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酒吧》 分卷阅读1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文案】 酿酒的老汉和卖酒的姑娘,撑起了一家并不起眼的酒吧,这里有来来往往的客人,或是有求,或是有愁。酒曰断念,一杯绝情,二杯灭欲,三杯断念。 我有故事,也有酒。 跳脱尘世,不能断情。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萝,桃仙 ┃ 配角:青松,古淮,木兰,的卢 ┃ 其它:酒吧,爱别离,求不得 ================== ☆、黄粱一梦梦千年(一) 过去的记忆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都不该被抛弃,因为有些人和事,仅能存在你的记忆中了。 “最近生意惨淡啊,阿萝,我们快要活不下去了~” “谁死了你也死不了,甭想赖我工钱。”这老爷子是我师父,也是我老板。对于他的抱怨,我早已司空见惯。 他整日就爱哭穷,无非就是借口少发或者不发工钱,妥协就是中了他的计,况且这老家伙家底厚的很,随便拿出一样压箱底的宝贝,就够活个百八十年的。不过话说回来,近几年来客人的确是越来越少,一般的酒馆,像我们这样的客流量,早就关门大吉了。 “有人没?拿酒!”这客人啊,就是经不起念叨,客这不就来了么? 老爷子两眼放光,半天没开张,这是要敲诈的节奏啊? “阿萝,快去招呼客人!”一边说一边还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可没他那么缺德,不过,知道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怎么也得多捞点。 “这位,嗯,客人,您要点什……么……酒……?”眼前这位,发髻散乱,衣不蔽体,旧时打扮,面目污浊不堪,比起平日里那些酷爱装13,浑身香喷喷得客人们,还真是,犀利的有些过分。但敛神一瞧,此人虽污秽但周身隐隐有清气环绕,散发着麝香气味,分明是位刚入仙道不久的仙人。 看出此人来历,我便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说:“此间酒类众多,不知仙人喜欢那种,能否告知,我好替您取来。” “最好能让我一醉不醒。”他抬起头来,虽眸正神清,但像经历了什么痛苦的打击,满眼哀伤痛苦,让人只想给他酒令他睡去,帮他减轻一些悲伤。 “好,我们这里有酒名唤‘仙人醉’给您取来,好一醉方休。” “姐姐,别哄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要多少灵力随你们,或者你看我这些法宝,要拿什么随便你,给我‘梦千年’。”说着,他一股脑的从一只百宝囊中倒出七八个物件,霎时间金光闪烁,好不璀璨。 一只铜镜凭空飞起,几乎贴着我的鼻尖掠过,伴随着老爷子熟悉又刻薄的声音,落入他的手中,“虽然你这些法器同你一同渡劫,沾了仙气,但从未应战炼化又不够,换不来一杯梦千年的。” “那桃花老仙人不如拿去我一身修为,换那一杯酒吧。”犀利仙人的声音中满是哀求,我正欲开口,又被老头子话声打断。 “你刚刚渡劫,仙气未稳,我收取仙气时万一手一抖,你死了,我还得倒大霉,这买卖,不划算,不如你回去再修行一阵子,待根基稳定时来,让我抽取个100年修为,给你换杯梦千年吧。”一杯酒要人家100年修为?!生生是敲诈,明显就是不想给人家喝。看犀利仙人目光更加黯淡,我恨恨的刚要斥责这个唯利是图落井下石的老财迷,他却又打断了我,“不过,来者是客,你这镜子虽不值钱,确是个物件,又难得我们家阿萝这么同情你,给你换一杯‘黄粱一梦’吧。”说完施施然没影了。 我恨的牙都痒痒,老爷子眼光独到,估计那镜子是个难得的宝贝。但他敲竹杠敲的也太没人性了,只给一杯。我入酒窖满满舀了一小壶,说什么也有三两,才觉得坑了老爷子,心里舒坦些。 酒刚上桌,犀利仙人便抄起酒壶一饮而尽,我不禁咂嘴,暴殄天物也不外是这个样子吧。虽不如“梦千年”,“黄粱一梦”也并非吹牛,一杯酒下肚,任你是大罗金仙也要微醺,像他这种喝法,果然立时便睡死滑落在桌子下面,这幅醉汉的情态,再加上他那一身行头,画面出奇的和谐。 我这边正瞧的出神,忽听身后有人唤我,“丫头,那位小朋友睡了,有的是机会看,叔叔这边等的有点着急了哟。” 像这么油嘴滑舌,招人讨厌的,不是那个人,又能是谁?这人不是外人,他与老爷子是臭味相投的损友,两人交情很好但见面总会吵架,所以他来了不光要上好酒,还要听他和老头子吵吵闹闹。 虽说这样我也不敢怠慢,要知道,他要是整起人来,等级和我们家老爷子不相上下,很恐怖。 我赶紧凑到古淮身边,装出一脸很假的笑容说:“古淮老前辈,今天您要点些什么酒呢?” “丫头,叔今天也来点‘黄粱一梦’。”古淮笑嘻嘻的说。 “你又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干嘛点这么悲情的酒啊,再说,我们这酒,怕是醉不倒你的啊。” “谁跟你说我没有苦情的过去啊,我跟你说啊,想当年我化装成一位风流潇洒的公子哥与一位翩翩佳人的小姐……” “行啦,少跟我们家丫头说这些,喝酒你就痛快付钱!”终于,老爷子赶来吵架了。 “你这个抠门鬼,话说那酿酒的黄梁米还是我给你找来的吧,这酒有我一份,我怎么不能白喝!” “你白喝的酒还少吗?你在我这儿早就是负债了,我不赶你走是我念旧情,不然你以为能进的了我的门?”老爷子和古淮这么吵吵闹闹的也没什么新名堂,无非就是一个觉得吃你的心安理得,要吃白食,另一个觉得吃了亏,要讨酒钱,不过说到最后,要么是古淮随便拿出一样破烂换到酒喝;要么是古淮没拿法宝,也有酒喝;要么是让酒吧别的客人别人请他喝,总之,吵闹就是消遣,不痛不痒。 我一般在这个时候就会悄悄走掉,不然…… “丫头,你干嘛走啊,你也觉得这桃老头太小气了是吧,要不还是跟我走吧,你看青松走了发展的多好,你在这儿太埋没了,叔叔一准儿把你打造的独一无二,叱咤江湖,人神共愤……balabala” “你拉倒吧,去,给他拿黄粱一梦,堵住这老家伙的嘴!” “你是怕我把你这宝贝带走吧,阿萝丫头,别有负担,这老东西什么都不教你,光让你在这给他做苦工,你想想,他给你什么法宝了?没有是吧,你还是考虑考虑我,你想要什么,我肯定毫无保留,你的修为一定会一日千里!” “我呸,看看你教出那酒囊饭袋的徒弟,我真不乐意跟你比。”老爷子说。 “那是他们资质有限,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 和阿萝青松完全不能比,”说着古淮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我说,“阿萝,不要再辜负你的天赋了,给我当徒弟吧,我看他这么使唤你我心疼啊!” 又来了,我恨我刚刚怎么没溜的远远的,光想着看古淮到底给不给钱,没想到又来这出…… 啪! 我俩的手被一巴掌打分开,老爷子火了,打得真疼,我嘶嘶了两声,默默低头揉着自己的手。 “去,把那一坛子黄梁都抱出来,让他喝光滚蛋!老子就不欠他的了!去啊!没听见?”老爷子竟然冲我咆哮。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俩吵架总得多多少少提到我,而每次提到我离开都会让老爷子不高兴。今天古淮做的稍微有点浮夸,老爷子竟然愤怒至此,我不敢像往常一样跟他顶嘴,只好默默的转身去抱酒。 也许是看我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古淮还来添乱:“阿萝,别害怕,他这么可怕,我们离开他吧,叔叔照顾你啊!” 我周身莫名一颤,全身浮起鸡皮疙瘩,快步跑开。 果然听到厅内传来大吼“槐树老疙瘩老子跟你翻脸!从今以后别踏进我这里一步!我************(此处哔声消音)” “唉”,跑进酒窖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我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每次看到老爷子这样我提都不敢提,他除了小气工钱给的少以外,对我很少要求,对比大师兄,我过的倒也很轻松自在。况且我若真的走了,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不是老爷子离不开我,真正意义上,是我离开他没法生存吧。 抱起一整坛酒,突然想起醉死在桌子下的那个人,不知道他现在的梦中,是不是见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是不是只有在梦中,才是最理想的样子。 我把酒拿给古淮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不见了,隔壁桌的犀利哥还在桌子下面美美的睡着,偶尔说一些呓语,看来梦境很真实。 “丫头,想不想听听这娃儿的故事?”古淮指了指犀利哥,忽然很认真的跟我讲话,我吓了一跳。通常我很少关心别人经历过什么,有怎样的故事。就像我与老爷子、大师兄几乎亲如一家,却从来没有问过他们过去是怎样,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经历的东西,虽然我觉得他们可能都知道。 我也见过各式各样的客人,有酒后哭的、笑的、闹的,除了强拉着你倾诉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是能躲就躲。听别人的故事是一种负担,尤其是心里的故事,如果做不到无动于衷,还不如让自己尽早离开,图个清静。 但古淮竟然要给我讲个故事。犀利哥和以往见过的客人不同,我们店里很少有神仙来,来一个半个的,要么是众星拱月,要么是超凡脱俗,一脸天之骄子的傲气。唯独这个,困顿落拓,完全没半分神仙的样子,反之,他眼睛里一片死灰,毫无生气,不知是经历过多深的痛。 我看古淮的样子,他一脸严肃,又像是请求,我竟不由自主的拉开凳子坐下。古淮手一挥,我面前多了一杯黄粱一梦。 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听故事。 从前,有只活泼可爱的小老虎……自打生下来,便一直无忧无虑的成长,少时与兄弟姐妹嬉笑打闹,学习捕猎,直到有天它的全家死于一场山洪。 此时的小老虎已经成年,在它哀嚎一日,断食三天后,他决定离开家,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它变得很暴躁、敏感,不敢在水边、山下停留过长时间;没有食物时就会惶恐不安,以至于他要杀死比它食量还要多许多数量的动物,即使吃不完,带不走,还是会肆意滥杀。 走着走着,它接近了人类的村庄,袭击了家养的牛羊。人们请来了猎手,布置了陷阱,它无处觅食,又处处受困,终于一只脚踏进了捕兽夹。 当它拖着捕兽夹昏倒在一棵槐树下时,已是瘦的只剩一张虎皮和一把骨头,腿上的伤结了疤又迸开,一片血肉模糊。 就在小老虎魂魄就要离体的时候,一只手按上它的头顶百会,注入一股清气…… …… ☆、黄粱一梦梦千年(二) 古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咂咂嘴说:“我怎么觉得你们这酒味道淡的很,不会掺水了吧。我辛苦找来的百年黄梁怎么让老东西酿成了这个样子。” “有本事你自己酿,老子酿酒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后,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旁边椅子坐了下来。 “是您法力精深,这酒才醉不倒您的,您有多长时间没喝了?”我只好做个和事佬。 古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丫头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细细品来,酒的味道也没怎么变。”说完又将酒杯盛满。 坐在一旁的老爷子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明白这二位应该是又和好了,我默默在肚子里腹诽的同时开口问古淮:“于是它没死,反而得到大机缘了是吧?” “丫头,你说你这么有慧根,为什么不肯好好修炼早日得征天道呢?是不是师父不肯教啊,世上没有规定说只能拜一个师父的,中途也可以改的……” 见老头子头上又要冒烟了,我赶忙说:“因为我很懒,并不想修行,快讲小老虎的故事吧,你很啰嗦诶。” “我们说到哪儿了?” “小老虎被灌顶了……” 小老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倒在一片山林里,他开始能够感受到山间的灵气并能捕捉到“气”的流动,继而发现周围的景色与之前好像不同了。 它发现自己开始不用吃东西也能活的很好,只要能吸收山里的精气,自己就犹如吃饱一样,力气无穷。 不久以后,小老虎就称霸山林了,因为霸道又剽悍,没有人敢惹,小老虎就这么做了山大王。 “然后你收它为徒,教它修行,然后它就成仙啦?”我忍不住插嘴。 “傻丫头,要是你说的那样,那家伙会是现在这幅样子?那位一准是前几天才渡劫成功,如果有个这么出息的徒弟,这老家伙一早就来跟我显摆啦!”老爷子真是最了解古淮的人。 古淮故意把脸扭向我不看老爷子,说道:“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能收他为徒,以它的年限,此时本该无法成仙的,这一切的机缘,不知对它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您就别跟我打机锋了,以我看来,”我回头瞄了一眼桌子下的虎仙人,“这还是不幸居多,它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老虎在山林里威风了许久,真正成为了森林之王,杀戮也渐渐少了。每日除了吸收精气之外,倒也无所事事。然而改变命运的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这天,山林里来了一只漂亮的豹子。一般大型的猫科动物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 ,最讲究地盘的划分,一旦遭遇入侵,一定会以拼斗宣誓主权。这次也不例外,老虎和豹子展开了一场恶斗,令称王多年的小老虎没有料到的是——豹子最终打败了它。虽说是两败俱伤,但它还是输了。既然输了,它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但就在它准备离开的时候,豹子小姐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可以留下来。”小老虎不明白豹子为什么会说话,自己又为什么能听得懂,还有为什么豹子让自己留下来。就在满脑子的疑惑中,筋疲力尽的小老虎昏倒了,就此昏睡了三天。 等小老虎再次睁开眼睛,它的身边是一位闭目打坐的女子。 小老虎在山林里溜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豹子的踪迹,就好像豹子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和它打一架似的,连野兽的气息都没有留下,就这么不见了。满腹疑问的小老虎一边走一边吸收精气恢复体力,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女子打坐的地方。 女子虽看起来苗条,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力量却让老虎不敢上前。小老虎面对这样一个威胁,只好做好防御,死死盯着女子,闷声低吼。 然后它看到女子睁开了眼睛,正是这一眼,让他义无反顾的迈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女子,正是那只豹子小姐所化。 小豹子邀请小老虎一起修炼,在她的指导下,小老虎先修成了人形,之后和她一起,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来提升自身修为。小豹子的名字叫包子,小老虎没有名字,包子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馒头。 包子和馒头在一起修炼了几百年,这几百年来几乎形影不离,馒头很听包子的话,加上它们修行的地点灵气非凡,两只的修为与日俱增,飞速精进,终于,迎来了包子的应劫日,也就是前几日那场暴风雨。 古淮拿黄粱一梦当作润喉的饮料,喝的好生自在,接着,他说道:“机缘有时候就是无数巧合的堆叠,老虎馒头若不是倒在我的身边,心智就不会被我开化;不在那山称王,就不会遇见包子;不遇见包子,也不会这么快得证天道渡化成仙了。” 有时候命运真是奇妙,你现在的生活,一定是十年前,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的你所未曾想到过的,因,缘,际,会,以及你自己有意无意之中的选择造就了今天的你,无法重来与改变。 “想什么呢?听故事就好,不要胡思乱想。”老爷子见我走神了,开口提醒。 “说不通啊,既然前几日是包子的应劫日,为何今日成仙的是他?既已成仙,他又为何是这幅模样,莫不是,生了什么变化?”我虽然隐隐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心里仍希望古淮能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复。 古淮长叹了一口气,问我:“丫头,你知道我们渡劫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我从未见过他那样一本正经的问我一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回答:“两成左右。” 古淮微笑点了点头,说:“看来你师傅也算教了你些许东西,我们除了需要一定的修为,还要结合自身的领悟,天意,周围的环境,最后还有一份运气,几者综合起来成功的几率不过二成。这样看,这小老虎修炼不够年限,领悟不到位,天意也不为它,它却成仙了,是这几辈子踩了多少吨的狗屎才换来的运气,不是值得狂喜吗?”又一次,古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复又满上,纵使他修为深厚,此时也有微微醉意了。 此时我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因为古淮开始一杯杯的灌酒,不明真相的我,被他这幅前所未有的样子吓呆了。 啪! 古淮的后脑勺被老头子狠狠的拍了一下。“讲故事就讲故事,就不必情景代入了,你这么生动,没人给你颁奖。” 挠挠后脑勺,古淮嘿嘿干笑了几声,“一不注意,太投入了各位。”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为了不多生枝节,我把话题又引了回来。 “天雷劈中了它们之后,小老虎成为了那两成,小豹子成为了那八成……” 故事的结局言简意赅的令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外焦里嫩,虽然和自己所猜的结局相去不远,但讲故事的人节奏快的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我无力的问。 古淮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专心对付那一坛子酒,一杯接一杯。 “这就是渡劫中讲究的那一份运气,小老虎看来是撞了大运,就这么愣头愣脑的成仙了。一会他醒来让他填个彩票号码。”老头子显然并没有受故事的影响,瞧也没瞧醉生梦死的两个人,不,是两位仙,施施然走开了。 我还没从刚才故事的情绪中走出来,竟不自觉地端起面前的酒,缓缓的倒进了喉咙…… ——————————————————我是科普分割线————————————————— “黄粱一梦”是用帝王墓藏小米,取一部分发霉的作为酒曲,再将剩余小米熬成米粥,拌上酒曲搅匀,阴凉处发酵,低温保存,和一般酿制的小米酒没有什么区别。但它之所以被称为“黄粱一梦”,主要与老头子找的材料密不可分。帝王墓葬中蕴含的威严贵族之气,加上墓室之中五谷的相互影响,与长时间深埋地下的自然反应,当然,还要加上我们的镇店之宝——桃花仙特制酒母及法术技术支持,一坛特制的,让人如临梦境的清香小米酒——黄粱一梦,就酿好啦! 小米酒喝起来类似酒酿,酸甜浓郁,并不像酒,所以我喝的时候只觉得十分润喉可口,不知不觉,一整杯被我喝光了。 然而,入口香甜并不代表没有酒力,当酒划过喉咙,我就趴在酒桌上人事不醒了。 ☆、黄粱一梦梦千年(三) 草地的下风处,趴着几只虎,一大三小,看样子应该是一家,在他们藏身的草地前不远,有一只正在吃草的灰兔,看来,母虎在教小老虎捕猎。 突然,母虎冲了出去,扑住了兔子,但它并没有撕开兔子喂饱自己的孩子们,而是弄瘸了兔子的一只腿。惊慌失措的兔子,拖着腿努力地落荒而逃,三只小老虎争先恐后的去追,兔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扑倒。小老虎们将兔子东扯扯西翻翻,像年幼的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玩具。 …… 山洞里的小老虎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伸伸懒腰,发现妈妈,哥哥们都不见了,自己太贪睡,它们一定是去捕猎了。自己生来体质弱些,妈妈哥哥们总是让他多睡一会,打猎回来给他吃。它并不知道,若在别的老虎族群,像它这样的孩子,不是在一出生就被咬死,就是将它抛弃自生自灭。它起身准备出洞与家人们汇合,一道闪光划过天际,紧接着一声闷雷响彻整个山林。小老虎身体吓得抖了一下,探头朝洞外看去,要下雨了,妈妈它们快回来了吧。不一会儿,第二道闪电照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4 亮了阴霾,第三道闪电紧接着降临,之后就是隆隆不绝的雷声。这闪电似乎劈开了天空,雷声似将天空炸出一个大洞,因此雨水就从大洞里漏了下来,又急又猛。小老虎焦急的在洞口张望,大雨瞬间就打湿了它的脸和前胸。它退回洞子里,蜷缩在一个角落,面朝着洞口。可是洞外只有狂风和暴雨,一直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直到小老虎耳中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长啸,之后便只剩下不绝于耳的风雨声。 小老虎想要出洞去找找妈妈和哥哥,怎奈一出洞大雨瞬间就将它全身浇透,狂风直吹的它摇摆不定无法前行。硕大的雨幕中,小老虎隐约看到山前的小河暴涨了几倍,河水翻滚着向前奔涌,掀起无数巨大的浪花。它只好又回到洞中,蜷缩在山洞最靠里的角落。不知望了多久,外面天始终都是浓墨般的黑,小老虎眼睛瞪的酸困,渐渐睡了。 大雨陆陆续续下了两天,小老虎冒着雨出洞几次并没有找到妈妈和哥哥们,在山前捡着吃了些被雨打落的果子,刨出一只树洞中淹死的兔子。直到雨彻底停了,洞中始终只有小老虎一个,谁也没有回来。 雨天觅食不易,待到天晴,小老虎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它到日常捕食的草地去,小河变成了大河,淹没了草地的一半,没有被淹的草地上,也不见了遍地的野花和蒲公英,只剩下倒伏的青草和许许多多的大小水坑。 小老虎没有找到家人,大灾过后动物们死的死,伤的伤,大都刻意的蛰伏起来,凭着小老虎二把刀的捕猎技巧,自然是吃不饱的。 无路可走的小老虎沿着小河顺流而下,沿途捡一些死掉的鱼虾果腹,直到它发现了小河下游妈妈和兄弟们的尸体。此时的它们一动不动的躺在河边,身上爬满了苍蝇和蚂蚁,瞳孔无神的散开。小老虎绕着尸体小心的闻着,用前爪推推它们,期望它们只是睡着,还能醒过来,但腥臭的气息是掩盖不了的,显然是死去多日了。 当时在那片山林的生灵们应该都听到了那一次凄厉沙哑的虎啸声,那是一只真正的猛虎所能发出的长啸,但那又不是威严的,震慑的声音,而是凄楚的,绝望的长嘶。 “它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了。”伴着古淮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赶忙抬起头来,我刚刚是醉了吗?我们家老爷子阴恻恻地凑到我面前,“酒醒了吗?快去干活!” 我激灵一下,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回到吧台,习惯性的拿起抹布机械的来回擦拭,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小老虎的遭遇,又想起了我的父母家人。如果我下次自己喝点黄粱一梦,会见到他们吗? “走什么神?想要偷酒喝吗?”古淮斜斜地坐到了吧台前,打断我的思绪。我定定的看着他,说实话,古淮的样子和老爷子不同,他们修为差不多,年纪都很老了,看惯了沧海桑田云卷云舒,但与老爷子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外形相比,古淮一直以来都是以中年大叔的样子出现的,到了现代,更是蓄起了小胡子,一派“型男”风范,就吸引力来比较,完胜老爷子。 “爱上我了吧?叔是不是酷毙了,魅力无限?”说完古淮还摸摸涂满发胶的油头,搓搓小胡子一脸猥琐的看着我。 不管外型多么潇洒,一说话就破功的人我见过不少,白了他一眼,继续擦杯子。 夜已深,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些普通人,多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世道不好,我们偶尔也赚些人民币。 以古淮的形象和性格,立时便与人们打成一片,看他谈吐优雅,八面玲珑,不一会儿就被小鸟儿一般的姑娘们簇拥到隔间去了。 然而小老虎还在沉睡,为了不影响做生意,老头子勒令我将他弄走。碍于有许多普通人在,我只能托起他,架在肩膀上,半拖半拽的弄到酒吧后面的客房。 夜晚对于人来说,本是恐怖的,黑暗中的未知曾经是人们讳莫如深的存在,人们畏惧从而也敬重,因此黑夜曾经在一段时间里是我们的舞台,任我们张扬放肆过。而现在,灯火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它能照亮阴暗的角落,让我们无所遁形,让人们无所畏惧。彻夜的光明给了人们整日狂欢的理由,他们得意忘形于自己创造的光明,却忘了属于黑暗的物种的反击。也许你曾见过一个人在深夜突然性情大变,举止陌生仿佛从未见过,那并不是因为他喝多了酒,有可能,当时的他的确是另一个人。 正如现在隔间中的那群,女孩们也许此刻正沉浸于与一位有身份地位的绅士打情骂俏的状态中,心里幻想成为豪宅里的女主人,男孩幻想着升职加薪变身ceo走上人生巅峰,谁知待明日醒来,大家都会敲着头,想不起昨天曾身在何方,再也找不到这间酒吧,更不记得遇见过一个侃侃而谈的“上流人士”。 我不是维持正义的斗士,自然不会去管古淮正在编织的美好谎言,我的工作只是收钱而已。古淮的谎言,也并不只是骗骗孩子们的感情这么简单。他很豪爽的要了几打不便宜的洋酒,很贴心的为女士们点了一些花式调酒,还有若干标价华而不实的果盘。然后很潇洒的从怀里抽出一张“黑卡”,说买单。我这时要说“对不起,不能刷卡。”然后他要求记账,我要摆出一副“你是哪位,我不认识你”的表情。他要找老板,对不起,老爷子怎么可能出现。这时应该有抢着付账的冤大头出现,但戏还没完。之后古淮要摆一副出离愤怒的神情,将车钥匙甩在桌上,表示用车来抵押。而我仍然要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明确的透露出一副根本不认识那车钥匙以及本店自开张以来从不接受任何抵押只收现金的二百五气质。待古淮正装作要暴起发难时,会有人冲出来拦住这位“上流”,然后甩给我一沓钞票结账,幸运的话会让我把零头当作小费,然后不再搭理我去安抚“怒发冲冠”的古淮。拿到钱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之后就是古淮终于消气,赞赏付账者的义气赞叹相见恨晚,开心的再次与小伙伴们谈天说地,默认小伙伴们猜想的各种关于未来的构想。 如此这般的剧情上演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后来小老虎从看的目瞪口呆到演的出神入化,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这是后话。 之后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大多是常客或相识的朋友相约,零星的坐了几桌,又懂规矩,并不需要我特别招待。 客房里的小老虎还在睡,显然痛苦的经历已经过去,此刻正沉浸在甜美的梦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原本一个神仙,即便是失意的神仙,也不需要我来操心照顾,但我看着小老虎,竟觉得他化出的人形在眉目之间有弟弟的影子,不由得想要多看一眼,怕他仍旧苦痛如初见时。只见他的眉头突然聚了起来,呼吸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5 也变的急促,满脸慌张失措。眼前的景象将我突然拽回很久之前,那时弟弟病了,只有我在床边,看他发着高烧却不知所措。 那是爹娘相继离世后的第一年春节,家里只剩我们姐弟,不能贴对联,不能放鞭炮,冷清的刺骨。张家叔婶和阿木哥要我们去一起过节,但毕竟我们还在守孝,便拒绝了邀请,和耀祖两人待在家里。 虽无心过节,但屋子毕竟还要清扫收拾,没了爹娘,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总是要让弟弟吃上饺子。二人分工,他来扫尘贴窗纸,我来包饺子做年夜饭。手中不停地做着活计,希望暂时能忘却一些忧伤。耀祖比往年干的都要卖力,没想到腊月的寒风一吹,就着了凉。 是夜,他高烧不退,不停喊冷,药汤喝了又吐掉,我只能看着,却手足无措。只晓得死死压着被子,希望他出汗退热,一边不停用毛巾敷在他的头上。那夜他说了好多胡话,想父母,想看我出嫁,不想留我一个人。我满心恐惧,只觉得周围很冷,生怕下一秒黑白二使又会出现,像带走爹娘一样也把弟弟带走。那时,我曾下定决心,如果他们来了,一定要豁出命去拖住黑白二使,哪怕是与我弟弟交换,也不能像上次一样眼睁睁看他们将亲人从我身边拖走。 正如那时一样,我看着小老虎,虽然明知他不会死,但曾经熟悉的恐惧感突然袭来,我被定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小老虎的额头。 ☆、黄粱一梦梦千年(四) 前情提要:就正如那时一样,我看着小老虎,虽然明知他不会死,但当时的恐惧突然袭来,我被定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小老虎的额头。 谁知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嘴里高声说着:“不要走!” 我试着挣脱,他就醒了。 他看见自己抓着我,就放了手,一脸羞涩。 我淡淡一笑,说:“仙人可以在此安心休息,我还需要到前面招呼一下,怠慢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发话。 随着天光开始发亮,客人渐渐离开,酒吧里只剩吧台的我和古淮。我起身去收拾,酒瓶酒杯分别放好,垃圾丢掉,之后再把酒具洗净消毒。老爷子和古淮十分看不上我这点,明明一挥手就可以让酒具各归各位洁净如新,我偏偏要亲手去洗,再分类摆放整齐。他们说我在人类世界生活太久摆脱不了人的习惯,但我只是多找些事做借以打发时间罢了。 通常古淮不会待到大天亮,今天却坐在那里抿着黄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您这是……有事找我家老爷子?”我奇怪的问。 “谁找他,我等人。”古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末了还跟我挤挤眼睛,我便不想问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老虎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毕竟已经是仙人,周身隐隐有清气环绕,即使一身乞丐装扮,也并不觉得如初见时落魄了。他看了一眼我和古淮,并不知怎样打招呼,尴尬低下头,蚊子哼哼一般吐出一句“谢谢”,这就要离开。 “等等!”古淮脱口而出。 小老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听见古淮这么说:“我知你无处可去,古某呢,不才也是个仙人,可以为你提点一二。” 小老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正要上前作揖,一双手托住了他,“慢着”。 “你不如拜我。”老爷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见老爷子这样横插一脚,古淮急了,“你,你你,怎么可以,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老爷子段位比较高,古淮瞬间就不淡定了。 老爷子连看都不看古淮一眼,接着对小老虎说道:“他能教你的,我都能教,他不能教的,我也能教。”言语之间霸气无匹。 古淮喊叫起来:“不行,他是我的!”说着扑到小老虎跟前,一把拉住老虎的手拖到自己身边。 老爷子鄙视的瞧了他一眼,开出了一个小老虎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缓缓的说:“留在我这儿,每月可以喝到一次黄粱一梦,干的好,梦千年也不是不可能。” 古淮和小老虎都呆住了,老头子惜酒如金,轻易都不送人,这样的“豪爽”,可见有多么重视小老虎。对于小老虎来说每月一次的梦回无疑是现今最有诱惑力的条件,几乎就要义无反顾的答应。 古淮成仙比老爷子晚些,修为也是差些,老爷子的修为深不见底,认真起来是大神也要忌惮几分的人物,即使与老爷子交情如此之深,古淮也知道这次没戏了。 但小老虎与古淮渊源颇深,看过小老虎梦境的我是知道的,古淮想培养他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我想开口提醒老爷子这点时,老爷子一个眼神甩过来,我被吓的立马闭嘴。 事已成定局,古淮失去了昨夜的骄傲气质,失落明显的写在脸上,见老爷子无动于衷,愤然消失无踪。 他俩怕是要绝交了吧,虽然老爷子抢到了小老虎这个绝对的潜力股,但我并不怎么高兴。 “馒头,”老爷子轻轻皱了皱眉头,对着小老虎说:“从今天开始,跟着你阿萝师姐学习店里的工作,什么时候做好了,我什么时候教你修行。还有,馒头这个名字,我叫着别扭,给你改一个吧。” 小老虎馒头一边听老爷子说话一边默默的点头,但听到改名字的时候,显得很为难。 老爷子叹口气,说:“算了,你愿意叫馒头也罢,当小名,大名就叫啸林吧,取虎啸山林之意,起码将来别人尊称你时,能唤你做‘啸林仙人’不是‘馒头仙人’。至于姓氏你自己看着办吧。” 馒头听闻此意,知是老爷子为了他好,敢忙拱手鞠躬,口道:“多谢师父。” 老爷子摆摆手,说:“叫我前辈即可,我只管提点,你自己能领悟多少,将来如何,我不管。” 这一番话令一旁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搞了这么大阵仗,宁愿跟古淮闹掰抢来的人,却不收徒,老爷子这次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可惜正主却不再搭理我们,消失在眼前。 “阿萝师姐,我们要做什么?” “既然老爷子没有收你为徒,你也不必叫我师姐了,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妖,当不得师姐的。你叫我阿萝就好,我一会带你熟悉熟悉酒吧这些事情。”不明白老爷子的想法,这便宜师姐,我也不敢当啊。 “阿萝师姐,我只是机缘巧合成了仙,于修炼上只算个门外汉,桃花老人愿指点我,就是我的师父,不管他认与不认。我无处可去,只想把这里当成我的归宿,我的家,你把我当成师弟好不好?”馒头一脸诚恳,恍惚中,我好像看见是弟弟站在眼前。 家,是一个多么遥远的称呼,曾几何时,我也有家,也以为自己如他们一样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但现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6 在,我的“家”早就没了,所处之地,是个酒馆,庆幸的是,我不是一个人。馒头没有说这里是他的道场或是师门,说到当这里是“家”,我的心轻轻的抽了一下。 既然事已成定局,本着多个神仙多条路的打算,我也不好再推脱,上前拍拍小老虎的肩膀,说“好,欢迎你,我会教你一些酒馆的杂事,这应该是我师父对你的考验,你好好做,即便做不好,在这酒馆中,我也能罩着你。” “罩着我?”小老虎一脸纳闷,“我要被罩起来吗?” “罩着,就是照顾你的意思,有时间我来教你上上网。”这小老虎应该是深山里呆了太久,完全不了解当下的生活。 “哦,”他点点头,“上网是一种修炼方法吗?那么,网在哪儿?” 他傻乎乎张望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一个神仙,二成这幅模样,也是凤毛麟角了。 “馒头啊!” “是,师姐你吩咐!” “去洗个澡,换上这身衣服。”我变了一套酒保的衣服出来,递给馒头。 接下来的两个月,馒头基本接替了我所有的工作,甚至学我一样,手动的清洗所有酒具。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吧台后面,看馒头高大的身影走来走去,偶尔搭把手。自从馒头出任服务生以来,我们店里的上座率发生了明显提升,大家都争相来围观这位“神仙服务生”,有的是为了享受“神仙的服务”,有的是来结交,也有的,企图勾引一下。但馒头天生有一种呆萌的气质,对所有人都一副和气的样子,本本分分的做着他的工作,不结交,不攀附,不高傲。这样的人成仙也是有道理的,也许只有身外无物心中无欲,才能得到这样的奇遇,单纯自然以成大道。 馒头很勤恳,从没觉得他忙着我闲着不公平,反而拦着我干活,让我体会到了退休的感觉。由于馒头的存在,好多许久未见的老相识出现在店里,我的工作渐渐变成了陪聊。 “听说桃花仙收他为徒了?不是绝不收动物吗?”一位黄大仙问。 “没有,觉得资质难得,指点指点而已,并不是收徒。”我解释。 黄大仙撇撇嘴,“谁信啊,还不是见已经成仙了,想捡漏。”他压低声音一脸不平。 我笑着说:“别以为压低声音老爷子就听不见啊,你这么说,小心他不给你酒喝。”这位名叫黄尚的黄鼠狼精曾经一心想拜到老爷子门下,那时老爷子只有大师兄一个徒弟,但老爷子却以“不收动物”为由打发了。黄尚当时修为也算了得,也没能拜得桃花仙为师,加上陆续有些碰壁的小妖,其他的动物精怪也就断绝了同样的心思,我们师门冷清多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之后黄尚也找到了归宿,但提起老爷子略显“无理”的收徒原则,一直是颇有微词。这次看到了馒头这个“例外”,自然是多有抱怨。 突然,他大声说道:“咱桃花老仙人慧眼识珠,目光如炬,真是上天入地头一号人物,酿的酒更是古往今来无人能出其右,让我们这一群后辈望尘莫及,真如高山大河一样令人无限的仰望啊!” 只见老爷子悠悠的从一旁踱步而来,向馒头招了招手,复又回去,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这边一眼。这一瞟不要紧,黄尚接连打了三个寒颤,待老爷子消失后,赶忙让我拿酒给他压惊。 “活该!”我拿了一杯仙人醉给他,换了相应的报酬。 “阿萝,这小老虎什么来头?”这次是孔雀王。 “大王,没什么来头,就是机缘巧合被劈成仙,误打误撞到我们这了,老爷子说指点指点。”孔雀王交友甚广,什么故事传到他那儿,就会流传出多种所谓“惊天大八卦”,可谓是妖仙界“八卦第一人”,除了爱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传闲话了。 “没什么来头?谁信啊?阿萝,就咱俩这关系,你就不能透漏点内部消息?我一准不告诉别人。” 不告诉别人?虽然心里知道这孔雀的尿性,但这次我还真是没什么可奉告的,只能说:“真没有,他也是来店里喝酒,才被我们遇上的,古淮可以作证啊!” “切,古淮跟你们家老头子穿一条裤子我不知道啊?没劲,一点面子都不给,给我杯“美人无泪”。哟,这不是狗哥哥嘛,咱们多少年没见啦!”见他飞一般飘到天狗那儿,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黄粱一梦梦千年(五) “阿萝妹妹~” “木兰姐,我姐夫呢?”之所以叫木兰姐姐,一来是她年纪比我大,二来她的姻缘也算老爷子一手撮合而成,如今过的幸福美满,自然和我们越走越近,时常送一些他们后院种植的花草给我们酿酒。 “他去找老仙人讨教修行法门去了。”她耸耸肩,吐了下舌头。木兰与我一样,是个散漫的性子,从来不喜修行,与的卢在一起后,在自家后院辟了一处园子,专心侍弄奇花异草。她本就是木兰出身,在园艺方面自有一套,有些花儿养的竟比瑶池还要好,如今在妖仙两界也算小有名气。但的卢却是个“工作狂”,一心修炼,加上仙草、美眷的滋润,堪破天道,指日可待。 “你今天怎么舍得下花花草草出来了?”我打趣她。 “你是怪我好久不来看你吧?花草有小灵芝帮我照料,我省心不少呢。对了,都是你打岔,我是要问……” “你是要问,这小老虎到底什么来历……没错吧……”我垂头丧气的说,这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几百遍了。 “呵,看你这样子,很多人来打听喽?”木兰笑眯眯的问。 “也是老爷子太反常,几百年不收徒,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我怀疑是觉得我们生意不好,促销呢这是。”我满脸疲累,虽然不用我干活,但应付这一拨拨人,每天同样的话说几遍,真比干活还累。 “嫌累啊,不如像姐一样,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去吧?”木兰有个心结,就是她总觉得自己幸福了,我没有,是对不起我。按理说,老爷子手头资源不少,但在她眼里,他们家的卢是最优秀的一个,老爷子本该留给我,但他们俩却对了眼儿,在一起了,看我这么多年孤零零一人,她总是心怀愧疚。 我只好一再解释,我对的卢没有想法,她虽信了,但总不能打消给我牵红线的想法。的卢的一干朋友我都见了个遍,什么赤兔、乌云踏雪、爪黄飞电、照夜玉狮子,我没这个心思,大都打着哈哈混了过去。奇怪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为何赤兔都不愿正眼瞧我,我也装傻似的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撇撇嘴一笑而过。 最后我只好说在我见过我大师兄这么优秀的男人之后,再也看不上任何人了,她痛心当我是个苦恋自己师兄的痴情种,只是催我早些表白,还暗示过师兄无数次,搞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7 得师兄找我谈心,之后被我所迫出演一个表面清风明月,内心冷酷无情,无视师妹真情的“伪君子”。木兰也渐渐消停了一些,但并不影响在她见过所谓的什么“青年才俊”后要来提议我留心。 小老虎馒头的出现打破了之前平静的局面,作为我的“师弟”,又是仙人,简直比钻石王老五还要钻石,于是这位“热心媒婆”木兰娘子,又出现了。 “姐看这孩子不错,要真如你所说是无家可归,长期待在这里,搞个‘夫妻店’也不错啊!”木兰托着腮,眼睛跟着馒头来来去去。 听了这话我真是一头黑线。“亲姐姐,不是跟你说了吗,再好的男仙在我眼里也不如大师兄一根汗毛。(其实大师兄根本没有汗毛哈哈)”我又端出了这套词。 “你怎么这么傻呀,我的妹子。”木兰依然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姐观察了,这小老虎虽然是个仙,但还是懵懵懂懂,好好培养绝对错不了。你再看你那个大师兄青松,表面看正人君子,其实就是个冷血动物,多少小姑娘为他要死要活的,他呢,对每个都淡淡一笑,什么意思?!靠这种手段笼络人心,下流!你看他和黄尚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说不定……他们有断袖之癖呢,我看八九不离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阿萝……”一边听,我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给大师兄道歉。木兰初见大师兄时也曾短暂的迷恋过大师兄的丰采,但她不喜欢师兄对所有人都像春风一样的态度。认识的卢后,的卢对所有异性都不理不睬的态度,令木兰十分满意。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感情这事情不能强求,不说小老虎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我心也不是车轮,说转就转的了的。”见我神情严肃,木兰叹了口气。 她拍拍我的手,“姐不逼你,你要好好想想,不要让伸手可探的幸福溜走懂吗?” “哎呀你酸死了,我知道啦。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没有?”我乘机转移话题。 “对啦,我又研制了一款新香水,你试试,木兰香哦……” 渐渐的,人们对馒头的新鲜劲过了,又问不出什么八卦,店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几位常客、误入的人群,还有一些馒头的仰慕者,在馒头跟前搔首弄姿,日日无功而返。唯有一处与原来不同,古淮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来过,老爷子也一直待在他的房间,几乎没出来过。看到老爷子这个样子,我觉得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想问点什么,却又不敢问。 这一日打烊之后,老爷子出现了。他让馒头之后一段时间随他一起修行,也就是他二人要闭关三月。店里交给我照应,天大的事都不能惊动他们,一应事项,都让我自己看着办。 其实店里哪有什么大事,我满口答应,没人来,我乐得逍遥自在,上网看个电视剧,再悠闲不过。 临闭关,老爷子竟扔给我一张材料单子,要我在他出关之前把所有材料找好,他要酿新酒,在今年斗宝大会上用。另外,扔给我一面铜镜。 这镜子,就是馒头换酒喝的那面,老头子扔给我,转眼就和馒头一起消失了。 我端起镜子,镜身微微发颤,镜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正对着镜子微笑,身后是位俊朗气派的男子,正慢慢往她的发髻中插上一支步摇,女子看男子,满眼欢喜;男子看女子,一脸柔情。 男子说:“朕愿为你日日画眉,遍植梅花。” 女子说:“唯愿与君日日相好,赏尽梅花。” 男子捧起女子娇媚的脸颊,将脸颊贴近女子的耳朵,说:“你我日日在这铜镜前,让他照着我俩,看着我俩,做个见证。” 镜子波澜又起,只见女子形容憔悴,衣着清寒,梅瓶中插着一枝枯萎许久的梅花。女子捧着铜镜,走到一棵梅树下,缓缓捧着镜子,倒了下去,断了生机。 我翻转着镜子仔细端详,铜镜打磨的十分光滑,镜像较清晰。背面以梅花作为主要装饰纹样,配卐字祥云纹样,有曾镶嵌的痕迹,十分精巧细致。 待我再次看向镜面,镜面又泛起涟漪,好一段时间后,镜像显现。 镜中是一片草地。小老虎馒头一家在草地上安逸的休憩,虎妈宠溺的舔舐着自己的孩子们,画面安详、恬淡。可此时的我,已知它们日后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心中默默想着,“要是能跳过这一段就好了,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此时镜面似是感应到我的想法,一阵波澜过后,我看到一只瘦弱的虎,一条腿被捕兽夹夹的血肉模糊,眼睛模糊一片,精光眼看就要散去……一只手缓缓按上它的头顶,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在这个久违的踏实的睡眠中,我们的古淮前辈,为它卸去了兽夹,治愈了伤口,抹去了血迹,灌注了自己的一点修为。之后,又默默的回到了栖身的槐树,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醒来后的小老虎显得精神焕发,狩猎几乎百发百中,不久,就成为了这片森林的“老大”。成为“老大”之后,小老虎没有再胡乱杀生,有时还会帮助一些孤零零的小动物,日子过的很平静。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包子。 在镜像中,包子是一个身材匀称,动作敏捷的雪豹,头次见面,与小老虎斗的不可开交,但最终还是骑在小老虎的背上,压制的它抬不起头来。后来包子化身成为一个干练的运动型少女,笑颜灿烂,马尾轻甩,端的是青春飞扬,令人见而忘忧。难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小老虎一下就被镇住了,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包子教馒头化成人形,怎奈馒头甚少见过俊俏的人,化成了一副山民常见的老实憨厚模样,与他的性格倒是十分符合。 二人一起修炼,眼看着气质一日比一日更清朗。 这一日,包子要带馒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下了山,进了城,馒头好奇的东张西望,不停的问包子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见到马车都吓得躲到一边。这幅样子逗得包子哈哈大笑,不断嘲笑他是土老帽。他们一路说说笑笑,一个阳光灿烂,一个虎头虎脑,让看的人觉得青春美好,不由嘴角含笑。 两人一路兜兜转转,走到了城边一个小小角落,风中飘一面破破烂烂的酒招,上书一个“酒”字,缀以零星的几朵桃花。 ☆、黄粱一梦梦千年(六) 这正是我们家的招牌,老爷子一向低调,招牌只写“酒馆”,这面酒招,自我来时,就是一副破烂的样子,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点缀的那几朵桃花,经风吹日晒雨淋,从不褪色。我看着自家的招牌,看到包子和馒头坐在破烂的酒桌上,包子一脸哀求的要喝一杯“梦千年”,我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这对孩子,原来我们真的见过。 那就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8 是一个很寻常的下午,客人不像现在这么稀少,但也并不忙碌。一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孩儿,一进店就要喝“梦千年”,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一般这种酒,是给神仙或大妖怪喝的,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妖,喝这种酒很可能会一醉不醒,又特别贵,是不能喝也喝不起的。看见这俩孩子这么单纯,我曾耐心的解释过,但小姑娘不停的求我,嘴上说着想见“主人”一面,还把身上所有的钱,街上买的一堆小玩意儿通通堆到桌上,要跟我换酒,只要一口,深谙我们的规矩。软磨硬泡了好长时间,无奈下我舀出半勺“梦千年”,小豹子只闻了闻,就安静了下来,在桌上趴了一个半时辰。梦中不断呼喊着“主人”,算是得尝所愿了吧。这期间小老虎一直静静的望着小豹子,几乎坐成了一座雕塑。看着少男少女这样的情愫,也曾让我陷入回忆…… 原来,馒头就是当年那个笨拙的男孩,而那个飞扬跳脱的姑娘,竟是永远的消失了。 之后,镜中多是包子和馒头一起修炼,打闹的样子。有时包子遇到修炼的瓶颈,她会生气的挠馒头两下或咬馒头一口,馒头总是傻呵呵的受着,然后摸摸包子的头。起初,两人会到街上逛逛,但随着修炼的深入,他俩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每次修炼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时候馒头都会早早停下,等着一心一意的包子这一阶段结束,好跟她说说话。包子总以为这是两人修炼同步的表现,馒头从未反驳。 终于有一天,包子说感应到了天劫的临近,高兴的拉着馒头又笑又跳,嚷嚷着一起成仙。馒头自知自己的修炼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可能感应天劫,但为了配合包子的愿望,还是硬着头皮一起渡劫。然而,乐观的包子和懵懂的馒头都不知道,渡劫本身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成功,那便是烟消云散。 没人知道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天赋异秉、骨骼精奇的包子会在渡劫中魂飞魄散;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懵懵懂懂、一头雾水的馒头会意外跻身仙界,古淮说这是“运”,谁又能说不是“命”呢。 成仙后的馒头不见了包子的踪影,用尽一切方法都探寻不到一丝踪迹,也许他的神识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坚持走遍了每一处他们去过的地方,最后来到了我们这间“酒馆”。 我放下了镜子,心内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叹生命无常、造化弄人,还是唏嘘馒头的所谓“命运”。馒头注定不会太快乐,他每一次的重生都是生于绝望,说他是幸运儿,不如说他是不幸的极致。包子反而是快乐些吧,起码她是死在希望中。这样的经历终究会让馒头患得患失,举步维艰,只希望老爷子能帮他顿开茅塞,忘却前尘,但这一点,天下几人能做到呢。 酒吧在我的消极怠工中,已然关张好几日了。当我把头从镜子前抬起来的时候,酒吧里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是哪一日的晚上。掐指一算,距老爷子和馒头出关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距斗宝大会,还有三月整。 又要备料,又要酿酒,着实有点紧张。 材料听起来很简单,桃和李。但要求却有点过分苛刻,取三年桃树的青桃一十三颗,卅三年桃树青红各半桃子一十三颗,六十三年成熟挂枝桃子一十三颗,九十三年成熟落地桃子一十三颗,李子要求也是同样,另外,三千年的蟠桃一颗为引。 拿着老爷子开出来的料单,我不禁长长的叹气,心里怪老爷子找麻烦。但还是彻底将酒吧关了张,出发到蓬莱找木兰。 我在花田找到她的时候,她包着头巾,素色衣裤,未施粉黛,在茫茫花海之中弓着身子一边查看花草一边跟身旁的灵芝交待着什么,二人似乎已融入这花丛中,在花丛中若隐若现,此人此景,便胜却人间无数。我伫立在田边看了许久,感觉胸中开阔无比,安详惬意。 直到她发现了我,飞身而至。我不由得一指抬起她的下巴,状若调戏的说:“得妻如此,夫妇何求啊,罗敷女,跟爷回家开酒馆如何?” 木兰大笑着拍掉我的手,用力捏着我的脸,说:“姐可是有夫之妇,小心我家相公打断你的腿。” 我撩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食指不停绕着,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得与美人亲近若此,心都没了,还要腿做甚。” “咳~,咳~” 两声男子的咳嗽吓得我差点没飞起来。转头一看,的卢并他的一干好友在不远处,正撞见我调戏木兰。这下轮到木兰捏着我的下巴,笑我突然涨红的脸。 “原来你好女色,真是不一般啊!哼!”这冷嘲热讽的口气,自然是处处和我做对的赤兔。我红着脸,看着每个人眼中强忍的笑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跺脚,扭屁股就走。最后还是木兰在很远处截住了我,笑意盈盈的拉我回去说话。 回去的路上我将来意说明,想请木兰到蟠桃园要一只三千年的蟠桃。木兰自侍弄仙花仙草以来,与蟠桃园的仙女甚是熟络,要一只仙桃并不是太难,答应六月底将桃给我送去。 跟她回到家里,那一堆名马正聚在一起聊的热络,许是的卢帮我做了解释,大家很友好的打了招呼,除了赤兔“哼”的用鼻子示意了一下。我从百宝囊中掏出两坛“神仙醉”,作为我来做客的伴手礼。“神仙醉”算我们店里的招牌,若没有特殊要求,通常都是来喝“神仙醉”的。这酒的秘方老爷子传给了我,现在店里仅有一坛老爷子亲酿的古酒,寻常情况下是不开封的,通常人们喝的“神仙醉”都是我酿的。 大家在店里都不能痛快喝酒,主要是因为太贵了,这回见我带了两坛,无不喜出望外。木兰收起一坛,另一坛给的卢和骏马们喝,大家听说是我酿的,纷纷赞不绝口,连赤兔,也没再挖苦我,甚至,好像,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可喝酒不限量的结果就是,再神骏的妖精也耐不住酒的熏陶,有的倒在桌上,有的化为原形,有的,话非常多。 的卢就是话多的代表,而他的话又全部集中为情话,喝醉后抱着木兰不放。本来就腻歪的两个人,此时更是令人不忍直视。什么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你啊,我要努力让你幸福啊,我要奋斗好好照顾你啊……对于我这样的单身狗来说,还是走开眼不见为净最好。就在我一只脚迈出门槛的同时,我的胳膊被抓住,人被推在门框上。 是赤兔,我看着他,他并不像别人一样满脸醉意,反而感觉还算清醒,酒量的大小,和修为是成正比的,这样的话,他应当是这群人中修为拔尖的。但,抓着我,算怎么回事啊? 我试着挣脱,却挣脱不掉,他不说话,又不放手,我只好退回来,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9 他慢慢扭过头来看着我,我才发现他双眼有些红,然后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为什么? ” “啊?什么为什么?”我被问的一头雾水。 “哼,他就那么好么?”赤兔掐的我越来越紧,怎么甩都甩不开。 我有些生气了,赤兔的动作带有很大的压迫感,令我有些慌乱。我一边试图抠开他的手一边说:“你喝醉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翻脸了!” “哼”,他又鼻孔里出气。说实话我真受不了赤兔这幅样子,就像我亏欠过他似的,我气急败坏的想到甩脱他的手,奈何又不是他的对手,急得恨不得咬人。 “就这么急着要摆脱我么?酒虽好,我不想醉,谁也不能勉强我!终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说完,他大力把我的手向后甩出去,我蹬蹬蹬的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我们这边闹的凶,木兰和的卢终于停止了秀恩爱,一人扶住我,一人挡在赤兔面前。 “你在干什么?”的卢大声问。 赤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拍了拍的卢的手臂,说了一句“谢谢款待”,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深感莫名奇妙,胸中一口恶气哽着,他跑了,我这口气找谁出?的卢垂头丧气的走到我和木兰跟前,偷偷看了木兰一眼,不敢说话。看他这幅样子,木兰出手拧住了的卢的耳朵,“你交的什么朋友?!抓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以后不许叫他来喝酒!” 看的卢被木兰训的像个受气小媳妇,我的气也不好出在他们身上,忙拍掉木兰拧耳朵的手说:“算了,也怪我自己酿的酒太好,容易让人神智不清。我看你这里也是一团乱,我就先走了,六月底我等你来。” ☆、黄粱一梦梦千年(七) 木兰极力挽留我,让我在她这世外桃源多呆一段时间,怎奈我还要去收集桃李,时间本就不宽裕,加上赤兔莫名其妙的行为,我真是一刻都不愿多留。 宽慰了木兰夫妇,我踏上了回桃园的路,经过木兰的花田,植物的清香令我顿时心情好了大半,看到竞相开放的花儿,我很自然的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真想化成一棵树静静的,永远的待在这里,哪怕只是在花丛中打坐一会儿,放空所有的想法都好。然而老爷子的脸突然在我脑中放大,我周身一颤,甩甩头,踏上了离开的路,并没有发现身后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 我们自家有桃园,此时正是落英缤纷的时节,此情此景,令我心头的压抑一扫而空。我悠闲的漫步在林间,任桃花落满身,觉得自己美美哒。看守桃园的猴儿精见我来了,忙上前作揖,我摸摸它的头,问有没有青果。它蹦跳着领着我去,果然有桃树上已结着寸长的毛桃儿,找出三年的几棵,摘了13个。猴儿精见我摘毛桃急得抓耳挠腮,伸出舌头来用前爪扇着,样子滑稽无比。我挠着它的下巴,它一歪身钻进了我臂弯里,像小时候一样。我一边顺着它的毛发一边说:“别担心,我才不吃这些桃儿呢,用来酿酒的。”它听到我的解释,放心的闭起眼睛来享受我的抚摸。我与它亲昵了一会儿,又让他带我到李园,寻了13个青李果。日落的时候我返回酒吧,走时小猴儿抱着我的脖子,满眼泪水。确实,一只小猴,虽然成了精,年复一年独自看守偌大的桃园,终归是寂寞的。我抱起它安慰道:“我还会来的,你帮仙人好好看桃,姐姐过几天来陪你!”小猴儿听懂了我的话,乖乖的从我怀中跳下来,与我挥手道别,竟然还送我飞吻一个?这是谁教的?! 回到酒吧,将桃李洗好剥皮,晾干,使点手段让果肉和果核分离、碾碎果肉,平铺在新缸缸底,铺一层,薄薄洒一层糖霜,再覆盖一层,铺好后,封缸保存。 准备期间,酒吧门口留下许多消息,大概是太久没开门,我也忘了要通知闭店,大家都在询问出了什么事,酒吧是不是搬走了等等。我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大意是有事关张一段时间,大概在七月初左右重新开门。 这边一完成,我就赶回到桃园,准备采青红各半的33年桃和李。如此这般折腾了几个来回,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每日我除了找桃、采桃、洗桃、腌桃等,这一个半月的其余时间都在桃园中打坐静修。说来也怪,桃园似乎是我的福地,只要身在此林中,修为总是蹭蹭的涨。可惜我并不是一个痴迷修炼的人,基本以静修参悟为主,多年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但这一个半月,我居然精进了。一入酒吧深似海,从此修为是路人……大师兄也是因为这个才跑到泰山去修行的吧。 说起大师兄,酒吧关张这一段时间,他被那些“嗜酒如命”的朋友们逼的没有办法,找到了身在桃园的我,我向他抱怨老爷子给我留这么多的事情,过程又复杂,如果还要顾店,我得会三头六臂才行。 大师兄呵呵的笑,说我理解,不开就不开,让他们馋去吧,等开张了能火爆几天,饥饿营销嘛。你要学三头六臂吗,我可以教你啊? 我说你拉倒吧,我才不学,学了就又有了被压榨的理由了。大师兄叹气,“你呀,一点儿都不争气。” 我说争气干嘛啊,有你们在,还有谁敢欺负我不成,反正你们活得肯定比我长,养我一辈子不就得了,我也不怎么费钱。 大师兄被我逗乐了,轻轻点了点我的脑门,说:“我们当然会养你一辈子,也会保护你,但你受了委屈,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呢?” 我抬头望着大师兄,居然有点想哭,身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早就看淡世事,但我还是受不了别人对我好。这时候小猴儿窜到我怀里,比手划脚的告诉我有符合条件的桃子出现了。我眨了眨眼睛,拉着大师兄的袖子去摘桃儿。 大师兄并没有待很久,摘了几个桃儿就离开了,每次见大师兄,修为都有明显的提升,气质一日胜过一日,越来越有“遗世而独立”的味道。但对我来说,他仍如初见般亲切。 眼看就六月底了,腌制各种年份桃子和李子的酒缸齐齐整整的摆了一排,就等蟠桃的引子和老爷子的亲手配置和二次发酵。 准备就绪,我将酒吧悄悄的开了门,坐在吧台里面,望着梅花镜子发呆,猜测着馒头出关会是什么样子,希望他能有所参悟,从而解开一些心结。 “阿萝!” 突然的叫声吓了我一跳,我抬起头来,顺手抄起一只酒杯就砸过去。 “吓我一跳,找死啊!”原来是黄尚。 “暴力,怪不得青松不敢要你。”黄尚嬉皮笑脸拿大师兄调侃我。 “我看你是不想喝酒。”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我手中捏着他的七寸,不怕斗嘴斗不过。 见我不理他,黄尚马上软了下来,“好妹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0 子,哥哥这几日没有酒喝,干什么都没精神,你看我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快可怜可怜哥哥吧。”说完故作委屈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给他一壶“仙人醉”。他闭着眼,咂着嘴,一脸陶醉,像个终于凑够了钱,才能抽上一口的大烟鬼。口中含酒喃喃的说:“妹子你这手艺简直要超越老爷子,跟哥走吧,哥不嫌弃你。” “酒堵不住你的嘴啊?”我懒得理他,走出吧台去招呼别桌的客人。 “阿萝妹子!”是的卢。 我笑着走过去,他一干朋友也在,笑着打过招呼,发现赤兔不在。我仅仅愣神0.01秒,乌云踏雪就打趣:“没见到赤兔奇怪了?”我与他们也惯了些,说话顾忌不多,回道:“敢在我的地盘开我玩笑,今天就找你要酒钱。”说完冲着的卢说:“不是才送过你酒,怎么又来了?木兰姐呢?” 的卢憨憨的笑着,指着他那一票朋友说:“你这酒吧不开门,他们天天到我那儿蹭酒,搞得我家闹哄哄的,木兰一气之下把我们赶出来了,顺便打探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的卢被木兰管的死死的,还这么坦然,我心里暗叹木兰的驭夫之术高强,又好笑的卢的憨厚,说道:“下次可不给你送酒了,引起你们夫妻矛盾可不好。” 的卢还没说话,爪黄飞电急了,“这怎么行!”他着急的神情引的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着,突然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一扭头,就看见背后板着一张脸的赤兔,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笑声慢慢褪去,一堆人突然安静的出奇。的卢忙站起来拍拍赤兔的肩膀,示意他坐到里面的位子,一边让我去拿酒。我赶紧转身去取酒,隐约听见乌云踏雪说人家见你不在还在意你来着之类。等我上酒时,气氛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有种被盯着的感觉,我迅速把酒壶放下,转身离去。 今天客人并不算多,大都是来碰运气的。酒上完,财物收入囊中,我又回到吧台。 黄尚看来是喝的心满意足了,整个人精神百倍,活力四射。见我回来,死死盯着我的脸。我说你神经啦,我脸上有花儿啊。他摇摇头说你这长相比冰冰差那么远,怎么会有人对你这么执着呢?人家修为地位都很一流的啊? 我说你说谁啊?我怎么了,我不倾国倾城但我也不丑好吗?我是以人格魅力征服这世界懂吗? “哈哈哈,”黄尚笑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是是是,人格魅力,我真服了你了。也无疑有人为了你号称要与青松一战了。” “你说啥?”我没听清他说的话。 待我问出口黄尚似乎发觉说多了话,赶忙闭上嘴巴,摇头再问不出一句。还好我好奇心不重,别人不愿说我也不问,再说,我有机会问大师兄不就行了?于是,我撇撇嘴,对他说了句“不说拉倒。”自顾自干活去了。 接下来几日店里都爆满,虽说赚的不少,但还是感觉忙不过来,满心都是不如跟大师兄学学三头六臂的感慨,无比怀念馒头在的时候自己悠闲自在的日子,我果然已经被惯坏了。 木兰送蟠桃来的时候,是开张第三天,我刚刚装满三只酒壶,看到她来了,甩出三条藤蔓将三壶酒分送到三桌客人面前,然后迎向她。蟠桃被盛在一只水晶盏里,全真空密封以保证桃子的新鲜。我将蟠桃收到酒窖里,顺便又舀了五壶酒,以备不时之需。看我张牙舞爪的用藤蔓缠着五个酒壶出来,木兰笑我像个大章鱼,好不容易用次法术还用的这么没有美感。 我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说我现在真恨不得能生出一百只手,生意好原来是这么个讨厌的体验。 于是木兰留下来给我帮忙,期间好像想跟我说些什么,但由于太忙,一直没有机会说,直到的卢把她接走了都没能说上几句话。 好不容易店里的人都走了,我关了门,挥出藤蔓将酒杯酒壶统统收到一起,准备卷起袖子洗干净。只听得老爷子的声音在脑袋里炸开:“我们要出关了,明天歇业,迎接我们。” ☆、黄粱一梦梦千年(八) 出关时间比预计的要早半个月,看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彼时后,馒头应该可以被真正的称为“神仙”了。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店外挂好歇业的牌子,做起迎接出关的准备。我恭恭敬敬的把祖师排位、艾草、净水一一摆放好,焚香,点燃房间四角的蜡烛。之后,我盘坐在地上,闭目结请神手印,静静等待师父和馒头出关。 不久后,二人便出现在我面前。我用艾草象征性的在他们身上掸了掸,又弹了一些净水在他们身上,二人走到祖师牌位前进了香,出关仪式正式完成。这期间我一直仔细打量着馒头,此时的他,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会夸张,气敛于内,神显于外,周身环绕一缕若有似无的清气,丰采斐然。他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天生骄傲的陌生感,真正是个超然的仙了。 我虽然打心底里为他高兴,但却不知完全开化的馒头会是怎样,并不敢贸然上前搭话,只是微笑看着他。 馒头慢慢走到我的面前,静静的看着我,来自仙人的压迫感令我不敢说话。谁知他突然抱住我,我猝不及防落入馒头怀中,未及挣脱,听见他说:“谢谢师姐为我准备的出关仪式,知道有人在等你的感觉真好。” 我心里抽疼了一下,抬起手拍拍馒头的后背,说道:“神仙还这么多愁善感,谁让我是你师姐呢。” “分开分开,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老爷子相当冷漠的点着我俩的脑门,“我把你们一个抚养成人,一个点化成仙,你俩倒抱一块儿了,当我不存在吗?” 