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蜜》 分卷阅读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 ? 《亲蜜》作者:庄敬紫 文案: 爱你,我在亲吻刀尖上的蜜!一根筋女记者vs禁欲闷骚成熟style卧底 做.爱做的事,嫁想嫁的人。 落拓不羁的人生,爽!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木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西格夫里·萨松《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 北京。 夏木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拿过手机,凌晨两点。 躺下后,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床收拾行李。 身份证件、介绍信、银.行卡、ipad等重要物件要随身携带,最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丝绒面锦盒,盒子在灯光下闪着优美的光芒,她把盒子托在左手掌心,右手轻轻打开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校徽。 校徽并无特殊之处,只是一枚普通的校徽。 夏木伸出手去摩擦它,不知怎么,凝视着它,心就静了。 次日一早,英子来送行。 英子:“一个女人独自去调查这事很危险,想好了吗?” 夏木点点头。 英子伸出大拇指,“夏木,敬你是条汉子。” 夏木:“我妈的纸我可能赶不上了,记得烧。” 英子过来搂住夏木,“姐们在,你放心去吧。” 夏木顺势抱住英子的腰,“谢谢你了。” 英子捧住夏木的脸:“讲真,亲爱的,你需要一个男人。” 夏木:“我有了。” 英子笑,“这么快就怀上了?” 夏木笑着捏英子的脸颊,“我倒想呢。” 英子神秘兮兮地往夏木的箱子里塞了一个袋子,说是送给夏木的礼物,让她到地方了再拆,会是惊喜。 …… 十一点,夏木到达兰州中川机场,离她的目的地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 途中,她又打开那条中国文物在海外拍卖的新闻看,记者采访时,买受人得意洋洋的说中国对文物的保护能力弱,在他们手里,文物会得以更好的保管和传承,因为他们有更专业的方法和手段。 “操!不要b脸,”司机师傅爆了粗口,“不过更可恨的是家贼,他妈的这些文物一定是他们贩卖出去的,只认钱的贱骨头。” 骂的人痛快,听的人也爽。不过爽也只是短暂的,有消息说这伙人又盯着一尊千年佛像准备下手,这也是夏木此行的主要目的。 …… 七月的西北,一座困顿的小城,小城的周围都是山。 小城的西北角,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庙,名叫虎穴寺。 夜半时分,虎穴寺洞窟内,一盏照明用的油灯火苗摇摇摆摆。 夏木在这里临摹壁画,眼皮打架,实在撑不住了,便从洞窟中钻出来。 外面夜风习习,万籁俱寂。 清凉、幽静。 她点了支黑兰州,在小平台上坐下来,深吸一口。 看漫天的星辰,一颗一颗的,在黑暗中格外的耀眼。 也有些寂寞。 如她。 与星空彼此相伴,却也安然。 星星会眨眼,跟她打招呼。 赶走困意,她又回身进洞窟内画画。 虎穴寺内存有大量的壁画和文物,珍贵异常,并不对外开放。 夏木是拿着国家美术馆的介绍信,地方政府相关部门审批后,才得以进入洞窟内部临摹壁画。 白天或是夜里画画区别并不大,洞窟内的壁画不能见光,原来的洞口早已完全封死,即便是白天进去,也得点灯。 “当一一当一一当一一” 晨钟声响起时,夏木意识到,天亮了。 她放下画笔,收拾好颜料盒和画夹,脱下罩衣,吹熄油灯,弯腰出了这逼仄的空间,又过一道侧门,眼前一片光明。 清晨,第一缕阳光清亮而透彻,照在她身上,渡上一层薄薄的光辉。 她伸展着已经蜷缩一夜的腰身,迎向朝阳,长出了一口气。 放眼望去,满目所见,都是黄土地,显得荒凉,细看,星星点点的农田遍布山野平川,又充满生的希望。 洞窟略高于寺庙,从洞窟到寺庙约有三百米长的劈山小道,陡峭而狭窄,稍有不慎,就会滚落悬崖。 每每走在上面,都令人胆颤心惊。 经过数日的来回练习,再走过此路段时,夏木已是轻车熟路。 一路下山。 小城,就是这座城的.名字,名副其实,小城不大,卖早餐的摊子集中在一条小街上。 尽管是夏天,行人却都裹得严实,惟有夏木穿着一件中袖棉麻白裙,晨曦扫在她的脸上,琉璃茶色的眼眸,清澈湖白的眼底,雪白的肌肤在柔光下如润玉生辉,表情松散宁静,美成一幅画。 她的头发松松地辫下来,在发尾处打个结,配合着这身装扮,她也慢下素日里风风火火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流连在这街市的晨光烟火中,白皙笔直的小腿线条匀称。 烟火气、锅、碗里的水蒸气在空气里蕴着、散着,食物的香气最是诱人,吸引着来往的客人,吆喝声、说笑声、吸溜声交织其中。 这是专属于人间的味道,热闹、浮动。 许是夏木的穿戴、气质俱与本地人相去甚远,就总能引来他人的频频回眸和惊艳目光。 她回以淡然的一笑。 那边的目光,要么急忙避开,要么在秒内条件反射般笑一下。 也算是陌生人之间的瞬间亲切。 她坐在一张四脚不稳的小桌子前,要了一小碗馄饨。 环境简陋,味道鲜美,五元一碗。 多年来的漂泊生活,使得她养成了超级包容的胃口,什么地方的食物都能吃得惯。 片刻,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鲜馄饨上桌,薄皮、肉馅、紫菜、虾米、小葱花。 夏木还没开吃,就有流浪的小黄狗摇着尾巴凑过来。 它很瘦,肚子瘪着。 于是,她吃馄饨皮,把肉馅给它。 它吃得欢,小尾巴摇得更欢了。 吃完早餐后,夏木回客栈。 小黄狗流连在早餐摊前,等待下一餐。 客栈名曰:过客,门脸质朴,不大,在小城算是数一数二的住处了。 鲜有的,客栈门口停放着两辆悍马,夏木一一看去,都是京字开头的车牌号。 之前,夏木在小城里没有看到过悍马。 现在是清晨七点来钟,这个时间来,车主应是赶着夜路来的。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夏木多看了两眼,随后转身进门,见老板娘不在柜台后。 她上楼,刚到拐角,听到老板娘的声音,“哎,等一下。” 夏木回头,看向身后,果然是老板娘正对着她招手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 ,“姑娘,你来一下。” 画了一夜,夏木也有些疲惫,便没有动,立在楼梯上,俯视着老板娘,淡淡的眉眼,淡淡的声调,“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退房啊?”老板娘胖胖圆圆、透着红血丝的脸上都是笑。 这里的女人大抵如此,与江南的氤氲水乡不同,西北风沙大,干燥,天气状况都直接而毫不掩饰地反应在女人们的脸颊上。 “怎么了?”夏木疑问,她没说过要走啊,而且房间是包月定的。 “是这样的,我们店里所有的房子都订出去了,”老板娘看着夏木,笑挤住眼睛,“所以你得尽快退房。” 来小城的这些天,客栈鲜有人光顾,夏木住的是顶层,三楼,是客栈最好的住房,但稀稀拉拉的客人,从来就没有住满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木直觉,这事与门口的那两辆悍马有关,看来悍马车主是来者不善。 “我交过房钱了。”她看着老板娘,平静地说。 “姑娘,你通融一下子,”老板娘已然有些不悦,还是硬生生地挤出了一点笑,“人家老板说了,把我的店全包下来,所有客房的房钱那个老板都交了,你想想,所有客房啊。这样吧,你多交的房钱我立马退给你,你现在就上去收拾东西,尽快离——” “先来后到,我没有理由走!”夏木明白了,老板娘这是在撵客了,她面无表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老板娘,“有热水吗?”在洞窟里蜷了一夜,她急需洗个热水澡。 “不走也得走,”老板娘的脸色瞬间变了,如川剧变脸,“你住店的这些日子里昼伏夜出的,我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老板娘架起了胳膊,已经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声势逼人。按照她的经验,不正经是女人的“紧箍咒”,一念对方就要痛得跳脚。 夏木愕然,前两天,老板娘还说过空房一直有,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现在来个大生意,马上就翻脸不认人,毫无契约精神,她不想与老板娘过多纠缠,冷着声说:“你的眼睛只要认得我的钱就行,不用管我正不正经。”说完她就往楼上走。 “哼!”老板娘冲着夏木的背影喊,“等那包房的大老板下来,你不走也得走,让你脏了我的地——” “住口!” 不期间,一个男人简洁而有力的声音截断了老板娘的话。 这个声音好听,带着独特的质感和霸气。 老板娘马上噤声,旋即换了副灿烂的表情。 夏木回身,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楼梯间逆光而下,一袭黑衣,背脊笔直,气场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预收甜文《因为你可爱呀》文案】: 跋山涉水,云朵来到纪洛宁面前,一头栽进他怀里。 猝不及防,一缕牛粪味儿蹿过来,纪洛宁:“……” 月黑风高夜,云朵从后面抱住纪洛宁,“洛宁哥,我就要走了,你能……喜欢我一天吗?” 纪洛宁转身,反将她控在怀里,“不要走,和我在一起!” 他的吻落在她颤抖的唇瓣。 他在纪家人眼皮子底下暗送秋波,她竟然没回应。 他:夜里收拾你。。。 云朵儿从天上来,身娇体软,天籁之音,嗯,吃上去一定很甜~ 前期:娇软小可爱恋上冷面美少年 后期:暖心商界新贵宠爱民族歌舞艺术传承人 第2章 夏木循声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楼梯间逆光而下,一袭黑衣,背脊笔直,气场强大。 男人的脸英俊爽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立,嘴角略微地上扬,下颌骨线条分明,神情明朗。 夏木的心狂跳,像要跳出胸腔。 这张脸,她见过,她寻过,她梦过。 是他,是他啊!她的目光赤.裸祼地定格在他的脸上。 不出她的想像,他的这张脸,经过时光雕刻,更加迷人。 他一步步地走向夏木,肩宽背直,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听说,想念一个人久了,一定会重逢。 此刻,他就在她的面前,和她的梦境中一样。 看着他,夏木依旧有第一次见他时那异样的感觉,像阳光洒满心房,这种感觉太温暖了,她经年不忘。 她忽然想,穿越万水千山来到小城,在这里见到他,就是天意,是上天对她的厚爱。 随着他从楼上下来,老板娘马上带着笑脸迎上去,“老板,房间还满意吗?” 从夏木的身边经过时,他打量她一眼,目光平静如镜,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两秒钟后,他的视线移向老板娘,“不满意,马桶堵了,灯泡也坏了。” 他的这一眼,与夏木对接,如电波,触动她的心,她感觉到心尖儿发颤。 一股淡淡清凉薄荷味中混杂着些许烟草气的男性气息沁入她的心脾。 “老板,您放心,我马上找人来修,”老板娘连声答应,“那这姑娘的房钱——” “算我的。”他语气淡然,转过身来对夏木说:“小姐,商量一下,你另外找个店住,我给你十倍的住宿补偿,行吗?” 这道沉稳而充满质感的声音唤醒了已忘却时空的夏木。 其实,她根本就没听到他和老板娘的对话,也没注意到他对她说了什么话。 她顾不得许多,急于唤起他的回忆,找回属于他和她那曾经共有的、短暂而终生难忘的时光,“你,你是那个警——” “我没见过你,你认错人了。”不容她说完,他立刻打断她的话。 “你不记得我了?”夏木忙着表明自己的身份,“那一年的夏天,你在河——” “你怎么这么啰嗦?”男人皱起眉头,盯着她说,“我说过了,我们俩素不相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见他这样粗鲁地打断自己,夏木只得掩住了嘴,可心里却仍旧在嘀咕,真的认错人了?不可能! 是他没错。 “你另找店住,我给你住宿补偿,行吗?”男人又一次问,这一次,他的口气像一块铁板,生硬到没有弹性。 一边是火,一边是冰。夏木没想到,也算是重逢,他会如此生硬待她。 或许,他已忘了她。 一丝失落。 旋即,她又释然。 他忘了她,正常。 她如果忘了他,则是忘恩负义。 不论他怎样,只要再见他就好。 可眼下怎么办?他要把她赶出这间客栈。 其实,看到老板娘这副嘴脸,夏木便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但是房钱已经交了,凭什么不住?在小城,像样的客栈少得可怜,她别无选择。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也住在这里。 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认识她?为什么要把别的客人赶出客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 栈? 难道他就是来虎穴寺偷佛像的人?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夏木马上就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他曾奋不顾身地救过她的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贩卖文物? 总之,再次在这西北小城见到原野后,夏木的心中思绪万千,抓不住个头绪,她曾多么渴望再见到他,她曾多次幻想过他被时光侵染过的模样,但哪一次想像的打开画面,都不是今天这样:他不认得她,还要将她赶出客栈。 “想好了吗?”对方又出声了。 夏木被他的话拉回现实,她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看看他,再看看他身边的几个小伙子的样子,有点明白了些什么。眼下,他不认她可能另有隐情,在事情和他的身份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必须得不露声色。 想到这里,夏木沉下声音,“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人了,以为你是旧相识,有点走神。关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不!” 说罢后,她没再理会他们几个人,转身上楼。 夏木往楼上走时,两三个小伙子从楼梯上冲下来,兴冲冲地喊,“野哥,楼上的房间都检查过了,除了308,再没有闲杂人了,308里放了几张画,还有一些女人的衣服,卫生间里挂着胸罩和内裤,”说到这里,一个小伙子还露出猥琐和得意的笑来,“我摸了一下,干的,好香啊。” 听到这番话,正在上楼的夏木停下脚步,这么说,他们已经进过308了,还摸过她的胸罩。 她极反感他人动她的私密物品,更何况是陌生男人摸她的内衣内裤?这种感觉像生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她寒着脸,转身,下楼。 她径直走到原野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谁允许你们擅自进出我的房间,脏手还乱摸我的东西?” 原野用鹰样锐利的眼睛扫向那几个人,最后,他的目光看向夏木,沉声道:“对不起。” “不行。”夏木的脸色寒冷。 “那你说怎么办?”原野逼近夏木。 一股气势压向夏木,她仰起头来,目光冷冽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老板娘听说夏木要报警,忙过来笑着说:“姑娘,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也就是看看房间的格局,又没动你的贵重物品。衣物摸摸,也不会坏,报什么警啊,警察都挺忙的,还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到这话,夏木看看老板娘,被她逗笑了。 笑话!不动东西就可能随便参观?贵重物品只能用钱来衡量吗?算了,看来跟她也讲不清这理,“别急,你也脱不了干系。”夏木瞅着老板娘,平静地说,“在场的每一位,人人有份。”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突然,她的手指捏了个空,正在按号的手机被原野一把拨了出去,稳稳当当地落进他的手里。 夏木抬眸,看向原野,“把手机还给我。” 一个光着膀子,臂上有纹身,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地冲到夏木的面前,瞪着眼骂:“怎么着,给脸不要脸?野哥让着你,别他妈来劲。” “野哥,这三八一定很闷骚,穿的是半透明的蕾丝胸罩,看胸罩的尺寸不小,真他妈想干一炮。”另一个脸上长一颗大痣的小伙子猥琐地笑着说,“夜里还要出去干活,你是鸡吗?还是只野鸡,哈哈哈……” 说话时,他的手对着夏木的胸做了个揉捏的动作,很是轻佻无礼。 夏木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呢,大痣的言行成了她的导火索,她气血上涌,一步上前,抬起胳膊抡足了劲一巴掌打到大痣的脸上。 伴随着“啪”清脆地一声响,大痣本能地“啊”叫了一声,用手捂住了火辣辣的脸,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打他,所以是在毫无防备之下挨了一耳光,手劲还不小,现在是又惊又气,“你,你他妈敢打老子。”他嘴里骂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抬起了另一只胳膊准备反击回去。 打完脸后的那一刹那,夏木心里感觉很爽,特别解气,刚才她下手很重,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大痣正要用力还击夏木的那一巴掌,他感觉有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抬眼一看,是原野,“野哥,这三八,她打我……”大痣看着原野说,可怜兮兮的语气。 “是你该打。”原野沉着脸说,“别挑事了。” 听他这么说,莫名地,夏木觉得他与她是一路人,心里暗爽了一下。 紧接着原野过来,逼视着夏木的眼睛,声音冷冷地,“小姐,他是我的人,即使做错事,说错话,有我在,还轮不到你动手。你是女人,我不打女人,但你也别得理不饶人。” 第3章 对面说话的原野气势逼人,口气生硬。 夏木感觉到他眼中的冷淡和霸气,心渐渐地往下沉。 一寸一寸,失望向上弥漫。 此一时,彼一时。 人都变了啊。 谁又能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呢?除了她少女时期青涩的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夜未眠,真累! 她定定神,扬扬眉,略有些疲惫的眼看着他,“既然他是你的人,你就管好他,他摸脏了我的内衣,我打他是替我的内衣出气。” “野哥,强哥说了客栈里不能留外人。”大痣揉着脸说,他的脸上留下了一坨红的指印子,“我们干脆把这臭娘们的东西扔出去,看她再废话什么。” “闭嘴!”原野变了脸,一声呵斥。 大痣还要说什么,见原野变了脸,马上咽下后面的话,不情愿地闭起嘴巴。 “你他妈跟着野哥提什么强哥?”一边的黄毛小伙也抬起手在大痣的脖子上抡了一下子。 大痣连挨了两巴掌,一脸的委屈和不甘。 原野转过头来,两只手指捏着夏木的手机递过来,“除了报警,别的都好商量。两件事,第一件,他骂你,你打了他,或者反过来进行一次,或者扯平;第二件,他们进了你的房间,道歉?赔偿?你提个解决方案。” 夏木从他手里接手机。 一下没抽动,他的手指用了力。 她抬眼,迎向他的眼眸。 他似笑非笑,“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我们也寂寞,喜欢你这样的美女同住。” 夏木没想到他会调笑于她,愣怔一秒,“你是野哥?” 此时她离他很近,她比他低了十几公分,她一身白,他一身黑。 她的眼神锐利,但看到他的眼睛时,又仿佛看到了他昔日的那份纯粹和真诚,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变了,神色非常复杂。 原野直视她的眼睛,没有答,点点头。 夏木用了点力去抽手机,他却松了劲,她脱力,一下就把手机抽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 到手中。 她感觉被他戏耍,有些恼怒,面带愠色。 而原野却神色如常,只看着她揶揄地笑。 旁边的黄毛、大痣和几个小弟对此场景喜闻乐见,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的。 “你们这个组合就叫蛇鼠一家亲,每个货色都出人意料。”夏木顿了顿,看住原野,“包括你。” 几个小伙子变了脸,看向原野。 原野脸色波澜不惊,一丝怒气都没有,他的声音沉而稳,字字听得清晰,“随你怎么说,提条件吧。” 夏木本想激怒原野,却没想到原野如此沉得住气。 半晌,她说:“你记住,不要随便进出别人的领地,翻拿主人的东西,那是强盗才会干的事,令人不齿!至于你说的条件,我还没想好,你欠我一次。”字字掷地有声,一语双关。 “好,想好告诉我。”原野的目光炯炯有神。 “说话算话?”夏木看着他黑亮的眼。 “驷马难追。”原野神色淡然地说,“看样子你干了一夜,很疲惫,上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男人们又是一阵爆笑。 笑声中,原野却不笑,平静地看着夏木。 刚开始夏木不觉得这话有味,听到他们的哄笑声才反应过来,想要对峙,却又觉得没甚么意思,算了吧,便冷声哧笑一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诩君子?却干这仗势欺人的事? 她深深地看一眼原野,心中五味杂陈。 “野哥,你的小人书搬上楼去吗?”一个头皮发青的小伙子从外面抱着纸箱进来,喊了一嗓子。 小人书?! 夏木看一眼原野,哑然失笑。 好巧,也算给她的尴尬解了围,便随即嘻笑道:“好玩,看小人书,想不到野哥童心未泯啊。” 不及他答言,说话时她已转身,不再看他,瞅向老板娘,“你这么做生意,迟早要惹祸上身。” 说完后便上楼。 大痣在那嘟囔,“操,这臭娘们他妈手劲很大,打得真疼,你等着,下次别落到老子手里,老子不整死你。”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夏木听到。 “到周围去看看,快滚。”原野的声音传上楼梯。 到了308,夏木仔细查看,果然,画的位置变了,行李箱里的衣服乱七八糟。 夏木收拾物件时,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北京的同事发来的,说据内部消息,盗卖文物的可疑份子已于昨夜自陆路抵达小城,让夏木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看着这条消息,夏木很震惊,心情非常复杂,身体像被掏空,失神许久。 最终,她咬着唇收拾行李,看到自己挂着的维密内衣裤,拽下来,又清洗了好几遍。 夏木打开淋浴喷头,水很小,忽冷忽热,不过,在小城,有点热水就不错了,她把窗帘拉上,脱衣服。 夏天,穿的少,几秒钟后,她身上就只剩下一套黑色蕾丝的内衣内裤。 对面的房间,黄毛和大痣端着笔记本放在原野的面前,神秘地说,“野哥,你看。” 原野一看,画面上的夏木正在脱衣服,黑与白的交替,显得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看见她身.体的那一瞬间,原野怔了一下,迅即,他移了目光,伸手盖住笔记本屏幕。 一边的大痣正在咽口水。 “谁干的?”原野声色俱厉。 黄毛和大痣面面相觑,半晌,大痣嗫嚅着说:“以前干活,都是这样干的啊……” 原野关掉笔记本,略皱着眉头,“趁她出门后,把摄像头拆了。” 大痣还要说什么,黄毛又拍了他一巴掌,“听野哥的。”再看原野的表情很难看,满脸堆着笑,“哥,发型乱了,我给你梳梳头。” 原野不理会他,挥挥手,黄毛和大痣对视一眼后往外退。 “电脑放下。”原野说。 ………… 夏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仔细环顾房间角落,果然,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对着摄像头,她拇指张开,食指向下,比了个向下low的手势,随后将摄像头一把扯下。 简陋的浴室,夏木钻进水里。 她的身材高挑,细腰,胸部丰满,臀部浑圆,前挺后翘,两条腿修长笔直,像藕段,全身肌肤雪白,大腿部有一朵显眼的蓝紫色玫瑰刺青。 晨曦透过一块毛玻璃穿进来,斑驳地照在夏木的身上。 她仰面迎向水流,水从她的头顶冲刷而下。 她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发尾微卷,极具风情。 在夏木的身上,同时不违和地融合着两种味道,柔媚和俊美。 她的美,与众不同,令她自带一种独特的引人注目的气质。 其实,夏木不是画家,她的真实身份是一名新闻记者,就职于中国单期纸媒发行量最大和数媒阅读量最大的新闻类期刊《新闻周刊》,画画是她的业余爱好,现在也是她进入虎穴寺的名片。 夏木曾是个战地记者,她把视角聚焦在战争造成的创伤和普通民众生活因此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中,深入前线,真实的战地报道,犀利老辣的文字,为她赢来了不少荣誉和掌声。 媒体称呼她为“战火中的玫瑰”,赞誉她拥有惊人的热情和一个自由奔跑的灵魂。 花洒下的水流向她的大腿部,浸漫过那朵蓝紫色的玫瑰,玫瑰的花瓣上有些微的瘢痕,更增添了玫瑰的立体感。 夏木伸手摸向这朵玫瑰。 年前,也是夏天,枪林弹雨中,她穿越火线,深入一个硝烟弥漫的村庄做报道,猛然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冒着生命危险循声找过去,见到一个浑身是血、嗷嗷待哺的婴孩。 当她抱着孩子四处奔走时,子弹擦过她的腿部,在大腿处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 那个伤疤,样子倒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玫瑰,于是,她索性在大腿上纹了一朵玫瑰。 洗完澡,夏木穿上黑色真丝吊带睡裙,戴上眼罩,盖着薄薄的浅灰色被单,睡觉。 刚闭眼,电话响,她顺手拿起,掀开眼罩一看,是爸爸夏志国打来的。 看到爸爸两个字,她停顿了片刻,手指在绿色的接听键上悬了几秒,终于接通电话。 “喂,爸。”她的声音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夏木,你在哪里?”爸爸的声音醇厚。 “西北。”夏木说。 “哦,怎么跑那儿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爸爸说,“这几天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出来玩玩。你很忙,怕打扰你。”她的手拨弄着被单,随口说。 “夏木,只要你来找我,爸爸永远有空。”电话那边的爸爸顿了顿,加了一句,“过几天我有个重要的饭局,你能回来一趟吗?” “又带我见男人?”夏木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 轻飘飘地一句。 第4章 “又带我见男人?”夏木轻飘飘地一句,“来不了。” “什么见男人?咳,这孩子,是你王伯伯公司的晚宴。”夏志国对已长大的女儿也是无奈,“你陪我去吧?” “差不多,我去不了。”夏木不假思索立马说,很快又补了一句,“让夏岩陪你去吧,她比我更会应付那种场合。” 夏岩是夏木的姐姐,夏志国的大女儿,一家银行行长。 “夏木,你为什么总是不理解爸爸的心意呢?”夏志国叹口气,“我知道让你从战场上回国后你就一直不开心,但我不让你搞新闻是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 “我懂。”夏木插声,“但我还是想做,你别管了。” 电话那头停了两三秒钟,夏志国说:“好,也没别的事,那你就注意安全,”稍许,加了一句,“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嘟……嘟……嘟……的声音在夏木的耳畔响起。 这一次是爸爸先挂电话。 夏木咬咬唇,心里隐隐地酸,她敏感地觉察到爸爸的语气中透出的失落,唉,真是越长大越不知要怎么和爸爸聊天了,本该是最亲的人啊,怎么竟如此生分了呢? 放下电话,她把头埋进被单,闭起眼接着睡觉。 有些思绪飘忽进脑海里,爸爸、妈妈、车祸、继母、夏岩,交替上映,没完没了。 夏木双手插.进头发,摇摇头,现在可没空想这些事,要把它们全逼出去,只想睡觉的事,那些烦心的事以后再说。 脑子里放空,放空,想像她是一片云,舒缓,轻盈。 熬了一夜,着实困了,不知不觉地,她睡着了。 恍惚间,她神随心动,只见奇花异草开遍眼前脚下,瑞鸟祥云环绕,处处春光旖旎,宛如到了一个神仙世界。 微风拂过,花瓣垂下,她衣袂飘飘,神清气爽。 一匹雪白的骏马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像一道烟般跑开。 打马、观花、听风,好不惬意。 …… 突然,眼前是万丈深渊,她胯.下的白马化成一道光飞走。 瞬间她跌落马下,周遭的一切美景开始变幻,失去颜色,越来越阴森恐怖。 “不要走!”她撕心裂肺地喊,竭力地伸出手去抓那道白马化成的光,光又如何能抓的住,只是枉然。 夏木的脚下没着没落,一路往下掉,她感觉到室息、绝望、无力挣扎。 眼看着那道光渐渐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黑暗,可怕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到处都是水,水彻底地淹没了夏木。 徒劳无功的挣扎令她精疲力竭,她不再呼喊挣扎,准备向死神缴械投降。 下坠,下坠,压迫,压迫,意识逐渐远去,在她的耳畔,水的咆哮声时而清晰如雷鸣,时而模糊似渺音……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谁在轻声地唤她,“把手给我。” 她本能地伸出冰凉的手,稳稳地落进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中。 冷与热的温度,在两只手间传递。 眼前一片亮光,她慢慢睁眼,一张男人惊艳的脸映入眼帘。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她喃喃,“我怕。” “我不走,”他的脸明亮,“留下来陪你。” 一声炸雷响,夏木的脚下一蹬,醒了。 原来又是梦。 我的马不见了! 心痛的感觉如此真切,以致于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感觉眼角一片濡湿,伸出手去摸,满脸的泪,湿了发丝,染了枕巾。 多少年,她都在做这个梦,而且不出意外,那个男人又出现在她的梦中,缠绵悱恻。 夏木看看手机,下午三点三十四分,还早呢,她整整头发,侧过身子,蜷成s形,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胳膊。 又是几声炸雷,如天公的战车快速驶过,响彻云霄。 噼里啪啦雨打玻璃窗的声音伴随着轰隆隆的打雷声灌入她的耳朵。 天在下雨。 是老天爷的眼泪吗? 她欠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擦拭掉眼角的泪痕,自嘲一下,或许只有在梦中,她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流下泪珠,毕竟在其他时间,还要维护她坚强独立的人设呢。 房间中弥漫起一股闷潮之气。 雨声更大。 夏木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大雨倾盆。 她打开窗,冒雨探出头去一看,那两辆悍马还在客栈门口。 往上看去,天空是昏暗的暮青色,雨线不断,一串串向下流淌着,雨水带着一股甘甜,流进她的嘴里。 小城的水有些涩,刚来时,夏木不习惯,会往水中放几粒粗陋的茶叶,水就会变得又苦又涩。慢慢地,她适应了小城水的味道。 对比之下,雨水,是微甜的。 一道闪电劈天裂地而来,照亮了昏沉沉的天,咵嚓嚓紧跟着一声响雷,雨点更大了,从天上倒下来砸向地面。 夏木回头,关好窗户。 哦,对了,她得上趟山,提醒虎穴寺的僧人们提高警惕,原野他们几个人开着车跑了几千里的路程,看样子也不像是旅游观光团,他们来小城的目的绝不单纯,她怕他们会连夜突袭虎穴寺。 她换上一件白色衬衫,黑色铅笔裤,长发在后面挽起一个髻。 出门前她照照镜子,衣服干净清爽,但神色有些绷着,她伸出手抚抚额头,轻轻拍拍面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放轻松,夏木,笑一笑! 这一招还颇为有效,淡淡的笑容浮上脸颊,她顺手带把伞出门了。 夏木刚到走廊里,恰好对面的门也开了,原野出现在门口。 原来,原野就住在她的对门。 两人对视一眼,夏木的眼神简单直白,原野则含蓄,带着研判的意味看着夏木。 “野哥,你在我的房里装摄像头?”夏木单刀直入。 原野闻言后,心道她还挺细心谨慎,不简单,“欠你两次。” “你监控我?”她问。 他看她,“不是监控,就是对美女感兴趣。” “你到底想看到什么?脱衣舞?裸女?你的想法很猥琐,手段更是low爆了。”夏木嘲讽着原野,她感觉原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她想激怒原野,看看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他。尽管嘴里这么说着,但职业敏感性使她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房间中的摄像头不是为偷香窃玉,而是用来监视她的行踪,极有可能他和她是为着同一个目标相聚于小城的,未来,她将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转念一想,既然如此,何不与他拉近距离?! “如你所想,男人对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 女人总是有兴趣和想像,”原野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气恼,“已经看了,我知道,你不接受道歉,那你想怎样?” “容易,你也脱了,给我看一次,这样才公平。”她用充满兴致的眼神看着他,声音软软地说。 “真想看?”他没有动,审视着夏木,问。 “想。”夏木说着话,人已经靠过来,伸出手摸向原野宽阔的胸膛,隔着衣服,摸到他强健的胸肌,触感硬硬的,指尖温热。她的一双眼秋水流波,媚眼如丝,摄人心魄,又长又翘的睫毛像小把小扇子,更趁得她灵动秀气。 原野愣了下,他没有想到,在这座只有几万人的小城里,竟然能遇到如此直接的一个女人,她的手指触过的地方像是点燃了火种,热热的,痒痒的,这女人真会搓火。 他笑一下,声音柔了些许,“你对我,有兴趣?” “真正的男人,女人都有兴趣。”夏木的眼神带着风情。 “真正的男人?那其他男人呢?”原野笑了。 “太软。”夏木笑着说。 “太软?”他睨着她。 “我喜欢硬汉。”她笑。 “那你见过几个硬汉?”原野追问。 “十几岁时见过一个,那时,我溺水,他奋不顾身地跳入洪水中救了我。”夏木说着话,紧紧地盯着原野的眼睛,捕捉着他眼神中丝毫的情绪变化。 “多年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他?”原野的眼睛中波澜不惊,问道。 “当然,救命之恩终身难忘。”夏木静静地看着他说,“而且,他和你长得很像,是你吧?” “荣幸,我长了一张英雄脸。”他爽朗地笑了,那张笑容与她记忆中的笑脸重叠,轻易就暖到了夏木的心上。 夏木踮起了脚尖,把嘴凑到他的耳畔,轻声说,“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你,是有什么秘密吗?” 这一瞬间,他低头,“我说的都是真话,是你不信我。” 他的声音在耳朵边绕过,她不再执着于真真假假的他,笑了,“你说的,我都信。” 第5章 你说的,我都信。夏木说。 原野反问,“是吗?” “嗯,我会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她吐气若兰,娇音俏语。 女人的温柔,男人永远无法抗拒,这一瞬间,他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深深地看她一眼,原野旋即笑道:“难得,你是一个长情的人,那个男人救了你也算值得。你叫什么?认识一下。” 他不肯承认他就是那个救了她性命的人,那时不承认,现在还是不肯。 夏木不想再去猜他的理由,便接住话头,“姓夏,名就算了。你呢?” “原。”他简短回答。 “原,野哥,原野?”她试探着问。 “随便,名字嘛,代号而已。”他淡淡地笑,“夏小姐,是为什么到小城来?” “小城故事多,”夏木看着他的眼,温柔地说:“你信么?或许我是为你而来。” “我是正经问你。”原野说。 “我不正经吗?”夏木笑,“是我的哪句话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是我让你脱衣服吗?说到这个,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让我看?” “改天一定满足你。”这女人不走套路啊,原野也无奈。 “今天不行?”她笑问。 “不行。”他说。 “怎么不行?”她追问。 旁边的房门开了,黄毛和大痣出来,看着原野和夏木。 大痣看到夏木,脸色不太好看。 “身体不行。”突然,原野勾起嘴角痞痞地笑。 听到这话,黄毛和大痣哄笑起来,插科打诨,“行不行啊”、“上啊”、“身体不行”。 瞬间,夏木红了脸,瞅一眼原野,扭头便走。 原野带着黄毛和大痣越过她,他们走得很快,像一阵风。 出门后,黄毛为原野撑起一把大黑伞,护着原野几步上车。 雨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洒落。 夏木伸手拦车,下雨天哪里有车? 悍马的车窗落下来,原野探过头来,“夏小姐,你去哪里,我送你。” 夏木冲他摆摆手,她要去虎穴寺,不能叫他一起。 悍马像匹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 等不到车,夏木挽起裤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虎穴寺的方向走去。 她走路时鞋跟提起的泥水会落在脚腕上。 小城的街道泥泞,街道两边的人家把家里的花草搬出来吸收雨露,还有人在房檐下放上盛水的器皿。 夏木明白,西北干旱缺水,只要不是农忙季节,大人小孩都喜欢下雨天。 夏木也喜欢雨天。 雨珠打在院里的积水上,吹起了一个个透明的水泡泡,移动着,漂浮着,小娃娃们在院里戏水,拍手欢笑,用手里的木棍去戳水泡泡,一下破裂,欢笑声又起。 潮湿的泥土味在空气中发散着。 走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夏木的思绪又绕回到原野的身上,她感觉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在黄毛大痣几个人面前,他是一副样子,刚才在房门口相遇,只有她时,他又变了。 不知当他独自一人时,会如何自处?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他原是警校的学生,怎么会跟黄毛、大痣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他到小城来干什么? 猛然,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靠近他,了解他,探知他的心,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当她不知不觉地开始在脑海里琢磨起他时,就已经被这个人深深地吸引住了。 下雨刮风的天气,街道上没什么行人。 想着他的时间,路变短了,雨幕中能看见虎穴山了。 尽管打着伞,但夏木的浑身依然湿透。 到了山脚下,夏木抬眼看看山,开始往山上蹬,这时她才发现,雨中登山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 山是土山,小道上铺着一些石板,经年累月,石板表面磨光,土遇到雨水就成了泥附着在石板上,泥很滑,走一下滑三步。 夏木是属于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管是什么困难,她都有征服它的欲.望,用夏岩的话说,是一根筋。 如此,她把伞收起来,将包斜挎在背后,手脚并用,往山上艰难行去。 不一会儿,她的手上,膝盖上,都是黄泥。 又用手去捋脸上的雨水,泥水沾染过后,她的脸也成了小花猫。 有了手的帮助,夏木的上山路变得轻松些许。 不过她的样子极是狼狈,幸好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一步,两步,三步,一步步向上而去。 这段路竟走得她气喘吁吁,脸上往下流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当她再抬眼看时,曙光在前,已经能看到虎穴寺悬在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 山腰处的山门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往上走吧。 猛然间,夏木身侧的山坡毫无预兆地唰啦啦轰然倒下,眼看她就要被埋在这处塌方下,她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旁边断崖上的藤蔓,试图借助藤蔓的力量躲过一劫。 谁知她的手部刚一用力,只感觉一阵刺痛袭来。 她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救援,放开藤蔓一看,左手掌被藤蔓上的荆棘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与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流。 生疼。 夏木将手掌放进嘴里吮吸,吐出血水。 她忍痛再次伸出左手去,两只手同时抓住藤蔓。 她的两只手臂同时用力,脚蹬在断崖上,一步,一步,眼看就要爬上去了。 雨水浸透后山体松了,藤蔓的根吃不住劲,突然,夏木手中的藤蔓自根部齐唰唰地断裂开来,她从断崖上跌下来,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落。 颠,倒,翻,滚。 糟了,她的眼睛闭住,心中一阵绝望。 滚落了二十几米后,拦住夏木的是一丛横生出来的芨芨草。 她的全身被黄泥糊掉,像只泥猴。 她环顾四周,没有人影,便撑着胳膊,试图站起来,这才感觉肩部、脚腕处疼得厉害,根本就用不上力。 她伸手去触摸脚腕,火辣辣的刺痛感。 再一用力动弹,硬生生地疼,她想,准是崴了脚。 另一只腿脚倒没事,可这是在山腰上,路面又湿又滑,如何颠着走? 刚开始她还期待有人来往,等了一会儿后,她不得不打消所有奢望,彻底绝望。 天荒八野的,夏木就这样趴在泥地里,被时间遗忘。 雨水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她。 微凉。 今天一天,真算是点背到家了,没一件事顺溜。 这厄运,自她清晨看见原野他们的那两辆悍马车起,莫非他就是她命中的天煞星? ………… 原野开车在小城吃过饭溜了一圈后,把黄毛和大痣放回客栈,又往虎穴山来。 他将车停在山下,看雨,看山,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雨水落在车前玻璃上,雨刷器不知疲倦地来回扫着,荡着,流下一波,又落下一波。 电话响,他拿出来一看,是座机,从北京打来的。 接通后他没说话。 “到了?”对方开言,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到了。”他说。 “顺利吗?”男人问。 “嗯。”原野说。 “最近几次的信息都不准确,幺拐(代号17)如果出了问题,办了他。”对面的男人平静地说,“不能让他影响任务。” 原野的喉结上下一动,沉吟不语。 “原野,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记住,心狠一点,才能成事!”电话那头说。 “放心。”说话时,他抬眼看看雨帘中虎穴山模糊的轮廓,眼神变得暗沉,“我有分寸。” “池俪俪那边没问题吧?”那边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后,原野的眉头不经意间就皱了皱,一只手扶在额头上,“没事。” “说实话,我很担心你们的关系将来怎么收场。” 原野:“这是我操心的事,你盯紧外边就行。” 挂断电话,雨越来越大,疾雨落下,拍打着车顶,如一捧捧玉珠子的击打乐,噼里啪啦。 他的胳膊肘撑在车窗上,静静地坐着。 很闷。 很闷。 闷得他透不过来气了。 按下车窗,点点雨丝飘进来,偶尔清凉。 他掏出烟,夹在两指间,放在唇上,点燃,猛吸一口,徐徐吹出。 青白色的烟雾在车厢里转个圈后,融入到无边的雨雾中,随风雨而逝。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翻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脑海里各色人等粉墨登场。 “这是一笔大生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的任务很重,不能出一点岔子。” “原野,我喜欢你。” 这话是池俪俪说的,她还说想跟他结婚。 想到这里,他一阵烦闷。 又天马行空想了些事情,最后,他的思绪转到夏木身上。 她的房间里摆着画作,到小城来昼伏夜出,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6章 原野想,夏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旅游者?不像。 做生意?看气质不大可能。 画家?有点像。 除却身份,她到小城来的目的是什么? 跟他们要做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会是阻力还是助力? 下着大雨的天,她为何执意要出门? 一连串的问号在原野的脑海中盘旋,不管怎样,最好是让她离开。 …… 雨一直下。 夏木能听到大地饮水的声音。 “啪!” “啪!” 有声音隐隐传来,夏木仔细听去,是打鞭子的声音。 鞭子声由远及近,一群羊急速下山,一个男孩子在雨中的山坡上驱赶着羊群,狂奔而下。 “唉,小朋友!”夏木大声呼喊,她的声音穿过雨雾飘散开去。 接连叫了数声,男孩子朝这么望了一瞬后快速跑过来,他的头上套着个塑料袋,眼睛那儿掏出两个洞来。 男孩冲过来看见夏木趴在地上,忙伸出手去拉夏木的胳膊,却怎么拉扯得动? “你等着,我去叫人。”话没说完,男孩转身就跑,跑出几米,又撒腿回来,把头上的塑料袋摘下来,套在夏木的头上。 “你的羊?”夏木忙喊,用手撩开孩子套在她头上的塑料袋。 “啪——嗷——哟——”男孩边跑边挥舞鞭子,嘴也没闲地吆喝着,那群羊在头羊的带领下跟着孩子的鞭子声呼啸而去。 这孩子,风风火火,虎头虎脑,真可爱。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从雨中跑向夏木,他大踏步来得匆忙,穿透雨帘。 是原野。 夏木心里一暖,多年前,也是这样,她睁开眼时,眼前是他。 现在,她眼前的还是他。 彼时与此时,时光变了,人也变了。 看他跑来,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想想自己的周身,泥水、血印,脸上也不干净,怎么面对他?索性闭起眼装晕。 一双手横进她的腰下和膝下,两手一用力,夏木被他打横一把抱起来。 她的右臂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他的起身一阵摩擦。 疼。 “啊——”夏木忍不住出了声。 “怎么了?”原野忙停住动作,急切地问。 夏木:“疼。” 原野:“弄疼你了?哪里?” “胳膊。” 原野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轻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 轻撸起她的袖子一看,擦破了一大块皮肉,渗着红血丝。 掩住伤口后,他换了一边抱起她就往山下走。 原野的步子迈得很大,双臂有力,夏木在他的怀里很稳。 正值盛夏,她穿着一件宽松超薄的白衬衫,现在全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将她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随着呼吸,胸部一起一伏。 倚在他的怀里,夏木一瞬不移地仔细看他的脸,雨水顺着他的发际往下流,流过他刀刻般的脸颊,凝集在他略显青色的下巴处,再一滴滴地落下,像一串串珍珠。 她左臂用力,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是你吗?”她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话语,注视着他英气的脸,黑漆漆的眼眸,忽闪闪的睫毛上沾着的晶莹小雨滴。 他低头看她一眼,嘘了一声。 她乖乖地不再出声,像个听话的孩子。 忽然,她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俩,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她也愿意。 这一刻,她觉得幸福。 原来幸福是一种心安的感觉。 不再期待,不再寻找,享受时光。 这种感觉,她曾有过,但自从妈妈意外离世后,它就瞬即消逝。 她贪恋这一丝丝的甜,心想他脚下的路,请无限延伸吧。 然而路总有终点,他的车到了。 放下她时,她的左臂勾住他的脖颈,他俯身将她放在座椅上,两人相距十几公分,一滴水从他的下巴落到她的嘴角,有点咸,有点甜,雨水中混合着他汗水的味道。 他的动作轻柔,放稳夏木后,他俯身伸手到驾驶室去取毛巾。 他的衣服也都湿了,勾勒出他腰部流畅的线条,精劲有力。夏木想,他很像一头漂亮健壮的猎豹,动作优美,身形健壮。 原野把毛巾递过来,“擦擦头发。” 她想要坐起身来,刚一用力,右肩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五官微拧。 “肩膀疼?”他问。 她点头。 他伸手摸摸她的肩胛骨,“脱臼了,忍一下。” 随着说话,他用力一拉,一按。 一下剧痛,夏木再转动臂膀,骨头不疼了,肉疼,她伸手进去一摸,肩头潮湿温热,有一道伤口,伸出手来,有血渍。 原野扶她起来,他的手,好热好暖。 “我帮你擦吧。”他说。 “好。”她说。 他轻柔地擦试她的湿发,表情专注。 她轻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城很小。我开车在这儿转悠,有个小孩慌忙跑来说有人滚山了,叫我快救人,没想到是你,”他笑一笑,“你很重啊。” 夏木拨弄拨弄头发,“你来这里,是在勘查现场?” 他的手停了半秒,“不懂你说什么。” 夏木也就淡然一笑,“那个男孩子呢?” “他的羊跑散了,找羊去了。”原野说。 “给那孩子添麻烦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他的面,这事要当面道谢的。”夏木说,“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也就是一面之缘。即使再见时,对方也未必愿意认得你了。”她的话意有所指。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放下手里的毛巾,问道:“你为什么来小城?” 夏木:“画画。” “你是画家?”他又问。 夏木:“业余爱好。” “下着大雨,还要上山?” “我在佛前抽签求姻缘,说我今年命犯桃花,必得佳婿,不过需要每天晚上上香才能灵验,所以哪里管什么刮风下雨,下刀子也要上。”她一本正经地胡扯。 “扯吧,”原野嘴角一勾,“你独自一人在小城,家人和男朋友不担心吗?” “你想套出我是否单身?”夏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 “你想多了,我只想你早点离开这里。”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但字字入心。 “理由?”她的心一顿,问。 他说,“偏僻地方的男人野性,漂亮的单身女人很危险。” “我漂亮吗?”她浅笑,关注点与他不同。 他看看她的脸,指指观后镜,“自己看。” 她看一眼,一张花脸,尴尬啊,忙一手扯过刚擦过湿发后的潮毛巾,蒙在脸上。 毛巾上是淡淡的皂角味。 擦干净脸后,她抬眼看,他正定定地看她。 目光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你这样看我,是我的脸还脏吗?”她问。 他摇摇头,有细碎的雨珠洒下来。 她看见他的脸颊上,头发上,依然有水珠,“我也帮你擦擦。”夏木说。 说着,她便伸出手去靠近他,他却往后闪一闪,抓她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手指不经意间一触,如电流般酥麻,她放了手,他也放了手,毛巾落下。 他捡起来,叠住放到前面,扯了几张纸擦掉水珠,然后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你崴了脚,肩膀也受伤了,我送你离开小城吧。” 夏木一顿,“你是在安排我的去向吗?” 原野:“只是建议。” 看来,他还是希望她离开。到底是两个阵营的人啊,时刻都不忘推开她。 难道这也就是他不愿承认认识她的原因? 半晌,夏木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生活,不管是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男人,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带着探究的意味。 “这么说,你是这样的男人?”她反问,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现在,我是。”原野答道,眼神中带着男人的霸气和侵略性。 听到这句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夏木无法形容。 从来,没有听到别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现在,是这个男人在说,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一秒间,她觉得,她与他,从未分离。 “那你可以保护我一生吗?” 她撩一撩头发,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来,问。 原野看着她,“如果你愿意。” 夏木笑了,“你这么轻易给女人承诺?” “如果对方是认真的,我更认真。”原野说。 她是认真的吗?是也不是。 他呢? “刚才你还去得挺快?”她转移话题。 “跑的快。”他答。 “那怎么办?我要追不上你了。”她淡淡笑。 “追我干什么?”他问。 “喜欢啊。”她脱口而出。 “听我的,离开这里。”原野没有被她带跑,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不能离开,也不会离开。”她说,“除非……” 第7章 原野:“除非什么?” “除非你和我一起私奔。”她笑。 “你很固执?!”他说,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9 。 “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离开?”她看着他的眼。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也看着她的眼。 因为你在这里,夏木想告诉原野,所以我不能走。 显然,她有不能说出的理由,他也有不能说的理由,既然如此,两个人就都不说了。 车内一阵沉默,无休止的雨声给他们伴奏。 原野的电话响,他用眼神制止她。 “野哥,你在哪里,强哥来了。” “知道了。”原野咬咬牙。 他从后备厢里拿来一件蓝白条的男式衬衫,递给夏木,“换上。” 说完,原野冒雨走了,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里,他的身影已淹没在昏沉沉的雨帘中。 是风啊,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夏木看看自己,满身都是黄泥巴,袖子撕破了,血水浸染过,确实狼狈。便在车里脱掉衣服,用毛巾把身上的血渍、泥渍仔细擦掉,把他的衬衫换上,刚好,boyfriend风衬衫裙。 她坐过的地方脏了,她按下车窗,用雨水淘洗了毛巾,把车内擦干净。然后将脏衣服和毛巾打了个包后处理掉。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回来,他去哪儿了呢?不会丢下她走了吧? 她扫扫车内,整洁,什么装饰物都没有。 驾驶座的扶手里有一本书,她弓起身子去勾书。 够着了,她掏出来,《茶当酒集》,一本讲文物与收藏的书。 随手翻开,书页内夹着一支书签,上面用钢笔写着一首诗。 是英国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商谈着,各执一词,纷纷扰扰 林林总总的欲望,掠取着我的现在 将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 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 梦想解放出双脚,舞蹈着 于我,穴居者攫取了先知 佩带花环的阿波罗 向亚伯拉罕的聋耳边吟唱 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 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 因为那里才是你本来的面目 诗句力透纸背,字迹遒劲有力,似有魔力般吸住夏木的视线和思维。 良久。 她用手摩擦过他的笔迹,嗅嗅书的墨香,然后收起来,抬身子放回去。 恰在此时,车门开了,带进一股雨气,他回来了,一眼看见她白花花的大腿,还有那朵蓝紫色的玫瑰。玫瑰在裙下时隐时现,透着风情,还有莫名的诱惑意味。 他进来拉好车门,“干什么呢?” 她已回身坐好,“坐久了,换换姿势。” 他拿过来一包药,“来,擦药。” 她发现,药是干的。 雨这么大,他滴着水进来,药是干的。 一个有心人啊,她抿抿唇,静默着摊开左手掌。 鲜红的血口赫然在目。 他用左手托起她的手掌,右手拿棉球沾双氧水消毒。 棉球一下触及伤口,疼得她咬牙,倒吸几口凉气,但却强忍着没有出声。然而身体很诚实,那一瞬间,她的手臂抖动着,他感觉到了,握紧她的手。 之后,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更加轻柔,神情专注。 一边,她也专注地看着他,看他脸颊上细密雨珠抑或是汗珠,看他凸起的喉结,看他略有些靛青的下巴,看他硬硬的胡茬,看他的唇。 突然,她有一种冲动,想尝尝他嘴唇的味道,而且,吻他的喉结一定很带感。 她还想到那令人陶醉而缠绵不休的春梦。 与他真身会是什么滋味? 夏木想入非非时,原野已经把左手掌和右臂包扎好了,还剩下右边肩头。 “扣子解开。”他说。 她一愣,衬衫下面只有内衣,怎么解,“算了吧,回去我自己弄。” 他拿着棉球看着她,目光柔和,“害羞啊,你忘了,我已经看过了。” 她瞅他一眼后抬手解扣子,第一粒本就没扣,解开下面两粒,拉开,露出肩头。 他俯身过来,她的肩头白净,细腻,锁骨线条迷人。 一痕雪脯在黑色内衣蕾丝边的映衬下,如雪,透香。 肩头的侧后方又是一道血口,一条黑色的内衣肩带与伤口.交汇,红的红,黑的黑,白的白。 他伸出手指划过她的肩头,用手指勾起肩带,轻轻略过她柔滑的肌肤表面,绕过胳膊,放到身侧。 “比较深,忍着点疼。”他轻语。 果然很疼。 此刻,他与她的距离最近,偶尔,发肤也有触碰,痒酥酥的,是身,是心。 她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强大的压迫感,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息。 同样,他也是,她柔软的肉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荷尔蒙的诱惑是危险的,乱了人的心绪。 或许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从性的诱.惑开始,满腔热血使上浑身解数想要占有或是拥有对方,这才是爱的原始动力。 他抬抬头喉结一滚,避开魅惑,转移注意力,这个女人,对人对事都太执着了,真是一根筋啊。 伤口处理完后,他收拾纱布、药瓶等物,她穿衣服。 两下停当,原野下车后绕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车子往过客客栈的方向去。 前方有行人阻了路,他停下,耐心等待。 “你知道三不和尚吗?”原野没来由地出声。 夏木不知何意,说,“不听,不看,不说。” 原野盯着前路,“等会儿你就这么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执行命令。”他冷声。 她在后排看看他的侧后方,下额的线条紧绷着,眼睛盯着前路,脸上笼罩着寒气。 执行命令,他的话还是有原来的习惯啊,她些许的心安,毕竟他没有将过去全部抹杀。 之后的路,两人未搭一言。 车到达客栈。 夏木从车窗看出去,昏暗的客栈门口站了七八个人。 熄火的时候,原野回身过来,看她一眼。 眼神交流,她明白他的意思。 黄毛已跑到驾驶室门口,把伞撑到车门上。 原野下车,绕到另一侧,拉开后面的车门,伸手去扶夏木。 夏木的脚沾到地,脚腕便钻心地疼。 原野用力扶住她,她把重心倚在左脚上,往门口走去。 到了廊下,一伙人排排站立,把头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鹰钩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眼睛狭长,似笑非笑,眼尾稍稍吊起。 女的着紧身红裙,珠圆玉润,丰满风骚,神情妖冶,走路时扭腰摆臀。 原野一眼判断出男人就是池老爷子的心腹干将金利强,便一只手搂住夏木的腰,伸出另一只手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0 迎上去,“强哥来了,幸会,幸会。” “原野啊,久仰大名。”金利强也伸出手,与原野的手握在一起,“老爷子常在我面前提你,把你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长了三头六臂的哪吒,天天想着开开眼呢。今天见了,才知道老爷子没有骗我,果然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材。” 原野:“哪有三头六臂,凡人一个。” “谦虚了,后来者居上,今后哥都要仰仗你了。”金利强笑着说。 原野刚要出声,金利强指指旁边的女子,“引见一下,她是柳玉娇,阿娇,他就是你想见的野哥原野。” 柳玉娇妖娆地过来,攀附住金利强的臂膀望着原野笑,“野哥好帅哦,果然名不虚传呢。” 原野面无表情。 金利强狐狸样的眼睛瞄向原野身边的夏木,“她是谁?” 原野:“一位朋友,姓夏。” “朋友?女朋友!”金利强的眼睛扫过夏木腰上原野的手,笑了,“你胆子不小啊,就不怕池大小姐知道了生气,打翻醋坛子?” 原野笑道:“池大小姐度量大,不会为我交个朋友生气的。” 金利强的狐狸眼机警地打量着夏木,“夏小姐跟原野认识很久了吗?” 夏木转头看一眼原野,清清淡淡地说,“没有,刚认识。” “不错。”金利强上下打量着夏木,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很冷,像冰刀,让人不寒而栗。 巡视过夏木后,金利强笑看向原野,压低声音,“阿娇的床上功夫很棒,要不今晚我们俩换着睡,如何?尝个鲜。” 闻言,夏木浑身一凛,她感觉腰间原野的胳膊用力一箍,她站稳在他的身边。 “强哥说笑。”原野神色如常,“柳玉娇这么美丽妖娆,强哥怎么舍得春宵?而这位夏小姐,我们也才认识,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强哥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强哥,我们上楼吧。” 夏木留意到,离金利强不足一米的距离,立着一个粗壮的男人,这个男人个很高,黑脸,脸上有条醒目的刀疤,从左脸颊到右眼下,横贯脸部,像蜈蚣盘踞在鼻梁上,他的目光阴鸷,一直是张冰山脸,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令人望而生畏。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原野和蜈蚣脸的目光对视一下,各自移开。 “先去你的房间看看。”金利强走在前头说。 上楼的时候,原野的手臂环着她,扶住她的腰,几乎是架着她往上走,她感觉到他手掌的力量和温度,透过她潮湿的衣物支撑着她。 第8章 上楼的时候,原野的手臂环着她,扶住夏木的腰,几乎是架着她往上走,她感觉到他手掌的力量和温度,透过她潮湿的衣物支撑着她。 夏木尽量让自己的走路姿势看起来是正常的。 一行人进了原野的房,金利强冲柳玉娇和蜈蚣脸递个眼色。 那两人会意,蜈蚣脸四处搜索查看原野的房间。 另一边的柳玉娇上前来,一把拨开夏木的手,摸起原野的身体前后。 原野变了脸色,寒凉,“住手,你们是些什么东西,他妈就敢来上我的身?”声音不大却力道十足。 蜈蚣脸停下手,看着金利强。 柳玉娇看看原野,再看看金利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片刻,她扭着腰肢走到金利强面前,娇嗔道:“人家野哥火大,不肯让我摸呢。” “这是规矩,老爷子立的。”金利强扬扬眉。 原野立着,一动不动,脸如寒霜,似乎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那也得强哥你亲自动手,他们两个,还不够格。” 将了一军。 这是男人之间秘而不宣的较量,金利强本想在原野面前立个腕儿,没想到原野却也不肯俯首,一山不容二虎,那这个地盘,该听谁的呢? 金利强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原野凛然不动,直视着金利强。 众人安静看戏,两人在进行一场微妙的角力。 不期而止的电话铃声打碎了这种平衡,是原野的。 他看一眼电话,脚步挪挪,接通,“俪俪。” 听到这声称呼,金利强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看原野时,眼神中又多一层戏谑和敌意,但他立即镇定,情绪掩饰的极好。 夏木猜测,莫非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池大小姐?这池大小姐和原野是什么关系?听原野对她的称呼,貌似很亲昵的样子,夏木涌上些微的酸意,不易察觉地撇撇嘴。 通话时,原野的表情没有甜蜜,却也没有不耐烦,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平淡。 看到来电,金利强就已经明白了这场游戏的胜负结局,他转身拍拍柳玉娇的脸颊,笑着说:“不摸了,今晚,你亲身去验验他档里的枪,真枪实战。” “强哥说去我就去。” 柳玉娇过去,一扭屁股,坐在金利强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媚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原野说。 “小贱人,果然够骚。”金利强摸着柳玉娇的脸,“你说说,女人喜欢男人什么?” “强哥~”柳玉娇娇声娇气,“当然是枪够大够硬,还多金就更完美了,像强哥你。” “哈哈哈,那男人喜欢女人什么?”金利强一把推开坐在怀里的柳玉娇,起身,走向夏木,眼睛微眯,盯住她的胸部,似乎要扒光她的衣服。 “我不知道唉,强哥你说。”柳玉娇笑着跟过来。 “当然是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喽。” 金利强的手快速地伸向夏木的胸部。 夏木本能地回避,但眼看金利强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胸了。 她急忙抬起胳膊,去挡金利强的手。 猛然,夏木被一双大手倏地一拽,她本就站立不稳,这一拉更是直接跌进原野的怀里。 “强哥,她是我朋友,注意分寸。”原野看着金利强,似笑非笑的表情,坚定的态度不容置疑。 夏木和原野都明白,金利强这么做,表面是在调戏夏木,实际是在试探原野,也是在试探原野和夏木之间的关系。 金利强的脸上重新布满笑容,“野哥,不愧是老爷子鼎力支持,池大小姐心坎上的人,有意思!”他拍拍原野的胳膊,“不过,夏小姐这种女人,来路不明,她非要跟着你混,我也管不着。你记住,下半身的事都是小事,我们的事才是大事,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先走了,半个小时后你到我房里来一下,有话要说。” 一行人鱼贯出了原野的门。 原野用力地磕上门。 夏木怔立在地。 她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这里的危险系数不比战场上低。 看到金利强后,她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这伙人就是为了那尊千年佛像到小城来的。 金利强说原野是池老爷子派来的,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1 那么今晚金利强是来拿捏原野水准的,看来之前他们之间互有耳闻,但没有见过面。 看上去原野与金利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按他们的言行透露出的信息来分析,金利强似乎比原野资历老,但原野又比金利强更得池家父女的偏爱,他们既是“兄弟”又是对手。 不过,夏木想,原野和金利强之间不是铁板一块,对她是件好事,这样才会有机可乘。 既然原野说她是他的朋友,那不如将计就计,接近原野,打入他们内部,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切入该事件的最好办法。今天晚上,原野要与金利强会面,应该是有重要的、私密的话要谈,会不会就与那尊千年佛像有关? 那一边,原野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抬眼看,他正看着她。 因今晚的种种,她对他也心存感激,浅笑,“我叫夏木,认识一下。” “夏木。”他重复一声。 “夏天的夏,木头的木。”她说。 “夏木,你怕吗?”他看着她,认真地说。 “有你在,我怕什么?”夏木笑,状似无辜的眼睛带着崇拜的神情看着他。她知道,通常情况下,男人对女人这样的神情是没有抗拒力的,马上会雄心大发,男子气概猛增。 原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脸上像挂了霜,声音更是逼近冰点,“这不是闹着玩的。” 夏木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 来之前,就已预料到她会遇到的各种险境。 最终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原野好像很担心她的安危,这似乎不太符合他目前的人设。 她看着他的眼,有些不懂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的身份行为都是一个谜。 令她着迷。 她笑,用手去勾他的臂膀,“我没有闹着玩,我是认真来这里画画的。” 他甩开她,“画画,你一个女人,去南方,山清水秀。” 一般而言,江南的水乡,清柔秀丽,似乎更适合美女画家的画风。 西北,粗犷又荒凉,独自来这里画画的美女,确实有些违和。 “南方没有你。”她说,一语双关,南方没有你,我是为你而来! “夏木小姐,小城,不适合你独自游山玩水,它太硬了,太糙了,是糙汉子待的地方,我怕你会水土不服。”原野说。 “我没有那么娇气,就喜欢你这样的糙汉子。”夏木说。 “犟。”他盯着她说。 “是。”她浅浅地笑,“你们说的池大小姐是谁,你女朋友?” “你走不走?”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走!”她也是认真的,他在,她就不会走。 原野说:“不走?那就脱衣服。” “脱衣服?”夏木不明就里,吃了一惊,“干什么?” 原野淡淡地说,“拍你的裸.照。” 拍裸.照?“你变态啊?!”夏木没想到,原野会有这样的要求。 “这也是我让你离开的原因。”原野平静的语调,走到窗前,背对着夏木。 夏木反应过来了。 金利强走前说过,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原野知道怎么做。 他们是要握住她的把柄,不让她乱动。 “你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要挟女人?算什么男人?”夏木冷笑,“不过非要拍,我绝对配合。” 她慢慢地伸出手来,解衬衫的纽扣,看着他宽阔的背。 原野眉毛拧在一起,他本来想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主动离开小城,谁知这个女人这么硬,这么拧? “停下!”原野没想到她来真的。 刚解开了两粒扣子,夏木停住手。 “出去。”原野冷声,“关好房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说话时,他点起一支烟。 “你关心我啊?”夏木笑着问。 无声的沉默。 她站在他的身后系扣子,看他高大沉默的背影。 忽然觉得,他很孤独,很沉重。 若不是眼前这尴尬的局面,她想轻轻地过去,用臂环住他的腰,把脸放在他的背上,抚慰他。 想让他快乐。 让他快乐是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啊。 