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分卷阅读1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长安月色 文案: 孤觉着自己这个储君当的委实是倒霉,没钱又没权,偏生还爱被人当成挡箭牌,一番心血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被算计着掉了脑袋。放眼整个大庆,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孤这样倒霉的太子了。既然重活一次,孤自当洗心革面,重新做……太子,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殿下,说了这么久累了吗?”某人殷勤问道。“你要干嘛?”太子一脸警惕。“干!”某人眼前一亮。 先渣后忠犬受气套路攻x酷爱脑补被迫害妄想症受 双重生狗血文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阳韩潜 ┃ 配角:安瑾诚林若风 ┃ 其它: 第1章 鴆酒 我睁大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透过那个狭小的窗口,我看见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下来,不禁感叹今年的雪这么大,可见明年是个丰收年。 正在感叹间,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看见狱卒点头哈腰地将一人往里让。那人的脸逆着光,我眯着眼好半天才认出来。 那人一袭白衣,衣摆上以银线绣出暗纹,头发高高束起,姿容秀美却又神情冷淡,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却只低垂了眼睑一言不发,瞧着他这个样子,我竟恍惚了一下,仿佛回到那日初见,他也是这般装扮,低眉浅笑间便让我丢了魂。 “韩大人,宣旨吧!”旁边那人许是等不了了,见我俩没人说话,便忍不住催促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韩潜此番前来,怕是替新帝宣旨,送我这个前太子上路了。 我想了想,自己毕竟也是做过太子的人,好歹也得拿出个皇家宠辱不惊的样子来。于是我理了理身上的囚服,端端正正地拜服在韩潜面前道:“臣林阳领旨。” 谁料等了半天,韩潜还是一言不发,我微微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他捏着圣旨的手,用力之大连指关节都在泛白。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着实有些纳闷,按理说他和我那体弱多病的弟弟谋划了这么久,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只等这圣旨一宣,我这个前太子一死便皆大欢喜了,可他这迟迟不宣旨,倒让我摸不清头脑。 我估摸着是因为我要做出个宠辱不惊的样子来,导致声音太小,韩潜没听见,只好老老实实的再道:“臣林阳接旨。”声音足足比刚才大了一倍。果然,我见韩潜的眼睫动了动,展开了圣旨。 老实说,没有这道圣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竟有这么多缺点,什么骄奢淫逸、以权谋私、结党营私,以下犯上,十足的祸国殃民,简直是罪无可恕。写文的人端的是好文采,以至于我不禁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干过这些事。 其实韩潜的声音很好听,只是他话少,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他一天也跟我说不了几句话,现在看来,今天倒是他和我说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了。 我悄悄的移了移腿,没办法,这圣旨委实是太长了,跪了这么些时候,实在是腿疼。 没想到我这小动作还是没逃过韩潜的眼睛,他顿了顿,也不接着念,只默默的看着我。 我想横竖是要死的,何苦还在死前受罪,便抬头看着他道:“那什么,咱俩打个商量,你看直接念后面行不?我这跪得有些难受” 他定定的瞧着我的脸,低声道:“废为庶人,赐鴆酒”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忙点点头道:“臣林阳领旨谢恩。” 我站起身来,见他身后一人端着酒上来,正准备去拿,却见他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转身递给我,瓷白的酒杯衬得他手指修长,越发的好看。我默默的欣赏了一下,伸手去接。 将饮之时却被他抓住手腕,我疑惑的看向他,见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我,却是他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正眼看我,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是摸不着头脑,正回忆着刚刚的礼节有哪里不对时,旁边的太监咳了一声,换了张笑脸对着韩潜道:“韩大人,皇上还等着您呢!” 我点点头,正准备附和一两句的时候,韩潜却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张公公,本官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他声音清冷,那人愣了一下,忙道了声“诺”,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等那人出去后,便只剩我与他二人,场面陡然尴尬起来,偏生他又不肯说话,只拿双眼睛瞧着我,纵使我平时自诩脸厚如墙,此时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想着俩人这样相顾无言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边开口道:“韩大人还有事?”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 他一震,仿佛如梦初醒般,忙松开手连着退了几步才答非所问道:“你手下的十二军一半入了虎营,另一半入了城防军,你舅舅付则林没下狱,陛下赐了座宅子让他养老。” 我耐心的听他说完,点点头道:“我逼宫造反,舅舅虽不知情,但他身为统帅,也确有疏忽监管之责,皇上只是革职,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我拢了拢袖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试探道:“只是不知安瑾诚安小王爷现下如何?” “他没事,有安定王和镇远将军作保,皇上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让安定公禁了足。”我见他嘴唇动了动,以为他还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垂了眼一言不发。 听了他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能有现下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这一生被人利用来利用去,唯这二人真心待我,想来是皇上念我这些年规矩老实,特赐我这个恩典,放过他们,让我走得安心些。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道了声谢,却是真心感谢他,知他二人平安顺遂,便算是了了心愿了。 我抬手饮了那杯酒,没想到这酒倒与我想象的不同,甜腻腻的,也不算难喝。 他侧着头不肯看我,只专注地看着旁边托盘里放着的酒,轻声道:“那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老实道:“没了” 话音未落,便见韩潜几步跨至我面前,抓着我的双肩道:“那我呢?你就没一句话要对我说吗?”,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仿佛我只要说了“没有”两字,就要将我碎尸万段一般。 我皱了皱眉,挣脱他的手顺口道:“那便祝韩大人步步高升,前程似锦,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呵”,他牵动嘴角颓然地笑了一下,怔怔地看了我半晌,转头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跌在地上,我摸了把脸上的血,轻声道:“也祝我俩以后无缘无份,再不相见。” 大庆天佑十八年十二月辛丑,太子阳与赵安、元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 君集谋以兵入西宫。事泄,帝诏韩潜、容宁杂治,废为庶人,赐鴆酒。 同年,新帝若风即位,改年号为天顺。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发新文(苍蝇搓手ing) 第2章 重生之喜 我躺在东宫的那张大床上,瞪着床角的精巧香囊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我喝了那酒,现下不在黄泉路上,也该在去黄泉路的路上了,结果,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东宫的床上。 见到此情此景,我忍不住猜想,或许过去种种根本就是一场梦,梦里孤识人不清,误了大好前程,着实不该。如今梦醒了,孤自当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 我垂着眼正欲从床上起身,便见门猛地朝两边打开,一个人影直直的朝我冲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人便一头扎在我胸前哭诉道:“炎之,你怎么还没醒?都怪我,要是那天我没走,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我被他震得差点背过气去,努力了好半天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偏他哭得又十分认真,埋着头愣是没抬头看我一眼,我被他压得快断了气,只好不停得用眼神示意随后赶来的侍女们,赶紧把这祖宗从我身上移开。 一旁的绿杨见我睁眼,惊喜道:“太子爷,您醒了?”,见我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忙拉开还伏在我身上的安瑾诚道:“小王爷,别哭了,太子爷醒了。”我忍不住投给绿杨一个赞许的眼神,要不是我还发不出声,我就要亲自夸奖她了。 许是我看绿杨的眼神太炙热,刚刚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家伙瞬间变脸,冲着绿杨冷哼一声嫌弃道:“你们太子爷重病刚醒,想必是饿了,你还不下去准备准备?” 绿杨脸一红,忙告退离开。我看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脾气是跟谁学的,说变脸就变脸。 等人一走,安瑾诚便一脸担忧的看向我道:“炎之,你这次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好端端的从马上摔下来?” 从马上摔下来?我猛地拉过他的衣领急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瑾诚一脸茫然道:“啊?今天?今天是天佑十三年二月初四。”说完又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炎之,你该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 我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只不断浮现着天佑十三年这几个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躺在床上了,安瑾诚又为什么会问我坠马之事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南柯一梦,而是上天垂怜,让我回到了过去,天佑十三年,我始习骑射,却遇马狂躁,于马上摔下,昏迷数日方醒。 我闭了闭眼,感觉眼角似有泪划出,谢苍天垂怜,赐我重生,前世种种,皆譬如昨日死,我林阳既重活一世,便不能重蹈覆辙,今后的路须得好好谋划才行。安瑾诚看着我道:“炎之,你哭什么?” 我摸了把脸道:“喜极而泣。” 安瑾诚一副震惊地样子道:“炎之,你果真是摔坏脑子了。”说完又叹息道:“你放心,炎之,就算是你被摔傻了,也还有我,我总归是会照顾你的。” 看他这一幅我即将归天的样子,我不得不岔开话题道:“我摔下马之后发生了什么?” 安瑾诚正了正神色,看着我低声道:“陛下大怒,当日值班的太监宫女皆杖杀。不过”安瑾诚看了我一眼,又道:“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按理说,就算是你学习骑射的日子短,可也不至于从马上摔下来,况且那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最是温顺听话,断没有突然发狂的道理,可陛下一怒之下杖杀了那些人,这想查也查不出来了。” “皆杖杀,真是好大的恩宠。”我垂下眼,只觉得有些讽刺。 前一世也是听闻父皇杖杀了当班的人,只觉得父皇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终归是太心疼我所致,对于这件事便未曾多想,安瑾诚和舅舅也隐晦地提点了我几句,但当时着实是天真,丝毫未曾想到这些,现在想来,到底是天子暴怒所为,还是别有用心包庇幕后之人都还难说。 安瑾诚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忙劝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将养身体才是正事。”我点点头,正想问问他舅舅的事,便听见门外绿杨道:“太子,王公公来了。” 我与瑾诚对了眼神,便道:“那便请公公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王富年笑呵呵的进来了,见着我便道:“太子可好些了?”又转头对着安瑾诚道:“安小王爷也在?” 我同他打了个哈哈道:“不知道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王富年笑道:“自打您摔着后,皇上那是急得不行,三天两头的让咱家来看您,这不,又让我带着李太医来瞧瞧您,结果刚来便听说您醒了,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说完,侧了侧身,我这才瞧见他身边还跟了个中年人,白皮细须,却是父皇身边最得意的太医。 那李太医诊完脉,安瑾诚就忙问道:“李太医,太子的病如何?” 他闻言抬头笑道:“小王爷莫慌,太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吓着了,开几副安神的方子就好了。”说罢,便收了药箱道:“这药方里有几味药须得特别熬制,怕熬药的小厮不懂坏了药性,臣便先告退去教一教。” 我点点头道:“麻烦李太医了,喜来,带李太医去一下。” 王富年见状忙道:“那奴才便也先告退了,那您好好休息,咱家也好回去让皇上放心。” 我笑道:“还请公公留步。”,示意绿杨取来两包银踝子道:“有劳公公费心,只是孤现下不便给父皇请安,还请公公帮忙向父皇言明,这些个小东西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王富年连连摆手道:“奴才分内之事,哪敢受太子爷的谢礼。” 我冲安瑾诚打个眼色,安瑾诚会意的走到王富年面前,将银子往他手里一塞笑道:“公公哪里的话,受累公公跑一趟,应该的。” 见王富年还有推脱之意,安瑾诚便沉了脸道:“公公还是得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切莫不识抬举,太子爷金口玉言,既是赏你的东西便没有收回的道理,还请公公仔细掂量则个” 王富年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冲着安瑾诚赔笑道:“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识抬举,奴才谢太子爷的赏。” 安瑾诚拍拍他的肩也笑道:“这便对了,太子爷要赏要罚俱是恩典,旁人想讨还讨不来,公公今儿得了赏,可真是好福气啊!”他那副笑面虎的样子直唬得王富年不停的擦汗,口中忙称是。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酝酿了下,摆出个亲切的笑容道:“公公切莫放在心上,瑾诚他胡言乱语惯了,公公是父皇身边得力的人,许多事孤还得仰仗公公呢!” 经过安瑾诚的一番敲打,王富年老实了不少,见状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3 便道:“太子哪里的话,能为太子效劳是奴才的荣幸,日后便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还请太子爷支会一声。” 我点点头道:“那便多谢公公了,既是要劳累公公做事,便也不能亏待了公公,孤听闻公公打算借笔款子在北城巷添处宅子?” 王富年一震,却也只是恭敬地回道:“确有此事,说出来不怕太子爷笑话,那宅子颇有些来头,故而这价钱便高了些。” 我冲他笑了笑道:“公公既是喜欢,哪里用得着去借,明日搬进去便是。” 王富年赶紧道:“那奴才便多谢太子爷。” 安瑾诚在一旁道:“公公客气了,太子爷哪会亏待自己人?” 我见差不多了,便道:“难为公公在孤这里呆了半天,瑾诚,替我好好送公公。” 送走王富年,我躺平身子打算睡一觉,便见安瑾诚冷着脸走到我床边,掀了我的被子冷哼道:“还睡啊!你那小情儿来了。” 第3章 意外之人 我翻了个身,不去理他。 他见我不理他,顺势坐在我床上道:“哎,炎之,是韩潜来了。” 韩潜?他怎么会来?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安瑾诚,我记得上一世韩潜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根本没露过面,后来我日日望穿秋水,见他没来便自个硬挺着疼痛跑去他府上看他,结果被他以一句“殿下伤势未愈,不宜出门”给打发了,他怎么现在来了? 安瑾诚撇撇嘴道:“人在外面等着的,我帮你叫进来?” 我闭了闭眼道:“我不舒服,你帮我把他送走吧!” “不见他?”安瑾诚奇道,“啧,炎之,这不像你啊!平时不是你寻着机会去找他吗?难道这一摔把你摔开窍了?” 见我没反应,安瑾诚兴奋道:“哎呀,好,这真是太好了,你可算是开窍了,那家伙除了脸长得好一点,浑身哪还有优点?小爷我看不惯他很久了。”说完,摩拳擦掌道:“炎之,你放心,小爷我替你报仇。” 我背对着他,合上眼只觉得疲惫不堪,前世之事刻骨铭心,今生有些人能不见就不见吧! 没想到这一闭眼便真的睡过去了,睡梦中却被绿杨惊醒,一睁眼便见她跪在床前急道:“太子爷,您快去前厅看看吧!小王爷与韩大人起了争执,正在前厅发脾气,非要,非要与韩大人打一架,奴婢们拉不住他。怕此事闹大,平白污了太子府的颜面。” 我一听,只觉得心里一惊,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依着韩潜的傲气,若是听见瑾诚说我不见他,他肯定转头就走,哪里会留下来与瑾诚起争执。 安瑾诚脾气不好,平时又最是看不惯韩潜,我怕他因着没说过韩潜,恼羞成怒要与韩潜打上一架,虽着韩潜只是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但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况且韩家百年世家,根深蒂固,若是这事传出去,别说皇上那边,就是韩家那里瑾诚也不好交代。 我忙拉过绿杨道:“你现在去镇远将军府上,就说是安小王爷在我这喝醉了,请他带人回去。” 安定王年近四十才得了安瑾诚这一个儿子,当成命根子似的宠着,结果养成了个小霸王,平时飞扬跋扈的谁也不怕,却偏偏只怕他表哥安煜明,在他表哥面前乖顺的很,安煜明平时也颇为宠他,但极不喜欢他去外面鬼混,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喝醉了酒,肯定会快马加鞭的赶来带人。 等我赶到前厅时,见地上砸了几个杯子,瑾诚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韩潜,眼里似要喷出火来,而韩潜坐在一旁喝茶,倒是气定神闲,与我预想的剑拔弩张的场景不同,我长舒一口气,暗笑自己关心则乱,韩潜那样沉得住气的人,哪里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打斗。 见我来了,瑾诚忙跑到我旁边小心翼翼道:“炎之,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无奈道:“我若是不来,你便要拆了我的前厅了。”说完,我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韩潜,他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认真的看着我,与我的视线对上时,他微微一笑,轻声道:“炎之。” 刹那间,前世之事纷纷向我涌来,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他宣读圣旨的声音,口中又泛起那杯酒的味道,甜腻腻的,却无端让人觉得苦涩。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瑾诚便冷哼道:“韩大人,太子的名讳可不是能随便叫的,你也见过太子了,太子伤还没好,还需静养,你可以走了。” 这话说的有些刻薄,没想到韩潜无动于衷,只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用过这种眼神看我,但我已没有精力再去揣测他的心思,与他待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让我倍受煎熬,前世的不甘,怨恨纷至沓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再也无法待下去,只勉强笑道:“有劳韩大人探望,只是孤着实有些累了,还请韩大人改日再来吧。”说完,转头就要离开,却被韩潜伸手抓住了衣袖。 我怔了一怔,转头看着他强笑道:“怎么?韩大人还有事?” 他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轻声道:“炎之,你在躲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瑾诚扑过来,正要拉开他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阿诚。” 瑾诚一下子僵住,转过头小声道:“表哥?” 安煜明几步走到他身边,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然后仿佛没有看见我和韩潜的纠葛一般,神色自若道:“太子,韩大人,舍弟顽劣,臣就先告辞带他回去。” 我从韩潜手中抽出衣袖,赶紧道:“那便不送将军了。” 安煜明冲我和韩潜点点头,揽过一旁不情愿的瑾诚,硬将他带走了。 这两人一走,我只觉得这一天烦闷不堪,再不愿与韩潜多做纠缠,我忍着厌烦道:“韩大人,孤要休息了。” 韩潜只看着我,半晌点点头道:“那好,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皱了皱眉,终是不想再与他说话,转身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论保存的重要性,这章我重写了两遍,好生气哦可还是要微笑。 第4章 入宫 我躺在床上,心里着实有些懊恼,暗恨自己不中用,一个韩潜便乱了心神,正懊恼着,便见绿杨急匆匆地赶进来道:“殿下,宫中急诏,让您速速进宫。”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父皇不顾夜深急诏,但现下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命人备好马车,急急向宫里赶去。 我一路疾行,待赶到御书房便见王富年站在门外,一见我忙迎上来急道:“哎呀,太子爷,您可算是来了,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我随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不知父皇急诏孤是为何事?” 王富年左右看了看,走到我身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4 边低声道:“太子爷,刚刚来的消息,泰山发生地动了!” 泰山地动?我想起来了,上一世确有此事,地动之后又逢黄河决口,水淹开封城,灾民大量涌进京城,京中四下人心惶惶,父皇无奈,下了罪己诏,亲自去泰山祭天。那时我伤还未好,留在京城监国,日日四下奔波,安置灾民。 我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去。没想到屋子除了几位内阁的人,还立着二皇子林冼,四皇子林若风,还有韩潜,我没想到韩潜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也能在这里,看来皇上着实是信任他。 见我进来,众人一齐抬头看向我,我不经意与韩潜的视线对上,见他神色不明,我眼皮跳了一下,视线掠过他低着头道:“父皇。” 坐在正中的人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太子来了?朕听说你今儿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忙低头道:“李太医来看过儿臣了,那日只摔了一下,现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皇上点点头道:“泰山地动,太子看看吧!”说完递了一封奏折给我。 我展开奏折,却是泰安快马加鞭送来的。六月十七日夜,泰安发生强烈地东,连续十余次,城垣房舍几尽。东岳庙配天门、三灵侯殿、大殿等墙垣坍塌。城西南故县地裂,城东梭村地裂出水。地东时岱顶庙中钟鼓自鸣有声。地动波及宁阳、东平、肥城、莱芜等州县,多有房屋倒塌与人员伤亡。 看完奏折,我适时的表现了一下我的震惊道:“儿臣最近在养病,却是不知此事。”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也是才知道的,依你看这事该如何?” 我低下头道:“泰山地动是件大事,草率不得,依儿臣所见。当下之急,是要开仓放粮,抽调军士去帮助百姓修建房屋,免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引起□□。再者,请立即加固黄河河堤,以免决堤。” 待我说完,众人便齐齐看向我,林冼哲冷笑道:“加固黄河河堤?皇兄这却是什么意思?泰山地动波及的范围甚广,灾民众多,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去加固黄河河堤?” 林冼哲一向与我不和,想取而代之。我虽是太子,可母亲早逝,母族势微,唯有一个舅舅可以倚靠,他母亲却是皇贵妃,外公又与皇上有师生情谊,是太子太保,母族势力强盛,且为人精明强干,在朝中颇有声誉。 上一世我俩互相提防,没想到我俩斗得不可开交,到头来谁也没能坐上皇位,说到底,我俩都差不多,都是颗掩人耳目的棋子。这样一想,我对他的厌恶提防消失了不少,反而还生出几分同情来。 是以,在听到他的质问时,我耐心解释道:“如今正是盛夏,江浙一带本就多雨,现下泰安地动已有灾民,若是不加固河堤,再让黄河决口,那灾民会更多,到时候便真的是麻烦了。” 内阁学士张子衡点头道:“太子说得对,但是国库不甚充裕,要不还是先将加固河堤之事先放一放,等这边灾民安置好了再说。” 皇上沉吟一下道:“张爱卿所言甚是,这事就先放一放吧!” 我一惊忙道:“不可,这件事切不可拖。” 皇上眼神有些探究的看着我,道:“太子倒是说说为何拖不得?”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我却是有苦说不出,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却无法告诉他们原因,总不能说是我未卜先知吧! 正当我着急时,却见韩潜站出来道:“臣赞成太子的建议,若黄河决口,开封城被淹,到时候在加固河堤便来不及了,事关百姓,丝毫马虎不得。” 见韩潜表态,林若风也跟着道:“儿臣附议。” 说实话,看见他俩我挺糟心的,但此时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替我解了围。 我低着头,感觉皇上的眼光一直在我身上,我如芒刺在背,不敢动弹。 半晌,我听见皇上笑了一下道:“那便依太子所言,加固河堤之事便交于太子你了,韩潜你也跟着去。” 我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让我和韩潜一起去。 我艰涩的开口道:“父皇,这加固河堤之事是否交给韩大人就好,泰安那边。” 还没等我说完,皇上便摆摆手道:“泰安那边有冼哲和若风,太子不必担心,等朕祭天回来,你们便出发吧!” 我无法,只好忍着气称是。 待出宫时,韩潜在身后道:“太子殿下”,我闻言顿了顿,转身道:“韩大人何事?” 他走到我面前,轻笑道:“殿下,黄河决口,开封城被淹,城中会死一万两千四百三十二人,房屋倒塌六百余处可是?” 我心里一惊,这些数字确实是上一世黄河决口所造成的,难道他也是重生之人?那他与我说这个却是为何?我眯起眼,看着他笑道:“韩大人这是从哪里来的数据?黄河尚未决口,孤哪里能知道?时候不早了,韩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 我转身离开,走了出一半时忍不住回头,见他还站在原地,夜色深重,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奏折里所说的泰山地动,历史上确有其事,人员伤亡情况转自度娘 第5章 豫州 回到府中,想到韩潜的话我只觉头痛欲裂,我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若韩潜也似我一般是重生之人,那我所知道的他也必定都知道,就算我能提前知道此后事情说不一定也并不能改变我的命运。 我皱着眉望向窗外,窗外月色清冷,透出几分惨淡的颜色,我突然便生出些怨恨来,前世的那杯鴆酒毁去的不仅是我对韩潜的痴恋,还有我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父子之情。 被一直敬仰的父亲当作是挡箭牌,为另一个儿子铺路这件事想起来还觉得是心头的一根刺,刺得心里发酸。这一世我不想争了,皇位也好,亲情也好,韩潜也好,我通通都不想要了。我想等这件事了结后就想办法离开,寻一处远离京城的地方生活。 第二日,皇上便下了罪己诏,将此事归于自己身上,并宣布去泰山祭天,以平息上天的怒火。皇上一走,朝中大小事务便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在此次皇上去祭天的时候比上一世提前了不少,黄河尚未决口,我数着皇上的归期,恨不得他立即回来让我去加固河堤。 七日后,皇上从泰山回来,命我和韩潜去豫州处理黄河加固河提的事项,立即启程。