还是成仙后的馒头脑筋转的快些,我还在愣神的时候,就见馒头大手一捞,竟然顺势将老爷子也揽入怀中,说了句“谢谢师父”。我从来没见老爷子这么窘迫过,他突然凭空消失又出现在我们身后,馒头笑的人畜无害,我笑的直不起腰来。 也许是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表达过情感,老头子背着手,向着酒吧后的房间走去,轻轻的丢下一句话:“我不是你的师父。” 馒头回到:“不管我将来是谁的徒弟,您在我心里,永远是师父。” 这下轮到我纳闷了,蛤?这几句话啥意思? 馒头挥手收起了仪式的用品,一向憨厚的他竟然狡黠的冲我眨眨眼睛,说:“师傅说,这是秘密。”说完也消失了。 我心头涌上一股失落感,就好像你一心热忱的为了某人,他却有什么瞒着你,这种感觉真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老爷子有太多的秘密,我要一一去打听,早被好奇害死了。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全凭自己见怪不怪的本事。既然他们都回来了,我就去休息休息,这几天消耗的不少,我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1 需要美美的睡一觉。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日,酒吧虽有馒头在忙,但客人们似乎已经开始忌惮馒头了,不敢消受他的服务,效率明显下降。见我出来,妖怪们纷纷叫我端酒收钱,把馒头恭恭敬敬的晾到了一边。空闲时间,馒头告诉我师傅在酿酒,不要打扰,我说知道了,让他给我打下手,他舀酒,我上酒。 老爷子把我封缸的几种桃李酒以三千年蟠桃为引,按一定的顺序和计量混合,再加上他的酒母,做法封坛,月余即可酿成。 接下来,又要开始筹备斗宝大会。 最早的时候,所谓的斗宝大会只是妖怪们在酒馆里围坐,说一说一年来的修行情况,碰到什么值得分享的事情,得到什么了不起的法宝之类,虽然少不了一些夸耀的成分,但这种茶话会的形式,还算和谐愉快。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来酒馆的人越来越多,经历是千奇百怪,茶话会渐渐变成了斗宝大会和吹牛皮大赛。所以有好事者搞了一个奖,每年评出最优秀者和幸运者奖励一些匪夷所思的礼品。这位好事者就是大会的举办方——酒吧掌柜桃花仙人,我师傅他老人家。还好每次大会的举办都是大师兄来筹划,我只负责后勤辅助,比如维持秩序、送酒水,甚至颁奖…… 今年多了一个馒头,他们三个将我排除在外,整日神神秘秘的商量,只叫我一如往常的招呼酒吧,美其名曰“解放劳动力”,但我却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莫不是……老爷子和大师兄的基情被撞破,他俩把馒头也掰弯了?真是细思恐极,令我不敢深究。 直到大会当天,我看到大师兄像绑架一样将古淮推进来的时候,我才震惊了。自古淮那日离开,就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老爷子出关以来也从未提及。两个老家伙就像两个闹别扭的孩子,看古淮扭扭捏捏的进来,难以想象大师兄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劝说他来斗宝大会。大师兄把古淮推到我身边,嘱咐我好好照顾古淮前辈。我和古淮大眼瞪小眼的坐着,气氛颇为尴尬。古淮擅于读心,观察了我一会,发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点着我的额头,骂道:“你怎么笨成这样,他们捣什么鬼你都不知道!傻乎乎的还看住我!你能看住我吗?老子跑了是怕那老东西责怪你!来就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一脸委屈,无奈的叨叨:“我也不知道啊,我还委屈呢,我招谁惹谁了。” 说完把头偏到一边,谁也不理。有人跟我搭话我也淡淡应声了事。木兰的卢及朋友们也懒得招呼,大会就在我的闷气中开始一路气到结束。今年的优胜给了一只狐狸,她有一把迷惑人心的琵琶,能奏出乱人心绪的曲调。奖品是某知名商场万元代金券,获奖的狐狸看着很高兴的样子,毕竟狐狸是爱美的种族,也算物尽其用。幸运奖的评选是随机的,通常是老爷子高兴给谁就给谁,可谓是坑爹中的战斗坑。历年来,幸运奖这个环节就是评出本年度最倒霉的妖精没有之一,因为这个奖项,都是老头子为了消遣,想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比如:与熊共处一洞特别修炼一月;与衰神亲密接触一次;酒吧免薪实习半年;度化孤魂野鬼(通常是厉鬼)十次等等。 来这里的妖精都知道,这个奖项如果落到你头上,你必须得接受,当年有个倒霉鬼中奖后跑掉了,最后老头子让他受到了比奖项还要倒霉十倍的遭遇,此妖先是去求大师兄,老头不买账,最后拖了关系找到八仙中的一位,不知道给了什么好东西,才使老头子就此收手。我们这位老爷子,救人的本事没怎么见过,整人的功夫在三界里面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不光手段花样百出,下手更是心狠手辣,折磨到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此,幸运奖这个奖项,每年的得主无一不青着脸欣然接受,再无怨言。 大师兄一脸云淡风轻的在台上宣奖颁奖,孰不知我已经在下面画了多少诅咒的圈圈,直到我听见幸运奖的人选,竟然是——古淮?! 我还没反应过来,古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大师兄的鼻子就骂:“娘的,好言好语的骗着老子来,就是在这时候消遣我的是吧?老子不伺候了!”说完就要离开,我听到得奖结果的时候也觉得太离谱了,幸运奖这种整人的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古淮,老爷子闭关时脑子让门夹了吗?这不是激化矛盾吗?这是真要恩断义绝了吗? 心里想归想,动作不能迟,眼看古淮就要走我连忙一把抓住他,满脸哀求,甚至跟他说要是奖品说出来对你不利我来替你做,大不了我也跟师父翻脸了。 大师兄在台上说前辈稍安勿躁,您来听听这奖品,您再选择接受不接受。 古淮哼了一声,说你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大师兄的声音低沉悦耳,缓缓说到:“幸运奖奖品,徒弟一名,美酒一坛。” 全场静了下来,在古淮和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小老虎馒头跪在古淮面前,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我和古淮都愣在当地,还是大师兄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我听见馒头的声音:“徒儿虎啸林,拜见师父,请师父喝茶。” 古淮的表情复杂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当他看见馒头背后负手而立、淡淡微笑的桃花仙时,笑着轻骂了一句:“你个老王八蛋。”然后神色严肃的接过清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说了一个字:“好。”馒头听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古淮将他扶了起来。顿时掌声如雷,一片安乐祥和。 纳尼?!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呢?说好的翻脸呢?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副兄友弟恭,师徒情深的场景?那我呢?你们把我当什么?傻子吗?我那颗无处安放的忐忑的心呢?头一次觉得世界这么残忍,还怎么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大师兄托着一坛新酒走向古淮,说这是家师亲手酿的新酒,名唤“桃李”,恭祝古淮前辈喜获高徒。古淮此刻真是风光无限,接过酒坛,嗅了嗅酒香,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豪迈的说,今日各位酒水随意,我请了! ☆、黄粱一梦梦千年(九) 场内顿时一片欢腾,许久,人们才四散而去。我冷眼看着其余四人和气喜悦的笑脸,等着他们给我一个解释。我先听见古淮有些赞叹地说:“看不出阿萝精进不少,我用读心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老爷子清清淡淡回了句:“她哪是修为好,她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大家一起哈哈哈哈笑的没心没肺。看着他们在笑,我心顿时像坠入了冰窖,接着不知从哪儿升上一股无名火,转身就往酒吧外走。我低头快步走路,谁料在门口竟满满当当撞入一个人怀里。我走得又气又急,竟将他撞的后退几步,自己也撞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2 的晕头转向。大师兄在身后用双手扶住了我的肩,我抬头望向来人——是赤兔,真是冤家路窄。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师兄按在我肩上的双手,又见我一个劲儿的要挣脱,竟然出手打落了大师兄的手,拉着我飞奔而出。 我只听得耳边一阵呼啸,转眼来到了中央广场。此时已是深夜,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在十字路口,蹲着身子手拿着木棍,一边拨着圆圈中燃烧纷飞的纸钱,一边嘴里念叨着“钱给你们送去了,想买点啥买点啥,不要舍不得花。”看着风卷起黄纸烧光的灰烬打着圈的飞走,我心里翻上一阵凄凉。我已经没有了家人,当做家人的那些人也不过是把我当作外人,我在世上苟活这么久到底是为了谁,到底是为了什么?孤零零,冷清清,就是我的宿命吗? 赤兔平日见惯了我一副嘻嘻哈哈,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样子,如今见我这样,难得的没有嘲讽我,只是默默的陪我站在广场正中央。 渐渐的,广场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看着天,他看着我,像两具没有灵魂的雕塑。我听见夜里孤魂的悲鸣,凄厉嘶哑;听到夜里婴儿的啼哭,响彻夜空;听到赤兔的心跳——砰,砰,砰,坚定而有力,我竟忘了抽回握在赤兔手中的手。 “阿萝。”“师姐。”大师兄和馒头出现在空地上,我茫然转过头,朝向他们的方向。赤兔立刻一步跨出,挡在我身前,我突然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此情此景,什么时候……竟这样熟悉。 “阿萝,”大师兄开口叫我,“我们不知道你会反应这么大,早知道是这样,我们是不会瞒着你的,其实我们的目的是捉弄古淮,不是你啊。”大师兄越走越近,我们之间仅有一人之隔。 “师姐,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吧。”馒头也到了近前。 他二人给赤兔造成了空前的压力,一个是声名鹊起的大妖,不日定能声震一方;一个是已然羽化的仙人,高深莫测。一般小妖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掉头跑走,便是吓得尿了裤子,没想到赤兔也是不负盛名,依然出手挡在我面前,仅仅带着我退了两步。 我出手将他拦在我面前的手按下,站到他的一侧,说:“他们不会伤害我的。”赤兔没再坚持拦着我,我也依然感觉得到他的紧张。 “阿萝,师兄对不起你,本来是对古淮前辈的恶作剧,没想到会伤害了你。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师兄伸出手来,就像那年在山洞里找到无助的我,令我无法抗拒。 我的脚不听话的向前迈了出去,赤兔慌忙的拉住我的胳膊,气急败坏的向大师兄吼道:“你怎么能对她用摄心术!”被他用力一拉,我的神智顿时恢复了大半,又退回赤兔身边。 “师姐,大师父和师父很担心你,让我们务必把你带回去,你跟我们回去吧,这几日外面真的很危险。”馒头一脸诚恳。 “我能保护她。”赤兔几乎把我半搂在怀里,我却没有发觉。 大师兄忽的笑了,原本细长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没有一点儿温暖,反而很可怕。只听得他冷冷的说:“你?据我所知,你一直都在给阿萝难堪,不知冷嘲热讽过多少次,你觉得我会放心让她跟你走吗?把你的手拿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大师兄暗暗将周身妖气释放了出来,霎时间庞大的气压笼罩了我俩,四周像有无数的松针,就要刺破我们的皮肤。 大师兄这样子令赤兔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松开了手,将我推到自己身后大师兄的气压外,定了定神,一字一顿地说:“好,一直想找你比试比试,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比我强在什么地方!” 大师兄凝气敛神,一手平伸于胸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赤兔也扎实步子,双臂胸前画圆,随时准备进攻。 就在两股强大的妖气在相互试探、相互碰撞着,那两股力量的边缘即将在天空炸出烟花,一触即发的时候——“馒头,我跟你们走。”一直没有开口的我,边说话边径直走向馒头。 大师兄听到立刻收了势,妖气霎时消散全无,他完全无视那边正在起势妖气冲天的赤兔,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乖,大师兄给你买好东西赔礼。 我扭过头去望向赤兔,见他还被妖气笼罩着,照的四周一片通红。只见他攥着的拳头不停颤抖,牙关紧咬,充血的双眼中是我从没见过的愤怒。 “我不能让你受伤,大师兄的实力远超于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我辜负了你,伤害了你的自尊,我也不能让你因为我损失修为或重伤,况且我本也不会跟你走。”心里这样想着,我朝他走了几步,不知能说什么,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最后只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对不起。” 我能感到赤兔眼里有两团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可能是为了逃避,我匆匆的掉头与大师兄二人离开了。赤兔被留在广场的中央。 当晚,那附近的人们仿佛在梦中听到了几声野兽般的嚎叫,天亮后人们在广场上发现了两个凭空出现的天坑,却不知是如何而来。 自此日后,赤兔就消失了,连他的好哥们的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到酒吧,人们已经走光了,只剩下老爷子和古淮在,见我回来,似乎隐隐松了一口气。古淮忙上来拉着我,说今天他乐昏头了没照顾好我,发誓要帮我报仇。我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忘了恭喜你了,古淮前辈,事出匆忙,未及备礼,就免了吧。” 古淮忙说:“不用不用,你的大礼我已经收到了,要不这样吧,让馒头替你顾店,我带你出去玩几天,你师父报销。”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毕竟是个大喜的日子,我就不影响你们庆祝了,说完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卸下一身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许多很久以前的事,有笑有泪,自顾自梦着不愿醒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馒头一直在酒吧照应,我要么睡觉,要么就出去闲逛,反正什么都不管,有人跟我说话,我就哼哼的回答两三个字,连客人们都看出我在闹别扭,竟无人对我吆五喝六,指手画脚。 一连几日过去,周围的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的情绪,见他们这样,我再有什么气,也渐渐消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一天我正准备出门,古淮拦住了我,我瞪着眼睛看他,却见他满面愁容。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我,并小心的问:“你,怎么啦?” 他示意我坐下,我不好拒绝,只得坐在他旁边。“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后,就是世上知道这个事情的第三个人。”他低沉而又严肃的对我说。说完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3 ,他叫馒头给他拿来梦千年。 “梦千年”是我们酒吧顶级的功能酒,轻易不出售,馒头当初想喝都喝不到。今天古淮居然搬出了“梦千年”,必是老爷子割爱了。 古淮从酒壶里倒出两杯酒,递给我一杯,自己留一杯,一仰脖,整杯入喉。他将空杯伸到我面前,我拿起酒壶给他斟满。这次他没有急着灌酒而是一脸深沉的对我说:“有些时候你很张狂,拥有的时候觉得它永远不会离开,所以你可以肆意的挥霍;有些时候你又太小心,没有的时候觉得它永远不会属于你,所以你战战兢兢的刻意与之保持距离;有些时候你看不清一样东西到底是不是属于你,所以你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于是你装作视而不见。但你却不知道,得到的失去时是多么的痛心;求而不得的放弃后,是多么的失落;视而不见的,其实一直都在你眼里,甚至,早已刻在了你心里看不见的位置。” 古淮的话,我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明白,老仙人们经历过沧海桑田,总会有许多禅味十足的话语,不同经历的人听起来,不一定有相同的体会。 ☆、黄粱一梦梦千年(十) 一时间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古淮轻笑一声,说你师父和师兄保护了你太久,你也懒散了太久,受到一点委屈,就以为自己经历了天大的伤痛,比起永远的失去,这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在洗白他们恶作剧的说辞吗?是在批评我心理承受能力差吗?是在埋怨我闹脾气吗?我心里的白眼翻上了天,又一次忘了古淮的特长是读心术。 “哈哈哈,年轻人受不了老人的说教。好吧,我专心讲故事,你把酒喝了。”古淮两杯酒下肚,眼神开始模糊,我从没喝过梦千年,不知这酒什么劲道,只记得将酒端在嘴边,却忘了酒是如何划过喉咙,之后,我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姿势醉倒的了。 这是一个十分阴冷的山谷,山脚下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枝叶繁茂,阴气森森。此时的古淮已然修成人形,可以脱离本体,自如活动。他常化作一位文士出山四处游历。一次古淮逛了许久回来,却发现本体那棵槐树的树干上,紧紧缠着一株藤蔓。彼时古淮是个血气方刚的性子,见有东西居然妄图依附自己的本体汲取养分。一气之下将藤蔓撕扯的七零八落,奄奄一息。古淮看到这一地狼藉,心里感到一阵快意,哈哈大笑着离去。 哪成想,当古淮又一次回来,藤蔓竟复又缠了上来。这次也不例外,古淮再一次狠心将缠在树干上细弱的枝蔓一挥手化为虚无。但身为植株化人,于同类是不能斩尽杀绝的,可怜的藤蔓仅剩下泥土中的一截根茎。 这之后古淮一走,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这藤蔓重新破土而出,并倔强的再次缠绕在槐树上。像是一段孽缘似的,这藤分散攀爬缠绕在槐树的各个枝桠上,一处都不曾放过。远处看,这槐树从上到下绿油油的一片,导致古淮回来时差点没认出自己的真身。 当古淮再一次靠近藤蔓,藤蔓竟然瑟瑟地颤动起来,像是怕极了的样子,显然是已具有了低级的智慧。好在古淮这次回来,心态像是变了许多。他并没有打掉藤蔓,居然伸手抚了抚树干上缠绕着的藤蔓,像是在安抚它。之后古淮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默默的钻回本体。一连几日,槐树和藤蔓都静静的,像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过几日,便是古淮的应劫之日。当日乌云盖顶、狂风席卷、电闪雷鸣,周围大片根基不稳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旋转着飞向天际。飞沙走石中,只剩古淮栖身的槐树在风雷之中屹立,却也是堪堪稳住,不住摇晃,树叶零零落落,甚是凄凉。 这恐怖的场景就连在一旁观望的我都不由得手心冒汗,古淮渡劫的过程实是险象环生,即使明知道他如今就在我身边,定然是成功了。但面对当时的情景,我依然不得不悬着一颗心。因为这一切,明明在任何人看起来,都是古淮将要灰飞烟灭的情景。那闪电带着开天辟地的力量一道快似一道的落下来,伴着滚滚的惊雷,那气势仿佛要剥夺天地间一切众生的五感五识,我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虚望着那颗摇摇欲坠的大树。当最后一道天雷即将落下,眼看要树毁人亡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了手,却触不到任何实质。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了我,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说是迟那时快,那株依附着古淮的藤蔓竟朝着天雷落下的方向艰难的伸出了枝桠,生生将渡化的雷霆之力引在了自己身上,细嫩的枝条在触及雷电的刹那烟消云散,干脆的连一丝灰烬也无。压力骤减的古淮虽还是承受了天雷余威,却终是死里逃生。就在一时间,乌云散去、狂风止息、艳阳高照。紧接着,那颗古老而巨大的槐树便将青烟笼罩,化为仙气缭绕,成功渡劫。 羽化后的古淮脸上一丝喜悦也无,他茫然的望着天。天空空旷晴朗的像是乌云从未来过,鲜亮明媚的刺眼。但古淮那张脸却比应劫时的天气还要阴沉。他绕树一周又一周,抚摸着树干,甚至掘地三尺,企图找到那条藤蔓曾存在过的痕迹,但却一无所获。 古淮在树下打坐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怅然的离去。 那时的古淮和刚成仙的馒头有些相似,只是馒头多的是痛苦的失去,古淮多的是茫然的获得。 “从那以后,我就常常想,如果我没有将它打掉两次,心境早些改变,它会不会也能像你一样修成人形?如果我修炼能再勤奋一点,我渡劫时是不是也不需要靠牺牲它来救我。”我耳旁响起古淮的话语,于是我抬起头,发现他正坐在桌边看着我,又好像看的并不是我。他又接着说:“自从你师父带回了你,我更是忍不住的想,它如果修成了,会不会就是你这个样子?或者,它和你不同,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曾经十分恳切的求过你师父,想让他把你让给我为徒,但不论我怎么求,那老家伙始终不同意,后来看你也很安心的跟在他身边,我也就渐渐放弃了。” 我很想像往常一样同他开开玩笑,却始终无法说出什么笑话来;我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很同情的看着他,心里矛盾纷杂,觉得说什么都不够分量来安慰这个平时看起来凡事都无所谓的大仙。习惯了让他们来安慰开导我,此时身份交换,自己却做不到开解一二。我有点看不起自己的笨拙与木讷。 古淮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像是告诉我并不需要安慰他。他只是开口问道:“你能不能认真的回答我,如果现在让你选的话,你愿意跟着我走吗?”古淮盯着我,等待着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4 “哈哈哈。”古淮的大笑中明显夹杂着苦涩,但他迅速回到了他平日那副潇洒不羁的样子,拍着桌子说道:“老家伙,我果然终究是比不过你,这次,我甘败下风。” 原来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见我做出了选择,他状似得意的嘿嘿笑着,拍着古淮的肩说:“老伙计,我这徒弟虽然没出息,但认死理儿的毛病随我,随我。但你也别太难过,你不是新收了个神仙徒弟么?那可够你出去威风好一段时间了。” “可不是?”古淮接茬儿道,“话说回来,你这丫头也是让人头疼的很。这性子倔的,一个闲气生到现在,逼得她古淮大爷放大招讲故事。还不知道能明白多少。悟性差还不努力,一个啃老的徒弟,不要也罢!” 说着说着两人又到一边斗嘴喝酒去了,留我一人在酒桌发呆。 原来古淮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藤蔓之于古淮,究竟是不是一段孽缘?说到缘,自有因果前生来世,可古淮的藤蔓却是永永远远地消失在这万丈红尘,无论是黄泉或是碧落,都无处找寻了。藤蔓对于古淮,说是劫才更为贴切。这劫,渡过了,即是结缘,若是渡不过,便是再无瓜葛,徒留心上一道疤。即使我这一株藤蔓,点点头愿意成为古淮的徒弟,即使他想要将歉疚和感谢回报在我身上以换得暂时的心安,就真能抚平心里的伤疤吗?当然不能。永远的失去对于漫长的时间来说,就像是无法愈合的伤口,要么就让他永远的留在那儿,要么就连着周围一大块肉一起剜下,放到记忆深处,假装自己忘了。我如果答应他,就是让那伤口一直暴露不得隐藏,倒不如逼着他将这一切假装忘掉,面对现实更好吧。 原来渡劫是如此危机四伏的过程,大师兄就要渡劫了,他那么厉害,应该是会安然度过的吧?可说到厉害,古淮又何尝不厉害呢?不也是九死一生吗?大师兄要是也遇到古淮那样的情景,是不是也需要一株藤蔓来帮他挡一挡天雷呢?他和师父应该推算得出应劫的日子,我得打听一下。到时候万一有一道雷劈下来大师兄扛不住了,我这个没出息的藤蔓还能出来帮他挡上一挡,拼着灰飞烟灭了,帮大师兄飞升成功,总算是死得其所,反正就我来说,悟性差又不努力,就这么啃老下去,是一道雷都扛不住的。 等等,没出息?悟性差?啃老?老爷子刚刚说我没出息?古淮说我悟性差还啃老?还说他是我大爷? “我还没原谅你们呢!老头儿你少得意!就你每天使唤我,我怎么能有出息!古淮!你等等,咱俩掰扯掰扯,我悟性怎么差了?我是不努力,我努力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就你们这幅为老不尊的样子,将来还不知道要给我下多少套等我钻呢!谁还不是仙女咋的?我这口闲气还就生定了,就不原谅了……” ( ̄^ ̄)ゞ哼 黄粱一梦梦千年,完。 ☆、黄粱一梦梦千年(番外) 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我是捡来的。爹娘成婚多年都无所出,大伯在林子里打猎时捡到了刚出生的我,就把送给了爹娘做女儿。爹娘很疼我,给我的爱并不比别家的孩子少。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捡来的野孩子,我在他们的指指点点中,也模糊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我三岁的时候,娘怀上了弟弟耀祖。那以后,村里的大婶大娘就说爹娘养我是给弟弟找了一个小保姆。如果我不努力干活,爹娘迟早会嫌弃我,然后把我买给外村的老财主当小妾。虽然爹娘对我还是一如往常,他们说一定是我来后才带来了弟弟,而弟弟是上天对于他们养育我的报答。但我还是逐渐敛起了性子,不敢放肆,我不怕做弟弟的小保姆,但我怕有一天会成为老财主的小妾。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双别人没有的——“天眼”。比如我能看见普通人肩上的生命之火,我能看见古物中依附的魂灵,我能看到荒野中游荡的孤魂野鬼,甚至,我能与之交流。 小时候,娘常常被我吓到,然后她就会领我去三仙姑那里收惊。我很怕三仙姑请神上身后的样子,一会说我有仙气,一会说我有妖气,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得我发抖如筛糠。仙姑还会用符纸灰和糯米打我,原来糯米混着符灰打在身上会是一种刺入骨髓的疼。从仙姑那儿回来,我总会发几日高烧,再渐渐好起来。当被打的次数多了,我才发觉自己所看见的世界和别人是有所不同的。此后我便不敢随便说话,我不确定自己说的他们看不看得到,怕说错了,再被送去挨打。 爹娘和大伯见我总是支支吾吾的样子,以为我可能被鬼怪吓傻了,反而对我格外耐心。村里人也传着村口陈家捡来的姑娘是傻子,看我的眼光多是同情又夹杂着幸灾乐祸。 我们家是外来户,又住在村边,很少有村里的孩子愿意跟我和弟弟玩。隔壁的张家大伯是木匠,有个儿子比我大两岁,我们叫他阿木哥。因为同样是外来户,与我家走得很近,耀祖喜欢跟着他,他也像个大哥一样会带着耀祖玩,有时也会带上我。 “就是她!就是她说小三子背上背着个水猴子!”一日,阿木哥正领着耀祖捉蟋蟀,我在草地上采花,突然有一群孩子跑过来,大叫着朝我们这边气势汹汹的压过来。 “你们……你们……姐姐……”耀祖还小,看他们不怀好意的过来,吓得跑到我的身后,伸出手牵住我的手,他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你说小三子背上背着个水猴子的吧!小三子死啦!淹死的!都是你这个妖婆害的!”为首的一个孩子指着我的鼻子,却又不敢近前,显然我这“妖婆”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阿木哥大步跑过来,一步跨在我的身前,展臂把我俩护着。 “你们干嘛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话,跟我说!” “小姑娘?你别看这个傻子不说话,她是妖婆!小三子就是她害死的!”小孩子说话理直气壮,仿佛亲眼看见是我把那个叫小三子的推到水中的。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难得的是,阿木哥并没有听信他们,还是牢牢将我护在身后。 “是她说小三子背上背着一只水猴子,只有她看见了。结果呢,小三子失踪了一天,上午被发现死在河里了!不是她是谁?!那水猴子只有她看得见!她是妖婆!水猴子就是她招的!”为首的孩子情绪激动,眼眶泛红,显然失去了好朋友,他很难过。 “你亲眼看到阿萝指挥水猴子拉小三子下河了吗?!阿萝提醒他他不听,还偏偏要下水,怎么能来怪阿萝!”阿木哥反击。 对方陷入了沉默,事实正是领头这个孩子怂恿小三子尽管下水去玩,不要听我胡扯。 就在两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5 方无声对质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三子,正站在孩子们的队伍中。湿哒哒的衣服贴在他身上,还在不住向下滴着水,头发贴在脸上,那眼神中有怨恨,有恐惧,有茫然。发现我在盯着他看,他好像有点怕我,又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边的争执也毫无进展,毕竟阿木哥从小跟着他爹干了许多活计,身子强健壮硕,看起来力气很大。那些孩子也明知他们和阿木哥对上,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对方声势渐渐弱下去,在我收到许多大声的威胁和狠狠的眼刀之后,那群孩子才离开了。 只剩下“小三子”和我大眼瞪小眼。 阿木哥见我发愣,过来拍拍我,大声说要我不害怕。我向他笑笑,请他去安慰一下眼泪这时才猛的飙出的耀祖。然后,我向小三子面前走去。他似乎还是怕我,向后退了一步。我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来自水的寒气,正在逐渐驱散他身上的属于人类的温暖气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我却觉得自己不应该道歉。小三子也同样,可能终于遇见了能看到他的人,就下意识的留了下来,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阿木哥在那边好生安慰住耀祖,呼唤我一起回家去。我顿了顿,对小三子说:“不要害人,投胎去。” 自此,我再没见过小三子的魂魄。我们“外来帮”却和“本地帮”结下了梁子,好在阿木哥长的又高又壮,常常把我护在身后,我并没有收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很多年以后,我也忘了是哪一日,那应该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阿木哥已经是个高大结实的少年。那时他就站在那片草地上,带着一身晶莹的汗水,双手向我递上一只亲手打磨的朴实而光滑木簪。同时他也说,一辈子,都不叫我让别人欺负了去。当时的我仰望着他冒着青青胡茬的下巴,也曾以为自己会和他在那个堆满木头的房子里,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 “看什么呢阿萝?”大师兄在吧台外叫我。 我慌忙用手抚过镜面,镜面泛起涟漪,逐渐归于平静。我抬起头来看着大师兄,“师兄,一辈子,好长啊……” “别担心,别害怕,师兄会护你一世周全。” ☆、绝情断念孟婆汤(一) 记忆到底是一种拥有还是一种负担?为什么有人一心想找回,有人一心想忘记? “师姐,我来做,你去歇着吧。”馒头憨厚的笑脸和勤劳的品质真是令人愉快。 虽说馒头已经是个仙了,但他在我们面前一点神仙的架子都没有。一些修为一般的散客们起初都战战兢兢的被他招待,大客们也是客客套套的,完全没有面对我时的那种自然随意。甚至有的还点名要我去服务。我就那么平易近人吗?我就那么渺小而没有压迫感吗?答案是肯定的。我认为我一定是做伙计太久了,久到将伙计的行为准则内化为人格特质,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服务生典范。对于他们这种见人下菜的做法,我不禁感叹,这世界终究还是没有绝对公平啊!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一视同仁吗?肤浅,太肤浅! 随着馒头做的时间渐渐长了,被招待的次数多了,客人们最终也慢慢的习惯了。而我,就真正的闲了下来。 尽管我坚持每天要亲手清洗酒具,但实际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整日来,我不是在等馒头收工,就是在发呆。 闲的久了,人就有些颓。老爷子和大师兄对于我这个状态有些看不过眼,所以当馒头能独自看店的当天,他们就硬是打发我去修行。我小小的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只好前往桃园。