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攻》 分卷阅读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 《非礼勿攻》作者:林海雪原 文案 【凤歌篇】贵族少年凤歌被灭满门后,苦练魅术,令人发指地强采名贵的各色皇室雏菊,展开了他魅惑天下的香艳故事…… 【番外篇】少年英侠怀礼斩妖除魔,笑看风起云涌,面对仰慕者的脉脉深情,他是否真能坐怀不乱?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主角:凤歌(非烟) ┃ 配角:月华,怀礼,宇凌,李宪,仁杰,小雪,萨蛮,梁风,元昊,段修,李翔,阿飞,吴燕,京城四大公子 ┃ 其它:美少年之36计,魅术,四大妖魅 凤歌篇 凤月呈祥 第1章 逍遥宫 元昊体态清瘦轻盈,眉眼精致,如果生为女子,定是倾国倾城的一代媚姬。 可惜,他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郎。 这是他拜入逍遥宫的第一夜,同室的三位师哥,都是风流漂亮的公子,看他的眼神带着露骨的不屑,好像他是一只不起眼的臭虫。 小动物的求生本能,让他察觉到危险,缩在被窝里,竖着耳朵聆听屋子里的动静。 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风声,身上的被子没了,元昊的四肢被两人分别按住,第三个人粗暴地扯下他的上衣,猛的噙着他的唇瓣啃噬。 元昊喘息了一下,微微张开嘴,仿佛是在邀请对方侵入。 那人的舌头毫不客气地冲了进去,在他的口腔里激烈的搅动,以占领者之姿,扫刮着每一寸角落。 其他二人的手,在他敏感部位施虐,元昊身子软如一潭春水,口中的唾液如蜜,娇喘连连,似乎已经被挑逗得失去了控制。 那人的吻开始变得温柔,嘻嘻地笑道,“小师弟,对不住,这是给新人的见面礼。”这声音,分明是笑容明媚的九师哥。 他的手滑入了元昊的两腿间。 元昊凝神聚起全身功力,握掌出拳,两腿飞旋踢出! 九师哥如一只乌龟似的被掀翻在地。 元昊用力扭身挣开束缚,扑上去揪起他的头发,拳头似铁锤,奋力砸下。 另两位师哥对着元昊的拳打脚踢,每一下都又狠又准,疼得他内脏移位,却不会落下明显的伤痕。 搏斗中,他的长裤被扒下,露出白嫩丰满的臀部,一个灼热的凶器顶在两股之间。 “啊!”他大惊失色,对于龙阳之道,了解不多,但是绝不要这么狼狈地亲身体验! 他眼睛发红,疯子一般的猛烈狂打啃咬,总算摇晃着站了起来,再走两步就能扑到门了! 下一瞬间,元昊跌在地上成一个大字型,九师哥挤入他的两腿间,眼睛里充满了野蛮与疯狂,和不可抑制的欲望,低头咬住他的肩膀,毫无怜悯地撕下一块血肉,“小师弟,逍遥宫的规则,弱者只能服从强者,不要妄图反抗。” 元昊紧张又绝望地大叫,“救命!” 恐惧一波波袭来,他瞪着那扇门,期待有人会来阻止暴行。 十五师哥冷森森地说,“没用的,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奇迹居然出现了。 门“嘭”的一声被踢开,一个优美柔和的声音,淡淡地说,“放开他。” 九师哥立刻从元昊身上跳起,乖巧的微笑道,“大师兄,您回宫了?” 其他两人扑通跪倒,神情卑微,颤声道,“请大师兄恕罪!我们,我们逗小师弟玩……” 元昊眼肿如桃核,勉强爬起身,抢过一片衣袍遮住要害部位,抬眼看去。 清冽的月光下,站着一位弱冠少年,面容俊美如玉雕,神情优雅,恍若天神般仁慈高贵。 元昊凭着过人的直觉,判断这位美少年,将成为他生命中的贵人,他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大师兄,救我。” 九师哥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凤歌师兄,这是宫里的规矩,我们并没有做错啊。” 凤歌眸中冰寒之气大盛,缓缓瞟过凌乱的强暴现场,落到元昊倔强血污的小脸上,冷冷地问,“你愿意伺候我吗?” 元昊小脸冻得发紫,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我愿意!” “跟我来。”凤歌转身就走。 凤歌在宫中地位超然,拥有一幢华丽宽敞的独立庭院,前园种满各种鲜花,初夏的风吹来一阵阵清香,沁人心肺,元昊一进门就喜欢上了。他暂居于左侧的一间厢房,比四人卧室还大了一倍有余,家具摆设高级雅致。 他洗了一个热水澡,套上大师哥的月白色丝袍,钻进丝被中,感到安心了许多。 不久,凤歌的卧房门前,有人轻声禀告,“大师兄,师傅请你去一趟。” 凤歌答道,“我已经睡下了。” 那人犹豫地说,“师傅交代,他会一直等着你。” 凤歌起身,遵旨前往幻月殿,刚跨进师傅的卧房,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撕心裂肺般的凄凉。 凤歌低着头,伏在大床前,柔声唤道,“师傅,徒儿……回来了。” “凤儿,叫我月华。”一只纤美的玉手撩起白纱帐,露出一张清奇的面容,恍如银月照九州,光华熠熠,令大殿中的一切都成了陪衬,变得暗淡无光。 “徒儿不敢。”凤歌的心漏跳了半拍,身子起了一阵微颤。 月华伸手抬起凤歌的下颌,眉宇间凝着丝轻愁,“凤儿,为何不肯睁眼看我?” 凤歌避开对方的视线,沉静地答,“徒儿胆小,师傅的魅术防不胜防。” 月华轻甩衣袖,凑近凤歌的脸细看,啧啧称赞,“凤儿,不必过谦,你的容貌和资质,乃是百年难遇,说不定你很快就会赢过我了。” 凤歌垂下眼眸,暗中叹气,师傅,不知你是否察觉,这个身体虽美,却住着一个死而复生的灵魂,唯有复仇的熊熊烈焰,才能燃起我生存的欲望。 他抽身后退,有点无奈地微笑,“师傅,你身上涂了女儿香,徒儿经受不起……” “我很惦念你。”月华将凤歌拉近身边,淡淡地吩咐,“今晚,你留下来伺候。” 凤歌没有再推辞,温柔地解开月华的长袍,握起床边垂下的裸足,轻印上一吻,沿着晶莹如玉的肌肤,如即如离地亲触,缓缓来到了大腿内侧,围绕苏醒的欲望,极富技巧地舔舐刺激。 月华溢出一声销魂荡气的呻吟,“凤儿,你的唇舌功夫太好了,你真的从没为别人服务过吗?” 他的皮肤泛起粉嫩的嫣红,眉眼染上了情色,身体柔韧而秀美,好像一副如烟的山水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比神秘诱人。 凤歌控制住自己的声线,尽量不泄漏露出任何软弱,“对,我只这么伺候师傅。” 有根羽毛在撩拨他心底的防线,血液哗哗地飞快流动,蛊惑着他去掠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 夺,去占有,去享受。 第2章 如公子 月华有一种超越时间的美丽,其欲拒还迎的曼妙风姿,就算石头人也会甘心就范,而且他用了本门至高无上的魅药,呼吸间,散发出处子体液所炼制的女儿香,立刻勾缠出人心底的情欲,凤歌是个正常的热血少年,被师傅这么刻意诱惑,此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凤歌俯下身,颤颤地吻住月华的唇瓣,温热柔软的感觉,比上好的甜品还要美味,他忘情地试探,辗转舔吸,舌尖一滑,来到一个更加湿热的妙处,口舌追逐嬉戏,不亦乐乎。 月华轻轻拍他的脸蛋,娇媚地赞道:“嗯,凤儿,不错。”“凤歌受到鼓舞,揭开月华半敞的衣袍,转移阵地向下亲触,由颈子来到胸腹,一寸寸密密地舔弄,然后停在下腹的敏感处。他架起月华的大腿,将粉亮的玉茎纳入口中,变着法子地肆意含吸,舌尖打着圈圈。 凤歌惊讶于他的热切反应,含吸着玉茎问道,“你很久没释放了吗?” 嗯,自从……那年……你离宫后……就没有……啊!……” 凤歌更加用心,拿出本事竭力取悦对方。两人的身体有节奏的轻晃,床板咯吱作响,情色的馨香渐渐弥漫在室内。 月华的身体变得酥软,下腹发烫,徒弟唇舌技巧独树一帜,服侍得他不断的喘息娇吟,边挺身送入欲望,插入其温暖的喉咙深处,颠鸾倒凤的刺激,让体内的热流越来越泛滥,很快到达了高潮。 月华沉浸在释放后的欢娱中,隔衣捏起凤歌的乳尖,有点恶劣地调戏:“嗯,功夫有长进,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凤歌俊朗的脸微红,黑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涩,声音有点沙哑:“师傅,师傅!” 月华的手从凤歌的袍子里探进去,拂过胸腹,腰侧,来到了两腿间,弹了弹已经挺立起来的部位,暧昧地揉搓了几下,恩宠地垂询:“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 凤歌的脸更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浑身紧绷,就快被强烈的欲望所淹没。脑海中,蓦的响起一个干涩的声音,令他的体温降回冰点, “凤儿,你师傅,像是包裹了糖衣的迷毒,一旦沾上就无法摆脱,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母亲,你是怀著怎样的心情,留下这段遗言的? 放心,孩儿不会重蹈覆辙。 凤歌扯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将月华抱起,“师傅,我为逍遥宫接了不少案子,今年我可以分得多少?” “大约十二万两。” “如果我分一半给师傅,您能否答应我两件事?” 月华最爱钱财,立刻机警地说,“全部送给我,我才考虑。” 凤歌轻抚对方柔滑的臀部,不无讥讽地笑道,“师傅还是一贯的爱财如命,行,我的钱你尽管拿去。” 月华一点也不脸红,勾著凤歌的颈子,大声咳嗽起来,“凤儿,师傅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你孝顺我也是应该的,咳咳,你花十二万两,究竟想做何事?” 凤歌暗中叹气,谁让自己倒霉,摊上这么个妖魅的师傅,平日最注重容颜,出门至少要花一个时辰打扮,每个表情都是精心设计,既完美又不会留下丝毫皱纹,当然,如果装老可以赚大钱,他也会不计形象,偶尔牺牲一下。 凤歌将他放到床上,盖了锦绣云丝被,认真地说,“我要请假一个月,下山办点私事,请师傅恩准。” 月华懒洋洋地握著他的手问,“你不会是想去对付那个人吧?” 凤歌不语,眼神幽深难测。 “什么时候走?” “可以的话,现在……” “那我会想你的。”