这事被安瑾诚知道后,还托人给我修书一封,说他被他表哥关了禁闭,恳请我带他一起去。 看了他的信,我哑然失笑,安瑾诚还是被他父兄保护的太好,却不知这件事的困难,黄河加固河堤是一件大事,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计数,放在平时还好说,可如今国库空虚,这笔钱国库拿不出,便只有倚靠世家大族和当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5 的巨富豪绅,可这些人哪里会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况且豫州的世家大族多与京城的达官贵人互有牵连,轻易开罪不得,皇上此次让我去,做好了便是分内之事,若是做差了,便是我这个太子无用了。 安煜明此时禁他的足,想必也是想通这一点,不想让他卷入这场浑水里。我想了想,对着他派来送信的人道:“你便告诉他,让他老实呆在家里,孤回来之后会去看他的。” 不过要和韩潜一起去,老实说,我心里并不是很愿意,他这一世对我的态度转变的奇怪,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不过经过上一世的事,我也知道论心计论谋略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况且我知道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对上他,我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唯有的办法便是离他远一些。 在去黄河的路上,我尽量不与他打交道,于是终日坐在马车上,韩潜倒也识趣,只在边上骑马跟着,并未进马车来。 我因忧心不久之后的大雨,怕赶不上到豫州,便一路加快速度,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豫州。 待我们一行人到达豫州时,豫州知府杜若名早已候城门外,见到我们忙迎上来道:“下官恭迎太子殿下和韩大人。”一张脸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旁边的韩潜冲他拱手道:“杜大人别来无恙?”见韩潜与他寒暄,他更是激动,几步跨上来道:“下官一直在这里等候太子殿下和韩大人,知道太子殿下和韩大人要来,下官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安排,听说太子殿下和韩大人是来处理黄河水患的事情,下官真是喜不自禁啊!实不瞒大人,下官知黄河水患严重,便常常加固河堤,就是以防大水,下官” 这人一说还停不下来了,我换了张笑脸道:“有劳杜大人了,还请杜大人带孤去河堤处看一看。” 许是没料到我一来便要去看河堤,杜若名的笑容一下子便僵住了,强笑道:“太子殿下和韩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先去寒舍稍作休息,明天一早下官再带殿下去看河堤可好?” “哦?刚刚听杜大人之言,似乎很是注重河堤之事,怎么孤要去便推三阻四起来?”我斜眼看他,似笑非笑道。 杜若名顿了顿又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殿下想去下官这就带殿下去。” 跟着杜若名说话的时候,韩潜一直站在不远处,不说话却只是看着我,让我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马车,跟着杜若名往河堤处去。 谁知道韩潜也着进来了,坐在我面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的目光,强自自己镇定道:“韩大人,有事?” 他看了半晌,轻声道:“炎之,你还是要与我这般疏离吗?” 我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激出火气来,上一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我若还重蹈覆辙便是白活了这一世了,我忍着怒气道:“韩大人多心了,孤只是忙于公事罢了。” 他却突然倾过身来,马车本就狭小,我下意识往后一让,他便又俯下身,我的背后抵着车壁,退无可退,只见他的脸越离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眼里俱是痛惜道:“炎之,你恨我。” 我猛地推开他,冷冷的看着他道:“韩大人,你僭越了。” 他不提防被我一推,连着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苦笑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说完轻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是韩潜放肆了。”我坐在一旁,只冷冷的看着他。 他在马车另一边坐下,整了整衣服,再抬头便是惯常的温和浅笑,柔声道:“殿下,此次任务艰巨,还需我俩同心协力方可成事,殿下若始终不肯信我,让豫州的豪绅知我俩已有嫌隙,此事便着实难成。” 我忍不住冷笑道:“那依韩大人之间,孤该如何才好呢?” 他收了笑容,看着我认真道:“还请殿下信我一次,若后面遇见事情不要一个人处理,与在下商议商议。此事陛下既交给殿下与我一起负责,若出了差错,我与殿下必都逃不了责罚。” 我心道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怕我行事有差错,让你受到责罚。想到这,我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便点点头道:“韩大人之言,孤会认真考虑的,现在便请韩大人出去吧!孤想一个人待一会。” 韩潜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会,终是转身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哪里? 第6章 番外一 安瑾诚是个纨绔子弟,他是安定公的老来子,又兼上面有好几个姐姐,是以全府上下皆宠着他,把他当做个心肝宝贝似的疼着,久而久之便养成个霸王脾气,极爱繁华,好烟火,好梨园,好花鸟,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仗着安小王爷的名头肆无忌惮。 安小王爷虽然是个混账,但容貌却生得极好,他与当朝太子林阳是总角之交,两人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倒也颇为快活。 只是最近安小王爷心情很不好,一是因为他的好兄弟林阳因着喜欢上新晋的状元郎,整日都寻摸着和别人套近乎而没空理他。被抛弃的安小王爷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只好打起精神自己去赌场青楼找乐子。 二是因为安定公终于发现自己的独苗苗整日流连于赌场青楼里,实在是太不长进了,于是将他打包送到了他表哥安煜明家,请他表哥代为管教,于是安小王爷再也去不了赌场青楼找乐子了。 在没有见到他表哥之前,安小王爷对这个表哥的印象还停留在父亲的话里,安定公对着他耳提面命,让他向他表哥学习。 “你表哥安煜明,年纪轻轻便成了镇远将军,领兵打仗,在外七年平了漠北之乱,这是何等的了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得好好跟着你表哥学习,切莫在流连于赌场青楼了。” 只可惜安定公的苦口婆心,安小王爷全然没有听进去,在他心中,这表哥不过是一介武夫,自己去住上两天,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待回来,自己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小王爷。 等安小王爷到了镇远王府,才发现自己这表哥长得和自己想的五大三粗的武夫模样不同,倒是颇为俊美,对着自己笑吟吟地是个儒将模样。 于是安小王爷想当然的以貌取人,觉着自己这个将军表哥是个和善的人,想必是很好说话的。 这样想的安小王爷放下心来,只等第二天早上便要出门找乐子,谁料,安小王爷才上了这青楼,这小曲还未听完,小手还没摸上,自己那表哥便带上人找来了。 安小王爷见着表哥,仍没有什么危机感,而是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热情的邀请他表哥一起欣赏小曲,顺带向他介绍院里的姑娘。 安小王爷介绍的高兴,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6 没发现坐在对面的兄长大人越来越冷的脸色。 “看来阿城对这里熟悉的很啊!”安煜明面上带着笑,可一双眼冷冷的瞧着面前说得眉飞色舞的人。 可面前的人偏是个迟钝的人,半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故作谦虚的摆摆手,口里称着“哪里哪里”,可脸上全是骄傲之色,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安煜明心里恨得磨牙,面上却还带着笑问道:“舅舅说不要阿城来这种地方,阿城都不记得了吗?” 安瑾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父王说说而已,表哥不要当真。” 安煜明点头缓缓道:“那阿城是不觉得自己错了是吗?很好。”说完伸手一挥,还没等安小王爷回过神来,周围唱曲的小姑娘便不见了踪影,自己被涌上来的士兵五花大绑,给塞进轿子里。 安小王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那表哥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硬捆着自己回去呢? 等回了将军府,自己便被松了绑给关进了屋,门口还站了两个兵士,后知后觉的安小王爷这才发现自己被安煜明禁了足。 这下安小王爷不干了,想来只有他小霸王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欺负他的!本想立即冲出去找安煜明理论,怎奈门口守着两个人,任安小王爷威逼利诱就是不理他,气得安小王爷回屋便砸了两个花瓶连带着丫鬟送来的饭菜,坐在床上直生闷气。 这一边的安煜明听了兵士的报告,只笑了笑道:“随他闹去,只不要他出那个门,其余不管。” 安小王爷气着气着便饿了,他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说不吃饭也是为了吓唬吓唬安煜明,谁知安煜明与他家里人不同,还真不让人给他送饭来,安小王爷望了望窗外的月亮,只觉得悲从中来。 等到半夜,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安瑾诚抬头一看,却是安煜明来了,还端着一碗面,笑吟吟地冲他道:“阿城,可知道错了?” 安瑾诚本不想理他,怎奈肚子却不争气,望着那碗面咕咕叫,想了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忍辱负重的点点头。 谁知道安煜明却又道:“那便说说错哪了?” 安瑾诚咬咬牙,恨声道:“不该给你介绍姑娘。” 安煜明见他如一头炸毛的小猫,张牙舞爪的生气样子,便存心逗他:“看来阿城对自己的错误还不清楚,那就慢慢想,搞清楚了我再来。” 说完端着面转身要走,果然如愿听到后面有人急急的跑上来道:“等等!” 他收拾好表情,转过来仍是一脸正经道:“想明白了?” 安瑾诚知道斗不过他,只好服软道:“想明白了。” “那今后还去不去那些混账地方了?” “不去了” “这才乖”安煜明点点头,大发慈悲道:“快吃吧都要凉了。” 安小王爷吃着面,一面思念着安王府,暗暗发誓明天就要回家,离了这个笑面虎。 作者有话要说: 安小王爷和他表哥的故事,有人要看吗? 第7章 偏院 待一路行至河堤处,我发现河堤和我想的不一样,看起来却是十分坚固的样子,旁边的杜若名见状得意道:“殿下请看,下官自上任以来便时时谨记百姓的安危,常常加固河堤,就是放着黄河决口啊!” 我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我想错了?这杜若名还真是一个好官,可这河堤被修缮的如此好,按理说不应该决口啊!那上一世的水灾却是为何呢? 我想了想转头对着杜若名赞赏道:“杜大人勤政爱民,孤记下了,等孤回了京城,会如数向父皇禀报的。” 杜若名一愣,很快脸上便堆起笑容道:“臣谢殿下赏识。”说完,又凑上来道:“殿下远道而来,又看了这河堤,想必是累了吧!还请殿下和韩大人移步,先回府休息休息。” 我同韩潜相互看了看,韩潜笑道:“那便叨扰杜大人了。” 待回府时,我才发现杜若名带我们去了一座偏院,院子颇小,院里的东西虽然整洁,却也看得出来用了些时候,倒有几分破旧的样子。 杜若名尴尬一笑道:“这是下官的别院,只是下官的府邸着实太小,便只有委屈殿下和韩大人住这里了。” 我忙笑道:“哪里,杜大人清廉,孤十分满意,如何会嫌弃?”,杜若名闻言只嘿嘿一笑道:“殿下,韩大人,请这边入座。” 用过饭,杜若名见我身边只带了绿杨一人,忙道:“太子殿下只带了这一人伺候?” 我看了他一眼前,淡淡道:“孤不太喜欢人多。” 哪知道杜若名忙忙接口道:“那怎么行?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只这一个丫头如何能伺候得来?下官倒有一个女儿,所幸还算机灵,长得也还看得过去,若太子不嫌弃,下官便让她来服伺殿下?” 我没想到这杜若名竟如此直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女儿来做这自荐枕席之事,正想着如何拒绝时,在一旁喝茶的韩潜却是脸一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若名道:“杜大人却是严重了,杜大人的爱女如何能做这些奴婢的事,况且杜大人之女尚未出阁,就这样冒冒然见了外围男子,若传了出去,恐有损小姐的清誉。” 韩潜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得杜若名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我见状忙道:“杜大人的一片好心孤心领了,只是杜小姐是大家闺秀,若是日日替孤端茶送水,着实是委屈了杜小姐,绿杨打小便在孤身边时候,最是贴心,杜大人便不必忧心了。” 杜若名见我这么说,便顺坡下驴道:“是下官考虑不周,多谢殿□□恤小女。” 我点点头道:“哪里哪里,杜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孤今日有些累了,便不留杜大人长谈了。” 杜若名便一边道:“下官省得,那下官便先告辞了。”一边点头哈腰的出门。等看着他离开,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却见韩潜还坐在原处,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杜若名一走,便只剩我与他二人,窗外明月高悬,屋中却静默无言。我默了一默,终于是无法忍受,开口道:“韩大人,夜深了,还请回房休息。” 韩潜闻言放下茶盏,轻声道:“我以为殿下有话会问我。” 我站在门口,他的脸隐在阴影中,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见他垂下的眼睫。我顿了顿道:“孤确实有些疑问,但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同韩大人商议也不迟。” 他闻言只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看着我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轻声应了一下。 待他走到我身旁时,却突然停住道:“炎之,你现下愿意同我说话,我心里其实很欢喜。”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7 我心下一震,却觉得十分苦涩,韩潜啊韩潜,若是你早些同我说这些话,我只怕立即魂归西天也愿意,只是现如今时过境迁,我再不愿与你多做纠缠,我只愿与你形如路人,婚丧嫁娶,再无瓜葛。 也是我偏了偏头,抿唇道:“韩大人,请回吧!” 韩潜的眼神暗了暗,终是没在说什么,推门离开。 第8章 拜帖 第二日,我起床便见天阴沉沉的,怕是将有一场大雨,想到河堤,我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一大早便想同杜若名一齐再去看一下河堤。 刚要出门时,却见韩潜立在前厅中。他本背对着我,听见脚步声便侧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我,白衣墨发,背后是天色朦胧,霎那间,周遭的声音都已远去,三千红尘里仿佛只剩下他一人。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却仿佛已经等了千年。 他翘起唇角,看着我轻声唤道:“炎之” 我一震,仿佛如梦初醒,垂下眼不住的在心里唾骂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上一辈子吃的亏还记不住吗?” 自我谴责之后,我抬起头看着他道:“韩大人,孤之前可能忘记说了,你我毕竟是君臣有别,还是唤我殿下要妥当一些。”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隐去,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我转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半晌,才听见他低低道:“殿下”。 我点点头,便要从他身边走过,他一把拉住我道:“炎,殿下要去何处?” 我看着他拉着我袖子的手皱眉道:“孤和杜若名去再看一看河堤。” 他见我皱眉,忙松开手,却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道:“殿下,今早王家和李家送来拜帖,说殿下远道而来,特备了酒席,为殿下接风洗尘,请殿下赏光。” 我接过帖子,上好的宣纸所作,以金粉饰之,直言“款契阔,敢幸不外,他迟面尽”。我看着帖子忍不住冷笑道:“好一个‘敢幸不外,他迟面尽。’。” 韩潜闻言,抬眼看着我道:“那殿下今日去吗?” 我拿着拜帖在手里转了转道:“去,怎么不去?王家和李家的宴席,孤少不得得去捧场啊。”说完,转身就要从他身边离开。 他见状忙道:“殿下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却是不知道他何时变得这么的婆妈,只好转头解释道:“他们约的晚上现在还早,我得去看看河堤。” 他一怔,退后了半步垂下眼道:“那好,你路上小心些,莫要待得太久了。” 我胡乱地点点头,侧身从他身边离开。 和杜若名到了河堤,我忍不住亲自去试了试,见河堤十分坚固,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太紧张了,这一生许多事都有改变,说不定这次的黄河决口也不会发生了,旁边的杜若名见此忙道:“殿下,这下可放下心了?” 我见河堤坚固,心下满意,不免便对他多了几分真心的笑容,点头道:“辛苦杜大人了,既然河堤坚固,孤明天便回京好好向父皇禀告此事。” 杜若名听我这样一说,一张圆脸上全是笑容,忙道:“多谢殿下抬举,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下官” 又来了,这人一说话便停不下来,我痛苦的皱了皱眉,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了,杜大人,我们回去吧!” 杜若名猝不及防被我打断,脸上讪讪道:“是,是下官多话了。” 等回了府,便见韩潜迎了上来,冲我笑道:“殿下回来了?衣服已经备好了,殿下收拾一下我们便可以出发了。” 我接过衣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这个人我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了,上一世的恩恩怨怨他明明记得,也知道我记得,按理说就算不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也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他如今的刻意接近,与上一世全然不同,这总让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经过上一世的事情,我总是心里怀着猜忌,担心是他换了一种方式来算计我。 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冲我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还有事吗?” 我朝他笑了笑,隐去眼里的猜忌。 韩潜,你想做戏我便陪你,咱们便各施所长,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赢。 待出门上了马车,我强打起精神看着外面,他见状便柔声道:“睡一会吧!待会还有得累。”我想想也对,还是忍不住嘱咐道:“那好,待会到了叫我。”他只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这一眯眼便睡过去了,一睁眼便见自己靠在他怀里,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放在短桌上面闲闲地翻着一本书。我见状忙从他身上起来,皱眉道:“怎么不叫醒我?这样成何体统?” 韩潜闻言一怔,半晌才合上书淡淡道:“不过是马车颠簸罢了,殿下不必在意。”说完见马车停住,才侧身让道:“殿下,聚合斋到了,请下吧!” 我一愣,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转身下了马车。 第9章 赴宴 我下了马车,便见一个中年人并一个年轻人立在门口,那中年人大腹便便,一双三角眼看起来颇为不好相与,那年轻人相貌倒是端正,只是长着一双吊梢眼,正仰着头,趾高气扬的同旁边的小厮说话。 韩潜在我身边低声道:“那中年人便是王庆徳,是当地的豪绅,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李丰盛,是宫里李贵人一母同胞的弟弟。” “李贵人的亲弟弟?”我皱眉道:“可是正清宫的那位?” “正是,而且这张家和李家是姻亲关系,这张庆徳便是李丰盛的叔叔。”见这两人向我们走来,韩潜压低声音快速说道。 我心下了然,抬眼便见王庆徳走到我身边拱手道:“殿下肯赏光,真是令王某欣喜非常啊。” 我笑道:“哪里哪里,听闻这次的河堤修缮多亏了二位出力,二位的义举,孤十分钦佩。” 王庆徳摆摆手笑道:“殿下谬赞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出力,应该的。” 旁边的李丰盛笑着接道:“是啊,分内之事,何足挂齿?倒是殿下和韩大人远道而来,还请里面一聚。” 王庆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看我,只顾和殿下说话了,殿下请。” 我点点头道:“客气了,一同走吧。” 待进了聚合斋坐定,李丰盛执酒壶为我倒了一杯酒道:“殿下如此关心河堤,实在是开封百姓之福啊!我敬殿下一杯。” 一杯饮毕,王庆徳便试探道:“听闻殿下是为黄河河堤而来,只是不知这河堤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笑了笑道:“六月雨水甚多,圣上忧心河口决堤,便遣孤来看看,王先生不必多虑。” 王庆徳听完,盯着我慢慢道:“那殿下看这河堤如何?” 我亲自看过那河堤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8 ,确实是被修缮了的,于是我点头道:“孤所见之处,河堤修缮之事甚好,诸位的善举,待孤明日回去,定将此事上达天听,请圣上嘉奖。” 听完此话,王庆徳却是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来,见我看着他,忙端起酒杯掩饰道:“殿下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只是殿下明日就走,是否太过仓促,我们还未曾尽地主之谊。” 旁边的李丰盛笑着附和道:“是啊!殿下如此仓促,倒显得我们招待不周。” 我正要接过他的酒时,却见身边横过一只手将那杯酒接过,扭头一看却是韩潜。他看着李丰盛含着笑道:“殿下酒量浅,明日还需回京面见圣上,二位还是莫要再劝了,这杯酒便由韩潜代饮了吧。” 李丰盛见状冷哼一声道:“韩大人,这酒是小人敬殿下的,您这般做怕是不合适吧!” 韩潜却没有动气,只微微一笑道:“哦?那依你之见将殿下灌醉便是合适了吗?” “你!”李丰盛被他这样一呛,气得黑了脸。 见着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张庆徳忙打起哈哈道:“哎呀,这又是怎么回事。”说着硬拉住李丰盛道:“丰盛,瞧你,怎么如此大的火气?不是做叔叔的说你,怎么能在殿下面前如此失礼?来来来,快给韩大人敬酒赔罪。” 说完又看着我和韩潜道:“这年轻人就是不懂事,殿下和韩大人莫怪啊!”又状似无意般感慨道:“丰盛他呀!就和他姐姐关系亲,他姐姐这入宫之后,便没人管得住他了。” 张庆德给李丰盛打了一个眼色,李丰盛才不情不愿的端起酒杯道:“韩大人,是在下孟浪了,还请大人赎罪。” 韩潜不紧不慢的端过酒,看着李丰盛似笑非笑道:“李公子言重了。” 我怕这二人又起争端,忙道:“时候不早了,孤明日还需回京,今日便到这里吧!” 王庆徳一听,忙领着李丰盛站起身道:“那小人便不送殿下与韩大人了。”说完,便掏出个一尺来长的乌木盒子,凑到我身边笑道:“殿下与韩大人远道而来,小小心意,还望殿下与韩大人不要嫌弃。” 我抬手掀开盒子,只见半盒珍珠并着一只玉貔恘,在灯下显得光华流转。 我抬头看向他,不动声色道:“这却是什么意思?” 王庆徳嘿嘿一笑道:“权作殿下回京的路费罢了。” 韩潜闻言笑道:“王老爷好大的手笔,竟连下官的那一份都准备好了。” 王庆徳只连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完,便定定的看着我。 我心里觉得不妥,正想回绝时,便见韩潜冲我打了个眼色,道:“殿下,王老爷和李公子的一番心意,还是收下吧!” 我见状,便做沉思道:“那二位的心意,孤就却之不恭了。” 王庆徳和李丰盛见我收下,喜笑颜开道:“殿下肯赏脸就好,那小人送您出去。” 我点点头,与他二人出了聚合斋时,李丰盛见韩潜与王庆徳二人说话离得远了些时,突然一下拉住我的袖子,低声道:“殿下,可借一步说话?” 待到了一旁,便见李丰盛从袖子里掏出枚印章和一封书信。见我讶异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一改开始的嚣张跋扈,一张脸显出坚毅来,声音沉稳道:“殿下,这是我李家的印章,管着我家所有的生意,至于我家的产业通通写在这纸上,请殿下一阅。” 我捏着印章把玩道:“那你送孤这一份大礼却是要求什么呢?”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王庆徳,咬牙切齿道:“李家子嗣单薄,唯有草民一个男丁,王家欺我年弱,颇有蚕食之心,在下怕李家基业毁于我手,故而求殿下庇佑。” 他见我没有说话,狠狠心道:“殿下虽贵为太子,可还有二皇子虎视眈眈,殿下想必清楚,打点关系,粮草兵马,样样须得用钱,我李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族,但也是富甲一方,在下愿意跟随殿下,做殿下的后盾,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我低头一笑道:“你既是清楚,为何来求我的庇护?” 他看着我也笑道:“殿下宅心仁厚,定不会亏待我李家。” 我看着他,他也不避,只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我一笑,将印章扔给他道:“那便替孤守着这些生意吧!” 他接过印章,有些诧异,转眼便笑开,低头道:“小人谨记殿下教诲。” 我转身欲走时却又被他拦住,我不解道:“还有事?” 他顿了顿道:“殿下,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家姐身在皇宫,恐有些言行不当之处,还请殿下照拂一二。” 我见他露出些担忧,知他心疼这个胞姐,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宽慰道:“这个自然,不过我观李贵妃贤良淑德,父皇甚是喜爱她,你不必多虑。” 他点点头,感激道:“得殿下一诺,我便放心了。” 我点点头,与他错开身离开。 第10章 许诺 待回到马车上时,韩潜坐在里面偏着头看向车外,见我进来便转过头冲我笑道:“殿下谈完了?”。 我低头随意应了一声,找了离他远点的位置坐了下来,正想合眼休息一下,便听见他轻笑一声,道:“殿下许了李丰盛什么?” 我抬眼便见他倚在车壁,玩味的看着我,我不禁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懒懒一笑道:“李家虽为大户,然子嗣稀薄,唯李丰盛一子可继承家业,王家与李家有姻亲关系,明着是帮着打理事务,实则暗起吞并之心,李丰盛若想护住家业,必是得寻殿下庇护。” 我想我此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盯着他恼怒道:“韩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那还问什么?” 他看着我微微笑开,轻声道:“臣想知道殿下许了他什么?” 我冷哼一声道:“那依韩大人之见,孤能许他什么?” 他点点头,作沉思状道:“依下官之见,殿下必是许诺保他韩家昌盛不衰,护他胞姐无虞”,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我道:“殿下,下官猜得可对?” 我看着他了如指掌的样子,一股气恼混着挫败升上心头,我闭了眼不去看他,冷冷道:“韩大人既然都知道了,那还问孤做什么呢?” “因为下官也想与殿下结盟,但下官比不得李丰盛家底丰盛,只好向殿下显示一下别的作用。” 我睁开眼看向他,见他正襟危坐,盯着我一字一顿道:“殿下可愿给下官这个机会?” 我一时竟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猜想他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怕我同上一世不一样,所以换了种法子来算计我? 怨不得我这么想,实在是韩潜对林若风一往情深,我还记得上一世的他为了林若风殚精竭虑,为了他,愣是留在我身边,一留便是三年,结果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9 我与林冼斗得你死我活,结果却是林若风得了皇位,虽说这也有父皇的默许,但若是没有他,我和林冼也不会那么快就失势。 这样一想,我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看着他道:“那韩大人求什么呢?” 他紧紧地盯着我缓声道:“我求,殿下信我。” 老实说,要不是经过上一世,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便要信了,但同样的错误犯一次便足够了,我知他是想送林若风登上皇位,不过无所谓了,大家就凭着本事,且看得这皇位是会落入何人之手? 现在既然韩潜要做戏,我便陪着吧,反正也没多久了,想通之后,我微微一笑道:“好。”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答应似的,听我说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来,随即便笑开,眼睛里绽出笑意道:“得殿下一诺,我便放心了。” 