老爷子偶尔会指点我修炼的法门,大师兄会给我送些助益修炼的仙药仙草。于是我在修行上也算基础雄厚,根基扎实。但禅修关键在于一个“悟”字,我始终也没能堪破天机,得成大道。周围的人总说我想不开,我也明白我的毛病就在于“放不下”。我毕竟在人世间长大,沾染了人间习气根深蒂固,没能一出生就四大皆空。与人世间的牵绊越深,就越是不懂如何才能真正的“放下”。我又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人间的生活都是在成全别人,因此如今也不知道修炼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实力的强大和永恒的生命对我来说也没有绝对的诱惑,所以我一直也没什么太大的长进,只是平平庸庸的在老爷子和大师兄的庇护下混日子。而对于这样的自己,我居然还有些许不着调的沾沾自喜。 在桃园修炼,无非是换了一个地方休闲而已。桃园还有小猴子,这猴儿闲不住,跟它玩玩闹闹,帮他拣拣跳蚤,时间也没那么难熬。 直到有一天老爷子传音给我,说古淮要带馒头去世间游历一番,叫我回去。 当夜,有许多宾客聚在酒吧里,因为古淮坚持要请大家喝个践行酒。明明就是无聊了要找个借口出去玩罢了。 馒头算半个做东的人,不能做服务生,伺候一屋子的工作只有我来做。 听主人宾客在那边相谈甚欢、气氛融洽、推杯换盏,满心不爽的我在酒窖把古淮在心里面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我皮笑肉不笑的将美酒分别呈上,转身要回吧台的时候,古淮拉住我说:“阿萝,不用忙啦,都是自己人,你也坐下吧。” 馒头帮我拉开一旁的椅子,我顺势坐下来。 古淮的大弟子古豪是山猪成精,资质有限,但好在为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跟着古淮的年头最久,古淮常派些重活累活给它,它也总是乐呵呵的接受,从不抱怨。我们家老头子常骂它是笨蛋,遇到搬酒缸之类的活总会第一个想到他,但挖苦归挖苦,若是老爷子得到了什么增长力气的丹药——比如大力丸什么的,也总会留给他一份。有外人欺负他老实,不等古淮出手,老爷子就会给那人一点颜色看看。所以我这位师兄,气力惊人,人品绝佳,加上后台又硬,在圈子里人缘好的惊人。我与他日常总是没大没小的,但如果我真的不尊重他了,老爷子一准儿会收拾我。 此时,我这位古豪师兄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逐一向大家示意说:“师父,师弟,你们知道我愚笨,不会说话,这里,我愿你们一路顺风,干!”话刚说完,一仰脖,杯酒下肚。 古淮还没说话,老爷子就抢先开口道:“我这酒,可不是给你们用来牛饮的,给你喝,简直是浪费好东西。” 古豪呵呵干笑着挠头,并不还嘴。 古淮端起酒站起来,微微点头示意古豪坐下,对着众人说道:“今日都是自家人聚会,大家无需拘束,古豪刚刚敬的酒算代表大家了,桃花老仙人的酒,需慢慢品尝,我们各自随意。” 这席,算是开了。 期间不断有古淮的好友来敬酒,大家都只是浅尝一点做为回敬,只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6 有我们的猪哥哥古豪实诚的次次干杯。等他不知是第十几次要干杯的时候,我伸手虚拦了一拦,开口道:“我说亲爱的猪哥哥,你要再干杯,一会儿醉了我可怎么扛你啊,到时候再发酒疯使个“山”字决来压我?上次扛完你我腰疼了好几天。你看看你这一日壮似一日,你可别再为难我啦!” 古豪大约是已微微有了些醉意,声调明显高了好几个八度:“阿萝师妹,师兄我高兴啊,若不是当日师父救了我教我本事,我早死了。但我却蠢笨的要命,师父的好本事学不会,只能给师父干点力气活。不管我怎么努力,与青松师弟都差着十万八千里,我这心里一直对师父有愧啊!现在师父收了这么好的徒弟,想着有人能继承师傅的衣钵,我真是高兴!”说完,又一杯温热的酒打着滚滑入他腹中。 眼看规劝不成,我看了眼古淮,他却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在热络的与友人们聊着天。就连一向喜欢挖苦古豪的老爷子也没有任何表现,我只好默默做好了扛猪的心理准备。 古淮并没有确定带馒头去什么地方,只说随兴所至,必有机缘。但此一去,归期未知。我只好又默默做好了回来长期干活的心理准备。 待古豪静悄悄地醉倒,不省人事的时候,一场送行酒席也接近了尾声。我起身想把古豪拖进里屋休息,古淮拦住了我,说这次游历也会带上古豪,之前有些委屈他了。我心说你们这群怪老头,什么计划都不喜欢跟人直接说,总喜欢一惊一乍的。表现的故作高深实则是想怒刷存在感吧。 古淮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阿萝,你这性子,永远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我没关系,但有一天,这样真的会害了你。世上会读心术的神仙妖魔可不止我一个,你怎么知道你有朝一日面对的人没有害你之心呢?”我还没来得及诧异古淮这么一本正经的关心,就再次被他不着边际的邀约给打败了——“唉,古淮叔叔这就要走了,以后很长时间都没人像我这样关心你了,我这心放不下啊。要不你现在改换门派随了我,咱们一起去旅游何如?” 没等我开口,老爷子果然抢着说:“快滚吧,我们师徒俩对你眼不见心不烦。” “你是觉得跟我见不上了想先吵个够是吧?老子还不随你的意呢,偏不跟你吵,让你嘴巴痒痒的时候可劲想我。” 古淮回嘴。 我在一旁腹诽:“好像真吵不成架了似的。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想吵架连个视频不就成了?连时差都没有,还是面对面呢。” 两人同时扭头向我:“你闭嘴!” 他们两人斗嘴斗的欢畅,我耸耸肩准备离开现场。馒头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轻轻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师姐,不能帮你看店了。等我回来,到时候就不让你辛苦了。” 我在馒头的怀抱中愣住了。不知是多久以前,有个穿着补丁布衣的瘦弱少年,在那条黄土飞扬的大路边,在即将发往京城的那辆破马车旁,也曾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姐姐,等我中了进士,就能当官,到时候就能让你享福了。我让人来伺候你,你就不用再这般辛苦。”然而他的肩膀,我也没能一直靠着。 此时馒头的脸又一次与记忆中弟弟的脸重叠起来,恍惚中我仿佛又站在了那个路口,面对着即将进京赶考的耀祖。我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拍拍馒头的头,说了和当时一样的话:“傻孩子,姐姐只要能看到你成材,多辛苦都无所谓。” 也许没见过我这样,馒头的眼中流露出很复杂的情绪,只是看着我,仿佛要探索出我究竟将他认作了谁。而我也只顾沉浸在回忆中,自然没看到老爷子和古淮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色。 “高兴!干杯!”猪哥哥的梦话惊醒了我,我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并再次祝馒头一路顺风同时修为大涨。 馒头却扶着我的肩,对我说:“你要觉得我像他,我愿意代替他做你的弟弟。” 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后悔自已怎么又没分清过去与现实。好在古淮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说快走快走,我看了时辰,再不走过了吉时这一路可要受苦了。馒头快去扛起那只猪,我们走了。 馒头见我不说话,只好去拉起古豪的一条胳膊扛在肩上,轻轻松松的带起了古豪。出门时馒头回望了我一眼,就跟着古淮走了。 ☆、绝情断念孟婆汤(二) 我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有时恍惚中我甚至怀疑馒头是不是真的来过,我是不是真的曾经享受过一段安逸的生活。老爷子没有了可以斗嘴的头号对手,整日郁闷的很,便常常找我的茬,我打起精神与他争论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也消磨了不少时光。 这一日老爷子不知为何没有出来挑刺,我正无聊着,店里却来了一位稀客——木兰。木兰除非找我有事,通常不来店里。的卢倒是常客,但最近也许久没有露面了。 木兰进店来,我正要说“哟,稀客!”“客”字还没出口,看到木兰的状态我生生又把这字吞了回去。木兰头低着,神色阴沉。我连忙迎上前,问:“这是怎么了?和的卢吵架啦?”木兰是个恬淡的人物,凡事看的很淡,不然也不能静的下心来侍弄花草。如果这世界上有能让她不平静的存在,那只能是的卢了。 “我们,分开了。”说这话的木兰神情凄然,痛苦的像要哭出来。我却像嘴里吞了鸡蛋,惊讶的下巴都合不住。 “分开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幻听了。 “就是分手了。”木兰说这几个字,用了很大的力气。 “ 这不可能!”我竟然叫了出来。这么多年,木兰和的卢从没有红过一次脸,往往木兰发发小脾气,无理取闹的时候,的卢也会当作自己错了,低声下气的哄哄就和好。分开结束这种词,两个人提都没提过,又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我故作轻松的说:“怎么会呢,的卢过一会儿就会来找你的。” 木兰没抬头,声音沙哑:“不会的,我俩真的走不下去了,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只剩下无可奈何。” “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扶木兰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我能感觉到,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手在微微的颤抖。 “半年前,的卢兴高采烈的找到花圃中的我,说他修为又突破了一层,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整个世界又刷新了一样,身心轻松无比。我当时也很为他高兴,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卢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很快会得偿所愿,成为像桃花仙人一样的仙。” “可之后几天的卢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练功,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当时我就隐隐觉得我一直担心的那天就要来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7 ” “你在担心什么?”我看着木兰,好像明白她担心的东西。 “我一直都明白的卢的目标是什么,他要变强,要成仙,我也始终相信他可以。终有一天,他会做到。但我和他不一样,我做不到一心修行,所以我不可能会成仙,不可能与他永远相伴。当他将要成功的时候,就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矛盾激化的时候。他会发现我不能同他一同飞升。然而更重要的是,成仙需要抛却心中最大的执念,而我,就是那个执念。 “的卢只有抛弃了对我的执念,才能真正的看破,只要他彻底的把我放下,他就应该能尽快的应劫。从我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刻起,我就在自私的拖着他,耗费着他修炼的时间。我故意假装无意的打断过无数次他的闭关。但他从没有怨过我,还是宠着我,由着我。” “这次,难道不能再拖一拖了吗?”我说完这一句,看着木兰的表情,便知道八成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月前,他回来了一次。他的确大不一样了,我感觉他差不多和青松处于同一个层次了。可他见到我并没有高兴,而是很紧张着急。他几乎是求着我马上和他一起修炼,要我放弃什么花呀草呀。他终于是察觉到我做为执念的存在,而解决的方法只有他割舍执念。或者我也同样获得永恒的生命,之后还可以重来。” “可我知道我不可能,我总有一天会消失,他总有一天要成仙。既然必须将我忘了,不如我早做决断,离开他,让他尽早忘了我,好早日达成所愿。” “的卢同意了?” 我不相信。 “他不同意,我就同他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我特意隐匿了气息,他暂时找不到我。” 木兰看来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那你这几日就在我这儿住下,咱俩好好聊聊,再看看我家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子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桃花仙即便再手眼通天,也不能将我变成仙啊,不然你和青松还用得着巴巴的修炼么?我意已决,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有事想求你。请你务必帮我弄到‘孟婆汤’。” “孟婆汤?”我大惊,这可是老爷子的禁酒,只有老爷子并我和师兄等几个人知道。木兰是怎么会知道我们有这酒的? “你说的孟婆汤是……?”我只好装傻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来求你自然是知道你这里有,就是以奈何桥边的孟婆婆的孟婆汤为材料,桃花仙酿的独门密酒,能叫人忘却前尘的。姐姐从没求过你,我求你给的卢弄一点,最好让他不知不觉喝下去,能不自觉的忘了我。” “实话和你说,这孟婆汤是老爷子的禁酒,原本连我都不让知道,我是无意中才发现的。后来老爷子将酒自己收了起来,咱们只能去求求他,但不知能不能要的到。” “这次求你务必帮帮我。”我从未见木兰如此认真的恳求过,尽管觉得自己根本拿不到孟婆汤,还是不由得点头答应了木兰。 “这几日你就在此住下吧。”木兰看来是累了,我将她扶到我的房间,她竟很快的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木兰来到酒吧,老爷子就消失了。我试着联系他,也没有回应。我和木兰只好在店里等他回来。 好在的卢虽是修为剧增,离应劫应该也还有一段日子。木兰在我的开导下,情绪渐渐平复,但仍是一心要让的卢忘了她。怪的是,的卢竟然也未出现过。 然而就在我们一心等着老爷子回来赐酒的日子里,竟然有第二个人也来求孟婆汤。 听到这人口中说出这三个字,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来是我决计想不到他会和他的伴侣分开,二来是我没想到同时有两个人来要孟婆汤,什么时候老爷子的秘酒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虽然我一直在掩饰,但他还是一口咬定孟婆汤就在我们这里,并要死等老爷子回来。 说起这位,在妖界仙界也算一个传奇。他的真身是一只黄河铁牛,随着黄河的改道,铁牛被掩埋。河神念在其多年任劳任怨,助他化出原神,成为了河神的坐骑。后来沧海桑田,他化出人形,河神也换了无数坐骑,放他自由。虽是铁牛所化,但跟着见多识广的河神走南闯北,见过了市面,化出的人形竟十分俊美。怎奈无论这个铁疙瘩外形多么俊俏,却始终是个死心眼,一入人世便爱上了一位小家碧玉,从此死心塌地,再无转移。 幸运的是这位名叫冰冰的善良的小姐也一心悦着他,二人拜过天地,之后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妖毕竟与人不同,冰冰无意撞破了铁牛的“秘密”之后,还是决定与他共度一生,两人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在冰冰弥留之际,两人约定下辈子还要在一起,铁牛动用了所有资源,找到方法从冰冰的魂魄中取出了这一世的记忆。在转世投胎之后,再还给转世后的冰冰。这样既能在魂魄上做上记号,又能在来世与之相认,然后再一起共度。 以后的几百年里,铁牛带着各种各样的爱人出现在我们眼前,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暴躁的温和的,男的或女的。我们只是钦佩着铁牛的从一而终,生生世世,偶尔对他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一下,其实全都出于嫉妒。又有谁能获得这样生生世世的爱情呢? 而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要一种叫孟婆汤的酒,为了让他爱了几百年的爱人忘掉他。 我不敢多与他交谈,我承受不了那几世熬成的绝望,我曾见过同样的眼神,我怕我多看一眼,就会掐断我内心深处最后的期望。我只能给他上了一壶又一壶的神仙醉,希望他能借酒消愁,暂时忘却痛苦。 然而即使刻意忽略,一时间木兰和铁牛都发生了这种事,我还是被压抑的很难受。感觉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往常心情不好,老爷子总会轻蔑的翻个白眼,说我不仅资历浅修为低,悟性还这么差,不能做到心无一物,云淡风轻。若是古淮在场,定能回他一首“法海你不懂爱”,讽刺他冷漠无情。不知不觉,我的心情便好了。若是古淮不在,老爷子就会指派我些事做,多是轻松惬意的外出,天空海阔的,心胸也会开朗起来。虽然他不承认,但我明白,他是在帮我排解。 然而这一次,我很难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来对于木兰,我不能不管,二来铁牛的事,对我实在触动太大。我很希望能出现一些转机,让两人放弃讨要孟婆汤。但他们一日又一日的固执等待,让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的卢的踪迹全无,也即将磨掉我最后的侥幸。 ☆、绝情断念孟婆汤(三) 话说一但酒吧里有了八卦,有几个人是一定会出现的。比如古淮,还比如,眼前这位倾国倾城,艳丽无匹的孔雀王。初见他,所有的人都一定会为他举世无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8 双的美貌所倾倒,仿佛他身上绑着一块无形而又强力的磁铁,吸引着你全部的目光。他的出现,会让此时此处万事万物都显得暗淡无光。他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优雅美好,让看到的人甘愿献上所有。 但此人一开口,就会摧毁你对于他所有美好的想像。 “哎哟,阿萝,你可真不够意思,他俩分手这么大的八卦,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你知道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时候多unhappy吗,好失落的呢!”一个美人儿,还是个雄的,对我满脸娇嗔的说话,我该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我只好假装很忙,装聋作哑。直到他拦住我的去路,一手插着腰,一手点着我的脑门,我才不得不满脸委屈的说老爷子不在,我一个人顾店实在没空给他通风报信。他顿了顿,随手变出了一根孔雀毛。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把这根毛丢到空中,他即刻就到。我心里不由得不感叹他这样一种八卦的精神,这不是把八卦当事业,简直是把八卦当信仰啊! 匆匆把羽毛塞到我手里,孔雀王就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这几日来像是在店里扎了根的铁牛,他那微微上翘的眼尾眯了起来,笑得毫不掩饰。看着孔雀王忙着去找当事人“谈心”了,我心说幸好木兰一直在里屋,并不露面,并默默为铁牛捏了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我听到一声——“阿萝,今天,爷包场啦!去取些‘琼浆玉露’来,我陪铁牛兄弟畅饮一番!”孔雀王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拍了拍铁牛的手,眼神翻飞,媚态天成。而我看看铁牛,他只会直勾勾的盯着孔雀王的脸,嘴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琼浆玉露是种很浮夸的酒,说其香飘十里都不夸张,是孔雀王专供。其实这种酒是孔雀王找来许多名贵的原料,老爷子特地为他酿的。饮之香醇柔滑,更能身生异香,引得花开蝶来,少女气息十足,是玛丽苏梦寐以求的装叉利器。难得的是,它和孔雀王的气质很和,美人香酒,倒是一点都不违和。 但这款酒,酒香四溢却不醉人。据说孔雀王酒量很差,耍了几次酒疯之后,逼着老爷子给他特酿了这酒,从此就再也没人见过酒后失态的孔雀王了。 但对于铁牛这样失意的人来说,这酒就显得的太没力道了。见铁牛一碗接一碗的灌下去,牛嚼牡丹,也不过如此了吧。孔雀王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酒,让我上了几坛仙人醉给铁牛喝。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铁牛一心求醉,不一会儿,就话多了起来。 醉酒之人正渴望与人倾诉,正巧面前是个削尖了脑袋要听八卦的人,一问一答,把铁牛两口子的前世今生打听了一个仔仔细细。 之前几世,铁牛与爱人的相认尽管也会经历些小波折,但对方最终总归会在几世记忆的震撼和铁牛的诚恳态度中被感动,最终和铁牛走在一起,再步入下一个轮回。 但这一世,铁牛遇到了一个最特别的姑娘,名字很好听,叫暖意。铁牛说暖意身上那种灵动活泼的感觉,最类似于他初见冰冰时的样子。暖意出生在一个十分富裕的家庭,父母很和睦,人也生的机灵可爱。这样的女孩儿,自生下来便被人围绕着,加上有了些见识,自然有些自负与骄纵。铁牛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尽管铁牛看起来英俊纯良,她依然对他不屑一顾,像对待一个无聊搭讪的普通人一样。铁牛费尽心机的接近她,她却始终对铁牛一副冷淡的态度,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直到铁牛把累世的记忆还给她,她才对铁牛态度缓和了一些。因为有太多太多的过去要消化,有太多与她所理解的世界相背离的存在,她不得不一边接受回忆,改造三观。一边努力让铁牛说服自己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设定。 直到有一天,暖意主动要求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出的诊断建议是:疑似人格分裂。宝贝女儿突然患上精神病,暖意的父母都十分震惊,追问调查之后,发现一切的源头是铁牛,从此对暖意24小时看管,切断了暖意和铁牛一切联系。 最终还是暖意找到铁牛,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他与自己这几世的缘分。但自己如今是个独立的人,应该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包括对爱情的选择。她哭泣着诉说着自己必须消化这几世记忆所经历的压抑与痛苦,她说她强迫着自己理解自己之前从未相信过的现实;她说有时她会被之前的记忆洗脑,认为自己也深深的爱着铁牛,但又被真正的自己拉回现实,却如同经历了一场失恋一样痛苦;她说她说她也想像之前几世一样,干脆就和铁牛在一起,继续这个美好的爱情神话,但这样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自己,这不是真正的爱情。她宁愿不要这些记忆,如果真正的自己还会爱上铁牛的话,她就相信命运。 当铁牛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时,一向巧舌如簧的孔雀王居然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憋出一句话:“文艺女青年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人群啊。” 也许是记忆被提取了太多次,也许是记忆容量太大,这一世终于难以被完全融合,令暖意被几世不同的自己搅和的濒临崩溃。 “你可以将记忆提取出来,等下一世,人类生命不过短短数十载而已,你又不是等不起。”孔雀王说得没错,相较我们而言,人类的生命很短,下一世无非就是等一等的功夫。 然而铁牛却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的说:“我想了很久,这份记忆越来越难以融合,可能真的是太久太沉重了。我总是把前世的记忆强加给一个重生的新人,其实的确是在强迫,是在用过去的感情捆绑她们。我早就该放手,可是我却始终执迷不悟的坚持,从未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冰冰是我最爱的人,然而她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这么多年我只是在自我安慰。冰冰是她自己,暖意也应该是她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是她自己,遇到暖意,也许就是上苍在告诉我,冰冰应该真正地融化消失了。” 我们无端闯进人类的生命,却奢望他们永久的陪伴,是这份执念令铁牛守护了生生世世,也是这份执念令转世的“冰冰”们,始终传承着这爱的记忆,但执念终究是执念,也有坚持不下去的一天,我们终究,要和过去说永别。 看着铁牛,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哭着去拉扯一个黑衣人的袍袖,却被冷冷拨开,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的魂魄被链条锁着带走,却只能无能为力的跌坐在地上,哭到天亮,泪都流尽了。 即使明明知道要作别,即使我们都知道铁牛是做了一个清醒正确的选择,但此时此刻,我们只能看着他大口大口的把酒灌进喉咙,只想让他去醉吧,也许会少一些撕心裂肺的痛苦。 孔雀王隔空送了一杯“琼浆玉液”到我面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19 前,我遥遥敬了一下,一饮而尽。他也举了举杯,挤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低头默默的喝光了杯中的酒。 铁牛终于醉倒了,口中喃喃着什么。 孔雀王托着琼浆玉液的酒坛来到吧台前,叹了口气,说:“头一次听八卦听到这么难过的,活的太久了,坚持的东西都没有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 “您老人家坚持的东西还少吗,就这颗关爱八卦的,为了我们担碎了的闲心,都能促使您寿比南山。”我戏谑的笑道。 孔雀王佯做生气的点了点我的脑门,“没大没小的丫头,怎么说话呢?这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这群死气沉沉的妖魔鬼怪找点乐子么,要没我,你们还怎么在这个没有激情的世上坚持活下去啊!” 我笑着拱拱手,说“是啊是啊,您老辛苦啦,今后还需仰仗您继续关爱我们成长呢。” 孔雀王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耳边,“听说的卢和那朵小花也出了点问题?你和那花儿交情好,没有不知道的道理。给本王透漏点?” 我心下吃了一惊,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卢木兰这么久不在一起,终究还是让人发现了。我不能告诉孔雀王,让人们消遣木兰的八卦,然而我若编个瞎话骗了他,少不得日后得忍受他以此责怪我。我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沉默就是我的武器。 “算啦,本王一日之间也不想听两个伤感的故事,铁牛这样子,本王都要不好意思传八卦了呢!” 孔雀王良心发现啦?! ☆、绝情断念孟婆汤(四) “要不然,”孔雀王顿了一顿,“你给我讲讲你跟赤兔的事情呗!既然是你拒绝了他,算起来应该不伤感!” 果然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主……无奈的我只好苦笑着说:“我俩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哪里会有什么料可爆啊!” “但如果没有什么的话怎么会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江湖上流传了各种版本,什么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听说他屡次挑战青松,青松都没理睬。你和青松不是清清白白的吗?难道他心里有什么鬼,不敢应战?还有个馒头,没事就抱抱你,他有啥表示没?还有三人大乱斗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老陶!你回来啦!” 看孔雀王风也似的飘到老爷子跟前,我简直激动的快要哭了。从来没有被当做过八卦中心,原来以讹传讹是这么可怕,简直让人百口莫辩,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都能凑到一起。偏偏人们越离奇越相信的不亦乐乎,真当人生是一部部玛丽苏小说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不能单纯一点吗?为什么不愿意相信真相呢?从我做起,不传谣,不信谣! 之前总觉得老爷子碍事,总想让他离开换几日清净。没想到这次他离开这么久,我却几乎要应付不了。他这么一出现,我的心顿时就跌到了肚子里,只觉得无比的心安。其实他早就是我生活的支柱了,我却一直也不愿意承认。 老爷子还是那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与孔雀王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便向我走来。 我刚想亲切的对老爷子表示一下我的思念之情,他老人家却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去把木兰叫来。” 木兰见到老爷子,“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揪着老爷子的袍袖,声音沙哑的求老爷子给她一碗孟婆汤。 老爷子愤愤的将袍袖甩开,“什么孟婆汤,老朽没有那种东西!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谣言,愣头愣脑的跑到我这里来要东要西。要那种东西,地府里直接找孟婆!当我是你们老娘舅吗?什么都得管!?” 老爷子虽然喜欢抱怨碎碎念,但很少真正的生气,这一番话,把木兰吓的愣在当地。孔雀王见状,将老爷子拉走了,我看两人消失后,连忙扶起木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见眼泪默默的垂下来,连成两条痕迹清晰的水线。 过了一会儿,孔雀王回来,带走了铁牛,只剩我蹲在木兰身边,不知所措的望着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她。 之后的几天,老爷子虽然在,但从不出现在酒吧前台,并叫我将酒吧歇业。木兰像个行尸走肉,要么坐着发呆,要么喝个烂醉,人事不省。 直到我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 “木兰”,的卢憔悴的像个大烟鬼,一步三晃的走到木兰身边,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木兰也艰难的抬起头对视,一声不吭。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名扬天下,曾经那么恣意快活的两个人,如今确是这幅模样,你说这爱情,究竟是甜酒还是□□? “阿萝”,的卢紧紧握着木兰的手,全然不顾木兰的挣脱,仿佛下定了决心的冲我说道:“麻烦你请桃仙他老人家来,就说我想好了。” “确定想好了?”没等我去请,老爷子已出现在我们面前,手里端着一杯黑色的浓稠的液体,没有什么气味,说是酒,也太勉强。 的卢沉默了一下,看了木兰一眼,坚定的说:“想好了。” 木兰也不知道这杯子里究竟是什么,不安的问:“这是什么?” 老爷子刚要开口,的卢忙打断话头,抢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走火入魔,这是桃仙他老人家配的药酒,散去一些功力,我修仙太急了,喝完这个,我还能多陪你些日子。” “散功?你怎么会走火入魔?”木兰刚问完便沉默了,还能因为什么,她必定是那个走火入魔的原因。 见木兰满脸自责的样子,的卢慌乱的说:“不是因为你,是我一心想快成仙让你安心,就拼命修炼,结果,就差点,最后是桃仙救了我。”的卢的声音越来越小…… “仙人,一定要散功吗,他练功我是知道的,能有今天的成果多么不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散去多少年?”木兰问老爷子。 “别的法子嘛,也不是没有,”说着,老爷子手中又变出一杯泛着黄的,清澈的,散发着迷离香气的酒。一边将酒杯放下,他一边缓缓的说,“就是木兰想的,让你忘记她,没了最后的执念。这,便是那孟婆汤。”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我也吓了一跳,老爷子分明之前那么忌讳别人说他有这酒,却真的将这酒拿了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的卢手足无措,捧着木兰的双手磕磕巴巴的说:“我不会的……我怎么能喝这个……木兰我宁可不要修为了……我真的不修仙了……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此时的木兰,已然满脸是泪,突然她甩开的卢的手,端起了桌上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知木兰这是唱的哪一出,然而就在的卢长着大嘴吃惊的瞬间,木兰猛的拉低了他的领口,嘴对嘴的将那一杯酒完完整整的渡到了的卢的嘴里。见猝不及防的的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0 卢将酒彻底咽下,木兰才松开的卢,蹲在地上掩面痛哭。的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继而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老爷子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短暂的愣了一下,撂下一句“醒了叫他来找我”,便不见了踪影。