情,这么多年陪伴的感情也是该有的吧? 沈欢想了好久,对萧朗玉道:“先不要告诉他,再看看。” 萧朗玉点点头,他也觉得项竹这反应有些奇怪,无论怎么说,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被人毒害,即便不爱也应该伤心欲绝才是,可是这……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沈欢在萧朗玉和吴瑕的陪同下,每天坐着马车,在明义云水楼附近观察项竹。 可气的是,他每日照旧按时去酒楼,按时回府,就和以前一样,除了身边没有了沈欢,其余的一切都照常做着,而且,也没见他再去过山里那座假坟前。 开始,沈欢是不信的,后来又麻烦了萧朗玉去看了项竹几次,然而萧朗玉给她带回来的消息,除了他瘦了很多,其余半分异常都没有,还和以前那般和萧朗玉相处说话。 就这么看了三个月,沈欢不信也得信了,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跟着彻底破灭。 就这般,项竹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中,而沈欢则一直在萧府住着,每日按时服用清毒素的药,后来药停了,换成了食补。 就在她觉得希望越来越黯然的时候,秦逸无意间来到萧府,知道了她在这边养病。 秦逸虽然知道沈欢心中没有他,却还是不自主的往萧府跑,并且是越跑越勤。 他每次来,都会给沈欢带一些小玩意儿,什么百花店的鲜花饼,山间的野菊,集市上的小泥人,新搜集来的话本,但凡是新奇的小东西,都往沈欢这边送。 就这般,一直到了来年二月。沈欢体内的毒素清的也差不多了,而她在萧府,也整整住了小半年。 如今体内毒素已清,她没有继续住在萧府的理由,毕竟是别人的家。她呆在这里,住别人的,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一段时间还行,可是长久的在萧府住下去,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她又无处可去。 这半年来,项竹没有她,日子照旧再过,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有半分不适应。 本想着逼逼他,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摆明了对她的离去不在乎,这般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再回去让他再收留她。 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际,这日下午,秦逸过来,再度婉言问起她,是否愿意与他成亲? 项竹那边回不去,萧府不能常住,她必须给自己找个依靠,她虽不喜欢秦逸,可是也不讨厌他,且他对自己好,是个长情的人。嫁给秦逸,最起码,她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能有个安身之所……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这一次,沈欢犹豫了,但她也没立马应下,毕竟是终身大事,她需要时间,好好地想想明白。 秦逸理解她,答应给她时间考虑,而这期间,秦逸依旧像往常一样,一得空,就来萧府陪她,照旧送各种小东西讨她欢心。 二月的天,寒意尚未褪去,又下了一场瑞雪,天地都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这日沈欢和吴瑕呆在暖烘烘的房里,陪着萧朗玉的一双儿女玩耍,顺道教他们识字认物。 正在这时,萧朗玉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回来。 他一把推开房门,神色间藏着喜意,不等进屋,紧着就对沈欢说道:“欢欢,高家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陌路花开半晌、风铃、非鱼、〃八月柒秋叶初凉、super_e、云小朵浇灌营养液滋润,搂住啄木鸟亲~~~mua! (*╯3╰) 谢谢亲爱的钟爱小甜饼、super_e投的地雷!承蒙老板包养!爱你们!大么么!(づ ̄3 ̄)づ╭?~ 咱们来发一波红包包,老规矩,留评就有(*^▽^*) 82、82 ... 沈欢闻言一愣, ‘蹭’地从椅子上起来,两步走到萧朗玉面前:“出什么事儿了?” 萧朗玉进来, 将门掩好, 解下肩上大氅, 手罩在地笼上, 看着地面毛毯上玩儿铃铛的女儿,边暖手边说道: “高姝画父亲, 不是少府卿手底下兰台属官御史员吗?说来他也是胆大,半年前不知什么缘故, 染上了赌博, 欠下高额赌债,一直还不上。为了还赌债,铤而走险,借着在少府卿手底下做事的方便, 居然挪用皇室钱财,涉案金额, 高达八千两。前几日被人举报给了廷尉, 廷尉卿查了几日,证据确凿,昨日举家下了大狱。” 沈欢闻言愣住,高家就这么败落了? 吴瑕自小生活在官家,闻言听出不对来,疑惑道:“不对啊,皇室钱财账目记录素来严密, 怎么会让高御史员长达半年的挪用?” 萧朗玉蹙眉,同样困惑:“我也是觉得这点奇怪……” 忽地,萧朗玉似乎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忙又将刚解下的大氅取下来,对吴瑕道:“我去问问谦修。”说着,披上大氅,紧着出了门。 明义云水楼内,项竹正在核查账目。手握着朱砂笔,在账目上做着一笔笔批注。 门‘吱呀’一声开启,许安从外头回来,将门掩好,走到项竹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三爷,昨日傍晚,廷尉卿带人抄了高家,现如今,举家入了大狱。不过……我听说,只会办高御史员,其余人,等家产点清,就会放出去。” 意料之中! 项竹面上并无异色,他放下朱砂笔,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桌上,对许安说道:“再备两笔厚礼,一笔送去给赌坊老板,一笔送到少府卿府上,作为封口费。” 不让高御史员挪用皇室钱财半年之久,怎么能一次至高家于死地?没了顶梁柱,家产又被收光,即便其余人都放出去,又能靠什么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7 生活,凄惨半生,郁郁而终罢了。 许安问道:“还按原来的准备吗?” 项竹复又拿起朱砂笔,接着做自己的朱批:“可再添一半。” 许安点点头,项竹目光不离账目,复又吩咐道:“你再替我走一趟大狱……” 许安俯着身子,细细听完了三爷的吩咐,之后,便按照项竹所言,带上了一壶雷公藤毒酒,去了廷尉大牢内。 高家人,从主子到下人,统统关在廷尉大牢内。许安使了些银子,顺利进了大牢,被狱卒点头哈腰的带到了高姝画面前。 高姝画本是精致描摹的妆容,此时早已凌乱不堪,发髻松散,面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刷处道道沟壑,毫无半分昔日官家小姐的气派。 许安将毒酒放在牢门前,看着对着墙发呆的高姝画,沉声唤道:“高小姐……” 高姝画闻言,僵硬的转过脖子,一双美眸,红肿如核桃。她见了许安,有些不解,他不是项竹身边的人吗?高姝画勾唇冷笑,哭的太多,她声线早已走音,尖细难听:“你来做什么?” 许安笑笑:“三爷说,相识一场,让我替他来看看你。” 高姝画闻言,坐直了身子,伸手擦擦脸,呓语道:“你们三爷,还记得我啊?当真难得……” 许安笑笑,在牢门外缓缓踱步:“三爷自然记得。这半年来,一直细心关照着高家。” 空荡幽深的牢房内,许安即便声音低沉,却依旧在壁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钻进了高姝画耳中。 高姝画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许安,本就红肿的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泪水,双唇开始剧烈的颤抖。 她扶着地,颤颤巍巍的想站起来,奈何坐得太久,双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再兼长长的裙子绊着脚,她半走半爬的来到了许安的面前。 一把抓住牢门上冰冷的铁杆,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双唇抖的愈发厉害,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是他做的?我们高家是他害得?” 越问,高姝画的声音越凄厉,越问,她便越难控制自己情绪,眼泪疯狂的落下,手伸出牢门不断的去抓许安的衣摆:“你说清楚!给我说清楚,是不是项竹做的?” 许安后撤一步,立身站着,任凭高姝画如何使力,都够不到许安的衣摆。 许安看着高姝画疯癫如狂的模样,心里头万分的畅快。他也算是看着姑娘长大的人,姑娘单纯可爱,从未招惹坑害过她,却被眼前这人莫名其妙的下了毒,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偿还她欠下姑娘的命。 高姝画抓许安衣摆,抓到浑身没了力气。她怎么也想不到,项竹会下这般狠手,至整个高家于死地,要报仇,就冲她一个人来啊,为什么整个高家都要被她连累? 抓了许久,高姝画渐渐绝望,手松开铁杆,靠着牢门,颓然倒地,一声声的呜咽,在空荡的牢房里宛如荒野孤魂哀哭。 许安看着高姝画,面无半分同情,他按照三爷的吩咐,接着对高姝画道:“对了,还有一桩事……” 高姝画倒抽一口冷气,止住了哭声,红肿的双眸看向许安。 许安勾唇笑笑:“高御史员这回当真是犯了极重的罪,人头怕是不保。只是可惜还连累你们家中女眷……三爷刚帮您探到的消息,说是陛下要让你们高家女眷,戴罪立功……去边疆军中,抚慰我朝将士。” 高姝画闻言,眼睛瞪的更大,全身僵住,许安虽说的委婉,可是高姝画如何听不明白,这是充军.妓的意思! 她红肿带泪的眼看着许安,连连呓语:“不……不……” 这一刻,高姝画的神智,彻底奔溃,她爬在地上,呓语着退回墙角,紧紧蜷缩在黑暗里,只觉得全身渗着寒意,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紧双腿,脊背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双眸神色涣散,望着地面呓语不断:“不……不……” 许安指一指牢门前的毒酒,对高姝画道:“三爷说,念在相识一场,他也不忍心小姐落此下场,这壶雷公藤酒,可助小姐,解除后顾之忧!” 高姝画顺着许安的手指看过去,精致的白釉酒壶,静静的立托盘里,在破败简陋的大牢内,格外的显眼。 看着那酒壶,高姝画忽地笑了,雷公藤,不正是当初她下给沈欢的吗? 高姝画唇角不住的抽搐,她伸手擦一把眼泪,努力维持着骄矜的态度,对许安道:“我是不会喝的。” 许安笑笑:“高小姐,您可想好了。去了边疆,那可是一双玉臂万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我若是你,还不如早早解脱了事。” 说罢,许安复又看看高姝画:“高小姐,酒放在这里,您自己瞧着办吧。” 说罢,许安抬脚离去。狱卒见许安出来,请了许安在门口桌边坐下,给他倒上了茶,赔笑道:“这事儿,我们该怎么跟上头交代?” 许安道:“高小姐是自裁,人铁了心要寻死,哥几个是拦不住的。” 狱卒闻言,忙道:“对对对,不关咱们的事儿,不管咱们的事儿,您喝茶。” 高姝画望着那壶毒酒,凄凉的笑意漫上唇角,她扶着地站起来,取下了肩上的披帛,吊在了牢门最高处。 她搬过恭桶,站了上去,双手握着绑好的披帛,满面的泪水混着胭脂水粉,甚是骇人,她看着那毒酒,得意道:“你要给沈欢报仇,我偏不如你意。” 说罢,高姝画拉过绑好的披帛,将头塞了进去,踢翻了脚下的恭桶…… 过了片刻,狱卒进来查看,这种事牢里见得多了,他也没怎么惊讶,见高姝画面色青紫,舌头吐得老长,便知已是没救了,摇头叹口气,出去给许安报信。 许安听闻高姝画已死,且是上吊,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秤砣,递给狱卒:“劳烦大哥,将这吊在牢犯脚上。” 那狱卒眉心一跳,民间传言,秤砣吊脚,那可是会让魂魄永不超生的,这得是多大的仇啊?但是他收钱办事,也不敢说什么,便将那秤砣接过,按照许安的吩咐做了。 事情看着全部办完,许安离开了大牢。 萧朗玉先去的明义云水楼,到了之后,那边的人告诉他,项竹刚才已经回了府,萧朗玉这又紧着去项府找他。 等他见到项竹时,他已经给自己灌下去了大半坛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8 子酒。 坐在池边,整个人趴倒在桌上。萧朗玉上前将人拉起来:“谦修,谦修!” 项竹迷迷糊糊的睁眼,伸手勾住萧朗玉肩膀,半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项竹看着他颓然的笑笑,端起酒碗递给他:“绍礼,你来了……今日大喜,陪我喝一杯。” 紧绷了半年的一根心弦,在这一刻彻底断裂,仇已经报了,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除了麻痹自己,别无他法。 萧朗玉夺过酒碗,放回桌上,急着问他:“高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项竹醉眼迷离的看着他笑笑,没有再说话,自己复又斟酒一碗,仰头一饮而尽。 萧朗玉看他这样,估计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本想着赶紧回去跟沈欢说一声,让她拿主意看告不告诉项竹实话,但是眼下项竹这幅样子,他委实有点儿不放心,得,等他酒醒了,直接带他去萧府吧。 正在这时,许安从外头回来。进了院儿,先跟萧朗玉见了礼,然后俯身对项竹道:“三爷,高姝画悬梁自尽,秤砣也吊上去了。” 项竹点点头,接着喝酒。 萧朗玉闻言,整个人惊住了,他看向项竹:“秤砣吊脚,永不超生,这么狠?” 项竹笑笑:“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很……我不想欢儿在阴间,还被她打扰。” 不用问了,看来都是他干的,萧朗玉笑笑,意味深长道:“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想着,萧朗玉斟酒一碗:“来,我陪你。” 又喝了几碗,项竹便醉睡了过去,萧朗玉把他扶回屋,想着等他醒来,就带他去萧府,告诉他真相。看着项竹睡下后,许安引了他去客卧休息。 项竹睡了许久,一直到天蒙蒙黑时,方才醒来,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时,耳边传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语气中隐含责备:“义父,你怎么又喝醉了?” 项竹蓦然惊醒,转头看向塌边,只见,沈欢又变回了七八岁的模样,手里握着沾了水的棉巾,边给他擦额头,边嘟着嘴,万分不快的看着他。 项竹翻身坐起,一把握住沈欢肩头,不断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面上满是惊异不解:“你怎么又变回小时候了?” 小姑娘看着他,微微歪头:“变回小时候,就能一直在你身边啊。” 项竹闻言,泪水顷刻间溢满眼眶,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一遍遍的摸她发髻,用脸颊蹭她头顶,泪水都沾在了她的发上。 过了许久,项竹在她耳边问她:“欢儿,你恨不恨我?” 只听小姑娘在她耳边嗯了一声,然后紧接着,他的脖颈处,传来一阵生疼! 不用想,定是她又咬他!咬吧,只要她能原谅他,只要不离开他! 小姑娘下口特别狠,项竹一直忍着疼,过了许久,小姑娘方才松了口。 项竹将她小小的身子抱起来,手摸着她的侧脸,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一遍遍的确认,眼前的欢儿是不是真的。 体温、眼神、声音,以及脖颈处传来的生疼,无不清楚的告诉他,都是真的!小姑娘真的回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欢儿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变回了小时候,但无论如何,她回来了,不管什么缘故,回来就好!只要她还在,什么缘故都无所谓! 想着,项竹抱紧了怀中的人!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天,彻底暗了下来,怀中的小姑娘,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项竹低头看看,见小姑娘在他怀里睡着了。唇角漫过一丝宠溺的笑意,她小时候就是这般,总在他怀里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项竹抱起她,转身将她小心的放在了榻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看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项竹觉得依旧在梦中…… 他俯身亲亲小姑娘的额头,从塌边起身。点起灯,走到铜镜前,只见自己脖颈处,刚被小姑娘咬的地方,居然破了皮,还渗着丝丝鲜红的血液。他自己取出药箱,贴了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绍礼应该还在客卧,正好出去让厨房备饭,喊了他一起来吃。 萧朗玉喝得不多,早就醒了,这会儿在院里呆着,准备着等项竹出来,带他去萧府见沈欢。 不消片刻,项竹的房门开启,他从里面走了出来,见萧朗玉等在廊下,笑道:“你已经起了?我这就叫厨房备饭,等下一起吃。” 萧朗玉忙道:“不急不急,去我家吃吧……有事儿跟你说……” 话未说完,萧朗玉便瞥见了项竹脖颈处贴的膏药,不解道:“你脖子怎么了?” 项竹伸手摸摸,露出一丝笑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欢儿咬的。” “什么?”萧朗玉闻言,不由蹙眉,听得是一头雾水。他看着项竹脸上的神情,隐隐觉出不对来。 萧朗玉伸手,一把撕开他脖子上的膏药,但见他脖颈处光滑的皮肤上,什么也没有! 萧朗玉手里捏着膏药,狐疑的看着项竹。项竹蹙眉骂道:“你干嘛?”然后从他手里拿回膏药,复又贴回去,本就破了皮,他这一扯,更疼了! 萧朗玉想了想,顺着他的话问道:“方才没瞧仔细,咬的严重吗?” 项竹无奈的笑笑:“还好,就是破皮,出了点儿血。” 萧朗玉闻言,心彻底落进冰窟窿里,方才他分明瞧的真切,他的脖子上,当真什么也没有。 萧朗玉接着问道:“欢欢呢?” 项竹答道:“刚睡着了,在卧房里。你别去吵她,我现在就去厨房叫他们备饭,你吃过再走。我先不陪你了,你自己坐坐,以后,欢儿过口的饭食,我都得仔细盯下来。” 说罢,项竹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项竹的背影,萧朗玉转身跑进了他的房间,一路拐进卧室,但见他的榻上,被子是拉开的,但是被子里空无一人。 一时间,萧朗玉心底的凉意更甚,项竹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听他说话,做事,似乎一切正常。 萧朗玉惊得不轻,胸膛起伏不定,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回去问问素娥嬷嬷再说。 想着,萧朗玉从项竹房里退出来,喊来许安,认真的嘱咐道:“许安,看好你们三爷,最好寸步不离!” 许安见萧朗玉这般慎重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49 的吩咐,连忙应下。萧朗玉拍拍许安肩头,疾步离去。 萧府,沈欢萧朗玉吴瑕等人,聚在素娥房中,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素娥听完萧朗玉所说的情况,最后得出了结论:“是癔症。” 沈欢闻言,手不由扣紧了椅子上上的扶手,一颗心紧紧揪在了一起:“什么是癔症?” 素娥微叹一声,缓缓解释道:“癔症,同疯病不同。得此症的人,行动思维一切正常,只是会见到旁人见不到的东西,且身体感受一切都会像真的一样。” 素娥顿一顿,接着说道:“昔年见过一个得癔症的人。是个盗墓贼,有一次他下墓时,不知见到了什么。出来后就得了癔症,说一直有个虫子在啃他胳膊上的肉。可是旁人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自己,日夜哀嚎,疼痛难忍……” 说到此,素娥看向沈欢:“我寻思着,项三爷之前一直有报仇这件事吊着精神,所以没事,但是报完仇,精神支柱崩塌,便引出了癔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小天使傲娇哟哟哟、〃八月柒秋叶初凉、巨型大宝贝、云小朵、非鱼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  ̄3)(ε ̄ *) 谢谢亲爱的可人砸的地雷,谢谢亲爱的包养!啄木鸟式亲吻,么么么么么!嘿嘿~mua! (*╯3╰) 83、83 ... 素娥说的话,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进沈欢耳中, 即便房内地笼烧的暖热, 可沈欢手脚依旧渐渐冰冷…… 她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衣摆, 泪水‘滴答’落下, 打在腿面上,渗成一小片水渍。 原是她错怪了他…… 可她只是想证明他是不是爱自己,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强烈的自责,在沈欢心里浓郁的腾起, 将她的心死死的揪住, 泪水更多的落下,沈欢伸手掩面,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萧朗玉见了,自然知道沈欢现在的心情, 想着,他出言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 谦修之前的态度, 别说是你,就连我瞧着都像是不在乎你的样子……”谁知道他这么能忍,生生把自己憋出了癔症,可又能有什么法子,也是脾性使然啊。 此时此刻,沈欢心里满是项竹,她擦了擦泪水, 要紧下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真相!” 谁知她尚迈出两步,便被素娥拦住:“慢着!” 沈欢驻足,不解的看向素娥。素娥叹口气,无奈道:“沈姑娘,如今在项三爷的世界里,你是存在的。你现在这般过去,对他而言,无疑就是看到了两个你,这对他的病情更不利。” 沈欢闻言,只觉双腿发软,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刚刚止下的泪水,再度肆虐而下,可她却依旧惦记着项竹,连忙问素娥:“嬷嬷,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素娥指尖轻叩着桌面,想了片刻,对三人道:“项三爷的癔症刚发,现下在他心里,对眼前看到的东西,还有所怀疑,是治疗的最佳时机。绝对不能拖,日子一长,他会对自己所见的一切深信不疑,到那时就不好治了。” 说罢,素娥从走到桌后,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她吹干墨迹,拿着那页纸,来到萧朗玉面前,递给他:“这是镇定安神的药,派人去抓了,想法子哄项三爷喝下。” 萧朗玉接过方子,收好,接着问道:“只喝这药就成吗?” 素娥摇摇头:“心病还得心药医,这药只能起辅助作用。我私心想着,项三爷是因报完仇,支柱倒了,才引出癔症……不如,想法子将他拉回报仇的状态里去,大概能有用。” 萧朗玉顺着素娥的话想一想,露出一个笑容,对众人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等我消息。” 说罢,萧朗玉拿着药房出了门,沈欢疲累的合目,吴瑕适时的将她揽到自己怀中,无声的安慰着她。 萧朗玉去药铺抓了几副药,直接去了项府。他到修竹院时,已过了亥时,项竹正准备换衣服沐浴。 忽听许安来报,说萧朗玉来了,项竹不由微愣,这么晚了,他怎么过来了?想着,对许安道:“请进来。”复又将刚解开的腰封重新系好。 萧朗玉进门前,将药交给许安:“去把这熬了,记得熬浓一点儿。” 许安在萧朗玉走后,也注意到他家三爷不对劲,一直对着无人处说话,还笑。现下萧朗玉让他去熬药,他忙不迭的就去了。 萧朗玉走进屋,在椅子上坐下,对项竹笑笑:“和夫人吵架了,没地儿去,来找你聊聊。” 项竹闻言失笑,就说怎么这么晚来了,原是被夫人赶了出来。想着,他挨着萧朗玉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说说,因为什么吵架了?” 因为什么?他顺口编的瞎话,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萧朗玉尴尬的笑笑,糊弄道:“女人嘛,偶尔闹一闹。对了,欢欢呢?” 说起沈欢,项竹唇角满上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抿一口茶,放下茶盏:“在西厢。我刚陪她睡着,才回来的,怎么了?” 萧朗玉摇摇头:“没怎么,问问。” 就这般,萧朗玉和项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等到许安将药端了进来。 许安将药放下,便出了门。 项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浓浓的一碗药,一头雾水,看向萧朗玉:“怎么?你病了?” 萧朗玉笑笑:“没有,给你买的。你不是被欢欢咬出血了嘛?这药治疗跌打损伤,你赶紧喝了。” 项竹闻言,委实无奈:“一点儿小伤,用不着。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我擦破点儿皮,你还要给我送个药?” 借口是早就准备好的,萧朗玉尴尬的笑笑,接着道:“这不跟夫人闹别扭了嘛,得在你这儿借宿几日。这药,全当是我的谢礼,你赶紧喝了,别放凉了。” 项竹笑骂萧朗玉:“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着,项竹未做多想,端过药,试了试温度,便一口闷下去,药很苦,他不由蹙眉,喝完药,紧着倒了一杯茶漱口。 见他乖乖的喝了,萧朗玉总算松了口气,又拉着他聊天。东扯西扯的聊了半晌,一直聊到项竹开始用袖子遮住嘴打哈欠。 萧朗玉见了,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0 露出一个笑意,约莫是安神药的劲儿上来了。 可以,是时候了。 项竹打完哈欠,声音有些疲累,有些歉意的对萧朗玉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了,今晚这么早就困了,我让许安带你去客卧。” 萧朗玉点点头,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项竹说道:“谦修啊,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说完你再休息。” 项竹问道:“什么事?” 萧朗玉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高姝画没死……她被人救了下来,现在已经放出大狱,回府了。” 项竹闻言,眸色一寒,宛如一把利剑:“怎么会没死?” 他眉心紧锁,小臂担在桌沿上,眼睛一直看着手中把玩儿的杯子。过了片刻,他‘哒’的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看来,我还得再想想别的法子。” 萧朗玉故意激将他,含了不解且厌恶的神色,将音量拔高,一拍桌子,蹙眉骂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至高家、至高姝画于死地?在我眼里,你从不这般咄咄逼人!谦修,你变了……” 面对来自多年挚友的这般质问与不理解,一股怒火,烧上项竹心头。他猛然站起身,伸手指着高家的方向,厉声反驳道:“她害死了欢儿!倘若有人害死吴瑕!你是否还会说得如此轻巧?” 萧朗玉瞅准机会,紧着反问:“既然她害死了欢儿!那么现在,睡在西厢的是谁?” 项竹闻言,整个人愣住,呼吸一瞬间静止,他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站了好半晌…… 渐渐地,他双眸蕴上一层水雾,他蓦然转身,拉开门朝西厢跑去。萧朗玉紧着跟了上去。 项竹一把推开西厢的门,直直去了沈欢的卧室…… 可是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睡榻。 怎么会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方才明明瞧着她睡下的? “欢儿!欢儿!”项竹俯身在她榻上,细细摸遍了每一个角落,一遍遍的唤她的名字…… 可是哪里都是空的,哪里,都是空的…… 渐渐地,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一早就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早已长大成.人的她,怎么会又变回小女孩…… 他颓然的跪倒在沈欢塌边,手里紧紧攥着榻上蚕丝的被面,腕上的筋脉,根根绷起…… 萧朗玉放轻脚步,来到他的身后,试探着唤他:“谦修……” 项竹没有回头,忍着哽咽,低声问他:“高姝画到底有没有死?” 萧朗玉见他这样,估计是已经醒了过来,叹口气,方才解释道:“死了……谦修,你发了癔症,我不得不用这个法子唤你醒来……” 项竹闻言愣住,癔症?也就是说,他之前看到的欢儿,都是假的,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可是……可是明明那么真实。 项竹的唇边,漫上一丝凄凉的笑意,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背靠在沈欢塌边,望着房间里每一处她用过的东西。 压在心底整整半年的痛,在这一刻,彻底冲破心房,泪水再也不受他的控制,如决堤而下的山洪,化作千军万马侵袭而来…… 泪水沾湿他的脸颊,他不断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叫醒我……为什么……”如果是癔症,让他一直病下去就是了,至少他还能看到她,触碰到她,现如今,往后的日子,他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萧朗玉看着自己的兄弟这般,心里头又心疼又无奈,真想直接告诉他沈欢没死,但他委实不敢再突然刺激他。 只能上前在项竹面前蹲下,试着引导他:“假的终归是假的,你不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活一辈子。” 项竹颓然的笑笑,看向萧朗玉的眸中隐有羡慕,但随即又化作空洞无物:“你有亲人,有妻子,有孩子,可我只有欢儿……原以为是我收养了她,其实是她收养了我……没有她,我的世界竟然崩塌的这么彻底,荒芜凋敝,寸草不生!对她的爱,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深入骨髓,腐至心魂……” 这么多年下来,他和欢儿之间,早已是连心连骨,揭皮削肉都无法剥开的依赖! 萧朗玉闻言,一时间叹慨万分,这半年来,沈欢的每一份伤心和绝望他都看在眼里,前后两世的苦守,那种难受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 这些话,早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偏要等到现在才开口!欢欢白伤心那么久,他自己也白心痛这么久! 想到此,萧朗玉伸出双手,按住项竹的肩头,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深长道:“谦修啊……你可真能沉得住的气!” 萧朗玉顺势将项竹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走!跟我去我家!” 项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下拽,拒绝跟他走:“我只想呆在这儿,哪儿也不想去……绍礼,你别折腾我了……” 萧朗玉看向他:“你走不走?” 项竹不耐烦的摇摇头,萧朗玉笑笑:“不走是吧?”得,省得费口舌,想着,手攀上项竹脖子后,用力一捏。 项竹脖子一痛,震惊的看着萧朗玉,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一黑,不甘心的合上了双眼。 好在萧朗玉是习武之人,不然以项竹这个头,当真不是一般人扛得动的。于是,项竹就这般被萧朗玉扛出项府,放进了马车里。 沈欢一直没睡,自打知晓项竹得了癔症,她既是自责,又是后悔,恨不得飞到项竹身边照看他。若非她当时伤心过头,又兼险些丧命,又怎会任性到用这种法子试探他? 想着,沈欢心疼的眼泪,一直不住的往下落。 忽地,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沈欢心头一惊,忙抬头去看,但见萧朗玉扛着项竹,直接进了她的房间。项竹虽然瘦,但是个头高,扛在身上也是死沉死沉的。 萧朗玉顾不上问沈欢话,见屋里灯亮着,就直接进来了,扛了项竹就往卧室里走。 沈欢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变故,紧着跟了进去。 将项竹扔在榻上,萧朗玉站直身子,两手叉腰,长长吁出一口气。 沈欢来到塌边,榻上项竹静静的躺着,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这半年来,她一直远远的望着他,许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 他不仅瘦了,眼下的乌青也很明显。可见这些时日,他一点儿也不好过……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1 沈欢在项竹身边落座,小心的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她努力忍下泪意,握住项竹的手,看向萧朗玉:“他怎么样了?” 萧朗玉示意她安心:“别担心,素娥嬷嬷方子、还有法子都很管用,而且他癔症出现才几个时辰,正是满心里怀疑的时候,已经拉了回来。” 沈欢闻言,露出个会心的笑容,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方才她还在担心,他若一直不好可怎么办?所幸……所幸…… 沈欢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萧朗玉行了个礼,这段时间,她和项竹的事,也把萧朗玉折腾的够呛:“萧叔父,真的很谢谢你!” 萧朗玉摆摆手,示意无事:“我早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我跟谦修不分彼此!别跟我见外。” 萧朗玉的话落在沈欢耳中,当真万分暖心:“萧叔父,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义父这里,我照顾着就行。” 萧朗玉点点头,复又看看项竹,这才回去休息。 萧朗玉走后,沈欢打了盆温水,将棉巾湿了湿,回到他身边坐下,仔细的给他擦脸。将他脸上的泪痕都擦去,她将棉巾放回盆里,然后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坐在他的身边,一遍遍的描摹他的五官,一直陪着他,直到天亮。 项竹之前服过镇静安神的药,又兼是被萧朗玉弄晕的,这一觉,他睡了很久。 吴瑕心细,昨夜她的夫君回来,给她说了所有事后,便也知道了项竹已经到了萧府。她私心估摸着,沈欢这一晚上肯定是睡不着的。 所以一大早,就备了一些温补的饭食,送到了沈欢的房中,萧朗玉不大放心项竹,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萧朗玉和吴瑕来的时候,项竹还没醒,吴瑕小声儿的叫了沈欢出来。沈欢看看榻上的项竹,见他依旧睡得安稳,便先跟了吴瑕出去。 出了卧室,沈欢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吴瑕拉了沈欢坐下,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笑着劝她:“先吃饭吧,别一个刚好,另一个又倒下。” 沈欢闻言不由失笑,拿好筷子,夹了菜来吃。 沈欢和吴瑕喝粥,萧朗玉早上喝粥会胃酸,所以他单独吃馒头就菜。边吃饭,吴瑕和沈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大多是问项竹昨夜的情况。 项竹睡在里间,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看眼前的环境,有些陌生,大抵是被萧朗玉带到了萧府。 他眼睛干涩的厉害,坐起身,用掌腹揉着眼睛。这时,他隐约听见外头的说话声,这其中有一个声音,他万分的熟悉…… 项竹愣住,放下手,看向外间。生怕自己是听错了,他不由屏气凝神,继续细细地听着…… 熟悉的声音,万分熟悉的声音…… 他从榻上起来,面上带着狐疑的神色,一步一步朝外间走去。 越走近,她的声音越发的清晰,随之而来留在他脑中的,只剩下一片巨大的空白。 项竹掀起厚重的帘子,外间桌边吃饭的三人,齐齐映入眼帘。 而那个侧对着他的人,不是沈欢又是谁? 他看着她,手扣紧了门框,双唇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不由紧抿,额角的青筋随之绷起。他莫不是又生了癔症? 萧朗玉已经将昨晚项竹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沈欢。 沈欢听完,长叹一声,放下筷子,想着这半年多来的误会,她声音里隐带哭腔:“我本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在不在乎我……我素知他性子隐忍,却不知,他竟这般隐忍……” 此话何意?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项竹这才明白,这半年来,都是她在骗他!她根本就没有死…… 一时间,巨大的喜悦,将项竹肆意的席卷。紧绷了许久的那根弦,在此刻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的轻松感。 身子不由依向门框,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三人闻声回头,沈欢一见他,忙起身向他跑去,伸手扶住了他,轻声唤道:“义父……” 这一声义父落在耳中,宛如上天恩赐,想起这半年的折磨,泪水在顷刻间落下。 项竹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看她,时哭是笑。 是她,真的是她。 他伸手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胭脂香气,全然是她的气息……而这些熟悉,也让他这半年来的心痛渐渐苏醒,心里难免有些生她的气……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声声低低的质问在她耳畔响起。 项竹的泪水沾湿了沈欢的发髻,他又如何能真的怪她?