窗前,青烟弥漫着他俊朗的容颜。 窗外,淅淅沥沥的细雨下个不停。 夏木心内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地退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想今日之事,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先给自己的几位同事发了邮件,附了一张在原野房间里偷拍下的照片,让同事们尽快协助调查一下照片上的所有人,照片是她用伪装成腕表的微型相机拍的。 随后她打开录音笔,把有用的信息过滤一遍,用文字记录今天遇见的人、发生的事情。 第9章 夏木开始用文字记录今天的所见所闻。 干活时,她听到原野的门开了又关,应该是到金利强的房里商量事情去了。 夏木假意有事,到楼道里一瞄,看见那个蜈蚣脸吴大华像座铁塔一般立在金利强的门前。 好一只看门狗。夏木心内暗骂,回来。 等原野从金利强的房里出来,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 夏木留神细听他的脚步声,他没有回房,下楼去了。 夏木探身到窗前,看到他开着车离开。 这半夜三更的,他干什么去了? 要不是脚腕疼,她很想跟去看看。 不能出去,夏木就继续工作,敲键盘。 工作到很晚,终于把稿子写完,她收起电脑,准备休息。突然她的眼前一黑,灯灭了,房间里顿时黑漆麻乌,什么也看不清了。 莫非是断电了? 她摸到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就听到有人在开她的门锁。 她以为有人走错房间,忙大喊一声,“走错了。” 想起原野说过不许她给陌生人开门的,过去顶住门。 这时,她的门锁已被打开,她感觉到一股大力推门而入。 夏木吓了一大跳,用力去顶门。 门哪里能顶得住,几个黑影冲了进来,把她的房门合上。 “干什么——”夏木大喊。 黑暗中一只男人粗糙的手捏住夏木的腮帮子,一团布就跟着塞进了她的嘴巴里,与此同时,夏木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的胳膊被人从后面绑住。 一束手电的强光打在夏木的脸上。 手电光很刺眼,夏木几乎睁不开眼睛来。 “问几个问题,你点头或摇头。”一个毫无生气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夏木的脑子快速地转,这伙人是干什么的,是哪一伙势力,是否与原野、金利强有关? “你来小城出差?” 夏木摇头。 “旅游?” 夏木点头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2 。 “今天之前,认识住在客栈里的其他人吗?” 夏木摇头。 “原野,也不认识?”问话的人压重了原野的名字。 夏木点头。 “那你是一眼看上他了,非要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那人又问。 夏木没法回答。 “快说。”对方不耐烦了。 夏木只得点头。 她明白了,这伙人是来证实她的身份的,看样子有可能是金利强的人。 手电光刺得夏木根木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动手!” 听到这个指令,两个黑影过来,扒她的衣服,动作粗鲁。 夏木极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不让那两人得逞。 但是,男女力量悬殊,对方还是两个壮年男人,很快,夏木的外衣被他们粗暴地扯下,只剩一套内衣。 那束手电光又打到夏木的身上,从上到下,一寸一寸。 灯光照到的地方,夏木就感觉到皮肉一紧一麻,十分地不自在。 她的气血上涌,一对银牙紧紧咬着嘴里的毛巾,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而她心中的愤怒像是燃烧的火焰,奔腾不息。 她的双目通红。 “扒光她。”那个毫无生气的声音又道:“好好配合,不然,你会没命。” 有人过来扒夏木最后的衣物。 有人拿出手机对准夏木。 手机屏幕上有光,打在对方的脸上,他们戴着头套,看不清楚样子。 夏木像一只困兽,呜咽着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很快控制住了她。 一大劫。 难道真躲不过了? 她感觉到有人的手触碰到她最后的衣料。 夏木绝望地闭上眼睛。 喉咙里一股燥热,腥甜。 愤怒,悲哀,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死吧。她可以死,但不能被暴力对待,被侮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夏木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楼道里的亮光投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身起脚,踢飞了对准夏木的手机。 是原野。 “滚!”原野厉声,声音嘶哑,如冰似铁。 那几个戴着头套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也不肯走。 “想死吗?!”原野的手摸到那坚硬冰凉的铁家伙,他的身影像座铁塔,凛然立在夏木的身前。 那几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出了夏木的房门。 原野一脚把门踢上。 阻断了光。 又是黑暗。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躬下身,扯下夏木嘴里的布。 夏木合上酸痛的牙关,嘴里腥甜,干燥。 原野绕到夏木的身后,解开绑住她手腕的绳子。 而后,他又蹲下身来,摸索夏木被扔在地上的衣物。 此刻,夏木满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子,身体滚烫,像火在烧,刚被绑过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沉着声说,“我自己来!”声音嘶哑,像砂纸磨在珍珠上。 原野顿了顿,放下手中摸到的衣物,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微蹙着眉。 她听到他的呼吸声。 夏木红着眼,“自导自演?” “没那么闲。”他说。 “金利强干的?”夏木咬牙问。 “你这么倔,不好。我说过,留下有苦头。”原野说。 夏木感觉喉咙发紧,“原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强盗吗,一群披着人皮的狼。不管你们来小城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得逞的。” 他不发言。 黑暗中,她咬着牙摸索着自己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衣服。 两个人的世界里,只有她手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和他低沉的气息。 沉闷而压抑。 “夏木,你先冷静一下,等会儿我过来,有事跟你说。”他平静地说,离开的脚步声传进耳膜。 他走后,她开灯。 灯亮了,她红着眼,面目扭曲,她感觉到无助,不知如何去排解胸口奔涌而出的愤怒、压抑和孤独感。 看着这些天临摹出来的壁画,一股无名之火打心底升腾而起,她一时失控,单腿跳过去,把画全部扯下,撕得稀碎,扔进垃圾桶。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愤怒。 是为他们的无理粗蛮,还是为自己面对暴行的无能为力? 更多的,还是为自己。她本就不指望被能贩卖自己国家文物出国的家伙们以礼相待。但是现实发生,依然害怕、愤怒的要爆炸。 撕完画,她还是不解气,右手握拳在桌子上擂着,“夏木,你他妈不是说想好后果才来的吗?这样就受不了了?”她恶狠狠地骂自己。 “怂包,软蛋,滚!”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外面已是毛毛细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柔柔落下。 她的肩膀破了,不能洗澡。 她抱住自己,缩在被窝里,眼角冰凉。 今后的话会更艰难,继续还是退缩。 进一步荆棘密布,退一步正道坦途。 选择就在一念之间。 她清楚自己的个性,对世俗生活的耐力不足,按部就班会让她失去蓬勃的生命力。 在灵魂深处,她渴望孤独的自由,激情澎湃的生命,希冀着疲惫生活中的英雄主义。 所以她怎么能当个逃兵? 不! 绝不! 经过此劫,她反而像个斗士,升腾起一股不顾一切的勇气,就算要她死在这里,她也绝不会退缩。 这里就是她的战场,即便结局是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也无所谓。 把包袱都扔掉吧,夏木!她对自己说。 等一会儿,原野要过来。 于是,夏木起床,装扮起来。 黑色真丝贴身吊带睡衣,在桔色灯光下闪着莹光,包裹住她年轻而美丽的身体。 长卷发散下,喷些湿发产品,用手抓一抓,撒在肩头,洁白的脖颈在黑发下若隐若现。 迪奥真我的香水,轻.薄一点,少许即可。 江湖传闻的斩男色,ysl的12号色,也是必不可少。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十八分。 这些天已经颠倒的生物钟,使她此时精神饱满,而且刚才那大起大落的事件,让她情绪亢奋起来。 现在,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魅惑、柔媚而极具风情。 片刻,有人敲门,两下。 她沉沉呼吸,开门,倚在门上,望着他笑。 他换了件淡蓝色修身衬衫,第一颗纽扣开着,露出性.感的喉结,一条黑长裤,左手插在裤兜里。 看到她时,明显,他怔了一下。 见她笑靥如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快速自愈能力。 “你说有事谈,我一直在等你,进来吧。”她的声音柔起来,跟刚才判若两人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3 。 他进来。 她轻声地关上门,立在他身侧,吹气如兰,“什么事,要这大晚上来谈?” 原野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幽香。 色、香、味不光是形容菜肴的,也适用于人。 欲.望就产生于感观的各种刺激。 他不自觉地喉结一滚。 她注意到了,对着他嫣然一笑。 勾人的魂哪。 “夏木,我知道你不是来画画的。”原野俯身,胳膊撑在夏木的身侧,将夏木逼在墙角,“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10章 在原野来夏木的房间之前,他与金利强有过几句对话。 金利强:“原野,你什么意思?” 原野:“帮你。” 金利强:“帮我?” 原野:“对。绑架是大罪,你担不起。” 金利强:“如果拿到她的照片,量她也没胆子报警。” 原野:“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会跳墙。如果把人逼到绝境,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事,不要因为这点事坏了大局。” 金利强:“但那女人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原野:“不是什么人。” 金利强:“原野,男人的那点心思我都知道,跟她怎么处是你的事,只有一条,不要让她挡道。” ** “夏木,我知道你不是来画画的。”原野俯身,胳膊撑在夏木的身侧,将夏木逼进墙角,“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我的身份很重要吗?”夏木仰起脸,看着原野。 他更靠近,让夏木退无可退,眸光黑沉,“不是身份的事,是你的处境,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一意孤行,不计后果?” “你担心我?”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泊,“我不需要你担心,我需要你的心。” 他一顿,不语。 “你舍不得?你放心,我不强求,我感觉将来有一天,你会把心给我,就像我现在给了你一样。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认真,我这个人呢,就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做.爱做的事,”说到这里,她冲着他灿烂一笑,“还有,睡想睡的人。现在恰好在小城碰到你,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和目的。” “夏木,”他把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把她锁在他怀抱的范围内,眼睛盯紧她的眸子,压低声音,“如果是这样,那我问你,前面你在我的房间里,用腕表偷拍,算怎么回事?” 夏木愣了,“……” 她咬唇看他,沉默不语。 两个人近在咫尺,气息交融。 原野:“你放心,我放你一马,不要有下一次。” 夏木的手扶在背后的墙壁上,因为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他当时没有说,现在才来问她,是在保护她。 真是一个敏锐的猎人。 原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夏木,脚下的路很多,你自己选了这最难走的一条。你说我们是披着人皮的狼,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眼前的这条路本就不是你该走的路,它是野兽们互相厮杀咬打的路,是你胡乱闯入并挡道了,才会有今天晚上的事。如果你不离开,那这才刚刚开始,你将会看到更多的血腥和暴行。” 夏木略一沉吟,“……只要你还在这条道上,我就走下去。” “你走上这条道之前,并不知道这里也有我。”原野说,“所以你这句话并不成立,事实是,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在。” 夏木半晌无语,最后她仰起脸,眼中闪着滢滢的光芒,“原野,你一直在猜测我的身份。坦白讲,我也是。你让我告诉你我的目的和行踪,如果你有种,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你怎么和金利强他们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又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和池俪俪究竟是什么关系?只要你肯讲,我也没问题。” 这一连串的问题,原野惟有沉默以对。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眸子里,看见他眼中她的影子,“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你只要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就好。” 原野看着她的眼,良久,“夏木,你认错人了。” 夏木看他半晌,走到床边,慢条斯理地伸出颀长如葱白一般的手指,从床头柜上拿起烟,抽出一支,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左手掌上缠着洁白的纱布,右手拿起zippo的火机,点了,猛吸一大口,徐徐地把烟吹向原野,将他的脸完全笼罩在她的烟雾中,等烟吹完,她缓缓地说:“骗子。” “夏木!你现在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我乐意。”夏木说。 “金利强,他不会罢休的。”原野说。 “不管是你还是他,我奉陪到底。” “夏木,你所肩负的,值得你如此冒险吗?” “我和你一样,如果不值得,那你停止啊!”夏木的脸逼近原野。 “这并不一样,你是女人。”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女人又怎样?”她问。 “女人是水,应该得到呵护,而不是冲锋陷阵,这是爷们的事。”他静静地说。 女人是水。听到这话,夏木就柔软了下来,她嘴角噙了笑,目光流转如波,更加靠近他,“爷们?可惜我没有爷们。你愿意做我的爷们吗?如果我是水,就只愿做你身边的水,你渴时,我滋润你,你洗澡时我包裹着你,你累时我抚摸你。再也不会担心你会离开我,再也不用害怕找不到你,还会融入到你身体的每个细胞里,和你难分彼此,你愿意吗?你愿意的话,我就是水,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只能做泥石流冲锋陷阵。”说着话时,她的手也没闲着,先是停放在他的左胸口处,感受他砰砰砰的心跳,而后向他的腰腹部慢慢游弋,越来越用力。 她的气息直蹿入他的鼻息,软糯香甜,令人着迷,这一瞬间,他停滞了,心像被勾子勾了一下,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距离,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那双手越来越往下。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迅即,他按住她乱动的手,定格住。 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神渐渐有些散。 她就这样火热地看着他,目光是燃烧的火焰,质朴、纯粹而不加掩饰,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夹杂着女性的柔媚和风情,要把他融化在她的眼里。 原本这火在眼里,慢慢就烧进了心里。 身体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支配着她歪头向他凑过去。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可以闻到他的气息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不知唇尖有没有触到,只感觉猛然间,他推开她。 她睁眼。 他看着她,胸口一起一伏。 她咬咬唇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4 ,无语。 “休息吧。”良久,他转身走向门口。 他走后,她心潮起伏,思绪难平。又掏出那枚校徽细看,蓝底白字,清清爽爽,她用指腹摩挲着校徽上面的文字,眼神渐渐地沉静下来。 她少女时代的男神,惊艳了她的时光,温暖了她的岁月。 她记得,她趴在警校的围墙上看他们晨跑,希望从中发现他的身影。 她曾偶遇一个像极了他的男生,在雪地里,她跟着那个男生的脚印到了他的校门口,发现不是他。 她青春的日记里字字皆他。 她无数次地在梦里梦他。 多少深情,更与何人说? 从原野身上,她明白了,爱恋一个人,幻想是一种令人上瘾的麻醉剂。 一夜的雨后,小城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宁静、清新。 夏木知道山路还没有干,无法上虎穴山,便待在客栈里敲字。 早餐吃了点饼干,到了中午,她想出去吃点饭。 夏木扶着栏杆下楼,到了客栈门口,不见原野的车,只见碧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彩。 阳光正暖,不热也不凉,刚刚好。 她慢慢地踮脚往前走,经过一个巷子口时,听到“喵呜”的一阵猫凄惨的叫声。 夏木回身去看,一扇关着的木门前,栓着一只花猫,一个男孩子正背对着她拿着一根木棍在胡乱地戳那只小花猫。 男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 小花猫东躲西藏,逃避男孩子的小棍,猫的叫声凄凄哀哀。 男孩子却不肯放过它,不停地出手。 夏木见这孩子顽劣的很,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男孩子停下手来,回头看。 男孩看见夏木后,定了一二秒钟,遂起身,拨弄着手中的小棍,缩着脖子,半躬着背顺着墙根从巷子里往外走,一直再没有抬头。 男孩的头一直低着,夏木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一双布鞋,大脚趾露在外面。 他的身形倒有点像那个赶羊的孩子。 夏木朝他走过去。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操着一根木棍从院子里赶出来,恶狠狠地骂,“小杂种,整天招猫逗狗的,看我不打死你。” 随着叫骂声,中年女人提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赶过来。 男孩没有跑,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女人,眼中有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神色。 他的表现令中年女人更为气恼,她扬起胳膊,棍子就重重地打了下来。 眼看棍子就要落到孩子的背上,夏木一步上前,抓住中年女人的棍子,“不要打他。” 中年女人用力抽自己的棍子,却怎么也抽不动,她没想到眼前这姑娘有这么大的力量,“姑娘,你少管闲事,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第11章 夏木抓住那女人的棍子,“他是你儿子?” “是,哎呀,也不是了,反正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就别管了。” 女人嘴里说着别管了,却用手指头指着男孩子,对夏木数落起来,“你说说,啊,这么屁大点的娃娃,就已经学会偷东西了,还撒谎、打架、逃学,现在不打,将来还怎么得了。” “别这么说他,”夏木说:“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女人冷笑一声,“你见过这么没用的孩子吗?昨天,我叫他帮我二哥家去赶羊,结果,他就把我二哥家的羊丢了,我二嫂哭着闹着让我陪羊,养他真不如养条狗,养狗还会摇尾巴,养他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就进了班房子,我还少操些心,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这么个丧门星。” 昨天丢了羊?看来他就是昨天那个放羊的孩子。 夏木心中感到愧疚,孩子丢羊是因为帮她,现在受责罚也就与她有关,她不能坐视不理,“那你也不能这么对待他,他不是个物品,不是你说有用就有用,没用就没用的,孩子不能物化他的价值。” 那女人有些懵,反撒起泼来,“到什么山头念什么经,你算老几啊,到我门上派不是,我是他妈,想咋管教就咋管教。”她一脸蛮横。 夏木看一眼孩子,淡笑,“我是他们班新来的班主任,假期家访,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跟他说会话,行吗?” “哦,是老师啊,那随便你吧,这小兔崽子别回家来最好。”女人说着,转身回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门。 夏木看看眼前紧闭住的大门,转身看着那个男孩子,他正缩坐在墙根下,用手抠从鞋子里探出头的大脚趾。 此时,几个孩子从一户人家院里风风火火地嬉笑打闹着出来,在巷子里追逐玩笑,男孩子看着,抠脚的手慢慢停下来。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唉,小七,我们在玩警察抓小偷,你来演小偷。” 男孩子准备起身去玩。 毕竟是孩子,夏木想,尽管是演小偷,还是想玩。 “回家,别和那野孩子一起玩。”出来一个老婆子断喝道,“跟着他不学好。”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 刚半起身的男孩子又缩回到墙根下,再次低下头。 莫名地,夏木一阵心酸,她走过去,蹲在男孩的对面,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半天没有吱声,只用手抠脚。 夏木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最后,男孩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夏木,声音小小地说:“左小七。”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 孩子的情绪最不易隐藏。 “小七,你吃饭了没有?”夏木浅浅一笑,问道。 小七摇头。 “走,跟我一起去吃。”夏木说。 小七依旧摇头。 夏木提起裤管,露出脚腕上的药膏,笑,“小七,你看,昨天下雨的时候,姐姐的脚腕扭伤了,走路不大方便,你能帮帮我吗?” 小七抬头看看夏木,没有吱声,起身,去拉扶夏木,动作利索而敏捷。 被需要,小七也喜悦。 夏木抓住小七瘦弱的手,起身,“小七,你真是个好孩子。” 帮助夏木起身后,小七的神情没那么紧绷着了。 小七扶着夏木往巷子口走。 巷子口,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静静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事。 他的影子挡住夏木的路,夏木抬头,迎着阳光看去,是原野。 看见原野,她就轻快喜悦起来。 “我以为你在房里,给你带了午饭。”原野说着举举他手里的饭盒。 “谢谢。”夏木想起昨晚他走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轻笑,“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扶你。”说着,原野过来扶在夏木的另一侧,低头她的耳朵边轻语:“拜你所赐,很好。” “我可没睡好,一直想你。”她轻笑耳语,“后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5 来梦见你了。” 她的胳膊紧了一下,她回头,“你捏我干什么?” 原野横了她一眼,没再理她,看向那孩子,“你的羊,还好吧?” 孩子低头咬唇嗫嚅不语。 “小七的羊因为我丢了。”夏木说。 小七见原野来,还给夏木带来了午饭,就松开了夏木的手臂,不再往前走了。 夏木察觉到小七的敏感,“小七,陪我一起吃饭。” 小七无言,踌躇不前。 夏木用手臂揽住他的小肩膀,笑着说:“小七,你是个小学生哦,老师天天有讲学雷锋,做好事,五讲四美。而且有句话说,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要是不去吃饭,就是好事没做完。” 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色柔得令人陶醉,原野看着,如沐春风,女人啊,真是天生自带母性,会让人柔软下来。 小七抬眼,黑亮清澈的眼睛忽闪闪,“你真是我的新老师吗?” 这事可是子虚乌有,夏木笑着摸了一下小七像苹果样的红脸蛋,“不是啊,我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言。” 小七又不说话了。 夏木左手搂住小七,右手挎起原野的胳膊,“走吧,你们俩都是我的恩人,今天我请客感谢你们。” 走了几步,原野有些不自在起来,她的手拉在他的胳膊下,她的那团柔软就会不经意地触到他的胳膊上,扰得他心绪难宁。 他假装无意地抬抬胳膊。 她又拽拽。 哎呀,又来了。 他索性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 她看过来,见他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耳朵红了,“你怎么了?” 他把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没事,走吧。” 看他那样,她似乎有些懂了,暗笑一下。 三个人进了一家川菜馆,点了一份回锅肉,一份麻婆豆腐,加上原野原本带的饭,也就差不多了。 小七不夹菜,低头扒米饭。 回锅肉中只有六七片肉,其余都是蒜苗,夏木把肉都夹到小七的饭碗里。 “姐姐,你也吃。”小七看着自己的饭碗,夹了一筷子肉到夏木的碗里。 “你吃,你是孩子,要长身体。”夏木把肉夹回小七的碗里,“姐姐不喜欢吃肉。” 小七又看原野的碗。 “不用管叔叔,他也不喜欢吃肉。”夏木笑道。 原野刚要开言,夏木的电话响,她拿出来一看,是英子。 她接通,“嗨!” 英子:“好吗?” 夏木:“好。” “东西……”话没说完,英子就在那边狂笑,“用得爽吗?” 夏木一咬牙,“真是贴心啊,给我带那个。” 英子继续笑:“中国好闺蜜啊,想你夜里孤独寂寞冷,就想让你不求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不快谢谢姐们。” 夏木的脸腾地红了,她抬眼瞟了瞟原野,“谢谢你的不怀好意,我用不着,我的真命,他来了。” 原野听到,抬眼看看她。 英子不敢相信,“真的是他?” 夏木:“嗯。” 英子:“哎哟我的天哪,大龄女青年的春天要来了。告诉你,男神面前,不要端庄,不要矜持,勇敢一点,往上冲,姐相信你。” 夏木笑而不语。 英子:“笑什么,我知道你理论水平高,但缺乏实战经验,才透露独家秘籍给你的。” 夏木:“别装老司机了,你那都是失败的经验积累。” 英子:“失败才有资格教你好吗,我的失败就在于不够勇敢。” 夏木咬咬唇:“英子,……答应我,别等他了,好吗?” 英子沉默一会儿,“心不由人啊,你不也是这样吗?好了,不打扰你发春了,再见。” 唉,这个英子啊,每次说话都是这么污,可是夏木知道,英子的心透明纯净。 或许就是因为夏木和英子都是对情感执着的人,才会无话不谈吧。 情感不只是爱情。 英子爱的男人名叫何佑嘉。 这个男人,夏木认识。 不巧,他们不止认识。 不知是好是坏,英子不知道这件事。 夏木心中挣扎过无数遍要不要把她和何佑嘉的事告诉英子,可最终都打了退堂鼓。 一边,她不忍心英子失望,另一边,却又不忍心英子期待,矛盾极了。 原野吃饭速度快,已吃完,看着她。 夏木埋头扒饭。 这一餐,小七吃了三碗米饭。 吃完饭后,夏木笑笑,“小七,谢谢你陪我吃饭,我买个礼物送你,好吗?” 小七愣了一会儿,摇摇头。 夏木拉住他的手,“小七,你见过姐姐吧,昨天,我从山上滚下来,你找人救我,这个叔叔听到你的呼救声,才救了我。所以,你是姐姐的大恩人,姐姐一定要感谢你的,给你买双鞋,好吗?” 终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小七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小七,昨天还丢了羊,对吗?”夏木问。 小七可怜兮兮地抬起眼来,点点头。 “几只?”夏木问。 “一只,”小七低声,“小羊羔子。” 第12章 “这只羊该我赔给你的。”夏木认真地看着小七的眼睛。 小七咬唇,还是不说话。 夏木摸摸小七的小脑袋,“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做了好事的小七还要受委屈。” 突然,小七的眼圈红了。 夏木看他要哭的样子,忙笑道:“小七,哪里有冰淇淋卖啊,姐姐口渴,想吃。” 一听吃冰淇淋,小七的眼睛亮了,破涕为笑,“哦,我知道那前面有一家,我们班有个同学天天在那里吃,听他说可好吃了。” “好啊,小七在前面给我们带路,一起出发吧。”夏木笑得灿烂。 原野看她,心里升腾些暖意,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小七活泼起来,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 后面,原野扶着夏木,在阳光下行走。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一对碧人,一条街道,一个孩子,几辆自行车,两条狗。 一切景色都像带了滤镜,美好得不像话。 途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打乱这份美好。 到了甜品店,店面简陋,小七兴奋得很,看着那么多种口味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最后,夏木选了水果味的,小七的是奶油味,原野不吃。 冰淇淋一共是四元,原野付的钱。 原野看他们俩吃,笑着,走着。 他说她的嘴角沾了点冰淇淋,她伸出手擦,却还是没有擦掉。 “别动。”他把住她,伸出大拇指帮她擦拭。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柔软温热又透着甜美凉意的唇。 她调皮地舔了他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6 一下。 原野撤回手,看向另一边。 她就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阳光下,轻风里,她的笑容落拓不羁。 他看时,脸上不自觉就染上了笑意。 原来,笑容也能让人沉醉啊。 这个下午,他们是逃课的学生,忘记了先生的教导,抛开了学堂的束缚,逃避了身上所有的标签。 他不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而是两个孩子,把自己扔进欢快的、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他们一起去小河边,捞鱼,捕蜻蜓,吃小七摘来的青甜麦穗。 扔石子,打水漂,互相泼水。 小七荡秋千好厉害,自己就能荡得老高。 夏木做不到。原野和小七推她,越来越高,迎着风,她的心荡漾。 “好了好了。”她大声喊。 他们假装没听到,更用力地推她。 最后他们一起为小七挑了双蓝色的运动鞋,一百七十八元,是那家店里最贵的儿童鞋。 小七不肯换上新鞋,提着鞋盒往回走。 偷来的欢乐总是短暂,分别的时刻到了。 三个人走到小七家的巷子口,“小七,我就住在前面的客栈,没事的话来找我玩。”夏木摸摸小七的头,指着客栈的方向,笑着说。 小七的眼神有些黯淡下去,提着新鞋磨磨蹭蹭地走了。 一步三回头。 “小七,鞋盒里是礼物,千万别丢了,回家赶紧打开看看。”夏木喊,除了鞋子,她还塞进去一个红包。 小七回身一笑,摆摆手。 原野和夏木站在巷子口,目送着小七的身影隐进家门。 转身,往回走。 “我见他时,他在用棍子戳小猫玩。”夏木轻声说,“他妈骂他是小杂种,说他偷东西、撒谎、逃学、打架,别的家长也不让孩子们跟他一起玩。” 他不语,低头看脚下的路。 “很多大人都盼望孩子听话聪明有出息,就像要让刺蓬底下开出花,却从来不施肥,不除草,不浇水,到头来却又怪罪是苗不好。”夏木说。 “夏木,我相信他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没有得到过爱的人,又怎么会给予爱?”原野说,“事实上,拥有越多的人越大方。” 夏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看着夏木几秒钟,原野问,“你小时候幸福吗?” 夏木歪头想一想,笑,“小时候的幸福来的好容易,天天在笑,吃块糖都会感到快乐。” “那现在呢?”他问。 “现在啊,……幸福可是最贵的奢侈品。”她笑笑,转头看他,“想要的总也得不到。所以啊,我就特别讨厌长大,随着成长,会发现快乐像长了腿,不知不觉就会偷偷遛走。然后就会有期待,有奢望,从他人身上寻找快乐。找啊找啊,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 “……”原野咽下到喉头的话,转移话题,“我很老吗?你跟小七说我是叔叔,你是姐姐?” “老啊,”夏木笑着说,“不过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你一起变老。” 夏木和原野回到客栈,吴大华在客栈门口等着原野,说金利强有请。 再过几天,夏木好了,这几天里,她没怎么见过原野,偶尔碰到,他都是来去匆匆,看她时的样子,也像陌生人。 她发出去的照片有了反馈,得知金利强是这个团伙的三号分子,已成家,柳玉娇是他的情人。 关于原野和吴大华,一无所获。 这一天,夏木出门去虎穴寺,总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回头看,却不见人影。 几次三番之后,她不禁要嘲笑自己疑神疑鬼了。 上山的路已经修好。 虎穴寺一如往日般宁静而庄严。 到了山上,正是晌午。 一老一中一少,三个僧人正在用斋饭。 少年僧人名叫释武,夏木之前并没打过照面,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他。 他是个特别英挺的小伙子,二十出头,天庭饱满,眉目中透着一股正气。 僧人们的斋饭特别简单,每人一碗汤面,再无他物。 见到夏木上山来,三人用眼神打了招呼,没有人出声。 食不语是他们的规矩。 释觉师父吃完饭后,问道:“施主,用过饭吗?” 夏木如实摇摇头。 “还有些斋饭,我去盛来。”释觉师父说。 “师父,我去。”释武的语速快,步子更快。 夏木打开随身的包,拿出几付中药,“师父,我听您在咳嗽,药铺的大夫说知道您的症状,开了点药,您先煎了喝着,完了我再去抓。” 释觉师父没有推辞,坦然收下,双手合什,以示谢意。 少许,释武端着饭碗来。 夏木接过,交接过程略有失误,饭碗往下掉。 释武的手飞快,一把接住了饭碗放到夏木面前。 从他刚才出手的速度和动作来看,身手不凡。 夏木看着他,若有所思。 他低头扒饭。 斋饭口味清淡,可口。 饭后,夏木到洞窟中,油灯已经添满油,地上铺了层干草。夏木盘膝坐在干草上,望着壁画,思绪飘忽。 时空交替,千百年前,虔诚的人带着赤子之心,来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劈山凿路,风餐露宿,历经千险万难,将灿烂的文化留在这里。 还是人,要破坏、毁坏他人灵魂的结晶。 外面一阵咳嗽声和脚步声交杂而来。 是释觉师父来了。 他提来一壶热茶,放下后,准备出去。 “师父,等一等。”夏木忙说。 释觉师父停下脚步,和蔼地看着夏木。 “师父,这两天有没有其他人上山?”夏木问。 “前几天,有个叫左小七的孩子送来你的一封信,之后再没有别人来过了。”释觉师父答,“你在信中说让我们时刻注意山上的情况,是有什么事吗?” 夏木心想,左小七这孩子真是灵光得很呢,其实她在给小七的红包里夹了一千块钱和一封写给释觉师父的信,这事原野并不知道。 夏木追问,“那山上有没有异常响动?” “……没有。”释觉师父答。 但是夏木看得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前,释觉师父有停顿。 夏木也就不再追问了,“哦,师父,小城里来了群外地人,我听他们说要上山烧香,就提醒你们当心点。” 听闻此言,释觉师父的脸上一如往常般平静,“谢谢施主提醒。” 释觉师父走后,夏木静坐到黄昏下山。 快到山脚下,她意外地发现大痣蹲在一处山坳里鬼鬼崇崇地瞅来瞅去。 她出其不意地来到大痣身后,“看什么呢?” 大痣回头,见是夏木,扭头不理。 “原野让你来的?”夏木问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7 。 “……跟你什么相干,臭三八,快滚开,别他妈碍事儿了。”大痣没好气,也不把夏木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夏木抬起腿飞过去。 几分钟后,大痣瘫在地上,鼻青脸肿,“求你别踢了,我说,我说。” …… 回去的途中,夏木看见了原野,他靠在一张破旧的木长椅上,右臂横搭在椅背上,吸烟。 她站住,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他的侧颜好看极了,阔肩、窄腰、长腿,身材比例也是完美的。 看了他一会儿后,夏木继续往前走去。 “夏木。” 他在身后叫她。 她缓缓站住。 回头,他立在夕阳下,迎着她。 小城的街道已经被太阳晒干,车轮碾过后,飞尘扬起来。 牛羊过街,儿童嬉闹。 一片嘈杂。 此刻,原野,离她约三米,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 他伫立在温暖的红黄色夕阳中,周围是浑浊的红尘滚滚,他的身上闪着光辉,他的发丝在微微飘扬。 她的情感与理智在脑海里交锋厮打,最后,难分胜负。 “嗨,原先生,坐在这里很悠闲啊,这几天不用出工吗?”她戏谑道。 第13章 原野听到夏木在戏谑他,“嗨,原先生,坐在这里很悠闲啊,这几天不用出工吗?” 原先生他便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眼前的那个她,穿的是姜黄色碎花连衣裙,长发高高地梳成马尾,亭亭玉立地站着,只是她的脸,怎么没有一丝的笑容呢,那么平静。 她的周围,是暖桔色的光线,洒到她的脸上,身上,小腿上,还有发丝上。 脚下,是飞扬着的尘土。 那红尘啊,就弥漫了他和她的眼。 她体会到他走近时的逼迫感。 他看着她的眼,眼眸深如潭水,“在这里等你,就是我的工作。” “有事吗?”她抬起杏核般的眼,看着他,极认真的神情。 “没有,想见见你。”他说。 她怎么相信他呢?便是平淡的眼神和语气,“原先生,请你不要跟踪我。” “我有底线。”他认真地说。 她冷笑数声,像神经质。 底线?一个小偷谈什么底线?不对,不是小偷,他们的行为,比小偷更可耻。 是盗匪,是叛徒。 夏木:“原野,我错看你了。” 原野:“我一直是这个样子。” 夏木:“不对,你戴着面具,我想揭下你的面具看看你真实的样子。” 原野:“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木:“你没想到吧,你的马仔他很不中用,身手不行,也不禁打,嘴巴还不牢靠,把你这幕后主使给供出来了。” 听到夏木这么说,原野就放心了,他毫无顾忌地笑了,笑得坦荡而直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生猛的一面啊。” 夏木没有笑,看他笑,“你是爱上我了吗,跟踪我,监视我?” 原野笑着不搭话。 “x幻想对象?”她嘲笑的意味太过明显,连自己都觉察到刻意。 “你很懂男人。”他开口了,“不过,你太自信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 “是你不行吧?”她面无表情。 “你要试?”他说,“玩火会自焚。” “你是不是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盲目自信。”她似笑非笑。 “小姐,你这么直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挑逗我吗?”他笑了。 她也笑,她的笑越来越淡,靠近他,再靠近,近到四目相对,近到可以看到他眼中她的影子,近到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落寞。 几秒后,夏木转身往前走,心里空落落的。 他跟着她。 “你要跟着我?”她停住脚步,转身看住他。 “今天的事,想跟你道歉。”他扬扬眉。 这一时刻,夏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怎么能不懂他今天此举的深意? 他也是在试探她呢。 看她反应怎么样,身手怎么样,有没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 所以,得知她pk了大痣,他是喜悦的。 但是,他不能说,她更不能说。 但是眼前的原野,却让她心疼。 心疼什么呢?她说不出口。 或许是心疼他的快乐,他的冷漠,他的一切吧。 女人有天生细腻的触感,她能感觉到他的伪装。 就这样,真心都得用假意说出口。 即使戳穿他,他也不会告诉她真话,怎么指望从他嘴里听到真话呢?听到真话更要不得,不如都戴着面具生活吧。这样彼此都轻松一点。 “道歉啊?那要有足够的诚意。你曾经答应我要脱衣服给我看的吧?”她说。 “是。” “脱衣服。”她说,用他那晚的语气。 “在这里?现在?”他环顾四周。 “是!”她说。 他顿一下,“确定?” 她点头。 他就缓缓地把手放在黑色衬衫的钮扣上,像她那天晚上一样。 猛然间,一阵劲爆的音乐声起,男歌手嘶哑而充满力量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撞进他们的耳膜。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 ……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 粗犷的音乐,粗犷的街道,粗犷的山水,粗犷的男人。 她喊停时,他也刚好解开两粒扣子。 穿过黑色衬衫边缘,她看见了他古铜色的身体和隆起的肌肉。 半晌,她走向他,轻轻拨开他的手,一粒一粒扣上他的纽扣。 残败的街头,是乱七八糟的民房。 她不走了,掏出烟,还是黑兰州。 给他一支。 自己一支。 点上。 她倚在破旧的老式黑色自行车上。 两人都不说话。 一支烟燃完,她却不想打破沉默,看来,他也不想。 这时候,她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夏岩来电。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 “你在哪里?”夏岩问。 “在西北,旅游。”她说的是谎言。她理解了原野,有时候,人啊,不得不说谎。 “怎么样?”夏岩问。 “很好。”她说,看了眼原野。 “真的?”夏岩问。 “嗯。”她说。 “夏木,”姐姐沉默了一会儿,“回来吧,不要在到处飘了。” 夏木没有说话。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8 夏木……”夏岩叫她。 “我在。”她吸口气,“还有别的事儿吗?” “……妈妈的忌日快到了……”夏岩说,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落,“你能回来吗?” 夏木的心疼了几秒钟,“我记得,姐,可是我赶不回来,拜托英子了,你……就叫小姨和英子陪你去吧。” “你太……”夏岩打住,叹了口气说,“算了,挂吧,注意安全。” 夏木收起电话,打电话,总有一个人先挂。 原野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的眼圈微红。 “我姐姐,”夏木摊摊手,“我们俩,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怎么对话?” 一块石头,一根木头。 夏木是那根木头。她猜想最后一句中,夏岩咽回去的是什么词,唉,什么词都罢了。 他看着她,眼中有了一层暖意。 “晚饭吃了吗?”他问。 她摇头。 “我也没有,一起吧。”他说。 “走吧。”她漠然地笑,今天运气真好,两顿饭都有人请,也是不期而遇的事。 小城卖食物的街市在南边,短小,食物的选择性非常有限,不过这对选择困难症患者反而是好事,不用在费神要走进哪一家了。 “你想吃什么?”夏木问。 “随你,我吃什么都行。”他说。 “口味很杂。”夏木淡淡一笑。 他挑挑眉,没有说话。 多年来,夏木四处奔走,什么样的食物她都能下咽,只要能果腹就好。 在战地,她还吃过烤蛇肉和烤田鼠,对蛇这样的软骨类动物,她有心理上的排斥,但是当时别无选择,要么饿死,要么吃。 这么说来,原野和她一样,对食物并不挑剔。 她抬腿进入一家餐馆。 要了两碗羊肉烩面片,西北特色,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桌子上都是油腻,夏木扯下粗制的餐巾纸,把桌子擦擦,纸上油黑一层。 原野没有动,看她。 饭来了,看着还不错。烩面片里面有红色的西红柿,白色的豆腐,微黄的土豆片,还有几根近乎透明的粉条,绿色的葱花,手指头大小的面片。 原野吃饭速度很快。 “你不烫吗?”夏木问。 “烫,习惯就好。”他扒拉着饭,抽空说话。 “你赶时间?”她问,“吃这么快。” “没有,习惯了。”他说。 夏木看着他快速扒饭的样子,好爽气,饭都变得更美味的感觉。 她也开始吃饭了。 她喜欢男人这样吃饭,这样的男人利落。 看着原野,夏木笑了笑。 听到她笑,他从饭碗上抬头,看她一眼,又埋头吃饭。 他很快就吃完了,看着她吃。 夏木却一点也不着急,她很是享受他坐在对面看着她吃饭。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么帅,最重要的是,她还爱着他。 她想延续这段时光,便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片,一片,一片。 “你数数呢?”终于,他问。 “你赶时间?”她抬起脸问。 “没有。”他答。 “那急什么?”说完,她又埋头数面片。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她数面片。 她知道,却也不加速,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吃。 终于她吃完饭了。 “我会看手相。”她笑着说,“让我看看你的手。” 他起身,“走吧。”算是拒绝。 往回走,天已麻擦擦地黑下去,她走在他的右侧。 “你和强哥是什么关系啊?”终于,她问出了口。 在昏暗的夜色里,她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停顿片刻,他冷冷地说:“不要多事。” 她也就不再问了。 突然,她的脚一拐,马上就要跌倒。 一只大手飞速地扶住了她。 原野的反应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及。 夏木乘势把手伸出去,与原野的右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他的手掌粗砺而有力。 第14章 夏木乘势把手伸出去,与原野的右手紧紧地捏在一起,他的手掌粗砺而有力。 她用手指感受他的食指指肚和虎口,有老茧。 只有常年摸枪的手才会在这个部位磨出茧子。 待她站稳,他抽出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手上有茧?”她笑问。 “摸麻将摸的。”他沉着声音回答。 “这么粗糙的手,池大小姐受的了吗?”她追问。 他停住步子,盯着她,在昏沉天色中,他的目光如狼,闪着幽光,“夏小姐,我警告你,不要再试探我,摸索我的身份。……我和你并不是一路人,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不管你听不听,我还是要说,我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 他识破了她的目的,他有猎豹般的敏感。 “原先生,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也不要再干涉□□。”她也在昏暗中看着他。 “如果哪天丢了命,还谈什么自由?”他的语气如冰,却是比冰还冷。 “丢了命也是我的命,与你何干?”她回敬他。 “你的命怎么了?谁的命不是命?你的命就不该珍惜吗?”原野用力的说,几乎用吼的,脖子上青筋直爆。 “……”夏木定定地看着他,他说的对,谁的命不是命?谁的命不该珍惜? 而且,他救过她的命,现在,她的命是他给的。 她凭什么不珍惜? 不珍惜她的生命就是背叛他的赤诚和奉献,这将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 看他用力发怒的样子,是动了真格的了,夏木一阵心酸,一阵心疼。 看着看着,她软下来,“你舍不得我死啊?”声音柔软如春风拂过。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把你急的,不要生气了。你放心,我会珍惜生命的。”她淡淡地说:“为了我的母亲,也为了你。” 他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再想到夏岩打电话时她红了的眼圈,心中沉了一下,“你的母亲她……” 夏木把食指放到嘴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东坡先生讲过,不思量,自难忘,妈妈的面容身影不经意间就会跳出来,心中的思念和痛苦太多,她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哭泣。 黑夜有一块大大的幕布,情思与勇气在黑夜幕布下的土壤里酝酿、发芽、生根、破土、成长,而在夜晚,理智的防线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更容易让人动情生念。 妈妈和眼前的这个男人都是给过她生命的人,应该用一辈子去爱他们。 就因为心中藏着这份深情,才支撑着夏木勇敢地往前走。 两个人在昏暗的街头往回走。 再也无声,还能说什么呢? 突然,一束强光从身后照过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19 来,回头看,一辆车子轰隆隆地呼啸而来。 原野一闪身,一把将夏木拉开。 车子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两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呲”地一声,那辆车却又在前面不远处嘎然而止,因刹车过急,车轮在地面上摩擦滑行一段才停下。 金利强从里面探出头来,“哦,原来是你们俩啊,悠闲自在地在这里轧马路呢?原野,有好货在你房间等着你呢,快点回来。” 不及原野答话,车子又飞驰而去。 “操!”原野将一粒石子用力踢出,石子飞得老远老远。 气氛如同结冰,夏木和原野沉默着回到客栈。 三楼,原野的门口,站着一位女子,黑丝袜,皮裙,红色的短上衣,胸部呼之欲出,名叫艳艳。 夏木看一眼原野,这女人是在等他吗?难道是他叫来的? 见到女子,原野的眉头不经意间蹙了一下,也只是一瞬,他又神色如常。 夏木从这位女子身边走过,一股浓烈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夏木去开自己的房门,一时开不开。 原野已打开对面他的房门。 那个女子扭着屁.股,蹬着高跟鞋跟着他进去。 原野没有阻拦她。 他竟然没有阻拦她! 一股气憋在夏木的心里,她使劲摇晃着门锁,终于,门开了,她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门。 好生气啊,最生气的是,连表达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金利强所说的好货原来就是这个女人。 夏木咬着牙冲进卫生间里把淋浴打开,出来后,一把扯上窗帘,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衣服。 她伸出手去试水,凉水。 等了一会儿,还是凉水。 她无比焦躁,在地上转了几圈后,钻进了凉水里。 刚一钻进去,全身的寒毛倒竖,只觉得透心的凉。 脑中却不由的想到原野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 她很愤怒,很失望。 洗澡,也没有心情。 她又急匆匆地从水中出来,擦头发,穿衣服。 打开电视,叽里呱啦地吵得她心烦,打开手机,视线根本无法在屏幕上聚焦。 总之,干什么她都静不下心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夏木听到对面的门在响动。 夏木打开窗户,借着路灯看到艳艳从窗下走过,往西边走去。 她也快速出门,往西边跑,去追艳艳。 在一众不甚齐整的民房间,艳艳轻车熟路,脚底下走得快,扭进小巷后,在里面七拐八拐的,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后,艳艳走得更快了。 夏木一刻也不松懈,眼后与艳艳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喊一声,“你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冰凉的物件抵住她的颈部,对方闷声闷气,“拿钱!” 艳艳回头看了一眼,犹疑一下,跑得不见了踪影。 夏木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拦路抢劫的,她的手中空空如也,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哪里有钱? 她把手伸进口袋,佯装在掏钱,“给你!”说着她把手伸出去,黑暗中对方伸出手来。 趁着劫匪的注意力转移到手上,夏木猛地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腿干上。 “唉哟。”劫匪捂住小腿痛叫。 夏木转身往巷子外跑。 “他妈的踢了人就想走?”迎面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木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堵在了巷子里。 随着两个黑影慢慢逼近,夏木的拳头本能地越攥越紧。 她想今晚要豁出去了。一般的小毛贼她是轻松对付的,随便的腿脚功夫她也不怕,只是今晚要以一敌二,关键是对方手中还有冷兵器,实在需要提高警惕。 那两个劫匪慢慢向夏木移动,夏木看看巷子口,大喊一声,“哥,你来了。” 劫匪不知是计,向那边张望过去。 这里夏木一肘子击打在身后那个劫匪的脖颈上,与此同时,一条扫堂腿飞向另一人。 那两个人左躲右挡之际,他们的身后又出现一条黑影,随着一个飞起的身子,挡住夏木退路的男子应声倒地,黑暗中一只手拉起夏木就往小巷外跑。 那只手,一个小时前,夏木刚刚握过,属于原野。 拦路的男子紧跟出来,原野又抬腿踢了一脚,男子倒地,两个人自知不是对手,遛遛地跑了。 原野拖着夏木的手往小巷外走。 中间,夏木试图摆脱他如钳子般的手。 他却越捏越紧。 “疼。”她说。 “老实点,今天要给你一点教训。”原野冷冷地说。 “刚才你上了她?”她问得简单而直接。 他不说话。 她不想他沉默,因为沉默有各种可能。 她使劲地甩自己的手,“放开我。”另一只手用力地捶着他抓着自己的手。 他用一只手缚住她两只乱动的胳膊,不说话,只是把她往前拽。 她像只被惹炸了毛的倔驴,拧住屁股,不走。 原野一把把夏木托起来,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巷子外走。 她的胸部正好垫在他的肩头,她低头,一口咬在他的后背的肩胛骨上。 他也怒了,把她扔在地上,音量升高,“半夜三更地往外跑,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脑子?” “放手,你管我呢。”她甩着胳膊,“我有没有脑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原野,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他松开了手,放开她。 她快步地往前走去。 原野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客栈,夏木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没有理原野,重重地关上了自己的门。 这时,她听到金利强的声音,“那妞怎么样?” 原野慢悠悠地说,“凑合吧。” 夏木一拳砸到门上。 “原野,记得明天一起出去打猎。”金利强又说。 打猎?这么说金利强有枪,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夏木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没有听清原野说什么。 …… 次日一早,夏木在房中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原野的门响动的时候,夏木也“恰巧”开了房门。 “哦,原野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夏木满脸是笑主动示好,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自己说过的话和有过的不愉快。 “有事。”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这个有健忘症的女人,昨天晚上才对他放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的,怎么一夜过后就变脸食言,一定有鬼,她到底又想干什么呢? “是不是要出去玩啊,正好我今天也闲着没事干,带我一起吧。”夏木笑着说。 第15章 “是不是要出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0 去玩啊,正好我今天也闲着没事干,带我一起吧。”夏木笑着说。 “不行。”原野说。 这个时候,金利强、柳玉娇和吴大华已经走来,听到夏木也想一起去,金利强看原野一眼,“那就带她去吧,有美女陪着,多爽。” “强哥,她还有事。”原野说。 “没事没事,现在没了。”夏木抢答。 原野狠狠地瞪了夏木一眼。 今天的柳玉娇,神情好像不太对的样子,脸上有淤青色,感觉像被人打过。她不撒娇,也不发嗲,微垂着头,走路扭得没以前厉害了。 一行人走到客栈门口,两辆悍马整装待发。 一个小男孩绕着悍马跑,小小的手指划过车身。 吴大华立在男孩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小男孩忽闪着明亮的眼睛抬起头来,看见吴大华,脸上顿时像冻住了,几秒钟后,“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原野见状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头,“小男子汉,别哭了,叔叔给你糖吃。”说着,手里变戏法般变出一颗彩虹糖来,递给孩子。 看到糖果,小孩慢慢止住哭声,却还是抽泣,不敢再看吴大华一眼。 听到哭声,一个女人满脸焦急地从旁边的商店里冲出来,一看这群人的架势,什么也没说,匆忙带着孩子离开。 金利强看看吴大华,“你的脸有这么可怕?” 吴大华依旧是面无表情。 多少天来,吴大华一直是这付模样,夏木想,他是不是得了面部神经麻痹的那种怪病? 一群人分坐在两辆车上。 前辆车是黄毛开车,大痣坐在副驾驶,原野和夏木坐在后面。 车走出不远,原野忽然把嘴贴到夏木的耳朵边,“等会找个借口下车。” 夏木不解,“为什么?” “听我的,别啰嗦。”原野的声音生硬,不容反驳。 夏木瞥他一眼,他的脸色骇人,眼神如冰似刀。 这一次,夏木决定听他的话下车。 车子走上出城的路线,快到小城边时,夏木捂住肚子,呻.吟起来。 “夏小姐你怎么了?”原野忙关切地问。 “肚子疼。”夏木拧着眉说。 “吃坏了?”原野的戏也很足,神情紧张。 “不是,那个来了。” “哪个?”问出来后,原野明白了,“哦,那你还去玩吗?” “停车,停车,我得回去,疼的受不了,唉哟。”夏木弯着腰,手按在小腹上,表情痛苦。 车子停在道边,夏木下车蹲在地上,原野跟着下来。 后面跟着的车也慢慢停下来,金利强探出头问,“怎么停车了?” 原野跑过去,指着夏木说了几句话。 金利强的车子启动,超到前面去了。 原野命令道:“快回去!”然后上车走了。 两辆车不见踪影后,夏木直起身子,招手拦车,半天没等到一辆车。 终于,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停在夏木的身边,“姑娘,去哪儿?” 饥不择食,夏木已经忽略了这辆车来时的大喘气,快步蹿上车子,指着前面,“顺着这条路走。” 司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黑红的脸盘,结实的身子,他看着夏木,“你到底要去哪里?有些地方我不去的。” “我包车,行吗?”夏木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多少钱?”司机却不急。 夏木伸出一个手掌,“这个数。” 司机摇摇头,看出夏木紧急,他便坐地起价。 夏木把手在他眼前翻转一下,“可以了吧?” 司机发动了车子,没走出几步,司机说:“你先把钱给我吧。” 夏木数了十张红的,递给司机。 一路上,哪里还有悍马的影子。 刚开始,夏木还挺着急,在副驾驶上前倾着身子,看前面车的踪影,催促司机开快点。 可无论夏木怎么催促,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 好几次,夏木都想一脚把司机踹下驾驶位。 跑着跑着,车子又无故熄了一次火,司机说他的车有脾气,越催越慢,催急了还会撂挑子。 再催也就这样了,后来,夏木也就懒得再说,索性靠在座椅上,看车窗两边闪过的风光。 山连山,沟连沟,满眼都是黄的。 “这荒山野岭的,有没有小动物呀?”夏木貌似无意地问。 “有的,像兔子、野山鸡什么的野味。”司机来了兴趣,“姑娘,你想不想吃,我能搞得到的。” “怎么来的?”夏木很有兴致的样子,跟着问。 “打的呀。”司机说。 “怎么打的,你有枪?”夏木问。 “这个不能说,你就说,你到底吃不吃吧,我婆娘就会红烧兔肉,山珍炖野鸡,给你算便宜点。”司机说。 “不吃!”夏木清冷地说,靠在座位上,抿了抿嘴。 “不吃说什么说。”司机瞟夏木一眼。 乡村公路,颠颠簸簸,时有岔路。 每到岔路路口,司机都会减速问,“往哪儿走?” 夏木也不知道往哪儿走,左右看看,如果能看到悍马的车辙就让司机跟过去,看不到时,就说哪里人少往哪里开。 问过几次后,司机暗自疑惑,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包车到没人的地方去干吗?城里人真会玩。 车子行驶了约莫两个小时后,四下更加荒凉,放眼望去,再无人烟。 再走一段路后,远远地,夏木看到个黑点,“停车,停车,快停车。” 司机把车停下。 夏木下车,拿出望远镜,往黑点的方向看。 望远镜是蔡司的,这是在战地时,一位女记者送她的,后来,那个女记者中流弹身亡,夏木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架望远镜。 那个黑点,果然是悍马车。 夏木在望远镜中找人。 渐渐地,她找到人影,凭着身形,都能一一对号入座。 地上却跪着一个人,离得远,夏木看不清人脸。 金利强在踢打那个跪着的人,几分钟后,吴大华左手掏出枪,指向那人,后者磕头如捣蒜。 夏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打猎? 最终,吴大华开枪了。 一声枪响,隐隐地传过来。 随着枪声,跪在地上的男人应声倒地。 司机去小解了,听到这一声后,慌张地蹿出来,“什么声音?” “打雷呢吧。”夏木浑身冷飒飒的。 “……不对,好像是打枪的声音。”司机说。 自始至终,原野一直伫立着,什么也没做,像是一棵树。 “让我看看。”司机伸出手来拿夏木的望远镜。 夏木一把收起望远镜,“我们回。”说着,快步回到车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1 回程的路上,夏木眉头锁着,想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怪不得原野不让她来,而金利强却要让她同来,如果她来了,他们会不会杀她灭口。 原野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偷盗佛像的事件中,原野的任务是什么,又是什么样的立场? 原野身上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深深地吸引着夏木,他的故事或许就是打开整个事件的钥匙。 司机却很开心,这女人,花一千块钱到这荒郊野岭来看看就要回去,真是钱多闲得慌,今天这生意做得划算,便不自觉地唱起小曲来。 一边的夏木心烦意乱,也不理会他。 突然,车子又歇火了,司机试了好几次都发动不起来。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司机下车打开发动机盖,捣鼓了半天,也没能让车子重新开工。 司机一边摆弄车,一边不停地埋怨夏木要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夏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管他说什么呢。 最终,司机对修好车已经绝望了,把手里的工具一扔,很生气,不是对他年久失修的车子,而是对夏木,“都怪你,莫名其妙地跑这么远,把我的车都搞坏了,现在怎么办?” “别吵了,你收了我的钱,还这么唠叨。”夏木黑着脸。 夏木和司机两个人坐在路边等待有车经过。 偶尔有车经过,司机挥手拦车,没有车停下来。 于是,司机起身,站在路中间挥手。 一辆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向司机。 司机像只蚂蚱般跳出路面,对着车尾怒骂,“操,sb,急着去投胎啊。” 夏木想,自己不能再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他们的悍马车回来发现她可就不妙了,“你在这等吧,我到山上去转转。车修好了给我打电话。”夏木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然后背起包往路旁边光秃秃的荒山上爬去。 司机烦躁地看着夏木的背影,心中暗骂:有病,吃饱了撑的,来这种鬼地方瞎转悠。 夏木一路爬上山梁,找个隐蔽的地方趴下来,拿出望远镜看远处的路。 并不见悍马。 第16章 夏木一路爬上山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趴下来,拿出望远镜看远处的路,并不见悍马。 近看,山上还是有些草的,不过因为缺乏水的滋润,草都有些枯黄。 今天是个好天气,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朵,纤尘不染。 然而就在这样明亮的蓝天下,有人实施罪行,有人失去生命。 阳光很刺眼,夏木缓缓地闭上眼睛。 山风不知人的烦恼,依旧温柔地拂过她的面庞。 要不要报警?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一路。 人命关天,要报警,不过得用公用电话报,不能用她的手机。 不自觉又想到原野。回想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夏木突然灵光一闪,莫非他是警方卧底,只有是卧底,才能解释他的一切行动。 有了这个念头后,夏木一阵兴奋,对了,他应该就是卧底,这样她就放心了。 她不时翻过身来,看远处弯弯曲曲的路。 这一次,她看见悍马开来,经过破旧的桑塔纳。 一辆如疾风驶过,一辆缓缓停在桑塔纳的前面。 夏木从望远镜中看到,原野下了车。 原野弯腰修车,司机在给他递工具,黄毛大痣东张西望,夏木忙缩起身来。 十几分钟过去,原野与司机挥一下手,上悍马走了。 司机收拾好工具箱,往山上张望。 夏木知道,车修好了。 司机上了车,夏木想,他不会扔下她不管吧,得赶紧下山。 夏木忙起身,往山下冲。 车子在夏木的眼前发动开,一溜烟跑了。 夏木止步在半山腰上,对着下面猛踢黄土,想起司机骂人的话:操,急着去投胎啊。 幸好把包背出来了,不然损失就大了。 夏木拿出手机,翻看通讯录,能向谁求助呢? 翻看一圈,她在小城没有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怎么办?夏木想,不如边走边拦车吧,遇到好心人,或者是来往拉人载客的大巴车,就有救了。 夏木回到乡村公路上往回走,据她估计,离小城还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步行每小时五公里的话,不吃不喝不睡不腿酸脚疼,走到小城需要十五六个小时。 走了快两个小时后,夏木还是没有搭到顺风车。 她的脚底有些疼了,便坐在道边休息。路边没有树,触目所及,也没有树。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热浪包裹住夏木,尽情地爱抚她。 被晒后,夏木的脸色泛红,燥热难耐,她便把头发高高的绑成一个丸子。 她穿的是一条牛仔短裙,上面是一件宽松白t。 口渴,口渴,口渴,这是她最强烈的感觉,嗓子眼快冒烟了。 她需要一点阴凉,哦,对了,包里还带着一件白衬衫呢。 她把衬衫拿出来,披在头上,在脸部制造了一点阴影。 阳光没那么刺眼了,但还是热啊,口干舌燥的,她快要虚脱。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快要干死的鱼,亟待另一条鱼朝着她飞奔而来,相濡以沫。 她的那条鱼,身在何方?相濡以沫后,又会不会相忘于江湖? 她希望,她爱着的他现在就来,为她带来清凉。 夏木想着与他的每一次相处,都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原野现在身处险境之中,烈焰日日炙烤着他。 他却是那么冷静沉着,真正是一念清净,烈焰成池。 这样的男人,真得值得她一生所爱。 远远地,一辆黑车风驰电掣而来,是悍马。 她知道,那就一定是原野,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夏木已经来不及把自己藏起来,便用衬衫把自己的脸遮住。 原野已经快速掉转了车头,冲着她喊,“上车。” 夏木把衬衫拿开,见他的脸色如常,她用眼睛一扫,车里再无他人,她乖乖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有水吗?”夏木沙哑着嗓子问。 原野顺手拿出一瓶水,递给夏木,水已经开过口,还剩下一半。 这个时候,夏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原野看着她喝水。她的脖子伸长,咽喉部随着水流有节奏地律动,汗水顺着脸颊流向脖子,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洁白的耳后、脖颈,脸颊绯红。她的样子,好看极了。 她一口气将剩下的水喝干。 收好空瓶,她转过脸来,“你来接我?你怎么知道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2 我在这里?” 原野看她一眼后发动车子,没有说话。 夏木想,一定是桑塔纳司机说的,按这时间,原野是随着大家回到客栈后又折回来的。 夏木看着他,倒有些感动了。 对她这么用心,除了他再也没谁了。 “夏木,你怎么不听话呢?”他眼睛盯着前路,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夏木看呆住了,他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像极了妈妈。 那时候,妈妈也总是在低语这句话:夏木,你怎么不听话呢? “对不起。”最后,看着原野,夏木喃喃地说。 “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不容易。”原野说着话,目不斜视,“不管你今天看到什么,从你的脑子里全部抹掉,也不要报警。” “你放心,我会忘掉的,”这时候,夏木变得很温顺,“不过,金利强为什么要干掉那个人,还要让你看见?” “那个人睡了柳玉娇,还黑了金利强的钱。”原野说,“让我看见,是在杀鸡儆猴吧。” 他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真相是,动手时,金利强说那个人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得干掉他。 只有原野知道金利强的真实目的,他是在清除异己,利用吴大华的手。 看到吴大华动手,原野知道,吴大华才是这里面的一颗毒瘤,因为吴大华这个人,他是认识的,曾经他们俩在一起秘密集训过,之后,就再无音信。那时,吴大华的脸上还没有这一道可怕的刀疤。再一次见到吴大华,他在金利强的身边,这让原野多少有些诧异。 想起之前那通电话里面说的最近的信息不准确,原野就想到了吴大华,莫非这次“猎狐”行动中,代号17的人就是吴大华? 事件纷繁迷乱,原野避重就轻随便说了个理由。 夏木自然也不相信这是全部真相,但她明白他不会讲,便问,“我要是跟去,他也会杀了我吗?” “金利强是个多疑的人,他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柳玉娇,都是他怀疑的对象,更别说你了。你要是看见他杀人,他一定会杀你灭口。”原野沉着脸说。 “吴大华呢?他们俩寸步不离,金利强也怀疑他?”夏木问。 “不知道。”原野说。 金利强、吴大华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卧底吗? 这些问题,夏木都想问。 终归,她没有问出口,她猜到原野的答案:不该你知道的别乱问。 “那颗糖,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夏木转移方向。 “你说的,吃糖,会有幸福感。”原野说。 想像原野拿着彩虹糖舔的样子,夏木扑哧一声笑了。 原野却脸色如铁。 车子就要进入小城了,原野把车停在路边,“下车。” 什么意思?夏木疑惑地看着他。 “自己走回去。”原野说。 夏木明白了,她和他不能一起回客栈,她拉开车门,冲着原野挥手,“再见,谢——” 他的车像阵风般席卷而去,霎时就无影无踪。 接连着的数日,金利强那边毫无动静,像是来旅游渡假的,一群人进进出出,嘻嘻哈哈。 但是夏木直觉,他一定是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大事件。 这一日,夏木从外面回来,在楼道里碰上了正要出门的金利强,金利强穿着一件花衬衫,脖子里是一根明晃晃的金链子,很粗,柳玉娇不在身边,吴大华跟着他。 夏木讨厌金利强,不想理他,就端直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金利强挡住夏木的去路。 夏木不想多生事端,便笑着冲金利强打了个招呼,往前走。 她往左,金利强往左,她往右,金利强往右。 夏木的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金利强的眼神阴鸷,他凑到夏木面前,“说,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 夏木盯着金利强的眼睛,正视他眼中的各种情绪,“你来干什么?” “观光旅游。顺便找个投资项目。”金利强说,“你呢?” “我是来画画的。”夏木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多的是,你看,这里满眼都是黄色,黄色多好,皇帝、黄金、黄片都是黄的。”金利强坏笑,“强哥我也是黄的。” 夏木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美女,你是怎么认识原野的?”金利强问。 “在客栈相识。”夏木说。 “你喜欢他?”金利强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期而遇,也是缘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也不是坏事,对吧?”夏木回答。 “说的好,不过原野他有女朋友了,老板的女儿,池大小姐,美!过几天就来了。”说着,金利强的手就伸过来捏夏木的脸蛋,“不如跟哥哥我也交个朋友,强哥亏待不了你的。” 夏木一步退后,趔开金利强的手,“你干吗?”心却如空洞,原野有女朋友了?! 金利强见夏木往后退,追过来把她逼向墙壁,“哥挺喜欢你的,交个朋友吧。” 说着,一张脸就冲着夏木过来。 夏木避无可避,伸出手一把推开金利强往前走。 金利强从后面拉扯夏木的衣服。 夏木怒火中烧,趁其不备回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到金利强的裆部。 金利强的脸霎时变成猪肝色,痛苦倒地,吴大华忙过去扶他。 夏木开门冲进房间里,点起一支烟,猛吸。 不一会儿,有敲门声。“开门,是我。”原野的声音。 夏木没有理会。 “夏木,开门,再不开我就踢开。”原野说。 夏木过去,开了门。 原野进来,把门关上。 “你没事吧?”原野问,用手拨着眼前的烟雾。 夏木摇摇头,“他怎么样?” 原野淡淡地,“去医院了。” “你有女朋友了?”夏木问,心里却酸得要命,“你老板家的大小姐?” 原野一言不发。 看着他,几秒后,夏木再也控制不住她汹涌的情感,一步冲过去捧住他的脸,唇吻了上去。 她的唇柔软又热烈,碾压过他的唇,他的心。 她的唇带着火点燃了他,他也是一阵恍惚,手不由自主地搭上她纤细的腰肢,不自觉地有些用力。 她的双臂却像常春藤般缠住他的脖颈,用她缠绵的吻包裹他,软化他的心。 吻他时,她太过投入,身体在轻轻地颤动,自下而上涌起一阵一阵的热浪冲击着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这种冲动太过强烈,将她完全淹没,本能地一阵燥动,以前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再也不能想任何问题,呼吸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3 变得急促,脸颊热得泛起红晕。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紧绷着的大腿肌肉。 这让她身心都在发软,难以支撑,便像一滩春水般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他的额头有细小汗珠渗出,喉结翕动,下巴微颌,喘息声渐渐难以抑制。 第17章 原野的额头有细小汗珠渗出,喉结翕动, 下巴微颌, 喘息声渐渐难以抑制。 然而, 在火热情感和冷静理智的较量下,理智总归还是占领了他的高地, 他逃避她的热情。 夏木感觉到他的动作,在他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原野伸出手,摸过他火辣辣的唇, 手指上染上血迹。 她咬破了他的唇。 他什么也没说, 拿出纸巾擦掉血迹, "早点休息。"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去。 夏木看着他的背影,像是被抽走了魂, 她扑过去, 从背后抱住他, “不要走。” 他停下步子, 双手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掰.开, 转过身来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 神色太过复杂, 她看不清了。 两人静默而立。 许久,原野看着夏木,“夏木, 不要这样。” 夏木看着他,“那我该怎么做?原野, 你爱过一个人吗?心里像一团火在燃烧的感觉你有过吗?” 原野静静地,“那就收起你的感情,我并不是你合适的对象。” 夏木的眼泪滚下来。 一滴,一滴,又一滴。 见她的泪落下,原野心生怜惜,想要帮她擦掉,但他的手却一动不动,“夏木,你真的准备好迎接各种危险?” 夏木心内叹息,用手抹干净泪水,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原野,人会有选择的机会,有时候做了一个决定后,就再也没有退路。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就算自己心中隐藏着恐惧,也要伪装自己,像个无所畏惧的勇士一样往前冲。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别无选择。” “夏木,你这样,爱你的人会心疼的。”原野说。 “原野,如果你心疼,就留下,否则让我一个人待着吧。”夏木静静地说。 原野立了几秒钟后,走了。 夏木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接下来的每一天,夏木都到虎穴寺去一趟,山上一切如常。 夏木想找艳艳搞清楚一件事情,就问老板娘小城的红灯区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看夏木,撇嘴摇头。 问不出来,夏木便亲自出马,在大街小巷中查探艳艳的落脚之处。 夏木再一次见到小七,就在这小城的街道上探访艳艳之时。 小七手里抓着个麻雀,四处闲逛。 “小七。”夏木喊他。 小七闻言,转头看见了夏木,眼睛中一丝光亮,“姐。” 夏木走向小七,小七也冲着夏木跑过来。 夏木注意到,小七没有穿她买的新鞋,破烂的凉鞋里一双小脚丫污浊不堪。 “小七,新鞋怎么不穿啊?”夏木问。 “我,我想等开学的第一天再穿。”小七双目放光,“姐,你怎么还往鞋盒里塞钱啊,整整一千块,我偷偷数了三遍呢,正好赔了二舅家的羊,姐,等我长大挣了钱,还你。” “你是为救我才把羊丢了,该我赔的。”夏木笑着说,“就放心收下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羊是什么时候丢的,也有可能是二舅母撒谎耍赖,她经常诬赖人的。”小七童言无忌。 “不管怎么样,丢了羊并不是你的错,”夏木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低头看看小七手里的麻雀,轻声问,“麻雀是你抓的?” 小七低头看眼麻雀,没有吭声,又抬起头来,摇摇头,“……不是我逮的,是我捡的,它受伤了。” “他撒谎,明明是他用弹弓叉子打下来的。”一个男孩子笑嘻嘻地说,“我亲眼看见的。”眼睛看着夏木手里的糖。 “滚蛋。”小七变了脸骂那个男孩子,“我就是捡的,就是捡的。” 夏木上前,把糖分出一半给了那个孩子,笑笑,“小朋友,以后和小七一起玩哦,不要欺负他,你们一起做朋友,这样的话姐姐还有好多好多糖果给你哦。” 男孩子在糖果的诱惑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木拍拍孩子的肩,“一定要说话算数啊。”然后过来,拖住小七的手,把剩下的糖塞进小七的手里,“走,姐姐问你个事。” 俩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夏木看向小七,“小七,你喜不喜欢妈妈拿棍子打你?” 小七摇头。 “所以,你有些事情做是不对,小七。姐姐告诉你啊,撒谎不对,骂人不对,伤害麻雀和小猫也不对。所有的小动物跟我们人是一样的,你欺负它,它也会疼的。”夏木说,“而且,小动物也有爸爸妈妈,它们的爸爸妈妈看到孩子受欺负,也会生气、难过,小七你在外面受了委屈,爸爸妈妈一样会心疼吧。” 小七的眼里渐渐地蓄满了眼泪。 夏木摸着小七的小脑袋,“上一次,骂你的人是你妈妈吗?” 小七点头,又摇头,“我不是她生的,她说我是捡来的野孩子,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小七说。 夏木看着小七,蹲下身来,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抚着他的肩膀。 “小七,不管别人说什么,小七,你想不想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夏木认真地问他。 小七点头。 “那就听姐姐的话,到了学校,不要再逃学,好好听老师的话。”夏木说。 小七点头。 “今天,姐姐有件事要请小七帮忙。”夏木笑着说。 “什么事,姐姐你说。”小七像个男子汉一样郑重的神情。 “姐姐请你把麻雀放了,行吗?”夏木说。 小七愣愣,之后便张开了双手。 麻雀在他的手里扑棱两下,张开翅膀要飞,却又摔倒在了地上。 小七抬眼看夏木,眼神里流露出不安来。 “小七,答应我,以后再不干伤害它们的事。”夏木蹲在地上,捧起麻雀看,麻雀的翅膀受伤了。 小七点头。 “给,这只麻雀,姐姐交给你,好好给它喂水,喂小米或小虫子吃,把它翅膀上的伤养好,”夏木把麻雀交到小七的手里,“自己做的事就要承担后果。小七,我能相信你吗?” 小七小心翼翼地捧住麻雀,答应夏木,“嗯!” “小心,别让你的猫吃了麻雀。”夏木轻笑。 “你放心,姐姐。”小七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笑容,像是接到了重大任务一样,捧着麻雀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再加上小城不大,几天后,一个黄昏时分,夏木在一家破烂的洗头房前经过,铝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4 合金的玻璃门半开着,她便往里瞄了一眼,看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似曾相识。 夏木定睛一看,正是艳艳。 夏木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她,便快速闪身进了洗头房,随手把门拉上。 “洗头?”艳艳抬抬眼皮,认出了夏木,懒懒地说。 “不洗,问个问题,那天是谁叫你到客栈去找那个男人?”夏木盯着艳艳熊猫一样的眼睛问。 “这里光洗头,不负责回答问题。”艳艳冷笑一声。 夏木从包里拿出五张百元钞票,看着艳艳,“回答问题,钱就是你的,你想想清楚,这可是无本的生意。” 看到钱后,艳艳眼中放光,但还是咬了咬嘴唇说:“我听不懂你的话。” 夏木又把筹码追加了五百,“不会再多了,说吧。” 轻轻松松挣一千元,对艳艳来说是不小的诱惑,她开口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有人打电话叫我去的,打电话的人叫我管好嘴巴的。” 夏木:“打电话的是男的?” 艳艳点点头。 “电话中的声音,和你见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夏木又问。 “不是,他们的口音一点都不像。”艳艳说,看着钱。 夏木:“打电话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艳艳:“他就叫我到客栈找那个男人的。” 夏木:“他后面再有没有联系过你?” 艳艳犹豫了一下,摇头。 夏木猜到了什么,也就不再追问,她把钱递给艳艳。 转身要出门,临开门前她又回过头来,“你们有没有睡?” “……”艳艳在数钱,数完后把钱卷起来,塞进热裤的裤兜,又在外面拍了拍,才抬头笑,“你觉得呢?”说话时眉飞色舞。 夏木看看艳艳,回头伸手去拉铝合金门,却见门口立着三五个身着警服的警.察。 “都不许动,接受检查!”为首的警.察冲进来,“有人举报,说这家店里有卖.淫.嫖.娼的活动,” 夏木侧身准备从警.察的身边溜出去,那警.察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了她,“把她们俩都带回警局。” “我操,他妈是哪个婊.子报的警,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艳艳破口大骂。 “老实点。”一个警.察扭住了艳艳的胳膊。 艳艳皱着眉头,“你他妈轻点啊。” 生平第一次,夏木上了写着巡逻、治安字样的面包警车,车窗户是透明的。 警笛呜哩哇啦,夏木和艳艳坐在后排。 艳艳凑过来,“进去后不要乱说话。” 夏木看看她。 “不然,我也会乱说的。”艳艳威胁夏木。 乱说?夏木想,我干什么了? 警车经过客栈门口时,夏木看到原野带着三四个人从客栈里出来。 听到警笛声后,原野的目光扫过来,夏木急忙把头缩起来,不让他看到自己。 艳艳一直低着头。 到了目的地,一位警.察带着夏木往询问室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夏木,“夏木?”对方似有疑惑,也不确定是不是夏木。 这一声熟悉而陌生,像是穿越时空而来。 夏木怔住了,缓缓回头,果然是那个人,何佑嘉。 她转过头来,脑子里蒙蒙的,脚也不听使唤地往前走去。 “夏木,果然是你。”何佑嘉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拉住夏木的肩膀,他扫了一眼夏木和她身后的艳艳,“这是怎么回事?” “何队,她们俩在一间洗头房里,叫过来问问情况。”带着夏木的警.察说。 夏木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偏僻的西北小城里见到何佑嘉。 他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么一个神清气爽的小伙子。 警.察示意夏木往前走。 夏木往前走去。 何佑嘉立在原地,看着夏木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他也没想到,若干年后,他会在这西北小城见到夏木。 再见到夏木,何佑嘉是惊喜的。 夏木本就没有什么事,所以问了几句话后,有人来保夏木出去。 她猜是何佑嘉。 夏木往外走时,艳艳拽住了她,“帮帮我,别忘了,我口袋里还有你的钱。” “……”夏木看着艳艳。 “上面有你的指纹,我就说你给我钱是想找个男人陪你睡,或者是要睡我。”艳艳盯着夏木。 “我要不帮你,他们会怎么对你?”夏木说。 “关我几天都没事,管吃住,但是会罚款,我最怕罚款。”艳艳的眼神中带了一丝的哀求,“家里急等钱用呢。” 夏木想了一下,“你告诉我实话,那个男人到底睡没睡你?” “没有!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他给我钱,让我什么也不说的。”艳艳说,“还说我家里有什么困难他可以帮我,他真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男人。” 听到没有两个字后,夏木决定帮帮艳艳。 原野,又一次让夏木刮目相看。 很多时候,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真诚、质朴而纯粹。 些许时候,他像戴了个面具一样,让她猜不透。 出来,果然是何佑嘉在门口等着她。 夏木说:“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的,其实今天她什么也没干。” “这事简单,我跟他们知会一声就好。”何佑嘉明白夏木的意思,嘴里说着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夏木。 夏木就往外走,她想快点离开何佑嘉。 何佑嘉快步跟上来,“夏木,一起坐坐。” “不用。”夏木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呢。” “你在生我的气?”何佑嘉问。 “没有。”夏木神情冷清。 “夏木,我们谈谈,好吗?”何佑嘉说。 “我没空。”夏木说。 “你有男朋友了?”何佑嘉问。 “有了。”夏木说。 “他在哪里?”何佑嘉问。 “喏。”夏木指指何佑嘉的身后。 何佑嘉回头,看见了原野,他愣住了。 原野高高大大的身子立在黄黄的夕阳下,发丝闪着金光。 夏木从何佑嘉身边走过,径直走向原野,将手放进原野的臂弯,“我们走吧。” 就这样,夏木挽着原野,走过何佑嘉的视线。 她娇笑着看一眼原野,轻声问,“你愿意吗?” “什么?”他不解。 “做我的男朋友?”她说。 “……”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声如银铃。 原野回头看,何佑嘉愣愣地看着他们。 走到街上,她将手从他的臂弯下抽出来,“谢谢。” “你拉我演戏给那位警官看?”原野问,“为什么?” “我不想说。”夏木说。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5 又是天黑,原野盯着夏木,“夏木,你去找艳艳,想确认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睡她?”夏木看着原野说。 “说实话!”原野略一蹙眉,压低声音。 “问她是不是金利强找来给你的。”夏木直截了当。 “夏木,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要。”原野点了烟,“你这么做,很危险,是在跟金利强作对,而且,那天你踢他的那一脚,出事了。” 夏木:“怎么了?” 原野停个一两秒,“功能出现障碍了。” 夏木笑了,“这事好,喜闻乐见。” 原野:“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夏木伸出手来,“给我一支。” “没有了。”原野把手里的烟递过来,“不介意就抽这一支。” 夏木拿过来,蹲在地上,抽了一口,“你没睡她,为什么骗我睡了?”夏木看向原野。 “我不是你男朋友,你为什么要骗那位警官?”原野反问。 “你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行啊?”夏木笑着问,今晚心情还不错。 “实践出真知。”他回。 “……”夏木无言,心里想的是,与他做该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那个警官,你们认识?他在追求你吗?”原野问。 夏木呼出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按在油腻的道牙子上,拧了几下,熄灭后,用中指和拇指夹住,用力一弹,烟蒂在原野的面前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落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里,“认识他啊,全都是拜你所赐。”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往前走。 “夏木,你要去哪里?”原野在后面喊她。 夏木没有转身,抬起右手,摆一摆,“不该你知道的就别插手。” 上虎穴寺已是轻车熟路。 今晚,她总感觉,稍微隐蔽的地方都潜伏着一双双危险的眼睛。 她决定要与释觉师父聊一聊。 一路到了寺庙。 在释觉师父寂静的寮房外,夏木抬眼看看满天的星光,敲响了房门,“师父。” 释觉师父听清是夏木的声音,拉开了房门。 夏木进去。 寮房简单整洁,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洗漱用品,别无他物。 床头上摆着一套洗的发白的僧衣。 释觉师父拿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款款擦拭。 夏木看着释觉师父擦照片,静静地看,不说话。 “我师父。”释觉师父微笑着说,“我到虎穴寺时十八岁,师父四十岁,如今,我已经六十三岁,师父故去二十五年。” 夏木算算,释觉师父已经在虎穴寺待了四十五年。 夏木想,释觉师父在虎穴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一定知道千年佛像保存在何处。 她终于开口了,“师父,你是寺里的主持,人和物品都是你在管理吗?” 释觉师父看看夏木,“什么事?施主请讲。” 夏木压低声音,“师父,寺里有尊佛像——” “咳,咳,咳,”释觉师父一阵咳嗽,及时地打断了夏木的话,他喘着气说,“我有些胸闷气喘,施主请先回。” 夏木感觉自己唐突了,她向释觉师父施了一礼后,退出寮房。 回客栈的路上,她的电话铃声响,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夏木接通。 “夏木,是我,何佑嘉。”对方说。 何佑嘉? 夏木沉默。她的电话号码有留档。 “夏木,我想跟你见个面,谈谈。”何佑嘉说。 “我不想。”夏木的声音波澜不惊,说完后,她挂断了电话。 回到客栈。 原野的悍马不在。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夏木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小城里有一间叫原木的酒吧,夏木来过一次。老板就是小城人,三十来岁,辫着小辫子,曾经在省城组建过乐队,在酒吧唱歌。后来,乐队解散,老板四处流浪,回到小城,开了间酒吧,他说他的生活中只有三件事,挣钱、旅游、音乐,老板说他曾经的艺名叫小辫子。 原木的装修很有格调,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原木色,只上了一层清漆,质朴而温暖。 酒吧中间有个不大的圆形舞台,围着舞台是散落各位的座位。 有时候,会有乐队和客人唱上一首。 第一次来原木,不是周末,酒吧里三三两两的人,夏木和小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话题扯到虎穴寺的佛像,小辫子说佛像有灵,几年前有两个人上虎穴寺偷佛像,夜里,两个人跌落悬崖,当场摔死一个。另一个侥幸捡了条命,瘸了,几年后,一场暴病,也挂了。小辫子说像佛像这样的物件有灵性,冥冥之中有神灵保佑。而且这佛像也是福根,保佑着小城的一方百姓平平安安。因为佛像的贵重,省里的专家们说把佛像请出小城,保存在省城的博物馆里,安全系数更高,也更能发挥文物的价值,小城百姓集体反对,说佛像不能离开小城,小城也离不开佛像。 听小辫子讲佛像的故事,夏木浅笑,“那就是说,佛像还在虎穴寺?” “是啊。”小辫子说。 “你见过吗?”夏木问。 “没有。”小辫子笑,“听说那尊佛像价值连城,哪能轻易见到。不过,倒是有一尊等身的仿制佛像,每年的正月初一和十五,供人上香。” “像吗?”夏木歪着头想想,问。 “据说跟真的不差分毫,外行根本就看不出来区别,真假难辨。”小辫子说。 原来,佛像有两尊,一尊真的,一尊假的,假的供人瞻仰,真的不知所踪。 说这些话的时候,原野、金利强他们还没有到达小城。 今晚,有乐队在酒吧里表演,夏木坐在吧台侧面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上摆着三两支干了的紫色勿忘我。 “来了。”小辫子笑着冲夏木打招呼。 “来了。”夏木浅浅笑。 “啤的?”小辫子举举手中的啤酒瓶。 夏木伸出两根手指。 小辫子用盘子端来两个啤酒,一只啤酒杯。 这里,白酒、洋酒贵的卖不动,便宜的口感不好,所以夏木就喝啤酒,倒是清爽。 上次来的时候,夏木就发现门口贴着招工启事,但现在还是小辫子在忙前忙后,尽管客人不多,却也闲不下来。 “还没招到人?”夏木问。 “没有。”小辫子擦着柜台,回答。 “你的条件太苛刻?”夏木笑着问。 “这里人都觉得酒吧是不正经的地方。”小辫子笑笑,环顾四周,“来酒吧喝酒的人,都不正经。” 夏木看看四周,笑。 一个人不经意地闯进了夏木的视线,夏木定住神细看,昏暗的酒吧角落里,独自坐着的人,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6 正是原野。 夏木看着他时,恰巧他也抬起头来,看见了夏木。 他冲她笑笑,是微笑。他的笑很温暖,表情却是落寞的。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过来。 忽然,夏木感觉,自己的心被他的眼神狠狠地击中。 是重重地一击,夏木久久不能回神。 只因为,现在,他望着她微笑的样子,像极了母亲。 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落寞。 而今天,正是母亲的忌日。 她来到酒吧,是想把自己灌醉,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母亲。 只有醉了,她才能偷来片刻的欢愉。她要笑,她希望在母亲的眼里,她活得很快乐。 母亲说过,人生最珍贵的是快乐。 然而,她的堡垒、她的铠甲在看到原野的一瞬间分崩离析。 她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她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幻想。 夏木失神地注视着酒吧角落里的原野。真实的他,幻想的他,哪一个他,她才能接近? 是命运安排他们相遇在小城,重逢在原木酒吧。 她想要过去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对的时间,也不是对的地点,原野,目前来说,更不是一个对的对象。 但是,她感觉,他是一个对的人。对她胃口的男人。她的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也看着她沉默,把嘴抿成一条线,似乎可以感知到她的心声,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男女之情很微妙,有时候只产生在视线交汇之间。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酒吧间交错,对视。 夏木情不自禁地起身,准备走向原野。 她要像个孩子一样走向她的港湾。 她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夏木拿起来,电话号码没有存,她依稀记得见过这个号,对了,是何佑嘉,几个小时前刚刚打过。 电话把夏木拉回到现实之中,她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中,醒了醒神,接通电话,“喂,哪位?” “夏木,我是何佑嘉,你在哪里?”何佑嘉问。 “有事吗?”夏木说。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何佑嘉说。 “有事吗?”夏木固执地问。 “夏木,我想我们还是……朋友。”何佑嘉说,“分开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你要继续说这个我就挂了。”夏木说。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何佑嘉忙道。 “……”夏木咬咬唇,“我在原木。” 挂断电话。 通话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讯息:夏木,不管你在哪里,给妈妈上柱香。 是夏岩发来的。 看到这则信息,夏木感觉鼻子酸了一下,几天前,夏岩就问过她,要不要回家去祭拜母亲? 夏木回:天下的水土都一样。 她觉得,只要情之所至,何必要拘泥于形式,甚至于在心里悼念,也是好的。 这时,她拨通了夏岩的电话。 响了许久,夏岩终于接通,“……夏木?”她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的,鼻音浓重。 “姐。”夏木轻声唤。 姐妹俩在电话中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沉默了十几秒。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俩人几乎是同时出了声。 毕竟,都不曾忘记,只是忘记了令彼此舒适的相处方式。 “别忘了祭奠妈妈。”夏岩说。 “姐,你为什么哭了?”夏木说。 “……”这一声可能勾起一夏岩的伤心事,电话那头,啜泣声隐隐传来。 “别哭了,姐。”夏木开口,感觉自己的语言好苍白无力,她不太善于安慰一个哭泣的人。 “……夏木,今天在墓地,小姨给了我一封信,是妈妈生前写的,是她的遗书啊。”姐姐收拾了一下情绪说。 夏木愕然,她一直以为妈妈的死是意外,“你说什么,妈妈的信里是怎么说的?” 夏岩却已抽泣难言,“改天再说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夏木愣了片刻收起电话,眼角余光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她抬头一看,正是原野。 原野抬抬下巴,“可以坐这儿吗?” “去你那边。”夏木说。 原野拿起夏木桌上的酒和酒杯,到了他坐的那一桌。 两人面对面坐下。 一首歌曲在酒吧里低回吟唱。 这张桌子上也有干的勿忘我,是粉色的。 “有心事?”原野看出夏木的情绪不佳,问她。 “你愿意听吗?”夏木勉强笑笑,她已经习惯掩饰自己的坏情绪。 “洗耳恭听。”他说。 “我看见我妈妈了。”夏木悠悠地说。 原野看看,没有中年女人在酒吧里,“你妈妈,她在哪里?” “她在我的脑海里。”夏木倒了一杯酒,“我要敬她一杯酒。” “等等,”原野说,也倒了一杯,“一起敬她。” 两人抑脖,一饮而尽。 夏木又连饮了好几杯,一瓶啤酒见了底。 “原野,”夏木指着桌子上的花,“这个花,叫勿忘我。勿一忘一我,你有难忘的人吗?那种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人?这种思念却从来说不出口,说出来显得矫情。” “……”原野自己灌了一杯酒,“没有。” “你在说谎,你啊,真假。”夏木也端起酒杯,喝下去,“整天骗我,你不累吗?” 原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夏木。 “夏木。”何佑嘉来了。 “来了啊。”夏木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原野,何佑嘉,何佑嘉,原野。” 两个男人伸出手,握了下。 “原野,这间酒吧和我们俩有缘,原木,原野,夏木。”夏木端起酒杯,“值得庆贺一下。” 原野看出夏木已经有些微醺,从她的手里端过酒,“别喝了。” 夏木一把抢过酒杯,“干什么?” “我替你喝。”原野依旧抢过来,一扬脖干了。 “这个男人,真会疼人。”夏木笑道,“何警官,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说有话说吗?说啊。” 这时,原野站起身来,“你们俩谈。”迈步准备往外走。 夏木一把拽住了原野,“坐着,陪我。” 何佑嘉看着夏木,嘴角一动,“夏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光。 “何佑嘉,你不说,我说。”夏木又举起了酒杯,“其实啊,我们俩个得的是同一种病,相思病。你说我们何必这样浪费时间呢,爱着的人,得不到,却又忘不了,误人误己,真是没意思。”说着,她又要喝。 原野又一次将她拦住,拿过夏木的酒杯。 夏木抢过酒杯,“不当我男朋友就不许对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7 我好。” 此时,俩人紧挨在一起,贴得很近,夏天,衣服也很薄,隔着衣服,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何佑嘉定定地看着他们,拿起酒瓶,“夏木,你醉了,我们改天再谈。”说完,他拿起酒瓶,仰起脖子,一口气吹干,最后一滴流下时,不足十秒。 何佑嘉把空酒瓶放到桌上,“我会给你电话。”说完,何佑嘉出了酒吧的门。 看着何佑嘉出门,夏木无声地笑,眼睛里却是泪花。 “你没说我在?”原野说。 “你见不得人吗?”夏木笑,“来,我们继续喝,老板,再来几瓶酒。” “好了,夏木,”原野冲着老板摆摆手,“我们走吧。” 其实夏木一点都没有醉,所有的人和事,她都清清楚楚,只是脑袋有些晕晕的,还有些兴奋。 “再坐一会儿。”她娇笑。 原野坐回到沙发里,他察觉到,今天的夏木,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有心事,很不快乐的样子,却又假装快乐。 到底是什么事令她难过呢? 如果她肯说,他愿倾听,如果她不肯说,他便陪着她。 第18章 平日里夏木不会喝酒,所以这会已经有些云里雾里的。行动语言就没那么拘束了, 她倒在靠背上, 略偏向原野, 头正好靠在他的肩头。 她披散着的发丝扫着他的脸颊和脖颈,痒痒的, 一缕发香飘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说,“你为什么老骗我?” “哪句骗了你?”他问 “好多, 不过我也不管了, 你敢不敢真实地回答我三个问题?”她笑, “敢吗?” 他略一停顿,“不敢。” “胆小鬼。”她笑。 “你敢吗?”他笑问。 “我也不敢。”她实话实说。 “两只鬼。”他说。 夏木反手去摸原野, “我摸摸你是什么鬼样子。”摸到了他的头发, 耳朵, 脖颈, 半边脸颊。 这张脸,她很熟悉, 却是第一次细细触摸。 男人的脸庞, 不及女人细腻, 却火热,棱角鲜明,线条硬朗。 最后, 她纤长葱白的手指停在他的唇上。 他的鼻息温热地落在她的指间。 她用指尖感觉他的嘴唇,软, 热。 他抿了抿嘴巴,抖落她的手。 “我还要喝酒,老板,上酒。”夏木笑着伸出手来冲吧台挥舞。 小辫儿送上酒来。 夏木打开,给两人满上。 “原野,我最喜欢苏东坡的一句词,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一个人喝酒,很无趣,你愿意陪我吗?”夏木端起酒杯,“你我二人一醉方休,可好?我先干为敬。”说罢便一饮而尽,然后将束着的长发解开,用双手撩一撩,松松地披散下来。 原野看她表面落拓,实则落寞,知道她有心事,愿意陪她到曲终人散,地老天荒,也就举杯陪饮,想让她开心一点。 喝了几杯酒后,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之下,更显得夏木的一双秋水眼潋滟生辉,转盼流光。 他们举杯共饮,恣意欢笑畅聊,如多年知己。 她在说,他在听。 她在闹,他在笑。 喝了几杯后,乐队换歌间歇中,夏木起了身,走到舞台上,对主唱说:“哥们,我唱一首?” 披散着头发的歌手摆出了请的手势。 她走到话筒前,清清嗓子,“晚上好,我想借这个舞台,唱一首《爱与痛的边缘》献给一个人,也送给在座的朋友们。” 下面的人沸腾了,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音乐起,四周的灯光暗了,舞台中央打上强光,夏木在台上浅笑盈盈,目光对着原野的方向。 深情款款,她想说的都在歌声里了。 一曲终了,大家纷纷鼓掌,目光追随着夏木。 夏木弯腰致谢,“谢谢大家!”走下台来。 她径直走到原野的面前,笑着看他,眼神妩媚而多情。 “你听到了我的心声了吗?”她在他的耳畔轻声耳语。 原野起身,“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夏木苦笑一下,只要与情感有关的话题,他都是逃避的,便转身往外走。 迎面风一吹,酒劲上头,她的脚下发软,有些撑不住了。 原野一步上前,扶住浑身软绵绵的夏木,此刻的小城是夜色静谧的美,一轮明月,洒下清晖万里。 夏木的心头,有些意难平,因为爸爸,在今天,没有丝毫的表示。 他是忘了这个日子吗? 她想,终究,爸爸还是一个无情的人。 无情的人。她在心底冷笑了数声。 执着于情的人总是期望着情的回馈,但总是失望。 然而,其实是夏木还不懂得她的父母。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她摇摇摆摆,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她与他,相伴相扶,行走在这座西北小城的月色之下。 “我永远,都忘不了今晚的月亮。”夏木悠悠地说,“我不想走了,我想坐下,看看月亮。” 原野扶夏木坐下,自己随即坐在她的身边,挺直身子,做她的依靠。 夏木抬头仰望星空,小城的夜空,分外的美丽。 月亮如玉盘,悬挂在蓝丝绒一样的夜空之中。 星星啊,一颗一颗的,明亮,像孩子的眼睛。 其实今天,她一点都不开心,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越是不开心的时候,越是有一种异常的兴奋情绪燃烧着她,想要欢笑,想要醉在梦里,想要忘掉一切。 但这种假亢奋过去后,又是无尽的落寞和孤独密不透风地将她包裹住。 月亮,清亮如水,令人心静。 她慢慢地沉静下来,再看看月亮,渐渐地面露凄然之色。 她想哭。 月亮比她还寂寞?至少她的身边有个他。错了,月亮有星星相伴,而人呢,最是无常。 妈妈讲过的话萦绕在夏木的耳畔:孩子,如果不开心,就看看星辰。 妈,看星辰有什么用?我是想看到你啊。 夏木的眼角慢慢有泪水滑下。其实今天,不光是妈妈原忌日,也是夏木的生日。 夏木一直放不下的是,妈妈是为她过生日,去超市买菜时,才遭遇车祸身亡。 自此后,她痛恨这个日子,她们全家也不再提生日快乐的话。 然而今天,姐姐却说妈妈留下了遗书,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妈妈的死另有隐情? 他看到她的悲伤,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夏木,不要哭,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 “抱抱我,好吗?”她轻声低语。 犹豫片刻,他伸出胳膊,将她环在怀里。 一丝温暖。 夏木看着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8 月亮,平复心绪,几秒钟后,她笑着说,“原野,你知道吗,我身上一直带着一件你的东西?” “什么?”原野问。 “我怕说了后你拿回去。”夏木的手伸进兜里,捏紧他的校徽,生怕他拿走的样子。 “不会的,不管是什么物件,只要是你拿着,就属于你了。”原野看她一眼,微笑。 “好,不过,你知道吗?你身上也有一件我的东西。”夏木也笑。 “你的东西,有吗?”原野不知她说的是何物,问。 夏木却不再说了,只看天上的月亮,你带走的是我的心啊。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她每天上虎穴寺去,山上云淡风清,如世外桃源,没有一丝异常。 夏木的心却提起来,总感觉这种平静太过诡异,像是马上要有大事件发生一样。 事实证明,夏木的预感没有错。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朦朦胧胧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夏木。 夏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床上翻起来,“谁?” “警.察,开门。”外面的人大声喊。 警.察深更半夜上门,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件了吗? 夏木忙下床去开门,随手拽了一件衣服裹在睡裙外面。 她刚把门锁打开,几个身着警服的男子持枪冲入,带头的正是何佑嘉。 “夏木,是你?!”何佑嘉愕然。 不管三七二十一,夏木的手已经被人狠狠捏住。 夏木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 她一双眼睛看着何佑嘉。 “夏木,一桩凶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何佑嘉在夏木的面前亮出了证件。 “协助调查?你们已经把我当犯罪嫌疑人对待了。”夏木说,“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我干了什么事?” “夏木,请你配合,到了你就知道。”何佑嘉也没想到,他要来抓的人会是夏木。他非常的诧异,极度的怀疑,他肯定不相信夏木会干杀人放火的事,但是,既然有嫌疑,他也不能循私情,放了她。 当何佑嘉押着夏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原野从楼梯口冲过来。 “警官,怎么了,为什么抓她。”原野看见了夏木手上的手铐,质问何佑嘉。 “警.察办案,让开。”何佑嘉见过原野,就在几天前,夏木说原野是她的男朋友。 “警官,你们搞错了,夏木她怎么可能犯案。”原野道,“你先把话讲清楚再带人。” “你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我把你也带回去。”何佑嘉高声说。 “警.察?警.察了不起啊。”原野逼向何佑嘉,“警.察就可以随便冤枉人?抓人?” 何佑嘉掏出枪,指向原野的太阳穴,“你妨碍公务,我现在就有权利逮捕你。” “有本事你开枪。”原野冷笑,一步步逼近何佑嘉。 “原野,别闹了。”夏木喊道,“何佑嘉,我们走。” 何佑嘉收起枪,过来拉往夏木往楼下冲,夏木回头看,见原野眉头紧锁,便轻轻摇摇头。 几天之内,夏木第二次进入警局。 第一次是因为涉嫌卖.淫.嫖.娼非法活动。 第二次是因为一桩凶杀案。 这一次的气氛远比第一次要紧张的多。 警.察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夏木被直接带进了审讯室。 何佑嘉亲自录口供。 问完姓名、年龄、职业等基本信息后,何佑嘉问,“七月二十四日晚上八点以后,你在什么地方?” “我去了趟虎穴寺。”夏木说。 “干什么?”何佑嘉问。 “转转。”夏木说。 “见了什么人?”何佑嘉问。 “寺里的主持师父。”夏木实话实说。 “你在那里干了什么?”何佑嘉问。 “发生什么事了?”夏木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回答问题。”何佑嘉说。 “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开。”夏木说。 “他死了。”何佑嘉盯着夏木的眼睛说,仔细观察着夏木的面部表情变化。 听到这句话,夏木的头顶像响了一个炸雷一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何佑嘉,只感觉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心内震惊,不由自主地试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警.察过来一把按住了她,她一屁股跌回到硬邦邦的椅子上。 “不可能!”她看着何佑嘉。 “而且,有人看见你是最后一个从他的房间里出来的人。”何佑嘉继续说,“这个,你怎么解释?” 夏木的脑海里一片乱麻,这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还与她对过话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主持师父怎么死的?”夏木问,“谁第一个发现他死的?” “夏木,这些问题不该你发问,你回答自己的问题。”何佑嘉问。 “何佑嘉,我没有杀人。”夏木满目凄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快去抓杀人犯啊,不能放过他。” 对夏木所说的话,何佑嘉几乎深信不疑,夏木不可能杀人。 何佑嘉命人把夏木关起来,走了。 他走后,夏木依旧在震惊中。 释觉师父死了,谁是杀人凶手? 凶手为什么要对释觉师父下手? 会不会是金利强和原野那边的人? 如果是金利强的人,那就是为佛像来的,他们有没有得手? 一连串的问题逐个地涌现在夏木的脑子里,夏木不知该不该把自己对金利强和原野的怀疑告诉何佑嘉,但人命关天的事,不能仅凭怀疑就乱说话。 原来,在一个多小时前,释觉师父被人发现死在房中,打中心脏,一枪致命。 第一个发现释觉师父尸体的是最年少的那个僧人,释武。 释武马上报警。 何佑嘉带人冲到寺中,侦查、询问情况,没人听到枪声。 有人看见夏木来过。 夏木走后,再没人看见他人进出过释觉师父的房间。 这样,夏木就有了最大的嫌疑。 何佑嘉知道,夏木没有杀人动机,但她确实是最后一个见过释觉师父的人,按照流程也要带她回警局询问。 此刻,夏木心急如焚,她怕虎穴寺里再出事。 何佑嘉有过关照,所有人都对她客客气气,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案子的进展和关于虎穴寺的事。 没有证据证明夏木杀人,拘留不得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当夏木从拘留所出来时,警.察归还了她的手机,让她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要离开小城,警方可能随时联系她。 原野就等在门外。 看到夏木出来,原野迎上来。 夏木往虎穴寺的方向走。原野一把拉住她,“山上戒严了,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29 我要去看看。”夏木试图挣脱他的拉扯。 “乖,听话,回去休息一晚。”现在,原野异常温柔。 “不,你别管我,我一定要去。”夏木红了眼。 他拉住她的手臂慢慢地松了,他看着她的眼,“夏木,那你能不能在现场拍几张照片?” “为什么?”她问。 “有用。”他说。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拍。”她冷淡地说。 “我了解一些杀手的枪法,想看看是谁干的。”原野说。 夏木看看原野,不说话了。 上山的路被警戒线封住。 夏木给看守路口的民警出示了记者证。 那民警还是不放行,说这案件不接受任何记者报道和采访。 没办法,夏木只得求助于何佑嘉。 果然,有了何佑嘉的授意,民警放行了夏木。 往山上走,夏木的腿越来越失去力量。 那个熟悉的地方,永远不会再有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院子里说话。 看见夏木,喊了一噪子,“唉,谁让你上来的?” 夏木还没答言,何佑嘉就从释觉师父的房里快步出来,“她见过受害人最后一面,我叫她来询问些情况。” 进释觉师父的房间之前,何佑嘉又问了一声,“要看吗?” 夏木点头,无言。 进到屋内,释觉师父倒在日常打坐的蒲团之上,双目闭着,面容安详,手依然是合什的姿态,地上一滩赤褐色、已经干涸的血迹。 看到现场的那一刻,夏木的眼泪流下来。 她紧咬着唇,控制自己的情绪。 佛讲,生死轮回。 她不信。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她也不信。 在战场上,她看太多生与死,杀戮与抢掠,绝望与惨烈。 呈现在她眼前的一切都是赤.裸裸的,金钱、强权、枪.炮。 不容她去谈因果,讲善恶。 如今,还是一样。 哪里都是生死场。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不得不相信,生命是虚无的。 这样她才能接受人在世间的来来去去。 从释觉师父的房间里出来,她的眼前一片茫然。 不见释一师父和释武。 夏木走到香炉前,想点一柱香。 不巧,香台上空了。 她立在那里,发呆。 一个人影走近她,手里拿着香。 是释一师父,他的面色平静,不悲不喜。 夏木接过香,点燃。 她把香插.进香炉,拜三拜。 她听见释一师父在旁边念咒。 他念第二遍的时候,她听清了。 是《心经》里面的句子。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下山来,夏木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在路口立着。 是原野,他过来搂住夏木,往客栈的方向走。 一瞬间,夏木真想让他支撑着她走下去。 但是她不能,关键时刻,敌我不明,要与他保持距离。 她从他的肩膀下移开。 这个男人,在这个案件里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知情者? 幕后黑手?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让她去拍照呢? 是为了刺探军情吗? 她转过头来看他,期望从他的眼神和脸色上看出蛛丝马迹,但是,他平静的很,一如往昔。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优秀的猎手? 一股隐蔽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感谢订阅,这对我意义非凡。 我像一个顽劣而莽撞的孩子,在寻找快乐。 然而,我又不是个孩子。 这种矛盾促使我提笔,与你相逢。 感恩一切。 祝快乐。 祝好。 第19章 原野的身份,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决定着整件事情的走向, 决定着她与他的关系, 更决定着千年佛像的命运。 “是你干的吗?是金利强干的吗?”夏木想问他,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她知道, 即使她问他,他也绝对不会说的。 夏木的情绪特别差,沉默着往回走。 原野紧跟过来。 一路上, 身后有脚步声跟着他们, 连夏木都感觉到了, 原野肯定早有察觉,怪不得他跟得很紧。 一个路口, 后面的人几步上前来, 伸出鹰爪手抓向夏木的肩头。 原野眼疾手快, 飞身起脚, 踢向来人的手腕。 来人反应速度也不慢,收回手去, 又一招锁喉手直袭夏木的咽喉。 原野伸出手去, 抓住来人的小臂, “兄弟,有话好说。” 夏木看清了,来的人正是释武。 “释武, 你干什么?”夏木惊异地问。 “……”释武不说话,只恨恨地盯着夏木。 夏木明白了, 释武是怀疑她与释觉师父的命案有关,“难道你也怀疑我?”她问道。 释武的眼眶微红,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昨晚,只有你进了师父的房间,如果是你害死我师父,别看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豁出命也会为我师父报仇。” “……”夏木理解释武,他们虽说是师徒,实则更像是一家人,释觉师父猛地走了,连夏木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释武和释一师父? “你相信我,释武,不是我干的,你想想看,我是最后一个离开释觉师父房间的人,他们就怀疑是我干的,那么你是第一个发现释释觉师父尸体的人,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是你杀了释觉师父?”夏木说。 “反正,反正不管是谁杀了我师父,我都要他以命偿命。”释武红着眼说。 原野放开释武的小臂,“小伙子,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你只凭拳脚。快上山去,给你师父办理后事,超度他的亡灵要紧,别再胡闹了。” 释武红着眼梗着脖子走了。 夏木看着释武的背影消失不见。 “他怀疑是我杀了释觉师父?”夏木问原野。 “夏木,他知道不是你,他只是很着急,所以都等不到你单独一个人时再动手,他需要发泄,你就是他要发泄的目标,谁让你见了他师父最后一面呢?不过,我也好奇,你深夜见释觉老师父,到底所为何事?”原野问道。 “没事,闲聊而已。”这一次与释觉师父相见,夏木与他说了许多的话。但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原野。 夏木和原野回去,老板娘坐在柜台后磕瓜子,看着夏木,她把瓜子扔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从柜台后出来堵住夏木的去路,“夏小姐,这是你多交出的房钱。” “什么意思?”夏木问老板娘。 “我是开门做生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0 的,不想惹麻烦。”老板娘说。 夏木明白,对方这是下逐客令了,她定定地看看老板娘,伸出手去,准备接过老板娘手里的钱,天天被金利强这些人盯着,她也想离开这里。 原野一把拿过老板娘手中的钱,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柜台上,沉着声对老板娘说:“再不准找她的事。”他担心夏木的安全,在这里,至少还有他在。 老板娘不敢得罪原野,又把钱收回去,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到了三楼,原野在她耳边轻声道:“把你在现场拍的照片发给我,这是我的号码。”说着,往夏木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夏木没有说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昨夜在拘留所里,夏木和衣过了一夜,根本就睡不着,现在她很困,心情极度的沮丧。 打开淋浴,她进入水里。 水涮下来,夏木在水中,任由水流一遍遍地冲刷着她。 洗完澡后,她换上一件牛仔衬衫,依旧是黑色长裤,长发披散着,打开电脑。 她把自己在案发现场拍到的照片传到电脑上,看着画面上的血.腥,感受到一股股阴森的寒意向她袭来。 释觉师父的死是个序幕,这也是一场战争,人与人之间的战争。 这场无声的战争已经在夏木的面前露出它残酷的真面目。 挑起事端的人是为金钱,守护着的人又是为什么? 守护着佛像的人清贫一生,还会搭上性命。 这是从根本上就不公平的一场战争。 怪不得释武会哭。 夏木也想哭。 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得振作起来。 她的目光越来越坚定,这事她必须得追查到底,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只有这样做,才能对得起枉死的释觉师父和自己所肩负的使命。 这一刻,她想到了原野,到底要不要和他合作,把照片发给他,他是不是值得信赖的人?关于他是卧底的猜测,从未得到过证实,所以一切都只是未知。 在这件事情上,夏木非常的纠结,不得不说,自打相识以后,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原野都很照顾她。可惜啊可惜,命运捉弄,她是爱恨两难。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原野的门外喊,“野哥,强哥请你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商量。”听声音是吴大华。 夏木忙停住手,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原野出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往金利强的房间里去了。 夏木出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金利强的门前。 她听到里面的对话。 “强哥,问出什么了?”原野的声音。 “那老货说了个地方,叫千佛洞。”金利强说,“不过,这下麻烦了,我们被条子盯上了。” “哥,我出去看看,以免隔墙有耳。”吴大华的声音。 夏木几步往房里蹿,却已然是来不及,金利强的门开了,吴大华出来,她急忙改变方向,假装去敲原野的房门。 吴大华看见了夏木,目光如炬看了她两眼,回头喊:“野哥,夏小姐找你。” 原野从金利强的房中出来,看见夏木,“夏木,有事吗?” 夏木就看见金利强也从房中探出头来。 她怕金利强看出破绽,忙笑着过去挽起原野,“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走,陪我出去走走。” 原野抬起手搭到夏木的肩上,“你想去哪里?” “随便转转。”夏木随意地说。 两个人走出客栈。 原野看四下无人,悄声问,“现场照片发了吗?” 刚才金利强与原野的对话,让夏木更加怀疑这件事是金利强他们策划的,那么,原野对此事是否提前知情? 如果在知情的前提下,还任由他们作恶,那么原野这个人,也是非常可怕,她不能轻易地相信他。 不过释觉师父已经去了,让他看案发现场的照片也好,看看他的反应和说辞。 现在她准备去找何佑嘉了解案件的进展,便说道,“原野,你别跟着我了。” “你要去哪里?”原野问。 “去该去的地方。”夏木说。 “不管是哪里,我陪你去。”原野说。 “不行!”夏木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保护你,因为你是嫌疑人。”原野认真地说,“再说了,夏木,是你叫我陪你出来转的。” 夏木便拨打何佑嘉的电话。 打不通。 见不到何佑嘉,也不能说佛像的事,夏木不知她还能干什么。 “你和何警官是什么关系?”原野问。 “你猜?” “猜不到。” “我和他……和你有关系吗?”夏木说。 “不想说?那就不说。”原野的目光看向前方,深邃。 “回去吧。”夏木说。 两人又回到了客栈。 吴大华在楼道里立着。 原野俯身在夏木的耳边低语,“为免嫌疑,我去你哪儿吧。” 夏木只得答应,不然她前面的行踪就显得过于唐突,不合常理。 原野跟着夏木进了她的房间。 “照片呢?打开给我看看。”原野说。 夏木打开电脑,把照片调出来。 原野反复仔细地看了几遍照片,夏木一直在旁边观察他看到照片时的反应。 然而,他神色如常。 沉吟片刻,原野说:“好了,把照片删了吧。” 夏木问,“你从里面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 夏木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给你带照片,就是你从照片上看出什么,也不会对我讲的……”,她截住话头,把后面的半句话咽回去:说不定,凶手跟你还是熟人呢。 他听出她在揶揄,却也不答言,看她的房间。 房中桌上,摆着一幅画。 画像上是一个女人,苍白娟秀的脸,沉静而涣散的眼神,一对珍珠耳环,女人的某些神情与夏木很像。画上的日期,正是夏木和原野在原木酒吧相遇的那一天。 原野看着画像,画中女人的那个眼神,让他心里一顿,“你画的?” “无聊时作的。”夏木说。 “自画像?”原野问。 夏木摇摇头,“……我妈妈。” 这幅画,是夏木两天前刚刚完成的画作。 那一天,是母亲的忌日,夏木想念母亲时画的。 其实,在母亲离去的每一天,不经意间,夏木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自从妈妈去世后,家就冷清了许多,夏志国、夏岩和夏木彼此之间的交流很少,也刻意回避着许多话题。 后来,夏志国又娶了个女人,打继母进门后,她更加逃避那个家庭,大学一毕业就远走异国他乡。 她厌恶亲密无间的人际关系。 不知爸爸和姐姐怎么样的,事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1 实是,夏木感觉这个家支离破碎。 她的心事很少外露,毕竟,谁也不愿意把自己扒光给别人看。 当真是无处话凄凉,母亲的忌日,她把对母亲的思念付诸在画笔笔端,画了一幅母亲的肖像。 原野的视线从画上移到桌子上。 油漆脱落而斑驳的木桌上,一张黄旧的纸,上面有字迹。 原野拿起来,是钢笔写的几行字,字迹柔丽。 原野一行行看去。 思念 那年的七月,我送你离开, 在梅雨季节, 处处潮湿, 阴雨绵绵的日子里,那如灰的心情。 今年的七月,我仍在想你, 你可知道, 我想你的心,一如那日。 我在幻想,是否有一日, 还与你一起,走过这凄凉而繁华的人世。 我知道,终究是等不到了。 那么,你等我,好吗? 原野读完,深深地看住夏木。 她的坚强外壳下竟有这样一颗凄惶的心。 夏木也注视着他。 “诗是送给母亲的?”许久,原野问。 夏木点头。 “母亲离开了。”夏木说这句话的时候,原野的心抽着痛了一下。 他懂得她的感受,因为他也经历过至亲离开人世的创伤。 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她时,她在河面上停止求救。 当时,她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想到这里,原野的心跟着疼痛。 为她。 为眼前这个女人。 不管外表多强的女人,内心还是有柔弱的一面,此刻,他很想拥她入怀,给她依靠和温暖。 夏木看着原野,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为她那如秋水一样的眸子蕴染上一层柔光。 她不是木头,她也需要一个懂她的人,一个倾听她的人。 原野懂了,那一天,在原木酒吧里,夏木为什么要说她在脑海里看见了她的母亲。 他的眼睛看着夏木,心也跟着跳动。 就在这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的世界,他的情感。 他想她诗中的那一句:我想你的心,一如那日。 可见,在酒吧相遇的那一天,夏木的心情是灰色的,当他看到她时,她却是微笑着的。 那天,她指着勿忘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有难忘的人吗?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人? 现在想来,当时的她该是何等的难过。 原野扶住夏木的肩,“夏木,生老病死是人人都要经历的,在这一点上,我相信天命是人力不可违抗的,你的母亲一定希望你快乐。” “她去世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为我过生日,妈妈是在去超市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多少年来,我们全家都以为这是意外,而我更是难过自责。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昨天,夏岩跟我说,妈妈是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我倒宁愿是那场意外的被动结果,而不愿意这是妈妈的主动选择,难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无可恋了吗?她把丈夫、孩子、家都抛下,自己一走了之,这让我们怎么接受?”随着话语,夏木的肩膀微微抖动起来,“自从知道真相以后,我又陷入新一轮的自责中,是不是我们给她的关爱太少,她才会走上这条路?心里每天都难过的不得了,却又说不出口,憋得难受啊。” 第一次,她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话,说话时,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一下,一下。 原野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心疼她,想把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这个女人,人美、画美、文字美,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 他走向夏木,立在她的面前。 他与她,差了十几公分,确切地说,差了十五公分。 他低头看她,她微扬着头。 这些天,夏木那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些微的红。 这白里染着的红,更为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她的眼神非常纯净,如秋天的一汪湖水。 “夏木,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虽然你们是母女,但你终究不是她,坦白讲,你不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她的喜怒哀乐。人的内心世界特别复杂,复杂到自己都无法认识。她离开有她的缘由,或许是她对于生还是死的矛盾已经尖锐到她自己都无法调解,无法治愈。离开,对她而言,又是痛苦又是解脱。”原野轻柔地说,“虽然你母亲她离开了,但不代表她不爱你。或许正是因为爱你,爱你们一家人,她才强撑了这么久。你要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你可以为她伤心难过,但不要再自责了,要懂得爱自己。” 他的话如一阵清风吹进夏木的心,抚慰着她。 第20章 原野的话如一阵清风吹进夏木的心,抚慰着她。 她抬眼看他, 从他的眼睛里, 她看到些许的柔情。 第一次, 他们推心置腹地谈论现实中的问题。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轻声问。 “当然,”他郑重地说, “把我当你的朋友吧,永远。” “原野,这世间有永远吗?”她问他。 “在精神世界里, 存在的。”他说。 她懂了。 夏木半晌不语。 两人对视片刻。 “我想问你个问题?”终于, 夏木开口。 “说说看。”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是温柔的。 “杀害释觉师父的事, 是你干的?”夏木静静地说,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他坚定地摇头。 “这事, 你提前知不知情?”她又问。 “不知道。”他说。 她信他。 夏木:“那就是金利强干的?” 原野犹疑一下, “做为你给我拍来案发现场照片的回报, 我只能说不是他亲自动手的。” 这意思再也清楚不过, 夏木明白了,不是金利强亲自动手的, 那就是他指使别人干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原野, 你和金利强……算了, 不问了。”夏木截住后面的话。 “我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夏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原野说, “有时候,真相隐藏在黑暗中。” “那就好。”夏木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 她终于安心了。 “夏木,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该做的事情,我们俩相遇在这里,是命中注定。我对你有一个要求,不管干什么,要爱自己。”原野郑重地说。 “我知道。”夏木浅笑,“你也是。” “当然,”他也笑,“你在这里,我还要保护你呢。” “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我一生。”夏木俏皮地笑,心里有点甜丝丝的。 “如果你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2 不嫌弃的话。”他沉静地看着她。 此刻,夏木的内心不再设防,她讲她与妈妈的过去时光,那时的细腻与温情俱往已,只在她的脑海里发酵。 他不插言,静静地听她讲。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中断了静寂的时光。 他们的手机同时在召唤。 原野拿出手机,是池俪俪打来的,他没有接,也没有拒接,把手机放成静音。 夏木翻到自己的手机,是何佑嘉打来的。 夏木看一眼原野,接通电话,“何警官。” 见状,原野出去了。 “我看你打电话了?”何佑嘉说。 夏木对着话筒说:“哦,我想问问,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不能透露案情。”何佑嘉说。 “我知道,”夏木说:“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找到杀人凶手?” “夏木,”何佑嘉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处境危险,夏木早就知道。 “夏木,到我宿舍来住。”何佑嘉说。 “你说什么?”夏木提高音量。 “哦,你别误会,你到我宿舍住,我和别人挤一挤,”何佑嘉忙道:“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夏木说。 “夏木,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何佑嘉说。 “何佑嘉,我讲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夏木说着,挂断电话。 卫生间的墙面上,有一块镜子,半身的。 夏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 她伸出手来,摸向自己的脸,微微的烫。 心底还是涌过了一丝甜蜜,不自觉地,夏木对着镜子微笑。 她在想,原野,是不是与她一样,照到镜子,会微笑一下。 住在夏木对面的原野,正在浴室里冲澡。 他没有打开热水,只用冷水冲涮着他精劲的身躯。 他心底的某种情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发芽。 只是,他还未察觉,这种有意无意的未察觉,恰好也给了情感野蛮生长的空间。 他忠诚于值守,注意力都是“猎狐”行动中,回想起在夏木电脑里看到的那几张照片,他不禁咬了咬牙。 这件事,事先他并不知情。 一知道释觉师父出事,他就怀疑到金利强身上,便让夏木拍来案发现场的照片。 据他目测照片,凶手是他认识的人——吴大华。 是他? 竟然是他! 原野在脑子里反复推测这个疑点,得出结论后,心里很沉,像压了块石头。 很不幸,这件事符合墨菲定律,不可控制地走向坏的结局。 金利强在借刀杀人,而吴大华就是金利强手中的刀。 金利强的动机容易解释,但吴大华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这一点,原野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吴大华有什么把柄握在金利强的手中? 究竟是什么样的隐情让吴大华俯首听命、受制于金利强呢? 他很想解开这个谜团。 ………… 等夏木再次到虎穴寺时,释觉师父的后事已经办完。 寺院的诵经堂里坐着十来个人为释觉师父念经超度,释一师父和释武也在其中。 据一位居士说,这超度亡灵的经要念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夏木看见释一师父面色平静,而释武的眉毛紧拧在一起,原本平和的目光也变的锐利起来,如刀似剑。 听着诵经声,夏木默默地走向释觉师父住过的寮房,门虚掩着,她推开门,进去。 尽管释觉师父是在这间房里遇害的,但这里没有一丝的恐怖气氛,房间里干净整洁,反而是少有的宁静祥和。 静静地立在释觉师父的寮房里,夏木回想到与释觉师父相处的点滴,释觉师父最后对她说过的话,心中凄凄然。 桌子上,释觉师父的照片立在那张黑白照片的旁边,双目清俊而有神地看着世间的一切。 “师父,你放心,这件事会有结果的。”夏木沉静地说。 门外立着一个人,夏木定睛一看,是释武。 释武进来,神色凝重。 “夏木姐,何警官说师父的事跟你无关,”释武看着夏木,“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请讲。”夏木想,只要自己能做到,就一定帮他完成心愿。 “给我借点钱。”释武说。 借钱?释武吃住、生活都在山上,借钱干什么? “好。”可是夏木没有问缘由,就答应下来。 释武转身走了,原本挺拔的背略有些弯,垂着头。 夏木回到自己画画的洞窟里,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触摸、感受着墙壁的凹凸。