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的卢开口:“我这是在哪儿?”他又指着木兰说:“那位姑娘怎么了?” 听到的卢说——“那位姑娘”,木兰身子微震了一下,停止了哭泣。 我连忙跟的卢说:“桃花仙人在等着你,快去吧!” 他看着伤心欲绝的木兰,傻傻的呆看了十几秒,可能是察觉到了老爷子发出的召唤的信号,的卢循着那股气息走了。 我赶忙扶起已经瘫倒的木兰,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木兰努力挤出个无比难看的笑容,说:“幸好,我还是个事业型的女人,没了他,我还有我的花草,还有灵芝陪我。” “不管怎么说,他恢复了状态,并且势必会朝着他的目标越来越近。当我们有天仰望他的时候,你会感到安慰,没有你,也没有他的成就。而你,也要好好的过下去。要不,我问师傅再要一杯孟婆汤给你吧?”我轻声问道。 木兰转身勾住了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闷闷地说:“不用了,我现在反而觉得很轻松,只是心突然空了。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轻轻的拍拍她的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有我。” 木兰死死地抱着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肩窝,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泪瞬间就洇湿了我的前襟。 的卢与老爷子呆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离开了,离去前只浅浅的与我俩点了点头。 我留木兰呆了几日,她也回花田去了。 木兰走后,老爷子让我挂出个“今日歇业”的牌子,叫我内堂说话。 “木兰和的卢的事,你怎么看?”老爷子很严肃的问。 我沉默了一会,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心里很难受。老爷子也不说话,只等着我回答。“我觉得这样很残忍,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我觉得很难过,老爷子神通广大,最后也只能保了的卢伤了木兰,对木兰来说太过残忍。 “追求不同毕竟难以长久。”老爷子居然有一丝丝遗憾的语气。在我看来,他一直是个铁石心肠客观理智的仙人,这事居然也能令他动容,我很惊讶。 “那两个人的感情呢?真的说忘就忘说断就断?忘了的人倒也罢了,那个忘不了的人呢?她要怎么办?” 老爷子叹口气,“执念嘛,放下了,就没了苦,也能大成。”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如果谁都能说放就放,都成仙成佛了,何至于苦苦在这人世徘徊。” “行了,跟了我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打机锋抬杠倒是学的挺好。”老爷子冷言。 “这方面我倒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没好气。 跟师父拌了会儿嘴,心里轻松了许多,感觉也没那么压抑了。 “我给的卢喝的,并不是孟婆汤。”老爷子见我不那么激动了,平平谈谈的说起,“我给他的是——断念。” “那是啥?”我从没听过断念的名字,必定又是老爷子的秘酒。 “名曰断念,一杯绝情,二杯灭欲,三杯断念。” “一杯绝情,二杯灭欲,三杯断念……的卢只喝了一杯,是绝情喽?” “嗯” “只是绝情,没有灭欲和断念的话……” ☆、绝情断念孟婆汤(五) “只是绝情,没有灭欲和断念的话……” “不是没有再次爱上木兰的可能。”老爷子仿佛理所当然的说。 “我x!这不神经病吗,把的卢整晕了,前情忘光。完了再让他重新爱木兰?!这不是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人家本来爱的好好的,你拆散了又让重新爱上是为了毛线啊!?”这话我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老爷子,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 “古槐说的没错,你隐藏心思能力太差,我不用读心就知道你在腹诽什么。有朝一日把你放出去了,不知要给我丢多少人。”老爷子白了我一眼,叹口气好像在恨铁不成钢。 我也顾不上和他抬杠,只一心追问木兰和的卢的事情:“那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的卢如果真的重新爱上木兰了,那不是又回到原来的情况了吗?到时候再喝一遍绝情还是断念?对现在又有什么帮助呢?木兰不是要第二次受到伤害吗?” “木兰和的卢之间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老爷子问。 “蛤?”我纳闷了,“不是的卢要飞升,木兰是他的阻碍啊?” 老爷子摇摇头,“你与木兰的关系,阻碍了你判断的角度,这也是你精进的阻碍之一。” “别老扯我行不行?师父你能不能说清楚啊?”我有点急了。 老爷子再次摇头,说你看问题太片面。的卢要散功,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这么快的渡劫成仙,就可以和木兰保持一个相同的状态,以此多相伴几年;木兰是要尽快成全的卢的愿望,让的卢忘了她,好达成他的梦想。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他们都觉得牺牲自己的做法是对对方最好的,却从没有问问对方怎么想。 我愣住了。 我们总觉得,爱一个人就是无私的付出。哪怕是牺牲自己,成全对方,就代表了的自己最深的爱。太多人为了自己的爱人牺牲,就好像不牺牲,就不能证明我真的爱你。可是我们却甚少想想对方是不是真的需要你的牺牲,又能不能承受的起你的牺牲所带来的后果。可爱情有时确实会陷入一种两难,目标与目标之间的冲突,导致总要有人放弃一些什么,才能解决这些冲突。究竟要怎么做,才会是对两个人都更好的呢?千古以来,想必都没有正确答案。 我觉得脑子很乱,不明白老爷子的意图,但既然他这样做了,必然有其理由,更何况,老爷子做事,几乎不出错。 这边木兰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那边铁牛依然在锲而不舍的来访,看那架势,不讨到这杯孟婆汤是要誓不罢休了。 “阿萝姑娘,你跟桃仙老人说说啊,就把孟婆汤给我一小杯,要多少修为随他抽。” “阿萝姑娘,桃仙老人在不在啊,暖意要是再拖,就真的精神分裂了。” “阿萝妹子,你让我见见桃仙老人吧,我当面求求他,他一定能答应的。” “阿萝你看,我这有这么多法宝,你看看哪个是你喜欢的,尽管拿去,算哥哥送给你的。” “阿萝,阿萝,你别走啊!你告诉我桃仙老人有可能在哪,我自己去找。” “阿萝,你去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1 帮我偷一碗孟婆汤吧,事成之后,我随你调遣,绝无怨言。” “阿萝……” “我就想知道是谁天天念叨老身的汤水,念的老身耳朵烫的要命,喷嚏接连不断。” 酒吧门口进来一位白发盘头的婆婆,身穿一身绸制长褂,暗纹精美,透着那么一种低调的奢华。婆婆看上去未施粉黛,只一根木钗固定满头银丝,眼神犀利,薄唇抿的很紧,辨不清是生气还是高兴。她身体清瘦,精神矍铄,让你觉得她年纪很大了,却又不能判断出她究竟走过了多少年华。一眼望去不知深浅,必是世外高人。 见有新客来,我连忙上前招待,迫不及待的把“跟屁虫”铁牛留在原地。 “这位婆婆,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是酒吧,啊不不,是酒馆,我们的招牌酒是‘神仙醉’。您先坐,我给您拿酒去。”我满面堆笑的招呼。 “丫头,你不认识我我不怪你,但我既然来了,‘神仙醉’是打发不了我的。”婆婆自顾自的坐下,她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很阴沉很绝望,然而她又是笑着的,那笑容很和蔼,很亲切。 “阿萝,去给婆婆拿坛‘桃花源’,再把新酿的‘桃李’拿一坛来。”老爷子不知道什么出现了,坐在婆婆的右手边。 “桃花源”是老爷子的镇店之宝,闻一闻仿佛置身旷野,清新而空灵,喝下去时仿佛原野上突生十里桃花,热烈而缤纷。这酒即便是孔雀王古淮来了轻易都喝不到,现在老爷子让我拿来招待客人,可想而知这婆婆是个多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我赶忙取来了酒,恭恭敬敬的斟满,轻轻放在婆婆和老爷子面前。 “丫头教育的不错。”婆婆扫了我一眼,轻轻的抿了一口“桃花源”,“过了这么多年,你这儿这口酒还是最让我惦记。” “要喝您随时来,永远都给您备着呢。”老爷子居然是客客气气的回答。 “可你还是把我卖了,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多人都知道你这有孟婆汤了呢?”虽然婆婆口气很平和,但我还是觉得四周空气渐渐凝结住了,我,铁牛,甚至是老爷子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老爷子叹口气说:“自从我酿好了那酒之后,我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连这丫头都是只听过没见过,我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不过一切的源头还是在我这,我会好好调查,给您一个交代。” “不用和我交代,老身既然给了你东西,就不怕闲言碎语。只是你要考虑考虑,你这儿出了什么问题。”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这酒馆来来往往人数众多。还没有什么头绪。” “好了好了,老身又不是来你这问罪的,你不用这么拘着,有你这口好酒,老身也舍不得拿你问罪啊!”婆婆豪爽的将杯中好酒一饮而尽,老爷子赶忙亲手又斟满。 这二人对话并没有避讳我和铁牛,此时,我俩就是再傻也猜出这位身上同时带着悲悯与果绝,温柔与严厉的婆婆,正是那地狱渡口,奈何桥边的孟婆。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站在我身边的铁牛身影一动,转眼就跪倒在孟婆脚下。 “求您老人家赐我一碗孟婆汤!”铁牛是什么人,只见他“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头,地板都禁不住颤动起来。 孟婆冷笑了一声,顿时整个店里都弥漫着森森的寒气,我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到四肢百骸,努力调动功力压制才防止自己不由自主的打摆子。 孟婆的声音冷的仿似真从地狱传来:“你仗着有些背景,私自提取凡人记忆,标记魂魄,藐视轮回之规,老身没拿你问罪就是给足了你主子面子,你居然还有脸来找老身要东西?” 铁牛有求于孟婆,不敢用功力抵制寒气,只见他牙齿冻得咯咯直颤,但还是不住的请求,甘愿承担所有后果,付出任何代价。 “如果不是桃仙来请我,我断不会帮你这忙。”孟婆的语气稍微有些缓和,“你可想清楚了,一定要去除她所有的前世记忆?你俩的故事我也有耳闻,算得上一段佳话,现在竟走到这地步了吗?” 铁牛一五一十的向孟婆讲明事情的原委,十分坚定的表示要还给暖意一个彻彻底底的自我。 “你既让她超脱轮回三百年,我便抽你三百年功力,给你换一碗汤药罢。” 抽取功力换得汤药的过程自不必多说。 得到汤药的铁牛,千恩万谢后就离去了。孟婆和老爷子又对坐着饮闲谈了一阵。也便离开了。 暖意喝过孟婆给的汤,昏昏沉沉的睡了几日,便再也不认识铁牛了,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铁牛虽然很消沉,却也没忘了来酒吧谢过老爷子。 “多谢桃仙引见,如果不是您,也得不到孟婆汤。”铁牛深深一辑,许久未起身。 老爷子看着铁牛,着实待他躬了一会,才虚虚的托了托他的手肘,慢慢的道:“孟婆她老人家与我是故交,我这里也确实有以孟婆汤为引制成的酒水。不过这只是添个彩头,仅能忘却一段记忆罢了,并不能如真正的孟婆汤一样令人忘却轮回。帮你一是见你心诚,二是要找出这幕后指使你来此之人,此人居心不良。” 铁牛挠了挠头,说:“并没有谁刻意告诉我这些,我只是偶然从一群人的谈论中知道的,看他们言之凿凿的样子,我就信了。但那群人是什么人,具体是谁说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想必是有人故意以这种方式告诉铁牛,既然选择这种方式,肯定就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线索。 老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挥挥袍袖,转身走了。 铁牛冲我苦笑了一下,也消失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铁牛都没有在酒吧出现过。 ☆、绝情断念孟婆汤(番外) 好久没去人间转一转了,正好老朋友桃仙前几日捎信来,拜托我帮他也间接帮黄河龙王一个忙。许久不见他,这么一来我倒有些馋酒了。我于是就把庄子托付给孟姜她们,到人间来了。 见惯了人世间分分合合,这小铁牛的情伤也不过一声叹息罢了。 我抽取了铁牛三百年的修为,给他换了一杯“孟婆特调”。这杯孟婆汤,只会使前世记忆消除,不会影响今生,并能解除那女孩魂魄上的印记,自此,她会照着她所期望的去生活,不受累世记忆所苦。 铁牛得到汤药后我就打发他走了,情种固然值得同情,但颓废到这个程度,还是有点令人生气。 我既然来了,必然得喝痛快了再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去。老陶特意关了张,专心作陪。 “原来老身当年给你的孟婆汤你酿成酒以后并没有给她喝啊?”其实许多年前,桃仙是为了他徒儿才来求了一碗汤,酿成了“孟婆汤”这酒。然而我看现在的藤蔓小妖,并没有消去记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2 的模样。 “当时一心想让她忘记在人间生活的种种,好让她摆脱一些不必要的念想,能精进一点。可一个不懂人间感情的妖精,我又怕她难在人间混下去,况且要和我支撑这酒馆。一个榆木疙瘩重头开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上手。即使修为大涨,失了本心的驱动,也不知道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所以一直都没有决定让她喝这个,结果等到现在……” 老陶还挺纠结。 “喝与不喝都是她自己的造化,福兮祸兮罢了。再说没有人气的妖怪,无趣的很。”没人气的地方待久了,我也总想回人间转一转,人间虽然凌乱,但胜在丰富有趣,一旦死了,曾经再多彩的生命也瞬间就枯萎,不复鲜活。老身那庄子虽然雕梁画栋,别具一格,庄子里的姑娘们也是日日盛装,千娇百媚,却还是少了鲜活之气,连调笑都透出一股沉闷的味道。还不如眼前这藤蔓小妖,笑是笑、惊是惊、惧是惧,偷眼瞧人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小姑娘的调皮劲儿,果然是烟火气十足的可爱。 许是我身上戾气太重,唬的那藤蔓小妖不敢近身,只远远的俯首躬身,等着伺候。 我敛起气,冲她招招手。 她乖巧的走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婆婆,您有什么吩咐?” “坐。” 她抬头看了看我,我微微笑笑,她又转头看到她师父点头,才端端正正的坐下。 我笑了,在地府,那三个丫头与我惯了,并不怎样忌惮我,说笑如常,至于那些转世的鬼魂,多半懵懵懂懂如流水线一般,也并不怕我。我竟忘了自己对他人会有这样大的威慑。 “老陶啊。” “婆婆。” “要不说你们这些男仙带女徒弟是暴殄天物呢,水灵灵的姑娘,也不说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看看,这也太寒酸了。你又不是置办不起,对自己徒弟也抠门?多置办点好衣裳不行啊!你看我家庄子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艳光四射的,过往的鬼魂看着,也能痛痛快快的喝汤不是?你这活招牌都不好好打理,怎么做生意的?” 我说着,看到小妖抿着嘴偷笑由不敢笑的神情,很是受用。 老陶乐了,苦笑对我说:“婆婆,您知道的,我们这木字科的,大多是榆木脑袋。这姑娘更是,天生不好打扮天赋也薄弱,在人间兜转了几十余载也未能开了这一窍。那话怎么说来着?天然呆这是。哈哈哈。哪能跟您庄里那三位大姑娘相比呢。” “哪有姑娘家不喜欢打扮的?真是强词夺理。”我转头看着那小妖,“你是叫阿萝?”这姑娘调皮却不轻浮,我倒有些喜欢。 “是。”阿萝低头敛眉的回答,甚是小心。 “藤萝虽依附大树,但本体原是袅娜妖娆,你师父却把你当个木头养,你可怪他?” “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怎奈阿萝天生愚钝,本就愧对师父,怎会有心责怪?况且晚辈一直以来并不怎么爱红粉,这本不怨师父。”阿萝是个心肠通透的孩子,这点很是不易。 “孩子,婆婆初次见你,总不能空着手,你跪下。” 阿萝看了一眼师父,跪在我面前。 我伸手将刚刚抽取铁牛的三百年修为,从头顶百会慢慢的输入阿萝的体内,并一边助其打通经脉,帮她融会而贯通。 此时就连老陶都有些动容,他想说什么,我轻轻冲他摇了摇头,他也便作罢了。 修为传毕,老陶叫阿萝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了三个头,我坦然的受了,之后虚扶了阿萝起来。我将周身气场放开,见她也不像最初发寒打颤,满意的冲她点点头。那孩子冲我笑了,眼睛弯弯的,肩膀耸着,心思灵透一眼即明。 有美酒,有老友,喝起酒来格外欢畅。 阿萝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便微醺了。美酒入喉,对我也渐渐亲近起来,话也渐渐多了。 “婆婆,每个人转世不是都要喝孟婆汤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能记起前世呢?阎王会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啊?” “傻孩子,我要是不偶尔漏掉几个,在这个时代,谁还会相信转世投胎?谁还会敬畏因果轮回?” “那婆婆,地狱真的很可怕吗?” “对作恶的人来说,算是吧,一般人的话,也没什么,和排队坐火车差不多。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不要不要,黑白无常很可怕,那是我自小时候就留下的心理阴影。” “你见过的是小黑吧,他是比较严肃一点,小白就很和气的。” “地府里应该也没有我想见的人了,去也没有意义……” “地府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可能你们觉得那里无比阴森冷酷。可在我看来,那是个很有秩序,很公正,不缺人情味的地方。”只是,如今地府的权威不像旧时那样崇高了,今日之人多无畏,罪孽无数,地府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老陶见小徒弟有些醉了,将她送走去休息,她还傻傻的向我挥手说常来。看来老陶为护着她也做了不少努力,不然也不会如此天真。 送走了徒弟,老陶一脸抱歉:“这孩子我护太久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下不了狠心像对青松一样对她,总想着在身边留着一日是一日,只要护她周全就好。” 老陶话虽这么说,眼底可一丝抱歉也没有,反而有些得意的样子。 我揶揄:“我看你这是老了,要把子女留在身边伺候你。” “不过,最近我在考虑让她出去历练一下。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这些日子以来,我这里也不甚太平,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老陶突然很严肃。 “地府的鬼怪最近也有一些不安分的,但要真说有什么,似乎也没有任何端倪。但老身也确实有和你一样不安的感觉。”我说。 “嗯。”老陶点点头,“古淮借着带徒弟历练的机会,准备暗中探查一番,但愿只是我们虚惊一场。”说完,仰脖饮尽一杯。 我跟了一杯,又闲谈了一会,就告辞了。临行,老陶送了我几坛好酒,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摆摆手,就回去了。 老陶除闲谈外的一番话,让我有些在意,怕是真要发生些什么了。今后,得叫庄子里的姑娘们多留个心眼儿。 ☆、相逢一笑泯恩仇(一) 你恨过谁没有?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还是挫骨扬灰?然后世世代代相互残杀,互为仇敌,冤冤相报,将恨融化在骨血里面吗? 我现在有点郁闷,不是一点,是很郁闷。 我无奈的看着吧台上电光石火,横眉冷对的两个人,真不知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他俩同时吹来了。 “您二位,谁先来?”我先招待这个,惹恼了那个;先招待那个,又惹恼了这个。不如让他们自己来做选择。 “阿萝,我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3 的好妹妹,这还用问吗?就凭咱俩这关系,你今天就该把旁边那个惹人眼的东西轰走,不然啊,哥哥都没法好好吃酒,真是浪费了妹妹的好手艺。”说话这人是黄尚,一只油嘴滑舌的黄鼠狼成精,大师兄的好朋友。 “阿萝姑娘,这厮如此无礼冒犯,如果姑娘觉得厌烦,在下可以出手帮姑娘料理了这个登徒子。”这是流金,黄金大蟒化成,外形俊美,翩翩君子,是大师兄现在的“同事”。说是“同事”也就是同在泰山修行,受泰山大帝点化,并一同为泰山服务。他也是大师兄的好朋友。 “就凭你?”黄尚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一条小破蛇,敢和我打?” “可以切磋切磋。”流金挑了挑眉,淡淡的道。 其实我很欣赏这种冷酷范儿的美男子,这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虽然在我心里还比不上大师兄的春风拂面,但是也足够令我花痴一下子了。 “你盯着他看什么!”黄尚忽然大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收回目光,羞的低了下头。“不过就是幻化了一副好皮囊而已,你尚哥哥根本不稀罕这表面功夫,也就骗骗你这种无知少女。” “相由心生。”流金目不斜视,依旧没有声色的接了一句。 我转脸看了一眼黄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你……”黄尚有些气结,吵架就怕这种话不多态度冷淡还能噎死你的,黄尚空有一根好口条,居然也有无用武之地的时候。 黄鼠狼和蛇之间的争斗,自古以来有之,共生的时候需要抢食,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争斗很寻常。即便修成妖仙,多以保家仙的方式来修行,势必也会抢地盘、抢功德、抢人家。抢着斗着,这两族互看不顺眼的历史也越写越长。而这些,也毫不例外的表现在了黄尚和流金的身上。两人修为不低,都算得上是半只脚跨进仙界的人物了,可在面对对方的时候,依然是这样针锋相对、不依不饶。 “打一架吧!”黄尚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火爆脾气,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白羊座,可惜他早忘了自己出生的日子,因此没法获得证实。 “奉陪到底。”流金一定是个天蝎座! 这个场面要是放在外面,我肯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准还要和老爷子打个小赌。但他俩眼看着在酒吧里拉开了架势,这剑拔弩张的,万一把什么东西砸了,我怕老爷子一怒之下,迁怒与我,我还得给他打工个几百年来还债。 “两位哥哥,相逢即是有缘,十年才修得同船渡,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我请二位喝酒怎么样?”在砸坏东西和一点酒之间,还是送酒更划算一点。 “姑娘客气了。”说不得是君子呢,能屈能伸,流金便也没有执着,也不看黄尚一眼,径直重新回到吧台前坐下。 只留下黄尚在大厅当中直喘粗气。 “流金师兄,”流金比大师兄修行的年份短些,比我是长了好多。他管大师兄叫师兄,所以我也跟着称呼他为师兄。我一边给流金倒了一杯酒,一边问道:“你不常来喝酒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流金还没回答,吧台另一边“duang!”一声巨响,坐下了一个气呼呼的黄尚,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边,脸涨得通红。 流金并没有理会他,还是惜字如金的说:“青松师兄找我来。”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之后放在唇边轻轻的抿着,端得是优雅大方,气质高贵。而后,他冲我微微一举杯,赞了一声“好手艺”,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我要真是个无知少女,定会给他迷得三魂丢了七魄,哭着喊着要嫁。 “咳,咳。”黄尚咳了两声,“不是说请我喝酒吗?”他音调也降下来了,带着一点挫败感,人恹恹的。 我同样给他满了一杯仙人醉,推到他跟前,开口道:“黄尚哥哥,你也找大师兄啊?”平时我才不愿叫他哥哥,都是他自称。但如今看在他打嘴仗败得这么惨的份儿上,我不得不让口气亲切一点儿。 “嗯,那个王八蛋,说是在这儿约了人,叫我也过来,谁知道是他。” 看来是大师兄同时约了两个人来这里,如此失策,一定是非常要紧的事吧。也不知道是一起坐呢,还是分开谈。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那可亲可爱的大师兄,携着温暖的春风,几乎是飘啊飘到了吧台前。我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他也笑着。他没跟我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冲着那两个互相当对方不存在的人说道:“你俩都来了?没打架吧?” “哼!”黄尚鼻子里出气,头都没回。 流金则是转过身来,微微向大师兄点头示意,然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找张桌子坐吧,我有话和你俩说。”大师兄说完,在身后一张桌子坐下,流金也跟过去,坐在一侧。我把二人酒杯呈上,又放了一坛仙人醉。黄尚还在原地,一边翻白眼,一边喘粗气。 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他瞪着我,用低低的声音气哼哼地说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丫头片子,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跟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哥哥我。” 我笑了,“哪能呢,你是我亲哥,我哪里敢欺负你啊?” “我就不过去。”黄尚傲娇起来了。 “快过来,正经事。”大师兄用十分正经的语气说道,隐隐有些命令的味道。 放在往常,大师兄和黄尚常开玩笑,相互之间说话也不忌讳,并不注意什么语气。然而今天黄尚从一进门气势就被压制住了,这会大师兄又语气不好,黄尚的邪火就这么“腾”地直窜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和顺带着瞟了一眼大师兄,居然就,这么消失在当场。 我向大师兄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大师兄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转头向流金表示了歉意。 大师兄找流金和黄尚是真有正经事。 妖族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在这里面,无论草木、生灵或是精怪,都是要遵循一定的法则来与其他种族如人类、神佛、魔道和平共处的。而制约我们的,多是一方大神或种族首领,如泰山君、龙王、狼王,或是由妖修成的仙人们,如老爷子、古淮等等。老爷子的酒吧便是这样,来酒吧的妖精们是默认了遵守妖界法则的。一年一度的茶话会(即斗宝大会)也是为了确认妖界秩序的考察会,从出席的规模上,就能看出有多少种族、多少散修,愿意遵循共同秩序。 然而,近年来酒吧招待的客人越来越少,斗宝大会虽说依旧很热闹,但也明显比不上往年,多是私交较好的老友。其他大神的管辖范围也有这种情况,这就让维护秩序的大神们有些头疼了。那些悄然不见得妖精去哪儿了,是各自为战还是聚在一起参与了一个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4 谁都没有察觉的组织?若是前者,还则罢了;若是后者,怕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掀起滔天巨波了。因此,大人物们合计了一下,决定组织一支小分队,来调查一下妖族的现状。 大师兄做为桃仙老人的首徒,又在泰山君麾下做事,自然义不容辞的担任了调查队的队长。今日叫流金和黄尚来,也是因为他们俩是大师兄信得过的朋友,希望他们能辅助师兄召集几位德才兼备的妖界精英,组成队伍,共同对妖族进行一次暗中深入的摸底调查。 流金受大师兄所托,在听完大师兄的安排后,就起身去寻人了。 大师兄走到我跟前,嘱咐我刚刚他和流金的话一定要保密,尤其是有客人问起的时候,就推说一概不知。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事关家里人,我就当自己没有嘴。 “可是黄尚怎么办?”我问。黄尚人品修为都过得去,和大师兄也有多年的默契在,如果有他参与,会成为大师兄很大的助力。 “我一会儿去找他,他虽然脾气臭,大是大非还是明白的。”大师兄说。 “那的卢呢?”我问。的卢和木兰自分手后都没出现在酒吧过,但以的卢的修为,以及和我们的关系,是应当参与的。 “我不太清楚,一会得问问师父的意思。”大师兄也知道的卢的现状,拿不定主意。 正说着,老爷子从后面慢慢的转了出来。 “的卢前些时候差点走火入魔,加上他和木兰的事,还是不要找他了,以免节外生枝。”老爷子说道,“但以免他日后问起,阿萝跑一趟,去看看。知会他一声。” 老爷子知道我担心木兰和的卢,给我找了一个去看看的由头。 大师兄和师父密谈了一会儿,想必是老爷子交代了一些事情,没一阵大师兄也离开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二) 择一日清闲,我起身向木兰花田而去。 许是草木出身,我天生就对植物有种莫名的亲切和喜爱。正如现在,虽然我十分担心木兰的现状,但眼看见那茫茫一片花海,我还是慢了下来,从花田的最边上,慢慢的向前踱着。 仙草灵花,让我的心情渐渐安定了下来,幸好木兰还有这一片花田,如今日日对着这些,想必会忘却一些痛苦吧。 我正向前走着,突然感觉异样,猛地抬头,远方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一高一低,站在一片绚烂的曼陀罗花海下面,正是的卢和木兰,多好的一对璧人,只可惜如今却是只一人相思相望不相亲了。 现下这情况…… ……我感觉有点儿进退两难,向前吧,看到的卢和木兰难得如此和谐的站在一起,我并不想破坏。向后吧,我却无法控制我的好奇心,急切的想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我一定是和孔雀王关系太好,受他影响,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急中生智不是随便说说,在这种情境下,我居然下意识的隐匿了身形,将气息散在花海之中,与之融为一体。再将视听感觉瞬间提升到极点,乃至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的修为居然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木兰面无表情:“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的卢讷讷的说:“木兰……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木兰语气不佳:“我和你没有什么瓜葛,你总缠着我有什么意思?” 的卢:“可是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妻子!” 木兰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自己的妻子,需要别人来告诉你吗?你我根本不认识,你自己不知道吗?” 的卢:“可是……我自己也觉得……我应该是忘了什么了。可为什么我其他的什么都记得,却偏偏不记得你呢?” 木兰:“你为什么要记得我?我们不认识,从前不认识,现在也不想认识,将来也不必讲!” 的卢:“可我满脑子都是你。” 木兰惊讶的瞪着的卢,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的卢接着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认识,我脑子里的过去没有你的任何痕迹。尽管如此,我从桃仙那儿回来之后,脑子里却只有你掩面哭泣的画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她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 ’我可不可以安慰她?’ 知道你是我的邻居之后,我就在远处偷偷看你,看你一支一支的打理花草,看你几乎融化在这片花田里,我却总是能找得到你。看你在花田边发呆,看你发完呆后掩面哭泣。于是我就上前来想要安慰你,可是你每一次都又凶又狠的将我赶走。 我无心修炼,朋友们说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会忘记你?”的卢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木兰,像是要看到木兰的心里去。 可木兰没有看他,低着头的木兰咬着嘴唇,似乎是强迫自己不能在的卢面前哭出来。她换了一副冷静的语调,说:“既然忘了,就忘了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向前看。你不是想成仙吗?那就专心去修炼,祝你早日飞升。” 的卢:“这么说,我们之前真的是……” 木兰:“我和你什么都不是,道友,修炼重在心外无物,你保重。”