月华开玩笑似的说,顺便在凤歌唇部亲了一口,“万一应付不了,就给宫里捎个信,我不介意亲自出马。” 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凤歌不禁莞尔,“师傅的价码太高,我负担不起。” 月华挑眉凝思,劈里啪啦腹中打算盘,决定忍痛大出血,“我们师徒情谊深厚,我收你半价,不能再降了!” 凤歌心中一暖,这个人始终是关怀自己的,他俯身紧拥月华,“师傅,你保重,那件事我要自己去解决。” 月华眸子里有淡淡的不舍,柔声道,“凤儿也保重,你得好好活著回来,如今,我只有你一个知心人了,我匣子里的宝贝,你去挑一两样用吧。” 凤歌惊喜跳起冲向梳妆台,“多谢!还是师傅疼我。” 月华不紧不慢地说,“每样收你一万两,你如今是穷人,先打个欠条赊账也行。” 凤歌一愣,腼腆地笑了,问,“有没有半价?” “休想!” …… 次日清晨,凤歌悄悄来到京城郊外的白云寺,他换了新的乞丐造型,头发似鸡窝,脸色惨白,左脸颊有一道暗红的伤疤,破坏了俊美的面容,身上的布衣如破絮,露出浅蜜色的大腿,上有可疑的吻痕和青紫。 不错,他此刻所扮演的,是一名被欺辱、被强暴、姿色中等的落魄少年。 他在寺庙门前,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躺下装死。 白云寺清净古朴,四周松树林环绕,可以听到风声,虫鸣,鸟儿轻唱,树叶飒飒作响,凤歌多日未曾安眠,在大自然的奇妙音乐中,居然不知不觉睡著了。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如愿进入白云寺禅房,屋外,一个低柔温和的嗓音在说,“释空,你去准备一下热水。” 门打开了,他首先看见一片灰色的僧袍,修长的腿,劲瘦的腰,再往上是一张雅致秀美的脸,比荷花更高贵,比桃花更艳丽,这些年,凤歌见过无数美人,却没有人及得上他的仙姿容光。 京城有四位著名的贵公子,百姓称之为“美人如花”,其中,带发修行的如公子,就是眼前这位世外高人怀礼。 凤歌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如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位小公子,你醒了?”怀礼试探地问,“要不要先洗个澡?” 凤歌作出惊恐交加的表情,畏缩地躲到墙角,“别,别过来!你为何要欺负我?我是男人啊,呜呜……” 他的演技经过无数磨练,早已炉火纯青,就连怀礼也不禁吓了一跳,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冒犯了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便放低姿态,很友善地说,“你别怕,这里没人会欺负你。” 凤歌仍旧以刻骨仇恨的目光瞪著怀礼,“你这个禽兽!我不过是想赶早来寺里抽个好签,竟然碰上你这淫贼!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凤歌泫然娇泣的模样,自然而不做作,任何有同情心的人都无法弃之不顾,怀礼拧着好看的眉毛,俯下身问,“你不记得……那坏人是谁?” 这个童年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 时代的朋友,还是那么善良。 凤歌藏起微笑,呜咽着一头撞向怀礼胸口,“你就是坏人啊!” 怀礼武功极高,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凤歌玩得兴起,不打算这么放过他,趔趄地追扑过去,“躲什么!你这衣冠禽兽,对我做了那种事,居然嫌我恶心?” 怀礼顿时身体僵硬,不再动弹,任凤歌把眼泪鼻涕都擦在僧袍上。 为了充分表现受害者的悲愤,凤歌像一只受辱的小猫,竖起毛发,两只爪子不住地拍打对方,“我被你强了,你要负责,呜呜。” 怀礼叹气,“你搞错了,我不是那个,那个……”他心存仁慈,不忍说出刺激对方的字眼来。 凤歌继续卖力演出,挂在怀礼身上扭动不止。“你不能始乱终弃!不然,我立刻死在这里!” 看着怀礼俊脸微红,欲辩无力的模样,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原本心疼师傅黑去的那十二万两银子,此时忽然感到值回票价,相信,未来一个月定会过得非常精彩。 第3章 惑众僧 一丝清雅如莲的体香,钻入凤歌的鼻中,混着寺庙中特有的烛香禅味,让人躁动的神经变得安宁。 怀礼彬彬有礼地推开他,“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可以先留在寺中。” 凤歌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连夜赶路,刚才嚎哭了几嗓子,还挤出两滴泪,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他轻轻地抽泣道,“我有点饿了。” “你稍候片刻,我去取早点。”怀礼怀着淡淡的歉意离开禅房。 洗澡水先送来,凤歌关起门来略作清洗,换上新的僧袍,躺回床上。 怀礼亲自端着食物托盘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副海棠春睡的媚态,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两朵极淡晕红,长而上翘的睫毛间闪着晶莹的泪光,真是我见犹怜。 他放下食物,准备悄悄退出去,床上的凤歌忽然尖叫起来,“救命!救我!” 一定是发噩梦了。 怀礼犹豫片刻,回身推醒对方,“没事,你已经安全了。” 凤歌睁开眼,竭斯底里地喊叫道,“坏人!都是你的错!我不会放过你……”没有对方给任何时间反驳,他捉起怀礼的手腕,狠狠的一口咬住,神态倔强而羞愤。 他这么认真地演戏,无非是想尽快突破怀礼的心房。 魅术的精要之一,就是在最短的时间,给对方最强烈的震撼。 痛苦,正是让人记忆深刻的方法。 凤歌毫不掩饰地哭喊,把自己的屈辱摊开,坦率地展现在目标人物面前,可以迅速地拉近彼此的距离,获得信任和怜惜。 然后,他抓住时机,咬了怀礼一口。 牙印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溢满了他的口腔。 施展魅术,因人而异,这样的招式,不适合用于脾气暴烈或冷酷无情的对象,但是,怀礼悲天悯人,有一颗善良而高贵的心,这个疼痛的刺激,有助于唤起更多的同情。 果然,怀礼并不挣扎,未受伤的右手,小心地轻抚凤歌的后背,“别难过,你虽非我所伤,但我会照顾你。” 以他今日的武功手段,以及在朝廷如日中天的地位,这样的承诺,就是担保一生一世的平安。 凤歌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眼中闪着纯净的希望,“真的吗?你不会嫌弃我脏……” 这一刻,他话里的期翼,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带着真实的悸动。 逍遥宫里的人,有谁是清白无辜的?何况他是采花客中的极品高手。 “不会,这不是你的错。”怀礼温柔地叹息。 “谢谢。”凤歌收回牙齿,舌尖轻舔怀礼手腕的伤口。 怀礼的手一颤,缓缓地抽回,耳廓微微有些泛红。 凤歌不禁心中暗乐,如公子,你已权势滔天,仍纯情如一支清莲,出淤泥而不染。 我有一点儿佩服你了。 就这样,凤歌顺利地留在白云寺,住在怀礼隔壁的禅房。 他卧床静养三天,饮食起居由寺中武僧释空负责照料。 怀礼没有再出现。 他有那么一丝失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哪里也不能去,实在枯燥乏味。 第四天清晨,他决定开口询问,“请问,如公子何时回来?” 释空恭敬地说,“大人昨夜刚回寺中,此刻应已起身。” “请带我去见他。”凤歌嫣然一笑。 释空只觉那笑容如一道白光闪过,接下来,他的头脑便不再清晰,温顺地领着凤歌来到寺中清凉台。 此地石磴高悬,松柏苍绿,梵音从远处传来,异常清幽。 凤歌沿着九十九级台阶来到顶坛,看见怀礼正在练剑,他身披金霞,手中的宝剑如一匹银练,招招空灵出尘,剑气寒芒逼得人睁不开眼。 想不到,怀礼的剑法如此高明,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凤歌拍手称好,“如公子真厉害!” 怀礼收了剑势,含笑招呼,“凤歌,早啊。”他关怀地问起身体恢复的情况,食物满意否,有什么需要吗…… 凤歌堆起礼貌的笑容,回答得很乖巧得体,顺便夸了一下寺中的膳食和好客的主人。 寒暄过后,怀礼不解地问,“凤歌,我这三天,翻遍了白云寺方圆几十里,却找不到丝毫线索,那个欺负你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的视线,如一道强大光束投注在凤歌身上,如此澄明,如此通达,几乎让人无处遁逃。 凤歌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怀礼从小就聪敏过人,心细如尘,智谋手段之高,无人能及。 怎么办?继续编谎话,还是坦诚实情? 必须当机立断,稍微一犹豫,就会露出破绽。 凤歌酝酿出悲伤的情绪,眼里瞬间凝聚了泪水,他如受惊的小鹿般,扑入怀礼胸口, “帮帮我!是一个熟人干的,我没法子,只好来投奔你。” 他答得含糊,但不算说谎。 多年前,他曾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强大,因此鼓起勇气回来了。 怀礼沉默不语,轻轻托起凤歌的下颌,眸光熠熠,审视了好一会儿,他的神色复杂,深沉得令人难以揣摩。 寂静中,只有坛顶的风声呼呼吹过,凤歌原本信心满满,开始有一丝动摇,不由暗自祈祷,怀礼,以你的为人,不会狠心拒绝吧。 怀礼仿佛听见他的心声,终于点头微笑,“凤歌,我会帮你惩治凶手。” 凤歌面露感激之色,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想办法。” 怀礼没有继续发问,沉静地转身走下台阶。 凤歌追上去,轻拽着他的衣袖,笑容单纯让人无法拒绝,“如公子,我武功不济,万一再碰到恶徒,只怕应付不了,能否请您指点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 下?” 