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分卷阅读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叙晗yeol 文案: 我想重新活一次,所以,我选择了死亡。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谖、闻令、席湘 ┃ 配角:沈诺、乐嫣、卢沁 ┃ 其它: 第1章 @01 老一辈们向往爱情,所以渴望恋爱自由,但那时候的他们,又大多数是依靠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喜结连理的,因为礼教制度的破除并非一朝一夕。 此外,他们也潜移默化地认定了一条真理——门当户对是极其重要的。 大概是小时候接受的文学熏陶里,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门不当户不对,棒打鸳鸯也要成双对,最后结局惨烈不忍直视。 于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尽管恋爱开放,且思想自由,我们警觉得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我们在合适的年龄不得已而重新踏上了相亲的道路,尤其是结婚的年纪一到,隔三差五的相亲饭局接踵而至,有时候你对面还坐着一个自我介绍时洋洋得意眉飞色舞的精英分子,把夹一筷子鱼肉的动作演绎得犹如在指点江山;下一秒就换成了个严肃得似乎要把拿着刀和叉虽然切着牛排但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在动手术的职业化医生栩栩如生地在你眼前呈现。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就是他吃饭的时候还不愿意收起那份救死扶伤的职业精神,让你感动得不知如何对桌上的鸡下嘴。 当然,撇开感动,你其实是触景生情,想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画面,所以好半天缓不过胃里的酸劲。 我叫孟谖,今年二十二岁,在毕业后的短短半年内,就迎来了我人生中的n次相亲。 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是我的夸张措辞,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奇葩的——大学四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就是高中的时候,也没有冒出早恋的苗头,这太不正常了,正常得不像一个凡人。 可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如果你恰好是宅男宅女中的一员,那么在你不久的将来也会沿着我仿佛夸张过度了的线路走下去,甚至走得比我还要惨烈。 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相亲得趁早。大概是听多了老妈的唠叨,我也开始怀疑我会真的嫁不出去,毕竟我可怜的大学四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就算是高中时代,或者说是儿时,也没有培养出一个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备胎的青梅竹马。 总之,我的人生乏善可陈,尤其是恋爱史这方面,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至今还保留着初吻,活像一个遭人嫌弃的老处女。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想随随便便把我的初吻献给一个笑起来满脸青春并且戴着高度数正正框框眼镜的不明生物。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大学时代,几乎就是和这样一群将来会为祖国建设做出重大贡献而选择提前入戏的生物们在无数个美好的清晨无数次偶遇的,直到我想呕吐。 在此,我必须要申明的是,我并不是故意怀着对他们莫须有的仇恨,而实在是他们的行径太让我恶寒。 当然,这还不是压死我们对爱情憧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所在的班级就像是受到了诅咒,全班下来居然就七个男生,搞得像是弥足珍贵的七仙女似的。 然而,他们整体颜值的相加也不足以让我们多之又多的女生为其疯狂,我们甚至连正眼也不想施舍给他们。 他们强大的自知之明也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学期里,几乎不出现在课常上,以防闪瞎了我们的美目。 我们水火不溶地相处着,对彼此的交集都带着深仇大恨。 我觉得,就算是面对着满脸沆沆洼洼的校友们,一时控制不住而做出呕吐这类夸张的行为,先不说我表达起来会特别像未婚先孕,如果放在古代肯定会被浸猪笼的少妇,而且严重损害了融洽的校园氛围。 所以,我一般也只是停在精神层面进行弱小的抨击,但是我的好朋友席湘就不会像我这样委婉表达自身的反感了。 她认为我在背后讨论男生的种种不堪是非常没品的,甚至让她觉得我是一个懦弱到不敢与丑作斗争的人。 她叉着腰嫌弃我:“你这跟关上灯就对着电脑yy的猥琐直男们有什么区别。哦,我忘了,他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yy。因为时代的进步,他们居然还可以实践!” 她的面部表情清楚地表达了她对科技飞速发展的深度厌恶。 于是,她总是在那类生物看过来的可以说相当猥琐的目光里,白眼烦躁地翻得飞起,她丝毫不掩饰整个人的恶劣状态,如果眼神是机关枪,那些人早已命丧黄泉,并且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当然,如果她仅仅是依靠着白眼来报复,那还不至于造成对那群生物的任何伤害,毕竟他们也是乐意看着一个美女翻白眼的。这又验证了一个真理——人们对于美的事物,不管是恶的还是好的,统统没有抵抗力。 因此,席湘又研究出了一套新装备,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墨镜和口罩,要是哪天忘记了,她就捂着嘴,每走一步,她就哆嗦地呕吐一下,并且扬手指指那群欲要靠将过来的生物们,用眼神恐吓他们,大有种“你们敢靠近一下试试”。 “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在给他们抛媚眼呢,你见过媚眼如丝全是白眼的吗?” 学校的绿荫道上,席湘婀娜多姿地来,袅袅婷婷地去,我跟着她欢快的步伐慢吞吞地走,活像个丑小鸭。 我时常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当然,我也踩不上她矫健的步伐,我敢肯定,她一定是个练家子,专门训练过高跷,看看,她都把一双恨天高穿得像运动鞋了。 “我见过啊,不就是你么。” 很大程度上,我是赞同她的说法的,就算是再刻薄的字眼,我也觉得她说得特别在理,但是我又无法让涌动在我们之间的和谐居然在对付男同胞们恶心的注视下达成,所以我一般会刁钻地反驳她,并且让我的语调显得阴阳怪气。 这时,她会亲昵地拉过我的手,珍重得好像她捧了一块金子,如果那些男同胞们也和我们这群女孩子一样,体内存在着某一种只要一启动就能轰隆隆运转的雷达,此刻在他们的眼里肯定会粉红一片,那就深呼吸,闭眼享受吧,非常的罗曼蒂克。 席湘说:“孟谖,你好歹也是一枚稀少的美少女,从小到大没人追也就算了,你还把白眼当媚眼抛,怕是眼神不好使吧。” “就你眼神好使。”我嫌弃地自下而上地看她,直看得她寒毛倒栗,我才悠悠然地开口,说:“席湘,不是我说你,上天赐予了你上等的脸蛋和身材,压根就不是让你发家致富的。” “什么意思啊你。”席湘顿时被我呛得双颊泛红。 那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 群上下嘴皮一哆嗦就露出了一嘴不齐黄牙的男子们的眼神立时就变了变,大有娇羞的味道,他们一致觉得那是席湘在他们的目光下温度上升了。 而事实是,我戳到了席湘的痛处,她恼羞成怒了,但是碍于公众场合,她金刚不败塑造而成的完美形象不能崩,所以她克制地忍住了,并没有扑到我身上撕咬我。 但是她的手在某个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大力地掐了我一把,我痛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狠狠拍掉她的手,怒目而视:“你谋杀啊!要下死手!” “别嚷嚷,我在想问题呢。”席湘娇媚地看我一眼,然后扭着腰身又要走,我急忙跟上。 “想什么?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决。” 我觉得我就是一块贴心小棉袄,但凡席湘遇到摆不平的事,我都能出面帮她搞定。 譬如对付不知是谁偷偷放在席湘上选修课时常坐的那位置上的玫瑰花,又或者是由一个送外卖的小哥传递过来的一整箱吃食。总之,我都能速战速决。 当然,如果你非要问我是怎么解决的,那我只能说——要是吃的,大家一块儿享用;要是不实用的,那就丢掉吧,反正放着也是占地方。就像那玫瑰,我直觉我天生对那玩意儿过敏。 “你能凭空变出一堆追你的人吗?”席湘站定后特别认真地问我。 我:“……”能不提这茬吗?不被人追已经够可怜了,还时不时地提醒我这残酷的事实,人心呢! “不能是吧?”席湘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脸一别,漠然的侧颜对着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被人追么?” “不知道。”我委屈巴巴地吹了吹遮住了视线的长刘海,话锋一转,说道:“但我也不想我的追求者都是些没有颜值的男同胞!” 席湘:“……” 她的那双美目里好像聚集了无穷无尽的烈火。因为我成功撕开了她的伤疤,毕竟她的大多数追求者的颜值都有待整容。 私心里说,席湘这个天生尤物有时候挺让人心疼的。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至于人格是否健全,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对她的肤浅了解,她除了上天恩赐的好皮囊外,她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并且相当精通商道,她可以做到一面恶心男人这类与我们共生存的生物,也能一面做到与他们谈笑风声,并且借机从他们身上捞到油水。 是的,你没看错,她小小年纪就能从富得流油的肥头大耳们手下掠夺资源了。 同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接受到的是我妈无微不至的爱,以及如何当好一名称职的小三,既不能违背道德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能失去爱情的滋润迅速衰老。 而席湘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她妈是正室,而且还是一个不得势也不强势的正室。 她爸说一,她妈不敢说二,就算她爸把小三带到跟前来了,招呼一打,她妈立马热情得如同过年来了亲戚一样地张罗。 当然,造就席湘金刚不败之身的除了这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妈妈外,她还有一个色利熏心的爸爸。 于是,席湘高中的时候就懂得了要靠美色来赚取生活费,照着她爸带的那小三塑造自我。 我原以为像她这样成长的孩子,肯定会花枝招展,所到之处,都会引得狂蜂和浪蝶争得头破血流。 可是,她知道媚态尽收,让新环境里接近她的同性一致相信,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像一张不染墨迹的白纸,甚至使我们这类为美色所掳的肤浅者欣然接受了她的种种矫柔与造作,全然遗忘了她画着浓妆与那群老男人大肆喝酒的豪迈了。 当然,我们有时候也会对她的某些变装而产生疑惑,譬如她偶尔会穿得跟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一样朴素。 不过,后来她给了我们满意的答复——那其实是她的本来面目,但是谁信呢,我们看到的她一直都是一个冬天死也不穿羽绒服,只把自己塞进天价的、不重样的各色大衣里的白富美,并且坚持把嘴巴涂得像是刚刚喝过血。 至于夏天,她的穿着就更耐人寻味了,样式各异的长裙、旗袍,都是她衣柜里的头牌,像我们普通的小短裙之流,她几乎不拿正眼看,甚至奇怪地思考——为什么我们的衣服可以如此毫无特色。 “你们不知道男人是视角动物吗?” 她当时跟我们说话的肢体语言另类地向我们表达了——你们穿成这样也能勾引男人? 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要勾引男人,于是我们集体含蓄地保持了微笑,尽管心里mmp。 “你不是挺讨厌男人的么?那你为他们容个什么劲。” 那一刻,我缓慢转动的脑子里就只闪现出了一个“女为悦己者容”,所以我飞快地反击了她。 “这是另外一种厌恶方式。比起成天对着他们翻白眼强多了。你朝他们翻白眼,他们要是反应不过来,还以为你抛的是媚眼呢。当然,他们也极有可能会认为那是你天生的缺陷!” 我们:“……” 第2章 @02 其实,在席湘的少女时代,她和男人这类生物还不至于到苦大仇深相见眼红而且仅以营利为目的的地步,奈何她短短的十几岁就经历了爸爸出轨以及她企图和一个男生因为课外作业合作时,那个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居然觉得他们既然有幸合作一次那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确认为男女朋友关系,甚至强烈表达了为了维持此种关系,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张金卡,至于里面具体是多少资金,席湘一度表示肯定和他的那张脸一样,苍白而无力。 席湘曾经就大放撅词:“我想泡的是他爸,谁看得上他?” 不过,经此一次,她是彻底被恶心到了,致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无法跨过心理那道坎。 她说她现在一看到那种皮肤白白的戴着眼镜的男生就反感得特别厉害,好像忽然之间怀了一个孩子。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看着我们学校那群不修边幅的生物时,能偶尔地流露出慈母的关爱。原来更可怕的人,她已经面对过了。 “我一直觉得斯文败类这种词是用来极端地形容一个男人的高尚的。”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摇头抵抗,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她那么讨厌戴着眼镜的斯文败类,原来她爸爸也是这种类型。 我见过她爸爸,戏剧化地是,我居然还亲眼目睹了她爸爸带着小三耀武扬威地出现在席湘家里,席湘她妈妈的脸色不言而喻,跟陡然间迎来了痛苦难安的大姨妈似的。 但是下一秒,我又看到她妈犹如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喜笑颜开,甚至体贴地走了过去,试图接过两人跋涉而来的行李。当时我以为她爸带了席湘她哪个不知名的姐姐回来了。 至于席湘,淡定得好像她才是来访者,她淡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 淡地看着那两男女进来,当看到一屋子的人时,脸上也只是一刹那的惶恐,然后又开门出去。那种场面,真的诡异得不像话,就好比他们本来是想剑走偏峰,来家里共度一个烛光晚餐的,结果不得不临时撤退,随便找一个酒店春风一度。 后来,席湘她妈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处安放地看着我,毕竟我是个外来人,却陡然之前看破了她们家的不堪。 她妈本来还想向我解释点什么的,倒是席湘,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同我掩饰,直接说:“看到了吧,我爸就是这么拽,拽到他连小三都敢直接往家里带,我妈要是有个心脏病,正好随了他的愿,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不难理解,少年时候造成的阴影真的会影响人的一生。席湘时常面对着我们学校那群戴着眼镜高度近视的生物们投过来的目光时,也装不过数几秒的光辉母爱,干脆眼不见为净。 她闭上双眸的瞬间,就像要马上赴死了一样决绝。她说:“他们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见到了前来慰问他们的救济代表。” 她看了看我,很真挚地又说:“还是女人看着顺眼多了。我多庆幸,生而为女人。” “你这话还真像是在宣告性取向。但你对女人的欢喜仅仅是为了逃避对男性的厌恶,简而言之,你很病态。” 我白了她一眼,学着她的矫情样,把眼白翻得差点昏厥。但是话一出口,我又暗自咬舌,我这话说得就好像是瞧不起同性恋,并且还把“同性恋”这个词给扭曲了,听着特别不是滋味。 “不瞒你说,我可能真的喜欢女人。管它是不是病态呢,总之,我讨厌男人就是了。” 席湘居然对着一个望过来、穿着很酷很酷、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看就是t的女生摆正姿态,抛了一个媚眼,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对男人反感得好像她基因里没有男人的一份功劳似的,但是对女人,她莫名慈爱。 我就郁闷了,她怎么不在接过男人递来的金钱时,也表现得这么反感呢? 我甚至觉得她是一个双重人格的变态女,其实我还可以形容她是那类既当□□又立牌坊的贞烈女子。但是我们的塑料友谊禁止了我的种种不逊描述。 好吧,既然她说她喜欢女人,那我真得信了,毕竟我这双招子还是会察言观色的,譬如看到她对男士的厌恶之情,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看到了三次元突然蹦达出的异形,还有就是她对酷得让人分不出性别的女生表现出的娇羞和媚态,也曾经让我觉得她刹那间就寻到了虚幻的爱情,尽管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演技爆棚。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又同样有一种本事,那就是当同性上勾了,她会很冷酷地拒绝,并且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她的刚正搞得好像她是钢铁般的直女,令人闻风丧胆。 她就是这样一个活得矛盾又立体的绝世奇女子。 “别呀,你以后还得找个他们一样的结婚生子繁衍后代呢,你家的香火必须得靠你传承。断了可不行。” 我站在她跟前的目的,就是不停地抨击她的矫情和做作,虽然我的打击并不如臆想中那般能带来巨大反响。 “断了就断了,童话故事里还有青蛙王子呢,到咱们这,就真的只剩青蛙了,我不能委屈我自个儿,宁可单着,也不要跟青蛙共度一生,一生长着呢,你想我像个老太太似的天天盼着他歇菜啊。” “你还真恶毒,造物主也没法一视同仁,谁规定全天下的人都得长得如花似玉。再说了,也有如花似玉的小男生追求你啊,也没见你答应人家,反倒是把人家弄得尴尬兮兮的,别说这只是你的趣味,那也挺恶的啊。伤了人家的小心心,你良心不会痛吗?哦对了,你前天还拒绝了一个特别酷的小姐姐。” “小仙女不需要良心。”她双手伸展,厚颜无耻地做了一个“众卿平身”的动作,完了,得意地瞅了下分站两旁目瞪口呆的我们四人,“孟谖,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嘴怎么那么欠吸。” “你——” 不得不承认,在打嘴仗这方面,我真的斗不过席湘,她总有一万种方式让你难堪,在我们如胶似膝的六个女生里,虽然是因为新学期的开始而机缘巧合分在一个宿舍,然后借着臭味相投走到一起,但我们的情感发展甜蜜也是始料未及的,谁知道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把对彼此的了解胜过我们各自的发小及兄弟姐妹? “你什么你?就知道你说不过我。”席湘可得意了,如果条件允许,我丝毫不惊讶她会鸣鞭击鼓来庆祝她一时的胜利。 “给你个赔礼认错的机会,我上次向你打听的那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为什么我一问起,你头就摇得跟磕药了似的,你歧视同性恋啊!” “才不,我就是反对这门亲事。她好歹也是我发小,你的魔爪能不能放过她……要是以后你俩崩了,我站谁去……” 我装模作样地抹眼泪,知心好姐妹沈诺立刻会意地帮着我一块儿抹,不一会儿,我脆弱的眼睛就红成了诡异的桃色。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是想趁机谋杀我,沈诺这个心机一样的女子不论是在颜值还是精神方面,对席湘的崇拜程度那是一等一的,狗腿到不行。 其实,在席湘准备追求我发小的这件事上,我是存有私心的,并不是我嘴上说的那样——她俩要真是崩了,我站谁去,而是我深知席湘虽然厌恶着男同胞们,但她从高中开始就老手地周游在一干大佬们的饭桌上,先不说是一朵合格的交际花,就冲她那股水性扬花的劲儿,我发小肯定得吃亏。 我发小打小就当男孩子养,关于她能把一票少女怀春的小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我是见识过的,那威力,真的不压于舞台上被精心包装过的明星。 她除了让人雌雄莫辩,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是真的长得帅,并且全然不似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男明星们,没了闪光灯,会在普通相机里死掉。 “必须得站我啊。”她笑得可真像个慈祥的老太太,就差没摸着我的头,和蔼可亲地给零花钱了,“你想想,她那么man,要说招蜂引蝶,肯定是她没跑了,还有,我像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我诚惶诚恐地点头,光那皮囊,典型的薄情寡义,当然,我下巴还没点到胸口,就被她的白骨爪捏住了,她啧啧啧地摇头晃脑,“不负责任地下结论,你良心不会痛吗?” 她也许是短暂性失忆,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兼数位大佬情人的工职,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小仙女不需要良心。” 我心灰意冷,那时候我和这个活的如同白骨精再世的精致女人认识不到半年,但我完全已经了解到了她的生活习性,她身边不缺追求者,甚至有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 些捧着玫瑰花表白的还是酷酷的同性,可是她不屑一顾啊,就是偶尔兴致上来了送个秋波以示回应。 她说她要等待真爱,真的,那一瞬间,我被她的矫情和做作恶心到了,因为这种逼着我吐槽的台词应该是狗血小说里专用的设定,但是她一点儿也不符合啊。 如果我哪天看到她果断地拒绝掉一个老男人递过来的金卡,并放弃穿金戴银,我或许就信服了她在等待真爱,而且此情可待。 在我心目中,她分明便是那等着孙悟空来三打的白骨精,别跟我装忠贞,那玩意儿跟她真的不沾边。 我的思绪被手摇得像是中了波浪鼓的邪的老妈打断,她一脸忧国忧民的望着我,事实上,她只是担心我嫁不出去而已。 当然,在很久以前,她是担心我嫁不出去,但现在她的担忧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道听途说了,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居然敢怀疑我的性取向。 “妈在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专心点,事关你终生大事,你还真想要你妈我给你全包啊?你装修个房子也不是这么个外包法吧。” 是的,我妈最近在琢磨着我家的装修,她在考虑到底是整装呢还是半包,看把她能的,都可以临时发挥拿来膈应我了,幸好我油盐不进,顶多给她添添堵什么的。 “妈,你还要我怎样?你就说说你给我找的那些个相亲对象,哪个是正常生产的?哎哟,你是不知道,就上周末那个,我的天,他居然当场要给我做一首诗,妈,我就是空闲时间搞点文学创作,但也不能跟他对酒当歌啊?咱们现在是什么年代,还兴这个?你猜最后怎么着,他送了我一首狗屁不通的诗,我临时背了一首还给他,他还不乐意了!竟然送了我四个字,你知道是哪四个字吗?——岂有此理!我真是谢谢他了,简直不可理喻。” 我一说完,我妈的脸瞬间垮了。手指戳得我太阳穴快要炸掉,我躲都躲不过。 我妈气愤地说:“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跟他妈是大学同学,好不容易买菜遇到了一块,聊了一看原来我们两家还有做亲家的潜质,你说你妈能不抓紧点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孩子了,你看你堂嫂,那可是你初中同学啊,你想你侄女将来比你的子女大一轮啊。你就不能向你堂嫂稍微看齐一点啊。” 我拍掉她的手,哀嚎:“我也很烦啊,我才多大,二十二岁,如花似玉的年纪,你就让我将这大把大把的美好光阴用来相亲,然后当个黄脸婆,天天守着一家的柴米油盐,以及一段不开心的婚姻,你说这是一个亲妈做的事吗?爱情这虚幻的玩意儿,可遇而不可求,你们老一辈的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个理儿呢?” “就是想不通,怎么着?还有,我们老一辈的,不讲究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只要门当户对,双方看得对眼,这事就妥妥的成了,谁像你们现在这样爱折腾,给你们自由恋爱吧,你们又宅着不出门,到了结婚的岁数,还孤家寡人一个,叫人看着真不是一般地闹心。你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跑了。” 我妈横起来压根一强盗,她甩出一沓纸,我虚了一眼,扶额,整个人脱水。 她居然强行把那沓纸塞进了我的怀里,让我宝贝着,然后她忽然苍凉下去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这是明天跟你相亲的那个男孩的资料,你今晚好好琢磨琢磨,尽量取悦他,我看了这么多,也就这个男孩子还成。特别是跟你这般对程度,简直不要太好了。我就指望着他能娶了你,你千万别给我搞砸了,不然我家法伺候你。” 我:“……妈,我现在还没嫁出去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那要是我跟他成了,你不给直接把我当水泼了?” 我妈脸也不转地直接把我摁沙发上了,末了,还说:“要不是看在亲生的份上,我老早就把你泼出去了。” 我:“……”我肯定不是我妈亲生的。 第3章 @03 “哎,对了,你那些大学玩得好的几个小姐妹,都怎么样了?我看别人家那些才刚刚毕业也跟你一样的小妹子们,不是今天去给这个姐妹当伴娘,就是明天给那个送红包,你怎么就没一点动静呢?难不成你们都没谈的吗?难怪,这都凑一块儿了。” 我妈随意摁着遥控,但那颗八卦的心,真是没一刻闲着,操心了我,还不忘我时常跟她提起来的那群知心好姐妹。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都断了联系,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您老关心我一个就行了,别瞎想些有的没的,烦死人了。再说了,她们一个个的貌美如花,比起你闺女我不知天仙到哪种程度了,就你闺女我没人要,连相个亲,都要被人问候一通是否人格健全。是啊,多么一个该问的问题。” 我抢过一个枕头,闷闷地伏着,说到大学的其他五个姐妹花,一时间这心里还真是颇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我们也就偶尔想起对方了才难得地拨通一次电话,而在电话里面聊的,也不过是寒喧。 卢沁去了西藏,这是我在和乐嫣的一通漫长枯燥堪似报备日常生活的电话中得知的,卢沁一直有当祖国园丁的愿望,虽然立足西藏教的不是本门专业,但是她的能力完全可以hold得住这项艰难的任务,甚至绰绰有余。 我相信她能把那边的花朵浇灌得根正苗红,积极向上。尽管后来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在那边又说又笑地哭了,我能理解她的难受,毕竟那是她第一回 出远门,而且还犹如穿越一般地进入了我们不曾经历过的七八十年代,多稀奇。 她在那边过得可苦了,我们后来也在电话里头聊过,多意外,她一个从来只发微信不肯打电话的时尚弄潮儿竟然主动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不过,她在电话里头哭诉的全都是她对那边该死的生活环境的极致吐槽。 “谖谖,你知道吗?我走个路,都能看到有人在路边蹲大号!上小号的更普遍。你说他们是文明社会里的人吗?” 那一瞬间,我产生了画面感,并且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她的谩骂行列,毕竟我在早晨上班的路上遇到个随地吐痰的人都要思考一下“文明”的贯彻,同时,我又是庆幸的,我没有因为钱而专门跑去了西藏,那地方,我肯定待不了。 “你知道吗?我们这边的水龙头里面还能拧出蚯蚓!” 我觉得那肯定是一部恐怖片,而主角破天荒地居然是蚯蚓,以及它们一大家子被水龙头碾得粉身碎骨。 那边的环境实在是太艰苦了,我除了听她在电话里跟放炮竹似的抱怨外,在她的微博上,我也看到她包裹得非常严实,她怕晒,就算以积雪取景时,她也要把自己装扮成头顶烈日的状态,我真心害怕她喘不过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 气,或者会被自己闷死。 她说她在医院输了几次氧,她本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尽管内心坚强,不然也不会紧闭着嘴死活不肯去低三下四地求求她们市里某高中的老师,尽管她已经委屈求全地在那所高中当了足足一个月的实习老师,起早贪黑,把人活成了一阵旋风,而目的仅仅是因为教师证的最后一步。 她那时要是真骨气软一点,提着礼品拿着礼金去三顾那可以给她开后门的老师的话,现在绝不会冒着寒冷和风雪,站在祖国的高海拔边土上挥斥方遒了。 我打心眼里敬佩她是条女汉子,真的。她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西藏恶劣的条件下,她能改变就算是冬天也要一天一个澡的理念,改成一个月去外面洗屈指可数的澡,并且还是按五十一次计费的天价。 我想,她肯定在洗澡的时候特别心疼那花出去的五十大元,并且为洗澡水里有没有蚯蚓的尸体而提心吊胆着。 我妈似乎不打算就此截住话头,但是又巧妙地避开了和我探讨人格健全的问题,她换了个谈话方向:“唉,那闻令呢?那姑娘,可俊了,要是个男孩子,我第一个绑了她来当我们家的上门女婿。她呢?孟谖,你该不会连她也没联系了吧?我好久都没听你说起过闻令了。你说你这孩子,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你交际堪忧啊!唉,算了,懒得跟你见识,等哪天有空了,我找闻令她妈一块儿聚聚,正好帮闻令也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看看我妈这架势,真是活媒婆啊,婚庆所绝对需要这种人才,来一群都不嫌多,从此以后,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大陆上,成双结对,再无单身狗。 我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脑补了一万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但很快仍是被我妈提了耳朵叫回了魂。 “喂,你妈我跟你说话呢,你装聋作哑几个意思啊!”我妈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我是她买菜时在市场遇到的商贩,她连一毛钱都要跟我掰清楚。 “妈,咱们家跟闻令家是什么样的交情,你犯得着来问我吗?你这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她的事,你不是天天家里长家里短的,跟闻姨抱着脑袋在嚎伤吗?赶紧的,你把闻姨约出来,聊聊闻令的终身大事。哎,你别管她是不是女孩啊,你现在就可以把她绑了来当你家的上门女婿。我乐意着呢。正好解了你和闻姨的燃眉之急,皆大欢喜。” 我顶了不过几句,我妈劈头盖脸就对我一顿打,一边打还一边数落:“这是你跟妈说话的态度吗?妈同你说正经的呢,你倒是会扯,这么会扯也没见你扯出一个男朋友啊!你妈我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我什么时候逼你一定要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不是说非得要男朋友,女朋友也行啊?你看看你自己,你带过吗?别人家的孩子都挑挑拣拣地谈了好几个朋友了,你呢,真是让人头疼。” “你这是拐弯抹角地提醒我,同意我哪天也给你带个女朋友回来了?您可真开明。我刚刚不是还说要你帮我去绑了闻令来当咱家的上门女婿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妈,你得抓紧点。” 我死死抵抗着我妈要命的攻击,她听了我刚才的话,可以说是疯狂了、失控了。 然而,我在我妈的夹击中,却浑然忘我地把声音调成了娇喘模式,无疑于加快了我被我妈的快速殴打。 一分钟后,我妈沉默了,我自己简直恨不得钻地底去,震惊,我居然对着亲妈发出那种声音。 但事后我想了想,我妈也许是想到了闻令的那档子事,后知后觉地怕我言出必行,当真就给她招了个女附马,而那个人还极有可能真是让她揪心了好久的闻令。 虽然我妈是闻令的颜饭,但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和颜值爱豆搞在了一块,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我妈这人吧,平时看着挺开放的,但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要真是我找个女朋友,两人手拉着手出现在我妈面前,然后跟我妈说我出柜了,我妈还不得把我重新塞回肚子里去。当然,她也有可能会直接卸掉那个拐了她女儿的人的胳膊和腿。 “跟你说正经的,闻令后来咋回事了?你闻姨因为那个事啊,憔悴了好多,现在还在阴影里活着,可别指望她这辈子能心安地面对了,你妈我身体不好,你发发善心,千万莫要给我整这出。妈也不是瞧不起同性恋,就是见着怪难受的。而且,你看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我看得开,我也没法忍受你们在一起了也要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还有,你们在一块了,以后没个一儿半女的,谁给你们养老送终?” 我妈忽然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这些,我有点懵,但还是安慰性地点了点头,只是心里略微酸楚,果然,在规矩一样的传统面前,同性的结合都要破立在没有一儿半女养老送终这回事上。 我妈见我终于听进了她苦口婆心的一席话,立马开心了,拉着我的手,跟古装戏里叙旧但暗藏杀机的好姐妹似的。 我:“……” 真不敢想象,我妈要是知道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居然也曾萌芽过叛心思,后果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妈因为致力于我的相亲生涯,除了平常和几个知心老姐妹出去逛逛的时候,留意各种相亲广告以及风评在线的婚庆所,她还会果断地走进去,脸上的表情犹如赴死,要不是她衣着体面,那些工作人员估计会以为她来砸场子。 当然,这并不是她干过的最可怕的事,她竟然连同几个麻将友,把我的所有资料发去了当地一家相亲节目,非常糟心,而后节目组也很神经质地配合了,完了打电话给我,我立即拒绝,回去差点被我妈数落得男女不分。我妈就是典型地“既然把你卖了,你就得帮我数钱”的那类人。 可是她也不想想那些真正上了相亲节目的女子们是何等的巾帼,像我这样二吊子的,不是不停地自我熄灯,就是被男嘉宾无情地灭灯。她肯定是嫌我小时候没丢过人,长大了就得加倍偿还。 还有更为致命的一点,我才刚刚大学毕业啊亲! 闻令向家里公开出柜的那天,她爸爸面无表情地应对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倒是她妈妈,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哭得昏天抢地,一度让我以为她家折了什么人。 她爸爸和她说:“恋爱自由,你要找什么样的朋友,爸爸是管不着,但请你记住,如果你没有能力,你的爱情就是你的负担,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她爸爸明着没反对这门“亲事”,但却是实打实地威胁了一把闻令,闻令从小娇生惯养,她离开了父母,就像鱼儿离开了水,她不可能真的为了并非人生全部的爱情而放弃优渥无虑的生活的。 但是闻令她拽啊,她为了爱情可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6 义无反顾啊,如果是大学时期的我,在对爱情还抱着数不尽的幻想的当下,我是无比崇拜她的,她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也要像她一样决绝地走向灭亡,为了爱情,将无趣的人生死磕到底。 我就是典型地那种没谈过恋爱但就是莫名相信世界充满爱的那类人,并且还能够凭着双眼间或所见而对当事人的感情描上色彩,席湘都说我不去写小说真是太可惜了。 言外之意,我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而且极度缺爱,但是从不放弃追崇爱。 然而,我现在都大学毕业了,经过大学四年的单身生涯,我不仅对男生这类生物感到遥远,而且还一点儿也不憧憬了,对于闻令后来做出的英勇行为,容我只能唏嘘,我甚至还有些许鄙夷,爱情能当饭吃吗? 不过,当年闻令和我错身而过,走向席湘,并决定与席湘风雨同舟的时候,我激动得犹如自己找到了真爱。 “我老是忘记问起你,闻令喜欢的那个女孩是谁?” 我妈忽然重点地问了一个问题,我被吓到,但很快调整了外露的惊愕,我摸摸脖子,舒服地躺死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说了你也不认识,还不如不说。您老就少操点心吧。保不准,她看上的就是你女儿我!” 话刚落音,我妈一巴掌拍下来,差点拍得我连妈都不认识了,我估摸着我妈准是被我这不逊的出言给吓到了。 我妈说:“真当你妈傻呢,闻令看上哪个女孩子了,你当你妈这双眼睛看不出来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没谈过恋爱但莫名相信世界充满爱的这种信仰是遗传了我妈呀,真是把我害惨了,别人都说我这是月老体质的妄想病症。 可是我又仔细想了想,不对啊,我妈又不一一认得闻令的朋友圈,她这双眼睛是往哪里看的? 我狐疑地望着我妈:“妈,你见过闻令和那个女孩?” 那绝对是做了什么特别亲昵的动作,不然我妈怎么会一股脑儿地相信那就是闻令喜欢的女孩。 我妈白了我一眼,不自然地说:“算偶遇吧。” 我感觉背后凉嗖嗖的,赶紧绞尽脑汁地理了理思路,直到确定我和闻令的相处都保持着安全距离才松了一口气。 “偶遇?真不容易,您老居然还知道这么一个词。” 第4章 @04 在我妈下一巴掌准备降落的时候,我的手机吱吱呀呀地响了,我妈从茶几上拿起来递给我,一面偷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一边数落我:“都跟你说很多次了,换个铃声,不然我得往家里放只猫了,听着真心不舒坦啊这声音。” 我:“……” 这可是我和我爱豆的结缘曲。虽然是难听了点,但整个氛围很好啊,我记得我当年可是笑出了口水,而我的爱豆则是被吓出了口水。 “好了,我知道了。”我继续躺死,直到我妈把手机塞我手里了,我才睁着眼睛去看是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纯粹就是骚扰啊,我晚上一过九点都不想接电话的。 美容觉是我上大学后养成的优良传统,大学那几个姐妹花,除了乐嫣不当回事外,其他的倒是遵守得好像我是她们的皇帝老子。果不其然,这个当口给我电话的人,就是乐嫣。 我心好累,特别想把手机递回去,要我妈撒谎说我睡下了,左思右想,这样也不大好,毕竟我们也是大学知心姐妹花,但她唠起嗑来,真的能说忒久忒久,我提心我这要是跟她聊下去,明天就别去相亲了,肯定精神不振,指不定让人浮想联翩yy我昨晚干了啥。 我妈看不下去了,手一抄,电话就落她手里了,我妈看着我说:“磨磨叽叽的,这是跟谁学的,不想接就别接,要接就赶紧接,我还等着你陪我看相亲节目的呢,看看人家是怎么相亲的,也好提高你的成功率,不然都不知道得相亲到什么时候。费时又费力。” 我:“……” 我妈拿正眼瞅着屏幕上的显示,疑惑:“哎,这姑娘谁呢?”而下一刻,她云淡风轻地接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哎,是乐嫣吧。我是孟谖她妈妈,她啊,明天要起早去相亲,我要她先睡了,有什么话,明天我叫她给你回电话,好不好哇?”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妈立马就激动了,手舞足蹈的,只听我妈对着电话嚷道:“乐嫣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爸爸他也是关心你。不就是相个亲吗?对于我们孟谖来说,那可是家常便饭啊,你去一次怎么了?这种事,只有经历得越多,才越能挑到好一点的……哎哟,现在不都流行相亲吗?乐嫣你得跟着潮流走。” 我:“……” 不能继续装死了,不然我老娘估计得把乐嫣脑子给洗了,我们六个姐妹花里面,就数她最浪漫主义,要是把她敲醒了,我们这群现实主义的苦逼们以后找谁寻安慰去。 我去捞手机,甚辛苦,末了还被我妈一把摁在了沙发上,死活翻不了身,我妈还在慷慨陈词,口水沫都飞到我手上了,我不得不缩回手,安静地听着她跟乐嫣在没完没了地扯,真是不容易,她和乐嫣还能有这档子缘份。 乐嫣,是我们六个姐妹花里面最爱做梦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普遍称她为“浪漫主义”,“浪漫”这个词用在这里,还真没带什么特别优越的感情色彩,说白了,我们都觉得她活得不现实。 怎么个不现实法呢,她能做到一部剧换一个老公,并且对所有爱情连续剧里的完美男主都抱有一颗蠢蠢发动的少女心,就算剧情再次,她也能看出一朵富丽堂皇的花来。 这一点喜好,席湘比谁都想戳破她那愚蠢的粉红色泡泡。你要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还对爱情抱着白痴一样的幻想着实可恶吧,她又比任何人还要在情情爱爱上清醒如冬天的水。 譬如,她爱看韩剧,看里面苏到爆表也不怕虐伤单身狗的自己的情节,她一边少女心地欢呼雀跃,一边跟我们说:“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啊。你们别笑,真的,你们也可以看的。过过瘾嘛?毕竟我们长这么大,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 对,她就是那种吃不到摸不着也非得看一看过过眼瘾的人,我们一致认为不婚主义的我们当中,她会打破规例,并且最先一个结婚,可是后来我们都错了,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每每她一说起那些电视剧里面能苏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的情节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无声反驳了她,看什么?看我们老大不小了还没谈过恋爱,然后靠这种玛丽苏杰克苏的电视剧来寻求慰籍? 别逗了,我们不饥渴,真的,而且我们并没有为未曾拥有过一个男人而感到忧伤,那不存在的。 尤其是席湘,她已经考虑着要把未来拐到身边的男朋友当奴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7 役使了,琢磨着能干哪些重活,会不会像机器人一样无所不能,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能带她一块儿上天。 当然,自从她把闻令弄到手后,她立马打消了这种野蛮的念头,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悟到——另一半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做牛做马的。 只是对于她疼爱闻令的程度,一度让我们这群单身狗察觉到了恶意的中伤,是的,我们宁肯看到她把闻令当奴隶使,也不要腻腻歪歪。 然而,我们忽视掉了在我们之中存在着一个浪漫主义者——看到粉红色的泡泡就忍不住欢呼雀跃的乐嫣,虽说平常看她是一个挺文静的妹子,但是一旦激动起来,十个大力士也压不住她。她可喜欢看闻令和席湘撒狗粮了。 有时看到她那股子手托脸的花痴劲儿,卢沁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向我投来询问:“谖谖,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的腐女,看到男男cp就两眼直冒金光,但我从来不知道乐嫣也好这口啊。” “你多了解她?我怀疑她男男女女通吃也不一定,口味可杂了。” 尽管我也欢喜看到闻令席湘在我们面前恩恩爱爱,但老实说,看多了我有点腻味,我不像乐嫣那样能持久非常,因此,我时常和向来不怎么死心塌地看好这门亲事的卢沁站进了一个阵营。 此外,我和卢沁在抨击浸□□情爱爱偶像剧无法自拔的乐嫣时,也从不含糊。 我总是忍不住出声劝诫乐嫣:“知道我们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吗?就是被这些偶像剧荼毒了,哪来那么多的偶遇,就算偶遇吧,也绝不会遇上你看得对眼的。你也活到这个岁数了,现实是个啥,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一直在我们的聊天中保持沉默和懵逼的筱婕听了我这话就来灵感了,她说:“哎还别说,我同学去超市就捡回来一个男朋友呢。” 然后在我们不可置信的惊呼中,她侃侃而谈,甚至还掏出手机,要给我们看照片,据说那个男生还挺帅的。 我看到乐嫣那双眼睛顿时就闪闪发亮起来,真的不至于啊,不就是一个男人啊,对于乐嫣这种成天就知道追韩国男团羡慕韩国女团的人来说,真的完全可以不care啊。 当那只手机移到我跟前时,我很见过世面地瞟了一眼,然后就不淡定了,我颤巍巍地指着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也能叫帅?是不是对帅有什么误解? 不过我们都很善良地一致表示:“这个小伙子长得真的挺不错的,还好还好,多精神。肯定是个知识分子。” 那话说得,好像我们就不是高等知识分子似的。 至于对“偶遇”概念有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还得拜咱们风光无限的席湘所赐,我们从来不相信偶遇,因为偶遇压根就不会发生在我们这种凡人身上。 别看电视剧里面拍得神乎其神的,小说里面写得玄之又玄的,你倒是要搅动你的智商想啊,所谓的“偶遇”不正是男女主角双方任一一人的刻意为之吗? 如果非得钻牛角尖地说一说我们的偶遇故事,嗯,我们每次在学校地下超市逛来逛去的时候就总会碰到那些环绕在我们周围各种捣鼓的青年们,头发都没梳齐呢,就学电影明星在那儿搔首弄姿,吓死个人。 席湘颤巍巍地伸出镶了钻的十指,她真的只是想炫耀一下她刚做没多久的昂贵指甲而已,尽管她刷那张崭新的金卡时,表情倨傲得她要上断头台,一派视死如归。 她并不是要把恨铁不成钢写在脸上,只是觉得光伸着那十指可能吸引不了多少目光,所以她微微发着抖,咬牙切齿地跟我们说:“看见没,要他们长得符合咱们的审美一点,我相信这儿就跟百发百中的相亲会所似的。咱们这个超市逛完,值了,正好一人领一个回去。” “那你说说,你的审美是什么样的?” 我历来就被其他姐妹花称之为最会抓重点的小仙女,席湘手一抖完,我便迫不及待地向她抛出了问题。 我深知席湘虽然脑子跟扩大了容量似地装满了各式的帅男面孔,有的还是纯肌肉男,对于脸,她时而苛刻时而宽松。然而她真切需要的,只是一个能给她一张刷不透的金卡的没有腰的男人。 “我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审美。”席湘两手一搭,阔气十足,如同太皇太后游街,周身的气派,真的教人流连,立即就掳获了不少青年的芳心。 她慢吞吞地转过脸,面对着我说:“但你是个什么审美,我却是知道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目视前方,不用看也知道她又想消遣我,我能让她得逞吗?当然不能。我阴阳怪气地把腰一扭,就扭到席湘她们一干人前头去了。 我说:“我的审美,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是啊,我们都知道。”席湘吆喝一声,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挽着卢沁的手此刻正在扮依人小鸟的筱婕身上,眼珠子一转,笑得前呼后仰,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笑的,她完全就是一神经病复发得不是时候,她说:“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咱们满心满眼里只有大叔们的筱婕朝我们嚷嚷着说xxx是谁啊,他是不是长得特别娘?看看吧,孟谖,你是个什么审美,咱们心跟明镜儿似的。要不是你左一个xxx,右一个xxx,你就说是什么勾起了筱婕的兴趣?” 我:“……”伤心往事不堪回首,或许我喜欢男性娘腔娘调的本质已经深入人心。 要说到我和乐嫣有什么共同话题,那也只能在追韩国男团这事儿上可以说得上是相当有共鸣了,不过我喜欢的,她觉得没实力,而事实是,我追的完颜男团在我刚进大学那会还是非常火的,既然火,那肯定是特别有实力的,这是我一贯的神逻辑,尽管我也觉得我追的这个男团之所以这么火,在颜值上面是占了很大水份的。 她看上的,呃,总会被我抨击没颜值。我记得第一次她给我看那个男团的mv时,我居然直截了当地做了评价:“哇靠,这人也长得忒……丑了吧。” 而后我又吐出了一个“丑”字,好像一个字还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相貌。 当然,结果就是我被她摁着看完了一个接一个的堪称感染力十足的mv,硬是从才华里看到了颜值。 并且最后我竟然还屈服了,不知不觉爬到了这个男团的墙头上。想想,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羞耻。 乐嫣不像我,只懂得天生追着那些长得好看的人下眼,她比我深沉稳重多了。