是他伤她在先……他手下越抱越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生怕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萧朗玉给吴瑕递了个眼色,吴瑕会意,俩人起身,默默的往外走。 不成想,俩人刚走到门口,脚还没迈出门栏,便碰上萧府家丁,引着一位衣着喜庆的婆子朝沈欢屋里走来。 萧朗玉看向婆子,上下打量一番,问那位家丁:“这位是?” 家丁行个礼,回到:“是来找沈姑娘的,说是秦公子派过来的媒人,来问沈姑娘要八字,想算算姻缘。” 那婆子适时的赔笑,秦公子说了,其实要八字只是个名头,主要还是想看看,沈姑娘愿不愿意给,愿意给,这事儿便算是成了,若是不愿,便也就作罢。 萧朗玉闻言,眼睛都瞪大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秦逸那小子还敢跑来添乱?萧朗玉紧张的回头看了项竹一眼,转头低声骂道:“要什么八字,赶紧把人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风铃、〃八月柒秋叶初凉、读者“”、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有一位亲爱的小天使,名字没有显示,大概是没有改id名儿,谢谢你们,么么啾~mua! (*╯3╰)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投的地雷,感谢天使老板包养!【抱拳】(づ ̄3 ̄)づ╭?~ 明晚给大家看看,义父是怎么求婚的?o(* ̄︶ ̄*)o 84、84 ... 萧朗玉说罢, 紧着又回头看项竹,满脸的紧张, 现如今的项竹, 当真得好生的捧着, 生怕一个不小心, 又刺激的他发个癔症,得个疯病。 奈何他悲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2 哀的发现, 项竹怀中抱着沈欢,目光已经落在了那婆子身上, 眸中浓烈的火焰清晰可见。 萧朗玉咽了口吐沫, 默默的伸手,左手一个门扇,右手一个门扇,好生将门给他们关上。 心里头默念, 弘杉啊,你自求多福吧, 这一回, 表舅舅也不敢救你! 沈欢自是也听到了门外那婆子说的话,心‘咻’地揪了起来,她可还没答应秦逸呢,他怎么就派人来要八字了?得赶紧给义父解释清楚,绝不能再刺激他。 想着,沈欢忙从项竹怀里起身,正欲解释清楚, 谁知抬头的那一瞬间,撞上项竹如火如焰的目光,面上的怒意清晰可见。 他双唇紧抿,牙关紧咬,连带着脖颈上的筋脉根根绷起。刚流过眼泪,他的双眸尚有些泛红,再兼眸中怒意,紧紧盯着她的样子,别提多骇人。 前后两辈子,沈欢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项竹,当下就被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他,傻傻的发愣。 项竹扣紧她的双肩,用后背拨开厚厚的帘子,身子一转,将她推回了卧室。 他将她往床榻那边推,那紧盯着她的骇人目光,没有半分收回的意思。 肩膀被他捏的生疼,沈欢被他推的连连后退,沈欢委实不知他要做什么,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头阵阵发虚,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义……义父……” 项竹紧盯着她,眉心紧锁,缓缓开口,每一个字皆是掷地有声:“你若敢嫁于他人,我便拆其家,毁其业,断其前程,扼其半生!” 说话间,沈欢已被他推至塌边。之前项竹打算的什么委婉表白,什么暗示试探,这一刻,他全忘了。他松开她的肩膀,手臂揽过她纤细的腰,往身前一拽,让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 他迫视着沈欢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字一句,接着说道:“你不嫁我,我便强娶,硬娶,霸娶!禁你于旁,锢你于侧,囚你一生,困你一世。若敢说半个不字,现在就洞房!” 她身后就是床榻,大不了就先将人拿下,变成他的,她还能往哪儿跑?谁又敢再来抢? 他离自己很近,说话时口中的气息就在她唇边缭绕。沈欢的双眸渐渐泛红,唇角溢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整整十八年,经历了多少枯等、多少失望、多少努力……终于等来了他的这句话! 许是终得圆满,前世他离世后那半年的绝望,在她心间再次清晰的复苏,让这一刻显得更加的难能可贵! 前世她绝望了半年,这一世,他也受了这半年的苦,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想着,沈欢泄愤般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两清了!” 说罢,破涕为笑,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欣喜的泪水沾湿了他的皮肤,哭过这么多次,唯这一次,沈欢哭得高兴。不管之前流过多少眼泪,最终能等到这一刻,值了,都值了! 随着她这一抱,项竹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那般骇人的神情渐渐消失,换上了温柔且绵长的笑意,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既如此,那旁的事,还是等娶回去再细嚼慢咽吧。 相拥许久,俩人才松开彼此,项竹面带笑意,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上温柔的印下一吻。 沈欢小脸一红,抿唇笑笑,双臂吊着他的脖子,额头是够不着的,她只好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轻啄一下,好似一只小雀。 亲罢,小脸更红,不由微微低头。 项竹唇边漫上深邃的笑意,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在塌边坐下,自己脱了鞋,盘腿坐在她的身侧。 他手肘撑在腿面上,拉过她的手,握在两手掌心间,拉到自己唇边,亲一下她的指尖,然后就这般握着,看着她,假意嗔道:“解释吧!这半年到底怎么回事?我听!” 沈欢不好意思的笑笑,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揪着裙子,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想吓你的……那天中了毒,疼的要死,幸好是来了萧府,素娥嬷嬷救得快,不然我就真死了……当时被救醒后吧,想着你还跑了,我就特别伤心,所以就想借此试探下你,看你心里有没有我……本来想着,只要你说你爱我,就立马告诉你真相……哪知道你那么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呢。” 项竹听到她说疼得要死这一句时,心便开始揪揪的疼,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些逃避,他不由握紧了沈欢的手,低语道:“怪我……” 沈欢见他自责,忙道:“其实也幸好你跑了,不然我要是在项府毒发,没有素娥嬷嬷,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而且,你也会吃那天的饭,说不定,死的就是咱们两个。” 说起这,沈欢心里还有一层阴翳,这半年间,她曾详细给素娥嬷嬷描述了他前世的症状,素娥嬷嬷告诉她,项竹当年很有可能是中了柳叶桃的毒,柳叶桃属于慢性毒,长期以往的服下去,会最终死于内里循环衰竭。 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一世,他至今无事,只是不知道,他的毒是不是也是高姝画下的,如果是的话,高姝画已死,就不必再担心,可如果不是呢? 项竹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她安慰自己,心里头的愧疚反而更浓,说到底,她会被下毒,也是因他而起。他蹙眉叹气:“高姝画那个人,简直莫名其妙,根本没见过她几次……” 说罢,他接着问沈欢:“现在呢?你的身子怎么样?可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沈欢摇摇头:“素娥嬷嬷说,雷公藤毒性大,虽然救回了我,可是毒已经入了五脏。不过,这半年,有素娥嬷嬷悉心调理,我体内的余毒都清的差不多了,两个月前,药就换成了甘草绿豆汤,现在基本已经好全啦,没有什么后遗症。” 项竹听她这般说,心里头才算是放心,又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吻:“是我没护好你,让你受这般苦……” 沈欢低眉笑笑:“这也不怪你啊,是高姝画心性坏。” 想着,沈欢佯装生气,伸手打了一巴掌他的腿面,嗔道:“谁叫你生了这么一副相貌,又腰缠万贯,招蜂引蝶,惹人家惦记。” 小姑娘面色红润,又佯装生气的娇态,模样万分可爱,项竹看着,心头不由腾起一股浓密的喜欢。 伸手一把将人抱过来,按倒在榻上,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3 沈欢傻了,脸色更加红润,他离自己很近,气息在她唇边缭绕。项竹俯身亲一下她的脸颊,声音里隐含蛊惑,自上而下的看着她,低声问她:“惹人家惦记,惹不惹你惦记?” 沈欢不由失笑,都惦记十八年了,话到嘴边却还是收了些:“还好,还好。我怎么瞧着,其实是你惦记我多一点儿啊?” 项竹闻言,眨巴两下眼睛,似乎是,梦里梦外,惦记了很久,但是一直忍着……他看着沈欢红润饱满的双唇,唇角挂上一丝深笑,不过,现在不用忍了。 想着,他俯身,含住了那诱.人的唇尖,复又离开,看看她羞红小脸傻愣的模样,微微笑笑,俯身再次吻住她,又轻舔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再离开,用舌撬开她的齿贝,一点点的深入进去…… 沈欢脸烫的愈发厉害,但是唇角,依旧不自觉的弯起一个笑意,她闭起双眼,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生涩的探出舌尖,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今日的吻,温柔而又绵长,完全没有上次药力作用下的那种霸道,让她很是喜欢。 吻着吻着,他呼吸渐重,猛然从她唇上离开,有些失魂的看看她:“不能再亲了……”再亲该擦.枪.走.火了。 他草草丢下了一句话,忙从她身上起来,坐在塌边将鞋穿好,站起身子,看着前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未等他平复心绪,沈欢也爬了起来,跪在榻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下巴担在他的肩头,面上含了暧昧的笑意,往他耳边吹了一口香气,声音软软得问他:“为什么不能再亲了?”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项竹笑笑,转身抱回了她,看着她微微挑眉:“先商量婚事,然后……” 他俯低身子,一手覆上她白皙光滑的侧颈,拇指掠过她的耳垂,唇凑到她的耳畔,低哑的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然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再亲了……” 沈欢闻言,脸烧的通红,心里头哭笑不得,说这话的,当真和那个素来克制的正人君子是同一个人吗? 项竹侧头看着她烧红的脸颊,面上挂着作弄得逞的笑意,一时没忍住,又亲了她小脸儿一下。 沈欢忙松开他,从榻上下来,揪着自己耳垂,岔开话题道:“婚事要怎么弄啊?” 项竹想想,说道:“如果让你从你姨母那边出嫁,毕竟是你正经的娘家,我怕还是不好堵住旁人的口。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给你换个身份,我打算和绍礼商量一下,让你从萧家出嫁。到时候,我求一求绍礼父母,让他们收你做个义女。” 虽然现如今,他们已经有了‘明义’二字,作为保.护.伞,但是明面上的事情,还是得做的滴水不漏,这样即便有人说什么,也有正当的身份挡着。到时候,她就是萧家义女,旁人能说什么? 沈欢想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她点点头:“那我们去找萧叔父商量一下。” “好。”项竹应下。沈欢与他相视一笑,一起往外走。 走到卧室门口,沈欢正欲掀帘子,却被项竹叫住:“等一下。” “嗯?”沈欢不解的回头,项竹笑笑,伸手帮她扶正了发上刚才被他弄歪的簪子,然后对她说道:“好了,走吧。” 沈欢心底淌过一丝暖流,心里头甜滋滋的,这才掀开帘子,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此时日头已经高高升起,将小院里晒得暖洋洋的。萧朗玉和吴瑕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等他们出来,萧朗玉嫌热,脱了大氅,搭在旁边。 方才那婆子,已经被萧朗玉做主打发走了,沈欢和项竹,纠缠了两世的情意,能有他那表外甥什么事儿啊?他让那婆子告知秦逸,襄王有意,神女无梦,趁着年轻,早些去祸害旁人家的花花草草吧。 门‘吱呀’一声开启,项竹和沈欢,一起走了出来。看着俩人面上元气满满的神色,便知事情成了,萧朗玉和吴瑕相视一笑,起身相迎。 萧朗玉笑着打趣道:“哎呀,谦修啊,老牛终于吃着嫩草了啊。” 项竹闻言,无奈失笑,伸出食指,凌空指了他一下。吴瑕拧了萧朗玉胳膊一把,低声骂道:“这些话你们男人私下里说去,当着欢儿的面儿,让她多难为情啊。” 训罢自家夫君,吴瑕笑着走上前拉过沈欢的手:“别听你萧叔父说浑话,咱不理他,来,这边儿日头好,咱俩坐这儿。” 说着,拉了沈欢在廊下坐下。萧朗玉喊了个家丁,搬来两张椅子,分别放在吴瑕和沈欢面前,和项竹一起,在她们俩人对面坐下,四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儿。 萧朗玉转头问项竹:“接下来什么打算?” 项竹手扶着腿面,看向萧朗玉:“我打算求一求伯父伯母,让他们收欢儿做个义女。让她从你们家出嫁。” 萧朗玉闻言,心头忽地漫上另外一个主意,只见他微微蹙眉,神色间有些为难:“谦修啊,你也知道,我爹娘常年在外游历,不好找见啊……” 这项竹是知道的,他微微叹气,想了想,转而问道:“那你二叔三叔呢?” 萧朗玉紧着道:“你说他们俩啊……其实吧,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 听他这般说,项竹忙看向萧朗玉,期待着他的办法。萧朗玉笑笑,拍拍自己肩头:“这不有现成的吗?我收欢欢做义女不就成了?” 一想到以后谦修就得叫他岳父,萧朗玉心里头就莫名觉得爽快。 项竹忙反驳道:“那不成,要是你收欢儿做义女,我以后岂不是矮你一辈儿?” 不矮一辈儿他还不收呢?反正,这个便宜,萧朗玉占定了。只见他两手一摊:“我爹娘不在,我二叔三叔素来疼我,我不让他们收,他们肯定不收,你自己瞧着办。” 吴瑕无奈的看看自家夫君,笑着叹口气。 项竹想了很久,很久,最后,狠狠踹了一脚萧朗玉的椅子腿,不忿道:“成亲宴宾客,酒全部你挡!” 这是答应了?萧朗玉哈哈笑了起来,拍拍胸膛:“成成成,保你顺利洞房。” 接着,他看向沈欢,冲她招招手:“来来来,欢欢,叫义父。”又指一指吴瑕:“叫义母!” 沈欢对萧朗玉此举,亦是万分的无奈,她瞥了项竹一眼,咬唇忍着笑,起身给萧朗玉和吴瑕,各自行了一个礼:“义父。义母。”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4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风铃、〃八月柒秋叶初凉、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mua! (*╯3╰)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super_e砸的地雷!谢谢天使金主包养,给你睡~mua! (*╯3╰) 今天收到好多大家的祝福,心里特别暖,嘿嘿,也祝大家圣诞节快乐,给大家发一波红包,老规矩,本章下留评就有,我明晚更新时统一发!么么啾~ 85、85 ... 待沈欢行完礼, 项竹整理下衣摆,看向萧朗玉:“骗我半年的帐, 咱俩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沉浸在刚占到便宜喜悦中的萧朗玉, 闻言愣了下, 随即伸手搓了下鼻尖, 干笑两下:“嗨,这事儿啊……那什么……” 萧朗玉打了两下马虎眼, 随即拍一下大腿,看向项竹:“我给欢欢添一笔丰厚的嫁妆如何?”意思就是, 这事儿你忘了吧。 项竹还是觉得心里不大平衡, 蹙眉道:“成……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俩从小玩儿到大,你怎么就能胳膊肘外往外拐?陪着小姑娘胡闹, 好歹私底下给我通个气儿。” “这个嘛……”萧朗玉搓着掌心看向沈欢,欢欢救了他两次, 且他确实想让这对苦了两世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欢欢重生的事,至今也只有他知道,所以不能跟项竹说实话。 萧朗玉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是为了帮你啊,你那点儿心思,瞒得住旁人,瞒不过我, 你说要不来这么一下,你俩能有今天?” 项竹想想,也是,按他之前的打算,还不知要拖多久。他看看萧朗玉,会心的笑笑。 话到此处,萧朗玉扶膝起身,给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对项竹道:“既然这事儿成了,你可以走了。” 项竹闻言愣住:“去哪儿?” 萧朗玉神秘的笑笑,架起项竹的胳膊就往走,萧朗玉习武之人的力气,项竹当真拗不过,他回头不舍的看着沈欢,这才刚见面,就让他这么走,他哪儿能乐意? 但是眼看着就被萧朗玉拖出了院门,再翘首以望,也不见了沈欢的身影,项竹这才回头,紧着问萧朗玉:“你干嘛呀?” 萧朗玉见已经出来了,松开项竹胳膊,手臂搭上他的肩头,边拉他往大门口走,边说道:“欢欢虽说是你养大的,但现在是我义女。担了这个名儿,就得负起这个责。所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一样不能少。而且,成亲前不宜见面,您老人家还是赶紧走吧。” 当初,他和吴瑕成亲,那可是半年没见着啊,现在,怎么也得拉着项竹陪他,感受一下苦苦盼望的难受!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萧府大门口,萧朗玉一把将项竹推出大门外,紧着就将大门关上。 最后,他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里,看着一脸茫然的项竹,得意的丢下一句话:“女婿走好,不送!” “咚”得一声,大门紧闭,留下项竹一人在萧府大门外愣神。 好半晌,项竹才回过神来,低声骂道:“好你个萧绍礼……” 昨晚是被萧朗玉扛着回来的,项竹即没马匹,又没马车,只能自己一路走回了项府。 昨晚三爷被萧将军扛走,许安一直心神不宁的守在修竹院门口,姑娘走了半年,三爷也苦了自己半年,紧着又发了癔症,三爷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许安正焦心着呢,但见项竹从花园的小道上回来,许安眸中一亮,忙上前迎接:“三爷,您可回来了?” 项竹看着许安点点头,一路走回来有些热,他解下大氅递给许安,面上隐见春风洋溢。 许安接过大氅,微微愣神,三爷这是从姑娘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不等多想,就听项竹吩咐道:“下午,你带着芬儿,去京兆尹衙门,就说此刁奴因盗取姑娘首饰,被姑娘发现,便恶从胆边生,毒害了姑娘。多带一些人,路上有人询问就说,动静能弄多大就弄多大。” 许安不解的应下,项竹回了房。 过了半年行尸走肉的生活,他今日才感觉身上回了劲儿,去了净室,好生沐浴,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又对着镜子,将胡子都刮干净,整个人从头到脚,精神了许多。 将自己好生拾掇了一番,项竹便去找项肃德,到了院里,直接开门见山,说要迎娶萧家的女儿。 这半年多,项肃德都没在府里见过沈欢,多少也有耳闻,知晓沈欢已经不在人世。 之前那些年,他一直对项竹不好,现如今,整个项府,就他这个儿子最惹不起,项肃德也是费尽心思讨好,奈何项竹一直不冷不热,现在听说儿子要成亲,这可是送上门和儿子弄好关系的机会,他哪儿敢有半句异议,紧着就应下,还问需不需要他亲自上门提亲。 项竹自是不会让他去,只言已经找好了媒人,便将此事揭过。 许安将事情办完,回了项府,才听到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说三爷要成亲,惊的许安险些摔在地上。那时候和姑娘那般难舍难分,姑娘这才离开半年,三爷这就要另娶了?薄情寡义,薄情寡义! 许安心里骂了项竹一阵,又替沈欢不值了一阵,然后乖乖的回了修竹院。 他今天累坏了,本打算回去后,便好好休息。可惜,他进了修竹院才知道,他们三爷那边,准备了一大堆的事儿给他干呢。 项竹将自己这些年所有财产的账目、商铺的地契,全部搬了出来,让许安帮着分。 又是清点,又是归类,许安帮着项竹,从下午一直忙活到三更,晚饭都没顾上吃,方才整理出来。 项竹将他所有财产,分成了两份,又将另外一份再次一分为二。 项竹将两份清单重新抄录,然后递给许安,吩咐道:“一份作为嫁妆,明日就送去萧府。另一份,作为聘礼,过些日子过聘的时候送过去。” 许安拿着两份清单,眉毛拧成了一团,满心里都是心疼。 三爷这是要把自己一半的财产,以嫁妆和聘礼的方式,全部送给那新夫人?他要没记错,这些年,三爷生意上能有这般成就,姑娘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就这么都给旁人了? 哎……许安连连叹气,愈发的替沈欢不值当,姑娘啊,您当真是辛苦一世,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5 许安正在一旁心疼惋惜,项竹却走过来,将嫁妆那一份清单从他手里拿过来,说道:“明日,我还是自己去送,你回去早些歇着吧。” 说罢,项竹将清单放回桌上,换衣服准备休息。 许安看看项竹,心里头万分嫌弃,瞧这上赶着往萧府跑的样儿,也太耐不住性子了! 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就这么勾了他们三爷的魂,到时候娶进府里,他可得趁三爷不在的时候,使劲挫磨挫磨新夫人,好好替姑娘出口恶气! 即便睡得晚,第二日,项竹还是起了个大早,自己带着清单,前去了萧府。 项竹来到萧府门前,家丁通报过后,萧朗玉打着哈欠出来迎接,一见他就嫌弃道:“你怎么又来了?” 项竹笑笑,走上前:“这不是还没定日子吗?今日有事,我得带欢儿出去一趟。” 萧朗玉听他有事,也没真过分的为难他,反正日子没定,见一面也无妨。 想着就带了项竹进府,路上,项竹将嫁妆的清单递给萧朗玉:“这是给欢儿添的嫁妆清单,明后天,你着人按清单去提。涉及到的地契,我整理好就让人送过来。” 萧朗玉接过来看看,看着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越看越清醒! 他指着清单讶然道:“云水楼都在里头!谦修啊……你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娶媳妇儿啊?” 项竹闻言笑笑,抬头看看顶上的一方蓝天,万分感慨的怅然道:“都有,都有。” 萧朗玉甩甩清单,咂砸嘴:“渍渍渍,这手笔,果然大方。不过……话说回来,你给再多,娶回去还不都是你俩的,费这事儿做什么?” 项竹瞥了萧朗玉一眼,明明白白的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往欢儿想做什么,还得跟我要,有了这些,她想怎么支配,都随她,不用再经过我。且我能有今日,她帮了我很多,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萧朗玉了然的点点头,想得还挺周到,想着,萧朗玉拍拍项竹肩头,笑着打趣道:“如此这般,我就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了。” 项竹闻言,看向他的眼神都直了,明明是他一手带大的,怎么就成萧朗玉放心交给他了? 于是,在成.年后的这么多年里,项竹头一回像儿时那般,抬脚去踹萧朗玉,萧朗玉连忙躲闪,时不时的偷着空隙回踹一脚。 一路连打带闹,俩人到了萧朗玉院门处,在门口停下,皆微微气喘。 项竹和萧朗玉,一起拍一拍衣摆上对方留下的脚印,走进了院里。 沈欢正在和吴瑕一起吃饭。 一见着项竹,沈欢面上闪过一丝喜意,忙放下筷子,朝他跑过去:“义……” 话音落,其余三人齐齐的看着她,沈欢连忙咬唇,停下脚步,有些不安伸手缠着腰封上的束绳,重新唤道:“谦修。” 这一声儿唤得,短促且羞涩。项竹展颜一笑,露出一排皓齿。 萧朗玉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在桌面上点了一下,对沈欢道:“这就对了嘛!”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吴瑕碗里。 吴瑕看着自家夫君笑笑,对项竹道:“三爷这么早过来,还没用饭吧。快过来坐。” 项竹也没客气,和沈欢一起坐下,吴瑕喊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饭间,项竹凑到沈欢耳边,对她说道:“等下吃完饭,带你出去一趟。” 沈欢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去哪儿?” 项竹神秘的笑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吃过饭,吴瑕将沈欢带去里间,给她戴好遮颜的维帽,含着笑,低声嘱咐道:“可不能在成亲前给他占到便宜,多让他想些时日。” 沈欢小脸儿一红,点头应下:“知道啦,瑕婶子。” 吴瑕让人备了萧府的马车,送了沈欢和项竹出去。上了马车,沈欢在项竹身边坐下,摘下维帽放在一旁。 娇花般的明媚容颜出现在项竹眼前,项竹唇角含笑,拉过她的手,凑上前便想亲她,沈欢连忙躲开,用手推住他的胸口,万分委屈的说道:“瑕婶子说成亲前不行。” 其实她也想吊吊他,哪儿就能这么容易让他得逞。 项竹闻言,失望的松开沈欢的手,往旁边挪了挪,伸手盖住眼睛,疲累的揉了揉眼,看来,成亲的吉日,得选得早一些,越早越好。 看他这幅模样,沈欢暗自偷笑,心里头得意的很,想当年,让你抱着睡个觉都不让,现在这么容易就想亲,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自己捱着去吧。 项竹放下手,转头问她:“真不让?” 沈欢坚定的摇摇头,铁了心不给他亲近! 项竹认命的点点头,行,迟早都讨回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下。沈欢带回维帽,和项竹一起下了车。 沈欢透过纱帘看过去,眼前是一处气派的宅院,只是院门上沾满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项竹走过去将门推开,然后回头冲她笑笑,示意她过来。 沈欢不解的走上前,随他一起进了宅子。 院落里长满杂草,廊下的柱子有些掉漆,但是看得出来,这宅子很大,许是三进,沈欢不解道:“这是哪里?” 项竹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现如今,咱们不用再等大哥袭爵后再出府,他们管不着我了。这处宅子,离云水楼很近,在金陵繁华段上。” 项竹伸手牵过沈欢,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项府,但是喜欢修竹院。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你选一处喜欢的院子,就按修竹院的样子来改建,还有其他的地方,想怎么改,都听你的。等建好,咱们就可以搬过来了。” 他的声音,一点点的在耳边流淌而过,好似春风拂过心间,沈欢心里漫上一股浓密的温暖。也就是说,眼前的宅院,以后就是只属于她和项竹的一方天地? 沈欢展颜一笑,握紧他的手:“那我就不客气的选啦,你可听仔细,到时候给工匠说的时候,别弄错了。” 项竹闻言亦笑:“遵命。一定听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徵溪、非鱼、风铃、ean浇灌的营养液,嘿嘿嘿嘿,爱你们,么么么么么mua! (*╯3╰)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6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投的手榴弹,真的好谢谢你,谢谢谢谢!蹭脸脸,再抱住亲亲!(づ ̄3 ̄)づ╭?~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super_e、xsinx=1/6x^3投的地雷!爱你们!抱抱~ 其实,每次看你们给我投雷,我都感觉好愧疚,觉得自己水平有些配不上,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我会努力写的更好哒!(*^▽^*) 86、86 ... 沈欢跟着项竹, 在宅子里至少逗留了两个时辰。 她选了朝南阳光最好的一处院落,打算按照修竹院的样子建, 其余的院落、花园, 俩人一起商量着, 定下了改建的方案。沈欢每说一句, 项竹都仔细的记下。 沈欢面上满是期待的神色,这里, 以后可就是独属于她和项竹的家了,她能不期待嘛, 只是不知道, 要多久才能改建好。 站在大门口的影壁后面,项竹回头望一眼偌大的宅院,心里渐渐漫上一股暖意,眼看着就三十岁了, 他才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真正有人嘘寒问暖、有人在乎他的家。 他收回目光, 复又落在沈欢脸上, 隔着帷帽上的纱帘,小姑娘的容颜若隐若现。 项竹唇角笑意不减,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指背上重重亲了下。 她既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想要一辈子护着的人,她才是他正经的家, 她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沈欢‘咻’地将手抽回,下巴一扬,挑眉道:“都说不给亲了。” 项竹手尚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中,看着小姑娘恃宠而骄的模样,只觉牙根痒痒,当真是又喜欢又无奈。 想着,项竹走近前一步,再次问道:“真不给亲?” 沈欢点点头:“对啊!” 项竹低头看着她,挑眉问道:“当初是谁,半夜没事儿就往我房里溜?又是谁,半夜将我被子扔去床下?现在,亲下手都不让!” “嘿嘿……”沈欢闻言尴尬的笑笑,伸手拽一拽耳垂,抬眼看向他:“怎么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还拿出来说啊。我那是年幼不懂事,着了你的色.相。” “色.相?”项竹笑容愈发浓郁,惊奇的反问她:“你那时候才多大呀?怎么会懂男女之情?” 沈欢鼻翼里旖出一声哼笑,撩起帷帽上的轻纱,对他抿唇一笑,大眼睛里闪着星辰般的光澜,对他道:“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我懂不懂?” 项竹委实好奇,毕竟她当初那些举动,就曾让他怀疑过,但碍于她当时的年纪,便将念头打消了,现在,他确实很想听听,他的小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有的心思。 想着,项竹俯身,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 沈欢看着眼前信以为真的项竹,抿唇偷笑,她是重生回来的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告诉项竹。 想着,嘟起一双红润的唇,在他脸颊上飞快的印下一吻,她得意的笑笑,然后放下帷帽上的轻纱,抬腿便走。 项竹愣了下,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不是不给亲吗?” 沈欢驻足回首:“你不能亲我,但我可以亲你啊。”说罢,她不再理会项竹,转身绕过影壁,出了宅子大门。 项竹不由伸手摸摸脸颊上方才她亲吻的部位,眉眼间盈满笑意,但听他低语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罢,他放下手,跟在沈欢后面,出了宅子。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沈欢摘了帷帽,与项竹并肩坐着。 沈欢忽地想起一事来,转头对项竹说道:“对了,这就快成亲了,得给姨母去信。” 应该的,项竹点点头,接着道:“也得给二哥去信,让他告假回来。整个项府里,也就他跟我有些兄弟之情,我们成亲,得告诉他。” 项书?要是项竹不提,沈欢都快忘了他还有个二哥的事儿。 说到这儿,项竹有些尴尬的看向沈欢:“欢儿……等你姨母来了……我要怎么说?你姨母会不会对我有看法儿……” 当年,他把人家家的姑娘收成义女,说好要好好给找个人家,结果兜兜转转,他自己给娶了,他还比小姑娘大这么多,这可怎么交代? 沈欢拍拍他的小臂,以示安慰:“我姨母,交给我去说,你负责给你二哥解释……” 项竹略有些不安的点点头,生怕到时候宋氏觉得他为人有问题,那可就不好了。至于他二哥,通知就可以,不必解释。 两人说定,项竹好生将沈欢送回萧府,然后回到修竹院,先将今日沈欢说得改建方案,都记着小册子上,而后又书信两封,分别派人送去给宋氏和项书,便紧着准备接下来的事宜。 前前后后一月功夫,总算是进行到纳征,项竹请人择吉时,将早早备好的聘礼抬去了萧府。 送聘这一日,那几乎占满一条街,见首不见尾的送聘队伍,当真是震惊了金陵城众! 出来围观的男女老少,无不歆羡感叹,不愧是御赐明义商行的老板成亲,这送聘的手笔,委实惊人! 送聘过后,紧着便是请期,项竹请了人帮忙看算,按照俩人八字,请来的人,给出了三个日期,一是五月初九,二是八月二十一,三是九月十六。 项竹自然是选了最近的吉日,于是,迎亲的日子,定在了两月后的五月初九。 眼瞧着好日子将近,宋氏和徐介宣,带着膝下四个孩子,一起来到了金陵。 这些年,徐介宣待杨显的两个孩子极好,两个孩子早就视他为亲父,自然也是跟着改了姓徐。这九年间,宋氏陆续又为徐介宣产下一儿一女,膝下儿女多,两人的小日子,别提过得多热闹。 宋氏考虑到沈欢是寄养在项竹膝下,自家又这么多人,委实不好住在项府里头打扰,于是便和徐介宣,住进了金陵的客栈,安顿好后,方才着人去项府送信。 项竹接到信后,有些为难,他委实不敢先去见宋氏,一旦人家问起来,欢儿许给了哪家的公子,他总不是能说,是我要娶吧。斟酌半晌,项竹派人又将信送去了萧府。 沈欢接到信,由吴瑕陪着,紧着去客栈见人。 这九年间,徐介宣和项竹有生意上的来往,虽然经常能有书信相传,但是沈欢总是跟着项竹到处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7 跑,所以和宋氏总共也没见上几面。 进了客栈,宋氏一见到出落的宛如天仙的外甥女儿,一时间热泪盈眶,紧紧握住沈欢的手,眼泪便‘嗒嗒’得落了下来。 沈欢亦是含泪,但是俩人面上的喜色,一点儿没耽误。 宋氏伸手擦擦沈欢的眼泪,上下打量一番自家外甥女,见她衣裙所用衣料、发上所戴头饰,都是挑无可挑的贵重,再看看小姑娘这白皙水嫩的肤色,便知项竹将她养的极好。 一时间,宋氏心里头万分欣慰,握着沈欢的手,感叹道:“项公子这些年,待你真的是极好,没比亲生的差多少。” 沈欢闻言,小脸一红,吴瑕忙在一旁说道:“可不是嘛,欢儿可是项三爷捧在手心养大的。就连我看着都羡慕。” 沈欢拽拽吴瑕衣袖:“哎呀,瑕婶子,萧叔父待你百依百顺,你何必打趣我呢。” 待她百依百顺,这确实不假,吴瑕亦是含笑,伸手捏了捏沈欢的脸蛋。 宋氏紧着问道:“你义父给你挑的是哪家的公子?今年多大了?是商家还是官家?” 沈欢和吴瑕相视一眼,吴瑕抿着唇偷笑,沈欢看向宋氏:“是商家的……姨母……你知道的,我打小自见着谦修起,就很喜欢他……这几年,有人给他说亲,我就全给拦着了……所以……所以……” 宋氏看看徐介宣,两人都听到有些糊涂,欢儿怎么直呼她义父的字? 宋氏复又看向沈欢:“我没太听明白,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呀?” 沈欢微微蹙眉,这可怎么说啊?无奈之下,只好看向吴瑕,递去求救的眼神。 吴瑕会意,含笑对宋氏说道:“徐夫人,是这样的。欢儿打小便喜欢项三爷,三爷待她又极好,几经波折,他们终成眷属了。” 宋氏和徐介宣,笑容当下就僵在了脸上! 过了好半晌,宋氏磕磕巴巴道:“这、这、这样啊……” 沈欢见姨母舌头打结,没忍住笑了出来,连忙解释道:“哎呀,姨母,当初谦修收我的时候,既没上香告祖宗,我名字也没有入项家族谱,算不得礼成的。而且,我真的很喜欢他,打在烟阳见着他就喜欢,早就下定决心,非他不嫁。” 宋氏已经回过神儿来了,蹙眉叹息道:“欢儿啊,他比你大那么多……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沈欢一把抱住宋氏的手臂,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上,脸上满是小女儿情态:“姨母,这世上,除了爹娘,除了你,就只有他待我最好了,我不管嫁给谁,都不会有人待我比他好。” 这确实是事实,虽然宋氏没亲眼见着,但是看看沈欢的衣着,神态,便知项竹待她极好。 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味。但是没什么比嫁给一个待自己好的人更要紧,何况,三爷还将欢儿捧在掌心里头。 且如今婚期都定了,她还能说什么,但是宋氏心里头还有很多疑虑:“欢儿,你叫了他那么多年义父,嫁给他,旁人该怎么说你?” 吴瑕闻言,笑着解释道:“现如今,我和欢儿的萧叔父,已将欢儿收做义女。不久前,三爷满金陵放出消息,他的义女,已在半年前过世,所以,欢儿将以我们萧家女儿的身份,嫁过去。” 听到此处,宋氏已经没有可忧心得了,无奈的戳了戳沈欢的额角,笑嗔道:“难怪你那会儿跟人家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原是早早就起了心思。当真是人小鬼大!” 沈欢听罢,吐舌笑笑。 吴瑕本打算将宋氏一家人请回萧府,奈何宋氏和徐介宣执意不肯,毕竟孩子多,年纪又都不大,去了人家府里闯了祸,平白给沈欢添麻烦,作为娘家人,宋氏不想给她丢脸。 吴瑕拗不过,只好随了宋氏。临走的时候,沈欢悄悄替宋氏他们付了两个多月的房钱,足够他们住到成完亲。 两月的功夫,虽是眨眼之间,奈何在项竹眼里,却是度日如年! 自正经提亲那日起,他便再没见过沈欢,左盼右盼,总算是盼来了迎娶之日。 成亲前夜,萧朗玉本着女婿洞房,岳父有责的这么一份儿责任感,带着一本详细绘制、着色精良的《春.宫戏密图》,来到处处皆是大红喜色装点的修竹院。 项竹尚在做一些收尾的事宜,他将装点新房,用剩下的一捧大红纱帐塞进许安手里:“这些都可以收起来了。” 许安接过,往门外走去,正见萧朗玉走进院里,回头对项竹道:“三爷,萧将军来了。” “快请!”说着,项竹出门相迎。 项竹看着他笑笑:“你怎么来了?” 萧朗玉神秘的挑挑眉,顺手搭上项竹的肩头,将他拉进了屋里,然后遣散了屋里头的下人,走上前将门关紧。 