凤歌来历不明,一脸天真地提出这种要求,让人觉得他或是不通人情世故,或是急病乱投医,无论出于何处原因,怀礼都没理由答应。 不过,怀礼岂是常理可度,当下轻描淡写地说,“好吧,你先跟着释空师兄弟一起练功。” 一锤定音,白云寺武僧中,多了位俊俏的疤脸美少年。 次天,怀礼下朝回来,经过大伙练功的摘星堂,发觉屋内寂静无声,有点反常。 他心里微微一动,缓步踱到门口。 他眸光一瞥,见凤歌躺在毯子上睡得正酣,老实人释想拿了把扇子,在一旁频送清风。 大厅中,众人的动作比平日缓慢了许多,轻手轻脚的,好像怕惊扰了凤歌的好梦。 这些武僧身手高强,脾气倔强,居然变得如此温柔,一照面他们就被凤歌收服了? 怀礼带着一丝迷惑,悄然离开了。 第三天,怀礼途径练功大堂,留意了一下,这次屋内欢声笑语不断,一颗颗亮铮铮的光头,如众星捧月围在凤歌身边。 凤歌神采飞扬,正在说一个笑话,他眼尖地对着怀礼挥手,“如公子好!” 话音未落,众僧做鸟兽散,奔回自己的角落,摆出架势出拳踢腿,倒也像模像样。 怀礼哑然失笑,看到我就这么恐怖吗? 第四天,怀礼自发地来到摘星堂转悠,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惊呼连连。 他清咳一声,手下四大武僧之首的释空,机警地跑出来,赔笑道,“大人来了?” “出了什么事?” “回大人,凤歌扭了脚,各位师弟都想帮忙按摩,不知怎的,就斗气比起武来……” 怀礼哭笑不得,寺中僧人多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凤歌姣美出尘,无意间搅动了一池春水。 他斟酌片刻,吩咐道,“释空,先送凤歌回禅房。” 凤歌被千呼后拥地抬回在房内,休息了一炷香时间,尊贵的如公子驾临了。 怀礼靠窗坐下,问,“凤歌,你感觉如何?” 一只漂亮的玉足,突兀地从被子里伸出,骨肉均亭,线条优美流畅,脚踝处略有点儿红肿。 凤歌杏眼弯弯,瞅着怀礼,“我的脚……疼。” 纤纤美少年,含羞娇笑,纵然你铁石心肠也会融化。 “需要按摩一下吗?” 凤歌心里暗自偷笑,正人君子,逗弄起来真有趣,这么轻易就上钩了?他故作客气地婉拒,“怎么敢当,有劳如公子了!” “不麻烦。”怀礼对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来者是一名半聋的盲郎中,进门行礼问安后,抓起床边的玉足,卖力揉起来。 盲老头手势真粗鲁!原本只是微痛,经过一番蹂躏,脚背肿起像只小馒头,痛得凤歌直哼哼,他粉唇轻启,溢出柔媚入骨的妙音。 可惜,一位听众耳聋,另一人捧着本佛经老僧入定,任他呻吟得如子规泣血,竟然无人理会!? 第4章 妖狐狸 既然没人捧场,凤歌闭上嘴,不浪费精力对牛弹琴了。 屋子里静下来,他的视线无聊地溜了一圈,停在窗前的贵公子身上。阳光下,怀礼神态安详,灰色的僧袍被镶上了金边,好像坐在祭坛上的隐者,散发一种迷雾般的神秘光辉。 这景象,让他感觉恬静舒适,无需勾心斗角,不必机关算尽,就这样抛开过往,默默相对,偶尔聊聊天,也挺愉快的吧? 盲老头辣手摧花,功成身退后,怀礼放下经文问,“你好些了?” “嗯。” 凤歌表情温顺,腹中却在盘算,如何把今日吃的这个小亏,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怀礼将椅子移到床边,温和地说,“你先歇一天,以後,就跟着我练武吧。” 凤歌俊目放光,喜道,“真的?那我可不可以陪你坐禅,听经,吟诗,作画,弹琴,散步,钓鱼,外出游玩……?” 他一口气提了十来条要求,有点唇干舌燥,目光瞟向桌案上的茶杯。 怀礼体贴地端了一杯茶给他,“你说的这些,好像是侍童的工作。” “请收我当您的侍从,保证善解人意!”凤歌大言不惭地说。 “再说吧。”怀礼轻轻叹气,低头看经本,没有给正面答复。 这样的推拒,无疑挑起了凤歌大美人的好胜心。 他不顾脚伤,奋力跳下床,不客气地抢过怀礼手上的书,“如公子,你答应会照顾我!莫非你瞧不起我……” 由于情绪激动,他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向怀礼。 下一刻,他没有如愿地倒在温暖的怀抱,而是咚的一声头部着地,四肢朝天,狼狈地摔得几乎晕过去。 什么状况? 凤歌气咻咻地瞪着怀礼,不停腹诽:你这虚伪的家伙,装什么柳下惠,居然见死不救!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个梁子结大了! 后者蹲下身,无辜地摆摆手,“对不起,身体的自然反应,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碰。” “……”磨牙,继续腹诽。 “凤歌,明天起,你搬到我院中……” “唔,什么意思?进展太快了吧?”凤歌自信心复原,嘿嘿,本帅哥的魅力何人能挡? “你搬到我院中的西厢房,可以就近照料。” 怀礼顿了顿,眉眼含笑,“恭喜你,我正好需要一名端茶送水的侍童。” 凤歌收敛了轻浮的笑容,温婉地回道,“如公子,可需小人铺床叠被……” 他聪明地停口,言外之意却已明显。 其实你看不起我,对不对? 双眼异常澄亮璀璨,霸气一闪而过,定定地注视着怀礼。 怀礼的耳尖,慢慢变得微红。 屋内,飘着初夏时节的花草清香,让人放松。 凤歌粉面朱唇眸映桃花,毫不介意地迎上怀礼深邃的目光,静默地对峙了一会儿,他伸出手,随意地搭在对方的颈子,道, “地上凉,快扶我起来。” 这一瞬间,他夺回了对局势的掌控权。 怀礼闻言浅浅地一笑,将他抱回床上。 “你好生休息,有事就来找我。”仍然是淡定自若的神情,衣袍轻甩,潇洒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他敏感,怀礼的脚步平稳如常,耳垂却好像更红了? 门轻轻地关上,凤歌轻声笑起来,如公子,你身在佛门,看红尘滚滚,何得红花不沾身? 与你斗智,其乐无穷! 说起来,他并非逞强斗勇之人,更不轻易以魅术惑人。初入逍遥宫时,师傅曾赠他一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这话有道理,一个人应为自己而活,何必束缚自己?开心时就笑,不快乐就想办法排解,他从不介意别人的态度,尤其,不喜被人轻视,被人怜悯。 尽管几天前,自己正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 是以受辱的弱者身份出场。 今天这样与怀礼相处,感觉不坏,谁也没有败。 凤歌愉快地躺了一个下午,释空等人陆陆续续来探病,留下各种奇怪的小礼物,风筝,鸽子,泥人,糖果等等。 晚餐后,他的心思开始活动,今夜,是否该去探一探“那个人”的情况? 但是,脚被庸医弄得肿痛不堪,时机不太好啊。 刚叹了口气,院中咯噔一声轻响。 凤歌的肌肉一下子绷紧,沉住气凝神细听。 窗户忽然大开,一阵凉风穿进来,吹熄了油灯。 有人轻轻的飘进室内,从脚步声判断,来者武功极好,但并没有专业刺客那么谨慎。凤歌从枕下取过匕首,蓄势待发,只要此人摸到床边,他有把握一举击杀。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幽香,那人已经靠得足够近。 凤歌将匕首交至左手,右手腕一翻,提起那人的领子。 “师傅?”他试探地问。 一个人形的物体猛地撞入他怀里,惊喜的声音,带点微颤,“凤儿,你怎么知道是我?真是心有灵犀。” 凤歌搂着月华,心跳得极快,不是激动,而是后怕。 刚才,他的匕首差一点割破师傅的喉咙! 过了好一会儿,凤歌才能正常地呼吸,感觉到一种剧烈运动后的虚软,背后的冷汗,被风一吹,变得寒意侵骨。 油灯重新燃亮,晕黄的暖光下,倚在他怀内的月华,五官泛着淡淡的金光,更显柔美出尘,明眸如秋水,无辜地看著他,“我有些挂念你,凤儿。” 凤歌的脸,冷如冰霜,他满腔的担忧,面对月华期待的神情,一点儿发作不出来。 师傅,还是那么率性而为,他希望我说什么? 欢迎大驾光临?徒儿感激涕零,险些出手将你毁容…… 凤歌的沉默,落在月华眼里,有了别的解读,他的潋滟双瞳溢出喜悦,“凤儿,你见到我,已经乐得说不出话了?” 凤歌笑了,叹气,“师傅,以后走大门,别老是翻窗……” 月华嘿嘿一笑,理直气壮地说,“不飞檐走壁,如何彰显我派的高强武功?” “师傅……”居然为了这样的理由…… 月华话题一转,“凤儿啊,你的事情进展如何?” “还在筹划。” 两人像往日一般,并排躺在大床上,月华以手支颐,侧头望着对方,“我最近有空,要不陪你玩玩?” 凤歌心里立刻敲起警钟,微微打了个激灵,“师傅,我是在办正经事,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亲自出马,英雄救美。”月华越发神采飞扬。 “不必了。”何必让师傅受到牵连。 “这样啊?看来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月华的眼中闪着精光,让凤歌背上发毛。这不是一个好预兆,师傅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了。 月华才气纵横,性情十分善变跳脱,很难把握,他的思想和情绪,远远游离在凤歌的理解范围外。 “凤儿……”粉唇溢出矫情而悦耳的娇呼,一般男人听了,定会情难自控,熟知他个性的凤歌,只觉头皮发麻,转身背对着他,嘴里呢喃,好累啊,我先睡了。 月华双手滑入凤歌的衣内,毫无顾忌地抚摸,迅速点起一簇簇火焰,凤歌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忍不住兴奋地低喘起来。 月华啧啧地亲吻他的颈子,“凤儿,你挑一个吧,是陪师傅睡,还是陪我玩?” 凤歌转身捧起师傅的脸,温和地问,“你想怎么玩?” “今晚,我们一起找那个人的晦气?”月华笑得如偷食成功的狐狸,当然,比狐狸美艳上一千倍。 第5章 拼魅术 凤歌有点头疼,师傅他童心重,喜热闹,唯恐天下不乱,一旦较真,硬要陪自己去“玩”,依照他任性妄为的性子,不知是祸是福…… 怎么打消他的冒险念头? 还是先说点别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凤歌脑海中灵光闪过,将手放在唇边,示意对方静声,轻轻地说,“嘘!师傅,我隔壁的院子,住着一位很厉害的大魔头!” 月华瞪眼,不信,白云寺请誉极佳,想糊弄我? 