我看着他,不禁感叹这人确实一副好皮囊,这样一笑,恰如繁花初绽,容色惊人,也不枉我上一世被迷得昏了头,只可惜到底是自作多情,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果,如此一想,只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偏过头不再看他。 正想合上眼时,便听他道:“殿下既是许诺会信我,那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殿下释惑。” “说。” “殿下是如何得知黄河决口之事的?” 我睁眼看向他,见他眼里满是探究,我垂下眼道:“孤猜的。” “是吗?” “黄河本就易决口,孤也是怕今年也会决口。”我随口编了个理由,看着他道:“那韩大人如何又知道决口后的人员伤亡情况呢?”说实话,我现在觉得没准他也重生了,所以换着方法坑我。 “下官瞎编的。”他紧紧地盯着我,像是在琢磨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我一笑,道:“你看,黄河河堤不是好好的吗?看了是孤多虑了。” 他一愣,也笑起来,轻声道:“说得也对。” 我靠在软垫上,看着他道:“那韩大人还有问题吗?” 他冲我一笑,摇了摇头,面上却露了喜悦来。 我实在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便转了脸不再理他。 第11章 决堤 第二日我便启程打算回京,可还未走出豫州便遇见了大雨,我倚在客栈的窗边,见这场雨连下几天都没有要停的动静,心里不禁忧心起来。 韩潜见我担心,便宽慰道:“这雨虽大,但既已加固了河堤,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随口应下,但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只盼着早点天晴,也能早日回京。 到第五日时,我正在房中写奏折,便见韩潜急匆匆地推门进来道:“殿下,黄河决口了。” 我手中的笔一掉,看着他惊道:“什么?” 他沉声道:“今日我在豫州的人来报,昨天夜里雨势太大,水位太高,河提没拦住,黄河决口了。” 我猛地站起来道:“准备马车,往回走。”与韩潜一起赶到豫州的时候,大水已经退去了,徒留下满目疮痍,城中因此死去一万两千四百三十二人,房屋倒塌六百二十五处,与前一世一模一样。 我拿着杜若名递过来的灾后统计,只觉得一阵悲愤涌上心头,我万万没想到,我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避开这场水患,我忍不住抓着杜若名的衣领,怒道:“你不是说河提已经加固完全了吗?为什么还会决堤 ,你说!” 杜若名吓得赶紧道:“殿下息怒,殿下,河堤确实是全部加固完毕了啊!下官,下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我又气又恨,看着跪在地上的杜若名冷笑道:“哦?看来这是一场意外了?” 杜若名抬起头看着我,狡辩道:“殿下说得是啊!谁也没料到今年的雨势会这样大。” 我看着他笑道:“看来是上天有所不满才降下这场灾祸来,不如就请杜大人辛苦辛苦,摘了这脑袋替孤祭天,怎么样啊?” 杜若名一听,不住的磕头,口中直喊冤枉,韩潜见状,忙上前劝道:“殿下,时已至此,杀了他也没有用,还是赶紧将灾民安置好。” 说完,他便看向杜若名,笑了笑道:“杜大人,你也看见了,这次黄河决口,你难辞其咎,或者你可以将功补过,老老实实的将前因后果讲出来,殿下兴许还能留你一命,若是再执迷不悟,包庇幕后之人,那便只有请杜大人以身殉国,行祭天之事了。” 杜若名抚伏在地上颤抖了一下,忙急声道:“我说我说,殿下,韩大人,你们还没来时,王庆徳便找到下官,说是他得了消息,你们不日会来查看河堤,下官想这是个好机会,便以修筑河堤的名义买了他的材料,赶在您来之前先加固了,只是时间太赶,所以有些地方加固的有些敷衍,谁知道,这次雨会下得这么大。”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忍住火气道:“那孤前去查看的时候,那几处的河提确实是加固完好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便越来越小道:“那几处最为险要,下官猜想殿下会先查看那里,所以,命人细细加固了那几处,别的地方,就,就……” 一旁的韩潜看了一眼他,开口道:“想必杜大人没少从中拿好处吧!” 杜若名又是一抖,连声道:“下官,下官……”却是汗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韩潜嗤笑一声道:“只可惜,王庆徳却是骗了杜大人,材料以次充好,不然,就凭你提前加固了那几处险要的地方,黄河也没这么容易就决口。” “什么?他,他怎么敢?”杜若名又惊又怒道。 韩潜看着他,冷笑道:“现如今,杜大人可是还要再包庇他?” 杜若名恨声道:“王庆徳这厮,真真是可恨。” 原来王庆徳不知是从哪里得来消息,找到杜若名商量此事,言明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他将加固河堤的材料以高价买给杜若名,加固河堤的钱由官银出,多出来的部分二人便私吞了,只是杜若名没想到王庆徳居然将材料以次充好,不然这件事便真就给瞒过去了。 我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二人扒皮抽筋,如今开封城内遍地是灾民,无数的流民无家可归,只因为这二人的一时贪念,着实是可恶。 韩潜看我动了杀机,却是抢在我前面对着杜若名道:“杜大人,如今大错铸成,多说无意,现在关键是安抚民心。”说到这,他有意看了我一看,才转过头对着杜若名接着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杜若名怯怯的看了我一眼,忙磕头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现在就去处理此事。” 韩潜闻言,笑着道:“那就辛苦杜大人了。” 杜若名一听,感激的看了韩潜一眼赶紧起身出去。 我看着韩潜慢吞吞道:“韩大人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0 好厉害的手段,三言两语便收买了人心。” 韩潜闻言,抬起头看着我道:“我以为殿下明白我这样做的用意。”说完,便定定地看着我道:“殿下,你真不明白吗?”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睛,皱眉道:“韩大人自然有自己的用意,孤随口一说,韩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看着我,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当务之急是安抚灾民,若是涌进了京城,引起暴动,那后果不堪设想,而开封城的情况我们不如杜若名了解的清楚,有他在,很多事情都好解决,敲打敲打他,他后面很多事情都能帮我们。” 我没想到随口一句引的他这么紧张,只好道:“孤知道了。” 他几步上前,紧盯着我道:“殿下,你当真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欲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便拿过一边的灾民统计表 细细看过,记下几个灾情最为严重的地方后,我站起身道:“走。” 韩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与我一起向朱仙镇赶去。 第12章 灾后 朱仙镇是开封的重镇,以繁华著称,此次水患朱仙镇受灾甚重,倒塌的房屋多来自那里,如果不妥善安置好灾民,尽快恢复朱仙镇的房屋设施,我怕对开封长久的发展是个打击。 出了门走在街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前几日才来过的地方,到处皆是河水退去之后留下的泥沙,灾民们露居城上,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我咬着牙走在路上,可随即便被灾民拦住,或许是我们二人与这座城格格不入,他们围在我们周围向我们讨要一两口吃的,更有甚者,推过旁边年幼的子女卖给我们,所求的不过是半升米而已,我悲哀的发现,在天灾之下,人命是如此的不值钱。 韩潜拦在我面前,沉声道:“请诸位放心,马上官府便会派人来开仓放粮,定会助大家度过难关的。” 灾民们怔愣了一会,随即便吵闹起来,纷纷道:“那群贪官只知道和城里的富商勾结,哄抬米价,什么时候顾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我只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我推开韩潜,看向他们沉声道:“诸位,请听我说,我,当朝太子林阳,便是为此事而来,请诸位信我。” 眼前的灾民听完,突然跪在我面前,失声痛哭。 韩潜冲我点点头,对着眼前的灾民轻声道:“眼下开封府门前正在放粮,诸位快去吧!” 待眼前的灾民走后,韩潜冲我笑了笑道:“回去吧!杜若名在等我们,开仓放粮只是暂时的,还得处理百姓居住的事情。” 见我看着他,他便解释道:“出来之前我便让人去通知杜若名放粮,现在应该已经去了。”说完,便定定地看着我笑道:“殿下,下官做的可还好?” 我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道:“快走吧!” 一路行至开封府衙,果然看见门口正在放粮,我见只有一个师爷并着几个衙役在这里,便问道:“杜若名在何处?” 那师爷一见我忙答道:“回殿下,杜大人现在带人在加固河堤,防着黄河再次决堤。” 我一愣,心里倒是有几分高兴,但想着之前他糊弄我的事,心里又有些担心,便对着韩潜道:“你在这里帮着处理放粮之事,我得去河堤看看。” 韩潜闻言,只拿着一双眼瞧着我道:“殿下要一个人去?” 我皱起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柔声道:“殿下心忧河堤,可河堤修筑是大事,安能只劳动官府?” 我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脱口而出道:“王家。” 他冲我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下官听闻,此次黄河决口,开封损失惨重,人皆露居城上,而王家等世家大族早已居于高地,可见损失不大,更应该为加固之事出些力了。” 我看着慢慢点头道:“不错,王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事孤还未曾同他们讲讲,韩大人,去请王家掌事的人来见一见孤吧。” 我放下茶盏,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庆徳,没想到这人是这般的巧舌如簧,恬不知耻。 王庆徳浑然不觉,仍在兀自滔滔不绝道:“殿下有所不知,小人实在是冤枉啊,小人一心为百姓着想,怕黄河决堤,更是自掏腰包修建河堤,但没想到此次的洪水太大,洪水决堤也是没办法的呀。” “哦?可杜大人告诉孤的可不是这样的啊!”我冷笑道:“杜大人说,是王老爷你克扣材料,以次充好的。” 王庆徳一愣,随即喊冤道:“殿下怎能如此轻信他的话,他这般说辞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殿下。” 我见他如此狡辩,忍不住怒火中烧,一旁的韩潜见状,忙上前从我摇摇头,对着王庆徳轻笑道:“王老爷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不如在下提醒提醒王老爷?大兴木材厂。” 王庆徳脸刷的一下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潜,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 韩潜,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的看着王庆徳道:“这样,王老爷想起来了吗?” 王庆徳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正要发问,只见他看着韩潜道:“韩大人好厉害的手段,只是韩大人既然能查到这些,就该知道我背后的人吧!” “那王老爷如何知道自己不会被舍弃呢?”韩潜看着他不动声色的笑道。 “你!”王庆徳没想到韩潜会这样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阴沉着脸看着韩潜道:“那殿下和韩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此次黄河决堤,百姓损失惨重,朝廷的赈灾粮款还未曾拨下来,孤听闻王老爷受损甚轻,不若便请王老爷先行此义举?”其实今天才是黄河决口的第二天,父皇那边大概还没有收到消息,更何况就算是知道了,泰山刚刚发生了地动,朝廷一时也拿不出来赈灾粮款,还是要靠这些世家大族。 “这样就行了?”王庆徳狐疑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道:“王老爷,黄河决口可不是件小事情,你觉得圣上会不会追究呢?” 王庆徳一听,顿时便要发火,我伸手打断他,接着道:“不过呢,圣上是个宽容的人,孤想,从犯应该不会被处置的太过。” 如今世家门阀盘根错节,互为倚仗,这些人中以岐王最为势大,算起来我还得称岐王一声叔父,他是先皇的老来子,先皇甚是喜欢他,本来皇子十五岁就该分府,可先皇心疼他,愣是等他二十五岁才将南京指给他做封地。 我记得上一世岐王隐隐就有不臣之心,只是我死得早,倒也不知道他后面到底起没起兵,如今重来一次,得把这个隐患给除了,所以当韩潜告诉我王庆徳与岐王有联系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从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1 犯?”王庆徳听懂我的话,有些迟疑道:“这样圣上会相信吗?”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王老爷忠君爱国,虽受人胁迫,做了一些错事,但念在有修堤放粮之功,想必圣上不会怪罪的。” 王庆徳看着我,面上显出些犹豫的神态,权衡之后咬了咬牙道:“小人愿听候殿下差遣,还请殿下吩咐。” 我点点头道:“好,王老爷果然这般深明大义,实在是我辈楷模,孤定当写表嘉奖。” 王庆徳讪笑道:“殿下,小人这就下去准备赈灾的事情,若还要吩咐,殿下派人来支会一声,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等王庆徳离开后,一旁的韩潜看着我轻声道:“殿下要对付岐王,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十分不耐,他对我处处试探,怀疑我同他一样是重生,我不禁恶意的猜想,他是不是在想什么法子准备对付我。 我压住心里的不快,尽量平静道:“不是你告诉孤,这王庆徳的背后是岐王的吗?岐王的用意孤还不清楚。” 韩潜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我道:“殿下,你曾答应过我,不再猜忌我。” 我垂下眼,疲声道:“那你又在怀疑什么呢?” 韩潜闻言,忙解释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韩大人若是无事,就先去主持一下赈灾的事情,孤得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父皇了。”我打断他的话,开口道。 韩潜只看着我,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半晌,才有些艰涩道:“好。” 我在韩潜即将出门时又叫住他道:“对了,我接下来会很忙,韩大人无事便不要来了,去忙赈灾的事情吧。” 他猛地转过身盯着我,眼中满是震惊和心伤,我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神,他默默的站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我望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第13章 林若风 洪水虽然暂时退下了,但接下来的几日里依然是阴雨连绵,雨势虽然不大,但我忧心忡忡,怕洪水再卷土重来,只好安抚着灾民暂时住在高地。 朝廷的赈灾粮一时发不下来,韩潜便对着城里的其他富商和世族威逼利诱,又兼王家和李家先行赈灾之事,他们无法,也只好加入进来,协助朝廷赈灾,我开始担心的灾民安置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我正在和杜若名商讨加固河堤之事,见韩潜从门外进来,却是自那次之后我第一次见他,这几日他忙着见城里的其他富商,我忙着加固河堤,再加上我有心避开他,竟连话也没说上一句,他突然过来,倒让我有些奇怪。 他进了门,却只肯站在门口,瞟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杜若名便垂下眼,低声道:“殿下,宫里来人了。” 我捧着手里的圣旨,大抵是脸色有些难看,宣旨的公公忙赔笑劝道:“圣上体恤太子殿下,怕殿下吃不消赈灾的苦楚,这才派了四皇子前来帮衬,殿下应当明白才是。” 圣旨说的是让林若风来协助赈灾,稳定局面。但一不提拨粮拨款之事,二不提灾民安置之事,只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夺了我主事的权利。 我暗自咬牙,抬头看向那人,笑了笑问道:“只是不知道四皇子何时前来。” 那公公见我面色缓和,也放下心来,直言林若风因着准备赈灾的事宜,便慢了他两日出发,估摸着后天便能来。 我点了点头,摘了腰间的玉佩随手递给他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那人一见,忙推辞道:“太子殿下折煞奴才了,这不过是分内之事,怎敢向殿下讨辛苦?” 推辞间,我感觉手里多了张纸条,不禁捏在手里,抬头看向他。 他见我看着他,便咧嘴一笑,道:“殿下,奴才的话带到了,就先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我朝着他一笑道:“公公走好。” 我见他上了马车,周围的禁卫冲我行了礼,便跟着马车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我展开刚刚那人塞给我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帝欲指婚四皇子,属意平宁候府。” 我皱了皱眉,却听见韩潜在我身旁轻声道:“殿下。” 我一震,忙捏紧纸条,转过头看着他道:“何事?” 他一怔,只淡淡道:“外面风大,殿下还是先回府吧。” 我知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怕他看出什么,思付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便冲他点点头道:“有劳韩大人关心,孤知道了。” 谁知韩潜听完这句话,却是脸色一变,连先前嘴角挂着的微微笑意也收了起来。 我见状有些讶异,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刚想开口,韩潜便打断我,轻声道:“殿下刚刚吹了风,还是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我一心想着纸条上的事情,也无心去喝什么姜汤,想起杜若名还在客厅等着我,我便随口道:“孤没事,你把姜汤给杜若名带一碗,让他先回去,明天再来。” 我见韩潜没说话,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却见他立在原地,紧紧地抿着唇,见我看着他,哑声道:“殿下如今……”话未说完,便自嘲般笑笑,低着头道:“下官知道了,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看我,转身就走。 我着实有些诧异,他如今的行为是越发的怪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若风要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有些事情得问问安瑾诚了。 林若风比我想的来得更早一些,那日我正与杜若名河堤边指挥加固之事,便见林若风裹着披风,言笑晏晏地看着我道:“皇兄。” 我一愣,冲他点点头道:“四弟来了?” 他几步走到我身边,皱着眉打量了我一下,道:“皇兄怎的穿的这样单薄?”说完,就要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我。 他自小体弱,身子又单薄,这河边本就风大,要是回头再得了风寒,父皇那边我不好交代。想到这,我伸手止住他道:“不用了,孤不冷。” 我见他还要开口说话,便打断他对一旁的杜若名道:“这是四皇子。”说完,又转过头对着林若风道:“这是太守杜若名,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杜若名早就听说了圣旨的事,可他硬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忙笑道:“原来是四皇子,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四皇子见谅。” 林若风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杜大人客气了,杜大人如此勤勉,为国事操劳,我佩服的紧。” 杜若名一听,赶紧看了我一眼道:“四皇子这话可是折煞下官了,这全是太子殿下的功劳,下官不敢居功。” 我见这二人你来我往,心中厌烦,便道:“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话音刚落,林若风便赶紧道:“那我陪皇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2 兄一起去。” 见我抬头盯着他,他冲着我笑弯了眼道:“我刚到这里,什么都还不知道,还请皇兄多多提点。” 我按捺住心里的厌烦道:“那就过来吧。” 结果没走几步,我只觉得胸中憋闷,忙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林若风见状,忙解下披风硬要披在我身上,口里不住道:“皇兄这样不爱惜身体,要是病倒了,这开封百姓可怎么办?” 我心中恼怒,又推拒不开,只能看着他强硬的将披风给我系上,系完看着我笑道:“这样可好些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着他这样也发不出火来,只好强忍住心里的不快,点头淡淡道:“多谢四弟了。”又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人道:“去再拿一件披风给四皇子披上。” 一旁的杜若名忙一拍脑袋道:“瞧下官这脑子,殿下,今天一早韩大人派人将殿下的披风送过来了,下官忙得糊涂了,竟给忘了,下官这就让人拿来。” 我点点头,一边伸手去解披风,一边道:“既然如此,那四弟你就先穿着,别着凉了。” 话还没说完,便见林若风伸手止住我的手,道:“皇兄何必这样,连一件披风也不肯穿我的吗?” 我一愣,正欲解释时,杜若名已经拿来了我的披风递给林若风,林若风冲着我一笑,拿过披风披上,冲着我轻声道:“这样不就好了。” 我见他穿好披风,估摸着他应该不会着凉了,便冲他点点头道:“那好,走吧。” 第14章 回府 我一边走,一边给他讲现在河堤的修建情况,他紧跟在我身边,不时问我些问题,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有些恍惚。 林若风由于体弱多病,一直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白狐裘,立在宫门口小声地叫了我一声:“皇兄”,一副怯弱羞涩的样子,此后我便很少再见到他了,再后来我一心扑在韩潜身上,更无心顾及他人,所以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柔弱的,貌若好女却又孱弱不堪,直到后来我逼宫造反,他亲率羽林军将我挡在宫外,后来我大势已去,被俘入狱,他又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廷上下所有反对他的声音,登基为帝。 我直到那时才认清这个人,这样的人,有心机善谋划,外表柔弱实则心思深沉,上一世自己识人不清,错把毒蛇当绵羊,这一世可不能再被这人的表象给迷惑了。 我这样想着却没看清脚下,河边湿滑,我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河里。 林若风见状竟是白了脸,一把扶住我,连声道:“皇兄,你小心些。” 我也有些懊恼,觉得今日真是倒霉,哪里都不对,见他还攥着我的手臂,便抽回手道:“孤没事,脚滑而已。” 林若风却是不肯松手,只看着我道:“皇兄还是别往前走了!这河边湿滑,皇兄再摔倒了可怎么办?” 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地替我担心一般,要不是我知道他的为人,恐怕都要相信了,与他虚与委蛇了这半天,我心里实在是有些烦躁,不耐烦再与他演些兄友弟恭的戏码,见他这样说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孤让杜若名过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孤就先回去。” 他一愣,看着我急声道:“皇兄不等我一起回去吗?那我待会如何回府?” 我有些奇怪,不禁道:“你不知道府址吗?你来的时候我不是让府里的人去接了你吗?” 他垂着眼睫道:“我问了府里的人,他们说皇兄在这里,我便让他们先带着行李回府了,自己便带了几个人先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开始我还在奇怪他怎么来的这样快,我了然的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杜若名道:“待会你同他一起回来便是了,地方他知道。” 林若风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肯动,我见他这样,只觉得头疼不已,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我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杜若名赶紧跑来,小心翼翼的笑道:“四殿下今日才到,舟车劳顿,不若先和太子殿下回府休息休息,明日再来,反正四殿下今日也看过河堤了,想必心里也有数,河堤之事也不是一两日能修缮好的。” 林若风听完,冲着杜若名笑道:“这样也好,只是就要劳烦大人了。” 杜若名连忙笑道:“四殿下哪里的话,下官分内之事罢了。” 我强忍住心里的不耐,开口道:“既是如此,那四弟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第15章 一波又起 等到了府门口,我下了马车,见韩潜立在门口,一见我便上前道:“殿下,城中……”我见他突然顿住,直直看向我身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瞧,只见林若风站在我身后,两人隔着我遥遥相望,端的是情深意重,恋人阔别重逢自然是缠绵悱恻,此情此景,倒显得我颇煞风景。 我站在原地看这二人对望,心里倒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想起上一世自作多情的事情,心里颇为不舒服,觉得这二人碍眼的很,又觉得自己无端端站在这里,好似那棒打鸳鸯的大棒一般讨人嫌,于是只好咳了声,道:“孤想起还有些事没跟杜若名交代,得回去一趟。” 我这一咳,两人像是被惊醒一般,双双收回目光。等听我说完话,两人便齐齐发声道:“何事?”说完,两人有些惊讶似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林若风接道:“皇兄可是什么要紧事要交代?我让手下的人去便是,现下已经不早了,你莫要乱跑。” 还没等我说话,韩潜便看着我皱着眉道:“我有要紧事要与你说,城里发生疫病了。” “疫病?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顾不得其他,连忙追问道。 韩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今日李丰盛来找我,说他家的伙计身上起了红疹,开始大家以为是蚊虫叮咬的,就没在意,可没过几天,那红疹竟越变越多,到后来就开始化脓,李丰盛赶紧请了大夫来瞧,可还没等大夫过来,那人便死了,那人一死,那些与他接触过的人也开始起红疹,现在他府里的伙计人人自危,情况很不好。” “现在染病的人有多少?可找到原因了?” 韩潜看着我摇了摇头,沉声道:“目前只有李丰盛来找了我,我让他将府里起了红疹的人都聚在一起,请了大夫入府医治,怕引起百姓恐慌,便将那个伙计的尸体烧了,下了封口令,没让他往外说。” “马上走,去李丰盛府上。”我转身往马车上走去,可还没等我上车,便被韩潜一把抓住。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便皱眉道:“你不要去!” 我皱眉道:“疫病是大事,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我必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3 须去一趟。” 林若风见状,脸上柔柔一笑,但却十分强硬的拉过我道:“皇兄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救不了他们,我与韩大人去便是了。”说完,又偏过头看向韩潜道:“韩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我现在才转过弯来,原来这二人是想独处,我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好吧,你们切记将事情问清楚,莫要有遗漏。” 我说完,便打算回府,没想到这二人俱是一愣,像没料到我这般容易就同意了一般。 林若风见状,便微微一笑道:“皇兄,你便安心在府里等消息吧!” 韩潜在一旁,沉着脸看着我,半晌才道:“有事便让他们来传个话,莫要一个人出门。” 我看着这二人心里十分不耐烦,明明是想一起走,偏生还要在这里说个没完,我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快走吧!” 韩潜看着我欲言又止,便听见林若风在一旁凉凉道:“韩大人,走吧!” 我懒得再看这二人,转身回了府。 第16章 再起波澜 刚进书房便见绿杨等在房中,见我回来便递给我一封书信,低声道:“殿下,安将军的信。”我有些疑惑,绿杨便接道:“送信的那人递话说,小王爷近期在闭门思过,有些事不若将军了解,若殿下有事,直接问安将军便是。” 我了然的点点头,安煜明这话便是在提醒我,别把瑾诚给牵扯进来,看来安煜明是真的疼宠这个表弟。 桌上的烛火被风吹的有些摇摆,我拿过信纸靠近烛火,看着纸上的字迹逐渐被明火吞灭,我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王富年通过那日前来传圣旨的小太监暗示我,父皇想要将平宁侯府的郡主指给林若风,我心里有些疑惑,写信给了瑾诚询问京中的情况,看了安煜明的回信,才知道原来这位郡主的嫡亲哥哥前几日便承了侯位,而最关键的是这位新承位的侯爷便是如今城防军的统领,安煜明在信尾添了一句,却是父皇打算提林若风生母王嫔的位份,晋贵妃的位份。