项竹不解的在桌边坐下,拿过两个茶杯,倒上茶,递给萧朗玉一杯,自己也抿了一口,方笑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 萧朗玉微一挑眉,从怀中抽出一本书,甩进项竹怀里:“别说做岳父的没教你。” 项竹伸出手,书从他怀里落进掌心中,低头一看封面上的一双男女,转瞬便明白了过来,唇角挂上一丝暧昧的笑。 他将书拿起,走到书桌后坐下,将书摊在桌面上,翻开第一页,认真的看了起来。 萧朗玉坐着无趣,拉过桌上的装干果的盒子,剥坚果吃,边吃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叮嘱道:“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在这儿陪你,不懂就问。” 项竹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萧朗玉边吃坚果,边看项竹,这看得也太认真了吧,还以为他会不好意思,结果半点儿没有! 他来时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嘲笑项竹,然而人家淡定得很,根本不给他嘲笑的机会。 萧朗玉泄气的撇撇嘴,将一颗坚果重重的丢进盒子里,嫌弃道:“全天下也就你,能把春.宫看出四书五经的范儿来。” 项竹闻言,笑而不语。 可不得好好看看嘛,他这么大岁数,到时候,总不能在小姑娘面前丢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非鱼、明朝散发弄扁舟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  ̄3)(ε ̄ *)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何苦啊砸的地雷。感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8 谢天使老板包养!啵叽一个~(づ ̄3 ̄)づ╭?~ 87、87 ... 眼前的图册, 俨然是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项竹看了大半本,不免感叹。 印象里, 总觉得只能在榻上, 不成想竟还可以换地方, 可以是椅子上, 也可以是浴室里,将人抵在墙上站着来也行。 想着,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只见这张图上, 环境是在野外林间的小溪边, 旁边还放着一盏碰翻的酒壶,酒水蜿蜿蜒蜒的流了一地,足可见行动之激烈动情。 项竹大概总结了下,大抵是没人的地方, 都成。 而且,也并非一定是女子躺平在下头, 可以坐着来, 也可以趴着来,可从前,亦可从后,女子可在上,亦可在下…… 原来如此! 项竹将剩下的几页看完,将书合起,压在书桌边一摞话本子的最下头, 对萧朗玉道:“这书就放我这儿吧。”用的时候想不起来,方便再看看。 说罢,他起身走回萧朗玉身边坐下,端起茶壶给添了茶水,将茶壶放好后,他将茶杯好生端到萧朗玉面前,说道:“我只问你一桩事,怎么她才能不太疼?” 萧朗玉笑笑,将刚剥好的一枚坚果丢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碎屑,然后冲他勾勾手指。 项竹手臂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去听萧朗玉要说的话。 萧朗玉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阵,项竹唇角挂上一抹笑,了然的点点头。 萧府里头,吴瑕拉着沈欢又试了一次明日要穿的婚服,确认一切妥当之后,方才让她将婚服换下。 沈欢刚将婚服脱下,正准备穿回原来的,却见吴瑕又从箱子里捧出来几套衣衫,对她道:“先别穿,试试这几套。” 说着,走上前,将手中的一摞衣服放在榻上,并拉起一件,抖开,展示在沈欢面前。 沈欢一看愣了:“这衣服的纱也太薄了吧,好像不是外衣。” 吴瑕抿唇暧昧的笑笑:“傻丫头,难不成以后还穿着中衣睡觉不成。得穿这个……” 沈欢闻言,转瞬便明白了,小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却忍不住去看吴瑕手里的衣服。 是质地极为轻薄的软纱,透过它,吴瑕衣服上的花纹清晰可见。且这衣服上绣着鸳鸯图案,正好遮住重点部位。 难不成,明晚她就要穿着这个,等项竹宴过宾客回来? 不想还好,一想心底便腾起一股热浪,羞得她伸手捂脸,白皙的手将她的脸衬得愈发的红,拖着长长的尾音无奈道:“瑕婶子……” 吴瑕见她这般反应,不由失笑,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将衣服放在腿面上,硬扳着她的手腕将她手拉下来,捏捏她的小脸,笑道:“习惯就好啦。” 沈欢看看她腿面上的衣服,小声儿问她:“瑕婶子……你也一直这般穿吗?” 吴瑕抿唇笑笑:“头两年是,后来偶尔穿穿。” 沈欢微微咬唇,不免陷入遐想,她明日穿着这衣服,项竹回来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般想着,心里头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的同时,她也有些害怕,她伸手拽一拽吴瑕衣摆,小声儿探问道:“瑕婶子……会不会很疼啊?” 吴瑕含笑,低语给她解释:“刚开始,总会疼一些。你到时候别害羞,若是实在受不了就跟他说,让他轻些。” 沈欢点点头,复又问道:“会疼多久啊?” 吴瑕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不会太久,次数多了就好了。” 次数多了就好了?沈欢闻言,陷入自己的小心思里。 她记得,前世项竹手札写的话,他说自己于风月上天生就比较寡淡,估计不会太频繁,那她大概得疼一阵子…… 吴瑕见她出神,笑道:“想什么呢?别想了,试试衣服,然后……有些人事,瑕婶子得负责给你教教。” 沈欢闻言,方才好了一点儿脸颊,复又羞得通红,别别扭扭得脱了内里的中衣中裤,身上只余一条小裤,她将吴瑕递来的衣服,接过穿在身上。 待沈欢穿上后,吴瑕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不由抬袖,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这么一副美好的外相,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跳,等明晚项三爷见了,还不知怎么折腾欢儿,她怕是要受大罪了。 沈欢见吴瑕笑的这般暧昧,赶紧将衣服脱了,草草穿回了自己的中衣中裤。 第二日,不到卯时,沈欢便被拉了起来。 草草用了些早饭,便开始开面儿、绾发、上妆,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沈欢特意将当年阮氏给她的那对金镶玉镯子戴上,将她一身婚服,衬得愈发华贵。 期间,请来给沈欢上妆的嬷嬷,连连感叹:“给别家新娘子上妆,总是眼泪哗哗的,一个妆啊,得反复做两三回。姑娘倒是老身见着的头一个,一滴眼泪没流的。” 沈欢闻言苦笑,她能哭什么啊?她的夫家跟娘家没啥区别,别说哭了,离开修竹院这么久,她还特别的想家,巴不得赶紧回自己家去。 宋氏和离过,算不得全福人,自是不能陪她去夫家,而吴瑕作为义母,更是没办法去。没法子,最后还是文氏指派了素娥嬷嬷,暂且陪沈欢嫁去项府。 毕竟新婚之夜,房里头需得有个有经验的人,在新郎来之前帮忙打理着。 沈欢局促不安的等在房里,傍晚时分,迎亲的礼乐声渐渐传来,且越来越清晰,最后,在她房门前停下。 素娥听得礼乐声停,便取过羽翎却扇,递到沈欢手里。 沈欢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手持却扇遮面,静静的站在门后,一众丫鬟手持各种礼器,长长的排在她的身后。 门外,项竹浑雅的嗓音响起,催妆诗清晰的落入沈欢耳中: 夙夕梦至凤衔钗, 箫引鸾舞把轿抬。 望妻怜夫夜难寐, 早辞妆镜向夫来。 待项竹三遍催妆诗念完,房内的人缓缓将门打开,从却扇羽翎的空隙里,沈欢隐隐瞥见前方身着婚服的项竹,他的身形,依旧是熟悉的俊逸颀长,可是今日看起来,竟远比往日任何时候都高大。 这一刻,一直没有落泪的沈欢,忽地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 前世因为她的怯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59 懦,眼睁睁的看着他迎娶别人,这一世,总算是凭着努力,成全了自己。 沈欢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回了眼眶里,她可不想除下却扇后,项竹看到的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项竹见沈欢出来,展颜一笑,露出一排皓齿,眸中神色缱绻温柔。 人群里有人小声跟身边的人嘀咕:“在三爷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回见三爷笑成这样。” 沈欢和项竹并肩走出院门,离府告双亲,两人一起恭敬的给萧朗玉和吴瑕敬了茶。 萧朗玉接过项竹递来的茶时,脸上的得意之色,让项竹万分的想踹他。 繁琐的礼节过后,总算将人请上了花轿,萧府派出去抬嫁妆的人,长长的跟随在花轿后面,金陵城众,饶是见过之前项竹送聘的手笔,这一次,也没法不惊讶,萧家这姑娘出嫁的陪嫁,若说十里红妆,怕是也不为过。 项府里,许安早就按照三爷的吩咐,在项肃德身旁的椅子上,高高摆上了阮氏的牌位,并且一直守在旁边。 何氏盛装打扮出来见到后,气的险些晕厥过去,奈何如今项竹的身份,她不敢有半点异议,且在项竹眼里,她早已被休弃,自是不会认她这个嫡母。 新娘进府时,面上遮着却扇,谁也没有看清新娘的长相。 对着项肃德和阮氏的牌位,项竹和沈欢拜了堂,共饮了合卺酒。 拜堂过后,将新人迎进了修竹院。 项竹的房间,沈欢来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她心里踏实。 新房经过了重新的装点,涂了椒墙,室内的帷幔烛火,全部换成了大红喜色。 项竹和沈欢,并肩在塌边坐下,项竹念过却扇诗后,沈欢将却扇除下。 少女明艳又娇嫩的容颜,出现在项竹眼前。 几月未见,再见之时,她身着婚服的样子,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的目光恍如陷阱了沼泽地里,再难从她身上移开。 素娥见此,不由失笑,递上缠着丝绸红花的剪刀,提醒道:“三爷,请行结发礼。” 项竹伸手接过剪刀,从脑后抽出一缕头发,拉到身前剪下,复又将剪刀递给沈欢。 沈欢低眉一笑,取下发后的一枚金簪,亦剪下一缕。有萧府侍女端着托盘上前,里面呈着一对红绳。 项竹正欲去拿,却被沈欢拦下,项竹不解的看向她。 沈欢偷偷笑笑,从腰封边缘处,取出一根红绳。 项竹见此,微微有些眼熟,他忽地想起,这是当年月老庙里,那根意外缠上他们俩人手指的红绳,她居然还留着? 一时间,深邃缱绻的笑意漫上他的脸颊……当年那老婆婆还说,他二十九岁前不宜成亲,而今年,他正好二十九。 这一刻,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项竹,心里头不免也有些犯嘀咕,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注定? 沈欢将自己的头发系在红绳的一端,从他手里取过他的那缕头发,系在红绳的另一端,然后放在早已备好的匣子里,好生收了起来。 她抬眼看看项竹,面上不由挂上一抹羞涩且会心的笑意。 到此,礼成。 项竹须得先到前厅陪宾客,他在沈欢耳边低声道:“等我!”然后与她相视一笑,便先起身出了门。 项竹离去后,素娥叫人传了饭,陪着沈欢一起用了些,便催促她沐浴换衣。 待她沐浴出来后,素娥将她繁琐的发髻拆下,瀑布般的黑发垂在单薄的纱衣上,然后只把额前的头发简单的挽起,用一枚金簪固定住。 又重新给她上了以娇嫩的粉色为主的桃花妆,使少女的明艳里多了一份婉转柔和的娇态,万分的动人。 待一切准备妥当,素娥扶着她在塌边坐好,将榻前的红色纱帐放下,在外头点上龙凤花烛,便行礼,离开了新房。 花烛的火光,透过红纱照进来,亦被染成了红色,将整个睡榻,笼在红色光晕下,气氛既喜庆又迷离。 沈欢屏气凝神的坐在塌边,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单薄的纱衣,不免有些局促。 半晌后,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榻上有鸳鸯暗纹的床单,心里头,既紧张又欣喜。 去前厅前,项竹便让许安去给准备醒酒汤,席间又有萧朗玉不断帮他挡酒,饶是如此,逮着他就灌酒的人,还是一抓一大把。 最后,项竹实在没法子,他可不想一身酒气的去跟他的小夫人洞房,于是递给萧朗玉一个眼色,便开始装醉。 萧朗玉会意,一边帮他挡酒,一边高喊许安:“你家三爷醉了,赶紧送回去。” 宾客哪儿会这么容易放了项竹,连忙接二连三的去拦,奈何没一个是萧朗玉的对手,就这般,宾客统统被萧朗玉拦下,项竹由许安架着,顺利的送回了修竹院。 一到修竹院,项竹便从许安怀里抽出了手臂,自己稳稳当当的走了进去。 进新房前,项竹先去了书房,喝了几碗许安早早备下的醒酒汤,坐着清醒了会儿头脑,方才往新房里去。 房门开启的‘吱呀’声,在夜里异常清晰,沈欢的心随之揪起,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她拧着手指,不安的坐在塌边。 红纱账外,他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向榻边走来。 借着烛火,项竹亦是看到塌边那抹宛如画中人一般的倩影,本欲伸手接帘,但想想自己一身酒气,还是决定先去沐浴。 于是,他收回了手,对沈欢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沐浴。” 沈欢低低地哦了一声,想起瑕婶子教的事儿,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要不要我……”过去服侍你。 “不必!”她话虽未说完,但是项竹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捧在掌心的人,自是不必做服侍人的事。 想着,项竹笑笑,对帘内的沈欢接着说道:“你等我就好!” 沈欢闻言,木讷的点点头,根本没功夫去想什么妥不妥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读者“”、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又有一个小天使的id没显示,是不是和之前都是同一个人,亲爱的,设置个id名儿吧,真的!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su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0 per_e投的地雷,感谢天使老板包养!啵叽一个~mua! (*╯3╰) 至于咱们都期待的剧情嘛,我先正常发,如果不幸阵亡,咱们就微博见吧……明晚见(嘿嘿嘿) 88、88 ... 隔着大红纱帐, 项竹望着帘内纤细的身影,温柔的笑笑, 转身去了净室。 不多时, 净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沈欢愈发的紧张, 手心都开始冒汗,只觉指尖凉的厉害, 红润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除了傻愣便是傻愣。 水声不知是何时停下的, 净室的门‘吱呀’一声开启,但见他身着一袭红色袍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发冠已经摘下,他将鬓边的头发揽至脑后, 用绑带松垮垮的绑住。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沈欢隐隐记得瑕婶子的嘱咐, 到时候, 须得为夫君宽衣。 见他走近,沈欢盈盈起身,两手交叠在腹前,拧得发白的指尖,彰示着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忐忑。 望着帘内亭亭玉立的人,项竹伸手,将帘子揭起。 当眼前的人映入眼帘时, 项竹便愣住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心跳瞬间紊乱。 但见眼前,自己的小夫人,身着轻纱质睡袍,玲珑曼妙的身姿,在单薄的纱下清晰可见。 睡袍上精致的绣纹,恰到好处的将她遮住,犹抱琵琶半遮面,甚是撩人。 项竹喉结微动,放下帘子走了进去,站在她的小夫人身侧,唇角隐隐挂着一丝笑意,低眉看着她紧张到微微泛白的小脸儿。 龙凤花烛的光线透过红色纱帐,染成温暖且又迷离的光影将他们笼罩。 沈欢的心,在胸膛里砰砰乱撞,一直不敢抬眼去看他,但她心里头明白,不能一直这般傻愣着,须得为夫君宽衣才是。 想着,沈欢鼓起勇气,转过身子,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走上前两步。 熟悉的松木香钻入她的鼻息,而他的袍角就在眼前,沈欢当真是半分也不敢看他的脸,一直低着头,她的呼吸时轻时重,紊乱不堪。 半晌后,她试探着伸出手,指尖捏住了他衣袍的系带。 正欲拉开,项竹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沈欢呼吸不由一紧,以往他牵过她那么多次,却从未有哪一次,他的手心,像今日这般烫过! 他浑雅的嗓音在头顶低低的响起:“看我!” 沈欢身子微微一颤,寻着他的声音,踟蹰着,缓缓将头抬起。 尚未看清他的面容,他忽就俯身向她靠进,软而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刹那间,沈欢脑中一片空白…… 如鼓如雷的心跳,在吻住她的这一瞬间,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这半生,面对过无数纷繁复杂的人,他从没怕过,再多的磨难,也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唯有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感情,他躲避过,退缩过,怕过,介怀过,却最终被她的勇气所打败,溃不成军…… 眼前的人,他有多爱,唯有他自己明白…… 项竹握着她的手,拽开了自己衣袍上的系带。 他自己将衣袍脱下,坚实的胸膛出现在沈欢面前,他一手揽着她盈盈可握的纤腰,一手去解她领口处的暗扣…… 领口敞开,系带拉开,手从她睡袍里侧探入,轻薄的软纱从她肩头滑落,落在地上…… 他握住她的小臂,让她抱紧了自己的脖颈……俩人的身子紧密相贴,再无阻挡,他身上炙热的气息,将她彻底席卷。 项竹暂离她的唇,俯下身子,微一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放倒进睡榻里。 沈欢躺在他的身下,手臂吊着他的脖子,傻愣愣的望着他。 他唇角漫过缱绻的笑意,手掠过她身上一切让他渴望许久的美好,复又低头将她的唇含住,丝丝深入。 他的吻自唇细细密密的从脖颈移至耳垂,时咬时吻,然后将她双腿顶开,紧接着,沈欢便觉有什么坚硬而烫的东西抵在她的入口处,一时间,身子又僵硬了起来。 他握着她纤腰的手,觉察到她的紧绷,在她耳畔轻声道:“放松……别怕……” 在他的亲吻和引导下,她渐渐放松了身子,觉察到她已经放松,项竹抓准机会,腰上一用力,一下便压进去一半。 沈欢一愣,身下的撑胀感虽然强烈,但没想象中那么疼啊。项竹暂且停下,吻了她一下,在她唇边问道:“能忍受吗?” 沈欢点点头。见小姑娘面无异色,便知萧朗玉的法子有用,初时的剧痛,多是过于紧张,身子紧绷的缘故。想着,腰用力一挺,便将剩下的一半都送了进去。 虽然没那么疼,但多少还是痛的,当他全部进来后,沈欢嗓中依旧随之旖出一声嘤.咛。 这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将他体内的火焰彻底点起,他呼吸终于渐重,在她身上落下的吻,也随之霸道起来,手臂绕过她的身子将她抱住,手扣紧了她的双肩…… 沈欢忘记了时间的流动,忘记了身处何处,甚至不记得中途还做了什么。 她只记得,这迷离红光下的新婚之夜里,他咬着自己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轻唤她的名字:“欢儿……欢儿……” 每一声里,都是浓郁且难以割舍的眷恋…… 沈欢紧紧抱着他脖颈,唇角挂上满足的笑意,眸中隐有泪水的波光。 他有多爱她,她想,她知道了…… 帐外的龙凤花烛已燃去一半,身上还残留着方才的余韵。都有些热,被衾半盖在俩人腰间,项竹紧紧抱着她,恋恋不舍的与她深吻。 毕竟她是头一回,怕她受不住,没敢太折腾她,且他自己,不知为何,身下也隐隐有些不适,许是她太紧的缘故,扯得他也有些疼。 他吻着她,手摸索进被子里,从她身下抽出之前嬷嬷早已铺好的白帕。 沈欢微微一愣,从他唇上离开,睁开迷离眷恋他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将那尚有些湿润、且带着血迹的帕子叠起,塞进了枕下。 沈欢一愣:“这是做什么?”这帕子本该是于第二日,呈给婆婆看得。 项竹自是不需要旁人看,放好后,他抱回沈欢,曲起食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1 指刮一下她的脸颊:“我留着!” 沈欢脸不由红了,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低声嘟囔道:“什么怪毛病?” 项竹笑而不语,低头亲她额头一下,说道:“方才你那套睡袍……好看!以后可以常穿!” 沈欢失笑,在他肩上轻咬一口,将半盖在腰间的被子拉起,捂住身子坐起来。 睡袍方才在塌下被他脱了,现在在地上,没法子,她只好拉了一床单子披上:“我先去净室,你等下再去。” 项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如一起……” 沈欢闻言,连连摇头,他在旁边看着,那得多不自在:“不要!我自己去就好。” 说着,挣脱他的手,逃似的下了榻,裹着单子跑去净室里,将门掩好,怕他进来,想了想又上了门闩。 项竹听到她上门闩的声音,不由失笑,上什么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日他可以念在初次先放过她,往后日子还长,她躲得掉吗? 第二日晨起,本是新娘给家中长辈敬茶认人的日子,奈何项肃德等人等了一上午,也没见项竹带人过来。 除了私底下编排项竹不知礼之外,他们并不敢去修竹院兴师问罪,只能暗自好奇新娘究竟长什么样? 早上,暂住项府的素娥过来,端着一碗止疼的汤药。 她来时,沈欢已经洗好漱出来了,正在对镜梳妆,项竹尚在净室里洗漱。 一见素娥来,沈欢放下手里比划的簪子,起身相迎,欠身行礼:“素娥嬷嬷。” 素娥亦是含笑回礼,只是,她看着沈欢精神的小脸,还有走路时稳当的步伐,不由深觉疑惑,多数第二日起来,都是腰酸背痛的,沈欢怎么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 难不成,昨晚没成? 想着,素娥放下汤药,对她说道:“这是止疼的,如果今日不疼,改日再喝。”言下之意,便是等成事了再喝。 沈欢接过汤药,试了试温度,见还有些烫,便先放下了,对素娥道:“也没多疼,就是坐着的时候有些难受。” 成了?素娥更是困惑,既然成了,那她怎地这般松快? 素娥哪里知道,项竹有多心疼他的小夫人,昨晚不仅忍到她放松了才要,且只要了一回,根本没折腾她。 沈欢自然也是不知晓的,只当所有人都这样。 药放凉后,沈欢将药喝了,素娥见自己任务完成,便告辞回了萧府,走前项竹给她封了一笔极丰厚的表礼,并着人用马车,好生送了回去。 吃早饭的时候,项竹给她夹了菜,含了宠溺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可还好?” 沈欢点点头:“就是坐着的时候疼,其余时候都还好。”说罢,她瞄一眼项竹,忽地想起昨晚他在床上的样子,忍不住咬唇羞涩的一笑,总觉得,现如今面对他,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见小姑娘这般神情,项竹唇边挂上深邃的笑意,复又给她夹了菜。看来今晚还是得先忍一夜,得让她缓缓,等她不疼了,再一并讨回来。 饭后,项竹命许安去请项书过来。 项府旁人都无所谓,项书还是需要见见的,一来,他就这么一个亲近些的哥哥,二来,项书如今在朝为官,他还有旁的打算。 不多时,许安将项书请进了修竹院。项竹出门相迎,见过礼后,兄弟二人一起走进了房里。 见项书进来,沈欢欠身行礼:“二哥!” 项书目光落在沈欢身上,转头笑着对项竹道:“这就是弟妹?瞧着年纪还小,你倒是有福气。” 项竹笑笑,请了项书坐下。 沈欢闻言,咬唇偷笑,项书当年外出上任时,她才七岁,方才八成是没认出她来。 待项书坐下后,沈欢循礼敬茶:“二哥,用茶。” 项书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将备好的红封表礼,递给了沈欢。 沈欢伸出双手接过,行礼:“多谢二哥。”说罢,项竹向她伸手,拉过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离得近了,项书看着沈欢,忽地觉得有些面熟,转而对项竹道:“你夫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总觉得面熟。” 项竹笑笑,没打算瞒项书:“她跟我回府的时候还小,你还尚未外出,那时候你见过。” 项书端着茶盏的手,瞬间凝滞,沈欢?难怪瞧着面熟!一时间,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他就有过担心,不成想,他的担心竟然成真了! 项书看看沈欢,对项竹道:“所以,病逝的消息,是掩人耳目的?” 项竹闻言,未置可否,对项书道:“欢儿对我来说很重要。当初我也没想到后来会想娶她……现如今,府里也只有二哥知道,毕竟,二哥是兄弟,旁人不是。” 说罢,项书尚在反应,尝试着接受。项竹则走到书桌边,拿过一本册子,走回来,放在项书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风铃、巨型大宝贝、陌路花开半晌、〃八月柒秋叶初凉、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几!(*^3^) 谢谢亲爱哒小天使钟爱小甜饼砸的地雷,多谢老板!~\(≧▽≦)/~ 到这儿了,离正文完结也不远了,正文之后,会有三部分番外! 第一部分是前世的,解决些遗留的问题。 第二部分是项竹重生,沈欢不重生番外,这个番外里,欢欢真萝莉!项竹全程护妻追妻! 第三部分是双重生番外,至于一起从哪里重生,留个悬念!会灰常搞笑!~\(≧▽≦)/~ 89、89 ... 项书不解的看向他。 项竹将册子推到项书面前, 抽出夹在里面的一张地契,放在了册子上, 指尖点一点地契, 然后说道:“这是明义商行下, 惠安客栈的地契, 以及今年的账目。” 项书依旧不解,但听项竹接着说道:“二哥可将此交给二嫂打理。我希望你能留在金陵, 趁这段时间回来,正好可以上下打点, 往后少不了用银子的地方, 这间客栈生意历来不错。” “谦修……”项竹一下给他这么大的礼,项书委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接受。 但见项竹笑笑,接着道:“我手中无权,二哥有为官之才, 你我兄弟二人,正好互补。” 他手中财产丰厚, 单就府里, 这么多年何氏等人便一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2 直在惦记,还有当初的高姝画,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他,怕心思亦在别处。 为了避免以后别有用心的人,借过去他和欢儿的身份来做文章要挟,他需要有个手中有权的人作为助力。 他在府中孤立无援,即便有御赐明义二字, 何氏项名等人,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还是会想法子从他手里往外抠钱财,让项书留在金陵,在府里,他会多一条臂膀。 最要紧的是,一旦有什么急事,他不在的情况下,项书也可以帮他暂护着欢儿! 项书何等聪明的人,听项竹这般说,便基本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但凡有意仕途者,谁不愿意留在朝中任职?既然项竹愿意帮他实现此愿,他自然也会帮着项竹,让手中的权力成为他的助力! 想着,项书笑笑,将地契夹回册子里,拿起来在看看,笑着道:“如此这般,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罢,项书复又看了看沈欢,木已成舟,他也只能视而不见。项竹如此费尽心思,也要给她一个正经的名分,足可见沈欢在项竹心里的分量。怕是从今往后,他要帮项竹,也得帮着沈欢。 几人又闲说了几句,项书便告辞离去。 俩人一起送了项书出院门,目送项书走远后,沈欢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边一起往回走,边说道:“谦修,我想着,咱们用的所有碗筷杯盏器皿,皆换做银器,可以吗?” “银器?为何?”项竹闻言不解。 银可试毒! 前世项竹的毒,不知是不是也是高姝画下的,如果是便也罢了,就当求个安心。如果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可怎么办?这一世他好不容易平安无事,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但是不能跟他说实话,想着,沈欢低眉笑笑,对他说道:“之前中过毒,现在回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就听我的换成银器吧,就当求个安心。” 说起她中毒一事,项竹心里难免愧疚,不由握紧她的手,温和笑言:“好,听你的。下午就着人换。” 吃过中饭,项竹便让许安出去采买银器,自己则带着沈欢,一起去新宅子那边监工。 从那边出来后,俩人一起去了宋氏和徐介宣暂住的客栈。 宋氏一家人准备着明日启程,这一晚,一起吃了个饭。饭间,宋氏看着新婚燕尔的项竹和沈欢,总觉得别扭。 当年那个俊逸的公子,现如今成熟了不少,三爷若能再年轻个十岁,俩人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十三岁的差距,沈欢往他边上一站,怎么看都觉着小。 宋氏满心里无奈,这俩人差距这么大,究竟是怎么看对眼的呢?呆在一起,话能说到一起去吗? 项竹哪里知道宋氏的这些担忧,他只知道,这么些年来,他的小夫人,是唯一跟他心在一处的人,既是解语花,又是小福星。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长,项竹和徐介宣都喝了不少酒,等他们从客栈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繁星缀满夜空。 回到修竹院,项竹先去了净室沐浴,沈欢则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髻。 她将发饰一个个取下,然后拿过梳子,将绾了一日的头发细细梳散。 头发绾了一日,再兼她的本就头发浓密,不大好梳,待她梳好时,项竹已经沐浴完,从净室里走了出来。 他只穿着中裤,上身裸着,边擦头发,边向她走来:“欢儿,之前你给我做的那套云锦的袍子放哪儿了?” 沈欢闻言,放下梳子,往塌边的箱子处走去:“我给你找找。”说着,打开箱子,帮他找袍子。 项竹嗯了一声,跟了过来。 沈欢翻找的期间,他却瞥见了别的衣服,唇角勾起一个笑意,便将那几件衣服拿了出来,一件一件拎起来细细欣赏:“这么多?” 沈欢不解的看去,待看清他手里的衣服,小脸一下便红了,他手里拿的,可不就是吴瑕之前给她的那几套睡袍吗? “哎呀,你翻它做什么?”说着,伸手便要去抢,项竹身子一转,便将她伸来的手挡住。 沈欢见了,换个方向接着抢,项竹便接着转身子拦她。 这期间,他已将几件都翻看了一遍,然后挑出其中一套,转过身子递给她,将其余的放回箱子里:“这件好看,穿这个!” 看着他递来的衣服,沈欢又羞又无奈,真不知该如何伸手接。 看她不接,项竹只好说道:“你要不接,我就亲自帮你换了。” 沈欢闻言,立马接过衣服,草草丢下一句:“你的袍子自己找吧。”说罢,拿了衣服疾步走进了净室。 项竹看着她的背影笑笑,将擦头发的棉巾放回架子上,然后自己找了件袍子穿上,去书架上随便翻了一本话本,拿到塌边坐着看。 沈欢沐过浴,在净室里将衣服换上。 看着铜镜中倒影出自己此时的样子,一想到走出去给他看到,就难免觉得羞。 可是心里头又隐隐有些期待,这别扭的心思,委实让她觉得不自在。 她红着脸,在镜子前站了半晌,总不能一直不出去,也不能一直像现在这般放不开,毕竟还有大半辈子呢,一直这样哪儿成啊? 且想一想等一下会发生的事,她唇角又挂上甜丝丝的笑意。 其实在她心里头,还是很想跟他亲近的…… 就这般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渴望与他亲近的念头占了上风。红着脸,拉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净室门响,项竹合上书,抬眼望去。 但见他的小夫人,向他走来时,眼神飘忽不定,脚步时快时慢,足可见心里的紧张。 项竹失笑,将手里的书放到旁边的矮柜上,紧张什么啊,他今晚没打算要她,想让她缓缓来着。 为避免诱.惑太浓,他没敢多看她,转身将被子拉开,站在塌边,让她先上了榻,自己方才拉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他一躺下,身上温热的气息便在身子一侧传来,沈欢心不由一紧。 项竹抬臂盖熄了灯火,转身揽过他的纤腰和脖颈,将她抱在了怀里,嘴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靠近,她身上刚沐过浴的香气钻入鼻息,只觉心头一荡,一股热浪直往身下去,随即,毫无疑问的竖了起来。 沈欢亦觉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3 察到挨着自己腿面的硬物,心里头不由更紧张。 项竹忙将嘴唇从她额上离开,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让她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头顶温柔的说道:“早点儿睡!” 沈欢闻言一愣,不、不吗?可是他明明都…… 方才还紧张到要死的她,心里头忽就有些失落。瑕婶子不是说,新婚燕尔,会很频繁吗?他怎么…… 沈欢不由抬眼看看黑暗中的他,心里头开始瞎想。 是自己不够吸引他吗?还是昨晚她让他感觉不好?还是……他真如前世手札上所写,于风月上寡淡? 想到此,沈欢心中一声长叹,如此这般,他们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啊? 她心里头愈发失落,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吸引力不够,还是昨晚没有伺候好他? 可是……她都是按瑕婶子教得做的啊,她有悄悄地帮他找准位置,也有努力抬腰的……还是说,他是真的不好风月? 不想还好,越想,沈欢越发觉得心里委屈…… 于是,这一夜,沈欢便在忐忑的心情中浅浅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在他的亲吻中醒来。 一睁眼,便看到他温和俊逸的脸庞。 看她醒了,项竹俯身又亲了她一下,唇角笑意缱绻:“醒了?睡得可好?” “还好吧。”沈欢无力的笑笑。 见她这般神情,项竹只当她是刚醒没精神,未做多想。 上午,她和项竹一起去送了宋氏一家启程。 然后,余下的这一日白天,沈欢一直在观察项竹对她的态度,她当真怕自己不合他心意。 可是,一整日观察下来,他对她的关心疼爱半分不少,沈欢渐渐确定,他大抵真的是于风月上寡淡,虽知不是自己的原因,可她却愈发的失落…… 到了晚上,沐过浴躺在榻上,熄灯前,项竹在被衾中握着她的手,在她耳畔问她:“今天还疼吗?” 沈欢没做他想,照实回答:“还疼啊……”那会好那么快?平常手破了都得还几日才能结疤呢。 项竹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疲累,怎么还没好? 他看着怀中的人,喉结微动,在要与不要间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对她的心疼战胜了他,只好伸手盖熄了烛火。 将她抱在怀里,脸埋进她颀长滑.嫩的脖颈间,深吸了几口香气。 片刻后,他将头抬起,疲累的对她说道:“早点睡吧!” 沈欢闻言,当下就愣了! 怎么又早点儿睡?这要一直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啊?她前后两世加起来,没比项竹小多少,能不急子嗣吗? 黑暗中,沈欢纠结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向他问道:“谦修……你是不是……” 项竹听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解的问道:“是不是什么?” 沈欢暗自咬唇,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 项竹闻言,转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怎会这般以为?他有多惦记她,老天明鉴! 想着,项竹辨白道:“怎么可能不喜欢?” 沈欢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纤细的手伏在他的胸口,食指指尖轻轻在他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划拉着,委屈的嘟囔道:“那怎么才刚成亲,你就连着两晚让我早点儿睡。” 项竹闻言失笑,静谧的夜里,他的笑声异常清晰。 原是如此,是他疏忽了,他每日都问她一次还疼不疼,他以为她明白呢! 想到此,项竹解释道:“我、我这不是怕你还疼吗?” “真的?”沈欢眸中一亮,失落去了不少,是因为这样? “真的!”项竹认真的回答她。 听他认真的回答,沈欢悬了一天一夜的心,总算落地! 原来是因为心疼她!害她多想! 想着,沈欢细不可闻的在他怀里说道:“谦修,瑕婶子说,初时都会疼,但是次数多了就好了……” “当真?”项竹握着她纤腰的手,不由紧了紧。 沈欢轻轻的‘嗯’了一声。 声音刚落,项竹手上一用力,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欢微微一愣。 他漆黑的双眸,自上而下的望着她,他喉结微动,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这可是你说,别后悔!” 说罢,他呼吸一重,低头紧紧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天天、〃八月柒秋叶初凉、风铃、巨型大宝贝、青青子衿、余曰、最爱_微浇灌的营养液!谢谢滋润,么么啾!mua! (*╯3╰)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投的手榴弹!没出息的我超级激动!谢谢你亲爱的!(*^▽^*)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super_e投的地雷!谢谢天使金主包养!么么么么么么!(*╯3╰) 明天十二月最后一天啦,给大家发一波红包!老规矩,留评就有!明晚更新时统一发! ps:在评论区,我永远不会承认我开了che,我要维持住我的清纯形象!o(* ̄︶ ̄*)o 90、90 ... 