凤歌一瞥,立刻知道对方的心思,继续吹牛,“别看他平日道貌岸然,其实有龙阳之好,万一你落入他的魔掌,生不如死啊。” 他好看的眉拧着,一脸忧心匆匆。 这么真切的关怀,师傅应该会感动吧? 月华眉眼含情,似笑非笑地唾了他一口,“凤儿,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别怕!师傅有难,你先顶着!” 凤歌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暗叹,哪一次我不是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到底谁才是为人师表的那一位啊? 这时,院中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怀礼轻轻地敲门,一贯的优雅从容,“凤歌……” 月华两眼晶光大盛,像是孩子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悄声做口型,“凤儿,魔头来了!师傅就靠你保护了!” 凤歌失笑,不是刚才还信誓旦旦,打算英雄救美吗? 他动作麻利地拉起被子,将月华推下藏好,然后,以睡意朦胧地声音问,“如公子,这么晚还没睡?” “有人潜入寺院,你这里还好吗?”怀礼移步至半开的窗口,举目望来。 他担心凤歌被人挟持,不能说真话,要亲眼确认一下才放心。 凤歌坐起身,双手放在被子隆起处,神情自然地说,“我刚醒,没瞧见外人。” 月华偷偷地撩起丝被,打开一条很小的缝,接着微弱的灯光月色,看见窗外有一名贵公子,灰色布袍纤尘不染,立在茫茫的雨雾之中,柔和的光晕不断自他身上散开,如同谪仙落凡间,清艳绝世。 这就是传说中取人头颅的恶魔? 哼哼,老子采花多年,很少碰到如此极品,有意思…… 凤儿,你居然敢欺瞒师傅,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小心往下蠕动,张开檀口,隔着一层布料,在凤歌下腹肆意啃噬亲吻。 “啊哟,”凤歌浑身一震,用力拍打被子,对怀礼抱歉地笑笑,“臭虫,床上有臭虫!我被咬了……” 怀礼眸光澄明,扫过微颤的床,安详的面容浮起淡笑,“你没事就好。” 他转身告辞,灰色的身影融入雨中,挺拔的姿态,看不出什么异样,凤歌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话,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怀礼,一位超脱凡尘的贵公子,在他宁静的面容下,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心思? 凤歌默默地目送,还未能细想,已被师傅撩拨得血液狂奔,禁不住呻吟一声“啊!”可恶的家伙!趁人之危,居然调戏……我不会饶过你。 他笑得有些邪恶,拽起月华的头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 颅,竭力地克制怒气,“师傅,我们来交流一下?” 月华幸福地瞟了个魅眼,气势如虹, “来吧!老子等不及了!” 魅术大比拼!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 屋内电闪雷鸣,熊熊的欲火,燃烧吧! 灯光灰暗,红唇微颤吐气如兰,喘息低吟,晶莹的肌肤摩擦出万丈火焰…… 不过,月华从不按理出牌,过了不久,一场文雅的声色享受,变成了赤裸裸的肉搏战! 年轻的凤歌,凭借强劲的臂力,将月华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眼眉间无比艳丽妖魅,舔着他的耳垂问,“师傅你准备好了吗?徒儿不孝,只好冒犯了!” 月华激烈地咳嗽起来,“噢,我真苦命,凤儿……” 嘴一张,哇地喷了口血在凤歌的颈间。 糟糕,玩得过头了! 凤歌心中大慌,着急地放开对方,为他穿好衣服,“对不起,我忘了,你身子不好。” “咳咳,你躺好了,今晚让我压。”月华白雪般的脸,染上了绚烂的红晕,媚态可掬。 凤歌心情略好了一些,看来师傅没有大碍,还是这么精神,老想逗我。 他细心地打量一番,没有放过月华眼中稍纵即逝的狡诘光芒,便用手蘸了血放在鼻尖,闻了闻。 居然有番茄汁的味道。师傅,又在玩诡计。 他不怒反笑,将月华的脸轻轻搂入怀中,唉,这么爱演戏,我就陪着你吧。 师傅能生龙活虎的,我也开心。 比赛的结果,月华趴在凤歌身上,嘴角流着口水和血丝(番茄汁),愉快地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凤歌醒来,发现枕边已经空了。月华留了一张字条,“卿尘楼见。” 不错,正是师傅天马行空的风格,没有写时间,难道让我一直去傻等? 早餐时间,释空前来传话,今日有贵客前来白云寺烧香还愿,请勿去打扰,待怀礼下朝后,会来教他练功。 凤歌乖巧地应承了,拖着微痛的伤腿,来到后院桃花树下,掏出一个饭团,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粉红的花瓣,纷纷飘落在他的脸庞肩膀,人面桃花相映红,满园的风景,比不上他的嫣妍容光。 他靠在树干闭着眼小歇,微风送来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院门有人傲慢的吆喝,“让所有人都出去,我们家王爷要赏花。” 他侧头望去,如受雷击,想像了多少次,居然在这么美丽的地方重逢! 全世界的颜色褪去,只剩下一个让他痛彻心扉的人。 齐王李宇凌。 几年不见,那天使般面容,更加赏心悦目秀色可餐,扒开那层俊颜,下面是一柄尖锐锋利刻薄蛇腹蜜剑。 他没有心,嚣张,无理,疯狂,嗜血…… 李宇凌如踏着音乐节拍,优美地走进花园,淡金的杏仁瞳孔,被阳光照耀得如透明的水晶,熠熠生辉。 他傲慢的视线划过凤歌,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侍卫吩咐,“这里有个贫民,拖下去……扔了!” 凤歌的心脏好像被爪子揪紧,脸上失去了血色,呼吸不畅,浑身的血液哗哗地直往头顶冲。 准备了这么久,他能闭上眼睛熟练地使用怀中的匕首,当对方靠近五步远,他就有九成可能性劫杀他,他可以腾空跃起割断齐王的颈子,部位精确正好落在大血管上,也可以横刀刺入他的胸口,利刃绝不会偏移心脏。 只要齐王再走近两步,眨眼的功夫,战斗就会结束。 支撑他这么久的仇恨,也可以被鲜血洗净。 一切就能化上句号。 在阳光下,满园春色烂漫,花团锦簇,蝴蝶翩翩起舞。 齐王丝毫不觉危险,缓缓地迈前一步。 凤歌的手已握紧匕首,一场血腥的暗杀,即将发生。 院门口,忽然挤进了两个灰色的人影,老实人释想如旋风窜到齐王面前,忠厚的脸上有些倔强之意,昂首道,“王爷,别动凤歌!他是我们的客人。” 李宇凌俊美的面孔,浮起一个冷漠邪气的笑容,“你还没有资格,与本王说话。” 他五指如利爪,抓起对方的衣领摔了出去。 释想武功不弱,却无法避开,被强大的气场,撞得气血上涌,连翻了几个跟斗,跌入一片蔷薇花丛中。 释空冲上前扶起师弟,礼貌对齐王深鞠一躬,“对不起,如公子吩咐,不得惊扰凤歌,让小人伺候王爷赏花吧。” 凤歌暗自调整呼吸,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飞掠而起。 最好的时机已逝。 他像个平凡的少年一般,瑟缩地站到释想身边,垂眸不语。 “哦?”齐王一把推开两位武僧,逼近凤歌,丰颊粉唇哈气成冰,冷森森的让人发怵,“你是如公子的贵客?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凤歌犹豫片刻,抬头坦然注视对方。 他身材欣长,俊挺的五官,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性感,一道暗红疤痕横过面颊,增添了肆无忌惮的野性魅力。 他的心口砰砰乱跳,暗想,这些年我的模样已经大变,加上易容,这个魔鬼认不出我的。 李宇凌眉头微皱,好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目光如刀,冷冷地刮过凤歌的面孔,“原来是个丑八怪。” 他伸出手指,恶意地搔着那道淡疤,琥珀般的眸子,闪着夜间动物的幽光, “你叫凤歌?如公子很宠你嘛,派来最得力的两位手下保护你……” 他转头挥了挥手,随行的带刀侍卫们,将释空二人拦住,强行驱出花园。 诺大的桃花林,不再有别人。 凤歌的体内,热血开始急速流窜,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手悄悄的抬起,移向胸口。 此人的武功大进,如果现在动手,将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只是,如公子会受到牵连。 他自我鄙视地冷冷一笑,算了,别作出高尚的姿态,我投奔白云寺,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怀礼,别怪我冷血……谁让你这大圣人,自讨苦吃救下我? 唉,对不起了。 “凤歌,”李宇凌勾起他的下颌,神情有些迷惑,“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一位故友。” 故友?好一个美丽的说法。 耻辱,愤怒,仇恨,在凤歌胸口拼命地叫嚣,如潮水狂涌,要冲破喉咙,扑向一尺远的齐王。 然而,他将情绪控制得很好,闲散地微笑着退开半步,寻找最佳出刀的位置。 “多少钱?”李宇凌问。 “什么意思?”凤歌一愣,手不落痕迹地摸到匕首柄。 “把你的眼睛卖给我。”李宇凌不耐烦伸出手捏着他的面孔,那熏着兰花清香的手指抚过眼皮,让人毛骨悚然, “你不配有这样好看的眼睛。” 他是一位天生的掠夺者,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 眼神残酷,恬不知耻,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的脸凑得很近,呼出冰冷的气息,拂在凤歌的嘴角,从远处望来,就像情人之间安谧的亲吻。 第6章 狭路逢 凤歌几乎要笑出声来,齐王啊,岁月流逝,你变得更加无情无耻。 这样的你,只怕天地也不容! 他沉住气,笑容清纯秀气,“王爷,如公子对我很好,我不缺钱。” 