说完木兰转身就走。一转身,眼泪就无声的翻滚而下。 的卢突然疾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木兰,他把头放在木兰的肩膀上。“如果真如你说的,你又为什么会哭呢?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吧?” 他慢慢将木兰转向他,轻轻用手揩去那满脸的泪水。的卢低下头,双手捧起木兰的脸。“我曾经以为,我一生的追求就是不断地修炼修炼修炼。然而这一段日子,我发现这世上有比修炼更能令我向往的事情,那就是你。你落寞,我的心就空了;你哭了,我的心就痛了;我想让你笑,却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你可知道,我最近根本没有修炼,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偷偷的看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在意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要你,想要你在我身边。” 眼泪不停的流下,木兰一直在抽泣,几乎泣不成声。但她还是问:“如果……要在我和修炼里面选一个呢?” 的卢愣了一下,说:“为什么要选,不能我们一起修炼吗?” “不能。”木兰面对此时的的卢,终于问出了这个对于的卢来说堪比“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救哪个”的问题。 木兰不哭了,她盯着的卢,等着一个答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俩一直相望着,连我这个局外的人都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时候。 “我要你。” 我眼前的木兰的卢抱作一团,好像在亲吻着。然而我的眼却模糊的看不清,眼泪从听见的卢说“我要你”的时候便夺眶而出。 我想我暂时没有去见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5 木兰的必要了。 我一个人在花田里,发了一阵呆。想了一些什么有的没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盘旋着自己生命里曾经过的那几个人。我是在羡慕吗?修行人,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 清醒后的我在花田找到了灵芝,交代她给木兰和的卢带句话,就说大师兄被师父派出去办事了,介于他俩最近的状态,就没提前知会他们。 回程的路上,我从来没有那么感谢过老爷子。 也许正是这一招“不破不立”才能有今天这幅局面,毕竟是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的桃花老仙人,我佩服的紧。 回到酒吧,我兴奋的正要大声呼喊老爷子汇报的卢和木兰的最新情况,却见酒吧难得的坐了不少人,老爷子和一位霸气外露气质斐然的大人坐在雅间。那位大人神态冷冽,满身杀气腾腾。也许是我的闯入打断了酒吧之前的气氛,大人正用余光看着我。我顿时有一种无处脱身的感觉,像一只兔子,在狼的眼皮底下,无处躲藏。 “还不过来与狼王殿下见礼?”老爷子的话及时冲淡了杀气,我才感觉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胸腔。 原来是狼王白光殿下。狼王在北方草原雄霸许久,狼族在白光的带领下,并不没有像一些部落一样日渐式微。反而谨慎的将狼族保存的很好,实力深不可测。虽然我知道他和老爷子是早年好友,但却从未在酒吧见过这位大人,因此这是第一次相见。 我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我一边施礼一边在想着,“最近见了好多大人物啊!” “最近还见什么大人物啦?”狼王笑着问我。 糟糕,忘了狼是最善于观察的物种之一,狼王,还能不会读心吗? “前一阵孟婆他老人家来,还赏了这孩子一个大机缘。”老爷子说道。 “是吗。身为一个妖,不分敌我,妄动心念,纵有大机缘,吃亏也在眼前。”狼王这一番严肃的批评把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劲的瞅老爷子让他给我解围。这狼王气场太大,冰山一样,浓浓的压迫感让我都想现原形了。 老爷子从嘴缝里透出两个字——“活该。” “谁让大家都说你你不听?这毛病一日不改,你就一日无法大成,再多的修为也没用。”老爷子说,“自己下去琢磨去吧,从窖里煮些冰川水来给狼王泡茶。” 听他这句,我如蒙大赦,都忘了问狼王为啥不喝酒。 狼王喝的是青山绿水,我在一边从酒保变成了一个烹茶人,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狼王不好酒,喝苦茶,真是符合他的人设和气质。话说孔雀王也是一族之王,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哈哈哈哈”狼王突然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一脸懵x的望着他。 “你这小徒弟挺有意思。”他对着老爷子说。 然后他又转向我,说:“你拿孔雀王跟我比啊?他可看不起我了,说我是乡野村夫、愚夫莽夫、血腥残暴、没有情趣。”继而又解释道:“我倒也不是故意听你心里话,只是本能如此。这整个屋子里,除了你师父我不知道他心里真实在想什么,其他人,我都知道。” 我还沉浸在孔雀王批评他的那段话里,嘴张着都不自觉。下意识的说道:“我觉得您气质很好啊,高冷风。很有北欧冷硬的感觉,最近流行的男神都是这样的!” “胡说什么?”老爷子高声打断了我。我慌忙闭嘴。虽然男神要走面瘫脸高冷风,但我这么说狼王大人,显然我是嫌命长。 好在狼王并不介意,他甚至笑笑的说,“我年轻的时候啊,也被孔雀王迷惑过一阵子,可惜他看不上我,偏偏喜欢另一个。” 我听到这个下巴都感觉要掉下来了,惊天大八卦啊!干嘛告诉我呢?这憋着又难受,说出去就是个是死,狼王这招太狠了。 “这你师傅也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最后我和那位情敌化敌为友,也是靠着你师父的酒呢!”他又说。 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我有点消化不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三) 我扭头看看老爷子,只见他捻着胡须,腼腆的笑着。 有问题啊!有秘密啊! 但我还是懂得死活的,这问题我不敢问。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这酒。”狼王又端起了妖族大王的仪态。 我识相的不再插嘴,又开始认认真真的烹茶,然后隐匿气息,变做透明。 狼王忽然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失落,他开口道:“我那弟弟白羽消失以前,留下一个孩子,是他和那个狐族生的,一个小杂毛。这孩子一直我养着,幼年也就这么过来了。可这孩子本身是个混血,在族里虽然有我护着,但明里暗里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最主要的是,狼族狐族自古以来就是敌对,相互残杀了不知几百年,仇恨基本都混在血液里了。这孩子虽是狼身,但还流着一部分狐血。我之前并没有在意,谁知成年后竟出现了惊厥、晕倒、甚至自残的行为,如今是愈演愈烈,渐渐频繁起来。虽然我和白翩控制得住,但我怕长此以往会损伤太大,终究会是个问题。今日所以才来找你,是想看你那’相逢一笑’,能不能解决这孩子的问题。” 老爷子认真的听着,期间不停捋着胡须,只有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他才会这样。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解决融入血脉中的仇恨,’相逢一笑’怕是难以做得到啊。” 狼王眼神暗了一下,但表情还是不动如山,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白羽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老爷子说。 狼王摇了摇头,接着道:“我怀疑他隐姓埋名藏在了我们意识不到的地方,他知道狼族活动的规律,想隐藏自己不会太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和那个狐族在一起。”老爷子像是自言自语。“你们两族,就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狼王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两组之间,都是血海深仇,不是一朝一夕或是随随便便坐下来就能谈的拢的。”狼王说。 “可是大家都是妖族,何必这样永远敌对呢,你们两个族长也活了这么多年了,狐族如今的族长也是个明白的,这也看不破吗?”老爷子说。 “不是我们看不破,我们虽是族长,但前提我们还是狼或是狐。我们不能左右大多数族人的想法。”狼王有些无奈,“就像我必须把白羽逐出族群一样,无论他出身地位有多高,法术有多强,不能为大多数族人所容,我权利再大,也必须驱逐他。” “那那个孩子呢?”老爷子问。 “毕竟那孩子是狼型,流着狼血,我便不能看着他冻死在我的大殿外。况且出生前的事,他无从选择,一个孩子而已,这点特权,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6 我还是有的。这孩子本性也不错,只是有些玩世不恭,浪荡些。如今大了,我也想着让他出来见见市面,收收性子,总在狼族待着,对他也不见得是好事。只是血的问题不解决,我不太放心。”狼王看来是很爱这个侄子,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挂着一丝长辈的温情。 “这样吧,你让那孩子来找我,我来想想办法。”老爷子说。 “你除了酒,还能有什么办法?”狼王是个务实的人。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用只能令我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说:“早年逢着大机缘,我得到了西方观世音菩萨玉净瓶中的一滴水。这水能消灭因果,我想也许能消除那孩子身上的业障。” “这,恐怕那孩子承受不起。”狼王显然挣扎了一下。 “这水在我这存了多年,一直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可能就是为了逢着这孩子吧,天意,大王就不要推拒了。”老爷子很诚恳。 “这样吧,我就不虚情假意的推辞了。我有什么能做的,你尽管吩咐。还有,你不须叫我大王。”狼王说。 “我没什么要求的,只是最近总觉得有不安,妖族似乎有什么隐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你能站在对我们全体妖族来说,最适当的位置。”老爷子眉头不自觉的皱着。 “我狼族曾经发过的誓,我们世代不敢忘,狼族性子虽野,但重诺,你大可放心。你说这些,是有什么根据吗?”狼王问。 “没有,只是总感觉对如今的妖族失去了许多把握感,有好多东西并不清晰。我已决定派人去暗查了,有什么端倪或者变故,我会想办法通知各处。也请你回去暗中查一下你们狼族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老爷子说道。 “好。我会彻查一下。” “莫要打草惊蛇了。” “这个我明白。不过灰影的事,就是那孩子,我让他拜你为师吧。他好歹是白羽的儿子,资质很不错。” “你忘了我不收动物系弟子啦?不必这样,那露水我给他留着,你尽快让他来,晚了我可不保证不会后悔了。” “好,我就以茶代酒,敬你。多谢。”狼王端起茶盏,满饮了一盏茶。 老爷子也端起茶盏敬了一下,一口饮净。 事情谈得差不多,狼王起身准备走。坐在散座上的客人“呼啦”几乎都站了起来,原来都是狼王的随从,排场好大啊。 走之前,狼王召来一个身材结实有力,看上去很精干的小伙子。 “来,见过桃花仙人。”狼王说。 小伙子抱拳深施一礼。 “这是白甲,我的侍卫,功夫修为在狼族是顶尖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亲信之一,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你不是要暗中调查吗,让他跟着吧,也能帮把手。”狼王说。 “那我就不推辞了。白甲小哥,那就要辛苦你一段日子了。”老爷子说。 白甲还是一抱拳,没说话,随后站到一边。 “小姑娘,”狼王叫我。 我没想到这里还有我的事,忙上前来,都忘了施礼。 “送你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这枚铜狼牙是我狼族信物,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让狼族任意一个人帮你的忙,只要力所能及,便义不容辞。”他说。 狼王送我礼物了? 看老爷子微微点头,我忙深深施礼,接过那枚铜狼牙。 “话说我和狼牙还蛮有缘的。我曾经有过一串狼牙。” “哦?” “曾经我的收养人是猎户,他送我一串狼牙。不过只是普通的牙齿而已。”其实那串狼牙也并不普通,不过已经是失去许久了。 “看来他杀了不少狼啊。”狼王微微一笑,之后离开了。 不久以后,大师兄、黄尚、流金、白甲并一些各族精英齐聚酒吧,秘密召开了妖族现状调差小队第一次碰头会议。 黄尚虽然看着还是别别扭扭,但他和流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并没有互怼而仅仅是平平静静的在那儿坐着,还是说明大师兄对他是了解的,他分得清轻重。只不过看他坐立难安,眼神乱飘,像是椅子上布满钉子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他。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日来的狼王,还有他口中的那款酒——“相逢一笑”。如果有一款酒,能让一对情敌化干戈为玉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话。也许也可以让黄尚和流金之间,没那么别扭。 请示过老爷子,大师兄,以及问过流金和黄尚的意见后,我们给黄尚和流金一人上了一杯“相逢一笑”。 在干杯之前,黄尚突然笑了,他说流金咱俩要是喝了这杯以后,会不会一见面就亲热到抱住不放啊,那可真他娘的恶心。 流金看了看他,可能想到了黄尚和自己抱在一起的那幅画面。也许因为那画面太过于辣眼睛,他居然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也忍不住低头笑了。 其实,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时候,会不会两方的心里早已经妥协了?比如狼王和他的情敌,可能其实原本就互相欣赏,并不憎恨对方。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台阶,然后两人就能自然而然的握手言和?比如黄尚和流金,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血脉或者思维定势或是只是习惯模式导致了针锋相对。可能在今日之前,两人早已不想这样,只是苦于谁都不愿先低头,才迟迟拖到今天?这酒,原本仅仅是个催化剂,减短“一笑泯恩仇”的时间而已。如果今日没有酒,黄尚和流金也会在今后共同战斗的日子里化敌为友,毕竟他们,原本都是豁达的人啊! (老爷子:你真相了o( ̄▽ ̄)d) 酒不醉人人自醉,让你醉的,只有你自己,并不是酒本身。若你想醉,一碗酒酿圆子也能醉,若你不想醉,啥酒也没法给你,你想要的醉的感觉。 大师兄他们很快就要出发,于是并没有多饮什么酒,简单了碰了头,分了组,安排了一下,便要分别向各方去探查了。 临行时,大师兄来到吧台前。 “阿萝,我这一走,不知要走多久,酒吧和师父,就要靠你多照应了。”大师兄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我的头。 “放心啦师兄,看门我在行,本职工作嘛,能做好的。但照应师父,你这就有点高估我的能力啦。”大师兄面前,我通常保持调皮的。 “虽然是暗中探查,但谁都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有危险也不一定。我怕是要走很久,万一发生什么事,也是鞭长莫及。如今局势不定,酒吧人杂,你要注意多留个心眼。”大师兄很认真的嘱咐道。 看他这么严肃,我也收起轻浮的表情,点点头,说:“他们都说你们把我惯坏了,没心没肺的。其实我也挺聪明认真的,是你这个参照物光芒太盛,所以显得我有点渺小。你别忘了,我曾经还带出一个进士呢!”说完这个,我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7 真想抽自己,明明知道师傅和师兄最忌讳我提起过去,我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大师兄也不知是不是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谁敢说我蕙质兰心的小师妹渺小?大师兄相信你最有能力的。只是有些东西,你不挖出来把他亲手粉碎,他就会永远在那儿成为你的阻碍。要早做决断。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少跟他吵架。” “那他要找我吵架嘛,古淮不在,他就把所有火力都压在我身上了……”伦家也很委屈的说。 大师兄用手捏捏我的脸,叹口气说:“其实你一直这样也挺好。” 我噘着嘴抬眼看他。 他看着我说:“那样,我就有理由一直护着你啦。要是你有一天比我还厉害,我这个大师兄,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大师兄天下无敌,三界最佳!”我竖起个大拇指,给了大师兄一个坚定的眼神。 大师兄哈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评价。我也跟着一起笑,觉得由衷的快乐。大师兄最后拍拍我的头,转身离开了。 大师兄这一路,自有一番经历,这是后话。 ☆、相逢一笑泯恩仇(四) 没几日,店里来了一位杀马特造型的年轻人。 “喂!有人没!?” 只见他双手插兜摇摇摆摆的进来,银白色的头发像被雷劈过,根根直立。刺猬一样的头微微晃着,直立着的头发随着他的摆动而颤抖着,活像一只大型的鸡毛掸子。 虽说他造型惊人,但还是不难看出,这孩子虽年轻,修为却不错,只是品味——独特了些;气质——不羁了些,新人,没见过,不知来历。 “有人,”我忙答应着,“客人,可是来喝酒的?随便坐。” “谁是来喝酒的?”白毛并没有看我,眼神自顾自的到处打量着酒吧内部。“我是来找桃仙老人的。你去叫他一下吧。” 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失礼的客人,按老爷子的地位,还没有见过哪个敢这样不尊敬的。就是孟婆和狼王,不也对我家师父客客气气的。 我有些恼怒,这小妖年纪轻轻,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要见我家师傅,你有拜帖吗?”我没好气的说。依他这种等级,我问他要个拜帖,也不算是为难他,毕竟我师父有名有号,也不是谁说见就见的。 “拜帖是啥?哎呀怎么这么麻烦,伯父不是跟桃仙说好了吗?小爷事还多呢。你快把桃仙叫出来,他一见着我就知道了。”说完还“啧”了一声。 他手里玩儿着桌上的空酒杯,翘着二郎腿,下面那条腿还不停的抖着,全身连带着上下晃荡,好像实体外还罩着一团光晕似的。看的我实在眼晕。 我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瞅他了。 我望着别处,嘴里接着说:“我师父今天不在店里,你需要喝酒吗?如果有别的事要忙,改天再来吧。”我真想说你再也别来,但打开门做生意,还不能跟客人太起冲突。 “不在?”看得出他有些急了,他说道:“那今天还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可不知道,我师父是神仙,难免要闭关啊,云游啊,有时三五天,有时半年一年,也有三五载的。我可说不准。”我说。 “这不是玩老子么!”白毛一摔杯子,起身要走。 “等等。”我开口。 “怎么,你知道他啥时候回来了?”他猛回头,一头白毛凭空颤抖着。 “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指着被他砸碎的杯子说,“这杯子是雍正年间官窑出的,你砸碎了,要赔。” 我本以为以他的混混性格,一定会借机耍无赖,如果他敢的话,必叫他今日长点记性,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谁知道他居然乖乖的走回到桌边,拿起一块碎片,对着灯光瞧。然后嘘声说道:“这东西,竟是个古董?” 我内心一喜,暗道:“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啊!”于是我面色不愉的说:“你还算幸运,这个并不是我们店里最贵的杯子,只是豆青单色釉。但这原本是一对,你砸碎一只,另一只的价值必然也大打折扣。所以你要赔的,就不单单是一只杯子的价钱了。你是付现,刷卡,还是用法宝抵?”这样的杯子,在我们店里虽不算的什么,不过是师父喜欢雍正年间的瓷艺,从那时一直保留下来许多。不然也不会放在桌上让客人们随意使用。但如若放在外间,却是难得的古董。任意一对,都能在拍卖会上飙出至少七位数的高价。 “这个……”白毛面上终于现出一丝慌乱的神情,说:“得……多少钱?” “你要付钱吗?美金、欧元还是人民币?”我摆出一副奸商的嘴脸。 “人民币?”炸毛小心翼翼的问。 “一对杯子拍卖的话怎么也得百万起步。单拍一只的话只能拍出小六位数,这来回一算,怎么我们也亏了至少八十万。你现在刷卡吗?”我问。 “你……你……你骗人,一个破杯子,怎么……怎么可能要八十万?” 我抱着手臂,淡淡的说:“你有手机吗?不妨百度一下,看我是骗你,还是已经手下留情了。” 炸毛之前的气势终于颓了下来,一头白毛也好像在发梢处打卷耷拉了下来。 许久之后,我才好像听见一声细细的——“我没钱”。 只见他蔫蔫的蹲在之前的座位边上,头耷拉着,两手捏着杯子一块残片。活像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拘留所的样子。 “有值钱的法宝也成。” “法宝……不行,那是我大伯送给我的,死也不能给别人。” “那只有抽修为了。” 可能是白毛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于是他问:“抽多少?” 我存心为难他,张口便说:“雍正年间嘛,距今三百年,就抽个三百年,便了结吧。” “三百年?!”白毛几乎叫了出来,“我还没有三百岁呢。” 你当姑奶奶看不出你没有三百岁啊?我就是故意想让这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吃点教训,别以为天老大你老二,砸杯子的时候我其实拦得住,可一转念,还是叫他把杯子摔碎了。 “哎呀,这可不好办了,你没钱没法宝没修为,还打破了我家的古董杯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呀?要不找人来赎你吧,你爹妈呢。”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养得这么嚣张。 “我爹娘,在我一出生,就走了……” 原来是个孤儿。他这么一说,我倒不太想为难他了。 “你这一身修为,不像是自学成才啊!”我转念一想,他修为精纯稳定,显然出自世家不是野路子,不是大族就是名门。 “我是大伯养大的。” “哦,那叫你大伯来吧!” “不行!我是偷跑的,要是让大伯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8 道了,又要关禁闭了。” “知道关禁闭还跑?” “紧闭怎么关的住小爷?”说起这个,白毛居然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想必他那个大伯毕竟不是他的父母,想管教又不忍心太过苛责,于是假严厉真纵容的方法,才养出这么个小霸王。 旋即他貌似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是想来看看,桃仙老人是不是真有办法帮我解除身上血海深仇的枷锁。” 结合上下文,聪明如我,便不难猜出眼前这个非主流杀马特小哥是谁了。 “原来是狼族小殿下。”与狼王如此渊源,尊称一声小殿下,总不至于失了礼数。 “你……”我突然这幅样子显然白毛没想到,他忙摆了摆手,还有些难为情的说:“我不是什么小殿下,大伯虽然是狼王,但我和一般狼族没有什么两样的。” 叛逆小青年突然换了姿态,不知是因为前面一番敲打起了作用还是被揭穿身份觉得尴尬。眼前的白毛突然窘迫了起来。 “那个……”他挠挠头,“大姐,打碎的那只杯子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大伯,我会想办法赔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当然。” 等等……他刚才叫我什么?大姐?谁是你大姐?我是比你大那么几百年,谁告诉你就能叫我大姐啦!? “谢谢大姐!”白毛竟然笑的一脸无辜,满口白牙齐齐整整,居然让人生出一点亲近之感。 这小子不是狼族吗?不是会读心吗?怎么我这边脸都绿了你小子就看不出一点儿异样来? 我咬咬牙,就当遇见个白目小子,童言无忌,看在狼王的面子上,就不要跟他计较了。转脸对他说:“小殿下,我师父确实与狼王商量好要为你去除血脉仇恨,只是我也不知哪日时机成熟。毕竟这是个难度颇高的过程,也许需要准备一番。师父今日不在,归期未知。你看是在这稍候等师父回来,还是等师父回来再与你联系?” “大姐,我在这儿等等吧,既然桃仙说能治,就越快越好。”小白毛还挺心急,“对了,你不要叫我小殿下,我不是什么殿下,我叫灰影,你叫我名字就好。” “灰影。”我叫了一声。 “嗯。” “我师父与狼王是多年知交,你是他侄子,和我也算平辈,唤我一声’师姐’也是可以的。”我强压着怒火,心平气和的说完以上的话。 “好的,大……师姐。” “谁是你大师姐?”我没控制住我自己,居然脱口而出。 “噢……”灰影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对我说:“师姐,你是不是嫌我叫你’大姐’生气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坦诚。 一时间我竟不知是承认好还是虚伪的掩饰一下好。 “你们狼族不是会读心吗?”我故意说。 “确实如此,但我不常用。”灰影说。 “为什么?”我问。 “我觉得读心太阴险。相互较量嘛,靠真本事获胜才堂堂正正,靠读心算什么英雄好汉?”灰影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妥妥的中二病青少年。 我一边心说你这连捎带打的一段话,不知道piapia的打了多少前辈的脸,还包括你的亲大伯;一边好笑这孩子虽然审美有些偏差,但天性还是淳良的。 ☆、相逢一笑泯恩仇(五) 看他这样有趣,我不禁玩心也起来了。“少侠,你现在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没?” 说起打架,可能正谈到灰影的得意之处。看他头一昂,手一挥,侃侃说起自己在狼族小辈中常胜不败,是这一辈中某个非正式组织的“老大”,还差点比划起来的样子,我都没发觉自己唇边带着一缕笑意。 只听他说:“所以我才着急让桃仙老人给我解决身上的血脉问题啊,如果没有这东西影响,我应该是能挑战白甲白乙的。而且因为这个血脉问题,总有人在我混乱的时候乘人之危,导致我们帮吃了不少亏。” “你解决血脉问题,就是为了打架?”我本以为,少年身世可怜,血脉问题多少会让他心理有些阴郁的问题,或是自暴自弃或是愤世嫉俗,可眼前人这么看起来,倒更像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 “可不咋的,这血脉问题啊,会搅乱我的脑子和气息,害得我总想自残,严重影响了我的战斗力和发挥。”他说。 “你不觉得难过吗?”我问。 “大伯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谁年少的时候没吃点苦呢,我身份特殊,出身也不好。可这不就是异于常人之处吗?说明我将来一定会有不凡的成就。那些练成神功的盖世英雄,不都出身特殊吗?至于难过什么的,身为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我那所谓的亲生父母,我连他们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给我留下这么一条自相残杀的血脉,有什么可留恋的。” 看灰影说起身世,不光没有难过,还一脸得意洋洋是什么鬼?我突然感觉面前这孩子真是表里如一的要命。 “这……”我还真不好反驳。狼王大人表面上一幅冷淡疏离的样子,没想到洗脑功夫一流啊。这么说确实正适合灰影这样的中二少年,看来狼王在这个侄子身上,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看你的样子,很崇拜狼王殿下吧!” “当然!我大伯就是狼族的英雄。从狼族四杰*开始,我大伯在狼族实力就是数一数二的,我虽然厉害,但比起他还是差得很远。他就是我奋斗的目标!而且我大伯,为了我,连狼后都没娶。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灰影眼神坚定,能看出他对狼王的崇拜。 至于狼后的问题——谁会为了侄子不娶媳妇?这孩子居然还信这个。狼王不娶狼后,会不会和孔雀王有关?上次狼王说,被孔雀王迷惑,和情敌化干戈为玉帛,但始终没说,已经放下了对孔雀王的感情。难道,狼王至今不娶的原因,真是因为孔雀王?了不得啦了不得啦,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对灰影,我早没有了一开始的厌恶,既然他要等着老爷子,我还是安排他在之前的桌子坐下,并问他要不要来点招牌神仙醉。 “喝酒?要钱吗?”他也一改之前的嚣张,想必是想起了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八十万的债款。 我笑笑,即便你是狼王殿下的侄子,该要的钱还是要的。于是我说:“酒钱是规矩,任谁来了,也没有白喝的道理。” “那,白水总不要钱吧?”他紧紧张张得问。 “这是自然,我们又不是黑店。”看他吃瘪我还挺开心,我给他端了一杯白水。 之后,我便回到前台,悄悄用秘法联系老爷子,告诉他狼王那个宝贝侄子,来了。然后老爷子让我通知他三日之后,再来酒吧。 给灰影解血脉诅咒的当天,狼王没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29 白翩到了。 第一次见到狼族四杰中的二殿下,他就打破了我对狼族的思维定势。与狼王及其代表的众多狼族截然不同的是,这二殿下一点没有印象中狼族冷淡凌厉如杀手猎手的样子,反而相当温和。同样是一头银发,不似狼王的嚣张气质,更不同于灰影的做作,顺滑而飘逸,如人品一般令人觉得可亲和柔软。白翩一点不会愧对自己改过的名字,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款。 灰影是一点都不怕这位伯伯,言谈中轻松随意得很,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一对好哥们。 酒吧里只有我们四个,老爷子拿出一杯酒,说是“相逢一笑”的加强版,专治血脉之仇。不知老爷子和狼王是怎么商量的,老爷子并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用的是什么来解除灰影的血脉诅咒,仅仅抬出个“加强款”的名号。 灰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不疑有他。伸手拿杯一饮而尽,整套动作连贯自然,如同面前的只是一杯白水,而不是能改变其一生的机遇。 见他饮酒入腹,老爷子让他闭眼运功,好让酒能迅速融入四肢百骸,随着血脉运行一周。 同时,老爷子让白翩气场打开,双手撑在灰影背部,感受灰影体内的变化,为他护法,以防有什么变故。当白翩功力外放,笼罩住灰影的时候,他就不再是那个翩翩公子了。他气息悠长,功法刚劲,走的正是狼族一脉的路子,瞬间他和灰影的周围罩上了一圈白雾,似钟罩,牢不可破,把我和老爷子阻隔在外面。 我看向老爷子,他正捻着须,微微的点头。见我看着他,嘴努着指指白翩,又挑了两下眉。同时他传音给我说:“功力与我很接近了,比较狼王也差的不多。不过狼族刚猛,是攻击的路子,要是论打架,我估计也是要吃点亏的。” 既然如此,让白翩护法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传音给老爷子:“这么说,狼王比他更厉害,那岂不是代表,你更打不过狼王?” 老爷子闻言瞪了我一眼,传音道:“我是打不过他,但谁说打不过就不能赢了?最后还不是我……” 忽然他好似察觉了什么,翻了我一个人间终极大白眼,又望向灰影的方向。 老爷子和狼王打过,居然还赢了?!那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呢?难不成……我心里突然蹦出个大胆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赶忙打消了那个好似天方夜谭的想法。想到我估计也不可能得到答案,我只好按下心中巨大的疑团,同样关注回灰影的现状。 很快的,酒在灰影的血脉中运行一周。灰影身上泛出金色的微光,微光中隐隐有卍字暗影浮现,围绕着灰影旋转。还有一丝又一丝的血光从体内向外释出,血色偏暗,腥气扑鼻。这些血光一碰到光影最外层,便蒸发式的消失了。虽说是这样,那玉净瓶中的毕竟是圣水,整个过程看起来并没有给灰影带来什么痛苦,在白翩的护法下,灰影安安静静,顺顺当当的运行完毕。只是运功的同时,灰影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像无穷无尽似的,打湿了前襟,滴到地上,积了托盘那么大的一滩。 等到两人都收功,灰影才发现自己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我问他有什么感觉,他说并没有什么,只是好像有些气血不足,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并不受他的控制。 “想必是两族之间太多恩怨,不流血流泪,无法消除。又不是一滴两滴泪可以解决,毕竟几千年来,仇恨太深了啊!”白翩又恢复了公子范,略带忧愁的说道。 灰影的爹娘,堪称狼狐两族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只是那仇恨,比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之间的,更加深刻和久远。即使身为狼族四杰,对狼族具有超然的影响力,但还是无法摆脱种族的刻骨烙印,最终落得个被驱逐的命运。白羽至今下落不明,因为表面上,狼狐两族都声称要诛杀他。