他火热的吻,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好似要将她淹没……片刻后, 项竹手从被衾侧面伸出, 将俩人的衣衫全部推了出来。 他的吻又重又急, 沈欢脑中的思绪一点点被他掠夺而去, 他整个都贴上了她,在她外边儿磨蹭, 奇异的感觉从身下腾起,异样的酥软爬满全身。 少女软软的轻吟声在他耳边响起, 觉察到她已温滑湿润, 他一手握紧她的腰,一手撑在她身侧扣住了她的肩,用力一挺,全然送入……他嗓中随之发出一声闷哼, 脖颈处筋脉亦是绷起。 丝丝的疼痛夹杂着撑胀感,迫使她睁开了双眼, 眉心微蹙, 眸中神色梦寐迷离…… 静谧的夜里,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隐隐可见他五官的轮廓,他的头发从脸侧垂下,落在她的锁骨处,随着他的动作,在她身上来回撩动……时缓时急, 时轻时重…… 望着他,沈欢不由伸手,指尖覆上他的脸颊,项竹微微侧身,自身的重量都落在一条手臂上,他松开她的纤腰,转而盖住了那只抚摸自己脸颊的小手,唇角隐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4 有缱绻的笑意,哑声唤她:“欢儿……” 他的声音浑雅又温柔,他这般唤她,她喜欢! 眉心依旧微蹙,唇角却不由勾起笑意,在轻吟声中叫出了他的名字:“谦修……” 这样一声绵长的轻唤,让项竹身子不由一震,猛然俯身吻住她的唇,从自己脸颊上取下她的手,压在枕上,转而与她十指紧扣,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动作,也随之用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他的小夫人,身子忽然紧绷了起来,嗓中的声音愈发的婉转动听,与他相扣的那只手将他越握越紧,身下亦被她忽松忽紧的死死缠住…… 项竹似乎意识到什么,忙睁眼去她的神色,却发现周围太暗,看不清,这一刻,他万分后悔方才熄了烛火,没能亲眼看到。 他唇角漫过一丝暧昧的笑意,侧头含住她的耳垂,趁此时候加快动作,耳畔,她的轻吟声夹杂上了那么一丝被逼迫的痛苦感,这对他的刺.激则愈发的强…… 片刻后,他忽地重重往里一送,松开了紧扣着她的手,整个人脱力地爬倒在她的身上,呼吸尚重,脖颈上的筋脉仍在跳动。 缓了一会儿,项竹翻身下去,随即将她揽腰箍进了怀里,嘴唇贴上她的额头。 过了片刻,忽然感觉到沈欢在推他,项竹不解的低头,但听他的小夫人,拖着长长的尾音吐出一个字:“热……” 项竹失笑,便暂将她放开,撩开被子坐起身,将烛火点上,屋里一下便亮堂了起来。 借着光,她看到他背上有几条红印,不用想,肯定是她挠地,沈欢小脸一红,捂着被子偷偷笑笑,他没感觉到疼吗? 她坐起身,拉过睡榻边上的睡袍裹在身上,站起来走下了榻:“我先去净室……” 结果人刚走出两步,便被项竹拽住了手腕,沈欢不解的回头。 项竹看着她尚泛着潮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个笑意,一把将沈欢拉回怀里。 沈欢身子失重,后背重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跌坐在他的怀里。 项竹两手扣紧她的手臂,侧头低眉看着怀中的她,嘴角笑意暧昧,眸中潜藏着丝丝危险。 不等沈欢反应,他猛一转身,便又被他压进了睡榻里,哑声道:“一会儿再去!”说罢,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回,比方才更久更绵长,项竹自是如愿以偿的,亲眼看到了他的小夫人因他而来的欢愉之时。 待结束时,沈欢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全身发软,没有半点儿起来的力气,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 项竹低头看看自己怀中软成一滩水儿的沈欢,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伸手轻抚她脑后如丝般的长发,温言道:“那……休息一会儿再去净室。” 沈欢闭着眼,无力的‘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怀中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项竹低头看看,轻唤一声:“欢儿?” 没有回应!睡着了? 项竹不由失笑,看来是折腾累了,那旁的事,等明早起来再说吧。 想着,他抬手盖熄了烛火,抱紧怀中人,在她身上氤氲的香气中,合目陷入了梦境。 第二日,毫无疑问,俩人都睡迟了。 项竹睡在外边,被耀眼的阳光晃醒,刺眼而又温暖的光线,透过窗上的明纸洒进屋里。 他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手臂放下搭在膝盖上,回头去看沈欢。 被子被他带起了一半,沈欢背对着他尚在睡梦中,凹凸有致的线条呈现在他眼前。 忽地想起当初在泊南崖,给她作画的那次,她也是这般躺在贵妃榻上。 那副画,在他榻里挂了许久,也曾无数次的联想过衣下的风光,现如今,幻想了无数次的景象,就在他的眼前,反而觉得如梦如幻,比画上还不真实。 他侧过身子,手盖上她温暖光滑的肩头,俯身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越过她,伸手从榻里侧取过昨晚脱下的袍子。 给她盖好被子,他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将袍子穿在身上,先去了净室沐浴。 待他穿戴妥当出来后,却见沈欢还没醒。都快午时了,得起了,等吃过饭,下午再让她睡一会儿。 想着,项竹走过去在塌边坐下,曲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欢儿,欢儿,该起了。” 沈欢迷迷糊糊的醒来,怎知一翻身,全身上下,骨头好似散了架一般的酸疼,尤其的腿.根内侧,还有后腰处,简直跟被人打了一样。 她不由痛苦的蹙眉,艰难的翻了个身。 项竹见她这般神色,心头一慌,忙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却听沈欢开口怨道:“疼……全身都疼……赖你!”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新婚第二日晨起,素娥嬷嬷看她好好的,神色会那般疑惑。 原是如此!项竹闻言,放下担忧的心顿时散去,不由失笑。 他听萧朗玉提起过,似乎当年吴瑕第二日晨起去给长辈敬茶时,险些给他爹娘行个大礼,他之前还觉得夸张,现如今看起来,好像一点不假。 想着,项竹挑眉问道:“那……我抱你去净室?” 沈欢从被中伸出白嫩的手臂,在他腿面上打了一巴掌:“你就不能再让我睡会儿吗?” “不能!”说着,项竹拉开被子,扯过她的睡袍给她盖在身上,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笑笑:“吃过饭再接着睡。” 然后抱着她,径直走进了净室。 沈欢听罢也没有反对,其实她早就饿了,梦里头还找吃的呢,毕竟平时一日三餐都很按时。 泡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都松快了不少。 吃过饭后,她也没了睡意,昨日本来说好,下午去新宅子监工,但是今日的她,委实走不动远路,便打算和项竹在修竹院呆一天。 下午无事,项竹忽地又想给她画一幅画像,于是便去了书房拿纸笔。 沈欢趁着他去拿纸笔的空档,去了一趟自己以前住的西厢房,将离开项府前,给他做的一件没来及给他的外衫取了出来。 沈欢找了新的外衫出来,拿在手里,边看边往外走。 谁知一脚刚跨出门,一盆水便泼了过来,只听‘哗’的一声,门口的地上汪起了一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5 滩水。 即便她躲得快,裙摆上还是沾上了不少水,正惊异着,但听外头门侧面,响起了许安颇为不快的声音: “这间房是过去姑娘住的,夫人进出小心些,别碰坏了里头的东西。姑娘可是三爷心尖尖上的人,弄坏了里头的什么,仔细伤了您和三爷的感情!” 沈欢闻言,转瞬便明白了这盆水的来历,不由抿唇一笑,不枉她这些年待许安好,还知道维护她的。 想着,沈欢将头伸出了门框,但见许安手里拎着铜盆,歪着下巴,不快的望着天,这么多年,沈欢没见过许安这么痞里痞气的模样。 但见她嘿嘿一笑,挑眉问道:“许安,哪个姑娘啊?” 许安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下,连忙回头。 看清沈欢面容的那一刹那,‘哐’的一声响,许安手里的铜盆掉在了地上。 他面上爬满了惊异,惊的说话都结巴了:“姑、姑娘?” 沈欢一步跨出门框,眨眨眼,微微侧头,看着他一笑! 反应过来的许安,高兴的连连搓手,眼眶隐隐泛红:“您没死!这可真是……可真是……太好了!” 这才是沈欢嫁进门的第二天,昨日许安只瞥见了一个背影,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三爷的新夫人,就是沈欢! 许安高兴的连连抹泪,想想刚才自己泼的那一盆污水,委实觉得歉疚,紧着解释道歉:“姑娘……不不不,夫人!我不知道是您,我以为您真的被害死了……我瞧着您才过世半年,三爷就娶了别人,还那么高兴,我替您不值,所以就、就……” “所以就想给新夫人点儿颜色看看,是不是?”沈欢接过他的话说道。 许安看看沈欢,无奈的点点头:“夫人……没泼着您吧?” 沈欢摇摇头,冲他一挑下巴:“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你等着啊,过些时日,我做主,给你挑个能干的媳妇儿!” 许安闻言,激动的搓手:“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之前许安对新夫人的火儿有多大,这会儿,他就有多激动,这一声声夫人叫的,别提多殷勤! 真没想到,三爷对姑娘的情意竟这般深,深到可以不顾世俗一切眼光,想尽一切办法,将姑娘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留在身边! 正在这时,项竹拿了纸笔出来,见他们在西厢门外,开口唤道:“欢儿,过来!” 沈欢冲许安一笑,捧着手里的衣服,向项竹走去。 小池边的木桌上,项竹先铺了一层毡,然后将纸铺在上面,用镇纸压好。 沈欢在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这是之前给你做好的,没来及给你你就跑了,现在给你!” 项竹笑着接过,翻出袖口,但见左边的袖子上,依旧绣着一个小小的竹字,他将袖口翻开,毫无疑问的在竹字背后,看到了一个欢字。 他嘴角漫过一个深邃的笑意,将欢字翻出,立在沈欢面前:“说说看看,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他看到了啊? 沈欢微微咬唇,手肘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你不知道的时候。”久到前世,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具体的时候。 “当年在烟阳,你为什么第一次见我,便哭成那样?”这件事,项竹至今不解! 沈欢眸中闪过一丝刺痛,转瞬消失,她笑笑,半真半假的搪塞道:“许是前世……你我就爱着对方,但是没能在一起,所以今生再见,我便伤心难忍。” 项竹闻言,无奈的笑笑,她总是不告诉他,她究竟是何时爱上的他。 算了,不说便不说吧,只要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以前如何,都无所谓。 其实回头想想,当初在泊南崖,她初初表明心意时,自己最怕的,就是她分不清楚男女之情和仰止依赖。 他怕有朝一日,待她分清之时,便会离他而去,怕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承受不住!算起来,对她的感情,那时便已经深种在心间,否则怕什么失去? 好在,现如今,所有的徘徊与患得患失,都过去了…… 想着,项竹叫来许安,让他将手中的衣服送回房里,然后提笔,给他的小夫人作画。 这一次,他再无之前的窘迫,全程轻松,频频与她四目交汇,相视一笑间,缱绻温柔,所作之画,□□,更甚前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巨型大宝贝、风铃、最爱_微笑、非鱼、〃八月柒秋叶初凉、巍巍浇灌的营养液,感谢各位天使老板的滋润(*^▽^*)搂住么么啾~ 91、91 ... 日渐西沉, 项竹放下笔,指一指桌上的画, 抬眼对沈欢道:“过来看看, 可喜欢。” 沈欢站起身, 绕到他身后, 抱住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 越过他俯身去看。 项竹伸手握住沈欢的手,轻轻地捏住。 他的画作的素来好, 眉眼神态与她半分不差, 但最让她惊喜的,还是左上角的空白处,错落有致的写着八个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沈欢抿唇一笑, 低头看看他含着笑意的脸庞,忍不住在他脸上轻啄了下。 项竹微愣, 随即心间漫上一阵暖意。但见他微微蹙眉, 语气里隐带埋怨:“太轻!” 得寸进尺! 沈欢暗自腹诽!不过……他得寸进尺的模样,委实有趣。 想着,沈欢微微咬唇,复又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下,然后侧头看着他:“项三爷可还满意?” 项竹笑笑没答话,能满意吗?晚上再说! 待画上墨迹干后,项竹命人送去装裱, 这是欢儿初嫁于他时的模样,他得好好保存下来。 吃过晚饭,沈欢帮着项竹,一起在书房里处理了些,丝绸海运的货物清单,一直处理到戌时,方才一起回房休息。 进了卧房,沈欢在梳妆台前坐下,拆了发髻,取过桌上的一匣子珍珠牡丹膏,仔细涂在脸上,昨晚没休息好,她可不想自己容颜憔悴。 项竹脱了外衫,身着中衣中裤,正欲去净室,却见小姑娘手里拿着什么,正对着铜镜抹得认真,不由好奇。 他走过去,拿起她面前的景泰蓝掐丝匣子,细细看看,问道:“这是什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6 么?” 沈欢边将脸上珍珠牡丹膏抹匀,边解释道:“珍珠牡丹膏啊,珍珠磨粉,白牡丹晒干研末,用花蜜蒸出来的。” 项竹‘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这个有什么用?” 说话间,沈欢已经抹好,对着镜子左右看着自己的脸,顺口说道:“养颜啊,你看萧叔父的祖母,都那么大年纪了,看着也就三四十的模样,就是常用这些保养的缘故。” “原来如此!”说罢,项竹将手里的小匣子仔细看看,复又放回原位,然后便先去了净室沐浴。 待他沐过浴出来时,沈欢已梳散头发,换了睡袍,见他出来,便起身去了净室。 项竹坐在塌边看书等她,过了许久,听着里面的水声似乎停了,他唇边漫过一丝笑意,放下书,顺道解了中衣脱下扔在榻上,朝净室走了过去。 试着推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启,没上门闩,真好。 沈欢刚穿好睡袍,正对着净室的铜镜擦头发,从镜中见他进来,不解道:“你怎么进来了?” 看着刚出浴,宛如清水芙蓉的她,项竹喉结微动,他走上前,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手已伸到俩人身体的间隙里,解自己中裤上的系带,微微俯身侧头,在她耳边哑声轻唤:“欢儿……” 这叫法儿,和每次云雨中时相同。沈欢一听项竹这般的声音,身子一怔,当下便慌了神儿,她身上的酸疼还没好呢,想着,放下手中棉巾便欲逃跑。 项竹觉察出她的意图,伸手扣住矮柜边缘,将她困住。见她跑不掉了,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一点点的往上拉她的睡袍。 不是说于风月上寡淡吗?怎么昨夜那么久,现在又要?沈欢忙委屈巴巴的嘟囔道:“我、我还没好呢……” 项竹唇边漫过一个暧昧的笑意,抱着她腰的手从睡袍交领处伸进去,另一手已将她睡袍拉起,从她腿.间摸索而上。 他在她耳畔促狭笑道:“你说的,次数多了就好了,争取让你早点儿好。” 沈欢闻言欲哭无泪,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约莫是误会了,正欲解释,他已从她身后闯入,于是,解释变成了轻吟,随即,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沈欢在净室里呆得最久的一次,重新洗过之后,是被他抱回榻上的。 身上虽然乏力,可是方才云雨后残留下的余韵,却也让她眷恋,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沈欢忍不住伸手,轻抚他俊逸的侧脸。 前世,他成亲后,她总是忍不住去联想他与旁人在房中的情形,想过之后,心里头既妒忌又恼他…… 于前世的她而言,能与他有一次这般的亲近,她也无憾了,可是没有,哪怕一次,都是奢望。 但是现如今,他们已经成了夫妻,能时常与他亲近。 想着,沈欢眸中流露出浓郁的眷恋,捧着他的脸颊,抬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项竹唇角漫过一个惊喜的笑意,这是她头一回主动亲他,以往也只有亲脸而已。他没有放过,顺势含住她的小舌,绵长无尽的与她深吻。 吻渐入动情,沈欢觉察到他渐渐有了反应,顶在了她的小腹上,而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抱着她的手不老实地乱动起来。 沈欢微微一惊,若再来,她明天怕是真得睡一天了,想着,她忙离开他的唇,低声道:“谦修,不……” 项竹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本没打算再折腾她,可是看她小鹿般有些惊慌的神色,忍不住生了逗弄的心思。 曲起食指刮一下她红润的脸颊,漆黑的双眸望着她,笑着道:“求饶!求饶就放了你!” 沈欢微微一愣,随即抿唇,得意的笑笑,学着以前的样子,眸中含了如水的波澜,捏着他的衣领,撒娇道:“义父,你就放了欢儿吧。” 但听‘义父’两字入耳,项竹一愣,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瞬间荡然无存,方才一直顶着沈欢小腹的硬物,极快的绵软了下去。 他看着洋洋得意的沈欢,当真是牙根痒痒,恨不得将小姑娘吃干抹净。他抱紧她的腰,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一下,无奈笑叹:“睡吧!” 沈欢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很快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这一夜,沈欢睡得极好,第二日太阳刚出,她便醒了,在被窝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觉察到身旁的动静,项竹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翻身将他的小夫人抱在了怀中,将脸埋进她的颈弯里。 成亲已有三日了,按规矩,今日该是回门的日子。她虽是从萧府出嫁,但是她不想回门还去萧府,心里头有别的打算。 想着,她开口对项竹说道:“谦修,今日该是回门的日子吧。” 项竹脸埋在她的颈弯儿里,低低的‘唔’了一声,慵懒的说道:“回门的话……那咱们从这儿出去,陪你去西厢房住两日。” 沈欢闻言失笑,她虽在旁边儿的西厢房长大,但也不能把哪儿当娘家啊? 想着,她拖着项竹脸颊,将他从自己颈弯里拉起来,说道:“我想回趟老家,给爹娘上坟扫墓。” 听到这儿,项竹睁开了眼睛,尚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还记得你爹娘的墓在哪儿吗?” 听项竹这般问,沈欢便有些犯愁。 前世她太小,而今生重生时,就已经在姨母那边儿了,距今已有足足十八年,她确实已经记不清爹娘的墓在哪儿了? 沈欢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垂眸之际,神色间的无力感清晰可见,她尴尬的笑笑:“记不清了……” 见她这般神色,项竹心间闪过一丝心疼,手肘撑在榻上,半支起身子,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一亲,安慰道:“我陪你回去!等到了那儿,咱们找附近的老街坊打听打听,再派人送信去问问姨母,看她知不知道,总会找到的。” 他总是这般愿意满足自己的一切愿望,心间漫上浓郁的暖意,沈欢看着他抿唇笑笑,然后重重的点头:“嗯!” 项竹低头亲她一下,柔声道:“我先去洗漱,你再躺会儿。” 沈欢乖乖的点点头,项竹起身下了榻,拉过搭在架上袍子穿在身上,先去了净室。 沈欢没再睡,起来重新取了一套裙子穿上。又从箱子里给他把昨日拿过来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7 的那件新作的外衫取出来,搭在架子上。 然后将他昨日穿的外衫取下,和自己换下的裙子一起放进了木盆里,到时候自会有浣洗衣物的下人来取。 做完这些,沈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刚拿起梳子,正欲梳头,抬头看见铜镜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愣住了。 只见自己脖子上,满是一片片红色的吻痕,宛如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沈欢又往下拉了拉衣领,胸口上,肩头上,居然还有! 啊啊啊!禽兽啊! 沈欢揉着头发,心里头一阵咆哮,怎么可以给她弄成这样?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项谦修,项谦修,你等着,你等我不疼了,你看我怎么跟你讨回来! 正纠结无奈间,项竹已经洗完漱,去塌边将她刚才取出的衣服换了,散着头发走了过来,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欢儿给他束发了。 他刚走过去,就见沈欢对着镜子,两手捂着自己脖子,满脸的欲哭无泪。 他愣了片刻,转瞬便明白了过来,唇角勾起一个笑意,转身取了一条沈欢襦裙上的披帛过来,从她身后递给她:“此物可解夫人之忧!” 沈欢气恼的接过,缠在脖子上,蹙着眉,一言不发的去了净室洗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傲娇哟哟哟、非鱼、青鸟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哟!么么叽!mua! (*╯3╰) 谢谢亲爱的天使老板钟爱小甜饼、super_e砸的地雷!感谢金主们的包养!【抱拳】 祝大家元旦快乐!评论发红包啦,老规矩,留评既有!新的一年,一祝大家手边多银财、二祝大家方寸永不乱,三祝大家娇妻佳婿配良缘!(*^▽^*) 92、92 ... 项竹看着沈欢气呼呼的进了净室, 展颜一笑,在沈欢梳妆台前坐下, 等着她出来给他束发。 妆台上, 那装着珍珠牡丹膏的景泰蓝掐丝匣子, 在一众瓷匣里, 格外的显眼。 项竹伸手,将那匣子拿起来, 托在修长的指尖,放在眼前来回看。这东西, 真能让人看起来一直年轻? 想着, 项竹看看紧闭的净室门,将那匣子打开,凑到鼻下闻了闻,一阵清甜的牡丹香气钻入鼻息。这东西怎么用?直接蘸在手上抹就可以了吗? 项竹伸出左手, 用中指蘸了一些。花蜜蒸成的膏体,摸起来黏黏的。这一直呆在脸上得多难受?是不是之后还需要洗掉? 他看着指尖上蘸着的膏体, 正在犹豫, 抹还是不抹?就怕自己用法不对,抹也是白抹。 正犹豫间,净室的门被拉开,沈欢洗完漱走了出来。 项竹一见沈欢出来,忙将匣子扣上,奈何放回原位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握在手里, 臂上一抖,衣袖落下,将手中藏匿之物遮住。 饶是项竹藏得再快,沈欢还是看见了他藏东西的动作,脑袋一歪,看着他走了过来,挑挑眉毛,狐疑道:“你手里藏了什么?” 项竹摇摇头,将桌上的梳子递给沈欢:“没什么,快帮我束发吧。早点吃过饭,收拾好东西,赶中午启程,陪你回怀安老家。” 沈欢如何听不出他这是岔开话题的话,没有接他递来的梳子,直接上手去抢他藏着手里的东西。 项竹连忙起身躲过,站在窗边,将握着匣子的手背到了身后,面上神色有些不自在。 “还说没有,没有的话你躲什么躲啊?”说着,沈欢扑过去,一把抱住项竹的腰,手绕到他身后,继续去抢。 一个躲,一个抢,交锋片刻,终是被沈欢握住了他手里的匣子,仰头看着他,得意的一笑:“这是什么?” 说着手上一用力,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别!”项竹面上一慌,正欲回抢,奈何她已经将盒子举到眼前,只得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沈欢将东西拿到眼前一看,不由疑惑,这不是自己的珍珠牡丹膏吗?他拿着做什么?莫不是也想保养下自己吧? 想着,沈欢哈哈笑起来,毫不留情的笑他:“谦修啊,这是女子的东西,你莫不是也想用吧?” 项竹闻言,认命的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听小姑娘在旁边笑得开心,他扶膝无奈道:“我不是……想多陪你几年吗?” 翻过下个新年,她也才十七,而他可就三十了。每每看着她花蕾般娇嫩的容颜,他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其实,他本不需要,但是之前以为她被毒害的那半年,当真给他挫磨的心力交瘁,现如今,如果仔细看,眼角还是有些细小的纹路。 而且,之前宋氏每每看着他,那担忧的目光,他读得出来,他也希望自己能显得年轻些,这样等她长大些,俩人的差距,能看起来小点儿。 奈何被小姑娘发现了,想法没能实现,人也丢了,得,那就顺其自然吧。 想着,项竹手肘支着桌面,疲累的揉了揉眼睛。 沈欢听他这般说,忽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心里头年岁虽然大了,但是外表还是十六七的模样,他怕是希望俩人外表的差距,以后看起来不要太大,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她的这些小玩意上动心思? 想着,沈欢心间漫过一丝暖意,抿唇笑笑,走到他身侧,用身子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给你抹。” “啊?”项竹愣了下,抬头看向她,不嘲笑他了吗? 沈欢见他傻愣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给你抹!你转过来。” 项竹侧过身子:“你不笑我了?” 沈欢笑着摇摇头,将匣子打开,用指尖蘸了,对他柔声说道:“闭眼睛!” 项竹闻言一笑,露出一排皓齿,听话的闭上了双眼,仰着头给她抹。 沈欢微微俯身,将指尖的膏体,抹在了他的眼角上,轻轻的揉着,让膏体尽量吸收。 抹完,又蘸了一些,正欲继续,可他这般仰着头闭着眼睛的样子,乖顺的好似一只小绵羊,和外边儿人人敬畏的项三爷,简直判若两人。 沈欢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头愈发的喜欢,于是俯身,趁他闭眼,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项竹微微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8 睁眼,看着刚亲完他站起身的小夫人,唇角勾起一个温暖的笑意,伸手揽过她的腰,岔开腿,将她拉进怀里。 手捧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胸腹上,这才重新闭眼,等她接着抹,唇角笑意不减。 沈欢紧紧贴着他,微有些费力的给他抹完了剩下的地方,眼角,眼下,以及其他容易生纹的地方。 “抹完了!”沈欢从他怀里挣脱,合起匣子放回原位,拿起梳子绕到他身后给他束发。 边给他梳头发,边说道:“以后,每天晚上我都给你抹。还有其他的,咱俩一起用。” 项竹从镜中看着面含笑意,认真给他梳头发的小姑娘,柔声应下:“好!” 吃过早饭,项竹喊来许安,帮着他们收拾了一些行李,项竹多带了些银票,这次陪她回去,他还有别的打算。 收拾到晌午时分,顺道在府里吃了午饭,让许安备好了马车,便准备着启程。 出门前,沈欢取了面纱带上,为了规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和项竹,都不想让何氏项名等人知道她嫁回了项府,只需要瞒到他们新宅子建好离府,就可以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得了。 行李许安已经早早放去了马车上,待沈欢戴好面纱,抱着项竹的手臂,俩人一起出了修竹院。 走到府门口时,项名正好走过廊下,见到不远处,项竹和他的新夫人行止亲密、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项府。 项名不由停下脚步,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头微微犯疑。 项竹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夫人,为何这般神神秘秘,藏着掖着不让人见? 沈欢自嫁给项竹,发髻穿着,皆已换做为人妇的打扮,和从前待嫁姑娘的妆饰不同,再兼今日蒙着面纱,项名自是认不出她来。 不过方才看两人的行止,似乎是感情很好的样子,真看不出,他这个性情冷寡的庶弟,居然还有待人这般温和亲密的时候,估计是很看重这个夫人。 想着,项名叫来身后跟着的小厮,吩咐道:“谦修好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去修竹院打听打听,他们是不是出远门,走多久?” 小厮领命下去。 项名看着项竹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 自打项竹得了御赐的明义二字,便彻底断了每月给府里的添补。且项竹之前给他的那间铺面,自从他接手后,便一直在亏损。 现如今,他和何氏手里头的所有积蓄,包括从阮氏手里弄得,以及他夫人的嫁妆,已经全部添进了那个无底洞里。 项竹又断了添补,现在的伯府,基本没了银财来源,除了修竹院和项书那边,其余都过得万分紧巴。 这次,如果项竹是出远门,修竹院没人的话,他可得想想法子,将之前项竹用亏损铺子害他失去的损失,都讨回来! 现在的项竹,他们谁也不敢正面为难他,但是明面上不行,私底下旁人瞧不见的时候,还不行吗? 想着,项名冷嗤一声,拂袖离去。 上了马车,在项竹身边坐定,沈欢摘下了面纱。 马车缓缓前行,沈欢抱着项竹手臂,头枕在他的肩头。 前后两世加起来,她已经有足足十八年没有回去过怀安城,对于小时候,只残留着一些模糊的记忆,甚至连爹娘的面容,都已经记不清了。 想着,她在项竹耳边低声问道:“你还记得我爹娘长什么样吗?” 项竹点点头,伸手盖住沈欢抱着他手臂的小手,徐徐给她讲起了以前的事:“记得。沈兄……不对,是岳父!岳父长我五岁,生你那年,他十八。我十四那年,随商队外出,在怀安附近郊外遇匪,与商队走散。岳父正好途径,将我救回了家中。” 说到这儿,项竹笑笑,转头看向沈欢,眸中神色温柔宠溺:“我到你家时,你才一岁,小得不得了,岳父也不过十九的年纪。你的眼睛和鼻子,像你母亲,脸型和嘴唇,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随着他的描述,沈欢凭借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大致勾勒出爹娘的模样。 沈欢从他肩上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问他:“我小时候,你抱过我几次?” 项竹失笑:“你小时候不认生,在你家修养的那几个月,你几乎天天缠着我,给我……” 见项竹停住,沈欢忙问:“缠着你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天天、小萌物、陌路花开半晌、非鱼、青鸟、〃八月柒秋叶初凉、南柚浇灌的营养液!多谢各位天使老板的滋润,么么啾,爱你们,mua! (*╯3╰)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投的地雷,多谢天使老板包养【抱拳】(*^▽^*) 话说,糖多了,你们看着会腻吗? 93、93 ... 项竹眸中闪过一丝疲累, 无奈的看看她:“拆了我的簪冠,给我梳女孩子的发髻, 扯得很疼, 还将新开的桃花往我头上戴。” 沈欢:“……” 听到此, 沈欢脑中不由想象了一下项竹鬓边戴花的模样, 没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越笑越开心! 项竹见她笑,微微挑眉, 接着道:“不仅我, 你父亲也不能幸免,总之啊……别提多烦人!” 话到此处,沈欢的笑声戛然而止,沉着脸看向项竹。居然嫌她烦人?今晚想分房睡了是不是? 项竹笑笑, 拉起她的手在她指背上亲一下:“开玩笑的。” 沈欢撇撇嘴,烦人就烦人吧, 她也没指望项竹会对一个一岁的小女孩, 有什么特别的照顾。 坐了一下午马车,傍晚时分,马车在驿站前停下。 项竹率先下车,然后伸手将沈欢扶下了马车。 下了车,沈欢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与他一起进了驿站,许安手里提着沈欢日常用的东西, 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来到驿站柜台前,项竹道:“两间上房,晚饭劳烦送至房内。” 一间他和沈欢住,另一间自然是给许安的。柜台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许是这间小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打量项竹沈欢一番,笑着道:“好嘞,保证给爷和您的姨娘安排好。” 沈欢闻言愣了,姨娘?莫不是拿她当了小妾? 项竹无奈挑眉,边付钱,边解释道:“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69 是我夫人!” 老板娘唇角抽搐两下,尴尬的笑笑,她一见着这位爷这般年纪,且外表俊逸、衣着不凡的样子,便觉定是个风流人物,又领着一个年纪这般小的貌美女子,按以往见人的经验,便觉得是小妾。 老板娘忙赔笑着,对沈欢道:“委实抱歉,是我眼拙。其实续弦也比小妾好,好歹是正室。” 越说越乱套! 沈欢无奈的叹气,以项竹的年纪,旁人一定会觉得他早已成亲,先被当做小妾,又被当做续弦,这心里头,当真是万分的不顺当。 项竹手搭上沈欢的肩膀,将她护至身边,唇边含了得体的笑意,转而对老板娘道:“是原配!” 说罢,带着沈欢,由小二领着上了楼。 老板娘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伸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 当真是奇了,这位爷长得一表人才,又衣着不俗,想来家境不差,怎么成亲这么晚? 这世间的事啊,当真年纪大了,才能越看越奇! 进了房,沈欢在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手里拿了一个杯子转来转去的玩儿,苦着眉头道:“我看起来,像你小妾吗?” 项竹失笑,在她旁边坐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又从沈欢手里拿过她把玩儿的杯子,也给她倒上,放到她的面前,伸手刮一下她的脸颊,安慰道:“旁人怎么看无妨,反正我清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不就好了?先喝点儿水润润。” 沈欢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还能如何?谁叫他们差着十三岁的年纪呢,旁人会那般以为,也是寻常。 晚上一起吃过饭,去驿站附近走了走,待夜幕来临,便一起回了房,毕竟明早还要接着赶路,想早点儿休息。 项竹先去沐浴,沈欢坐在窗边的铜镜前,摘下了脖子上的披帛,摸着自己脖子上的这片片红印,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还给他。 沐浴过后,沈欢走到塌边,拉开被子,在项竹身边睡下。项竹伸手,将他的小夫人捞进了怀里。 沈欢看着眼前的人,抿唇一笑,按住他的肩膀,猛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项竹微微一愣,沈欢趴在他的胸膛上,伸出食指勾一下他的下巴,挑眉道:“把我弄成这样,明日也让你缠脖子。” 说着,低头咬在了他的脖颈处。 项竹展颜一笑,他能叫小姑娘得逞吗? 想着,他臂上一用力,抱着沈欢翻进了睡榻里侧,顺利的反客为主,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双臂按在了枕上。 他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笑着回道:“怕是不成的!”说罢,细密的吻,落在了沈欢身上。 沈欢苦着眉头紧紧咬唇,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就是她! 不过嘛……她还有别的法子! 在路上行了五日,终在第六日上午,和项竹一起抵达了怀安城。 沈欢已经完全不记得过去的沈宅在何处,还是项竹凭着记忆,找到了玉林巷,封着封条,破败已久的沈宅。 沈欢站在落满灰尘的沈宅门前,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沈宅院里的桃花树,许久没人打理,郁郁葱葱的长出了墙外,好似一把绿色的大伞,盖在沈宅上头。 看着这样的沈宅,沈欢忽地想起从前项竹教她念得一首诗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物是人非,说得怕就是这般景象。 项竹在沈宅附近找了一间客栈,先带着沈欢暂时在客栈安顿下来。 第二日一早,项竹让许安留在客栈看着沈欢,自己出门打听沈欢父母的墓在何处?沈欢本想跟着去,奈何项竹不许,哄着她让她留在客栈里。 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是沈欢在客栈里足足等了一日,一直到夜幕降临,天上都出星星了,他方才回来! 一进屋,项竹便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取过杯子,先连喝了几杯茶。 沈欢见他这般,便知这一日他累坏了。 她先喊了许安,让他去楼下传饭,然后走到项竹身后,一边帮他揉肩头,一边问道:“打听到了吗?” 项竹放下杯子,才觉得回了些劲儿,深吸一口气,回道:“上午就打听到了,跟一个老街坊问得。沈家的祖坟,在城外小童岭。” 沈欢心落了地,打听就好了!不过,她不由疑惑:“上午就打听到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项竹闻言,唇角挂上一抹笑意,从衣襟中,取出一张地契递给她:“沈家的宅子,我从官府手里赎了回来。” 沈欢看着他递过来的地契,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笑意温软的他,眼眶瞬间便泛上了一圈红晕。 她伸手接过地契,看着上面沈宅的字样,泪水滴答落下,打在了手背上。 见她落泪,项竹不由蹙眉,岔开腿,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安慰道:“别哭,以后得空,经常陪你回来小住。