眼角瞥见释空已离开,齐王的侍卫们站得颇远,如果出刀够快,他们应该来不及救护主人。 不要再躲了!他鼓励自己,快拔出匕首,埋葬这一段悲惨的故事。 他在脑海中默默地倒数,三,二…… 就在此时,一个低柔的声音,在院门仓促地响起,“齐王!” 转瞬之间,怀礼身形如清风掠过,展袖搂起凤歌的腰,跃至桃花树下。他宁静的面容掩不住一丝怒意,“齐王,为何调戏我的朋友?” 李宇凌眼中闪烁着桀骜不羁的光芒,“如公子,这个少年挺有趣,借给我几天?” 怀礼环在凤歌腰间的手紧了紧,“不行!” 他的眸光温润如玉,侧头望着凤歌道,“除非你自己愿意。” 凤歌心头感到温暖,世界上有几人能如怀礼,如此维护一位初识的陌生人? 他迅速地摇摇头,羞怯地依偎在对方胸前,温顺地说,“我要留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不知是演戏,还是真心话,这一霎那,他已经模糊了现实与想像的距离。 这样的投怀送抱,有违上流贵族约定俗成的礼仪,他的话更是暧昧大胆,刚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如果怀礼默认,就是正面与齐王宣战,也破坏了其多年清修的高贵形象。 出人意料的是,怀礼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温雅地笑道,“傻孩子。” 伸出食指,拈起粘在他嘴角的饭粒,正欲弹掉,凤歌飞快地握住他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粉红的舌绕着那玉笋指尖,灵活地舔了一圈。 怀礼只觉一丝温热的气息,由指尖一直传输到胸口,他默默地凝视着凤歌,既不挣开,也不欢欣鼓舞,眸子里光芒层层叠叠,深沉难辨,恍若波澜不兴的海面,看不清下面是惊涛骇浪,还是古井无波。 如此郎情妾意的场面,李宇凌看在眼中,邪恶地低低笑起来,“明白了!真该让我的宪哥看看,哈哈!如公子,凤歌,我们后会有期。” 他一掸衣袍,转身离开。 一阵风吹过,花香袭人,空气中危险的气味已经褪去。 凤歌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活着的感觉,真实,美好。 齐王已经对自己有所防备,刺杀他变得更不容易。为了一个卑鄙小人,陪上自己的性命,是否值得呢? 算了,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还是先向救命恩人道谢。 凤歌长长地舒了口气, “多谢如公子。” 怀礼毫不眷恋地摔开凤歌,俊雅的面容蒙上一层薄霜,“凤歌,记住,冲动只会令人毁灭。” 这话有玄机。 凤歌瞪大杏眼,惊讶于怀礼敏锐的洞察力,更感激对方刚才配合自己演戏,他诚恳地说,“如公子,我情非得已。” “嗯,下不为例。”怀礼手腕一抖,摸出凤歌藏在衣内的匕首,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抵在对方的颈间,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如春花般炫艳,“我们来演习几招贴身近搏的功夫。” 匕首的寒气侵入肌肤,凤歌背后的汗毛集体起立,而怀礼的笑颜,却如春花般炫艳无比,冰寒与热情,矛盾的协调,真是难以预测的一个人啊。 凤歌脑子里混乱地想,怀礼虔心入佛门,不做人间富贵花……从这个侧面看去,他也蛮好看的,只比我差一点点而已。 可是,他干嘛欺负我?没有人愿意被利刃相逼,武功高,很了不起吗? 不能冲动?很好,我偏要! 凤歌任性地伸手抱住怀礼,两人的身体蓦地挤在一起,他邪魅地挑眉道,“贴身的……功夫?我喜欢!” 怀礼身在佛门,心境如清风流水,不沾红尘情色。他哪里料到凤歌如此放肆,一时僵立不动如石化,心中惊大于怒,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你!……” 凤歌的双手环在怀礼的腰后,只觉触感柔韧精瘦,他一向色胆包天,又是少年好玩习性,忍不住起了戏弄之心,“如公子,不要怕啊,嘻嘻。” 手指不太老实地向下游移,袭向其微翘结实的臀部。 这还了得? 血液“噌”一下窜上头顶,怀礼耳尖泛红,将匕首往回一带,毫不迟疑地提起凤歌,反手丢了出去。 他的内功极高,这一下动了真气,出手毫不保留,凤歌恍如腾云驾雾一样,直向花园的围墙撞去。 凤歌通晓人情世故,知道自己踩了对方的底线,只怕痛哭求饶也无用,干脆双臂护头,洒脱地哼着小曲,“我是一只小小鸟,飞呀飞……” 他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脑袋离高墙不过尺余,只能闭目等待那可怕的一瞬。 哪知,怀礼追上去抓过他的脚踝,如耍杂技表演,抡了一圈又摔到半空中。 这一回,他穿过桃花,咯啦啦折断了好几支树枝,撒了漫天花瓣,然后一根树杆勾住他的袍子,将他悬在高空随风摆动。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还不坏,凤歌向地面挥手,“如公子,上面很凉快,你也来玩吧?” 怀礼从容地轻挥衣袖,迈步往院门,“你自个慢慢享受。” 凤歌嘴角上扬,怀礼害羞了,发起脾气来也挺吓人的。 别走啊,难得看到大圣人失控,真是有趣。 他大声呼喊,“糟糕!我的脚伤未愈,从这么高摔下来,一定受不住。” 正说着,身后的树枝”啪”声断了。 他轻轻巧巧地腾跃,顺着坠势放松身体,准备选松软之处落脚,嘴里不忘惊呼,“救命啊!如公子!” 真顽皮,精力过剩。 怀礼无奈地回身,飞掠到树下兜起他,好看的眉头轻蹙,低声喃道,“你的功夫不是很好吗。” “我的功夫,哪里比得你?” 凤歌大大咧咧地靠着怀礼,脸上艳光灼灼,愉快地说,“如公子这三个字真灵,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只要一唤,比任何救命妙丹都有用。” 怀礼淡淡一笑,“是吗?” 忽然无预警地松手,推开对方。 凤歌的身体直愣愣往后倒去。肩膀还未着地,他立刻使一个铁板桥弹起,毫发无损,心里暗道:哇,好狠!不能招惹佛门弟子,发起火来不是一般的彪悍。 怀礼神色柔和,竟有几分纵容之意, “闹够了吗?” 凤歌不知怎的,心口有那么一点点暖和,微笑道, “唔,禀告如公子,我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 想出门见个朋友。” “好,小心从事,让释空跟着你。” “多谢!” 凤歌在热闹的街道逛了一会儿,才到卿尘楼小坐,静候师傅大驾。 这个楼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内部的装璜确与众不同,大厅以屏风隔为多个雅座,华丽得十分张扬,大雅大俗汇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香,似兰似梅,周围的客人多位弱冠少年,衣香鬓影光鲜貌美,举止优美,神态懒洋洋的,唯独凤歌二人一身衣僧袍,释空更是顶着九戒疤大光头,显得格格不入。 凤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觉得有些气闷,这个楼透着些古怪,师傅到底玩什么玄虚。 决定了,用过午餐后就走。师傅有事,自然知道在何处找到自己。 他扬手招呼,“小二,可以点菜吗?” 小二过来,尴尬地问,“这位客人,有人找你。” 身后出现了一队锦衣侍卫,领头的长得有点面熟,正是不久前,跟从李宇凌,在寺中花园吆喝赶人的家伙。 那人冷冷地俯视着凤歌,“我家王爷有请。” 凤歌半推半就地来到了齐王府。 他事先斟酌过,这么孤身前往,简直是送死,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机会已经自己找上他,怎么能推开?释空被一同带走,就算找人报讯也来不及了。 他转念一想,在白云寺外下手,应该不会拖累怀礼。 奇怪,我在乎起那圣僧的安危作甚,他神功无敌,何需我担忧呢。 这时,卧房门大开,李宇凌走了进来,带入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意。 他挥手让侍卫们退守在门边,往贵妃榻上一倚,神情轻慢地说,“凤歌,你开个价吧。” 凤歌回绝得干脆,“不卖!没了眼睛怎么活?” 李宇凌眯起丹凤眼,泻出浓郁的煞气,打量窗前的少年。 一般人在他面前只会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很少能这么精神十足,举手投足风姿态翩翩,优雅中混杂着纯真的孩子气。 他不意外对方的反抗,玩弄折磨人的斗志,最后毁灭对方,对于他是至高的乐趣,一只不懂得逃跑的老鼠,捉起来有什么意思? 他耐下性子说,“那么,把你的身体卖给我,能让怀礼动心的东西,我也想试一试。” 少年俊脸绯红,手足无措地说,“不要,我和如公子没关系,他是好人。” “如果你不愿卖,我只好用强了。”李宇凌有些遗憾地宣布,“你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他吩咐门口的侍卫,“去,剥下他的衣服。” 凤歌藏在胸前袍内的匕首,入府时已被收走,他只好用别的秘密武器。 “王爷,我自己来。” 他镇定地说。 李宇凌默许了。 他喜欢看人在威胁下挣扎妥协,那少年小心地掩饰愤怒戒惧的表情,站在众多男人淫荡的目光下,孤单地簌簌发抖,多么和谐的画面。 凤歌修长玉润的手指,轻轻抚过颈子,微颤着解开僧袍的第一颗盘钮。他粉唇哆嗦了几下,却没有说话,垂下眼眸,睫毛如雨天清晨的嫩芽,闪着晶莹的泪光。 凤歌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缓缓地摸向第二粒扣子,姿态羞怯凄美,如一根羽毛在李宇凌心上搔动,让他想起在花坊看过的胡旋艳舞,那种勾缠诱惑的韵味,让人难以抗拒,比无色无味的极品春药,更加催发他的欲望。 李宇凌下腹开始发热,有点坐不住了,他的目光如炬,像要看穿碍事的灰色布料,直接抚摸少年诱人的裸体。 他顺从自己的念头,起身走向凤歌,“我来给你脱。” 凤歌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人离得近了,才有可能刺杀成功。 李宇凌抚摸着少年的胸口,扯开衣领,窥到一片象牙色的凝脂雪肤,还有两颗粉嫩的樱桃,随着呼吸风骚优雅地起伏,这么冰晶玉洁的身体,不适合罩在衣袍内,就该赤裸裸地展示在人前,任他亵玩和蹂躏。 “你看来很美味。”李宇凌的手往凤歌的下腹摸去,露出个森冷的笑容,“我都硬起来了,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好好取悦我吧。” 第7章 初狎戏 凤歌的眼中掠过厌恶和恼怒,扫视了一下门边侍卫的举动,估算着从哪个方位出招,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最大。 李宇凌敏感地捕捉到对方的神情,他的声音凉飕飕的,“我喜欢看人尖叫,徒劳地挣扎……你隐忍痛苦的模样,让人更想凌辱你!” 他眼中燃着危险的火焰,猛地拉散凤歌的束发,玉发簪不堪强力,折成两段跌落在地。 凤歌一愣,这本是他可用的锐器,竟被这粗暴的家伙毁了。 “你在想什么?”李宇凌将他的脸压近自己,凑近那双迷人的眸子,狂热地低语,“凤歌,你的就眼睛像珍贵的宝石,水汪汪的,晶莹透亮,我真想把它们抠出来。” 灯光在李宇凌的脸上跳动,闪烁着可怖的光影。 在他俊美妖娆的表皮下,蹲着一头失控的猛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破你的肌肤,啃咬你的骨头,吸干你的血液,最后连皮带骨的吞下去,连渣子也不会吐。 这人是一个疯子! 仇恨和恐惧激烈地袭来,熟悉地令人颤抖,凤歌感到胃液上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异乎寻常地僵冷。 再不做些什么,他就会被软弱的情绪掩埋。 凤歌伸出右手,颤抖地、慢慢地一寸寸滑向李宇凌腹部,轻轻拂过几个激发情欲的穴位,如蜻蜓一般停触在已经充血的坚挺上,然后重重地一捏。 “啊!”一股难以想象的快感,如潮水从下腹部冲向四肢百骸,李宇凌琥珀色的眸子一亮,快速地扯下僧袍的几粒盘钮,衣襟一松,露出大半边肩膀。 少年的身体如此美艳动人,就像一个眩目的发光体,比最上等的明玉还诱惑万分。金蜜色的晶莹肌肤,线条流畅的胸腹肌肉,性感纤美的锁骨,巧妙地形成了一个漩涡,似要将人的神志吸进去。 尤其要人命的是两个浅樱色的乳尖,如风中摇曳的花蕾,瑟瑟地招唤他去侵犯…… 妙,真乃世间少见的极品! 李宇凌的眸色变得灿金,忽然出拳打在凤歌的腹部,“胆子不小,竟敢碰本王?” 凤歌意外受击,剧痛险些让他弯下腰来,他身子晃了晃,维持着优美的仪态,手指并不松开,在对方两腿之间点起串串激情的火焰…… 李宇凌再一次体味到销魂的刺激,他放荡地掐住凤歌的腰,无意中对上了一双冷眸,幽深似寒潭,无数的光点在跳动,晦暗难解。 这个尤物,不简单啊。 不过,落在本王手里,你只能淫荡地扭腰摆臀,痛哭流涕。 他愉快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 舒展着身体,胯下的怪兽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了吗,本王要上你了!” 凤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湿润地看着对方,嘴角轻扬,如春光乍放,夺人心魂,“齐王爷,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 “害羞了?”李宇凌恶意地冷笑着,向侍卫们摆手,“都退下去!” 他的手指如玩赏古董一样,略显粗暴地划过少年的肌肤,想着怎样让他在自己身下,现出娇艳欲滴的淫迷色彩。 凤歌目光清澈,问,“齐王,您就不担心如公子找来么?” 说话间,藏在袖子中的细针,缓缓地滑下,以左手两指拈,这并不是很理想的武器,必须一击而中才能致命。 李宇凌有一刹那的犹豫。 满朝文武中,他最忌讳的两人,就是皇兄宪王及其密友怀礼。 目前,立李宪为太子的呼声很高,哼,那个平庸无能的东西,文采武功都比我差,为何父王偏爱于他? 他摔开令人扫兴的想法,报复地捏着凤歌胸前的樱尖,狠狠揉捏拉扯,“提他做什么?凤歌,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凤歌一手撩拨着齐王鼓胀的欲望,另一只手抚在其后颈,指尖若即若离,缓缓轻舞。 微痒发热的感觉一直传到心里,李宇难耐地喘了一声,只想立刻掰开眼前美丽的身子,将自己的玉龙捅进去。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心怀杀机,寻找对方懈怠的瞬间,一个饥渴似饿狼,就要张口啃噬。 空气中,漂移着某种微妙的戒备,利刃戮颈的痛快,让凤歌的心口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砰砰,砰砰!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动手吧!快! 院中,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杂音, “王爷,如公子有急事求见。” 李宇凌被扰了情趣,心头异常不快,衣袍无风自动,浑身真气流转,大椎穴上的破绽消失了。 凤歌悬起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愿这么放弃,手腕轻颤,银针划破了对方的颈子,渗出几滴血珠。 伤不重,针上之毒却可以致命。 李宇凌只觉脑后有点麻痒,霸道地搂紧凤歌,“真烦人,怎么找上门来了?” 指下用力,将其胸前的一颗小莓抓得充血红肿。 怀礼声音已经近至窗前,一反平日的温润, “齐王,请放过凤歌!” 李宇凌并不买账,“不放!你待怎的?” 凤歌控制住厌恶和怒气,适当的缩起身子,含泪呼唤,“如公子,如公子救命啊!” “哐当”一声巨响,窗户被整个卸了下来。 怀礼跃入房内,脱下僧袍,裹在凤歌半裸的上半身。 李宇凌面带煞气,挥掌扇向凤歌,阴毒地骂道,“贱人!” 凤歌没有躲闪,静候怀礼出手。危机刚过,少年好玩的本性复发,想想就觉得有趣啊,原来英雄救美的故事,是这么演绎的。 他只要梨花带泪地站在一旁就好,这是建立感情互信的好机会。 两位武功高手,噼啪快速的交手几下,屋内的家俱如遭飓风,毁损过半。 怀礼抽空对凤歌打了个眼色,“你先出门,我与齐王有些话说。” 凤歌听话地掠到窗外。 院中满是王府侍卫,手持刀剑等候主人召唤。来客是身份显赫的高官,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任谁也不敢贸然冲进屋去搅和。 几位武僧焦急地候在角落,释空哧哧喘着粗气,眼红红地迎上,“凤歌,你受苦了。” 释想激动地说,“幸好,如公子让我远远地跟着你们,一看不对,我就赶回寺院。”他别开眼睛,不敢多看春光外泄的身子。 凤歌淡淡笑了,回说没事,他倚在石榴树下,隐隐有点后悔,怀礼真是好人,无端被卷进是非,与齐王结下仇怨,此情欠得深,如何还? 等了一会儿,卧室门重开,怀礼和齐王微笑着并肩走了出来。 凤歌用力眨眼两下,没错!两人竟然手挽手!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有古怪!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 细看怀礼神情雅致,落落大方,齐王则隐含怒气,剜了凤歌的一眼,其中的意味令人惊悚。 这两人客套的寒暄几句,怀礼顺利地携美而归。 一路上无话,怀礼的脸色深沉,凤歌悄悄的窥了几次,想打听他如何说服齐王放人,那么残暴的家伙,如果没有天大的好处,怎么肯违背心意? 莫非怀礼以身相代,取悦了齐王? 他噗哧一声,几乎笑出声来,不可能!守身如玉的圣人,怎会做出这种事?踌躇了半响,他决定沉默是金。 他被送回原来的僧房,怀礼在窗前站了颇久,俊美平静的面容下,有几分怅然若失,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凤歌,你以后尽量别去卿尘楼。” “为什么?” “听说,那里是高级小倌寻找客户之所。” “多谢如公子指点。” 凤歌心里不断诅咒月华,好个混沌不明的师傅,开什么玩笑,居然骗徒弟自投火坑! 怀礼转身静默地凝望着他,吩咐人送来洗澡热水,新衣服和饭菜,温和地说,你今日受惊,好好休息,改天再搬来我院中。 凤歌温顺地点头感谢,狠狠的擦洗了被污染的身体,爬上了床。 屋内的薰香,寺庙中特有的香烛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神经松弛,慢慢进入梦乡。 凤歌的梦境很黑暗,很混乱。 他仿佛看见一头恶兽,铜铃般的大眼,黑漆漆地冒着幽光,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追来。他不停地逃,心中不停地嘶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有人湿漉漉地舔食他的脸。一股至寒之气,从脚底一直传到心尖,凤歌猛地惊呼,“滚!放开我!” 一张妖魅的俊颜停在一尺远,关怀地问,“凤儿,又做噩梦了?”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擦拭额头的冷汗,道,“嗯,师傅,我有点难受。” 月华绽开艳丽的笑容,俯身压上来,“凤儿,你很久没撒娇了,听见你这么娇弱的声音,我好兴奋啊!” 他掀开凤歌的衣襟,像小猫扑绒线球似的,又亲又舔又啃。 凤歌捉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半是认真地喝道,“混帐师傅,住口!” 月华的亲吻果然缓了下来,他抬起头,眸光潋滟如冰雪,苦恼地问,“凤儿,谁欺负你了?” 凤歌随着他的视线,瞥见了自己胸前红肿的小樱点,不由有点气恼,有点羞愤,粗声粗气地说,“你别管了。” “老子要去杀了他!”月华威风凛凛地怒吼。 凤歌叹气,师傅总是这么维护我,感觉真是温暖。 下一刻,月华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得,“是哪个混帐东西?老子还没尝过的东西,居然被人抢了先!不行,今天要连本带利地抢回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 ” 说着,红唇轻启,一口含住凤歌胸前娇艳的突起。 第8章 叹童贞 一股火热的触感,猛地从胸口席卷而来。 