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我便是再傻,也该明白父皇的意思了。林若风娶的不是那位小郡主,而是她哥哥手里的十万兵权。 怪不得父皇会让林若风前来协助赈灾,这分明是找机会给林若风增添功绩,自我母亲死后,中宫无主多年,到时候等黄河水患之事一了结,林若风被封亲王是少不了的,王贵妃母凭子贵,也不是不能再晋一级,贵妃再往上,可不就是皇后?到时候我除了占一个长子的名分,其他又有什么能与林若风比? 不过我既然我想得通这些,朝中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二皇子林冼自然看得更明白,安煜明在信中写到,林冼联和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直言王嫔狐媚惑主,不堪为贵妃,又言长幼有序,太子尚未娶妃,皇子们可再等一等,父皇一气之下本想直接指婚,没想到林若风却自己上书,言明自己年纪尚轻,婚事可再缓缓,再加上那位小郡主还未及笈,父皇无法,只好妥协。随即便力排众议,将林若风派来协助赈灾,众臣见父皇妥协,也不好逼得太过,便默许了林若风前来。 安煜明倒也难得多写了一句附在末尾,让我不必过于担心,国家储君亦是国之根本,轻易不会动摇。 我却不是担心这些事,我只是觉得有些心凉,重活的这一世,不少事情与前世相比都有些变化,上一世我手中尚有十二军,林若风不过是个体弱的皇子,可如今我已无兵权,空有太子头衔却无实权,林若风却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 而我经历的大体事件却没有变化,一如黄河决口,一如父皇的态度,他甚至于比上一世更加的直接和不加掩饰,要将林若风推上太子之位。 我茫然地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只觉得前途渺茫,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避开上一世的命运。 第17章 醒来 等到绿杨敲门进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绿杨看着我轻声道:“殿下,四皇子和韩大人回来了,正在客厅里,说有要事请您过去。” 我点点头,看着她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我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起身,去和他们商讨李府疫病的事情,然而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今天的事情仿佛一把重锤砸在心上,让我对去见他们的这件事充满着抗拒。 我闭上眼,只觉得疲惫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把我淹没,脑子里轰轰发响,那些往事仿佛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在脑子闪现,纠缠着不肯放过我。 “皇兄?皇兄?”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殿下?炎之?”这又是谁在叫我? 耳边的声音纷纷扰扰,吵得人心里发慌,有什么液体从口中滑进,苦涩的仿佛是当初的那杯酒,你们为什么都想要我死?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有些疑惑的坐起身,看见绿杨端着一碗药进来,一见我便惊喜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绿杨”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嘶哑,我皱起眉,看着她道:“孤怎么了?” “殿下着了风寒,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绿杨端过药碗,看着我担忧道:“殿下那日在书房呆着一直没有出来,韩大人和四皇子担心殿下,进来看的时候才发现殿下已经发起了高热,烧得有些神智都有些糊涂了,韩大人忙请了大夫来看。” 我接过药碗,垂下眼搅着药碗,低声道:“是吗?” “韩大人怕殿下病情反复,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殿下一个晚上,今早才回去休息,还特地嘱咐奴婢,说是殿下一醒就通知他。” “我生病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事?”我打断绿杨的话,看着她道。 绿杨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头道:“四殿下与韩大人昨日似乎起了争执,今日一早便出门去了。” “没说去干什么吗?”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会起争执,但我并不关心,我现在想知道林若风一个人到哪里去了,去干什么了。 绿杨摇了摇头道:“这个四皇子没有说,不过倒也是让奴婢记得将殿下的情况报给他。” 我摆摆手,下床道:“孤没什么大碍,不用特意去通知他俩了,去把杜若名给孤叫来,孤有事要问他。” 绿杨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绿杨却有些犹豫道:“可是,韩大人和四殿下那里……” 能让我的人这般替他们着想,看来这二人手段很不一般啊!想到这,我忍不住冷笑道:“绿杨,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不要质疑我的话,知道吗?” 绿杨一见,忙跪下道:“奴婢僭越,请太子殿下责罚。” 我看着她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4 些于心不忍,终是扶起她道:“绿杨,府中有那么多人,可孤当初独独只带了你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你聪明能干,最重要的是孤信任你,你知道吗?” 绿杨看着我,这才小心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请杜大人。” 我冲她点点头,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树木郁郁葱葱,我看着它们告诫自己,林阳,过去种种都已过去,沉溺过去便是自取灭亡,现在尚未到最坏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原谅一下太子殿下的小矫情,他不小心生气心情很不好 qaq 第18章 虚惊 杜若名很快便来了,只是没想到林若风也跟着一起来,林若风一见我便道:“皇兄,你可好些了?”说着,伸出手就要来试我体温。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手,不动声色道:“孤好多了,你今早不是出去了吗?是和杜大人在一起?” 林若风见我偏过头,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此时听见我的话,便抬头冲我笑了笑,道:“我今日是去和杜大人商议疫病的事情,见绿杨来寻杜大人,想着该是皇兄放心不下这件事,便同杜大人一起回来了。” “那现在城里情况如何?疫病可曾蔓延开来?”我心下担心,忙接着问道。 林若风却是浅浅笑开,安慰道:“城里情况还好,我详细问过了,李府得病的那些人并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问道。 林若风正了正神情,道:“皇兄有所不知,这几人得的是尸毒。黄河决口,不少地方被淹,这几个人胆大包天,趁着人心惶惶,官府忙着赈灾之际,晚上竟偷偷去盗了此地一位乡绅的祖坟,打算等风头过了拿出去倒卖,谁知道晚上便起了红疹,这几人不敢说实话,只推说是突然起的红疹,大夫便以为是得了疫病,李丰盛这才匆匆前来报告。” “原来是这样,后面是怎么查出来的?” 林若风含着笑道:“这还是多亏了杜大人,杜大人今日来找我,说是有户张姓乡绅来报官,却是自己家的祖坟被盗,我觉得有些蹊跷,便命人严加拷问那几人,这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杜若名忙也笑眯眯的回道:“这件事下官可不敢贪功,全靠四皇子警醒,当即便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这几人怕东窗事发,开始还打算偷偷离府,得亏韩大人开始下令将这几个人关在一起,不然这几人早就不在了……” “咳”林若风却是咳了一声,转头看着我道:“皇兄,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你现在尚在病中,还是得多注意休息才是。” 我看着林若风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挫败,低声问道:“那几人现在如何了?” “那几个人私自盗挖祖坟,又隐瞒事实差点引起恐慌,简直是罪大恶极。我已命人将其罪状公之于众,明日午时行车裂之刑。” 我瞧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之色,心里一跳,他像是注意到我的声色,忙低声问道:“皇兄,我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妥?” 我垂下眼道:“没有,如今水患刚过,不少不法之徒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挑事,用这几个人来立威也是好的,免得有人不安分再生些事端来。” 林若风听我说完,抬头便朝我柔柔一笑,便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我却是不想再见他了,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疲声道:“既然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你和杜大人便去看着河提吧!孤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杜若名见状,忙道:“那下官便不打扰太子殿下休息了,就想告退了。” 林若风见杜若名如此回答,也只好道:“那好,皇兄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千万记得让绿杨来传个话,别硬抗着,免得又像上次一样在书房晕倒了。” 我听着他的话,额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着心里的烦躁,冲他点了点头,道:“孤知道了,你们走吧!” 第19章 往事 等这二人离开后,我呆坐了半晌,突然觉得有些气闷,便起身打算去外边看看,刚一推开门便看见立在门口的韩潜。 我一抬眼便猝不及防与他的视线撞上,我见状有些尴尬,只好咳了一声,开口道:“韩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只略微笑了笑,盯着我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可醒了。” 我听他的声音不像往常那般清润,倒还有些微微的嘶哑,脸色也极苍白,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开口道:“你嗓子怎么了?” 他一愣,微微偏过头避开我的视线,低声道:“我没事,许是昨晚有些着凉,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见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我想着去见一见李丰盛,便随口道:“嗯,既然如此,韩大人就先去休息吧!”说着,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却没料到被他一把抓住衣袖,我转过头看他,他的手一点点向上,摩挲着抓住我的手,我不禁皱眉道:“韩大人,你僭越了。”一边用力想挣脱出来。 他却抓着我的手不放,抬起头冲着我微微一笑,复又低下头叹道:“炎之啊。” 那般的低沉缠绵,欲语还休。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神色哀伤而绝望,纵使是含着笑也掩不住眼里的悲凉,我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却渗出泪来。 我一震,忙用力收回手,急急地退后几步道:“韩大人,你这是……?”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柔声道:“吓着你了?” 他今日着实是古怪,我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只好稳了稳声音,开口试图劝道:“韩大人怕是烧的糊涂了,还是先回房,孤着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他也不接话,只定定地瞧着我,半晌才惨淡一笑,开口道:“我从前百般担心,对你屡屡试探,唯恐你记起从前,没想到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真是悔不当初。”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却是一惊,不禁皱眉道:“你都知道了?” 他抿着嘴角,有些艰涩道:“昨日你昏睡之时,我取了药喂给你,你病的迷迷糊糊,却对药百般抗拒,你问我……”他像是说不下去,顿了顿,才低声道:“你问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你,为什么要想你死。” 我闭了闭眼,只觉得内心空落落的,想开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了你同我一样,什么都没忘,那一瞬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只好落荒而逃。” “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恨我,我试图说服自己,可是我办法。” 我看着他慢慢的向我走来,站在我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 “我没办法放弃你,光是想想你与我形同陌路,我就难受的恨不得死掉。” 这些话是上一世的我求之不得的,如今听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5 来只觉得心里酸涩的无以复加。我摇了摇头,退后一步,忍着心里的难过低声道:“韩潜,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了,就借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吧!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从你亲手递给我那杯鴆酒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谊便断了,我没办法同一个害死过我的人在一起,我甚至不敢相信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我看见他的神色暗了暗,想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般,沉默了半晌,朝着我勉强一笑:“你不信我没关系,你我时日还长,总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可你若是要与我划清界限,我却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我皱着眉看着他,道:“那可能会让韩大人失望了。” 他毫不在意的看着我笑道:“炎之,没关系,你上辈子没得到的东西,我现在通通拿过来给你。” 我只觉得和他无法沟通,忍不住质问道:“你爱的不是林若风吗?你如今对我说这些话干什么?” 他在听见林若风的名字时,脸色突然阴沉了一下,然后便哑声道:“炎之,你可能不信,我从未喜欢过他,以前我只是怜他孤弱,想保他平安而已。” “所以你递给我一杯毒酒?”我忍不住冷笑。 “若我说,那不是毒酒你肯信我吗?”他咬着牙,神情激动道:“那不过是一杯假死药,我本想等你醒来便可以同你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我没想到,药却被人掉了包。”他的声音越来越沉,我听见他说:“炎之,我从没有想过要你死。” 我实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冷笑的看着他道:“以前的事孤不想追究,孤还有事,韩大人请回吧!” 韩潜猛的拉过我,我一时不察,被他拦腰搂住,正要开口训斥他,却被他捏住下颌,不管不顾的亲吻起来,我想转过头避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扣住后脑,动弹不得。 我气极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他疼得睫毛一颤,却不肯松口,辗转间我只觉得口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正挣扎间,有人一把将韩潜推开,伸手揽住我,开口却是冷冷道:“韩大人好大的胆子。” 我闻言偏过头一看,却看见林若风立在一旁,沉着脸冷若冰霜。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是让两人知道对方都是重生的了,关于上一辈子的事情呢,双方其实都有误会,所以说啊,沟通是多么的重要啊! 第20章 如黛 一想到刚刚的事被他看见,我心里就止不住的恼怒,从他身上挣开皱着眉道:“林若风,你怎么在这里?” 他只偏过头看了我一眼,便又回过头看着韩潜冷声道:“我想起有些事要同皇兄商量,却没想到韩大人如此不知尊卑廉耻,竟敢冒犯太子殿下,不知该当何罪!” 韩潜闻言却是笑了笑,不甚在意道:“四殿下此话差矣,臣与炎之两情相悦,不过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已,哪里当得起‘冒犯’二字!”说完,便要来拉我。 林若风沉着脸将我挡在身后,恨声道:“韩潜,你诋毁太子名誉,信不信我现在就定你不敬之罪!” “臣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 “够了!”我冷冷看着他们,前世这两个人,一个逼得我起兵造反,一朝太子沦为囚犯。一个赐我一杯毒酒,送我上了黄泉路,如今在我面前做出这般姿态,仿佛是真心替我着想一般,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恶心。 “我不管你们俩是打算干什么,但如今是奉圣谕前来赈灾,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要让我难做。”我不想再见他们二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皇兄,你听我说,我不是……”林若风听我说完,神色一变,便要追上来解释。 我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他却是一顿,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的韩潜,这二人站在一起,端得是姿容秀美,恰如芝兰玉树仪态出众,可这二人一个比一个心狠,将我逼得走投无路,不知道如今又在做怎样的打算,我喉结动了动,唇齿间漫起苦涩,这二人真真是阴魂不散。 我本以为把话说开后这二人会消停一些,却没想到这二人更加变本加厉起来,频频在我面前出现,简直是烦不胜烦。 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就只有这次的赈灾了,总算是没有发生上一世的灾民入京的事情,如今洪水已经退去,河堤也加固的差不多了,不少灾民也从高地搬回,开始重建开封城,杜若名被我敲打之后也老实了许多,整日呆在官府处理重整之事,看着眼前的形势,我连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开始着手准备回京的事情。 李丰盛得到消息后,差人请我吃饭,说要为我践行,我想着能避开这二人便答应了,随着引路的人去了聚合斋。 下了马车,想着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封城还未发生水患,现在再来倒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李丰盛如今也与我熟识了,又兼与我定了盟约,便不像一开始那么拘束戒备,也敢与我玩笑了,指着这里对我道:“殿下莫怪,如今这开封城里也就这聚合斋能看了。” 我点了点头,随意道:“无妨,孤也只是出来透透气。” 李丰盛替我倒了一杯酒,冲我促狭地笑了笑道:“殿下连日来一直忙着赈灾的事情,也没好好的放松放松,不如我给殿下找点乐子吧!” 我还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便见他拍了拍手,不多时便从帷幕后出来了一位抱着琴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极好,身形窈窕,一见我便福了福身,柔柔道:“奴家如黛恭祝太子殿下万福。” 我皱着眉看向李丰盛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丰盛眯着眼笑道:“殿下,这如黛姑娘可是聚合斋的镇宅之宝,极善抚琴,平时轻易不肯见人,因仰慕殿下,这才特地前来的。” 如黛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奴家曾听闻殿下于琴艺造诣极高,心下仰慕,奴家曾谱琴一曲,不知可否能请殿下鉴赏。” 我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眼神摇头道:“孤不抚琴已久,琴艺早已生疏,怕是要让如黛姑娘失望了。” “殿下十四岁便已经声名远播,殿下如不愿意听如黛抚琴,直言便是,何必用这样的理由敷衍如黛。” 瞧着她失望的样子,恍惚间我有些走神,无端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的我在学琴上极有天赋,我的老师曾感叹我天赋极高,仅仅三年他便教无所教,这也我唯一能让韩潜高看的地方,我也曾修补过一本古琴残本,想要弹给韩潜听,可没想到还未等我修复完,便成了阶下囚。 我痛恨上一世的自己,以至于不肯再抚琴。我闭了闭眼,开口道:“如黛姑娘若无事便请回吧!” 没想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6 到如黛只站了片刻,一言不发的打开琴匣,捧出里面的古琴。 这真是一把好琴,我忍不住赞叹,造型古朴,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只看着便可以想象到手指抚上去的感觉。 没想到如黛竟将它狠狠地向地上摔去,我一惊之下也没多想,伸手便将那把古琴堪堪接住,抬头看向如黛呵道:“你这是干什么?这把琴世间少见,你怎可摔了它!” 如黛却是冲着我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太子殿下莫要忘了,这是奴家的琴!” 李丰盛一见,立刻呵斥道:“如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太子殿下!” 如黛却连看都没看李丰盛一眼,只紧紧地盯着我,神色满是说不出的难过和失望。 我一愣,只见她哽咽着接着道:“我自小学琴,曾有幸听过殿下抚琴,余音缭绕,奴家倾心不已,又听闻殿下对前辈王哲意《清风楚林》的见解,更是将殿下视为知己,那时起奴家就立誓有朝一日便要为殿下谱琴,既然殿下不肯听,那这琴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我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看着站在原地看着我的如黛,心里猛地一动,我从未想过竟有人将我视为知己,苦练琴技只为在我面前弹奏,我动了动喉结,忍住心里的酸涩,将琴递给她,开口道:“炎之鲁莽,出言无状,请姑娘抚琴。” 如黛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我,李丰盛忙一咳,提醒道:“如黛,太子殿下要你抚琴,你还不快点!” 如黛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我盈盈一拜,低声道:“诺。”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如黛,她的琴艺极高,曲子也谱得极好,意境开阔悠远,又隐隐流出相思之意。 如黛弹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我道:“殿下,奴家弹得如何?” 我轻咳一声道:“你弹得极好,曲子意境开阔,这很不容易。”我想了想,又提醒道:“女子含蓄是美,但相思若是藏得太深却见得是件好事。” 她闻言却是抬头看我一眼,随即便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见状有些尴尬,如黛既然能将相思之意藏得这样深,可见是不想别人说出来的,我这话太过孟浪了。 我正想着补救,却看见如黛拆了头发,挽起了妇人发髻,抬头冲着我一笑,道:“多谢殿下提醒,如黛愿跟在殿下身边,还望殿下不弃!” 我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震惊之下竟结巴起来:“这,这如何能行!” 如黛面不改色,坚定道:“如黛只求留在殿下身边,为奴为仆俱是不在乎。” 我一时语塞,连忙求救的看向李丰盛,这厮竟是笑倒在桌上,冲着我直摆手。 我顿感尴尬,冲着李丰盛低声怒道:“你笑什么?” 李丰盛却是笑得狠了,一口气岔了道,竟打起嗝来,急得他不知所措,指着脖子直喘气,一下便涨红了脸。看他这样,如黛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的,我一时没忍住,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正要说话时,却见门被人推开,韩潜立在门口,随意地瞟了屋里一眼道:“不知是什么事情竟引得炎之这般高兴?”说完,便进了房间,立在如黛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道:“倒是个美人。”又转过头冲我轻笑道:“怪不得炎之这般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五一快乐 第21章 往事 他面上虽含着笑,但眼底一片凉意,如黛立在原地,有些僵硬地任他打量着,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古琴,指尖微微的发着抖。 我看着她故作镇定地样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如黛,你走吧!” 韩潜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一旁的如黛瞟了韩潜一眼,忙低头道:“奴婢告退”,说完便要从韩潜身边经过,一旁的韩潜却是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如黛姑娘。” 如黛偏过头看他,韩潜冲着她温润一笑,看着韩潜这副神态,我没由来心一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见韩潜一手刀劈向如黛。 如黛猛地一偏头,反身就要抓向韩潜,却被韩潜捏住,如黛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不住的发抖,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弯曲着。 “你太沉不住气了。”韩潜微笑道。 如黛并不答话,冲着韩潜冷笑一声,手腕一抖显出一把匕首,转身向我扑来。 我看着她的神情,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怅然。她想杀我,这与前世一模一样,不过是换了个场景时间,我怎么就开始奢望能有改变呢? “炎之!”混乱间被韩潜一把推开,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伸手拦下如黛的匕首,将如黛止住后跪在我面前恭敬道:“殿下”。我松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他道:“十三,你做的很好。” 一旁的韩潜微微喘着气,看着笑道:“原来炎之早有准备,为何不跟我说呢?”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出门在外,身边必定得有个得力的人。”我出发前,舅舅特地让十三暗中跟随,他武功极好,人也忠心,我心里是极看重他的。 如黛倒在地上,有血从腹部渗出,蜿蜒着流了一地。 韩潜在一旁凉凉道:“炎之放心吧!这一刀还要不了她的命,还没问出幕后主使,我不会让她死的。”说完,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冲着门外进来的几个人吩咐道:“带下去好生审问,别让人死了。” “等一下!”我看着那些人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孤有事想问她。”那些人喏喏的,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 韩潜定定的看了看我,点点头道:“你们都下去。” 我偏过头看着在一旁不敢说话的李丰盛道:“你也先下去吧!” 等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时候,我站在如黛面前开口问道:“如黛,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如黛听见我说话,抬起头狠狠地看着,咬牙切齿道:“我自然是来取你性命,替我爹爹报仇的!” 我看着她的脸,憎恶而仇恨,与上一世的脸重合起来,我闭上眼,稳了稳声音道:“如黛,老师曾将你托付给我,你走吧!” “你怎么还有脸叫他老师?你配吗?”如黛狠狠地看向我,神情激动。 我看着她长发垂落,头上的银钗滑落,一身血污,当真是狼狈又凄惨,地上的血迹向远处蜿蜒着,艳红的颜色让我想起那个凄婉的黄昏,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周灵清,我的老师,那个我最对不起的人。 我自小便是太子,舅舅又是手握兵权的重臣,不少人觉得我是天潢贵胄,风光无限。可没人看得见我母亲早逝,母族势微,又有二皇子虎视眈眈,唯一的舅舅又忙于征战,深宫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那时的我用他的话讲就是少年老成,活得压抑又痛苦。 我十岁拜入他门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7 他待我极好,如师如友,他教我琴艺亦教我处事之道,他带我去看山寺桃花,河边宫灯,将我从漫无边际地黑暗和压抑中解救出来。 