宅子我已经从牙婆那边找人去收拾了,兴许明晚,咱们就能住进去。” 沈欢闻言,泪水掉的更多,唇角却忍不住挂上笑意,看着他重重的点头。 看着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项竹站起身,捧着她的脸颊,边帮她擦眼泪,边温言逗她:“不哭了,再哭明早起来,眼睛都要变核桃了。” 沈欢破涕为笑,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窝进了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头,眼泪尽数蹭在了他的肩头。 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将她笼罩,让她万分的安心。 许久后,她低声说道:“谦修,谢谢你!” 要是没有他,她前世就会一直呆着刘家,给刘员外的傻儿子做童养媳,一世的悲凉凄苦。 听她道谢,项竹倒不大愿意,她是他的夫人,这么多年来,唯一真心在乎他的人,也是因为她,他现在才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 想着,项竹捏捏她的脸颊,笑着问道:“真要谢我?” 沈欢点点头,项竹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只有夫人不够,我还想要个女儿!” 沈欢闻言,脸颊一下子便红了,松开项竹,后退一步,伸手拍了他的胸口一下,声音里还带着方才的哭腔,不服气道:“儿子不好嘛?” 脑海中出现沈欢小时候的样子,项竹看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0 着她笑笑:“女儿吧,女儿贴心!” 沈欢正欲再说话,却被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送饭菜!” 沈欢赶紧抹抹眼睛,小跑上前将门拉开,店小二走进来,将饭菜一一放在了桌上。 放好后,小二带上门离去,项竹拉了沈欢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递给她:“先吃饭!忙了一日,午饭都没顾上。” 沈欢看着他,唇边漫过一个温暖的笑意,夹了菜放到他碗里:“多吃点儿!” “好!”项竹应下,吃下了她给他夹得菜。 第二日一早,俩人一起去纸扎铺,买了足够的纸钱香火。按照昨日项竹打听的位置,陪着沈欢一起去了小童岭。 几经寻找,终于在南面的山坳里,找到了沈家祖坟。 沈欢爹娘的墓碑,静静立在幽寂的山中。 前后两世,整整十八年,沈欢再次来到了亲生父母的坟前。 俩人并肩跪地,行礼三拜。对亲生父母的记忆,对沈欢来说,已经很渺远了,早已能够坦然接受,所以,并没有多少悲伤,心里头,只余感恩与怀念。 她给爹娘烧纸钱,项竹在一旁一一递给她。望着眼前,昔年恩人的坟墓,项竹心里百感交集。 若是沈兄早早知道,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少年,最后会成为他的女婿,想来就不会救他了。先是救了他的命,后来,又将他此生的至宝,送到了他的身边,这份恩情,他怕是这辈子也还不上了。 扫完墓,复又给爹娘行礼三拜,项竹握着沈欢的手,和她一起下了小童岭。 项竹从牙婆那里请的人较多,沈宅从昨日傍晚便开始收拾,又兼今日一整日,到了晚间,除了草木未修剪,其余皆已经收拾了出来,至少住人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这一晚,按照计划,退了客房,俩人顺利的住进了沈宅。 对于沈宅,项竹的记忆,远比沈欢清晰。进了宅子,项竹直接将她领到华容院。 站在华容院门前,项竹牵着她的手,对她说道:“你小时候,和你爹娘就住在这里,你爹娘住正室,你则由奶娘带着,住在隔壁的剪水堂。” 沈欢看着剪水堂,若有若思的点点头,和他携手一起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项竹命人着重收拾了,现下已经干净雅致,该准备的床铺都已经换上。 除了糊窗的明纸没有换,阳光照进屋内,微有些泛黄,这样的光线,让沉寂许久的沈宅,蒙上一层了记忆的厚重感。 沈欢在屋子里来回转着看,想找回些昔年的记忆,奈何整个屋子对她而言只有陌生感。 只隐隐记得,窗外有一棵桃树,春天一打开窗,便有开满花朵的桃枝伸进屋里,其余的,没有半点印象。 终归是自己儿时的家,虽然没多少记忆,但是熟悉起来,还是很快的。 吃过晚饭,一起转了转沈宅的角角落落,便回房歇着了。 今日走了一日的山路,俩人都有些疲累,沐浴过后,沈欢一沾枕头便陷入了梦乡。 项竹看着自己身边呼吸平稳的小夫人,伸手摸摸她的脸颊,盖熄灯火,抱着她合目睡去。 这一夜,沈欢睡的极好,几乎没有做什么梦。 第二日,她醒的很早,基本睁眼便没了睡意。她醒来后,发现身边的项竹,依旧睡得安静。 沈欢看着他,唇角漫过一个贼兮兮的笑意,先轻唤了两声儿:“谦修,谦修。” 见他没反应,沈欢笑得更开。睡得沉好,就要你睡得沉! 沈欢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心的推下去,然后拉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了榻,从架上取下自己缠脖子的披帛,团在手里拿好,复又回到了榻上。 她跪在榻上,又重新观察了一下项竹,确定他确实还睡着。 于是将披帛抖开放在枕上,手伸进被子里,握着他的双手,从里面小心的拉了出来。 将他的双手拉到头顶塌边的围栏处,用已经放好的披帛,将他的手腕交叠着,绑在了围栏上。 绑好后,沈欢看着项竹,唇角的坏笑愈发明显,这下……总可以顺利的报仇了吧? 想着,她俯身趴在项竹胸膛上,往他脸上轻吹了一口气,开口唤他:“谦修,谦修,天亮了,醒醒!快醒醒!” 项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她笑笑,正欲伸手抱她,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手怎么动不了? 项竹惊得瞪大了眼睛,顿时睡意全无,连忙抬头去看,只见自己两腕交叠,用披帛绑在了头顶的围栏上。 不用想,肯定是他的小夫人干的! 他连忙挣扎抽手,眸中闪过丝丝慌乱,委实觉得难为情:“欢儿,你绑我做什么?快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青鸟、〃八月柒秋叶初凉、巨型大宝贝、非鱼、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爱你们!扑倒亲亲亲亲,顺道挨个绑了来一遍!嘿嘿嘿o(* ̄︶ ̄*)o 94、94 ... 沈欢看他这般慌乱的神情, 猖狂的笑了起来,身子一翻, 骑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她摩拳擦掌, 嘿嘿的坏笑声不断:“你之前弄得我都没法儿见人了, 那晚想报仇, 你还不让,现在……你往哪儿躲啊?” 说着, 伸出两指,捏住他中衣上的系带, 微一用力, 刷的拽开。 项竹闻言,委实无奈,这都好多天前的事儿了吧,他早已抛去了九霄云外, 她怎么还记得? 心眼小,爱记仇, 偏生记性还好, 女人啊! 项竹挣着手上绑的披帛,正欲说话,沈欢已将他衣衫挑开,俯身下去,将脸埋进他的颈弯里,一阵埋头苦干,项竹只觉脖颈处阵阵酥.痒, 一时间,哭笑不得! 半晌后,沈欢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一个、两个、三个……不行,太少!” 说着,换了一面儿,复又埋头下去。 项竹宛如任人宰割的绵羊,一点法子没有。不过……还别说,小姑娘主动的样子,别有一番滋味,想着,他唇角不自主挂上了笑意。 片刻后,沈欢再度抬头,左右看看他的脖子,总得算起来,留了七八个吧。 她指尖绕着自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1 己头发,看着躺着的项竹,满足的抿唇一笑。然后从他身上下去,下了榻:“我先去梳洗了,你自己想法子起来哟。” “什么?”项竹诧异的问了一句。 难不成,这、这就完了?后续呢? 看着小姑娘走向净室的背影,项竹深吸一口气,刚把火点起来,就把他一个人扔这儿,亏得她心里也过意的去! 想着,项竹开始想法子解手上的披帛。几番努力之后,发现不行,最后只能上口用牙咬了! 沈欢梳洗完,从净室走了出来,正欲去取衣服换了,却见项竹还没从榻上下来:“怎么还没下来?” 项竹闻言,费力的侧起身子,蹙着眉,对她说道:“欢儿,我解不开,你来帮我。” 沈欢无奈的撇撇嘴:“你怎么那么笨啊,我绑地不紧的。” 说着,走了过去,跪在榻边,正欲伸手去解,却见项竹唇边漫过一个暧昧的笑意…… 见他这般的笑,沈欢仿佛明白了什么,眸色一慌,正欲逃离,项竹忽然起身,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回了榻里。 松松垮垮的披帛,尚缠在项竹左手手腕上,他伸手刮一下她的脸颊,笑问:“后悔了吗?” 沈欢嘿嘿笑笑,眨巴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岔开话题道:“你饿吗?梳洗完咱们就去吃饭吧?” 项竹俯下身子,亲她脸颊,伸手解开了她的睡袍,吻蜿蜿蜒蜒落至她的耳边,只听他哑声低语道:“不饿……秀色可餐!” 沈欢微微咬唇,面颊蕴上一层绯红,就这般,和他一起,度过了一个旖旎的清晨。 陪沈欢在沈宅住了七八日,方启程返回金陵。 在他们启程的前一日晚上,项名院里的一名小厮,于三更时分潜入了修竹院。 本是依项名吩咐,打算偷取一些银票,奈何项竹早就对他们有提防,小厮在各间房里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卧室墙上一副新画的画,引起了这名小厮的注意! 小厮盯着那画看了许久,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忙不迭的离开修竹院,去找项名复命。 项名见小厮回来,‘蹭’地从座上起身,快走两步上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小厮摇摇头,项名见此,背在身后的拳头不由攥紧,低声怒骂:“没用的东西!” 小厮忙道:“大爷,我虽没有找到银票!但是您猜猜,三爷新娶的夫人是谁?” 项名闻言,微微眯眼:“谁?” 小厮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回道:“沈欢!卧室墙上挂着一幅新作的画,画上的人,正是沈欢!她衣着打扮,皆为新妇模样,我绝对不会看错!” “她不是死了吗?”项名闻言惊得反问! 小厮忙道:“当真是她!” 项名反应了半晌,方将此间明细想明白! 难怪,难怪项竹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他们见,难怪沈欢离世半年,项竹便不见悲伤的欢欢喜喜成了亲!难怪,他的新夫人嫁他时的场面堪称十里红妆! 原来,不过是以假死的方式掩人耳目,他们之间,早已暗生苟且! 房内昏黄的烛火,徐徐晃动,项名缓缓在房内踱步,现在的项竹,他们确实不敢为难他,但是沈欢身为他过去的义女,这般的身份,他们都能想尽一切办法在一起,想来感情极深! 项名的唇角,一点点漫上笑意,在沈欢心里,万千钱财和项竹比起来,哪个更要紧呢? 项名的手,重重的按在椅背上,似是压不住心头的兴奋,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在他脑海中勾勒成型! 回程的路,项竹和沈欢没有急着赶,正好是夏季,四处景色优美,他们走走停停,一路上游山玩水,遍访名胜古迹,搜罗了不少各地流传的话本,还有一些极具特色的小玩意儿,等他们回到金陵时,已经八月。 外出月余,堆了不少的账目清单,项竹在府里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去了云水楼处理事务,沈欢本来想陪着去,但是项竹想让她好好休息几天,便自己去了。 反正他晚上就会回来,沈欢也没有拒绝,便听他的话,留在府里休息。 项竹一直处理账目到下午,刚想歇会儿,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浑身黑灰的人闯了进来,走的太急,那人一进来,就被门框绊倒在地。 项竹微微一惊,忙起身去看,那人抬起了头,项竹这才看清来者,正是青阳县私库的看护人。 那人喘着粗气,一见项竹,顾不得站起身,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双眸红的吓人,他急忙说道:“三爷,出事了!青阳私库昨夜忽然着火,大部分货物被烧!昨夜看守的兄弟有两个葬身火海!您赶快过去看看!” 项竹闻言眉心紧蹙:“怎么会忽然着火?” 说着,急急下了楼,私库看护人紧随其后。边往外走,项竹边吩咐道:“许安,赶快备马!” 许安领命下去!项竹站在云水楼外,深吸了一口气,眼下事情紧急,欢儿不善骑马,怕是熬不住劳顿,带上她恐是不行。 但是青阳的事,不知道要处理多久,他又不放心将沈欢一个人放在项府,萧朗玉最近外出公干,也不好送她去萧府。 想了片刻,项竹命云水楼掌柜,找来了镖师总领孙毅。 孙毅很快带着几个兄弟赶到,恭敬行礼:“三爷,您吩咐!” 看着孙毅几人,项竹又有些犯难,欢儿一人在修竹院,身边就几个女眷仆从,若是直接让孙毅等人进院里护卫,她怕是行动会很不自在。且被府里那些多事的人看到,难免会出闲话! 项竹想了想,对孙毅说道:“孙总领,我有事要去几天青阳。你带上几个兄弟,跟着许安去府里,负责看护夫人!但是需要你们暗护,修竹院有阁楼,你们可暂且藏身,一应需求许安会解决。我回来之前,修竹院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们了!” 孙毅抱拳,恭敬应下:“三爷放心!兄弟们一定日夜轮班,看护好夫人!” 项竹伸手拍拍孙毅肩头!复又叫来许安:“你带孙总领他们回去,别走正门,别引起人的注意,其余该怎么安排,你清楚!记得再去跟二哥说一声,一旦有什么,还请他出面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2 挡上一阵!” 许安应下!项竹见一切安排妥当,拉过缰绳跨马而上,和青阳县来的那位私库看护人,赶在城门下钥前,出了金陵城! 项竹刚走,许安便带着孙毅等人到了项府墙外,修竹院较偏僻,从这堵墙翻进去,便是修竹院的后院。 孙毅等人身手利落,观察好四下无人后,三下五除二便翻进了修竹院。 等他们进去后,许安方从侧门绕进了府里。 沈欢算着项竹回来的时间,已经命厨房去备晚饭,估计等他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 天气快冷了,项竹即便是冬□□着也很单薄,虽然知道他身体底子好,但是沈欢还是怕他冻着,早早寻了一些厚实舒适的布料,准备着给他做几件冬季的外衫。 她刚裁好衣料,许安便敲门走了进来。 沈欢一见许安,嘴角漫过一个笑意:“就你自己回来吗?谦修呢?” 许安微微叹气,回道:“青阳县的私库失了火,三爷紧着去处理了。时间紧急,来不及回来跟夫人说一声,便让我带话给您。三爷说处理完就回来,您不必担心!” “啊?”沈欢心头一怔,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问:“失火?找到原因了吗?可有伤到人?” 许安深吸一口气:“伤到两个,原因三爷去查了。夫人安心便是。” 沈欢当下就没了做衣服的心情,瘫坐在椅子上,眉心间隐有担忧。 怎么会忽然出这种事?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再往后发生的事情,她也无法预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项竹在外边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沈欢在府里自然是也没什么心情,草草吃了些晚饭,便早早上床睡了。 摸着身侧空落落的床榻,沈欢心里头既担心又想念,他现在在青阳怎么样了?有没有吃晚饭,今晚能休息好吗? 这一夜,沈欢做了一宿的梦,睡的很不踏实,第二日起来,眼下一片乌青。 坐在院中等了一日,一直望着修竹院的院门处,虽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早回来,但是沈欢还是忍不住往外看,一旦他早早回来了呢? 就这般,一直到夜幕降临,项府的另一面,项名换了身颜色较暗的衣服,走出了自己房门,往修竹院的方向而来! 一日一夜的功夫,项竹现在,已经在青阳被失火一事绊住脚了吧?就算要赶回来,马不停蹄,最少也得整整十几个时辰。 既如此,作为大哥,怎么也得,替他关照一下他的小娇妻。 沈欢一直坐在池边看着院门外,隐隐见一个身影走来,心头不由一紧,原以为是项竹,可是走路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像。 会是谁呢? 沈欢不由站起身,疑惑的望着走来的人。 项名看着不远处盈盈而立的女子,唇角不由勾起一个笑意。 修竹院的小厮们,他方才已经让自己院里的人喊去玩儿牌九,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的。 就这般,项名大摇大摆的进了修竹院。 待他走近,借着廊下的灯笼,沈欢看清了他的面容,刹那间,前世的回忆翻涌而来,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脸色变得刷白,身子不自主的后退! 项名背着手,走到沈欢面前停下,勾唇笑笑:“大伯还以为你死了,不成想,居然嫁了回来,成了弟妹。” 沈欢呼吸不受控制的紊乱,根本顾上项名说了什么,忙四下寻找,看有没有什么称手的东西可以防身。 项名向沈欢走近一步,调笑道:“弟妹怎就吓成这般?我以为,敢悖德逆伦的人,胆子都很大呢。” 沈欢连连后退,指尖颤抖,手臂不自主的发麻。 前世是项竹过世,项名才敢对她做那等事,可是这一世,他明明在,项名究竟是要做什么? 沈欢忍着心头恨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项名勾唇笑笑:“你身为他曾经的义女,能嫁给他,怕是经历了很多的不容易吧?私心估摸着,你应该对谦修很上心。而且,像你这样的小美人,谦修应该也很怜惜……” 和前世多么相似的话,沈欢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但她双眸依旧紧紧盯着项名。 但听项名接着说道:“你说……假如我今日要了你,谦修知道了,会不会休了你?” 这就是项名的打算! 只要与沈欢有了肌肤之亲,以她对项竹的感情,一定不敢让项竹知道! 从此,这就是沈欢在他手里的把柄,不仅可以常常一亲芳泽,还可以迫使沈欢,替他挪出项竹的财产! 正所谓家贼难防嘛,想来,项竹不会提防他娇滴滴的小夫人! 听到此处,沈欢恍然大悟! 唇角漫过一个冷森森的笑意,心里的害怕,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项名碰她半分! 泪水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她眸中恨意森然,紧盯着项名问道:“青阳县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看着沈欢这般骇人的神情,项名笑笑:“还挺聪明!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 项名看着她的双眸忽然燃起火焰:“就算你知道了,你有敢对他说实话的胆子吗?” 话音落,项名忽然伸手,向沈欢的双肩抓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巨型大宝贝、非鱼、最爱_微笑、猫猫的小酒酒,浇灌的营养液!嘿嘿嘿,爱你们,么么啾~!(*^▽^*) 95、95 ... 沈欢已被项名步步紧逼到廊下, 已是退无可退,她四下找寻, 也没能找到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而项名, 瞬息之间便已扑到眼前, 沈欢脑中唯剩一个念头, 万不能让他碰她,更不能让他称心如意的用她来要挟项竹! 前世的记忆仍在眼前, 当时若非她中毒身亡,项名就会得逞, 她知晓自己无论如何挣扎, 都敌不过项名。 破釜沉舟之际,沈欢狠下心,伸手拔下了鬓上的发簪。 她的眼前闪过项竹清雅俊逸的面容,强烈的不舍漫上心头。 这一世, 能够与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短短月余, 她也无憾了!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3 沈欢唇角挂上一丝缱绻的笑意, 握紧发簪对准自己咽喉,正欲刺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名触碰到沈欢,便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摔倒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痛的五官走样, 豆大的汗水从项名额上落下。 只见两把锋利的短箭,分别射.在项名的胳膊和腿上,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大片的衣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沈欢似是反应不过来,手里仍握着簪子,傻愣愣的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她双唇剧烈的颤抖着,泪水沾湿满面,发髻也因簪子的拔下,松散的落下一缕,呆呆的看着倒地呻.吟的项名,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见项名倒地,从修竹院四面阁楼上,跳下几名身手卓越的汉子。 快步上前将项名扣住,见项名已经拿下,孙毅上前行礼:“夫人!三爷走之前便让我等暗护修竹院,请您放心,已经无事了!” 方才见项名突然来访,孙毅觉得有些奇怪,但念及是三爷的长兄,便未敢早早动手,想看看情形再说! 谁知,竟然听到了那般惊人的对话,不仅知晓了放火之人,还亲眼目睹项名对夫人欲行不轨的事实,这一次,被他们捉了个正着,项名怕是在劫难逃! 项名看着满院里的人,一时间怒火中烧,他怎么也想不到,项竹的安排会缜密至此! 见事情败露,他忍着伤口的痛,一边从将他牵制住的镖师手里挣扎,一边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你们不过是项竹的走狗!我是成安县伯的嫡长子,未来的成安县伯,你们一介贱民,谁给你们的狗胆扣押我?” 孙毅闻言皱皱眉,成安伯府是个什么德行,金陵众所周知,还值得他如此自矜身份? 正在这时,院门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们确实没有权力扣押你,但是我身为朝廷命官,品级高于县伯,现在要扣押你,你可还有异议?” 说话间,来者已经走到众人面前! 许安恭敬的跟在后头,方才见项名进来,他便知没好事,于是便将院里交给孙毅,他紧着去找项书,请他出来挡上一挡,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为难,万没想到,这项名,下手居然这般黑! 项书走到人群中,看一眼沈欢,关怀道:“弟妹受惊了!院中女婢呢?” 许安忙去后院喊来了成璧,成璧一见沈欢这般失魂的模样,小跑两步上前,将她扶住! 沈欢看着这一院的人,渐渐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原来他走之前,已经替她做好了安排。沈欢心头一阵后怕,颤声谢道:“多谢二哥,多谢孙总领!” 项书点点头,示意无事,孙毅对身边一名兄弟说道:“方才此人已经承认,青阳县的火是他着人放的,三爷在那边也查不出什么,现在府里出了这种事,你连夜前往青阳,请三爷回来!” 项名闻言,牙龈咬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瞪着项书,目眦欲裂:“项书!你是朝廷命官又如何?我朝素来重孝悌!我是你的兄长,你怎敢对我不敬?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了官职吗?” 项书鼻翼里旖出一声冷嗤,目光淡淡的落在项名身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兄长?俗话说得好,兄友弟恭!这么多年来,你身为兄长,可有对我和三弟友爱过?今日,你又有何脸面,来跟我们要恭敬?” 想想儿时,他和项竹身为庶出,在府里受的那些排挤欺负,便对项名半分客气不起来! 项书指一指项名,对孙毅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食皇家俸禄,仰朝廷恩惠!奈何家门不幸,兄长蓄意纵火,伤人性命,觊觎庶弟财产,我心虽痛,却也不得不大义没亲!先将项名押至京兆尹衙门,余下的事,等三弟回来再做商议!” 孙毅恭敬领命:“是!二爷!” 说罢,孙毅带上两个兄弟,押着项名前往京兆尹衙门,其余人则留下继续看护修竹院! 看着项名被带走,项书转而对沈欢笑笑,出言安抚道:“无事了!” 沈欢木讷的点点头,心里头紧绷着的那根弦,恍然崩断,整个人脱力的靠在成璧怀里。 项书看一眼院上方缀满繁星的长夜,长长吁出一口气:“我和三弟,同何氏母子攒了三十多年的帐,是时候清算了!” 说罢,他对成璧说道:“好生扶弟妹回去休息,若有事,立刻着人来找我!” 成璧扶着沈欢向项书行下一礼,目送项书出了修竹院! 这一夜,项府里乱作一团! 项肃德最看重的嫡长子,就这么被送去了衙门,他焦心万分,在何氏的催促下,忙去项书院里求情! 项书以明日要上早朝,须得早睡为由,避而不见!急得项肃德和何氏,在院门前直跳脚,但是项书始终不见他们,他们只能悻悻的回了自己房中。 第二日晨起时,项肃德嘴角起了个大水泡! 孙毅派出去的人,第二日清晨赶到青阳,将头一晚府里发生的事,细细报给了项竹。 项名是如何纵火引他离开,又是如何在修竹院,为了他的财产胁迫沈欢就范,以及沈欢险些自尽一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项竹! 项竹听闻后,心中怒火与揪痛齐聚,直逼得他恨不得立刻回到金陵!回到沈欢身边! 他本是留在青阳查失火一事,既然现在已经知道纵火之人不在青阳,多呆无益!他留了人在青阳善后,便快马加鞭赶回金陵。 自昨夜开始,沈欢便一直缩在房里,白天也一直没有出来! 前世梦魇般的记忆,一直在她脑海中翻涌,而昨夜,她险些再次失去他,就这般,在恐惧与后怕中,一直在房里蜷缩到夜幕降临! 房里没有掌灯,她的泪水也一直没有停过,忽而听到外间的门响起,随后,便是项竹熟悉的脚步声。 静谧的夜里,他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恍如天降甘露,将她的恐惧一点点的扫去…… 沈欢急忙下榻,顾不得穿鞋,光着脚朝他的脚步声跑去。 项竹刚掀起卧室的帘子,沈欢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手摸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吻上了熟悉温软的唇! 她不断的吻他,泪水全然沾在他的脸颊上,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有这般,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感觉到重生不是一场梦! 她该有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4 多怕? 项竹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任由小姑娘亲他吻他!他的心里,仿佛有万蚁啃食,既心疼又愧疚! 沈欢在他的唇上流连许久,直到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方才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喜极而泣的泪水决堤而下! 项竹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轻抚她得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来晚了!别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出现!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都忘掉吧……” 还好早早做了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耳畔沈欢的抽泣声,项竹眸中的神色,渐渐寒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何氏母子,一直算计着他,一次次的兵来将挡,却总有挡不住的时候。 这一次,项竹清晰的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和欢儿要想有个安定的生活,仅仅只有明义二字还是不够,他需要将始终依附在身边的蛀虫,一个个的除掉才行! 不是他狠心,而是从小到大,他们不给他活路! 项竹低着头,瞥见沈欢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忙俯身将沈欢横抱在怀,抱她回了榻上。 让她在塌边坐好,点起了烛火,屋内一下子亮了起来。 沈欢红肿的双眼,在她惨白的脸色衬托下愈发的显眼,项竹看着,心头蓦然一疼,他俯身蹲在沈欢身边,取过她的绣鞋,捏着她细细的脚腕,给她穿上! 穿好后,项竹长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握紧了她的手:“饿吗?我喊人传饭!” 沈欢摇摇头,摸索着起来,双臂吊着他的脖颈,窝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体温混着熟悉的松木香传来,她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想吃饭,我只想你抱着我!” 项竹笑笑,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哄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闹性子不吃饭。一旦已经有了呢?” “有什么?”沈欢尚未反应过来,抽泣着问道。 项竹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唇角笑意温软:“你说呢!” 沈欢看着眼前他温柔的笑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蓦然一紧,忽对未来的生活有了莫名的期待,她不由失笑,不好意思的伸手捂住眼睛,自己去擦眼泪! 项竹见哄笑她了,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柔的说道:“我去喊人传饭。” 不消片刻,晚饭送至房中。 项竹心里清楚,以她的习惯,他不在的这两日,定是不会好好用饭,尤其昨晚又出了这种事,更是吃不下,于是,他连哄带亲手喂,让她吃下了不少。 吃过饭,陪着她沐浴,然后一起睡下! 这期间,项竹没有多提一句前夜的事,尽量将生活往从前的轨迹上拉,从头至尾,他的行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笑的时候笑,该严肃的时候依旧严肃。 被衾中,项竹一直搂着她,直到怀中人,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小心的将自己手臂从她脖颈下抽了出来。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榻,穿好鞋,取过外衫穿戴整齐,将散落的头发用绑带随意扎住,拉开门,命成璧在卧室外守着,自己前去了项书院中。 他本打算和项书商量下接下来的事,结果尚未走到院门处,便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在项书院门外! 他微微蹙眉,狐疑的走上前去。 项书院门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项肃德与何氏。 何氏一见项竹,脸色当下就变了,她强撑着,才忍住没发作。 项肃德看清眼前的人是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好似垂死之人见到了希望,他连忙上前握住项竹的手臂,推心置腹道:“竹儿啊,爹知道名儿对不起你!可他是你哥哥,是咱们成安县伯的嫡长子,你万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下了大狱!竹儿,爹求求你,原谅你哥哥这一次吧!啊?” 项竹听罢这些话,心内连连冷笑,他再也不想跟项肃德维持这表面上的父子之情! 想着,项竹冷笑一声,手握住项肃德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然后一用力,抽出了自己手臂。 项肃德愣住,手被甩下,凝固在腹前,他的心底,渗出一片凉意。 项竹的目光落在项肃德脸上,眸中寒意逼人:“你口口声声让我放过兄长,请问父亲,项名何曾拿我当过弟弟?还有你……何曾拿我当过儿子?” 项肃德闻言愣住,何氏见项肃德不回话,在一旁接过话,骂道:“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知不知礼数?” 项竹扫了一眼何氏,未作理会,接着对项肃德说道:“项名,我绝不会放过他!念在养育之恩,今日,我给你选择!何氏早已被休,送她出府,改扶薛姨娘为正室,让二哥袭爵!如此这般,你就还是我的父亲,从此让你衣食无忧,颐养天年!假如,你还要像从前一般向着何氏母子,明日我和二哥便出府,而何氏母子欠下我们的,定会一一讨还!” 项竹盯着项肃德的双眸,清晰的补上一句:“要么和薛姨娘一起,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颐养天年!要么就陪着何氏母子,亲眼看着,我是如何,让成安伯府一点点败落!” 项肃德望着眼前的项竹,双手不住地颤抖,满眼皆是陌生。 他从想过,当年那个处处被人欺压的儿子,已然成为了今日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让他心头屈辱感极甚,可是……可是,项竹提出的条件极为诱人,只要放弃何氏母子,从今往后,他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而且,身边陪着一个为官的儿子,一个得御赐明义的儿子,走到哪里,都是成安伯府的颜面! 再回头看看项名和项帛,做官做不成,经商也经不成,还一身的臭毛病,这次项名惹上纵火的人命官司,项竹又明言不会放过他,他怕是、怕是再难翻身了! 项竹的话,亦清晰落入何氏耳中,她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破口大骂,声音尖细难听:“项竹!你凭什么让你爹扶正薛贱人?就算我没了名儿,我还有嫡出的帛儿,论袭爵也轮不到他项书!你休想害我儿子,休想从我儿子手中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说着,何氏一声嘶吼,上前便要去扑咬项竹,项肃德见此,一把将何氏推倒在地! 何氏匍匐在地,难以置信的看着项肃德,眸中神色,渐入无望…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5 … 面对眼前的变故,项竹脚步未挪寸许,目光淡淡的扫了何氏一眼,仿佛她刚才什么也没说过,转而复又去问项肃德:“伯爷,你想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陌路花开半晌、super_e、巨型大宝贝、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谢谢你们!来啵叽一个!mua! (*╯3╰) ps:我今晚两点要伪更这章蹭玄学,大家明早看到更新不用点进来,新章节更新还是在明晚! (*^▽^*) 96、96 ... 项竹这一声伯爷, 叫得项肃德身子一寒。 他望着眼前俊逸、却面色淡漠的儿子,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这是打算不认他这个爹了吗? 项竹的态度, 让项肃德看到了他的决心, 于他而言, 一面是一直陪着自己的嫡妻嫡子,一面是两个不曾多注意的儿子, 他一时间也不太快的拿决定! 项竹看出了项肃德的犹豫,眸中闪过一丝厌烦, 目光从他面上移开, 冷声撂下一句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说罢,项竹转身进了项书院中,一直拦着项肃德跟何氏的小厮,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何氏忙从地上爬起来, 奈何裙摆太长,起的太急, 脚踩在衣摆上, 复又将她拉到在地,眼看着项竹走远,何氏气急败坏,指着项竹的背影破口大骂。 奈何无论她骂得有多难听,项竹都没有回头。 何氏见项竹不理她,便知她再也没有能力以嫡母的身份去左右这个庶子! 她转身吊住项肃德的衣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苦求道:“伯爷,你不能抛弃我们母子啊!名儿肯定没有做那种事,肯定是项竹诬陷他的!一定是,伯爷,你要为名儿做主啊!” 项肃德看着地上的何氏,眉心紧蹙,心里头乱作一团,他狠下心,从何氏手里抽出衣摆,拂袖而去! 何氏望着项肃德远去的背影,失魂的瘫坐在项书院门前,她的眸中满满皆是失望……以及森然的恨意! 可是再恨又能如何?名儿已经被扣押,面对如今的项竹,连项肃德都没有办法,何况是她?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闹,不停的闹,闹到项竹肯放过名儿为止! 项竹在项书那里问了些详细的情况,项书告知他,项名被押后,他靠着和京兆尹的私交,当天夜里就对项名动了刑。 项名熬不住苦刑,已经招了放火一事,且将他指派出去的人也招了出来,是府里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小厮,人也已经押进了大牢。 现在,就差项竹将青阳那边的损失,以及伤亡的人上报给京兆尹,京兆尹将会根据他所提供的证据量刑,蓄意纵火,伤及两条人命,不出意外,项名会判个斩首! 等京兆尹判下来,送到廷尉处过审后,项名怕是就要被押赴刑场! 项竹谢过项书之后,便从他院中走了出来,准备回修竹院! 何氏依旧等在那里,见项竹出来,便在他身后破口大骂:“项竹!你娶自己义女!悖德逆伦!罔顾伦常!你以为你让她乍死,换个身份就没人知道你干的龌龊事吗?我要将这些事都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身败名裂!” 项竹冷笑一下,即便她说出去又如何?面上他的义女就是死了,他娶的也确确实实是萧家的女儿! 现如今,金陵各路官家、商家,巴结他还来不及,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即便心里头当真,口上还是会承认他摆出去的那一套说辞,谁有能耐谁便是理,这就是现实! 项竹丝毫未理会何氏,迈着平稳的步伐回了修竹院! 何氏一直跌跌绊绊的跟在他后面,不停的骂他!嚣张跟他提要求,说什么,只要他放过名儿,他和沈欢的事,她便带进棺材里! 项竹进了修竹院后,何氏被人拦在院外,她死皮赖脸的赖在院门口,即便项竹不理她,她也不停的闹,搅得修竹院里的一众小厮,无半点安生! 