凤歌一怔,惊讶挑起眉毛,开什么玩笑,师傅嘻戏多年,一贯优雅妩媚,很少有这种攻击性的举动。 “师傅,我没事……你别胡闹。” “凤儿……”月华不愿停下来。 陌生人遗留下来的痕迹,刺激了他的感官,他感到莫名焦躁,是谁这么放肆,居然敢欺负我的凤儿! 他锲而不舍地亲吻着那朵红缨,用自己的气息清洗、驱赶着外来的侵略,宣誓自己的占有权。 凤歌试图说理,不过根据经验,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利诱。 他拍拍月华的肩膀,语调轻松,“师傅,乖乖睡觉吧,我给你一千两。” “不!我不要……”月华出乎意料的坚持,没有漫不经心的试探,充满了压抑的急切,他散乱的乌丝垂下来,在凤歌的胸前兮兮索索的摩擦,温热的呼吸烫着肌肤,湿润的嘴唇放过了那可怜的小莓,却向下腹的三角洲地区移动。 他的双手伸到凤歌的腰部,带着明显的情热,托起了他的臀部。 凤歌心知不妙,一旦被师傅点起火,今晚,他们中间的某一人就会趴下,维持这么久的师徒情意,只怕要被打破。 必须赶快制止师傅。 凤歌强迫性的抱起月华,翻身将其牢牢地压在自己身下,“师傅,你今天怎么了?” 月华发髻半偏依偎在他怀里,褓衣下,晶莹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一片诱人犯罪的春色,他轻轻地抚摸凤歌的脸颊,哀怨的叹息,“凤儿,你还是不肯与我亲热么?” 凤歌背脊一僵,不自然地咳嗽,“别开玩笑。” 月华难得的正经,“师傅当初不该与你娘比试,更不该让你在一旁看着……” 他柳叶秀眉轻轻颦着,身上的幽香随夜风舞着,一丝丝地浸入凤歌的肺腑,勾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仿佛看见母亲在师傅身下欲拒还迎,发出动情的呻吟,一阵阵地淫糜地扭动抽搐,震颤了幼小的心灵…… “师傅,别再提了!”凤歌果断地割断记忆,那都过去了,不是吗? 月华眉间透出几缕疲惫,“我刻意与你朝夕相处,同榻共枕,还是没法消除当年的阴影吗?” 凤歌双眸微微眯着,有一种猫咪的慵懒,“你想的太多了。” 他是一个青春期的正常少年,有时午夜梦回,在月华有意无意地挑逗下,他真想拥抱那风华绝代的身子,想掠夺那鲜艳欲滴的粉唇,想听那清雅的嗓子宛转呻吟,逸出一声声情话! 但是,母亲去了。她陷在欲望中,无处可逃,毅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身大红锦袍,三尺白绫,不肯闭上的眼,唇边隐着一抹绝然的笑,似在控诉,世间没有真情。 而他,年少轻狂的情热也冷却了,那一段暧昧未明的迷恋,就如蝴蝶跌入冬天的寒窖,瞬时冰冻。 不过,但他没有走,在这世间,只有师傅会珍惜他,当他是个宝,就这么相依为命、自欺欺人地过下去吧。 怀中的月华急促的低喘,热气喷在他耳边,沙嘎的声音,似在命令又似在恳求,“凤儿,你放松身子,让我试一次?” 指尖在他的胸腹灵活地摩挲,捏起他的乳头,极富技巧地揉弄。 他身体禁不住发抖,被一个男人玩弄的猥琐感觉,让他很抗拒。 我不想自己变成欲望的奴隶,我不要与男人起瓜葛……我该马上推开他,将他踢到床下…… 凤歌思路出现了停顿,窗口的风扑进来,撩起他的衣袍,他感到一阵寒意,月华的胴体出奇的温暖柔软,熨烫着他的胸口,淡淡的体香,是他熟悉的味道,曾经伴随他度过无数噩梦的侵袭。 他克制着没有动弹,师傅不会害我,男人都是有欲望,他守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月华的动作小心温柔,手指不断地向下探索,灵活地挑逗着,寻找着对方的敏感点,他发现凤歌呼吸短而急促,身体崩紧,并没有反抗,不由得大喜,越发放肆地向臀部滑去,抚上了幽闭的菊穴,试探地向内侵入。 那只放肆的手,猛地被钳制住! 凤歌收紧臂膀,冷硬地说,“够了!师傅,我不想和男人做。” 月华不肯放弃,抬起腰,灼热的欲望密密地磨蹭着凤歌的腹部,“凤儿,我知道有点难受,其实就和女人做那个……差不多,不会很痛的,我一定可以让你舒服。” 凤歌咬着牙,眸子里闪过的情色光华,“是吗?” “相信我,凤儿,就让我抱一次,好不好?”月华不顾一切地吻上来,手指执着地在凤歌的前端和后庭探索,留恋忘返,好像那是一个令人痴迷不已之处。 凤歌想驳斥,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含糊地哼了几下,混着诱人的喘息,简直就像在鼓励对方。 此刻,最好的魅术专家,正在躺在他怀里,努力的取悦讨好他。这样高明的调戏,是个男人就抵抗不住。 他傲人的自控能力,就要溃退。母亲惨白的脸忽然浮现,她眼中的无奈和悲伤,一下子将他从情欲的洪流中拖了出来。 “放开我!”凤歌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月华。 “凤儿,”月华见大势已去,有些不满地嗔道,“你把我逗得浑身难受,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凤歌下意识地抱紧他,两人的下腹粘在一起辗转摩擦,无法自已,不愿分开半寸。男人果然是下半身的动物。 凤歌眸光大亮,似下了决心,强硬地拉开月华的双腿,将自己的勃起塞入,唬着脸说,“夹紧。” 月华皱起鼻子,眼睛因为惊讶而瞪的留意, “不要啊!你反了,居然要强x师傅?” 凤歌贴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师傅,你忍一忍,不会痛的,我会很小心。”直接把刚才月华的话重复了一遍。 月华气喘吁吁地挣扎,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身体起了一阵轻颤,似喜似泣,“好你个人面兽心的徒弟,师傅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童贞,想不到要毁在你手里!” 凤歌不禁放声大笑,故意弹了弹月华充血的前端,“师傅,你阅人无数,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牛皮吹得太大了吧?” 月华挺胸昂首,理直气壮的模样,“老子只采花,可从来没被采过!你不要破了规矩。” 凤歌阴险地挑挑眉,笑得十分妖魅,“师傅,你如出一万两银子,我今天就放过你。” “不行,”月华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老子好不容易挣点钱,你休想!” “那你如何打算?”凤歌眸色灿然,如碧泉让人迷醉。 不过,月华见多识广,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1 并不卖账,揽着徒弟的颈子,耍起太极来,“凤儿,为师身子柔弱,怎堪如此剧烈的活动?” 凤歌笑盈盈地答道,“师傅不是说,和抱女人的感觉差不多么?” “我怕痛,”月华飞了个媚眼,软语相求,“师傅的那个部位很娇嫩,不宜做受方。” 凤歌噙着清魅的笑容,既不催促,也不松手,绕有兴趣的打量着月华,眸光中含着些情色意味,似乎在默默地抚摸着他绝美的身子。 月华的脸色变了数次,忍不住骂道,“好你个色徒弟!老子刚才上了茅房,浑身臭哄哄的,保证你没兴趣!” 凤歌双臂搂紧佳人,呵呵地淫笑,缓缓地俯首。 眼看对方红艳艳的唇瓣,就要压在自己的嘴角,夺去自由呼吸的权利,月华不死心地挣扎,“有采花贼啊!救命,良家男子的清白不保……” 凤歌笑得更欢。 师傅,有一颗稚子童心,真可爱啊。 究竟谁才是威震江湖的采花大盗? 一个吻,暖如春风,轻轻的印在月华的额头。 他等了片刻,发觉没有进一步的侵犯,身上反而一轻。 太好了,乖徒弟,知难而退了? 他微微睁开眼,窥见凤歌披衣起身出门。 奇怪,凤儿为何一声不响地离开? 到底是年轻人,在欲望被挑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他是去找别人发泄吧? 月华松了一口气,又感到一丝怅然。以凤儿的才貌和手段,随便一招手,就有无数男女蜂拥而至,他不一定需要我…… 空气中,特有的男性麝香渐渐散去,月华钻进被中,打算好好利用下半夜补眠。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凤歌端了一盆热水置于床前,然后,利索地掀开被子,将月华抱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好了,师傅,别装睡了。” “别吵,我困着呢。”月华嫣然一笑,心里有淡淡的欣慰,又有点紧张。 乖徒儿回来了!他没有丢下我,独自跑去寻欢。看来老子的魅力十分惊人,嘿嘿。 “先沐浴,再睡吧?”凤歌动作麻利地扯下月华的裤子,露出莹润的大腿,以及伏在两腿间略微翘头的…… 好一幅让人鼻血狂喷的景色。 微凉的风,吹过光溜溜的下身,提醒月华自己的窘态。“啪!”他气焰嚣张地扇了凤歌一巴掌, “坏蛋,敢调戏老子!” 凤歌一点也不介意脸上的五指红印,温柔的安抚,“师傅,别担心,一会儿就好。” 他拥紧月华,巧妙地挡下他的挣扎,手指灵巧,沿着大腿内侧的抚摸和轻按着,然后移到他的双腿之间,用手掌包住那粉红的突起,缓缓的玩弄起来。 这场面极具情色刺激,月华的心咚咚的跳起来,呼吸有些低促,虽不满凤歌的大胆妄为,却没有认真挣扎。 他相信,凤儿只是一时兴起,贪图好玩,不会有事的。 他别开头,半眯着眼,透过眼尾的余光,追逐凤歌手指的动作。 “师傅,你这里长得很美!浅褐色毛发,就像小花瓣一样。”凤歌在他耳边,热情地称颂着。 “色小鬼!”月华听见自己无力地斥骂,与其说是不快,不如说是欲望被唤醒的慵懒。 抚摸在胯下的手,漂亮,稳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柔,粉色指甲如精灵的小鱼,在他的敏感之地畅游,热烈的触感,令他浑身如通过一阵电流,兴奋得微微战栗。 这个最得意的大弟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虽然慢了一步,他终于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不要了,凤儿,停……” 他感到凤歌迟疑了一下,手指离开了他的下腹。 暗中叹了口气,好险,乖徒儿还不敢造反,老子还是镇得住他的。 接着,凤歌抱住他下床,坐在椅子上。 