简而言之,她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她不论是看韩国男团女团的mv,还是听他们各种劲爆的舞曲,都是因为她有一个梦想,对的,梦想,是不是“梦想”这个词,自打小学毕业后就不经常提起了? 的确,我们长大了以后,对小时候的愿望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8 只字不提,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的人生轨迹一再偏移,最后连谈“梦想”都觉得是对人生的一种讥讽,渐渐地,我们闭口不谈梦想,说到“梦想”,也仅仅是偶尔斗嘴的时候拿来说笑的一个口头语,要说到真有什么涵义,那就是可以在聊天中避免尴尬,于是不失礼貌地频繁提起,这样就能把对话的时间拉长,贴近彼此的同时,还能怜惜一把对方——你看,她曾经有一个要当白衣天使的梦想,但现在她学的是会计专业,并且还要为此奋斗终身,仅仅是为了温饱。 第5章 @05 毕业后,乐嫣在电话里总是跟我提起她对现下生活的种种不满,但更多的是无比地希望当年的她没有读大学而是去韩国当练习生了。她总觉得,没有尝试的那类生活一定会是另一个世界。 然而,我是一个实打实的现实派,也许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现实,而是被生活逼的,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安慰她的,只能是“认命”,毕竟人生都过了好大一半了,还谈什么希望?除非下辈子投个好胎。 我时常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你说你现在都老骨头一把了,还学那些小年轻们去唱唱跳跳?可千万别,命准保搞没。就你这身子骨,不是我说你,你必须得节食。不然连瑜珈第一式都过不去。” 她又是个乐观的,每次我变相地打击着她,她全当我是安慰她呢,当下就开始幻想了,“你看啊,我要是以前就去韩国出道了,也蛮不错的呢。虽然认识不了你们,但我肯定过得要比现在开心。你难道就不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你看你那么喜欢写东西,要是你可以天天心无旁骛地写,你还觉得每天的日子都那么难过吗?” 我:“……”我真是谢谢你了。 爱好和饭碗是得分开的,不知是哪位好心人跟我说过,当你的兴趣变成了你挣钱的工具,致使你最后一丝趣味也消磨殆尽,你将活得更不是滋味。 老实说,我是一个胆怯的人,所以我不敢冒天大的风险,把我唯一生存的动力转化成拖我进万丈深渊的抓勾。 我知道乐嫣做梦都想像那些光鲜艳丽而且舞姿或妖娆或俏皮的女团一样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服装造型换了又换,脸上的妆容也是一次比一次惊艳。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的人生将被舞台记载,录进一个又一个时长虽短但可以储存的视频里。 等你垂垂老矣的时候,你把它们全部翻出来,看自己年轻时漂亮的脸庞和身姿,还有那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你的声音被记住,曾经与你同在的粉丝们的呐喊也会被封存,确实很美好。 但是逼人的现实告诉我们,那太不切实际了——因为我们的人生都快要结束了。 而且就算你当真如愿所偿,你所要经历的艰辛总会折磨得你死去活来,最后你站在了顶端,满眼星辰也会落满寂莫。 那时的你又将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用站在有鲜花有泪水的尖峰,而是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呢。 是的,我们得不到满足,从我们分析理想和现实之前就能看出,我们的不满足是基于现状的,一旦现状被改变,等着我们的,将会是另一个不满足。 人本来就是贪心的高等动物。 乐嫣在家待着等公务员的成绩,她向来就是一个不争不抢的人,公司显然不适合她,她毕业后就回家乡县城了,并且考了那边的公务员。 在此之前,她曾留在我们毕业的这座城市,和我并肩作战了一两个月,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企业的文化传承,便背起行囊,如同当年她来这座繁华城市读大学一样,毅然决绝地离开了。 临行前,我去送她。说真的,当时目送着她们一个个离开,我没有多大难过,也许是因为我身边还有着同我一起送她们走的乐嫣。 当帮着乐嫣把所有行李搬上出租车,原地就剩下她和我的时候,我心里酸酸的,终于体会到了一把离别凄楚。 乐嫣拉着我的手说:“哎呀,我姑姑就在这儿,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的啦。而且我家也离这儿不是很远,我有空来b市,就来找你。”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眼泪打着圈儿,随时都会使我没出息地掉下来,砸在夏天火热的地面上。 我眼眶胀得痛痛的,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笼罩着我,我不肯多说一句话,只低着头,然后转身跟她挥手道别,我不想看她上车,我总觉得,以后我们如果再见,也只会在冰冷麻木的视频机器里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大约是不会再见了。 见面将会变得多么奢侈,就算见着了,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吗?不会了,我们的三观会渐行渐远,最后说不成句,更别提依旧小姐妹似地唠嗑了。 我其实很怕那样的事情降落在我们头上,但我又清楚那样的事情一定会降落在我们的头上。因为我们对时间造成的陌生无能为力。 考完公务员考试后的几个月,乐嫣熬得也蛮辛苦,在备考的那段时间,她不但要忍受她爸的凉言凉语,还要被她妈拿出来时不时地数落一二,她过得可想而知。 最可气的是,她爸一边旁敲侧击地要她相亲,又不肯给她推荐个合适的对象,搞得她在家里直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并且为自己的交际能力感到无比的羞耻。 真的,现下的社会向所有人揭示了一项真理,那就是大学连男朋友或女朋友都没有搞定的人,交际能力绝对非常差。 不过好在她还有个兴趣爱好,拿着麦就能唱,戴上耳机就能嗨,她生日那天在她们家那边的广场上歌兴突起,就站在大荧幕上唱了一曲,她的声音本来就很甜美,当时路过的人都停了下来,她胆子虽小,但那一刻居然稳住了,可是后来她唱完后,面对街边几个称赞她的男生缄口不言,灰溜溜地逃走了。 她同我说起时,还觉得那几个男生是不良少年。不得不提她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脑洞比我还大,迫害妄想症简直不要太晚期。 当然,她的歌声也并非是合一干人等口味的天籁之音,就像我很多时候会觉得她的嗓音太甜美,真心不适合唱男团那些劲爆十足的歌,可是她偏不听,还越唱越勇,我差点没捂住耳朵。 在那个广场英勇唱过几首歌后,乐嫣尝到了甜头,于是时不时地跑过去点几首歌,手舞足蹈地一个人嗨着,也不怎么顾及旁人的眼光了,因为她打定了心思——反正没人认得,所以她有点肆无忌惮。 直到有一天,她一开口,扎堆玩闹的一群小朋友们仿佛受到了惊吓般作鸟兽散,她才意识到她的歌声原来也那么地有如魔音灌耳。 她考了第一名后,面对着接踵而至的面试,她和她妈妈是又惊又喜,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9 后决定走后门。 然而,命运总是出人不意,她在第一名的喜悦中还没缓过劲儿,那边就公布出考题泄露,可能要推迟面试了,至于推迟到什么时候,也没给个具体通知。 乐嫣选择在这段时间考驾照,在考驾照的期间,有个教练大概是想给她介绍对象,总而言之,他们的话题谈到了婚姻大事上,但是乐嫣很会说话啊,她立马就接了一句:“婚姻就是个坟墓。” 那个平常本来就很少找她搭话的教练彻底给整无语了,奈何乐嫣还特么是一本正经,一点儿也不掺假地说的,可想而知那个教练的心情。 当然,她在考驾照的期间,除了遇到这么一位操心人家婚姻大事的堪比媒婆的教练之外,还见识到了啥叫人面兽心。 “人面兽心”这个词,我真不敢相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天知道她这几个月是不是接受了什么另类的文学熏陶,居然能信手拈来。 “孟谖,我跟你说,那个人他也是来练车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我叫他叔叔。因为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有时候会发一下信息提醒他按时来练车嘛,结果他以为我是那种特别不那个的女孩子。他说他要请我吃饭,而且还是专挑周末的时间呢。我才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我妈妈也说我为什么别人请我出去玩我不去。但是后来在练车的时候噻,他朝我做了一些动作,好恶心的。我特别庆幸我没有跟他出去吃饭,不然指不定得发生什么。”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我顿时好奇,乐嫣这人好心肠我确实是知道的,好心肠到让我一度觉得她爱管闲事,但是话又说回来,她同样敏感加夸张到使我怀疑她是不是有妄想症,“你能跟我具体讲下他做了些什么动作吗?” “我不是喜欢听歌吗?我天天戴着耳机看那些mv,然后这个大叔就老是凑过来问我在干什么?我起初还没觉得怎么样,但那天我跟我哥哥说了后,我哥要我小心他,我就有一点点不舒服了。你说他管那么宽干嘛?而且他还说请我吃饭是因为我总是提醒他去练车,这么说吧,如果换个人,我也会这样做的。你说他们这种人为什么老是曲解别人的意思?哦,还有一个更让我不舒服的,我上个星期去接我表弟的新娘子,我不是随口跟他提过吗?结果他问我新娘子漂亮不,我说当然啦,然后他又回我一句你比新娘子更漂亮哟。天啦,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听得满头黑线,不敢乱置一词。然后我就在她的轰炸中度过了一个凌乱的夜晚,好几次我开口想要打断她,想跟她换个话题聊聊,我真的不打算一直跟她纠结在那位奇怪的大叔上,但是她似乎知道我想转移,愣是把我困在了她和那位大叔的奇遇记里。 说真的,像她这样奇葩的偶遇,我也不是没经历过,就在我刚刚毕业在事务所上班的第一个星期,我在避过电梯穿越楼道的时候就撞见了一个赤着上身的陌生男子。 他哼着歌,显然是刚刚从哪个地方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甩着膀子从我面前大摇大摆地路过,和我尴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居然还得意地向我炫耀了一下他的肌肉,老实讲,我只看到了肉,而且还相当反胃,鬼知道我当时的心理阴影是有多大。 当然,比起我的遭遇,我的另一个好友——沈诺在公司的种种经历就更值得一提了。 是的,像我这类在学校便浑然拥有一种能使方圆之内男人不敢上前的特殊技能的物种,即便是入了社会,依然保持着这等优良传统,而我的好姐妹沈诺,别看在学校的时候是默默无闻安安静静,顶多就是偶尔跟我唱唱双簧,并且周围百里除了我们其他四个单身姐妹花陪衬着她,她从来就缺乏男人的照顾。 然而今非昔比,她甫一入公司,便受到了领导以及同级的各种照拂,她出一趟差,不光有同级眼巴巴地送上门来任她采撷,如果她愿意的话,她的佳话准是一传一个。 当然,她也有可能会被传成“水性扬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的领导也加入了要取悦她这朵月季花的行列,半夜三更,虽然两人隔得忒远,但也要投来关怀的问候,她曾经把她领导发过来的话语截图给我看,我看到了“企图”!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超越了上司与下属的友好关系,她决定辞职,尽管她领导以各种理由挽留,甚至还表示如果她是因为公司明文规定不准办公室恋情而辞职的,她领导愿意退一步,让她和她中意的那个情郎双宿双飞。 沈诺仍是拒绝了,没过多久,她也和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提出了分手。原因很简单,沈诺的原话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两个天天还要聊天,挺麻烦的。” 沈诺的下一家公司,歪风邪气依旧有之,所以她进去一个星期后,又向我传来了她被某个项目经理骚扰的消息。 那一刻,我才知道沈诺并不是没有桃花运,而是全集中到了和领导的那股不可琢磨的氛围里了。 而我,是真正地没人要,没人追,连个骚扰的人都没有。可见我是混得有多惨,先不说我对男人普遍不屑一顾,关键是人家也对我不屑一顾啊。 第6章 @06 我妈结束和乐嫣的对话,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我都要趿着鞋跑床上去了,我妈一把拽住了我,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你跟妈说说,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我晕乎乎的不明所以,乐嫣那家伙遇上我妈这样的知音,没乱说话罢,该不会是把我追韩国男团的事拿来跟我妈分享了吧。 一说到我喜欢完颜男团里的xxx,乐嫣就敢肯定地认可我是对男生有感觉的,只是没有遇到自己在三次元里喜欢的而已,我一度佩服她的神逻辑,我其实好想对她说,我是无性恋,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我似乎都没感觉。 最后,我只想结案陈词,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真的,童叟无欺,真情实感。 我妈不耐烦地冲我挥手,“你别管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就老实回答我,你就摸着你的良心说你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个有感觉的男孩子?” 我妈严肃地问我情史,那我必须得说实话啊,我说:“前天不是刚给你看过照片吗?就那个长得又高又可爱的男孩子啊,在他们团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我本命。哦,其实我还有一个二本命,稍微比他矮点,但是很邪魅的那个,也是一个团的。” 我妈面无表情,一巴掌就掴在了我的后脑勺,差点让我摔个狗啃屎,我妈阴沉沉地说:“别给我整一团一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当捆线团啊?孩子,不是妈说你,你这是癞□□想吃天鹅肉呢?都一把年纪了,还胡思乱想!羞不羞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0 ?你好歹先给我整个男朋友出来啊。你追这一团,那一团的,又不能追出个男朋友,没的整成个痴心妄想症。我看你啊,病得不轻!” 我很受伤地捂住胸口:“啊——扎心了。” “别装了,刚刚拍的是后脑勺。”我妈一脸不耐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我多么痴心妄想似的。 我只得支支吾吾地启齿老实交待:“就……以前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孩子,那时候不是不能早恋嘛,我可一直藏着掖着的,没敢跟任何人说。反正都是好久的事情了,我也不怕跟您老说实话,确实喜欢过。” “然后就没了?”我妈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差点吓得我往房间里缩。 “没了……不然呢,还真想着开枝散叶,开花结果啊。别看我们那时候年纪小,看得可比现在成熟多了。没有物质基础的恋爱观,跟过家家似的,多没意思,还不如……” 我还没表达完我和我初恋的正确三观,我妈就气得脑仁疼了,看她痛楚难耐的模样,我这心肝也跟着颤了颤,我妈多不容易,多大个人了,还在操心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为我这么不作为再一次感到了莫大的羞耻。 以我妈这类心态,估计我大学给她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了,更别说我一个不小心在大学里还给她整两个外孙出来,我妈这人啊,就是思想太开放,不光她自己开放,她还想拉着别人一块儿跟她开放。 我妈扶着额,有气无力地说:“行了行了,好歹你还是对男孩子感兴趣的。赶紧睡吧,明天还得相亲呢。希望明天那个男孩子啊,是你感兴趣的。要是能跟你那本命长得八九不离十就更完美了。这事啊,保管能成。” 然后她转过身,独自一人对着晚间栏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 虽说这个周末又是相亲,但第二天早上我起来一看,顿时觉得真正去相亲的人是我妈,她一身艳色,并且还特意赶早弄了个自制的发型,整个人看上去别提有多风韵犹存了。 我看她忙进忙出的,不由傻愣在房门口,我妈终于抽出了点时间来叮嘱我:“小谖啊,你今天相完亲要是能成,就约着那小伙子看场电影,增进一下感情,要是没成,你最好还是待在外面先反省个把小时,中午回来可没你饭吃,自己在外面解决了回来。” “要我自己解决?那我今天一天都不会想着回来了。鬼知道你会不会又折腾出一个相亲对象明天等着我呢。我这刚一毕业啊,周末就没闲着过,不是去和这个医学界的新秀相亲,就是和那个啥卖房地产的精英相亲。你哪回让我闲着了。我要是有点本事啊,我都不想出现在您眼皮子底下。” 我翻了个白眼,正好看到我妈试图要把自己微微有些发福的身躯塞进一件可以使她变得更风骚的裙装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件瘦小的裙子一看就能活活把人勒死。 那一刻,我特别想蒙住眼睛,并且还产生了窒息。 我妈一边努力地做最后的挣扎,那件裙子没破足以看出韧性,但我妈的身材一点儿也不理想,我几乎可以听见裂帛声了;一边站在穿衣镜前朝我发出了娇喘:“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过来帮帮你妈。” 我挪过去,仍是不敢相信我妈居然成功了,我一边帮她掐着腰身,一边颤抖着默念着“破了不要怪我”,然后用那条拉链将她的整个背部艰难地遮住了。 我说:“多大年纪了,还瞎整成这样?也不嫌害臊。果然是恋爱期的女人,管它什么牛鬼蛇神的衣服,都敢往身上套。” 我妈还未匀过气,保养得宜的脸蛋红通通的,也忒娇羞了,她说:“还不是你那个谢叔叔,说什么今天要去参加一个他们公司的活动,作为你谢叔叔的女伴,我怎么着也得穿得漂亮点。喏,这裙子,还是他挑来送给我的呢。怎么样?好看吗?和我搭不搭?” 哟,原来是谢叔叔,我就说嘛,这一大清早的,她不忙着给她宝贝女儿做早饭,竟在这瞎打扮,原来是情郎相邀哟。 我酸不溜秋地说:“好看是好看,但你这明显过了年纪。还有,那谢叔叔至于弄这么件苗条的裙子送给你吗?他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买衣服!” 我妈显然不乐意我说大实话,白眼朝我,我都不好意思接下去聊她那条美丽的裙子了。 缓了缓,我又不甘心,啃着削好放在桌上的苹果说:“我说你和谢叔叔,都快十年了,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他现在倒好,还带着你招摇过市,妈,你忘了他家里那个当初是怎么羞辱你的来着,丢人现眼还不多吗?” “他们两人的婚姻要不是因为择远早就结束了。择远现在不是还没成家立业吗?你谢叔叔说了,等择远结婚了,他就和他妻子离婚。” “呵呵。” “你呵什么呵,择远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到时候肯定得叫你去当伴娘。” “我不去。伴娘当多了,我就更嫁不出去了。” “我看你不当伴娘也嫁不出去。啊——家里就算没人,你也得给我淑女点,成什么样子。” 我妈见我大大咧咧在沙发上落座,气得脸都白了。她没少在家教我礼仪,但我就是喜欢和她对着干,看她刚刚那一脸幸福样,我真是牙痒痒,既然还不了嘴,我就做点让她气炸的事情,譬如坐姿不端。 我痞里痞气地说:“妈,谢叔叔有那么好吗?你至于跟吃了蜜似的?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你能不能切实点,谢叔叔那心眼里要真有你,何苦让你等这么长的十年?你看我爸,他就果断,喜欢一个人,当即就拉着你上民政局把婚离了,身怕委屈了他家那位小仙女。要我说,谢叔叔就是缺少这种气度!” 我又啃了一口苹果,美滋滋地闭眼享受,我妈还是疼我的,虽然没给我做早饭,但这苹果削得,真挺合时宜的。 “没有什么气度不气度的。你也别拿你爸跟谢叔叔比,你爸是没委屈了他家那位小仙女,但是你妈我呢?我理解你谢叔叔,我觉得他那样的做法挺好的。我们互相宽容点,没什么不好。倒是你爸爸,真真儿挺伤人心的。虽然我对你爸当时也没什么感情了,但突然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我没觉得像你爸这种气度有多么好的。” “所以,你打心眼里其实还是没有原谅我爸的,是不是?” “早就原谅了。”我妈握着我的手,忽然惆怅了起来,坐姿固然优雅,那眼角眉梢的颓败却是一览无遗。 我深知我妈带着我独自过的这几年,要不是因为有谢叔叔,她早就过不下去了。我妈这些年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的,其实我也希望她幸福,所以我有时候才会偏激地想要谢叔叔快点结束他无望的婚姻,和我妈妈在一起。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1 我妈拍拍我的手,说:“要是有那么一天,你也遇到个像你爸爸这样的,你就知道原不原谅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啊,你妈我这心里,对他是没有感情了,但也没宽度到和他不计前嫌,尤其是还有你这么一个活物摆在面前,真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有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不过,虽然和你爸的这段婚姻不大如意,但对有你这个女儿,我还是很满足的。我很庆幸我拿到了你的抚养权。当时我也想过,如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把你抢过来了不亚于拉你一块儿受罪,好在你妈我挺争气的,混得风生水起,让你过上了好日子。女人呢,可以强势,但是再怎么强势,也需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毕竟爱情与事业得双丰收嘛。” 我听着这话,摇了摇头。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愚蠢地相信爱情。我就是有这种本事,什么长篇大论,我基本都听不进去,唯独能一针见血地抓重点。果不其然,我又抓到了我妈那一腔要与谢叔叔共存亡的热血心肠了。 虽然我妈和谢叔叔的感情,我看了十多年,也算是懂得了其间的情真意切,可是谢叔叔一日不离婚,我妈就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幸亏摊上的是我妈这么个看得开而又不计较得失的人。 他是为了他儿子尽了父亲的职责了,但是在双方的爱情里,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令我感动的地方。 我妈连和他约个会都是偷偷摸摸的,更别说三番五次被他家原配不是电话骚扰就是上门打扰了。 我妈这人吧,别看平时对我凶得要死,温柔得要死,面对更加凶悍的母夜叉,她什么狠话都放不出来,那就只剩下温柔得要死了。 有一次还是我抱着手机在那跟母夜叉你来我往,我特么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最后败得非常凄惨。 结果托亲戚关系借住在我们家的罗蔷从公司实习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我和我妈狼狈地红着眼睛窝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她当时肯定贼尴尬,本来她借住在我们家,就因为我暑假的到来而有点局促了。那一刻倒好,还让她察觉到了我家的难堪。 其实关于谢叔叔,罗蔷早有疑惑,不过她不宣之于口,我妈总不至于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小罗,我和这位谢叔叔在谈朋友,他还没离婚。” 罗蔷感觉到谢叔叔的存在是一次回我家时,在门上看到了一封信,她特别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个?但又不好直接开口问我妈,毕竟我妈可是一直在家里头待着的,送信人不言而喻。然后罗蔷在进门换鞋的时候又看到了一双男人的拖鞋。 她看着我妈,我妈看着她,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尴尬。 说起来,那段时间,可能因为受谢叔叔原配的影响太重,我妈悄无声息地决定要跟谢叔叔结束感情了。 所以,她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当起了闺阁中的少女,甚至在谢叔叔的无数个焦急的电话轰炸中依然做到雷打不动地关掉。她除了公司,哪儿也不去。 然而,谢叔叔就算是上公司也逮不到她的,因为她来去一阵风,并且笃定了谢叔叔不敢放弃他那家业务量超多的公司而来儿女情长,我妈绝情得跟什么似的,焉有大势已去的苍凉感。 谢叔叔百般无奈,只得下班后上门寻她,但我妈硬是伪装成了家里没人的样子。 谢叔叔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使用起了古老的联系方式,但我妈连那信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扔掉了。 罗蔷后来跟我说:“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妈妈的哪个追求者呢。信的内容我看了,特别矫情,能起鸡皮疙瘩。哦,其实我当时还有个想法……” 我:“……什么想法?” “那个写信的人贴错门了。” 我:“……” 老一辈们的爱情就是这么直来直往,露骨地表达了相思之情,还要让见者惊吓。 第7章 @07 罗蔷是我妈理想中的女儿,听我妈说起这话,其实我打心眼里是嫉妒的。因为,我不想活成家长们口中不值得一提的“自家女儿”,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我不要听我妈在那儿成天唠叨着“别人家的女儿”,我觉得这完全是没有任何对比性可言的,但是打我出生到现在,拿着双方儿女比来比去的事儿,我没少经历过。 跟我爸爸生活的那一阵子,我是“别人家的女儿”,邻居们能把我夸赞成“年度最想拥有的女儿”,逢人就夸,有时候我都害羞得不敢出门。 但是,跟我妈处一块儿后,这种优势就惨淡地沦为了“你看别人家的女儿”,我是羞愧得不敢迈出大门。 罗蔷的身世固然是我妈青睐她的头等理由,但那性格估计也是我妈希望我能成那样的一种期望。 可是怎么说呢,罗蔷太小家碧玉了,而且性格具体点概括,是内向和自卑的,学生时代能够引人追捧,一旦进入社会,就很难言了。 罗蔷在我家借住的第二个暑假,我妈就做了一桩媒,她欲撮合谢择远和罗蔷,不但和谢叔叔合伙办了一个野外烧烤,还在此之前就替谢择远和罗蔷互换了联络方式。 我看着罗蔷和谢择远的聊天记录都觉得尴尬到飞起,但我妈就是与众不同啊,她认为所有的不相识都是通过慢慢递进而如胶似漆的。 谢择远养了只蜥蜴,如果说聊天的对象是我,我肯定会对这类生物大感兴趣,并且还能跟他谈谈饲养的问题,然而他的攻击目标是罗蔷,典型的冰美人,你不主动找她说话,她完全可以把你当一整天的空气,所以他太没话能说了,于是只好发张蜥蜴的图片过来,我当时就看到罗蔷翻了个白眼,并且相当嫌弃,然后我就看到罗蔷的对话框中都是僵硬的表情包。 很明显啊,这个妹子不想跟他继续保持话题度了。他们的谈话崩了。 我和罗蔷相处的时间不长,顶多就是我妈逼着我俩一起把咱们首都的名胜古迹玩遍的交情,但是类似于她喜欢写作啊看书啊这些兴趣爱好,我一到家,我妈就拉着我扯了一大堆,那阵仗犹如她新有了一个女儿,大抵意思就是你可得向人家学习学习,看看人家,多么地修身养性,再看看你,可糟心了。 罗蔷是一个文静而且斯文的女孩,自打我妈把她介绍给谢择远这个王八蛋认识以后,谢择远好像知道是给他找对象这回事,对罗蔷殷勤得仿佛下一刻就得娶人家进门似的,我从他的知心好姐妹瞬间变得一文不值,他还不屑我跟他提的意见,又是一个喜新厌旧的。 说起来,谢择远也是一个难能可贵的人才,他道行不知比我高上了多少等级,他不仅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小三,而且他还和他爸一样,把这个小三看得比他亲妈还重。 有时候,跟他亲妈吵架了,他跑到我妈这儿来寻安慰,看看,和他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2 爸一个德性。 他爸和他妈的婚姻早在十多年前就维持不下去了,那个严峻恶劣的当口,要不是因为谢择远要高考,他俩那张薄纸还会坚守到今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谢择远他妈是个没能力却很泼辣的主,她明着要争谢择远的抚养权,其实就是想拖着他爸,他妈狠起来,可不是管自个儿舒服的,她说她耗着不离婚,我妈就和谢择远他爸永远也走不到一块儿去。 没感情的婚姻虽然守着特别难受,但是她一看到我妈和他爸真就欢欢喜喜聚一堂了更难受,所以她拿着她的人老珠黄继续耗着,并且还把我妈当小三的事儿大肆扬说,后来传到了我爸那儿,我妈头一次有了羞耻之心。 我爸和我妈,是鲜少的好聚好散,我妈老家在农村,我爸现在还在农村,当年要不是我爸果断跟她一刀两断,我妈估计还在农村待着。 我妈和我爸十八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因为爱情啊,爱得死去活来,我姥爷不敢不答应,我妈可是拿着命在逼他,后来看到他们一拍两散,我姥爷解气的同时,又唏嘘,他的女儿今后得一个人过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 每年回乡下去看姥爷姥姥,我妈隔老远看到我爸,那激动的小模样,就好像见着了亲兄弟,我妈这人或许是豁达吧,她对我爸的怨恨早就没了,只是压着一口气下不去。 我姥爷就不一样了,他心胸狭隘得跟什么似的,我妈还没争取到我抚养权的那会,我不得不跟着我爸和我那新妈过日子,顺便还得带带我那新妈的小儿子,我姥爷看到我,七窍生烟,一点儿也不想理会我。 我也懒得叫他,不过之后关系缓解了,我就是他心肝宝贝儿。只是如今回去,我姥爷看着我们这对孤寡母女,头疼。 尤其是知道我妈在外面给人当小三后,我姥爷见到我,喜欢得不得了,至于我妈,他吹胡子瞪眼地晾着,完全不愿搭理,我顿时地位升了好几阶。 我还在伤春悲秋地缅怀过去,我妈早提着谢叔叔上周送她的新款包包准备出门了,末了,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嚷:“发什么呆啊你,该收拾收拾出去了。要是这回没成,也别太伤心了,你是个什么货,你妈我清楚着呢,你就打电话给择远,要他带你出去转转,可千万别憋坏了。多好一周末,你说是吧。” 我“哦”了一声,然而根本不想动,也懒得回嘴。 这么多年了,我妈每次和谢叔叔约会的时候,都会捎上我和谢择远这两上千瓦的电灯泡,也亏着我们年少没当回事,他们约会他们的,我们两个还能手牵手地去玩耍。 但是现今不同了啊,谢择远交女朋友了,我还往他跟前晃,不说他女朋友会不会吃醋,他也没那个闲工夫招呼我,我又是个惹人嫌的,没得两边都不讨好,还是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好呀。我又想念我那群知心姐妹花了,我肯定是老了,不然为什么会越来越怀念过去呢。 大学的暑假,我都被老妈拉去乡下,一过就是整整两个月,我还记得我在机场跟好姐妹们分开时,席湘那要死人的丧气脸,她一边做作地抹着眼泪花,一边捏着我的手说:“农村是哪个城市丫?居然能坐飞机过去?赶明儿我有空了,我第一个去看你。你可别晒黑了,莫要饿瘦了,你自己不心疼,我们看着难受丫。” 请原谅她那段时间神经质地在追红楼梦,鬼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反正就是她后来的神态言语都很“红楼梦”,幸亏这货看的不是什么水浒传,不然有得让人发怵,其实我更怕她扛把金刀。 其他几个一时间都沉默了,她们当然知道“农村”是个抽象概念词,只是没想到有一个比她们白痴不知多少倍的人混迹其中,让她们忽然好生难堪。 我拨掉席湘的手,真是谢谢这位姑奶奶了,我说:“您千万别来,农村这座城市可大着呢,我怕您迷路。”然后我气愤地走向了登机口。 时隔五年,我当初去乡下每回都要走一遭的机场,有一个戴着墨镜、推着一个行李箱、衣着时尚的大长腿迈步走了出来。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和她同等的身高,是去接机的谢择远,他整张脸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很给人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因此机场的各位旅客们都颇是好奇地拿目光追随了他一路,不过他走得像是去赶集似的,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有着猜测性质的视线。 倒是他身边的那位,尽管戴着墨镜,也叠了叠眉头,并开玩笑地说:“他们该不会以为我是哪个即使是过气了也要精心来一波机场秀的明星吧?” 谢择远目不斜视,尽可能清心寡欲地分散掉那些若有若攀附在身的打量,极是镇定地说:“也许他们就是单纯地觉得我长得帅,所以多看了几眼。” “……短短几年不见的工夫,你还是皮硬得跟刚刚从土里挖掘出来的金刚石一样。” 谢择远:“……说话毒成这样,难怪单身。” “看来这几年你也不好过,是天天被孟谖那条毒蛇慰问吗?”大长腿终于肯摘掉那副墨镜了,她取下墨镜的时候,还特意撩了撩头发,但手法生疏,一看就是个外行人。 谢择远痛苦地捂住了腮帮子,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大长腿的真容,还是因为听到了“孟谖”这两个有如恶梦一样的字,反正他状若剥皮,面部极度扭曲。 持续了一分钟,大长腿快要看不下去了,他才调整表情,一派云淡风轻地说道:“请别开这种玩笑,我好歹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过据我所知,孟谖那条毒蛇还没有蛇吻过哪个人。” “还单身着呢?”大长腿笑了笑,意味不明。 谢择远立刻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不是嘛,给她介绍好几个了,反正就是崩,运气不好买个股票都不是这么倒霉的。” 当然,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她联系了,她第一时间回国,肯定是不会找我的,谢择远因为我妈妈的关系,和她也或多或少熟识,正好可以充当一个搬运工。 “今天谢谢你了。能方便给我孟谖的联系方式吗?” 高挑的女生捋着齐肩的板栗色长发,透过墨镜灼灼地望着对面的男子,然后,她顺手从挎在臂弯上的包包里拿出手机,准备记下一长串的陌生数字。 谢择远前一刻震惊在她是何时又把墨镜套上的,后一刻便脱口而出:“喂,你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啊。好歹我们在国外也互相扶持了这么多年,你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又是接又是送的,是不是要请吃一顿啊。”言外之意,一上来就问那触霉头的家伙真是扫兴,尽管他们刚刚聊了一路。 “行。地点你定。”女生拼着一股强劲,把行李箱扔进了谢择远的小车后备,拍了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3 合上的车盖,手指点点,称赞道:“不错啊,两年不见,蛮威风兮兮的。” “你不也一样。”谢择远甩了她一眼,走上驾驶侧,开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两年不见的,你头发都留这么长了,可比以前有女人味了。早知道你扮起女人来这么有料,那时候就该追你来着。” 一张宽大墨镜下的半张脸意思意思地笑了笑,说:“可别忘了我这次是因为什么回来的。你准媳妇呢,约出来见一见呗。我挺好奇的,到底是哪家的天仙,居然勾魂摄魄,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我听你那几个玩得要好的朋友说起你这事,还蛮有趣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至于么?你还这么年轻,不百花丛中连连过,你知道你究竟中意哪一款吗?” 摸上方向盘的谢择远本来想转着脑袋系安全带来着的,听得女生一席话,索性把整个身子都扭过来了,很认真地说:“谁谈个恋爱不是为了结婚?挑来挑去的,多没意思。嗯,想看我准新娘,急着这一时干嘛,下个月不就结婚了吗?我还想你当伴娘呢。给个准话,来不来当伴娘?我这伴娘的位置,可是专门替你留着呢。” “伴郎还差不多。”女生靠着座椅,嗤笑了一声。 “那你得把这飘飘长发给剪了才行。”谢择远打着方向盘,开出了一里地。 “哎,能给我孟谖的联系方式吗?”女生靠着椅背指点江山。 谢择远在后视镜里望她一眼,摇了摇脑袋,说:“别光惦记着孟谖啊,这么多朋友,这么多年没见的,你就不能一视同仁?” “道理我懂,我这不是把孟谖的联系方式弄丢了么?现在怪想她的,这么着,今天约她出来见一面呗!” “拉倒吧,她业务繁忙,你得先预约!” “预约跟她相亲吗?不至于吧,孟姨那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么点时间,不应该剥夺啊。” “那你怕是不知道她一天要相多少次亲。”谢择远帅气的五官又扭曲成了一团,“咱们那个孟姨,根本就是个相亲狂魔,孟谖这孩子,要不是打小把身子骨夯实了,没准早就嗝屁了。” 第8章 @08 我妈出去好一阵子了,我仍蹲在咱家客厅的矮几上研究这回要相亲对象的那撂厚厚资料,我妈说他是青年才俊,我当然不信,哪一次给相亲的不是青年才俊,可结果咧,相当失望,真的只能称得上是“才俊”。 当然,还有一点是我最不能理解的,那就是青年才俊非得要吟诗作对诗情画意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比文招亲。 对方的艺术照还不错,我啃了一口面包,但是一个大男生的,成天拍照磨皮美颜什么的,似乎不能忍啊,啧啧,居然还嘟嘴!我靠,这自拍到底是个什么鬼,各种不同角度地照耀他的美,这还是个男生吗? 我连忙拿起我的手机,翻开我的相册,啧,我一个货真价实的妹子都没拍过这么多自拍照! 当然,重点是我从来不p图,更别说拍个照还加特效啥的,我忽然怀疑我的性别,肯定是我活着的方式不对。 我又啃了一口,心内微微发酸,我妈居然扔下我独自一人守着艰难任务,她倒好,跟男人潇洒快活去了。 我解决掉这个面包,还要去独自面对拍个照都要磨皮美颜加瘦脸的青年才俊,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我大学四年的经验告诉我,特别爱打扮而且注重外在美的男生,基本都深藏着一个同样爱打扮并且注重外在美的男朋友,何况现今这个时期,还存在那么多同性骗婚,我妈忒不靠谱了,给我推荐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狠狠地吐槽一把,可是又不得临阵脱逃,这事肯定是不能成的,去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况且还跟人家先约好了的,不去反而显得我这人忒没诚意。 作为新时代的新思想女性,就算再不愿意做一件事情,那必须明着说出来,关键时候掉链子,太损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心里想着反正又不会成,就当混一次经验吧,想通了,我也就出门了,而且心情还挺愉快。 尽管不是头一回相亲了,但这尴尬的气氛是缓和不了的了,我和那个温文尔雅、皮肤白皙的男生面对面坐在咖啡厅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活跃一下氛围,而是转悠着眼珠子打量对方,原来这货不是拍照爱开美颜加磨皮嘛,天生丽质丫! 看这皮肤白得,就跟从来没晒过太阳似的,一个大男生耶,这么秀气,不应该啊,会不会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我一想完,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我心虚地抬眼看他,还好,他状态一如初见,就是笑起来有点傻傻的。 “你好,我叫张绵阳。” 对方彬彬有礼地做着自我介绍,略羞涩,其实我也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很羞涩。并且我还愚蠢地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八百年没看到过男人一样,略垂涎。 说真的,那一刻我特别想跟他探讨护肤秘决,譬如怎样才能使自己看上去如同从来没有晒过太阳而白得透明,又或者是哪种食材吃了以后可以让人的头发看上去柔顺有光泽。 “张绵阳?”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有叫这名的,也太有缘份了吧,是的,就在前不久的工作中,我在我们公司的某个项目里见识到广纳博物的伟大九洲大陆上,各种各样奇葩的省市名层出不穷,刚好我就看到了“绵阳”,而且“绵阳”通“绵羊”,这……很容易让人想到可以下食的动物的。 “你好,我叫孟谖。” 这气氛简直不要太尴尬,下面就轮到咱两互报其余信息了,整得仿佛跟面试似的。 到底是男孩子坐不住,或者是他被我望得发毛,说真的,不是我没见识地只知道盯着他看,而是他皮肤好得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同他讨教护肤秘诀,我快克制不住了。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就……一个名不见经传还算过得去的大学呗。” 千万别和我谈学历,我高考失足才落得这般田地,每次开口报一回我毕业的大学,我便有一种莫大的耻辱。 张绵阳客气地笑了笑,“那你……什么专业?” 我礼貌地报以一笑,千万别同我谈专业,一提到现在这个让我从年轻要考到老的专业,我就恨得牙痒痒。 这哥们也太不会聊天了,就会按常理出牌,我只好后发制人了,于是我开启了连环问,结果他对答如流,就好像背过似的,最后我决定录用他!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啊,这是相亲还是面试呢。 快到饭点的时候,他抬腕看了看表,说:“我知道对面有家很好吃的饭馆,我们过去那边吃午饭吧。” 我:“……” 相亲这么多回,哪回不是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4 一拍两散,还没有一个跟我相亲对谈以后居然主动邀请我吃饭的,是我表现得相当友好吗?还是他对我这么一个半吊子的人感到了满意? 我可是对前几次相亲的遭遇记忆犹新,有一个因为我作不出一首令他刮目相看的诗,要知道我耐着性子,硬是跟他扯了两个多小时的唐诗宋词,幸亏我打小文学基础扎实,不然保准就是面一见各自散。 我看着那人拂袖而去的背影,本来想叫他把茶水钱结了的,但他走得犹如一阵龙卷风,为了淑女形象,我没有破开喉咙大喊,而是默默无闻地把账结了,并默默地心疼了一把那昂贵的茶水钱,当然,最后我又默默无闻地去我妈那儿敲诈了一笔。 当然,奇葩永远是成双成对的,我接连遇到的各色各样的相亲者,有的不是跟我开门见山地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有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就是“你能说说你单身的原因吗”,我真是要疯了。 当然,还有人会直接问我:“你单身这么多年,是不是交际有什么障碍?可是我看你并不像有交际障碍的样子。你方便说一下你对另一半的看法吗?哦,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谈一下我对我另一半的看法。我这个人,不在乎人的美丑,但作为我的另一半,一定得要温柔,会三从四德,能相夫教子……”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插嘴了,“相你这样的夫?想得倒美。我一个子儿都不想跟你生!谁给了你想像力啊。” 然后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喷了喷一嘴的火气,说:“一看你这样的,就知道为什么交不到朋友!你就等着当老姑娘吧,没人会要你的。”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赶紧在他怒气冲天地起身前,先一步提着包包溜了,我还不想一次又一次地为相亲破费。 “你谈过恋爱吗?” 我看着他起身,拿外套,动作一气呵成,并且还挺有范的,理想中的男朋友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礼仪满分地绕到我面前,协助我起身,见过那么多相亲里遇到的奇葩直男,他简直就是我大学四年里幻想了很久的男朋友,此一刻,我恨不得立即向我的好姐妹们报喜。 “没有。”他淡淡地答着,然后在我对面中规中矩地站定。 “那我们今天这样,是算成了吗?” 我呆呆地站起来,脑子有一瞬的死机,先前光看他的照片还觉得这男孩子清秀得有些过头,但本人给人的感觉却是蛮舒服的,最重要的是,没有让我反感。 我对男生普遍的反感和席湘不同,我没有席湘那么多被伤害经历,我就是单纯地看不惯一些直男的思想及行为,所以对男生产生了莫大的偏见。 张绵阳,似乎是个例外。 “也不能算是成了吧,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他极度认真地望着我,然后挑着眉毛说,“至少我们两个都是讨厌相亲的人。” 原来重点在这里,我无语,并且对这场饭约产生了强烈的抵抗。果然,我的自身硬件还没强悍到让人对我一见钟情。 我在他订好了的餐桌上凳子都还没坐热,一个小孩子便抱着一大捧玫瑰花送到了我们在的餐桌前。 他很错愕,我也很错愕,我心想这人没谈过恋爱却玩得一把好手啊。 但看到他那仿佛受到了惊吓的眼神,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个乌龙事件,这小孩子绝对是跑错片场了。 我温柔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订花。” 天知道,我天生就不适合装温柔似水的女人,尽管我也不像是泥做的男人那么回事,但我就与这类做派毫不相容,并且无形中还会导致整个画风变得极度不协调。 谢择远和罗蔷成双成对后,没少拿我不够温柔来挤兑我,甚至言语间扯到我是否内心住了一个男人,我真是谢谢他们了,遍地撒狗粮也就罢了,还死堵着单身狗的活路! 当然,从我的视角上去看他们的浓情蜜意,我并没有觉得我吃多了狗粮给撑的,因为我真的一点儿也不care他们的相亲相爱。 “你是孟谖吗?” 小孩子中气十足地问我,我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点完头我就奇怪了,这小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这花就是送你的啊,你看上面的纸片。” 她把花捧到我眼前,我轻轻挪眼看了,还真是,心想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给我送过花呢,就是康乃馨都没有光顾过我。 腹诽还没完,那小孩子就把花塞我怀里了,完了,手直指目瞪口呆的张绵阳,说:“是这个哥哥订来送你的。” 张绵阳立马一副受到了重大恐吓的表情,手连忙摆了好几下,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解释说:“不不不,这个真的不是我送的。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坐在这儿吃一顿饭。” “敢订就要敢承认!”小孩子用瞧不起的调调回击着张绵阳。 张绵阳求助地望着我,百般无奈。 我安抚他:“我知道不是你订的。我相信你。”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孩子就不乐意了,居然非常鄙视地扫了我们两眼,说:“才认识多久,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我:“……” 这臭小孩子到底是谁指使的,欠揍,要是让我知道由哪个唆使的,我肯定得把那人往死里殴。 我兀自在内心诅咒,肩膀却被人搂着提了起来,我也跟着踉跄站直了身子,重心几乎都靠那人胸口了,嗯?软绵绵的? 我斜着眼瞄向那只从后绕到我胳膊的美手,短暂的失聪加失明,但脑海里就是莫名有冲劲往外冒,毕竟突如其来的亲昵,很容易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我看过去,一个柔美的侧脸对着我,那人笑嘻嘻地望着桌那边的张绵阳,张绵阳肯定晕得不轻,其实我也感到不可思议,这种烂俗的情节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前面那么多次无厘头的相亲没一个人出来阻止我和对方的尬聊,偏偏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吧,各种梗就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从中作出来,心累! “亲爱的,他是谁啊。” 该死的狐狸精居然仗着身高的优势,就算我穿着恨天高,她依然可以低下头凑到我耳边,暧昧得好像和我有八百年交情似的。 我受不了这么暧昧兮兮的,于是我非常嫌弃地躲了躲,结果被她搂得更紧,我靠,我差点又没守住我的娇喘,整个人吓得魂魄飞离。 我惊魂未定地望她,她正好也转过头来看我,双眼迷离得好像见到了绝世美人,亏她装得出来,也不怕眼睛瞎,虽然我这长相不辣眼睛,但还是经不住她那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亲爱的,咱分开才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找下一家了,我这心,伤得可不轻啊。” 她吊儿郎当地说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5 痞气冲天,及肩的长发配上那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使得我情不自禁地拿“请看在她是真的瞎了的份上”来安慰自个儿。 第9章 @09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挣扎了一下,而张绵阳则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双眼呆滞了,手伸在半空,应该是想说点什么,但又纠结着无从说起,郁闷地看着这一出,好吧,他也是头一回长了见识——居然还可以拿老梗这么玩得不亦乐乎的。 