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比释觉师父来时有力。 是中年的那个圆脸僧人释一师父。 释一师父进来,盘膝坐在夏木的对面,问,“施主,释武找你,所为何事?” 洞窟里只有飘摇的灯火苗,夏木看到释一师父的目光如炬。 “闲话。”夏木说。 “不管他要干什么,你都别答应。”释一师父说。 “为什么?”夏木问。 “我不想他毁了。”释一师父说。 “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夏木问。 “知道,但不可说。”释一师父道,“你只需答应我,你要应了他,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说完后,释一师父就走了。 夏木反而疑惑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在洞窟里摸索了许久,也没有找出一点门道来。 夏木下山。 客栈门口,一个瘦小的身影蹲着,是小七。 夏木远远就看见他,他手里捧着一只麻雀,巴巴地望着客栈的门。 她猜到了他的来意。 “嗨,小七。”夏木从背后叫他。 听到声音,小七满脸是笑地转过头来,“姐姐,你看,麻雀能飞了。”眼神中神采飞扬,都是喜悦。 说着,小七摊开一双小手,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落在几米外的路面上。 小七蹲在地上,撒下些许金黄的小米,那麻雀就又低飞过来,吃地上的小米粒。 “小七,你很棒。”夏木过去,蹲在小七的对面,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 “我觉得麻雀挺可爱的,姐姐,上次我说谎了,我以后再也不打麻雀了。”小七抬起明亮的眼睛,“我不打,也不让栓子他们打鸟。” “小七很懂事。”夏木环顾四周,悄悄地说:“小七,姐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行吗?” 小七像个小大人似地郑重地点头,“嗯。” “你帮我盯住一个人,……”夏木在小七的耳朵边耳语几句。 小七开心地走了,放飞了手中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3 的麻雀。 一阵紧脆的刹车声。 循声望去,是原野的那辆车。 两边的车门同时打开,驾驶位上是原野,从副驾驶位走下一个女人,黑直发,皮肤白皙,精致的妆容,高挺的鼻梁下,是樱桃红色的唇,一袭黑色蕾丝连衣裙,细跟高跟鞋,高傲而冷艳,她扫视一圈,回头冲原野魅然一笑,“原野,你就住在这里?” 原野点点头。 他看见了立在一旁的夏木,便用眼神微微示意。 随着原野的目光,池俪俪也看见了夏木,两人彼些对视一二秒钟,女人对情感的敏感度特别高,只这一眼,她们就意识到了对方在感情中的敌对状态,池俪俪嘴角一勾,对原野说:“想不到在这么小的地方,还有这么绝色的姑娘,是金利强的还是你的?” 第21章 原野看一眼夏木,“她是一个画家, 碰巧也住在这里。” “哦, 美女画家啊, 怪不得你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是迷上她了吗?”池俪俪在笑, 但看向夏木的眼神却是冷的。 “上楼吧。”原野没有搭茬,去后备厢提行李,整整三个大箱子。 “哟, 大小姐已经来了, 有失远迎, 恕罪恕罪。”这时,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随着声音, 只见强哥一路小跑着奔过来, 脸上堆着笑, 老远就伸出了双手。 池俪俪微仰起头来,斜着看一眼金利强, 没有伸手去握金利强的手, 指指地上的箱子, “金利强,你来迟了,罚你搬行李。” 吴大华也已经跟着过来, 听到池俪俪安排金利强去搬行李,便上前去提箱子。 池俪俪脸一绷, 冲着金利强道:“放肆!谁让他搬了?是你搬。” 金利强停顿两秒后,自己过去提箱子。 原野准备去拎一个箱子,池俪俪笑着赶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亲爱的,我们快回房间吧,这么多天不见了,我得好好地看看你,看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就这样,池俪俪挽着原野往客栈里走去,一阵铿锵的高跟鞋声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隐去。 金利强的脸色也暗了。 吴大华又过来帮金利强提箱子,金利强一声制止,“放着,我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夏木心中一股酸意涌上。 而原野呢,一路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夏木。 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池俪俪驾到,与原野很亲昵的样子,难道她真是原野的女朋友吗? 夏木没有跟着上楼,径直到了原木酒吧,坐在上次与原野共饮的地方,小辫儿拿来两瓶啤酒。 “今天一个人,那天陪你喝酒的那哥们儿呢?”小辫儿拿开酒器开酒,笑着问。 “跟别人跑了。”夏木说。 “跑了?”小辫儿扬扬眉,“美女,不要不开心了,是你的他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不要刻意,一切随缘吧。” 说着,他倒了两杯啤酒,“来,干一杯。” 陪着说笑三两句后,小辫儿去忙了,夏木拿出手机,给何佑嘉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何佑嘉气喘吁吁地赶到,见夏木一个人,便坐在她的对面。 接到夏木约他见面的电话,何佑嘉很高兴,他们俩已经未见数年,意外在小城相遇,他觉得有许多话想对她讲。 约何佑嘉前来,夏木却不为叙旧,她是心中悬着一件事,想要请何佑嘉帮忙,“麻烦你件事,好吗?” “你说,”何佑嘉笑,“甘愿为你效劳。” “你能不能在公安系统中帮我查一下……”夏木慢慢地说,“原野。” “原野,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何佑嘉疑惑,“怎么了?” “他,曾经跟你是校友,你们同一所警校毕业的。”夏木深沉的眸子,“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没再当警.察。” “夏木,你说他是你的男朋友,你跟他,彼此信任吗?”何佑嘉问。 “当然。”夏木说。 “那你怎么不亲自问他?”何佑嘉反问。 一句话说的夏木无言以对,何佑嘉说的对啊,既然是彼此信任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件事为什么不当面问原野? 她咬咬唇把玩手中的酒杯,半晌抬头,“有许多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帮帮我,告诉我他的情况,好吗?” 何佑嘉喝了一杯啤酒,深深地看住夏木,“夏木,我知道那天你是在演戏给我看的,你们俩不可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瞒你说,原野,我以前就认识他,他跟我同一级。在警校里,他可是个风云人物,他的学习成绩、专业技能,都是我们那一年级中最拔尖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在移动射击中十枪打过一百环,堪称奇迹。但是,他只在警校上了两年半,后面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他去哪儿了?”夏木忙问。 “听说是出国了,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何佑嘉说。 “……”夏木无言,满饮了一大杯酒。 “夏木,你知道吗?”何佑嘉也喝了一杯,“我这次来小城,是带着任务来的,追踪一群人来到这里。而这伙人,现在就与你住在一起,目前,他们与一桩凶杀案联系在一起,我正在调查。” “你查到了杀害释觉师父的凶手?”夏木追问,“难道就在那伙人中?” 何佑嘉没有答是,也没有否认。 那就是肯定。 夏木早就想到了,而且她直觉,那个杀人凶手十之八.九就是吴大华。 “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我还是想让你住到警局的招待所里来,这样安全一点,我也可以照应照应你。”何佑嘉说。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我是为什么到小城来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夏木喝一杯啤酒,“你知道的,我是记者,真实的、可靠的一手资料不在一线怎么得来?所以别管我了。只是原野他?我怎么想都不相信他会跟金利强他们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你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内.情不告诉我吧?” 何佑嘉的唇抿成一条线,不开口。 夏木知他为难,不过看他为难的样子,她心中就有了答案,她轻笑一下,“算了,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你不说也罢。” 何佑嘉盯着手中的酒杯,“夏木,你爱的人就是他吗?” 夏木不知怎么回答,便不说话。 何佑嘉满饮下杯中酒,看着夏木,“你还是不了解他,夏木,你跟他,不会——” “何队,你在这儿啊,我满世界找你呢,电话也打不通。”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急匆匆地跑进来喊道,“快走,目标有情况了。” 一听这话,何佑嘉条件反射般从座位上弹起来,“快走,快走,手机可能没电了。”一边说着话,人已经蹿到了门口,回身冲夏木挥挥手后隐进夜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4 色里。 独坐少许后,夏木也从酒吧里出来,看着夜色,她发了一会儿呆,她不相信原野会是偷盗份子,但毋庸置疑的是,现在,原野就是与这一群偷盗份子混迹在一起,称兄道弟。 这里面将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原野又经历了些什么? 一时也是不得其解啊,算了,先不想他了。 释武借钱到底是为什么?夏木想,释一师父说她不是在帮释武,反而会害了他。 现在,对释武而言,最迫切想做的事恐怕就是替他的师父报仇,报仇的话,他借钱干什么? 一个念头出现在夏木的脑海里,释武借钱,是不是要去买.枪?这样才符合释一师父所说的,帮释武就是害释武。 经过反复思量,夏木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推论成立。 借钱给释武买.枪复仇?尽管她也有愤怒,有仇恨,但她还有理智,她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就会推释武入万丈深渊,而于事件本身毫无裨益,属于损耗自身血条的无用功。 夏木这边想着事情,没有留神到前面的人,走着走着,一个人影立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夏木抬头,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原野。 夏木觉得,自己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一肚子话想要对他讲,但当他站真的在面前时,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说出口的话是,“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他说。 “等我?”夏木嘴角一勾,“不用去陪她吗?” “口气这么酸?”原野听出她语气中丝丝的酸意,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你吃醋了?” 夏木也不理会他的揶揄,“她是谁?是不是池俪俪?她是你女朋友吗?” “……”原野沉默不语,点了一支烟。 沉默,他竟然沉默,那就是真的了,夏木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气,虽然她从未曾拥有过他一秒,却像失去了他千万次。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表达自己的情绪,便问,“那你喜欢她吗?” 原野斜靠在一棵树上,依然不说话,抽着烟看她。 “你不肯说?那就是默认了?”夏木感觉像一捧冷水浇到心上。 她需要的是他的否认,但他却不否认。 她想要他的辩解和解释,而他却用沉默来表达态度,在她看来,那就是默认了他和池俪俪的关系。 他不说话的样子令她抓狂,“你倒是说话啊?”她逼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这时的她,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半晌,他突然笑了,“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为我争风吃醋的女人,你很在乎我吗?” 经他这么一说,夏木才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却也不再加以掩饰,“是又怎样?我就是很在乎你,从不否认。”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眸子里。 她的眼睛在夜色下明亮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 你看这夜色正好, 我想对你表白表白…… 第22章 夏木的眼睛在夜色下是明亮亮的。 原野直起身,“夏木, ——” 话音未落, “停!”夏木已截断他的话, “别说了,至少这样我还能有一些幻想的空间。” 原野抿抿唇, “夏木,我是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说了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就必须要对她负责——” 不容他说完, 夏木又一次打断他, “那你有没有对池俪俪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见了你那么亲昵, 你不是也默许了吗?还在这里敷衍我?我不能要求我喜欢的人必须喜欢我, 但喜欢一个人是我的权利, 所以我不想再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都是骗人的话,我不相听。” 原野很想对夏木解释一下他和池俪俪的关系, 但处于他的立场, 他有太多的顾忌, 使他无法开口明说,“你放心,我和池俪俪之间, 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算是你什么人哪, 哪里有资格管你说你呢?!”说着,夏木转身就往前走了。 原野几步追上来,笑了,“小姑娘脾气越来越大了啊,三语两语就生气了,我看看,是不是嘴巴上挂了把刀,不容人把话说完就中途腰斩。”嘴里说着,手就来挠夏木的痒痒,他只想让她开心一点。 夏木笑着躲开,“谁让你说我不喜欢听的话了?” 两个人在夜色的街道里嬉笑打闹起来。 这样的时光是最迷人的。 待夏木和原野回到客栈,看见池俪俪立在客栈门口左顾右盼,见了原野和夏木,她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旋即淡笑着迎上来,“原野,你去哪儿了,我就洗个澡的工夫,你就不见了。哦,这不是那位美女画家吗?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她径直走过来,插到原野和夏木的中间,自然而然地把胳膊伸进原野的臂弯。 “出来转转,恰好碰到她,她叫夏木,”原野倒有些不自在,试图把他的胳膊抽出来,池俪俪却拽得更紧了,“夏木,这位是池俪俪。” 不待原野介绍完,池俪俪就拖着原野往楼上走,“哎呀,你的嘴怎么破了,流血了,是不是太干了,我有润唇膏,给你涂一点。” “不用了。”他说。 “涂一点嘛。” “说了不用了。” 夏木在后面注意到,池俪俪只穿着一双拖鞋,一身短裙,一双洁白修长的大腿露出来。 她低头,脚下踢着石子,刚要往里走,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夏木姐。” 顺着声音回头,她看见了释武。 “姐,借我的钱准备好了吗?”释武冷静地问。 夏木没有说话,拉着释武到了左右无人的浓重树影之中,“释武,你借钱是要买.枪吗?” 释武很爽快,“是。” 简洁。 没有犹疑,没有谎言。 夏木看着释武,“如果是这样,我不能借钱给你,释武,佛家第一戒就是不杀生。” “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性,杀了我师父,”释武满腔的怒火,“我本来就不是出家弟子,即使是出家弟子,也才不要管什么佛门戒律,我一定要那个杀了师父的人以命偿命。”说到最后,释武竟又哽咽起来。 夏木没想到,释武的复仇之火如此炙热,“释武,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不要冲动,法律会严惩恶人的。” “你不要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你不借钱给我,我就再到别处想办法。”释武转身就走。 “释武!”夏木喊他。 他没有回头,身影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夏木的心里也很难过,为释觉师父,为释武,为原野,也为自己。 每个人在路上,都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5 背负着许多使命,身不由己啊。 回到308房间,夏木换上一身精干的黑色衣服,趁着夜色往千佛洞去。 千佛洞与虎穴寺背靠背,山的阳面是虎穴寺,阴面是千佛洞。 走千佛洞的路面怪石嶙峋,夏木又不敢开手机光,只能借着些微的星辰光芒,在黑夜里摸索前行。 “咕”,“咕”的鸟叫声不知从何方传来,万籁俱寂之时,空旷的夜里听到,也令夏木毛骨悚然,她感觉到自己后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突然,一声尖厉的叫声从她的身边传出,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她的脚下蹿出,跳进黑暗。 夏木惊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扶着一块石头,定了定心神,继续往山上走。 进入千佛洞,夏木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千佛洞,顾名思义,里面都是佛像。 这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大岩洞,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 虎穴寺历史悠久,据传说历史上有大规模的法难时,各地寺庙的僧人都会汇集于此避难,带来他们的佛像,并在洞内的岩壁上绘制佛像,久而久之,当地人就把这里叫做千佛洞。 不过,经过风雨的侵蚀和人为的破坏,里面已经没有齐整的佛塑像,壁画也被火烧过几次。 所以,千佛洞内一片残败,也无人看守。 之所以来千佛洞,是因为那天夏木听到原野和金利强的对话,金利强提到了千佛洞,夏木想,这句话是否与他们偷窃佛像的计划有关,就在夜里悄悄来探个路。 千佛洞里漆黑一片,静谧得吓人。 夏木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沿着洞口往里看,洞壁上,绘制着神态各异的佛像,有的泰然自若,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三头六臂,有的怒目而视。 地上,都是破损了的泥塑佛像,夏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边走边欣赏墙上的壁画,查看地上的佛像。 就在这时,夏木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忙把手机关掉,立在原地,屏息凝神。 黑暗中,一个人影几步蹿到夏木的跟前,一把抓住夏木的手。 夏木刚要叫喊,那人用手握住她的嘴,低声说,“别喊,是我。” 夏木听出来了,是原野,他怎么来了? 原野拉着夏木的手快速轻脚出了千佛洞,两人刚出来,就听到不远处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听上去有好几个人。 他们俩悄悄爬到千佛洞外一块大山石的背后。 那群人到了洞口,点亮火把,夏木惊诧地发现,池俪俪、金利强、吴大华、黄毛、大痣等都在。 黄毛、大痣拿着火把带着两个小伙子到洞里搜寻了一番,出来,“大小姐,强哥,里面没有人。” 池俪俪哼哼哼地一阵冷笑,“金利强,你不是说他们来了吗,你是在逗我玩儿吗?” “大小姐,我怎么敢逗你呢,我的人明明说看到他们来了这里呀,怎么,怎么人就不见人了呢?”金利强忙陪着笑解释。 “金利强,你是不是在嫉妒原野,怕他抢了你的风头,占了你的头功?”池俪俪一语道破金利强的心声,“那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事实就是你这样。我池俪俪喜欢上了原野。” “我就不明白了,大小姐,我鞍前马后地伺候你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原野?他到底哪里好了?”金利强不忿地说。 池俪俪变了声,“金利强,你别不知好歹,你伺候我?你是不是忘了,你闯了祸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帮你收拾的烂摊子,要不是我池俪俪你早就没命了。那时候你可说得好听,要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我的,怎么现在就忘了?我警告你,你他妈就是我池家的一条狗,以后再不准找原野的茬。” “好,好,好,大小姐你骂的好。”现在的金利强活像只哈巴狗,“不过,大小姐,你可不能被原野那小子——” “你说谁是那小子?”池俪俪冷声道。 “哦,口误,口误,你可不能被原野给骗了。你没来的这些天,他可是跟那个画画的姑娘走得很近,还有啊,他还找过小姐呢,这一点,他们几个都可以证明的。”金利强陪着笑说,“要不,你现在就给原野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看他怎么说?”金利强边说话边掏出手机。 池俪俪厉声命令道:“打吧,你现在就打,我倒要看看他在哪里?” 金利强按下原野的电话号码。 夏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在这静寂的夜里突然爆出一阵电话铃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边,金利强的耳朵里传来这悦耳的女声。 金利强讪讪地收起手机,“大小姐,原野他关机了。”他有些扫兴。 “你说他找过小姐,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池俪俪冷笑道,“难不成你们俩一起去的,或者是,那小姐是你给他找来的?” 金利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那天我们回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就站在他的门前等他呢,不光是兄弟们,连客栈的人都可以作证的,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家啊。” 池俪俪怔了片刻,“回去再说,这事不要告诉我爸。”声音很是低沉。 金利强和黄毛一左一右扶着池俪俪下山去了。 直到他们的声音隐去,原野和夏木才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两个人是紧紧地挨在一起,因为是夏夜,都出了一身的汗来。 夏木索性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来?” “这是金利强的一个计,在试探我和你。”原野坐在夏木的身边,“他们出发前,一个小弟才把消息告诉我。” “谢谢你,原野。”夏木静静地说。 “夏木,”原野转过头来,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在黑夜里闪着光,“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手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划着。 原野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别划了,刚才要是被金利强抓到,后果很严重。” 在黑暗中,夏木笑了,“你紧张我啊?” 他没有说话。 夏木沉默了一会儿,“原野,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一阵寂静,轻风吹过。 第23章 原野,如果我死了, 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一阵寂静, 轻风吹过。 原野看着夏木的眼, 半晌,“你觉得呢?” “一定会的!不然, 你不会冒险为我来这里的。”夏木默默地说,“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 你今晚的行动冒了多大的风险。” 原野嘴唇一抿, 天知道当他得知她可能落入金利强的圈套时, 是有多么的揪心,一路狂奔, 恨不能长了翅膀飞过来, 好在她有惊无险。 夏木看向远方, 声音清清淡淡, “原野,我小的时候家里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6 有许多书, 有空我就翻开读读。当我读到《红楼梦》时, 贾宝玉说, 他想死在姑娘们的眼泪里,灰飞烟灭,了无痕迹。看林黛玉经常为了贾宝玉流泪哭泣, 年龄小的时候我不理解,现在有点懂了, 这世上最难赚取的就是别人为你而流下的眼泪,情不到深处时,是哭不出来的。今天有你如此涉险对我,我即便是死也觉得值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们在一起,肯定有你不得已的原因和理由。所以,以后我只当你是我的朋友,再不去管你的身份。金利强很坏的,他不仅设计我,也怀疑你,所以才会这样试探我们,想想你的处境,我很害怕,真担心哪一天又看不见你了,那我就不知道可以信谁了。” 世间有个彼此懂得的人真是弥足珍贵,她是懂他的,原野笑了,“你放心吧,我能在这里混,就有我的道。” 夏木知道他在宽她的心,便轻轻地笑一笑,没有说话。 这些天来,原野已经得知夏木的记者身份,他扳正夏木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对你来说,真相是不是很重要,重要到你这样只身犯险?普天之下,有多少暗流涌动,你又能如何?” 夏木轻声,“原野,说实话,我管不了许多,只是力所能及地做些能做的事罢了,走一步是一步。我从来不去想长远的事,若想得太多,便一步也难走了。” “这很难得,夏木,这是一种力量,能鼓舞人前进的力量。”原野说,“不过,我还是不支持你这样,想你一个女人,该过些惬意轻松的日子。” “……你还是关心我呗。”夏木在黑夜里笑了,“截止目前,有四个人反对我干这一行,我爸爸,姐姐,英子和你。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有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才是有滋味的。不然,惬意轻松又有什么趣?不过是一眼看到头的生活罢了,我并不喜欢。” 说着,她起身,往山下走去,走出两步,回头,“原野,咱们俩约一下,这次的事完成后,就都不干了,晒太阳,养花,喝茶,过日子,好吗?” 晒太阳,养花,喝茶,过日子。 对原野来说,这样的日子如同在世外桃源,他该如何回答? 好与不好,原野的身心不一,所以就顾左右而言他,“等一等,小心脚底下,我扶你。” 夏木再次见到池俪俪,是在客栈的走廊里,夏木要出去,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 她回头,正是池俪俪,便也打了个招呼。 “你和原野,关系很好?”池俪俪微昂着头,脸上挂着一层清冷的笑,略斜着眼睛说。 夏木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朋友,谈不上好坏。” “好,那你喜欢他吗?”池俪俪嘴角一勾,笑了,她笑时,脸上有一对小酒窝,与她高冷的气质配起来,倒又添了一丝反差的可爱。 夏木没有想到,池俪俪会如此直白地问她喜不喜欢原野。 她不了解池俪俪,只知道池俪俪是原野老板的女儿,听金利强说过池俪俪与原野是男女朋友关系。 关于这个问题,夏木也问过原野,但他却从来没有亲口说过池俪俪是他的女朋友。 夏木淡淡一笑,“这个问题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哈哈哈,你就不如我坦诚,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喜欢原野,”池俪俪略歪着头,看着夏木,“还想嫁给他,像他这样的男人,稀有物种,错过后就没有了。” 夏木看池俪俪坦率而直接,便问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吗?” “当然。”池俪俪爽朗地笑了,露出洁白的两排牙,“不然,我怎么会千里迢迢地从国外赶回来?就是因为他说想我了,想见到我。” “……”夏木抿抿唇,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当然我也不介意你跟我争,因为我稳赢你。”池俪俪非常的自信。 “情感也不是赌博,他也不是物品,谈什么争抢,输了赢了?”夏木说。 “哈哈哈,你说说天底下什么不是游戏呢?是游戏就有游戏规则,情感也不例外啊。别想着他了,夏木,你不是他的菜,”池俪俪继续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没吃怎么知道合不合口味呢?”夏木反问。 “他啊,早让我喂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别的菜?”说着,池俪俪就去敲原野的房门。 门开了,原野见夏木和池俪俪都在门外,面色沉静。 池俪俪伸出手勾在原野的脖子上,回头笑笑,“你看,我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原野道,“你不是说有事吗?说事吧。”声音低沉。 池俪俪笑,“你还挺心急的,刚才在这里我跟夏木小姐聊了几句,你猜我们聊的是什么?” 原野不说话,目光扫过夏木的脸。 “聊的是你啊。”池俪俪笑道,“你还挺受欢迎的,我得抓紧你了。” “你想多了。”他说。 那扇门随即关上,将夏木关在门外。 夏木的心随着门的合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她的情感,是不是错了。 走在路上,她没了兴头,她对他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呢? 爱了这么久,没有得到回应。 感动了自己,烦扰了他人,想来真是无趣极了。 尽管如此想着,她却还是忍不住琢磨他的态度,他的情感。 原来这就是爱情啊,不到黄河不死心。 今天下午她约了小七见面。 小七的额头破了,结了一个痂。 夏木忙问小七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小七却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夏木问。 小七摇头。 “妈妈打你了?”夏木又问。 小七还是摇头。 关于头上的伤,不管夏木怎么问,小七都不肯说,最后,夏木只得说,以后注意安全。 夏木把小七带进一家餐馆,给小七点了饭,“小七,姐让你留意的事怎么样了?” 小七悄悄地说,“姐,那天我和小刚玩的时候,看见释武和一个身上有青龙的人四处转悠,在人家门口画画,他们走后,我们看了一下,圈圈叉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夏木摸摸小七的脑袋,“嗯,我们的左小七同学棒棒的。” “太好了。”小七的眼中流出神采,“我特别喜欢现在的任务,像名侦探柯南。”然后小七模仿了柯南的招牌动作,并说真相只有一个,“姐姐,那个大哥哥他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让我留心这个?” “没事,没事。”夏木说。 小七走后,夏木的心里像坠了一块石头,十分沉重。 她怕释武冲动,作出什么事来。 果不其然。 她急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7 速地往虎穴寺去,到了寺庙院里,她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院子里静悄悄,空无一人。 诵经堂的门开着。 夏木冲过去,只见释一师父独自盘膝坐在地上打坐,不见释武。 夏木转身出来,往后院僧房那边去,果然,释武正在烈日下习武,他的面前是一个草扎的假人,假人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尽管太阳像是燃烧的火球,但释武的周身如寒冰一样,他一招锁喉手捏从头再来假人的咽喉,使劲一拧,假人的木头脑袋滚下来,整个过程不出十秒,释武出手的动作快、准、狠,招招杀机。 夏木从背后看着释武,这个小伙子,心里蕴含着多少仇恨? “你来干什么?”尽管释武是背对着夏木的,但他已经感觉到夏木的到来,夏木也能听出他声音中的距离感和冷意。 “我来找你。”夏木向释武挪了几步,“想和你谈谈。”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走吧。”释武头也不回地往他住的房间走去。 “释武,你不能再胡来,你是不是准备去偷别人的东西?”夏木逼近释武。 “是。”释武冷冷地道,“我需要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木追问。 “为什么?”释武回过头来,“你问我为什么,我就告诉你,人间无情。”说到这里时,释武的眉毛纠结起来,“那些有钱的,有权的人,成天烧香拜佛,祈求自己升官发财。我师父死了,他们不管不问我师父是怎么死的,先问佛像有没有被人偷走,怕再也没人保佑他们的发达之路。释一和尚,整天就知道念经,什么也不做。这个世上,有几个有情有义的人?难不成我师父就这么白白死了吗?我却咽不下这口气,我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我师父报仇。” “那你偷东西是为攒钱买.枪?”夏木瞪大了眼睛。 第24章 夏木问释武:那你偷东西是为攒钱买.枪? “是。”释武毫不避讳。 “你这样做会毁了自己,也违背了释觉师父的意愿。”夏木说。 “我不在乎, 只要能为师父报仇, 我什么都愿意。”释武说, “师父待我,比父母还要好。这世上, 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走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问你, 夏木, 你有没有失去过亲人?” 夏木看着释武点点头。 释武一甩膀子,“那也不一样。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 “释武, 我求求你, 别这样了。”夏木第一次说了软话, “你这样做于事无补啊, 只会害了你自己。你听我一次,好吗?” “我跟你借钱, 你答应了后又不借我, 言而无信。你是怕我还不起钱吗?”释武板着脸、竖着眉说。 “我不是怕你不还钱, 是不想害了你啊。”夏木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我也不跟你借钱了。你忙你的,我干我的, 互不干涉。” 说着,释武转身走了, 砰地一声关起房门。 夏木独自愣怔在骄阳之下,世间之事,是与非,对与错,谁来评判? 有情有义,释武是吗? 在烈日下灼烤了许久,夏木粉面微红,叹息一声往前院来,找释一师父,释一师父给她讲了释武的身世。 二十一年前的寒冬腊月,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北风朔朔,小城里死一般的沉寂。 尚不足满月的释武被人遗弃在虎穴寺的山门前,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 半夜起来给佛前油灯添油的释觉师父听到婴儿的哭声后,循声找到了释武,当时,释武衣着单薄,面颊青紫,声嘶力竭,几乎被冻僵。 抱回寺里,仔细检查才发现,释武的脚趾有些畸形。 释觉师父留下了释武,为了养活释武,释觉师父没少花心思。释武身体弱,小米粥一喂就吐,大米粥喝了拉稀,释觉师父就抱着弱小的释武四处找奶水,一个僧人,抱着个孩子找乳娘,是怎样奇异的画面,为此事,释觉师父没少受人的冷眼和嘲讽,但他毫不理会流言蜚语,也不辩解澄清,只默默地养着释武,费尽周折把释武救活过来。 为了释武,释觉师父又专门买了一头奶山羊,每天挤山羊奶给释武喝。 把屎把尿,洗洗涮涮,缝缝补补,这些活都是释觉师父亲力亲为。 学走路时,因释武脚趾畸形,总是跌跌撞撞,释觉师父身着破衣烂衫四处化缘,为释武凑足了做正畸手术的钱。 小时候的释武多病多灾,等释武长到六岁时,释觉师父带着释武专程到了嵩山少林寺习武六年,只为释武强身健体。 这么多年,师徒二人朝夕相伴,情深意厚。 不是父子,更胜父子。 如今,释觉师父一朝去了,释武的天便塌了下来。 听完这个故事,夏木很感动,也很难受,她没想到,释觉师父与释武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情缘。 那么善恶有报又该怎么说呢? “可是,释一师父,你说过,不能害了释武。”夏木忙道:“情感是情感,法律是法律,释武现在做的事,都是在触犯法律啊。” “这些道理,我何尝没对他讲过,”释一师父微微地说,“他年轻气盛,报仇心切,又怎么听得进去?除非把他锁在房中,这又不是我们出家人该做的事情。” “那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吗?”夏木心中痛惜。 “或许你可以想办法阻止他。”释一师父说。 从山上下来,一路上,夏木都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走到山脚下,夏木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她决定报警,便找到了刚刚出警回来的何佑嘉。 她把释武的行踪和计划都告诉了何佑嘉。 “他知道了,会恨你的。”何佑嘉说。 “我认。”夏木轻声说,“如果他反抗,请你们别伤了他。” 说完释武的事情后,夏木准备回去了,转身后又想起什么,抿抿唇,“你那天说,我和原野不会怎么,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我想听听。” 何佑嘉挥挥手,“没什么,你听错了。不过,这个案子完成后,我们一起回北京吧。” 夏木淡淡一笑,“我和原野约好了,这次的事完成后,就都不干这个了,一起去晒太阳,养花,喝茶,过日子去。” 何佑嘉疑惑道,“他答应你了?” 夏木想起来,那天她说这话时,原野并没有回应,“他会答应的。” 何佑嘉看着夏木,叹一口气,“希望你得偿所愿。”他咽下了后面的话:但我还是要劝你不要抱有期望,免得失望。 夏木去找小七,小七家的大门开着,从里面出来一个与小七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比小七白,比小七胖,也比小七干净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 男孩说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8 小七去帮二舅家放羊去了。 夏木注意到,这个孩子脚上穿的就是她买给小七的鞋子。 “你是小七的弟弟?”夏木试着问。 “嗯。”男孩点头,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夏木。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 “小宝,你脚上的这双鞋很好看,从哪里来的?”夏木问。 小宝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夏木。 “是不是妈妈给你的?小宝。”夏木面带微笑温柔地问。 “嗯。”小宝说。 她明白了,为什么上次见小七,小七的额头上有伤。 这几天,夏木的心里塞进了许多她无法排遣的情绪。 她不愿意回客栈,怕见到原野和池俪俪,便买了几瓶啤酒,一盒黑兰州,往小城外走去。 小城小得很,走了二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城边。 一条小河蜿蜒着绕着城边流下去,小河边有一块草滩,看上去绿油油的,给灰黄的小城增添了不少生机。 也是她上次和原野、小七一起嬉闹过的地方。 那时是三个人,打打闹闹。 今天只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夏木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打开啤酒,点上一支烟,看草,看水,看天,看云,感受风。 小河水清澈,可以看见浅浅河底的鹅卵石,灰溜溜的泥鳅在河水里快速地蹿来蹿去,还有不少一二厘米长的小虾米随着水波浮动着。 她在低低的河岸上坐下来,脱掉鞋袜,把一双白皙的脚浸入清凉的河水里。 小泥鳅和虾米在她的脚周游动。 她捡起河底亮的发光的白色石子,拿在手里,当石子上的水分干掉后,原本像玉一样的石子平凡无奇,她又捞上一些有奇异花纹的石头来看,没有水的光芒,个个普通。 要是能整天坐在这儿,听潺潺的流水声,看蝴蝶在小小的野花间盘旋,该有多好。 一阵“咩咩”声和鞭子声打断了夏木,她回头一看,一群羊奔着小河而来,赶羊的人正是小七。 小七也看见了夏木,灵巧地跑过来,“姐,你怎么在这儿?” 羊群在小河边一字排开,喝水。 夏木浅笑一下,看着小七红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下午没事,过来坐坐。” “姐,你还喝酒?”小七看见了夏木身边的啤酒,“啊,你还抽烟啊?”他又看见了烟盒,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了?”夏木笑着问。 “女人,喝酒,抽烟,”小七挠挠头发,“我还没见过,大人说大城市里有这样的女人,都不是……。”小七看看夏木,咽住了后面的话。 “都不是好人?都不是正经女人?”夏木从河水里提起脚,穿上鞋袜,笑道:“人分不了好坏,烟酒也不是男人的专利,小七,好好学习,以后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你就会发现,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发现,小七额头上的痂还没掉,小七的脚上还是那一双露出大脚趾的鞋子,她的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皱。 “姐,你不高兴?”小七看着夏木说。 “没有啊。”夏木说。 “你骗人,我爸经常说烦,烦了他就喝酒。”小七说。 “喝了酒他就不烦了吗?”夏木问。 “也没有,他好像更烦了,回家就撒酒疯,骂人,砸东西,有时候还打人。”小七皱着眉头说。 “打人?他打谁?打你吗?”夏木急切地问。 “谁都打,谁挡了他的路就打谁。”小七说,“他说是我们让他烦的。” 夏木摸摸小七的脑袋,“不是的,小七,其实他是自找的,有时,大人们真的很难理解,对吧?” 小七不说话了。 夏木看着河面,悠悠地说,“小七,即使现在有些不快乐,那也别急着长大。” 小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姐,长大不好吗?” 夏木笑笑,“也不是不好,各有各的好,不过小时候的日子,更有趣哦。” 羊群喝足了水后,卧在草地上休息,悠哉悠哉。 小七就往小河里扔石子玩。 “姐,你帮我看会儿羊,行吗?”小七神秘地笑着说。 夏木问,“你有事?” “嗯。”说着小七把赶羊的鞭子塞进夏木的手里后就撒丫子跑了。 “唉,小七,羊要怎么看啊?” 夏木忙喊道,“我不会啊。” “管住那头上有两个大角的公羊就行了……”小七的声音慢慢远去。 第25章 这孩子,是去干吗呢?夏木一头雾水, 放羊, 她没有一点经验啊。她站起身来看着羊群, 好几十只羊呢,一只公羊, 体型最大,两只角弯曲着盘起来,悠闲地卧在最高处, 扫视着它的后妃们。母羊们三三两两卧在一起, 吃草、睡觉。还有些不大不小的羊羔子, 围绕在羊妈妈的身边。 一只小羊羔好奇地凑过来,看夏木。 第一次, 夏木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只小羊。 小羊的通体洁白, 身上是卷卷的羊毛, 洁白得像棉花团一样, 夏木伸出手去抚摸,温暖而柔软, 最好看的还要数小羊的眼睛, 大, 萌,明,黑, 亮,可爱极了。 她抚摸羊毛的时候, 小羊“咩,咩”地叫了两声,奶声奶气的。 马上就有一只母羊赶过来,小羊朝着羊妈妈奔了过去。 羊群好像休息好了,纷纷起身,站起来后各大自摇摆着尾巴,小羊们甜甜地“咩”“咩”“咩”地叫着,依偎在母羊的身边。 头羊也起身了,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 夏木急了,暗自祈祷,小羊们,别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头羊却不管夏木的心声,提起蹄子往前就走。 夏木蒙圈了。 她急忙蹿出去,去拦头羊。 头羊掉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后面的羊群呼啦啦就跟了上来。 夏木模仿小七的样子,试图用鞭子改变羊群的心意,提起鞭子在空中挥舞,无奈只听到一阵风声,没有辫子清脆的声音。 头羊走得很快。 这可怎么办呢?夏木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么大一群羊,要是给小七弄丢了,那他妈妈和他二舅妈一家还不得生吞了小七?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步追上头羊,用双手握住头羊的两个大角,用力地拉住它。 莫名被人袭击,头羊也急眼了,用力一甩,就把夏木甩开了,半低下头,两个角就冲着夏木顶过来。 夏木急忙跑开,捡起鞭子。 就这样,人羊对峙。 公羊也不恋战,改变策略,另辟蹊径,走了。 夏木只得跑去拦它。 就这样,来来去去十几个回合,夏木心里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39 焦急,小七啊小七,你到哪里去了,快来啊。 一阵口哨声吸引了夏木和羊群的注意,循声望去,小七终于蹦蹦跳跳着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原野。 小七冲过来,接过夏木手里的鞭子,冲她做个鬼脸,“姐,我把原野哥哥给你找来了。” 看到原野,夏木心中一动。 “姐,我看你不开心,叫原野哥哥来陪你。”阳光下,小七灿烂地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夏木明白了,小七是去找原野来陪她,这孩子,鬼灵精。 小七招呼着羊群离开,羊群听小七的话。 “小七,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再不用去做。”夏木冲小七喊。 “知道了,姐。”小七的声音传回来。 夏木与原野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并肩坐下,原野从身后拿出一束野花来,白的,粉的,黄的,紫的,红的,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他把花拿到夏木的面前,“送给你。” “你摘的?”夏木仰起脸问。 “小七摘的,让我送你。他说你不开心,让我哄你开心。”原野静静地说,“他说女孩子看到花就会开心。” “小七?他一个孩子还懂的多。”夏木静静地看着花,接过来,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清香。 “你怎么了?夏木。”原野看见了不远处夏木的啤酒和烟,他又说了一句,“以后别吸烟了,对身体不好。” 他没收了她的烟盒和打火机,终于有人管着她了。 “没怎么。”夏木说。 “怎样你才能开心起来?”原野的眸子,沉静。 夏木的心情有些灰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原野眼望着远方,“说说。” 夏木用手抓起石子扔进河里,溅起三两朵水花,泛着一点点涟漪,“原野,支撑着我前进的信念坍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野转头看她,她明亮的眼染上一层郁色。 “释觉师父清贫一生,收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这孩子先天畸形,身体孱弱,释觉师父费尽心血将他养大成人,却遭人毒手。释觉师父去世了,他收养的那个孩子释武,也可能马上就出事。可怜的小七得不到关爱。”夏木看看天,“都说好人有好报,但我看到的是一个个被命运之神捉弄的人。” “婆娑世界,有缺憾是正常的。”他说。 夏木:“我真担心还会发生什么让人意料不到的事。” “你放心,有我呢。”他说。 夏木淡淡地说:“你啊,只会给我开张空头支票,要来有何用?” 原野:“……” 夏木看他一眼,侧身取出一个蓝色丝绒锦盒,“原野,我有礼物送你。” 原野看看锦盒,“是什么?” 她说,“你打开看看吧。” 原野接过盒子打开来看,只见黑色的绒面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校徽。 上面写的是他的学校。 他抬眼,看夏木。 夏木轻笑,“这些年来,它一直是我身边最珍贵的东西。本来想一直留在身边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把它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了。” “你怎么会有这枚校徽的?”他拿起校徽,捏在手里细看。 “是你的。”夏木说,“你也可能会否认。不过无所谓了,是你的就送还给你,如果不是你的,就当留个纪念吧,你的某些过往时光里也曾有过我这么一个人。” “是我的。”他说。校徽背后有一个字母y,是他当年刻上去的。 “一直想要谢你当年救命之恩。”夏木笑笑,“怎么谢呢?原野,你救我一命,我当拿命相报,这样才像话,但你却不需要,几次三番地推开我。” “夏木,我从没想要推开你,只是担心你,很担心。所以才想让你离开,离我越远越好。”他说。 “担心什么呢?原野,你知道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夏木看着他的眼,“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好。” 原野咬咬唇,眉头微蹙。 “这些年不见,你的眼神变得凌厉了,”她轻笑,“还有你的眉,别皱,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像以前,多好。” 说着,她伸出手去轻轻舒展他的眉头。 “夏木,我也记得当年你的样子。”他叹口气,静静地说,“单薄的身子卷在洪水中,令人心疼。醒过来后安静又纯粹,不怎么说话,只是看着我。” 夏木笑笑,看着你很暖啊。 这些年原野在她的心里,刮着风,下着雨,开着花,降着雪,但终究阳光普照着。 遇到他的那一天,夏木终身难忘,那是她十五岁的一个秋日。 母亲去世的次年,夏木独自坐在河边画画。 上游山洪暴发,顷刻之间河水猛涨。 猝不及防,夏木溺水。 她醒来的第一眼,就见他灿烂地一笑,明朗的眉眼,像太阳般温暖。 每每念及此刻,夏木的心中便阳光明媚起来。 他留下了的唯一线索,是他原本别在衬衫上的校徽。 夏木捡起来,蓝底白字,上面写的是当地的一所警校名称。 后来,爸爸带着夏木,拿着锦旗到警校去寻找并感谢救命恩人,但却无人来认领这面锦旗,这个少年像原野上的风一样,没有行踪,没有方向,走过的地方了无痕迹。 虽然他像风吹过,再无踪影,然而,这阵风却在夏木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开始为他而悸动。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怦然心动,少女的第一次心动,是终生难忘的。 在每个少女的青春岁月里,都会有一个穿着衬衫的美好少年。 那个惊艳了夏木的少年,穿的是警校淡蓝色的衬衫。 她珍藏着他身上掉落的那枚警校校徽,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某一次,校徽在她奔跑时不慎掉进了下水道里,等她发现校徽不见时,那种揪心难以形容,她连忙在沿途寻找,找到天黑时,愣是让她给找到了,当她在微微暗的天色下、从污浊的水中捞出校徽时,紧紧地捏在手中,几乎喜极而泣。 人对失而复得的东西一般会更加珍惜,从那以后,夏木都是将他的校徽别在衣服口袋里。 其实,这枚校徽已不再单纯只是校徽,它代表着一种情怀,替代了她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情感。 “原野,你知道吗?我找你找了多久?我趴在你们学校的围墙,在出操的队伍里找你;在雪地里跟踪你的脚印,跟着一个长得像你的男生到你们校门口,才发现他不是你;我常常会在梦里梦见你,我脑海里每一帧画面都有你。如果不是你掉下的校徽,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梦,而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我过去的时光被你占满了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0 ,再也装不下别人。”她顿一顿,“你说我是个长情的人。其实,我想告诉你,不是我长情,而是我用情的对象……是你。” 你说我是个长情的人。其实,我想告诉你,不是我长情,而是我用情的对象……是你。 她说的一句一句,都像刺一样扎进原野的心里。 他感觉到体内压抑着的某种情感一阵一阵地热闹起来,喧嚣起来。 第26章 听夏木讲她对他的爱情,原野心中一波一波的起了涟漪。 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更何况是这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你在我心中投下石子又一步逃开。”夏木吸一口气, “现在突然出现,是这种场面, 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池俪俪,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或许会告诉我应该回头, 但是我回不了头了, 我已经走出太远太远。轻易放手的人, 都是没有深爱过,爱一个人, 他会在你心里扎下根的。” 原野的心发胀, “夏木, 我和池俪俪没什么关系, 我也不值得你这样的深情,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 与你无关。除了你我也不想要别的, ”她说, “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留在我心里了。能够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我也没有想过要爱你多久,但我清楚地知道, 直到今天,我依然爱着你,丝毫没有改变过,也不会动摇。我想除非我断了气,才会停止这份感情吧。不过,现在,我也有点累了。就像一只孤单的鸟,飞呀飞,觉得累了,却没有地方歇息。” 他不说话,看着她,眼睛里有了一抹柔情,“夏木,你想在那里歇息?” “我说了,你敢吗?”她说。 “敢。”他说。 “在你的怀里。”她说。 在你的怀里。 他听清了,静静地看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夏木心跳加速,“怎么,不敢了?” 空气凝滞,变得甜蜜而温柔。 这种甜甜的空气,可以催生人体内的荷尔蒙分泌。 此刻,两个人的心在情不自禁地彼此靠近。 他伸出手,揽向她的肩头。 就在他的手指触到她的那一瞬间,她浑身抖了一下。 他将她揽进了他宽厚的怀抱里。 他的手顺着她的侧腰划向后背,手臂勒得越来越紧。 一股甜蜜涌上心头,他的动作给了她许多的勇气,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她的唇比他的脸热。 柔软而带着芳香,还有女人的气息。 那一刻,他的身体僵了一瞬,心中燃起一团火,他再也无力隐忍克制着爱.欲之火的燃烧,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吻住。 唇齿相触,他柔软而霸道,他的气息滚烫。 夏木的心狂跳。 他吻下来的时候,夏木的心中甜蜜而紧张,唇瓣彼此挤压,他反复地吸吮着她,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她不由得微微喘息起来,趁着她的唇略张,他更加深入地吻她。 她的头脑一阵眩晕,意识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只觉得自己像个布娃娃一样柔弱无力,依偎在他有力的臂膀中。 他的右手环住她纤柔的腰肢,左手扶住她的肩膀,身体渐渐压下来,与夏木紧紧地贴在一起,夏木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夏木的手臂本来是垂着的,现在却情不自禁地抬起来环住原野的脖颈,身体的整个重量由他支撑。 他的唇像火一样,将她燃烧。 燃烧的火焰令彼此动了情,她在他的怀里颤动,身体不由自主地贴向他,迎合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将他的全部热情倾注到吻里。 如果时光停滞,让她和她爱的人永远快乐地在一起,该有多好。 很久之后,他将她紧紧地揽在胸前。 她眯着眼,将脸贴在他的肩头,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烟草味,还有阳光的味道,她的双手轻轻地扶在他的腰部,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她爱的人不在天边,不在脑海,而在眼前。 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拥有,真怕手一松,眼一睁,一切化为乌有。 阳光温暖,微风轻柔。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丽的梦。”夏木温柔地说,说到最后,她眼角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多年,“其实,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就是那个当年救我的人,”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睛来,秋水滢滢的一双眼深情地注视着他,“你为什么不承认?” “……”他欲言又止。 “你知道吗,从那时起,你就成了我生命的构成部分。”夏木的眼睛脉脉含情,话语温柔。 原野沦陷在她多情的目光中,再一次抱紧她,吻她的秀发。 其实,他也想好好爱她。 “原野,我很害怕,怕这是一个梦,怕再也找不到你。”她又说,她用手轻捻他的下巴,胡茬略有些扎扎的,“原野,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命里还有这么好的时刻。” 而原野只是不说话,把她搂在怀里,越来越紧,又一次吻住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和耳垂。 他在她耳边喘息低语,“宝贝,等着我,好吗?” 此刻,她已经致身于云里雾里,一切事物飘飘遥遥,只有他给的怀抱、温暖和亲吻是真的,“我会等你,一辈子。”她轻声呢喃。 他的手臂用力,像要把她嵌入他的骨肉里,那一团柔软相抵,令他险些难以自持,他松松她,“你啊,勾人的魂。” “你爱我吗?”她问。 “嗯。”他鼻音低沉。 “不行,我要你说出口。”她在他怀里娇嗔。 “爱。”他轻语。 “不过关,再说。”她轻咬他的唇。 “我爱你。”他一低身一把抱起她,在地上转圈。 她闭起眼,双手伸开,上身外倾,随着他旋转的脚步,她黑色的发、白色的裙摆在绿色的草地上开出花来。 她听到,花开的声音,河水在弹琴,蝴蝶在跳舞,蜜蜂在歌唱。 这都是在为爱情而喜悦。 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地上,手牵着手。 情侣间总有说不完的情话,不过即便是不说话,只要有对方在,空气也是甜甜的。 然而甜蜜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原野的电话响了。 将他们拉回现实。 夏木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原野的电话号码。 “玫瑰花?我没订过。”原野说。 “好。”他说。 原野说,有人打电话给他,说他订的roseonly彩虹玫瑰到了,正在客栈门口等他签收。 夏木心里一紧。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1 你去吧。”夏木静静地说,松开了原野。 原野深深地望住夏木,“对不起。” “原野,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没有一件事对不起我,”夏木笑笑,“看到你,我已经幸福。” 原野笑了笑,笑容在阳光下溢开,“一起回去。” “你先走。”夏木说。 “不行。”他说。 “好,听你的。”夏木说。 她轻轻地捧起他送她的那束野花,珍重而满足。 两人一起,往客栈走,影子交错重叠。 小城的街道不长,很快便到了客栈门口,远远可以看到有人影在客栈门前晃动,夏木笑着说,“你先过去吧。” 他看她。 “这次听我的。”她说。 他向前走,完完全全地走进她的视线里。 走出六七步,他回身,冲她微笑,一如那时。 这一刻,夏木满足了,她长久的期待,从来没想过结果,如此,还有何求。 夏木远远地跟着他,抱着他送的野花,红的,紫的,粉的,白的……形态各异,各有各有美。 她欢喜,她知道,这野花是原野自己采的,她看到他的手指被染成了草绿色。 原野啊原野,包容了她的一切。 快递怀抱着一大捧彩虹玫瑰,递到原野的手中。 彩虹玫瑰,七彩绚烂。 原野抱着彩虹玫瑰,在签收单上签字。 不知何时,金利强带着柳玉娇也出现在夏木眼前的画面里,吴大华自然也在。 金利强看着原野怀里的彩虹玫瑰,嘴角含着一丝不明言状的笑意,“野哥,这花是送大小姐的?” 原野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你这算盘打的好啊,小投资,大收益,哈哈哈哈哈。”金利强皮笑肉不笑。 “什么意思?”原野看住了金利强,“把话说清楚?” “我只知道有美人计,还不知道有个美男计,你算让我开了眼了。”金利强拍拍原野的肩膀,“兄弟,悠着点,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他妈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原野的脸像结上一层霜。 “金利强,胡说什么呢,吃饱了撑的吗!”不知何时,池俪俪已从客栈里出来,狠狠地瞪着金利强。 “对不起啊,大小姐,我错了,”金利强忙半躬着腰陪笑,“都是自家兄弟,开个玩笑,对吧,野哥。” “金利强,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池俪俪俏脸含冰,柳眉倒竖,“你他妈不搞内讧不开心是吧?” “大小姐骂的好,”金利强没有还嘴,“我错了。” “多嘴,自罚两下长个记性。”池俪俪冷着声。 金利强真就当街自抽两下嘴巴。 面对金利强,池俪俪是冬天般的寒冷,再转向原野时,她就有如春天般的明媚了,她上前挽住原野的胳膊,“亲爱的,这花真美啊,送我的吗?”然后一脸幸福地拥着原野进了客栈的门。 原野和池俪俪走后,夏木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刚才还在跟她亲亲热热的恋人,现在却拥着另一个女人,任谁也接受不了。 她感觉到心里一下子又空了。 又酸又涩的。 第27章 “强哥,难道你就白白受这窝囊气?”柳玉娇用手抚摸着金利强的脸。 金利强狠狠地瞪着原野和池俪俪的背影, 没有说话, “走, 陪我喝酒去。” 回到房间里,夏木把那束野花插.入水瓶里, 注入清水,只觉得满屋子都生动起来,活色生香。 她听到金利强要去喝酒, 八成就是去原木酒吧。 她便换上一身暗色的衣服, 也到了原木酒吧。 果然, 金利强、吴大华、柳玉娇都在。 趁他们不注意,夏木悄悄进去, 坐到他们身后一个较为隐蔽的桌子上, 小辫儿端来了酒和酒杯, 刚要开口说话, 夏木忙把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辫儿就明白了。 夏木留神细听那一桌的谈话。 刚开始, 都是金利强和柳玉娇在那边打情骂俏, 不是他捏她一下,就是她亲他一下的,腻腻歪歪。 几杯酒下肚后, 柳玉娇说话了,“强哥, 我真想不明白,这次老爷子怎么会放个原野过来?我就是替强哥你不甘心啊,江山打下了,凭什么让原野来分羹?” “这是池老爷子的手段,叫制衡,池老爷子也不想我一家独大,才整来个原野牵制我,哪知道池俪俪还看上原野了,这我就得小心点,制约着点原野那小子,不然他们再把我给坑了。”金利强慢悠悠地说,“哼,牵制我,我他妈为他们池家拼死拼活的,打下这片江山,池家的大公子天天在国外花天酒地,夜总会里一掷千金,金发碧眼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那池大小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你们说说,我他妈图个什么?” “我都替强哥你打抱不平,这次这事,就该全权交给你。”柳玉娇说。 “原野就是池老爷子故意放进我眼睛里的钉子。”金利强说。 “那原野对池俪俪是真心的吗?还是就为了迎合她?”柳玉娇又问。 “真心?真心他妈就是个笑话。”金利强在柳玉娇丰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这世上,男人和女人,说白了,就是个钱和性的关系,男人没钱,哪个女人跟他,女人没色,哪个男人爱她?真心啊,就是哄小孩子玩的。” “那原野还那么浪漫,用飞机给池俪俪送玫瑰来?”柳玉娇说。 “嗨,这下傻了吧,这就是套路,策略。不过他们两个人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图。池俪俪贪图原野的肉体,原野觊觎池俪俪的身份和金钱,就这么的,两个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金利强说这些话时,口气中有嫉恨,有不满,有嘲讽,“我不说了吗?这就是个美男计嘛。” 自始至终,吴大华都是一言不发的,也不喝酒,夏木真怀疑他是个哑巴。 听到金利强这么说原野,夏木的心情非常复杂,忽然,她有些怜惜起原野,在这一群人中,他是多么得不容易啊。 柳玉娇:“难道池俪俪不知道原野的目的吗?” “俗话说,色迷人眼嘛,池俪俪,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懂什么,让原野那小子花言巧语哄两下,就以为原野是真的喜欢她呢,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得男人,上次,我给原野叫了个鸡,他不也上了吗?哈哈哈。”说罢后,金利强恣意地笑。 “那要不要在那大小姐面前点一把火,省得她天天捧原野,踩你。”柳玉娇俯到金利强的身上,娇笑着说。 金利强:“当然,这他妈就是我给原野挖得一个坑,这小子还是跳了进去,哈哈哈,这就是男人本色啊。要给池俪俪泼盆凉水,她现在在发烧,我要给她降降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2 温。哎,对这大小姐,我现在还真得哄着她,逼急了,没好。” 柳玉娇:“那咱们的事怎么办呢,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死老和尚什么也没说,怎么才能找到那东西啊。” 金利强:“这事不急,多少钱的大生意,稳妥比什么都要紧,而且你们看,现在池老爷子派池俪俪和原野过来,东西如果得手,是谁的功劳?” 柳玉娇:“老爷子当然偏自家人了。” 金利强:“对啊,到时候人家吃肉,咱们喝点汤都得看人脸色,所以,我们也得防着他们一手,事嘛,慢慢来办,这一票干好了,下半辈子都躺着吃。” 柳玉娇:“那不如我们抛开原野和池家,单干怎么样?” 金利强:“你傻啊?单干,单干我们的货怎么出手?这些年,线都掌握在池家人的手里,我们搭不上这要线,不然我早他妈自己干了,跟着他们受这气。” 柳玉娇:“强哥说的对,那条子怎么办?他们盯住了老和尚的事,要整我们呢。” 金利强:“先塞一个人进去垫一垫。”说着金利强拍拍吴大华的肩,“你可不能折进去,还要办大事呢。” 柳玉娇:“那塞谁呢?” “……”金利强的声音小下去了。 当天夜里,夏木辗转难以入眠,一份喜悦,一份担忧,一份甜蜜,一份不安,一份期待……各种情绪困扰着她,直到她的手机信息响,她拿起一看,心被揪住,信息是何佑嘉发来的,六个字:你的情报准确。 原来是释武在行动时被警.察当场抓住,人赃并获。 夏木握着手机的手在抑制不住的抖动。是她报的案,是她暴.露了释武,但她还能怎么做呢? 对与错,是与非,谁才是评判者? 最终,她给何佑嘉发出六个字,千万不要伤他。 夏木从床上下来,打开自己的皮箱,拿出一叠现金,一万元,又找好一张银.行.卡,一起塞到枕头下。 等待天亮,时间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煎熬。 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夏木就已梳洗完毕,把钱和银.行卡装进包里,出门。 原野的门也开了,“出去?” “嗯。”夏木面无表情。 “怎么了?”原野诧异。 “没事。”夏木拉上门就往楼梯口走。 “等一等,夏木。”原野跟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跟着我。”夏木冷静地说。 夏木走了,留下原野看着她的背影愣神,难道她是因为那束玫瑰花不高兴了? 夏木买了些日常用品和男士换洗衣物,一口气往公安局走,到了,铁大门还没开。 铁大门上有个小角门,虚掩着,夏木推角门的时候,角门吱呀乱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撵了出来,“你干什么的?” “找个人。”夏木忙道,“我来找何佑嘉。” 老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番夏木,“找何佑嘉?你是谁?职业是什么?有证件吗?”老伯一连串的疑问句。 看来只要是在公安局上班,哪怕是在看大门,也有一定的侦查手段,绝不放行一个可疑的人。 “我给他打电话。”夏木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何佑嘉的电话,两三声后,何佑嘉接了电话。 老伯让夏木在门口等着。。 何佑嘉小跑着来了,对老伯说夏木是他的朋友,老伯这才放行。 夏木的脸色难看,何佑嘉已经明白她是为什么事而来,“夏木,你放心,他在里面很安全,我关照过了。” “问题严重吗?”夏木问。 “这一次未遂。”何佑嘉说,“还有一起案件也跟他们有关,报案人说丢了贵重物品。” “会判刑吗?”夏木问。 “看涉案金额,退赃情况,他的态度。”何佑嘉说。 “我来交,罚款,赃款,全部我来交,需要多少钱,你告诉我就行。”夏木忙说。 何佑嘉还不能太理解夏木的心思,疑惑地看着她,问,“夏木,你这是何苦呢?你完全不必为这件事负责。” “我这一生,不能欠别人,欠了,我心不安。”夏木说,“释觉师父不在了,还有谁会关照他?说来,释武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你知道的,他做这事,不是为了自己。” “你就放心吧,我会酌情处理的。”何佑嘉说,看着夏木的眼睛,“夏木,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吧。”夏木说。 “这几天原野、金利强他们在忙些什么?”何佑嘉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夏木没有回答何佑嘉的问题,反问他。 “他们牵涉到我现在跟的一个案子。”何佑嘉说,“我是从北京追着他们来小城的。” “原野有没有问题?”夏木静静地看着何佑嘉的眼,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这里面很复杂,我不能透漏的太多,夏木,你能不能帮我盯着他们?”何佑嘉问。 “你让我当内应?”夏木沉默,片刻后,她说:“不!” 听夏木说不,何佑嘉也不勉强,“夏木,任何时间,只要有事,你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注意安全。” 夏木咬咬唇,想起了英子,夏木明白,英子还爱着何佑嘉。 夏木离开时,留下她买给释武的日用物品,并执意要将拿着的一万元现金和银.行卡留在何佑嘉这里,让何佑嘉务必帮助释武,让释武早日出来。 万般推脱不掉,何佑嘉留下了一万元现金,让夏木把卡拿回去,说有需要用钱的时候自然会给她打电话。 从公安局出来后,还早呢,夏木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她觉得饿了,想要吃东西。 第28章 一家早餐店,卖包子、油条、豆浆、油饼、豆腐脑、稀饭, 在店里支了三两张桌子, 夏木坐下来, 要了一碗豆腐脑,两个素包子。 早餐店的主人是一对小夫妻, 手脚麻利,井然有序,生意兴旺。 掰开包子, 是香菇油菜馅, 夏木慢慢地吃, 嘴里却一点味儿都没有,味同嚼蜡。 