项竹到了门外,让成璧回去休息,自己进了正室,将门关紧,何氏尖细的叫骂声被隔在门外,隐约尚可听闻。 他双眉紧锁,这个何氏,素来精明,不像是痴缠的人!她这般叫骂不断,估计是打算闹起来,直到他放过项名为止! 但,他怎会放过?他心中清楚,这么多年,项肃德对他和项书,以及对阮氏和薛氏那般冷漠无情,多半都是何氏从旁唆使的缘故! 而且项名做下的很多事,怕是都有何氏在后头出主意!上梁不正下梁歪,项名会成为这种人,何氏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次的事情,虽然足以定项名的罪,但是无法让何氏受到应得的惩罚! 要解决何氏,其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可他不想惹上人命官司,若他一人也就罢了,可他还有欢儿,不能兵行险招! 最好的法子,就是想解决高姝画一样,设个全套,让何氏自己跳下去,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可以让他撇得干净。 想着,项竹放轻脚步,进了卧室,小姑娘平稳的呼吸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他将衣衫脱下,搭在架上,掀起被子,小心的钻了进去。 躺好后,微微挪一挪身子,胸膛贴上了沈欢的后背,将她抱在怀里,不多时,便合目睡去! 这一夜,项竹睡得不是很踏实,第二日醒的很早,醒来后,他侧倚在榻上,一直看着沈欢。 一想起项名对她的企图,他的心里,就泛着一团燃烧的烈火,倘若被他得逞,他一定会亲手了结项名! 过了许久,沈欢睫毛微动,慢慢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迎上项竹的目光,唇角不由漫上一个安心的笑意。 项竹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亲,对她温言道:“今日要去京兆尹衙门提交证据,咱们同去!”说着,伸手轻抚她的额上的鬓发。 何氏估计还在院外,他不想放沈欢在府里听她聒噪! 沈欢点点头,侧身抱住了他的腰,侧脸在他胸膛上蹭着,嘴里嘟囔道:“抱一会儿再去!” 项竹闻言失笑:“好!” 起来梳洗穿戴好,俩人一起到外间用饭。何氏一宿没回去,一直守在修竹院院外,在外面冻了一宿,当她隐约瞥见正室窗下坐的项竹和沈欢时,便复又破口大骂。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6 沈欢听到动静,不由侧头去看。 项竹恍若未闻,夹了一筷子腌菜放进沈欢碗里:“昨晚就在,不必理会!” 沈欢点点头,收回目光,继续和项竹一起吃饭。 吃过饭,项竹先去书房将青阳县的损失都整理了出来,然后带着沈欢一起出门。 现如今府里都知道她是项竹夫人,自是没有再戴面纱。 何氏一见二人出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叫骂起来更加卖力。内容翻来覆去,无非还是昨夜那些。 项竹命修竹院几个小厮将何氏拦下,牵着沈欢的手,径直离去! 和沈欢一起坐上马车,便直接前往京兆尹衙门。 谁知,马车才使出一条街,车身猛然一震,便急急的停了下来。 项竹不由蹙眉,掀起帘子问许安:“怎么回事?” 许安回道:“三爷,前面忽然蹿出来个妇人,把车给拦了!” “妇人?”项竹闻言不解,将帘子又拉起一些,凝眸看去。 但见马车前,果然跪着一个衣衫褴褛,发髻凌乱的妇人!项竹不解的走下马车,绕到那妇人侧面,问道:“你是?” 那妇人听到项竹的声音,猛然抬头,眸中满是惊喜的神色。 眼前的人,双眸深陷,憔悴不堪,项竹细细打量半晌,方才认出眼前的人,不由惊道:“你是沐芳?” 沐芳,何氏的贴身婢女,跟了何氏几十年!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她不是何氏身边的红人吗?怎么会落魄至此? 沐芳见项竹认出了她,瘦得只剩下皮的手,紧紧攥着自己衣领,连连点头:“是我是我!三爷是我!” 项竹对何氏的人,委实没什么好感,冷言问道:“你为何拦我马车?” 沐芳闻言,双眸登时便红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忍耐着心头恨意,重重的给项竹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双手仍撑着地面,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哭诉道:“罪奴求三爷做主!定要让项名那个畜生,永世不得翻身!” 项竹闻言一愣,狐疑的看了几眼沐芳,冷声道:“起来回话!” 沐芳闻言,并未起身,指甲抠断在地面上,细细给项竹说出了缘由! 原来,在项竹和沈欢去怀安的那段时日,沐芳的儿子儿媳,要外出办事,便将她十三岁的孙女,从乡下送来了金陵,暂且和她一起住在了府里。 小女孩年纪小,见到这个大的宅子,难免新奇贪玩,那晚淘气又跑到花园里玩儿,结果碰上了从外面喝醉回来的项名,给欺负了。 小丫头年纪太小,身子受了很大的创伤,事后小便便失了禁,她受不住这般屈辱,留下一封遗书,往自己腰里绑了一块儿石头,趁人不注意跳井自杀,等找见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沐芳的儿子儿媳,因此事与她断绝了关系,而何氏为了掩人耳目,亦将她赶出了项府,且叫人将她一顿毒打,叫她不可报官! 她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在金陵乞丐堆里混迹了好几个月,一直在项府附近徘徊,只想着等那日项名那畜生喝醉,趁此结果了他,然后自杀谢罪! 怎知尚未寻找机会,便亲眼看着项名被人押去了官府,打听了一日,才知他得罪了三爷,于是特此来求项竹! 将事情原委说完,沐芳擦一把眼泪,看着项竹,接着说道:“我还有事要跟三爷说!当年,何氏得知您刚帮阮姨娘盘出去三间商铺,便一直想着怎么把钱弄到手里!其实,当时项名嫡妻的嫁妆,是何氏偷偷挪走的,他们母子二人诓骗张氏,说是阮姨娘盗取嫁妆,不仅将自己所为栽赃给阮姨娘,还趁机夺走了她的财产!三爷,此事我可以去官府作证,定让何氏受牢狱之灾!只求您别放过项名!” 项竹闻言,心内如受重击,当年这桩事,害得娘亲被逐出项府,更是让她病情加重,不久于人世! “好……好……好个何氏……”项竹连连冷笑,眸中恨意森然。 他转头看一眼沐芳,当初他便知道娘亲是被冤枉的,奈何没有证据,现在有了人证,跟何氏的帐,正好可以算算清楚! 想着,项竹瞥一眼沐芳,当初何氏做下的事,沐芳作为贴身婢女,怕是没少参与,对于她,他也同情不起来!只对她冷声撂下两个字:“上车!” 沐芳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上车坐在了许安旁边,车里面,她是不敢进的。 在京兆尹衙门呆了一上午,项竹先行呈上了青阳县纵火案的明细,待沐芳陈述完何氏这些年所有偷窃、侵占财产的罪行后,一队衙役出了衙门,直奔项府! 疯婆子一般哭闹了许久的何氏,被衙役们如小鸡一般,提回了大牢,审讯过后,收监待判! 约莫过了半个月,京兆尹按照凉朝律法,判了下来!项名所烧财务庞大,且涉及人命官司,判了三月后斩立决,何氏则是发配边疆。 至此,项名、何氏终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天气渐寒,金陵已入深秋,何氏和项名所为,成了金陵人人茶余饭后的笑话,项肃德几月未曾出门,他在乎了一辈子的颜面,彻底扫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他也听了项竹的话,扶正了项书生母薛氏,项书便就此成为成安县伯的继承人! 这一日上午,沈欢和项竹呆在被地笼烤的暖暖的房里,下棋解闷,桌边的红泥小炉里煨着酒,一阵阵的酒香在房里飘散。 项竹落下一子,对沈欢说道:“过了今日午时,项名就该上路了。也不知项肃德会不会派人去给他收尸。” 沈欢勾唇笑笑,微微侧头,眼睛看着棋盘:“不知道,但是我瞧着,你那个爹,现在躲这对母子怕是都来不及吧。” 项竹闻言失笑:“项肃德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下,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面上含着温柔的笑意,认真的看向沈欢:“我只知道,新宅子的改建,还有几个月便竣工,大概来年春天,咱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真的?”沈欢伸手扶桌,身子不由前倾,大眼睛里闪着着耀的光芒:“等哪天天气好些,你带去我看看。” 项竹伸手捏捏她被地笼烤得红润的脸颊:“好!”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响起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7 ,几个下人,端着午饭走了进来:“三爷夫人,该用饭了。” 说着,走到窗边的饭桌旁,将饭菜一一放下,沈欢项竹起身,一起走了过去。 沈欢拿起筷子,正欲夹菜,却发现有个盘子,盘底的颜色不大对! 修竹院所用的器具,皆已换做银器,她连忙用筷子将菜拨开,只见那盘底,蒙着一层淡灰色。 沈欢心底一沉,果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啾`~ 啊,明天放正文结局! 97、97 ... 项竹亦是瞥见了盘底的不对劲, 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忙将碗筷放下:“怎么回事?” 沈欢吁出一口气, 心底一阵后怕, ‘嗒’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面上, 眼神飘忽不定, 呓语般的说道:“有人下毒。” 项竹见此,压住心头的火气, 静静想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抬头对沈欢说道:“此事不宜声张, 我让许安观察几日。” 沈欢点点头, 心内阵阵发紧,这么说,前世他的毒,并不是高姝画下的, 而是另有其人。 想着,项竹喊了许安进来, 细细交代了一番。 许安听罢后, 眸中一惊,随后领命下去。 余下的几天里,沈欢和项竹的饭食,都是趁着外出,在云水楼里用的。 但他们没有声张,府里该做的饭,一顿都没有拉下, 只是送进房里后,都被沈欢倒了。 许安这几日一直细细观察着,几日后,修竹院厨房一个打杂的婆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婆子,每隔三日,到了夜深,就会出一趟修竹院,许安将此发现告知了项竹。 项竹想了想,找了孙毅进府。 当天夜里,待那婆子鬼鬼祟祟的离开修竹院后,孙毅便悄么声儿的跟了上去。 那婆子行动很是小心,所幸孙毅身手好,手脚轻,那婆子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他。 就这般,孙毅一路跟着她,到了项帛院门前。 婆子见四下无人,沿着墙边溜进了项帛院里。 孙毅从墙上翻了进去,爬上屋顶,潜伏在黑夜里,静静的观察着。 见婆子进来,项帛从屋里走了出来,背着手,走到婆子面前站定:“这几日,他们可有用饭食?” 婆子点点头:“都是看着送进去的!” 项帛闻言,鼻翼里旖出一声冷笑,柳叶桃是慢毒,每日少食,根本诊断不出来,长此以往下去,他们二人必会死于内里衰竭。 害了大哥,害了母亲……而他心爱的人,也是死在了项竹的手上! 当年那个中秋之夜,他得到了高姝画,可是,几次欢好之后,高姝画就提出要求,便是让他想法子夺项竹的财产,唯有他有财或是有权,她才会嫁给他。 高姝画虽然没有把话挑明,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不如项竹! 也是到了那时,他才渐渐看明白,姝画妹妹多年不嫁,是为了项竹!而始终看不上他,也是因为在她的眼前头,有个拔尖出众的项竹挡着! 这叫他心里,嫉恨难言! 明明就是个庶子,明明就是个不入流的商户,他本该一辈子受人冷眼,一辈子默默无闻,任人宰割!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那个庶子的身上。甚至成了父亲眼里的骄傲! 为什么,他身上的光彩会越来越夺目?为什么,他会不知不觉间便将他们踩在脚下? 仅此也就罢了,他尚能忍受,可是,他尚未来及迎娶高姝画,高家便败落,而他心爱之人,也悬梁自尽。 他不信高姝画会自杀,明明除了高大人本人,其余人都会放回来,她为何会想不开? 于是,他想法子买通了牢狱里的人,问明了详情! 据说,她死那日,许安曾去过,诓骗她要被充作军妓,这才是她自尽的真正原因! 且母亲所犯之罪,并不至流放这般严重,几番周折,方才打听明白,母亲的罪状上,平白多了一条私交妖人,这才数罪齐发,判了流放。 不消多想,必是项竹所为! 大哥,母亲,还有他的姝画妹妹,都折损在项竹手上! 而他身为嫡子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夺去,甚至从中作梗,将本该属于他和大哥的爵位给了项书! 这么多的仇怨积攒在一起,他怎会放过他? 想着,项帛忍下心头恨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交给了那婆子:“照常放,量可慢慢加大!” 婆子伸手接过:“四爷答应老奴的,可别忘了!” 项帛笑笑:“待他死后,等我拿到他的财产,自会给你儿子两间铺子。” 婆子脸上挂上满足的笑意,行个礼,将小纸包塞进怀里,悄然离去。 孙毅在屋顶上目睹了全程,惊异过后,无奈摇头,这项府,当真是一滩浑水,明明是手足兄弟,却下手残害。 想着,他按原路,返回了修竹院! 书房里,孙毅细细回禀了方才所见。 项竹独自坐在书桌后,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前,面上神色淡漠。 他自嘲的笑笑,对孙毅说道:“过几日,何氏就该启程前往流放之地,身为儿子,项帛怎么都会去送上一程。听闻路上多匪,他怕是回不来了!” 孙毅眸中微微一惊,转瞬明白了项竹的意思,他干过很多事,唯独没做过害人的事,委实有些不知该如何领命。 项竹知道孙毅的顾忌,他自己没打算沾人命,自然也不会连累孙毅。 他看着孙毅笑笑:“不是让你去。你在各地行走多年,想来跟匪寇交过手,约莫清楚他们常在哪里出没。我给你一笔钱,你带上项帛的画像,替我去找他们一趟。” 原是如此。可到底还是害人性命的事,孙毅拱手应下的时候,神色间有些犹豫。 项竹见了,并不怪他,他长叹一声,伸手略过桌上烛火的火苗,像是自语,又像是跟孙毅说话:“不是我对兄弟狠心,而是我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 孙毅闻言,眉心一跳,心间漫上浓郁的无奈,想想方才自己亲眼所见,忽然便理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8 解了三爷的为难。 他重新拱手,郑重道:“三爷,这事儿,我一定办妥咯!” 项竹离座起身,走到孙毅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镖师总领,我不会亏待你!” 孙毅憨笑两声,点头应下。 半月后,府里传来消息,四爷项帛,亲送何氏,返回途中,路遇土匪,身上财务被抢劫一空,人亦被乱刀砍死,尸身,面目全非! 当项肃德见到项帛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再也无法淡定,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连死去两个儿子,饶是项肃德再为是个为自己打算的人,依旧受不住这般重创! 这一倒下,醒来后,便中了风! 半身不遂,无人扶着,自己连房间都出不了,口齿不再清晰,没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咿咿呀呀的是想说些什么。 项肃德整个人极快的消瘦了下去,大夫诊断过后,告知项竹项书,他许是撑不过来年秋季。 项竹给了项书和薛氏一笔丰厚的赡养项肃德的费用,算是对他生养之恩的报答。 这笔赡养费,异常的丰厚。 薛氏看到时,便明白了项竹的意思,这等于是无声的告诉她,项肃德他不会再理会,至于他们要怎么让他走完剩下的日子,好生将养,还是随意请个人照看,都与他无关! 而修竹院厨房里的那个婆子,没过多久,也消失在修竹院内。 得知项帛死后,悬在沈欢心里最后的一块重石,终于落地,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项竹,还有她! 过了新年,天气渐渐回暖,沉寂了整整一个冬季的花果树木,随着春风拂过,绽放出缭乱迷眼的绿肥红瘦。 成群结队的大雁,一排排的飞回北方,细细听来,空中隐约落下的雁鸣阵阵,甚是悦耳动听。 这一日,天气极好,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沈欢换了一身妃色的衣裙,肩上披着单薄的肩披,和项竹一起,去看他们的新宅子。 宅子基本已经改建完毕,就差一些收尾工程。 比方说什么用剩的石料啊、木头啊,工匠踩的梯子啊,等等这些东西。 待将这些全部移出去,然后好生打扫一番,就可以安宅,再然后,他们就能搬过来了。 大门已经换了新的,早已不是当初破败的模样,整个宅子,里里外外,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沈欢走进门内,绕过影壁,语气里隐含期待,她对项竹说道:“去新的修竹院看看。” 她很想看看,新改建的修竹院,和之前的像不像! 项竹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冲她笑笑,微微挑眉:“不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沈欢微愣:“去哪儿?” 说话间,她已被项竹拽着手,走向了通往后花园南侧的回廊。 尚未走近,沈欢便闻到一股淡淡的丁香花的香味,越往前走,越浓郁,绕过一座假山,大片的紫丁香映入眼帘。 而那一棵棵新移植来的浓郁的丁香树下,摆着一张贵妃榻,像极了当初在泊南崖住的那个院子。 沈欢微微一愣,明亮的大眼睛里漫上惊讶,她松开项竹的手,朝贵妃榻那边走了过去。 她伸手摸着贵妃榻的靠背,绕着它,慢慢走了一圈,时而仰头看花,时而低头看手下。 待绕到前头,她在贵妃榻上落座,手掌轻轻抚摸着榻上的软垫,仰头看着周围好似紫云笼罩一般的丁香树,眸中幸福的神色,清晰可见。 项竹看着她,唇边漫过一丝缱绻的笑意,走到她身边坐下:“喜欢吗?” 沈欢重重的点点头:“喜欢!咱俩一起住过的地方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泊南崖的那处来照着建?” 项竹笑笑,拉起她的手,抬至唇边吻吻,伸手拂过她鬓发上那支和他的一模一样玉竹簪,思绪陷进回忆里:“因为,在泊南崖,我知晓了你的心意!” 沈欢闻言,嘟嘴‘哼’了一声,将手抽回,不快的嘟囔道:“我还以为你那时没听明白呢?就知道装怂!” 项竹听她这般说,不好意思的笑笑,拉回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我那时,以为你辨不清仰止依赖和男女之情的差别,我怕应了你,等你分清的时候后悔,离我而去!” 沈欢闻言,抿唇一笑,十指交叉搭在他的肩头,下巴跟着担了上去,看着他的眼睛,俏皮的问道:“所以,你那时到底喜不喜欢我?” 项竹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沈欢,喉结微动,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揽过她的腰,俯身向她唇上吻去。 沈欢眸色一慌,四下看看,忙道:“不怕被人撞见吗?”现在宅子里,应该还有不少工匠呢吧? 项竹笑笑,将她压倒在贵妃榻上,在她唇边说道:“今天要带你来,我给他们都放了工。现在,就咱们两个!” 说着,在她唇上吻了上去,手伸进两人身体的间隙里,解开了自己的腰封…… 当初,在泊南崖,她侧躺在丁香树下的贵妃榻上,那时,他就想要她,这次,权当是成全当初的一个念想。 他的衣衫散开,而沈欢的裙摆,亦被他拉起,解开她中裤上的束带,从她裙下褪了下去。 随着他一点点的进入,敏感的酥.痒爬满全身,纠缠着她,和他一起,跌进了一场深不见底、却甘愿沉沦的迷梦中…… 她跨在他的身上,手扶着他的肩,上衣全然落至腰间,项竹拖着她的后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身前。 这个午后,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睁眼便是宛若紫雾的丁香花,一缕缕穿过花朵缝隙的阳光,以及带着花香拂面的微风,当然,还有他浓郁的热情和爱意…… 在花园南侧呆了许久,这一下午,与他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甚至盼着时间停止流动,永远停在此时、此刻、此地! 事后,项竹躺在贵妃榻上,沈欢则趴在他的身上,眨巴着大眼睛,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他嘴唇玩儿。 她本是无心,奈何在项竹看来,这般的神色动作,就是在勾他的魂儿:“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沈欢眨巴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缓缓刷动着,不解的问道。 项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笑:“没什么!咱们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79 去看修竹院吧。”再不走,他和欢儿今晚怕是回不了府了。 新改建的修竹院,大体上和项府里差不多,只是地方更大了,房间比之前的多,也更华丽,原本的小池自是跟着扩建了不少。 移植来的翠竹几乎占满了院中空地,整个修竹院隐秘在竹林在,宛如世外桃源。 眼前的院落,处处都是熟悉,但熟悉中,却也透露着丝丝的新意! 临近傍晚,他们才一起回到项府。 一个月后,新宅子彻底竣工。 项竹和沈欢开始收拾东西,一点点的陆续往新宅子里搬。 这日下午,正好收拾到书房,许安和几个小厮,抬进来好几口大木箱子,项竹边整理归类书架上的书,边按分类往箱子里放。 收拾完常用的,开始整理书架最上头早已看完的那些话本,这期间,他忽然看到了那本《柳毅传》。 他将手中其余书目放在桌上,单独拿了《柳毅传》在手,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翻看。 这本书,是当年去烟阳找欢儿时搜罗来的,那时看这个故事,他感动于洞庭龙女追逐爱人的勇气,若非洞庭龙女的勇敢,柳毅不可能收获到这般圆满的感情! 洞庭龙女,与其说是成全了自己,不如说是成全了柳毅! 想着,项竹唇角含上一丝温柔缱绻的笑意,看向不远处,蹲在箱子旁,手里拿着纸笔,认真记录书本类目的沈欢。 说起来,也是她成全了他,若非她先表明心意,自己这辈子,怕是都会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何来如今的满足幸福? 项竹站起身,将《柳毅传》好生放进了箱子里。 陆陆续续搬了半个多月,总算是将所有东西都搬去了新宅子。 项竹请了人,帮忙看算了吉日,然后在新宅子里,进行了安宅祭祀。 一切事宜妥当,他们便一起离开了成安伯府,搬去了新宅居住。 当他们携手走进大门的刹那,望着眼前只属于他们的家,沈欢眼眶不由湿润,但是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不由握紧了他的手! 这里,再也没有担惊受怕,再也没有患得患失,只有他! 项竹觉察到她忽然握紧他的手,不由侧头去看,见她的小夫人眼眶泛红,会心的笑笑,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白天宴宾客,俩人忙了一日,到了晚间,都有些累,沐浴过后,便早早歇下。 在新宅子的第一个夜晚,沈欢睡的极好,第二日醒来时,精神抖擞。 她半支着身子起来,见项竹还没醒,咬唇偷偷一笑,在他脸颊上重重印下‘啵叽’一个吻,愣是给他亲醒了。 项竹迷迷糊糊的醒来,翻身将他的小夫人抱在了怀里,即便人还迷糊着,手却不老实的探进了她的睡袍衣领里。 沈欢委屈的哼唧了几声,将他的手推出来:“我饿了,快起吧!” 项竹深吸一口气,将她松开坐起来,伸手揉一揉太阳穴。 沈欢抿唇笑笑,先他一步爬下了榻,穿好鞋,去了净室梳洗。 项竹跟着起来,换好衣服,走出去,喊人备饭。 梳洗妥当,坐在窗下的桌边,沈欢望着一桌子的小菜,心里头满是开心快意,这可是她和项竹在新家的第一顿饭呢,可要多吃点儿。 想着,她拿起筷子,将桌上每一道菜,都挨个往项竹碗里夹了一遍。 项竹看着小姑娘连连不断的动作,不由失笑,看来她是真的开心,不然,以往何时这般勤快的给他夹过菜? 项竹笑着,拿起筷子,也给她夹了菜:“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沈欢笑着点点头,舀了一勺粥就菜吃下。 看着她开心吃饭的模样,项竹心里头万分喜欢,不由一直看着她。 可是看着看着,小姑娘的脸色忽然变了,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项竹心头一慌,正欲发问,却见沈欢撂下筷子,捂着嘴起身跑去了净室! 项竹的心随之揪起,放下筷子,疾步跟了过去。 沈欢胃里直冒酸水,将方才没吃几口的饭菜尽数吐了个干净,项竹一面轻抚她的后背,一面对着门外喊道:“许安,去请大夫!快些!” 许安道一声‘好嘞’,一溜烟儿的出了院儿。 见沈欢吐停,项竹去外间倒了一杯茶水,端进来递给她漱口,蹙着眉关切道:“好些了吗?” 沈欢接过茶杯漱了口,胃里还有些泛恶心,她抚着胸口道:“许是昨天宴席有些油腻,吃得腻着了。” 除了上次除夕被人推进池子之后发烧,这么多年就没见她生过什么病,今日突然吐成这样,他哪儿能放心,温言叮嘱道:“先别吃饭了,免得又刺激到肠胃,等大夫来看过后再说。我陪你去休息。” 沈欢点点头,这会儿确实也吃不下了,便跟着他去了内室,在日常歇息的贵妃榻上坐下。 她觉得有些奇怪,除了刚才有点儿恶心,没有别的症状,哪哪儿都不疼,精神也尚好,怎么就忽然想吐呢? 忽地,沈欢似是反应过来什么,这个月的月信,似乎迟了很多,上个月的似乎也没来,这段时间忙着搬家,她真将月信这档子给忽视了,莫不是…… 想着,沈欢小脸一红,有些惊喜的看向项竹。 项竹见她脸色泛红,以为她是不舒服,伸手将指背贴上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难受吗?” 沈欢连忙摇头,取下他的手紧紧捏住。 她还不确定,还是先别告诉他,等大夫来,确定了再说,不然空欢喜一场可就不好了。 沈欢松开他的手,摆弄着腰封上的束绳,心里头满是忐忑。 新家在金陵繁华地段,没费多少功夫,许安便引着大夫走进了房里,大夫认得项竹,笑着拱手行礼:“项三爷。” 项竹点点头,忙起身,将沈欢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大夫,将情况告知了他:“我夫人今早起来,没吃几口饭就吐了,劳烦您给瞧瞧。” 大夫点点头,从药箱里取出垫子,放在贵妃榻边,沈欢将手搭了上去。 大夫诊脉的全程,沈欢都紧张的看着他的神色。 直到大夫露出笑意的那一瞬间,沈欢也跟着笑了出来。 大夫收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0 起垫子,离座起身,给项竹拱手作了个揖:“恭喜项三爷,您夫人是有喜了!已有两月!” 嗯? 项竹闻言愣住。 方才还紧张到不行的他,这一刻,脑子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不太确定的看向沈欢:“有、有喜?什么意思?” 沈欢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将他拉至身前,红着脸,小声儿道:“笨,你要做爹了!” 项竹听她这般说,僵在脑海中的那根弦儿,总算是转过弯儿来,目光不由落至她的小腹上,一时间,他只觉得面上僵硬,都不知该怎么笑才好? 这一刻,他很想抱她,但是碍于有外人在,只能忍住,衣袖下,拇指不由用力压住食指骨节。 他含着惊喜的目光一直不离沈欢,抬抬手对许安道:“请大夫下去喝茶,封表礼。” 大夫拱手称谢:“多谢项三爷!晚点儿我再送安胎药的方子来。” 说罢,便跟了许安出去,方才瞧项三爷惊喜的模样,他委实不想呆在屋里打扰人家小两口。 屋里没了人,项竹一把将沈欢抱起,放在自己腿面上,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他胸膛起伏不定,面上满满皆是藏不住的笑意,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仍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喜悦:“欢儿,我、我……我很高兴,谢谢你!” 沈欢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眼底的喜色,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打趣道:“瞧你!又不是没给人家当过爹……” 项竹闻言,险些呛到,干咳一声,无奈的看向沈欢,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不算!” 看他尴尬,沈欢依旧没放过他的意思,娇气的挑眉道:“我怎么就不算啦?” 项竹眼底漫过期待的神色,伸手盖上她的小腹:“这是亲生的!” 沈欢伸手吊住他的脖子,佯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哦……我姨母说,你待我就像亲生的一样,等十个月后,我到要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待我有那么好?” 项竹闻言,长叹一声,俯首埋进她的颈弯里,低声恳求道:“欢儿,不提了好吗?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沈欢紧着追问。 项竹苦涩的回道:“不然,我总觉得自己撞了邪!” 居然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姑娘! 当年萧朗玉调侃他时,他还骂萧朗玉跟着小姑娘胡闹,说谁会娶了自己一手养大的义女,除非是撞邪! 不成想,他到底真的撞了邪!哎…… 沈欢闻言失笑,将他拉起来,捧起他的脸颊,凑上去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还觉得自己撞邪了吗?” 项竹看着眼前心爱的人,眸色渐渐深邃,唇角含笑:“撞的愈发严重了吧……” 沈欢红着脸笑笑,伸手盖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前世,他与高姝画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而现在,他们成亲尚不满一年,已经有孩子了。 她私心里估摸着,以他对高姝画行止的厌恶,要么就是成亲后根本没有圆房,要么就是屈指可数,不过……她心里还是希望是前者! 忽地,沈欢想起一桩事来,脸颊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复又漫了上来,她低声问道:“孩子两个月了。算日子,是不是咱俩上回来这儿,在南花园的那个下午有的啊?” 项竹想了想,点点头:“有可能……”说着俯身凑到她的耳边,暧昧的低语道:“那天下午好多次,翻来……覆去……” 沈欢闻言咬唇羞涩的一笑,伸手打他,项竹按下她的手,搂过她亲她脸颊。 不多时,大夫送来安胎药的方子,和沈欢需要忌口和多吃的食方。 项竹命人按照方子去抓了药,又命人按照大夫给得食方,重新给沈欢备了饭,待她胃里好些,亲手喂着她吃下。 沈欢有了身孕,自是不能再和项竹亲近。 头两日晚上还好,可是到了第三日,项竹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夫人,眸中闪过一丝疲累。 十个月啊,十个月都只能这般干看着,这是得多折磨人! 项竹看了沈欢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双眼望着房梁,无奈道:“欢儿,我还是去睡耳室吧……”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伤了她和孩子。 沈欢看着他忍着辛苦的模样,咬唇笑笑:“行,你去吧!” 项竹叹口气,恋恋不舍的看看她,将心一横,起身去了耳室。 他独自躺在耳室的榻上,满心里嫌弃自己,以往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何现在反而这般把持不住?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为何当初吴瑕出月后,萧朗玉能猴急成那样! 睡在耳室的第一天,想她! 睡在耳室的第五天,想她想她! 睡在耳室的第十天,想她想她想她! 睡在耳室的第十五天,项竹躺在耳室的榻上,瞪着房梁瞪了半晌,忽地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去他娘的忍耐吧,他要回到他的小夫人身边去! 想着,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沈欢塌边,他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里,一把将小姑娘捉进怀里。 沈欢一惊,连忙推他:“谦修,不行!” 项竹在被中蹬掉自己的中裤,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吻了上去,含糊不清道:“用手……” 说着,握着她纤细的手,往自己胯间按去,他亦是撩起她的睡袍,从她腿间摸索而上。 许久之后,沈欢摸着自己手上温热且黏糊糊的东西,仿佛若有所思。 项竹取过沾了水的棉巾,盘腿坐在榻上,拉过她的手帮她擦,正擦着,忽听沈欢问道:“谦修,我问你个事儿!” 项竹随口应下:“嗯,你说。” 说话间,已将她的手擦拭干净,沈欢望着房梁,思绪陷进回忆:“你记不记得,咱们当年住在萧府的那晚?” 项竹似乎意识到什么,毕竟,那天晨起,是他此生最尴尬的时刻! 他喉结微动,低头继续给她擦着手,低低的‘嗯’了一声。 但听沈欢接着问道:“那天早上起来,我腿上沾的,究竟是什么啊?” 她本以为,今晚自己是头一会儿摸着,可是摸起来,那感觉并不陌生,让她遥想起了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1 当年那个清晨。 “啊……”项竹深吸一口气,将棉巾丢回塌下的水盆里,在她身侧躺下:“我……我……那晚做了个梦……” “春.梦?”沈欢转过头,诧异的看向他。 项竹干笑两声儿,点了一下头。 沈欢见他承认,重重在他肩头打了一巴掌:“禽兽啊,我那时候才多大?” 项竹闻言,连忙解释:“梦的不是你,不是你!” “什么?不是我?”这下沈欢更急了,侧身起来,又是重重一巴掌:“不是我是谁啊?快交代!” 项竹揉着被打的部位,万分的无奈,心里头哭笑不得,是你不成,不是你也不成,究竟想怎样吗?女人呢…… 为避免再挨打,他连忙捉住沈欢双腕,边将人往怀里拉,边照实解释道:“梦里的人没有脸,没有脸!真没有!” 沈欢被他箍在怀里,委屈的挣扎了几下,便脱力的放弃了,没脸就没脸吧,没脸还好,只要不是旁人就行! 他的小夫人和他别别扭扭的闹了一会儿,便乖乖的窝在他怀里陷入了梦乡。 还是抱着小姑娘睡觉比较踏实,以后不去耳室睡了!想着,项竹将她搂紧在怀,闻着她发鬓间氤氲的香气,合目睡去。 睡前本是愉快,往常这般,少不得睡一个无梦的好觉,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夜,项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现实中,高姝画是在她娘亲过世前,给他设下的圈套。 可是在梦里,却是他守孝结束后,而且,娘亲过世还比现实早两年! 在梦中,当项秉德府中小厮引他去换衣的时候,欢儿没有出来阻拦,他自是落进了高姝画设下的圈套,不得已娶了她。 那时,欢儿十三岁,且自他成亲后,梦里的欢儿,不再像从前和他亲近,无缘无故的就会和他闹脾气,甚至连修竹院都不愿再多踏进一步! 再后来,他不知得了什么病,身子渐渐不行了,于二十九岁那年病逝。 而在这之后,他以旁观的角度,看到了他离世后欢儿有多绝望,亦亲眼看到她是如何被项名欺负,如何中毒身亡…… 梦到此处,睡在沈欢身边的项竹,双眉紧紧蹙起,大颗的汗水从他额上渗出,他呼吸极重,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欢儿!欢儿!” 每一声里,都带着难以抓住的无力感,都带着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却无能无力的痛苦,声声撕心裂肺! 沈欢被他唤醒,发觉他的不对劲,急得连忙唤他:“谦修!谦修!你快醒醒,快醒醒!” 项竹蓦然睁开了眼,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房梁,大口的喘着粗气。 方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仍然清晰的如刀刻一般留在心间,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 “谦修,你怎么了?”沈欢伸手捧过他的脸,焦急的问他! 项竹被她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看着身旁活生生的沈欢,他的心头仿佛重石落地,满心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一把将她紧紧揽进了怀里,越抱越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身子里,仿佛怕再次失去! 抱着怀中的身体温暖的人,项竹心间漫上疑惑,明明只是一个梦,为何会感觉这般真实?就像经历了一生那般的真实! 过了许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沈欢趁此时,从他怀里微微起身,看着他带泪的眼睛,开口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项竹点点头,伸手捧过她的脸颊,眸中残留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来过之后的空洞,他呓语般的说道:“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娶了别人,你不再理我,又梦到我在二十九岁那年病逝,至死都没未敢承认对你的心意,后来……”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项竹停下不语,后来……他死后,她被项名欺负,被人下毒,也离开了人世。 沈欢闻言,身子不由一震,攥着他衣领的手越握越紧,她忍住心头泪意,颤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的那些事,他说不出口,亦不想告诉她! 项竹轻抚她如丝般的长发,唇边勾起一个欣慰的笑意:“后来,我不记得了,我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听他这般说,沈欢方才泛起波澜的心,复又归回了平静,是啊,后来怎么样,要紧吗?眼下他们很好,不就可以了吗? 没想到他会梦到前世,既然他梦到了,沈欢有一个困惑,就格外的想问问他:“谦修,在你梦里,你娶了高姝画后,有没有和她同房?” 项竹摇摇头,看着她笑笑,照实说出了梦里的情形:“没有!娶她是迫于无奈,我厌极了她,怎会与她同房?