如果他和灰影的狐族母亲还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歌颂这种爱情,还是感叹命运的捉弄。 “我体内的狐血,是被清除干净了吗?”灰影问老爷子。 老爷子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他问灰影:“你是想做个纯纯粹粹的狼族?” “难道不是吗?”灰影也对老爷子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他说:“我一直以为,要血脉正常,就是要把狐血清除出去,只剩狼血了,应该就好了。” 老爷子摇摇头,“天赋血脉是改不掉的,你注定要带着狐血很久很久。”他看灰影有些失落的样子,接着道:“这酒只是化解了你血脉中无法溶解的仇恨,今后你不会因为这仇恨自残,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精神。至于是要做一头狼还是一头狐,又有什么要紧呢?” “可是我想做狼王!”灰影急切地说。 老爷子看着白翩。 白翩拍了一巴掌灰影的头,说道:“臭小子,做梦呢!有本事你先打过我,然后打败你大伯。只要你能做到这两点,谁还敢不让你当狼王?” 灰影揉揉后脑勺,捋了捋被白翩拍扁的发型。“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谁让你打我头啦!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那些说过我杂种的,不都让我打的爬不起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吗?我迟早打得过你!”灰影气势很足,可忽然又放低声音,弱弱的接了三个字——“和大伯”。 白翩笑的满面春风。 —————————————————我是备注的分割线—————————————————— *狼族四杰:白吉、白光、白翩、白羽,乃一母同胞兄弟。名字取自吉光片羽,白吉幼时在与狐族纠纷中丧生,白翩强烈反对自己叫白片,遂将名字改成白翩。白吉死后,白光被称为老大,后登基为狼王。白翩、白羽被称为二殿下、三殿下。三殿下白羽后与狐族私通被逐出狼族,至今下落不明。如今狼族四杰仅余白光、白翩。 ☆、相逢一笑泯恩仇(六) 老爷子拍拍手,说:“有骨气,你大伯和二伯也是一步步修炼出来的。老夫看你天赋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差,总有一天,你能超过他们的。” 听老爷子这么说,灰影晃了晃他标志性的炸毛,一脸踌躇满志。 白翩带着灰影再次向老爷子道谢。 正准备离开,灰影突然站住在门口。 “等等,”他说:“二伯……” 看他欲言又止,白翩也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突然叫我二伯,不叫我老头子,你又犯什么事儿了?”白翩问。 “你有八十万没?”灰影嗫嗫的说。 “啊?”白翩像是没听清。 “我说!你有没有八十万啊!借给我,我要还债!”灰影嗓门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八度,在门口吼出这么一句,把堂里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这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0 边话刚吼出来,那边白翩就提起了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似的用膝盖使劲磕在灰影的屁股上。“八十万?你怎么能欠那么多钱?难道跟谁赌博啦?哪个混蛋教你赌博?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我怔怔的盯着那一对伯侄,拼了命的想要将这一幕从脑子里赶出去,不能叫狼族二殿下的翩翩公子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啊!不应该是桃李春风,芝兰玉树的吗? 灰影挣脱不出他二伯的“狼爪”,他伸手指着我,大叫道:“是那个大姐,啊不,师姐,说我打碎了店里的一个古董杯子,让我赔八十万!” 我脑袋“腾”的一下——茫了。 见老爷子、白翩都看着我,我顿时想化为原形,随便缠在什么地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那是不可能滴,都怪灰影这臭小子打扮的一点都不像个狼族小殿下,活像个混混,不然我自认阅人无数,怎么会犯朝着狼族殿下要个破杯子的关键性错误。 我感觉自己脸红了又白了又红了,才不好意思的挤出个笑容,说“没关系的,小殿下,不过打碎一只杯子而已,不必挂怀了。” “刮坏了?不是啊,我不是拍碎的吗?”灰影的耳朵还在他二伯手里。 “我是说,不必介意了。”没文化真可怕,快快打发走最好。 这时白翩发话了:“那怎么行,是他做的,就得赔偿,我们狼族,绝没有无端端占人便宜的传统。” 还真是一个严谨正派的种族。 老爷子看看我。 我低声说:“就那对豆青的雍正杯子。” 老爷子还没开口,白翩就开口道:“姑娘,那碎片还在吗?” 其实那杯子对老爷子来说真不算什么,不过幸好我还没有把碎片扔掉,还是收回到盒子里,毕竟是个古董嘛。 我一边把碎片拿给白翩,一边不好意思的说:“二殿下,真的没有什么,我家通常都是用这种杯子的,小殿下不知道这杯子来历,失手打碎一个,并不甚要紧。” “这不是我失手打碎的,就是我故意摔破的。但那天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白翩因为接碎片放开了灰影的耳朵,他凑上来说:“你说要八十万,还要抽我三百年道行。” 孩子,没人告诉你太诚实了不好吗?这也太愣了。 我很尴尬的笑笑,扭头想求救老爷子,他却不理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正要解释。 白翩又开口道:“没关系,姑娘,这本就不怪你。我这侄子我知道,又这幅形象,肯定是耍无赖来着。” “英明啊二殿下!”我心里说。 像是读到了我的心声,白翩笑了笑,说道:“杯子我们一定是要赔的,我先回去找找看家里有没有相似的,如果有,就送过来。如果没有,再照价赔偿。至于修为,这小子修为统共也没有三百年。还是赔钱吧。” 老爷子此时才缓缓开口:“二殿下不必多礼,一只杯子而已,我和你大哥是至交,不在乎这些虚礼。” 白翩依然是和煦的一笑,道:“小孩子犯错,总要教训的,在家能无法无天,出了外面,惹了祸,需要叫他长点记性。” 说完,白翩抱着盒子,依旧提着灰影的耳朵,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我不解的回望着老爷子,不就是一只破杯子吗,家里多得是。你和狼王关系这么铁,为啥还让人家赔? 老头子高深莫测的朝我笑,传音给我:“他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不过就给了你一颗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破牙,我心里不爽。狼王也不好意思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看着吧,狼族虽然穷,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应该有点家底的。” “你个老狐狸。”我腹诽。 “别把你英明神武的师父和那臭烘烘的物种联系到一起。”老爷子向来对狐狸没好感,也不知道有什么渊源。 没几天,狼王派人送来一对明成化年间的鸡缸杯。 老爷子笑得一脸得意,我惊叹的下巴都合不拢。赶忙把那对杯子收进盒子,妥当的把盒子放在一个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相逢一笑泯恩仇(番外) (一) 这一年灰影还尚是个刚断了奶的小幼狼。 一场大雪之后,他被放在狼族族长白光的大殿门口。护卫甲乙把他抱给狼王,狼王决定收养这孩子。 白甲(狼王护卫):殿下,这小崽子什么来历? 白光:这应该是白羽的儿子。 白乙(狼王护卫):这,这怎么能留下?这将来是个祸害啊! 白光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白甲:(摸摸小狼的头)这小狼刚断奶吧,一身白毛还挺像王族的。 白乙:(闻了闻)还是有一股狐狸的骚气,不知道洗一洗会不会好些。 白甲:醒了!醒了!好可爱! 白乙:我看看他毛硬不硬,像不像真正的狼。 …… …… 白乙:啊呦!我的手! 白乙被刚睁眼的小狼狠狠咬了一口,血立时涌了出来。 白光、白甲:活该! (二) 这一年灰影刚化为人形。 白甲:小灰影,要吃东西吗?你说“吃”,我就给你好吃的! 灰影:…… …… 白乙:要么不是纯种呢,化成幼童人形都不会说话。别不是个傻子吧? 白甲:你去给灰影把吃的拿来吧。 白乙把食物端来。 白乙:来吧,我们狼啊,要多吃点肉,才能长得壮一些。你吃这么少,肯定将来是最弱的。 灰影:…… …… 白乙:啊呦!你怎么又咬我!疼……疼……松……口……啊! 灰影趁白乙给他拿食物的动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白乙使劲甩都没甩脱。白甲忙将两人分开,只见白乙的手上被咬出深可见骨的四个洞,血流如注。 灰影拿着食物走开,白甲和白乙听到一个清晰的词:活该。 (三) 这一年灰影已经是个少年模样。 虽说外形上灰影还是更肖似狼族,但他的眼睛细长上吊,嘴角含笑,还是有狐狸的特征显现出来,本族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血统不纯。 (狼族大殿门口。) 白甲:灰影,你去哪? 白乙:别瞎跑,就你这幅样子,出去会让人揍的。 灰影(瞟了一眼白乙,还是走出殿外):…… …… 白乙心说:这灰影瞟我一眼,我怎么不胆战心惊,反倒心里有些痒痒的? 白甲:诶,别出去啊,要不要我跟着!? 白光(在殿内):让他去吧,孩子大了,总得自己出去看看。 晚上,灰影鼻青脸肿的回来。本来就细长的眼睛肿的几乎成了一条缝。 白甲:灰影?真的让打了?谁干的?不知道狼王殿下是你大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1 伯吗?他们也敢?你说是谁?我给你揍他去! 白乙: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出门,你不听,现在明白了吧?你这小样,还是待在这殿里才安全。 灰影冷冷的盯着白乙。 白乙迅速的抱起双手:我又没打你,你可不行再咬我了。 灰影艰难的翻了一个白眼,走到殿里去了。 白光(在伏案工作,头也没抬):打架了? 灰影(低声):嗯。 白光:打赢了没? 灰影:没有。 白光:对面几个人? 灰影:五个。 白光:放倒几个? 灰影:打倒两个,咬伤三个。然后就没占到便宜了。 白光:再接再厉。 灰影:…… …… (四) 灰影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打架。 白甲每天都在嘘寒问暖。 白乙每天都在冷嘲热讽。 渐渐的,灰影的受的伤越来越少,恢复的越来越快。 白甲:灰影,今天赢了? 灰影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翘了上来。 白乙:谁知道是不是欺负比他小的或者是伤残的? 灰影没理他,直接进殿去了。 白甲: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还嫌被咬的不够?灰影可是越来越能打了,你小心哪天让他揍了。 白乙:我这狼王侍卫你当我花钱买来的?(拍拍胸膛结实的胸肌,梆梆作响)货真价实,就那小子,再练个三百年也打不过我。 (殿内) 白光看着一脸得意的灰影:赢了? 灰影:嗯! 白光:几个? 灰影:十个! 白光:打得起不来了? 灰影:有两个起不来了,其他的都跑了。 白光:继续努力。 灰影:…… …… (五) 午间。 白甲:今天没去打架? 灰影:打完了。 白乙:…… ……(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灰影(看着狼族乙):你今天没话对我说? 白乙:⊙﹏⊙||| 殿内。 白光:今天人少? 灰影:并没有。 白光:进步了。 灰影:嘻嘻。 明天起让白翩教你法术。 灰影(思考了一会):不要 白光:为什么? 灰影:他不厉害。 不知在何处的白翩:阿嚏! 白光:那你想让谁教你? 灰影:你! 白光:做梦。 (六) 白翩被白光叫来教灰影一些基础的法术。 白翩:你想学什么法术? 灰影:厉害的。 白翩:对我们狼族来说,最重要的法术是读心术。 灰影:不学。 白翩:…… …… 灰影:你厉害吗? 白翩:啥?你居然有这种怀疑?我是狼族四杰之一你不知道吗? 灰影:也有可能只是沽名钓誉。 白翩:你小子是要打一架不成? 灰影:来啊! 一秒钟之后。 灰影在地上爬不起来,并没有看到白翩如何出手。 白翩:不知天高地厚。 灰影:我跟你学! (七) 训练过一段时间之后。 白甲:灰影,听说你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没有敌手啦? 灰影:那是。 白乙:侥幸吧?你确定他们不是因为你是狼王的侄子让给你的? 灰影:打一架吧! 白乙:我是侍卫,不能玩忽职守。 殿内传来白光的声音:跟灰影打,不算玩忽职守。 灰影:来吧! 白乙:那你别怪我欺负你。 这一架打了一炷香的时间。 白乙未敢进攻,但只是防守却也被灰影打的躲躲闪闪,虽然最后是胜了,但挂了一些小彩的白乙胜的并不光彩。 灰影:再来! 白乙:不来了。你小子成长够快的。 之后一段时间,灰影天天和白乙打。渐渐地,白乙发觉自己留的余地越来越少。白乙:你果然是个怪物。 灰影:迟早有一天打得你跪下来叫爷爷! 殿内白光:不许说脏话。 灰影:知道啦!(做鬼脸) 白甲: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朗了? (八) 灰影成年那日。 白光:今天还要去打架? 灰影:不打,小弟们说要给我庆祝成年。 白光:多少个小弟了? 灰影:30多个吧! 白光:嗯,不少,这王城少年几乎都是你的小弟了? 灰影,还有几个没打服的。 白光:去吧! 午间。 灰影被几个狼族少年抬回大殿,奄奄一息。 白甲:这是怎么啦? 狼族少年:我们在给老大庆祝成年,来了几个人挑衅老大。老大上去就打。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大突然就跌倒了,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白乙:大王!大王你快来看看灰影啊!他要死了啊! 白光:你闭嘴。 白光帮灰影疏通了经脉。灰影安静了下来。 灰影榻旁。 白翩:是血脉出了问题吗? 白光: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翩:有什么办法吗? 白光:(叹口气,摇摇头) 白翩:我派人到处探听一下。 白光:我也到处问问。 (九) 白甲:灰影,别出去了,你现在血脉不稳。 灰影:好不容易收的小弟,我不去,别人就当上老大了。 白甲:可是你现在的状况…… …… 白乙:不许去!万一又晕外边儿怎么办!? 灰影:你关心我? 白乙:呸呸呸,谁关心你啊!(老脸一红) 灰影:今天不打架,我们约好到山下人类村子里做发型。 白乙:发?型? 白甲:…… …… 灰影:两个土老帽。 灰影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杀马特发型,刘海遮住眼睛,这样就人们就只会注意到他的发型,不会一直在意于他的眼睛了。 白甲: ̄□ ̄|| 白乙:什么鬼! 白光:以后别老在我眼前晃。 白翩:你这非主流的造型…… ……辣眼睛…… …… 灰影:戚!不懂时尚! 从此灰影每一个月就去山下一次,以巩固自己的造型。 (十) 这一天灰影又准备出去打架。 他前脚出迈出门,突然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白甲见状只好用力掰开。可是刚掰开脖子上的手,他又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腕部动脉被切开,血登时涌了出来,可灰影不撒口,大有一种不杀死自己不罢休的狠劲。没有多少时间,灰影就变成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2 了一个血人,再之后,便维持不住人形,化为一匹白色的狼,仔细看,他却有一条毛茸茸的银黑色狐狸尾巴。 白乙:大王!大王啊!快来救救灰影啊!他又要死了啊! 白光出手打晕了灰影,并止住了血流。 白乙(抱着狼形的灰影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王啊!灰影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糟践自己啊!太可怜了!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了!您得救救他啊!嘤嘤嘤~ 白光(嫌弃的瞟了一眼白乙):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白乙:我……谁说的…… 灰影的病偶尔发作一次,并没有固定的时间,不发作的时候和正常狼没有什么区别,战力也并不会下降。狼王派白甲和白乙日夜看着,灰影不以为意,打架有他俩在后面压场,没人敢用阴招。灰影收小弟,给一百多个小弟开会,他俩也跟着,透着灰影这大哥,特别的有范。灰影领着一干小弟做发型,身后仍旧跟着白甲和白乙,他俩最好认,一群炸毛之中,头发最为驯服的两个就是。 白翩:大哥,灰影这事不能拖了。 白光:我多方打听,没有人有办法解决此事。 白翩:要不,我们去求求那些神明吧。 白光:我们狼族向来与那些神明井水不犯河水,况且大神们多数遁入了虚无,求神无门啊。 白翩: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白光:我曾经喝过一种酒,能令仇人化干戈为玉帛,不知道那个酒,能不能对灰影有一些帮助。 白翩:就你……那个时候……认识的那个桃仙? 白光:嗯。 白翩:说起这个,你那无谓的暗恋还没结束?一个异族,还是个…… ……算了,不说他。我说你就不能踏实的给我找个靠谱的嫂子,给大家找个狼后? 白光:见过太阳,谁还会贪恋烛光? 白翩:我去…… ……你…… ……还是早日让灰影试试那个酒吧。 ☆、桃花坞里桃花庵(一) 命运是什么,是生者无法逃脱的运动轨迹。 衰,是盛的命运;死,是生的命运;消亡,是存在的命运。我们都在努力改变命运,想要延缓走向命运终点的时间。然而那只是延缓而已,终究,我们会化作梦幻泡影,湮灭在尘世,消失在记忆,不留一丝痕迹。 “阿萝,你觉不觉得咱们酒馆越来越冷清了。” 老爷子趴在吧台前,有些失落的说。今天客人依旧很少,只有一位失意的客人在大堂一角自斟自饮。 “自从古淮和馒头去游历,咱们店里好像少了好多人似的。”不知是习惯了古淮的热闹还是少了总在眼前晃悠的馒头,只有我俩的酒吧,显得空荡荡的。 其实这些年来,酒吧的客逐渐减少,来的大多都是些上百年的常客,许久没有像馒头这样的新人了。老的客人年纪越大越是多半会找个深山老林潜修,更有甚者还会远渡重洋到国外去寻找更好的环境,悠闲到可以常来喝酒的,着实不多了。越来越多天才地宝的灵山秀水充斥着人头攒动的游客,大大扰乱了妖族修炼的进程。新的妖要么不得孕育,要么被打断修行,要么死在机械人为之手,数量越来越少,体现在我们酒吧的营业上,就是上座率明显下滑,营业额一落千丈,我俩越来越闲。 老爷子常感叹世道艰险人心不古,想想也是,如今的环境对我们来说,修炼越来越艰难,一些妖类种族不得不躲进更加危险未知的环境。加上不同族类之间为了地盘的争斗和互相厮杀,眼看着那些妖之大族的数量都越来越稀少,另外一些没有什么庇护的,多半在这世道中永远的消失了。 我曾问过老爷子,既然当今生意难做,入不敷出,存活艰难,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放着那些尚可安身的名山大川不去,为什么还非要窝在这吵吵嚷嚷的人世中,做这些迎来送往的烦人买卖。他说他有一桩心事未了还走不得。我追问是什么心事,他便转移话题说是我不努力学习他觉得收我这徒弟太丢人,得让我出师了才能安心离去。我嫌他总是以我为由逃避追问,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我们躲在一隅,本是想大隐隐于市,远离一些无谓的争斗,却没想到逃避也并不能摆脱即将被毁灭的命运。 “阿萝啊,如果有天我们真的避无可避,危在旦夕了怎么办?”老爷子百无聊赖趴在吧台上,眼神虚无的盯着某处,径自说道。 我随意的回答:“你是神仙啊!你这么牛x,不在三界之中,就算地球这人间毁灭了,你也没事吧?”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我的徒弟别的不好说,对我的盲目崇拜很得我心啊!”但说完他却叹了口气,“萝儿啊,为师现在的确是危机重重。” 听他说的认真,我不禁转头看他。 “你那镜子呢?”他话音刚落,镜子就从吧台里飘出落在他手上。 我瞟了他一眼,“自己找得到又何必问我?” 老爷子难得没回嘴,只是伸手抹了抹镜子的平面,镜面微微泛起涟漪,不久归于平静。镜中是座小小的庙宇。 这庙我是熟悉的,老爷子还未成仙之前,曾在许多地方云游修行,遇上喜欢的地方,也曾修建过一些自己的庙宇,修炼之余帮诚心的信众实现过一些不痛不痒的祈愿,得受香火供奉。像他这样的散修,能受到香火,对历劫有很大助益。成仙之后,依然香火不断,因此修为提升的很快,迅速成为了三界有名有号的人物。更何况,老爷子有一技傍身,酿酒技术出神入化,很快就声名鹊起。可谁知老爷子志不在修行以更进一步,成仙后便在闹事开了一家酒馆,专注的做起生意来。老爷子的庙宇多在人迹罕至民风淳朴的偏僻村庄,自成仙后便疏于维护,大多在朝代的更迭时间的推移中荒废了,少数被当地的荒山野怪所侵占。眼前这座,是仅剩的唯一一座了。 镜中正映出庙内当下的情景——一个身材清瘦须发斑白的老者正跪坐在神像前,面容凄然,口气半是祷告半是叙述般的娓娓道着:“桃仙大人在上,承您大恩,我杨家为您看守庙门已有六代,可是我教导无方,子孙不孝,杨氏儿孙们尽皆离开家乡出外谋生,竟是无人愿继承这庙宇。”说到这,老者连续咳嗽了许久才略略收住,气息已是不济,那苍白的面庞略有愧色,接着道:“我本想拼着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人动这里一分,起码能多护些时日。可惜我也将油尽灯枯,命不久矣,我只怕我前脚刚走,后脚我那些不孝的子孙就把这里卖掉了啊!”说完这些,老人竟嚎啕大哭起来,伏地抽泣不止。 看到这,老爷子挥了挥袖子,镜中的形象消失,镜子又恢复了平静,映出我一张平凡的大脸。 没等我问,老爷子便开口道,语气中透着少见的严肃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3 :“这老杨头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他杨家几代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家,这也是我选择他家的原因。可如今时代变了,后代不再安心守着田地祖产,想出去闯一闯,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老杨头也到日子了,我不过能保他一生无虞,却不能替他续命。眼看我身后这最后一座庙宇,也要不复存在了。” 我一边听老爷子说,一边回想着老杨头的话,貌似事情并没有老爷子说的这么简单,便开口追问:“庙宇是神圣之地,即便杨家无人接管,一般人也是不敢拆的。我们再找人去守着,或是托几位道友,派几个出家的后生去接管不就行了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爷子叹口气,“这庙杨家虽然是尽心尽力的守着,但香火早已凋零,已有破败之意,与周围环境大相径庭,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了。那村子如今临近城镇,想必也是改造的重点,在这样现代化的环境下,怎么可能留着这样破败的散仙小庙?之前是老杨头以死相逼,杨家又是村中大族,这桃仙庙才得以苟延残喘。我看这村里主事的都在盯着老杨的死期了。想必是这边一下葬,那边的铲车就开到了。” “这庙与我们桃花林不远,是你仙气最为集中旺盛的地方,这里若是不存在了,虽无大碍,但却少了香火来源,一定得想办法保下来。”我皱着眉,脑子里飞快的转过各种方法,阴谋阳谋,想找个最好的办法护着老爷子最后的香火地。 “想出什么办法了?”看我认真思索,老爷子等了一会儿才问道。 “我和大师兄去假装寺庙闹鬼,让他们不敢靠近,不敢拆?” “一个闹鬼的寺庙,更没有留着的理由,拆的更快!” “你给那些村主任村长村民托梦,吓唬他们,不让他们拆,拆了遭报应!” “哪有那么多迷信的人,一个梦就吓着了?” “那你去显个灵?他们亲眼见过你就知道了。” “现在是个讲究科学的时代,你是想让村民们都患上精神障碍还是想让我被发在网上被人骂神棍?” “想想你要是显灵了被人当神棍还挺好笑的,嘻嘻。兴许还能成为个网红,也许会有更多的信徒呢?” 我头上被老爷子弹了一个爆栗子。“哎哟!”我捂着头叫出声来。 “还网红呢,你不是说在网上开个淘宝店卖酒吗?卖掉几坛了?”老爷子居然提起这茬来。 “现在这时代啊,酒香也怕巷子深。人们在网上买的都是洋酒,像我们这种封坛十几年的,根本没人问。至于那些老客户,都是一群老古板。不是不会用电脑,就是没有淘宝账号,要么是没有□□。只有孔雀王跟我买过几坛,他那还是偏远地区,搭进去我几百块给他包邮不说,他还评论说我们的酒在邮寄过程中发生了摇晃颠簸,酒质不如在店里醇正绵长,有点儿发酸?!还给了我一个中评!然后就更无人问津了,淘宝店就这么荒废了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不提还好,提起来就满腹牢骚。我的私房钱就这么弃我而去了。 “你呀,花花肠子不少,都是上网学坏的。你怎么不向你大师兄学学,踏踏实实看点古书,勤勤恳恳修炼修炼?成日就会出些幺蛾子,遇事了连个正经办法也想不出。”看老爷子点着我的头的手指,我只能撇着嘴,却无从反驳。毕竟眼前就有个迫在眉睫的事件,我却只会插科打诨,想不出个合理可行的对策。于是我暗暗下决心,“多逛某乎,少看段子。” 我正想着要不上某乎去问一问,就见老爷子拿出一沓名片,递到我的面前。 那名片上端端正正的写着——桃花缘酒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陈青萝。 ☆、桃花坞里桃花庵(二) 总经理?我?我满脸问号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看起来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明显没有那么有底气的说:“这事我不便出面,老杨年轻时见过我,我怕出现在他面前会造成不必要的骚动。你是个年轻人,又会上网什么的,说起话来更没有违和感。” “等等,不要避重就轻,”我发觉老爷子明显在回避问题,“这有限责任公司,是怎么一回事?这是真公司,还是假的?” “你看你,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嘛。” “亲爱的桃仙大人,我跟着您也有几百年之多了吧。这几百年来,我虽然牢骚多些,但做事无不尽心,不论是酿酒还是待客,从来都没有真正懈怠过。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酒馆的一部分了;我也以为我的努力可以帮助到你在人间闹市生存下来;我以为你在这里只有我,而我俩在相依为命!现在你跟我说你还有个公司?还是个酒业公司? 那这酒吧算什么?您老的副业?怪不得这酒吧整日只有我一个人,原来您还有更重要的事业呢!那我这么多年只是个闹剧喽?就凭这几坛酒,根本就不值一提是吧?您既然都有公司了,还要我在这坑哧吭哧的酿什么鬼东西?想必您公司里也有能干的员工吧?干嘛不把我撵走了,换个能人来干?也许这酒吧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呢,靠我这点花花肠子,这酒馆也马上要倒闭了吧?” 突然发现自己勤勤恳恳引以为事业和全部生命的酒馆对于老爷子来说居然可能仅仅是个小酒馆而已,原来我依然是这么微不足道,之于我在乎的人,仍是可有可无。 突然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我能看见老爷子的嘴在一张一合,但耳朵里却没有声音。眼前的影响也越来越模糊。我感觉到自己缩小了,拉长了,伸出了枝丫,缠上了酒馆一切可以缠上的东西,桌腿,房梁,柜格,然后渐渐归于无意识。 化为原形的我是听不到老爷子说话的。但他还是一人自言自语的说。 “又来了…… ……” “唉,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老爷子依旧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是我小题大做了一样。“这公司呢,是古淮提议我建的,是怕今后若真要在人类世界做些什么的时候,有个身份作掩饰。我是每年花几百块钱维持着这工司的存在,但它就是个空壳,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孩子,说你心大,平时谁你都不关心不往心里放。其实心眼儿就只有针尖儿那么大,还早就填满了,什么都放不进去。” “你这样子,又要持续多久才能醒过来啊。可别像上次一样,当醒过来时,什么都结束了。最后又横在心里一辈子都放不下。” 在我化形撒手不管的日子里,老爷子居然淡淡定定的挂出了歇业的牌子,仿佛我若是一日不出来,这酒馆就一日不开张。 大多数常客看到歇业的牌子,都自觉的离开了,有好酒者一连来了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4 三天都关门,之后便没再上门。 木兰和的卢来过两次,第一次手牵着手一脸喜气的,见歇业了,没多作停留,又回去了。第二次见还没开门,的卢用术法联系了老爷子,老爷子让他们进到了店里,他们先是谢过老爷子,又看我挂满了店里的每一道横梁,样子很是无奈。木兰拿出一副专家的样子,仔细看了看我的枝蔓,说长势不错,什么营养都不缺…… …… 孔雀王来过一次,门口的牌子根本拦不住他,径直冲进店里,看店里绿油油一片藤蔓,他居然说这样的装修风格也不错,有一种原始的野性美。然后自己抱了一坛琼浆玉液出来,叫老爷子陪着喝了几杯,期间说说笑笑的,像是一点都没有怀念我。只不过他走之前伸手折了一段茎叶下来,说阿萝这样子还挺好看的,要回家种在自己府里。 这些都是我醒来后在梅镜里看到的。 而促使我醒来的,居然是灰影。 这一日灰影活蹦乱跳的来了酒吧,自从血脉问题得以解决之后,这孩子就愈发嚣张,比如头发,越来越膨胀。 他来的这天酒吧照例是不开门的,但他还是进来了,带着一股谁也挡不住小爷的王八之气。 当他进门看到满屋的绿色藤萝和红色小花时,可能是不太符合灰影小殿下的审美,他皱了皱眉,抽了抽鼻子,貌似很鄙夷。 见着老爷子,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四周望了望,问道:“阿萝呢?” 老爷子皱了皱眉,说:“怎的不叫师姐?” 灰影答道:“她看着不大啊,感觉修为也一般。” 老爷子说:“她比你大两百岁,叫声师姐,还是便宜你。” “两百岁?!”灰影有点诧异,“看不出来啊,五百年修为就这样?” 老爷子轻笑了一声,说了两个字:“不止。” 灰影见老爷子故作高深,并没有追问,而是问:“那她去哪儿了?” 老爷子略略指了指满屋的藤萝,“吶,这不是吗?” “这……”灰影望了望四周,“这是,化原形了?为啥?” 老爷子瞪瞪眼,“生我气了。” “啊?那她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我怎么知道,上一次她变为原形,大概维持了五十年。” “五十年?”灰影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头发激动的在原地乱晃。“得让她醒过来啊!” 老爷子似乎是不明白灰影为什么激动,他随口问道:“为什么?” “呃……”灰影像是卡住了,只见他过了一会才呐呐的说:“总不能真的睡五十年吧?你不是仙人吗?难道没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办法是有的,只是……她还在生我的气,要是强行让她醒过来,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变回去?总要等她想通了,自己愿意的时候,便醒过来了。” “上次,她想了五十年才想通?” “上次是强行让她醒过来的,那时的事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想通。” 灰影撇撇嘴,后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突然歪嘴笑了笑,说:“我有办法。嘿嘿。” 正说着,他就伸手从藤蔓上揪下了一把叶子,又掐断了两朵小花。 老爷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他眼睛眯着捋着胡须,笑道:“看来什么人用什么招,你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后果自负啊。”说完,老爷子就消失在厅堂中。 灰影则像是有破坏瘾,东一把叶子,西一把花,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渐渐的他的手变作了狼爪,只在厅中随意挥动,便有一大堆叶子被撕裂落下。灰影打落叶很有些技巧性,只落叶落花,却不伤藤条。 就在整个厅堂内的茑萝即将被消灭殆尽的时候,藤条渐渐往一个方向收拢了,从末端开始,迅速变短、收回,最终,凝成了一个人形。 灰影在藤条收拢的时候变爪为手,抱着臂,状似洋洋自得的瞅着那个人形。 ☆、桃花坞里桃花庵(三) 我就这么醒了,在感觉到真身不保的状态下作出的自然反应。当我看到满地碎叶残花以及在一片残破中傲然站立的灰影时,我突然抬起手臂,打出一道藤条,直抽向他的面门。 灰影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向他发起攻击,怔了一下,立马跳到了一旁,堪堪躲开了我的鞭梢。见他躲开,我一股无名火窜的更紧,干脆双手化两鞭,一鞭快似一鞭向灰影抽过去。我攻的急,灰影躲得也不慢,藤鞭可长可短,可硬可柔,可刺可卷,这一鞭被躲过了,下一鞭就藏在上一鞭的尽处,两只鞭被我舞的密不透风、咄咄逼人。地上的碎花碎叶被鞭势卷将起来,一时间花叶飞舞,好不缤纷。不一会,灰影只靠闪躲,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喂!”往往是他刚开口要说什么,就有藤鞭抽来,击的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可狼毕竟还是狼,只见灰影双掌化为利爪,锋利的指尖闪着幽暗的光。他猛得将爪尖挥向我的藤鞭。利爪还没有挨上我的藤鞭,藤鞭就被爪风扫断了。 之后我每打出一鞭,他就扫断一鞭。 “喂,老女人!你发什么神经?!” 老女人? 我心念一动,两条藤鞭霎时生出无数枝蔓,像一张大网朝着灰影兜头罩下。 可怜的灰影可能并没有想到当下的变故,慌慌张张的用利爪想要割裂这蔓网,可惜我用了十足的意念,将这网织的密不透风,层层叠叠,割裂几根,自有更多新的补上。更有枝蔓缠上了灰影的四肢,将他牢牢的禁锢住,不一会,他就像是茧中的蚕,被彻底的困在绿色的大藤球里面。我抖抖双臂,藤鞭脱落迅速收到藤球外围,双臂前端化出双手。 “喂!