如果他是谢择远那类的腐男,估计此刻早已经激动得头冒热气,双眼粉红了。 那人讨嫌的手指不费气力地挠起我的下巴,嘴里胡言胡语:“亲爱的,我想了很久,我也认识到了错误,看在咱两那么多年的情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是啊,这两年她过得可苦了,头发都留这么长了。” 津津有味看热闹的谢择远倚着前台,见我恶狠狠地瞪向他,立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与我们统一战线,对峙着一脸无辜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的张绵阳,他只是相个亲而已,好像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面无表情地问谢择远:“人都站前台去了,那这单,你买了吗?” 谢择远看向对面呆若木鸡的张绵阳,扬了扬下巴,说:“这不好吧,人家有意请美女吃顿饭,这种取悦人心的好事,我占了不成吧。” “有什么不成的,今儿干脆就你请我们仨吃饭。”搭我肩上的那只手指指点点,“啧”一声,那只手的主人又说:“不过这儿好像是家情侣餐厅哈,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换什么换,就这儿了,我和他在这桌,你和谢择远去隔壁桌。” 我不耐烦地拍掉那只缠上来的手,径自坐下,也不管站着的两位了,反正这儿位置多了去了,随便一桌都够他们两尊大佛大施拳脚。 “哈喽?” 张绵阳这孩子,要我说是真的又呆又可爱,他歪着脑袋,在我们三面前抬手打了个招呼,他肯定是觉得我们仨中邪了,并且就在刚刚流逝的几分钟里,他压根没有存在感,如同透明的空气尬在我们呼吸间,别提多忧伤了。 “哈哈哈,你们是骗我玩吧。同性恋的梗你们都耍出来了,早过时了。”张绵阳很见过世面地摆了摆手,不过他这反射弧,好像有点长哈,我抬眼和闻令对视一眼,谢择远更是悲愤地捂住了眼睛,他的神情就像在说“同你相亲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 这能怪我吗?是我妈!这些人都是我妈给我寻来的,鬼知道她是从哪里揪出来的。 然而,就在张绵阳准备放松坐下去的时候,闻令缓慢而情感丰富地在我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真不是一般地响亮。 随后,谢择远一声响亮的口哨加尽情的鼓掌,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前些年快过春节的时候突然兴起在地方卫视上的东北二人转。 我:“……” 有完没完呢这两傻缺,前几回遇到要我赋诗一首的相亲对象,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凭自个儿解决的,如今好不容易瞅上个喜欢的吧,这两玩意儿不助攻也就算了啊,还特么玩上火了,有本事,谢择远你往我右脸也亲一口啊。 我几道白眼哗哗地就出去了,眼色不知道使了多少次,这两人就跟瞎了似的,浑然不察,想气死我啊。 “好了,宝贝儿,再生气也别想着这么快找下家啊。他有什么好,皮肤白得跟小白脸似的。小傻瓜,我知道你想当富婆,但第一步是发财啊,不是找小白脸啊。” 她腻死人的眼神盯着我,手也不闲着,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蛋。 我再次恶狠狠地拍掉她的手,深吸一口气,说:“捏什么捏,我这才刚打的瘦脸针!” 我真是忍无可忍,拍掉她的手,掏出手机,很诚恳地对着张绵阳说:“咱两要不先加个微信?” 张绵阳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果断把手机递向我,“你扫还是我扫?” “至于吗你俩,千里相亲全靠婚庆所的。”闻令放开搂着我不撒的手,甩了甩,很愤怒地坐了下去,而我和张绵阳依旧维持在“你扫还是我扫”的困境中。 闻令真诚无比地望着张绵阳,黑溜溜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扫视一圈后,说:“小哥,你这美白针哪里打的?比我们家孟谖打的瘦脸针效果好多了。” 张绵阳微微一笑:“……过奖了,我不打美白针的,这都是天生的。” 闻令:“……” 她兴许没想到自个儿千年的道行会被打击得如遭天劫,我看到她连脸皮子都在轻微地抖。 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离张绵阳远远儿的,毕竟张绵阳就像是一个能够制服她的祸害,却没想到她居然大手一挥,连带着谢择远也招呼着坐了下来,和张绵阳肩并肩,活像是把张绵阳制住的枷锁。 谢择远坐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凶神恶煞地摆着臭脸吓唬一回张绵阳,不过张绵阳毫无惧色,相反衬托得谢择远有点搞笑。 “一起吃顿饭吧。我看孟谖这小女子生平最讨厌男人的,今天到你跟前乐颠出的那股甜蜜劲儿,摸一摸都能粘满手,就当给你两庆祝一下吧。她也不容易,这么大了,头一回动凡心呢。” 我不要脸地唉声叹气接道:“唉,真不知道我这样的小仙女当初为什么要下凡。” 闻令翻了个白眼,谢择远则全当耳旁风,他一点儿也不想把我当一回事,毕竟我们的相处历来都是不愉快的。 此刻的他肯定在自我催眠说这次跟我的相亲会搅在一块儿纯粹是因为闻令,同我没半点干系。 张绵阳叩着桌子,茫然地望着我:“大概是因为你要下来吃土吧。” 淡定自若的谢择远一口水喷给了对面的闻令,闻令抹抹水,朝我亮口型:“就这样拆台的,你也喜欢?” 我:“……先赶紧把你脸上的口水擦了吧。” 我可能天生便对挖墙脚的有感觉吧。我认为他这样的,挺幽默的啊。我不加掩饰地痴痴傻笑着,他们看着我的眼神立即呈现出了担忧。 谢择远摊手:“完了,这是要栽了。” 闻令表示暂时不想跟我交谈,于是我们一顿饭吃得甚安静,皆埋头苦干,张绵阳几次欲言又止,我抬手示意他只管吃饭,他果然很听话地一直斗争在菜与饭之间,倒是闻令吃着吃着,注意力就跑到我身上来了。 先是碰了碰我的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好歹我们两个也两年多没见了,看到我就没什么想说的?我见你对我的出现也不怎么惊讶嘛。” “还要怎么惊讶?我刚刚不是惊讶过了吗?” 我往嘴里不停地扒拉着饭,真心饿了,我妈早上就赏了一块冷面包和一个如同白雪公主她后妈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6 备的苹果给我。 我这人饭量又大,本来还想在张绵阳面前装下斯文的,但眼前都闹成这样了,完全没必要,反而弄巧成拙,就这桌的另两个,肯定会使阴招让我露狐狸尾巴的。 闻令认真回忆,看她那么辛苦地眉头紧皱也想不出个理所然的样子,我只好帮她解难题,并且像个傻缺似地冲她眨眼睛:“我都惊讶得快认不出你来了。是什么打击让你把头发都留这么长了?可别跟我说是因为要去给谢择远当伴娘,那还真不划算。” 闻令不动声色地继续夹菜,抛了我三个字——“你说呢。” 我撇撇嘴:“我还真说不上。” 然后直视埋头苦干了很久的谢择远,看他狼吞虎咽那劲,我很是质疑他是不是早上也没吃饭就被拉去接闻令了,我说:“谢择远,该不是你想要闻令给你当伴娘,就怂恿人家把头发留这么长了吧。你有没有良心啊,就闻令这样的,你找她当伴郎不也挺好的吗?” 我啃着一块猪蹄想,像闻令这种情形,一般都是情伤致深导致的,我说明白了,但这为情所伤的人估计就不轻松了,闻令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别看平常装得跟个什么似的,其实不仅怕孤独,也怕受伤害,她可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啊,就是当年剑走偏峰了一点,但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因为我的三言两语硬是把谢择远这么一个一心只吃眼前食的家伙拉进来了,所以他生出了一种叛逆心理,当即趁着我盯着他发会儿呆的工夫,连头都不抬地回应了我:“没办法,我这只缺伴娘。” 敢情是从来没把我考虑进“伴娘”行列啊,我有点堵。果然,多年积下的怨,别想着一朝就能破解。 我不轻不重地就把筷子给搁下了,因为动作一气呵成,所以响声有点大,不仅张绵阳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便是闻令也不由得用那双明显带了美瞳的招子在我和谢择远身上滴溜溜地晃荡一圈,停止了咀嚼,说:“你俩至于吗?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怎么岁数越大,还越是喜欢较劲了?” “那你得问她!”谢择远拿筷子指着我,我恨不得起身拿果汁泼他! 闻令转向我,问:“孟谖,你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是搭对了的。”我靠着椅背,好笑地望了一眼闻令,“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谁才跟你相处得久呢?” 闻令头疼地扶了一下脑袋,说:“大小姐,你又无理取闹了!”说完,悄悄地使眼色给谢择远,“择远,道歉!” 谢择远:“……我靠啊,这招你们可是从小玩到大啊,不腻吗?还有,孟谖,你脾气能不能好点。” “谁让我一看到你就添堵。”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先笑出了声。 张绵阳:“……”一脸懵逼地看看旁边,又看看对面,好像刚刚真的只是活跃了一下气氛耶。 我拌着碗里的饭和汤汁,心不在焉地瞅着闻令,她看上去心情比先前好些了,我抿嘴偷偷乐了一下下。 闻令和席湘的爱情,轰走了我一个小姐妹花,我仍然记得那姐妹花从我们这个圈子里抽身而退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舍不得我们,但是又受不了成天待在一个有一对同性恋人的圈子里,她怪难受的,她的传统思想不允许她对任何性向相同的真爱妥协。 这个小姐妹花叫阮清,是我当年可要好的知心小姐妹,我和她的缘份从初中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大学,要不是因着闻令和席湘的事突破了她的三观,她这会子应该还在我身边百里内转悠呢。 生而为人,思想开阔,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加强他人。 在看待同性恋这件事上,我其他五个姐妹花都看得挺开放的,唯独阮清,我对她过分愚昧的认知其实是颇有微词的。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每个人有自己看待事情的观点,多数者赞同的也未必是对的,何况对错本来就难以分辨清楚。 之前席湘在我们中间表露自己对闻令的心迹时,说到二人更多的是交心,大有这段感情原以知音为始,但脑筋活泛的阮清听了就不开心了啊。 她指责道:“你们两个是同性耶,同性怎么可以在一起,你们两个是知音,那为什么不成为知己好友,干嘛非得走到情侣这一步!” 我那时突然遭到阮清这番话的袭击,心里不痛快了,逞口舌之快,气愤道:“只要是真爱,你管他是不是同性!” 其实,当年的我对同性间的真爱只停留在被加以华丽修饰了的文学著作里,而真正在现实生活中上演的那些同性之爱,又是怎么样的呢,我肯定是无从得知的,我又没经历过情爱,何况还是与同性之间。 我那时候,说到底也是一个偏激的人,总认为产生于自身的思想是对的,并且为反传统之道而行之而感到自豪。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才是天经地义!既然是精神相交,那就做一辈子的知心好友啊,扯到性算什么?如果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能在一起,这个世界迟早要灭亡,都不用繁衍后代了。还有,你们不知道同性恋会导致艾滋病扩散吗?” 阮清毫不示弱。我被这话气乐了,敢情她的认知已经狭隘到令人无法直视了啊,这都什么逻辑!我听着格外不舒服,甚至有种想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 对于同性之间产生的爱情,你可以不接受,但欲加之罪是不是太过了。 卢沁冷冷地说:“那照你的意思,人最好是精神出轨,肉体还是要遵守道德防线的,是吧?你可能是不知道精神出轨有多么可怕!” 沉默半晌的席湘黑着脸,努力平复内心的翻涌,“我真是谢谢你们了!”她抱着手臂,正对着阮清,眉一挑,说:“如果一男一女精神相交,那也别结婚啊!当一辈子的知音,多好!” 阮清觉得好笑,她也真当着臭脸的席湘笑出来了,“我都说了,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天经地义,他们是知音,怎么就不能结婚了。我看你们脑子有病吧。钻牛角还有理了?” 阮清脱离了我们的圈子,我也没特别伤心,毕竟三观不同,勉强混迹一团,双方都不好受,还是早点分开的好。 只是看着闻令和席湘后来走得那么辛苦,我就是动摇了当初的想法,世俗比我们假想中的要厉害,两人违背世间常理的结合,艰难险阻,不言而喻。 第10章 @10 四人诡异地聚完餐后,张绵阳站在路边的自行车旁朝我们挥手再见,是的,就是那种环保类型的小黄车,街边哪儿都有,只要你随身携带手机,扫一扫便可以一元块骑一个小时了。 闻令迎着张绵阳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脸依然绝望地保持着高冷形象,手肘则狠狠地往我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7 肋下捅了捅,咬牙切齿地说:“你才多大,到底是什么让你妈恨不得你赶紧嫁出去,连对方家底都可以不看了,就这样没车没房的,你妈也敢让你相!不怕你跟着他风吹日晒,早晚祸害啊?” 闻令向家人出柜,公开了她的性取向,然而在我看来,她只是换了种方式告诉家人——她也可以独自一人过得很好,事实证明,离开父母庇护的她真的过得非常好,她出国游学,增长见识,而那些高昂费用都是靠她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而与她截然不同的我,不仅大学四年像条寄生虫一样地粘着我妈活,大学毕业工作了,还免不了继续当一条寄生虫。既不能独挡一面,也不能自食其力,想想,真的挺可悲的。 我以前看着我们几个当中家境最差的沈诺在四年的大学里不是兼职就是兼职,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也是瘦了一圈又一圈,有时候看着她骨架都现形了,莫名心酸。 那时,我就设想过,如果我当初跟着的人是我爸,我会不会成熟得早一些呢? 然而现在的我想起来,又觉得我太过愚蠢地把罪责归咎于了我所处的外部环境,而忽略掉了内在成长。 我们都看到了闻令外表的风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数个夜晚,她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走着时,会想起国内的家人朋友们,但你要问她后悔不?她肯定会摇头的,她是一个不会服软的人。就算服软,也只把那份懦弱摊开给自己反省,而不是让看戏人攒足了乐趣。 她和席湘还没分手的那段时间,我奉命当桥梁,多多少少听闻令说起她在异地经历的奇闻趣事,有一类事情我就特别印象深刻。因为闻令向来留着短发,人又清秀得让人雌雄莫辩,才刚到异地时,有很多不知情的女孩子把她当成了男生,并提出要交往,当时的席湘听说了,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把闻令保护起来,架势活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大母鸡。 我记得席湘曾经就火冒三丈地说过:“她们可能是从小没被灌输‘名花有主’的思想。” 我无奈地摊手,说:“喏,此刻站在你跟前的这朵名花就没有主。” 席湘超级嫌弃地扫了我一眼,说:“大概那些狂蜂浪蝶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被预定了吧。” 我:“……” 一听闻令用没车没房来打击在我心目中地位蹭蹭上涨的张绵阳,我连忙翻出那叠害人不浅的资料,指着其中一栏说:“可拉倒吧你,你这是嫉妒,我妈让我相亲的对象,能没房没车吗?看看吧,都写在这上面呢,要车有车,要房有房。” 谢择远冲我投来一个钦佩的目光,他实在搞不懂相亲人士的脑回路,这种资料也能较真?随意一个摆拍,说不定还是在别人的房和车前造作的呢,等你真正嫁过去,没准天天咸菜绊肉丝。 “是没写详细吧,车,是大街上到处可见的环保自行车,房——”谢择远兴致勃勃地挤兑我,眼角眉梢那个得意劲,真是逼着我脱掉高跟鞋招呼到他城墙厚的脸上去。 我白了他一眼,截断他的话:“你给我闭嘴!你和罗蔷不也是相亲的吗?说得你好像多高端似的。我敢打赌,要是你没那两套你爸给你置下的房子,你能下个月赶上结婚吗?” “你——”谢择远气得脸都红了,我得意地笑了笑,跟我斗,还嫩着呢。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哪次斗嬴过我? “那也不一定。”闻令若有所思地拍拍我的肩膀,胳膊肘明显向着谢择远,不过后面那句话倒是激了一把谢择远,她说:“奉子成婚不是很常见吗?能把人肚子搞大,也是一种本事。” 谢择远本还沉浸在闻令帮忙说话的喜悦中,后一句一出口,他脸更黑了。 “得,是我说错了,是他爸有本事。” 闻令一个眼神过去,就安抚了蠢蠢欲动的谢择远,顺道又揽着我的肩拍了拍,跟拍上瘾了似的。 然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率先走出去,谢择远反应过来,丢下一句“我去拿车,你们在前面等我”,便闷头跑开了。 看着他俩这么默契的搭配,我还真不知道纽带是何时打上结的,先不说他们两个打小的不对付,就是长大后也跟避嫌似的全靠我在中间调和,什么时候关系好得让我直觉我站在这儿都是多余的? 要说起他俩的渊源,也只是碰巧在同一时间去同一个国家留学的交情啊,我是听说过他俩异地扶持的艰辛岁月,但应该也不至于把他俩的情份锻造成比金坚吧。 闻令望着谢择远跑远的方向,用下巴点了点,对我说:“孟谖,你也毕业好几个月了,社会生存法则不懂么?找一个好看的小男朋友过过恋爱的瘾,这个我可以理解,但如果真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像谢择远这样看着难受但是有钱的比较好,省得以后受苦。我还不知道你,别看着什么苦头都能吃,被你妈养在花房里这么多年,你早就难养活了。夏天去一趟你姥爷家,不过就是被蚊子咬了几口,你喊叫的那个劲儿,跟被人猥琐了似的。” “别说我!”我不满地哼哼,“那还不是因为你没识过那群蚊虫的威力!” 在姥爷家,我一共度过了三个暑假两个寒假,寒假冷得我连爹妈都不认识,那时候我就开始琢磨着往后一定要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死也不要待在这种忽冷忽热的地儿。 至于暑假,我姥爷那地儿还蛮凉快的,尤其是待在溪边的时候,那凉风一阵接一阵的,完全没有夏天的炎热感,比空调吹出来的风还管用,关键是那风是自然风,吹多了没副作用。 就是这个一到晚上,待在房间里,难免热得人想哭,当然,还有那该死的蚊虫,跟八辈子没吸过血似的,围着人转啊,不光吵,只要是它们飞过的肌肤,就算没被咬到,依然能生起好几个硕大的疙瘩,然后痒得你生不如死。 一整个晚上下来,蚊香都没多大用处,反正你照样是跟蚊虫作战一晚的憔悴。 我记得有一回我跟乐嫣通电话,是快开学的时候,天也凉不了少,但是蚊虫的数量仍旧不减,我一边跟她扯着人生大道理,一边挥舞着手臂,硬生生在凉得有些僵硬的小腿上拍死了一只吸足了血还在强撑的大蚊子,我内心是崩溃的。 见我抓不住重点的闻令又听我犹如深仇大恨无以为报的叨唠起祸害了我三个暑假的蚊虫,不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扶起了额头。 我不得不改变话头,干巴巴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你就没发现——我离结婚早着呢,如花似玉的年纪,你要我守着一大家子过日子?想得美!我这还不是为了配合我妈的演出,我妈她离婚大半辈子,现在都没找到一个靠谱点的,有她这样一个前车之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这种形式吗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8 ?” “相不相信这种形式,那得看你以后到底会不会结婚了。总之,你得找个靠谱点的,别着急着把人嫁出去。虽然说现在的人大多数都不把真爱当回事吧,你等等,说不定就遇上了呢。” 我打了她一拳,“同性都不见得是真爱,就别提异性了。” 许是我这话说得太不识时务,我眼见闻令瞬间沉默了,忽然讪得有些尴尬。 闻令向着路边招了招手,原来谢择远开着车停到了对面,正伸着脖子往我们这边望,活像是一只拉长了脖颈的公鸡。 我捂嘴笑,自个儿乐自个的,闻令见怪不怪,只是调侃说:“我觉着吧,谢择远没什么好的,但是陪女生逛街当个专车司机,倒是挺值得一夸的。” 我:“……要不怎么说他是妇人之友呢。” 闻令:“……”无声的白眼翻过去,就好像是在说“你不怼他会死啊”。 我做着鬼脸,心说:“不怼他还真会死。” “哦对了,你那相亲的对象跟谢择远比起来,真不怎么样啊。没房又没车的,你——记得摆正姿态好好考虑考虑。” “谁说他没房没车了,那资料上头写着呢。”我又准备翻出那摞害人不浅的资料。 闻令看我这架势,估计是给吓住了,赶紧压住我的手,说:“不用再拿出来了,我已经看过三遍了。” 我:“……我记得没给你看过这么多次数吧。那要真是看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一件事情提几次,你想我跟你绝交是吧?” 闻令:“……我错了。” 两人间涌动的气流很是尴尬,要是换作以前,肯定是嘻嘻哈哈 ,哪会像现在这样,就算是一个玩笑话,说完两人都不舒坦,反而变得沉重如铁。 到底张绵阳哪点入不了闻令的眼呢,还是说这人真是会变的,便是闻令,也跟世情难舍难分了?就这么执着在男方的有房有车上不可自拔了? 我也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对爱情真不适合继续保持着憧憬,就算一时半会抹不掉,或者说偶尔会死灰复燃,但既然最后都是要走向婚姻殿堂的,与其找个不喜欢的人蹉跎一辈子,为什么不选一个有趣并且合自己意的灵魂相伴一生呢。 婚姻只是个形式,那何必既要拘于形式而遵于形式?人啊,还是太复杂了。 我顺着痕迹转移话题,说:“哎,别光顾着说我相亲的事,我这两年过得怎么样,也没见你问问。你呢,在国外还好吗?头发怎么留长了,莫非真因为情伤?” 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轻车熟路地亲昵起来,想在大学的前两年,虚荣的我可没少拿闻令来挡桃花,直到这挡桃花的完美盾牌被席湘占为己有后,我就很少光明正大地跟她手牵手,迎着他人或奇怪或艳羡的目光穿过大街小巷了,我怕是会被人当成招摇的小三。 席湘和闻令的公布,让我伤心了一阵子,但也只是伤心而已,因为我知道我对她们其中一人的情感都是一样的,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朋友之情,没有丝毫逾越。 “孟谖,我被掰直了。”闻令深吸一口气,然后向我坦诚公告她突然留了一头及肩长发的缘由,她知道我会很吃惊,所以伸手揽着我,还抓了抓我的肩膀,形似安慰,“谁还没个年少,我不后悔喜欢过席湘,也不反感以前那段感情,不过,我要改邪归正了。至于现在这段感情会不会有个好的结果,先走着瞧吧。我没那么在乎长长久久了。” 我拨开她的手,绕到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尽管她又重新戴了墨镜,我所看到的也只是两个黑洞,“你没问我席湘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不想问。”她淡淡地说。手伸过来拉我的胳膊,看着街面上的车水马龙,风骤然吹起她的长发,及膝的风衣迎风招展,模特一样的身姿,真是令人嫉妒。 我无由地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和心中同时蔓延,蒸腾着向上翻滚,渐渐变成了热源。 我红着眼圈,攥了攥衣角,“你不想问没关系,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她如今过得可好了,有一个特别富的男朋友,还有一大堆争先恐后给她买这买那的粉丝们,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主播而已,在网络上还是挺红的,她这几年,几乎把整个人都砸进去了,赚了不少,人也浮躁了不少。我可以把她的……” “上车吧,外面冷。” 闻令打断我,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径直上车后,仿佛也为了逃避和我继续席湘的尴尬话题,她选择和谢择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偶尔我们二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相遇,她立即躲开了,这让我很难堪。 可能是注意到了我和闻令忽然冷却下来的气氛,谢择远哈哈不过两句,便逐渐沉淀下来,后来估计是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空间了,他问我:“你是要直接回家,还是跟我们一块儿上闻令新租的公寓去看看?” 我偷拿眼角余光瞄闻令,看她是个什么脸色,她贸然回国,多半原因是谢择远要她回来参加婚礼的,但婚礼还长着呢,她不至于为了个异地他乡共同拼博了一阵子的友人不远千里回来暂居一个月,那只可能是她要回国发展了。 我说:“那得看闻令愿不愿意我去了咯。” 听我怪委屈的诉苦,又装小女子模样,谢择远大惊小怪地哼道:“不是吧,闻令和你什么交情,看个公寓怎么了,就算把你当压寓夫人都完全没问题的。” 我先前说什么来着,腐男的思想别提有多可怕了。我朝他后脑勺挥着手,反正后视镜里面是看得到的,我张牙舞爪地说道:“当心你的头啊。” 第11章 @11 对于闻令在前一段恋情上的冷淡,我虽然知道多问无益,但就是死不了心。 席湘和别人在一起了,第一时间我真的特别不能接受,她和闻令是我看着走到一块儿的,那时候不仅她们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我也压根不会想到情感的付诸是一定要收获一个结果的。 闻令和家里人表明心迹,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她们终于修成了正果,然而预想并非那么回事,真正打败他们的其实是日常琐事。矛盾多了,感情也就慢慢淡了。 我胡思乱想着,思忖等会逮到了机会应该和闻令怎么说才让她不要冷冷地拒绝我。 我明白,在她和席湘的感情里面,是席湘先走一步,错在席湘,她可以以此为根据痛恨席湘,我不能奢求闻令在和我讨论席湘时保持心平气和,甚至花大把的时间来缅怀已远的初恋,但是最起码的解释,我想我还是要让闻令知道,毕竟席湘她也有她的不得己。 可是一旦真正要我信口开河地扯下席湘是有她的不得己,我也很头疼的,因为席湘的行事作风让我昧不下良心。 席湘原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19 定毕业后是直接去日本留学的,她爱上日本是因为动漫,在大学的时候,她也加入了动漫社,出过几次作品,当时看到她的cos照,我是实打实地被惊艳了一把,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儿啊。 然而事与愿违,她大四忙着新欢——直播,没做足要去日本留学的准备,理所当然——她被落下了。 接下来,她妈妈的意思便是要她去她爸爸的公司上班,席湘很不给她妈妈面子地笑了起来,“你是要我天天去看着他怎么勾搭狐狸精的吗?” 她妈妈也很气,毕竟这是女儿在揭她的短呢,她妈妈说:“那你有本事就别去你爸的公司,你靠自己拼,我看你能拼出个什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什么!你爸爸是个贱货,你也是个贱货,就知道死劲儿糟蹋自己,你们可真是父女啊。” 席湘笑得更欢了,她憋着没去成日本留学的怨气,她妈妈一说狠话,她头脑也跟着狠了起来,不愧是和闻令处过对象的,那股子狠劲学了十成,当即就收拾了行李一个人出去住了,她打算专门去做直播的营生了。 至于后来的事嘛,我拼拼凑凑也知道了大概,一无所有的席湘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渐渐沉沦了。而我和她的联系,也慢慢淡了,甚至到了联系不到彼此的地步,要不是因为有一个“关心”着她的卢沁在我耳边时不时地说些席湘的近况,我怕是要忘记我还有这么一位朋友了。 我们在闻令新租的公寓楼下碰到了正准备往一辆玛莎拉蒂里面钻的张绵阳,他看到我们一点儿也不惊讶,就是慌里慌张地退出来时被车顶撞了下头,痛得他龇牙咧嘴,好不扭曲。 然后,他非常阳光地冲我们举起了双手,像抗战剧里举双手投降的日本人。 我们:“……” “好巧,在这儿遇到你们了。” 他意识到他的动作不对,连忙撤回,结果手又打向了车门,痛得他几乎昏厥,我看到他极力忍耐着,特别不自然,看来的确很痛。 闻令抬头望了望高楼层,顺道环视了一圈绿化做得相当好的小区,矜持地点点头,问:“你也住这儿?” “我就是路过。”张绵阳一脸正气地说。 闻令:“……你的车?” 张绵阳飞快地摆手:“不是我的,我老板的。” “你老板?”闻冷又抬头望了望高楼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张绵阳肯定加绝对地点头,“嗯,对,我老板的车。” 我们友好地互相道了别,坐封闭式电梯上去的时候,闻令双手抱臂,悠悠地说:“编,他就编吧。如今这个世道,像他这样不露富的人还真少。孟谖,你可是捡到宝了。” 我努了努嘴,“说不定就是他老板的车呢,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一种资本家,大周末的都不肯放人!” 闻令冷笑:“……看样子你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真是个司机!虽然现在这司机吧,工资福利这一块,都挺不错的,但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找个律师医生什么的,何必呢。” “我说闻令你说话怎么刻薄得跟席湘一个样了?”我忍无可忍,闻令简直天生就跟张绵阳过不去。 “我这长相就没她那股刻薄劲。” 幸亏电梯到头了,不然我真怕我会跟她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斗起来,谢择远向来遵守原则,跟女子混迹一圈,只交身不交心,他出奇地安静。 闻令租的公寓一室一厅,她一个人住是刚刚好的,里面装潢都是新的,谢择远得意地向我们一一介绍着这间九十平米的公寓,从室内设计到色彩搭配,眉飞色舞,我差点忘了,他就是搞室内装修设计的啊。 这绝对是他的大手笔,于是,我慢吞吞地思考着待会是要打击谢择远的设计灵感呢,还是勉为其难地夸一夸,毕竟这是闻令要住的地儿啊。 不过我和闻令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致听他侃侃而谈,我们各怀鬼胎地闲散着打量屋子,不约而同就走到了阳台。 阳台的对面是一大片湖泊,冷下去的天色里,湖水显得格外地黑沉,湖四周有挺拔的常青树,三三两两的行人沿着湖散步,冷风刮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似乎发出了猎猎作响声,光是看着,我都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忽地蹿上来了,打了个哆嗦。 我侧头望离我几步之外的闻令,她兀自在出神,麻木着面部表情,活像个裹了生气的雕塑。 我知道我今天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憋着怪难受的,我也不管闻令会不会认真听我讲话,只自顾自地说道:“你和席湘的互相喜欢,还蛮廉价的。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就没有走出那一步,那你为什么还要向家里人出柜呢,还是说,你留着席湘当挡箭牌,而事实上却有另外喜欢的人?” “没有另外喜欢的人,出柜只是想跟家里人说清楚,我不想循规蹈矩地按着他们的意思去生活,你不也一样,你看似什么都听你妈妈的,其实你比谁都叛逆。要真是个乖乖崽,这会子估计就和谢择远那样,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了,而且依照你妈妈挑人的眼光,会有你看不上的吗?” 闻令偏过头来看我,和我的目光撞到了一处,倒没有先前的尴尬了,我回望她,轻轻地笑了笑,“还真被你说中了,没有我看得上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妈给我找的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幸亏你没见着,比张绵阳,哦不,是谢择远,都不知道差了多少个等级,你要是见着了,指不定得吐槽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呢。不瞒你说,我和你一样,我不想按步就班的生活,但是又没你那样勇敢,去拿出柜当令牌。如果我妈听我亲口承认说喜欢同性,我妈绝对会杀了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哪有你爸和你妈那么开放!”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交过那么多朋友,要是论谁最懂我,还就只有闻令了,这个打小就跟我一块儿长大的青梅。 虽然刚开始知道她喜欢女生,我其实是有点害怕的,当然,不是怕她会喜欢上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就是觉得怪怪的,不过现在看来,真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特别愚昧,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跟性别无关。而且,人这一辈子,当真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么困难。 比如我,蹉跎了快大半辈子了,连个真正喜欢的人都没有。我有一个刚刚交到男朋友的同事和我一次意外地在犹似菜市场一般的博物馆走了一圈后,也是作为一个洗心革面的过来人跟我讲,像我这个年纪段的,确实该交男朋友了,也别想着交男朋友太麻烦,尝试了才知道。 可就算是尝试,我并非鼓不起勇气,拿不出拼劲,而是我觉得情情爱爱也不过如是。 这话颇有点老学究的派头,却是实打实地表明了我的心迹。若说是青春期的那点小心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0 动还好,现在一颗沧桑的心再次动一回,没准要往医院里头送。 我觉得我真的过了要谈恋爱的年纪了,以前看着闻令和席湘的那股子甜蜜,我没少动过去试着谈一回恋爱,但真正一走到那道坎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临阵脱逃了,总认为如果没有选择到合适的人,那所谓的泡在恋爱里的甜蜜也尝不到,反倒把自己弄得一身怪味。 我妈遇上谢叔叔,是劫是福,就算这十几年过去了,也道不清呢。所以啊,这情情爱爱,并不是我等凡人能消受得起的。 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婚姻肯定是奠定在物质基础之上的,至于爱情嘛,人者见仁,智者见智。 闻令神秘地弯着嘴角笑,问我:“我当年跟我爸爸摊牌时说我喜欢女孩子,你知道我那时说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吗?” “席湘啊。不然我干嘛说你坑了席湘那么多年。我敢肯定,你爸和你妈这会子还恨着席湘呢。” 我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亏她问得出口,还装得那么神秘兮兮的。我都不好意思替她回答,我还不知道她,摆明了放不下一个人,偏偏还要装作一脸一点儿也不care的样子,结果只要他人一提到那两个锥心痛的字眼,她就甩脸色给人看!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地情绪外放,谁不知道她仍对席湘旧情未忘啊。 “是你。” 闻令淡淡地说完,继而深不可测地望了我一眼,便转身进屋了,进屋后就专注地看着谢择远帮她打点新居,满意的神情仿佛旧时代站在田梗上督促长工的地主,谢择远乐在其中,不是对着那处若有所思,就是对着这处摇头晃脑。 说真的,对于谢择远的设计,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相处的情份上,我昧着良心都不敢恭维! “你俩干脆结婚得了。”我歪靠在阳台的玻璃窗框,轻哼:“你俩看着,别提多像布置新房的小夫妻呢。” “那你像什么?”闻令眯起眼睛问我。 “我啊,我像个电灯泡呗。” 闻令看着我的视线怪让我不舒服的,我借口挪到了另一块地儿去吹风,刚刚她给我的震惊还没让我缓过劲,我这以后见着她了,估计不是躲就是逃。 天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在闻令她爸妈心事重重的目光中像个白痴一样地自得其乐的,想想都觉得往事不堪回首,太特么羞耻了。 我本以为我是个清白得如同一株白菜的局外人呢,结果现在告诉我,原来我还占着一席重要之地。 光是一言不发地坐他们中间,我都能把那两个头发快要苍白透底的老父母炸成两朵炫丽的烟花。 谢择远知道我俩气氛诡异,放大声咳了咳,就跑到卧房去了,得,客厅又剩我和闻令尴尬相对。 要说之前吧,我是恨不得找个机会和闻令独处的,咱两把话聊开,尽量多谈谈席湘,也好让一直沉浸在她和席湘那段仿如初恋般美好感情中的我有个圆满收场,毕竟当年的我可是他们的头号cp粉。 然而因着她前几分钟在阳台对我说的两个字,我就不想再跟她独处一室,这感觉忒怪了,我仿佛步入了我妈的后尘,有一个叫做“小三”的锅扣我头上了,如同金箍咒,一遇到闻令这个从唐僧嘴里蹦达出的经文,我就头疼。 闻令说:“晚上留下来一块儿吃个饭吧,我叫谢择远送你回去。” 我有点难为情,果断拒绝了:“不了,反正这儿离我家也不是特别远,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我妈要是回去没看到我,又得盘问我了。” “那好吧。”闻冷摊摊手,顿挫又无奈,她肯定知道我的小九九。 第12章 @12 看完房子后,我就遛之大吉了,坐上计程车赶回家,外面突然冷却的温度实在让我受不住,我巴不得飞回去。 下午灰蒙蒙的天色似乎要来一场夜雪,街道上都是裹紧衣服匆匆走过的稀疏行人,我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发呆。 计程车司机是个耐不住寂莫的人,跟我说着话,企图聊几句,我没什么心情,真的,特别是当知道这么多年,闻令拿我当挡箭牌还把我蒙在鼓里后,我这捂在胸口的那颗红心就特别难受。 难怪后来我一出现在闻令家,她爸妈齐齐看向我的眼神里所透露出来的那股劲,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如今回想起来,终于想得通了。我恨得牙痒痒。 突然,微信“叮咚”了一下,我懵懵地滑开。 这时,司机不甘沉默的言语也随之响起:“哎呀,小姑娘,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个恋嘛,我这车都载过好几个你这样的小姑娘了,不过你比她们好些,至少你哭起来没她们豪放。你是不知道,她们那个伤心啊,没你万分之一的含蓄。有一个我印象特别深刻,她一直在嚷着咱们到底是哪里不合适了,你为什么要说分手啊。” 司机大叔仿佛戏精上身,居然还学着那妹子嚎了两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正想说我哪里伤心了,我就看到我手机屏幕上有一滴不明液体,啊,原来我不知不觉,居然哭上了?那还真是到了伤心处了。 微信上的消息是张绵阳发给我的,我中午的时候和他互扫了微信,这会子他发消息过来了,我点进去一看,就两字——“你是”。他连一个问号都没有,想着我自报家门了。 我擦了擦眼泪,愤愤了回了一个“人”字过去,过了一秒,他的消息再次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我能想象出他在那头的呆萌样——“好巧,我也是人”。 张绵阳没有和我聊工作,他应该提前看过我的资料,知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在事务所里忙前忙后也不晓得自己每天在做些什么,真的,事务所一到旺季的时候,我几乎天天在围着复印机打转,我有时也挺佩服我自己的,我居然能活成围绕着复印机转悠的那一类人,我甚至多么希望我就是个机器,自动的,或者干脆活成一头旧时候的驴,蒙上眼睛就能拉一整天的磨,工作效率还挺高的。 张绵阳的职业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有先天创造的条件,所以他在公司里面就成了指挥像我这样的小喽啰忙进忙出的那一类人,他是自主创业,非常有想法,那也只仅限于在工作当中有想法,要是他对生活想法丰富一点,他现今绝不会沦落到和我面对面相亲,没准香槟美女,左右开弓,那日子不要过得太奢侈。 对于询问张绵阳工作的内容,我真是鼓起万分的勇气问出口的,我妈要是在场听到了我对张绵阳工作的问候,估计又要扬起了脚底的鞋子,我妈在此之前就三番五次地警告过我——“女孩子要矜持,相亲的时候,你光坐着就成了,我还不知道你这嘴巴,跑着跑着准能把人吓飞,听到了没有,少说话少吃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1 饭,多作点。” 我妈真是一个相当了解我的人,她都不吝啬地要求我多作一点了。 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啊,我觉得我这样还算矜持的,至少我没问对方是否有车有房,虽然资料上写着,但总没有当事人亲口表述来得真实。 当然,我对对方到底有没有车和房真的不在意,我压根就是抱着相一次崩一次的心思去赶赴每一场相亲盛宴的,我那完全是为了任务,为了让我妈能炼就一颗金刚心。 在我和张绵阳抱着手机相谈甚欢的一个礼拜过后,我的微信聊天界面终于摆脱了各种公众号、群消息的连番轰炸以及和张绵阳的三言两语,蹦达出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卢沁,一个是席湘。 卢沁向我展示了她在西藏的那所校园,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寒冷,我原以为我待的这座城市就足够让我冷得坐卧难安了,当我看到那些纷纷细雪,我很庆幸我生活的城市在这个季节,还迎不上一夜大雪纷飞,我真的幸福极了,除了每天起床伸出脑袋探到那抹冷空气时会拖延那么几十分钟,导致上班迟到的次数几乎要成正比例上涨外,我没有因为冬天快要来临了有任何不适。 卢沁说:“谖谖,哎,我今天早上6点半去上早自习,6点半呢。差点晕倒在教室了,你知道教室里面的那种味道吗?真的无法形容,不是一般的难闻,学生基本都没洗过澡,真的,真的是一股子无法描述的味道,类似于公厕的味道,一点都没夸张,然后我真的呼吸不过来,最后十分钟我差点倒在讲台上,最后没办法,我自己跑到教室门口蹲了十分钟,今天一天都没精神。”然后是三个“大哭”的表情包。 那一刻,我仿佛又隔着屏幕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最要命的是,她立刻又给我发了张他们那儿的厕所照,而那个时间,我正捧着我妈给我煲的粥在喝,我一边烫得呼呼直吹,一边刷着手机往嘴巴里塞,我妈在我对面看我吃早饭,实在没忍住地点评了一句——“你吃得太难看了”。 “这么烫呢,妈,你吃一个优雅贵妇样给我看!” 我继续再接再励,埋头苦干,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默默算着我今天会不会迟到,而完全忽视了我刚刚看到的那张肮脏厕所照,说实话,要换作平常,我肯定是进不下食了的,谁知道我今天居然胃口这么好。 当我终于喝完那碗滚烫的粥,我妈又推了面包在我面前,“就吃一碗粥,很快就饿了,你再吃几块面包,明天早点起,我给你下面。”末了,又用怪异的眼神瞅着我,“真的不用妈妈送你去上班?” “嗯嗯。才不要你送呢,我挤地铁挤得挺开心的。就是那里面的味道有点难闻。” 我胡乱地应着,然后拿起准备好的包和钥匙,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飞了出去。 我妈仍然端坐在餐桌前悠然自得地用她的那份早餐,后面那句话,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因为拿她的思路来理解就是我“活该”。 我妈现在可幸福了,公司就在她方圆十里以内,十分钟的路程,不仅如此,她只需要在公司按时打卡,至于坐办公这类事情就不需要劳累她了,她一般都窝在家里看那些狗血的言情剧,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她总以为只要我锲而不舍地相亲,一定会找到真命天子的。 我妈曾经想过要把我弄进她们公司去,其实对于这样一个经理级别的人来说,为亲生女儿谋一个职位易如反掌,就好比罗蔷在我妈妈所在的公司实习完全是因为她叔叔的那层关系,但是被我果断地拒绝了,我的理想不是在一个公司安安分分地待着,我比较向往有挑战性的工作,尽管我在面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时,往往会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可是我乐意啊。 别看我妈现在幸福得开花,在她跟我爸刚离婚的那会,过得可艰难了。她开过理发店,做过饭店生意,最后都以破产告终,因为投资成本不大,所以破产也没让她对生活失掉信心,反而激起了她无穷的斗志,并且深刻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像她这样的人,不适合自己当老板,而是应该帮别人打工。 她到b市来发展,住过地下室,那时候我妈在的那家大公司的老总也在历劫,于是他们搭了个伴,才有了今天的辉煌。 所以说嘛,人肯定会苦尽甘来的,我羡慕我妈此间的优越,但我不想继承她的优越,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前堤是我绝不能靠她,只能靠自己努力。 我挤上地铁后,戴上耳机听音乐,因为卢沁后来又给我发了语音,我就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一边留心听着进站的广播,我是真怕我会坐过站,这样的事情我没少干过,结果就是火急火燎地冲进办公室,惹来同行一阵鄙夷的目光,毕竟我这么大个人了,虽然是刚刚毕业的,但说到底也是个社会人士了,得稳重一点。 卢沁和我说着她近来的一些琐事,她在那边过得很无聊,又没个可以说话的人,唯一一个能扯得上话的是一个同为汉族人的小伙子,去西藏已经有一两年了,她给我定义那是个和她有共同语言的小伙子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他也看权力的游戏呢。” 可想而知我在电话这头是有多无语,不过我能装作无事的样子和她推进这个话题,我想,异地他乡的相互扶持说不定能促进一段佳话,她也正有此种想法。 这让我惊讶住了,卢沁可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轻视结婚的人,而且她也做足了不谈恋爱不结婚的准备,可是此刻的她告诉我,那个小伙子也许会成为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尽管她还是用“男闺蜜”来替代这个人。 和卢沁结束一轮聊天,我也快到站了。我的手指滑过席湘昨天晚上发给我的那条信息,静默了一会,仍是决定选择了不回复。 以我对席湘的了解,她的确偶尔会发神经,煽情又做作,但如果非要我掏心窝子评价她一两句,她的做作在我看来,是史无前例的萌点,也许真的是因为她人好看又强势,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做网络直播是从大四第一个学期开始的,当时真的稍加火候,我们宿舍另外五个人会被她活活搞疯。 我们一致认为席湘骨子里头都是骄傲的成分,所以当我们看到她在宿舍直播时的各种讨好和谄媚,轰隆隆地刷新了我们的三观,她甚至嗲声嗲气地跟一个只是不小心进入了她直播间的男人公开讨论她的胸,更过分的是,她还表示可以为了对方跳一支火辣的舞蹈,还愿意给人家看大腿哟。 我的天,她什么时候学过舞蹈,她是要亮瞎那位萍水相逢的男人吗?多大的仇恨。 我们和席湘的关系瓦解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们彻底受不了席湘了,不光是慢慢对她这个人生出了陌生,而且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2 也对她的行为感到了恶心,当然,还有那些下三流的黄段子频频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没法让我们充耳不闻地坐在宿舍里,我们不亚于天天在历劫。 大四最后一学期,我因为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并没有长时间停留在宿舍,我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地把自己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和我一起在同一家公司实习的乐嫣也是如此,所以,在我们六个人的关系猝不及防地变淡时,我和乐嫣的友谊始料未及地增进了。 我们每个人都在忙,不是工作就是学业,唯独席湘,她乐此不疲地沉浸在了她可以展示自身美丽的网络直播间里,每天按时操着娇喘和那些人欢声笑语。于是,我们逐渐学会了冷漠彼此。 “我是他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供他观赏,并不玩乐,他有他声色犬马的场所,我这儿只是他偶尔光临的落脚地”――这句话出现在席湘的微博上,而我看到后已经是我们各自散落在天涯的时候。 我不知道席湘过得怎么样,她以前渴望去日本留学,大学四年也在为这个愿想做足了准备,但毕业后卢沁告诉我,席湘没有去成日本,我起初以为是资金的问题,然而卢沁笑得格外嘲讽:“你当她直播是干嘛丫,就是为了存钱啊,不过我听说她直播这么久,好像也没有赚到多少钱,估计连打车的钱都没回本。” 我虽然关心席湘,但人一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我也把那份关心收起来了,对后来的席湘,我真是知道得少之又少,我打趣卢沁:“哎,你天天在宿舍等西藏的面试通知,敢情一边也在听墙角啊。” 卢沁特别痛苦地看我:“我光听着就想吐了好不啦,她聊黄段子无下限耶,你以前是怎么跟她做到如胶似漆的啊……” 卢沁抖抖肩膀,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其实卢沁也不是那种老古董的人,她和我一向心灵相通,我们在一起时的聊天都很愉快,只是在看待席湘的事情上,她抱着莫大的偏见,说白了,她不喜欢席湘的作为,这在大学里就崭露头角了,不过碍着颜面和积累起来的塑料友谊,她选择了忍辱负重那条坚毅的道路,逼着自己偶尔一时兴起的和席湘打情骂俏。 “别说我和她了,你那么讨厌她,却比我还关心她,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如胶似漆吧……她那么多事,就你知道得透彻。你看,我现在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 “你以为我想知道得那么透彻丫……还不是因为她动作太大……我跟你说,她那天穿了一条超级短的裤子进了我们的洗手间,起码在里面直播了三个小时,我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她进去的时候我就想上厕所了的……” “你不知道敲门啊。” 这姐们缩头缩尾起来,比我还厉害,真是服了,居然能把三急给忍住,怕是想膀胱爆炸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跟她说话,就是敲门上个厕所的事,我也不想。” “……”到底是讨厌到了何种地步! 第13章 @13 席湘是一个活得特别精致的聪明女人,这在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身材比例本来就很好,搭配上别人几乎驾驭不了的衣着,她站在人群里面总是最醒目的那一个,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认为她做作矫情,也毫无疑问地选她成为我们系的系花,她出色,她漂亮,她可以满足不论是女生还是男生认定的“女神”资格。 但是当你和她在命运的作弄下同住一个屋檐时,你就知道“女神”只是一个标签,脱去了人前的伪装,我们看到的她不仅脸色有些过分的白,而且也有喜怒哀乐,甚至说我们在朝夕相处中也看到了她的普通。 “你看到过席湘的素颜吗?” 乐嫣曾经拍着胸脯问我,我把目光稍稍不自地从她的胸前掠过,不明所以。 “她素颜怎么了?我没见过。” “她额头上面好多的痘……吓死人了。”乐嫣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毕竟都是青春期嘛,长点痘正常。化点妆,照样是我们追捧的女神。” 乐嫣面露难为情,“说实话噻,我觉得你们称她为女神,有点过了,她是有气质的那种,但如果真的要说她是美女,我就不怎么认同了。而且,她吧,唉,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们说她是女神就特别夸张了。” 我:“……”看吧,就算是对于美丑的判断,我们都各持己见。 “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这句话,是席湘教给我的,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尽管没谈过一场恋爱,也莫名地对世界充满爱,我本质上其实和乐嫣属于一类人,别看我们对相亲和男人反感得跟什么似的,我们在花一样的年纪里,多少还是对爱情有一丢丢憧憬的,即使现实真的相当不理想。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现实理想了,那也不叫现实了。 我敢保证,席湘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一定是和闻令在一起的时候。我说过,我真的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爱情的样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隐瞒不住的。 然而到了后来,席湘又跟我说:“本就没有真爱,看得多了,你才会相信。” 我知道,事已至此,她和闻令回不去了,像所有蹩脚电视剧里的情节,可又和它们不同,他们不是被命运捉弄,就是彼此清楚地选择了放手,你看,她们两个连谈一场恋爱都是那么理智的,谁也不欠谁,真的很难想象她们两个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时候,到底滋生了什么样的情感,让人后怕。 整整两年后,席湘像是在提醒我一样,又把当初的那句话变成了文字,发送到了我的手机上——“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我也不想问她意欲何为,我仅仅是扫过一眼,默默地叹口气,然后把手机关掉,再过十几分钟,我就要奔赴我的工作了。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工作狂,我只是偶尔拿工作来忽略掉生活中一些令人难堪的家常琐事,以前席湘的事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不管我有多累多忙,我都会把她放在第一,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有自己的位置和人生,我尝试着让自己在没有了她们相伴的日子里也可以过得很好。 哦,对了,有一个人我忘记介绍了,他可以说是我生命当中的一抹艳色,在我拼尽全力赶到公司时,他已经双腿交叠,惬意地倚着他办公室的透明门窗展示那模特般的姣好身姿了。 他是我们公司身高拔尖的帅小伙,正值婚配的年纪,可他一点儿也不上心,在我们一干春心依旧萌动的小姑娘里头,他只管接受我们跃跃欲试的目光,却从不肯给予我们一点好看的颜色,他对我们简直堪比容嬷嬷一样的凶残。 此时,这位帅气好看的“容嬷嬷”正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3 炯有神地盯着我打开电梯的那一刹那,一看到我,他就开始跟机器上了油似的工作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冲我扬了扬他手里的文件。 我当然知道我今天的差点迟到又让他急得想打我了,虽然他每次都只是象征性地冲我挥舞拳头,但我敢保证他是敢打女人的。 我终于能理解他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就那爆脾气,谁敢跟他处对象。可是我似乎又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这位帅气好看而且身高秒杀众人的上司,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好基友。 我不仅在公司看到过那个清秀的男生,就是在我和上司一同出差本以为能擦出点火花什么的差旅途中,那位清秀的男生也会和我们不期而遇,那是种分不开的缠绵吧,我如是腐女魂燃烧般地想着。 “今天是头一次来得这么晚吧。” 他低着头,快速地写写画画,桌上放着已经运行的笔记本电脑,他的咖啡此时已喝掉了一大半,往常都是我给他在楼下的星巴克买的,今天真是个例外,然后我目光一偏,又看到了一杯咖啡,我无声地努了努嘴,肯定是那个清秀的好基友又要来参观了,不然怎么会放着两个杯子! 他握着笔的手点了点另一杯咖啡,同时也注意到我盯着那杯咖啡升起了疑虑,他说:“这是给你买的。喝吧,喝完就工作。项目上的事情有些赶,坚持下,以后你想怎么相亲就怎么相亲,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钟的。” 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周末相亲了?” “眼泛桃花。”他双手交握,正襟危坐,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我,让我颇有点不知所措,相亲虽然不是什么丑事,但还是像被人窥探到了秘密一样窘迫。 他又紧接着问我:“是相亲成功了吗?” “你会不会太八卦了?”我小心翼翼地措辞,然而我话音还没落地,他就“刷”地变脸了。 我只好很窘很尴尬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迅速加入工作的行列,连大气都不敢出,至于那杯咖啡,我真怕他下毒,不敢喝! 其实在界定他是否是我“上司”这件事上,我和我的工作小伙伴们都持保留态度,我刚刚进入这家公司的时候,和所有人还不太熟,就是一起吃顿饭并且惹了点事的工夫才渐渐相亲相爱的。 那天,我肯定是和平常一样地默默靠窗吃中饭,几个小姐姐们看到我,兴奋地你推我我推你地挨到我跟前,因为上午的会议,貌似我要跟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一块儿出项目,而那个人物就是她们兴致高涨的激发点。 她们在我旁边找位子坐下,我局促地看着她们,当时的场景至今让我害怕,我想到了职场老手对待菜鸟的各种锥心画面,特别担心我这么快就遭毒手了。 “小孟,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吗?”有一个小姐姐亲昵地率先和我话家常。 我:“……不能算经常吧,我才刚刚来公司……” 她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场面一度很寂静:“……” 我立即在心底为自己的语死早点了根蜡烛,祈祷她们大人有大量,忘记掉这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 还是其中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见过我这类奇葩,一会儿的缓冲就活过来了,拉着我的手,说:“我差点给忘了,你是才来我们公司的。哈哈哈……哎,你知道你明天要跟谁一块儿出项目吗?是个大帅哥哟。”说完,手肘往另一个小姐姐身上捅,那个瞬间脸红成了苹果,特别害羞地低下了头。 “长得有多好看……” 我瞬间也被激起了八卦本质,贼眉鼠眼地跟她们一样把头压得低低的,眼睛在周围人等之间转一圈,只见她们脸带桃花,含羞带怯。我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是个男人吗? “咳咳……好看有什么用,凶巴巴的。”另一个很有见识的小姐姐站出来制止我们的集体意淫。 “凶?有母夜叉凶吗?” 我懵懂无知地接了话,这下彻底鸦雀无声了。就我们最近的那桌,一位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很讲究的男生非常无奈地转过脸来,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明明那么可爱的长相,然后一瞪,我瞬间被吓到。 一个小姐姐兴奋地戳我:“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千万别这么说话,我会跟着一起哼的。 我算是这么意外地和我的直接上司结缘了,然后每次在他跟前,我都是一愣一愣的,他的眼睛真的会骂人,只要他一看过来,我就得抖三抖。 但凡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离他远远儿的,他回头一见我逃得那么远,就蹙眉不悦了,问我:“我有那么吓人吗?” “不不不不。”我赶紧摆手洗脱此等嫌疑,“我对上司都保持这种距离上的尊重。” 他:“……” 我闷头写报告,一杯冒着刺激人头脑的咖啡就出现在我手边了,我知道递这杯咖啡的人是谁,但我就是不愿抬头去看,真的,我的忍受到了极限,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我特别怕晏铮,他是我的上司,其实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反差萌实在是太大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脾气却暴躁而且凶狠,我一点儿也不想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飞一般地走,视死如归,外加绝望透顶。 我敲键盘的手一时间的停顿,眼角余光颤巍巍地一抖,瞧见的却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嗯,我知道谁来了,嗯,我的腐女魂可能又要燃烧了。 但是,这种悸动没有持续到我抬头,我的手机响了,等我接起电话,只匆匆地瞥了一眼他带笑的面容,然后就是无言目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我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客户确认工作上的事项,一边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字,今天注定是一个忙得四脚朝天的一天,无暇让我顾及其他,哎,等等,我好像看到我上司办公室的门关了,而且连窗帘都拉下去了……我靠,我有点兴奋。 席湘再一次找我,是我毕业后的第四个月了,她的电话号码好像越过了千山万水,突然出现我手机屏幕上,我接听的动作都僵硬了。 她上次发来的消息,我没能给予回复,对于她突然而至的电话,我尴尬得有些不愿意面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着对方的声音对话了,一种仿如隔世般的感觉从我的心底生出来,我莫名觉得感伤。 离我们之前的微信聊天过去十来天,我们的聊天内容本就乏善可陈,她不是一个连鸡毛蒜皮小事都要和我报备的人,所以我们在微信上的联系仅此而已。 她在电话里说:“孟谖,你还在b市吧,我们见一面吧。” 我微微有些迟疑,我知道她肯定是有很多贴心话想要对我说,但我们彼此之间真的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突然的见面少不了双方的尴尬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4 ,这似乎格外不合适。 不过,我最后还是妥协在了她的主动邀请里,我说:“定个时间和地点吧。” 她简短地报了地址和我们约定的时间,然后利落地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很是发懵。 而我的直接上司晏铮正敲着桌面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居高临下的姿势,差点让我跪地求饶,我说:“我和客户重新确认了一次……” “然后呢?”他挑眉。 “然后就是我们可以另外找一个时间去他们公司,接头的人是他们那边的副总。我们到时直接联系那个副总就行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直看得我浑身发毛,他离开我的办公范围,警告味道十足地恐吓我:“说过多少次了,上班时间不要接听私人电话。” “其实……刚刚那个人是我们的一个客户。你看,我们还约了时间和地点……” “……”他无奈地回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第14章 @14 我去赴席湘提前定下的约的时候,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冰冷的夜色里,连灰灰的街面都透着冷劲,我跺着脚等公交,我实在是太不幸了,这么冷的天,还要死捱在冷冷的夜风里,看着周围一圈的人都如愿以偿地上了车,而我还孤零零地杵在那,我深深感受到了老天的作弄。 中途手机有响过几次,我妈的电话就跟轰炸机似地要踏平我,灭绝我,我只好接起来,有气无力地“喂”一声。 说来也很欣慰,我和张绵阳的一拍即合真是明智之举,毕竟我俩都有一个操心我等婚姻大事的老妈,假装相亲成功简直不要太省事,至少我已经平静地度过两个月了。 但是问题来了,仿佛不良药品服用后的反作用,我妈此刻在电话里跟我要聊的就是:“明天有安排吗?周末没事的话就跟人家小张好好处处,虽然是相亲成功了,但也不能懈怠!感情得着重培养,你懂不懂?别以为你终于有人要了,就万事大吉,现在还只是个开端,你俩能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仍是个未知数。” 我妈苦口婆心地开导着我要“多约会,少工作”,我真是谢谢她了,也不看看她当年的事业心是如何重的,我肯定是跟她没法比的,但我不能堕落得只会儿女情长吧,她的优良血统我得继承一半吧。 我说:“妈,你省省吧。相亲成功了那也是种希望啊。我和人家小张一点儿也不在意聚少离多。我们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 而事实是,我和张绵阳的情感基础仍然停留在我们刚刚相亲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的当口。要非得扯上更进一层的关系,那就是我俩终于不在微信上尴聊了。 尴聊真的是件顶痛苦的事情,早在谢择远和罗蔷在我妈的撮合下成事后的第一个月,我就深有体会了。 罗蔷苦恼得不知道应该和谢择远聊什么,他们那个时候用的是qq,因为微信才刚起步,他们不赶那种潮流,所以在qq上你来我往。然后我就亲眼看到谢择远把他家新养的蜥蜴拍了照片发给罗蔷品味,罗蔷当时脸都绿了,对于他们后来言谈甚欢,我其实一直抱着相当大的疑惑。 我妈故作惊讶地“呦嗬”一声,光听声音我就知道她是何等地鄙夷我这番言语。 我妈说:“你们革命的友谊才建成多久呢?少跟我提考验,赶紧结婚就是最大的考验!” “妈,我要是真闪婚了,就不是最大的考验了,保管是惊吓!您老一天到晚地盼着我结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谢择远他妈死也不肯跟他爸结婚,导致我妈和他爸吊着那条线十年来,我妈并不是愿意等谢择远他爸摆脱那段无果的婚姻回来娶她,倒是因为她一个人也习惯了,就是和他爸名不正言不顺的走到一起难免让人说闲话,当然真正敢说闲话的人压根就没有。 但我妈和他爸的爱情也不是全无希望,他妈说了只要谢择远结婚,她立马跟谢择远他爸一刀两断,如今采取这类方式的人不多了,我也就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父母为了不影响孩子考大学而在高考期间艰辛地隐瞒。 要我说,谢择远他妈就是一个奇葩!我曾经替我妈跟她吵架的时候,还真这么说过,当时他妈是怎么回我的来着,哦对了,就是说的“你这样子的女孩子,将来哪个敢要”,我怀疑我妈就是被她那时脱口而出的诅咒给吓到了,完了一看我不仅读书至今仍然坚持不早恋的原则,大学毕业后依旧不谈男女之事,不禁真的有点急了。 但是再急也不能乱相亲啊,我相亲相得都吐了。幸亏半路杀出个让我还看得过眼的张绵阳,不然我这相亲长途怎么终了。 “妈为了你好,要什么好处!”我妈明显听到我这口无遮拦的话给活活气住了。 “我这儿的好处,我不知道。但是谢择远和罗蔷那儿,妈你肯定是讨着了好处的。他俩这个月月底就要结婚了,你老是拿我相亲的事来折腾我,还不如去好好准备给他俩的新婚贺礼呢。说不准啊,下个月就是你和谢叔叔的好事了!” 我不是成心要膈应我妈的,只是老是被她吵嚷着相亲相亲,我真的快疯了,索性早点说明白,我轻松,她也轻松,你说她也这么大个人了吧,怎么老是想着女儿长女儿短的事,也没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点!这母亲当得称职,但作为谢叔叔的情人,她实在是不合格。 “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好了,不跟你说了。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吃不吃,我约了人。” 眼看着我等的公交就要移到我跟前了,我的语气也跟着雀跃了不少,毕竟大冷天的,我一面要跟天气作斗争,还要给我妈做思想工作,真的太不容易了。 “是小张吗?”我妈八卦地问,并且丝毫没有要挂下电话的打算了。 “呃……嗯,是他,是他,就是他。” “那你俩吃完饭,去看场电影,别回得那么早,听见了没?” “听见了。” 我闷闷地哼哼,然后趁着上车的慌乱,关掉了手机。去他x的看电影,我和张绵阳充其量就是两个为相亲负债的小年轻,谁没个私人空间! 装潢中国风的地方餐厅,我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头黑长直的席湘在向我招手,我蓦然想到了我们的大学时代,有很多次我赶着去聚会的时候,都会在闯入偌大餐馆的那一瞬间立马分辨出席湘。 席湘永远是最醒目的那一个,她漂亮,有气质,身材又好,是少见的美女,尽管我们宿舍里的其他几位一致强悍地认为她的气质盖过了她的美貌,除了我和沈诺。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沈诺坐公交,车上真是挤得透不过气,但沈诺硬是撑着一口干净的气息对我说:“为什么公交车上看不到一个美女。”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5 我当时心说你把席湘哄来坐一次公交不就有了吗?但那句话并没有被我宣之于口,我看到了公交车外并驶的小车,点点头,说:“美女一般都坐小车了。” 沈诺向来不聪明,我每次跟她说一句话,都得另外当一回翻译,如果不翻译,以她的脑回路,又以为我在同她讲黄段子呢。不过那一次,她居然秒懂了,并且朝我露出了猥琐的微笑。 “这是你新男朋友?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看你新男朋友?我还以为多大点事!” 我一边满不在乎地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放在一旁的座椅上,一边偷偷拿眼角余光瞥着席湘身边那位财大气粗一看就特别有钱的富二代。 我知道一直做直播的席湘肯定交了不少这类的朋友,所以我非常见过世面的保持处世不惊的大气,就算看到了那人脖子上套着的足足有小指粗的金项链,我也不流露出丝毫的轻视,毕竟他有钱,有钱到外露,我为什么要跟这么一大块金子过不去? 就是单纯感慨万千地觉得席湘的品味变低了,不仅如此,她似乎为钱所困,饥不择食,连当年那么憎恶的重口味都下得去手,可想而知她毕业短短几个月到底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不是一直拿钱当着别人养的金丝雀吗? “我听说闻令回来了?”席湘接过那人递给她的菜单,转交到我手上,示意由我来点。 我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这得多不好意思。换我点菜,那能合你们的口味吗? “是啊。”我像聊家常似地跟她聊着闻令,“不过也才回来没多久,你消息挺灵通的嘛。这都被你知道了,我还以为我得费些劲才能让你知道她回来了呢。” “你这是什么话?”席湘微嗔,但她的胳膊肘是向着那富贵男朋友的,因此我的立场比较尴尬,她又说:“她还是老样子?” 席湘状似不在意地随口说说,并且又接过了那人体贴递过去的热水浅浅地啜了一口,气质作为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就是骨子里头的东西换了。 我看着她涂粉涂得过了的侧脸,胃里缓缓泛起了酸意。她这厚粉下,估计生着顽强的青春痘吧。 “哪能是老样子。她这两年的变化挺大的。跟你不相上下!” “是吗?”席湘不自地笑了一下,手指划过菜单,简单地点了几样,交给过来候着的服务员,礼节作派真是天衣无缝,坐她旁边的那人此时又温柔地替席湘张罗后续事情,尽管他戴着与黑社会格格相入的金项链,那条能把我狗眼闪瞎的金项链,真的频频闯入我的眼帘,让我不得不像个要劫财的小贼一样,多加留意,那玩意挂在脖子上,沉不? 席湘乐得跟我叙旧,说是叙旧,其实就是变相地从我嘴里套出闻令如今如何如何了,在大学的后两年,我没少被她折腾着去骚扰国外的闻令,不知闻令是否也对她旧情未散,总之居然很配合地跟我扯,我这座桥梁,现在想起来,还当得真是相当的牢固。 我故意认真地扫视席湘带过来的新男朋友,席湘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问我:“你老是看他作什么?他脸上也没见画了花啊。” 我低头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带着男朋友在我面前晃荡,我这颗小心心,还真是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是提醒我,我也该交男朋友了吗?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听你的口气,闻令也交男朋友了?是么,很难想象她有男朋友的样子。” 席湘嘲讽一笑,抿唇喝水的矫情样儿,仍然保留着以前的风情,眼角眉梢弯一弯就能勾魂似的。 话里头的重点,她居然一抓就着,果然一心全扑在闻令身上,我呢,还是那座桥梁,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告诉她闻令过得怎么样。 “这有什么很难想象的,你怎么交男朋友,她就怎么交呗。难不成,咱们闻令还不给让交男朋友的啊。” 我又克制不住地瞥了一眼席湘依偎着的指套大金环的有钱男人,那股庸俗劲儿,我隔着一张长桌都闻到了,感觉相当不好。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在于他们不顾形象地在我跟前秀辣眼睛的恩爱,我真是谢谢他们了,你说这男不才但是女相当貌的,看着别提多闹心了,反正我欣赏不来,还特别膈应。 席湘拿汤匙敲我面前的空碗,平眉倒竖,凶神恶煞,“说话归说话,你老望他干什么?你对我男朋友有意见啊!” “得,确实有意见。”我拿筷子点了点他们两人,“你到底是约我出来聚一聚姐妹餐的,还是拉着我这个大电灯泡,给你俩的烛光晚餐照耀到天明啊?” “说什么呢?”席湘在座位上扭了扭,很顾及地看了看她男人,才正色向我:“我这不是带他来让你们互相认识认识嘛!别到时候又说我这个人做事情藏头藏尾的,不把你们当朋友!你想想,我们两个也好久没见了吧。至于带男朋友见闺蜜,你是头一次,多么荣幸。” “好,那现在认识了。你约我出来,就是吃顿饭这么简单?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要跟我讲吗?” 我双臂交叠,伏在桌上,看上去有一种正襟危坐的感觉。当然,我还有言外之意,我很不待见坐她旁边位置上的硕大男人,跟我见面真的不需要跟个保镖,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 说真的,这顿饭吃起来完全味同嚼腊,毕竟我不是一个习惯和陌生人共进晚餐的交际花,我普通到跟陌生人待在一块儿都特别难受,更别提我要对着这么一个财大器粗的男人优雅进食了。 怎么说呢,这个男人在我对面坐着看上去特别像一尊镀了金的大猩猩,我不敢相信席湘的眼光居然可以慷慨到这个地步。 如果说我只是单纯地对这个男人的长相以及通身的气派颇有微词那肯定是假的,我其实还有些怕他。 你知道的,他太像黑社会了,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因为我的一个恶意目光而暗地里对我痛下杀手,尽管我是他心上人的朋友。 因此,连带着对席湘的态度,我都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温和,强行克制住对席湘的小许不满,终究是没放到台面上来,我害怕这大哥会不会由于我一个不友好的眼神而断定我是他心上人的敌人。 以前的席湘过惯了一旦拿下金主的卡便甩脸不认人的日子,突然破天荒地一心一意,居然挽着这人的手臂,将这人定为男友系列。我实在是消化不良,甚至萌生了一个脑洞,会不会是这个形如黑社会的男人利用权力威胁着席湘?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那么席湘今天约我出来吃饭的深沉含义就有待琢磨了。 我对了对手指,一腔火热燃烧着我的脑门,我显得焦急地抬起眼,正碰上席湘气短的瞪着我。 “就是想跟你聚一聚,不行吗?说?有什么可说的,我最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6 艰难的时候都一个人挺过来了,需要我现在补回来,抱怨给你听吗?你听了估计想杀了我。谁还不知道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能量能轰炸掉整个地球?你那么不容易了,我就不给你添堵了啊。” 第15章 @15 我想起我在一段特别难熬的日子里记在微博上的一句话,原文是这样的:我也有情绪低迷和难受的时候,可是我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好像谁也没法懂我,我也不知道我的烦闷究竟因何而起。我并不为我渐渐学会了克制和隐忍感到欣慰。 那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了,我刚刚毕业那会,在整座城市来回穿梭,迟迟找不到一份令我感到满意的工作。 我妈妈提出要帮我弄到一份工作,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自己差劲到最后连一份工作都是靠着家人。 我妈妈试图安慰我,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我都害怕得缩了起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然后像个小巨人一样站在她面前,至少不要让她继续为我操心了,是的,我骨子里的某根筋警告我,我需要独当一面,而不是永远像朵娇弱的花,藏在温暖的港湾。 其实,毕业那段时间,所有即将步入社会的学子们都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如何融进社会。 我们常年闭塞在学校的庇护下,因为接触的都是同学,所以相处起来很能融洽,但是到了社会,一切就不一样了,你要跟各个不同年龄层的人打交道,你要学会如何挽救你炭炭可危的人际关系,以及怎样才能让你受到热烈欢迎,而不是默默无闻。 乐嫣失掉第一份不论是从薪水还是休假方面都特别上乘的工作,就是因为她实在是融入不了那家公司的文化。 当然,那家公司的文化也着实是吓坏她了,她在短短两天内,像个误入了传销组织的无脑者,不是吆喝就是激奋,她直觉她在装一个神经病。于是,不出一个星期,她连这个神经病都装不下去了。 她向我不停地电话轰炸,不停地向我抱怨,跟我说她受不了了,她想要的公司氛围不是这样的。 但是,很奇妙的是,一旦我开口向她描述一下我的工作,她就立马噤声了,并且很快拿出一句“你需要静静”这样毫无诚意的话,狠心而果断地掐掉了电话。 我写在微博上那极是矫情的文字,皆是因她而作。我不知道这是她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又或者是,她满腔的负能量需要的是一个发泄口,而不是一个接收器。可是我打破了她的原则。 我感慨:“乐嫣要是有你这么善解人意,知心姐姐的活计我早就不干了。” “那听你这意思,是千帆历尽终于体味到乐嫣的烦人了?真不是我说你,像乐嫣这样只懂得向她人倒苦水的,我老早就烦透她了。说起来,我一直挺佩服你们的,居然能和她安然无事地为伍这么多年。真不容易。” “你对乐嫣的那口怨气,怕不是单纯地因为她烦人吧……” 我似笑非笑地对上席湘略带嘲讽的眼风,她触碰到我视线的瞬间,脸色微微僵硬。 尽管她依旧姿态优美地从那男人的筷下吃着剔了刺的鲜嫩鱼肉,尽管我光是看着,就对那男人的唾液产生了莫名的反胃。 那一刻,我敬佩她对爱情的无所畏惧。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彻底没食欲了,我把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珠子转了转,终于不用面对他们了,直觉松了气。 但是,被我戳到了恩怨的席湘在我转过头的刹那,皱了皱秀眉,并且抬手示意了一下她那个金子做的男朋友,她暂时不想吃了,她抬起头,惊讶得连画着精致妆容的大眼睛都染了一抹异样的颜色。 “敢情她还有美貌是足够我对她怨声载道的了?得了吧,她除了脸大,还有什么?!难道我还嫉妒忌她比我善良?” “……你知道我不是指美貌,也不是指善良。论美貌,我们谁都比不过你,更别提还不要脸地跟你并驾齐驭了。至于善良嘛,我们这类人,长这么大,那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写的,估计还不知道呢。”我干巴巴地说。 其实,在很多人眼里,席湘是美丽的代名词,而善良的代言人,正是我们平常虽然做事效率慢但非常温柔的乐嫣。 乐嫣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谦逊的,不争不抢,别人有什么困难,她都乐意效劳,她除了吃得多,有点肥胖,真的没有别的缺点。 可是,如果要我昧着良心说她是善良的,我又觉得那将违背我的本意。“善良”这类词,或许天生就跟我们绝缘吧。 席湘咬了咬嘴唇,别过脸,望着窗外不出声了。一时间,我们这桌鸦雀无声,连上菜的服务员都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就算我们各自杯子里的茶水见了底,她们也不敢上前来续杯。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灰色的街面,行人如织,因着明天是周末的缘故,不论是情侣还是闺蜜都抱成团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地出街游玩了。 从前耗在大学,不明社会人心险恶,脑子里呢,也成天装着些不知所谓的粉红泡泡,压一次马路,凡是见着了两男或者两女的组合,只要那两人动作稍微出格一点,我们就不可抑制地以席湘和闻令为蓝本胡思乱想,甚至五个人并排站在街上能神经质地蹦达一圈。当然,更多时候我们争论不休的主题是那两个人到底配不配! 就是前不久,乐嫣在电话里跟我胡扯一通的时候,还特意提到她在家那边的街上看到两个很是登对的同性情侣。 然后她跟我感慨说:“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其实跟性别真的没有关系啊。有个人能一直陪着自己,挺好的。哪里就一定要找个男生陪着自己啊。” 其实,这样的认知,我们在大学成天跟在闻令和席湘这一对儿后面摇旗呐喊的时候,就已经深入肺腑了。 我们虽然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极有可能说着说着就搭上闻令和席湘的事上,但我们依然在电话的两端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闻令和席湘,这两位对我们的影响,真的不亚于童年看过的动画片,就算长大成人了,还要嚷嚷两句。 灯箱的光耀得人眼晕,七彩的颜色在夜海里沉浮,虽然隔住了一墙玻璃,但外面的喧嚣,我像是能听到似的,无由惹了一身的落莫。 我知道,很多感情和时光都是拥不住的。比如此刻在我对面和一个于我来说很陌生但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你侬我侬地分享着同一个碗碟里的食物的席湘,尽管那个男人真的不尽如意,但她欢喜地吃着,意犹未尽。 更令我可耻的是,她是真正的甜蜜,而不是故意要在我面前装幸福。况且,她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幸福,她和闻令早就玩完了。 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不用分周末还是周日的,只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7 要有心思想去轧一回马路,我们从宿舍里就能开始一段说走就走的游街,今时真不同往日,我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必须先行排排队,一个又一个礼拜的去兑现。人约了一轮,等真正见面时,早已不知道我们是哪个礼拜相约的了。 “你吃吃这个,我记得我们大学出去聚餐的时候,你都会点这个。”席湘朝我的方向推了推那盘我不怎么记菜名的香芋,她的目光透着点小心翼翼,看她的神色,大约是想转移我们刚刚聊到的不愉快话题。 关于她介怀乐嫣的事,那也许是出自于内心深处对隐私的强烈保护,可是既然心虚着、惦记着,为什么不选择面对?原来她也懦弱得想把自己团进一个壳,不管那壳能护她多久。 我瞥了一眼,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味道肯定是不如我们常去的那家店的,我吃了一小口,就不想对其他菜式下手了。 席湘的事情,除了我,第二个知道的人是乐嫣,说来也是巧合,乐嫣无意间在一家报纸上看到了有关席湘的报道,当时的她惊讶得不得了,一来是因为她觉得能上新闻的事或物堪比名人级别了,请原谅她的世界观,二来嘛,就是报纸上刊登的内容。 那黑白见方的报纸上良心发现地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像席湘,席湘很少穿牛仔裤搭配简单的t恤,她印象中的席湘向来把自己弄得隆重非常,大有随时准备出嫁的架势。 那样子过分朴素的席湘,她仅仅就是在这张照片上见识到了。与此同时,她也见识到了素颜的席湘脸色惨白如厉鬼。 说起来,乐嫣曾经不小心撞见过席湘的素颜,还是席湘没多少防备的时候,席湘活得太过精致,恨不得连睡觉都带着妆容,更别提我们在宿舍还能目睹上她淡去了浓妆的素颜了。 当时乐嫣就给吓懵了,她以为我们宿舍进了小偷,真的毫不夸张,席湘精于妆道,所以妆前妆后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乐嫣平静过后,默默地想,原来在外面装成女神的席湘也会长青春痘。当然,乐嫣的善良是不允许她随意散播一个人的隐私的,她也只是在我们其他四个人里面时不时地拿这件令她惊心不定的事反反复复地说道,直到我们强制禁止。 大概是出于再一次吃惊,又或者是她也好奇那里面不尽详实的内容,因此,不敢将问题宣之于席湘面前的乐嫣就抱着一种每天都在怀疑席湘真实身份的日子中度过。 然后到了大四,我们忙得焦头烂额,那么一个兵荒马乱的局面,面对着日渐与我们生疏的席湘,在一次席湘外出直播的时候,她把那份报道翻了出来,拿给了我们其余四个人看,并且说出了她的看法。 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揣测并非是恶意的,只是好奇心太重。 但那一次缺少了席湘的犹如坦诚相待的聚会,我终于知道,席湘这些年在我们中间的印象原来一直都很差劲。 历来不怎么嚼人耳根的沈诺说:“我大一的时候还蛮喜欢跟席湘说话的,她喜欢看动漫,我也是,我感觉她什么都懂,人特别聪明,你跟她聊什么,她就能跟你说什么。但是有一次,我问了她一个问题,我有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她好像看不起人。不过有时候又觉得,她人蛮好的,搞得我都觉得是自己有病。” 卢沁摆摆手,示意沈诺消停点,让她来数落席湘的罪责,她说:“聪明人都是这样子的。你们就没发现我是最少跟她说话的吗?我跟她高中的时候是一个学校,我听说过她的事。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真的好娇气啊,当时有个男生不小心撞到了她,结果她说头疼,然后去医院拍了片,什么事都没有,倒是那个男生还给她买了一个多月的零食。她好像小时候就有病吧,课桌上都是瓶瓶罐罐的药。不过她聪明倒是真的,我听她们班的同学说,她上课的时候几乎可以不用听,而且成绩还能照样好。” 卢沁嫉妒的眼神扫来扫去,瞥见我对面空无一人的席湘的书桌,她走过去,粗粗看了两眼,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她买的这些护肤品,应该都特别高级吧,还有这些衣服。” 乐嫣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接道:“其实吧,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比我们的要高级多了,虽然我不怎么买护肤品,分不出什么好坏,但肯定特别贵就是了。” 她对上卢沁的目光,“哎呀,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她花钱,那都是大把大把的呢。不过,你刚刚说的有句话,我就要反驳你了——我觉得你是这个宿舍里面最喜欢跟她说话的人。有几次孟谖睡着了,你还大声地和席湘交流心得呢。我记得孟谖后来还发了脾气来着。” “哎呀,她找你说话,你总不能装聋作哑不?难道你要我直接跟她说我不想和你说话啊。上次我、孟谖和她一块儿上完选修课,孟谖跑得比谁都快,我落在后面被她逮着了,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她说选修课上有个妹子追求她,哎,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有人看得上她啊。”卢沁眉飞色舞的吐槽,我当然注意到了她望向我的视线,我承认那一次是我不对,毕竟那段时间她和闻令才刚分手,我一时站不住立场,而她也忌讳着我,于是我缩头缩尾地扮起了躲避者的角色。 可是一听卢沁说到“为什么会有人看得上她”,我不由插嘴:“你在说闻令吗?” 整个宿舍瞬间开启了静音模式,我略微挂不住脸,大概她们都觉得闻令和席湘分手了,而我作为闻令的发小,无论如何是会站在闻令的角度去苛责席湘的,连带着她们也同仇敌忾,甚至挖掘出了多年的怨恨,试图改变我近来的低气压。 乐嫣赶紧出来打圆场,其实我一说完便很是后悔了,正差没个合适的理由把这死一般的沉寂拉回升,我感激地看了乐嫣一眼。 乐嫣说:“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席湘这个人,反正看不透她就是了。不过她确实人很有气质,人也挺聪明的,你跟她说什么,她也都懂。不像我们——。但是要说她漂亮,我不认同。虽然我们系的系花是她,也有很多人追她,可是在我心目中,女神不是她这样的。我觉得她不善良。闻令很优秀,她们两个既然觉得对方不合适,我们就别跟着掺合了,闻令会找到更好的。” 我:“……” 第16章 @16 我们每天过的平凡日子虽然没有电视剧里面来得跌宕起伏,但也穿插着无穷的戏剧化,冲你走神的时候跳出来吓得你面如土色。 所以,千万别说电视剧中偶尔夸张的情节并非升华于生活,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而已。 宿舍门在那一瞬间传来了开琐的声音,我们慌张地对视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时点从外面回来的,除了席湘就没有其他人了,何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8 况我们六缺一。 那么,席湘是什么时候到达宿舍门口的呢,她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毕竟我们在宿舍里面从来都是靠喊,就算是聊着别人的八卦,我们也不懂得收敛。 卢沁沉迷某位突然火起来的段子手歌手时,她高高兴兴地在那位被段子手耽误了的歌手微博下破天荒地评了一句——我要做你的老婆,她从来没这么火热过。 当时,我们就在宿舍炸开锅了,虽然知道那位歌手肯定每天都要看到很多这类热情洋溢的表白,但是对于卢沁而言,这是一次对于情感压抑的突破,我们都嚷着说她终于动凡心了,然后我们隔壁几间宿舍的同学敲响了我们的大门。 记得有一个妹子木着脸站在我们打开的门口,说:“情敌,要约一架吗?” 在我们惊慌失措的拉扯里,席湘踩着高跟鞋,挎着把年纪明显拉长的手提包,姿态袅娜地走了进来,她朝我们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没变。 我闷闷不乐地坐着,甚至后悔这次的聚餐,如果单纯地只有我和席湘,兴许我在这饭桌上还不至于这么冷场,我是真的没料到她会把男朋友带到我眼皮子底下来耀武扬威,并且还没被提前招呼一声。 当然,如果她跟我招呼了一声,我今天肯定不会来跟她共进晚餐了,我有一千种让她不得不放弃的理由来拒绝掉她诚恳的邀约。 “你以前挺能说的啊,今天怎么这么文静,可不像你。” 我想,席湘是在找话说了,不然这顿饭实在是吃得太尴尬了,尤其是我还时不时地观赏一下她尊贵的男朋友。 “你说一个人出走大半生的,还能犹是少年吗?”我好笑地望着她。 “听你这口气,是话里有话啊。”席湘垂着头,大半发丝滑下来,遮住了她的神情。 我笑得更欢了:“我多么一个直肠子的人,学不来那么多弯弯道道,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准备走清新文艺风,避免没事抽风。” 她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说话也透着一股子怀旧的味道,她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能装几天的文艺青年?别看你外表挺能装的啊,你骨子里就是一个逗比。在熟人眼前没遮没掩的,在外人面前就跟吃了翔似的,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话,装得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那也是我的特色。” 她更嫌弃了,“那也叫特色?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也有一个形容词,叫上不得台面!” 我:“……行,就你最落落大方。”说完,我拿起筷子开吃。 见我忽然对桌上的几样精致小菜感兴趣了,她禁不住一腔好奇,而事实是我不开心了,需要食物来缓解,我也不纠结她男朋友的口水有没有落在这些好看的菜叶上,大快朵颐起来。 可是,才吃了不下三四口,我还是没味口,不得不放下筷子,没敢继续折腾我的胃了。 她却是发话了,“我向来就比你优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置什么气呢。” “那我向来就喜欢跟你呕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干什么要故意惹我生气呢。” 我凶狠地盯着眼前的杯盏,心中怒火翻腾,我肯定是打心眼里嫉妒席湘,不然为什么连她说我一丁点儿的不好,我都要愤怒。 “孟谖,你是不是还怪我?” 席湘突然握住我的手,抬头的时候,居然连眼泪都挤出来了,梨花带雨地挂在脸上,我见犹怜。这种套路,她大学一年级就会拿来对付人了。 我想,她大概是自作多情地把我的不爽归昝在了她和闻令分手对我的打击当中了。 我不着痕迹地拂掉她的手,淡淡地说:“我真是谢谢你了,怪你今天点的这几样菜?确实,都不是我爱吃的。这香芋吧,我以前挺爱吃的,但也不是这家的啊,况且,人的口味肯定是会变的,就好像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吃胡萝卜,但现在就非常喜欢吃,一顿都不能落下,我都快成兔子了。” “算了。”席湘泄气似地推开那男人凑上来给她夹鱼肉的手,“我压根就没想过要真的请得你的原谅。但是孟谖,麻烦你看在我们大学四年的情谊上,别把自己搞得那么高尚,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们怎么说也是闺蜜,闺蜜之间说话用得着句句带刺吗?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完全可以不待见我。那你敢说闻令就没一丁点儿错吗?” “到底是谁说话带刺呢!” 我都不知道她哪根经搭错了,忽然就跟我扯到了“原谅”,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还需要她来提醒我的? 我撂下汤匙,发出脆响,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我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瞪着席湘抓过来的手,用着她的口吻质问她:“席湘,那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闻令的事吗?” 好吧,我打心眼里也是介怀这件事的,于是头脑不经思考的眨眼工夫,我就反客为主了,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这如同要掐架的状态吓坏了她尊贵的男朋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尽管他站得太迅速有点不利索,但也不妨碍他把满脸肥肉绷紧了对着我,好像随时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怵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次破镜重圆的聚餐,至少我赴这场约的时候,真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最后却是以不欢而散收尾。我站在那里,饭点上的人们齐齐等在门口张望,身怕错过了一次坐下的机会,所以我立马成为了万众焦点。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黑压压的人头,都因为我们这边的动静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进食,便连穿梭忙乱的服务员也忍不下一颗八卦的心,居然果敢地立在中央静默了。 本来我们这样的组合在形式上就吸足了他们的目光,何况我们临到饭中还要大闹一场?对于他们吃瓜群众来说,这场戏,足! 我们旁边那桌的黑黑后脑勺是整个场面的亮点,他丝毫没有施舍出他的八卦心,至始至终他都背对着我,直到我的目光殷切过了头,他的女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我火热的视线下狠狠地戳了他两下,他才惊慌失措地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回头就看到了我。 我心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可怜,随便约一顿饭的事情都能撞到一起,真不知道这样的缘分是福还是祸。 张绵阳显然很意外在这儿遇到了我,我何尝不意外,我还很惊吓!他居然一面跟我合约谈恋爱,一面又如火如荼的相亲,我真是谢谢他了,做人竟可以带这样急切的,他妈是等着抱孙子吗?我要是被揭穿了,我妈不得剐了我! “孟谖?” 他打招呼都不利索了。我就静静看着他傻不拉叽地立在那。抬手一抹,我不可置信地瞪着手背,我感动哭了? 席湘跟着我一块儿站了起来,倒有点居高临下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29 望着一干等着吃饭的人的意味,席湘疑惑地看了看张绵阳,自下而上的目光,好像张绵阳多上不得台面似的,而事实是张绵阳只是过分的白了,除此之外,比起她那个男朋友简直颜值爆到了银河系。 她问我:“他是谁?” 语气是带着质问意味的,我瞬间又不爽了。我非常不喜欢她这类自以为是的口吻,可是她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就操着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居然忍了这么多年。 “噢,我和孟谖是男女朋友……关系。”张绵阳对“男女朋友”这奇葩的四个字念得出人意料地相当利落,掷地有声,他理所当然地替我回答了席湘的问题。 结果就是他话一落音,所有人八卦的眼神就伸向了我和那位仍坐着不知所云的妹子身上了,他们估计笃定了会看到一场原配打小三的戏。 听到张绵阳的答复,席湘再看向我的眼神里就多了一层玩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看得有多重要呢,交了男朋友,也没见你跟我介绍。亏我还这么隆重地又是请你吃饭,又是跟你叙旧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说不定哪天就分了,留着让人看笑话吗?”我扯过包和外套,从他们两面夹击的人墙中撞了出去。 