她一边吃饭一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有些人对生活的热情让夏木羡慕, 比如这对小夫妻, 男的负责收钱, 打豆浆、稀饭、豆腐脑, 女的负责包包子,炸油饼、油条,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夏木想, 他们的生活有踏实的幸福。 简单的早餐吃了二十多分钟, 她终于吃完了。 恍然间一抬头,她仿佛看见原野的车子从门前掠过。 她追出门去,果然是他的车。 这条路往城外去, 这一大清早的他要去哪里? 夏木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上原野。 原野的车径直开往城郊。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3 出了城, 车变少,目标变大。 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他停下车,人坐在车里没动。 夏木忙把自己藏起来,出租车从原野的车边驶过。 再走出几百米后,一个拐弯隐蔽处,夏木下了车。 她从望远镜中看见原野和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却是何佑嘉。 他们俩在一起?! ———————————— 原野:“今晚会有行动。” 何佑嘉:“我会安排的,一举歼灭。” 原野:“不,不要一举歼灭,放长线,钓大鱼。” 何佑嘉:“什么意思?” 原野:“今晚先别理会,盯梢就行,欲擒故纵。” 何佑嘉:“这能行吗?万一目标跑了怎么办?” 原野:“你放心,这是一张大网,他们逃不掉的。我们把收网的时机放到交货的时候,这样才能抓住这整条线上的人,也才能追回已经丢失的文物。” 何佑嘉:“那好,就按你说的办。” 原野:“我先走。” 走出几步,何佑嘉在身后叫他,“哥。” 原野回头,挑挑眉,“还有事?” 何佑嘉嘴角一勾,“你爱她吗?” 原野一顿,“谁?” 何佑嘉:“夏木。” 原野问,“怎么了?” 何佑嘉:“哥,你想过没有,你能给她什么?” 原野咬咬唇,回身,过去拍拍何佑嘉的肩,什么也没说,挥挥手走了。 他想,如果她需要,我能把命给她。 ———————— 等夏木回到客栈,池俪俪和原野正在大厅说话。 夏木上楼时,池俪俪看见了夏木,“夏小姐,等会请你到我房中来一趟,有些话想对你说。”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挎起原野,笑着说话,但眼神犀利。 “好。”夏木说。 稍许,夏木去敲池俪俪的房门,两三声后,房门打开,池俪俪穿着一身小黑裙立在门口,红唇,黑直发,白的发亮的肌肤,美丽干练而魅惑,看见夏木,她笑了,“请进。” 夏木进去,环顾四周,同样的客栈房间,池俪俪这里却与众不同,床单、被子、被套全都换成成套的花色,床前地上铺着毛茸茸的灰色地毯,客栈标配的工整单调的窗帘也不见了,代之轻柔细软的白色窗纱,原本的旧沙发上铺了一层纯色棉布,上面堆着三五个抱枕、靠垫,这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本书,一小杯咖啡,纯白色的单耳咖啡杯,瓷制咖啡勺,一股咖啡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里蔓延。 那束彩虹玫瑰插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开得正美。 “夏小姐,”池俪俪请夏木坐下,“需要咖啡吗?” 夏木笑,“来一杯。” 池俪俪为夏木冲来一杯咖啡,同样的杯子和勺子,“在这里只能喝速溶的,以后有机会的话,请你喝现磨的。” “谢谢,下次,该我请你。”夏木说:“池小姐,你说有话要讲,请说吧。” “夏小姐,其实我很欣赏你,”池俪俪坐在夏木的对面,“我们俩有些相似之处。” “哪里相似?”夏木问。 “至少,看男人的眼光一样。”池俪俪笑了。 夏木呷了一口咖啡,眼帘微垂,没有说话。 “我不介意别的女人喜欢原野,尤其像你这种美女,”池俪俪笑,“这是男人的魅力,也说明我的眼光不差。” “你叫我来是说原野?”夏木笑笑,淡淡地说,“也是,女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男人。” “尽管我不介意你喜欢原野,但我还是要劝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情感和时间。”池俪俪盯着夏木的脸。 夏木慢慢地问,“什么意思?” “他是我的。”池俪俪直截了当地说,“只有我能给他他想要的。” 夏木直视池俪俪的眼睛,“池小姐,我说过,原野他不是物品,并不能划分所有权。而且,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池俪俪也看着夏木,笑了,“果然,你也喜欢他,不过他那样的男人,你喜欢不起。。” “这是我的权利。不需要你来点评。”夏木说。 说完后,夏木转身出池俪俪的门,池俪俪在她的身后说,“夏小姐,你等着,我会让你死心的。” 夏木回到房间,发现那束野花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精神了。 一阵警笛声破空而来,在宁静的小城响起,夏木从窗户里往外看,三辆警车,呼啸着来了,依次停在客栈门口,十几号人从车上冲下来,荷枪实弹,阵仗惊人,为首的正是何佑嘉。 一群人进了客栈,但是令夏木意外的是,竟没有多少喧哗吵闹之声,十几分钟后,夏木看见他们押着黄毛从客栈出来,上了警车,走了。 何佑嘉为什么要带走黄毛,难道是他杀了释觉师父? 夏木关上窗户,立在窗前,想来一根烟,烟却没了,自原野拿走她的烟盒和打火机后,她再没有买过烟。 傍晚,夏木再到虎穴寺的时候,整个寺庙内冷冷清清,除了释一师父,只有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进进出出。 院子里种着几棵松树,释一师父正给树浇水。 释一师父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和,似乎没有因释觉师父和释武的事而起波澜。 夏木到了释觉师父的住处,斑驳的门锁着。 夏木叫来释一师父开门,释一师父依然什么也没有问,打开释觉师父寮舍的门,请夏木进去。 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跟释觉师父在时一样,桌子上释觉师父的照片还在,夏木拿起来,端详片刻后,她把照片反转过来,照片背后垫了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四行字,弘扬正信佛教,发扬慈悲精神,创立人间净土,利乐一切有情。 看着看着,夏木隐隐约约觉得这张纸上有些似有若无的痕迹,她打开相框背后的卡子,抽出那张白纸来细看,除了几行字,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天渐渐地黑了,夏木点起灯来,再看这张纸时,却发现了不同。 将纸照在灯光下,能看到一幅图画,一个一个的拱形紧紧相连,其中一个拱形里面有一个较为明显的圆点,夏木数了数,一,二,三,四,五,……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拱形共有二十三个,有圆点的是第八个拱形。 夏木把这幅图记在了脑子里,将白纸放回到照片背后,合上卡子,把相框摆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释一师父来了,说山上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夜里不安全,请夏木回去。 夏木与释一师父道别后慢慢下山,走到半山腰,她坐在一块石板上,鸟瞰小城,夜晚的小城灯火阑珊,清静又寂寥。 眼睛看着小城,夏木的脑子也没闲着,一直在想那幅图画是谁画的,是干什么用的? 她的手机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4 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何佑嘉。 何佑嘉约夏木在原木酒吧见面,说有事要谈。 收起电话后,夏木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原木酒吧走去。 今天是星期六,酒吧比起往常热闹不少,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何佑嘉已经到了,冲夏木挥手,夏木也看见了他,向他走去。 坐下后,夏木问他释武的事怎么样了? 何佑嘉说释武是普通的偷盗案件,不属于他管,但他会一直留心跟着这件事,争取让释武早点出来。 夏木又问,是不是黄毛杀了释觉师父? 何佑嘉说他找夏木来就为这件事。 原来在今天早晨,有人打电话投案自首,说他杀了人,就在过客客栈。 这倒是奇了怪了,尽管何佑嘉他们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在客栈里,但具体是谁还不能下定论,这下倒好,有人主动投案。他们也担心会是个圈套,所以才派出十几号得力干将去客栈抓人。 哪里想到抓人的过程异常顺利,警方没有遇到丝毫的反抗和阻挠,就将黄毛带到了警局。 对这件事,何佑嘉觉得蹊跷,夏木也隐隐感到哪里不大对劲,这么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会投案自首? 夏木问何佑嘉他们对案件的分析推论,他说是近距离射杀,而且据他们分析枪伤的角度,犯罪分子应该是左手持枪。 左手持枪,夏木的脑海里马上就蹿出一个人,吴大华。 那天,夏木跟踪金利强他们打猎时,就看到吴大华左手持枪杀人。 难道是吴大华杀了人,现在要黄毛来顶包? “会不会是吴大华干的?”夏木说。 “我们也锁定了他,这事很蹊跷。算了,不谈这事了,”何佑嘉说,“夏木,你和原野最近好吗?” “好。”夏木说。 “你了解他吗?”何佑嘉又问。 “不完全了解,”夏木浅笑,“说实话,我连自己都不太了解。” “跟他在一起的池俪俪,来头不小。”何佑嘉说。 “你知道她?”夏木问。 “她算是我的一个目标。”何佑嘉说,“而且,她和原野的关系很微妙。” “……”夏木咬咬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何佑嘉也就不再说了,两个人沉默着对饮。 两人从原木酒吧里出来后,何佑嘉执意要送夏木回去。 走在路上,何佑嘉看着夏木,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他是一个警校的学生,一天有事外出,天下起了大雪。 傍晚,他办完事,返校,没有班车了,也打不到车子。 雪还在下,满眼的白,路上白茫茫一片。 下雪时,天并不太冷。 他准备步行回校,他一步步地踩到崭新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好听极了,雪沙沙地落下来,落在路边的松树上,落在冬眠的草地上,落在他的衣服、发梢,睫毛上,一切宛如童话世界。 因为专业的关系,他很敏感,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人一路上跟着他,他回头,远远看去是一个高挑的女孩,黑色的长发,红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红色的贝雷帽。 刚开始,何佑嘉觉得奇怪,这个女孩,无缘无故地跟着他干什么啊,走着走着,他的心底倒慢慢地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一路上近两个小时,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之间差了三四十步,好几次,何佑嘉都想停下来,问问她为什么跟着他走这么远,但他又怕自己的莽撞吓跑她。 快走到警校门口时,何佑嘉终于鼓足勇气,转身向女孩走去。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能看清彼此的脸了,女孩停住脚步立在雪中,清丽的面颊难掩失落之色。 何佑嘉刚要说话,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停在女孩身边,女孩上车走了。 那女孩正是夏木。 自此后,女孩的样子印在了何佑嘉的脑海里。 但是,整整两年,何佑嘉都没有再见过夏木。 大四时,毕业实习,一群学新闻的女孩子来何佑嘉的单位采访,何佑嘉的眼前一亮,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夏木。 当时,他只感觉,心快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 这次相逢是在五月,夏木穿的是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紧身牛仔裤,一双腿匀称、修长。 相识后,何佑嘉开始追求夏木,执着、疯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木一直不肯接受何佑嘉。 何佑嘉疑惑,那个下雪天,她为什么跟着他,走那么远的路? 她不说话。 其实,从远处看,何佑嘉很像原野。 她只是认错人了。 她要追的人是原野。 某一天,在夏木的校园里,何佑嘉对夏木说他喜欢她,想夏木做他的女朋友。 夏木还未开口,电闪雷鸣,暴雨突至。 不知是老天阻断了一段感情,还是别有缘故,夏木开始断绝与何佑嘉的一切联系。 何佑嘉自责过,如果不说喜欢她的话,至少还能做朋友。 “夏木,我想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何佑嘉说,“从我说喜欢你那天开始你就不理我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甚至换了电话号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或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都过去了,”夏木略停顿一下,“我不愿再提到过去。再说,我有男朋友了,是原野。” 何佑嘉一步过来,握住夏木的肩膀,“你骗我,原野,他根本就不是你男朋友。夏木,你为什么骗我?” “即使没有原野,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夏木说。 “为什么?”何佑嘉问。 “你的朋友中有一个叫英子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在何佑嘉向她告白的那个下雨夜,英子红着眼来了,为得不到的爱情。 夏木这才知道,英子爱的人名叫何佑嘉。 夏木没说何佑嘉跟她的关系,安慰英子一夜。 自此后,她断了与何佑嘉的所有联系,却没想到,终究在这西北小城里再次重逢。 那天,在公安局门口,何佑嘉看到原野,听夏木说原野是她男朋友时,何佑嘉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认识原野,原野不仅是他的校友,还是他的表哥。 世界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很大。 客栈到了,夏木与何佑嘉告别后往三楼走。 她把脚步放轻,到了原野的门前,轻轻敲门。 原野开门,夏木进去。 原野的情绪不高,尽管在看到夏木的那一眼时,有热情和喜悦从他的眼里闪过,但夏木看得出来,他有心事。 夏木轻轻地拥住原野,他不开心,她便不悦。 爱一个人,希望他一直是欢乐的。 “我想你了。”她轻轻呢喃。 “我也是。”他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5 说。 “你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他说。 “因为黄毛?”她说。 “他有名字,叫李志良。”他说。 “哦,李志良,他是你的人?”她问。 “我的人?”他略一停顿,“算是吧。” “他是替吴大华进去的?”夏木又问。 原野惊讶于她的判断,“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原野,现在你的处境艰难,”夏木轻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想离开这家客栈。” “那你住到哪里去?”原野急忙说,“你住到哪里我都不放心你。” “我住在这里才不好,”夏木笑着说,“你又要担心我的安全,还会妨碍到你和池大小姐的感情,多余。” 他看住她,“夏木,我和她并没有——。” 她笑了,伸出手搭在他的唇上,“说着玩的,我知道,不用解释。” 他抱紧她,“只有你在我的眼前,我才放心。” “你这么担心我?” “当然。” 她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啄了啄,“手机借用一下。” 原野拿出他的手机,递给夏木。 夏木用手一划,“密码?” “z。”他说。 她划了个z,打开他的手机,输入她的电话,拨通,听到手机铃声响,摁掉,“我的电话,想我了,联系我。” 他用力地拥她入怀,吻住她的唇。 夏木的手伸进他的衣服,攀上他的后背,滚烫硬实的男人身躯。 他的眸子里染上情,抱她到床边,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上来,压住她的身体,深深浅浅地吻下来,手伸进她的衣服。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野哥,快走了。”大痣的声音。 他在她的耳边喘息,“宝贝,在这里等我。” “有事?”她问。 “嗯。” 他起身,整好衣服,俯身亲她一下,走了。 夏木躺在他的床上,处处都是他的气息,枕头边是几本连环画小人书。 她随便翻开一本,是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故事。 她收起书,回到房间换上一身衣服,趁着夜色也去了虎穴寺。 却被一个人拦在山下,是何佑嘉。 当夜,因警方干涉,偷盗文物的计划失败,原野和金利强互相指责是对方泄露消息,争执不下。 池俪俪一拍桌子,“够了,再想个迂回的法子。” 世间之事有多少的机缘巧合,对夏木来说,当她在客栈前台见到余英子时,简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时,夏木正从楼梯上往下走,看到一个飞扬着五彩短发的女孩站在柜台前,身边放着个大大的行李箱。 “英子,”夏木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女孩回头,果然是英子那张明媚的脸。 英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夏木。 “夏木!”英子张开双臂,奔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夏木,“啊,你在这里啊?” “是啊,”夏木说,她走时,没有说目的地,家人、朋友都没说,“你怎么来了?” “我?”英子一时口结,犹豫了片刻后,她说:“我这一周休假,听朋友说何佑嘉在这里,就追着他来了。” 夏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爱痴狂的,一般都是用情至深的一个人。 这样的英子让夏木心疼。 一段情,又哪能轻易地评判谁对谁错。 面对英子,夏木很为难,如实相告,说她认识何佑嘉,何佑嘉爱的是她?不行,这太打击英子了。 继续隐瞒她和何佑嘉的关系,让英子蒙在鼓里?这让夏木一直心里不安,这也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夏木认为,真诚是朋友相处的第一要素。 如此,夏木左右为难。 夏木想,有必要找何佑嘉好好地谈谈英子的事。 两个人彼此笑着打量对方,英子说夏木瘦了,黑了。 夏木说英子更美了,更有活力了。 “英子,这家客栈没空房了,这附近再没别的店了,”夏木笑着说,“不如我们一起挤挤吧。” “好啊。”英子略一犹豫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会不会影响你的好事啊?” “想什么呢。”夏木拍她一下。 两个人提着箱子欢欢笑笑地上楼,迎面看到原野和池俪俪下来,夏木和原野四目交汇,没说话。 池俪俪的一双眼扫视着余英子,面露不悦的神态,“夏小姐,这位是?” “我朋友。”夏木说。 “哦,她是来找你的?”池俪俪笑着问。 夏木明白,这是套路,在试探她,“嗯。”她说。 池俪俪还要说什么,原野在一旁说,“快走吧。” 池俪俪挽住原野,亲昵地说,“好。” 两人下楼去了。 夏木注意到,英子一直盯着原野看,现在还继续回头看着原野和池俪俪。 “怎么了?”夏木推推英子的肩膀。 英子回过头来,“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个人?”夏木问。 “就那个男的,你等等,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英子用手抓抓脑袋。 英子见过原野? 夏木看着英子。 突然,英子双手一拍,“对了,他是我表哥在特警队的队友,我就说嘛,面熟得很,我看过我表哥他们的照片,就数他最帅了。” 特警队? 原野在特警队待过? “英子,你确定是他?”夏木忙忙地问。 “准没错。”英子笑,“你要相信本小姐看帅男人的眼光,是不会走眼的。” “那你帮我向你表哥打听打听他。”夏木抓住英子的手,“关于他的所有信息都要。” “你看上他了?”英子笑着问。 “……嗯!”夏木说。 英子疑惑地看着夏木,“你不是说只爱那个救你的少年吗?怎么,变心了?” “你迟早会知道的。”夏木说,“尽快查,英子,我很急。” “遵命,女王大人,我现在就给我表哥打电话。”说着,英子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不通,她又给表嫂打电话才得知表哥出差执行任务了,表嫂说等表哥回来就联系英子。 英子摊摊手,“等着吧。” 安顿好后,夏木带着英子在小城里转悠,天色渐暗,两人一起去吃晚饭,一个下午,两个人手挽着手,说了很多话,从分开后的点点滴滴聊到彼此的发型、服装,一直叽叽喳喳。 夏木感觉许久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吃过饭,两人回到客栈。 夏木订的是单间,只有一张一米二的床,英子一步蹦起来,把自己扔进床里,张开双臂大笑,然后半支起身子,用手指勾着夏木,做出魅惑的神态,“来吧,美人儿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6 。” 夏木被英子逗笑了,“容小女子去沐浴更衣。” 夏木洗澡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夏木,电话。”正在床上看电视的英子喊夏木。 “摁掉。”夏木在水中喊。 英子去拿夏木的电话。 夏木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你别管了。” 这边英子已经拿起了夏木的手机,看到来电人:何佑嘉。 英子惊呆了。 铃声一遍遍响,英子想,不会是他吧,这么巧? 终于,电话停掉。 英子呆愣愣地放下夏木的电话。 “谁呀?”夏木问。 “……”英子愣怔了片刻,“一个叫何佑嘉的人。” 夏木想,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她关掉热水。 里外都是沉默。 “是他吗?”英子问。 “英子,”夏木说,“等我出来告诉你。” “那就是了,”英子冷冷的声音,“夏木,你认识他,却从来没提过一次,你真让我失望。” 夏木听到英子摔门而出的声音。 门“砰”地一声响时,夏木感觉地板都随着一震,墙灰唰啦啦地往下掉。 夏木三两下套起一件衣服,头上的泡沫都还没有冲掉,趿拉着拖鞋就往门外跑。 她的脚底板上都是洗发的泡沫水,现在在拖鞋里又湿又滑。 英子从来没有对夏木隐藏过感情,当年,认识何佑嘉,爱上何佑嘉后自己做过的那些傻事和辛酸事,她都一一地告诉了夏木,把夏木当做最可信赖的朋友。 那晚,向何佑嘉告白遭拒,她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了夏木,向她倾诉。 夏木不顾形象地从客栈楼梯上往下冲。 到了最后几级台阶,夏木的脚下一打滑,身体往下扑。 夏木本能地张开了双手, 一个人影几步蹿上来,一把抱住了夏木。 是原野。 “怎么了,这么慌?”原野问。 “快,快追英子。”夏木上气不接下气。 原野拖着夏木的手,几步蹿下楼梯。 到了一楼,夏木推原野,“你先去追英子。” 原野看了一眼夏木,“别着急,有我呢。” 说完后,原野像是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出了客栈的门,外面已是麻黑色的天,夏木满眼里看不到英子。 她看见原野在前面狂奔,她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样子,跟着原野往前跑。 原野的速度快,像一头猎豹在原野上奔驰。 夏木与原野的距离越来越远。 突然,一辆大货车开着明亮的远光灯呼啸而来,在远光灯中,出现了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是英子,是英子没错。 英子正在路边毫无章法地往前走。 大货车司机像是在打盹,车开得左右摇摆,冲着英子去了。 夏木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揪住。 眼看着大货车要撞上英子了,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一把扑倒了英子,两个人滚到路边的花坛里。 大货车飞也似地开走了。 夏木一身的冷汗。 她的双腿发软,还是硬撑着冲了过去。 原野从地上起来,去拉在他身下的英子。 英子满脸是土和泪,还有惊恐。 英子看见了满头乱发的夏木。 她从地上趴起来,往前走。 夏木一把拉住英子,“你别走,听我解释。” “我不听,”英子一把甩开夏木的手,“我还能信你吗?” 原野不知道她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看到英子的脸上蹭破了皮,有血丝渗出,“夏木,拉住她,我去买些药来包扎一下。” “英子,你冷静一点。”夏木说,“我和何佑嘉没什么的。” “夏木,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认识何佑嘉。”英子说。 “英子,你相信我吗?”夏木问。 “原本,我是相信你的,把你当做我最可信赖的朋友,”英子声泪俱下,“可是夏木,现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夏木看到英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夏木心疼了,过去抱英子。 英子一把推开了夏木。 夏木伸手去抓英子的胳膊,没有抓住,只拽住她的衣服。 英子一甩,夏木失了手。 英子就往前走去。 夏木满头的泡沫,一件像袍子一样的衣服,脚下穿着拖鞋,一步不落地紧追英子。 “英子,我认识何佑嘉也是偶然,”夏木在后面边追边说,“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英子,你能不能走慢点,我仔细说给你听,好吗,求你了,别生气了。” 英子的脚步慢慢地停下来,转过身来,看住夏木,“夏木,你知道吗?我不生气,我只是伤心,我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如果为他我们闹矛盾,就太可笑了。我是为你,你还把我当做朋友吗?” “当然,英子,永远。”夏木说。 “夏木,你是记者,你曾经说过,你最大的责任就是将事实真相放到阳光之下,”英子的脸上又是土,又是泪水,又是红血丝,“可是,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连这么点小事都要隐瞒我?我怎么还能相信你所谓的要将事实真相放到阳光之下的话语,说实话,夏木,你曾经感动过我,一个女孩子跑到那么炮火纷飞的战地上去,还曾被子弹击中,都会坚持下来,勇敢而坚强,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骄傲,但是,今天,你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我能不能认为你也是一个虚伪的人,满嘴的真诚、责任,事实上你并不是你想像中的人?” “英子,”夏木立在英子的面前,“事实上,我确实不是我想像中的人,很多时候,我软弱、恐惧、狭隘,也很冷漠,在战场上我也想过退缩,也曾深夜里哭泣过,无数次想要放弃这个职业,有时候,我恨我爸爸,讨厌我的继母,我也不喜欢姐姐一家子,我想我妈妈,可能也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地爱她,只是我需要她,需要我心中有一个妈妈的位置,而且,我也悔恨我没有对妈妈有更多的关注,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我对朋友缺乏热情,不喜欢与大家在一起,”夏木停住了,有晶莹的泪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可是,英子,你知道吗?更多的时候,我深受着我的职业,我可以不为名利,坚定地为了这份事业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我也深爱着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想要抚摸爸爸微白的发顶,想让姐姐开心幸福,有个快乐的家庭,想让妈妈在天堂看到我永远微笑的样子,而你,英子,我真心地想让你获得你想要的爱情。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啊!” “你不告诉我何佑嘉跟你认识,是因为何佑嘉他在追求你吗?”英子说。 “英子,我跟你说过,我爱的那个男人,他叫原野,我在小城看见他了,就是刚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7 才去买药的那个人,就是你表哥特警队的队友,我爱他,至于何佑嘉,跟何佑嘉相识就是一个误会,当年,我无意间看见何佑嘉,以为是原野,就在大雪天跟着他,一路跟他到了他们的学校,恰好,何佑嘉和原野上的是同一所警校,那个时候,他们的发型一样,穿的衣服一样,连身高也一样,所以背影很像很像的。后来,我大学毕业实习时,又见到了何佑嘉。” “原野?他就是救你的那个人?”英子睁大了眼睛。 “嗯,就是他。” “那他,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 “听说是他的女朋友。” “他有女朋友了,那你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都爱他。”夏木静静地说着,过去轻抚英子的脸颊,“英子,其实我和你一样,也这样爱着一个男人,我从来没想过和原野的未来,能再看到他,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如果能拥有他一分一秒,我觉得都是老天对我的厚爱。何佑嘉是追求过我,但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自从你跟我说过何佑嘉以后,我就没有再和他见面了,这次在小城,也是意外遇见。” “夏木,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这些事,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了。” “我怕你伤心,英子。”夏木抱住英子,“如果你想见他,现在就叫他过来吧。” “你知道吗?我有勇气从北京追他到这里,却没有勇气给他打个电话。而且,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 夏木明白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爱情吧,爱情中卑微敏感的一颗心。 原野来了。 夏木轻轻地帮英子包扎好。 “你是原野?”英子说。 原野点点头。 “谢谢你。” “不客气。” “对夏木好点,她爱你太久太久,久到让我感动,让我再次相信了爱情,你捡到宝了。”说完,英子说,“我先回去了,你们俩再聊一会。” “英子,我陪你回去。”夏木说。 “不要,我想让原先生陪你回去,让他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英子笑着摆手。 说完后,英子先走了。 第29章 夏木现在的样子狼狈得很,一缕一缕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 一条白色长裙挂在身上。 脚下穿着拖鞋。 刚才, 夏木与英子的对话原野全听到了。 他看夏木时, 眼中带有怜惜的神色。 他过去,轻轻地拥她入怀, 静静地看着她的眼,拨开她垂下的发,慢慢低下头, 吻她的额头。 夏木在他怀里蹭一蹭, 抬起迷离的眼,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丑, 很真实。”他说。 “原野, 谢谢你, ”夏木看着他, “不过,我说多少个谢字都不能代表我的心意。” “不要再跟我说谢字, 我, 有些话我想告诉你。”原野温热的手掌把住夏木的腰。 “你说。”她仰望着他的眼睛, “我听。” “关于我,关于池俪俪,关于我和她的关系, 我都想跟你说明白,让你放心, 但处于我的位置,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低声说。 “那就不说,其实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什么也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她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当年,你救了我,我就想过,只要你愿意,我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你。” “一辈子?”他轻笑。 “是一辈子,你不愿意?”她抬眼看他。 “……”原野欲言又止,半晌,将夏木紧搂在怀里。 夏木在他的怀抱里执着地问,“你不愿意吗?” “当然,愿意。”他又停下,“不过我怕——” 夏木感觉到他说得很勉强,她也不想再深究,只要此时此刻拥有他就已满足。 “原野,”她低呼他的名字,紧紧地握住他的嘴,不愿意他说出后面的话,“我说过,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有你。” 两个人相拥在昏暗的街角。 他将她覆在他高大的身躯下。 等夏木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的时候,英子已经睡着了。 灯光打在英子的脸上,她的肌肤柔柔的,滑滑的,像是刚剥了皮的鸡蛋一样。 洗漱过后,夏木轻轻地躺在英子身边,掀开薄薄的被单,钻进去。 这时,英子的手伸过来,握住夏木,原来她也没睡着。 夏木翻转身子,反握住英子的手,咬咬唇,“感觉好点了吗?” 英子淡淡地笑笑,点点头,“原野他很好,不枉你爱他这么久,我挺羡慕你的,能等到他。” 夏木看着英子的眼,也笑了,“你的爱情,他能感觉得到。”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木陪英子在小城及周边吃、喝、玩、乐,尽管夏木来小城许久了,但她还没有好好地玩一下呢,有了英子相伴,倒也尽兴。 英子一直再没有提到何佑嘉,夏木也就没说,但她知道,英子想着何佑嘉。 无巧不成书,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在一间饭馆里碰上了。 见夏木和英子在一起,何佑嘉先是惊讶,而后了然,笑着过来打招呼。 看到何佑嘉,英子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握着夏木的手心里微微地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好巧啊,何警官,”夏木先开口了,“这位是我朋友,英子,专门从北京来看我。”她笑着说。 她没有说英子是来看何佑嘉的。 “哦,很好啊。”何佑嘉略有些尴尬的样子。 “何警官,麻烦你件事行吗?”夏木笑着问何佑嘉。 “什么事,你说。”何佑嘉说。 “你先答应我。”夏木笑。 “好,你说吧。”何佑嘉说。 “我下午有点事,你能不能替我陪陪英子,她大老远来的,想在小城周边转转。”夏木笑。 何佑嘉顿了一下,“我,我下午还有别的安排,要不这样,我找个人来陪——” “何警官,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夏木身边的英子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夏木,我们走,人家还有事呢。”说着,她几步就已经蹿到了门口。 夏木看英子不高兴了,一把过去拉住她,在她耳朵边小声说:“你不想见他?” 英子不说话。 “想见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男人嘛,要磨。”夏木低声说。 “我又不是丑八怪,你看他为难的样子。”英子说,“好像我是你的附赠品一样,如果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你是在给我创造机会,我连你也要误会了。我觉得我错了,很卑微,跑这么远来干什么,不值,夏木,我想撤了。” “英子,爱情里没有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8 么对错,你的爱不卑微,就是爱得更多一点罢了,这不是对方的错,是投入的人比较深情,自己的心走不出来,再努力一下,不行就放弃,好吗?”夏木说。 英子咬唇不语。 何佑嘉也从里面出来了,微微笑,“英子,走吧,我带你去玩。” 英子看了何佑嘉一眼,又看了夏木一眼,没有说话。 夏木轻轻地推了一把英子,“去吧,玩得开心点,不准吊着个脸。” 两个人走了。 这几天来,夏木一直在思索在释觉师父的房间里看到的拱形的涵义,终是百思不得其解,某一秒钟,她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她的大脑急速飞转,这一个个的拱形是不是就代表着那悬崖峭壁上的一个个洞窟呢? 想到这里,夏木十分地兴奋,她把那幅图描绘下来,再结合她在虎穴寺的所见,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她得上山去数数虎穴寺到底有多少个洞窟。 虎穴寺洞察并不是一字排开的,有些在很隐蔽的方位。 如果这些数字能够对得上,准没有错。 想到这些,夏木非常地激动,她往虎穴寺的方向走,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夏木回头,没人,再走,再回头,还是没人。 难道有鬼? 夏木掉转了方向,走着走着,夏木看到街道旁边有个小拐角,夏木一步蹿进去。 紧接着,夏木就看见一个轻盈的身影鬼魅般地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夏木站出来,大喊一声,“站住。” 前面的人顿了顿,没有回头,看背影好像是吴大华。 “你跟着我干什么?”夏木厉声问。 疑似吴大华的跟踪者不说话,抬脚就走,他的脚底下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夏木继续往虎穴寺走。 但是,还是感觉身后有人。 这一次,夏木直觉,后面的人会是原野。 故伎重演,失败后,又往前走出百米,夏木大声“哎哟”起来,跌坐在地上,用手扶住了脚腕,表情痛苦。 果然,原野来了,他几步扑到夏木的身边,焦急地问,“怎么了,脚崴了吗?” “是啊,好疼。”夏木一只手握着脚腕,另一只手趁机抓住了原野的手。 “放开,让我看看。”原野只顾盯着夏木的脚。 “没事,现在好了。”夏木轻笑。 “好了?”原野抬头,看见了夏木笑着的眼,明白了,“你耍我啊?” “不然你怎么会出来?”夏木笑着说,“原野,你告诉我,光天化日之下跟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单身女子,有何企图,从实招来?” “貌美如花的单身女子?在哪儿呢?”原野一本正经地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还装。”夏木把自己的脸凑近他的眼,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鼻尖相触,一股奇妙的感觉触及全身。 “跟着我干什么,你怕我有危险啊?”夏木问。 原野只静静地看着她的眼。 “你这么关心我,”夏木笑,“我都想现在就跟你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私奔到天涯海角去。” 原野刮刮她翘翘的鼻尖,“说一说就没正形了,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刚才是吴大华在跟踪我。”夏木说,“但我并不害怕,还想他们这些牛鬼蛇神早点跳出来,省得这样捉迷藏呢。” 原野起身,拉起夏木,“你去哪里,我送你。” “你去忙,”夏木微叹一口气,“我自己走,眼前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原野抿抿唇,没有说话。 “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天天在一起。”她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明亮的眼,“好吗?” 他摸摸她的发,轻笑,“好。” 两人分别后,夏木独自往虎穴寺去。 上山的路清扫过,应该是释一师父扫的。 但却没人。 清净异常。 夏木在一间库房找到了释一师父,他正在翻找东西。 “释一师父。”夏木说。 “施主。”释一师父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是告诉施主最近寺里多事,请施主不要来了吗?” “哦,释一师父,我是来取画夹的,麻烦你开一下门。”夏木说。 通往洞窟那边陡峭的山崖只有一条路,入口在虎穴寺内,一道铁门,日常都是锁着的,原来是释觉师父掌管着钥匙,现在由释一师父掌管。 闻言后,释一师父与夏木一起往洞窟的铁门走去。 在道上,夏木问,“释一师父,你知道释觉师父的死因吗?” “不知。”释一师父答。 夏木也就没再说了。 当她往里走时,释一师父也跟了进来。 夏木便笑了,问,“释一师父,能不能带我参观参观这些洞窟?” 释一师父却拒绝了,说出于文物保护的角度,并不方便让夏木浏览,请她理解。 夏木知道,这是虎穴寺的机密问题,不能说破,也不可勉强,便到自己习作的洞窟里拿了画夹、颜料盒,下山。 她想,或许小七有办法知道虎穴寺有多少个洞窟。 想到此处,夏木没有回客栈,直接往小七家走。 经过那天买童鞋的地方时,夏木想到那双鞋子在小宝的脚上,而小七依旧光着大脚趾,便拐了进去,又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到了巷子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还伴随着女人和孩子的哭泣。 夏木到了小七家的门口,院门胡乱地开着,她抬头向内张望,院子里没有人,房子里面有打斗声。 “小七,小七,”夏木喊。 小七没出来,他的弟弟小宝顺着墙根出来,满眼的惊恐,大大的眼睛里汪着眼泪。 “小宝,小七呢?”夏木问。 “我哥哥不在家,放羊去了。”随着说话声,小宝的眼泪滚下来。 “小宝,怎么了?”夏木问。 小宝还没有回答,从里面的房间里纠缠出一男一女,女人的一只手死命地拽住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去抓男人的手和脸,边哭边嚷边抓边挠,男人手里紧紧地捏着一个簇新的花手绢,无论女人如何打闹,只是不松手。 夏木看清了,女人正是小七的妈妈。 男人也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头天,不就是那个开破桑塔纳的司机吗? 男人挣脱不了女人,大吼一声,“你这婆娘,放手。” 小七的妈妈说什么也不放手,“败家子,整天就是烂酒赌.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要是拿着这些钱去赌,我也不活了,我们一家子一起死。” “死啊,活啊的丧门星,”男人转身一个巴掌扇到女人脸上,“我看你就是个克星,专门克我的财路。” 女人也不甘示弱,以迅雷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49 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一把挠在了男人的脸上,三道血印子瞬间渗出。 男人用力地一甩胳膊,打落了女人的手,快步出了院子,都没看一眼门口的夏木和小宝,几步出了巷子。 “你这个天杀的,挨千刀不死的鬼,这一辈子专门来害我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小七的妈妈跑着追到大门口,已不见男人的背影,她瘫坐在门上,双手时而抚胸,时而捶地,哀号不已。 左邻右舍的邻居们斜倚在自家门口,像是在看戏一样,没人过来劝慰这个女人。 夏木看这女人,如此悲戚,也是可怜,上前去拉扶女人,“进屋吧。” 满脸惊恐的小宝见夏木去拉女人,也到另一边去拉自己的妈妈。 女人这才抬眼瞅了一眼夏木,片刻后,她随着夏木的手劲起身,进门后,她的脚后跟一踢,砰地一声将大门磕上。 夏木扶着女人进了屋,屋里像是被小偷光顾过一样,一片狼藉。 夏木把新鞋放在桌子上。 女人抽抽答答的,目光中透着绝望。 一声孩子的哭泣响起,夏木再一看,屋里的炕上还有一个一两岁的孩子,好像才睡醒的样子,哭着。 女人不管孩子,只顾自己哭。 夏木试图去抱那炕上的孩子,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小宝爬上炕,去抱孩子,“妈,妹妹尿了,裤子都湿了。” 女人翻着白眼瞅了一眼孩子,深深地、哀切地叹了口气,“我们都没有活路了,一起去死好了,死了就清净了。” 小宝就自己折腾着给妹妹换裤子和尿布。 “大姐,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夏木从包里拿出纸巾,递到小七妈妈的手里。 “哎,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上这么个冤家,哎,算了,不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啊,”小七妈妈拿着纸巾抹眼泪,“姑娘,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鞋盒,略有些诧异,便却没说什么。 “我找小七,有点事。”夏木说,“这双鞋送小七穿。” “他给我二哥家放羊去了,”说着,小七妈妈探头看看外面的天,天已是青黑色,“应该快来了。” 正说着,小七果真就进门了,一见房中的情形,就猜到了□□分,他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把捡起来的东西团巴团巴塞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 这一个女人,三个孩子,令夏木莫名地心酸。 已过了晚饭时间,但家里冷冷清清,冰锅冷灶的,小七的妈妈也没有要做饭的意思。 夏木帮着孩子们收拾好东西后,静静地说,“大姐,今晚我请大家下馆子吧。” 两个男孩子一听下馆子,眼中都闪过一丝的兴奋和期待,旋即看向他们的妈妈。 小七妈妈看一眼夏木,又看一眼小七和小宝,再看看炕上那个小女儿,“算了,不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孩子们很失望,那眼中的小火苗很快熄灭,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又低下头,搓衣角。 “大姐,没什么麻烦的,小七帮过我,我回请他也是应该的。”夏木说。 “那就让小七去吧,”小七的妈妈抬起头说:“也带着小宝吧,我和小丫随便对付一口。”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你是孩子们的妈妈。”夏木带着笑,满眼诚意。 终于,小七妈妈答应一起出去吃饭,做了这个决定后,她的情绪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她把小丫抱上,临走前又把孩子放到炕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这是个蛮热闹的组合,小丫正是学走路的时候,有时候扭着身子不要妈妈抱,要自己走几步,妈妈便把她放在地上,小丫一手拉了妈妈,另一手拉着夏木,一步一步,蹒跚而行。 小七和小宝都是半大的男孩子,正是调皮的年龄,现在要下馆子,也非常开心,跑前跑后,蹦蹦跳跳的。 看着欢欢喜喜的孩子们,小七妈妈脸上有了些微的暖意,“谢谢你啦,还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你想吃什么?” “这里我也不熟悉,随你们吧,我吃什么都好。”夏木笑一笑说。 “你请客,怎么好随我们的意呢?” “那边那个饭庄,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夏木指着不远处一家灯火通明的饭店。 “那里啊,”小七妈妈看看,撇撇嘴,“又贵又不好吃,就宰外地人和结婚请客的。” “那你说吧,我什么都好。”夏木笑笑。 “夜市吧。”小七妈妈说,“便宜好吃,样数还多。” “好。”夏木说,一手一个拖起小七和小宝。 两个大人,三个孩子,一行五个人走到了夜市。 这条街上热热闹闹,一家店面一个小火炉子,充满了烟火气息。 烤羊肉串、羊杂、麻辣烫、水饺、烧烤、炒面、酸辣粉、馄饨…… 小七、小宝开始讨论起这些食物来,小七妈妈也抱起了小丫,左看右看。 夏木走在小七妈妈的后面,与小丫玩躲猫猫,逗得小丫咯咯咯地笑着,憨态可掬。 几个人对食物的意见不能统一。 夏木便提议大家坐在一处,想吃什么到各自的摊位上去买就行。 各种各样的小吃陆续地摆上了桌。 可以说,食物是最能慰藉人心的,吃起来,不快就会暂时忘却,男孩子们钟情于羊肉串,小七妈妈喜欢吃麻辣烫,夏木呢,她其实不太饿,就随便吃了几个小汤圆,后来,她就专心给小丫喂馄饨吃。 小丫很乖,随着夏木的勺子一下一下地张嘴,令人喜悦。 最后,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往回走时,小七和小宝拉着小丫在前面走,小七妈妈跟夏木走在他们的身后。 小丫扭了一下,妈妈赶了过去,抱起了孩子。 这个瞬间,夏木觉得,这才是一家人,饭在一起吃,路在一起走,怎么打,怎么闹,还是一家人。 夏木有点想姐姐,想爸爸,想妈妈,也想原野。 她的家人,散居各处,各自忙碌,从来没有在烟火街市上一起走过。 如果她也有妈妈,是不是家就还在呢? 到小七的家了,一家人与夏木再见后进了巷子。 夏木独自踩着路灯往前走。 不知不觉中,绵绵的细雨落下。 “姐姐,等一下。” 夏木身后响起小七的声音。 夏木回头,小七跑着来了,手里提着个袋子。 “姐姐,我妈妈说这袋枣你拿去吃,”小七喘着气跑过来,“她还让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谢,”夏木淡淡一笑,收下枣,“小七,姐姐想麻烦你一件事。” “姐姐,你说吧。”小七说。 夏木把手搭在小七的肩上,“你帮我数一数虎穴寺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0 有多少个洞窟。” “好,姐姐,我明天就去。”小七像个接受到指令的士兵一样郑重其事。 各自转身后,夏木回头喊了一句,“小七,穿上新鞋去。” 小七回头,使劲地挥手。 夏木的电话响,是英子。 看来英子是玩回来了,不知道今天她和何佑嘉的出游是否愉快。 与英子通话后,英子说她已经到客栈了,让夏木早些回来。 夏木走着,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看见了原野,小雨正淅淅沥沥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独自立着,站成了雕塑。 夏木缓缓地停住脚步,欣赏他。 昏黄的光线与细雨交织,幽幽地披洒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地平静,一双眼如深深的水潭,在夏木的眼中,他的样子性感至极。 “原野。”夏木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朝她走过来。 “回来了。”他温柔地说。 “你在等我?”她问。 “是。”他说。 “下雨了。”她说。 “嗯。”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她又问,“就这么淋着雨?” “你总会回来的。”他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夏木看着他脸上细微的雨滴,伸出手去擦拭,眼中却已是亮晶晶的。 “因为是你,夏木。”原野捉住了夏木的手,握在他温热的手心里,看着她的画夹,“不去画画了吗?” “嗯。”她说。 “夏木,还好有你。”细雨中,原野看着夏木。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黑白色变成了彩色。”原野沉沉地说,说着接过她的画夹。 夏木的双手环过去,抱住他略有些潮湿的腰,深情地看着他,“这是梦吗?我像是在做梦。” 灯火阑珊,细雨濛濛,他一把搂过她的肩,温柔地吻下来。 他的发丝沾着雨水落在她的额头上,他腾出手来捋了一把。 他的样子,帅极了。 夏木就想这样沉醉在这夏日黄昏的小雨中,瘫软在他的怀里,她的手伸出他的衬衫,抚摸着他滚烫的腰身,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伴随着这种抚摸,两个人的温度都渐渐地上来了,脑子里只有彼此,意乱情迷,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手也在她的后背上用力地游移,像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 她渴望这种爱抚,身心都骚.动。 她想他更激烈一点,像狂风暴雨席卷她。 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爱抚过她,除了儿时,她的妈妈。 被爱的感觉,不能更幸福。 …… 某一瞬间,他停下了手。 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异常,一种火热燃烧了彼此。 他调整着错乱的呼吸,目光与往常不同,热切而赤.裸,像一个雄性动物。 雄性动物的本能就是占有异性,他也想彻底地占有她,让她属于他。 空气中多了暧昧,眼神中染上情.欲。 其实,她是茫然不知所措的,在这方面,她没有丝毫的经验,她的生理知识,均来自于生物课和影视作品,男女的那点事儿,说是伊甸园的禁果也没错,没吃过的人总是在想像它的滋味,越是神秘,越是好奇。 最终,他的眼神却渐渐地褪去迷乱,恢复平静,克制住内心欲.望的烈火。 “夏木,我们回去吧。”原野说。 “原野,”夏木的嗓子眼干渴,她咽了咽口水,滋润了一下嗓子,又鼓起勇气,“今晚,我来找你。” “……”他咬唇不语。 “怎么了?你晚上有事?”她问。 “没有。” “……那你等我。”夏木又鼓起勇气。 “夏木,”原野说:“我怕害了你。” “我无所谓。”她说。 “可我是个男人。”他说。 “我不需要你负责。”夏木说:“我只要你爱我。” “夏木,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他说。 “我不管是不是一路人,我只要你。”她说,“有你就好。” 他不再说话,心却开始狂野起来。 等夏木回到房间,英子正头蒙在被单里睡觉。 “今天怎么样?”夏木小心地问,她感觉情况不太妙。 “夏木,我第一次跟他说了那么多话。”英子掀开被单,静静地说。 “那很好啊。”夏木笑笑。 “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说你。”英子说。 “英子,我……” “夏木,我知道爱情不能勉强,我已经决定跟他做普通朋友了,”英子说:“明天我就走了,觉得挺没意思的。” “你明天就走?” “何佑嘉说好了送我到机场。”英子说,“我也该上班了。” 夏木说:“他送你走?” “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英子悠悠地说,“夏木,我很羡慕你。” “英子,对不起。” “夏木,与你无关,他只是不爱我,不是你,也会是别人,结果都一样,他不爱我。我死心了。”英子张开了双臂,“夏木,你能不能抱抱我,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说到这里,英子的眼圈一红。 “当然,英子。”夏木扑到英子的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永远都在。” “你抱抱我,我感觉好多了。”英子轻轻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特没劲,我都讨厌我自己这个样子,贱。” “那就放下他,多点时间和心情爱自己,英子。”夏木也上了床,轻抚着英子的背,“先爱上自己,和你自己谈场恋爱。” “爱自己?” “对啊,英子,你这么美丽,这么年轻,又这么充满活力,把自己当作你最爱的人。” “我有这么好?” “你比想像的要好。” “夏木,我爱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英子说着,抱紧了夏木。 夏木轻轻拿过手机,给原野发了三个字:不来了。 原野没有回。 夏木拿着手机等待,他还是没回。 她放下手机,胡思乱想他的反应,失望?喜悦?平静?无所谓? 二十多分钟后,夏木收到原野的回信,也是三个字:知道了。 再无多言。 夏木:刚才你在干什么? 原野秒回:洗澡。 他在洗澡?对着屏幕,夏木笑了,回:为我? 看完信息后,原野也觉得怪怪的,洗澡本来是挺正常的事,放在这种情形下,好像成了某种约定或是暗示,他又敲了一行字:每天都洗。 敲完,他觉得自己有些呆萌,又把这一行字删掉,回:为什么不来了? 想一想,这话还是不好,他又删掉,回:好好休息。 看到他淡定套路的回复信息后,夏木倒万分想去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1 会会他,回了两个字:开门。 发完信息,她从床上蹦起来,“英子,我出去买个东西,你先睡。” “买什么,我陪你去。”英子喊。 “不了。”夏木说。 她开门后东张西望,楼道里没有人,便径直走向原野的房门。 原野开门了。 夏木溜了进去。 他穿的是白色的浴袍,没穿别的衣服。 一小截小脚露在外面。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整体梳向后面,有几绺落在前面。 门在夏木的身后关上。 原野的左臂撑在门板上,将夏木挶在自己的面前,眼神火辣而温柔,右手捏住夏木的下巴,靠近她,轻声说:“耍我呢?” 他身上混合着体味和沐浴露的香味。 太诱惑人了。 但夏木却一动不动。 冲动地想来,来了却下不了手。 她略张了张唇,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深深地吻住了。 这一次,他变得霸道而凶猛。 他撬开了她的唇,充满了她的口腔。 她感觉呼吸困难。 夏木推他,他吻得更狠了。 吻到她的唇麻木。 夏木不由得就软了下来。 他将她抱起,扔到床上,压了上来。 三两下,她的衣物落地。 她像艺术品一样横陈在他面前。 他的浴袍掉下。 她在微微地颤栗,全身的肌肤如淡粉色的珍珠。 他俯下身吻她,吻她每一寸的肌肤。 他唇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 他抚摸她腿上玫瑰的斑痕,轻柔地亲吻那里。 她闭起眼,感觉像飘荡在蔚蓝色的大海上。 她轻飘飘的身子在海面上一起一伏,海水托浮着她,抚慰着她。 她感觉再也没有烦忧。 身体深处一阵一阵的潮涌,令她全身发热,肌肤表面一层湿热,与他滚烫的身躯粘合,再也分不开了。 他坚.硬、火热地冲进她的身体。 冲破的那一刻,她疼得紧缩起来,手指抠在他有力的脊背上。 见她蹙起眉尖,他的动作变得轻柔,精劲的腰身律动,一下一下冲顶。 许久,许久。 …… 最后,两个人瘫软在床上。。 他拿来纸巾,帮她擦拭一团粘稠。 她躺在床上,面颊潮红,汗水濡湿了头发,看着他。 口干舌燥。 他拧开一瓶水,扶着她的肩,让她先喝。 她喝好了,他扬起脖子喝干了剩下的水。 他睡在她身边,贴着她,搂住她,“第一次?”眼睛看着她,手指抚她发际细碎的汗珠。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一次,她并没有从中得到多少的欢愉,却有一种饱胀的充实感。 他抱紧了她。 炽热的两个人拢在一起。 她看住他的眼,“原野,你爱我吗?” 原野笑,女人啊,对这个问题永远需要答案,他抬身吻上她的眉眼,“爱。” 她没再说话,用手在他的左胸口写字。 四划,一橫一竖一撇一捺。 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是木字。 写了十多遍,她淡笑起身,“我该走了。” “急什么?” “英子在等我。” 夏木在原野眼前穿好衣服,又过来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晚安。” 她起身时,他伸出手来,一把将夏木压倒在自己赤.裸滚烫的怀里,很久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她,最后,他的声音轻柔而沉着地在她的耳畔响起,“夏木,你是我的命。” 夏木抚着他的臂膀,立起身子,看见他的眼安静、清黑,“我会珍惜。” 她离开后,她身体的气味还在。 原野躺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火机,点上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眸黑沉起来,如寒夜的星。 夏木,像火像水,包裹了他,燃烧了他,他不担心自己,而是放不下她。 他要给她怎样一个未来? 一夜过后,何佑嘉来接英子。 夏木帮英子提着行李下楼,英子看看夏木,说:“夏木,我表哥有信息我立马反馈给你,不过,我也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夏木问。 “帮我搜集何佑嘉的情报。”英子笑。 “你不是说死心了吗?”夏木问。 “那是一时的气话,爱了他这么久,我不甘心啊。”英子说。 “那你到底是爱他呢,还是不甘心自己的爱情呢?”夏木问。 “谁能说得清呢,你只要这么做就好了。”英子笑着说。 “好。”夏木应了。 何佑嘉已经冲上了楼梯,他接过英子的箱子,提出去往车上装。 “看见他,又不想走了,竟然忘记了他的无情。”英子看着何佑嘉的身影感叹。 “……”夏木无言。 英子走后,夏木略有些失落,英子在身边叽叽喳喳了几天,乍一走,还有些空荡荡的。 这一天,她没有看见原野,他的车也不在。 他去哪里了呢? 第30章 夏木不见原野,也没有他的电话。 而且她也好几天没见金利强了, 之前偶尔见他一两次, 他都是酒气冲天、面红耳赤, 今天傍晚时候,夏木看见他坐在客栈一楼的门廊沙发上与客栈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在恭维金利强, 问他这几天早出晚归、喝得醉醺醺地在忙些什么,说他一看就有大老板的派头,这次到小城来是观光、旅游还是有别的事? “最近忙着和县上的领导们接洽, 准备开发一下这里的矿山资源, 给小城的老百姓造福, 合作意向基本已经达成了,等合同敲定, 就能破土动工了。”金利强倚着皮沙发上, 喝着老板娘沏过来的茶, 慢悠悠地说。 “这小城里还有矿山呢?”老板娘笑着问。 “有啊, 就在小城的西北角那座山上,里面有一种稀有金属铟, 我准备开采它, 为民造福, ”金利强放下茶杯,“我不能让小城的老百姓守着矿山还过这种穷日子。” “真的吗?那敢情好啊,”老板娘眉开眼笑, “那到时候我这里生意就红火了。” 听者有心,夏木全听进去了。 开矿山?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戏啊? 夏木再听时, 他们又转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出了客栈的门,小七和小宝迎面跑来,满脸的兴奋,争先恐后地报告道:“姐,我数好了,一共有二十三个洞窟。” 对上了。 她猜想那幅图画中隐藏着什么关键信息。 夏木拉起两个孩子的手,笑,“两个小男子汉,干得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城热闹起来了,大家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2 都是纷纷谈论小城有矿山要被有钱的大老板开发的事,人人兴奋异常,好像转眼就能改变目前的生活一样。 这个消息长了翅膀,飞进家家户户。 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 整整两天,夏木都没见到原野。 他的房子里没有人。 他的车也不在。 她想他,想得要发疯,但她却没有给他打电话。 好巧,他也没有。 说实话,她也期待电话响起,那端恰好是他。 等夏木再见原野的时候,他从外面回来,两只手都没闲着,拎满了东西,池俪俪跟在他的身后,说说笑笑。 夏木扫了一眼,化妆品、服装的牌子。 两人视线相撞的时刻,心里都是一紧,佯装无事,各自避开。 有过肌肤之亲后,与之前相见,滋味却又不同。 少顷,她的电话响,是他。 她没有接,径直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了门,她就扑到他的怀里。 “我想你了。”她说。 “我知道。”他说,“我也是。” “原野,我爱你,你知道吗?”她捧住了他的脸。 他微微点头,眼眸漆黑。 “你去哪儿了?”夏木问。 “省城,陪池俪俪购物。”他说。 “昨晚你们住在一起吗?”她问。 他揽着她的腰,轻笑,不说话。 她在他怀里扭一扭,“说呀。” 他把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你放心,没有,我只有你一个。” 她笑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我是说昨晚我梦见你了。在梦里我以为是真的,想着睡醒就能看见你,睁开眼却不见你,我就有些心慌,怕你像梦一样消失不见。” 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呼吸变得灼热,未尽的话淹没在他的吻里面,唇瓣贴合在一起,他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摄取着她的气息。 她闭上眼睛,世界只剩下他的吻。 她忘了一切,只是本能地想抱紧他,紧些,再紧些,直到身体摩擦,彼此之间再没有缝隙。 他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瞬间悸动。 两个人都有了反应。 他的那里支起了帐篷。 而她那里,湿泞一片。 再无挂碍,疯狂缠绵。 他轻轻挑动了她内心的情.欲之弦,他们都尽情享受了对方的身体。 这一夜,他唤醒她对于肉体、灵魂上真正融合的意识。 她发现,从前她对他的爱,是虚无缥缈的,她爱的是他的一个影像,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像,不断地给她一种暗示,她爱他。 现在,他的影像具体到了他的肉体、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他的柔情、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的一举一动,她爱的就是这个实实在在的他,她拥抱住滚烫的他,用他的热浪把自己幻化成一汪水,想把他完完全全地包容进她的身体。 爱是有多种滋味。 是夜,他和她睡得很沉,很沉。 今晨,她睡醒有他。 她先睁开眼帘,眼前就是他的脸,可以看见他的睫毛在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阳光洒下来,一室春光,一床狼藉。 地上散落着他们大大小小的衣物。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他却一把抱紧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她便没在动,抚摸他的黑发。 眼神是怜惜的,说来也怪,女人爱一个人,总是能生出母性来。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柔软,这种温情,有一个瞬间,他觉得她像大地,像母亲,而他变成了一个婴孩,在她的怀抱里肆意地撒欢撒野,而她承载着他的所有快乐或者不快。 女人,真的是水,可以包容一切。 她用柔情抚平了他内心的一切褶皱,他觉得,时光真好。 “我给给你买了礼物。”他说。 “什么?”她在他的怀里笑。 “珍珠耳环。”他说着起了身,只穿了一件平角裤头,完美的身体暴露无遗。 他拿过衬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对淡紫色的珍珠耳环,“喜欢吗?” 当然喜欢,与她画上妈妈的那一副极像,真是有心人。 “帮我戴上。”她笑语吟吟,坐起身来,撩撩长发,露出白皙细腻的耳垂。 他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仔细地帮她戴耳环。 但无奈男人的手总是弄不来这些精巧的活计,戴的时候戳了夏木好几下,这种事,女人闭着眼都能做好,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就让他给她戴。 她摆弄摆弄发,“好看吗?” 温润的珍珠配在她白皙的脸颊旁,衬在她的黑发前,美。 他笑了,“好看。” 她也笑了。 夏末,小城里尘土飞扬,一台台的挖土机、推土机、大卡车带着无数的男人涌进了小城,大家操着各地的口音,嬉笑着、打闹着、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准备投入到矿山大开发中。 小城里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人们的心被勾起来了,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到矿山开发后的繁荣,感觉到好日子马上要来了。 夏木与原野谈到这件事时,产生了分歧。 夏木坦诚地说出她对这件事的否定态度,而且那天原野也已经知道她是个记者,她想报道出这件事。 原野说这件事他也知情,这是件好事,让夏木别插手。 好事? 夏木不这么看。 夏木觉得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阴谋,但她又不能把她掌握的情报和信息向他和盘托出,她还没有忘记她的职业和来小城的目的。 这时的夏木,才回到现实中,到底,两个人是不同的路。 这些天太过幸福,她都忘了这个事实,她和他之间,还横亘着许多不可说的秘密。 夏木再没有和原野争执这事究竟是好事还是阴谋,她沉默了。 离开原野,夏木从随身的挎包中翻出了自己的记者证,换上一身较为正统的白衬衫,黑裙,径直往县.委县政.府的方向走。 原野突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 原野说不管是阴谋还是好事,都不是夏木能管得了的,不如安安静静地袖手旁观。 夏木说这是她的责任和职责所在。 原野说她在贩卖理想。 “我愿意。”她说,说着就穿过他往前走。 “我不愿意,夏木。”他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愿意你卷进这件事,而且你得到的答案都会是套话,你也不会得到事实的真相,不要去碰壁了。” “如果爱我,就尊重我的选择。”她推开了他的手。 他在她的身后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越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说明了来意和身份后,接洽这件事的工作人员让夏木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3 他给县长办公室的主任打电话请示。 打完电话,工作人员说很不凑巧,县长出差了,不能接受采访。 夏木就问谁主管矿山开发这个项目? 工作人员含糊其词搪塞夏木,说领导们都在忙,开会的开会,出差的出差,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打太极?”夏木问。 “没有,夏记者,你误会了,要不这样,你留下电话,领导们有空我就给你打电话,你看好吗?” 夏木知道接不接受采访不是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就留下了电话,出来。 一连三天,都没有等到对方的来电。 小城里热闹沸腾,报纸、新闻上大幅标题说,八月一日,小城的矿山开采要放下第一炮了,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九日。 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不得已,夏木拨通了爸爸夏志国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后,夏志国接了起来,“夏木。”这一声熟悉的称呼,好久没有听到了。 “爸,睡了吗?”夏木在电话这端问,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 “没事,夏木,你好吗?”夏志国问。 “好,”夏木说:“麻烦你件事,我在西北的小城,想采访个人,你那边通个气,安排一下,行吗?” 电话那边,夏志国有十几秒钟没有出声,最后才说:“夏木,到爸爸身边来好吗,爸爸想你了——” 夏木最不愿意听到爸爸说这样的话,她急忙打断了爸爸,“爸,到底行不行啊?” “我现在就安排,”夏志国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你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后,夏木的心情不太好,好像对爸爸过于生硬了,应该让他说完他想说的话,可是,父女间在情感上欠缺的太多,再听爸爸说想她的话真得很别扭。