当他发现我于琴艺一途上极有天分,倾囊相授之后曾骄傲道:“三年我便教无可教。”在我弹出王哲意《清风楚林》时,他高兴之余感叹道:“太子于琴艺一道,颇肖老夫。”就是这一句随口的感叹,便是一切悲剧的来源。 有人参他惑乱后宫,图谋不轨,证据便是这句“颇肖老夫。”直指他与我母亲有染,证据便是我书房的那副小像。 他曾替我画过我母亲的画像,那时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我母亲,她的容貌早已经模糊了,便央求他替我画一副小像,他答应了,花了三天替我画出来送给了我,我得到那张画像喜悦的无法言说,将它小心地挂在书房里,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那副画上印下私章。 父皇勃然大怒,下旨将老师下狱,诛九族,甚至因此怀疑我并非他亲生,要废去我太子之位,舅舅与安定公一齐替我求亲,终于在滴血认亲之后,父皇才勉强相信我为他亲生,我上书替老师辩解,但他不肯听,执意要处置老师。由于此事牵扯到皇家颜面,不宜大肆宣传,便只在狱中行刑,父皇心中一直不满,便故意命我监刑。 我在黄昏之时,最后一次见到了老师,他一身囚服,满是伤痕,他见到我便浅浅一笑,轻声道:“殿下,老臣口无遮拦,连累你了。” 我哽咽着摇头,他笑着道:“一晃殿下都这么大了,可不要哭了。” 我想去拉他的手,他却连连避开,摇头道:“殿下别再被我连累了。”说完,不等我说话,便又接着道:“殿下,我想体面的走,不知可否求个恩典,赐臣一杯毒酒?” 我看着他平静的喝下酒,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他冲我笑了笑,低声道:“殿下,臣家中有一把焦尾琴,本想在殿下生辰时送与殿下,现在看来是不行啦!”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他看着我,抬手想再摸一摸我,可手还未抬起来便又颓然落下。 他的眼中开始渗出血来,目光涣散的看着我道:“殿下,臣有一女,名唤文茵,还求你多多看顾。” 我握着他的手,用力的点点头,他已看不清我,只茫然的冲着虚空笑了笑,便再不能言语。 我在狱中坐了很久,回宫向父皇复命,父皇满意我的作为,这件事便再不曾被提起,连带着周灵清这三个字也被埋入黄土,再没人敢提起来。 我私下去找文茵,想救她出来,可她却不知所踪,上一世她出现在我的家宴中,也是这般抱着琴要替我弹奏一曲,趁我神思恍惚之际一刀刺中了我,我本想放她离开,可她决绝的自杀在我面前,我答应过老师好好看顾她,却没能兑现承诺,只能将她好好安葬。 这一世,她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出现,我本以为会有不同,可没想到结果还是毫无变化。 第22章 不可追 我闭了闭眼,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怨怼,既然要让我重生,为何又不肯再早一些,若再早一些,那老师定然不会再被我连累了。 我看着地上的文茵低声道:“文茵,不,如黛,你走吧!” 文茵瞪大了眼,随即看着我恨恨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摇了摇了头:“我曾答应过老师,要好好照顾你的。”只是造化弄人,我未曾寻得你,甚至上一世也未能保住你。上一世父皇听闻你未死,勃然大怒,我百般恳求,也不过是将车裂之刑换作了三尺白绫,这一世,我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文茵抬眼看我,嗤嗤冷笑:“你又何必来装好心,我周家上下十五口,皆因你而死,我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拿你的人头祭奠他们而已,既然我技不如人,我也认输。”她偏过头,艰难地喘息道:“如此,我也能去见他们了。” 我沉默的看着她,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既是想要我的命,就该抓住这个机会,趁着我对你还有些愧疚,赶紧离开,待养好伤再行谋划也不迟。” 她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我,我听见她急急喘息的声音:“你……此话当真” 我退后一步,看着她道:“快走吧!趁我还没有反悔。” 她艰难地站起来,冲着我道:“你这次放了我,我下次也不会手软的。”说完,便要翻窗而出。 我避开她被鲜血污了的长裙,看着地上的焦尾琴叫住她,她转过头,疑惑又戒备的看着我。 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样子,我哑然失笑,指着地上的焦尾琴道:“你忘记带它了。” 她的视线从琴上划过,转到我身上,淡淡道:“父亲以前对我说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这把琴也是他准备送你生辰贺礼,虽然你对不起我父亲,但这既然是他的意愿,我不好违背,你拿去吧!”说完,似不想再看我,转身便从窗口跳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慢慢抱起地上的琴,一点点的擦拭,这把琴一如当年,华贵至极,只是到底是物是人非,琴还在,可送我琴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抱着琴,只觉得眼眶连着心脏,酸涩的想要落泪。 门突然开了,我看见韩潜从门外进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便看着我轻声道:“殿下放走了她” 我垂下眼,低声道:“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他却突然焦躁起来,在原地绕着走了几圈,质问我道:“她要杀你,你不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我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不过这与你无关。” 我看见他愣了愣,眼里有些受伤,却还是劝道:“就算不杀她,也该把她关起来,派人看着才是。” 我无意再与他多说,今日的一切我疲惫不堪,我摆摆手,抱着琴从他身边绕开。他突然伸手拉住我,急切地想开口。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愤恨,懊悔连着怨怼,充斥在我心中,我以为自己会爆发,可情绪到了顶点,却反而沉寂下来,徒留下满满的无力。 我慢慢地挣开他,疲惫道:“韩大人还是想想赈灾的事情吧!孤的事情还是不劳韩大人费心了。” 韩潜紧紧地抿着嘴角,终于在我的目光中一点点松开手。 出了门,却看见林若风站在门口,正面色阴郁的听着李丰盛说着什么。 第23章 如黛之死 一见我出来,林若风便丢下李丰盛,大踏步朝我走来,拉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沉声道:“皇兄,你可有哪里受伤?那大胆的贱婢现在何处?” 我见他面色阴沉,周身戾气丛生,一时竟有些愣住,可若是说他是因为我被人刺杀这件事情而生气,我却是不信的,说不定正在心里懊悔我没死成。 想到这,我越发觉得在这里逢场作戏让人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8 烦,于是冲他摆了摆手,道:“孤没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林若风闻言便道:“那怎么行,竟敢行刺太子殿下,这般图谋不轨之人,理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才是。”说到最后,竟是带出了狠辣之意。 见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想道:“若是按这般来算,那该处置的头一个便该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沦为囚徒,又赐我一杯毒酒,这一桩桩一件件,哪若真算起来,你又比如黛好得了多少?” 我强忍住心里的厌烦,开口道:“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不要让孤再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 林若风愣了一下,只默默让开路,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 我回到府里,便见杜若名等在府里,一见我便急急道:“太子殿下,下官今日听闻有人竟敢行刺殿下,心中十分惊骇,殿下此番受惊,实在是下官的罪过,万幸殿下圣体无损,否则下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安抚道:“此事与杜大人无关,杜大人不必自责。” 杜若名忙义愤填膺道:“那女子如此大胆,下官已经传令下去,严密搜查此女,一旦抓住,下官定要……”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这是小事,就不劳烦杜大人了,那名女子,逃了就逃了吧!” “可是,她……”杜若名欲言又止。 “孤自有分寸,杜大人忙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杜若名见我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这才连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道:“那下官就不打扰殿下了,就先告退了。” 我冲他点点头,旁边绿杨担忧道:“殿下脸上不好,可是今日受了惊吓?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我慢慢的擦拭过琴身,闭了闭眼,对着绿杨道:“不必了,去取张琴匣,将它好好放起来。” 这把琴是老师所送,可我已没有脸面再弹它,它合该同我那张母亲的小像和那盏河边的花灯一起,被安置在我暗无天日的回忆里。 第二日,我正起床,刚到大厅便看韩潜和杜若名立在厅中,我有些疑惑道:“这么早来见孤,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杜若名看了一眼旁边韩潜,这才犹犹豫豫道:“殿下,昨天夜里,有人在城郊发现了一具女尸。”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听见杜若名接着道:“经查,那女子,那女子名唤如黛,正是昨日伤了殿下的那名刺客。” 第24章 质问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明明已经放她走了啊!”我喃喃道,见韩潜立在旁边,忍不住质问他道:“如黛的死,是不是你?” 韩潜愣了一下,忙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昨日我见到殿下的时候,她已经被殿下放走了。” “不是你难道是杜大人?”我看着他,指着旁边的杜若名冷冷问道。 杜若名一听,连忙摆手道:“殿下,这可不是下官干的,昨日我得了殿下的吩咐,怎么还敢去做这事。” 韩潜皱着眉看着我,顿了顿才道:“殿下,你冷静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是另一个人呢?”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不禁皱了皱眉,林若风与如黛无冤无仇,留着她说不定以后还能再杀我一次,如此好事,他杀如黛干什么? 韩潜见我没说话,接着道:“我与杜大人去看过如黛的尸体,她周围有些混乱的马蹄印,除去昨日我留下的伤口,便是左胸口的伤口,如黛便是在城外被人快马追上,然后一剑穿胸而亡,而我昨日并未出城。殿下,你想想看,我们这些人里,与如黛有仇怨,又有此能力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谁?” 我看着他慢吞吞道:“林若风杀如黛干什么?”难道说如黛就是他派来的?见事情没成功就打算杀人灭口?可如黛也没说什么啊! “因为他……”韩潜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只偏了偏头,脸色阴郁。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孤去找他麻烦吗?” “殿下还是不肯信我吗?”韩潜突然上前一步,眼里似有隐痛,看着我沉声问道。 我猝不及防被他这般质问,忍不住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却看见杜若名守在一旁,正探头探究的看向我俩。 我见状心里便是一怒,往后退了一步,恨声道:“韩大人,还是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你和杜大人还是先下去吧!” 杜若名见我面有怒色,连忙道:“下官告退。” 韩潜还想说话,我冷着脸道:“韩大人最好也回去休息,冷静冷静。” 我坐在桌边,计算着林若风回来的时间,有些事我不得不问清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看见阳光从门口一路蔓延进来,林若风立在门口,他的脸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略带惊喜的声音:“皇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没想到不知不觉他已经长得这般高了,竟高出我半个头来,我一面在心中感慨,一面看着他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他看起来像是极为高兴,笑着应道:“什么事情?皇兄问便是。” “那好。”我看着他轻声道:“你告诉我,如黛可是你杀的?” 他愣了一下,似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是。”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干脆的承认,忍不住接着道:“为什么杀她?她并未得罪你!” “因为她想杀你!光是这一条她便非死不可!”他猛地激动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转,道:“她该死,她敢伤你,她怎么敢伤你!” 他这般神情激动,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呵斥道:“你疯了,孤没打算要她的命。”话音未落,他却猛地上前,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我心里一惊,连忙挣脱,没想到他抓嘚极紧,挣而不脱,我不禁怒道:“林若风,你想干什么?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的粽子吃的怎么样? 第25章 发疯 林若风置若罔闻,左手将我的两只手腕钳制在一起,按在头顶。 我没料到他的手劲这样大,全然不是我心中柔弱的印象。我如今被他这样抓着手腕,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极为不妙的感觉,偏过头呵斥道:“林若风,你想干什么?还不放开孤!”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右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过来,俯下身贴着我的脸道:“我想干什么皇兄还不知道吗?” 我心中大惊,刚想抬头呵斥便被他捏着下巴亲了下来,我想偏过头避开他,可他的手捏得极紧,唇舌贴着我,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19 极为霸道地扫过我的口腔,勾缠着不肯放开,这般唇齿纠缠,有涎液自嘴角滑落,被他伸出舌头舔过,他含着我的舌尖,一进一出模仿着□□之态,那昂扬之处便正正抵在我身下,蓄势待发。 我被他亲的晕头转向,等他停下来的时候,眼前竟一阵阵的发黑,脑子里轰轰作响,只想给他一巴掌,刚想动手,这才发现手腕竟还被他抓着。 我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他只笑着看着我,饶有兴致的听了一会,轻笑一声伏在我耳边道:“没想到皇兄也会骂人,只不过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词,着实是没什么新意,不过好在皇兄现在精神不错,待会也这么有精神便更好了。”说完便含住我的耳垂□□着。 我只觉得背上寒毛倒立,他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我的下巴,将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顺着脊背慢慢向下滑。 我气得头脑发昏,抬脚狠狠地踢向他,他偏身一避,我不仅没踢到他,反而被他趁机嵌进来,咬着我的锁骨调笑道:“皇兄,不要心急,待会伤到你就不好了。”说完,放在我背上的手一用力,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到床上,曲起一条腿压在我腰腹处,将我压制的动弹不得。 “你,你……”我又急又气,竟说不出话来。 他左手还抓着我的手腕,右手却握着我的腰带,朝着我柔柔一笑道:“放心,皇兄,我不会绑太紧的,你不要怕。”一面说着,一面快速的把我的双手绑在床头。 见他这副样子,我终于害怕起来,我不该在十三不在身边的时候来见他的,不知道十三什么时候能回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骂他,只好服软道:“若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放开我,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正解着自己的腰带,听完我的话便笑了笑,看着我道:“我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说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接着道:“皇兄你知道吗?以前每次看见我对我那样冷漠的时候,我都想这样做。” 我看着他状似平静的脸,恐惧从心里漫出来,试图制止道:“若风,你听我说,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以前是皇兄不对,皇兄一定改好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开口道:“皇兄,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林若风喜欢我?我来不及惊讶,细想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我不敢刺激他,于是连忙点头。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皇兄你喜欢我吗?” “当然,皇兄自然是喜欢你的,你先把我放开。”我连忙点头答道。 “你看,皇兄,你又在骗我。”他叹了一口气,俯身亲了亲我的眼角,轻声道:“不过没关系,等过了今晚,我在皇兄的心里应该多少有些位置了吧!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 我看着他的手顺着我一路向下探去,不禁惊骇道:“林若风!” 他俯下身一边亲我,一边低声应道:“我在,皇兄,我在这。” 我只觉得万念俱灰,瞪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门突然被敲响,林若风转头呵道:“谁?” 不管是谁,能来就行了,我正想开口,却被林若风捂住口,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我怕门外的人走了,急得一口咬住林若风的手指,盼望着他把手松开。 他看着我便是一笑,恶劣的将手指伸进我的口中搅了搅,夹住我的舌头低声道:“好好含着。” 门外传来那人的声音:“殿下可曾看见了太子殿下?李大人有急事要见太子殿下,可奴才们遍处都寻不见殿下。” 林若风一面看着我,一面对着外面随口道:“没有,皇兄不在这,你去别处再找找看。” 别去,我想叫住那人,可口里发不出声音,只得任由那人离开。 等那人走了,林若风俯下身咬着我的喉结含笑道:“皇兄怎么就是不死心呢?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含着,免得待会受伤。” 我仰着头喘息道:“是吗?那可能要让皇弟失望了。” 他一愣,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还没等他转过头,便被人狠狠敲中后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司机开车半路熄火了…… 第26章 岐王 十三一割开绑着我手的腰带,便跪在我面前不敢抬头看我,只低着头道:“属下来迟,请殿下赐罪。” 我瞧着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中又恼又恨,见林若风正躺在旁边,一时气昏了头,伸手夺过十三手中的匕首,就要往林若风的胸口刺去。 还未等我的匕首落下,便被十三攥住手腕,十三抬头看着我,言辞恳切道:“殿下不可,您杀了四殿下,陛下那里该如何交代。” 我被他一拦,也知道是自己太过莽撞了,只得恨恨地收了匕首,攒足力气踹上林若风的胸口,谁知这一踹竟把他给弄醒了,我没想到他竟还有力气站起来,伸出手便要来拉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他见我往后退,竟看着我满脸委屈道:“皇兄,你便这样讨厌我吗?” 他还有脸委屈,气得我咬着牙让十三把他打晕,我忍了又忍,终于忍住再踹他一脚的冲动,拢着衣服向门外走去,一面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十三点点头,沉声道:“殿下,那如黛确实是岐王派来的,当初周家被诛,便是岐王林铭暗中救她出来,教她如何刺杀殿下的。” 果然如此,当初我还在疑惑如黛一个女子是如何逃出去的,原来是有我这位叔父相助。 十三看着我犹豫道:“只是,属下潜入王府探查时,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岐王似乎有不臣之心!” “这是怎么回事?说清楚!”我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十三,难道这一世岐王还是会谋反? 十三有些为难道:“属下只见到一位蒙面人半夜前来拜访岐王,那人身边带着的侍卫功夫都不错,属下没敢走近,只隐约听见岐王提了一句边关不足为虑,自会打开。但距离太远,属下不敢肯定。”十三说完,见我神色有异,忙又跪下道:“属下无能。” 我心中大惊,岐王只怕是与漠北联手了,要开边关引漠北兵士进来,那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我的舅舅付则林! 我扶起十三,急声道:“此事重大,你下去准备,孤要立刻回京!” 我刚回到屋中,便见韩潜从桌边站起,只上前了一步便顿住了,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沉声道:“殿下回来了?” 我看见他便想起了林若风,心里无端端一阵烦闷,只点了点头权作答复。 “孤有事须得立即回京,你暂且留下,与林……与四殿下将赈灾之事办妥了再回来吧!” 我一边吩咐一边往里走,经过他身边时却被他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0 一把抓住手腕。 “放肆!” 我挥开他的手,转过头呵斥道。 韩潜不为所动,只低头看着我的手腕,低低问道:“是谁绑的你?” 他语气低沉平静,眼里却似有滔天的怒火,越平静越易爆发。 我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争权夺位的计谋那么多,何必就可着玩弄人心这一招用呢?林若风用这一招也就罢了,可韩潜明明知道我已非从前,为什么还要用这一招呢? 莫不是在这二人心中,我林阳便这样蠢,一次又一次的栽在同一道坑里? 第27章 韩潜 我挥开他的手,心里的烦躁越积越深:“这事与韩大人无关,韩大人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行了。” 他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开口竟有些嘶哑:“炎之,我……” “韩大人,不要试图试探孤的底线,做好你的事情!” 我打断韩潜的话,挥开他的手打算离开,却不成想被他反手扣住双手手腕,压在墙上。 “韩潜,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我今日竟然要经受两遍!被强迫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对这二人的怨恨几乎让我昏了头。 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接二连三,辱我至此! 韩潜冲着我从容一笑,俯身在我耳边沉声道:“炎之,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以礼相待,百依百顺,换来的却是你越走越远,我想过了,与其与你这样形同陌路,倒不如索性让你恨我,也好教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他面上笑的平静,但笑意却没到眼底,他俯下身亲上我的眼睛,随即抬起手捂住我,在我耳边低声叹道:“炎之,别睁眼。” 我想张口叫人,刚一张口,他便伸舌进来。 “真乖。” 我被他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低地调笑,我被气得昏了头,想偏过头避开,他却又俯身亲下来,我的头被抵在墙上,左右都避不开他,气得我全身血液上涌,脑子直发晕。 我本想抬腿踢他,但猛然想起林若风的行为,便硬生生地收回来,立在原地。 他顺着我的脸亲下来,含着我的喉结厮磨,含糊道:“炎之,炎之。” 见我偏过头没有说话,他半是叹息半是失望,咬着我的脖颈处:“没关系,炎之,我们慢慢来,我们总有时间的。” 我被他蒙着眼睛,心里泛起浓重的悲哀,韩潜啊韩潜,事到如今,又说什么重新来过的话?且不论你到底能有几分真心,光是经过上一世的恩恩怨怨,不得善终,这一世我和你就合该是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眼前的手突然拿来,我睁开眼却看见他直直的盯着我锁骨下的咬痕,那是林若风咬的,痕迹还没有褪去。他垂下眼看着,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像是要笑,嘴角却一直紧抿着。 “呵!”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看着我短促地笑了一声,伸手抚过那道咬痕。 “那有怎么样呢?终究还是我的!”他没头没脑的接了这么一句,俯下身直接咬上那道吻痕。 “放开,滚!”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两人难道都疯了吗?把我当作什么?争风吃醋的工具吗? 他顿了顿,抬头冲我一笑,一只手便顺着我的衣服滑了进去,他一面慢条斯理地在我的衣服里上下滑动,一面在我耳边轻声道:“炎之,他碰了你哪里?” 他的手太热,激得我也出了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连他惯常的笑容都显得狰狞起来。 我有些害怕起来,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但他握得极紧。 他的力气竟然这样大?我竟然从不知道,还一直将他当作文弱书生,如今看来,却是我错了。 他见我挣扎,手便越来越放肆,直直往下滑去,我惊骇道:“韩潜!” 他便停下手,好整以暇地问我:“怎么了?” 我想拖住他等十三回来,便定了定神,看着他道:“韩潜,你先松开孤,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皱了皱眉,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闷闷道:“我不喜欢你自称‘孤’,更不喜欢你叫我‘韩大人’。” 我见他又有要向下滑动的趋势,连忙道:“好,好,那你先放开我。” 他听完便笑开,俯身亲了我一下,但双手仍是紧紧地抓着我,不肯放开。 我气急道:“你先放开我!” 他低头亲了亲我眼睛,重又把它捂住,低低道:“炎之想等十三回来吗?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等!” 这厮着实是猖狂,我定要诛他九族方才能平我今日之辱! 第28章 回京 我被韩潜气得头脑发昏,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站也站不住,我连忙挣扎着开口让韩潜放开我。 “韩潜,你松手,我难受。” 韩潜听完完全没反应,一边继续咬着我的耳垂,一边调笑般在我耳边呵气道:“那炎之倒是与我说说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替炎之看看?” 我心中怒气更甚,想开口骂他却没有力气,我的眼睛被他用手遮着,想睁眼却又睁不开,只能紧紧地贴在墙上,用力的呼吸着。 偏偏韩潜还不停地在我耳边说话,贴着我故意道:“炎之莫要再眨眼了,刮得我手痒。” 我的心口突然剧烈的疼起来,疼得我忍不住弯下了腰,我感觉到有冷汗冒了出来,顺着额头往下流。 韩潜终于意识到我不对劲,连忙松开手,看着我急急道:“炎之,你怎么了?” 我想说话,却疼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颤,一头往地上栽去。 韩潜一把抱住我,伸出手来探我的额头,嘴里不住道:“炎之,你别吓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你,你等着,等着我去找郎中来。”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头一偏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心口的疼痛突然都消失了,仿佛下午的疼痛是我的幻觉一般。 周围吵吵闹闹的,围了一屋子的人,见我醒来,呼啦啦地便都涌了过来。 杜若名跪在我面前,脸上尽是庆幸之色。 “阿弥陀佛,殿下您总算是醒了,今天听说您晕倒了,可把下官给吓坏了,还有四殿下,也是好端端的便晕倒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要是您二位在下官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下官真是万死莫辞啊!” 我偏过头打断他的话,指着地上跪着的郎中开口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难听,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人医术不精,替殿下看了这么久的病都没找出原因,还好殿下受上天的庇佑,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不然,这些人都该陪葬!”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1 杜若名指着地上的四五名医生愤愤不平道。 