张绵阳追到门口,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同我解释,我心说爱咋咋地,我们两个充其量也只是互帮互助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地道歉和解释,唯一对他心有怨怒的是,他居然当着席湘的面叫了我名字,还向席湘承认了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他带着的那个女伴又算什么?这不是把我的难堪放大了在席湘面前,由她羞辱吗? 我懒得理他,为了尽快摆脱他,我不得不奢侈地随手拦下了一辆风一样开过来的的士,像见到了救星似的立马钻了进去。 司机是个老手,一看我这架势就知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虽然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但男朋友女朋友其实都是一类型,反正就是吵架了,得赶紧跑路。 本着欲要冰释前嫌的聚餐,刹那间黄成了秋天的稻谷。我望着车窗急速掠过的冰冷风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而车笔直地开出好远后,我还能在后视镜中看到张绵阳孤零零地站在饭店门口,望着这辆车驶出的方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无以言说的快感。 豁达的人说,如果真正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愿她幸福,祝她幸福,让你的爱,化作衷心的祈祷,佑她一生,这是无私的爱。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疯狂的爱,喜欢她,就必须得到她,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吧,这样,谁都拥有不了她。 我是前者,对爱情莫名怀有憧憬,尽管我知道现实里呈现出的爱情都不如人意,甚至让人心灰意冷,对婚姻也抱着强烈敌意。但我们不可一概而论的对爱情下一个“假”的定义,真爱肯定是有的,能不能遇见,便另当别论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人,或者说我喜欢上了她和另一个人的感情线,为他们的甜蜜欣喜,也为他们的破碎落泪。 我想,我这一辈子虽然没有经历过传说中痛彻心扉的爱情,但也为此感受到了失恋的恐慌。 闻令和席湘之于我,就是这样的存在。我相信,除了我,我们几个见证了他们感情历程的人也生着这般的愚蠢情怀。 他们分手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把苦情角色安在了闻令的头上,因为先行另结新欢的人是席湘。 我们总自以为是地觉得闻令肯定会非常痛苦,因为她很爱很爱的那个人抛弃了她,转眼就寻觅了新欢,而她还孤身一人。她一定会借酒浇愁,痛不欲生,她就算一个人静静地反锁在家里听一整天的音乐,其实她在找寻灵感,跟我们的揣测毫无关联,但我们就是认为,她在伤春悲秋,因为她的爱人离开了她。我们这类人神圣吗?一点儿也不,甚至恶心。 我们强行逼迫着他们为我们的yy买单,就算两人分手了,我们还不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用我们的思维怜悯着闻令,又用怨恨的心绪抵抗着席湘。 我们这类恶心的人为自己生出的、对当事人的怜悯洋洋得意,并且无意识地变本加厉,闻令选择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对于我们,我们可以不用再惺惺作态地把慰问她当作人生头等大事了,而对于闻令,简直是解脱了,她不用再看着我们悲伤的眼神时刻提醒着她被甩了的事实,也不用一直执着地在我们的认为里活在那段夭折的感情里,惶惶不得终日。 我要司机载着我绕远路,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先回家,回家肯定也不好受,我不如就坐在这暖和的车厢内潇洒地享受一回难得的夜景时间。 张绵阳目送我夺车仓皇而逃后,他仅仅在饭店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注视我离开的方向数秒,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座位。 他的神情讷讷的,事实上,他一天到晚也是这个谱。所以,真的很难看出他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而生出了什么别样的滋味。 和他今晚共进晚餐的女孩已经露出了凄楚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他刚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真相是,他只是碰巧在吃饭的途中遇到了他的女朋友,这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心神不宁,他完全可以把我们不愉快的不期而遇忘到九霄云外,然而很显然,他做不到,并且还把这件不欢快的遇见当成了头等大事,脑袋耷拉着,好像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他怏怏不乐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女孩忧心忡忡的视线,女孩说:“我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啊,你诓我的吧!” “我们相亲认识的。”张绵阳闷闷地回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使得女孩又忧愁了许多,一双舒不开的眉头皱得更深。 “相亲认识的?那能成气候吗?我看你也别一脸死了爹娘的晦气……” 一道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女孩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跟吃了翔似的,她朝声源瞪过去,底气不足但怒火够强,“你哪位?我们在说话,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了?你没看见我朋友就因为看到了你们两个,给气走了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不就是跟你一桌吃饭吗?”女孩敲了敲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我还纳闷呢,那个人火气那么大,原来还有你这号子的朋友啊。” 席湘才懒得管她大悟不大悟呢,把筷子直接往盘子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噪音,她满意地瞅着那两个不知所措的人,得意地笑了。 “怎么着,敢乱搞关系的胆子还能够你们继续趾高气扬了?要我说,你也别想着跟我朋友道歉了,不就是相亲认识的么?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席湘冷冷地笑着,继而眼锋一转,恶毒地甩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0 向那出言屡屡不逊的女孩,“还有你,一个三小作妖怪,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光坐着都没人在意你,给自己加什么戏?!” “我爱给我自己加什么戏就给自己加什么戏,用得着你在这儿瞎嚷嚷吗?” 女孩本来想冲动地拿起桌上的白开水就立起身的工夫一同飘到席湘那桌,用杯中不足量的水帮席湘洗把脸,但她警觉地发现席湘嘴脸虽然美艳不饶人但是身边却站了一个魁梧得有些吓人的男人,她愣是把杯子转了个弯,淋在了张绵阳的头上。 张绵阳:“……?”搞什么咯,又搞到我头上了。 好在水温不高,他不至于被淋秃顶,但头发还是湿嗒嗒黏成一片,活像只落汤鸡,他很不好受,一抹脸,满手都是水。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像个老头似地,头往一边歪着,就差来个葛优瘫了。 女孩仍震惊在把水浇给了张绵阳的当口,等惊醒过来,连忙又是拿纸巾,又是叫服务员的,张绵阳摆摆手,别提多心累了。 然后他整张脸迎上了一块摊开的大纸巾,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女孩强制洗了个脸,他娇嫩的肌肤叫嚣着女孩的粗鲁。 张绵阳:“……”女孩不熟练的手法仿佛要把他整张脸扒下来,疼得他倒抽气。 女孩焦急地说:“我还是小时候帮我弟这么洗脸来着的,那水烫不烫,你有没有事啊。” 他很平静地说:“我没事。”顿了顿,轻轻推开那女孩似乎还欲继续的手,他捂着脸清了会神,才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劝你呢,我看那位女士说得挺在理的,你多多往心里去。别总是一口一个理想型的。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女士?你说谁女士呢?” 席湘生平最听不得别人说她老,就是一些很常见的称呼词,她也要分个年轻和苍老,比如这个“女士”,明显是敬称,但从她的脑回路里就是要理解成别人在把她叫老呢。 “那……美女?” 张绵阳怂了,毕竟席湘旁边那如同强盗似的男朋友在体格上占了绝大的优势,尤其是席湘平眉一竖,他立即就要抡起拳头砸人似的。 席湘哼哼两声,白眼翻得飞起。她也在某种程度上是看不上张绵阳的,或许是因为过度嫉妒张绵阳比她的男朋友长得白,而且身材要匀称。最后,她的眼锋是落在给她细心挑鱼刺的男朋友身上的。 “听你的意思,你是要跟你那个相亲认识的女孩子分手咯?不就是一个误会嘛……你真在意人家,解释清楚不就完了?婆婆妈妈的,还像不像个男人了?” 上了年纪但对爱情仍有一腔热血的女人眉飞色舞地说着,浑然忘记了前一个小时还在哭爹喊娘为分手而苦恼的自己,此刻站在别人的感情世界里,摇旗呐喊,威风凛凛,别提多怪味了。 当然,她在和张绵阳说这份话的时候,特别留意了席湘一眼,确定那个神经质一样的女人不会插话,她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然而,致命的不是她义愤填膺得过了头,而是她抓错了重点。 张绵阳无奈地看着她,“我今天能有这么一出,还不是拜你所赐?” “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时鼓励我追求真爱的人是你,我现在才跟她交往多久,她就要和我分手……你说,真爱都到这种级别了,为什么还会不合适!” 控诉似的说着说着,女孩的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干脆掩面痛哭,场面一度犹如精分。 而此时正预备看闹剧的席湘听了女孩后一句话却是慌了神,她原本在胸腔里攒了一圈的尖酸与刻薄瞬间烟消云散。 女孩自顾自地抹着眼泪,泪如泉涌,她整个人坐下来,好像失了力气,“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她就是我的理想型,我喜欢她,我都不在意她是不是女生,我就是喜欢她啊。可是她跟我说,我们不合适,呵呵,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挺短的,也就一个月的样子,但是这一个月也是有感情的啊。她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那当初干嘛要跟我在一起啊。” 张绵阳不会安慰人,于是手足无措地东张西望,一来他肯定是察觉到了周遭打量的目光,二来他是真的慌到精神崩溃了。 席湘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这桌,把手放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 那女孩抬头一见是席湘,火气上涌,正欲发作,席湘轻轻松松地把她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她矮下身,附在那女孩耳边轻声说道:“情长的人不多,你是我见过的少数。” 女孩不明就理,茫然地望着她,她笑了笑,说:“我的意思呢,就是见过那么多分手后泰然自若的人,头一次见你这种要死要活的人。至于吗?就一个人而已,你还真当世上有真爱啊。我看你是被荼毒了,不知所谓地以为同性间就一定是真爱了。愚蠢。” “你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爱吗?” 女孩居然没有反抗席湘,席湘也是吃惊,不过按着女孩那瘦弱香肩的手还是源源不断地施力,她可不想让自己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体面。 “以前是相信的,但现在沧桑了,不信。爱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席湘淡淡地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女孩,知道她在把这句话往心里记,不由觉得好笑,然而笑意尚未抵达心间,她莫名又生出一股酸涩,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她也落寞了起来。 女孩说:“你看得多开啊。如果没在一起,难道就没有一丝遗憾吗?”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理性,她感性,我们其实都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张绵阳懵逼似地乖巧坐着,眉头跳了跳,直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居然还有点异样的小兴奋,他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然后成功地吸引住了两位以情相会的犹如看待神经病似的目光。 第17章 @17 利益和欲望总会让人浮华而膨胀,在各式各样的潜移默化中,我们的初心就这样消失殆尽了。 年少的我们习惯谈理想,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再大一些,我意识到了医者的困难,退而想成为白衣天使,再到后来,是设计师…… 我原以为,人只要拥有梦想便拥住了坚定的目标,不管艰难险阻,都会向着它努力前进,总有一天会实现心中所想,成就儿时之愿。 但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时候,回首过去,我才知道我那么年的想法不堪一击,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它就自行瓦解了。 同样地,年少时的欢喜也会烂在心底,不成调,不会历经多年的洗礼而真就能成那么一回事儿。 爱上一个人,也许一眼就足够了,可是恨一个人,忘掉一个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1 ,总要花些时间和苦痛,就像割舍掉身体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一样难受。 “我喜欢的人有一天拉着别人的手公布了恋情,我没有想象中的豁达和开心,我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只知道,心的那块地方,空了,难受,明明空了啊,却又是那么地堵得慌,我肯定是生病了,没有你就会很难受很难受的病,可不可以别告诉我,你有新欢了,我的伤疤还在结痂,需要花漫长的时间来治愈,就当是我们分手后,你对我的仁慈,好不好?” “我以前很喜欢她的时候,谁要是敢说她一句不好,我都会怼回去,比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还要气愤,可是后来我不喜欢她了,我恨不得那些流言蜚语能杀死她,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爱一个人时,全心全意掏心掏肺,恨一个人时,甚至拿出了一万分的暴力,企图去彻底毁了那个人。” 我的梦里老是出现一些不着调的独白,声音像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我直觉我怕是要疯了,所以连出门的时间也少了,除了工作,我基本宅在家里不外出,我妈要是问起我怎么不去和张绵阳约会,我回答她的都是同一个理由——张绵阳忙着呢,在加班,这不是快要年底了吗? 而事实是,离年底还远着呢,但我们这群苦逼了很久似乎没有享受过放假的上班族们却在隔着老远时间距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躺方休了。 我妈当然是不信的,毕竟是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了,用她的话来说,我动一动手指头也知道我是饿了还是无聊透顶了。 通常这个时候,我妈都会嫌弃地把我往沙发的另一侧推,边推还边说:“该不会是人家看不上你了,要跟你分手,所以故意编排一个理由来糊弄你吧。” “是啊,他是在糊弄我,他跟他公司的另一个妹子好上了呢。前不久我去他那儿吃饭,就看到他俩一个煮菜一个洗菜呢,你是没亲眼看见,那画面是十成十地震撼人心。你跟谢叔叔处一块儿的时候,就跟他俩一样温馨。” 我瞎掰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也不去管我妈会是个什么神情,我吧,只要自己爽了,别人爱咋咋滴。因此,我妈没少说我这人自私自利,一点儿也没有她大度的风范。 是啊,她多有风范,看见我爸跟别的女人好了,她果断地退出一席之地,拱手把老公让人;单打独斗忙活了一大半辈子吧,好不容易再次动了凡心,看上了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谢叔叔,又因为人家很有骨气地至今未离婚,她就心甘情愿地等着,连枕边风都不吹的呢。 我怎么有这么个窝囊的妈,说好听点是不争不抢,难听点那可真是够了。当然,我的愤慨也不全是因为我妈,而是我发现我居然跟她是一路人,我懦弱得简直不像话,难怪我和我妈互看不爽,没事爱掐架了。 “少跟我胡扯,小张是那样的人吗?要他真这副德性,你上次堵气不回家,他也不会站在咱家楼下等那么长时间了。这人啊,妈比你看得多。”言外之意,就是我跟她斗还不够格。 “那是,你看人多准啊。先是一个我爸,后是一个谢叔叔,敢情咱们这一伙子人都是懦弱加有能的。” 我妈狠狠地拍了我一巴掌,硬是把我两指之间夹着的饼干拍掉了,拍掉后,我望向她,别提多镇定了,这又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怒火攻心地动手动脚,不过我得申明:“这可是你弄的,待会别叫我打扫。” 我妈气笑了:“孟谖,你最近可真会阴阳怪气的了,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呢,连跟你妈说话的口吻都带刺似的,你妈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没有什么不满足。” 人活着总有各式各样的欲望,尤其是像我这类想法层出不穷的人,能满足才能鬼呢。 我的视线又转回电视,电视上播放的肥皂剧其实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柴米油盐的剧情,不过倒是挺实在的,至少蛮应景,把人生放得夸张了点往屏幕上凑数的——你别看他们演得矫情,生活其实就是那个样子的。 “得了吧,你是我生出来的,你有什么不满,我还不会感应得到?”我妈双手交叉搁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得瑟。 我说:“既然你都感应到了,那还问我个屁啊。” 我妈:“……”脸色发青,果断又是一巴掌落下,打得我眼泪在眶里拼命地打转,下死手啊这狠毒的老母亲。 “还要跟我吵吗?”我妈居然又举起了手,似乎在考虑要落在我身上的哪个部位。 我:“……不吵还不行了吗?多大个人了,动不动就打闺女,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 我也只是识趣地埋怨几句,我妈轻轻地又是一巴掌。 我:“……”真是够了。 “好了,咱们母女俩也别尽聊那些伤心事了,说点开心的。”我妈妥协似地讨好我,破天荒地给我递了一盒饼干。 我受宠若惊:“……那聊什么?你指望我跟你聊这剧里的情节?可别了,我宁肯你打我。” 我妈:“……”摆正姿态,正色过来看我,“那个周末小张都在咱们这楼下等你呢,情意苍天可鉴,你在闻令那儿待着的时候,就不心痛?” “我心痛?妈,你那天好歹也是和闻令通过电话的人,你当时怎么不说这事?你要是说了,我还不会回来?毕竟张绵阳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冻坏了人家,我赔得起?” “嚯,还是我的错了。我这不是帮你考验考验他么。”我妈怪尴尬的,接下来也不敢再多嘴了,倒是挺上心地对着电视品头论足了。 她其实早该这样了,她一这样,我反而还有点对不起老母亲的内疚感,因为她一旦对我的感情上起心来,真是恨不得帮我结婚生子,养家糊口。 上个周末从闻令家离开的时候,闻令端着茶杯,在阳光洒落的窗口,歆享着和煦的微风拂过脸颊的每一分感动,那神情可忧郁了,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她会不会一脸忧伤地跟我分享心灵鸡汤。 在咱们都还是小屁孩的年纪,她就有一套制服人的刑具,那就是开口让人想跪。 哦,我忘了提了,她之前的偶像一直是唐僧。关于唐僧的精髓,我不敢说她学了个透顶,但至少九成功力还是有的。 说实话,幸亏她那时没开口说话,不然得跟我一样吞云吐雾,天知道那天是有多冷。 别说微风了,就是一个路人与我擦肩而过,我都要退避三舍,真的,他们走路不带风,但风带着他们,我恨不得整条路上孤零零的,谁都别往我跟前凑。 我在夏天热死人的天气里,时常破口大骂,甚至觉得我所有的规划都因为炎热而没办法进行,其实那只是我的一个借口。 我这个人吧,天生就爱变着法子找各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2 种各样的借口。到了冬天,我照样使劲儿折腾,这真的不能怨我,我是一个经受不住寒冷的人,我感觉我被放进了一个冰窟里面,连血液都是冷的,更别说我的手指关节了,我直觉我的肢体都不灵活了,就因为冷。 我无法想象我的好朋友卢沁在西藏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下坚强地生活,我也同样想象不到她三更半夜拉肚子,在零下十几度的楼道里跑上跑下,那实在是太坚强了,而显然,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但是,正由于有她作为我的生命榜样,我起床的时候再也没有把寒冷当一回事了。只是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把暖气当做我的动力――哪里有暖气,哪里就有我,我已经只为暖气而存在了。 前一晚冲动地跑出那家餐馆后,我在计程车上看了一会儿凛冬的风景便有些后悔了,不为别的,就为我自己这臭脾气。 我这么大个人了,情绪不会自我调节也就算了,还失控到牵扯他人。 在公司,我也没少真性情外放,这样导致的后果便是等我脑袋想清白了而不得不心如死灰地走向我的直接上司,然后勇敢地承认错误,我的上司曾经就冷着脸问过我,“你不要面子的吗?” 事实上,我发飙的时候压根便没思考过他要不要面子,我的重点是自个儿心里舒坦了就成,真是难为他替我想着面子的问题。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他,很有大一军训的气魄,我说:“我的面子就是拿来挥霍的。” 他可能没见过我这么不要面子的,吃了败仗,后来看见我都懒得理会我。因为我实在是太会打人一巴掌再给颗糖果了。 而他显然过了被我戏耍的年纪,当然,更关键的是他觉得他作为上司被我这么一个下属频繁甩脸色,他太不舒爽了。 最后,他抓着他的顺毛问我:“到底我是上司,还是你是上司?” 我默默地把双手合在胸前,作祈祷状:“您才是上司。我不要面子了,我要您。” “我都快被你骂蠢了。”他恼羞成怒地瞪着我,“你是我当老大以来,遇到过的最难办的下属。还有,麻烦把你的花言巧语用到你相亲的饭桌上,对我不管用。” 我:“……您是我工作以来遇到过的最温和的上司了。” “????我有对你温和过吗?”他一脸懵地望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大秘密。 我:“……温和肯定是没有的,但至少你能够忍受我发脾气不是么?” “你以前的上司是怎么做的?” “?” “我的意思是,你以前的上司看到你乱发脾气,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我才刚刚大学毕业,经手的上司目前还只有你一个。”我实话实说。 他:“……那我真是荣幸。” 第18章 @18 我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当晚怒气冲冲离开时,张绵阳焦急而无措的神情,想想,那是我第一次冲他发脾气,并且发得无理取闹,肯定把他吓坏了。 我几乎预料到了我和他处对象生涯的结束了。不过没关系,他都已经另寻新欢了,这正好是万事俱备里的一把东风,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始作俑者席湘,却是庆幸地躲过了我狠毒的目光和接下来持续的冷战。 她肯定像个无事人一样,继续和她尊贵的男朋友维持烛光晚餐的氛围,甚至因为少了我这么一个电灯泡而喜悦。 闻令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一边掉眼泪,一边懊恼情绪外露殃及池鱼,我以后绝对不敢面对张绵阳了,尽管我打心里怨恨他偷偷相亲而没有知会我一声,不然我也好带一个过去啊。 我也没想过要如何化解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因为我觉得他带一个陌生女生继续相亲可以说是相当有失诚信不值得我苦恼了,我就是单纯为我自己的颜面问题。 闻令的电话我原本是不打算接的,因为我那个时候还处在情绪的极端恶化中,我怕我一接通电话就把自己暴露了,甚至把祸水牵连到她头上。 毕竟,把火气胡乱发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做,连一向好脾气的乐嫣都说我是一个古怪的人。 踌躇了大概一分钟,我收拾起心情,摸了摸丢人现眼的眼泪水,慢吞吞地受下了这通电话。 “我听你妈说――你今天在外面约会?可以啊,都不需要我们保驾护航了。” 我能想象她在那头的吊儿郎当以及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个得意劲儿跟她坦露心扉的,我妈这人,还真是深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儿, 当然,她也深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女儿历经千百次相亲终于相到了一个的惊天大新闻。 我真是谢谢她了,能不能体贴点,至少不要给我添堵啊,这种事情值得大肆宣扬吗? 我心说约什么会呢,那都是跟我妈胡扯的,我妈要是知道我约了席湘和她尊贵的男朋友,在不和谐的进餐途中还遇到了我的准男友带着他的新相亲对象,真不知道我妈将被刺激成什么样! 我在电话这头懒得出声,其实也是做不得声,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让我怎么说。 闻令奇怪:“你这又是哪一出啊,怎么不说话,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冷冷地回她,心情糟糕透顶,这事必须得翻篇,不然我烦躁得莫名想杀人。 “没有?”闻令半信半疑,换了个话题,“约会完了没有?我来接你。” “现在在车上呢。” 我神色复杂地望了望车窗外,都这个点了,我还支使着司机带我瞎转悠,一时半会我也不确定今晚得去哪儿解解愁,回家是不行的,我会被我妈念叨死,当然,我最怕的是明天可能还有一场相亲盛宴。 我妈这人吧,雷厉风行,一旦知道我和张绵阳的事儿黄了,她恨不得直接给我上个老公。 可是,如果不回家,我又不知道我应该去哪?不由感慨这全是没什么朋友的悲哀。 闻令的电话无疑成了解救我的唯一稻草——得亏她从国外回来了,否则我在此等困境中得露宿街头。 “今晚要不来我这?我自打回来,就没认真跟你聚过。其实挺想你的……正好明天是周末,我们可以一块儿出去走走,你――就当是陪我……行吗?” “我都已经快到家了……”我随口胡诌。 “我跟你妈打过招呼了,我到楼下来接你,你过来吧。” “我真快到家了。”我做垂死挣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总觉得和闻令共处一室特别危险。 “我家有暖气……”她试图引诱我,毕竟冬天的暖气对于我来说是致命的毒品,我对它毫无抵抗。 “我家也有暖气……”我弱弱地说。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3 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来我住的地方陪陪我么,你至于这么扭扭捏捏?我又不是张绵阳,还没那个能力吃了你。”闻令估计对着空气翻了好几个白眼。 我拿着手机顿时好无奈,我抬头看司机,司机似乎也被我这么一个乘客给弄烦躁了,尤其是我坐上他的车后给了他无穷的想象力和发挥空间,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了,而我至始至终像座雕塑一样坐着,没有丝毫要下车的兆头,他能不郁闷吗?他估计都快搞疯了。 “小姑娘,想好去哪儿了没有?这么冷的天,打车不容易……”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占着茅坑不拉屎严重影响了他做生意,虽然我也会付他足够的报酬,但没有让他得到相应的职业感,他不满意! 我蔫蔫地报出了闻令她那间单身公寓的地址,愁眉苦脸地对着外头的车水马龙,心情糟糕透顶。 我是真不想去闻令那儿啊,前一个钟头才摆脱席湘,下一刻钟我就要和另一个让我头疼的人欢聚一堂,我真怕我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游荡到街上,原因是我因为某些不适当的言辞不是被闻令撵出来就是我自己怒火冲天地拂袖而去。 我实在是太了解我诡异的作风了,我有狂躁症!而闻令有纵容狂躁症发疯的病症。 我哆哆嗦嗦地下车,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我妈倒是痛快,一听说我要和老朋友促膝长谈到天明,二话不说立马决定了我的去留。 司机如蒙大赦,就差没我一双脚着地便飞一般地冲走了,他好心好意地提点我,“开心点嘛,好多年不见的朋友,你总得给她乐一个。” 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他,转身上台阶,便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软绵绵的,那肯定是羽绒服的效果,我知道的,闻令她平胸。 “多大个人了,还是这么莽撞。”她居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我死气沉沉地斜眼看她,她满脸宠溺的神情就像是在冲着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我:“……都说了我还年轻着呢。莽撞一点怎么了,不就是撞到你了吗?” “幸亏撞到的是我,要是换个人,你试试……胸都差点给你撞没了。”她故意前倾,捂住胸口。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调戏人的功夫还真是仿若当年,张绵年要是有她这样的把妹技能,何至于沦落到相亲?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前任了。 我:“……你有过胸吗?要不是你今天穿这么软的羽绒服,我准保额头上起大包了。” “……你这话说得……”她抬高手臂,搭在我肩上,人靠过来,半边身子倚着我,下评语,“太毒了。” “没胸还不让人说了?”我故作惊讶地瞪大眼。 “…………没有不让你说,还不是因为不想跟你比胸么?”说完,她挑眉盯着我的胸部,特别色|情地笑了笑。 我:“……其实我也非常苦恼的,胸这么大……”我哀怨地望着她。 闻令:“……我今天怎么就死乞白赖地非要求着你来给我添堵呢。” “大概是因为你空虚吧……”我诚恳地说。 闻令:“……” “嗳,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吃的……” 闻令招呼我进去,比起我上次来的时候,她现在的单身公寓里焕然一新,她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你没吃晚饭?你妈妈不是说你今天晚上去约会了吗?不至于啊,张绵阳还不给你一顿饭。哇靠,该不会你俩还没开始吃就崩了吧。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我就知道她逮准机会肯定要折辱我,我尴尬地说:“什么约会,他带着他的新相亲对象呢,我跟席湘见了一面。不过你倒是猜对了,我跟他饭都没开始吃就崩了。” 闻令不出声了,让我在客厅里等着,然后转身去厨房,她边翻看冰箱,边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闷闷地说:“随便吃点就行,我还不是怕晚上饿得难受……其实不想麻烦你来着的。” “你跟我之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你这个老是不按时吃东西的习惯,能不能改改,真想哪天饿出什么病?” “这哪是习惯?我就是偶尔会这样而已。说得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呵,我敢肯定,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你心里估计也是这么认可的,只是不想承认。”闻令得瑟地瞥我,笑得贼贱。 我翻了个白眼:“你可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我不拦着你,至于你是不是最了解我的,我心里还没点数吗?” “就因为你没点数,所以我才提醒你。” 我:“……” “好了,你安静坐着,我给你煮面……别光顾着瞪我啊,你肚子热闹好几回了。我仿佛听见了交响乐。” 她居然还说得有板有眼,我都快要怀疑我肚子里是不是真住了那样一群东西。 “……” “哎,闻令,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晃到厨房门口,看她在里面张罗,我就靠着门框,试图聊点什么来缓解我们之前的寂静,毕竟多年未见,共处一室总不能规规矩矩,就连家常都不唠叨吧。 “你说。”她的注意力全在锅铲,偶尔抬起来看我一眼。 “那我真说了啊。”我咽了咽口水,绝对是她做的面太香了,所以我才会口水泛滥的,我说:“刚刚我们似乎说到了席湘,但我看你反应好像还挺在意她的……为什么不……” “孟谖,我和她都是过去式了,我不想提她,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明显对这个名字只是有反应,但没有要过多谈论的欲望。以后她会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同样地,我怎么样,也跟她没关系。你作为一个旁观者,就不要再掺和我们的事了。我们结束了。” 我:“……好吧。” 看得出来,她其实还是特别在意的,只是由于某种芥蒂,非但不敢直视心里,还要装出一副冷淡的神情。不过,我能理解,毕竟尊严问题嘛。 “你相亲好几回了吧,对相亲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没有?” 闻令煮面的神速,我在高中就领教过了,那时候我相当叛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妈刚开始还为此焦急不安,后来习惯了,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失踪了,她也懒得打电话报警了。 而当时被我妈就这么抛弃了的我,因为找到了闻令这座靠山,我不仅不想家了,甚至变本加厉,把离家出走发挥得淋漓尽致,巴不得365天都跟闻令窝在一起。 其实,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理由,那就是闻令煮的面很好吃……吃多少都不生厌。 我食指大动,口水哗哗地往喉咙里吞,光是香味就让我欲罢不能了,更别说马上就到嘴边的面条了。 我说:“让我想想,感受肯定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觉悟,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 我捧着那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4 碗面,瞬间投入。 第19章 @19 闻令在旁边看着我不雅的吃相,扯了扯嘴角,“觉悟?后悔?你觉悟了什么,又在后悔什么?看你吃得,跟饿了几天似的,你今晚到底跟谁共进的晚餐桌呢?” 我摆手示意她打住,最后一个问题我是真不想回答了,不管是和张绵阳还是席湘,我都妥妥地当了一回电灯泡,这种屈辱史还是别提了吧,我要吃面呢。 不过关于我提起的堪比哲学的问题,我倒是一边嗦着面,一边跟她很有耐心地说明:“觉悟嘛,就是应该在上学的时候找个男朋友,最好是高中,大学专业没选对,连看个男生都觉得是一种奢侈。至于后悔么,当然是向喜欢的人勇敢表白咯。” “原来你以前也有动过凡心的时候。” 闻令大概是被我这么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勾起了兴趣,直截了当地坐我对面,认真跟我攀谈起来了。 我说:“谁还不是个凡人,青春期的时候,春心萌动,都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 “那你喜欢谁?”闻令八卦地问。 我挑着面条,吹了吹,“说了你也不认识,毕竟咱俩当年不在一个学校啊。再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可是我听你这口气,明明是因为错过了他而后悔了。”闻令微笑着看我。 我:“……是啊,就是后悔没来得及跟喜欢的人表白啊。”我兴高采烈地又吸了好几口面,吃得不要太开心。 闻令突然很地慈爱地望着我,我丝毫不怀疑她静静看着我吃面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从她肚子里滚出来的亲生骨肉。 她也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那眼神仿佛要挤出水来,对于我一个正在吃得高兴的人来说不亚于阻碍了食欲的进行,我慢慢放下筷子,气氛略尴尬——别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吃面啊。 我说:“你不会也饿了吧,要不要来一碗,你看着我吃,我怪尴尬的。”关键是眼神太不对劲了。 闻令支着腮帮子,眼神一丝不落地钉在我身上,她说:“孟谖,你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对我说这话的人还真不少,我拿过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说:“其实我也挺纳闷的,很多人都对我说这话。变化么,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指的到底是哪方面,如果是说我的外在,那真得谢谢你们了。我怎么说也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吧,这难道还算不上变化?如果说内在,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说我幼稚,不够成熟,对不对?” 闻令赶紧伸手打住我:“哎,不带你这么对号入座的。我们说你没变,是好话,可没有恶意,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老是把所有的赞美都裹上猜忌的外衣呢。” 我撇嘴说:“就是因为没什么值得赞美的,所以才不希望听到那些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吧,别看日子过得挺悠哉的,但我太过平淡无奇了,我的人生就像一汪惊不起波澜的死水,不说你们觉得我无趣,我自己都觉得我活得没意思。我感觉吧,我的人生真的是一眼能够望到尽头的那种,起先读书的时候,我还抱着对未来的各种憧憬,但是到了现在,我完全没有以前那么不知所谓了。我每天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你猜我想的是什么?我想的是我究竟什么时候死。” 闻令好笑地点了点我的鼻子,摇了摇头,显然没把我的肺腑之言当一回事儿。 确实,如果一个人一直保持悲观的心态,但她依然生龙活虎,开开心心,很难让人觉得她的话是真实的,她的感受也是真实的,只是觉得她在无病呻吟,甚至在心底开始期盼她什么时候能够兑现她的诺言,她说她想死,那么她会怎么去死呢,大概什么时间? 然后,她起身收拾桌上的汤碗,去厨房忙活了,不一会,便拿了一杯温水出来,递给我。 我懵懵地接过,抿了一小口,抬头问她:“能给我放热水洗澡吗?我一天不洗澡就特别难受。” 闻令在我身边坐下,“早给你放好了。穿我的睡衣可以吗?” “嗯嗯。” 她温暖的掌心搭上我的头顶,忽然轻声说:“孟谖,别老是说死啊死的,你其实比我们所有人都活得好。人活着,肯定很难按着意愿活,所以,开心点。我都不知道你到底会有什么烦恼。” 我拍掉她的手,嗔怪说:“刚刚还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才过去多久,你就来问我有什么烦恼了?” “你有没有想过,活着,是一种幸运。你看古时候的那些人,还拼命地想长生不老呢。” 闻令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拍了拍我的发顶,结果被我一爪子挥过,差点弄出皮肉伤。 活着,其实也不是一种幸运,反而是负担……多少人渴望活着,那么,也有很多人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活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生而为人将会充满遗憾,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我们总是困扰在因为不是理想的生活而频繁发出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可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呢。 那种时候,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吧,每个人在每一个阶段所追求的东西都是瞬息万变的,所以没人能真正意义上的活得自如潇洒,反而走出一个迷宫,又进入另一个迷宫,把自己关住,困扰一生。 不过,这些我都没有对闻令说,不管她能不能明白,我想,有的死胡同只是一个人的纠结,那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把它们宣之于口,反倒给别人添堵呢。 洗完澡后,我舒舒服服地窝在闻令那张足够三人睡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于是,不是一会儿扯扯那只娃娃的耳朵,就是捂着嘴像个神经病似地嘲笑闻令:“天啦,你多大了,还堆这么多娃娃?这都是批发的吗?全都长一个样呢。” 卧室里只开着床头那盏散发着暖黄色光晕的台灯,我左望右瞧,终于在靠近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孤零零的龙猫,唯一的特别之处,顿时让我兴趣大增,手脚并用地越过床,爬向了它。 如果我没记错,那应该是席湘送给她的某年生日礼物,得亏她还留着,虽然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但至少没有舍弃在垃圾桶里啊。 我向着客厅的方向喊了她一声,她远远地回应了一下,然后擦着滴着水的头发走了进来,边擦边说:“不是叫你先睡吗?我等会还要赶一下设计稿呢。” “就不能陪我说说话?”我略委屈,整个人趴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舒服得浑身冒热气,“我们来谈谈席湘,好不好?你看我也来了,你总不至于让我一个独守空房不?早知道你工作这么忙,我今天就应该死守防线,不过来打扰你了。” 我认真地望着她,想让她在我的眼里看见真诚,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5 但是她很不配合地转过了眼,淡淡道:“那你想听什么?” 我一听她松口,立马兴奋地从被窝里溜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听你们的恋爱史啊,我最近琢磨着写一本小说呢,就拿你俩当题裁。” “然后结局be?”闻令翻了个白眼,抬脚就是要出去的节奏。 我连忙拉住她,“那你想要什么结局?我给你们圆还不成吗?” “不成。因为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再提席湘有关的事。” 我:“……通融一下也不可以?” 她看着我,表情漠然到连面部都是平整的,她说:“孟谖,你知道席湘分手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什么样的话吗?她说,她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就是心理有疾病,从小到大无比地讨厌男人,对女人稍微可以找着一点好感,她还说,她想明白了,或许对我的感情也只是刚好到朋友的那种喜欢而已。” 我打断她:“然后你就真的相信了她的鬼话?” 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嗓音在发颤,我不相信在我心目中神圣了的她们居然是用这样蹩脚的理由分的手,真是太讽刺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义两个人相爱的。不过孟谖,我有时候也分不清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对她的喜欢是不是真就像你们以及我们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真就是爱了。” 她扶着我的肩在床边坐下来,额发遮住了眼睛,她低着头,很颓丧的样子,我轻轻揽住她,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心说喜欢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啊,喜欢就是喜欢啊。 “别说我和席湘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和张绵阳,到底怎么回事了。” “还能怎么回事?”我冷笑,“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感情能坚固到哪里去?只要没把最后的婚事办了,我俩都是相互不干涉的。他有权利继续寻求真爱,我嘛,自然也能为所欲为。”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张绵阳是真的喜欢。” “喜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日子过!就算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俩还不是照样得吹?” “算了,你在气头上,我跟你说再多,你还是一脸看他不爽的样子,你知道有一句话叫□□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吗?大概就是说的你这种人。你把对张绵阳的喜欢都快写脸上了。你啊,还是太花痴,这次得亏你是遇到了这么一个……怎么说呢,怪清秀的男孩子,不然我猜你还是在相亲。” 我朝她挥拳头,她只得打住,不过又不甘心,末了补充一句:“哎,我怎么说也是个有过情爱史的人,你喜不喜欢他,我这双眼睛可是看得出来的,还能骗了你不成?” “你这么一个失败的过来人,能不骗我吗?”我默默地翻白眼,“那我之前还相信你和席湘是真爱呢,光从眼神就能下死结论的那种真爱,可你俩不还是该吹的吹了?” 闻令:“……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我和席湘的感情,跟你和张绵阳的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我和张绵阳是相亲认识的,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概括,我和他居然一见钟情……太不可思议了。” 闻令似乎忍受不了我的胡言乱语了,抬手示意我打住,“你怎么不说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说完,居然手脚麻利地脱了棉拖鞋,爬到了我旁边的空枕头上躺了,她环过我的腰,声音闷闷的,“好久都没这么抱着你睡过了。” 我:“……对于一个公开了性取向的人,你这样抱着一个同性睡觉真的好吗?” 她扶在我腰上的手抖了抖,然后揶揄说:“我觉得很好啊。而且,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是正人君子。” 我:“……” 我是真的感觉不好哇,尤其是她的手绕过来,和我只隔着衣料的时候,我有种快要紧张过头直接晕过去的冲动,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我整整一晚都没有睡得安稳,并且还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梦,那些梦印证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20章 @20 我在闻令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两人相处居然出奇地融洽,要知道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在闻令家没少闹到双方要打起来的地步,这样子相敬如宾的情景,我略感不适。 当然,我们的和谐也不是没有尽头的,就在我出发要去公司报道的周一,我睡过头了,在埋怨中洗漱完毕,好不容易挨到楼下的时候,我发现我把我的手机落在了闻令的卧室,这可真要了我的老命。 于是,我站在她家楼下朝她家的阳台口大呼小叫,我知道我的行为很扰民,但这不是没有第二选择了嘛。 喊了一会,闻令终于出现在阳台口了,我高兴地笑出了牙龈,然后就是作死地挥舞着手臂,身怕她看不到我这么大个人。 然而,千呼万唤使出来的她只是舒畅地闭上了双眼,如同有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她,要使劲拍她的一举一动,我不由急得向她双手齐舞,心说:你别跟个神经病似的啊,冬天早晚温差大,你是站在了阳光下,我还得受冻呢。 