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三十日,夏木就接到了县长办公室的来电,说主管该项目的曹副县长会接受夏木的采访。 出门的时候,夏木看见原野、池俪俪、金利强一起出门,他们的身后跟了十几个喽啰,声势浩大。 彼此见面,夏木的神色冷冷清清,只拿眼笔直而沉默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没有说话。 对方也没有说话,分别坐上几辆车后,扬长而去。 夏木独自往县委县政府所在处走去。 办公室主任接待了夏木,他说话极有分寸,滴水不漏。 采访是在会议室里进行的。 曹副县长四十多岁,大腹便便,满面红光,西装笔挺,已经在会议室里坐着了。 夏木进去,曹副县长欠了欠身,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围绕着正在进行的矿山开采项目进行,从项目最初的考察谈到落地生根,到如今正式地投入生产,再到对未来的憧憬,曹逼县长讲得头头是道,没有一丝纰漏。 听上去,这项事业伟大而迫在眉睫。 “曹县长,开发矿山对于植被和生态环境的破坏,项目组在前期考察时有考虑过吗?”夏木问。 曹副县长眯了眯眼睛,用手指在会议桌上敲着,“当然想到了,而且,我们已经向上级相关部门作过可行性分析报告,上级领导明确批示可以推进该项目的落成。夏记者,你可能有所不知,小城是全国的贫困县,老百姓日子过得苦,好多人家吃饭都存在问题,有这样的一个大项目落地,对小城的经济发展有巨大的推动,为国家减轻负担,为小城的百姓提供就业机会,带动周边经济,利国利民,意义非凡。” “这项目靠谱吗?承包矿山的人你们调查过吗?”夏木接着提问。 “对我们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在小城投资,不管是谁,我们都是欢迎的态度。”曹县长笑着说。 “那就是认钱不认人了。”夏木说:“那么请问曹县长,项目资金到位了吗?”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办公室主任进来对曹县长咬耳朵。 “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夏记者,后面我还有个会,失陪了。”说完后,曹副县长起身,准备离开。 夏木忙站起身来拦住他,“曹副县长,我还有重要的事要说,我觉得这个项目有问题,那个承包矿山的人我也有过接触,我认为他不是真心实意地——” 曹副县长伸出手来打住夏木的话头,“夏记者,事情都有两面性,要看弊端,也要看到优势,我很忙,先走一步,好,再会。” 夏木独自走在小城的街道上,看看表,上午十一点钟,太阳已经直楞楞地射下来,刺眼。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她的面前,是原野。 他来了。 如他所料,都是套话。 她得到的不是事实真相。 面对他,她沉默无语。 他略低下身,牵起她的手,一言不发往前走。 她跟着,不问目的地。 原野带夏木到了一家清真的甜品店,有甜醅子、红枣做的粘糕、炒粉等食物。 原野为她各样要了一份。 “我吃不了这么多。”夏木看着眼前的碗碟。 原野把勺子塞进夏木的手中,“没事,你先吃,剩下的我吃。” 夏木却并没有什么胃口,感觉心里塞得满满的。 这是一个骗局,但没人听她的。 连原野都不愿意她卷入。 她慢慢地吃着,每一口都没有滋味。 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眼,他正看着她。 她勉强笑笑,“一起吃。” 甜醅子有股淡淡的酒味,甜而清冽,在夏日里很是爽口。 “原野,你是对的。”她静静地说。 “……”他没有答话。 夏木在心里对自己说,原野,除了身体,我很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你最信任的人,畅所欲言,但是你总是遮遮掩掩,哎,这又怎么能怪你呢,我不也对你有所保留吗? 原野的电话响,他看了一眼,是池俪俪打来的,他没接。 “接吧。”她猜到是池俪俪的来电,就补了一句,“很吵。” 他们的通话一分多钟,他的话语简短,大多数时候只是应承着。 他对电话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饭。 没提夏木。 等他挂断电话,她开口了,“在两个女人之间来来去去的,是不是很为难?” 闻言,他抬起眼来,直直地看住了夏木,眉头略略地皱住,眉心有了川字,半晌,他压低声音,“你这么看我?” 夏木自悔失言,低下头吃饭不语。 她咬咬唇,抬眼看他,“对不起。” “夏木,我不想你看轻我们的感情,它对我很重要。”原野说。 “我从来没有,我爱了你十年,看轻这感情不就是看轻我自己吗?”夏木说。 “你放心,我总会给你一个答案,”原野似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4 有若无地笑了一下,“但不是现在。” “我等你,永远。”她说。 回去后,夏木写了一篇关于矿山开采利弊的稿子,又不能明说金利强这伙人的身份和真实性问题,就针对矿山开采的合理性和对环境造成的不可修复的创伤进行了深入分析,修修改改花了四五个小时,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项目的弊端大于利益,应该及时叫停。 稿子写完,夏木常出了一口气。 她把稿子发到主编的邮箱后跟他联系,请他过目后发表。 主编看过后,给夏木打来电话,说这份稿子不能发。 夏木追问理由。 主编说这是当地政府落地生根、马上上马的项目,现在发出这样公开反对的声音不合时宜。 “那就眼睁睁看着这事一错再错,郑主编,稿子里我没明说,不过我觉得这个项目和那个佛像有关,因为投资项目的人就是贩卖文物的人。”夏木说。 “夏木,做到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郑主编说。 “我没有背离我的本职工作,那就是告诉大家真相。”夏木也提高了音量。 “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郑主编反问。 “稿子到底发不发?”夏木问。 “不发。”郑主编说。 “郑主编,不管是作为下属还是朋友同事,”夏木握紧了拳头,“我拜托你。” “夏木,我是在帮你。”郑主编说。 夏木摁掉了电话。 点了一支烟后,夏木立在窗前,看着灯光阑珊的街道发呆。 来到小城,她也看到这里的百姓生活清苦,经济不甚繁荣,百业萧条。 但她还是清晰地意识到,这匆忙而没有根基的项目并不是促进经济繁荣的捷径,她现在做的事是否定这项看似伟大的政绩工程。 接下来该如何,这是个问题。 当她正思绪纷乱地想着时,电话响了,是夏志国打来的。 一看是爸爸来的电,夏木已经想到他所为何事,夏志国和郑主编是大学同学,来往密切,看来两个人已经通过气了。 夏木还是接通了电话,“爸。” “夏木,我来接你回家。”夏志国说。 这句话一下子让夏木想起了妈妈,妈妈出事的那天晚上,最后一句话也是这样,夏木,今晚是你的生日,我来接你回家。 “不。”夏木马上说。 她如此直接,夏志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顿了一会才说,“夏木,老郑说你的稿子不能发,你就别再坚持了,相信他。” “爸爸,所有人都一样,看皇帝的新装,却假装视而不见,我只是想当那个孩子而已。”夏木说。 “可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孩子说话是童言无忌,你是成年人,说话是不是应该有所取舍?”夏志国说。 夏木的手指感到一阵灼痛,香烟燃了上来,烟头烫了她的手指,她狠狠地拧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夏木明确地知道,爸爸说得没错,她已不再拥有孩子可以有话直说的特权。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不能再本色出演自己。 “爸爸,我知道了。”夏木也不愿意再解释或是申辩,草草地结束了通话。 心情很糟糕。 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千头万绪涌上,无法安然入睡。 夜半,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三个字:睡了吗?是原野发来的。 夏木回了两字:陪我。 发完信息后,夏木起身去开门,原野来了。 她没有开灯,他揽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唇上深深地一吻,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来了,夏木就彻底地软在了他的怀里。 她闭起眼,软软地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月光柔柔地洒落在她的床前。 他轻抚她的背,拨弄她洁白额头前的细发,抱紧她,温热的唇浅浅地落在她的眉梢眼角。 他们俩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后半夜,夏木睡得很沉。 当她睁开眼睛时,阳光落入她的眼帘。 只要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她就无所畏惧,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原野已经离开,在桌子上给夏木留下了早餐。 夏木匆忙吃过早餐,今天是矿山开采破土动工的日子,她要赶到现场去。 出发前,夏木把自己的稿子发表到了几个知名的论坛上。 点下发送按钮时,夏木松了一口气。 今天,她穿戴得齐齐整整,一件修身简洁的小黑裙,一双裸色高跟鞋,描眉画眼抹唇,戴上原野送她的珍珠耳环,一身黑白分明。 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说那条路上都是尘土,他的车子到不了现场,还有两公里的山路要夏木自己走过去。 山路上尘土飞扬,夏木穿得是高跟鞋,步步难行。 她脱下鞋子提在手中,赤脚走在黄土地上。 黄土包围了她的脚,脚踏实地的感觉也一步一步地坚定着她的心。 她昂首阔步,步步生花,像是走在t台上一样。 有越野车从她身边急速驶过,扬起阵阵黄尘。 两公里的山路,夏木走了二十四分钟,眼前一片喧闹。 彩旗、巨大的氢气球、各种采掘设备,几十辆越野车,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成百上千的人,都是期待着这一盛事。 剪彩仪式还未开始。 夏木扫了一眼,该出现的人悉数到场,除了县上的官员外,原野、池俪俪、金利强也都在。 夏木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来,仔细地擦拭干净自己的脚,把高跟鞋穿上。 一个人影走向她,她抬眼,是原野。 “你怎么来了?”原野很紧张的样子。 “别紧张,看你急的。”夏木轻声笑,“我就是来看看,这么热闹的事,不想错过。” “夏木,听我的,什么也别做,”他停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有我呢。” “嗯。”她浅笑点头,“快过去吧,他们在等你。” 原野走了,走出两步,回头看她。 她向他挥挥手。 他走了。 活动开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声鼎沸。 人人喜气洋洋。 活动一项一项进行着,都是为这项目锦上添花。 到了最后一项时,夏木突然站到了话筒前,她大声发言,“各位朋友,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骗局,我已经调查过,承包这个项目的公司是一个没有任何矿山开采资质和经验的新公司,注册资金两千万,大家想想,这样的公司能拿下这么大的项目吗?而且,矿山开采破坏的生态将不可修复,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可能会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在没有专业、科学的指导和保证丰——” 她的话还没说完,有人将她一把抱起,拖出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5 了话筒。 夏木也不知道是谁在抱她,她挥舞着双手,踢着两条腿,想要挣脱那个人的怀抱,无奈那人的胳膊像是两个大钳子一样,紧紧地勒住她,让她无法摆脱。 记者们的镜头和快门都记载下这突发的一幕。 现场骚动了,事出突然,大家都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抱着夏木离开话筒的人正是原野,他寒着脸把夏木抱到他的车上。 夏木挣脱他的手去掰门把手,他把车门锁上。 她正在情绪上,冷冷地盯着他,“让我下车。” 马上,车窗外积累起无数和记者,将镜头对准了车里。 原野用报纸挡住了车窗,压低声音,“你太冲动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夏木说:“我没有办法面对谎言还无动于衷。” “夏木,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真诚的,是勇敢的,很多事情有它发展的轨迹,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个轨迹?”原野沉着他的脸,“我问你,从小到大,你有没有说过一句谎言?” “……”夏木一时语塞,稍时反击,“我是因为——” “只要有就行,别人说谎就没有原因吗?”原野生硬地打断了夏木的话。 “你要是不喜欢,就放我下车,”夏木改变了路数,“我下去把话讲清楚。” “有人来接你离开。”原野说。 一辆车径直驶到原野的车边。 原野下车,拉开车门,把夏木从他的车上转移到那辆车上。 车门锁上,夏木一看,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何佑嘉。 夏木瞪了原野一眼。 何佑嘉开着车很快离开了现场。 “他叫你来的?”夏木问。 何佑嘉点点头。 “你们有联系?”夏木又问。 “……没有。”他说,“他打电话叫我帮个忙而已。” “你骗我,”夏木肯定地说,“何佑嘉,你告诉我,原野是不是你们警方的卧底?” “夏木,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谈话也有界线。”何佑嘉说。 “我明白了。”她说。 原野是卧底,何佑嘉跟他在一条线上,这样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是啊,她的意中人就该是这样的铁血汉子。 “夏木,离开那间客栈吧,你留在那里很危险。”何佑嘉说。 夏木还沉浸在对原野身份的想像中,没有听清何佑嘉的话。 何佑嘉见她没有应答,转过头看了一眼,“夏木,”他加大了音量,“离开那间客栈吧,你留在那里很危险。” 现在她的身份公开了,她也知道危险,但是有原野在那里,她不怕,“不了,我还是留在那里吧。” “夏木,你是舍不得原野吗?”何佑嘉直截了当地问。 “我不离开那里,虽然也有他的因素,但更多是因为工作本身。”夏木说。 “英子都告诉我了,那次下大雪,你跟我到学校,是把我错看成原野了。”何佑嘉目光看着前方,“虽然你没有爱过我,但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有时候我很嫉妒原野,如果当初是我救了你,是不是你爱的人就会是我?” “我现在已经相信,老天安排的一切相逢都有其意义,哪怕在街上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是难得的,何警官,我和你,可以是好朋友的。”夏木说,“你回头看看,英子,她一直爱着你。” “夏木,爱情勉强不得,一个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根本无法对别的人产生爱情的感觉,就像你无法爱我一样,所以,我和英子的关系,你明白吗?”何佑嘉说。 夏木明白。 自从她把原野装进心里后,别的男人就再也走不进她的心房。 何佑嘉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夏木用手机上网,发现她发的贴子成了热贴,被管理员置顶了。 网友们在热烈地议论着这件事情,多数是支持她的。 大家都觉得以破坏生态为代价来发展经济,是一种短视的行为。 然而就是下一秒钟,她的贴子就打不开了,跳出来个http404的错误代码。 看说明,是贴子不存在或被删除。 再打开别的论坛,无一例外。 夏木气愤不已,还有没有让人说真话的地方了。 这几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不过想到原野的处境,她的心又揪起来了。 原野的日子比她更难过,这让她心焦。 她可以自己受苦,但看不得爱的人受苦。 夏木执意要回客栈,何佑嘉无奈,只得把夏木送到客栈门口后离开。 她也不着急回房间了,坐在门前的木长椅上,看过往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都有他们的方向,各自带着他们的情绪,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夏木,你的下一站在哪里? 她自问。 夏木是个漂泊了多年的女人,从大学毕业后就出了国,不是观光,不是旅游,而是在战火中穿梭。 她的身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蜕去了青涩,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 这个女人像是披了铠甲一般地坚强着,然而,在她的心底深处,自始至终都保留着一个柔软的地方,为她爱的人留着。 她希望,今后的路有原野陪伴在身边。 她希望,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她希望,看到她的每一天他都是快乐的。 如果他给她一个家,她是否可以卸下铠甲? 有了爱情后,便有了期望,或许伴随着期望而来的就是失望。 没有望,便没有失。 然而情绪油然而生,不是主观所能控制的。 这一个瞬间,夏木的心头徘徊了许多的喜悦、失落和期望。 “姑娘,干什么呢,一个人坐在这里?”夏木的身后响起老板娘的声音。 “看人。”夏木说。 “嗑瓜子吧。”老板娘的手里拿着一把瓜子。 “谢谢,不了。”夏木淡淡地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街道,略有些失神。 老板娘坐在夏木的身边,她的身体微丰,坐下时,夏木往旁边挪挪。 “你知道我为啥在这门前放椅子吗?”老板娘边嗑瓜子边问。 夏木没有讲话。 “就是让走累了的人歇脚用的,”老板娘笑了,“累了,乏了,歇一歇,就又有力气了。” 听到这话,夏木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看老板娘,老板娘竟如此的和善可亲又富有光彩。 就是让走累了的人歇脚用的。 举手之劳,功德无量。 “姑娘,其实我觉得那个原老板和池小姐挺般配的,你看呢?”老板娘接着说。 夏木不知道该怎么看,笑着反问,“那你看我和原老板呢?” “你们俩嘛,”老板娘打量打量夏木,“配在一起也不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6 错,但是他只能爱一个人。” “说的不错,老板娘,”不知何时池俪俪出现在她们两人的眼前,“原老板这辈子就只能爱我一个人。” 夏木抬眼,扫过池俪俪,后者也正直直地看着她。 两个女人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火药味。 老板娘见情形不对,意味深长地笑一下,一扭头进去了。 外面剩下夏木和池俪俪两个女人。 最后,是池俪俪先开口,“夏小姐,想不到你是个记者啊,这我就放心了。”说话的时候,池俪俪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夏木的脸庞。 “放心,什么意思?”夏木不明白池俪俪的意思,反问。 “不明白?”池俪俪笑了,“算了,不讲了,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请夏小姐随我来一趟。” 夏木缓缓地站起身来,珍珠耳环随着她的身体轻轻摇晃,晃荡进池俪俪的眼。 池俪俪问:“耳环很好看,哪儿买的?” 夏木淡笑,“男人送的。” 池俪俪的脸色微变,往门里走。 进到池俪俪的房间,池俪俪关上房门。 “请坐。”池俪俪说。 一打眼,夏木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一幅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男的是原野,女的是池俪俪,原野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情专注地站在左边,池俪俪一身裸色的晚礼服,头发盘起蓬松的发髻,项链、耳环熠熠生辉,她微微地斜向原野,照片应该是在晚间的露台上照的,背景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夏木的眼神落进原野的瞳孔里,旋即移开目光,“池小姐,叫我来有事吗?” 夏木的每一个神情都看在池俪俪的眼里,她笑了,走到照片前,抚着原野的脸颊,“这是我们前两天在省城的一场慈善活动中照的,捐建希望小学,我代表公司捐了两百万。本来原野不爱出席这种场合,是我拽着他陪我去的,他呀,表面上刚毅不近人情,内里时而像火一样热情,时而像水一样温柔,那天晚上的酒会,我喝了不少,最后还是他抱着我回房间的。” 第31章 夏木听池俪俪讲她和原野的事,淡淡一笑, 扬扬眉, “是吗?池小姐,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哦, 对了,差点忘了大事,”池俪俪拉开手边的爱马仕包包, 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鼓鼓的, “夏小姐是个记者,这一万块钱就当我送夏小姐的润笔费, 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 夏木看着池俪俪递过来的信封, 没有伸手, “什么意思?交朋友还需要发红包?” “你懂得。”池俪俪似笑非笑。 “我不懂。”夏木说。 “嫌少?”池俪俪抬抬手, “夏小姐,你这可是无本的买卖, 不要太贪心哦。” 夏木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池俪俪问。 “两百万, 行吗?”夏木轻笑却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哈, ”池俪俪放声大笑,“夏小姐,你高看了你自己。” 夏木绷了脸, 冷了声,“是你低看了别人, 池小姐。” “我要说同意呢,夏小姐,”池俪俪逼近夏木,“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一是离开小城,二是断绝和原野的所有联系,只要你夏木一点头,我池俪俪马上就给你钱,你要现金也好,卡也好,随便你。” 夏木看着池俪俪,她的眼神笔直中带着些许的凌厉,“你还是不懂,池小姐,钱对我而言只是个交易工具,这个工具我也有。” “是,你是有,但像夏小姐这样的美人,生活不是应该更有品质一点吗?”池俪俪说。 “池小姐,每个人对品质生活的理解不同,我对眼前的生活挺满足的。我的物质、精神都很自由,我也有我的爱人、亲人和朋友,还有何求?若再有所求,便是贪婪。”夏木说。 池俪俪笑着鼓掌,“精彩,精彩,不过夏小姐,我得提醒你,爱人、亲人、朋友都会离开你、背叛你、伤害你,只有钱不会,所以,在我看来,钱是这世上最忠贞的朋友,多多益善。” “只可惜,池小姐,我并不担心孤独终老。因为我知道所有情感都只会带来片刻的欢愉,每个人都需要这种精神鸦.片。但在骨子里,不管是你、我、还是原野,都只是赤条条的一个人,谁又会是谁的永恒呢?我不会收你的钱,也不会离开小城。至于和原野的关系,和他交个朋友不犯法吧?所以我不会切断与他的联络,除非他单方面断绝这个关系。”说完这句话后,夏木离开池俪俪的房间。 池俪俪把手中的钱扔到桌上,拿过手机拨号,眼神凌厉,“她不听话,给她点苦头,注意原野的动向。” 夏木回到房里,拿出手机,看着原野的名字,默默地看着,看着。 爱情到底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拥有他后,有时候,心要被溢满,像是大富翁,拥有了全世界,有时候却又孤独的想哭。 她从未想过与他的未来,是朝露?还是磐石? 她的爱情从情感出发,回归情感,却与理智无关。 此刻,她倒有些心烦意乱的,电话铃声响。 她看一眼,是郑主编的电话,她预感将会有一场风暴袭来。 果不其然。 郑主编丝毫不留情面,劈头盖脸一通批判。 说夏木缺乏组织纪律性,擅自行动,乱捅搂子。 夏木也不应答,也不理会,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开了外放,看着,听着。 那边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了十几分钟,却得不到这边的丝毫回应,郑主编在电话里喂喂喂地呼唤着夏木。 夏木拿起来,“我在,您继续。” 电话那端的郑主编捋了捋所剩无几的几根头发,“你的态度呢?” “我不觉得我有错,即使我不是记者,我也是个公民,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什么问题吗?”夏木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不是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度吗?” “夏木,你这叫什么态度?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郑主编发火了。 “不让干?那我现在就辞职。”夏木淡淡地说。 “就冲你这无所谓的态度,要不是老夏,我都同意一百回了。”郑主编说。 “难不成我能保住工作,是你看我爸的面子?”夏木说。 对方不说话。 “郑主编,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辞职,也是念及旧情,有好几家传媒公司找我合作,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就跳槽。”夏木说。 现实是,夏木如今是《新闻周刊》第一支笔,郑主编可不能让她离开,“哎,小夏,”郑主编开口了,“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 之后,郑主编又开始陈述革命家史,对夏木是动之以情,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7 晓之以理,又是十几分钟后,他得出一个方案,只要夏木不再私自发表文章,他马上给夏木提职加薪,提议由她出任副主编一职。 限制自由的除了制度,还有利益。 夏木答应了。 从这两天发稿子的经历她明白了,她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那不如给她失去的东西加些筹码。 如果是副主编的话,在选择要发表的稿件时她会拥有更大的自由度。 刚挂了电话,夏志国的电话就跟进来了,他的主旨思想是,如果夏木现在干得不顺心,就让她选一个喜欢的工作。 这事在夏木的预料之中。 “爸爸,你是不是想把我和夏岩的生活都掌握在手中?”夏木清清冷冷地问。 电话那端,夏志国听出夏木的态度,他沉默片刻,最终说:“那就随你吧。” “你觉得我姐姐,夏岩她幸福吗?”夏木又接着问。 “她已成家,幸福把握在她自己的手里。”夏志国说。 “爸爸,……你对我妈妈,有感情吗?”终于,夏木问出了这句话。 “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亲,夏木,你的姥爷、姥姥早已经去世,请你相信,你母亲在世时,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更懂她,”说到这里,夏志国略有些停顿,“夏木,我和你妈妈的事,你不明白。” 听到这里,夏木感觉到爸爸的声音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和落寞,让她不忍猝听,毕竟,这个人是她的爸爸,她在骨子里是爱他的,她有些自责起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话?藏在心底有何不可? 爸爸今年五十五岁,妈妈出事前乌黑明亮,现在却已是满头斑白,若不染发,倒像个老头。 可是从小到大,夏木和夏岩的人生之路就都是爸爸的规划之下,读什么学校,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在他人看来姐妹俩一帆风顺,事事如意,却不知她们的痛苦。 高考报志愿,夏岩喜欢考古,夏志国替她选择了金融,夏木热爱绘画,夏志国的选择是新闻,现在却又阻止夏木做记者,硬把她从战地拉回来。 夏岩的婚姻也是夏志国安排的,表面上看夫妻琴瑟和鸣,但自夏木撞见姐夫搂抱着其他女人亲热后,就觉得这又是一个谎言。 她当时拿起电话,拨给夏岩,电话接通后,却没说出口。 她不忍姐姐伤心。 因为她相信,以姐姐的个性,这段婚姻会维持下去。 当现实过于惨淡时,直面它会令人失去信心。 不如让它梦幻一点。 “爸爸,对不起。”夏木咬咬唇,“顶撞你,没有让你开心。” “夏木,做父母的从来不会生孩子的气。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和姐姐取名为岩和木两个字吗?”夏志国走向窗边,“就是为了让你们俩自身拥有不为外界所干扰的力量,不攀附,不依赖,又沉默又骄傲。夏岩的婚姻出现问题,我有所耳闻,但她不说,我就不会过问,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夏木,我也相信你,会像参天的树一样,把根扎得牢固。” 爸爸的感情就是这样深藏不露,像山。 “那你同意我留下了?”夏木咬咬唇。 “同意,孩子,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夏志国说。 “爸爸,……我想你了。”夏木轻声说。 “……”夏志国停了三五秒钟,“爸爸知道,我的尕女儿。” 近些日子没有去虎穴寺,夏木想去看看。 她卸了妆,换一身休闲的便装、运动鞋。 到寺里,释一师父不在,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婆婆说释一师父去收麦子了。 火红的大太阳,悬挂在空,夏木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地里走去。 那块地在山坳里,因为缺水,算是旱地,是虎穴寺的僧人们自己开垦的,几块地合起来约有三亩。 天气又热又燥,晒黄了麦苗。 这种时候,就是和老天爷抢时间的日子,要及时把成熟的麦子收掉,以防下雨。 远远地,夏木看见麦浪滚滚。 越走越近,她看见一个人影在麦田中起伏。 收获是喜悦的,也很辛苦,释一师父顶着烈日,戴着一顶晒脱了色的旧草帽,左手揽麦秆,右手挥镰刀,挥汗如雨。 往年,或许有释觉师父和释武一起忙活,今年,却只有释一师父一个人。 夏木想帮帮释一师父,她捡起田埂边备用的镰刀,过去蹲在释一师父的身边,照着释一师父的样子开始干活。 释一师父感觉到动静,看了夏木一眼,看架势就知道她没干过农活,却也不拦着,任由夏木摆弄镰刀。 释一师父割得又快又好,麦秆带着饱满的麦穗整整齐齐地码在他的身后。 旁边的夏木手忙脚乱。 麦秆的锋芒划破了她的臂膀,手腕,条条道道,汗水浸入,生涩地痛。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读书时,看到秋收的画面,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现在夏木才深切地体会到,那些笑容是用汗水和时间换来的。 这一干就是三四个小时,释一师父只喝了些水,其余时间,他像个机器人一样不知辛劳地劳作着。 夏木一直强撑着在地里,没有去休息。 右手拿镰刀的部位,一个又红又亮的血泡,火辣辣地烧着,一挨就疼。 她已经是腰酸背痛,汗流浃背,一张脸红通通地,像是熟透的红苹果。 太阳西下,地面的余热渐渐散去,一阵微风掠过面颊,清凉舒爽。 释一师父坐在田埂上,看夕阳,叫夏木过来休息。 夏木坐在释一师父身边,也看夕阳。 晚霞像红色的锦缎,烧红了半边天。 夕阳是新娘的脸,藏在红色薄纱后羞羞答答。 释一师父没想到夏木能坚持下来这一下午的劳作,对她倒是刮目相看。 夏木听人讲过,佛教中有寺庙、僧侣是不受供奉的,耕田种地,自给自足。 看来虎穴寺的僧人就是如此。 偶有扛着劳动工具的农人叭哒着旱烟从他们面前走过,有的冲释一师父打打招呼,有的瞥一眼后走自己的路,眼神很奇怪。 “释一师父,虎穴寺的后山被承包给公司开发了,今天开工,这事您知道吗?”夏木问。 释一师父点点头。 “您不觉得有问题吗?”夏木又问。 释一师父看向夏木,“什么问题,施主请讲。” “醉翁之意不在酒。”夏木静静地说,她想把事情挑明,“虎穴寺有件宝物,我想他们是不是冲着那件宝物来的。” “什么宝物?”释一师父问。 “初一、十五时,寺庙里特意供奉着一尊佛像?”夏木问。 释一师父点头。 “那是假的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8 。”夏木说。 第32章 夏木说供奉的佛像是假的。 “假的?”释一师父略一沉吟,“这么说释觉师父就是因为这尊佛像去世的?” “十之八.九。所以, 释一师父,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真佛像。”夏木说。 “我们?”释一师父看了眼夏木。 “请您相信我。”夏木说。 “你是?”释一师父问。 “我是《新闻周刊》的记者, 夏木。”夏木在释一师父面前亮出她的记者证。 “夏记者,天黑了, 我们回吧。”释一师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 见释一师父要走, 夏木也就不再言语了, 她起身, 就此与释一师父分开。 这时,夏木才感觉到大腿、胳膊、肩头酸痛得要命。 独自行走时, 来电了, 正是原野。 夏木摁掉电话。 又响。 夏木接起来, 却不说话。 “你在哪儿?”他问。 “外面。”她说。 “我在等你。”他轻轻地说, 然后挂掉电话。 没头没尾的,等她?他在哪里? 再见原野时, 他伫立在微薄的暮色中, 眼睛看着山间的小路。 远远地看见夏木, 他的眼神就定住了,笔直而沉默地看向她。 或许他看出她走路费劲,奔了过来, 看夏木满脸的汗渍和太阳晒过的痕迹,发间有干黄的麦叶, 就明白她干什么去了。 他的心有些疼惜,蹲在她面前,示意夏木爬上他的脊背。 夏木不肯,绕过他,往前走。 他伸出手来捉住她的胳膊,一俯身,将她背在肩上。 两只胳膊揽住她的大腿,稳稳地往前走。 现在的夏木满身疲惫,她便安静地依附在他的背上,头搭在他的肩头,感觉他的力量和温暖一步一步地向她传递。 夏木转过头来,看他的侧脸。 他脸部的线条像刀刻的雕塑,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喉结随着脚步上下移动,脖颈略为有力地前倾,因为用力,脖子上一根青筋突起。 夏木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他身上她目光扫过的地方。 终究还是爱他的,她忍不住贴近他,一个吻,吻在他的下颌骨。 她的发丝掠过他的耳畔,他紧了紧背上的她。 她便用两条胳膊环住他,紧贴在他的背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摩擦着他的背,他的心也顿时柔软起来。 他一路将夏木背到他的车上,放在他的车后座,将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看她在暮色里的睡颜。 此时,她是素颜,未施粉黛,落日余晖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地施了一层柔光,眉目舒展,随着呼吸,她的鼻翼略动,唇色也淡。 他从不曾觉得他会陷入爱情,这一次,他却时刻为她而心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对她的爱情。 因为他知道,爱一个女人,最好的承诺就是为她披上婚纱。 怀里的这个女人,爱他太久。 而他能为她做的,太少太少。 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无奈身不由己,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牵起她的手,大方地介绍:夏木,我的女朋友。 如果她期待与他的未来,他能给她什么? 在她向他表白爱意后,他在幸福中挣扎过,但终归没有什么能阻挡爱情的力量,他和她,从身到心,拥有了彼此。 夏木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他是男人,应该许她一个灿烂的未来。 他能做的,就是更有力量地去爱她,保护她。 想到这里,他的脊梁挺了挺,心中柔情涌动,充满力量。 他将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前额。 吻过她后,他抬起头来,看天边那最后一线光明。 天边的光彩渐渐隐去。 看怀里的夏木时,他的眼神温暖,看天时,又变得幽远。 大半边天暗了,最后的一点光线也挣扎不过时间,慢慢地越来越黯淡,直到天地混沌起来。 他想,日月轮回,黑白交替,转一圈,明天的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 世间的人、草、木、万物、各种生灵,都向往着太阳和光明。 终究,阳光普照大地,万物生长,而黑夜,是天和地在积蓄能量。 阴阳调和,才是大道。 怕什么前路崎岖,妖魔鬼怪?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了紧怀里的人。 待她睁开眼来,已是午夜时分。 她轻轻挪他的手,从他怀里慢慢起身。 坐起身后,伸展臂膀,肌肉酸痛。 再看他,也已经睁开眼,在暗夜里看她。 街角静悄悄,路灯孤寂地照着。 她偎在他的怀里,轻声细气,“我有些累,睡着了,我们回去吧。” 他发动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一两只野猫从什么地方蹿出,又嗖忽不见了。 到了客栈,前厅的大灯关了,只有角灯射出幽微的光芒来。 值夜班的是老板娘的丈夫,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汉子。 见了夏木和原野一同深夜回来,客栈老板轻声笑道:“原老板,回来了?夜深了,走路时轻一点。” 原野答应着拉起夏木轻手轻脚地上楼。 到了门前,她却拉紧了他的手,没有松开,他便随她到了她的房间。 一身的汗渍,夏木到浴室洗澡。 “洗好后我给你按按。”他轻声说。 夏木出来,裹着浴巾,爬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披散,藕段般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将双手搓搓,从上到下,依次按摩她的肩头、脊背、腰部、腿部。 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下地劳动,夏木自是疲惫,他的手像是一剂良药,有镇静止痛的功效,手到之处,温经通络,舒爽无比。 他的手法很是专业,力度也恰到好处。 推、擦、揉、搓、按,各种手法交替,他略有些粗砺的手掌摩擦过她娇嫩的肌肤,一下一下,使她热血涌动。 当他的手停在她的腰部时,她按住了他,转过身来,“原野,躺下来,我们说说话。” 原野躺在她的身边,看她沉静的双眸。 “原野,今天,你怪我吗?”她轻启朱唇,问他。 “不,”他说,“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告诉过你,不要介入,你为什么还那么冲动?” 夏木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细细端详,字字清晰,“原野,我试过别的办法,没有人听我的。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冲动,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我的声音?开发矿山?矿物元素的储量?是否适合开采?水土流失问题?环境保护问题?生态恢复问题?这些问题没有一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59 个人关心,只盲目地看到利益和钱。原野,人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有问题,却都假装视而不见。我做不到,我还有一个做为记者的责任和良知。我知道人微言轻,但这就要把这条路堵死吗?”说这话时,她的情绪渐渐激动。 他知道她的情绪,伸出手抱住微微颤抖着的她,沉默不语。 “我是不会退缩的,原野,”她轻声说。 “你这样的女人,我第一次见。”原野看进她的瞳孔。 “原野,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她突然变了个腔调,很温柔地说。 “什么?”他问。 “我知道你,不容易。”她看他的眼。 “……”原野感觉夏木猜到些什么,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笑道:“夏木,我偶尔会想,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到一个没有认得我们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好啊。”她两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只能想想。”他轻啄一下她的唇。 “想想也好,只要你的画面里有我,我就当去过了。”她回以轻吻。 “你不怪我,不能给你稳定的生活?”他问。 她明目善睐,顾盼神飞,摇头,“只要有你。” “池俪俪,你见她了?”原野问夏木。 “嗯。”她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他说,“最近,留意一点,我怕……” “怕什么?”她问。 “夏木,我是你男人,”他说的粗犷而直接,“不应该让你这么危险,这么辛苦,但这又是你的工作,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她扬扬眉。 “保护好自己,有危险就撤,不要硬来。”他说。 她轻轻地点头。 两人相拥而眠。 天亮时,第一缕晨曦洒进室内,夏木先睁开眼睛,她在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臂膀上,手搭在他的背肌处。 旋即,他也睁开眼,看到清晨她清亮的眸子,不禁心里一暖。 一把抱紧她,吻上她的唇。 一阵痴缠的吻。 吻着吻着,就滚到了一起。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坐到那里的时候,他把住她,“我去取……” 她轻笑,吻住他的唇,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安全期。” 晨曦里,她扭动腰肢。 …… 最后,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下面。他激烈地冲撞着她,直到那极致的欢愉像潮水般淹没彼此。 …… 待收拾完整,夏木想今天再去帮释一师父收麦子,她穿了一身简装出门,迎面却遇到了金利强和吴大华。 看到夏木,金利强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堵住夏木的去路,“没想到啊?夏小姐,你是个记者?” 夏木没有讲话,挺挺背,睨视金利强。 “你他妈到小城来就是寻我晦气的吧?”金利强加重口气,逼近夏木。 “金老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夏木直视金利强的眼睛,丝毫没有后退,冷冷地说:“你怕什么?” 听夏木这么说,金利强逼视夏木几秒钟后,哼哼哼地冷笑数声,“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正义使者?环保卫士?”说这话时,他后退两步,上下扫视夏木,“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成天呱噪的麻雀了,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从没觉得我身上有这些标签,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但我相信,千千万万的中国同胞需要真实的声音。”夏木平静地说,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你相信吗?”金利强轻蔑地笑了,“夏记者,你会撞得头破血流。” “谁在乎?”夏木摊摊手,扬眉笑道。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哈哈哈……”金利强说着,带着吴大华扬长而去。 第33章 夏木往楼下走。 一楼,老板娘正在擦柜台, 见了夏木, 她胖胖的圆脸上的微笑僵住, 冲着夏木招手,“妹子, 你过来一下。” 夏木一声不吭,走到老板娘身边。 “怎么听人说,你昨天到工地上敲诈勒索钱财?”老板娘眯着眼低声问。 “这话怎么说?”夏木纳闷, 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 小城里都炸锅了, 说你昨天冲到施工现场,要胁政府和投资方, 让他们给你钱, 不然就乱发新闻,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老板娘压低声音说。 夏木愣怔片刻, “这样啊?” “哎,妹子, 我劝劝你, 别较真了, 你赚白菜的钱,操卖□□的心啊,何苦呢?”老板娘说。 夏木看眼老板娘, 这一刻,她相信, 老板娘是善意的提醒,她牵动嘴角,准备给老板娘一个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就说:“如果人人都装聋作哑,那天就黑了。” 说完后,夏木往客栈门外走。 “那你小心点啊,妹子。”老板娘在夏木的身后喊。 出门,迎向太阳,眼前一亮,这一瞬间,夏木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一夜之间,夏木感觉到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鄙视和恶意。 夏木疑惑,怎么他们认识她? 街角的一家小卖部里,正播放着新闻,夏木竟然在新闻画面里看到自己被原野拖出去,而她所说的话却一句都没有播,画外音说有人扰乱现场,看画面,她完全就是一个阻止城市建设、无理取闹的小丑。 这一瞬间,夏木明白了别人看她的眼神。 她的形象、名誉一刻坍塌。 而她百口莫辩。 她沉默着穿街走巷,挺直脊梁正面迎接着路人的冷眼。 说实话,她没想到今天这一步。 但她不能退缩,现在如果她撤出小城,是不是就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电话响,是英子。 接通后,英子说她表哥和原野曾是特警队的队友,后来彼此都有了新任务就散开了,按他们的规定,是不能透露各自任务的。 这通电话让夏木稍为心安。 至少,她的身后还有个他。 一起面对寒流。 “姐姐,姐姐……”有人在叫她。 好几声后夏木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小七蹬蹬蹬地跑过来,“姐姐,你去哪儿?” “没事,转转。”夏木摸下小七的头。 “我陪你去。”小七说。 “不用了,你今天不去放羊吗?”夏木笑笑,问。 “哦,他们家的羊都卖了。”小七说。 “为什么?”夏木不解。 “我二舅妈说放羊来钱慢。”小七说。 毕竟是个孩子,夏木想,便随口问道:“那他们准备做什么呢?” “听我二舅说,要组织工程队去挖山赚大钱。”小七说。 听到这话,夏木的心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0 一紧,越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到底把普通百姓拖了进来。 “小七,晚上带我去找你二舅,行吗?”夏木说。 小七疑惑地点点头。 夏木拖着小七的手往地里去。 果然,释一师父已经在地里劳作了。 这一次,夏木要干活的时候,释一师父却拦住了她。 夏木不解。 “夏记者,自己的事终究要自己完成,不能靠别人,这些麦子我一个人收就行。”释一师父说。 “我替释武,行吗?”夏木看着手中的镰刀,“释一师父,是我,把释武的行踪告诉了警.察。” 释一师父抬眼看了眼夏木,眼神却也平静,他转头继续劳作,“那你觉得,你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释一师父,他错了,我只能阻止他,没有别的选择。”夏木说。 “夏记者,你做的好。”释一师父边割麦子边说,“所以,不用替释武做任何事,你是在帮他。” “谢谢释一师父理解。”夏木不管释一师父的阻拦,继续帮他收割麦子。 小七就跑前跑后地把割好的麦穗抱到一起。 镰刀把再一挨手,昨天磨出的血泡就破了,流出血水,疼。 夏木已有准备,她用创可贴把溃烂处贴上,戴上一幅胶皮手套。 正在地里干着活,却见地头上来了一个男人,是原野。 他径直走到夏木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的镰刀,“我来吧。” 他手里的镰刀飞舞起来。 夏木看一眼原野,又看释一师父,释一师父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静静地干自己的活。 夏木便任由他去了,自己和小七一起绑麦子,捡麦穗。 小七很开心,一直叽叽喳喳的,还给夏木看田里的蚯蚓、蚂蚱、毛毛虫等。 人多力量大,整一天,剩下的麦子收得干干净净。 释一师父清了清身上的灰尘,过来对原野道:“多谢施主。” 原野微笑回礼。 夏木想请大家一起吃饭,释一师父说寺里还有事,不去了。 夏木、原野、小七一起往城里走。 原野的电话一路上响个不停。 “接电话吧,吵。”夏木说,她猜到来电话的人可能是池俪俪,便让原野接电话,自己拉了小七的手走在前面。 原野接通电话,他只简单地说了几个语气词,挂了。 三个人吃完饭,夏木让原野先回去,她还有事要办。 “你去干什么?”原野问夏木。 “采访。”夏木说。 他略低低头,眉间一个浅浅的川字,看向夏木时,舒展开眉头,“我陪你?”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必了,你先回。” 他过来,抱住她,用力一按,将她磕在他宽实的胸口,轻声说,“夏记者,加油,回的时候打电话,我来接你。” 随着小七到了他二舅家,原来的羊圈已经填上黄土,但院里还是飘散着一股羊粪的气味。 听说夏木是来采访的,小七的舅舅、舅妈说他们很忙,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一边的小七撅起嘴巴,低头看自己的脚。 夏木便道:“你们干手头的活,我们就像唠家常一样说说话。” 随后的采访中,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夏木的问题,态度冷淡,说到未来的事业,明显来了兴致,言谈举止中,对他们的光辉钱途满是期待。 从那家出来,小七踢着地上的石子,满脸的不愉快。 夏木伸出手牵起小七的手,“怎么了,不高兴?” “他们,他们还收了姐姐的钱呢,”小七抬眼看了看夏木,“却不跟你好好说话。” 原来小七是为这个,夏木浅浅一笑,“小七,大人有大人的态度。” 送小七回家后,夏木独自一人往客栈方向走去,想原野今天干活累了,就没打电话叫他来接她。 猛然间,从树影中蹿出两条黑影,两人拿着一个大口袋,一下就罩住了夏木。 夏木被捆进麻袋里。 她被那两人扛起来,扔进一辆车子后,车子发动起来。 夏木明白,她被绑架了。 在小城,绑架她的人会是谁呢? 池俪俪?金利强?吴大华? 她冷静了下来,沉默着没有出声。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车子行进的声音和风声。 当车子停下,夏木又被人抬着走了一段颇为颠簸的路,然后扔在地上,落地时,她感觉到腰部猛地疼了一下,一块石头垫在那里,夏木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两个人放下夏木后,她留神细听他们的动静,只听他们也没有离开,就坐在不远处。 夜幕降临。 夏木从些微的缝隙里看到两个人影凑在一起点烟,不一会儿,有烟味蹿入她的鼻子里。 再一次有脚步声来时,是一个小时后。 “夏记者,受苦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夏木听出,这是金利强的声音。 “把她放出来。”金利强又说。 那两个人听到命令过来,解开麻袋的口子。 夏木四下看看,这是一个山洞,四周并不见灯火,只远远地看到小城的灯光。 金利强的身后跟着吴大华。 “你要干什么?”夏木问金利强。 “夏小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金利强上前来,蹲在夏木的面前,皮笑肉不笑。 “我不明白。”夏木瞪着金利强。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夏小姐是个聪明人,怎么如此糊涂?”金利强索性伸出手来,摸向夏木的脸蛋。 夏木甩甩脸避开。 金利强一把按住夏木的脑袋,那只手还是抚向了夏木的脸颊。 “夏小姐,我们一起合作赚大钱,怎么样?” “怎么合作?”夏木冷冷地问。 “你,当我的情人,不要再做不利于我的事,也不用工作,我养你,就好。”金利强嬉笑。 夏木浑身颤栗,咬着牙骂道:“滚!” “夏小姐,好狗不挡道,你这么个美人儿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金利强的手拍着夏木的脸。 夏木的脸涨得通红,目光像一把把凌厉的刀子射向金利强。 金利强一把抓住夏木的头发,“臭娘们,我他妈忍你多少天了,你他妈还得寸进尺的,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说着,他抬起手来,一巴掌重重地盖到夏木的右脸颊上。 啪! 清脆的一声。 夏木的眼前冒金星,耳膜嗡嗡地响着,鼻腔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流过嘴角,咸、腥。 她啐了一口。 脸上火辣辣地烧疼起来。 “第一天见你,我就觉得你他妈来路不明,留着终究不妥,”金利强的脸色阴起来,“老实交待,你和原野是什么关系?”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1 第34章 夏木感觉到嗓子眼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着,干, 涩。 鼻血顺着嘴角流到下巴, 滴落在胸前。 她不说话, 只瞪着金利强。 “夏记者,你不说?”金利强拽了拽夏木的头发, “那你和那小子是一伙的?” 和原野究竟是什么关系?她的大脑飞速转着,几秒后,她冷笑一声, “别在我面前提原野, 他不过是个骗子。” “怎么?”见夏木开口, 金利强松开夏木的头发,捏住她的下巴, 问道。 “我们在客栈遇见后, 他追我, 还说他没有女朋友。我还当真了, 就跟他在一起,谁知池俪俪来了他就变了嘴脸, 不理我了, ”夏木啐了一口, “真是薄情寡义的臭男人。” “哈哈哈哈哈,”金利强大笑,“想不到夏小姐这么单纯, 男人泡女人的话也信。”笑着他的手顺着夏木的下巴向下游走。 夏木只觉得一阵恶心,但她的双手被缚在后面, 无可奈何之下,她扭动了下身子,避开金利强的咸猪手。 这一扭动,更让她婀娜的身材显露无疑,勾人魂魄。 “那你怎么还勾引他……”金利强看夏木扭动的样子生了兴趣,手就往夏木最柔软的地方盖过来。 夏木只得扭动着躲避他。 夏木完美和身材和抗拒的样子让金利强欲.火.焚.身,他不顾她的推搡,馋笑着一把推倒夏木,俯身下来,皮笑肉不笑,“原野抢走我的东西,我要他双倍偿还,今天先睡了你再说。” 夏木被压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她一口咬向金利强的耳朵。 金利强痛呼一声,捂住耳朵,“臭婊.子,看老子他妈今天不操.死你。”他体内野兽的一面被激发出来,像只失控的魔鬼一样扑向夏木,用力地撕扯夏木的衣服。 夏天的衣物本就轻薄,随着哧啦爆裂的声音,夏木莹白的肌肤裸.露在夜色中。 夏木没了命地反抗他的侵略。 她拼命地爬起上身来,跪在地上,满头的发披散着,脸上还残留着鼻血的血迹,眼睛中燃烧着幽幽的怒火,像只母狼一样,样子让人恐怖。 忽然,她感觉太阳穴处冰冰凉凉,扭头一看,吴大华拿着枪抵着她。 此刻的夏木与金利强一样,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她纵然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金利强得逞,她咬牙切齿地吼叫道:“杀了我,你他妈有种就开枪啊!”她的样子狰狞。 吴大华左手的食指回扣,慢慢用力。 夏木缓缓地闭起眼睛,微微地颤抖着。 眼前浮现过几张熟悉的面孔。 原野、母亲、爸爸、姐姐、英子。 最后,只有两张面孔交替,原野和母亲。 “啪!”清脆地一声响。 枪响了。 一股火药味。 夏木心头一惊,感觉头皮发麻。 却并没有倒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睁开眼来,只见吴大华握着手满地的跳脚,血顺着他的手向下流淌。 眼前,又多出三四位,看身影,有原野。 看到原野来,夏木紧绷着的神经才松下来。 “金利强,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 是池俪俪。 “大小姐,我就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让她再乱写乱说。”金利强从地上起了身,迎向池俪俪。 原野把夏木从地上拉起来,解开缚住她手腕的绳索,脱下自己的衬衫披到颤抖的夏木身上,伸出手来,用拇指肚擦试夏木脸上的血迹,轻柔。 让夏木颤抖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夏木看到,他眼中有涟漪的光。 瞬间,她心酸。 “莽汉!”池俪俪抬起手来就给了金利强一记耳光,“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总给人惹事。” 金利强一愣,这女人几个意思?这不是她的指令吗? “还不快滚?”池俪俪厉声。 金利强气得咬牙,转身带着左手受了枪伤的吴大华离开。 “夏记者,冒犯了,对不起,我替金利强向你道歉。”池俪俪走过来,站在夏木的面前,缓缓说道。 夏木的喉咙紧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池俪俪转头看了眼原野,“看美人受难,心疼了?” 原野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啊,就是心软。”池俪俪悠悠地道,“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 原野没动。 池俪俪看着他,“放不下她?你要带她一起走?” 夏木在黑暗中咬牙,“滚,你们俩一起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原野满心苦涩。 夏木啊夏木,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在全力配合着他的演出。 他只有转身和池俪俪一起离开。 夏木还未走出山洞,门口风风火火地冲上来一个人,是何佑嘉,“夏木,夏木——”他边跑边呼叫夏木的名字。 “我在这儿。”夏木挥挥手。 何佑嘉几步扑过来,“你还好吗?”他上上下下检视着夏木。 “你怎么来了?”夏木问。 见夏木的样子狼狈,月光下的面色惨白,何佑嘉一把抱起了夏木,往山下走去。 何佑嘉是原野叫来的。 离开时,他的心紧提着,手用力地攥在一起,骨节分明。 一阵酸,一阵涩,一阵苦。 他无力保护他的女人。 却还要像演员一样演另一个角色的戏。 这对他是怎样的煎熬? 但他又能怎样,不演下去戏就要穿帮。 他一个人穿帮,会害得满盘皆输。 夏木没有回过客客栈。 公安局有个招待所,何佑嘉把夏木带到那里,住在他的隔壁。 夏木的衣衫破损,她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带你去洗桑拿,放松放松。”何佑嘉说:“这些天,你太紧张了,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是啊,夏木感觉到,自己很疲惫,她甚至没有力气说什么话了。 随后,何佑嘉带着夏木到了小城最好的一家洗浴中心。 洗完进入松针蒸汽房,夏木瞬间被汗水浸透。 她慢慢地倒在火热的席帘上,一阵阵松针味蹿上来。 她闭着眼,紧紧攥着的拳头渐渐放松。 随后,按摩和足浴,全身舒爽。 照着镜子,夏木的眼神这才有些柔软下来。 她穿着白色的薄棉浴袍坐在休息室里等何佑嘉。 一位男侍者端着一杯牛奶、一小盘精致点心过来,放在桌几上,“请问女士,需要什么服务吗?” 夏木挥挥手,他走了。 一时,何佑嘉过来,坐在夏木的对面。 “好点了吗?”他问。 夏木没有回答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2 ,略点点头。 “你这样我很心疼。”他又说。 夏木抬头,看了眼何佑嘉。 曾经,何佑嘉和原野太像,像到夏木混淆了他们的背影。 现在,他们俩倒不像了,面容不像,身材不像,感觉更不像了,但具体哪里不像,夏木又无法细述。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夏木问道。 “我们有线人。”何佑嘉说。 “是原野他叫你去的……”夏木轻轻地说。 “我们不谈他,行吗?”何佑嘉盯住夏木,“夏木,你还没……” “怎么了?”夏木看何佑嘉欲言又止,就牵动嘴角,略笑笑,“你说吧。” “夏木,原野,那个男人有那么好吗?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何佑嘉又开口了,却不能痛痛快快地将话说出来,一字一顿地。 这时,夏木的电话响了。 她看一眼,是原野。 看到他的名字,她眼中放出神采。 看到她的样子,何佑嘉抿紧了唇。 到底,她爱的人是他。 原野要给夏木送衣物过来。 听到他们俩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何佑嘉起身,“你等他吧,我还有事。” 不容夏木开口,何佑嘉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时,原野来了,带来夏木在客栈里的衣物、化妆品。 等夏木换上衣服,两个人一同离开洗浴中心。 在他的车上,原野一把抱住夏木,紧紧地把她揽进怀里。 夏木被他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但她就这样贪恋在他的怀抱里,感受他的力量和他独特的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他吻她的发,喃喃地说,声音低沉而苍凉。 她无言。 在他的怀里,她无声地落下了泪珠。 无论她表现得多么无畏,她终究还是个女人,需要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他的怀里,她像个孩子。 “我以为我要死了。”夏木低声说。 “你死了,”原野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珠,“我会伤心死的。” “会吗?”她抬眼问。 “会!”他点头,吻在她的额角。 夏木信他。 其实是相信自己。 生生死死的话,谁又能做证呢,不过是哄人耳目罢了,也不必较真。 “也不枉我爱你一场。”她说。 “夏木,”他唤她的名字。 “嗯?”她问。 “……”他却又不发声了。 “有话就说罢,何必吞吞吐吐的?”她笑。 他的心里倒像是有千万句的话要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的。 终于,他说了一句,“你等我。” 等我。 当然,她已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他。 还怕再等吗? 这句话让夏木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一点。 终究,他还是那个本色的他。 “池俪俪呢,怎么办?”她问。 “我爱的人是你。”他说。 “那她——”她又说。 他伸出食指来放在她的唇上,“相信我,有一天,我会来娶你。” 这是他对她爱情的承诺。 夏木笑了。 经过蒸腾后,她脸颊上的指印清晰可见。 一根根地摆在那里。 他心疼。 她的委屈让他心疼。 她的倔强让他心疼。 他伸出手来,轻抚她的面颊,“疼吗?” 她却轻轻摇头。 他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 深深地吻住她。 第35章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来,氤氲着脉脉的柔情。 原野的一只手扣住夏木的肩头, 另一只手把住她的腰肢, 把她拢在怀里。 紧张了太久, 夏木需要一个温柔而安全的梦。 她缓缓地闭起眼睛,感受来自触点的炙热。 小雨中, 两人在他的车里交缠在一起。 他送她回到公安局门口约百米处,让她进去,他回客栈。 她走了几步, 回头, 他的身影还在细雨路灯下。 她冲他挥挥手。 他还不走。 “回去吧。”她喊。 “我看你进去。”他说。 她转身, 一步一步往前走。 “夏木。”他在身后唤她。 她回头,见他在雨中张开双臂。 她便迈起步子扑向他。 他将她抱起来, 挂在他的怀里。 片刻, 放下她, 他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给你, 差点忘了。” “什么?”她问。 他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她的ipad。 “我把你电脑上的文档都移到这里了。”他说,“你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我笔记本的密码?”她疑问道。 “猜的。”他笑着说。 夏木顿住了, 猜的? 密码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妈妈的忌日。 彼此分别后, 原野的心中是苦涩。 毕竟他是个男人。 他想给她的,他给不了。 而她没有怨他没有保护好她。 越是如此,他越是难受。 待他回到客栈, 金利强在等着他。 “为了个女人伤自家兄弟?”金利强问原野。 “她是个记者,伤了她会捅马蜂窝, 记者们蜂拥而至,”他淡淡地说,“我们的事还怎么干?而且这是池俪俪的主意。” 池俪俪的主意?! 金利强瞬间明白了。 池俪俪是想玩个一石二鸟的计谋,既针对他,也针对原野。 原野又怎能不知? “那女人说,你是个骗子。”金利强盯着原野的眼睛,“欺骗她的感情。” 闻言后,原野略皱一皱眉,旋即笑了,不置可否。 “哈哈哈,”金利强大笑,“我就说嘛,野哥多精啊,守着一个白富美不爱,还会去追一只野鸡吗?” 这话粗俗不堪,原野的心火上来,面上却平静如水,“还有事吗,我要睡了。” 金利强走后,原野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客栈简陋的桌子破了个洞,原野的指关节渗出了血丝。 夏木在招待所里的生活,何佑嘉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 而何佑嘉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不时过来问候一声。 两天后,夏木在改稿子,有人敲门,夏木开门,竟是姐姐夏岩,她便猜到是何佑嘉的安排。 “姐,你怎么来了?”夏木讶异地问道。 夏岩进来,环顾了一下房子,“夏木,何佑嘉说你受伤了,爸爸让我来看看你。” 夏木沉默不语。 “夏木,跟我回家吧。”夏岩说。 “回家?”夏木说。 “是的。”夏岩坐在床上,“收拾东西,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走。”夏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3 木说。 “你在这里发生的事情爸爸已经知道了,他很担心你,”夏岩的声音柔软下来,“不要让五十多岁的爸爸还担心你的安全,好吗?” “姐,这是我的工作。”夏木看着夏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夏木,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任性,”夏岩道:“一家子人,七零八落的,在一起也好彼此关照。” “我回哪个家?姐,”夏木静静地说,“你有你的家,爸爸有爸爸的家,你们都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人,我去了算什么,在哪里都像个多余的六指儿。” 夏岩不说话,看着夏木。 “所以拜托你们,别管我了。”夏木说,“我在这里很好,真的很好。” “你倒不想管你,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夏岩说。 “你要有空,先管好你自己家里的事吧。”夏木说。 “我家里怎么了?”夏岩问。 夏木说:“姐夫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完美。” “什么意思?”夏岩问。 夏木看着姐姐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他在包厢里亲吻别的女人。” 夏岩愣住,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扶住椅背坐下来,喃喃地道:“你也看见了?” “什么意思?”夏木问。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夏岩失神地看着窗外,“还想瞒着大家,可见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姐姐,”夏木问,“你说,人间有长情吗?” “唉。”夏岩一声叹息,“你没结婚,不懂婚姻,花前月下变成柴米油盐,日子像砂纸一样打磨人的身心,久了,人心会变,但也只是一时骚.动,毕竟人不是机器,会有七情六欲的困扰。” 夏木细看姐姐,精练、靓丽,眉梢眼角尽显爽利,却少了风情,“你会离婚吗?” 夏岩缓缓摇头,“我想过了,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婚姻是交易?”夏木道。 “我不能让孩子没了爸爸。”夏岩苦笑一下,“我们俩从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出来,怎么能让孩子再经历一次?” 听姐姐这么说,夏木沉默了一会儿,她还能说什么呢?便打住这个话题,问道,“是爸爸让你来看我的?” “是的,他最近总爱念叨你,”夏岩笑笑,“而且,我也想见见你。” “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夏木问。 夏木的容貌和妈妈很像。 夏岩点点头。 “姐,我总梦见妈妈,就像她在我身边一样。”夏木悠悠地说。 “她希望我们快乐。夏木。”夏岩说。 “我很快乐。我有亲人,朋友,我还有一个爱的人。”夏木说。 夏岩睁大了眼睛,“何佑嘉吗?” 夏木摇摇头,“不是何佑嘉,我爱的人,他叫原野。” “他是干什么的?”夏岩问,“家是哪儿的,多大?” 夏岩像所有的家长一样,开始查户口。 干什么的?怎么回答呢? 夏木也就含糊答应过去。 夏岩就问夏木,原野在哪里? 听说原野在小城后,夏岩说:“我能见见他吗?” “不能。”夏木停顿了一两秒钟后拒绝了姐姐,“他现在的身份特殊,见不了。” 见夏木拒绝她见原野,夏岩歪着头看了几秒钟夏木,“不见也罢,不过夏木,我觉得何佑嘉好像很喜欢你。” 这事夏木知道。 她知道何佑嘉的心思。 但她的心被原野塞满,再也装不进别的男人。 黄昏时分,夏木带夏岩漫步在小城人影阑珊的街头,姐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着走着,夏木牵起夏岩的手,在夕阳中两人相视而笑。 在银行工作的夏岩每天的工作就是和数字、会议打交道,做了银行行长后,更多了些人际上的交际和应酬,大脑像是一台有条不紊工作着的机器一样,一日不可松懈,回家还得照顾家庭和孩子,今日这么放松,也是难得。 她感觉情绪大好,似乎有些明白了夏木的选择。 夜间,姐妹俩相拥入眠,像是回到了儿时。 “夏木,你知道妈妈的遗书里怎么说的吗?”夏岩说。 “她说什么?” “她是为我们俩撑了这么久,很痛苦,再也撑不下去了。”夏岩悠悠地说。 夏木想起原野的话。 他是对的,原来每个人都有一个他人无法进入的空间,如果不自愈,就会出事。 夏岩揽住夏木的肩,看着她的眼睛,“夏木,这些年来,你把心事都埋在心底,虽然你不说,但我都知道。不要再对家里的事有负担了。”夏岩停顿一下,“也多理解爸爸吧,他和妈妈……是他们那一辈的事,我们不要妄加评论。他心里很苦的,很多话又不能对我们俩说。所以,夏木,我们一家人彼此和解吧。” 夏木沉默,紧了紧夏岩。 第二天,夏岩不再叫夏木回去,独自离开。 走时,她轻轻地抱住夏木,“加油,不管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连续奋战三个多小时,夏木修修改改写了五千多字,她从椅子上起来,伸展一下腰身。 出了门,已是正午。 太阳火辣辣地灼烤着大地,枝条柳叶无精打采,猫猫狗狗的卧在树荫下打盹。 照了面的小警.察们见了夏木后,都招呼声“嫂子”。 这让夏木颇为尴尬,难不成还要一个个去解释她和何佑嘉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她问明何佑嘉在健身房后,就往那里去找他。 到了门口,听见里面的人正在说话。 “何队,那个夏记者真漂亮,也是从北京来的,是你朋友?”一个小伙子洪亮的声音。 “嗯。”是何佑嘉的声音。 “你在追她?” “嗯。”何佑嘉说。 “眼光不错。” 何佑嘉没有说话。 “不过何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个人又说, “别废话,讲吧。”何佑嘉道。 “有天晚上我看见她和我们的目标人物原野在一起。”那个小伙子小心翼翼地说。 “一定是你看错了,他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在一起?”何佑嘉道,“别乱讲话。” 听到这里,夏木调转步子,往外面走去。 出了门,正走着,身边一辆车停下。 夏木下意识地回头,见是金利强的车子,副驾驶位上坐的是池俪俪。 见了金利强,夏木的心内便燃起了火。 当真是冤家路窄。 她不理会,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金利强开车在旁边跟着。 “嗨,夏小姐,原野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池俪俪出声了。 第36章 夏木不理池俪俪他们,继续走自己的路。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4 他们一路跟着。 “停下来, 夏小姐, 听听嘛。”金利强嬉皮笑脸。 “他有话, 让他自己当面说,不用你们做传话筒。”夏木停住步子, 看着他们。 “你见了他,他才能当面说嘛。还有,曹县长也在, 你不是有事问他吗。”池俪俪下了车, 站在夏木面前, “怎么,夏记者, 那天晚上吓你一下, 你就怕了, 不敢去了?” 夏木明白池俪俪的激将法, 她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是什么药, 她目前的任务都是接近他们, 摸清他们的行踪, 想到这里,夏木上了金利强的车子。 车子停在一家酒楼的前面。 几个人进了酒楼。 迎宾小姐将他们一行人带进一个包厢。 包厢门开时,就见曹县长、原野正坐在里面说话。 见夏木也来, 原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愕然。 曹县长也愣了下,他没想到, 夏木会和池俪俪、金利强在一起。 坐下后,金利强开口了,“曹县长,你看,夏记者跟池总,我们都是好朋友,之前的事也只是个误会,今天大家一起喝一场,这误会也就解开了。” 在座者都是场面上的人,惯于应对这种场景,当然,说的话也都是场面上的话,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推杯换盏之时,夏木却是如鲠在喉,一口也喝不下去。 原野出了包厢的门,三两分钟后,夏木的手机震动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原野发来的,两个字:出来。 夏木出门,看见原野站在相邻包间的门口。 待她过去,他一把将她拉进包间,焦急地问:“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恰好遇到。”夏木说,“他们说你和曹县长都在,想看看又是什么戏,就来了。” “见机行事。”他说。 随后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回到包厢。 金利强是个很会耍宝的人,在桌面上倒也能维持得不冷场。 不一会儿,曹县长的秘书来接他,走了。 金利强在池俪俪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原野、夏木和池俪俪。 这样的场景,倒有些微妙了。 见状,夏木起身,准备先走一步。 刚才,池俪俪陪了几杯酒,现在是粉面含春,见夏木准备离席,便笑了,“夏记者,先别走,恰好今天三个人都在场,有些话说清楚的好。” “什么话,说罢。”夏木已赴鸿门宴,既然来了,那就索性洗耳恭听吧。 池俪俪看了眼原野,再看向夏木,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希望你再纠缠着他。” 听这话,倒也爽快,夏木也看眼原野,而后神色淡然地说,“纠缠他?并没有,他也在,你可以当面问个明白。” 池俪俪转向原野,“我和她,你选一个。” 原野起身,“俪俪,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池俪俪笑了,随着他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去。 “你站住。”夏木从座位上站起来,但感觉到双腿发软,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再说一遍。” 原野站住身子,缓缓回头,一字一句,“夏记者,不要再联络我了,我很烦。” 这句话像一把钝了的刀子,生硬地割在夏木的心上,一下一下连肉带血地撕扯着她,她的眼睛也终于熬不过悲伤,在眼眸上氤氲着薄薄闪亮的水雾,她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你,你骗我?” 原野扬了扬头,“我们俩,都是带着不诚的心彼此欺骗,今天,这游戏该结束了。” 天地在夏木的眼前胡乱地旋转,终于,她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瘫软,伴随着她的绝望,是原野和池俪俪远去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夏木才懂得母亲说过的一句话:看重什么就会被什么所伤。 她把心系到这个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却带着她的心跟别人走了。 她成了一个无心的人。 无心的人还怎么能活呢? 她冷笑数声后起了身,在服务员们怜悯又诧异的目光中离开酒楼,跌跌撞撞在小城的街头,心绞着痛起来。 原来,演员也会心痛。 痛得她要流泪。 她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手攥得越来越紧,她的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双腿发软,走不动了,她便依着一根枯死的树杆坐下来,伸手往口袋里拿烟。 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她需要抽烟,她的心太难受了。 她心疼。 “拿包烟。”回头就是小卖部。 “什么烟?”谢了顶的老板问。 “黑兰州。”她说,“再拿个火机。” 老板拿来了,“十七。” 交了钱后,夏木点烟。 打火机一下没打着火。 她摇一摇,再打,还是没打着。 看看打火机,上面是一个三点式丰满女郎骚首弄姿。 她不点了,把烟和打火机放在垃圾箱上。 她还未离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就捡起了烟和打火机,流浪汉随手试了下打火机,却一打就着了,只见他欢欢喜喜地把烟和火机装入口袋中,摇摆着离开。 一只流浪狗跟在流浪汉的身后,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开。 即使心碎,时光仍在流动,世间一切照旧。 最终,夏木起身,往虎穴寺去。 这次再去,山上依旧是人少烟稀,但释一师父还是将院落收拾得庄严肃穆,清清静静。 去时,释一师父正在佛堂里擦拭佛像。 这是夏木第一次看到这尊佛像。 微翕双目的坐佛,两眼目光慈悲,俯视尘世,嘴角凝结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佛身是青铜鎏金,造型优美,仪态安详。 拂拭时,释一师父的动作谦恭而仔细,不禁令人心生庄严。 等他忙完后,出到院中,夏木才说:“释一师父,这就是那尊假的千年佛像吗?” 释一师父忙摆摆手,“夏记者,不要谈什么真真假假的事,在这里,没有假佛像,都是真的。” 夏木无言。 “世人只看它世俗的价值,认为这是件仿制品,不如正品值钱,便说这是尊假佛像,其实在我和释觉师父的眼里,这尊佛像和正品一样,并无区别,区别只在人心。”释一师父又补充说,“夏记者,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夏木觉得这句很有深意,“那什么才是真相?” “不必求真。”释一师父略笑笑,“静坐听竹韵,久对洗尘心,自然是真,又何苦求真?” 如今,山上人少势单,释一师父有很多事做,夏木也就告辞下山,却终究还是担心着释一师父的安危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5 ,又回身提醒了一回。 下山的路上,夏木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和释一师父的话,心渐渐地静下来。 万事万物,自有规律。 来就来,去就去,何必自苦? 他要来,他要去,由他,由不得她。 牵拌,非他,而是自寻。 随他吧。 是宿命也是自然。 想到这里,夏木不再期艾,恰好他打来电话。 响了三声后,她接起来,“嗯?” 他没有出声,两个人在电话里静默了十几秒钟。 随后,就听到他压低了声音,“你在哪儿?” “虎穴寺山脚下。”夏木轻声说。 “等我。”他声音低却有力。 “……好吧。”夏木说。 十几分钟后,原野出现在夏木面前。 看到他,那种心痛的感觉却又再次涌现。 她笔直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回应着她的目光,眉头微蹙,眼里渐渐地生出怜惜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夏木立在他面前,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孤立无援,许久,才说出了这一句。 眼见同一个她,那么坚强独立的她,此刻又柔弱的像个孩子,他的心揪成一团,又是内疚,又是无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把她一把拉入怀中,拥抱她。 这一次,她在他怀里哭了。 他倒宁愿她打他,骂他,怨他,而不是在他的怀里哭泣。 他抱紧她。 许久后,他低下头来,捧住她的脸颊,“夏木,你这样,我会恨我自己的。” “这不能怨你,要怪就怪我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你。”夏木轻轻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原野,你就是我生长的土壤,没有你,夏木就要枯萎。” 如此深情,让原野感动,得爱如此,夫复何求? 他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发,“夏木,明天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夏木轻声问。 “有事。”原野说。 夏木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这是原则,只应了声。 原野一行还有池俪俪和金利强,他们没有坐飞机,而是开车出去。 夏木去客栈收拾东西退房,见老板娘风风火火忙前忙后,便问怎么了。 老板娘说池俪俪让她好好收拾一间房子,有客人要来住。 如此大的阵仗,应该是个大人物要来吧。 她立即让同事们追一下这事。 果然,池俪俪的爸爸,池健生要回国了。 池健生,这一行内人称呼一声“池爷”,是一个不容小觑头目,近些年来久居国外,暗中操控着偷盗、运输、出关、出售这一整条犯罪链条,是贩卖文物的核心人物。 实际上,近些年来海关查得紧,要将文物运送出国并不容易,但池健生总有办法达到目的,追踪多年,是个让警方头疼的人。 第37章 知道池健生露面,夏木想这很重要, 她也得追踪过去, 原野他们走的是陆路, 速度慢,她订了去北京的飞机票, 应该能在原野他们之前到达北京。 去坐飞机时,夏木刻意地乔装打扮了一下,没承想, 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是何佑嘉和另一个警.察。 看来警方也早已掌握了这条消息。 既然如此, 彼此就心照不宣了。 “你怎么回小城?”夏木问何佑嘉。 “有车。”何佑嘉说。 “能带上我吗?”夏木又问。 何佑嘉犹豫了片刻, “我们得商量一下。”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就停在首都国际机场。 有车来接何佑嘉。 顺道, 把夏木送到她的住处。 池健生的飞机明天下午五点三十到北京。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 夏木想去看看爸爸。 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断的, 即使少联系, 但心底的牵挂日日夜夜。 她倒了三班地铁去买爸爸最爱吃的驴打滚。 好多地道的美味并不在高档知名的餐厅里,而是隐藏在市井街巷之中, 店面门脸看似其貌不扬, 但口味正宗, 新鲜又接地气。 在地铁上,夏木倚着把手看手机,正看着, 电话响了,一看, 是原野。 她没有接,摁掉后,发了条信息:? 他很快回:干什么呢?不接电话。 她笑回:约会。 他秒回:找死? 夏木:那我是你什么人? 原野:情人。 夏木:好,一辈子。 原野:不许反悔。 她没再回他。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情比爱更多了珍贵。 到夏志国的公司附近,夏木进了一家餐厅,点了菜心炒芙蓉鸡片、南芥炒虾仁、两碗牛骨汤,而后打通夏志国的电话,“爸爸,约个会吧。” “夏木?”夏志国的电话很是惊喜,“你在北京?” “嗯,我在你们公司门外那家餐厅等你,老位子。”夏木说。 “我马上到。”夏志国说。 二十几分钟后,夏志国来了,满面春风,他的秘书跟在身边。 看他的样子,夏木猜出来,他是从别的筵席上撤回来的,心里也是一动,只有孩子,才对父母有这样的威力吧。 她站起身,迎向爸爸。 夏志国远远地就已经伸出了手。 夏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住爸爸的手。 两个人携着手坐在桌前。 菜已经上来了。 夏志国一看,都是他爱吃的菜。 “爸,你有应酬吧,不好意思啊,我这么突然约你。”夏木边给爸爸夹菜边说。 夏志国一直眉开眼笑的,“跟你吃饭才是我最重要、最快乐的事啊。不过,夏木,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前几天,我让你姐去看你,她说你不肯回来的。” “就是为了给爸爸一个惊喜啊。”夏木抿抿嘴,笑着说。 夏志国伸出手来摸摸夏木的头发,“我的小女儿长大了,你妈妈要是看得到,多好。” 这一句,几乎让夏木泪崩。 她的内心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可能就是妈妈了。 最令她意外的是,爸爸并没有忘记妈妈。 在她心里,一直觉得爸爸早已把妈妈抛向九霄云外。 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和理解自己的爸爸。 “爸,你快吃饭吧,都凉了。”夏木掩饰住自己和情绪,把筷子递给爸爸,“我到护国寺小吃街给你卖了你最爱吃的驴打滚,等晚上拿回家吃吧。” “哟,还有这个?”夏志国很开心,“我现在就想吃一块。” 夏木笑笑,把食品袋解开,给爸爸拿了一块。 “我听你姐说你有男朋友了?”夏志国边吃边说。 “嗯。”夏木点点头。 跟姐姐一样,夏志国也问了几个问题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6 ,对不好回答的,夏木都是含糊过去。 “不管他是干什么职业的,男人嘛,第一要紧是要有责任感,人品好。”夏志国喝了口汤,“什么时候你把小原带回家来,让爸爸看看。” “我还没想好要结婚呢,爸爸,先谈着看吧。”夏木说。 “孩子,你别说爸爸迂腐,谈得差不多了就赶紧结婚吧,我可不赞成现在年轻人流利的那一套,不结婚,光谈恋爱,时间长也就没感情了,”夏志国笑着说,“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 结婚,夏木还没想过,现在想想,如果和原野成为一家人,她和他,有一个共同的家,倒也不赖,可是现在,他们俩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要怎么结婚呢? “夏木,爸爸对你和你姐姐夏岩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你们都能快乐地生活。”夏志国说,“这样,哪一天我和你妈妈再见面时,我也能向她交差了。” “爸,你爱她吗?”突然,夏木问。 夏志国停了一二秒钟,“谁?” “我妈。”夏木静静地说。 夏志国看着夏木,“她是我的家人,我怎能不爱她?” 随后,夏志国又说:“我知道,孩子,你对我娶你阿姨这件事还有心结,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想随着成长,终究你会懂得的。” 午餐结束,夏木告诉夏志国她很快就会回到小城去。 夏志国问她晚上回不回家? 夏木说不回去了,很忙,还有别的事做。 夏志国只说了句:保重。 看着爸爸在人流中的背影,夏木的心酸了。 另一个她冲过去,抱住爸爸独自离开的身影。 但现实的她却一动不动。 不似爱情,人生总有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情感和滋味。 与恋人谈情说爱很自然,但与父母就难以启齿。 走出几步后,爸爸回头了,冲她微笑挥手,她看见爸爸在阳光下的一缕白发,终究喝了一声,“爸爸!” 夏志国停住步子。 夏木几步冲着他过去,父女俩面对面。 “你看,你的衣服领子都没翻好。”夏木伸出手,仔细整理爸爸衬衫的领子,“注意身体,少点应酬,早点回家。” 夏志国拍拍夏木的肩膀,走了。 第二天下午,夏木搭起头巾,戴上墨镜,化了个浓妆,一条大长裙,混在接机人群里等待池健生的到来。 意料之外,她没看见原野、池俪俪和金利强。 那班客机到达后,夏木依旧没看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木紧急联系何佑嘉。 据警方消息,池健生临上飞机前,改了航班,没坐这趟飞机。 现在已经到达另一座城市。 他们扑了个空。 另一边,池健生和池俪俪坐了一辆车子,原野和金利强坐了一辆车,车速飞快,往小城而去。 池健生六十来岁,暗花衬衫,白裤子,白鞋,派头十足,“俪俪,首都机场果然有人在堵我,是谁走漏了风声?” “爸,原来你是为这个才改的航班啊,”池俪俪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么一试探,就出了问题。” “我们的人里面有内鬼,得把他揪出来,不然眼下的这件事很悬。”池健生略皱着眉。 池俪俪问道:“你怀疑谁?” “我们身边的人,人人可疑。”池健生说,“包括原野和金利强。” “爸,我觉得金利强一直不太老实,”池俪俪看着眼前的路,“要不要叫人盯着他?” “俪俪呀,”池健生靠在后背上,微眯起眼来,“不光金利强,原野也不能完全信任。” 池俪俪浅浅笑了一下,“他,不会吧?” 池健生扫了一眼池俪俪,“你不要被他迷惑,你还是不懂男人,男人啊,心肠冷,心硬,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池俪俪牵动嘴角,什么也没再说,只专心开车。 “你有钱,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池健生道:“就是原野,也是你裙下之臣。” “爸,我和原野,”池俪俪笑了,“可是我追的他。” “这是男人的套路,欲擒故纵。”池健生笑笑,“你看,你就中招了吧。” “爸,这事成了后,我想和他结婚。”池俪俪道。 池健生看着窗外的风景,“行。” 许久,他又说,“好多年没回来,还怪想这块土地的。” 夏木和何佑嘉一行三人又坐着飞机飞到一个中间市区,通过高速收费口的信息得知,不出意外,原野他们的那两辆车今天夜里就经过这个市。 当地警方准备了越野车等着何佑嘉他们。 夜里两点多时,何佑嘉他们的车跟上了那两辆越野车。 几辆车车速飞快。 他们的车都换了司机。 原野和金利强的车上,金利强驾车,原野在副驾驶位。 池俪俪的车由池健生的秘书开着,池俪俪坐在副驾驶位上,池健生坐在后排,这辆车跟着金利强的车。 车子又在高速上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不知是否是觉察到后面跟着的警车,两辆悍马都加快了车速。 前面是一辆装着高高货物的大货车,金利强便加大油门进了超车道,这时,对面来了一辆大货车,亮着闪光灯急驰,金利强的眼睛被亮光晃了一下后,车身略为摆了一下,他左侧的大货车也摇摆了一下。 池健生的司机见状,急忙踩了刹车。 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货车猝不及防就撞到了他们的车上。 悍马被撞得失了控,直接冲向了防护栏。 防护栏被截断后,插进了车身,车子才被迫停下。 眼前的一切,只发生在分秒之间。 电光火石一般,令人猝不及防。 目睹了事故过程的夏木胆战心惊。 一瞬间,她满脑子想的是,原野怎么了? 第38章 当夏木看到原野好端端地从前面一辆悍马上跑下来时,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安定。 何佑嘉对身边的那个便衣警.察说:“他们认得我, 你下去看看。” 一会儿, 那个警.察回来, 说车上的三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已昏迷, 看样子池健生伤得最严重。 池健生和司机均受了重伤,卡在座位上,血流不止, 场面十分惊险。 交警和120赶到后, 救走伤者。 夏木看见原野随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金利强留在事故现场。 路障解除, 何佑嘉他们从下一个路口下了高速。 到了医院,池健生和司机在icu中抢救。 池俪俪不是太严重, 等外伤包扎完毕, 在病房静卧观察。 从监控中, 夏木看见原野也在池俪俪的病房中。 清醒过来的池俪俪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7 环顾四周, 看见白白的墙壁和挂着的吊瓶,再一看, 看见了原野。 原野过来, 问池俪俪, “怎么样?” 池俪俪一把抓住了原野的手,“原野,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你别紧张, ”原野把池俪俪的手放下来,“正在抢救。” 听到这话, 池俪俪的脑海里马上闪现出前面那可怕的车祸一幕,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焦虑的神色,起身就要下病床,“我要去看我爸爸。” 原野按住池俪俪的胳膊,“你冷静点,池总在icu里抢救,你去了也看不见的。” 池俪俪一双眼看着原野,“那是我爸爸,你叫我怎么冷静?我要去看他。” 原野拗不过池俪俪,用手举高她正在输着的液体,“我陪你去。” 医院里左拐右拐的,池俪俪的步子飞快,终于到了icu的外面,大大的玻璃,忙忙碌碌的医务人员,一张病床,插满了管子和仪器的池健生。 看到这一幕,池俪俪的腿软了,两行泪唰啦啦地淌下来,嘴里喃喃,“爸爸。” 原野一把撑住池俪俪,“俪俪,你需要静养,我扶你回病房。” 池俪俪把头靠在原野的肩膀上,“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爸爸。” 这时,她感觉到头痛欲裂。 经过头部ct,池俪俪有轻微的脑震荡。 处理完交通事故后,金利强也来到医院看望池健生与池俪俪父女。 当池俪俪看到金利强时,脸色难看。 在icu里抢救了一整天后,池健生仍然靠呼吸机维持生命,情况危机。 池俪俪总觉得这起车祸发生得蹊跷,再加上爸爸说过的内鬼事件,她就对身边的人都有了疑心,有时候也会把周围的人带入内鬼的角色,看看是谁出卖了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见池健生久久不能清醒,池俪俪心急如焚,跟在国外的哥哥联系了一下,哥哥说不行就把池健生送出国去就医,他联系那边的医院。 听说这个消息,警方和医院都不愿意池健生出国治疗,尽管双方出发点不同,但目的一致,原野和金利强也都劝说池俪俪不要这么冲动,应该听从医生的建议,将池健生留在国内就医。 “继续留在这里,我爸爸会没命的。”池俪俪执意道。 池俪俪与主治医生交涉的时候,主治医生告诉池俪俪一件事,池健生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行,身上还有淋巴癌病灶,这种情况下出国,池健生会有生命危险。 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池俪俪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夏木再见原野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她在饭馆里吃饭,而他来给池俪俪买饭。 原野见了夏木,没有一丝的意外。 夏木看着他手里的饭盒,知道他是来给池俪俪买饭的,“一起吃。” 原野过来,坐在夏木的身边。 夏木看他,神色沉郁。 她的心情也就黯淡下来,却又想他开心,便假意轻松地说:“见到我,不高兴?” “嗯。”他淡淡地回应。 “真的吗?”她强笑一下,“怕我影响你秀恩爱?” 他抬了眼,沉静黑亮的眸光一寒,旋即低头吃饭,无语。 夏木的心也是一酸,不说话了,吃饭,饭菜却失了味。 突然,原野问,“夏木,你怎么看我?” 夏木抬头,看他。 他是认真的,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她轻声说:“你是尘世里的英雄。” 听到这话,他伸出手来,揉捏一下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恰好,他要带走的饭做好了,“我走了。” 他高大的身影出了饭馆的门,夏木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去,“原野!” 他回头。 她过去,在他耳畔轻声,“我在xx宾馆4805号,等会过来。” 他没说话,走了。 回去,她细细地沐浴、化妆、更衣,等他。 左等,右等。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时而欢欣,时而沉默。 倚在窗边看月,一轮弯月,清冷地挂在天空。 路上车马喧嚣,人声鼎沸。 梳妆好的夏木在等着她的心上人来约会。 等待,又是幸福又是不安。 当她在街角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时,一股甜蜜涌上,心跳加速。 她几步冲进了卫生间里,照照镜子,拨弄拨弄头发,又在脖颈处施了一点点的香水。 有轻轻的敲门声。 她开门。 他进来。 她仰脸笑,“我以为你不来了。” “有事问你,”他表情严肃,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认真看住她,“一路上你都和何佑嘉在一起?” 夏木点点头。 他说,“有人想要池健生的命。” 夏木睁大眼,“你怀疑车祸是人为造成的?” 他点头,“可以肯定。只是不知道是警方还是金利强下的手。” “可是……你也在那辆车上啊!”夏木脱口而出。 原野:“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夏木:“早已经猜到,所以我不敢想是警方安排的,这不可能。” 原野:“……” 他的电话响,他拿起来一看,是池俪俪打来的。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接。 却是夺命连环call。 他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 原来是池健生醒过来了,池俪俪叫原野赶快过去。 原野离开后,夏木也搭了个车赶过去,在监控室见到了何佑嘉。 何佑嘉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的,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困了,就睡在监控室的长沙发上。 池健生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他掌握着国内外的勾连买卖,所以关于他的任何信息都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原野、池俪俪和金利强守在icu的大玻璃窗外,看着里面。 一会儿,护士出来,“患者叫家属进来。” 池俪俪浑身一紧,穿戴好隔离服后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池健生的病床前。 池健生的脸色蜡黄,模样憔悴。 看到女儿池俪俪,他硬是挤出了一丝的笑容。 这里池俪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俯身下去,哭出声来。 好容易止住泪水后,池俪俪握住池健生的手,泪眼婆娑地问,“爸爸,您觉得怎么样呢?” “好着呢,俪俪。”池健生喘着气,“不要把我送出国,我要落叶归根,埋在老家,这样,我到了那边才能安稳。” “爸爸,不,不要说这样的话,”池俪俪把手搭在池健生的嘴上,“你的病没什么严重的,能治好,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俪俪,”池健生拉住池俪俪的手,“我的病我知道,治不了了,我才回国的,你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8 哥哥,……唉,还是不争气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没有成家,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池俪俪听她的爸爸这么说,泪如雨下,只有哭泣,“爸爸。” 池健生在病床上摸着池俪俪的头发,“俪俪,原野,他愿意娶你吗?” 池俪俪愣了一下,“我没有问过他。” “叫他进来,”池健生用手指指窗外,“我问他。” 原野进去,池健生看着原野问,“原野,你愿意娶俪俪吗?” 监控室里,夏木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器。 一边的何佑嘉转过头看着夏木,只见她扶在桌子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icu里,监控室里,空气都像凝固了一样,令人窒息。 最终,打破这僵局的是原野,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夏木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一下子坐倒在沙发床上,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她爱的人要娶池俪俪,她怎么办? 一家欢喜一家愁。 监控里,池健生终于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半个,他一手拉起原野,一手拉起池俪俪,把他们俩的手叠放在一起,“这样才好,我就放心了。” 而后,原野从icu里出来,池健生又在池俪俪的耳朵边艰难地耳语了几句后,一口气上不来,过去了。 送葬时,池俪俪的哥哥池思明没有回来,原野与池俪俪一起送走池健生。 对于池健生死前说过的话,池思明并不想知道详情,只在电话里丢给池俪俪一句话:老子没了,你不要短了我的钱就行,剩下的随你折腾吧。 爸爸池健生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哥哥池思明又是一味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管家里的任何事务,池俪俪的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 眼下,她唯一可信任的人就成了原野,有事总是找他商议。 而夏木,见原野答应要娶池俪俪,尽管是三伏天,周身燥热难耐,但无奈心里寒凉,她也明白,处在他的位置上,为了完成任务,在那样的场景下,他只能顺水推舟,否则,他前期所做的一切工作将前功尽弃。 但理解归理解,夏木终究还是意难平,她需要他的解释和安慰,需要他肯定她和他之间的爱情。 无数次她想给他打电话,拨出去后,又迅速地挂断。 在她曾经的幻想里,只要她爱着原野,看见原野,就会幸福,才不会在乎原野是不是也同样爱着她,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年少时不切实际的想像罢了,爱一个人,很具有独占性,想他也只爱她一人,想与他厮守终生。 原野却只有一个,分.身乏术,陪着池俪俪,就不能来陪夏木。 一天晚上,夏木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看着夜幕,脑子里一团乱麻般纠缠。 有人敲门。 “哪位?”夏木问。 “我!”是原野。 夏木下床,趿了拖鞋,拉开门。 他就立在她的门口。 夏木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讲,真见了他的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只把身子一侧,给他让出路来。 原野进来,用脚把门带上,也不说话,拦腰抱起夏木,把她压到在床上。 他吻她的额头,脸颊和脖颈,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说,我们俩现在算偷情吗?” 第39章 夏木突然的一句,你说, 我们俩现在算偷情吗? 这一句话, 如冷水一盆, 淋湿了彼此。 也给刚才还甜蜜的空气中掺杂进苦涩。 原野愣住了,胳膊支撑在夏木身体的两侧, 看着她。 她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半晌,他开口了,“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她冷笑一声, “还装, 你不是要娶她吗?” 他颓然倒在她的身侧, 喉头上下动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用言语刺他, 是一把双刃剑, 伤了他, 也伤了她自己。 夏木也难受, 但她却又不是那种有话憋在心里的个性,而且也渴望着一份清清爽爽, 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爱情。 但现在的这感情, 总如晴朗的天空中, 蒙上一层乌云。 他沉默着起身,穿鞋。 看他要走,她却又不愿他离开, 从后腰处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厚实的背上, 闭起眼来。 他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拉开她的双臂,转过身子来,与她面对面,眉眼如墨,“夏木,你说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样?夏木怎么能给个答案呢? 离开池俪俪,不管眼前的任务和工作,两个人远走高飞? 不可能啊。 夏木将他推到床上,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原野,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原野没有答话。 她倚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又是心酸,又是心疼,在情感方面,她越来越贪心了。 曾经,她说过,只要有他就好。 现在却又变卦,想要一心一意,想要地久天长,想要婚姻。 说的和做的,总不能一致,她也逃不脱。 “好了,别生气了。”她轻轻地说,“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伸手解他的皮带。 她抚摸他那里,含住。 …… 直到他再也控制不住,把住她坐放在身上。 十几天后,一行人回到小城。 看上去,这里和他们离开前没有两样,在日影里斑驳着,陈旧着。 但是人心浮动起来,惟恐错过挖第一桶金的机会,燥动难安。 人与人见面的话题都离不开挖矿二字。 在何佑嘉的坚持下,夏木原住进公安局的招待所里。 自原野、池俪俪、金利强他们一行人去接池健生后,这里挖矿山的生意都是由吴大华和大痣打理着,据他们报告,一切都顺利进行着,井井有条。 到了小城,夏木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虎穴寺去看看情况。 释一师父说山上安然。 夏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到开矿的地方去,却远远地被几米高的绿色围帐拦住,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夏木在围帐外转悠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让她离开。 她准备安排一次正式的采访,项目开发管理方面一口回绝。 一天,她出了门,却总隐隐地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为避免麻烦,夏木在最繁华的街市上兜了一圈后回到招待所。 她身后的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如此。 在这个遍布监控的时代,破一个跟踪戏码非常简单,更何况她身边都是警.察朋友。 很快,夏木得到结果,跟踪她的人竟是释武。 知道释武从拘留所里出来,夏木的心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69 情掺杂着一丝喜悦,一丝忧心。 她不知道释武为什么要跟着她,而且她也不太喜欢这追赶躲藏的游戏,便故意往一处偏僻的地方去了。 走到一处偏地,见前后无人,夏木停住脚步,提高音量,“释武,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原来的释武,释一师父经常会给他剃头,所以脑袋总是溜光,这些天后,头上已长出青黑一片,模样神色也变了些,怎么形容呢,好像更加冷峻了,也有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郁气息。 “释武,你一路上跟着我干什么?”夏木问释武。 “夏记者?你这个骗子,还说你是来画画的。”释武逼近夏木,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夏木感觉到寒冷的光芒,“我听说是你把我送进号子里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木轻轻地说:“释武,是我报的警,我不否认,我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释武见夏木坦率地答应,就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这伪善的圣人面孔,是想要挽救我吧,真是可笑!你认为我是一个步入歧途的人,而我却不这么看,通过师父的事我才发现,人们的嘴脸都他妈一个样,自私自利。” 夏木第一次听释武说他妈的几个字,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号子里传染的,心里倒是阵阵地替他惋惜,问道:“那你现在还住在山上吗?” “没有。”释武冷冷地说,“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说话时有一种凄惶的感觉。 这种感觉,夏木似曾相识。 她也有过。 她知道心里一个安全的空间坍塌的感觉,而释武的心里,坍塌过两次。 “你跟着我,是要干什么?”夏木说。“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告诉我吧。” “我要钱,”释武看着夏木,“你给我,当你给我的补偿。” “多少?”夏木问。 “生活费就好了。”释武说。 以前,释武吃住在虎穴寺内,是不需要花钱的,现在释武要住在城里,必然需要一些生活开支。 她觉得现在也不适宜劝说释武回到虎穴寺去,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小伙子心里憋着一股火,这火必得发出来或者消散去。 夏木拿出钱包来,打开,里面有七八张的百元现金,她都拿出来,给了释武。 “你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点钱。”她说。 “我没卡。”释武说。 夏木说:“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我给你拿点钱。” 释武转过身跑开了。 看他的身影没过街角,夏木默默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回过头来,迎面看见原野在灿阳里。 这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过来站在夏木的面前,看她。 “我错了吗?”夏木问。 他说,“无所谓对错,角度不同,结果不同。” “上一次,他跟我说,人间无情。”夏木轻声说,“他说的这句话时的神情我忘不了,两次,他最信任的人离开了他,第一次被抛弃,第二次被割裂。再冷心肠的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还年轻,不能完全理解你。”原野说,“不要灰心。” “如果他对释觉师父的事无动于衷,我才会感到灰心,他这么闹,是有心。”夏木仰起头来,看太阳,把手反伸出去,遮挡直射到眼睛的光芒,手在她的眼中近乎透明。 这时,夏木的手机响,拿起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夏记者,晚上八点在原木酒吧一见,好吗? 夏木把手机伸到原野的面前,“这是谁?” “金利强,他也约我了,”原野看了眼说,“你去吗?” 夏木道:“去。”说着就手回了个字:好。 回完信息后,夏木说,“他要干什么?” “池健生死了,他想巩固他的地位吧。”原野立在墙边,风吹起他的发,他点了一支烟,“要吗?” 夏木淡然一笑,“戒了。” “好。”他说,吸了一口烟,青烟顺着风飘散。 “你不会累吗?”她问他。 “你呢?”他反问。 “孤立无援的时候。”她说,“会怀疑自己。” “即使是这种时候,你也没有退缩。”他抚抚她的发,笑了,“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女孩?”她也笑了,“女人,你的女人。” 他微微歪着头,用宠溺的眼神看她,“我的女人。” “你喜欢我的样子吗?”她歪歪头,就是个单纯陷入爱情中的女生。 他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晚上,原木酒吧。 昏暗的酒吧角落里,池俪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头发梳得齐整,在后脑勺挽了一个发髻,皎白的面容,清冷的神情,她一个人独酌,惹得来往的人们多看她两眼。 这些天,她很难过痛苦,还是没有从这突然的人生变故中走出来。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件事。 爸爸池健生走了,哥哥又一味地只知道玩乐,花天酒地,成天伸手要钱。 池健生在临终时把买家的信息都告诉了她,她肩上的担子重。 原野、金利强都是爸爸怀疑过的人,好在,原野答应要娶她,她是否就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原野呢? 并没有,她也有疑惑。 仔细梳理她和原野相识的过程,原野一直对她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全然没有一点男女朋友的感觉。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她还能信任谁呢? 看见原野进来,她的神色倒有些诧异,以为他也是来喝酒的,就冲他挥挥手。 原野过来,坐在池俪俪的对面,“是金利强约你来的吧,他也约了我。是有什么事吗?” 池俪俪没有想到,金利强也会约原野到酒吧里来,金利强说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讲,她才来的,“不知道,等着看吧,看看他捣什么鬼。”池俪俪翻转着手里的酒杯,抬眼看了下原野,“原野,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第40章 原野抿抿唇,“你说吧。” 池俪俪盯住他, “原野, 你觉得我爸爸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原野停顿一秒, “你怀疑什么?” 池俪俪咬咬牙,“一路上你一直和金利强在一起,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原野喝了一口啤酒,“你多疑了,俪俪, 金利强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还是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警方在首都机场布控, 说明警方已经掌握了我爸爸的动向,车祸又来得那么突然, 谁能相信是意外呢?这事还没完呢, 谁要我爸的命, 我就要他的命。”池俪俪恨恨地说, “原野,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0 在我爸面前说的, 愿意娶我的话, 是真的还是假的?” 原野还未答言,就见有人影向他们走来,夏木和金利强前后脚到了。 坐到座位上, 金利强要了一捆啤酒,也不管别人, 自己掀开瓶盖,拿起来先干了一支。 原野、夏木和池俪俪都看着他,不知他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喝完一支,金利强抹了一把嘴巴,才开腔道:“今天,请你们诸位百忙之中拨冗到这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说着,他挨个看看他们仨人,故弄玄虚地挤了一下眼睛,“你们几位猜猜看,会是什么事呢?” 原野和夏木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一边的池俪俪早已不耐烦了,她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利强,喝了一口啤酒,“金利强,别他妈卖关子了,谁有心看你表演,有事说事。” “池大小姐,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不过也不要把气撒到我头上啊,”金利强嬉笑着说,“你现在催我快说,等一下你就会大跌眼镜的,小心点,扶住桌子,我现在要说的事可是一个重磅炸弹哪,再把你惊着。” 池俪俪冷笑一声,不做声,看着金利强。 来之前,夏木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来赴约,她和金利强打过的几次交道,都是不爽,想必这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出于职业使然,她还是来了。 就当看戏吧,她想。 金利强慢条斯理地给桌子上的空杯添上酒,放下酒瓶,端起酒杯,“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聚在这里,也算有缘,我敬大家一杯,我干杯,你们随意。”说完后一仰脖,一饮而尽,“好戏马上开场了,预热一下。” 另外三个人一动不动。 “今天啊,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人。”金利强说,“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原野也很熟悉。” 夏木和池俪俪都看向原野。 夏木心想,不会是艳艳吧? 原野也想到了这个女人,他不出声,就静观其变。 “池大小姐,”金利强又干笑两声,“我告诉你吧,那个女人是只鸡。” 池俪俪的脸由白色变成了青白。 她握在酒杯上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手筋紧绷着。 旋即,金利强拿出手机打了个骚.扰。 果不其然,艳艳扭捏着走进来,坐在金利强的身边。 池俪俪微仰起脸来,用眼底余光瞥了一眼艳艳,只见艳艳穿的是一条桃红色镂空连衣裙,胸部高高耸起,腰圆臀肥。 “你还记得他吗?”金利强指着原野对艳艳说,“七月的一天夜里,你陪过他。” “是啊,他在床上可是很威猛的呢。”艳艳娇娇地说。 听到这话,夏木和原野都看向艳艳,而池俪俪则斜睨着看向原野。 “是,”原野开口了,脸色难看,“我们俩是见过面,但并没有你说的那种事吧?” 艳艳的身子几乎要贴到金利强的身上,她摇摇头笑着说:“哥,做我们这个的,谁还记得人呢,裤子一提就忘了,不过你可不一样,令我映象深刻,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你们男人哪,都是这样,恐怕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正大光明地承认这种事的,不过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两个人知道吧。”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来看着夏木,“姐们,那天晚上,不是你亲眼看着我进他的房子的吗?” 这是事实,夏木是亲眼看着艳艳尾随着原野的脚步进了他的房间,那扇门关上后,她就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追踪艳艳询问这件事,在扫黄打非的时候,艳艳说与原野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但现在,艳艳却又变了卦。 夏木没有出声,她现在没有说话的立场,就像艳艳所说,男女之事也只有当事人清楚,如果她现在为原野辩白,那更令人生疑。 原野沉着脸,呼吸声变得重了一点,对方咬定有这事,自证清白很难。 只见池俪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几秒钟后,她却抽动了一下嘴角,笑了,用手指了指艳艳,“你,滚开。” 艳艳看了一圈,起身扭着离开。 夏木盯着她如蛇的腰身移开,也假意要去卫生间,追了出去。 池俪俪的一只手握紧酒杯,举起来,喝光。 另一只手又去拿酒瓶。 原野捉住酒瓶,不让她再喝。 “放手。”池俪俪冷声道。 原野从她的手里拿过酒瓶,“我替你喝。” 说完后,原野扬起脖子将一瓶酒喝干。 池俪俪倚靠在沙发上问金利强,“姓金的,你什么意思?” “大小姐,这是开场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被原野的表象所迷惑。”金利强点了一支烟,交给池俪俪,“我明人不做暗事,今天索性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原野他口味很杂,像刚才这样的野鸡上,跟夏记者也是不清不楚的。” 原野从座位上起来,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准备离开。 池俪俪也跟着起身拉住了他,不让他走。 原野盯着金利强,“你今天是来挑事的吗?” 金利强拉扯着原野和池俪俪坐下,“别生气,走了就不好玩了,哈哈哈。” 池俪俪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指点着扶手,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金利强,你做的这事够阴的,损人不利己,不过可惜啊,你用错地方了,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对原野的这些中伤,退一步来讲,即使真有此事,我池俪俪可不会这么在意这点小事。男欢女爱嘛,正常,只要原野他在我身边,要娶的人是我池俪俪就足够了,细枝末节的,谁还能要求别人是个完美的人呢?” 一席话说得金利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时,夏木从外面回来了,她看现场的氛围不妙,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就去拿自己的包。 金利强一把拉住夏木的包带,“夏记者,还有你的事呢,别着急走啊。” 夏木错愕,抬眼问,“什么事?” “池老爷子出车祸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请你解释一下。”金利强半眯着眼问夏木。 原野、池俪俪都看向夏木。 夏木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金利强,你是疯狗吗?逮谁咬谁?”原野忙制止金利强,“夏记者,你先走吧。” “没你的事,夏记者,你说啊?”金利强指住夏木。 “你算什么,我在哪里要向你汇报吗?”夏木冷哼一声,提起包就往外走。 金利强变了脸,“池老爷子出事的那天晚上,这女人他妈就在我们后面的车上,开车的人是个警.察,对不对?” 夏木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外走。 池俪俪打了一个响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1 指,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即拦住了夏木的去路。 夏木回头。 池俪俪道:“夏小姐,这件事你需要解释一下,你怎么和警.察在一起追我们的车?” 夏木知道既然金利强这么说,他就已经有证据在手,也无需否认,怎么样的理由才能解释这个“巧合”呢? “那位警.察,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一起回了趟他的老家。”夏木平静地说,“我们并不知道有什么追车的事,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你撒谎,”金利强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来,“这是你手机的通话记录,你并不止到过我们出事的地方,之前你还去了北京,你的行动轨迹和我们的路线重合度这么高,你还敢睁着眼睛说这些都是巧合吗?” 说着,金利强把手里的打印单交给池俪俪,阴笑道:“我就纳了闷了,你和原野那么好的情人关系,怎么也没有通过电话、发过信息呢,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池俪俪手里的那张通话单上,确实看不到夏木和原野通讯的任何信息。 池俪俪明白,金利强是在用这句话点她,便道:“这就证明,原野和夏记者是清白如水的朋友关系,金利强,别纠结这个了,你说的那个警.察,是什么来路?” 夏木一把抢过她的通话单,瞬间撕得粉碎,“金利强,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谁让你查我的?” “就许你查我们,就不许我们查你?”金利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立起身来,逼视着夏木,话却是冲池俪俪说的,“大小姐,我怀疑就是这小娘们和原野一起里勾外连,把我们的行踪告诉警.察,追车逼死了池老爷子。” 夏木觉得自己被鬣狗死死地咬住了。 “你怎么看?”池俪俪瞄了一眼夏木后,看向原野。 第41章 “你怎么看?”池俪俪瞄了一眼夏木后,看向原野。 “俪俪, 依我看来, 夏木她是个记者, 安安静静地写她的稿子就好,勾连警.察干什么?刚才这些都是金利强的一家之言, 或许只是一个障眼法,混淆视听,掩盖他的真实目的。”原野静静地说, 表情认真而严肃。 “障眼法?”池俪俪不解问道, “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夏记者在, 也不好谈这些事。”原野说。 池俪俪明白原野的意思,便让夏木先走。 原野也轻轻地向夏木递了一个眼色, 让她先脱身。 待夏木走后, 池俪俪追问下去。 “只为了掩盖一个真相。”原野说。 “什么真相?”池俪俪又问。 “勾结警.察的人可能就是他。”原野冷静地说。 这句话出来, 在座的人都吃了一大惊, 人人都想不到原野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金利强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他妈满嘴喷粪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去勾结警.察?” 池俪俪看着原野, 又看看暴怒的金利强, “你先别急眼, 听他把话说完。” “这事远了,你来之前,这里山上的虎穴寺里死了一个老和尚, 是被子弹射死的,警方已经调查清楚, 杀手是一个左手持枪的老手,最后,警方却带走了一个与这事毫不相干的黄毛小子李志良。”原野看了一眼金利强后继续说,“其实,那个左手持枪的杀手不光干过这一件案子,之前就杀死过一个人,警方连尸首都刨出来了,却没有抓杀人凶手,胡乱抓了一个人去顶包,这是什么意思?或许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保护金利强。” “杀手是谁?”池俪俪问道,“和金利强有什么关系吗?” “杀手就是金利强身边那个脸上有条伤疤的人,名叫吴大华,我只知道他曾经可是个警察,而且他和金利强关系也很不一般,现在金利强也在,详细情况你可以问他。”原野道。 “吴大华曾经是个警察?”池俪俪说,“金利强,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金利强的脸色是铁灰色。他没想到,今晚他要将原野的军,却被他反将一军,他用手指住原野,“你,你放屁,吴大华是警察,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在警局里有你的同伙,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拿出证人证据来,才有说服力。” 池俪俪看看原野,再看看金利强,如此反复三四遍,最后才缓缓地说:“互相咬啊,你们说的事我都会调查,只有一点,阻碍我们的人,死路一条,不管是谁。” 离开酒吧后,夏木一路往招待所走,心情却是闷闷的。 夜晚的风轻柔吹拂着她的面颊,树叶哗啦啦地在冲她挥手,小城的夜晚最是一段闲暇的时光,从没有北京那么多形色匆匆的人流,大多数人都似闲庭信步,她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就慢了些许。 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她就抬眼看星辰。 现在,她抬头,漫天的星斗。 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 仰望星空,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看来原野的日子也不好过,金利强在处处为难着他,今天金利强还调出了她的通话单,肯定也在背后调查过原野的信息,夏木很为原野担心,如果暴露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好那张通话单上没有她和原野的通讯记录,不然,又要费一番事了。 “姐姐,姐姐,夏姐姐!”夏木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童声稚气。 转头一看,果然是小七跑着来了。 面对孩子,夏木总是不由自主就换上一副笑脸来。 在她看来,孩子是世上最美的精灵。 “姐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小七来到夏木的身边,依偎在她右侧坐下。 “看星星。”夏木轻笑,“小七,这么晚,还不回家?” 小七拿手抠着衣带,不说话。 夏木也就不再问了,起身,伸出手去拉小七,“走,我送你回家。” 小七起身,把小手放进夏木的手中。 夏木握住小七的手,沿着小城的街道缓缓走。 小七与大多数孩子一样,心中、脑中有好多个为什么,一路上问个不停。 夏木回答了他,问他,“小七,最近你二舅,他们忙些什么?” “我二舅妈到我家里来了,说我二舅每天早早就出门,天黑才回来,不知道瞎忙些什么。”小七如实表述。 次日,约定的时间,夏木按照昨天与释武约好的时间到了那个地方。 等释武。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却看不见释武的身影。 夏木的影子越拉越长,也不见释武。 他是不来了吗?她想。 终究,她没有等来释武,意外地,竟看见了释一师父。 这一次,释一师父是下山来磨面粉的。 他背了一袋已经磨好的面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2 粉,佝偻着背,一步步地往山上走。 白的面粉沾染了他的发肤,衣衫。 夏木过去帮他。 他却不愿,执意要自己背。 夏木不明白,其实山上寺庙里的供奉足够几个人吃喝,释一师父还何必要如此自苦? “若僧侣皆食供奉而不劳作,纵然修行,也毫无价值,只讲佛法、轮回、因果,不知自然、创造、万物,都是枉然。一粥一饭,一丝一缕,都来之不易,必须亲力亲为,才知众生之苦,方能体验生命之真谛。”释一师父如是说。 “释一师父高见。”夏木轻声道:“那些供奉之物,岂不浪费?” 释一师父笑道:“送给佛,就好。” “佛?”夏木不解,“佛在何处?” “信众供奉佛,佛在何处?佛就是众生。把供奉给需要之人,佛高兴,功德无量。”释一师父说,“佛法旨意,心怀慈悲,普度众生,利乐一切有情。 情字,世间最无解之字。 世间之人,千人千面,重利者众,重情者廖。 情字无关风月,更不只儿女情长,多情之人必怀慈悲之心,怜世间可怜之人、悯各界万物众生,有悲秋伤春之态、伤怀感时之情。 经历红尘,免不了有执着、有痴迷、有爱恨、有不解。 而佛祖最是多情,一心要度化众生。 然佛祖也不能度得众生,只可度化有缘之人。 可见,佛不在天边,只在眼前。 若有情,人人都是佛。” 这些话,夏木是第一次听说。 心中却也通透了些许。 说话时,已到寺庙中。 夏木到释觉师父的房中,静坐片刻,又看见那张陈旧的照片,暗想:谢谢师父,一切终将明了。 再见释一师父时,他已收拾利落。 夏木邀他坐在佛像前,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释一师父,佛家说不打妄语,所以在你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如今小城里来了开矿山的人,其实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开矿山只是一个幌子,实际目的是来虎穴寺偷那尊千年佛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心叵测,你看他们到小城这些日子,已经害死了释觉师父,让释武生怨恨之心,愚弄着小城的百姓,破坏了小城的环境。表面上带来了利益,实际是给小城带来危害。” 释一师父屏息凝神静听夏木述说。 “其实,他们的目标就是佛像,我想这几日内他们就会有动静,我们不能让国宝流出国门,也不能再有人枉死在这山上,思来想去,我们得变被动为主动,先于他们之前找到佛像。” “佛像在何处?”释一师父说。 夏木拿出那些洞窟的画来,指着那个做了圆点标记的洞窟,“释一师父,如果没有猜错,在这个洞窟里可以找到佛像的线索。” “找到如何?”释一师父问。 “如果找到,我想了一个主意,想与师父你商议,你意下如何?”夏木问。 “说来听听。”释一师父说。 “不如来个将计就计,以假乱真,让他们真假难辩。”夏木说着,低声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释一师父。 事已至此,释一师父也就应允。 连夜,两个人到那个洞窟里去找关于佛像的线索。 两人分工,一人从左边起,一人从右边起。 他们细细摩挲着这千年的壁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历史的年轮与风霜都印刻在这墙壁上,沉淀着。 终于,当夏木摸到一个菩萨些微凸起的鼻头上时,感觉到这里有些异常,倒像是有机关。 她叫释一师父过来,按下这个凸起的地方,突然,脚下松动,毫无防备之下,两个人跌落下去。 “啊”地一声,四周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点起火来,夏木仔细一看,却是个地窖,刚要走,地上什么东西拌住了她的腿脚,低头一瞧,“啊——”地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释一师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这里阴气森森,恐怖异常。 地上是人的尸骨,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腐臭味道。 在这里,两人头晕目眩,难以呼吸。 “掩住口鼻。”夏木忙说。 终于,他们看到一个仅一人通过的通道,夏木在前,趴下身子,钻进那个狭窄的通道,释一师父紧随其后。 爬行了近两三百米后,终于到了一个稍为宽敞的地方。 第42章 定下神来,夏木和释一师父拿灯四下一照, 看到一尊佛像稳稳当当地端坐在莲花宝座上。 黑暗中看不清佛像的样子, 但见了它, 就有一种安详的感觉。 “就是这个罢。”夏木轻声说。 释一师父拜了几拜后,精心地把佛像包装起来, 抱在怀里,“走吧。” 两人刚要离开,就感觉什么地方好像动了一下, 尘土唰唰地往下落, 还隐隐地有声音传来。 夏木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细听,山体间果然有声音。 两个人将真的佛像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又将假佛像放进去。 这一夜, 折腾到东方露出微白。 太阳出来了, 夏木感觉神清气爽。 她用释一师父挑来的山泉水洗脸、漱口。 释一师父熬了米粥。 粥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夏木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心中压着的一块石头移走了多半,轻松异常。 抬眼看, 天蓝蓝的, 像蓝宝石, 熠熠生辉。 已有个跛脚的老居士上山来,花白的头发,褐红的肌肤, 饱经风霜的脸沟壑丛生,混浊的眼。 老居士艰难上山, 步履蹒跚但坚定。 紧接着,又来了两位。 夏木发现,释一师父的粥备得多,来的人,人人有份。 就着萝卜干,她吃了一碗粥。 鲜、香、甜。 下了山后,夏木便到原木酒吧说她见到虎穴寺里的佛像了。 她是故意散布这条消息的。 反正佛像也是假的,早一点让他们找到还免受折磨,却也不能太轻松就把消息透露,那样,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总得吃点苦头,算是苦肉计吧。 刚出了酒吧的门,夏木就被四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说有人请她见个面。 果不其然,是金利强要见她。 金利强:“昨晚,你在虎穴寺干什么?” 夏木:“打坐。” 金利强:“你撒谎,你已经知道那佛像在那里了。夏小姐,我想和你交易一下。” 夏木:“什么意思?” 金利强:“你告诉我佛像在哪里,我给你五十万。” 夏木:“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金利强:“一百万。” 夏木:“什么佛像?” 金利强:“两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3 百万。” 夏木:“……” 金利强:“三百万,到顶了,别贪心。” 夏木:“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你,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金利强:“你真的不知道?” 夏木:“不知道。” 这时听到一个女声:“那要你有什么用?” 是池俪俪,她步步逼近夏木,面无表情,身后跟着几个壮汉。 “夏记者,与我做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池俪俪狠狠地说,“你要清楚,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不过就有人要吃点苦头罢了。” 有人要吃点苦头,什么意思,是要对释一师父动手吗?夏木想。 “办了她。”她说。 为首的男人一张冰山脸,他亮出一把刀子,对准夏木的脸颊。 “你用这张脸,媚惑原野,那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池俪俪的声音和那把刀子一样冰冷。 夏木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在轻轻地颤动,她闭闭眼,咬紧牙关。 那把刀子渐渐贴近夏木的脸颊,冰凉。 冰山脸稍一用力,刀刃一划,锋利的一下,夏木感觉一凛,随即热辣辣地疼。 “慢。”池俪俪挥挥手,指着金利强,“叫原野来。” 金利强一愣,马上露出诡异一笑,掏出手机,拨出原野的电话,摁了免提键。 “叮……叮……叮……叮……”电话铃声一声声地响着。 拜托你,不要接,夏木在心内祈祷。 但终究,原野接起电话,“喂”地一声。 这一声,让夏木呼吸停滞两秒。 “原野,是我,我在城北,你过来一下,我让亮子来迎你。”池俪俪对着听筒说。 电话那边,原野停顿了几秒钟后,终究什么也没说,嗯了一声。 夏木不想让原野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她不愿他为难,“我说。”她的声音在抖动。 池俪俪一步一步走向夏木,表情冷冷地,艳丽决绝,“对嘛,早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夏木愣怔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是人,变成了一条条恶狼,贪婪而饥渴。 她冷笑一声,伸手向池俪俪,“给我钱,我告诉你,那佛像在那里。” “哈哈哈哈哈。”池俪俪和金利强相视大笑。 “我就说嘛,天底下没有钱搞不定的事。”金利强笑着对池俪俪说。 现场,池俪俪给夏木开了张支票。 夏木俯身在池俪俪的耳侧低语几句。 “如果告诉警察,小心你的命。”池俪俪说,“还有原野的处境,你别忘了他。” “我不说,你放心。”说完后,夏木将支票装好,离开。 找了间药店,夏木买了创可贴,贴在脸上。 从药店出来,她又买了点小零食,径直往小七家去找他。 到了小七家,他正在巷子里与小宝还有三两个小孩子玩枪战游戏。 看到夏木来,小宝很兴奋,红扑扑的脸笑开了花,冲过来,“姐姐,你来了。” 小宝也围拢过来。 另外的几个小孩子倒是羞涩,挤作一团,不敢过来,却也不走开,好奇地看着夏木,笑着。 夏木把包里的零食分散给几个孩子,把小七叫到一边,“小七,你又要帮姐姐一个忙。” “你说,姐姐。”小七郑重其事,像个小大人。 “不愧是小男子汉,你到虎穴寺去一趟……”夏木低声对小七说了几句话,又嘱咐道,“留神点,别让人发现。” “姐姐,”小七把嘴贴到夏木的耳朵边,“你放心吧。” 夏木摸摸小七的脑袋,“谢谢你,小七。” 小七笑。 交待完这件事情,夏木回招待所。 见了何佑嘉,夏木请他到她的房间来一趟。 何佑嘉来了,见夏木脸颊上贴着创可贴,面露异色,“怎么搞的?” “没事,树枝刮的。”夏木不动声色,清浅地说:“这几天,他们可能就会到虎穴寺偷东西,你可以安排一下。” “知道了。”何佑嘉说。 “原野会怎么样?”夏木问。 “什么意思?”何佑嘉说。 夏木沉闷片刻,“……没事了。” “夏木,原野他……”何佑嘉咽住后头的话,看着夏木。 “他怎么了?”夏木追问。 “算了,不说了。”何佑嘉说。 看对方吞吞吐吐的样子,夏木便知道何佑嘉要说的事和原野有关,却又打住这个话题,何佑嘉是警.察,不说也合适。 她便不再问。 隐隐地,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半,夏木在睡梦间,听到警笛拉响。 突如其来地,她心惊肉跳。 披了衣服,冲到院子里,警车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声音响彻夜空。 四周静悄悄,黑漆漆,那声音,就格外地刺耳。 她折返上楼,径直往何佑嘉的房间去。 敲门。 很快,里面何佑嘉的声音:谁呀? “我。”夏木说。 何佑嘉拉开了门,背心,惊异地看着夏木,“你怎么来了?” “刚才他们出警了,什么事?”她问。 “不知道,有人报警,应该是打架斗殴吧,晚上净是这种事。”何佑嘉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但看夏木紧张的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我问问。” 说着,他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何佑嘉一边穿衣服,一边急匆匆地说:“在过客客栈附近,我得去看看。”打架斗殴是本地警方的事,不与何佑嘉相干,一听发生在过客客栈,他就觉得和他现在负责的事有关,便要赶过去。 “我也去。”夏木说。 “你,干什么去?”何佑嘉先是不解,旋即明白,“走吧。” 何佑嘉开车,夏木收拾了一下,两个人赶到过客客栈所在的那条街。 前面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圈人。 夏木拉开车门,冲过去,赫然发现是释武,他正拿了一把刀与吴大华对峙。 再一扫,见原野、池俪俪、金利强都在。 释武像是一头狼,满眼凶光。 显然,吴大华的腹部受了伤,脸上也是血流满面,地上流了一滩血迹,他右手举枪,对准释武,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不停地哆嗦。他的左手已被原野废掉,拿不了枪,此刻按在腹部,血染红了他的手。 警员在旁边试图冲过去阻拦释武,释武红着眼提刀扫视一圈,“你们这些怂包,连杀人犯都抓不住,看谁敢过来,谁过来我就和他同归于尽。”说完,他撩起衣服,夏木看见,他的身上绑了一圈东西。 大家都明白,那是炸药。 这种情况下,不能硬来,警方试图说服释武放下武器。 释武近乎疯狂,仰天大笑。 笑声在夜里凄厉。 不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4 像笑,倒像是在哭。 果然,夏木再看他的眼睛时,见到泪光。 “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了了,我也不跑,自首。”释武说。 “不要。”夏木喊道,“释武,不要。”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噪子眼。 