我有些疲惫摆摆手:“孤已经没事了,让他们都下去吧!” 杜若名还想再说什么,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下去吧!” 杜若名听完,悻悻地同大夫一起离开了。 我撩起眼皮打量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韩潜,他见我看过来,身体便是一动,似有话要说。 我如今很是疑惑,上一世那样浓烈的爱意怎么到现在只剩下了厌烦?仿佛从没有爱过。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感情真是这个世上最善变的东西了,稍不留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慢慢地开口道:“韩大人还不出去?是想让孤请你出去吗?” 他上前了一步,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我闭了闭眼,你想说什么呢?韩潜,你我之间早已经结束了。 韩潜看着我,目光似有恳求道:“炎之,你如今身体不适,我……” 我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听他说话,冲着十三道:“十三,送韩大人出去!” 十三跪在地上向我请罪:“殿下,都是十三的错,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就,竟未曾发现殿下身体抱恙!” 我摆摆手示意他起来,这病来得着实是蹊跷,竟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 我看向十三问道:“孤这是什么病?” 十三为难道:“属下不知,开封城的名医都来看过了,但没一个人知道殿下的病。” “是吗?”我闭上眼睛叹道:“十三,准备东西,先回京吧!” “可是,殿下您……”十三迟疑道。 “孤没事,你去吧!” 如今形势严峻,我又怎么能一味陷在这些事情里,回京处理舅舅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第29章 番外二:契阔阻风期 荏苒成雨别 黄沙漫漫,平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城外厮杀声终于停了,显出了难得的平静来。 安煜明独自坐在案前写请求增援的奏折。他抿着唇将奏折封好,扬声唤人进来,细细地叮嘱了,待人离开后,他望着窗外浓重地黑夜,陷入了沉思。 距离上一封请求增援的奏折已过去五天了,但依然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敌军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而城中粮草不足,人乏马困,军心已然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 安煜明忍不住愤恨起来,国难当头,可宫里的那些人还忙着争权夺利,太子被囚,二皇子与四皇子正争得不可开交,可不管是他们俩中的谁都认定自己是太子的人,想方设法地削弱自己的兵力,付泽林付老将军已经殉国,看来,现在是轮到他了。如今这个腹背受敌的情形,这两个人怕是打算让他死在这里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远方一弯新月,月明星稀,无端便勾起了思乡意,不知道瑾诚现下可好。 想到瑾诚,他的眼里露出些柔情来,伸手勾出怀里的玉佩,细细的摩挲着。这玉佩是安瑾诚的护身符,因着他自小便体弱多病,安定公怕他早夭,于是千辛万苦去福缘寺求了这枚护身符与他。 他这次出征,瑾诚便摘了它要他带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玉佩我就没有离过身,父王说它灵验得很现在我把它借给你,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把它还给我。” 他慢慢地抚过玉佩温润的表面,唇边显出些笑意来,轻声念道:“阿诚啊!”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安瑾诚的时候,他还那么小,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碎,他长得那么乖,趴在他怀里软软的冲着自己笑,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可没多久自己便去了军营,再也见不了他了, 一别经年,再相见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表哥”,心里便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自此,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 他坐回案边,取出一张纸,拿过一旁的狼毫,却在写完排头的“阿诚吾弟,见信如唔”后便停了笔,他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 他想问京城形势紧张,可还安好? 他想问现下数九之寒,冬衣可足? 他想问他,一别数月,可曾想他? 他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落在纸上却只有“契阔阻风期,荏苒成雨别。”几字。 他将信纸折起来,慢慢的撕掉,心里不禁生出些祈求来,若这次能够回去,那他一定,一定与阿诚一起,再不分开。 门猛地从外边打开,来人惊慌道:“将军,鞑子夜袭了。” 城外的情形比安煜明想的还要糟糕,敌军来势汹汹,进攻猛烈,意在破城,而白天刚刚经历过一次恶战,守城的兵士早已困顿不安。 看着这副场景,安煜明的心一沉,他沉默了一下,终是开口道:“点一千兵士,开门随我迎敌。” 旁边的副官惊道:“将军,您……” 安煜明看着城下的火光道:“待我出城后,你便紧闭城门,无论之后发生什么,皆只管死守城门,等增援前来。” 他立于马上,沉声道:“鞑子猖狂,意欲染指我大庆河山,我等即为军士,自当马革裹尸,以身殉国。”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暮色深处,掷地有声,“今日一战,有进无退,有敌无我,后顾者必杀之。” 鞑子惊奇地发现他们久攻不下的城门开了,一队人马从里面出来,待他们都出来后,城门便又关上了,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安煜明拈弓搭箭,箭矢划过长空,狠狠地扎进敌军之中,趁着敌军有些松动,拍马上前,□□一柄直取敌军首级。 厮杀声不绝于耳,安煜明喘着气,眼前火光血光连成一片,突然身下一个踉跄,他闷哼一声,背上不知被谁砍了一刀,血不住的漫出来,他紧紧地攥住缰绳,回手□□一扫,便取了旁边偷袭之人的头颅。 他看见敌军不停的向他涌来,可他不能后退,他的身后是大庆的万千百姓,有盼儿早归的老母亲,有新婚燕尔的新嫁娘,还有,他的阿诚。 血从衣服里浸了出来,肩上的箭被他折断了尾部,唯留着箭头深深地嵌在里面,他咬着牙,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眼前是血蒙蒙的一片,连那一弯新月似乎都被染上了血色。 他喘了口气,看着向他逼近的敌军,正要拼死一战时,便见面前的敌军一哄而散,他茫然的抬头,却听见身边有人似哭似笑的叫道:“援军来了,将军,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安煜明回过头,看见一人骑着白马朝着自己奔来,头盔上的红缨随风扬起,身后跟着百万大军。 “阿诚”,他嘴角微微翘起,终于支撑不住,从马上坠下,他看着他爱的少年向他奔来却无法抱他,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得叹道:“阿诚,我的阿诚啊!” 在闭眼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2 的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阿诚在喊自己。阿诚,能最后再看你一眼,表哥知足了,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遗憾,不能带你去江南了,从今以后的路,你便要一个人走了,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你不要哭,一定要好好的,将江南的桃花细柳一并替我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句震撼人心的“有进无退,有敌无我,后顾者必杀之”的话,是抗日誓死名言里面的,个人非常崇敬这些为国捐躯的将领们,英雄大义,让人敬佩。 第30章 番外三:别后江南 三月春来,绿柳依依,我捡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去看瑾诚,待穿过曲折的回廊见到他时,他正半靠在塌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脸上,倒使他因病而显得苍白的脸透出几分红润,依稀能显出几分当初的俊美样子来。 他听见声音便转过头来,一见是我,便浅浅笑开,轻声道:“炎之,你来了。” 我看着他这样,心里便是一酸,只能解下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强作欢颜道:“锦诚,现下尚还有春寒,再添一件衣服吧!” 他没说话,只转过脸盯着窗外,面上含了笑道:“炎之,我昨日梦见他了。” 我想说话,但喉头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看我,只看着外面慢慢的说道:“以前我看那些话本,还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叫‘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你看,我如今还没有病如膏肓,还能梦见他。”。 我看见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笑意来,“其实我从前可讨厌他了,整天管着我,什么都管,不让我去赌钱也不让我去青楼玩,比我爹还烦人!可他是大将军,比我有权,又有武功,我打不过他。我那时就想,等有一天我有权了,就把他抓起来打一顿出气,结果他倒好,竟然直接就死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捂着嘴剧烈地咳起来,我连忙上去替他顺气,一边厉声朝外叫道:“来人,药呢?王爷的药拿上来。” 他一边咳一边抓住我的手制止道:“炎之,别让他们来,没用的。” 我张了张口,艰涩道:“阿诚,你别想那么多,先吃药,吃完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他终于喘过气了,半躺着冲我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别白费力气了。” 我沉默了下,终是开口劝道:“阿诚,你别这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 他却是收了笑容,目光绕过我看向远处,沉声道:“炎之,我不是因为他,我只是觉得没意思,不想活下去罢了。” 我勉强笑道:“哪里的话,你就是病得太久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你不知道吧!城北新开了一家芙蓉苑,里面的……” 还没等我说完,他便打断我的话道:“炎之,我最近一直在想,他走得那么匆忙,一个人在地下定是十分寂寞,你说我去陪他好不好?” 说完,还不等我说话,他便低低地笑起来。 “他那个人啊!口里不说,实际可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了,他以前总说要带我去江南玩,他说江南有河畔青芜,岸边细柳,还有常开不败的桃花。他说等以后他卸甲归田的时候,就在那里买一座小院,和我一起长住那里。” “他问我这样好不好,我就故意说不好,他问我为什么,我就说我才等不了他那么久,然后他就装作生气的样子恐吓我,说要绑着我去,堂堂一个大将军说这样的话,你说他幼不幼稚。” 他像是陷在回忆里一般,眼里露出缠绵的笑意。 “炎之,等我死后,你便把我葬在那里吧!我等他来找我,和他一起看江南风景。”他拉着我的手,露出些恳求来。 我忍住心里涌起的酸楚,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见我答应了,便笑了起来,目光澄静,仿佛还是当初那个飞扬跳脱的安小王爷。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便离开。 天定元年三月十五,平宁王安瑾诚半夜发病,吐血而亡。灵帝下旨将其葬在江南别院,下葬时,一不知名的棺椁与之同葬。 第31章 请假条 今天非常忙,忙到现在,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哭着不肯再工作,所以请假明天更(向我的小天使们鞠躬道歉) 第32章 回京 我还没出门,便看见韩潜端着汤药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如今我是越发的恼怒他,转过头只当是没看见他,侧身便要从他身边走过。 他一手攥住我,急急道:“炎之,你的病还未好,这是要去哪里?” 我偏过头看着他冷笑着开口:“韩大人这是要犯上吗?孤去哪里还论不到韩大人来过问吧!” 我见他紧攥着不肯放手,一双眼里满是惊怒,他挣扎着开口:“炎之,你是想回京是不是?现在京中形势严峻,你不该此时回去。” 京中的情况我当然知道,何须你韩潜来多言,我不耐烦再听他说话,旁边的十三上前便是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他的手还抓着我不肯放开,我伸手一点点扳开他的手,看着他犹带着担忧的脸,忽然间有些恍惚,上一世的我与韩潜纠纠缠缠了五年,我对他死缠烂打,他对我避如蛇蝎,等到他愿意主动前来见我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以后了,他端着鴆酒递给我,酒里印着我瞪大的双眼。 上一世死之前我表现的再大度,再无所谓,但说到底我还是怨怼他的,恨他骗我,恨他给了我一杯毒酒,但归根结底我恨的还是他不爱我,恨我费尽心机都得不到他,如今重活一世,那些求而不得的痴恋,那些深入骨髓的喜欢,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那五年。 “殿下,该走了。” 十三见我不动,着急地催促道。 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韩潜,转身往马车上去。 “皇兄?” 我听见林若风迟疑地声音,他慢慢地走近,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他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我以为他要问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谁知道他只是递给我一件披风,正是我给他的那一件。 他像是完全看不见周围的一起一样,只抬起头朝我笑了笑,柔声道:“皇兄,如今天寒,这件披风还是带上吧!” 见十三接过披风,他便又笑了笑,直直的看着我道:“皇兄,那就一路顺风。” 我皱了皱眉,林若风实在是反常的过分,让我猜不猜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站在车边看我:“皇兄,时候不早了,你快些走吧,到了京城记得通知我一声。” 他的声音却是突然低了下去,闷闷道:“不过我猜皇兄不会写信给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3 我,但是没关系,到时候我来找皇兄就好了。” 我被他这反常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但我这个弟弟向来是心思深沉,我不敢再多和他呆在一起,想了想韩潜的身份,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韩大人他,身体不适,四弟待会还是多看顾看顾。” 林若风一愣,微微沉下脸道:“皇兄还是放心不下他吗?” 我见他语气说不出的怪异,心里竟有些不安,他随即便又展颜一笑道:“皇兄放心,我自当好好照顾韩大人。” 我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便吩咐十三上路。 等马车行了一段路后,我撩帘往后一看,见林若风还站在原地,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颇有深意,我手一抖,竟拿不住车帘,让它砸了下来。 第33章 夺嫡 我跪在殿中,低头替舅舅辩解着:“父皇,付将军他忠心为国,镇守边疆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断不可能做出叛国谋逆的事情!请父皇明鉴!” 我现在才知道京中的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这等地步!舅舅在边关吃了败仗,这本来也没什么,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但不知从何时起,京中竟传出了我舅舅里通外国的谣言来,父皇多疑,借此次败仗的借口,将舅舅调回了京城,安煜明此事尚在两广,分不开身,便由李然李将军临时领命,率五十万大军去了边关。 父皇明着不提叛国之事,只说让舅舅回京休养,但帝王一旦起了疑心,便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太子不必多言,朕只是让李然暂时接替付将军的职责而已,你刚刚赈灾回来,想必也是有些劳累,朕听若风说你在开封还病倒了?” “不过是受了点风寒,父皇……” 他不在意道:“最近就不要出去了,好生在东宫休息,看看经书!等着若风和韩潜回来,朕再行奖赏!” 这便是要禁足了?我张口欲言,他却摆摆手打断我的话,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开口道:“太子是一国的储君,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人该亲近,自己心中要有数!这储君储君,毕竟还不是君!” 他这话分明是在警告我!他定是怀疑我和舅舅联手,要夺这皇位!所以才这般敲打我。 我背上的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原来他针对的不是舅舅,而是我!他将舅舅调回来,是忌惮舅舅手里的兵权,怕为我所用,我母族式微,没了舅舅这个倚仗,储君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我正欲出宫时,见林冼匆匆而来,一见到我,他像是有些吃惊般,随即便笑着向我行礼道:“皇兄回来?此去可还顺利?” 我心中还想着禁足之事,无暇顾及他,只敷衍道:“挺好,二弟找父皇有事?” 他冲我拱了拱手,脸上露出笑来,口中却谦虚道:“皇兄你有所不知,自从您和四弟走后,父皇便把监国的事情交给了我!我每日是忙得不可开交,我实在是愚笨,每每遇见不能处理的事情,只好来救助父皇!还好皇兄您是回来了,弟弟我总算只能歇一口气了!” 父皇竟将监国的事情交给了他!我心中疑惑重重,与他敷衍了两句,待走到无人出,领着我出门的王富年这才低声对我道:“殿下,不知四殿下何时才回来?岐王殿下还盼着与四殿下把酒言欢呢!” 我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眼神,脑子里电光火石,突然间就明白过来了!岐王和林若风是商量好的!故意放出舅舅里通外国的风声,等我赶回来向父皇解释,父皇多疑,必定怀疑我,怪不得他那日赶来送我!原来都是谋划好了的,而我一旦失势,便会给林冼带来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有机会,殊不知他也和我一样,不过是父皇和林若风手里的棋子,待林若风回来,便是他失势之时! 想通了这一点,我连忙给王富年道了声谢,正想去找安瑾诚时,宫门口却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两位侍卫,衣袖绣着金线,正是父皇身边的近侍,其中一人朝我行礼道:“殿下,皇上特派我二人随行保护殿下。”说完一侧身,示意我上车:“殿下,请吧!” 我气得咬牙切齿,但毫无办法,只得上了车。 第34章 波澜 等回了东宫,那二人也不肯走,只说是奉皇命保护我,说到底其实就是监视。 我无法,只得让十三偷偷出府,替我去见舅舅,看看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十三傍晚才赶回来,所幸舅舅只是被囚,其余倒还好,他知我也被禁足,便让十三带话给我,让我切记要忍耐。 我知道舅舅的顾虑,如今林冼风头正盛,我须得韬光养晦,免得引起父皇猜忌。只是舅舅不知道,父皇是打定主意要扶林若风上位的,我与林冼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然而想得明白是一回事,我现在手无兵权,也无势力,除了每日在东宫读书写字,我全无办法。安瑾诚想来看我,然而被拦在门外没能进来。那两人看管我越加的严密,到后面竟连十三都没能出去,我堂堂一个太子,竟落到如此眼盲耳聋的地步。 直到林若风与韩潜归来,父皇才解了我的禁足,刚一起床,便被急诏入宫。 我坐在下首,刚一坐下便感觉几道视线投了过来,顺着一看,却是韩潜和林若风同时望过来,这二人坐在另一边,相隔倒也不远,时隔一个月再见,这二人依然让人厌烦。 皆大欢喜,真是皆大欢喜。 我低下头掩去唇边的冷笑,正欲谢恩,一旁的韩潜却道:“皇上,臣以为此次赈灾,太子殿下最是有功,与灾民同吃同住,开封百姓莫不感激殿下。只是殿下贵为太子,理应为国事操劳,若是因为贪图享乐就将国家大事推给二皇子,这实在是不妥。” 韩潜此话一出,满场哗然,我有些疑惑,不明白韩潜到底是什么意思。父皇的脸色不好,强压着不悦道:“太子是储君,身体自然也是国家的根本,还是养好身体再说。” 韩潜还欲开口,一旁的林若风便不咸不淡的接过话:“父皇说得是,皇兄还是先养好身子。”他说着便转过头看向我,语气略微柔和些道:“等皇兄身体好了,一切都好了。” 他这番话颇有深意,仿佛是在暗示什么,听得我头皮一麻。 听完林若风的话,父皇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点头对着我道:“太子若无事,便先回宫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王富年手捧着一封奏折前来,神情凝重的递给他。 父皇有些疑惑的打开,片刻间便是铁青了脸,摔了奏折大骂道:“废物,蠢才!五十万大军竟还敌不过对方区区十万人!” 满座的大臣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我斜斜的挑起一个微笑,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有事禀报。” “漠北苦寒之地,李将军初到,自然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4 是诸多不熟悉,敌军熟悉地形,又兼都是骑兵,速度快。” “大将军付泽林镇守漠北多年,对当地的情形清楚,自然是不二人选。只是他为奸人所迫,英名有损,还请陛下替将军昭雪,使其重披战袍,奔赴边关。”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新就掉收,觉得自己有毒 第35章 完结倒数 我此话一出,父皇的脸色越加的难看,我装作没看见,正要接着辩解时,一旁的林若风轻声道:“李然手下尚还有二十万人,我军刚刚吃了败仗,阵前换帅,恐伤士气。不如再给李将军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万没想到他竟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若是如此,为何换了我舅舅的主帅之职呢?可没等我说话,父皇便点头道:“若风思虑的周到,太子不必多说,朕必当还付将军一个公道,你先回去吧!” 这便是要强行软禁我了?我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父皇视我如敌,林若风咄咄逼人,韩潜装聋作哑,一步步将我逼到绝境,可偏偏我还无可奈何。 林若风踱步到我身边,冲着我装模作样安慰道:“皇兄,你便放心的回东宫吧!我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保证?我凭什么信你?恐怕等我出来便是大局已定,一杯毒酒上前了吧! 我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不经意抬头对上父皇怀疑的眼神,终是忍下了心里的气,强笑道:“那好。” 我转身欲走,没想到林若风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背后又响了起来:“对了,皇兄,我还有一事要与皇兄商量。”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我记得皇兄身边有个侍卫叫十三,我心中甚是喜欢,想请皇兄做个人情,将他暂借我几天,帮我教教府里那些不成器的侍卫们,不知皇兄可割爱?” “皇弟言重了,皇弟府中的自然是极好的,何须再教,况且十三只些写拳脚功夫,哪里会教人。” 他像是料到我会拒绝一般,只含着笑故意道:“皇兄谦虚了,那日你我在房中……时,我见他的功夫是极不错的。”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着牙恨声道:“既然皇弟坚持,那就让十三跟着你吧!” 我一时气愤之下口不择言,等冷静下来之后这才开始后悔,我如今没了十三,又被软禁,呆在这太子府中眼瞎耳聋,竟同外界完全失了联系。 晚上吃过晚饭,我有些气闷的起身,一打开门便看见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刻板的拦住我道:“太子殿下,请回吧!” 我忍着怒气回到屋里,连日来的软禁和消息不通使我越发的焦躁,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半夜,我从床上摔了下来,门外的两人听见声音便打开门,一见我倒在地上,这二人都有些不屑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快起来吧!快别装病了,这夜深露重的,着凉了就不好了。” 我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腰部剧烈地疼痛让我直不起身来,这二人见我没有说话,便不耐烦地过来拉我。 “咦?这是……?”那人许是注意到我是真的起不来了,连忙替我搭脉查看,我张着口急促地呼吸着,有汗水从额头滑落,糊得眼睛一片模糊,只听见那人紧张的声音:“殿下是真病了,你快去通知四殿下,我去让人请大夫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条咸鱼,好在这篇文终于要完了(感概万千脸) 第36章 完结倒计时(二) 等那人一走,我挣扎着开口叫住正要出去找大夫的那人。 “你,你过来。” 那人疑惑的上前,一边道:“殿下可是难受得紧了?您暂且等等,我这就着人去请大夫。” 我忍着腰上传来的剧痛,眨掉眼角的汗水:“腰,我腰痛。” 他伸手在我腰上一摸,拔下一根针震惊道:“殿下,这是何人所为?” 我朝着他勉力一笑,轻声道:“我自己。” 他神色一变,似察觉到了什么,往后一看,便被人一刀插在胸口,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怎么是你?” 我喘着气,看着眼前沉着脸的韩潜,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这些日子,那些人看我看得十分紧,我日日呆在东宫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正焦心时,却接到了安瑾诚递的消息。 林若风知他与我交好,下令不许任何人来见我,他几次三番要见我都被人拦了回去,他无法,只好暗中托人找到绿杨,让她带消息给我。 幸而绿杨聪明,将信藏在发髻里,这才躲过门外那些人的搜查,借着送饭的机会将信交给了我,信中说京中局势紧张,他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支开门外那两个守卫,他便能带我出府。 我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用针扎在腰上的筋脉汇通处,这才骗过那些人,只是我没想到安瑾诚没来,等来的却是韩潜! 韩潜没有说话,只抿着嘴角向我走来将我从地上扶起。 我浑身无力,只好靠在他身上由他扶着往外走。 他搭脉替我查看,我怕那个侍卫回来,便不耐的推开他:“你来做什么?是想继续监视我吗?” 他皱着眉,压抑着声音开口道:“这就是你的办法?用针扎在筋脉汇通处?你知不知道时间一长,你就会因为血液不通而危及性命!” 我攒足力气推开他站好,冷笑道:“这一韩大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无事,就赶快让开!”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上前拉住我道:“别逞强了,去床上躺一躺!”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握得甚紧,一时竟没有甩开,我心中担心林若风赶来,便忍不住怒道:“笑话,我苦心筹划就是为了出去,让开!”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现在局势紧张,安瑾诚现下和你一样,被关在府里出不来!” 我呵呵冷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看着我诚恳道:“我知道你在等安瑾诚来接你,但他确实是被禁足了,林若风防着他来救你,我本想来看看你,却没想到你为了出府居然想出这个办法来!” 他紧紧地看着我,目露恳求道:“你不要忧虑,只要安心呆在着府中就好,我发誓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就接你出来!” “滚!”我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就要推开他往外走,尘埃落定?别开玩笑了!只怕到时候等着我便是一杯毒酒了吧! 他见我要走,连忙拉住我道:“炎之,你就听我一句劝,再等我几日,等我把事情安顿好,你这样贸然出去,毫无益处!” 拉扯间便听见有人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是林若风赶来了!我走不了了!我一时急怒攻心,就要被气得吐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5 出血来! 韩潜见状,只握着我的手快速道:“炎之,你且再忍耐几日,等我来接你!” 第37章 完结倒计时(三) 我愤愤地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按住后脑在唇上一碰,微不可闻地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安抚道:“炎之,你信我一次,我定会处理好一切来接你。” 我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张口欲言,却听见林若风的脚步越来越近,只能急急地重复一声:“等我。”