你杠(干)什么啊!”藤球中的灰影声音闷闷的。 我打了这么一架,觉得甚是痛快,灰影虽然年纪小,但打架还是挺不容忽视的,若不是我仗着修为深厚修炼的时间长,怕是那藤条,很难压制住他的狼爪呢。 不过赢了就是赢了,以打架为擅长的灰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想必会受不小的打击吧。我得意的笑着,突然感觉心门大开,烦闷散开不少。 走到吧台,我掏出梅镜看到了自己化形后酒吧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当然,也包括灰影将我的花叶全部扫落的情景。 我看着不远处的大藤球,灰影在里面挣扎着,嘴里不停说着“老女人”“神经病”“有本事放我出来,再打一架”之类的话,在我听来,苍白而无力。对付这小子,总得一次把他打服了,才能有所收敛,谁让他是出自战力就是王道的狼族呢? 果然,他在藤球里折腾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弱弱又带着委屈的喊了一声——“师姐”。 我恶趣味上来了,敲敲藤球,开口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5 说:“你也变回原形,让我把你的毛拔光了,就放你出来怎么样?” “啊?”灰影垂头丧气的说:“这怎么行啊,拔毛很疼的。” “你也知道很疼啊!?那你怎么胆敢把我的花叶都拔掉?!就你是个无赖吗?!就你会拔毛?!”我激动的大声说。 “咳咳”灰影努力的忍笑,他说:“师姐,你那又不是毛,植物的话,掉个叶子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灰影拔掉我叶子的做法,我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当叶子落光,就代表我作为藤蔓所有的保护层失去了,出于生存的考虑,我自然会化为人形。藤蔓只是保护层,并不损伤根本。但灰影这种方法还是让我恨得牙痒痒,而且这小子居然还不悔悟,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掉叶子当然是常事。不过,动物也常掉毛吧。”我一边说,一边意念一动,藤球中伸出一根枝丫,卷住了他的一撮头发。 “哎呀呀,师姐!手下留情!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动我头发……我常跟我的小弟们说:’头可断,发型……’诶哟哟,你住手啊!” “化成原形。” 灰影叹了口气,渐渐变化成一匹狼。 我顺势松掉了他身上的捆绑。 然而当他完全化为狼的那一刻,突然朝着藤球张口咬了下去,恶狠狠的来回撕扯着。不一会儿,他居然咬断了好几层藤条,眼见藤球有个地方厚度迅速变小。 我无声的笑了一下,心说:“果然是个狼崽子。”同时又把藤球加固了好几层。 等灰影折腾够了,他终于躺倒在藤球里面。 “师姐,你是不是爱上我啦?”灰影表情空洞的望着藤球某处,舌头耷拉在嘴外面。 “你说啥?”我怀疑自己耳朵失灵了,幻听了。 “你这是要把我绑在身边吗?想要我留在你身边,也不需要这样啊!女人呢,喜欢一个人要温柔一点,要顺从男人,这样才能赢得男人的好感。如果你像个小媳妇一样爱我敬我伺候我,我倒也不介意你比我大了两百岁。对了!你作为一个植物化的女人,能生孩子不?生出来又是个混血,恐怕要从小受欺负,不过我的儿子,肯定也差不到那里去,肯定能将那些说他坏话的人打到心服口服……” 我嘴角不住的抽搐,这狼别不是个傻子吧?说他脑回路清奇都算是夸赞了。中二病、自恋狂还有相当严重的直男癌,这是病啊!狼王怎么都不给治治?我由衷的有种让他待在藤球中终老的念头,并完全不想接他的茬。 “师姐,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大伯他应该会同意的,毕竟他和桃仙他老人家是朋友嘛,还送过你礼物,应该是喜欢你的。只是你不是同类,族里可能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不过我会保护你的,男人嘛,保护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我现在很后悔,后悔醒过来,后悔跟灰影打架,后悔把他困起来,后悔试图将他制服。 “师姐,你现在还是挺厉害的,不过我成长的速度是你想象不到的,过不多久就会比你厉害了。你以后就别修炼了,我是男人,出手打架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你乖乖的在我身后,做个小女人就行了。” …… “姐姐,我现在考中了,过不多久就能外放,想必是做县令,那我就是地方官了。有了俸禄,我就可以让姐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待在家里,做个小女人,然后风风光光的嫁了。” “姐姐,我也算立业了,你不用吃苦了,今后啊,我来照顾你,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待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做。” “姐姐,你看我都成家了。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我可不再是那个病怏怏的弱不禁风的小男孩了。我是一县之长,是父母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娶了妻,将来还会生好多孩子,让他们看着你还像照顾个孩子一样的照顾我,我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我才是一家之主!我怎么就不能给你做主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你是我姐姐,但你终究还是个女人,怎么就不能听我这个男人的!” …… “你给我闭嘴!”听着灰影絮絮叨叨的说话,我脑子里突然闯进了好久以前的情景,那些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东西。我想要把这些东西尽快的赶出脑子,所以不自主的喊了出来。 灰影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努力的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我挥了挥手,藤球“呼啦”一声消散,不见踪迹。只剩一匹白色的狼躺在那里。 那狼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瞪着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像是观察,还带着一丝惊慌。 “你走吧,我不跟你计较了。”我对他说。 “你生气了。”灰影说。 “你试试当你睡着了,我把你毛拔光,你生气不生气?” “不是因为这个。你跟我打架的时候,不是现在这种表情。打架的时候,你是很痛快的。” 这狼,我真想打开它的脑子重新给他安装一下。 我不说话,转过身不理他。 “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吧。”灰影又变回了白毛非主流。 “我都说了不跟你计较,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当没听过。” “你不嫁给我啦?”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 “刚刚我们不是商量的好好的?” 我将胸中怒气尽数吐出,“全程都是你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生气就是因为这个?”灰影突然有些激动地说:“小爷我是狼族新一代的翘楚,族里多少小母狼仰慕我,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现在我说要娶你,你居然为了这个生气?你有没有眼光?” “对不起,我没有眼光,我瞎了,看不到小殿下有什么优点,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顺便,放过小的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抬头看了看灰影那发型,心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我是修道的,心无外物,我谁都不喜欢。”我说。 “修行啊,我们狼族不讲究你们这个,也一样很厉害。” 我心下实在不想跟这个熊孩子拉扯了,突然期待老爷子能来给我解围。 然而老爷子实在是个心有灵犀的人,我这边刚动了心思,他就出现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四) 老爷子一出现,灰影就闭了嘴。 我看老爷子只是微笑着看我,却不说话。只好开口说:“所以说,那公司是个假的?” 老爷子只是捋着胡子,并不答言。 我翻了个白眼,转过脸笑了。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灰影在一旁挠头。 “与你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6 无关!”这是我。 “与你无关。”这是老爷子。 看灰影惊讶于我俩的神同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灰影啊,”老爷子开口:“今天要谢谢你把阿萝叫醒了。” 灰影应当是有些敬畏着老爷子的,老爷子一开口,感觉灰影的脊背都挺直了。 “好像,我的办法也不算什么好办法。”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无论如何,昏招若能达到目的,也称得上是好招。”老爷子可能是想到刚才的情景,笑眯眯地说。 我情不自禁的翻白眼。 “可是我还是被打的很惨。”灰影在老爷子面前一副乖巧的样子,看不惯。 “哈哈,她比你多这么多年修为,你若是赢了,才是怪事。不过,这丫头不甚爱修炼,荒废的很,我看你没两年就能超过她。” “真的?那等我超过她了她就愿意嫁给我了吗?”灰影怎么总揪着这个事不放? 老爷子却像是在等着这话似的,他捻着须,一脸狡诈和幸灾乐祸的看了看我,又扭头冲着灰影眨了眨眼睛,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过,她若是心甘情愿地跟了你,我也不反对,我也是个开明的家长嘛!” “你能不唯恐天下不乱嘛?!”我朝老爷子大声说,然后转头朝着灰影怒道:“我不会嫁给你,我才不管你将来多厉害!清楚了没有!” 我吼出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如今居然还会朝着个只见过几面的小伙子怒吼。 而老爷子又在偷笑。 我叹了口气,口气缓和下来,对灰影说:“你不是还要胜过狼族二殿下和狼王殿下吗?不去好好修炼怎么可能打过他们呢?至于其他的事,晚些考虑也好,毕竟修炼才是为今最重要的事,你说呢?”我觉得自己拿出了全部的耐心来扮演一个知心大姐姐,苦口婆心的在劝说一个迷途的少年。 灰影像是被我说服了,他在思考,半天没吭声。 后来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的说:“你说的对,在我能打得过你之前,一切都免提,我会回去努力的,但这段你也不要喜欢上别人!” 我真是无奈无奈再无奈,想着多说多错,更不想让老爷子看笑话,我只好顺着他,像哄小孩一样说:“好,我谁也不去喜欢,好吗?快回去修炼吧!加油啊!” 灰影点点头,走了。 我就站在吧台后头,直到灰影完全消失了好一段时间,才长出一口气。 那边老爷子都已经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只好自嘲的说:“我这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惹上这么个无赖。” “怕不止是个无赖哟!”老爷子先是抛了这么一句,看我脸色不对,马上严肃的跟我说:“阿萝啊,那桃仙庙的事,怕是要加紧办了。”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几日后) “总经理,前面就到了。”助理小黄说。 为了装得像点样子,我雇了一个司机、一个总经理助理。助理是黄尚的侄子,一个在人间混了一百多年的黄皮子,实乃人精中的人精。 我们驱车来到了位于城镇边缘的这个小村里,这几年城市发展,曾经位于山林深处的村落,居然也发展成了城市边缘。 约见村支书和村长的时间是中午,时间还早,我们直接开到了桃花庙门口。 老杨头见远远开来一辆车停在庙门,从车上下来几个衣着考究的人。神情十分紧张的站在门口,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庙门。 我走上前,温和地说:“杨老,莫紧张,我是来上香的。” 老杨头将信将疑的将我和小黄让进小庙,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我没在意,只是细细打量着这个地方。 为了避嫌,我们都甚少涉足真正的尘世,这庙,还是老爷子刚认了我时,带我来过。那时,还是老杨的不知哪位先祖在守着,当时正是中午,庙前有一汪小水塘,阳光正照进水底,水面波光粼粼,就好像金光大盛的样子;阳光还照在庙后的山头上,就像神光在笼罩着一片翠绿,反射的光打在庙顶,绿色的琉璃瓦像大片大片的翡翠,好一个神圣万分的人间仙庙。 然而此刻站在大殿的我,看到的是漆黑的梁,虫蛀的椽,斑驳的造像,散落的香灰,充斥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再不复往日的盛景,彷佛末路一般衰败。 我不禁伸手拂了拂桌案上的香灰,将香灰拢在一起收到香炉里,把香炉中烧剩的香头取出来。新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中,暗暗使了点灵力,把庙中的温度升了升,让香的味道充满屋内,想要驱散一点破败的气息。 老杨见我是真心参拜,便跟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姑娘,这庙少人来,老汉我身体不太好,打扫的不勤,你别嫌弃。 “姑娘,这桃仙是真正显过灵的,只要你心诚,会得到庇佑的。 “姑娘,这庙都好几百年了,这摆设几百年都没变过,是真正的古建筑啊。 “姑娘,我看你是个富贵人,跟这桃仙庙也算有缘,这地方就要拆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第一眼看见老杨头的时候,便看到了他身上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老爷子说的没错,老杨头将会无病无痛的离开,正如他现在依旧是个可以算得上硬朗的老头。但离油尽灯枯,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杨老,实话跟你说,我来这里考察就是想要投资旅游的。据你说,这桃仙庙也是个古建筑,我是个喜欢古文化的人,这庙我很有亲切感,如果我能和村子里达成一致,获得了开发的资格,这桃仙庙,我会努力将它保存下来的。”我郑重的向老杨头说,瞬时就找到了一个精明又人文的大老板的形象。 老杨头听罢,苍老的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幅激动的表情,眼看着他几乎要跪在我的眼前,我忙让小黄将他搀扶住,开口说:“杨老,千万别。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我讲,我会尽力帮忙。” 小黄扶老杨头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我就势想要坐在另一张蒲团上,老杨头却拦住我,用力拍打着蒲团,一边说:“这儿久不来人,蒲团脏,给您拍拍再坐。” 就在面前纷纷扬扬飞溅的尘土中,老杨头两眉的沟壑逐渐加深,开合着干裂的嘴唇,开始给我讲述起他与这小庙的缘分。 杨家是这杨家村的大户,而老杨头这一支,因为机缘巧合,与桃仙结缘。每辈人中的长男会被赋予看守庙堂的任务,换得杨家代代相传,守庙人平安享尽天年。 而老杨头,正是他这一代的“长男”。自小,他的父亲就带着他来守庙。扫尘、清理香炉、功德箱、摆好签筒,为求签者解答签文,保持香常燃蜡长明。但小时候的老杨头却不理解,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7 父亲为什么会对桃仙如此敬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这座已然不辉煌的小庙。庙内的梁都有些腐坏,琉璃瓦早就在常年的冲刷中失去了光泽,还是靠父亲不停的修补,才免遭漏风漏雨的命运。庙前的水塘被填平修了公路,越来越少的人会来庙里求签上香,大多时候,就只有他们父子俩,沉默的坐在庙门的门槛上。父亲常年抽着烟袋,如大多数的父亲一样,话很少,只是总对他说:“要敬重桃仙,要好好守庙。”他虽口头上答应着,也会遵着父亲的意思,做好庙里的事情,但说到敬重,始终也没有建立起来。 直到他媳妇生头胎的时候。 “杨家长房头胎必得男”,这是自杨家守庙以来,几百年都没改变过的规律。在那个动荡不已还封建的社会环境下,杨家的香火可算得上始终延续着了。 老杨头媳妇自怀孕后并不像其他的媳妇们,会胃口不好时不下咽,反而特别能吃,短短九个月,体重翻了一番。到要生的时候,村里产婆不敢给接生,连夜送到医院。送到镇上医院说难产,折腾了一天都没生下来,眼看就要一尸两命。就在着紧要关头,老杨父亲赶到医院来,拿一杯酒,硬求着医院的大夫给儿媳妇喝下去。医生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最终同意给产妇喝了那口酒。就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老杨头媳妇将那杯酒勉强灌进嘴里的时候,她莫名的获得一股力量,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腹中胎儿也动了起来,居然没多久就将老杨头的大儿子生了出来。老杨头的媳妇儿,就这么创造了镇上多年以来最大的奇迹。 事后老杨头才知道,父亲从媳妇被村里产婆拒绝开始,就一直跪在桃仙庙祈求,直到供桌上凭空出现了一杯酒,父亲听到了吞酒的指示后,才急急将酒送来的。 确定母子平安之后,老杨头在桃仙庙点了三天三夜的长明灯,就在第三天的晚上,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见到了桃仙。梦里桃仙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他点头微笑,他却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都忘不了那张脸。 “只可惜我那被桃仙救了的大儿子,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居然离了家,死活不愿意守着这庙了。老汉我能拼的,就只剩这个没有几天的老命了。”老杨头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结缘结缘,结的就是一段缘分。缘分尽了,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老爷子用一杯酒换取了杨家两条生命,也许就是在用这强改天命的行为和杨家的缘分做个了结。老杨头的大儿子用祖先的福报换了一命,也是耗尽了这段缘。 听老杨头讲完故事,时间也近了中午,我和小黄安抚了一下,就出发去村里最大的饭店,和村长支书见面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五) 我们打的旗号是,要以酒厂的名义,和村里合作建一个以桃花为主题的度假村。毕竟这村里有着相当规模的桃园,可以开发旅游观光的景点。我们的酒也可以借着桃花的主题扩大销量,是个双赢的项目。 席间有小黄的添油加醋锦上添花,说的两位村干部两眼放光,仿佛已经躺在了人民币的海洋中,自是乐的频频点头,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打通关系,促成这项合作。我一脸高深的笑容看着小黄与两位村干部从推杯换盏到称兄道弟。偶尔开口同意追加一点投资,又会引得一阵恭维,过足了当大佬的戏瘾。 就在酒菜正酣的时候,支书的儿子小杨来找他爹,便被留在席间作陪。 这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年轻人,刚刚大学毕业,有一种青年人的冲劲,正好学的管理类学科,席间问了几个颇为专业而又刁钻的问题,幸好有百年黄皮子精小黄,硬是不土不洋半真半假插科打诨的糊弄了过去。最后居然能让小杨崇拜的不行,就差和小黄拜把子了。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非要和一个一百多的妖精拜把子,若是蒲松龄在世,怕是也能收进《聊斋志异》了。我在一旁看着好笑,并没有表现出来。 几杯酒下肚,小杨忙着对小黄表忠心,随手从裤子上解下一串狼牙,说:“黄哥,咱们哥俩这么投缘,兄弟这刚得了一串好东西,你要不嫌弃,就当是兄弟送你的见面礼了。” 当他把那串狼牙拍在桌上的时候,我不受控的一把拿起,一颗一颗的查看着,就像那是什么古董珍宝,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之后,我直勾勾的盯着小杨,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 也许是发觉了我神情失控,小黄忙打抢白道:“我们陈总平日里就好收集个古董什么的,想必这狼牙真是古董,陈总是见着宝激动了?”他一边解释,一边朝我使眼色。 我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是啊,我仔细看了看,这狼牙有些年代了,而且不像是本地的东西,毕竟咱们这里,自古也没有什么狼。所以问问出处,也许能推测出这狼牙的来历。” “这样啊,”小杨不疑有他,“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在酒吧,一个哥们抵给我的。”小杨看我还在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解释道:“哦,我在酒吧喝酒,有一个哥们喝了酒却没钱结账,到我们桌来说这狼牙是他们家祖传的,古董。问我们谁能帮他付酒钱,就把这狼牙给谁。我看也没多少钱,就替他付了,然后这狼牙就归我了。” 我摩挲着狼牙,上面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息,已经没有我曾经熟悉的那个了。他们是真的离开很久很久了,连遗物都无法找寻到任何痕迹。原来抱着回忆不放的,真的只有我,如今那个人的后代,一顿酒钱便将这东西卖了,也正是说明缘分尽了吧。 “那个哥们啊,我现在还能隐隐约约记起个大概的轮廓,干瘦干瘦的,看着身体也不好,我朋友怀疑那哥们是个吸毒的,最开始还劝我把这狼牙扔了,后来我还找人鉴定了一下,说确实是古代的狼牙,这就留下了。”小杨见我对狼牙有兴趣,也很努力的在回忆。 吸毒了…… “他有没有说自己姓什么?”我问。 “他……好像提了一下,他们……”小杨望着天花板,好像在努力的像。 “算了,不要紧的。”一次酒吧里的偶遇又能有多少线索呢?况且,我要找他吗?找到,又能如何呢? “陈!”小杨突然说:“正好和我们同去一个姑娘同姓,事后我们还打趣那姑娘问她有没有祖传的狼牙呢!陈总,您也姓陈,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我笑笑,心说可不,无巧不成书。嘴上却说:“凑巧罢了,我并没有听说过会祖传狼牙的。不过,我既是好这个古物的,也不免要提醒你一句,这狼本是凶物,牙更是狼的武器。狼牙是沾过血的物件,本就不适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8 合普通人收藏,你这样贴身佩戴,也许会遇煞的。” “您可真是行家!”一旁的支书开口道:“我这儿子今年都出两次事了,一次是开车碰了一个人,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但还是赔了人家不少钱;一次是在一个单位实习,给人家搬东西,莫名其妙的就被货架给砸了,胳膊愣是给砸折了。您说会不会就是这狼牙给招的煞?” “都是在拿到这狼牙之后?” “您要这么问,也确实是,我一直还说怎么这么巧,难不成这就是血光之灾?”小杨说。 “没有收藏经验的人不懂这些很正常,幸亏你年轻血气旺,这煞也影响不了你多少,些许惊吓,破财消灾而已。不过这一类东西,今后还是不要戴了。”我一边说,一边将狼牙递还给小杨。 “别别别,陈总,您都这么说了,这狼牙我是说什么都不敢再留了。这么想想,那哥们混的那么落魄,怕也是被这狼牙妨的,我肯定是被这小子给坑了!***”小杨愤愤的说。 “陈总,既然您识得这东西,今天又帮小杨道破了遇煞的原因,想必您家肯定有能镇得住这东西的法器吧?”小黄不愧是机灵,这一招打蛇随棍上用的很是时候。 “这不算什么,只是这毕竟算个古董,不知小杨可愿割爱?”我演戏上瘾,硬要演足全本。 “割什么爱啊,给我一把扔山沟里去!”小杨表情还是气鼓鼓的,“陈总不怕这煞?” 我故作高深的笑笑,淡淡的说:“这古董,有多少是沾血的?有多少是土里带出来的?要是家里没有点化煞的办法,是没法玩这个的。小杨,你当时的酒钱给他付了多少?” “嗨!陈总您说啥呢,要不是你您,我今个就把黄哥给害了,这可是多少钱赔得起的呢?这东西您要是稀罕,只管拿去,就当我从没有过这破东西了。” “那我就不多客气了。小杨,今天也算投缘,你又是学管理的。我们的项目你回去和两位村领导具体了解一下,如果这项目能投建的话,我希望你能写一份项目企划书。如果企划书做得漂亮,我们可以聘请你来做这个度假村的负责人。毕竟,还是自己人来管理更踏实一点嘛,我们也不在本地,比不得当地人更了解情况。” 我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两位村干部和小杨,支书的表情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中似的,毕竟又给钱还提拔自己儿子当负责人这么傻的投资人也是不常见的。小杨看起来也是一脸愿意,一毕业就能当一个大型度假村的负责人,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只有村长垂头丧气的,可能在后悔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没来找爹。 气氛正好,我假装不经意的开口道:“我今日来得早,就在村里简单的转了转,原来村里还有座小庙。” 村长像是要找回一些存在感,忙说:“那小破庙,很快就能拆了,不会影响我们的度假村的整体规划。” 我微微皱了皱眉,状似不太满意,说:“不瞒大家说,我是个挺迷信的人,像庙宇这类型的地方,好似是拆不得的。” “这……”村长语迟“可那破庙……” “既然不能拆,就想想怎么能利用起来啊!实话说各位,我们陈总都不是最迷信的,我们董事长才是呢。要是听说投资度假村还拆了一座庙,怕是他老人家会骂我们把他几十年烧的香积的功德都败光了。那家伙,他老爷子要是发起脾气来,我们还搞什么度假村啊,都喝西北风去吧!”小黄这一通诈唬,说的其他三个人只能愣愣的点头,一致认为桃仙庙拆不得。 “所以说,我们不如打着给董事长积功德的由头,把这庙给整修一下!’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这诗里的桃花庵,和桃仙庙不是异曲同工吗?又符合桃花旅游的主题。想必这个钱,是可以做在预算里的吧?”小黄扭头看我。 “这个之前没有预估到,不过董事长的性格,应该会同意。”我假模假样的说,心想,我们来不就为了修庙吗,可算绕到正题上了。 “对了!我给我几个同学说起过桃仙庙,那时同学还开玩笑说桃仙庙会不会是求桃花运的?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当做招揽客人的一个卖点啊!桃仙庙里求桃花运!是不是很有吸引力?”小杨毕竟是个年轻人,脑子灵活,我们居然都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单身狗太多,求桃花也是日常了。 我十分认可的点点头,“我觉得是个很棒的点子。确实很符合我们度假村的主题啊。这样吧,桃仙庙日后的香火钱,功德钱,除了逐步偿还修建庙宇的花销和负担庙宇的日常维护,保证守庙人的生活以外,若是长期后能有结余的话,就作为村民的红利吧。当做感谢村民如今的不拆之恩。我们公司的盈利不从这边收取,只在这里给我们董事长点一盏长明灯吧。” 三人忙不迭的点头。 一场约谈就在无比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保住了庙宇,保证了香火,也算不虚此行了。 回去的路上,小黄对我说:“陈总,我私下问过小杨,他喝酒的酒吧就在我们b市,酒吧街里的一家,叫做’暗’。”说罢他嘻嘻笑,接着道:“不管您需不需要,我就这么多嘴一句。” 我坐在后排座位无奈的笑,回程的路上,我始终攥着那串狼牙,想在那上面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可惜过了这么多年,辗转过好几代人,气息杂乱无章,是确定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本以为缘尽了,可是这狼牙,在几百年后,居然又像巧合般的回到我的手中,是在预示着什么? ☆、桃花坞里桃花庵(番外) 小杨的媳妇怀孕了。这个孕妇也不反胃,也不孕吐,只是从有喜了之后就特别爱吃。每次看到自己儿媳妇吃的欢畅,老杨的老伴就会发自内心的高兴,这大孙子,定是个白白胖胖的肉乎小子。 你问为啥她这么确定是孙子?这杨家啊,好像和神仙签订了什么契约,因此长房几百年都是如此,头胎必得男。杨家的老人们说,是桃仙在保佑杨家香火延续。因为杨家历代以来,长房都要去看守桃仙庙,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不知传了几百年。也是奇怪,这几百年来,虽然朝代更迭世事动荡,杨家还真没断过血脉,就连曾被抓去打仗的长房长男,最终竟从战场上奇迹般的生还了。于是杨家代代都兢兢业业的守着这庙,无怨无悔。 这不,新生代的杨家长房长男又要出世了。 眼见着自己媳妇越来越胖,原本苗苗条条的一个小媳妇突然像吹气球一样迅速的胖起来,那肚子人们见了都以为是双胞胎。小杨每天兴高采烈的跑进跑出,伺候媳妇殷勤又周到。尽管家里并不富裕,全家人还是想尽了办法让媳妇吃饱、吃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妖精酒吧 作者:一地琉璃 分卷阅读39 好。庙里,有老杨头日日守着。 那个年代,谁家都不富裕,桃仙庙终于经过上百年的风吹雨打,变得残破,摇摇欲坠。老杨想尽了自己的办法,把庙里能修的修能补的补,这破庙才堪堪躲过漏风漏雨的命运。要论香火钱,那时几乎可以算作没有的,老杨用的都是自家的材料,自家的钱,因此,家里怨言不少。从老伴到子女儿媳妇,嘴上不敢说,心里都是有抱怨的。此番大儿媳妇怀孕了,吃的又多,家里顿时变得更加捉襟见肘。老伴便絮絮叨叨了几次钱都花在了修庙上,连带着儿子媳妇都对老杨有些怨气,小杨去庙里就更加少了。 直到小杨媳妇临盆的这天。 老杨老伴急匆匆的找来产婆,产婆看看小杨媳妇,又摸摸肚子,直说肚子太大摸不准。一向稳当有经验的产婆直说感觉有些不对劲,建议还是送到镇上医院去。老杨老伴却一直在犹豫,她怕去医院会花很多钱。直到儿媳妇疼的一阵赶过一阵,却并没有顺利生产的情况,一家人才在小杨的不停催促中踏上赶往医院的路。 老杨没去医院,直接去了桃仙庙。 到了医院,大夫观察后说胎儿太大了,不一定好生,杨家妈妈为了省钱,没决定剖腹产,让儿媳妇先试着自然生。 “桃仙大人,我儿守庙之心不诚,望大人念在他年幼,不懂事,尚且保佑他的妻儿,能母子平安。”老杨默默祷告着,不停的磕着头。 (当年的酒吧。) 老爷子有些心绪不宁。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吗?”孔雀王在这儿喝酒,老爷子正作陪。 “我不是还留着一间庙吗,那家人有点麻烦,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老爷子皱皱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自己的庙,还有什么说的,该出手就出手呗。”孔雀王不屑的说。 “涉及生死呢?” “救人?” “嗯。” “虽然救人难一些,但原来的你,可不会这么犹豫啊。再说,救自己的人,你不向来都痛快的很?” “我一力保他全家,助他长房香火不断,已是乱了他杨家命数,当时自也是冲动的承诺,可长远看,却不知是福是祸。若一意孤行,仍要强保他家血脉,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老陶,你成仙是为什么呢?” 老爷子笑了,“这么多年,还是你最了解我。” 孔雀王喝着他的琼浆玉液,斜瞟了老爷子一眼,“废话。” 之后,老爷子给了老杨一杯酒,保住了小杨的媳妇儿子,桃花庙换来小杨今后50年的诚心守护。 ————————我是时空的分割线———————— 我在向老爷子汇报桃花源主题度假村的建设进程,老爷子看起来很满意。 “阿萝,你这次做得很好。” 我惊异于老爷子怎么百年难得一见的没有挖苦我而是表扬了我,惊讶的瞪着眼看他。 “无论从谈这个项目到实施,你都做得很好。看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老爷子说。 “不……都是你在幕后指挥吗?”我觉得今天老爷子状态不太对。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其余的,不都是你办的吗?你能青出于蓝,我很欣慰。这度假村,看起来发展也会不错。我当年的一杯’醉生梦死’也算没有白费。” “你救了他,他也没有守在庙里,不是跑得远远的吗?” “我为得本来就不是他,而是已经在世的他的爷爷和父亲。而那杯酒,正代表着我与他杨家的缘分尽了,保平安和救命,本来就是两种难度的事。” “‘醉生梦死’是?” “是用妖怪内丹做的,给仙妖饮用,可收取该妖的修为;给人用,可以起死回生。” “妖怪的内丹?”我惊了一跳,随意提取他妖内丹,这是禁忌啊! “妖怪在消亡前吐出的内丹。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么一颗,酿了一杯’醉生梦死’,就用在这小子娘俩身上了。怎么,你师父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神仙么?没事杀妖拿内丹酿酒喝?” “幸好你不是。” “我徒弟就是善良啊!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老爷子一直在夸我,我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你今天不对劲,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你也许需要离开我去自己历练历练了……” ——妖精酒吧第一部 完 分卷阅读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