循声,释武的目光扫向夏木,看到她,他露出凄凉一笑。 突然,他手中的刀子脱手,直奔吴大华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一个人飞身就地腾起,速度之快,在电光火石之间,令人来不及反应。 第43章 那飞起的一脚正好踢到释武的肩膀上,释武飞出几米开外, 倒在地上, 他手中的刀子偏了点角度, 在夜色里闪着寒光,凌厉地扎进路边的一棵大树, 刀身过半。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是吴大华放的, 随着释武倒下, 放了空枪。 众警员一拥而上, 分别制服了释武和吴大华。 危机时刻,出脚的人是原野。 吴大华被送去就医。 警方带释武离开。 “你也得去趟局里, 做个笔录。”这话是一个警.察对原野说的。 夏木立在地上, 不动, 眼看着池俪俪过来拉扯原野。 何佑嘉拉起夏木的手, “走吧。”声音很柔。 被何佑嘉拉扯着往前走,夏木又一次回头看。 恰好, 原野也在她的目光中回了一次头。 目光相遇, 说不清的滋味。 有些懂, 有些不懂。 各自离开。 何佑嘉说他们要连夜审案子。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夏木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他。 想他。 还是想他。 他的一举一动, 一个眼神,都想。 她索性爬起来, 独自到办公楼下等原野。 偶尔有警员来往,见了夏木,以为她是在等何佑嘉,打完招呼后笑一笑,走了。 她听到一串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便闪身藏在树荫下。 两个身影,一个是原野,一个是何佑嘉。 原野要离开。 何佑嘉叫住他,“哥,你能给她幸福吗?” 原野的嘴抿了抿,没有答话。 原野没有说话,往外走去。 夏木立在树的黑影里,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在月光下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心隐隐地痛,也不知道是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 她有一种预感,他们将很快离开小城。 她爱的人,也会离开。 不知彼此再见时,会是怎样的景象。 于是,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走。 走出几百米后,“原野。”她喊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见她,在月色下,他展露出笑容,明朗又温暖。 她跑起来,扑向他。 远远地,他张开双臂。 她跳进他的怀里。 他双臂揽住她的大腿,将她举到胸前,抱紧她。 一会儿了,他轻轻放下她,两个人在月光下相拥。 她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像个孩子。 确实,今晚,她感觉悲伤。 她没有想到,释武是如此恩怨分明,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 可不管怎样,他又犯了罪。 夏木只有一个愿望,吴大华不要死。 只要他不死,释武就有希望。 她的发丝扫在他的脸颊上,他的心中涌上万千情绪,有惆怅,有期许。 他的手抚在她的发上,轻声耳语,“宝贝,不要担心,快到结局了。” “吴大华,他到底是什么人?”夏木抬眸对上他黑漆漆的眼,“身手不错,却甘心被金利强所驱策,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金利强的手里。” 原野轻声,“这事我也在琢磨,应该如你所想。” “他不会死吧?”夏木说,“如果他死了,释武这一辈子就完了,释一师父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原野知道她的担忧,叹一口气,悠悠地说,“别担心了,该发生的事,迟早都会发生,或许吴大华还会有别的结局。” “什么意思?”她问。 “不说他了。”原野轻轻地说,“夏木,我们可能很快就要分开。” 夏木抱紧他,“你,你一定要没事。” 原野轻笑,“我会没事的,而且我答应过要娶你的,不能骗你,让你守寡吧。” 夏木苦笑一下,手握起来捶他的胸,“坏人,你敢言而无信的话,我恨死你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他只是带着一丝笑意看她打闹。 “哦,对了,你都没有求婚,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她说。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握住她乱动的手,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我,”她又是激动,又是幸福,还夹杂着一丝羞涩,“愿意。” 原野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夏木,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 夏木:“什么?” 原野:“防|弹|衣。” 夏木抬眼,“原野,我不用,你自己穿。” 原野捧起她的脸,“夏木,你听我的,我没事的。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要守护好你。” “原野,唔——”夏木话未完,他用吻截住她的话。 有些话不必说透,彼此都懂。 路的尽头,池俪俪静静地看着他们俩痴缠在一起的身影,失了神。 终究,原野也不是她的。 她知道,但她不死心也不甘心。 她一声叹息后,踩下油门,开着车过来,靠近原野和夏木。 到汽车开来的声音,夏木抬眼看看原野,没动。 原野也没有松开她的手。 眼前的车窗慢慢落下,池俪俪看着他们俩。 脸上并没有诧异或是生气的表情,很平静。 “走吧。”池俪俪说。 终究,原野还是松开夏木的手,上了池俪俪的车。 原野、池俪俪回了客栈,金利强在等着他们。 金利强在屋里来回的踱步,点了好几支烟。 池俪俪冷冷地瞅着金利强,不说话。 倚在桌子上的原野两只手插.进裤兜,看着他们俩,神色平静,眸色如黑潭的水,沉静。 “吴大华,他不能留。”终于,金利强说话了,看看池俪俪,又看原野。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原野想,他的喉结上下一动,没有说话。 “既然你说吴大华不能留,那你就去把他干掉。”池俪俪淡淡地说。 金利强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使劲拧了一下,烟灭了,烟丝散发出最后一缕青烟。 “……我下不了手。”金利强搓搓手,说。 “哈哈哈,”没来由的,池俪俪笑了,但她的笑只有声音,却没有笑的表情,“你下不了手?你他妈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5 是不敢吧,怕他索了你的命?” 金利强咽了一口吐沫,嘴唇发白,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管怎么样,大小姐,求你救救我吧。” “又要我给你擦屁股?”池俪俪冷声道,“行,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金利强满眼乞求。 “这事成后,我五,原野四,你一,行吗?”池俪俪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利强。 听到这话,金利强抬眼扫了一下池俪俪和原野,“这么点,都不够兄弟们打牙祭的。” “除非你们是血盆大口。”池俪俪用手指敲着茶几,“这些年,你他妈明里暗里地黑了我们多少钱,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现在你就说,行不行吧?” 金利强的额头上泌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伸出手来,擦掉汗,“行,行,行,就按大小姐说的办。”心里却是一阵悲凉,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把吴大华把玩在手里,而他自己呢?也不过是别人案板上的肉。 如果不是原野,池俪俪怎么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你先走吧。”池俪俪说。 金利强离开后,池俪俪过来揽住原野的脖子,“这事,你去干?” 原野心里一阵抽搐,拧着疼,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好。” “今晚别走了,陪我。”池俪俪艳红的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 “不行,我得策划一下这件事。”原野说。 “你是不是不行啊,每次都找借口。”池俪俪妖艳的笑,“或者你都给了她?” “来日方长,别心急。”原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那我就等着,等你娶我的那一天。”她笑。 他已经提步出门,转过身后,脸色如冰。 池俪俪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丝酸楚。 原野,我因为爱你,允许你对我的种种谎言,装作看不见。 池俪俪脸上一副清冷的神情。 即使你骗了我,你自己也回不去了。 次日凌晨四点,宁静的小城尚且在沉睡中,只有身着橘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人一扫帚、一扫帚地划拉着地上的尘土,一步挨着一步。 微蒙蒙的光线下,一个身影步履匆匆。 神不知鬼不觉地,原野到达医院。 他在布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盥洗室里,捏了捏怀里的物件,硬,冰冷。 探出头去看一眼,医院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有几条长椅,上面睡着或坐着守夜的人。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佑嘉,他靠在椅背上,满脸的疲惫。 走廊中间的护士站,一个小护士趴在工作台上打盹。 现在正是好时机,原野撤回身子,轻巧地攀上窗台,紧紧地贴在病房外墙上,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 这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窗台较宽,他的身手非常敏捷,攀附力超强。 到达目的地,那间病房里的床头灯亮着,原野细看一眼,里面只有吴大华一个人。 原野伸手推窗,发出轻微的声响。 病床上的吴大华本是微眯着眼的,听见声响,马上睁开眼睛,认清来的人是原野,却没有出声,反而感觉轻松了些许。 原野轻手轻脚地进入吴大华的病房。 这边,夏木刚从噩梦中惊醒,看看表,凌晨四点十分,她长出了一口气,又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夏木索性起身,拉开窗帘,立在窗前,沉默。 第44章 原野和吴大华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奇怪的是,吴大华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笑容, 他喘息着低沉的声音, “对一一不一一起, 原一一野,害一一你一一手一一上一一沾一一上一一血。” 原野看着吴大华吃力的表情, 眉头紧皱,“师兄,何以至此?没想到你竟然成了为虎作伥的人, 你的誓言呢?你的信仰呢?” 吴大华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面色惨白, 心内一阵绞痛,额头上布满冰凉的汗珠, 缓缓地闭上眼睛, “动一一手一一吧。” 原野将冰冷的枪口对准吴大华的额头。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 他还是感觉到枪口下的人在微不停地颤抖。 “……”吴大华的嘴唇在翕动。 说话的人嘴唇煞白, 原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俯下身子, 把耳朵搭在吴大华的唇边。 “师一一弟, 拜一一托一一你一一件一一事。”终于, 吴大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串话。 原野侧目看吴大华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我的——女儿,在他——的——手——上。”吴大华吃力地说。 原野明白了, 他慢慢地起身,看到吴大华的眼中竟蓄了泪水。 铁一样的汉子, 也会流泪。 原来他的软肋就是他的女儿。 有那么一瞬间,原野真不忍心扣动手里的枪,毕竟,是他曾经的兄弟。 最终,他动手了。 随着枪声,原野跳出了窗,落到地上,就地翻滚起身,如猎豹冲出。 何佑嘉一个箭步冲进病房,吴大华已经咽了气,窗户开着,他蹿到窗前,树挡住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他猜到,是原野,除了原野,再没有人在他眼皮下来去自如。 看着吴大华的样子,何佑嘉的心中却泛起一丝的伤感来。 本是同根生的兄弟却走到了这一步,任谁都会唏嘘。 回到客栈后,池俪俪和金利强都在等着原野,“妥了?” 原野看看他俩,点头。 两人相对一看,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时的沉闷。 原野的一双眼睛盯着金利强,沉静而直接。 金利强感觉到了,抬眼看看他,不敢直视,半低下头,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时间长了,却也是心里发毛,终究又看了眼原野。 原野还在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金利强问。 想想这些天来的种种,原野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枪来干掉金利强,他的喉结动了动,“没什么,通了吗?”原野问。 “快了。”池俪俪说,“大概就在今天晚上,我们拿到东西后马上离开,一刻都不能耽搁。” 各自回房休息。 洗过澡后,原野立在窗前,拿过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烟,点上,放在窗台上。 又点了一支,自己吸。 曾经与吴大华之间的对话不自觉地涌入脑海中。 原野问:为什么要这样? 吴大华答:因为我有软肋,那个女人就是你的软肋。 软肋,是身体防备最弱的地方。 不能碰。 手机响,一条信息。 夏木发来的,很长。 原野: 亲爱的,我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6 爱你。 除了说爱你外,我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对你讲,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现在,我想要给你讲个故事,是王尔德的童话故事。 这个故事你听过,我也听过,在我们儿时,叫《快乐王子》。 那时,我们都以为这是个童话,现在才明白,这个故事不是童话。 快乐王子是一尊美丽的黄金雕塑,立在城市的中心广场上,受人瞻仰和喜爱。 他把自己剑柄上的红宝石,眼眶里的蓝宝石、全身的金叶子通过去越冬而在他怀里歇脚的小鸟送给城市里贫苦的人,让他们快乐起来。 他自己变得灰暗无光。 最终,小鸟因王子的请求,没有及时赶到温暖的地方去过冬,在他脚下冻死,伴随着的,是快乐王子破裂的铅心。 因为丑陋,他的雕塑被推倒。 他的铅心无法融化,被扔进垃圾堆。 故事的最后,天使把王子的铅心和死鸟带给上帝,上帝说,“在我这天堂的花园里,小鸟可以永远地放声歌唱,而在我那黄金的城堡中,快乐王子可以尽情地赞美我。” 这不是童话。 如果非说这是个童话,那也是能让孩子哭泣的童话故事。 没人记得王子做过什么,只厌恶他现在丑陋的样子。 感到悲哀的不应该是快乐王子,他做了想做的事,是快乐的。 真正痛惜的应该是这座城市里的人,他们失去了快乐王子。 而我,不想失去你,失去你,我将枯萎。 美丑、善恶、对错都是比较的结果。 我不会去比较。 我只在意你。 说到这里,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爱你。 吻你。 夏木 原野抿抿唇,手指一滑,出现红色的删除键,删掉。 他已习惯清空手机上的所有信息。 是夜,他们偷佛像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问题,顺利得令人不安。 偷到佛像后,两辆悍马连夜开出了小城。 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西北的黄土地上狂奔。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何佑嘉和他的干将们。 当然,还有夏木。 她问何佑嘉,为什么不动手? 如果要动手就不用等到现在了。何佑嘉说。 夏木懂了,这是要放长线,钩大鱼。 前面的车没上高速,在国道上行驶。 相比高速,国道显得破败不堪。 拖拉机呛呛呛的吐着黑烟在道上奔波,间或,还有驴车。 追踪更有了难度,这样的崎岖路上,鲜有疾速的车,特别容易暴露目标。 显然,悍马已有了警惕,好几次刻意加速或减速。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何佑嘉他们不得不放慢车速。 不似高速,总有个出口,入口,便道岔路多,四通八达的,一路上,何佑嘉的眉头紧紧锁着。 夏木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路,提着一口气,原野就是前面的车上。 突然,紧跟着砰的一声,车身颠了一下,方向抖动起来。 何佑嘉急忙踩了刹车。 呲溜—— 车子停下来。 何佑嘉开了车门,下车去查看。 车胎瘪了气,塌陷在路面上。 何佑嘉半躬着身子,在轮胎上细看,一枚钢钉扎进轮胎。 “操!”何佑嘉骂一声。 “何队,”一边的小周满眼的焦急,“换胎吗?” 夏木也看向何佑嘉。 “备胎跑不快,还得换,我换车胎,你联系换辆车。”说着,何佑嘉就到后面去拿备胎和工具。 夏木看着蜿蜒离开的路,定了睛。 那前面,竟然还有钉子。 她过去,捡起来,拿到破了的车胎前一比,一样的。 “何队长,”她拿着钉子过来,“前面还有钉子。” 正弯着腰拆轮胎的何佑嘉扫了一眼夏木手里的钉子,停下手里的活,拿过钉子看一眼,骂道:“太他妈缺德了。” 怎么办?开车走路还得捡钉子? 换完车胎,何佑嘉满眼寒气上车,“小周,你来开车,换条路走,一定要跟上这帮孙子。” 小周是本地人,熟悉当地路况。 “他们走的这条路直通三集里,我知道有条山路能到那里,但路更难走,还得多走几十公里。”小周皱着眉说。 “走吧。”何佑嘉说。 车辆掉头,夏木想起什么,忙说:“在这里竖个警示标志?” 后备厢里有个路障警示牌,又找了张纸,写上:前有钢钉,可以绕行,立在那里。 往回走了十来里路后,走上一条山间土路。 期间,何佑嘉又打电话给当地的公路段,告诉他们这段路况信息。 对方说马上处理此事。 山路确实崎岖,一辆车走过,黄尘滚滚腾地而起,弥漫在蓝天白云下。 颠,颠,颠…… 没完没了。 索性,他们就不实坐,拉住拉手,顺着车身的颠簸方向一起一合地配合着它的节奏。 “三集里那边有人接应。”小周眼睛牢牢地盯着前方的路,说。 何佑嘉看一眼夏木捏着拉手而指节发白的手,说:“夏木,你了解他吗?” 夏木闻言,转头,看看何佑嘉,挑挑眉,“谁?” “原野。”何佑嘉说。 “有时候。”夏木说。 何佑嘉说:“你的眼光没错,他是一个闪光的人,也是我第一个钦佩的人。他是我表哥。” 夏木看看何佑嘉,没有说话,怪不得他们俩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吴大华死了。”何佑嘉默默地说。 “什么时候?”夏木问。 “前天凌晨四点十五。”何佑嘉说。 夏木嘴角一牵,“他干的?”虽是疑问句,心里却已是肯定的答案。 “嗯。”何佑嘉说。 夏木的心抽了一下,看向车窗外,黄尘迷了眼。 “即使他不来,吴大华也是死,失血过多,抢救不过来的。”何佑嘉说,“他知道的,可他还是来了。” 夏木怔了片刻,身子软了软,靠在车后座上,无神地看着外面。 是啊,这人命的事也由他负担。 她真怕他太累。 心疼他。 好想,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发肤。 “这样,释武的罪就能轻点?”她轻轻地说,眼睛看向何佑嘉,车窗里射进的光线正好落在她的眼间,琉璃的眼眸,清清亮亮,闪着莹光,“那他呢?” 第45章 夏木的眼闪着莹光,“那他呢?” “你放心, 他没事。”何佑嘉长出了一口气。 “那他, ……处境好难。”她轻声说, 愁绪又笼上了眉头。 “他是英雄,不会有事。”何佑嘉说。 英雄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7 , 也是肉.体凡胎。 也是普通人。 也有爱有恨。 也有人牵挂着他啊。 夏木不再说话,只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他平安无事。 只要他无恙,她可以舍弃所有。 两个多小时后, 车子终于颠到了三集里。 三集里是个十里八乡自发形成的商贸交易之地, 人来人往, 热闹异常。 接应他们的车已候在路口。 四通八达的地方,往哪个方向追踪, 是个问题。 小镇子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只时询问集市上的人。 有人说没见到, 有人指东, 有人指西,终于闹明白了, 那两辆悍马车在集市上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 有够狡猾的。 追了大半天, 一行人饥肠辘辘,依旧没有方向,众人都有些沮丧。 何佑嘉神色凝重, 强做轻松,“吃口饭再说吧。” 抬脚进了十字街口一家饭馆, 窗明几净,饭香阵阵。 饭店里很热闹,来三集里做生意的农户,歇脚的汉子,拖儿带女的妇人,一通喧哗。 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姑娘过来,倒了茶水,“哥哥姐姐,你们吃点啥呢?” “单子拿来,我们自己写。”何佑嘉看一眼夏木,说。 夏木起身,“小姑娘,给我带一下洗手间。” 小姑娘边走边指,“哦,从后厅穿过去就到了。” 这是农家改成的饭馆,还有个后院,一到后厅,夏木就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麻烦你看看,见过这几个人吗?” “嗯,见过,今天在我们这儿吃过饭。”小姑娘看着照片上的人说。 “吃过饭后,他们去哪个方向了?”夏木眼里燃过一道亮光,追问道。 “没注意。”小姑娘说。 “吃饭时,他们说了什么?”夏木又问。 “他们都不太说话,饭也吃的快,一阵就走了。” 还是没什么线索,夏木挂了点笑,“谢谢。”说完往前走。 “哦,对了,”小姑娘在夏木的身后叫她。 夏木马上回身,看着小姑娘。 “刚走不久,照片里那个好看的哥哥又返回来倒开水。” 夏木眼前一亮,应该是原野,“他说什么了?” “很奇怪,他问我语文课本上是不是有一篇文章叫《孔雀东南飞》。”小姑娘扑闪着亮亮的眼睛说。 “哦,这样啊。”夏木心下了然,笑道:“李海燕,你是个好孩子,不光学习好,还挺能干,是爸爸妈妈的好助手。以后要是到北京上大学的话,到《新闻周刊》来找我,我叫夏木。” “啊,姐姐,你们的观察力都好敏锐,那个哥哥也知道我的名字。”李海燕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夏木抬抬下巴,“看你满墙的奖状。” 草草吃过饭,一行人再度踏上征程。 一路往东南方向而去。 越走越热。 太阳直烤着路面,没有任何的遮挡,焦灼,炙热。 路面的沥青在高温下软化。 车内的人口干舌燥,快要喘不过气。 “开空调吗?”何佑嘉回头问夏木。 “不用。”夏木干着嗓子眼说。 过了三集里,就是荒无人烟的公路。 车速越来越高,就有了风。 带来些许的凉意。 越走,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等太阳下山,余热慢慢消散,农家的炊烟袅袅,牛、羊在主人的吆喝下回圈,嬉戏的孩童还留恋着游戏的乐趣,全然不顾妈妈的呼唤。 空气中偶有饭香。 墙根下,大门口,也有人端着饭碗边吃边唠,眉飞色舞。 碗里菜色简单,吃饭的人很满足。 沿途再没有饭馆,只到一处简陋的百货商店买了一箱水,几碗方便面,几包饼干,火腿肠断货了。 车载热水器烧水,准备泡面吃。 车上一共四个人,夏木、何佑嘉、小周和大刘。 先泡了一碗面,方便面特有的味道弥漫在车厢里,几个人都默默地,不说话,或目视越来越黑的路,或看左右一闪而过的村庄风貌。 第一碗面泡好,何佑嘉把面端给夏木,让她先吃。 男人的嘴唇干裂,夏木浅浅一笑,“你们吃吧,我吃饼干。”说着,她撕开一袋夹心的饼干,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鼻,就着水一块块咀嚼,咽下去。 男人们吃面的速度飞快,三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面,再一扬脖,喝了汤。 “吃方便面不要喝汤。”夏木说。 何佑嘉把盒子塞进脚下的垃圾袋里,笑一笑,“没事,警.察都是铁打的身板。” “……”夏木默默地把头转向窗外。 远处,山和树成了剪影。 “夏记者,你是京城的大记者,怎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遭罪?”小周边开车边问。 夏木看着小周的后脑勺,“这是我的工作,跟你们一样。” “对手也越来越高明了,”小周说:“不坐飞机火车,也不走高速,单走这不设卡又好遛的路,有时候一连追好多天,开车开得想吐。” “小周刚结婚,蜜月期就调到这个专案组了。”许久不吭声的大刘插了一句,“事总得干啊。” “这个案子结了,我让上面给你一个月的休假,把蜜月补上。”何佑嘉说。 小周挠挠头,笑着说:“那口子是个小学老师,能理解,也很支持。习惯了,休假反而像缺了点什么。” 大刘拿出烟盒,询问一圈,夏木没有要,何佑嘉接了一支,给他和大刘点上。 烟草味在车厢里转个圈后随风飘散。 车灯开了,一条路,黑漆漆,没有尽头。 四周里安安静静,除了偶尔的狗吠声。 大地开始沉睡。 在路上。 在路上。 何佑嘉说,“小周,我先睡会,后半夜我接班开车。” 已经在路上走了十几个小时,夏木觉得腰身酸得很,就在后面伸展了一下。 “你躺一会儿?”何佑嘉说。 “不了。”夏木淡淡地说。 “把鞋脱了,”何佑嘉已经俯身过来,捉住夏木的脚腕,脱掉她脚上的鞋子,把她的脚挪到座位上,“放松一下。” 夏木也不再拒绝,身子靠到车门上,腿脚伸展开后放在座椅上,周身舒畅了许多。 何佑嘉已经闭起眼来。 随着车身的摇晃,夏木的脚有时会触到他的腿,她就缩一缩,他不动。 摇摇晃晃中,夏木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眼前一亮,是原野发来的。 夏木急忙打开,五个字:独自去吴余。 夏木看着这五个字发呆,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去吴余? 吴余在东。他们现在是往东南方向走。 吴余,吴余?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8 这两个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夏木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这两个字,猛然间灵光一现,对了,犯罪团伙成员资料上有吴余。 夏木打开ipad,果不其然,金利强和吴大华都是吴余人。 原野让她独自去吴余,必然和这两个人有联系,吴大华已经去世,那极有可能与金利强有关。 夏木抬眼扫扫四周,黑黢黢的,辩不清山川平原。 “有事?”何佑嘉问。 不愧为刑警,事事洞察。 “我不跟你们同行了。”夏木说。 “为什么?”何佑嘉条件反射。 夏木没有吭声。 “停车。”何佑嘉说。 嘎吱一声,小周把车停在路边。 夏木打开车门,走出去。 蜷在车里许久,一下车全身的筋骨都活动开了,她迈着步子往前走。 身后,何佑嘉跟上来。 两人的身影在车灯下往黑暗中走去。 “我去吴余。”夏木说,对何佑嘉她是绝对信任的,他的人,他身上的服装都令安心。 “原野让你去吴余?”何佑嘉马上明白过来。 “嗯。”夏木停住步子,手扶住路边的一棵树,因是夜里,不知是棵什么树,只闻到一股幽幽的桂花香。 “夏木,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可能跟你去吴余有关。”何佑嘉说。 黑夜里,夏木看向他。 “吴大华,原来也是警.察,上面派他去卧底,后来变节,成了池家和金利强的走狗帮凶。”何佑嘉说,“吴大华家中只有老母亲和小女儿两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夏木握着树干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一个人,注意安全。”何佑嘉说,“我叫台车,送你去。” 又是一日的连续奔袭后,夏木赶到一座中原县城,吴余。 要在这几十万人口的县城里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又是傍晚,上哪里去找人呢?只能通过公安部门了。 事不宜迟,她又通过何佑嘉联系到当地的公安部门,请对方为她开个绿灯,特事特办。 等她找到吴余县公安局户籍科时,已是夜里九点多。户籍科工作人员进入户籍管理系统查询吴大华,同名同姓者几十人。 夏木一一核对信息,终于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夏木记下他家的相关信息。 不能耽误,夏木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直奔吴大华的家。 一座破败的普通居民楼,可以看出来年头久了,上到二楼,夏木敲门,许久,没人应声,再敲,邻居家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女人探出身说:隔壁的小女孩生病住院,家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信哪家医院她也不清楚。 第46章 吴余县城中正规的医疗机构只有四家,吴余县第一人民医院, 吴余县第二人民医院, 吴余县中医院, 吴余县妇幼保健院,又经过两三个小时的奔波, 夏木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吴余县妇幼保健院。 住院部,夏木一间间找着,看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引起了她的注意, 对方一副蹒跚的身影, 配合着疲惫的神态。 “您是吴大华的母亲吗?”夏木看到老太太的神色中有些微吴大华的影子, 就上前询问道。 对方愣了一下,问道:“你是?” “吴大华的朋友。”夏木说。 “大华?”吴老太太神色恍然, “他怎么了, 怎么最近都是他的朋友来这里?” 看样子老太太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且已有人来过这里, 夏木就略笑笑,“吴大华他很好。” “你骗我, ”吴老太太抬起昏黄的眼, “大华他是不是牺牲了?” 牺牲?夏木一停, 这样的词还用不到吴大华的身上,但她也不忍心让一个老人家再受打击,就说:“他在执行公务, 脱不开身,托我来看看您和他的女儿, 孩子怎么样了?” “得换肾啊。”吴老太太长叹一声,“先是没钱,大华让他的朋友送钱过来,现在有钱了,没有肾。” 瞬间,夏木明白了一切,她拿出一张照片,“您看看,吴大华的朋友哪位来过这里?” 吴老太太仔细看看,开心地指着柳玉娇,“就这个女的,叫柳玉娇的,她正在帮我们联系□□,大华的朋友真好,帮了我们好多忙。” 怪不得,许多天不见柳玉娇了,原来她也在吴余。 看到柳玉娇,吴老太太是喜悦的,仿佛看到了希望。 夏木没有破灭老人家的希望,收起照片。 稍许后,夏木看见了吴大华的女儿,小叶,小小的身子,苍白的脸,蜷缩在被子里,安安静静。 “我也会帮小叶联系□□。”夏木轻声说。 “那我代大华和小叶谢谢你了,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吴老太太的眼中有了一丝光彩。 夜里随便对付一宿,天一亮,夏木又往医院赶。 却也看见柳玉娇在她前面匆匆地走。 夏木避开,等柳玉娇离开病房,她悄悄进去,见吴老太太正在收拾东西,神色轻松喜悦。 小叶醒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奶奶忙前忙后。 “阿嬷,我找到□□了。”夏木说。 “柳玉娇也有了。”吴老太太喜笑颜开,“她现在去办出院手续,让我快点收拾东西呢,还说我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她要亲自带小叶到大城市治病。” 夏木上前,拉住吴老太太的手,“阿嬷,信我,让小叶跟我走。” 吴老太太抬眼,看看夏木,松开她的手,“柳玉娇帮了我们许多,大华也打过电话给我,让我听柳玉娇的。” “您放心吗?”夏木问。 这一刻,吴老太太是略有些停顿的,但立即开口,“放心,大华是警.察,他的朋友不可能是坏人,我当然信了。” 柳玉娇,柳玉娇她会害你们啊。夏木欲言又止,终究放开吴老太太的手,她知道无论此时她说什么,吴老太太都会跟柳玉娇走的,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根本无暇去辨析这是机会还是陷阱,即便明白这是个陷阱,也会心存一点可怜的幻想。 除非她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打碎吴老太太的一切希望,顺带送给小叶一个破碎的世界。 她做不到,尽管她是个记者,擅长把真相带给世人,群体可以,个体难。 柳玉娇带着小叶离开吴余,夏木紧随其后。 出了吴余,夏木发现她们一路南下。 夏木直觉柳玉娇并不是要带小叶去换肾,而是去和金利强会合。 既然吴大华已经死了,那柳玉娇为什么还带小叶去和金利强会合? 是金利强要负责小叶的生活?还是他们捏在手里的筹码? 这两种推测,夏木倾向于后者。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79 既然是筹码,那是为要挟谁呢? 如此看来,显然是原野。 不能让原野在他们面前那么被动,夏木想,要在哪里截住柳玉娇才行。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柳玉娇牵着吴小叶的手准备进站。 看着瘦瘦弱弱的吴小叶,夏木一阵心酸,谁又能预知未来的命运呢? 她戴上墨镜和纱巾,跟着人.流混到柳玉娇的身边,突然大喊一声,“我手机呢,快来人哪,有人偷东西。” 人.流密集的地方,特警便衣都在监控中,听到她的呼声,马上有人出现,“怎么回事?” 夏木说她的手机不见了。 众人纷纷围拢。 便衣给夏木的手机打电话,电话铃声响起来,之前她已把铃声调成广场舞神曲,最大音量。 顺着电话铃声,铁路派出所的便衣民警看向柳玉娇,后者也是一脸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便衣要带柳玉娇回去调查,柳玉娇急得大叫,“你们搞错了啊,我也不知道这手机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可以调监控啊。我要带我妹妹去看病,误了火车谁负责?” “老实点,贼会自己承认吗?调监控也得你在场,带走!”一声令下,两个便衣架起柳玉娇就走。 夏木、吴小叶也随着他们往值班室走去。 柳玉娇回头看看身后的夏木,这个女人的脸型轮廓似乎是那个女记者夏木,看不见全貌,也不能确定,便叫了一声,“夏木。” 夏木听到柳玉娇在叫她的名字。 她不理会,只一道走路,其实手机是她趁着人多拥挤塞进柳玉娇的口袋里的,只为能在这里牵绊住柳玉娇。 到了民警的值班室,夏木找机会亮明身份,说明自己为什么才会出此下策。 铁路民警说他们会将吴小叶安全地送回吴余,柳玉娇也是涉案人员,他们会转交相关人员。 再几日过去,几路人马汇聚于南屿渡口。 夏木将柳玉娇的手机也带来了。 南屿渡口管理混乱,鱼龙混杂,是偷渡和走私的一个出入口。 夜黑风高,四下里静寂无声。 一股股腥臭味随着海风一阵阵涌上岸边。 三个黑衣人如暗夜的鬼魅般伫立在凌乱的码头上,池俪俪一身黑衣站中间,右边是原野,左边是金利强,一只大箱子放在池俪俪的脚下,里面就是那尊佛像。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冷。 原野的右手扶在腰上,那里有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不远处的百米开外,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守在外围,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抵达码头已近一个小时,接头者还没有任何动静。 金利强的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时不时地转头瞄向池俪俪和原野,却见他们俩面色如常,便在心里骂道:真他妈能装,而后转过头去,目不斜视。 远远地,有船来,速度颇快。 池俪俪看向原野,“他们来了。” 原野的右手紧了紧。 船停靠在码头上,船头上立着一个轮廓高壮的汉子,黑夜,看不清他的容貌。 “货带了吗?”汉子出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池俪俪应声。 船舱里又出来一个黑影,手里提着箱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双方约定各自往前走,在两边的中间地带交接。 金利强提着箱子向那个黑影走去。那个黑大汉也提着箱子朝金利强走。 码头幽暗的灯光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睛盯在两个移动的黑影身上。 原野的手摸向腰间的枪。 同样,还有何佑嘉和他的同事们。 夏木也来了,与何佑嘉隐蔽在码头的货仓后面,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终于,交易的双方碰面。 两人相距两米左右。 各自站住。 全然不知他们已被警方团团围住。 他们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一、二、三、走!” 随着声音,两个人松开手中的箱子,用了点力将箱子推出手。 “不许动!”周围齐唰唰地冒出许多持枪的身影,快速移动着将他们环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小。 池俪俪有些蒙了,她紧张地看向身边的原野。 却见原野已经拿着枪对准了她。 她明白了。 心中一阵愤恨,一阵凄凉。 这是一个她早已设想过的局面,没想到还是真的发生了。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至少来个鱼死网破吧。 金利强见势不秒,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之势冲向地上他提过的箱子,一把捞在手里,挡在他的身上,没命地往海的方向狂奔而去。 原野见金利强要带东西跑路,一个箭步冲着金利强跨过去。 就在这时,池俪俪掏出了怀里的枪,对准了原野的后背。 她的眼中含着爱,含着恨,含着绝望,手指渐渐用力,扣动扳机。 子弹离开枪膛,冲着原野飞了过去。 接近了,接近了。 池俪俪闭起眼,一滴泪滑落下来。 就在子弹离原野只有四十公分的时候,子弹与原野之间插.进一个身影。 是夏木。 子弹穿过她身体的某个部位,擦向原野。 原野回头,夏木因扑过来时惯性太大,已倒在他的身侧。 “夏木!”他痛呼一声,撕心裂肺。 她听不见了,她什么也听不见。 趁此空档,金利强已提着箱子跳进波涛汹涌的海水里。 何佑嘉也与身边的几位干警跳进海水里。 除了金利强,其他人悉数落网。 第47章 池俪俪渐渐瘫软在地,她的手提着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手腕却剧烈地颤抖着。 原野一边抱着夏木, 一边用力一脚踢飞池俪俪手中的枪, “把她拷起来!” 120救护车来了。 原野将夏木抱上车。 何佑嘉浑身是水跑过来,“我去吧, 你不太方便出现。” 原野愣了一下,被两个警.察拉下救护车。 救护车上换何佑嘉上去。 救护车开走。 带走了夏木。 原野呆呆地看着救护车越来越远,离开他的视线。 池俪俪冷笑一声, 上了旁边的警车。 警车一辆辆开走。 只留下原野。 他独自一人立在他的战场上。 是的, 独自一人。 夜, 无尽的黑夜。 腥湿的海风。 凄厉的海鸟叫声。 他面对着无尽的海水,吸了好几根烟, 呛得他眼圈发酸。 他掏出手机, 给何佑嘉打电话。 他急切地想知道, 夏木伤得如何, 怎么样了? 这该死的电话啊,一直空响着, 没有接通。 他不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0 死心, 不停地打, 打了几十通,都没有人接听,直到, 对方传来电话关机的声音。 他不能等了。 在黑夜里狂奔,终于, 他拦到一辆摩托车,“快,快去最近的医院。” “医院啊,很远的,二十几公里路呢。”摩托车主说,“我还要回家睡觉呢。” 原野一脚将那人裹下摩托,跨上去,“借用一下。” 他找遍了当地的七八家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有找到夏木。 天却亮了,摩托车也不动了,它没油了。 原野颓然倒在路边,满目荒芜。 南方阴冷的天气,终日不见个阳光。 四下萧瑟。 夏木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他心里百爪挠心。 另外,金利强是死是活? 这时,他的电话响,拿起来一看,是何佑嘉。 他急忙接通电话,“夏木怎么样?” 何佑嘉声音低沉,“你来看看吧,情况不容乐观,记得隐蔽。” 紧接着,何佑嘉把他们所在的位置发过来。 在百里之外的省府。 原野一路狂奔往那里赶过去。 终于到了。 医院里人特别多,排队上电梯。 他等不及了,一口气爬上二十八楼,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何佑嘉。 何佑嘉看原野满眼的红血丝和焦灼的神态,指了指玻璃窗里,“哥,来了,她在那里。” 原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夏木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紧闭的又眼,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 他一阵心痛,眼圈发热,情不自禁地要向她走去,去推重症病房的门。 护士和何佑嘉制止住他。 他觉得双腿发软,再也站立不住,倚在墙上,手撑在墙边扶手上,“她伤到了哪里?” “是头。”何佑嘉说,“子弹倒没什么大碍,但因为她冲得太急,倒下时头正好撞到一根铁棍上,颅内受损严重,有可能……” “有可能怎么?”原野嘶哑着声音,“你说呀。” “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何佑嘉说。 原野双手抱住头,慢慢地蹲在地上,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吼叫,“啊——”他的心如刀割。 声音如同受伤的兽。 何佑嘉看着原野,心内苦涩,“哥,她完成了你交给她的任务,解救了吴小叶,把柳玉娇送了进去,还带来了柳玉娇的电话,现在就看金利强会不会跟柳玉娇联络,这也是一条我们追踪金利强的线索。” 他曾经与夏木有过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片段一遍遍在原野的脑海里重播。 *** “你爱我吗,原野?” “……” “原野,我爱你。”她笑着说。 “夏木,我们不该再见。” “你忘了我,我从来没有忘掉你。” “你怎么知道我忘了你?” “你没有吗?那就抱抱我吧。” *** “原野。”她轻轻唤他。 “嗯?”他应声。 “……算了。”她又不肯说了。 “说吧。”他说。 “你喜欢池俪俪吗?”她问。 他无法回答。 她咬唇道,“那你为什么吻我?” *** 某一个夜,夏木把小七送回家后,自己回了招待所,洗漱完毕,写了一会儿稿子,收到原野的信息:出来一下。 夏木回:什么事? 原野:面谈。 夏木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出去。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原野立在空旷的街道上,一条高高的黑影。 夏木过去,轻笑,“什么事,这么急?” 原野没有说话,轻轻地过来揽住她的身子,“想你了,想见你。” 夏木也环住他的腰,“晚上刚见过啊。” “时时刻刻,”他轻抚她的面颊,“都想跟你在一起。” 夏木便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感觉他的心跳和温度。 “我们牵手散步吧,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夏木看着原野说。 “好。”他说。 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午夜的街道,月光、街灯交织在他们的身上,如梦似幻。 夏木握着原野的手越来越紧,最后,十指交扣,掌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温热而踏实。 第一次,一对恋人光明正大地牵手走在大街上。 “我想唱歌。”她说。 “唱吧。”他说。 走,走,走走走 我们小手拉小手 走,走,走走走 一同去郊游 白云悠悠,阳光柔柔 青山绿水一片锦绣 走,走,走走走 我们小手拉小手 走,走,走走走 一同去郊游 原来她唱的是一首儿歌,某天,听一群小朋友唱的,好欢乐,好美好。 白云悠悠,阳光柔柔,青山绿水一片锦绣。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像小朋友们一样,夏木与原野晃荡着双手,迈着轻快的步子,流连在午夜。 “我们是夜半的爱人。”她笑着说。 他看她夜色下的脸。 许久,他一把搂住她的肩头,把她嵌入他的怀里,“对不起。” “我愿意。”她说。 “夏木,如果哪一天,我突然间离开了你,你一定要——”他抱紧她,轻轻地在她的耳朵边说话。 她不容他说完,吻住他的唇,“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他也就不说了,吻她。 些许甜蜜。 些许苦涩。 *** “夏木,我知道你是个记者,你这次是带着任务到小城来的,对吗?”原野问她,深情地凝视着她。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夏木也不再隐瞒,没有否认,算是承认,“这件事,池俪俪和金利强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 “那就好。” “很多事,你阻止不了。”原野说。 “我知道。” “那还要做?” “要做,人们有权知道真相。” “夏木,你勇气可嘉。” “原野,其实我没那么多勇气,如果我有点勇气,都是你给的。别说什么勇气了,你看风,多好。”夏木静静地说,“我喜欢风,没有形迹,有时柔软,有时强劲。最自由,最奔放。” “风在哪儿?”他问。 “它看上去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她伸出手来,张开五指,迎向微风,“抓不住但能感觉得到,就像你,原野,你给我的感觉就像风一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说到这里,夏木却又咽住了后面的话。 *** “夏木,等我,好吗?” “我不需要承诺,只要爱你一天又一天,”她笑了,“你不必有负担,其实我很幸福。”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1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他说。 “有吗?”她依旧笑。 他点点头。 “我……因为我开心过头,满溢了,只是看上去不开心罢了。”她毫不避讳地把手臂放进他的臂弯,一脸娇笑,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 “……” “不过啊,我的老公是偷来的。”原野还没开口说话,她就又说了,“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会等你娶我的,你一定要来哦!” ********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嵌入了他的脑海里。 她的爱情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不知不觉间,他成了她爱情的俘虏。 可如今,他爱情的主将却倒下了。 还是为他倒下。 他心痛得要死。 她可以替他挡枪子,他也可以为她搏命的。 但是,她却不给他机会。 接下来的数天里,当地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金利强的出现,但金利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对交易双方的审讯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获得了不少已贩卖出国的文物信息。 然而,夏木却仍在沉睡,毫无好转迹象。 不管工作进展如何,原野的心都已不再起一点点的波澜,随着夏木,沉沉地睡去。 他能做什么呢?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原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 巧者?无一技之长。 智者?更是不沾边。 还是无能者贴切,饱食后遨游,如不系之舟,多么自由洒脱。细想,这种无欲无求才是一种境界。 可,她却不再。 没有她一起遨游,又有什么趣? 她的一腔热血都给他了, 她的媚骨柔情也给他了。 他给她的,是什么呢? 她在等他娶她,她在期待跟他一起过日子。 即使现在他说一万句,“来吧,夏木,跟我结婚吧。” 她都听不见了。 第48章 原野守护在夏木的病床前,日夜不休。 他为她梳头发, 洗脸, 洗脚, 擦试身体。 何佑嘉见他这种状态,特别心焦, 劝他几次,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再来,他却不听, 何佑嘉是束手无策。 这一天, 何佑嘉说让他去洗个澡, 不然都臭了,夏木不喜欢这种气味。 原野这才离开。 夏志国、夏岩、还有夏木的继母都赶来了。 看到夏木的样子, 几个人红了眼圈。 夏志国拉起夏木的手, “孩子, 我的尕女儿呀, 爸爸来了。”说着,他老泪纵横, “爸爸来接你回家。”然后让护士叫来主治医生, 商谈夏木转院的事。 一切细节事物谈妥, 夏岩收拾夏木的物品,车已经联系好,马上转院。 当他们一行人推着夏木从病房里出来时, 迎面碰上了原野。 原野穿了一身黑,见一群人推着夏木走, 他红着眼挡在楼道里,“你们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里?” 护士急忙解释说患者的家属来了,要求转院,手续都办完了。 原野抓住床把手,看向夏志国,“叔叔,您要带夏木去哪里?” 夏志国移开原野的手,“你就是原野吧,有些事我们俩谈一谈。夏岩,你先和你阿姨带妹妹下去,我等会儿就来。” 原野和夏志国来到医院平台上。 “原野,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我们谈谈你和夏木的事情。”夏志国说。 原野面如死灰,“叔叔,您说。” “当年,你救夏木一命,如今夏木已经还你,你们俩的缘分也就到头了,我们现在带她离开,以后你不要再来找她。”夏志国说。 “不行,叔叔,我不能不找她,”原野说,“我不来找她,她会害怕的,而且我欠她太多,我一定要还她。” “你欠她什么了?”夏志国说。 “情。”原野说,“她给我太多,我要用一生来还她。” “年轻人,还不了了。”夏志国说,“医生说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让我们时刻准备后事呢。” 听到这句,原野的泪流下来,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梗着脖子说,“不,不会的,她说过等我娶她。” 夏志国眼框泛红,“原野,你知道她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如果你爱她,就把她没有完成的事做好,不要让她一直挂着心。” 原野道:“那你们要带她去哪里,我怎么找她?” 夏志国说,“不要再找她了。” 原野看着夏志国,咬着牙,没有再说话。 夏木离开后,原野只有一个念头,尽早了解这桩案子,然后去陪夏木,长长久久,再不分离。 他赶到羁押柳玉娇的地方,把她接过来。 又过几天,柳玉娇的电话响起来,一个陌生来电。 原野让柳玉娇接电话,柳玉娇接通,对方是一个奇怪的声音,“请问是柳玉娇小姐吗?”这道声音用变声器处理过。 在原野的示意下,柳玉娇应声,“是,你是哪位?” 对方没有说他是谁,直接问柳玉娇,“你在什么地方?” 柳玉娇看着原野写好的字条,念道:“是强哥吗?我在宾馆里,一直在等你联系我,你怎么这么久才打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呢?” 电话那头道:“吴小叶你带来了吗?” 柳玉娇看看原野,原野冲她点点头,柳玉娇便道:“带来了。” “好,今天夜里,你带上吴小叶,我们在人民路400号的院子里碰面。”那个人说,“你给我带点吃的,这些天可饿死我了。” 原野、何佑嘉找来技术专家鉴定,打电话的人正是金利强。 再根据来电查询,基本锁定了金利强的活动范围,他就隐藏在一处居住人口混杂的棚户区里。 是夜,原野、何佑嘉等十几人兵分四路,从四个方向包抄金利强,对他布下天罗地网。 这是一个昏暗的夜,原野带着柳玉娇前往人民路400号,他们怕汽车的声音惊扰了金利强,打草惊蛇后他再度逃窜,便没有开车,步行前往,人多的话目标过大,所以只有原野和柳玉娇两个人前往。 棚户区的路况极差,这些天又是连续的阴雨天气,稀稀拉拉的雨下个没完没了,路上一片泥泞。 不过这样正好,金利强让柳玉娇带着吴小叶去见他,下着雨正好有了夜间打伞的理由,而金利强的视线也会受限,更发现不了是原野替代了吴小叶前来。 路上,柳玉娇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警.察,其实我做的事都是被金利强胁迫的,我也是受害者啊,今天我帮你们找到金利强的话,能不能对我从轻处罚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2 ,我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闭嘴。”原野压低声音,“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作出合理合法的处罚。” 终于他们俩到达人民路400号。 原野守在门外,让柳玉娇自己进去。 柳玉娇磨磨蹭蹭地往里移,叫一声,“强哥。” “来了?”不见金利强的人,只听见他的声音。 “来了,强哥,你在哪儿呢?”柳玉娇说。 “吴小叶怎么不见?”金利强说。 “门口呢。”柳玉娇说。 “让她进来。”金利强说。 “小叶,进来吧。”柳玉娇冲原野喊了声。 为了遮掩,原野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他压低伞把,走进院子。 一束手电的光直直地打向原野。 原野顺着光源蹿过去。 金利强察觉到不妙,“操!”地一声,撒腿就跑。 原野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两个人跑出巷子口,各路警.察已经截住了金利强的去路。 金利强见走投无路,直接冲进旁边的一户人家院里。 他如同一只困兽,拿着枪抵住屋主的脖子,屋主是一个老太太,已在他的手下战栗不已,“你是什么人啊,干什么的啊,抓我干什么啊?” 原野冲何佑嘉打个手势,留何佑嘉跟金利强周旋,自己从房后上了屋顶,半趴在房顶上,看金利强的站位和姿势。 这边,何佑嘉为了转移金利强的注意力,不停地跟他说话,“金利强,你放了人.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再谈。” “你们这些骗子,把我们坑死了,原野在哪里,我要一枪爆了他的头。”金利强说着,手下更用力地卡住人质的脖子。 何佑嘉看见原野的黑影在屋顶上动,知他已就位,就喊了声,“原野,原野就是你后面。” 金利强本能地回头一看,原野已从天而降,趁金利强分神的这一二秒钟,一脚踢飞了金利强手中的枪,紧接着再一个扫堂腿将金利强撂翻在地。 金利强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外面的警.察已经蜂捅而至,将他制服。 至此,犯罪团伙全体成员悉数落网。 审讯时,经过几天几夜的拉锯战,金利强终于松动吐口了。 当警方问到金利强和吴大华的关系时,金利强说吴大华在他眼里如同鸬鹚。 “那你是怎么胁迫他为你捕鱼的?”何佑嘉问。 金利强冷笑了一声,“有人透漏消息给我,说你们警方派吴大华来卧底,那我就要让他为我所用,怎么用他呢,那就要抓住他的要害。是人都有弱点,有命门,而吴大华的命门就是他的女儿,那孩子可怜,从小得了肾病,她妈又嫌吴大华顾不了家,也没钱给孩子看病,离家走了。吴大华想给女儿看病,就得有大量的钱,他没有钱,我给他钱,他能不为我卖命吗?要怪只能怪你们警.察的薪水太低,工作强度又大,才让吴大华成了我手里的一枚棋子。这么想想,你们警察也是怪可怜的,付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啊,有时候你们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我们吃一顿的,不知道你们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不知何时,原野已进入审讯室,坐在金利强的对面,“金利强,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警察才得拼死拼活,要不是警察拼命,那社会就乱了套。你们过的日子我也见识了,我不觉得一掷千金、花天酒地就能让人更开心一点,反而是空虚。到死的那一天,你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你想想,你这一生又为这社会做了什么?你的孩子又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多少骂名?” 金利强愣了几秒,“孩子,我给他钱就好了,他就能过上想过的生活。” “算了,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你剩下的日子可能都要在铁窗里度过,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这个问题,我想你会得到一个答案。”原野说。 “原野,你这个王八蛋,坑死我们了。”金利强红了眼,大吼大叫。 “咣当”一声,他身后的铁门重重地磕上。 池俪俪这边倒是平静得多,她不吵也不闹,每天安安静静的。 审讯她时,她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原野亲自来审问。 原野来了,第一次看见她不施粉黛地坐在他的对面。 “来了。”她轻声。 “池俪俪,交代你的犯.罪事实。”原野说。 池俪俪将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有些细节问题,只要原野问,她都讲得清清楚楚,毫不隐瞒。 她如此配合,倒出乎审讯人员意外。 原野看着她,“池俪俪,既然你对你们的行为认识如此清楚,为什么还要做这犯法的事?” 池俪俪淡淡一笑,“原野,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使命。我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我还能怎么办?就像你带着使命来欺骗我一样,我们都是身不由已,言不由衷的。如果你能理解、原谅你自己的行为,那么我想,不说你原谅我,至少你也能理解我一点。” 原野低头搓搓手,“池俪俪,在这一点上,我向你道歉。” 池俪俪摇摇头,“不必了。和你之间的事,不怪你,怪我自己。就像是泥滩,自己要往下跳,谁又能拦住她?跳下去才会发现,越挣扎陷得越深,早就已经深陷其中,拔不出腿脚了。” 原野起身,“你在里面,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池俪俪看他一眼,“我想练习书法,给我找些纸和笔墨行吗?” 原野点头,“好。” 第49章 大海,沙滩, 蓝天, 白云, 椰子树,太阳伞。 一个女人身着一条白色长裙躺在躺椅上, 戴着墨镜,看着大海的微波一浪一浪地扫过细碎的沙滩,带来一些鲜活的小生命东奔西跑。 夏岩端着一杯鲜榨橙汁走来, “夏木, 夏木。”唤了两声。 夏木起身回头, “姐姐。” 她的长发不见了,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在昏迷了整整五十二天后, 夏木奇迹般的醒过来了。 “来, 把果汁喝了, 收拾收拾去拍婚纱照了。”夏岩把手里的果汁拿给夏木。 “姐, 我才不要拍婚纱照呢,我要等那个人, 他说会来跟我结婚的。”夏木笑着推推夏岩的胳膊, “姐, 求求你了,你跟爸爸好好说说,那个人他说会来的, 我不想跟别人结婚吗,不然他来了, 该找不到我了。” 夏岩看着夏木,笑了,这个妹妹,脑袋受伤后变化好大,个性变软了,记忆力也差了,好多人,好多事她竟不记得了,只固执地记得有人答应要跟她结婚,却全然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 “姐,我来吧。”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向姐妹俩,接过夏岩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3 手里的果汁杯,“我来喂她。” 夏岩笑着把果汁杯递给原野,笑叹道:“怎么才能让她接受你呢,这是个问题。” “她想不起来我也好,”原野灿烂地一笑,“那我就跟她再恋爱一回。” 夏岩走后,原野把吸管插.入橙汁杯里,蹲在夏木身侧,“来,宝贝,吸一口。” 夏木看一眼原野,翻身侧睡过去,不理会他。 原野起身,端着果汁杯绕过躺椅,又蹲下,双手把果汁杯举到夏木面前,“求你了,吸一口吧。” 夏木张嘴,原野俯身把吸管送到她嘴里。 她吸一口,“不好,呛人。” 原野急忙又拿出勺子,“那我用勺子喂你喝,怎么样,女王陛下。” 夏木瞅瞅他,“我真不明白了,你整天纠缠着我干什么?我很烦呐,你知不知道。” 原野笑笑,“宝贝,咱们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拍婚纱照的吗?乖乖把果汁喝了,我们出发。” 夏木猛地起身,把墨镜拿下,瞪着原野,“谁要和你结婚啊,你搞错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原野一把抓住夏木的手,俯身过来,与她面对面,指着她的手指,“哎哎哎,是你答应我要跟我结婚的呀,你看,订婚钻戒都戴上了,你可不许耍赖啊。” 夏木看一眼手指,果然,手指上有一枚闪亮亮的钻戒,还挺好看的,她一把扯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把钻戒撸下来,手扬在空中,用力地一抛,笑道,“那我把这玩意儿扔了,就不用跟你结婚了,是吧?” 原野见她把钻戒扔了,忙顺着她抛的方向去找,“哎,你扔戒指干什么呀。” 夏木便又躺回在躺椅上,看他弯腰撅臀地四下里找戒指,淡淡地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原野满头大汗,面色泛红,赤着脚,裤腿挽起来,在海浪里捞呢。 夏木坐直身子,“嗨,别找了,反正我也不会跟你结婚,找着那戒指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下次跟别人求婚时还要送旧戒指吗?” 原野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哎,你开什么玩笑呢,送你的,绝对不能丢了。”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情景依旧。 夏木摊开手心,看看那枚戒指,随手扔在眼前不远的沙滩上,喊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原野闻言,起身回头,“哪儿呢?” 夏木用手指着沙滩里的戒指,“那个,那个。” 原野奔过来,用手捡起沙子里的戒指,如获至宝,“找到了,找到了,快好好地戴上。”说着,伸手去拉夏木的手。 夏木抽回手,“你装什么傻呢?” 原野笑着看她,“什么意思?” 夏木道,“你明明就知道我没有扔戒指,还这么配合着我玩,逗我呢?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么好哄?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结婚的,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答应过我,要来娶我的。” 原野把脸凑近她的眼,“那你心上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就长我这样啊?” 夏木一把推开他的脸,“美的你,他可比你帅多了。” 夏岩,何佑嘉,英子站在两人不远处,看着他们打闹。 英子笑,“姐,我有一种感觉,这里面有玄机。” 夏岩和何佑嘉转头看她,“什么玄机?” 英子神秘兮兮地笑笑,“天机不可泄露啊。” 夏岩和何佑嘉异口同声,“滚!” 三个人向夏木和原野走去,“好了,好了,预约的拍照时间到了,化妆师也已经来了,去化妆换衣服了。” 夏木起身就走,“我才不要和他拍结婚照呢,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结婚?” 英子过去揽住夏木的脖子,“走,姐们跟你说几句话。” 两个人往另一边走去。 “夏木,你什么意思啊,想折腾死原野呀?”英子说。 “怎么了?你说什么呢?”夏木说。 “装,装,你再装!”英子双手抓住夏木的肩膀,“即使你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这些天就是装不认识原野,到底几个意思?” 夏木用脚踢踢沙子,细软的沙子从她的脚缝里漏出来,她没有说话,转身,面朝大海,轻声,“你知道了?” 英子笑,“当然,人原野也知道,还这么卖力地陪你演戏,你小心点啊,再作,作得把人作走了,你就爽了?” 夏木踢一脚沙子到海里,“我就不想他是原野,而是另外一个人。我因为爱他,不想再让他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如果没有家庭,就会无所顾忌,但如果和我结婚了,他做事就会瞻前顾后,像吴大华一样,结局很难看,我可不想这样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英子揽住夏木的肩,“夏木,有些东西是融入人的骨血的,改不了的,就像你,我们劝你多少次,你不也固守阵地吗?又何必要为难他呢?” 夏木转头看看英子,“哎,对了,你和何佑嘉有进展吗?” 英子笑着撇撇嘴,“这也是我催你和原野赶紧结婚的原因之一啊,你想想,你们一结婚,他就彻底的死心了,他一死心,我不就有机会了吗?所以,我的大小姐啊,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为了拯救我这样一个未婚的大龄女青年,你快结婚吧,好吗?” 夏木笑着拍拍她的肩,“嗨,我发现啊,你现在已经被他们彻底的收买了,说起谎话来一溜一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已经暗渡陈仓了啊。” 夏木和原野两个人结婚的那一天,云淡风清。 婚礼是在沙滩上办的。 夏木没有穿高跟鞋。 她化着淡妆,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婚纱裙,捧花是各种野花的合集,红色的,橙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黄色的,采撷了自然的精华,灵动而鲜活,没有刻意包装的匠气。 看着原野向她缓缓走来,他也是赤脚。 他走近了,离她越来越近。 过来,他揽她入怀,在她的耳畔低语,“宝贝,我没有失约,来娶你了。” 她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踮起脚尖,轻声说,“那就陪我一辈子,好吗?” 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笑,“遵命!我发誓陪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 这一刻,她流泪了。 她转头看看,她的亲人都在,唯独没有妈妈。 爸爸夏志国特意染了头发,精神了不少。 继母方琼玉陪在爸爸身边,一身藕粉色的套裙,脸上一直挂着笑,手挽在爸爸的臂弯。 姐姐夏岩已经离婚,也正含泪带笑地看她,孑然一身。 她把手里的花分成四份,缓缓走过去,一份交给夏志国和方琼玉,一份给了姐姐夏岩,一份给了英子和何佑嘉,另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亲蜜 作者:庄敬紫 分卷阅读84 一份留在自己手里,含泪笑道:“谢谢你们,我的一切感受跟你们息息相关,我最爱的人们啊,我们一起幸福吧,把这份幸福抛给我的妈妈,让她也开心开心,好吗?” 夏志国看看方琼玉,方琼玉笑笑,走上前来,一手拉了夏岩,一手携了夏木,“孩子们,你们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们的妈妈,有这么好的两个孩子。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早已经把你们俩当我自己的孩子了,我希望你们当我是家人,让我照顾照顾你们。” 几个人把手里的捧花抛上天。 妈,你看见了吗,我很幸福。 夏木喊道。 原野高高地抱起她,“她能听见的。” 婚礼结束,原野抱着夏木沿着沙滩一路往前走。 “要去什么地方。”她在他怀里问。 “我们的家。”他说。 “我们的家?”她轻声说,“在哪里?” “宝贝,那是一个可以晒太阳,养花,喝茶,过日子的地方。”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轻声说。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 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在他怀里,安稳,安定。 不急,不燥。 清风拂过她的面颊,带走所有烦忧。 一个临水的院落展现在夏木眼前,院里修竹冉冉,白墙碧瓦,五颜六色的花儿开到荼蘼。 他抱着她进了院落,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青苔,修竹。 碧草,闲花。 木椅,清茶。 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星星点点,处处生出光芒。 她看看这儿,看看那里,处处诱人。 “放我下来,我想看看。”她在他的怀里扭了扭。 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宝贝,现在可没空看这些。” 她被他弄得痒痒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甜甜地笑了。 穿过客厅,就是卧室。 床上铺满玫瑰。 他将她放在花瓣中,轻轻地除去她的衣物。 她如玉般莹润的身段嵌入玫瑰色的海洋里。 他火热的吻落下来,渐渐将她点燃。 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解开,用手抚摸他精壮而火热的胸膛。 …… 夕阳西下。 天色渐暗。 月亮上来。 一切沉寂下来。 沉睡过去。 …… 等夏木再次睁开眼时,阳光已洒满室内。 原野腰间裹了一条白色浴巾,赤.裸上身,端着餐盘走进来,过来,吻她一下,“洗了吃早餐。” 夏木下床洗漱完毕,回来,靠在原野的怀里,“你做的?” 他笑笑,“鉴定一下。” 她吃过,轻笑,“亲爱的,我还想到小城去一趟,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原野知道她终究有放不下的人和事,便笑道:“老婆大人的命令,坚决执行。” 小城一切照旧。 他们携手走过开发矿山时留下的坑坑洼洼的山梁,清风掠起黄尘迷住他们的眼。 再到校园,小七在跟一帮孩子们踢足球,脚上穿的,是夏木买给他的鞋子,进了一个球,他欢快地跑圈庆祝。 原木酒吧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忙前忙后,招呼着客人。 经过街角时,新闻说曹副县长因受贿、行贿已被检察机关批捕。 上了虎穴寺,清冷异常。 居士说因为这次的偷盗佛像事件已经在社会和业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各方言论都说这么贵重的文物怎么能放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寺庙里,既发挥不了文物的研究价值,更谈不上文物保护。于是,相关部门已经将佛像带走,经过这事,人人都知道现在供奉的佛像是一件赝品,肯定不灵,也就不来上香了。 夏木和原野看见释一师父依旧在旁若无人地擦拭佛像。 夏木想起他说过,在他和释觉师父眼里,佛像并无真假,真假只在人心。 他们给释觉师父上了香,拜三拜。 不见释武,夏木略为失落。 下山途中,他们听到有中气充沛的朗朗男声传入耳膜。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注:《水浒传》鲁智深圆寂谒语) 夏木看一眼原野,“是释武。” 原野伸出手揽住夏木的肩,“走吧,他懂了。” 全文完 分卷阅读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