说完,便从窗户翻身出去。 门猛地被打开,我转过头便看见林若风穿着狐裘站在门口,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瞟了地上被杀的那个人,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向我走来。 我见他越走越近,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担忧:我杀了他的人,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却只是解下身上的狐裘给我披上,口里淡淡道:“夜凉风大,皇兄莫要着凉了。” 这时我才发现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寝衣,他见我盯着他,便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开口解释:“听闻皇兄急病,我出来的便有些匆忙。” 他这般风轻云淡地样子不禁让我心里更加担忧起来,忍不住便后退了一步,他举着狐裘像是有些疑惑般看着我:“皇兄,你躲什么?” “孤不冷,你自己穿着吧!”我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只觉不是什么好事,忙开口拒绝。 他没有理我,一把把我拉过来,强硬地把那件狐裘给我围上,然后含着笑意看着我点头道:“皇兄穿这件衣服真是好看。” 我总觉得他今天晚上不太正常,便不太敢激怒他,只好试探道:“孤想休息了,皇弟可以回去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抬起我的脸笑道:“皇兄病好了?” 他唇角虽然带着笑意,但眼里毫无温度,我心里一颤:“你明明知道我是装的。” “我想过皇兄是装的,可是当时我是真的相信了,谁让我这么相信皇兄呢?”他叹了一口气,凑近我低声道:“皇兄,你是想走吗?” 我厌恶地偏过头,不愿开口,他也不恼,只站起身摸了摸我的脸,笑道:“没关系,我看着皇兄就好了,这样皇兄就走不了了。” “你脑子有病吧!这还有个死人你在这说什么胡话!”我忍无可忍地开口打断他。 他像是突然才看见那个人一样,开口让外面的人把那个人的尸体处理掉,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了尽量不触及他,只好装作看不见他的视线,只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皇兄,你害怕死人吗?” 他见我没有说话,便又上前一步,接着问道:“皇兄,以为你不会杀人的,没想到你下手还是挺干脆利落的。” 我抬眼看向他:“所以你想杀了我给他报仇吗?” 他冲我笑了笑,神色温柔道:“我是想告诉皇兄,你不用杀人,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的,等我把这边安排好,我便带你出去,你再忍耐些日子就好了,不必再借用装病的幌子了。”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兴趣再听他说一些莫名其妙地话,便冷冷地开口打断他:“孤累了,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随意道:“是很晚了,明日我还要去见父皇,还要早起。” 我以为他就要走了,没想到他上前一步揽过我道:“这里刚死过人,皇兄还是随我一起回王府吧!” 第38章 完结倒计时(四) 我实在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在发什么疯,只皱着眉抽回手,冷冷的开口:“皇弟这是什么话,父皇既然让孤留在这里,孤又怎么能违背父皇的旨意呢?” 我搬出父皇来做借口,指望他赶紧离开。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了我一个呼吸,半晌之后,他才冲着我微微一笑,慢吞吞的开口:“这个皇兄不用担心。” 他语气虽然和缓,但动作却极快,伸手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往他那边一拉,我没防备,脚下猛地一个踉跄,被他抱住。 “你……” 我有些恼羞成怒,抬起头正要斥责他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竖在我的唇前。 “嘘,别说话,皇兄,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乖乖的,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他唇角虽然带笑,但整个人极阴郁,从内向外都隐隐的显出些暴虐的气息,我突然之间便有些害怕了,他看见我这样,满意的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将下巴放在我的肩头,“皇兄,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等上了马车,我见马车还算宽敞,便与他分坐两旁,说实话,他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把我给带出来,我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我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皇兄,你渴不渴?” 我转头一看,林若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过来了,端着茶水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就像现在,我垂眼看着眼前这盏茶水,心里总忧心里面加了什么□□,于是干脆利落的摇头拒绝。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茶盏,突然嗤笑一声,掀开盖子看着杯子冒出来的袅袅烟雾,若有所思的开口:“皇兄不愿意喝这杯茶,究竟是真的不渴,还是害怕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不敢喝呢?” 我偏过头不看他,“这就看皇弟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捏着下巴硬生生的转过脸,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冲着我挑眉一笑,下一刻便直接亲了上来,霎时间,温热的茶水直接涌了进来。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我气得眼睛发红,伸手便要打他,他将手里的茶盏随手一丢,茶杯落在铺着华贵地毯的车底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毫不在意的抓住我手往车壁上一按,另一只手也放开我的下巴,顺着脊背往下滑去。 那茶水撒得我身上到处都是,衣领处湿漉漉的,加上林若风越来越放肆的动作,让我变得越发的难以忍受,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许是我眼中的杀意太明显,林若风竟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我的额头,语气带了三分撒娇,“皇兄,你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在想,该用什么方式杀了你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他听完竟然笑了起来,好半天才直起身看着我道:“皇兄,不,炎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这样讨厌我,我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可你一看见我,眼里就全是厌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好一个人想啊想,越想就越想看你,然后看着看着,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了。” “你想杀我,没关系。”他像是在强调一般,“没关系的,炎之,我不在乎,你留在我身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6 边就好了。” 第39章 风波 林若风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我忍不住往旁边靠了靠,斥责道:“放肆!” 他抬头冲我一笑,身子故意往下压了压,示威般的开口:“还有更放肆的,皇兄要不要试一试” 被他如此戏弄羞辱,我几乎被气昏了头,只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本来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他只低下头轻轻的碰碰我的脸,凑在我耳边小声的开口:“皇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态度转变的诡异,我一时也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试探道:“那这样,你先让我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行,我不看着皇兄,皇兄就该不见了。” 他看着我,声音低柔:“皇兄,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笑得弯弯的,笃定的开口:“我保证你会喜欢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再生我气了!” 马车猛然停下,打断了他的话,他正要出声询问,便听见车外传来声音。 “殿下,臣等奉命接太子殿下入宫,请太子殿下随臣进宫。” 声音低沉冷硬,像把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掀开车帘,见对面三匹黑马,马上三人皆着黑衣,领头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蒋聍,羽林军的统领,为人冷漠,最得父皇信任,上一世与他见面,还是他与林若风联手,将我这乱臣贼子给拿下,万万没想到,如今竟是在这等场合相见。 不过,不管是如何相见,见到他总归不是件好事情。 林若风从车上下来,拦在我身前,冷冷的开口:“这般晚了,父皇为何会召见太子殿下” “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请四殿下让开。” 蒋聍不冷不热的开口,脸上毫无表情。 林若风被他呛住,说不出话来,看着蒋聍的眼神有些阴狠。 半晌才冷笑一声,“既是如此,蒋大人一不备车,二不备轿,是打算让太子殿下走过去吗?” 蒋聍突然看向我,沉声道:“事情紧急,请太子殿下忍耐,骑臣的马。” “放肆!” “殿下百般阻挠,若是耽误了圣上之事,这责任何人来负” 说完,也不理林若风,径直下了马,冲我道:“太子殿下,上马吧!” “慢着,”林若风深吸一口气,道:“这有马车,我送太子殿下便是。” 蒋聍头也不回,只将我扶上马,冷冷的开口:“不劳四殿下费心,臣等自会护送。” 我见他二人针锋相对,心里也有些疑惑,我一直以为蒋聍是林若风的人,上一世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若是没有蒋聍的支持,林若风怕是拿不到禁卫军的令牌,可如今,这二人倒像是毫无交集一般。 真是让人生惑。 蒋聍见我上了马,便不再说话,只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等下了马,我忍不住问道:“蒋大人可知父皇召孤是为何事” 蒋聍脚步不停,依然是毫无起伏的声音。 “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我有些尴尬,明知道这人不会回答,还偏偏凑上去自讨没趣,真是和林若风待久了,脑子也傻了吗? 正懊悔着,前面的蒋聍突然停了脚步,指着前面道:“圣上在福宁宫,请殿下过去吧!” 我点点头,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听见他轻声道:“二殿下也在。” 我回头看向他,他却移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却让我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殿下,请吧!” 他开口催促道。 我垂下眼,低声道:“多谢。” 第40章 诬陷 我看着眼前的那道门缓缓打开,大殿里明烛煌煌,安静的仿佛只有我一个人。 “太子,你可知罪。” 声音从上而来,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垂下眼,不去看旁边幸灾乐祸的林冼,沉声道:“儿臣不知。” “结党营私,以图私利,又勾结付泽林里通国外,意欲篡位,事到如今,还敢说你不知” 我抬起头看他,还未曾张口,便被他打断。 他扔下来一堆书信,冷淡道:“太子自己看看吧。” 我拿着信细细看过,确实是我的字迹,信中嘱咐舅舅战败,引敌军入关,到时候边关告急,朝中必派大军,国内兵力空虚,可乘机逼宫篡位。 信上内容之荒唐,若是认真看来,处处都是破绽,我不知道林冼为何会用这样的东西来诬陷我。 我放下信,抬头看向他开口道:“儿臣确实没有写过这些书信,也并不知道这些书信是从何而来。”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这些书信均是在付将军府中找到的,臣弟见这字迹眼熟,信尾又有殿下私章,唯恐是有人诬陷殿下,这才请父皇圣断。” 林冼带人搜了舅舅的府邸,舅舅虽然赋闲,可官职依然在,无缘无故林冼也不敢去搜,唯一的可能是,这是父皇默许的。 我皱着眉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冼,他见我看他,做出一副惶恐模样,眼中却流出得意。 “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父皇幽深的目光,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字迹可以临摹,私章可以伪造,至于内容,我已是太子,根本不需要通过篡位来得到皇位,这些我想的到,父皇也想的到。 这封信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愿不愿意相信。 开始父皇便不满舅舅,怀疑他里通外国,只是碍于证据不足,才没有多加责难,现在又牵扯出太子结党营私,难免不会想多,这封信出现的太巧,仿佛就是照着帝王疑心来写的,所以不管这封信是多么的不堪推敲,父皇都愿意选择相信。 权利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儿臣虽愚钝,也知仁义廉耻,父皇是天命所归,儿臣对父皇只有敬仰之心,安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父皇明鉴。” 我低着头,做出惶恐的神色来,心里却明白得很,能被这样一封信激起心里的怀疑,可见我这个太子早就被父皇所忌惮了。 父皇没有说话,大殿里一脸寂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太子殿下说的是,父皇,太子殿下贵为储君,乃是国之根本,万万不可草率定罪,还请父皇明查。” 我浑身一颤,心里“咯噔”一下,林冼这番话,明着是替我着想,可话里处处都戳在父皇最为看重的地方。 储君储君,可不就是提醒父皇,我就是那个会接替他的人 我跪伏在地上,提高声音道:“父皇是天选之人,英明神武,还望父皇圣断。” 父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7 皇沉着脸,片刻才开口道:“此事是否是诬陷,朕会好好调查此事的。” “只是……” 林冼突然开口,故作疑惑道:“按理说太子殿下应当呆在禁苑配合大理寺调查,只是不知道太子是在东宫随传随到呢?还是……” 我转过身正视他,微微一笑道:“我自当是去禁苑配合诸位大人的调查。” 第41章 审问 禁苑向来便是关押皇族和重要大臣的地方,房间虽不大,倒也干净,比起前一世呆的的大牢,这里算是好得多,我看着窗外,有些自嘲的想。 “太子殿下,请吧!” 我转过头,看见狱卒弯着腰立在门口,见我没动,他又催促道:“各位大人已经在大堂等着了,殿下还是快些去的好。” 我沉默地起身跟在他身后,他拿过镣铐一边给我拷上,一边陪着小心道:“殿下,这个是规矩,少不得委屈您,您别见怪。” 这镣铐着实有些重,走起来链条互相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声声像敲在我心上。 我却万万没想到除了大理寺的人,还有林若风也来了,但转念一想,这也并不意外,拿我开刀,正好也能给林若风练练手,若是处理得好,这太子的头衔也能给他了。 这些事情,我想得通,可到底是意难平,只好勉力撑着,不肯显出失意。 我见他脸色阴沉,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想来他正受宠,应当是春风得意才是。 我正想着,忽然听见他开口:“现下太子只是候审,配合调查而已,谁让你们上镣铐的还不快点解开!” 我有点摸不准他想干什么,旁边的已有人开口劝阻:“殿下,这不合规矩啊,按理说,是该……” “林大人想说什么”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林若风边打断他的话,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点冷淡的笑意。 “殿下说得是,太子殿下仅仅是配合调查而已,怎么能像对待犯人一样呢?” 林大人还没有说话,旁边早就有人接口,站在一旁的狱卒见状,连忙上前给我除了镣铐。 一旁的林大人小心地看了一眼林若风,这才转过头看着我道:“太子殿下,这封信可曾见过” “未曾见过。” “那信上的私章可是殿下的” 我皱着眉,沉声道:“是,但是并非我所盖。” “印章之物,伪造极为容易,怎么能凭此认定这就是太子之物呢?” 林若风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口。 “这,这……” “这件案子疑点甚多,父皇既然命我仔细调查,我自然是要细细的审问,以防一个不查,便成了冤案。” 林若风处处替我说话,言语间滴水不漏,堵的那人哑口无言,剩下的几人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林若风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他另有打算,想先留着我后面再处置吗? 他见我盯着他,好心情的冲我挑眉一笑,开口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日再审。” 一旁的狱卒押着我便要将我带回牢里,身后却突然传来林冼的声音,见他身边的人拦住我,这才转头看向林若风。 “且慢,皇弟,此案重大,父皇是信任你才让你主审此案,皇弟这般敷衍草率,可不要辜负了父皇的信任啊!” 第42章 42 “皇兄怎么来了此事父皇既是命我主审,还是不劳烦皇兄了。” 林若风眯着眼,看着林冼不紧不慢的开口。 “皇弟哪里的话,此事重大,皇弟又经验不足,皇兄身负监国重任,怎么能将此事推给皇弟呢?” 林冼不以为意,笑吟吟地伸手道:“我们开始吧!” 林若风不答话,只盯着他,半晌才淡淡的开口:“皇兄说得是,只是我看太子也累了,不如等他歇一歇,明日再开始也不迟。” “皇弟这是什么话”,林冼瞪大了眼,故作惊讶道:“此事如此重大,父皇还等着我回去回话,怎么能推迟审问呢” 我看这二人你来我往,惺惺作态,心里烦闷得很,一旁的狱卒立在我身旁,林冼的人拦在对面。 我正想开口让他们赶紧开始,却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我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再抬眼时竟什么都看不见了,周遭仿佛突然安静下来,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似乎有谁在叫我,但声音远远的,什么也听不清。 周围不停有人在说话,我想睁开眼,可眼皮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有什么覆在我眼睛上,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炎之,你是不是醒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忽然感到手上极痛,仿佛顺着筋脉汇到我的头顶处,激得我睁开了眼。 看到周遭的场景,我有些惊讶,坐在我旁边的竟然是林若风,他见我睁开眼,连忙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 我皱着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不在意,只转过头去问旁边的御医:“怎么样太子身体有什么问题” “太子身体并无大碍,可是是忧思过重,导致气血淤滞,这才晕了过去,臣再给殿下开几副药,好好养着便是了。” 我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晕倒来的诡异,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突然觉得头晕目眩,难道是这副身体真的不中用了 我正思付着,没留神一旁的林若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定定地瞧着我。 我这才发现刚刚还满屋子的人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他和我两个人。 他的目光沉沉的,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只能尽量的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没话找话道:“林冼呢?” 他像是极为厌恶般,扭过头生硬的开口:“你晕倒了,他回去禀报父皇了。” “嗯。” 我心里极为的不舒服,和他共处一室让我有很强的压迫感,只好偏过头开口:“我没什么事,你去和林冼说一下,继续吧!” “继续什么” 他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尖利的责问我:“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审问你吗你也以为我想陷害你是不是” 我被他激烈的反应给震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样,垂下眼默默的看着地下,半晌又突然开口:“吓到你了” 也不等我说话,他又低声道:“你不要害怕,这种事情以后不会了。” 他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强调般的开口:“我保证这次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陷害你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我问出口,他便站起身,对着我道:“皇兄,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来接你。”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8 第43章 43 我在堂审问时晕倒的事情很快便传入了宫中,父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派了太医前来诊脉,也不知道太医回去说了什么,这些日子也没有人再提审我,只留着我呆在禁苑里,似乎是彻底被人遗忘了一般。 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甘,这几日,除了每日前来送饭的狱卒,我见不到一个人,也不知道如今外面的形式如何,这般焦虑担忧之下,只觉得越发的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太子爷,用膳了。” 我扭过头,见那狱卒又来了,脸上仍挂着笑,说话间已是手脚麻利的摆上了碗筷。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爷的话,小的姓张,贱名不敢污了您的耳朵。” 我心里一动,试探道:“那你可知付泽林付将军如何了” “小的常年呆着这禁苑中,哪里能知道将军的情况。” 他依然是挂着笑,一笔带过我的话,又递上筷子催促道:“快些吃吧!殿下,凉了可就不好了。” 我垂下眼看他手上的筷子,沉声道:“你去通知大理寺的人,说孤的身体已经大好,可以接着审问了。” “殿下这话可是难为小的了,这大理寺的大人们岂能是小的这种人能看着的况且这是奉皇上的旨意让您修养身子,殿下又何必着急,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他三言两语便堵住了我的话,我知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的人,都是些老油子,嘴里没半点实话,心里不免有些泄气,便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却没动,举着筷子硬是要我吃饭,我心里烦闷,顿时沉下脸来。 他见我不悦,也不敢再强劝,只得放下筷子先离开,我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只好坐回床上,想着如何能与安瑾诚联系上。 可一想到他还被禁足着,心里又失望起来,只觉得前路茫茫,生死未卜。 晚上那狱卒再来时,见我没动饭菜,便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心里沉甸甸,只背对着门,不去理他。 门又被打开,我听见桌子上传来一阵摆放碗筷的声音,我当那狱卒又来了,当下便不耐烦的回头呵斥道:“说了不吃就不吃,出去。” 等我看清楚眼前的人时,这才吃了一惊,这是许久不见的韩潜! 他穿着白衣,头发高高束起,正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只有一双眼亮亮的,正紧紧地盯着我。 “怎么是你” 我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此情此景,让我禁不住想起上一世来,被他逼着喝下鴆酒,不甘的死去。 而如今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让我恍惚间便生出了错觉,下一秒便能听见他宣读圣旨,赐我一杯毒酒了。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戒备,他默默地收回了脚,退回在门口,沉默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冲我微微笑道:“炎之,我来看你。” 第44章 44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还没有动过的饭菜,低声道:“为什么不吃饭是在赌气吗?” 我忍不住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随口道:“没胃口而已,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倚在门口正正的看着我,半晌才垂下眼,声音闷闷的。 “我听说你不肯吃饭,心里有些担心,想来看看你。” “我只是没什么胃口,其余都好得很,韩大人还是请回吧!” 我喉咙有些发紧,时至今日,我也说不清楚林若风与他之间,我到底更恨哪一个,只是这两个人我如今都不想再看见,可偏生一个接一个的都不肯放过我。 他却是突然开口道:“皇上病重,现下是林若风负责代理朝中大事,昨日已经命安煜明去平城了。” 我浑身一震,不可置信般看着他,这才短短几天,朝中局势便已经变成了这样,林若风还是赢了,看来即便是重生了一次,我也依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我只觉得有些疲惫,挫败混着绝望从心底冒出来,我只瞪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安瑾诚呢?” “他留在京城里,今日刚受了封,现在是安侯爷了。” “那我舅舅呢?” 他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付将军在狱中不堪受辱,以死名志,皇上下旨以将军之礼厚葬了。” “厚葬”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上一世舅舅他明明只是革职,这一世怎么会这样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我什么也听不清,只用力的抓着桌角,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等耳朵里的那一片杂音都退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我身边,担忧的看着我。 “是我不好,没有想到付将军铁骨铮铮,这才一时疏忽,你放心,付将军已经昭雪,世人皆知他是为国捐躯。” 我推开他,忍不住冷笑道:“拿来吧!” 他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什么” “现在该是轮到我了吧,是鴆酒还是白绫,总要让我选一个。” 他猛地瞪大了眼,眼里流露出绝望来,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我开口:“你都记得对不对那些事情是不是都是真的”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听的我一头雾水,我只好用力的想要推开他,他却不肯松手,在我耳边有些颤抖的开口:“炎之,你不要恨我好不好,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再过些日子,我就接你出来,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皱着眉,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终于冷静下来,却突然亲了亲我的额头,快速说道:“张林是我的人,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就让他来通知我,你不要想太多,只好好好养着便是了。” 那个狱卒竟然是他的人!我还来不及震惊,又听着他话里有话,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问太多,炎之,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你等着我便是了。” 韩潜语焉不详的话激起我的不安,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写了太久,由于工作原因本来打算坑掉,但实在是舍不得,于是又厚着脸皮回来更文,每次看到文下面的评论都愧疚都说不出话,所以复更的时候我都不敢在评论区说什么,只想着更玩了了自己的心愿就好,万万没想到还有小天使在看,心里又激动又羞愧,好在这篇文终于要写完了,不必在牵肠挂肚了。 