成亲后,你搬离了修竹院,我一直住在你从前住的西厢房。” 沈欢唇边漫过一个满足的笑意,早知前世,他和旁人做的是这般夫妻,她就应该早早下手! 项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梦里娶的人是高姝画?我方才没说啊!” 毕竟高姝画下毒害过她,怕她听了刺心,他刻意略去不提! 这一刻,过去很多让他不解的事情,都浮上心间,为什么她第一次见他,就哭成那样?为什么她小时候不用他教就什么都会?为什么年幼的她,总给他她爱他的错觉? 沈欢微微愕然,又说漏嘴了? 不过不要紧,她唇边漫过一个坦然的笑意,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要紧吗?我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是不是?” 项竹闻言失笑,确实不要紧! 他不再去想那些疑惑,伸手将她抱紧,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窗外照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的侧脸上,仿佛承载着光明的力量,让未来的时光,都盈满温暖,不再有寒冷,不再有黑暗。 不论前尘往事如何,他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天天、〃八月柒秋叶初凉、陌路花开半晌、巨型大宝贝、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可人投的地雷,多谢天使老板包养!【抱拳】 明天开始上番外!正文完结啦,来来来发一波红包,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老规矩,留评就有! 98、番外11 ...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2 夜幕初临, 深秋的夜里,已初现凉意。 项竹走在回修竹院的路上, 眼睛一直望着地面, 仿佛若有所思。不知不觉间, 他已走进修竹院。 许安一见三爷这幅神色, 又回来的这般早,心头不由微叹, 走上前问道:“姑娘又不见三爷?” 项竹无奈的笑笑:“见了,不过没说几句话, 又闹起了脾气。” 许安闻言, 心内微叹,三爷待姑娘多好啊,可是三爷成亲后的这两年间,也不知是怎么了, 总是和三爷不对付。 三爷每每都带着期待的神色去汀兰院看姑娘,可是每次去, 要么说着说着就闹起来, 要么就是找借口不见他。 这两年来的修竹院,始终蒙着一层阴翳,就没见三爷心情好过。 想着,许安接着问道:“三爷是去书房?还是小的下去备热水沐浴,早些休息?” 项竹长叹一声,眉宇间的疲累清晰可见:“陪我在院里转转吧。” 许安点头应下,跟在了项竹身后。 他在许安的陪同下在修竹院散步, 月亮从东方升起,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肩上,将他眸中迷茫的神色照的愈发清晰。 两年前,落进高姝画的圈套,不得已娶了她。旁人的夫妻,都是恩爱和谐,可是他这个所谓的夫人,于他而言,不仅不喜欢,反而满心里厌烦。 这么些年下来,在项府这种环境里,他当真没有一点欢愉,可自从有了欢儿,他的每一份快乐,都是因她而来。 在这个冷漠的项府,她是他唯一的陪伴,她的关心,她的依赖,她的笑脸,与他而言,都是最珍贵的宝物! 他成亲前,给欢儿单独收拾出了汀兰院,本想着,成亲后,可以常去她那里躲一躲,省的面对高姝画。 而且,他也不想他和欢儿相处时,还有个高姝画夹在中间晃悠。 可是,这两年间,也不知欢儿是长大了还是什么缘故,总是和他说不到一起去,每次都是没说几句话,就闹起脾气来。 现如今,修竹院不想呆,汀兰院又将他拒之门外,愈发觉得自己像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没个依处。 思绪烦乱间,已走至修竹院的竹林外。 这时,林子深处,隐约听闻女子交欢时的呻.吟声,那般的婉转,直叫人听了脸红。 项竹不由蹙眉,以为是哪个婢女小厮不检点,递给许安一个眼色,低声嘱咐道:“去看看是谁,别惊动。” 再怎么情不自禁,也不该在主子的院中这般胡来,须得打发出去。 许安点点头,小心的摸了进去。 片刻后,许安出来,神色有些慌张。 项竹问道:“是谁?” “是、是……”许安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项竹眉心蹙得更紧,不快道:“说!” 许安咽一口吐沫,觑着项竹神色,小心的回道:“是、是四爷和夫人。”说罢,忙低下了头。 高姝画和项帛?项竹愣了一下,随即唇角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转身离去。 当初意识到自己落入圈套后,他给过高姝画选择,说得很清楚,即便娶了,他也不会与她做寻常夫妻,那日的事,她大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另觅良人。 但高姝画铁了心嫁他,开口闭口都是女子清白,从一而终!但是看看现在,终究是害人害己,委实讽刺。 许安一直跟在后头,跟着他回到了西厢房门外,项竹正欲推门进去,许安将他叫住,小心的探问道:“三爷,不管吗?” “与我何干?”项竹冷声撂下四个字。 说罢,他转过身子,对许安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高姝画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管,不要跟我说。你还多什么嘴?” 三爷鲜少这般疾言厉色,许安干笑两下,解释道:“我是看三爷您这段时间带着夫人的玉环,以为你们……”关系变好了。 项竹闻言不解:“什么玉环?” 许安闻言愣了,指一指项竹腰间:“就这个啊……” 项竹低头,将那玉环从腰封上扯下。他看着手里的玉环,眸中厌恶的神色愈深。 他素来懒得理会高姝画,自是不知道她有些什么东西。他的衣着配饰,都是由专门负责的小厮打理,想来是高姝画让那小厮给他换得。 项竹握着那玉环的束绳,用力一甩,玉环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咚’的一声落进了修竹院的池子里。 许安咽一口吐沫,垂头不语。项竹叹一口气,吩咐道:“去备热水吧。” 说罢,他转身进了西厢房,习惯性的插好了门闩。自成亲那日起,他便一次也没去过高姝画那边,一直住在欢儿过去住的西厢房。 成亲一年后,高姝画给他下过一次催.情药,即便当时药性发作,但是面对高姝画,除了厌恶更深,当真没有半分想法,只是从那以后,他养成了进屋必上门闩的习惯。 沐浴过后,他便早早歇下。 而修竹院的竹林里的那一场酣战,堪堪告停。 项帛靠着竹子坐在地上,高姝画坐在她腿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项帛抱着怀中的娇人,不由将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捏着那光洁柔软的物什。 三哥也真是不解风.情,居然冷落这么个大美人。若不是他亲自破了她,见了血,他都不敢相信三哥居然没碰过她。 看着怀里的人,项帛叹一口气:“只能偷着见,若是能和三嫂做一对长久夫妻,该有多好。” 高姝画闻言娇俏的一笑:“你真想和我长久?” 项帛忙不迭的点点头。高姝画见此,唇角勾起一个笑意。 成亲两年,她也算是死心了。 本以为项竹腰缠万贯,嫁过来做了主母,日子肯定风光无限,谁知项竹当真一点儿不亲近她,他的财产,除了完任务般的管一下她的衣食住行,其余的,她连边儿都摸不着。 后半辈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守活寡,她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倒是想过与项竹和离,只是一旦和离,那大批的钱财,就与她再无关系。 高姝画想了想,眸中含了一丝委屈,跟项帛说道:“我倒是想和你做一对长久夫妻。可是你们成安伯府,要财无财,要权无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3 权。跟着你三哥,我至少还能衣食无忧。” 项帛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自卑,心里难免起了些火气,抽出了一直摸着高姝画的手。 高姝画趁此时机,接着激将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该为我做些努力。” 她的这句话,让项帛看到了希望,他赶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高姝画笑笑,凑近他,语气里满是蛊惑:“我是他的夫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如果他死了,我就可以拿到他的财产,到那时,我将这些东西作为嫁妆嫁你,咱们两个从此就可以做一对快活夫妻。你说是不是?” 项帛闻言,委实一惊,这是要害人吗? 高姝画见他惊怕的神色,佯装不快,一把将人推开,蹙眉道:“我就知道你不敢!说什么自小便钟情于我,哄得我跟了你,目的达成,就不肯为我做半分努力,可见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假的。” 项帛闻言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既是真心,那便做出点儿实事儿来,别只是耍耍嘴皮子。”说罢,高姝画顿一顿,看向他,挑眉道:“我问你,他的那么多财产,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项帛闻言,咽一口吐沫,胸膛不定,看着眼前高姝画魅惑的双眼,他惧怕的眸中,渐渐逸散出贪婪狠厉的精光:“我试试。” 高姝画低声嘱咐道:“小心着,别叫人觉察。” 说罢,娇媚的一笑,窝进了项帛怀里。 两个月后的清晨,项竹于梳洗时,忽然吐血,请了大夫来看,却根本不知是何缘故。 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只说他内里五脏有衰竭之兆,开了调理的药,吃了一段时间,却根本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沈欢知他生病,揪心的不得了,两年来第一次回到修竹院,想来看顾他的病情。 项竹身子不适,在卧室里休息,高姝画一直在院里张罗熬药的事宜。 见沈欢神色担忧的过来,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同是女人,沈欢对自己义父的那点儿心思,她一清二楚,她怎么可能让沈欢见着项竹。 一来,她委实不待见沈欢,自己亲近不了的人,旁人也别想亲近。二来,他因什么得病,她心里一清二楚,以沈欢对项竹的在意,一旦被她瞧出什么端倪,可就麻烦了。 想着,高姝画含着万分亲近的笑意,走上前去迎沈欢:“欢儿,你来了?好久没见你来修竹院了,过来给义母瞧瞧。” 沈欢笑笑,将目光移去一旁:“义父呢?” 高姝画蹙眉道:“他歇着呢,还没醒。” 说着,上前亲昵的拉了沈欢的手,推心置腹道:“义母也不瞒你。你义父病的突然,但是我们一直都没子嗣。他怕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想要个来着,说是也好给你做个伴儿,所以昨晚……嗨,瞧我瞎说什么呢?总之,他病了,昨晚又累着了,还没醒呢。你先去屋里坐坐,喝些茶水,等他醒了,我来喊你。” 一席话絮絮叨叨的说完,高姝画含笑看着沈欢。 眼见着她努力控制着颤抖不止的手,又眼见着她明明眼眶已红,却不敢落下的样子,只觉得满心里快意。 高姝画说得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利剑,在沈欢的心上千刀万剐,宛如凌迟极刑! 她努力吸气,拼命的挤出一个笑脸:“不了,我等晚些再来吧。” 说罢,逃一般的离开了修竹院。 回去的路上,沈欢的泪水决堤而下。 是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活该承受这万般痛苦! 他大她十三岁,这是多么遥远不能触及的距离。在他眼里,她只是义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伴他左右的,唯有与他年纪相仿的妻子。 他的心里,不可能有她的位置,高姝画可以与他携手,可以靠进他的怀里,可以与他无所顾忌的亲近。 可是她呢?别人触手可及的一切,与她而言是那般的遥不可及。即便是走路的时候挨近些都不行,他是真君子,时时都记着避嫌。 沈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汀兰院的,她靠着院中那棵他亲手所植的梧桐树,满面皆是泪水。 神思恍惚间,一个人影落进了她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开口唤她:“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八月柒秋叶初凉、傲娇哟哟哟、巨型大宝贝、旧时光与远方、明朝散发弄扁舟、陌路花开半晌、猫卿、最爱_微笑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づ ̄3 ̄)づ╭?~ 前世番外就两章,交代遗留问题,完了就是项竹重生,欢欢不重生的番外!今晚jj一直在吞我晚更通知的评论,让大家久等了,抱歉o(╥﹏╥)o 99、番外12 ... 沈欢顺着声音看去, 成璧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连忙擦去眼泪, 上前扶住成璧手臂, 急急问道:“怎么样?来给义父看过的那些大夫都怎么说?” 成璧见姑娘这么担忧的样子, 不由蹙眉咬唇, 犹豫半晌,方才开口道:“大夫们、大夫们都说三爷有内里衰竭之象, 不知病因!怕是无药可医……” 说罢,成璧低下头去, 不敢去看沈欢眼睛。 沈欢握着成璧手臂的手攥的越发紧, 急道:“怎会不知病因?怎会无药可以?既是内里衰竭,那便调理内里。去,将我房里这些年留下的好药都送去修竹院!然后再去金陵所有药铺,将他们最好的补药全部买来!” 成璧的胳膊被沈欢攥的直疼, 连忙行礼应下,按照沈欢的吩咐, 匆匆去办! 然而, 沈欢送进修竹院的所有补药,都被高姝画偷偷扣下。 余下的几月,沈欢每去一次修竹院,都会被她用各种法子弄走,她一直没能见着项竹。 而项竹,亦是不知她曾来过。在他心里,自己得病的几个月, 欢儿都未曾来看过他,心中的酸涩与失望,让他的身体加快惨败下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只隔着两个院落,却仿佛远洋海角,咫尺天涯。 就这般,日子度日如年的过着,一直到了中秋。 项竹自是无法再去参加中秋家宴,高姝画作为他的夫人,得去前厅露露面。 沈欢偷着这个机会,前往修竹院看他。 到了修竹院,沈欢直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4 奔他以前住的房间,可是进去后,却发现里面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却不见他。 她有些不解,义父不是在屋里养病吗?人呢? 她疑惑着退出房间,站在房门口想着他的去处。这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从前住的西厢房,隐见房里有微弱的烛火。 莫不是…… 想着,沈欢走上前去推门,却发现上着门闩,疑惑着敲了两下。 许安一直守在西厢房里头,听到敲门声,寻问是谁。三爷吩咐了,若是高姝画,不必开门。 沈欢听得许安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喜意,忙道:“许安,是我。” 姑娘?许安心头一喜,忙将门打开:“姑娘,您可算来看三爷了。快进来。” 义父在里面?想着,沈欢提裙小跑了进去。 尚未来到卧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她的心渐渐下沉。 她掀起卧室的帘子,靠在贵妃榻上,早已消瘦不堪的项竹映入眼帘。 他斜靠在软垫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正看得入神,并未觉察到她的到来。 沈欢的心骤然一疼,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好半晌,沈欢方才忍下泪意,努力撑起一个笑脸,颤声唤道:“义父……” 项竹闻言一惊,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忙抬头寻着声音看去,迎上了她投来的目光:“欢儿?” 见到她,项竹心里万分高兴,忙要下来,可是他刚放下腿,肋骨里头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不由伸手捂住,眉心蹙在一起。 沈欢眸色一慌,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住:“义父,你怎么了?疼吗?” 虽然疼的厉害,可是他面上的笑意不减,看着沈欢摇摇头,示意她无事。 沈欢见此,扶着他的小臂,在他膝边蹲下。看着他深陷下去的脸颊,她的心阵阵生疼,酸涩涌上心头。 但她不想让项竹看到她哭,侧头枕在了他的腿面上,没让他看到自己汹涌而下的泪水。 项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由伸手抚摸她的鬓发,温柔笑言:“你可算愿意来看我了。”真怕自己随时离开,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 沈欢听他这般说,心中酸意愈甚,她来过多次,每次高姝画都会在她面前诉说他们的恩爱,叫她如何呆得下去?她也看得出来,高姝画并不愿意她来见他。 沈欢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咽下,含着笑脸抬起头,看向他:“对不起义父,我来晚了。” 项竹笑着摇摇头:“只要肯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在汀兰院住着好吗?项晴岚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沈欢站起身,手搭上他的肩头,边揉边说:“义父,我给你揉肩。” 项竹笑着点点头:“好!” 半晌都没有说话,沈欢虽在给他揉肩,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过了许久,项竹忽然说道:“我名下所有商铺、财产,我都交给了萧叔父打理,一旦我……” 他顿一顿,接着说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学了不少。等你做了老板娘,得更加勤谨。你别担心,到时候,萧叔父会帮着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他。” 他这是在交代遗言吗? 沈欢闻言心头一颤,强笑着说道:“我不要做老板娘!打理那些多累啊。义父,等你好了,你自己打理,我从帮协助就好。”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你一定会好的!” 项竹低眉笑笑,小姑娘安慰的话,他如何听不出来。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有数。虽然知道她听着刺心,可是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 想着,项竹接着道:“是……会好!你听义父说,以后如果嫁人,记得不要将我留给你的所有东西,都带去婆家,留一部分在萧叔父那边,万事都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惜,义父怕是不能看你出嫁了……” 沈欢闻言,心头一阵刺痛,急道:“我不嫁人!” 小姑娘忽然急言,项竹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她。 这些年,总是如此,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会惹得她闹脾气。 沈欢亦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久没见他,不能一见面就这样。想着,沈欢干涩的笑笑:“我……义父,对不起……” 项竹低眉笑笑,拍一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沈欢垂首,提裙挨着他坐下,抬眼看向他。 项竹报以温和的一笑:“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大了,有你自己的想法,是义父多言了。” 听他这般说,沈欢心里的内疚愈发强,可是能如何?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何会着急,在他看来,恐怕就是觉得她长大了,闹着小性子。 沈欢摸着自己裙上的绣花,呓语般的说道:“义父,欢儿真的不想嫁人。其实,欢儿只想一直陪着你。你要是没有成亲,该多好,你也能一直陪着欢儿……” 项竹闻言失笑:“即便你成了亲,还是可以经常回来陪我,能有什么影响?” 沈欢笑笑,下意识的回道:“这不一样的……我曾想着,咱们谁都不成亲,就陪着彼此,这样过一辈子多好。”他不会明白,他的义女,对的心意。 项竹闻言,脑中闪过一片电光火石,诧异的看向沈欢。 即便沈欢说得万分含蓄,但是,他听得明白。 这一刻,过去所有他想不明白之处,一下子都明白了过来。 为何他成亲后,欢儿便常与他闹别扭,而且,细细想来,所有争吵的点,无非就是关乎到两人的终身之事。 想清这个关节,项竹忽然扶膝笑了,笑容是那么的无力。 枉他做生意多年,阅人无数,居然没能看明白小姑娘的心思!被义父女这层身份障了眼。 忽就觉得,这两年彼此之间所有的矛盾,都是一场笑话,一场误会。 如果打一成亲,便告诉欢儿他娶亲的真相,他也不必做两年的孤魂野鬼,而她也不必难过那么久。 欢儿虽是他的义女,本不该有这种感情,可是她是他唯一的陪伴,他愿意包容她的感情,一直陪着她。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此,也不知为何,项竹的心骤然一疼,牵动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5 肺腑,一阵剧痛传来,不由蹙眉,伸手捂住肋骨。 “义父!”沈欢忙去扶他:“我去给你拿药。” 她慌乱的在柜上四下乱找,而与此同时,高姝画走了进来。 高姝画从宴会回来,见西厢的门开着,便觉得不大对劲,果然一进来,就看见沈欢在屋里。 她忙含了紧张的神色,上前一把紧紧握住项竹的手:“谦修,你可还好?又疼了吗?我不该去宴会的,应该一直守着你。” 沈欢闻言回头,他们紧握的手刺痛了她的心,立马别过身子去。 项竹见此,用力一拽,从高姝画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沈欢已经转过身子,没能看到这一幕。 沈欢的心噗噗直跳,她强笑着说道:“那……那义父,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慌不择路的逃出了。 项竹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气急,起身便想去追,奈何五内又是一阵剧痛,扯得他瘫坐回榻上。 高姝画见他这般,唇角隐有痛快的笑意,口上依旧安抚道:“你可还好?” 项竹忍着痛,低低吐出一个字:“滚!” 反正沈欢也看到了,她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高姝画略施一礼,盈盈离开,看来,不能再拖了。 高姝画离开后,项竹取过方才一直再看的手札,复又重头看了一遍。 这本是一本账本,当年,有一日他正在记账,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可爱,他便顺手在这本账目上,记下了当时的情形,后来,这本账本,就成了记录欢儿日常琐事的手札。 他拿起笔,在这本手账上,写了最后一段话。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喊来许安,将账本递给他:“将这个和其他的账本放在一起,等我走了,将所有账目,都送去给姑娘。” 许安闻言,接过账本,抬手用袖子抹了下眼睛,低声应下:“是!”说罢,走了出去。 许安离开后,项竹推开了贵妃塌后的窗户。 中秋的圆月,挂在窗外竹林上头,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项竹唇边漫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也不知,将那本手札给她,这样做对不对? 可是,他理智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随自己心意一回。 两日后的傍晚,汀兰院里传来了三爷过世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沈欢正在屋里给他做衣服,尖细的针刺进了她的掌心。 她痴痴的望着修竹院的方向,傻了许久。 成璧含着泪提醒道:“姑娘,得过去了。” 沈欢低眉笑笑,平静道:“给他的衣服,还差几针,我做完再走。” 说罢,她继续穿针引线。 义父,你还记不记得欢儿给你第一次做衣服是什么时候?那时,我技巧很差,可你还是穿了,那段时间陪你去云水楼,旁人看见你穿的衣服,都在偷偷笑你,你知不知道? 从那以后,欢儿就想,一定得好好学学,再也不让你穿绣工那么差的衣服。可是欢儿练熟了,你却有旁人给你做了。前天见了你,欢儿还是想给你做一件,赶了几天几夜,明明还差几针就好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沈欢收了针,拽断了线。 这一刻,心里忽有什么东西,跟着拽断的线,一起崩裂。 沈欢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沈欢隐隐看见成璧焦急来扶她的身影。 有人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唤她“欢儿”,可那不是成璧的声音,是他的…… 在项竹过世的这半年里,沈欢日日生不如死,夜夜不成眠,头发大把的落,人也极快的消瘦了下去。 许安送来的账本,她一眼未看。 而这段日子里,除了她,最焦心的,非高姝画莫属。 萧朗玉那个残废和项竹一起做生意多年,现如今能耐极大,一直把控着项竹的资产,她根本无法拿到半分。 最后,她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派人从沈欢那里偷来了所有账目,她计划着,先了解清楚,再做旁的打算。 就在她苦翻账目的那夜,无疑看到了项竹写下的那本手札,她捧着手札,笑出了声。 她森寒的笑意在夜里回荡。 原来,这么多年,他不看自己一眼,是因为心里念着旁人。想想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做的努力,当真觉得可笑。 她将手札放下,眸中的恨意清晰可见,既然你那么爱她,那就送她去见你! 几日后,萧朗玉来到项府,看着沈欢躺在榻上的尸身,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衣襟上,尚沾着泛黑的血液,而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账本。 萧朗玉费劲力气,从她手中拽出账本,看完后,他明白了一切。 沈欢是中毒身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是,他们二人相继离世,让他心头蒙上一层疑云。他本以为,谦修是病故,可是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站在沈欢的尸身旁,萧朗玉叫来了身边最得力的人,低声道:“查!详细的查!宁可错杀都不能放过!” 许安撑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在一旁问道:“萧公子,姑娘是未嫁离世,可是要找荒野葬了?” 萧朗玉看看手里的账目,低眉笑笑:“去谦修的坟……” 他顿一顿,接着说道:“开馆合葬!” 一月后,萧朗玉派出去的人,查清了始末。 萧朗玉细细听完了回禀,眸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高姝画,项帛,项名!将此三人,逐一扣下,喂了软筋的药丢去狼多的山里!” 说罢,他看向自己手下,叮嘱道:“手脚干净些,别留下什么证据!” 那人领命下去!萧朗玉坐在桌边,用独剩的手臂,盖住了双眼,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项府的人觊觎他的财产,高姝画亦不例外。 围在他们身边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时时刻刻再为自己做打算! 旁人的算计和世俗的观念,化成两道坚固的枷锁,扣在他们身上! 如果,他们两个……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能勇敢些,都不会是今日这种结局! 世间的遗憾那么多,若能重来,该有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6 多好? 100、番外21 ... 项竹躺在榻上, 睡梦中眉心紧蹙,额上不断的有汗水滴下, 似是于梦境之中也过得不甚安宁。 他蓦然睁眼, 望着房梁, 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是哪里? 他记得, 他死后,没有见到所谓的地府, 更没有见到所谓的神鬼阴差,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存在, 一直陪在沈欢身边。 他修竹院闭眼的刹那, 他不知怎地,就到了汀兰院,眼睁睁的看着欢儿晕厥在地,可是无论他如何唤她, 她都听不到,而他……也无法触碰到她。 这半年里, 他看着欢儿日日折磨自己, 却无法告诉她自己就在身边,亲眼目睹高姝画指使芬儿给她下毒,他却没有办法挽救…… 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下有毒的饭菜,眼睁睁的看着项名欺负她,他心痛到撕裂,却根本没法儿救她! 欢儿中毒倒地的那一刹那,他忽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后,这是哪里? 项竹眼眶泛红,扶着榻,慢慢的坐起来。 手下摸到实物的触感,让他熟悉又陌生,他死后,任何东西都碰不到,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屋子,不是别处,这一桌一椅放的位置,分明就是他尚未成婚时的房间。他成亲后三年未曾踏足的这里,眼前屋里的陈设,让他觉得万分熟悉,可是,又有与记忆中有些不同。 摆在窗下矮柜上的那个琉璃瓶,不是在欢儿小时候,就被她打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还有那东侧的窗子上,分明就挂着欢儿亲手做的风铃,当时任由他怎么不肯,她都硬是要在窗上挂着那小玩意儿,可现在怎么不见了? 这些东西尚是小事,项竹想大约是欢儿伤心,于是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他想下床找找,或许是被小姑娘藏在了哪里。 可他双脚刚一触及地面,却惊讶的发现,他可以踩到地面,而不是之前飘在空中,如同浮萍的漂泊感,包括手心里的温度,温温的。 项竹忍不住的伸手抚上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阵强劲的跳动,难道说他还活着! 难道,之前他死了,欢儿也死了,这些都只是一场梦? 念及此,项竹连忙掀开下榻,顾不得穿外衣,穿着中衣中裤便跑了出去,直奔西厢房。 许安在院里看见三爷只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神色还那般慌张,委实吓了一跳。 三爷可是从来没有这般衣衫不整过?担忧之下,他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西厢门口,项竹一把推开西厢房的门。 门上落下灰尘,屋里摆着全是不用的杂物。项竹的心一下子便凉了,欢儿呢? 心跌入千尺冰潭,为什么西厢房会是她住进来之前的样子?她人去了哪里? 莫不是……在汀兰院? 对,汀兰院! 想着,项竹转身便往院门外跑去,许安在身后急得大喊:“三爷,你不能这么出去啊。” 许安忙跑进屋,随手扯了一件外衣,紧着跟了上去,出了院门,隐隐看见三爷去了汀兰院的方向,连忙朝着那边跑去。 等他到的时候,项竹握着汀兰院大门上已经生锈的锁子,颓然跪倒在地,身子不住的颤抖。 他忙上去将衣服披在项竹肩头,着急的问道:“三爷,您怎么了?” 项竹闻言,茫然的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许安心底一惊,三爷这满脸泪水是怎么回事?他可从未见过素来要强的三爷落过泪。 项竹开口向他颤声问道:“欢儿呢?” 许安闻言不解:“欢儿是谁?” 许安这句话出口,彻底将项竹心中的那点执念打破。 他不认识?他居然不认识?项竹眸中的神色愈发空洞,颓然的一笑,难道,之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何这般真实? 许安看着项竹这般,万分担心,三爷这个样子,今日还能启程吗?要不要先让等在门外马匹送回马厩去? 想着,许安问道:“三爷,您今日怎么了?您不是,要启程去怀安沈家,看望恩人吗?那……今日还走不走?” 项竹闻言,忙抬头看向许安,眸中闪着着耀的光芒,他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住许安的胳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复又问道:“你说我要去哪儿?” 三爷这是撞邪了嘛?许安愣了半晌,结结巴巴的回道:“怀安沈家啊。” 项竹忙回头看看尘封的汀兰院,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复又回到许安身上,方才没留意,现在看起来,许安似乎年轻了不少。 他紧着又问许安:“我今年多大年纪?” 许安:“……”三爷怕是真撞邪了! 许安狐疑的看着项竹,回道:“您今年二十啊。三爷,您没事儿吧?” 二十? 项竹松开许安的手,脑子里一团乱,怎么一觉醒来,他又变回二十岁了? 他看着地面反应了片刻,面上的神色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可是内心深处,却翻着惊涛骇浪。 不管什么缘故,现在看来,他一觉醒来,确实回到了九年前! 欢儿尚在烟阳,他尚未收她做义女,而他也没有成亲,没有中毒,欢儿亦好生生的活着。 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着,他对许安说道:“不去怀安,去烟阳!你随我回修竹院。有事情交代你。” 说罢,拉一拉肩上的衣服,大步往修竹院走去。 前世,他先去的怀安沈宅,可是到了才知沈家已经败落,恩人已经亡故,几经打听,才知道欢儿在她烟阳姨母那儿,等他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杨显卖去了刘家。 他身为庶子,在嫡子袭爵前,不能出府,但是前世,他们相继死在项府,死在高姝画、项帛等人的手里。 这一次,他怎么还会让欢儿跟着他来着乌烟瘴气之地? 想着,项竹对许安吩咐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在金陵给我找一处宅子,地处繁华一些的,买下来,然后着手改建修正。钱从云水楼账上挪,越快越好。” 许安点头应下。 说起云水楼,项竹忽地想起一桩事来,前世云水楼被何氏项名等人设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7 计夺取,还给他扣了个觊觎嫡子财产的恶名,这一次,他怎会如他们所愿? 想着,项竹接着吩咐:“将我书架上上锁的那个匣子,送到云水楼。还有,告诉掌柜,除了你和我本人,其余任何人,哪怕是有我私章,也绝不能挪钱!” 许安看看项竹,点头应下。 刚吩咐完,项竹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假如他不让他们偷取到地契,是可以避免一祸,但是,以前世他们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肯定还会有后续的坑等着他。 项竹拧眉想了想,不如做一张假地契,等事情败露之时,正好趁此时机,与项肃德断绝父子关系,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府。 说话间,已经回到修竹院,项竹先去了书房,伪造了一张假地契,放在书架的一摞书下头,而真的,自是送去云水楼保管。 昨晚这件事,他紧着回房换了衣服,行李许安早已收拾好放在了马匹上,项竹穿戴妥当,便出了门。 门外,萧朗玉骑着马已经等了一会儿,前几日谦修说要去怀安,他忙不迭的说要同去,留在金陵无趣,借这个机会跟他出去转转。 一见项竹出来,萧朗玉冲他一挑眉,笑道:“听说怀安的糯米酒酿很出名,这次去可得好好尝尝。” 项竹跨上马,他上下打量一番手臂健全的萧朗玉,唇角漫上一丝笑意,这一次,他一定会帮他度过那一劫。 项竹收回目光,朗声道:“不去怀安,去烟阳!” 说着,松开缰绳,夹一下马肚子,向城外走去。萧朗玉一听不去怀安,心里难免失望,他可是做了不少功课的,怎么这就不去了? 忙架上跟上他,不解的寻问:“你不是要去报恩吗?怎么又不去了?” 项竹哦了一声,回道:“今早刚得的消息,沈家出了事,恩人已经亡故,他们的独女,被人卖去烟阳做了人家的童养媳,我得去找她。” 萧朗玉闻言,神色间满是厌恶:“谁这么狠?欺负人家小姑娘无父无母是不是?” 项竹冷笑一下,岔开话题道:“快些吧,省的小姑娘受罪!” 待出了金陵城门,他们手中长鞭一扬,快马绝尘而去。 到了烟阳,项竹按照前世的记忆,找到了刘员外家。 他和萧朗玉下了马,上前叩响了刘家的大门。 笨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衣着尚可的妇人打开了门。 她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你们是?” 此人是刘夫人,项竹认得。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刘夫人脸上,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立在刘夫人面前:“前几日你们买了个童养媳,我要带她走!” 刘夫人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银票,眼里精光直冒,这可是五十两啊,她五两买来的丫头,居然值这个数! 她本想着,让这个丫头给自家傻儿子做童养媳,奈何前天买回来,就一直哭闹,根本不是个乖顺的,狠狠打了一顿关了柴房。 反正她也不喜欢,还能换这么多钱,她哪儿能不乐意? 想着,刘夫人脸上挂上谄媚的笑意,连连应下,接过项竹手里的银票,忙二人请进了院里:“两位爷随我来。” 项竹和萧朗玉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刘夫人知道这丫头是个孤女,唯一的依靠就是姨母,还被她姨夫嫌弃是拖累给卖了。 