关键是我还要奔赴公司。一想到我家上司的嘴脸,我就要打哆嗦,于是我的手臂挥得更欢了,跟脱了架似的。 这时,她才施舍性地看了我这个手舞足蹈在她家楼下招手勤快得马上能拦下一辆的士扬长而去的神经质一眼,然后甩出她恶毒的嘴脸,她说:“物质决定精神基础……” 我:“……你可别一大清早地发神经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赶紧的,帮我把手机带下来。” 她探头审视性地望了望我所在位置的范围,“你手机要是这么带下来,会不会直接报废啊。” 我:“……你就不能人为地带下来?我这急着赶去公司呢。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你已经来不及了。”她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我送你吧。总比你风风火火地赶地铁来得及时,并且我收尸也会比较及时和方便。” 于是,冰冷的大清早上,我的同事们在风风火火地奔向电梯时,看到了我从容不迫地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而事实是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上高楼。 她们目瞪目呆地忘了抢电梯,并且八卦得不像样,我一走近,她们就乐呵呵地拉住我的手,问长问短,人群围拢之速度,真让人叹为观止。 “那是谁啊。可以啊小孟。” “还能是谁,肯定是男朋友啊。原来咱们小孟藏得够深的啊,我还以为你没交男朋友呢,平时看你加起班来完全不用担心约会似的。” “哎,你们可真看清楚是男朋友了?我怎么感觉看着像是一位女性朋友啊。我说你们就别听风便是雨了。”终于有一位眼睛清白的人了。 “是啊,我也看着像是一位女性朋友。说不定真是咱们小孟的好朋友呢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6 。”又多了一位,我真是欣慰啊。 “哎呀,你们也说是看着像啊,那肯定就不是了不。要真是好朋友,犯得着大清早的送小孟来上班?绝对是男朋友啦,只有男朋友,才会这么体贴人。” “那可不一定,女朋友也照样能体贴人的。” 我想解释,但这七嘴八舌的,我人微又言轻,三言两语,我反倒给她们带跑了。 我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点头承认了那是我的女朋友,交了好多年的,我仿佛快要把她和席湘的那些年间接性地转移到我的记忆里了。 这时,闻令居然拎着墨镜尾随我来了,临了一看,我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她只好站在边缘朝我挥了挥手,算作告别吧,然后风一样地钻进车里,堵死在马路上。 我能想象她对着拥堵的路况不停翻白眼的样子,那神情肯定和席湘如出一辙。当然,我还能想象得到,她特别后悔送我来上班了,因为她会迟到。 我扎在人群堆里,幸好瞅见了,连忙对她的抬手作别表以低调的回应,那群八卦之心燃得飞起的同事们见得我有动作,立马随着我举手的方向看,顿时兴奋地抓紧了同伴的手,高兴得仿佛中了头等大奖。我心说不至于吧,要说是女朋友,那也是我的女朋友啊。 然后,我十分不好意思地跟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呆住了,不,准确点说,我是死机了。 我看到我的上司晏铮和他的好哥们,其实说哥们也不合适,我之前就说过,那男孩子和晏铮的关系绝对要胜过友情,究竟是不是爱情,这我就不大好下结论了,尽管我有十来年的腐女经历,一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举手投足间即使很正常,也会被我yy得不像样。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难怪她们兴奋得都快要窒息了,不过我装作我很见过世面的样子,淡定地迎向他们,而事实是,我内心要炸成一朵烟花了,我真是好久没有看到那位小哥哥了呢,关键是他还是那么地貌美如花…… “我就知道你会跑到公司来。” 晏铮看到我,几乎把白眼翻进了天灵盖,他现在幸亏是懂得了对我收敛情绪,尽量克制自己的爆脾气,不然他得提前进入更年期。他好几次被我气得差点把肺炸掉。 然而,我站在他面前,除了害怕他会把那叠厚厚的文件丢到我的脑门上,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怕他将我直接炒掉,因为我自认为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少了我绝对不行。 请问,是谁在一块儿出差的时候,不仅对他鞍前马后,还对他的男伴细心呵护,我敢保证,我对我妈都没这么好过。 当然,要不是那位小哥哥人美心善,我估计不会这么任劳任怨,我光是扎小人,都会扎成双成对的。 至于对晏铮的百般殷勤,那绝对是沾了他小男友的光。 “上班不应该来公司吗?” 我傻不拉叽地反问他,虽然我把语气调成了温和模式,但我这是一个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果然,我听到周围重重的吸气声,我心说不至于吧,不就是说话正常点了吗?晏铮他听不得嗲声嗲气的,我敢肯定要是我操着那种嗓音跟他说话,无异于直接掐掉了他的肺部。 然而,他还是生气了,“我昨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你不看的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不管是不是工作时间,干我们这一行的,你必须时时刻刻在线。并且,看到信息后,秒回。” 我:“……”呆了数秒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微信,我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我在闻令家与世隔绝地窝了两天,为了避免有外人打扰我们的两人世界,所以我没有看微信,甚至连手机都被我扔在一边没有丝毫眷顾,这也是为什么一大清早的,我去到楼下才想起我把手机落在闻令家了。 然后,我在微信界面看到晏铮有如炮轰一样的来信记录。原来,这一个礼拜,我们要出项目。 我赶紧把头探到他二人身后,确定没带行李之后,我稍稍放心,那肯定是在市区了。 真好,不用出远门,也不用带行李赶飞机什么的,要不然我又得累死,关键是天还这么冷。 “那个,你要是以后微信联系不上我,就打电话呗。” 我垂死挣扎,我不敢相信我居然不知死活地跟他提意见。我就等着被削吧,我好像又听到了周围的倒吸气声,我心说都不用上班了吗?全堵在这儿看热闹了? 出乎我的意料,他定定地望着我,很平静地说:“你要不再看下来电显示?我相信你有十来条我的未接来电。” 我:“……”我恨不得捂着脑袋夹死在电梯门里。 “别责怪小孟啦,你不也一样。” 可亲可近的小哥哥眉眼弯弯地说。虽然目光没有直射向晏铮,但我明显感觉到后者瞬间腰板挺直,活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 是的,我差点忘了晏铮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爱看手机,他在办公室里办公的时候,要是手机响了,不出意外,几乎都是我接的。 而且就算我不主动去接,他诡异的眼神也会逼得我下一秒立刻抄起手机,然后对着手机就是一串连我自己也听不懂的熟稔官方腔调。 我捧起他的手机,如同捧着一个□□,他不爱接听电话,而我也是啊,但是他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用他上司的身份反复逼迫我。 我幽怨地看着他,他同样幽怨地转过头,看着我。 我:“……” 好吧,我错了,我不应该与上司论长短,尤其是我的这个上司还是个爆脾气的时候。 我们这次出项目的目的地终于不是荒郊野岭了,其实之前也没有荒郊野岭过,只是需要我们翻山越岭,一路不是飞过去就是坐高铁熬过去,别提多难受了,要知道我旁边可是两位分分钟能把单身狗闪瞎了双眼的恩爱夫夫啊。 而且,那位亲近而清秀的小哥哥不是恐高就是晕车,我的上司没少被他折腾得够呛。当然,在我们一圈人的眼里,我那上司是体贴入微地照料,恩爱指数破表,妈的,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但我就不明白了啊,你说他都这样了,我这杀千刀的上司为什么还要拉着他义无反顾地闯荡江湖?难道连几天的异地相隔的相思之情也缓解不了吗?他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就因为对他们的恩爱深恶痛绝,我向卢沁抱怨之前,卢沁便备感忧心地和我说:“张张啊,你一个单身狗,跟着你上司和他男朋友跑来跑去的,不合适吧。” 我点头,“我知道不合适,可又不是我死活要跟着他们跑的。” 然后在我开启抱怨模式的时候,她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我一头雾水,她语重心长地说:“张张啊,你要是长得倾国倾城就好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7 。哎不对,你只要比你那个上司的男朋友长得再好看一点点就好了。” 我郁闷地打断她:“连你都说了那是我上司的男朋友,他们情比金坚,我一个初生的小狐狸,能勾引住他吗?别开玩笑了,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光度这么强。” 我们一起走出大厅,一起来到马路边,一起面对停靠着的那辆名车,我的上司转过脸来,问我:“有驾驶照吗?” 我刚想摇头,但惊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威胁,我连忙应承下来,“有,有驾驶照。” 我就差没立刻把包翻一个底朝天,然后掏出我的驾驶证,毕恭毕敬地捧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而事实是,那天我正巧没带驾驶照。如果我们开到半路被拦下来,我大概会蹲一下局子的吧。 他果断把钥匙丢给我,然后拉着他的小男友上了后座,我愣在原地起码五秒钟,才反应过来我应该上驾驶座,并且开始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开车。 其实,当年我之所以在大学的时候拿下驾驶证,原因无他,只因为我的谢叔叔跟我说,他会送我一辆车来作为我的毕业礼物,我当时就抱着能一毕业便开起小车的想法去考的驾驶证。 但最后的结果是,我忽然觉得挤地铁也要比我自己惊心肉跳地行驶在马路上强一百倍。而我妈则每天担心的一件事是怕我想不开握住了方向盘。 “我们,去哪儿?”我系好安全带,已经做好了共同赴死的心理准备,我还特意重重地做了不下五次深呼吸。 我上司在后座上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你刚刚不是看了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了吗?” 我:“……”不得不又立马翻出手机看聊天记录。 晏铮:“……” 他肯定绝对没有见识过我这么蠢的助手,他的肺似乎又要来一次大爆炸了。 他扶着额,头痛地说:“别看了,我求你别看了。我告诉你路线。你,拿脑子记下来。我只说一遍。” 然后,他报完了一系列特别复杂而且长的地址,我如果不用备忘录是根本记不住的,可是天杀的他居然盯着我,不准我拿手机。而我只能听着他临近尾声的时候,露出痛苦而不失美丽的微笑。 于是,我最后的神情就调节成了干瞪着他,说实话,就算他给了我拿手机记录的机会,我也搞不清东南西北的,这让我怎么顺利地当成一个马路杀手,我连车都不知该往哪里挪动一分,要我撞死一个特定目标,那几乎不可能。 第21章 @21 “你行不行?”他终于良心发现地问了我一个非否即是的问题,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正准备跟他说我们要不干脆打车去好了。 他无奈地迈下大长腿,顺道把他的小男友也牵了出来,他们一起愉快地坐在了前座,而我则被残忍地丢弃在了后座,把我塞进后座的时候,他还不忘向我秀了秀他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可真好看,作为女人,我是嫉妒的。 我:“……”紧了紧衣服,活像是一个遭受到了绑架的少女。 坐到了那个位置后,我起初是兴奋的,因为我终于不要和方向盘做斗争了,但是下一秒,我立即就明白我上司让我坐驾驶位主导开车的良苦用心了,因为前方在撒狗粮啊。 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甚至更过分的我都拿两只招子见证过了,但是怎么说呢,他们应该看在我还被扔在后座的份上,请收拾起他们的浓情蜜意。 现在,整个小小的空间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而我作为被晾出来的那一方,没有并肩作战的小伙伴,他们不是需要体谅一下吗? 晏铮专注地美其名曰开车,可事实是我每抬一眼一次(我已经尽力在减少往前方探的次数了),依然要被他们的恩爱指数闪瞎。 我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工作,为什么会好死不死地跟了这么一个外出公务都要家属随行的上司? 虽然我们的三人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地和谐,因为我负责包办所有杂项,而更多的两人空间留给了他们,他们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时间拿来恩恩爱爱,但我还是想反抗一声,我不应该是随时随地用来照明的电灯泡,我难道就不能发挥点别的作用了吗? 我们抵达市区那家公司后,晏铮和接洽人进行交涉,于是我和徐沐峰便留在了外间的会客厅,我们习以为常,好歹我们也是搭档了很多次地面面相觑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我一直存在于心间的那个疑惑。 我说:“你不用工作的吗?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围着晏铮转的……” 我想,我问得应该特别委婉了,至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的时候,也没从上面发现一丝异样。 他客客气气地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也在工作。我只是不经常去公司坐着,但如果有出差,我肯定就会和晏铮一起了。” 我:“……” 我好像又发现了一只跟我母亲大人有着同样工作自由的生物。我靠,又想让我羡慕。 “你们,关系似乎很好啊……” 我状似随意地提起,关于这个疑惑,我其实也琢磨很久了,虽然有着腐女的体质,但对于事实本身的窥探,我是不可能仅仅满足于yy的。 当然,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我的目光是紧锁那道关着晏铮的玻璃门的,我现在还不想被炒鱿鱼,天知道他听了我的这个问题后,会不会雷霆大怒,杀人灭口。 “我们……”他低头浅笑,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居然觉得他是在害羞和遮掩什么,他说:“我们怎么说也是好多年的老搭档了,大学的时候就在一块儿,不然关系也不会这么铁。说起来,我其实算得上是你的半个领导。” 听到“领导”这个词,我瞬间吓得腰杆挺直,他不提还好,一提便让我有种马上要被吊起来鞭打的感觉。 “那个……半个领导,我不是故意要问你们的关系的。”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只是好奇,然后好奇一过头,我就……不知死活地问出来了。你看,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向来说话就不经过脑子……” 我暗自咬舌,心说你可千万别跟大领导吹耳边风啊。我其实还挺好奇你们为什么每次出差都不顾我这个小女子的安危而非要挤一间房呢。 “没关系。”他温和地微笑,“很多人都很好奇来着,他们比你问得要直接多了,不过问的对象不是我,是晏铮。晏铮么,别看他拽得跟什么似的,他也就表面上能唬唬人,根本就镇不住人。哎,你是不知道晏铮……” 他似乎被我挑起了话题的兴致度,只可惜他手刚刚伸出一半,话还没来得及说全,晏铮就春风满面地和那位接洽人双双走出来了,他们两人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8 一步一握手的,场面简直不要太和气,搞得像是两国领导会晤。 不过,当他转过脸来正对着我时,他的那双大眼睛仿佛在凌迟。我敏捷地从徐沐峰的身边跳开,我很庆幸我当天穿的是一双运动鞋,不至于在进行高难度动作时,被崴到脚。 徐沐峰:“……” 晏铮:“……你刚刚是在做贼吗?” 我:“……没有没有。我就和徐……你家小峰峰交流了一下心得。” 晏铮:“!!!!” 我:“我是真的只和他交流了一下心得。” 我再接再励地力挽狂澜,要不是哭对晏铮不管用,我真想耍赖似地号啕大哭。 徐沐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我和晏铮笑笑,但我直觉他接下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果然,他如沐春风般地笑着,却说出了我最害怕听到的:“你们两个,能不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么?” 我:“……”黑人问号脸,到底是哪两个打情骂俏呢,总是有一个巨大的锅盖扣我头上,啊,心好累。 而晏铮则是干脆脸一甩,留个后脑勺给我们,好半天才憋出三个字:“才没有。” 我:“……”天啦,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让人一言难尽的一面,简直秀恩爱秀到丧心病狂。 我在办公室里忙得几欲四脚朝天的时候,我隔壁间里的徐沐峰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就像他自己跟我坦白的那样,他上很少的班,来上班也只是为了陪陪我的上司。 他们静静地坐在一块儿,你以为他们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而事实是他们在探讨深层次的项目。而那种项目的高难度还不是我这种智商肤浅的人所能参透的,所以我基本被他们理所当然地晾在一边了,我连去给他们倒口水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嫌我走进去带动的风会搅乱他们的思维。 不过,当他们闲下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去插个话,美其名曰是递进双方的关系,是的,如果我再不巴结讨好我的上司,我真怕他一个太高兴把我给炒了,因为他看我的目光一日比一日凶残。 我问转着一空下来就开始死命转魔方的徐沐峰,“副领导,你活了二十多年,你有什么感想没有?” “我觉得我活得差不多了。”徐沐峰一面飞快地调整着魔方,一面迅速地回答了我,好像例行公事似的。 我:“………到底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 老实说,我就觉得活得挺不幸的,或许在旁人看来,我虽然家庭破碎,但我人生际遇还行,尤其是有一个堪称成功人士的妈妈。 “人生啊。”他认真地说。 我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停止了魔方的转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思考着。 “你的人生怎么了?” 我不禁脱口而出。好比旁人如何看待我一样的,我此刻就拿着他们的眼光去看待徐沐峰,在我印象里,他工作自由,颜值在线,再没有什么是足够令他烦恼的了,我私心这么认可着。 他说:“你知道有的人为什么永远也快乐不起来吗?因为他们一度过得很苦闷,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人生呢,本来就是又长又迷茫,不论是爱上了某个人,还是某件事物,都值得我们珍重一辈子,寡淡无味地活着,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然而我们真正想要什么呢,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不满于现状,又对改变无能为力。” 我:“……” 心说他这份感慨还真是让人头大啊,鬼知道这是不是暗示着他和晏铮的关系。 不过,我也不便继续追问,只好礼貌地笑笑后,转到工作间,看似倒着水,其实内心还是充满了好奇的,特别希望他突然叫住我,把我当个知心小姐姐,一吐为快。 在我疲惫而身心愉悦地应付着晏铮和他的小男友的一天繁忙工作里,席湘的日子也过得并不是很舒坦。 她有数不清的嫉妒者,于是解决完这个,就会有另一个接上,简直是络绎不绝,生意好的店铺都没她这么头疼。 席湘直播的狭小工作间里摆满了她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饰品和衣物,她苦恼地盯着杂乱无章的它们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心情糟糕透顶地捂住了脑袋,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她觉得她现在被群山环绕,就跟她大学时和同学眺望峨眉金顶,却只爬到半山腰的感觉一样,仙雾缭缭,但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她想,兴许会演变成狼牙山五战士,她就这么名垂千古地牺牲在了这条漫长的山路上。 她刚开始弄直播的想法很直白,那就是赚够去日本留学的学费,她那时的憧憬也很短小,不过是远离她妈她爸,以及一群让她无地自容的熟人。 当然,那群熟人里没有包括我,她还是乐意见着我的,甚至恨不得天天跟我待在一块,尽管我们的相处时光总是那么地不愉快,但是我们彼此又是最心意相通的。 席湘开启直播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左右吧,可是对于急功近利且心浮气躁的她来说,恨不得马上就坐拥万千粉丝,天天给她刷礼物,把她往天上捧。 但她也不想想,她这张脸可是有限制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爱她的那副面孔。 平步青云是她梦寐以求的终极愿望。向来自诩聪明绝顶的她虽说平日里看着挺碌碌无为的,但关键时候,她就像是一个抗战时期的革命先烈——手拿小旗帜,让鲜艳的红色飘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引领着后辈们冲锋陷阵,她激奋起来,无人能挡。 如果说早期的她是妄想着能勾搭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富家公子,那么有思想有原则之后的她就不会坚持以往的目标了,她更看重自己打拼出来的江山,就算老男人们普遍把金卡换作了她直播时刷出去的礼物,她也觉得这是她的劳动成果。 然而,她曾经却在我们建立的微信群里拼尽了老命地吆喝“哎,你们帮我顶上去啊”,那阵仗搞得我们如果不真帮她去顶一顶,她就要人气一落千丈似的。 “你等着,我们去给你买热搜。”卢沁率先奋勇跃出,不过这话听着倒像是在故意讥讽,但我想,她肯定没这意思。 “别呀,咱们还是去买水军。” 加入出谋划策的我其实是抱着打击报复的心理,因为我发现卢沁总是在席湘有所需求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而站在背后共同讨伐席湘的时候,她也是第一个发言的。 虽然我们都挺乐意看着席湘惨不忍睹的,至少在人气这一块,但是我们的友爱挽救了我们的决然,我们义无反顾地帮她刷着礼物,尽管卢沁是翻着白眼进行这件事的,尽管后来席湘返还给我们的利益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经此一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算不上缓和,因为席湘有一条坚定而明确的处事原则。 她一面可以乐意干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39 着要熟人帮衬的勾当,一面又希望她的人气直线飙升。而没有熟人的苦劳,毕竟她向来就是这么一个矛盾到令人发指的人啊,所以最后的最后,我们依然针锋相对在宿舍里,彼此持续冷战着,甚至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第22章 @22 “噗!”一叠五颜六色的衣服哗啦啦地落到了席湘的面前,把神游太虚的她吓得措手不及,差点滚下椅子,她唯一有点庆幸的是,她拉开椅子的幅度不大,所以她卡在了桌面和椅背的中央,虽然难受了点,但没摔倒,否则绝对能让她大出血,因为她那天刚好是经期。 她纳闷地抬头看向来人,正是和她一块儿直播难免针锋相对的妖艳妹子。 平时画妆画得跟个鬼似的,所以席湘才私底下叫她妖艳妹,虽然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一度污辱了“妖艳”这个词。 席湘放柔了声音问:“有什么事吗?” 天知道她多么想把那叠衣服狂甩到那个女人丑恶的嘴脸上。涂得那么妖艳干什么,何必呢,真是把日子过成了每天都是万圣节。 “我问你,你是不是动了我的衣服。” 席湘看着那女人翘着兰花指,在那堆泛着一股子霉味的汉服里挑挑拣拣,心说这女人存心是来找碴的,因为这套衣服是席湘之前cos某个游戏里的角色时穿过的,后来经纪人说某某某需要一套衣服,看能不能借来穿穿。 在大学的时候,席湘加入动漫社,对于很多角色需要的服装、头饰和武器,都是她自己操刀做的,一来可以省点钱,二来自己慢慢做出来的要比直接网购来的东西精致。 所以,出于对自己的东西过度爱护,她向来不轻易把东西借出给别人。至于借给某某某,她不过是看在经纪人的面子上。 现在倒好,正主还没对衣服的破损发声,一个借物的人却是兴师问罪的来了。 席湘冷冷地说:“衣服本来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还要跟你报备吗?” 虽然她的话气势很足,但是她在扶正旋转中的椅子时,又跌掉了几分。 于是,对方不但不怕她,反而拉长着涂得花里胡哨的脸,得意洋洋地抱起了双臂,甚至肆意地笑了起来。 那张粉抹得过分的脸上开始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似的,白花花的水流们一直冲刷着她坦露在外的胸脯。 席湘提不起心思欣赏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丽景致,她反应过来,这个可恶的女儿趁着她心不焉,居然反客为主,并且还弄坏了她当做珍宝一样看待的汉服,那件衣服的个别几处地方还是她一针一线绣的。 她脑子里当即炸开了一个“岂有此理”,恨不得抡起巴掌就甩那个女人数个耳光。 “是啊,确实不需要跟我报备,但你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让我出丑,你安的什么心啊。看到我在直播的时候衣不蔽体,你很高兴是吗?你居然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呢。果然,骚在骨子里。” 许真真抿了抿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她现在的样子绝对很狼狈,但是可以搞死席湘。 对席湘,她是说不上的讨厌,总觉得这个做作的女人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而事实是她也没什么风头是席湘可以抢的,因为席湘是非常不屑于跟这类人相提并论的,尽管她沦落到要靠出卖色相来养活自己。 或许正是由于骨子里强硬的不肯低头,所以才招来别人对她的厌弃,席湘见怪不怪,毕竟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惹来了昔日好友们的嫌弃和不满,因此毕业后,她相当于是在只身独闯。 有一次,她一个人沿着秋后的公园走,看到拍婚纱照的一群人忙来忙去,新娘和新郎不断地变换姿势,而举着摄像机的指挥者斗志昂扬,似乎要拍出世间绝美的风景。 她站定看了一会,并不是因为那情景有多么美,而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件悲伤的事。 如果她有那么一天,愿意出席成为她的伴娘的人,会有吗? “你说谁骚呢?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骚劲,我肯定都快要儿孙满堂了。” 席湘霍地就从工作间里站了起来,吓得那妖艳妹子忙不迭地退了大几步。她抬手压着肚皮,好像在护着什么,不敢跟席湘硬碰硬。 而事实是席湘压根就没想过要对她动手动脚,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虽然她挺宝贵着的,但还不至于像个泼妇似地对人大打出手,尽管她真的手痒痒,特别想两个耳光招呼在这个女人的脸上。 “请你说话注意点。” 许真真咬牙切齿,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所以她如同惊弓之鸟,凡是牵扯到生儿育女的相关词汇,在她听来都像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她一面默默忍受着周围麻木不仁的同事们的围观,说来也奇怪,明明席湘在这儿风头尽出,被针对的人应该是席湘,可每次一旦出事,反而是和席湘对立面的那人输得一塌糊涂。 她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什么异物似乎要突破狭窄的喉口,酸水直往上冒,她难受得眼泪哗哗长流,呕吐感袭击着她敏感的感官,她不得不捂紧嘴巴,冲向洗水间。 临门的时候,她听到席湘镇定自若地跟围观群众们说:“她之前不一直是个色|情女主播么?这个暴露程度就受不了了?” “她就是没事找事呗,我看她穿过更暴露的,毕竟人家是色|情女主播。” “对呀,色|情女主播的脑回路哪里是我们跟得上的,大家理解一下嘛。” 趴在马桶上吐了一会,许真真才觉得稍微好点,至少那种奇异的感觉消散了。她站起来,去洗手台,明亮的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一张脸,她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唇彩——是时候该补个妆了。 可是,那面平滑的镜子里,除了她的脸,还有一张让她不舒服的面孔,此时,那张姣好的面容正在向她露出挑衅的微笑。她看着反胃极了。 “你跟进来干什么?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进来痛哭流涕的。” “怕你怒火攻心流产。”席湘也拿出一支唇彩,慢慢将唇又上了一层更鲜艳的颜色。 她抿了抿,转过头来对着许真真,说:“你吧,就是不知道脚踏实地干,像咱们这种想赚来得快的钱的人,不出卖点色相,又哪里能够如愿以偿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钓着了个金主么?拽得跟什么似的,我一没招惹你,二没抢你的主顾,你犯得着跟我过不去吗?我知道,你现在金主没了,肚子里又怀了种,脾气爆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但是,你也别拿我的衣服出气啊,我的衣服惹你了吗?” 许真真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迫于对席湘的威势,她硬是强咬着牙不吭声。唯独眼睛红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0 得如同充了血,拼命地反抗着席湘的盛势凌人。 席湘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人会不会当着她的面掩面痛哭。她好整以暇地观赏着新做的指甲。 “想知道我为什么清楚你怀了种吗?因为你的那个金主,就是我的男朋友啊。” “……”许真真立时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过,你弄坏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要有什么表示?我吧,特别怀旧,我的衣服坏了,可那是我的回忆啊,就算是坏成了渣滓,我也舍不得把它丢掉,你有那么大的狠劲,拿着它出气,就应该有非常大的动力去帮我补好它的,是不是?” 席湘的纤纤十指,不轻不慢地落到许真真颤抖的肩上,微微一捏,笑得别提有多慈祥了。 “他喜欢乱来男女关系,这我知道,我也挺纵容他的,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衣食父母的份上,我早就把他让给你了。”席湘的目光挪到许真真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这孩子,我建议你也别打掉了,毕竟是你俩的杰作。留着做个纪念。” “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不怕你的,席湘,你再厉害,也还不是在这儿跟我们一样出卖色相?” 许真真猛地撞开席湘,眼睛睁到了极致,那双含着泪的眼里是惊,也是恐。 席湘被她推得险些绊倒,抬头望向许真真时,怒意横生,“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你才是疯子。”许真真冲她低吼,“席湘,你不知道你自己像个神经病吗?真以为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掩盖住你得了病的事实?” 席湘:“……我看你是疯得不轻。” 许真真抹了眼泪,重新回到工作间。可一看到那稀里糊涂扯坏掉的汉服,太阳穴便开始隐隐作痛。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自己就不应该拿它撒气了。 在她对着那套华丽得让她觉得头痛又诡异的汉服不知如何下手的时候,从席湘工作间溜达出来的薛艳晃荡着胸前的事业线走到了许真真的边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真真艰难昂起的半颗头颅,幸灾乐祸地说:“许真真,原来你这么贤惠的啊。我还以为这衣服真是席湘故意害你出糗而弄坏的呢。” “是啊。就冲你对席湘那股子兴师问罪的劲,我们还以为是席湘弄坏了你的衣服呢。” 另一个附和声响了起来,许真真艰难地把整颗头抬起来,于是,看到了她平时的死对头都站出来为席湘申张正义了。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你们不是也很讨厌席湘吗?”许真真有气无力地质问她们。 不过她们一笑置之,“是啊,我们确实都挺讨厌她的。但是她厉害啊,这么厉害的人,你敢跟她对着干啊。说实话,我们是服你的,毕竟你真的跟她对着干了。我们啊,巴结她都来不及。” 一群人,各自的脸上化着各自的妆,因为主播的内容不同,她们聚在一块,就像是一场火锅盛宴,什么菜都摆上来了,争妍斗艳,并且硝烟弥漫。她们咯咯地笑着,听在许真真的耳内,仿若魔咒。 席湘时不时地跟我断绝往来,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也习惯她在需要我的时候当机立断地找上我,不管是哭哭啼啼还是凶神恶煞,我都知道她永远也离不开我这个缺心眼动不动就和她闹别扭的朋友。 席湘的人生远远比我的要精彩绝伦,如果说我的人生是平凡女孩们的淡淡幽香,那么她的就是宇宙光环下主角们的翻天覆地。 我说过,我打心眼里羡慕她,谁不想过得惊天动地,谁想一辈子默默无闻? 我想,没有谁愿意活成一个路人甲,去衬托他人的人生际遇是多么地光辉和伟大,虽然席湘的经历不足以称赞,但吸引我们重蹈覆辙。 席湘真的是一个人才,她可以脚踏两只船而让人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她,因为她的相貌实在是太过无害了。 可是,她的行事作风又使人觉得,她就是一个神经病,只是恰巧遇到了我们这一群包容万物的奇葩人类。 她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我,尽管我由于睡眠的被打扰而气愤地挂掉了电话,她依然坚持不懈地让我在十分钟之后接通了她的电话。我承认,我在冰冷的空气里,瞬间回春。 她在电话里头可镇定了,“孟谖,我在警察局,我现在只能给你打电话,你能来一趟吗?我一个人害怕。” 她也有害怕的一天,我迷迷糊糊的,听不大清楚,但我知道她摊上大事了。 这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成形后,我瞬间清醒了不少,问了大概地址,什么也没想就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出门了,即使天没亮,并且还很冷。 大学的时候,席湘是我们的天,我们都听她的,她也不负众望,让我们的思想有所依靠,我们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害怕,以及从来没有见过她脆弱的样子,她是我们心目中的金刚女神,似乎天塌下来了,也不会倾倒,反而为我们筑起新的长城,我们可以尸骨无存,但她一定要名垂千史。 第23章 @23 我在警察局看到她拽拽地坐着,如同高贵的皇后娘娘等候审讯,就算送到她眼前的是一杯毒酒,她照样能岿然不动,甚至指使你给她喝下去。 而事实是,她也真这么做了。我听见她淡定地回答着一脸严肃的警察的问话,“包养?可以这么说,我确实被他包养着。” 警察同志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间或抬眼望她一眼,紧紧盯着她的那几次打量,在认真地思考判别她有没有撒谎。 “就只是包养的关系?我看你们应该挺恩爱的。说说吧,他是怎么死的。” “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金主,杀了他,对我没有任何益处。我怎么会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别忘了,我是他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啊。我当然是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的。最好我比他先死,不然我下半辈子靠谁去。” “我们有说人是你杀的吗?” 另一个警察接话了,眼神里的审视比先前一位更尖锐,他们明明是随便找了块地方,一边象征性地安抚着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一边采取了严邢逼供的模式。 然而因为席湘的不配合,瞬间激起了他们对席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怀疑。凶手往往是这类看起来无辜但又狡猾的软弱之人,他们铁定地认为着。 于是,目光的锁定就更加坚定了,恨不得短短时间内修成火眼金睛,让席湘这个野蛮的妖精原形毕露。 “噢,这个你们倒没有说。需要我夸赞你们的英明神武吗?我不过是提前说明一下我的清白,这样也不行吗?” “请你放端正态度。” 一个警察拍了拍桌子以示警告,其实他们已经警告这个女人很多次了,但是这个女人就是喜欢玩失忆那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1 一套,甚至还扰乱视听,非常不配合。他们简直快要被逼疯了。 “他死了,你不伤心吗?” “有什么好伤心的,金主没了,可以再找一个,他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总有一个会替他难过的,他死得也不算冤。我呢,就是又多了一件事情,得重新找个可以依靠的钱袋子。” 席湘竟然在两位严阵以待的警察面前搔首弄姿,末了,露出勾引的笑容,这很是让两位警官尴尬,他们齐齐摸了一把高高的鼻梁。他们其实还想义正严辞地说一句——请你放端正态度。 看到他们一点儿也不解风情的模样,做惯了万人迷的席湘挫败了,她换了个姿势,比起先前摆弄的姿态,她立马良家妇女。 她说:“我以前是说过,如果他哪天死了,人肯定是我杀的,但这次真的冤枉,我没有杀人,他那么滥情的一个人,真要说是情杀,谁都有可能,但唯独不是我,我杀他,用不着这样的理由,若是说为钱,慷慨如他这么财大气粗的金主,我还真舍不得。” 可是警察很笃定地说:“你有理由杀他,除了金钱和感情。” 席湘听这话就乐了,“那我也挺好奇的,除了物质和精神,我到底因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们在一起,少说也有好几个月了吧?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说出去谁信?他死了,你的反应却太过平静,让人不生疑都难。哪,我刚刚也说了,你除了金钱和感情,还有一个杀他的缘由。” 席湘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示意那位警察继续说,毕竟物质和精神是两面性的,她至今还不能断定会有第三种凭空捏造。 “我说过了,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死了,不关我的痛痒,或许,在没有找到下一个金主之前,我可能会因为生活困顿而想起他。” 这话就很够冷血的,如果他们此刻讨论的金主是之前我见到过的那位,那真的挺令人寒心的,至少看在他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的份上而留有一丝情感啊。 席湘的话还在继续:“说起来,我和他的关系真是尴尬,我们不是情人,连床上关系都不是,圈养和被圈养,玩乐与被玩乐……又好像哪里不对,他从来没有玩乐我。” 两位警官:“……” “人炙热的情感往往需要一个发泄口,急切地想讨更多的肌肤相亲,但他是一个例外,我能感觉到他很爱我,可他也仅仅是在心里面很爱很爱我,从来不碰我。” 两位警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大概有种和一个陌生女人讨论床俤之欢的惊悚感。 “我知道,我的说法还不足以说服你们。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举例,你们可以去传证人。我那个对我痴心绝对的男朋友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我敢肯定那个女人还留着他们的杰作。” 两位警官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试图举手打断她。 但是,席湘她没完没了,仍然固执地挑拨他们的底线,甚至大手一挥,让那位内心纠结着的警官果断地放下了手,“我有时候还在想,如果哪天他强上了我,我会不会杀了他,就像这样,把刀直接捅进他的心脏。” 她演示了把刀插进心脏位置的动作,眉间含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两位警官有点紧张了,可是还要听她说:“我看不得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样子,他周遭的男男女女,太多了。更让我难受的是,他能很快跟那些人建立起皮肉关系,所以,我觉得他脏,不管是内里,还是姣好的皮相,我都感到恶心。” 终于,有一位警官忍不住了,制止了她,并提出了质疑:“我们看了死者的尸体,关于你说的较好皮相,我们讨论的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真不好意思,在我眼里,富态就是一种俊美。” “……” 他们现下可以肯定了,他们讨论的确实是同一个人,不过因为他们之间审美的悬殊,所以才生成了两个极端。 而默默远远站着的我零零星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也是额头直掉黑线,席湘的审美标准什么时候一落千丈了? 虽然我和她在上一次的饭局中,我就质疑了她的审美,但由于当时的我没有亲耳听到她对那个仿如黑社会混得流油的男朋友的高度赞扬,所以我打心眼里还是觉得她只是被钱蒙蔽了双眼,暂时屈就了。 两位耐心的警官又问了一些问题,才拿起文件夹心满意足地离开,他们经过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们仍然在尽职尽责地探讨案情。 “你相信人是她杀的吗?” 其中一个亲昵地跟另一位咬耳朵,这下我可以肯定了,他们两个一定是一对儿,我以我多年腐女的资历对天保证。 “说不准,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不过,要我是他,我也会嫉妒得想杀人的。所以,新新,以后能不能放弃乱撩别人啊,我看了难受……” “……难受也得给我憋着……哎我们刚才在聊什么来着?你丫能不能别老想着卿卿我我,办正事。” “卿卿我我也是正事。“” …… 我被他们忽略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透明物体,尽管我冲他们摆了摆手,他们依然视而不见,只忙着谈情说爱,不得不说我傻子一样晾在他们中间真的超级尴尬。 果然,不够出色的美女只能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刻意忽略不计。 于是,我拍拍裙子,绕过他们向席湘走去。 席湘看到我,非常淡定,她甚至抽空拍了拍她旁边的空位,就像我拍裙子一样自然。 她完全不似一个嫌疑人,反倒像个光临警察署视察的高级领导人,坐得四平八稳。 “我还在相信爱情,是不是没救了。” 我坐到她旁边的时候,她抬眼极度诚恳地问我,可是她的语气又是那么的笃定,我一时分不清她是在跟我阐述事实还是寻求我的回复。 “这个,我也说不准。爱情,肯定是有的,就像我喜欢……” 我喜欢啥?我真是愚蠢到家了,总是能把自己带进去。我吐吐舌头,抓抓头发,一派茫然地看着她,心里默念着当我没说。 好在席湘对我喜欢的任何生物都不感兴趣,她移开目光,平静地眺望远方,即使远方是两个模样端正但行为诡异的警官,她仍旧看得心驰神往。 “先别拿你的喜欢说事了,你喜欢什么,我还不知道,拉倒吧,我此刻的心情还不足以跟你心平气和地谈论人妖。” “……那你此刻的心情想说什么?说吧,我认真听着的。” 席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以前就爱跟她唱反调的我,疑惑的大表情快要突破边际了。 我拍拍她的手,面部神情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是的,我准备用爱感化她。 席湘大概是真的心如死灰,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2 她跟脱了气的皮球似的,缓缓靠向我,我连忙用肩膀接住她。 她说:“我还真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对本能产生的爱意隐忍遏止,另一方面,又是渴望被一个人真正放在心上的,我怎么可能对那个人没有感情啊……” “他,是怎么死的?” 我直觉这是席湘的一个伤心点,说实话,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问出口,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那一颗关切的心,其实是一颗八卦的心。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席湘她下手的时候就不考虑后果的吗,她忍心因为一个财大气粗的男人而把自己的下半生关进牢里? “你觉得,会是我杀了他吗?”席湘风情万种地撩拨着头发,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在嘲笑我是个傻瓜。 “你吧,虽然有时候做起事情来有点绝,有点狠,但还不至于蠢到杀人的地步,杀人可是要坐牢的,你这么年轻……你不会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的。不过,要是他把你惹火了,你干掉他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要你直接了断地说一句我相信你,就这么难吗?你说这么一大堆,想干嘛?” “我没有想干嘛。”我郁闷地说。 我们现下的情景实在是不像死了一个人的审讯,反倒是我和席湘借以破境重圆的一个小插曲,不过我看得出来,她的伤心是真的。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慢腾腾地开口,余光瞥过席湘,我看到她准确无误地翻了一个白眼,仿佛在说“你哪句不是掏心窝子的话”。 我抚平她眼神对我造成的杀伤力,深呼吸,我确实需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把这句沉重的话问出口。 我说:“虽然你那个男朋友长得不怎么样吧,但如果他爱你,对你特别好,我就觉得你们的感情是值得缅怀的。” 我天生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而忧伤的是,我每天需要做的,不是安慰这个就是那个,我词穷得犹如我是个初生儿。 当然,如果我的安慰语能起到作用,我肯定会受到鼓舞,再接再励,可很不幸的是我的安慰引发的从来都是反作用。 于是,我对“安慰”产生了心理阴影。 “你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的画面很美好吗?”席湘好笑地望着我,我立马慌了。 “也不能说是美好,但和谐还是有的。”我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我蹩脚的安慰伤得体无完肤了。 “所以,在你看来,我和他,怎么说也是很幸福的一对儿了,是吗?”席湘扒住我的肩头,对着我的耳朵吹气,“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孟谖,是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其实肮脏缝隙横生。” 我恢复了元气,甩开她递过来的暧昧,说:“和我说话,你用不着文绉绉的,我什么时候把世界想得美好了?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和闻令,是你们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歹还是有一刻温存和美好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因为你们两个,我现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怼。你说可笑不可笑。是不是感觉特别意外?居然真的有傻子会爱上别人的爱情。”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放软了语气微嗔出声的。是啊,我是爱上了闻令和席湘的爱情,并且还因此改变了三观,我总觉得她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抛开性别,她们就应该在一起,没有除她们以外的人能够配得上她们。 “孟谖,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不是乐嫣――对现实望而却步,活得傻里傻气,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你知道吗?凡是内心还留着对美好希冀的人,只能说明,他们骨子带出的天真,印记一时无法抹却,又或者说,他们极度缺爱。” 第24章 @24 “那我可能真的是缺爱吧,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妈虽然很爱很爱我,但我也没觉得有多幸福,也许,我这个人,压根就不知道知足为何物吧。你能跟我讲讲,你认为的现实是什么吗?” “现实是什么?想想你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你大概就知道,现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绕回来了,又绕回来了,我只是换了代名词来问她现实是什么。 “我最不能接受的?”她笑了笑,似乎累了,“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吗?” “我说不清。”我摇了摇头,感觉突然间触碰到哲学性这么强的问题,脑袋膨胀了,不舒服。 “是说不清,还是不想说?”席湘低声笑了笑。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席湘静静地靠着我,手挤进我的指缝,和我十指相扣,换作以前,我肯定得笑话她发神经,但渲染的压抑让我没有气力去挤兑她。 我问她:“哎,你那个男朋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真的喜欢他吗?”后一句,我问得小心翼翼,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席湘这么一个冷血的人真的会付出感情的,何况那还是一个连长相都不尽如意的男人呢。 “还能是怎么死的,就是被一把水果刀插进了心脏,他女朋友那么多,鬼知道是被哪个情杀了。要说我喜欢不喜欢他,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我:“……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男朋友,他死了,你……” 我不忍继续说下去,席湘表现得太过平静了,甚至隐约反常。就冲她这不咸不炎的态度,我真怕那些头脑发热的警察治她的罪,亏她刚刚还跟我一碰面就扯到什么相信爱情。 “我怎么?我是不是应该号啕大哭?可拉倒吧,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交往了两个礼拜的男朋友而已。” 我:“……可是,我听你跟那两个警察承认说——你是被他包养……”我欲言又止,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扯住这个话题不放。 “是啊,我是被他包养,但也不等同于他死了,我还要为他送终。”她大概是想再来一句“他算什么东西”,不过看到我艰难的眼神,硬是憋回去了。 我们原本接近了忧伤的话题顷刻间又回到了冰冷麻木的转折点。最后,席湘又被两位警官叫去问了话,才恋恋不舍地放掉了她,不过他们严重申明现在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并不代表凶手可以逍遥法外。 席湘听了笑得不行,下评语说:“真是电视剧看多了。我敢肯定他们什么也查不到,顶多得出一个想不开自杀身亡的结论。” 我傻不拉叽地问她为什么。她神秘地笑笑,居然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发顶,说:“因为我都告诉他们最有可能行凶的人了,可是他们不去抓,方向都错了,你能指望他们成功吗?” “席湘,你真的很冷血。”我跟在她后头,看她窈窕的身姿,心想这真是一个毒蝎美人啊。 她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席湘出生在s城,那是一个物欲纵横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3 的城市,但她的具体出生地址却坐落在这座繁华富丽城市的一条肮脏阴暗的小巷子里。 无止境的工业开发,导致她所在城市的上空永远是灰蒙蒙的,空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污浊。 她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一句话是她妈妈饱含期待的——湘儿,你爸爸很快就会来接我们了。 席湘曾经跟我提起她的难堪往事,她不甚在意地跟我开玩笑说:“要不是听我妈念叨,我都要以为我是她无性繁殖的,那时候,我不是才刚刚上了生物课吗?” 在s城的时候,她被学校里的孩子们欺负,她们嘲笑她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其实她们更多的是在说她的妈妈,因为她的妈妈周围总是站满了奇奇怪怪的男人。 就像她在学校被同学们孤立一样,她的妈妈在整个小区受着其他女人的排挤。 她的童年是不完美的,甚至遍布了污点。 “我每次回家,我妈都要逮着我说我爸和那个狐狸精的荒唐事,你说我妈她就不荒唐吗?她也不过是我爸好心扶正了的小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弄堂待着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勾当,我那时确实是小,但我早熟,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仅知道她和哪些男人有一腿,我还知道她是一个耐不住寂莫的老女人。” 席湘晃着酒杯在我面前醉眼迷离地说起往事,那微弱灯光里的面目模模糊糊,我仿佛觉得就是昨天。 我们读大学的时候,隔三差五地外出聚会,喝醉了,就互相吐苦水,把心里的各种不快通通吐出来,席湘酒量最好,所以轮到她说的时候,周围几乎已经栽倒一片了,也就剩我一个还在那儿傻乎乎地举着酒杯吆喝。 我清醒吗?我不清醒,我压根就不知道不久前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我举着的杯子里装的液体是酒,如果有人跟我说小心你杯子里的血洒了,我肯定会连人带杯一块儿滚出去。 但是席湘她清醒啊,她清醒地揽过我,把我带到一边,也不管我是醉是醒,反正就是对着我开始了她漫长的往事回忆。 拿酒来壮胆似的,她红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喝,又坚定不己地瞪圆了眼睛,把沉淀在心底的往事坦露。 “孟谖,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羡慕你,你有一个疼你的妈妈,哪像我,是死是活,我妈压根就不会在意。她在意什么呢,带着我住在弄堂里的时候,她在意那个把她肚子搞大的男人会不会履行承诺来接她去过好日子,现在呢,她在意我爸那个风流人物会不会把其他的女人扶正,然后把她从正主的位置上踹下来。呵呵,我妈妈从来就没有为我考虑过。我接那些老男人的金卡,是我妈妈授意的,因为我爸爸已经不给她钱花了。她还要我扮清纯,去下贱地勾引人呢。” 她环着我的脖颈,尽管我挣扎得厉害,她也不放过我,似乎一口气要向我说完她所有的委屈,“孟谖,同样是做母亲的,为什么你妈妈就能那么伟大,而她,就要那么狠心!是我不够乖吗?” 她滚烫的泪水砸在我的手背上,我被烫得清醒了不少,我迷迷糊糊地去搂她,想拥住她,不想看她掉眼泪的样子。 我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我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喝断片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串连起安慰她的话语,可是那时的我除了将她抱得更紧一点,把脸埋得更深一点,我似乎想不到更能够安抚她的句子了,什么样的话语到了她的面前,都失了分寸。 我张了张嘴,泪水滚进了我的嘴里,我无声地比着口型说:“不是你不够乖……”但,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相不相信,我曾经想过去死。”席湘伏在我的肩头,我们之前的姿势是什么时候变动的,我迷迷糊糊的,全然不知,只知道紧紧地拥着她,感受她的脆弱从我们接触的肌理上传来。 “可是,我又对生的欲望很强烈,即便是活得有多不快活,只要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幸运。所以,你看,我苟延残喘地活到了今天。我啊,早就应该死了。” 她用力把杯子掷出去,砸得稀巴烂,我听着那悦耳的声音,呵呵傻笑了起来,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把我的杯子也投了出去,最后我们两个对着流了一地的红酒笑出了眼泪。 席湘说:“你看啊,同样的颜色,不一样的芬芳,一个叫酒,一个是血。” 我推了推她醉熏熏的脑袋,“得了吧,就你文艺。”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谢择远的婚期了。我妈和他爸张罗着忙进忙出的那股子激烈劲,好比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但是生命堪忧的蚂蚁可比他们没脑子多了。 我敢肯定,他妈都没这么上心。他妈坐在家里别提多惬意呢,儿子的终身大事,居然劳驾他爸的小蜜一手包办,想想都很刺激。 我妈静下来想了想,决定还是邀着我们几个小年轻,加上谢叔叔,一起外出吃个晚饭,因为谢择远婚礼那天,她不想到场,尽管谢叔叔强烈请求,但我妈仍然铁着心拒绝了。 拒绝理由很简单,我听见她是直接朝谢叔叔吼的,“我拿什么身份去?罗蔷的亲戚都在那儿呢,还要他们看咱们这一出大戏啊。” 我头一次见着像是一头母老虎发狂似的老妈,并且说话口吻居然还那么的“席湘式”。 我坐在客厅里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我印象中的老妈虽然偶尔会泼辣一点点,但不至于凶成这副样子啊,果然,谢叔叔不合情理的要求是有多不靠谱。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是长辈,不管是拿什么身份去,都是可以的。而且,择远向来跟你亲近,你去也不会折了他的面子。”谢叔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掏掏耳朵,准备起身回房。我估摸着我妈听了他这话马上就要爆发了,他好自为之吧。 果然,我妈“哼”了一声,嗓音又提高了好几倍:“我怕你家里那位会跟我打起来。还是算了吧,我提前请他们一块儿吃个饭也是一样的。择远既然亲近我,我要怎么做,他会支持我的。倒是你,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连这些道理都不懂?” 谢叔叔认栽,一脸“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乖巧模样,七尺威猛男儿,说卖萌就卖萌,说他摇尾乞怜都不为过。 我站在房门口,“……”敢情到哪都是狗粮遍地啊,我还指望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呢。 我妈请吃饭,他们那几个平常神龙不见尾的小年轻们倒是来得及时,我家陆陆续续地迎来了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身影。 闻令是第一个来的,因为提前发过了短信,所以我巴巴地在门口望着她来,我妈叫我去厨房帮忙,我嘴巴一撇,一脸的不甘情愿。 我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典型的小媳妇样儿。要不是你妈我这脑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4 子清楚地记得今天没有把张绵阳叫到家里来,我都快要怀疑你偷偷引了郎。” 我:“……妈,亏你普通话说得利索,不然我都快以为你把张绵阳比作狼了,嘿,我还引狼入室!” 我妈提起锅铲,一本正经地望过来,吓得我赶紧把门拉开一道缝,做好她一扔我就逃之夭夭的准备,但我妈的锅铲只是提了一下下,就放进了锅里。 她皱着眉头说:“现在再把张绵阳叫过来还来得及不?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他是我的准女婿啊。这么重要的人物,我居然也给忘了。”她陡然变得杀气腾腾的目光瞄向我,“你!你怎么不提醒我?那是你男朋友吗?家庭聚会,你倒是也能把他忘得干脆!” 我:“……”这能怨我吗? 见我委屈巴巴地立着,我妈于心不忍,摆摆手,说:“算了,反正那是你的男朋友,你不珍惜就不珍惜吧,我也管不着,不过你要是将来嫁不出去,跑到我和你谢叔叔跟前来碍眼,可别怪我们闪瞎了你的狗眼。” 我:“……妈,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就你这挤兑我的劲儿,说是我后妈,别人都会信。” 我妈:“……”眉头一挑,“这是你跟妈说话的态度吗?别磨叽了,赶紧给张绵阳打个电话,咱们这儿也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儿。上回你俩闹别扭,死活不回家,他在我们家小区楼下不知道苦等了多久,就冲这股子魄力,我敢肯定他是一个好女婿。” 我:“……妈,闻令到楼下了,我去接她,您可安安心心地炒几个拿手的好菜吧。等会谢择远他们也该到了。” 我妈敲锅铲,“你不打电话是吧?行,我自己打。”说着,便利落地解下围裙,去客厅拿起了手机,电话一接通,就是喜笑颜开地招呼,“啊,是小张吧,今天有空没,有空来阿姨家吃个便饭噻。阿姨今天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就差你了……啊?你正好要过来找孟谖啊,那正好,阿姨等你。” 我:“……”迅速在微信的聊天记录上找到张绵阳,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他回得挺快的,一看就是在我妈的甜言甜语下得了个神清气爽,他说:“你们家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说:“能有什么喜事?还不是我的终身大事。” 张绵阳这次的回复慢了一些,我想应该不是网速的问题,而是他开启了别的脑洞,果然,他愣了那么久,就给我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 其实我和张绵阳的和好也挺有戏剧化的,他竟然在我离家出走的一个周末内,连续在我家楼下不畏严寒地苦等,我妈那颗老少女的心都快被他感动化了,但我妈却死也没有打电话来支使我从闻令家回去,她可真狠得下心啊,幸亏张绵阳底子厚。 不过我妈事后诸葛亮地跟我说:“妈妈我这是在帮你锻炼他呢。小伙子年轻,但感情牢不牢固,谁说得准呢。” 张绵阳也够执着的,明知道我不出现,也照常等,直到我那天终于从闻令家回来了,他在路灯下一抬头看到我,估计激动得直想掉眼泪。 他一见着我,立马赶了过来,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局促地望着我,最后脖子一梗,操着不熟练的情话,很诚恳地说:“我以前没有过喜欢的人,自然不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过我知道,那大概就是喜欢了。” 我加完晚班,才从出租车上挪下来,我家小区的门口就等着张绵阳了,并且他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表白了一通,尽管我在他磕磕绊绊的表述中懵懵懂懂,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喝多了。当然,我还是比较清醒地没有大叫保安。 “你好端端的,跟我说这些干嘛?” 他真是太热烈了,我的手都被他拽疼了,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互相剥明心迹的时候。 况且,我可是一直认为我单恋,至于他会不会喜欢上我,我也压根没抱太多希望,我就是想着跟他的一拍即合能在我妈那儿留点私人空间,别一个劲地相亲了。 世界上的奇葩那么多,要全折我这儿了,我岂不是罪过? 再者,张绵阳长得那么好看,就是拿出去说说这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挺自豪的,真的,比起席湘那个除了钱就是钱的男朋友实在是好太多了。 “孟谖,我是来和你解释的,你误会我了。那天同我一块儿吃饭的是我发小,她失恋了,我就安慰她呗,谁知道就跟你撞一起了。” 他委屈巴巴地拉住我的衣角,看到我移过去的目光,他立马松开了,而且还后退了好几步,他说:“我不是故意要动手动脚的。就是怕你不理我,不听我说话,所以我才先拉住你。” “那你说完了没?说完了我可要上去了。”我把跑错了片场的一缕发丝往耳后别。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张绵阳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手又不安分了起来,似乎又想来拉我。 我微微朝旁边躲了躲,“那你想听我怎么跟你表白,是我喜欢你,还是我爱你?” 然后,我就听到了张绵阳羞涩的笑声从紧捂着的指缝间溢了出来。他伸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在被他包围的温暖里,回抱了他。轻轻蹭了蹭,我们多幸运,我们喜欢的那个人也正好喜欢着自己。 第25章 @25 席湘是我和张绵阳那天在饭店里不欢而散的见证者,知道我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所以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很有先见之明地说过,对于我这种小丫头片子,她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就能哄到我对她死心塌地,别说前一秒还在闹脾气了,被她三言两语一开导,保准没气。 她又隔了一个周末才打电话来问候我,好像提前得知了我会在闻令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以及我妈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把我们所有的小年轻聚在一块儿。 她居然没骚扰我,更离奇的是,她竟然是在我离开闻令家并且从闻令车上下来后才把这个意味很不明的电话打进来的,我怀疑她有预知功能,并且还如此地善解人意,成功地消除了我会在闻令跟前露出的尴尬和不安。 她直奔主题地说:“你那男朋友是哪个婚庆所介绍给你的呢,这么不靠谱,还挺会一心二用的哈。” 我深呼吸:“你知道什么?你就那天见了他一面,你从哪儿看出他一心二用了?他是我选的,我还不清楚?别把你的不堪想法安在他身上,可以吗?” “孟谖,我看你是被他迷昏头了。叫你上大学的时候怎么着也要谈一场注定要分手的恋爱,你偏不听,现在就死磕在他西装裤下了,你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5 说你羞不羞耻?” “哈,你好意思说我羞耻。” 我被气乐了,我自知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脑回路,但我这一次还真非常不能接受。她凭什么对我喜欢的人指手画脚恶意相向? 她交了那么多令人恶心的男朋友,我有挑在明面上来说吗?我知道她关心我,但我希望她能看在我真的跟在乎张绵阳的份上,多少顾及一下我的面子。 席湘静默不语,我也不由噤了声,我似乎每次都能把话说死。良久,席湘克制的声音才通过电波传到我的耳边,“孟谖,正因为我交过的男友比你相过的亲多,所以,我有资格提醒你,叫你别执迷不悟,吊死在他那一棵白桦树下。呵,你觉得我应该羞耻,我要不是为了……”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换成了一个男声,特别磁性,或者说是钝厚,我听见那个人说:“你在干什么?我有叫你随便和别人通电话吗?我要你每天做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当即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地吼:“她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按着你的意愿而生活,你包养她,她跟你就是情人关系而已,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别以为你们建立了那种关系,她的人生就跟你彻彻底底地绑在一块儿了,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b数吗?她根本不会喜欢你,和你在一起,那也不过是她觉得你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天涯沦落人,正好可以凑着过过日子,你可别痴心妄想了,真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有那么些时间了,你们就真的成一对了,也没见你们上民政局把那两个红本本拿了呀!” 我隐约听见席湘小声的哭泣,“你也别嚎嗓了,你要是当初坚持你的真爱,赌上董存瑞炸碉堡一样的决心,你这会子就不会是这副鬼样子,起码你还是个干干净净的人。” “你这是在嫌弃我脏么,今天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不坦诚相待,我还觉得对不起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你敢发誓说你当年在我和闻令之间没有作妖吗?要不是因为顾及着我们那点跟破船似的友谊,我早翻脸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眼红着我?咱俩谁跟谁呢,至于说得那么姐妹情深吗?是,我现在可不干净了,我脏得很,那你还来凑什么热闹?” “呵,我可没这个闲工夫来凑你那破事儿的热闹。席湘,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挑拨起这事儿的。” 我这人很容易头脑发热,要是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对我破口大骂,我死也吃不得一丁点儿的亏,非得骂回去不可,就算那人是我的好姐妹,就算到头来还是我低头认错。 “是,确实是我先挑拨起这事儿的。那孟谖,你敢不敢承认,你在我和闻令之间,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席湘咬牙切齿,可怕的摩擦声即使透过两个冰冷的接收器,依然让我打颤。 说实话,我也就冲着头脑一热神智不清的当口敢跟她正面扛上,如果换作平时清醒的时候,别说是对她吼一下,便是让我同她故意置气,我心里都是发慌的。 “所以,你这是要告诉我,你和闻令为什么要分手了吗?”我冷笑,尽管内心满是惴惴不安的劫后余生。天知道,我是有多么害怕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虽然嘴上怨恨着席湘甩了闻令,让我不相信爱情,但话又说回来,她们的事和我相不相信爱情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不然呢,你要我们两个继续搞在一起,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听别人的闲言碎语,然后给她最心爱的人盖一座安全屋?我没她那么伟大,敢跟家里人闹翻,敢拉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万劫不复。哟,你真当我不知道她跟她爸妈说她喜欢的人是谁啊?你既然也喜欢她,你就跟她在一起啊,让她拿我挡箭算什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闭了闭眼,疲惫到了极致。其实这事儿,我也是才刚刚知道,还是闻令亲口对我说的。 可我能对席湘说我这些年都不知道吗?我不能的,因为席湘她不会相信我,她只相信她受到的苦难皆是拜我所赐。 她的家庭因素本来就使她的人生坎坷崎岖,我曾经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席湘,我会不会疯掉。而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会疯掉。因为席湘承受的流言蜚语,在我看来,是能击垮我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对于席湘,又像是激进她努力活出个人样的成长激素。 “呵,我也很庆幸我早就知道了,我当年就纳闷呢,她跟家里人翻脸后,她爸妈居然没有找我来兴师问罪!我起初还真以为她爱我爱得深沉,后来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对不起。” 我想,这一声对不起,理应不是我欠她的,但歉意的本能仍是驱使着我向她低头。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过去的事情了,我这个人,看得很开的。但你要问我后不后悔,我铁定会告诉你,我后悔死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特别在意的人,一个阳奉阴违地爱我,一个肯定还在无时无刻地可怜我吧。孟谖,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拿着所谓的爱来可怜我。可是你们两人,居然全占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恨不得每天都诅咒你们两人。诅咒一百次一千次!” “席湘,不是想你的那样的……我没有可怜你,闻令她喜欢你也没有三心二意……” 我其实特别害怕席湘掉眼泪的,也许是因为心疼,也许是因为她在我心目中金刚不败的形象不应该崩坏,总之,她一哭起来,我人更慌了。而此刻,她就在电话那头哭得唏里哗啦。 “你闭嘴,你都跟她心意想通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无知?我真是谢谢你们两个了,一个念念不忘,一个默默守护,啧啧,多么感人。这么感人,你们怎么不去拍电影?” “我们要是有这天赋拍电影,诓你一个有什么意思?” 我眼泪还在跟断了线似地不要钱地流,我的手机就落到了旁人手里,闻令不知道是从哪个缝隙里冒出来的,不过我已经没有空去管这些了,我赶紧擦眼泪,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她看见了,真是糗死了。她接过手机,面无表情,但掷地有声地把话甩出去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缺心眼了……” 看到跟前的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云淡风轻,我又要急得哭了。 “哟,你们两个人挺恩爱的嘛,都知道同仇敌忾了。” 席湘冷冰冰地做出评价,然后直接摁下了电话,我肯定,接下来的半年内,她都不会主动联系我了,她不每天扎小人似的诅咒我一百遍,都算她特别仁慈了。 不过,世事难料,她的男朋友突然离奇死亡了,她理所当然地找上了我,我们又和好如初了。 我在寒风料峭里等候着闻令,我终于体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6 会了一把她之前在楼下等我的苦逼心情,但我相信她是雀跃的,而我是实打实地苦闷,因为我是被我妈赶出来的,在张绵阳进到我家的那刻开始,我妈便和他建立了排除异己的屏障,我连在门口都待不下去了。 闻令从车上下来,见我一边跺脚取暖,一边龇牙咧嘴,不由一碰面就取笑说:“我听阿姨说今天还来了贵客,有贵客你不去招待?” 我心说哪有什么贵客呢,还不是张绵阳!不过话到嘴边,我换了种方式:“你们不都是贵客吗?我负责在楼下迎接,你是最后一个,这不他们都上去了。” “是吗?”她笑着揽着我的肩膀,然后搂着我一块儿往电梯里挤。 我被半拖半带的,走得别提多别扭了,我推开她,好不嫌弃:“我这衣服是刚洗的,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灰尘全沾我身上?我真是谢谢你了。” “……”她讪讪地松开,眼神颇有意味,最后妥协说:“好吧,就你爱干净。” 封闭的电梯里一时陷入了沉静,我暗自懊恼刚才把话说得太重了,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应该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没守住眼神,尽往她身上招呼了。 两三眼之后,她慢悠悠地说:“要跟我说抱歉吗?还是别了,我了解你,你嘛,爱干净,而且我又不是那么容易跟你有隔阂的人。对了,席湘最近有没有……那个你。” 难为她第一次主动跟我提起席湘,我说:“那还真得多亏你,要不是你上次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她也不至于跟我闹半个月的别扭。” “哟,这是在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我和她好好地说着话,你突然插进来,还夺了我手机,你让她怎么想,她本来就对咱俩有意淫之心了,你忍心看着我跟她的友谊崩溃啊。” “好好好,是我的错。但这也是她失信在先。”后一句要不是我耳尖,还真没及时捕捉到。 我心下一愣,然后直接问出了口:“什么失信于先?你和她分手的时候难不成还弄了个约定?” “差不多,想知道吗?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就告诉你。”她老神在在地挑着眉。 我:“……” 我确实挺好奇的,但那归根结底也是他们两个的事,关我啥事!于是,我做了一个特别嫌弃的丑陋表情,在电梯“叮”地一声响后,张绵阳一脸错愕地望着我,似乎不能相信我还可以丑成这样,我真是谢谢他收放自如的面部管理了。 他挠着脑袋,大概是想表达他突然出现在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是因为什么,而在我看来,他是在琢磨怎么摆脱我这么一个丑起来吓人的女朋友。 我们三人都有些尴尬。还是我妈老练,头一探,就伸长了手吆喝:“你们仨愣在那干嘛,赶紧进来,开饭了。” 罗蔷和谢叔叔在布置碗筷,罗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贤妻良母的味道,而幸福的准新郎谢择远则在沙发上忘我地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头简直要捅进屏幕里。 谢叔叔忙里偷闲地转过脸来跟我们打招呼,顺道提一下谢择远:“他在赶设计。” 闻令一边放下带过来不成敬意的礼品,一边问:“是婚礼会场吗?” 谢叔叔点头:“不错,他想弄个与众不同的婚礼,全交办给别人,他不放心。”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他那设计头脑,还能赶得出来吗?”我不咸不炎地说完这句话,就准确无误地挨了我妈一掌,她就差没吼我了。然后我看到她朝我使眼色,大概意思是我要和张绵阳双宿双栖,位置嘛,已经给我俩安排好了。 我:“……” 于是,当我们所有人落座下来,就会发现我们都是成双成对地坐着的,除了闻令。 我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是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倒是闻令,愣了一下后,神色立马恢复自然,反像个东道主似地吆喝我们。 我们:“……” 第26章 @26 因为是一顿家宴,目的很明确,所以谢择远和罗蔷便站起身来,挨个儿对着我们敬酒。 我们虽说不上受宠若惊,但尴尬是冒出来了的,尤其是我,我真不想拘泥于这种形式,还让不让人安分地吃饭了。 谢择远一杯酒敬我妈和他爸,先是感谢他爸把他养这么大,再是细数我妈对他的好,我听着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他还不放过我们,继续长篇大论,说真的,我第一次见着他这么能说会道。 正在我准备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时,他仰头一饮而尽,豪放得简直像是换了个人,这还不算,紧接着,他的目光就锁向了我以及我身边坐着的张绵阳。 他说:“孟谖,话不多说,我祝福你也早日成婚。” 我:“……” 张绵阳:“……” 最后,他颤悠悠地看向闻令,闻令没有看他,只自顾自地吃着菜,末了,只得摆手让他坐,别搞这些形式主义,她也快崩溃了,谢择远看她的眼神别提多深情了,仿佛在看前女友。 他倒是不甘心了,直勾勾地瞅着闻令,说:“闻令,你也一样。” 闻令:“……这……我得先有一个男朋友是吧?” 谢择远终于闭嘴了。 吃完饭,张绵阳原本是要跟着我进我房间参观一下的,结果我还没拉住他的手,谢择远就抢先一步拖走了他。 我怒目而视的时候,谢择远很是不好意思地向我开口:“你男朋友先借我用一下,我觉得他的创意挺好的,想跟他交流交流。” 我:“到底是你俩结婚呢,还是你和罗蔷结婚?创意的事儿,你不应该问罗蔷的意见吗?” 贤惠的罗蔷此刻又帮忙收拾残局去了,谢择远看了那边一眼,垂头丧气,看得出来罗蔷由着他瞎折腾。 张绵阳说:“孟谖,要不我……” 我头疼地摆手:“行吧,你去吧,我成全你俩的双宿双飞。” 这时,闻令亲昵地靠在我颈窝,得意地瞅着张绵阳:“那我就把你媳妇领走了咯。” 张绵阳忽然绽放了一个天大的笑容,我真的怀疑他腐男,他好不欢乐:“啊,你们两个又想玩我。” 我:“……”他这样子真是好智障啊。 闻令:“……” 我和闻令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都没有开口说话,我还沉浸在张绵阳的神奇欢快中,至于闻令,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她打破沉默,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席湘为什么分手么?我今天告诉你,想不想听。” 我可是还记着她在电梯里的话的,我说:“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契机了?” 她笑:“那是当然。” 她们的分手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在彻底分掉之前,闻令曾死乞白赖地做过很多挽留的事,尽管她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7 次次去找席湘的时候,对方总会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动作亲昵,神态暧昧。 “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提出分手?” 那应该是闻令最后一次去找席湘,实在是忍不住对方的冷漠了,才质问出口的。 “都分手这么久了,你再问,还有意义吗?你怎么不扪心自问一下,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分手?就这么想知道答案吗?那我告诉你,因为我累了。” “别说你累了,我也很累,但我还是愿意一直一直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行?你男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累?” “是啊,我男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快,那你呢,情深不渝,情有独钟。你怕是搞错人了,你也不想想你一腔深情付给谁了。我又不是傻子,我还看不出来吗?” “席湘,你可以对我的喜欢视若无睹,但怎么说呢,也请你不要践踏……不然,连一点好的回忆都留不下,我真的会后悔拿这么长的时间去喜欢你了,结果才知道,根本就不值得……” “你现在才知道不值得啊,其实也不晚,你不是可以全身而退了吗?闻令,你知道我生平最不喜欢那两种人吗?一个是你这样的,表面上念念不忘,实际上呢,我只想送你两个字――呵呵;还有一种嘛,就是孟谖那样的,你们可真是一对儿啊,合起伙来折磨我,是不是有快感啊?你也别因为咱俩结束了就丧来丧去,你还不是因为孟谖吗?我可以答应你的,我跟孟谖会是一辈子的朋友,至于咱俩,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谢谢。” “不客气。” 之后,她们果真再也没联系了,当然,也没有再见面,就像一场闹剧,闹过后就沉寂了,连一点藕断丝连都没有。 往事的缅怀,似乎需要一些必备的添加剂,不然会失了重量,在闻令准备向我问一问席湘的近况时,席湘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按下接听。 不过,这没有困扰我多久,因为闻令果断地替我掐掉了吵闹不休的它,我男神的歌喉居然也有让我觉得聒噪的一天。 我不满地抱怨:“你这又是何必?” 我抢回手机,无暇顾及因为谢择远忙着和张绵阳交流心得而忽略掉的罗蔷,即使她都站到我的房门口了,我还是耐着性子同闻令讲道理,其实说是道理也不确实,闻令她只是在陌生人和熟人之间,选择了我而已。 闻令显然也看到了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罗蔷,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拉着我的手,一齐舒舒服服地陷入了我新买的那个一人坐小沙发上。 她说:“我不像她,能够做到转身之后就可以去爱别人,还反过来气势汹汹地指责我。我这人吧,心胸狭隘,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推她:“你给我起来,都快被你坐扁了。” 我其实是想缓解我们三人之间涌动的莫名尴尬,但我忽略掉了我落座在闻令的腿上。 我之前就说过了,罗蔷是我妈心目中的女儿标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罗蔷的文静和贤惠。 但是罗蔷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她性格太内向了,就像现在她站我的房门口,即使我用眼神示意她进来,她依然要得到我口头上的认可,她实在是太会时时刻刻把自己当外人了,尽管我妈恨不得把她当亲生女儿,她待在我们中间,仍旧束手束脚。 “哎呀,罗蔷,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家就是你家,你不用那么地见外啊。” 我头痛地把她拖进来,然后安排她在我的床上坐下,整个被我演绎得一气呵成并且相当自然的过程里,她明显踌躇地呆愣了一下。 她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坐得规规矩矩的。我没话找话说:“你和谢择远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说:“还行吧。” 看得出来,她对这场婚礼没抱什么特别大的期望,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感觉她对谢择远没什么感情。她永远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似乎什么都在她的周身激不起一丝涟漪。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罗蔷紧张地盯着门外瞧了两眼,意思是我们方才聊得激动,没有锁门,所以她的出现变得很是突兀。 她向来如此,在我家住的那两个暑假,我看着她如履薄冰地穿行在客厅和卧室,我替她的敏感心思备感头疼,她是真的放不开,就算和我偶尔聊得投机,我也能发现她多有保留,不是一个能和别人打得火热的人。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刚刚还想去客厅把你叫过来呢。张绵阳是不是和谢择远在聊婚礼现场?那我妈和谢叔叔呢。” “孟阿姨和叔叔在厨房里。”罗蔷履行公事似地跟我报备了起来,我和闻令颇是默契地对视一眼,静静听她说完,“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交了男朋友。我之前老是听你妈妈说你在相亲,相了很多次。不过,你这个男朋友,长得挺不错的呢。而且,我也感觉他懂很多的样子,择远现在在跟他讨论婚礼场地的布置。他们聊得太投入了,我就没什么存在感了,然后我就来找你们了。” 其实她真的没必要同我解释这么多。我只好借机挑开尴尬,与她故作亲昵地拉了下小手,我说:“马上就要当新娘子了,会不会很紧张?” “说紧张就有点过了。”她抿了抿嘴,“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闻令求助,闻令别过脸,一副“你可别看我了”的傲慢神态。 于是,我们之间应该要进行得非常愉快的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因为年关接近的缘故,公司的氛围扭曲成了一个紧张的形态,我们照常地忙得晕头转向,同样地,我们不清楚自己每天繁忙的工作时间里具体都干了什么。 不过,我们倒是在一件事上心知肚明,那就是我们顽固得无坚不摧的整体正在声势浩荡地分崩离析。 有的人忙着在最后的关头递上辞呈,拿着年终奖迅速闪人,离开这忍受了一年的是非之地,在走之前,他们似乎要一吐为快似地渲泄一番苦闷,于是又多了鸡飞狗跳,他们让公司本该严肃的氛围,突然之间犹同被扣进了快要过年的兴奋感当中,显得非常突兀。 而有的人则拼了命地要博好年关业绩,争取明年一到,职级便能更上一层楼,不用再受别人的大呼小叫,并接力似地对别人大呼小叫。 我作为其中的一分子,在茶水间里听多了同事们的各种打算,原本一颗斗志昂扬的心,也渐渐深沉大海,不是对未来的迷茫,而是对无味却又持续的生活感到了乏累。 是的,像我们这类人的生活,就算是换了无数个公司,拥有了无数个开始,最后都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8 只能收到一份“厌倦”,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你以为你在往前进,你打磨的是自己,其实你只是在鬼打墙的方圆百里内转圈圈,并且在用对待仇人一样的愤恨折磨你自己。 你被命运耍得团团转,你还以为你获得了新生,真是愚蠢啊。 乐嫣以前不管工作有多繁忙,她都会尽职尽责地跟我通过漫长的电话时间来抱怨几句不能如愿所偿的平凡生活,在她的感染里,我多多少少也会对现下的生活状态产生不满意,但那又能怎么样?我们只能为了温饱而勉强地活着,千万别提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大概也是经历了工作的彻底洗礼,她作为一名公务员,除了要上山下乡,还要周旋人际关系,倒不像以前那么激动地跟我谈天说地。 其实算不上谈天说地,因为她很多时候都在说她的白日梦,什么韩国、练习生这类的字眼,我真是听了头疼。 所有的事情有了时间的参与,你就别再妄想着能再博一回重头开始,可是她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那个时候不论我说什么,她死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清现实。 于是,后来我也懒得打击她了,就让她沉睡不醒吧。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她竟然自己醒了。不过,我可没少劝慰她,用到了连我自己都唾弃的文艺调。 我记得我是这么安慰她的:“愿我们有下辈子,不为世俗所扰,都能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原以为她会感动,或者认同,结果她来了一句:“孟谖,我下辈子想做一棵树,小鸟也行,反正不想做人了,做人好累的。这辈子就够我受的了,我想都不敢想下辈子的事。太可怕了。” 我:“……你不想去韩国当练习生了?”那不是她的终极梦想吗?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她在电话那头直喘粗气:“我不想了,我一点儿也不想了。还是让我做棵树吧。小鸟也行!虽然我还是一个愿意相信美好的人,但如果老天不肯大方赐予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豁达的人呢,但这也要看是对什么事啊。”她最后下结论,“活着太糟心了。” 我默默地喝了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然后捎上另一杯咖啡。我的上司前不久辞职了,原因我不清楚,过后不久我便被派给了另一个上司。 这个上司肯定是没有晏铮那么让我深受吸引的,因为她是女性,当然,也并不全由于性别上的无法相吸,而是她优雅精致得过了头,让我想到了席湘。 我和席湘已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了,她总是神出鬼没在我的周围,我想她的时候,她不会出现,好像有意要跟我作对似的,而我差不多快要把她忘记了时,她又腾空出世了。 我其实特别想将她留在我脑海中的印记统统抹掉,结果才发现,除非百年难得一遇的失忆突然降临在我身上,否则,我怎么也摆脱不了她,尽管我的挂念对她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想看着她从巅峰摔下去,尸骨无存,但又想着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我曾经定义过席湘的为人,我觉得她活得既矛盾又立体。而反观我对她付出的真情实感,我同样矛盾又立体。 真情实感地在乎一个人以后,要真想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还真是一件难事,我嘴上虽然说着释然,心底呢,我比谁都在意她。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对我们之前断断续续的友情而留有余地,以至于后来的我,再也很难待另一位友人这么上心,也许是无人足以真情相对,又或者是真心已付,内里早空。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是在怀念和晏铮相处的那些日子,晏铮虽然时常对我凶巴巴的,但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对我的真实恶意,至少我跟他待在一块儿工作的时候,我不是痛苦的,甚至有点雀跃,尽管我的激情全来源于对他颜值的追崇。 而跟这位新上司相处,我的整个身体都像被掏空了,也无法全力应付她。她简直比鬼还可怕。 晏铮突然辞职,要说谁被他弄得最措手不及,绝对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也不是他共事的其他同事,而是我,一个只由他支配的小喽啰。 说起来,在我很不懂事的大学之前,包括大学时代,我都自认为我生来便注定不凡,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有多大的自信,居然可以把自己的愿想捧得那么高不可攀,总之,我的梦想很伟大,在这个伟大的梦想里,我同样伟大地活着。 然后到了今天,我才恍然觉醒,我不伟大,甚至于我的梦想,都是无稽之谈。 我当初梦想中的自己有多么地高不可攀,那么我现下的自己就有多么地低入泥土。 晏铮,是我为之少数中颇为钦佩的人。他,其实是我多年前做梦也要成为的那一类人。 第27章 @27 我那天站在公司的楼下等了他好久,他才姗姗来迟,看到我像个傻缺一样地等着他,他神色有一丝缓和。 “这么冷的天,谁让你在这儿等的?”虽然他大吼大叫,气势汹汹的,但我却莫名地觉得温暖。 我说:“是我自己要在这儿等你的。在公司有些事情问起来比较突兀,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如果我约你的话,你也不见得同意。所以我就只能在这儿碰碰运气了。” “然后,你就算冷得要死也要坚持着等到我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这么神龙不见尾的,我要是去商场转转,肯定就会错过你了。我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么一个机会,说不定明天你就不来上班了。你不跟我道别,我还不能死乞白赖地先下手为强吗?”我牙齿冻得直打架,但也拼着一口气抢白了他。 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他的眼睛也因此瞪得更大,好像我是个让人反感的追踪狂,他说:“那你也不用跟程门立雪似的站在雪地里苦巴巴地等我这么久吧。” “不等你这么久,我就见不到你啦。”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这话有歧义。说得好像我马上要死了一样。”他微微正色,“你要问我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我辞职对你影响很大吗?”他反问我,甚至带了揶揄。 我:“……” 是啊,他辞职其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换了个可以跟随的上司而已,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来问,非常不妥啊。 “你是我见过最没有默契的搭档了。”他说,“不过,你要坚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凡事要懂得自己出头,别老想着依靠别人。你自己想想,你跟我出项目的这一段时间,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只是想口头阐述一些感激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你有空来绞尽脑汁地对我感恩戴德,倒不如琢磨一下怎么让自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49 己早点独挡一面。” 我:“……”我的小心思难道就这么容易被别人窥透吗?真是好失败啊。 他拍拍我的发顶,而我感动的泪水已经酝酿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尤其是他拍上我发顶的那一刹那,他让我想到了良师和益友。 当然,我其实更多的是花痴他那张脸,并且深深地感动在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对我悉心教导的美好幻想下。 然后他震惊的声音从我的头顶泻了下来,还夹着惊恐,“哇,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头了。” 我:“……闭嘴,昨天才洗的。” “那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所以才被人泼了一头的油水?” 我:“……你去死吧。” 