给还在看文的小天使们比心 第45章 45 我忍不住开始思索他的话,林若风让安煜明去平城,却又封安瑾诚为侯爷,看起来是像在安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29 抚安煜明一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现在把持朝政,完全可以借机定我的罪,废了我的太子之位,这样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朝政,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于连大理寺的人都没有再来过,就像完全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一般,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韩潜和林若风,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先喝口热茶润润喉吧!” 我正想着事情,没留神张林手里端着的茶杯,手一挥正正将桌上的茶壶给挥了下去。 我心想着这下是要被烫着了,没想到张林当即便变了脸色,身手极快冲上来,在半路截住茶壶,稳稳当当的提在手里,这才询问我道:“殿下,可有受伤” “没什么。” 我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开口,这个张林身手敏捷,完全不像个普通的狱卒,又想起韩潜对我说的话,心里突然有了猜测。 他见我看着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咧开嘴笑道:“您没事就好,您先喝茶,有事再叫我。” “张林。” 他听话我叫他,顿时停住了,慢慢转过身冲我笑道:“太子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见你刚刚身手不错,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愣了一下,忙答道:“殿下不知,小的一直在这禁苑里,会几招拳脚功夫,让殿下见笑了。” “你又何必自谦,能在韩大人手下做事,怎么没点本事呢?” 我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他轻声问道:“只是不知,阁下在没来禁苑之前,是干什么的呢?” 他一怔,竟只是低了头不肯说话,我不耐烦与他僵持,几步上前就要扯开他的衣领。 托前世的福,我知道韩潜手下有一支暗卫,并且极为忠心,上一世我逼宫失败,这支暗卫功不可没。 我开始并没有想到这里去,但看到他的身手之后,我开始怀疑他是暗卫,若他真是暗卫,那我便可以想办法从他口里多套出些话来。 他没料到我会直接上手,慌忙往后退,我抓着他的衣领往旁边一拉,待看清他肩膀上的刺青之后,忍不住愣在原地。 他的肩膀上刺着一个韩字,确实是韩家暗卫的标志,可他的胸口还挂着一枚玉坠,正是我送给十三的东西。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我心里隐约猜到了,可还是不敢相信。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跪下低声道:“殿下猜的没错,属下是十三。” 说完,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便轻巧的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来。 “你一直是韩潜的人” “是。” “是韩潜让你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吗” 我万万没想到,韩潜居然那么早就在我身边埋下了眼线。 “不是的,韩大人让我跟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 他抬起头,急忙辩解道:“韩大人知道殿下要去赈灾,心里担心,于是让我同行。” 听着他一口一个韩大人,我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开始是一直监视我舅舅的吗?” 我还记得舅舅将他派给我的时候,曾说过极为信任他,只是没想到,这人早就是心怀不轨。 他垂下眼看着地板开口:“我开始的确是替韩大人打探消息,后来,大人担心殿下,便被调到殿下身边了。” “原来如此,我当韩潜怎么如此神通广大,事事都能知道,原来是有你暗中帮忙。” 他却是突然抬起头:“殿下,韩大人他是真心为殿下着想的,绝没有半点对殿下不利的意思。” 我忍不住冷笑道:“为我着想让你监视我,为他通风报信,就是你说的为我着想” “殿下,韩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样,属下到禁苑来,一方面是因为韩大人不放心您,让我贴身照顾您,另一方面是因为四殿下对属下的身份起了疑心,那日从殿下那里将属下要了过去,就是想查明属下的身份,韩大人只好让属下假死,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原来竟是这样,我心里有些懊恼,连林若风都看出了十三的身份,我却毫无察觉,实在是太过迟钝了。 “那你可知韩潜到底打算干什么” 他不肯说实话,只让我耐心等待,不住的劝慰我放宽心。 “这个属下确实是不知道,您只要耐心等待些时日,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忍不住冷笑,等等等,每个人都是这番话,怕是等到最后,又是一杯毒酒吧! 他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殿下为何会这样想前几日大理寺审问殿下,便是韩大人提前嘱咐属下封了殿下的穴道,这才避开了二殿下,大人处处为殿下着想,殿下实在是冤枉大人了。” 我当那日为何突然晕倒,原来是他封了我的穴道,只是韩潜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情,就算是能躲过一时的审问又怎样只要我还呆在禁苑,林若风和林冼随时可以再次审问我。 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十三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韩大人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您就等着吧。” 我思付了一下,对着他道:“张林是你的本名吗” 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一样:“不是,我们暗卫没有名字。” “那开始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他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一个胡乱编造的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那既然如此,我还是叫你十三吧!” 我顿下身子,直直地看向他:“十三,我求你帮我,找安瑾诚来见我。” 他有些慌乱的移开眼:“这个我没办法。” “我求你,我必须要见到他。” 我打断他的话,急急道:“就当是看在舅舅的份上,帮帮我,也别告诉韩潜。”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我坐在桌子边,心里不住的数着时间,虽然白天从十三的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我依然有很多疑惑,我想要知道现在的局势,至少能不那么被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十三并着另一个人立在门口,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连忙站起身来。 “殿下,您长话短说,我出去守着,半个时辰来送侯爷出去。” 我连忙点头,等他出去后,安瑾诚几步跨到我身边,连声道:“炎之,你可还好我早就想来看你了,结果外面那些人看得紧,一直进不来。” 我点点头,拉他坐下后问道:“现在外面如何” “不好,现在林若风和林冼明争暗斗,朝廷现在分成两派,暗地里较着劲。”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林若风把持着朝政吗?”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 “皇上病重,让林若风行监国之事,但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30 又命林冼协理,所以明面上是林若风在处理政事,但林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母族强势,暗地里也在给林若风使绊子。” 他叹了一口气,担忧道:“现在这二人争来斗去,没空折腾你,就怕是后面会针对你。” “后面的事情再说吧,只是怎么突然派了你表哥去平城父皇不是一直没有同意吗?” 他冷笑一声:“李然那个废物,带去的五十万人没一个回来,平城那边是抵不住了,林若风才把我哥给调了回来,给了十万人,让他去平城。” “五十万大军都没了那是从哪里调的兵” “派的是御林军,其他地方的暂时还没有调回来。” 十万御林军一走,京城便是个空壳子了,我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安。 安瑾诚安慰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五十万大军都没了,一时也不可能变出人来,只好先用御林军充充数。平城离京城还有些距离,一时间打不进来的。” “再说了,这次是我哥去了,一定能打的那群鞑子不敢再来!” 我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安,问他道:“先不说这个,你可知道父皇是为何突然病了的吗?” 他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也觉得皇上这病来的蹊跷,像是突然一下就病了,可我偷偷问过王公公,说是头晚还好好的,第二日便起不了身了,这才急诏林若风入宫的。” “御医怎么说的” 林若风摇摇头:“查不出病因,吃的喝的都没问题,只好当作是急病。” “另外,”他又像想起什么,开口道:“据说头晚是李贵人侍的寝,就是李丰盛的姐姐,中宫无主,林冼生母皇贵妃代行其职,第二天便废了位分,连着牵扯出李家克扣灾银,以次充好的事情来。” 我心头一跳,林冼敢这样做,怕是已经知道了岐王与林若风的事情,想把林若风拉下来。 “这同岐王有什么关系” 安瑾诚不知道李贵人的弟弟便是豫州乡绅李丰盛,他的叔叔便是王庆徳,王庆徳曾在岐王的授意下贪污赈灾款,将这笔银子用作购买兵马上,有谋反之心。 “原是这样,只可惜李丰盛和王庆徳死了,不然肯定能把林若风给扯进来。” 安瑾诚有些惋惜,又不禁道:“炎之,那你说,这会不会是林冼的圈套想用李家把林若风扯进来。” “可能吧!只是现在人死了,也没有证据了。” 我想到李丰盛,心里有些难受,这个青年,我便觉得对不住他,我答应他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实现。 “那韩潜呢他在干什么” “你还想着他啊” 安瑾诚一向讨厌韩潜,听见我问他,顿时翻起白眼来。 我只好向他解释,刚刚他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件事是关于他的,韩潜什么也没有做,这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林若风让他去修书。” “修书” 我有些震惊,依着林若风和韩潜的关系,怎么会让他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安瑾诚摊摊手,无奈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林若风。” 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又说不出,正在这时,十三从外面进来,催促道:“殿下,时间不早了,还是让侯爷快些走吧。” 我和安瑾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着他道:“也好,你先走,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安瑾诚看着我点点头:“炎之,你保重,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夜深露重,我望着窗外的残月,心里沉甸甸的,前途渺茫,可不要再重蹈了覆辙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点点天亮的营养液,真的很谢谢啦,最后这篇文快完了。 第46章 剧终 现在林冼和林若风互相争斗,这才无暇顾及到我,但我知道,一旦他们之中有人赢了,那么我将和上一世一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禁苑之中。 这个认知让我有些焦躁,我迫切的想要出去,可如今被困在这里,让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皇兄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看见林若风靠在门口,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在这看了你半天了,结果你都没什么反应。” 他随口抱怨着,一边脱着身上的狐裘,一边往我这里走来。 我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 他见我后退,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又笑开:“没什么,我来看看皇兄。” 他随手将狐裘放在一旁,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握着,冲我笑道:“我一直都想来看看皇兄,可惜事情太多了,忙到现在才来。” 见我不动,他便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柔声道:“皇兄,你怎么不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罢,我在这里听得见。” 我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我很不习惯被他这样看着,下意识想向后退,却发现身后便是床了,我这一退,被床沿一挡,直接坐到了床上,正想起身时,却发现他已经到了我面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皇兄,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就来就山,既然你不愿意过来,我来也是一样。” “你……” 还没等我说话,他便弯下腰凑近我,我连忙向后避开,却被他直接压在床上。 “起来。” 我心里恨得直咬牙,伸手去推他。 他只是笑了笑,顺从的从我身上起来后,又将我扶起来,拉过凳子坐在我对面。 我还有些诧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吃吃一笑:“这里环境太差。”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也没有解释,只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心情颇好的看着我,开口道:“我知道在这里委屈皇兄了,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便来接你。” 他说得郑重,我心里顿时一动,忍不住试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笑道:“皇兄想知道吗?可我不能告诉皇兄,不然皇兄就该告诉别人了。” 我见他这样警觉,只好换了一个问法,旁敲侧击的问他:“听说你将韩潜派去修书了” “皇兄怎么知道的韩潜来过” 提到韩潜,他周身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语气有些不悦。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不是你让他来的吗?” 他只哼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道:“你担心我会对付他是吗?” 这话问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看都是他和韩潜两人对付我才是吧! 他见我没说话,便沉了脸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正是相顾无言的时候,门外有人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31 进来,俯身在耳边道:“殿下,差不多了。” 他点点头,挥手让那人出去,看着我道:“皇兄,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皱着眉,想着他说的明天是什么意思,他这样笃定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好的猜想。 他笑了笑,起身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转身看向我,我猝不及防与他的视线对上,他半垂下眼,轻轻柔柔的开口:“皇兄” 我下意识的应道:“嗯” 他却是摇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你,想再看看你。” 我避开他的目光,他在门口等了一会,终于开口,像是自言自语道:“没事,皇兄,我们来日方长。” 等他走后,我心里越想越不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直看着我的十三不见了,联想到林若风的反常举动,一个猜测不禁涌上心头。 林若风,他今夜便要逼宫! 我坐在椅子上冷汗淋淋,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我刚一出房门,便有一群狱卒拦住我,不肯让我出门。 我不甘心的退回屋里,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怪不得林若风会让安煜明带走十万御林军,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御林军一走,京中根本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兵力,他只要进的宫中,控制住父皇,那么等天一亮,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了。 那我这前太子怕是难逃一劫了! 我正着急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扭头一看,却是安瑾诚! “瑾诚,你怎么来了”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急急道:“炎之,林若风和岐王反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如此! 他拉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幸亏我哥走之前给我留了暗卫,不然我可真来不了了。” 我忍不住问道:“现在形势怎么样” 他摆摆手道:“韩潜和蒋聍正好在,把他给制住了,我担心你,就先赶来了。” “韩潜” 怎么会是这样韩潜怎么会 “是吧!我也挺震惊的!但不管怎么样,的确是韩潜带了人埋伏在寝宫里,又假诏岐王和林若风入宫,林若风和岐王打算里应外合,结果准备的人都被韩潜给除了,林若风刚进寝宫,就被抓起来了,岐王在外面没等到林若风的消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敢强攻,只领了十几人打算先进去探探情况,结果一进城门,便被蒋聍带着禁卫军给扣住了,其余的同党见他们俩被抓,就都伏罪了。” 安瑾诚斜了我一眼,开口道:“这韩潜,心机的确是深。” 我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恍惚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与我上一世何其相似,只是那个逼宫失败的人换成了林若风而已。 我正想着,却突然被安瑾诚往后一拉,我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发现他一脸戒备的看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见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韩潜。 “韩大人怎么在这里不先去邀功吗?” 韩潜对安瑾诚的挑衅充耳不闻,他定定地看着我,开口道:“臣来接殿下入宫。” 从朱雀门一路向里,遍地皆是鲜血,我垂着眼,一步步走过,脚踩在鲜血之上,印出一道道惨红的颜色。 蒋聍迎了上来,问我如何处理反贼,我的视线越过他,与后面的韩潜撞上,他朝我微微一笑,揽袖站在一旁。 我突然间觉得有些疲惫,只挥挥手,低声道:“先押进天牢吧!” “另外还有一人,跟着反贼来的,但称自己是安煜明安将军手下,奉命来送战报的。” 蒋聍有些犹豫的看着我:“您看,要不要带他上来。” 那人一身骑装,一见我便跪下哭道:“殿下,平城告急,还请支援!”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 “哐当”一声,安瑾诚手里的剑落在了地上,月色下,我看见安瑾诚的脸惨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安瑾诚一把揪住他,质问道。 那人急急道:“开始安将军便发现不对,可写的没封求救信都没有回音,这才命小的乔装打扮来送信,可小的刚出边关,便被岐王的人硬拉着入伙,小的这才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来。” 他跪下狠狠地磕头,口里不住道:“求求殿下快些发兵吧!将军他快要抵不住了!” 安瑾诚当即便要走,我命人死命的拦住他,京中已没什么兵力了,只有蒋聍手下的五千禁卫军,这些人能制住岐王等人,不过是趁着他们不备而已,想靠他们去支援安瑾诚,怕是没有什么用。 韩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他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我,轻声道:“炎之,岐王带来的人还在城外。”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本就是岐王征兵而来,装备齐全,训练有素,关键是并不是只忠于岐王一人,不如先收为国用,想到这,我忙让蒋聍带上剩下的禁卫军,同这些人一起赶去平城 一旁的安瑾诚顿时眼前一亮,哀求的看着我,我看他这样,心里不忍,终是同意让他随行。 天牢阴暗潮湿,我越过一间间狱室,到了走廊的尽头,来到了最后一件房间面前。 里面的人听见响声便转过头,看见是我,脸上有些怔仲,随即便浅浅笑开:“皇兄,你来了” 我看着他,猛然间像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心里突然有了悲切,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逼宫若是你再等等,说不定皇位便是你的了。” 他笑了笑,不在乎的开口:“因为等不了了,所以想要博一把,万一赢了,就不用在提心吊胆了。” “父皇给了你监国之权,已经是极大的宠幸了。” 他看着我,半晌才轻声道:“皇兄,你还在那个地方,我怎么等得了” “林冼虎视眈眈,他母亲在父皇膳食里下毒,想借此嫁祸给我,幸好母亲警觉,才堪堪避开,我本想忍着他,可他还想对付你,我怎么能放心” “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也不在意,仰头叹息道:“皇兄,你总也不相信我喜欢你,总觉得我要害你,可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五年。” 他看着我震惊的神色,笑了笑道:“怎么不相信吗其实我也想不通,不过是那年你站在宫门口冲我笑了笑,我便再也放不下你了。” “许是我病得太久了,又或是那天的雪景太好看了,我便日日想起你来,想着想着,便再也忘不了了。” 他说完又低头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现在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原打算是扫平障碍之后再告诉你的,可如今……” 我却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林若风喜欢我我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他竟然喜欢的是我。 “怎么会这,你明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论重生的自我修养 作者:长安月色 分卷阅读32 明喜欢的不是……不是韩潜吗?” “明明是你喜欢他!我恨啊!每当我看见你看他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杀了他!我常常忍不住想,要是与其得不到你,还不如一杯鴆酒让你了断,这样我也就可以死心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竟只剩一声叹息。 我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半晌,只好开口道:“父皇现在神智还不太清醒,你母亲自愿去皇寺祈福,我准了,林冼加害父皇的事情已经查明,皇贵妃当场服毒自尽,他将与岐王勾结的事情说了,我念他有功,让他去守灵了。” 他一怔,笑了笑道:“如此极好。” 说完便背过身,朝我挥挥手疲惫道:“皇兄,你走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得叹息一声离开。 刚出牢门,眼睛便被外面的阳光刺得有些发酸,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见韩潜站在不远处,朝我微微笑着。 “回去吧!刚刚礼部送来了衣服,你试一试。” 我定定的看着他,轻声问道:“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这些事情太巧和了,当时我没想通,事后便也能想明白了。 他能不动声色地除掉林若风安插的人,还能算计着林若风的打算,事先安排好人埋伏在宫里,可见他早就知道林若风的打算了。 他顿了一下,这次大方的朝我点点头:“嗯,是我。” “诬陷我和我舅舅的那封信是你给林冼的吧!” “是,你呆在禁苑安全一点。” “大理寺来审问的时候,你让十三封住我的穴道,是为了让林若风以为我不能在禁苑久待,以激起他谋反的念头吧” 他点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张了张口,有些艰涩道:“那你还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道:“让林冼知道,林若风与岐王有谋反的念头,他想先下手为强,自然就会顺着我的想法走。” 我越听便越是心凉,只是不知道他对我做的,又是什么打算。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他道:“果然,韩大人玩弄人心是把好手,我自愧不如。” 他自嘲般笑笑:“我就是这般心机深沉,所以才一直不肯叫你知道。” “那韩大人现在又想利用我打算什么呢?” 我咬咬牙,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想要什么。” 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有些凄然的开口:“我想要的,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 我正要说话,却见他脸色大变,声音尖利地开口:“炎之,让开!” 我还尚没有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便被他狠狠一拉。 我只听见极轻微的一声,却是剑入皮肉的声音,我愣愣的看着,那是那样长的一把剑,从他的背后插进,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胸口,我看见鲜血从那里冒了出来,泅得他胸口湿漉漉的。 那人见没有杀到我,不甘心的再次冲上来,手里握着一柄短刀,只是他没能冲上来,十三挑断了他的手筋。 那人见刺杀无望,仰天长叹:“岐王,属下不能给你报仇了。” 说完便咬舌自尽了。 我无暇顾及那个刺客,只能慌忙用手去捂他的伤口,却怎么也捂不住,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十三慌忙将他扶上马车。 在车上,他朝我笑笑,喘着气道:“炎之,要是我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我咬着牙看着他,发狠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这是你故意安排的苦肉计吧!” 他虚弱的笑了笑,伸出手慢慢的抚上我的脸,看着我好一会才道:“炎之,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在梦里,我亲手递给你一杯毒酒,你在我面前死去,每每做到这里,我都会被吓醒,我原以为是梦,但是你真的开始疏远我起来,我害怕的不行,总担心梦里的事情会成真,好在这不是真的。” “不,那就是真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死,这是你欠我的。” 我梗着喉头,冲着他恨声道。 “是吗?我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吗?” 他虚弱的笑了笑,低声道:“其实后面我才想明白,我怎么舍得你死呢?那不过是一杯假死药,我原想让你换个身份和我在一起的,可谁知道那药被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只剩下一句:“炎之,不要恨我。”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间便落下泪来,我心怀怨恨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阴差阳错。 大庆天佑十七年十一月辛亥,四皇子与岐王谋以兵入西宫。事泄,帝诏韩潜、蒋聍杂治,四皇子林若风与岐王下狱。 同年,太子阳即位,改年号天定 分卷阅读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