眼前这两位衣着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人,肯定不是这丫头的亲戚。她私心估摸着,怕是哪个青楼的老板,见着这丫头长得水灵,想买回去,从小娇养成花魁什么的。 来到正厅,刘夫人说道:“二位爷进去喝杯茶,我这就去带人!” 项竹冷声道:“不必,我亲自去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哒包子肉肉、余曰、香瓜、〃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抱住蹭,嘿嘿~ 101、番外22 ... 项竹和萧朗玉, 一路跟着刘夫人到了后院。 柴房在终年不见阳光的角落里,项竹尚未走近, 便能闻到一股子潮冷的霉味儿, 糊窗的明纸皆已破损, 到了夜里, 难免漏风。 破败的门扇摇摇欲坠,项竹走上前, 取下了挂在门上那坏掉的锁子,扔去了一旁。 门扇响着‘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开启, 映入眼帘的, 是几把坏了腿儿、且落满厚厚灰尘的椅子。 前世,他来晚了,小姑娘已经不在柴房,而是被刘夫人打发去了浣洗衣物。 他记得, 九年前带小姑娘回去时,她身上有好多处青紫的伤痕, 甚至还有些由于疏于处理, 而化了脓的伤口。 他那时并不知晓小姑娘伤口化脓的缘故。 可当他今日来到刘家,见到这么一间潮冷脏乱的柴房,方才明白她当时在这里受的罪有多大! 项竹的心骤然一疼,叹一口气,走进了柴房。 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他环视了一圈,并未见到沈欢, 心下不由疑惑,不是说她在这里吗? 他又往里走了几步,终于在墙角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后,见到了蜷缩在那里,满眼惊恐看着他的小姑娘。 见到她的刹那,项竹眼里,溢满失而复得的喜悦,眼眶微微泛红。 他忍下泪意,忙朝小姑娘走去,可是未走两步,却见小姑娘吓的直往后缩,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她这般的神色动作,让项竹的心紧紧揪起,他怕吓着沈欢,停下了向她走去的脚步。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含着笑温言哄道:“欢儿,别怕,我是你父亲的故交,知道你在这里,特地来带你走!” 小姑娘温言,惧怕的神色里蒙上一层疑惑,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项竹。 项竹试探着走上前一步,接着说道:“不怕,你跟叔父走,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见小姑娘对他的靠近没有躲藏,项竹便试着朝她走了过去。 他这才看清,沈欢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中裤,且脏脏的,还有破损。 她头上梳着的双丫髻凌乱不堪,脸上残留着不少黑灰色的泪痕,两只小脚也光着,许是一次踩在冰凉的地上,脚上泛着异样的红色。 项竹满心里都是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8 心疼,他忍住心头的怒火,尽量维持着笑容,在她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想将她头上的一根杂草取下。怎知他刚抬手,小姑娘便本能的一躲,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大眼睛满是惊惧! 项竹的手凝固在半空中,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她莫不是以为他要打她? 他心中的怒火愈甚,不由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刘夫人一眼。 他收回目光,换上笑脸,接着对沈欢道:“别怕,叔父只是帮你取掉杂草。” 说着,小心的探出手,取下了她双丫髻上的杂草。 沈欢见此,紧绷了许久的身子,终于慢慢松懈了下来,看着项竹,眼里的恐惧也祛了不少。 见她放松警惕,项竹趁此时机,接着温言哄她:“跟项叔父走,好不好?我保证,跟我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小孩子最是好哄,他们总是轻易的相信别人说的话。沈欢看着眼前高大温柔的男人,点了一下头,只要带她离开这里,肯定就是好人,谁能比刘夫人坏呢? 见她点头,项竹露出一个松快的笑意,忙解开腰封将外衫脱下,裹在沈欢身上,将她一把拎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小姑娘光着的脚背,挨在他的腿面上,隔着单薄的裤子,只觉一阵凉意传来。 他的心骤然一疼,伸手盖住了小姑娘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这一刻,他恍然觉得,怀里抱着的,是整个天地人间。 前世眼睁睁看着她中毒身亡的情形再度漫上心间,他双唇紧抿,泪水不受控制的从他眼里滑落,全然落在裹在沈欢身上自己的衣衫上。 他侧头轻吻一下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眸中的神色渐渐凌厉。 他抱着沈欢,转身走出了柴房,来到了阳光下。 萧朗玉看看项竹怀里的沈欢,插着腰无奈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刘夫人,冲她一挑下巴,态度颇有些横:“你心挺黑啊?”能把小姑娘折磨成这样。 项竹亦是冷笑,他目光扫过刘夫人,面上瞧不出半分不快,只对萧朗玉道:“咱们走吧。” 说着,抱起沈欢头也不回的离去。 萧朗玉愣了愣,他都准备好揭刘家房顶了,他就这么走了? 出了刘家大门,萧朗玉追上项竹,紧着问道:“不收拾啊?就这么走啊?” 项竹看看怀中的小姑娘,对萧朗玉说道:“别当着小姑娘的面儿。先找间客栈吧。” 项竹看着眼前的路,眸色愈发森寒。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半点惊惧,而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前世那些始终威胁他们的人,还有高姝画、项名等人欠下她的! 就由他,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至于小姑娘,开开心心的好好长大就好,无忧无虑,什么也不必操心。 前世,他若是狠心一点,在云水楼被夺后就出手反击,后来他们怎会再有机会得寸进尺? 如果他狠心一点,不被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束缚,就不会因高姝画的圈套而娶她! 他不会被慢毒毒害,失去庇护的欢儿也不会遭受那些可怕的事! 经历了那么失败的一生,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不是原谅他们,他们就会感激!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你的底线! 他早就该认清,他和项府中人,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关系,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他和欢儿! 前世他给他们的宽恕太多太多,这一世,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 找好客栈,项竹摆脱店小二去找大夫,且特别嘱咐,要找女医,他估计,小姑娘身上受的伤不少。 他和萧朗玉先抱着沈欢进了房间,把她放在榻上,然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你先喝口水,等下看过大夫,让店家给你送好吃的来。” 沈欢连连点头,接过杯子猛喝了几口,她被关了两日,刘夫人只给了一顿饭吃,还是馊的,她早就很饿很饿了。 见她喝完,项竹接着问她:“还喝吗?” 沈欢觑着项竹神色,犹豫半晌,方才小心的点了下头。 小姑娘一直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里愈发的难受。项竹忙又倒了一杯茶给她。 待她喝完,项竹拿过空杯子,对她温言道:“别怕,以后想要什么,就跟项叔父说。” 他温柔的声音,让沈欢渐渐放松了警惕,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点了一下头。 项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顶。 萧朗玉在一旁椅子上坐着,看着项竹这般温柔爱怜的模样,委实觉得陌生,不由开口好奇道:“谦修,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项竹低眉笑笑,目光依旧不离沈欢,他随口遮掩道:“许是恩人之女,跟我格外投缘。” 萧朗玉看着这样的项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这一路上过来,他行事作风,远比之前成熟稳妥,跟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的。 他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暂且将这事儿放了放,接着问道:“这个小姑娘,父母不在,姨母那边似乎也是护不住她。人你是救出来了,可往后要怎么办?” 项竹看向萧朗玉:“我要带她回金陵。” 萧朗玉闻言,眼珠子都瞪大了,讶然道:“你是打算……收养她?” 项竹嗯了一声。萧朗玉颇有意味的点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这可不是小事儿,这可是收养个孩子,他顷刻间居然就决定了! 说话间,店小二叩响了房门:“公子,女医给您请来了。” 项竹走上前将门拉开,迎了女医进来,将她领到沈欢身边:“那是我的……侄女,刚从旁的地方接回来,劳烦您给看看,身上有什么伤。” 说罢,项竹转头看向沈欢:“欢儿,你听叔父说。这个嬷嬷,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别怕,叔父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儿,你就喊我。” 沈欢轻轻的点了下头。 项竹对她报以温柔的一笑,暂且和萧朗玉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项竹喊来了店小二,递给他一锭银子。 店小二忙不迭的接下,一般来说,小费不会有给这么多的,这位公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89 子,多半还有旁的吩咐。 念及此,店小二忙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项竹笑笑,对他道:“烟阳这个地方,我不大熟悉,所以这段时间,得劳烦你帮我跑跑腿,找找人什么的。” “好说好说。您吩咐便是。” 项竹指一指他手中的银锭子,接着道:“这只是定金,办得好,加倍!需要你办的,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找些混混喽啰,挑个晚上,去砸了刘员外家,人也顺道打一顿。第二件,浣花河畔,有个叫姓杨的人家,男主人叫杨显,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此人消失在烟阳。” 前世欢儿姨母,就是被这杨显害死的。 欢儿姨母死于通.奸浸猪笼,他后来详查了一番,才知,欢儿姨母只是接受了一个叫徐介宣的人的接济,并无出格的举动。 当时,杨显在外勾搭了一个寡妇,知道她受人接济后,便顺道栽赃了通.奸。他当时没敢将实情告诉沈欢,毕竟这里面,人心实在是太险恶,怕她听了刺心。 这一世,就让他给欢儿报仇的同时,救救她的姨母。 店小二闻言,身子颤了颤,忽就觉得手里的银子有些烫手,他尴尬的问道:“一旦官府追究下来……” 项竹笑笑:“一旦追究下来,我自会处理。” 如此这般,店小二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大把的银子谁不想赚,前后一共三十两啊,他半辈子都不见得能挣到这么多。 小二捧着银子,高高兴兴的行礼离去。 方才萧朗玉在一旁一直听着,听完后,他看着眼前的项竹,活像个玉面罗刹!满眼都是不解,他什么时候变这么狠了? 项竹自然知道萧朗玉的心思,转头看了他一眼,望着客栈楼下来来往往,三六九等,各种各样的人,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解释。” 萧朗玉闻言,看看他,‘嗯’了一声:“虽然听着惊心。但是我相信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项竹闻言笑了,不由看向他,前世,多亏了他,帮了他们俩人那么久,尤其是他死后,面对痴缠阴险的项家人和高姝画,为了能帮欢儿守住赖以生存的财产,萧朗玉付出了很多。 在门外等了很久,女医将门拉开,项竹闻声回头,紧着询问:“我侄女如何?受的伤多吗?” 女医瞪了项竹一眼,语气里隐含不快:“怎么看护孩子的?被人打成那样?” 说着,她示意项竹跟她进来。 进屋后,项竹快步走到沈欢塌边,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圈,忙问:“疼吗?” 沈欢摸了下眼泪,轻轻的点了下头。 正欲安慰她,却听女医在一旁不耐烦道:“现在关心,之前干什么去了?来来来,看这些。” 项竹闻言看过去,女医指着桌子上的两个瓷瓶儿说道:“白色这个,是涂淤青的。青色这个,是上在见了血的伤口上的。两种药,都是早晚各一次。” 然后又指着桌上的一张方子:“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抓了药,内服,一日两次。” 项竹按照女医的吩咐,一一记下。 萧朗玉拿起方子,对项竹道:“我去送送大夫,顺便抓药,你陪着小姑娘。” 项竹忙道:“再劳烦你买几套小姑娘穿得衣服回来。然后你下去的时候,跟楼下掌柜说一声,让他们备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上来。” 萧朗玉应下,带着方子送了女医出去。 屋内回府平静,项竹看着躺在榻上的小姑娘,向她问道:“刚才嬷嬷都给你哪里上过药?告诉叔父,以后叔父来帮你。” 沈欢看看他,犹豫半晌,然后伸出手,将自己身上尚疼的地方,一一指给他。 项竹看完,心里犯了难,胳膊上还好,可是腿和肋骨处那些,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你们包子肉肉、〃八月柒秋叶初凉、最爱_微笑投的营养液!谢谢浇灌,么么啾!(づ ̄3 ̄)づ╭?~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钟爱小甜饼投的地雷,爱你爱你,扑倒猛亲!啵叽啵叽啵叽!(*^▽^*) 102、番外23 ... 她如今还小, 其实他亲自给她换药也没什么,只是, 面对她, 他难免会想起她长大后的样子, 便委实觉得难为情, 没办法做到。 他想了片刻,实在不行, 明早还是将那女医请来,这段时间, 就劳烦她早晚跑一趟, 过来给她照料伤口。 项竹在想这些的时候,沈欢一直抱着膝盖坐在榻上,两个圆丢丢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眼里满是好奇。 房门敲响,客栈的人送来了饭菜, 一一摆在桌上。 小姑娘没有鞋, 项竹只好将人抱起来,走到桌边,放在椅子上,将饭菜都推到她的面前,取过筷子递给她:“快吃吧。” 沈欢看看项竹的眼睛,伸手接过筷子,看着一桌子的饭菜, 直往下咽吐沫,却有些不敢吃。 项竹见此,难免心疼,他拿起筷子夹了菜给她:“别害怕。以后,跟项叔父在一起,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一切,叔父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好不好?” 沈欢听他这般说,神色笑容又是那么温柔,总算是放开了些,捧起小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项竹心中酸涩,边夹菜给她,边叮嘱她慢些吃。 吃过饭,项竹将她抱回榻上。笑着问她:“困吗?” 沈欢摇摇头,她这两日确实没睡好,但是刚吃完饭,撑得慌,也睡不着。 项竹坐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小脸儿,笑着问道:“那……叔父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沈欢仰头看着他,点点头。 他冲她笑笑,讲起了《搜神记》里的故事。前世,小姑娘很喜欢《搜神记》里那些神神怪怪的传说,有好多个故事,都让他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所以,他记得很清。 故事讲到一半,沈欢就困的熬不住,奈何项叔父讲的故事太好听,她一直撑着往下听,可最后还是没能撑下去,小身子一歪,靠倒在项竹怀里。 项竹适时的伸手,将小姑娘接住,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怀里的小姑娘,温软可爱,睡颜安静。他没舍得将她放回榻上,拉过自己那件外衫,裹在她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90 的身上,一直抱着她,看着她的小脸儿。 过了许久,萧朗玉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堆东西,推门进来后,项竹给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萧朗玉见此,了然的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轻放在桌上。 项竹这才将小姑娘平放在榻上,取下自己的衣服,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边穿衣服,边往桌边走去。 他打开桌上的包袱,里面是萧朗玉新买回来衣裙和绣鞋。他将鞋拿在手里看看,低声问他:“尺寸会不会不合适?” 萧朗玉摇摇头:“不清楚。等她醒来,先让她换上,如果不合适,再领出去买。” 项竹点点头,将鞋放回去,抱着包袱放到了她塌边的矮柜上。 俩人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姑娘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临近傍晚,方才醒来。 项竹见她醒了,让店家烧了热水送进屋里,他将棉巾泡进水中,指一指矮柜上的衣物,对沈欢道:“你现在不能沐浴,用这湿棉巾擦一擦,然后自己挑一件喜欢的裙子换上。鞋子要是不合脚,等下带你出去再买,好不好?” 沈欢闻言,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但见桌边矮柜上,放着好几件漂亮的裙子,小脸儿上露出一丝笑容,她收回目光,看着项竹点点头。 小姑娘露出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项竹见此,心里万分欣慰,他报以温柔的一笑:“那叔父在门外守着,你有事就喊我。” 沈欢重重的点头,项竹和萧朗玉拉上门走了出去。 项竹让萧朗玉先回房休息,自己则一直守在门外。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拉开。 项竹忙回头向下看去,只见小姑娘已经换上了一声鹅黄色的小裙子,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门口。 项竹细看之下,不免失笑,腰封系歪了。 他捏起沈欢尚有些潮湿的小手,将她领回了屋里,关上门,蹲在她的面前,重新给她系腰封:“欢儿,看好啊,腰封要这么系。” 说着,解下她的腰封,重新演示给她看,系好后,伸手刮一下她的脸颊:“会了吗?” 沈欢点点头。项竹笑着起身,领着她走到铜镜前,将她拎起来放在椅子上,取过棉巾,给她擦头发,擦干之后,取过梳子,仔细帮她梳。 前世成亲前,他的头发都是她帮他束的,这一回,就让他来帮她吧。 梳好头发,项竹按照她之前双丫髻的模样,研究了好久,总算是给她梳了个能看得过去的发髻。 梳完后,项竹将梳子放下,长舒了一口气,只觉满身都是汗,比骑马跑一日还累。 沈欢照着镜子,伸手摸摸自己头顶上的双丫髻,微微撇嘴,真丑!还是姨母梳的好看。 心里虽这般想,但她自是不敢说给项竹听得。 沈欢正满心里嫌弃着发型,却见项竹蹲在她的面前,捏起她的脚腕,用修长的指尖按了按她绣鞋脚尖处,然后问她:“合脚吗?” 沈欢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项竹惊喜的抬头看她,这算是见面后,小姑娘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吧,虽然就只有一个嗯字,但他还是很高兴。 项竹站起身,将她抱下椅子,牵起她的小手,问道:“咱们叫上萧叔父,去街上转转好不好?” 沈欢仰头看着他,点点头,大眼睛里可见清晰的期待之色。 小孩子真好,一喜一怒,皆不知掩饰。 三人一起上街,傍晚时分,大家刚吃过饭,街上满是出来散步纳凉的人。 项竹领着沈欢走在前面,萧朗玉则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停下,他买了一个七仙女的面具,戴在脸上,快走几步追上二人,拍了一下沈欢的肩膀。 沈欢不解的回过头去,一个仙女的面具映入眼帘,只见萧朗玉弯下身子,捏着嗓子在面具后问道:“小妹妹,你喜不喜欢姐姐啊?” 沈欢笑了,脸上满是喜色,仰头看着他,连连点头。 萧朗玉摘下面具,递给沈欢:“给你买的,拿去玩儿吧。” 沈欢接过,开心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项竹在一旁看着小姑娘兴奋的神色,心里高兴的同时,隐隐有些嫉妒,没想到,先把她逗开心的居然是萧朗玉。 他印象里,欢儿还是从前长大后的样子,一时间忘记了,她现在真的只是一个孩子,所以没想到买这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不过萧朗玉的做法倒是提醒了他,他大概知道该怎么逗小姑娘笑了。 想着,抬起头,在街上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捏糖人的老头那儿。 他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对沈欢道:“欢儿,项叔父带你去买糖人好不好?” 糖人?哎呀,她最爱吃甜的啦。想着连连点头。 项竹领了沈欢走到糖人摊前,让沈欢自己挑模样。沈欢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糖人,委实不知道选哪一个,每个看着都喜欢。 项竹见她犹豫不决,蹲在她身边,手托着她的后背,问道:“不知道选哪个吗?” 沈欢眼睛不离糖人,轻轻嗯了一声。 项竹笑笑,转头对捏糖人的老头道:“你这些模样的糖人,每个都要一个。” 啥?沈欢惊异的看向项竹。 卖糖人老头亦是傻了下,萧朗玉拍了项竹肩头一下,嘲笑道:“你真行!不怕小姑娘吃坏牙吗?” 项竹没理会萧朗玉,依旧看着沈欢,见她神色满是惊讶,没瞧见方才拿到面具时的开心,项竹不解:“不喜欢吗?” 沈欢眨眨眼睛,这个叔父对她真好。 她这才笑了出来,摸索着伸出三根手指头,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项叔父,我要三个就好。可以吗?” 见小姑娘终于跟他提要求了,项竹亦是高兴,他忙道:“要多少都行。以后就这样,想要什么就告诉叔父。” 萧朗玉闻言,在一旁咂咂嘴,无奈的摇摇头,不怕把小姑娘宠坏了啊。 说罢,项竹对捏糖人的老头道:“要四个吧。” 复又摸摸沈欢后脑勺:“告诉这个爷爷,你要哪四个?” 四个就好选多了,沈欢看了看,伸出小手,指了四个出来。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91 老头儿道一声‘好嘞’,便紧着捏起了糖人。片刻后,四个新鲜出炉的糖人,递到了沈欢手里。 沈欢接过,把一个递给项竹,声音软软的说道:“项叔父,这个给你的吃。” 然后又将另一个递给萧朗玉:“萧叔父,这个给你。” 项竹闻言失笑,难怪说要三个,原来是打算给他们两个。 项竹和萧朗玉伸手接过,萧朗玉伸手揉揉沈欢脑袋:“真懂事。” 沈欢被揉脑袋的同时,她已将一个糖人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舔了起来,听萧叔父夸她,顾不上说话,嘿嘿的笑了两下。 然后三个人继续往前走,沈欢一手一个糖人,胳膊上还挂着一个面具,项竹没法儿领她,只能全程搂着她的小肩头,以防走散。 一路上,但凡见到有趣的小玩意儿,项竹便问沈欢喜不喜欢,刚开始,沈欢心里就算喜欢也不敢说。 可是即便她不说,项竹依旧以买回去慢慢玩儿为由给她买了下来。 渐渐的,沈欢觉察到,眼前这个叔父,对她真的很好,所以,她开始试着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 几次之后,小姑娘便真的没了顾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直接告诉项竹。 项竹见此,心里也愈发的高兴,他不愿意欢儿在他面前,还要藏着喜怒哀乐,他希望,在他面前,她能无所顾忌的做真实的自己,包括等她长大以后,她的感情…… 他们在街上玩儿许久,项竹和萧朗玉自是竭尽全力的逗小姑娘开心,一路上,都是小姑娘咯咯的笑声。 他们带着沈欢,顺道在夜市上吃了晚饭,方才往回走,繁星早已挂满天空。 回来的路上,小姑娘就走不动了,于是项竹便抱她在怀。她靠在项叔父温暖的怀抱里,侧脸枕着他的肩头,不多时便睡着了。 自然,买的所有东西,都拿在了萧朗玉手里。 萧朗玉看着走在旁边的两个人,满心里委屈,合着他跟过来就是跑腿儿当苦力的,哎……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天使巨型大宝贝、天天、〃八月柒秋叶初凉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啾~mua! (*╯3╰) 关于番外的长度,字数我没谱儿,但是番外剧情不会赘述,很多都会快进,预计月底完吧。我小伙伴嫌弃我,说重生都被我玩儿坏了,但是但是,项竹重生下,再双重生下,想想那些有趣的碰撞,忍不住不写啊。哈哈哈哈哈哈。 103、番外24 ... 他们回到客栈, 萧朗玉跟到项竹房里,将东西放下, 揉着发酸的手臂, 自先回去休息。 项竹将小姑娘放在榻上, 帮她脱下外衣, 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将她脱下的衣裙叠好, 放在塌边的矮柜上。 他自己跟掌柜要了一床毯子,将房里贵妃榻中间的小桌搬到地上, 在上面将就着睡下。 他现在, 只想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沈欢睡得早,第二日醒的也比项竹早。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对面墙边睡在贵妃榻上的项竹, 他身上的毯子,有一半落在了地上。 沈欢掀开被子, 手撑着床沿窜下来, 穿上绣鞋,悄悄的朝项竹走过去。 她捏起从他身上滑落一半的毯子,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回了身上。 然后跪在贵妃榻边,两只手臂平放在他身边,下巴担在手背上,好奇的看着他,看了许久。 她记得那天, 这个叔父说,是她爹爹的故交,特意来带她走,那她以后,就会一直和这个叔父在一起吗? 项叔父对她那么好,要是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就好啦。 看了一会儿,见项竹睫毛微动,沈欢露出个笑脸来。 不多时,项竹便睁开了眼睛。 他一侧身,便看到了趴在身边的小姑娘,迎上她的笑脸,他唇角不由勾起一个笑意:“醒这么早?趴在这儿做什么?” 说着,坐起了身子,见小姑娘跪在塌边,不由眉头微蹙,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腿面上,边揉她膝盖边问道:“怎么跪着了?膝盖疼不疼?” 沈欢摇摇头:“不疼啊。” 项竹曲起食指刮一下她的脸颊,温言道:“那咱们梳洗,然后吃饭。” 沈欢小脸儿上扬起笑容,轻快的嗯了一声,从他怀里窜了下来,跑去穿衣服梳洗。 梳洗过后,项竹复又琢磨着给小姑娘梳头发。 沈欢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微微嘟嘴,昨日梳的实在太丑了,她得告诉项叔父怎么梳。 想着,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项叔父,先用梳子尖儿从中间挑开。” “嗯?”项竹愣了下,看看手里的梳子,然后按沈欢说的做:“这样吗?” 沈欢点点头,接着给他指位置:“这个髻扎在这个地方好看。” 项竹按她的指挥,接着给她梳:“这个位置?” 沈欢嗯了一声。 梳完一边儿,换另一边儿,刚将髻挽上去,就听小姑娘说道:“项叔父,歪了,和左边的不一样。” “是吗?”项竹忙俯下身子,从她脑后朝面前的铜镜里看去,细细比对之下,发现果然歪了。 项竹只好将髻拆了,又重新挽了一次,复又俯身去看镜子:“这回端了没?” 沈欢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嗯,端了。” 项竹松了口气,在小姑娘的指挥下,他总算是梳了个好看的。 他取过绑带,将绾好的头发给她固定住,然后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好看!” 沈欢伸手摸摸今天的双丫髻,脱口道:“项叔父,你今日梳的比昨日好看多啦,昨日太丑啦。” 项竹闻言,难免有点儿受打击,不服气的问道:“昨日的很丑吗?” 沈欢嘿嘿一笑,‘嗯’了一声儿。 项竹无奈的挑挑眉,丑就丑吧,反正她丑他不嫌弃。 想着,伸手揪了一下沈欢的鼻尖:“咱们去喊萧叔父,然后下楼吃饭。他肯定还睡懒觉呢,等一下……” 项竹唇边漫过一个难得的坏笑,他府下身子,凑到小姑娘耳边,低声道:“等下进去,桌上的壶里有凉茶,你倒一点在手里,然后全泼在萧叔父脸上。好不好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92 ?” 沈欢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满是做坏事的期待:“萧叔父会生气吗?” 项竹冲小姑娘一挑眉,保证道:“有项叔父在呢,怕什么?” 沈欢贼兮兮的一笑,蹦下椅子,伸手牵住了项竹的手。 项竹微微一愣,前世,在她长大后,面对她的主动亲近,他总是避着,今日她主动来牵自己的手,让他心间泛上久违的熟悉。 念及此,他唇边漫上一丝欣慰的笑意,握紧了手中温热的小手,一起拉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这个上午,萧朗玉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咆哮,以及一个成年男子和小姑娘得意的笑声。 在烟阳前后,逗留了四五日。 这四五日里,项竹坚持不懈的努力讨好下,小姑娘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放下了所有戒备,渐渐让项竹看到了前世她活泼开朗的样子。 女医依旧早晚各来一次,给沈欢换药,在他悉心的照顾下,她身上的淤青基本已经褪去,而破了的伤口,也已经结痂。 这一日的傍晚,店小二跑来找项竹,对他说道:“刘家已经砸了,半夜叫人扔的石头,跟雨星子一样丢进去的。刘夫人也趁她外出时拉到巷子里收拾了,估计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至于杨显,已经被赶出了烟阳,怕是没胆子再回来!” 项竹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将约定剩下的银两给了店小二,然后让他去请宋氏前来客栈。 半个时辰后,宋氏由店小二领着来到了客栈,敲开门,见到项竹,宋氏眼里,满是陌生与不解。 项竹笑笑,冲屋里喊道:“欢儿,看看谁来了。” “谁呀谁呀?”小姑娘嘴里问着,哒哒的跑了过来。 宋氏一见沈欢,震惊万分,片刻后,泪水盈满眼眶,她蹲下身子,一把将沈欢揽进怀里,放声大哭:“欢儿!姨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到宋氏,沈欢亦是激动万分,眼泪跟着也就流了下来,两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过了好半晌,宋氏方才松开沈欢,边帮她擦眼泪,边问道:“欢儿,你怎么从刘家出来的?” 沈欢抬头看看身边的项竹:“是项叔父带我出来的。” “项叔父?”宋氏这才仔细的去看项竹。 眼前的男子,清雅俊逸,无论是外貌、穿着,还是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怎么看,跟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怎么会帮欢儿? 项竹知道宋氏的疑惑,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礼貌的笑笑:“坐下说话。” 宋氏领着沈欢在桌边坐下,项竹在对面落座,倒上茶,递到宋氏面前,方才徐徐解释道:“在下姓项,单名一个竹字,金陵成安县伯第三子。我乃沈兄故交,沈兄曾于我有救命之恩,本是前来报恩的,怎知沈兄夫妻已经不在人世,打听到欢儿被卖去了刘家,便前来找她。” 宋氏闻言,眸中感激之色浓郁,起身给项竹行了个礼,含泪恳切道:“我还以为,欢儿这辈子都毁了。我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我那夫家发卖……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说着盈盈行下礼去。项竹伸手虚扶了一下,对宋氏道:“我所做的,不及沈家对我恩情的万分之一。夫人不必见外。” 宋氏不知再如何回答,怀里搂着沈欢,脸上满是感激的泪水。 这时,项竹佯装一副好奇之色,对宋氏道:“我这段时日,为了欢儿的事,也做了些调查。你那夫君,似乎跟你们镇上一个寡妇有来往,夫人可知此事?” 宋氏闻言一惊:“不知此事。当真?” 项竹点点头,接着道:“昨日,我派出去的人回来,似乎是说杨显与那寡妇私奔了,你可知此事?” 宋氏闻言,心凉下去半截,难怪几日没见他回家。 她对杨显虽没什么感情,但是好歹也是她两个孩子的爹,他居然说走就走,将他们娘三个置于何地? 项竹心里明白,这些话,听着会万分刺心,但是不说,宋氏总有一天会死于非命,与性命相比,这点子心痛,委实算不得什么。 思及此,项竹从怀中取出一张房契和两张银票,递给宋氏:“杨显不是什么好人,他既然抛下你们母子不顾,你也不必再理会他。我在烟阳买了一处宅子,还有这些银两,你都拿着,带着孩子从杨家搬出来,再觅良人。” 宋氏看着眼前的东西,委实一惊,连忙推脱:“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还这么贵重,公子您快收回吧。” 项竹闻言,笑着反问:“收回?那你和孩子怎么办?” 宋氏闻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项竹复又将房契和银票推回去:“拿着吧,于沈兄夫妇,我是报不了恩了,只能帮帮他们的亲人。” 宋氏闻言,低眉不好意思的笑笑,扶着沈欢肩头起身行礼:“公子您请放心,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欢儿,绝不辜负您这番心意。” 项竹闻言愣了,不、不是……她大概是会错了意,他给她这些钱财,不是为了让她好好照顾欢儿,是单独给她的。 哎…… 项竹示意宋氏先坐,脑子里开始细细寻思。 前世,宋氏身边有杨显,救出欢儿后,只能是他收养。 现如今可好,杨显没了,宋氏又有了他给的钱财和房舍,自然是不会再让他抚养欢儿,这可如何是好? 项竹拧眉想了半晌,总算是想到个合适的借口,对宋氏道:“是这样的。我考虑到,夫人以后怕是会再嫁,您自己两个孩子好说,但是欢儿,她的去处就不好说了。而且,欢儿是我恩人之女,我当真害怕她在遇上杨显那样的人……” 宋氏听了半晌,犹豫着问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项竹接着对宋氏晓之以理:“您是女子,独自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怕是艰难。我有几分薄产,生活条件不差,我想收养欢儿,报恩的同时,也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宋氏闻言,不由看向沈欢,她哪里舍得?但是……项公子所言有理,她一介妇人,独身出来,要如何照顾好三个孩子? 只是……项公子人可靠吗? 想着,宋氏转头看向沈欢:“这位叔父对你好不好?” 沈欢嘿嘿一笑:“可好啦,我跟项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娇宠承欢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193 叔父呆了好几天。姨母你看,我的裙子,鞋子,都是项叔父给我买的。” 说着,沈欢又跑去将项竹给她买的好多东西都拿到了宋氏面前,一一展示给宋氏看:“姨母你看,这些也都是项叔父给我买的。” 宋氏见到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儿,眼里流露出丝丝欣慰。 项竹抓准机会,接着说道:“我能给欢儿很好的生活,我会一直护着她,直到她长大成.人……” 宋氏想了许久,转而看向项竹:“不知公子要以什么身份收养欢儿?且……不知公子是否成家,家中夫人对此如何看待?” 项竹闻言,颇有些犯难。 他不想再以义父女的身份和她相处,只是……眼下看来,似乎也只有这个身份最合适。 他不易觉察的轻叹一声,对宋氏温言道:“我会收欢儿做义女。我尚未成亲。” 宋氏又问道:“那……公子未娶亲,便收养个孩子在身边,会不会影响您日后的姻缘?” 听到此处,项竹的神色有些渺远,他的目光落在沈欢身上,唇角漫上一丝凄凉的笑意,徐徐说道:“不瞒夫人,我曾经辜负过一个人,让她伤心失望了三年。我这一生,除了她,不想再和旁人在一起。所以,还请夫人放心,欢儿长大前,我不会成亲。” 前世九年,他直到生命的最后,方才认清自己心里的感情。 那日在修竹院西厢房,觉察出欢儿心意的刹那,他的心里,竟然满是喜悦,忽就觉得自己漂泊了许久的神魂有了归依之所。 以前,是被义父女的身份障了眼,他早就习惯了有她陪在身边,就是在这长久的习惯中,忽视了心间那份早已萌芽深种的情愫。 若非死过一次,若非经历了那么痛苦的生离死别,他如何能够认清,他和欢儿之间,早已是连心连骨,揭皮削肉都剥不开的依赖,她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宋氏听完这番话,心头怅然,想不到项公子,竟是这般长情的人。 想着,宋氏回头问沈欢:“欢儿,你愿不愿意以后都跟项叔父生活在一起?” 若是欢儿不愿意,就算以后的日子再苦再难,她也会将她留在身边! 分卷阅读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