我伸手死命地推他。他哈哈笑着被我推进了拐角的一辆私家车,我说:“你家小峰峰都等你好久了。赶紧滚吧。” 他摇下车窗,向我挥了挥手,“有缘下次再见。”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转过身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一脸冰凉。我真的挺舍不得的,好像失去了一堵可以抵挡风雨的围墙。 贺经理的玻璃矮桌上搁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糖包放在一旁,我听给贺经理端茶倒水的同事们说起过,贺经理喜欢甜得腻人的咖啡,而且糖的多少,是由贺经理自己决定的,她们只能把糖包准备在那里,而不能擅自主张倾倒足够的糖进入盛满咖啡的杯子,否则贺经理会大发雷霆。 我注意到桌上凭空多出来的那杯咖啡后,怔怔地看了看我手里端着的那个玩意儿,推门的手缩了缩。然后在心底深深地鄙夷了自己,我真是把她当天仙在供奉着啊,当初晏铮都没这待遇,到底是她太强了,还是我太弱了? 贺经理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美丽玫瑰,当然,也像是一只兴风作浪的丑陋海妖,野心勃勃地觊觎着过往船只上水手们鲜活的生命。她可以温柔地指导你在业务上的不熟练,当然也能够在你犯下第一次错误的时候把你的能力全盘否决,并且吐出她的毒信子,让你怀疑自己是公司的累赘,甚至让你觉得一旦离开公司,你将彻底失业。 长卷发的美丽女人在沙发上抬起头,优雅,但又矫情。她似乎看上去很疲惫,“你是孟谖吧?” 我点头说是,不知是出于敬畏还是对她的排斥,我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压抑。 我第一天报道到她门下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她审视的目光真不下于南北战争时那群贵族在挑选牙口好的奴隶。 光鲜艳丽的人理应得到他人的祟拜,我对贺经理的第一印象还称得上是不错的,尽管她打量我的目光让我分分钟想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你好像很怕我啊。”她示意我把手上的咖啡递给她,而我却盯着桌上摆好的咖啡出神。稍不留意,就慢了半拍。 “用不着这么怕我的,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之前的上司可比我暴躁多了,我看你还是活得好好的啊。”她轻轻地啜了一口咖啡,那股子低眉顺眼的神情简直就是席湘的盗版。 我:“……我并没有怕你,只是太尊重你了。” “尊重?有意思。你这尊重很让我受宠若惊。”她放下杯子,指甲上是如宝石般光彩夺目的镶钻,她揉着额角,说:“如果你长期保持着这类尊重,我实在是很难想像你将来站在金字塔上的那一天,哦不对,你压根就不会有那么一天。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我交握着双手,手心里滚出了热汗,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我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呵,知道我什么意思,那你是不是要稍微改变一下。我不希望我的下属整天给我带来若干的麻烦,而是想着怎么给我解决问题,让我高枕无忧。我可不是晏铮,对待下属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你太差劲了。是晏铮没有教好你吗?”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自己的原因?”她冷冷发笑,“你知道你都有些什么原因吗?不是我说你,你也二十好几了,都毕业了半年的人了,你的业务能力还不如一个实习生。算了,埋汰你也没什么意思,你好自为之。如果实在不行,辞职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她高贵典雅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周围都是同事们忙碌的身影,而我走在其中,格格不入,我看上去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群演。我忍着眼泪夺眶而出的酸楚,头脑发昏地来到洗手间,才就着冷水洗脸。 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差劲,如果没有晏铮的包容,我不可能在毕业后的半年里过着勉强的上班生活,更不可能让我的人生继续多姿多彩。 我没有天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选择的专业也没有突出我的优势,反而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地穿梭在活人的世界。 我没有我妈呼风唤雨的能力,我在底层活着,就算被她罩着一同鸡犬升天,也依然改变不了我是一个没有仙术的凡人的事实。 我有各种各样的悲哀,别看我平时过的日子人模狗样的,但真相是,我每天过的不是日子,但我又无法给它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因为我实在是太无能了,所以才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镜子里反映出我惨无人色的面孔。翻涌在身体内部的恶心感像被人用火星点燃,我在镜子里再一次看到目光坚定的自己,灰败得如同一堵年老失修的围墙,我扯出一个微笑,让里面的自己看上去更难堪。 包里的手机在振动,我翻出手机,在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捂着嘴“呜”地哭出了声。 我的好朋友闻令约我下班后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共进晚餐,这些日子,她格外地反常,每天定时定点地邀请我,尽管我无数次的拒绝,她也依然保持着这种频率,甚至让我一度以为她是要追我。 我在放着过时音乐的餐馆见到了她,她神采奕奕的,似乎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让我想想,会不会就是那位把她掰直了的哥们向她求婚了? “说吧,你有什么大喜事。” 我似乎已经习惯让我的情绪不过于外露了,就算是负能量叠加到让我扯着头皮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痛哭流涕,我也不会在微信上对我的好朋友们狂倒苦水,更别说要我把她们约出来,点上酒水,一边哭得面部扭曲,一边把自己灌成一个借酒浇愁的醉汉。 闻令鲜少在我面前笑得像个傻子,今天她坐在我的对面,嘴角越咧越大,我感觉她的心花都快要开得漫山遍野了,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我说:“到底是什么喜事,让您老都快变成白痴了。别光顾着笑,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我本来还想顺带提一下我最近过的非人日子,但话到嘴边,我又咬了下来,我反常地沉默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0 了一会。 她笑得更开心了,羞涩的模样让我怀疑她新婚了。而事实是,目前通知我参加婚礼的除了谢择远和席湘,暂时还没有别人。 我拿勺子敲她的碗,“喂,有话快说。别卖关子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得报警了。” “孟谖,我得跟你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 她闭着眼睛,美滋滋的,右手翻开托起,然后我顺着她的这只手向上看,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穿着很是讲究的男子,西装革履,气度非凡。 他对上我的视线,朝我点了点头,顺势坐了下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玺。你好。”他伸手向我,这让我很尴尬地同他微微一握聊表心意。 “孟谖,这位是我男朋友。” 闻令居然少女心地满脸通红,仿若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女生,当然这还不是让我足够震惊到怀疑她脑子的人,下一秒,她咬着下嘴唇非常羞涩地说:“何玺,这位是我女朋友。” 我:“!!!!” 何玺:“……” 他用眼神示意我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我认为他应该质问的对象是闻令,但转念一想,闻令八成是多年没动过凡心,突然一兴奋给整断片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来打圆场。 我非常蹩脚地说:“呃,她的意思其实是闺蜜那一类的措辞。但女性朋友,简称为女朋友,也没什么不对吧。那个何律师,你是不是进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是律师。”他警觉地抓错了重点。 我:“……之前闻令有跟我提起过。” 何玺震惊:“我和她昨天才认识的。” 我:“!!” 这明确关系的速度还挺快啊,都敢跑我这儿来炫耀了是吧。我用眼神捅闻令,无声地控诉:你该不是是效仿我和张绵阳吧,说,这是上哪给相中的。 闻令一边淡定地往嘴里塞着土豆丝,一边以眼神回敬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那么忠实于一见钟情啊。我其实暗地里追他好久了,他不知道而已。 我:!!!!看不出来,你这么英勇无畏,连女追男都用上了。 闻令:过奖过奖,只是在真爱面前无敌了一点,再说了,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追过人。 何玺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耳上绯红,似乎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豁出去了,他说:“你们要眉来眼去到什么时候。我们张开嘴说话不好吗?” 我:“……” 闻令:“……不好意思啊,嘴巴拿来吃饭了。” 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就会厌倦,厌倦一层不变的麻木生活,厌倦命运轨道上的林林总总,渴望新鲜,于是想要突破,于是想要追求另一种生活。 辞职后的我在家里待了两天,便自作主张买了去乡下的机票。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往年去乡下我几乎都是轻装上阵,今年我不得不选择了几件羽绒服和我一同上路。 于是,小巧易提的行李箱便被我塞爆了,我连给我爸买的用的吃的都放不下。 我妈见我在卧室收拾行李,气得翻白眼,“你什么时候把工作给辞了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从小到大,我真是惯坏你了。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你当你妈我是摆设吗?你这是要去哪?回你爸那吗?” “我在前一个公司待得很难受,我想换个工作。我又不是不去上班了。再说了,我也好久没见着我爸了,趁机回去看看他。” “你在前一个公司待得很难受?”我妈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因为她不敢相信勇跃在职场上那股子仿佛要打下江山般干劲的我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退场了。 其实不仅她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但我的确是在那家公司受够了,我丝毫不怀疑我再待下去我会直接自杀。 “是的,特别难受。”我笃定地点头。 “你才工作多久,你就难受了。小谖,不是妈妈要说你,你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妈妈先商量。还有,为什么要去你爸那?” “跟你商量什么?跟你商量我怎么继续坚持下去吗?妈,你是成功人士,但我不一样,我算什么,我老是活在你的光环下面,我长这么大以来,我哪件事不是拼了命地去做好,就是怕你拿我去和别的小孩比。我不敢给你丢脸,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努力去做,我只想着越做得好,你就越开心。至于为什么要去我爸那,当然是因为我想他了啊。妈,你别忘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是跟着爸爸的。” 眼睛有些模糊,我拿手背去擦,才发觉流了一脸的泪。我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妈,其实我也有我想过的生活,我喜欢写东西,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兴趣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我就照着你说的去做,我选择了我不喜欢的专业,一学就是这么多年,你看我现在快乐吗?我痛苦死了,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专业,却要不停地应付它。”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妈一脸看我不知好歹的样子,连声音都抖得压了几阶,眼眶也胀得通红,她泛了泪光的眼睛里似乎仍写着不可置信,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她,甚至连同她的争吵都显得小孩子气,而不会像今天这样厉声质问,让她受到了仿佛天塌下来的窘境。 “是,你是为了我好。你怕是没看见我是多么难受地把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搞到得心应手的。读大学的时候,我要拿它应付考试,现在工作了,我就得拿它应付工作。” “好,好,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让你为了遵循我的意见去选择专业,去选择工作。但是小谖,你难道不想想,如果没有妈妈,你跟着你爸爸,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我会比现在过得更难受。但是谁知道呢,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 我转过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妈,我今年就在乡下过春节了,不回来了。” “行,我知道了。” 我逆光看过去,她的背影显得落莫,在她快要掩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没忍住,叫住了她:“祝你和谢叔叔今年新春的法国周游,愉快。”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头再对我说什么,然后门被轻轻地关上。我止了眼泪,将最后一件衣服叠起来慎重地放进行李箱里,那是我在商场转了好久才给我爸爸买下的。 回乡下的过程是漫长的,我每次回去一趟,都好像把骨头拆卸了重装,到目的地的时候,人像是散了架似的。 我靠着客车,刷着手机,等我爸来接我,今年好不容易来他家过一次年,他高兴得如同中了大彩票,整张脸都喜气洋洋的,说实话,越看到他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他老远就看到我了,挥挥手,便快步走到了我跟前,拎起我的行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1 李,问我:“肚子饿不饿?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怕晕车没敢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跟上他,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垫了点东西,现在不是特别饿。” “那就好。”我爸笑得格外开心,声音特别洪亮。可是,他不再挺拔的背影留给我,让我眼眶里直泛酸。 我多么想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揉揉我的发顶,或者是牵着我走,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这么慢慢地走过一条路了。 乡下似乎是前天下过雪,略显泥泞的马路上不是容易穿行,我爸一面扛着行李箱在前头闷头走,一面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叮嘱我,叫我小心水沆,别把鞋子弄脏弄湿了。 “爸,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避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泥沆,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想到了我这次的目的,我的心情很是沉重,但我又不想让我们少之又少的相处时光终结在沉默里,我尽量挑些话题,虽然矫情了点,但对于我爸那样不善言辞的人来说,我就应该这样地跟他开聊。 “想肯定是想的。”我爸不好意思地说,“但你在你妈那过得比跟着爸爸好,爸爸其实又不想你。你啊,以后还是要多回来看看。” “嗯,我知道了。” 第28章 @28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回到乡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时,沈诺终于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挣扎后,果断地选定了一家医院,就跟我当时牙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得知是智齿发炎而随便找个医院拔牙一样,她走进了一家私立医院。 绝望,恼恨,像浊流一般交替着冲刷她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来医院之前,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约了那位始作俑者,不过如她预料,那位始作俑者临阵脱逃,不敢来见她了,她在茶餐厅点了一杯水等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后来实在是太失望了,才忍着恶心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里,一闪而过的是繁华城市的身影,寂静敲打着鲜红的心脏,她的眼泪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哗地直往下掉。 她以前在江边看过春季的涨潮,远远超出了平常的水位,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盛了满满一江春水,眼泪在汹涌。 医院冷漠的冰雕护士小姐翻着病历,一面在病历上写写画画,一面眼也不抬地翘着一根手指头,指着空位,说:“我是过来拿点资料的,袁大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您稍等。” 然后,这位似乎忙得无时无刻不低头挥笔签名的护士小姐终于找到了需要的文件,矫健地离开了消毒水味充斥的这间小工作室。 袁大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如果她没有笑容可掬地做完一篇长达二十分钟的自我介绍的话,沈诺一定认为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女人其实快到更年发病期了。 袁大夫大致讲了一下堕胎的流程,当然她在说“堕胎”这两个字眼时,几乎是拿起了敲木鱼的佛门中人的表情,她说:“这对女人伤害很大,我们一般不赞同这么做。” 沈诺想,如果没有宁愿承受伤害的女人冲锋陷阵地往堕胎这条路上挤的话,你们妇科医院的大门绝没有现在装饰的这么豪华气派。她们可是衣食父母。 不过,沈诺只是苍白着病态的脸,坚定地说:“我要拿掉它。” 毕业之后,我们各卉东西,忙起来的时候,接连一个月都不会彼此问好,就算是拿着微信不停地刷新消息记录,我们也没有闲工夫似地要向对方道一声“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觉得那些废话如果出现在彼此的对话框里,会显得愚蠢而做作,因为我们自认为我们的友情经得住时光的考验,根本不需要靠着无聊的问候而度日。 乐嫣老是抱怨我从来不主动联系她,而她每次给我打电话,我不是没接到,就是被我妈接到,她很不喜欢这种操作。 我虽然知道能被一个人挂念着是一件幸事,她能一直记得我,也挺让我开心的,毕竟我这人就像席湘说的,极度缺爱。 可是,我受不了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荒废在一事无成的聊天上,况且,毕业后的我,堪称负能量归纳箱。 有一次,乐嫣在微信上找我聊天,一如既住地责怪我没有想起她。说实话,不是我没想起她,而是我的负能量堆积到让我崩溃。 我当时就怼她说:“难道要我和你聊我的负能量吗?要听我骂你xx吗?” 她没回我了,大概是被我的“你xx”吓到了。 我自知我一直是一个负能量爆棚的人,此外,我还特别容易把失控的怒火牵扯到其他人,进入社会后,我唯一学会的就是把所有的情绪渐渐地藏起来,也许有时会发泄给身边人,但至少对于我相隔千里了的好朋友们而言,我再也没有给她们灌输过什么负能量了。 世界上的千万种变化磨平了我们青春的棱角,却也锋利了部分人的爪牙,他们张牙舞爪,将整个世界弄得兵荒马乱,并且自信地认可着,总有一日,成为伟大世界的主宰者,然而忘记了薄弱的身躯终会被洪荒泛滥的世界淹没,如一叶扁舟般零丁无依,伸手想要抓住同行的人,后者却已经化作万朵浪花里的泡沫,绚丽而过,折射了阳光的温暖与爆破了海水的微咸。 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有很多,不仅有我从毕业那天开始就下定决心要跟大学任何相关的一切老死不相往来,也有我这辈子是不是真得一个人一条路走到黑。 大学的时光过得实在是太快了,我拍毕业照那天对着镜头勉强笑的时候,我恍惚觉得我那是在拍军训的落幕照。 大概是因为我们年纪大了,对留住美好拥有了一种近似于偏执的情感,于是我们的毕业照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敲定下来,也不是满足了我们所有人,而只是因为毕业的时间来不及了。 不管是我的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我对于留念都不甚上心。 毕业时分看着同窗们哭红了眼,就差没抱着脑袋继续一番撕心裂肺,而我,平静得格格不入,我甚至毫不掩饰我由内而外迸发出的鄙视,是啊,这又不是死别,以后不论是真的不见还是会再见,我们的感情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消耗殆尽。 而清醒如我们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一切随缘,事事莫强求。 乐嫣不止一次问过我,“我们毕业后还会联系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我出于在学校里的平易近人,不管是有多不看好她的言辞,我仍然会昧着良心说:“那当然啦,我初中高中时候的同学没一个联系的,那要是还跟你们断绝往来,那我真成孤家寡人了。” 卢沁举双手赞成,因为我和她在某些方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事实是,我们即使未通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2 过表面的分析也依然可以断定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 说起来,我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或多或少的在某些方面类似,根本谈不上知己好友,而我也擅长表面功夫,竟然和她们维持了四年的深厚友谊,可是一毕业,各奔东西,我便立即把他们抛之脑后了,更过分的是,我时常面对他们的问候不屑一顾,甚至感到了烦躁。 当然,我的烦躁也不是全无理由的,我承认我是乐嫣口中那个脾气古怪的人,但我对他们的反感,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们。 我原以为我们毕业后就算不风光无限,也不应该是互相比惨的,于是我接受不住我们存在的现状,我厌烦他们的柴米油盐,也同样厌烦着跟他们处在同一个水平却连烦恼转移的资格都没有。 我听够了他们的各种惨痛经历,其实根本算不上有多惨,只是他们学会了夸张,恨不得让我的同情泛滥。 真的,有时候,不管我多么痛不欲生,我都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活着的启发。 那一刻,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们呢还是继续憎恨他们。他们之于我还真是强大的存在。 沈诺曾经是我最好的搭档,是我在大学宿舍里的哥们,如果要问我谁才是那个可以陪我疯癫的人,那我一定会说沈诺,我有很多的快乐都是她带给我的。 但是,作为经历了半辈子蹉跎岁月的人儿,我们都知道,人肯定是会变的,有的人会越变越好,但有的人,只会让人一寸寸寒心,就比如沈诺。 在我们刚刚落户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乐嫣就对沈诺下了评价――“她真是一个纯朴的人”。 沈诺在刚刚踏进大学的那年,的确是一个纯朴的人,可是后来呢,因为经历,因为自我的蜕变,她渐渐没有了原来的轮廓。 “谁说一部电视剧开始时被镜头第一个扫过的就是主角?那也有可能是主角他妈或者他爸,七大姑八大姨也有可能。主角不是都得保持一下神秘感吗?” “行了,就你会贫。” “切,我不光会贫,我还会编,我当年可是要立志当编剧的人。” “幸亏没当成,不然得播此剧前传了,专门讲他爸和他妈的事儿。” 人人都说我和沈诺适合组一个双簧,我俩也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们就像是被耽搁了的段子手一样,根本没处发挥我们的此项天赋,我们仅仅是在宿舍里无聊地斗嘴。 譬如有一次,她在整理床铺,我真是太无聊了,我就盯着她专心致志地铺被子,然后她从床上下来了,我看着她像一只壁虎似地挂在那儿对床拍拍打打,忽然迸发了一个想法。 我冲她嚷:“别下来,下来就机关枪扫射。” 她愣了数秒,硬是没把笑憋回去。 当我们笑作一团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余人等都很无语作声地望着我们两个,转开目光后,我们两个当事人也能感受到诡异的氛围,因为整件事情下来,对于我和沈诺来说是笑点,而之于她们,简直就是无趣至极。 当然,我从不苛责她们的不捧场,因为这确实是一段无聊的小插曲,甚至她们中间的某两个人由于一个笑点哈哈不停时,我也会生出一种漠然的情怀,不光是我,我们其余的人就像是约好了一块儿装聋作哑似的,事后她们会问为什么你们不笑啊,我们一般都会一笑置之,并且理由各有千秋。 是的,时常,你看得顶重要的一段感情,在这段感情的另一个主人那儿未必也有些殊荣。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频繁地光顾着我们这群表面上嘻嘻哈哈形如坚固不摧的姐妹花们,我们心生异变,尽管拼命地维持着风平浪静,但事实是我们都清楚,我们的感情破绽百出,只是为了应付一个时代。 我记得我们在宿舍拍视频做留念,卢沁拿着照相机一个又一个地让我们入镜,我们虽然都对着镜头在笑,虽然都在各自地说着作别的矫情话,虽然都在恋恋不舍我们的情与谊,可最后的我们依然只是付诸一笑,甚至懒得对着镜头留下过多的废话。 大概是我们知道这个时代会造就我们的相亲相爱,每一天都可以在冰冷的机器借助下看到对方的面容。所以,我们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分离而要死要活,抱头痛哭。 我和沈诺在毕业后的交流,基本上全是通过视频完成的。她疯狂地爱上了这个玩意儿,甚至在跟我开视频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是在我们的视频当作一个直播间了。 我之前就说过,沈诺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终于在踏进职场的那一刻开了挂,她不仅踩着高跟鞋做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领一族,而且还有无数前扑后继的追求者。 “其实我挺烦的,特别是这样,我又不想谈恋爱,而且我觉得谈恋爱好麻烦的。” 她摆得最多的一个表情就是愁苦地在视频里望着我,然后扶住她的额头,那一股子矫情劲,她总是做得那么地理所当然。 但是,她上一次在视频里忧心四起地这么对我诉衷肠时,她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当时吓得捂紧了嘴巴,沉淀一秒后,我放下手,非常平静地说:“别闹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肯跟领导上|床,你至于换了几份工作吗?” “我说的是真的。”她眉头皱得更深了,可事实上,她老喜欢用这样一副面孔来戏弄我。 “可我不信啊。” “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又想骗我呢。上次卢沁宣布在西藏交了个男朋友,率先跨出我们的单身行列,你就直接整出个儿子超越她是吧?别闹了,你有那个胆,可绝对没有那个心。”我嬉皮笑脸地扯着。 沈诺的脸立刻垮下来了:“孟谖,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说的,你帮我出主意啊。我要怎么办啊。” 我瞬间就懵了,确认性地问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嗯。”她烦躁地别过脸,“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第29章 @29 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清醒过来,我玩得最默契的朋友沈诺不声不响地怀了孩子,并且还要我帮她出主意,可是我能给她出什么主意,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无论如何也是要拿掉的,难道还指望着她把它生下来? 不过,我们谈话的最后,我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我没有勇气替她做这么大的决定,她肚子里孕育着的可是一个生命啊。 于是,我们的对话截然而止,沈诺也再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这让我有些帐然若失,好像掉了样东西似的难受。 但这类情绪并没有持续地困扰着我,因为我也遇到了烦心事,我积压起来的负能量一瞬间爆发,摧毁掉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灰溜溜地躲到了乡下,毅然决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3 然地过上了与世融绝的日子,就是张绵阳,我也没有通知。 “孟谖,你说我们会一直有联系吗?”乐嫣经常在我们之后的通话里问起我。 说实话,这个问题要真由我用心回答,那我很抱歉,它只会得到一个失望至极的结果。 于是。我尽量昧着良心跟她委婉地说:“顺其自然,你在一个阶段会遇到一些人,也注定会在一个阶段失去一些人。怎么说呢,反正你得习惯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近段时间流行“佛系”,我也跟着时尚了不少。 “唉,可是我特别希望我们能够一直有联系,一直都是好朋友,关系不会淡。”她在电话的另一头唉声叹气。 如果此刻的她能听到我的心声,绝对会把肺气炸,因为我的内心os是——做梦吧你,那是不可能的。 回忆的牵绊犹如密集的蜘蛛网,密不透风。也只有在深夜,我才会放纵自己去分心。 这话说起来,是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换作是十八岁的自己,我口吐白沫也要鄙视,并且闭口不谈。 乡下的夜晚出奇地静,尤其是冬天。许是因为快要过年了,前方不远的大街上年味特别浓厚,吃过晚饭,我爸爸的新儿子就吵着要我带他去逛逛,要不是我爸爸恐吓了他,我肯定得被他的小孩子欲望敲诈得体无完肤。 “姐姐,我们去放爆竹好不好?”我爸爸老来得到的这个儿子,看着挺结实的,而实际年龄只有六岁,除了每天到处乱跑不着家,还喜欢各种各样的冒险玩意儿。 我打小就不喜欢那些炸来炸去声音还特别响亮的东西,爆竹无疑是我的最恨,我甚至在震耳欲聋的响动里能流下温热的泪水,当然,我不是被吓哭了,就是眼睛随着爆竹的爆裂而合不上眼,也睁不开眼,别提多难受了。 “姐姐不能玩。”阿姨看了我一眼,开口打断了她儿子的无理要求。 “你跟着姐姐去楼上看电视,看光头强,行不行丫。”阿姨试图劝说这个吵闹的小家伙能陪我解闷。我挺感激的,但还是想说一句——我真是谢谢你了,我不喜欢跟小孩子独处一室,我怕我会谋杀他。 “不要,我就要姐姐跟我玩爆竹。”他吐字不清,但很倔强,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盯着我,甚至还偷偷凑过来点拉我的手,拉完后,居然还很羞涩地表以一笑。 我:“……” “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他嘻嘻笑着,拉着我的小手也开始摇来摇去。 我:“……” 蹲下来,平视他,那双像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地瞅着我,纯净得不像样子,果然,还是当小孩子的时候最好了,无忧无虑,便是眼睛,都还是纯黑的颜色,不像我们,因着年岁的增长,眼睛慢慢就变了色彩。 妈妈还跟我们住在乡下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我站在她身后看她洗脸,我妈妈当时就跟我说:“小孩子家家的,别喝那么多茶,不然会变成黄眼睛的。” 黄眼睛在我们乡下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忘恩负义”,我信了,从此以后不沾一滴茶,可是后来我照镜子,镜子里的瞳孔依然被换了颜色。 “姐姐今天才回来,后头的时间多着呢,今天就不要出去玩爆竹了。让姐姐早点休息。”我爸摸了摸他爱子的后脑,转头示意要我不要理这小家伙了。 我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不由后悔太过冲动就住到了这儿,我原来可以去姥爷家,但因为怕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非要跟我说妈妈的事儿,我就头疼,所以退而求其次,尽管知道我爸爸的新媳妇对我颇有微词,但我仍然辣着她的眼睛出现了。 “明年什么时候出去上班呢?”阿姨拘紧地跟我唠着磕,我看得出来她为了我爸的颜面在故意和我没话找话说。 “年底才辞职,我还想放松放松再去找工作呢。可能要到这儿住到元宵了。” 我留意她的神色,观察她会不会把不爽直接写脸上,不过我失策了,她只是笑笑,甚至表露了一下爱怜,其实说同情也不为过,因为她的过来人身份让她猜到了我的处境和遭遇。 “正好呢。你爸爸常常念叨着你,我还说光念叨着有个屁用,又见不着你人,你也是的,阿姨说句不好听的,跟了有钱的娘就忘了没钱的爹,你爸这几年哪一次不是叫你回家来住住,你听过没有呢?小孟啊,你爸爸虽然是跟你妈过不下去了,你多少有些恨他,我们能理解,但他毕竟是你爸。你也不能全把过错都推他身上,你妈不可能没错儿。” 我捧着小家伙慢腾腾端过来的茶水,心下了然,这阿姨是要跟我翻旧账呢,并且还是挑着我爸爸前脚出门的工夫。 我说:“这些我都知道。阿姨,我其实挺欣慰的,就是有你在我爸爸身边,这样我爸爸就不会孤独了。” “不管有没有阿姨在你爸爸跟前,你还是多回来看看你爸。你爸爸他,也不容易。” 阿姨垂下眼,拥住挤进她双臂的小家伙,埋首在他劲项里蹭了蹭,惹得那小家伙咯咯直笑。 他盯着外面刮着呼啸冷风的夜空,偶尔炸开的烟花都令他兴奋地拍手,忽然,他大叫说:“姐姐快看,下雪啦。”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我打小就喜欢过年的那天下一场暴风雪来衬托气氛,这一年,大雪如约而至,早晨推开窗,银装素裹,鞭炮声也不绝于耳。 我爸的小儿子蹦蹦跳跳地在楼下的坪地上跑来跑去,别提多欢乐了。我小的时候和他一样,比他还折腾人呢。 我爸一边敲我的房门,一边同我说着话:“小谖啊,你堂哥和堂嫂下来了,跟你堂嫂说说话吧。” 我堂嫂是我的初中同学,上高中时我们两人的关系还算得上和谐,至于后来就有些针锋相对了。我们整整一个大学没有彼此联系,最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我堂哥的,对于他们怎么搞到了一块儿,我至今仍不明白。 我在房里应声说:“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算了吧。我想静静。” 我爸站在房门口静默了一会,才施然然地下了楼,我听见他们在楼下的欢笑声,以及我爸的小儿子欢快叫我“姐姐”的幼稚童声,我微微弯了弯嘴角,然后拉开门,走了下去。 他们看到我似乎很错愕,尤其是我的初中同学,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她的女儿此刻正由她抱在臂弯里,咬着手指头傻呼呼地笑,但长得可真像我哥,一点儿也不好看,所以我连伸手去抱她的欲望都没有。 转而,我弯腰抱起了那个重如千斤的小弟。我其实特别后悔我的这个决定,这小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因为他们是来我爸家拜年的,理所当然,我那个阿姨便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来招待他们,并且还很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4 干净利落地把我叫去招呼他们了。 我们一行人坐在客厅里,像是被强行凑到一起打麻将似的,没办法地攀谈了起来,彼此都透着数不尽的尴尬。 特别是我那个在外不着调的堂哥,我曾经在我爸和我伯伯的聊天里听到有关他的一折新闻,据说他在外面办了张信用卡,因为刷起来的感觉很爽还是怎么的,反正他只顾着刷没关心还贷了。 于是银行找到了我伯伯,我伯伯不是很有文化,当时接到电话差点要吓死,因为他以为我哥哥得了绝症。 虽然后来知道是一件乌龙了,不过我伯伯还是由衷想说:“要是那个电话确实是医院打来的还好些。” 人们不都说父债子偿吗?但在我堂哥身上,摆明了就是子债父偿,并且他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了,非但没有家庭责任感,而且多次靠着两位老父母养着,我非常敬佩他的是,这么大个人,居然也好意思向家里伸手要钱! 我坐在他对面,他时不时地问我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应付着回答,至于我的初中同学,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她说话,因为她的话里全是过来人的经验,我直觉她跟我阿姨能谈得投机,尤其是在生儿育女这方面。 我们彼此费尽心思地尴尬对峙着,最后还是一个电话解救了我,不过在我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我就不那么雀跃了,我敢肯定张绵阳找我没有什么好事,大过年的,我可不相信他是来跟我说新年快乐的。 果不其然,我一接通电话,他360度无死角的懵逼模式就开启了,我头疼地扶住了额,只听他在里面十分无措地说道:“孟谖,我跟你妈妈要了你老家的地址,我现在应该是到了你家附近了,但我不知道怎么走……” 我:“……what?你说什么?你到我家附近了?你是说的我在b市的那个家吧。” 这里可是乡下啊,他居然就这么跑过来了?大过年的,千里迢迢,风雪无阻啊。 “哎哟,不是你在b市的那个家,是你老家。”我能想象他皱起眉头不停张望的萌蠢样子。 我心一下子软了,我温声说:“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雪,你是怎么过来的?哎呀,先不说了,我现在就过去接你,你具体说个位置。真不知道你干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我一边数落他,一边跑上楼换衣服。我爸端着要上桌的菜站在楼梯角看了看我,便在我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站在了屋外,意思是要和我一块儿出去。 “爸,你就不问问我要出去接什么人?”我试探性地问。 我爸和蔼可亲地笑着说:“是男朋友吧。你这么大了,确实是要谈个恋爱了。爸爸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哈哈哈。” 我:“……嘿嘿嘿。” 张绵阳等在车站的大厅里,手边两个大箱子,看到他这个阵仗的时候,我真是很庆幸我爸跟着我一同出来迎接了,不然这得怎么弄过去哟。 “伯父好。” 他立正稍息,对着我爸就是一个九十度童叟无欺的大鞠躬,我爸受宠若惊,差点也回他这么一个大礼,奈何老腰弯不下去,又加上我在旁边使劲儿扶着不让他行此大礼,我爸才讪讪地作罢。但我爸还是不甘心,最后又热情四溢地跟张绵阳来了一个友好的握手。 我瞪张绵阳:“谁叫你跑到这儿来的呢。” 张绵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个嘛,现在不方便说,我们去了你家再说……” 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用跟着家里人过年了是吗?” 张绵阳挠挠脑袋,非常的不好意思,脸也燥得发红,我心说算了算了,人都来了,还纠结他为什么跑来干嘛。于是我和我爸准备一人一只箱子把这尊大佛迎回去。 结果在我要死扛上那只一看就特别重的箱子时,他拉开了我的手,“我来,你来接我,我就很开心了。” 我爸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果断地扛了箱子大步迈出,好像我们碍着了他的眼似的。我和张绵阳赶紧跟上,一路无话。 不过,当我们仨迈着整齐的步伐回到家的时候,先是小弟扑过来要好看的哥哥抱抱,然后就是我阿姨愣在那儿眼神赤|裸地打量起了张绵阳,似乎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以我的秉性居然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最后,当然是我的初中同学和我堂哥的不敢置信,他们简直快要把“无法接受”写脸上了。我全当没看见,从容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张绵阳,并指挥张绵阳应该怎么称呼他们。 我看得出来,一向沉默少语的爸爸是看好张绵阳的,我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赞许,这点,让我很开心。 我的初中同学说话了,她笑盈盈的嘴脸尽管使我特别不舒服,我仿佛又受到了她在高中时对我做的那些恶心事的影响。 她说:“我以前就说什么来着,孟谖肯定会找到个特别了不起的男朋友呢,果然吧。我昨天还跟你堂哥说,你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要张罗着给你找门亲事,看吧,这就不用了。” 我堂哥附和着说:“我那天是怎么回你的?孟谖人家是大学生,又在城里坐办公,哪能看得上咱们这里的穷小伙。幸亏你没张罗,不然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张绵阳一脸懵逼地瞅着我,我心说吃你的饭,于是狠狠地给他夹了两筷子瘦肉,亲自上阵。 我先是像个神经病似地低头笑了笑,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两个人说:“堂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领情?凡事得讲良心啊。不过堂嫂,堂哥有一点说得不错,你给我张罗的,我肯定得瞧不上,就你那看人的眼光,真的太难说了。” 我爸朝我使眼色,我知道话说得过了,赶紧闭嘴,只得闷头吃饭。他两人也终是消停了,没再拿我说事,最后桌上就只剩下阿姨的布菜声和小弟黏着张绵阳的奶声奶气了。 曾经有人在席湘的直播上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请问你怎么看待cao粉? 她撩了撩头发,说:“大概是我这人比较保守吧,我不建议乱搞。” 时隔半年,不建议乱搞的席湘不但弄出了人命,还差点把自己的大半辈子折进牢里。 虎口脱险后,她似乎懂得稳定了,或者说是她从良了。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告知我她要结婚了,这是谢择远才刚刚结婚没多久,我被震惊了,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永远的下家。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结婚?” 她笑了笑,别提多滋润了,嗓音也懒懒的:“你先说你来不来当伴娘,你要是来当伴娘,我就告诉你,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强忍住没有把电话直接挂掉的冲动,耐着性子说:“我来喝个喜酒还行,要是当伴娘,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 分卷阅读55 “没有为什么。席湘,你总得先告诉我,你那个新郎是谁?” “他啊,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你身边那么多男人,我哪里认得过来?我看你还是老实说吧,我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总不会是那个已经下了十八层地狱的黑社会男人吧。” “孟谖,你嘴要是再毒点,我真想杀了你了。” “谢谢,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想杀了我,但你们总得有这个本事啊。” “好了,我告诉你吧。”席湘妥协似地说,“新郎是曾经跟我因为扮情侣就认定我真的和他是一对儿的那个人。” 我:“……”人生真的充满了戏剧化。 我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席湘的婚礼,我和张绵阳在乡下忘我地待过了元宵。 元宵是我童年的记忆,我喜欢那天晚上的千灯万火,也喜欢自己亲自一盏盏点亮它们的兴奋感,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带着张绵阳又经历了一次儿时的趣味。 那天晚上,我问张绵阳:“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笑呵呵地答:“这个问题你以前就问过啦。” 于是,我变着法子问:“那,是不是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他摇了摇头,故作高深:“不,你没有。” 我:“……扎心了。” 他迅速弯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低低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过很可惜,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大概是远方的爆竹声太响彻山谷了,简直震耳欲聋。 他说:“我说你丑。”他像是要盖过爆竹声似的,差点要把我的耳朵吼废掉。 我直接甩了一个白眼,“说得好像你有多漂亮似的。” 我同样嘶声力竭地吼回去,然后我们齐刷刷地转过脸,看到小弟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两个,那眼神简直了,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六岁儿童脸上,他像是在看白痴。 我承认,在我人生当中最后的半个月时间里,我过得很快乐,不全是因为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缓解了我一直以来觉得的孤独,更因为我完成了很多事情,譬如回老家看望爸爸,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一段山间岁月。 总之,足矣。 回到b市,我妈和谢叔叔已经双双去旅行了,我几乎天天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他们日益上涨的恩爱系数,我妈笑得特别开心,而举着相机为她拍照的谢叔叔总会不甘被埋没地露出半张脸,同样笑得很开心。 到于谢择远和罗蔷,也选择了一处风景胜地顺利度过了蜜月期,不过我倒是极少看到他们秀恩爱,好像恩爱是不存在的,就连他们结婚,也是悄无声息就结束了的。 我没有再联系席湘,也没有和大学的其他小姐妹花们通讯,我似乎要把自己无声无息地蒸发掉。 而事实也确是如此,我在那间空房子里待了三天,最后决定去冰岛,我想,我大概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我这个人,向往美好,明知道千般万般假想出来的温存世间罕见,但就是侥幸地欲要赌一次输赢……最后,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我爱她,不知道会爱多久,但我知道我爱她肯定比她爱我的时间更长……… 湖水很冷,仿佛有冰碎在了不流动的死水里,触不到底,却蓝得令人心驰神往。没有席湘,没有张绵阳,我在水幕的尽头只看到闻令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看向我的最后一眼,隔了时光的长河,真的是判若两人呵。 我时常固执地以为着落花时节定能与君相逢,那时,琼花碎玉遮住了眉眼,睁开眸的刹那,瑰丽世界,五彩纷呈,你我站在地平线的渺小点,走过漫长的花道,停在彼此的身前,泪水模糊了我们的双眼,然后我们珍重地向对方说一句:好久不见。 分卷阅读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