他刚想夸奖对方几句,却看见凤歌撩起一汪热水,浇在他的腿间,几颗晶莹的水珠,停在傲然挺立的玉茎顶端,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华。 活色生香!四个字跃入他的脑海,如果,不是他赤身裸体,躺在自己徒弟怀中,他一定会笑得比较自在欢快。 “混帐!你在做什么?”他紧紧捉住凤歌的双手。 凤歌风姿优美地掬起一勺水,戏谑地答道,“徒儿给您洗屁股。” 骨节匀亭的手指,轻柔的清洗着月华的前端,湿润的液体甚至侵入到身后的蜜穴中! “啊!你怎么能?”月华似嗔似怒,双臂挂在凤歌的颈子上,扭动着下身,想要踢开对方滑腻的触摸。 “嘘,师傅,”凤歌俯下身,轻柔地吻上了微启的红唇,淡淡的温馨的吻,几乎没有什么色情的成分,充满了疼惜和小心翼翼。 月华瞪大眼睛,有点不信地望着对方。 凤歌的笑容犹如第一次相见,甜蜜,俊美,毫无机心,“月华,别怕,我不会乱来。” 居然叫我月华了…… 凤儿一直藏在冰冷的面具后,远远而懒懒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他从不对人用真心。 我们都是孤单的。不过,他已经向我打开了一扇门。 一种难以想象的满足,充溢了他的心胸,月华拉下凤歌,愉快地亲吻着,“凤儿,快抱我上床,我们……” 凤歌含糊地回道,“不行……”手悄悄地覆上对方的灼热,画着圆圈,轻轻套弄起来。 “为什么?”月华意识有点迷乱,快感又一次冲击着他。 “因为师傅使坏,将我引到小倌招揽客人的酒楼。”凤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得罚你。” “啊……”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呢? “说吧,你去卿尘楼做什么?” 月华拨开骚扰自己的手,正经地说,“我打算去挑几位绝色小倌,训练一下应战今年的魅术大赛。” 还有些话他没说出口,逍遥宫形势不稳,上代师叔上门挑战,如果不能击败对方,只怕掌门之位不保,还可能受其凌辱。 他打了一个轻颤,直往凤歌怀里蹭,“凤儿最贴心了,你会帮我的对吗?” “月华,我自然会帮你。”凤歌垂眸凝视怀里的美人,黑发沿着雪白的颈子,轻飘飘地散在纤美的香肩,白色的中衣,勾勒出玲珑撩人的躯体,没有了往日的张扬得意,闷声地依偎在他胸前…… 凤歌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涨的感觉。 师傅,我怎么会抛得下你?无论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分担。 月华乖巧地仰起脸,无邪地问,“凤歌,你可以再筹几万两银子吗?师傅现在需要钱购买小倌。” 凤歌泛滥的怜爱之情顿时冷却,这个狡猾的狐狸,总是抓住机会,不断地掏空他的钱包。 他把月华往床上一扔,故意粗暴地俯身压下,“等你满足了我再说!” 月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2 华戚戚惨惨地咳嗽起来,“不要啊,强暴了!救命,咳咳!” “这次我不会放过你。”嘻嘻的奸笑,密密地亲吻,让人分心乏术。 “凤儿,要不,你出十万两,”月华好容易找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打起小算盘来,“十万两,我就让你抱一次。” “……”师傅脸泛红霞的模样,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就是小嘴有点吵,我还要加把劲啊。 “九万九千两……不能再低了……呜……你这逆徒……啊……救命啊……” 第9章 凤月初拥 眼看装病这招已不管用,月华着急地用力挣扎,却摆脱不了徒弟的拥抱,两人肌肤相接,亲吻纠缠,似有火花暗溅,灼热得让人心慌慌。 凤歌的身子带了一丝夜凉,光滑如丝缎,触上去的感觉,让人从心底都欢喜。 他伏在月华身上,力道恰到好处,既不重压也不容逃离,四肢唇舌并用,将其拨撩拨得化为一汪春水,眼儿带媚,呼吸流香,瘫软在他的怀里。 当然,月华毕竟是师傅,经验丰富,立刻出手以逸待劳,掀起了狂热的巨浪,迅速将凤歌卷入欲海情波,让两人一起沉沦。 情动之时,危机意识就会下降。 不过,当某个羞人的部位,被根火炭棍不住地敲门时,月华美人首先清醒过来,哇呀呀,老子的屁股要开花了! 这回,失身的危机迫在眉睫。 月华急中生智,一头撞开凤歌,顾不得疼痛,抱着脑袋往床下滚去。 他肌肤雪白近乎透明,透出淡雅的桃红,柔韧的肢体,趴成很不雅观的小狗撒欢之姿,而黑发迤逦披散而下,飘至腰部,神情含羞带嗔,形成了极富冲击力的别样诱惑。 这就是高度自恋、优雅迷人、风情万种、魅惑万千女子……的师傅!呵呵。 凤歌心情很好,不紧不慢地捉起月华的脚踝,往自己怀里一带,“师傅,你想爬去哪里?” 月华被他倒提在空中,破口大骂,“恶徒!淫徒!看老子不整死你!” 他双手扒拉了几下,不得已扭身抱住凤歌,心里感觉很委屈,“坏徒弟,连你也欺负老子!” 凤歌低下头,见师傅嘟起红唇咬牙诅咒,湿润的眼睛似有莹泪潸潸,不禁软了心肠,陪笑道,“月华,莫气,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月华斜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道,坏小子,我信你才怪!看来,还是要端出师长的架子,以免这小鬼翻了天。 他转起了花样心思,娇吟,“凤儿,我饿了。” 按照魅术界的行话,这是拒绝求欢之意。 试想,夜朦胧鸟朦胧,花好月圆之时,有位美人坐在你怀里,不住地往口中塞食物,两腮鼓鼓囊囊,嘴角满是油脂和碎屑,你还有情绪吻得下去吗? 好吧,就算你饥不择食,色迷心窍,闭着眼睛恶狠狠地亲下去,越凑越近,即将触到那美妙油光水化的小嘴了…… 卡!美人忽然打了个饱嗝,一股浓郁的葱姜大蒜酸菜味,瞬时占据了你的嗅觉,柔情和浪漫,立刻嗖的一下消失无踪…… 所以,美人与你约会时,要求吃大餐,就是间接地告诉你:想和我上床?别做梦了。 吃饱了就“睡”,是不正确的养生之道,记住,睡前禁食! 凤歌怔了一下,站起身说,“知道了,师傅稍等。” 乖徒弟找吃的去了。 凤歌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月华立刻跳到床上欢呼,哈哈,老子真厉害,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他抱着枕头翻滚了一圈,打算穿衣溜走,就见凤歌走回屋内,手上托了一个食盘。 “怎么……这么快?”月华的笑容褪了,颈后有点发凉。 “白云寺的厨子很好客,每晚都会送宵夜,放在窗台上。”凤歌一脸无辜地解释。 哼!什么很好客,瞧你这娇媚样,只怕是色不迷人人自迷。 月华无端起了一阵酸意,不去瞧那银耳莲子羹,“老子不喜甜食。” 凤歌眉微挑,杏眼泛起春光,“徒儿倒有些饿了。” 他的手指在月华的胸腹游走,趁其不备,浇了几勺甜羹在肚脐周围,然后,飞快地俯首舔食起来,在漂亮腹部画圈,一直向下,流连于茂密的花草涧溪,继而,湿润热情的火焰点燃了敏感部位,或轻或重,直到那里完全为之臣服,为之振奋。 凤歌的唇舌功夫,江湖上已无法企及。 月华意乱神迷,感到强烈的眩晕,手指微张,插在凤歌的发间,舒服得直吸气,“凤儿!啊!凤儿……” 快感一阵阵涌上来,月华不由呻吟出声:“啊,啊,真舒服。” 凤歌受到了鼓励,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对方。 月华放任自己的感官享受,快感不断攀升膨胀,直到身体里的那根弦奏出了最高音“砰”! 他眼前似有无数鲜花开放,晶莹的肌肤渗出了迷人麝香,如寒梅,如秋桂,小室内春华荡漾,犹如人间天堂。 凤歌舔了舔唇,笑了笑,“现在,该轮到我了?” 俊秀的五官起了一层雾气,有了与平常不同的微妙变化,变得格外容光焕发。 月华看得移不开眼,心头咚咚直跳,一方面由于高潮的余韵,另一方面是担心接下来的痛苦。 明知今夜难逃魔掌,还是作了小小的挣扎,“不要吧?没有润滑剂……” 凤歌从盘中取出一个小碗,送到月华鼻下,“新鲜刚出炉的猪油脂,闻闻,很香吧?” 这个狡猾的徒弟,我算是载了! 月华娇喘盈盈,攀在凤歌肩上,认命地求道,“凤儿,你温柔点,老子是第一次……” 凤歌柔柔地应道,“我也是第一次,会小心的。” 月华的脸泛起潮红,心里暗骂,老子吃了大亏,竟然被徒弟压! 他越想越不服气,又很有气势地补了一句,“你欠我十万两,别忘了!” 凤歌在床垫下摸出一只三指宽赤金雕花手镯,又粗又重,镶着各色宝石,光芒闪烁,就像暴发户最爱的传家宝。 他随意地为月华套上,潇洒地笑问,“这是福和轩首饰店最贵重的金镯,你满意了吗?师傅的嘴张这么大,口水都流下来了,呵呵……” 月华被这金光宝气弄花了眼,等他醒悟到异物入侵已经来不及了。 “啊,好痛啊,呜呜……” “对不起,忍一下……” “你的技术……好差……啊啊……一定流血了……老子要死了……”月华仰着颈,紧紧抓着对方的肩膀,感到下身一阵阵微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冷汗直淌,嘴角都快咬破了。 凤歌试着继续往里插送,月华忽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唉…… 凤歌不得已退了出来,略作清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3 后,拍拍月华的面颊,“别装死了。” 月华睁眼羞涩地一笑,“老子太紧张了……” “真的很痛吗?” 月华连忙点头,像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讨好地问,“要不,我给你亲出来?” “算了,没关系。” “那这金镯?” 月华的目光充满了希翼,很清纯,很直接,如果谁敢出面强抢,他一定跟那人拼命。 “送给你了。”凤歌似笑非笑,将他揽在自己怀中,“记得下次补偿我。” 这一晚,他们闹腾了不少时间,幸好这是寺中偏僻的僧房,空置已久,与众位武僧休息之处,离得很远,并未惊扰到无关人士。 半夜时,月华意识涣散,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他似醒非醒,做了一个奇怪的春梦。 梦里,凤儿一直在他下腹热切的亲吻,后庭隐痛的部位,被涂上了药膏,凉丝丝的很舒服,少年的手指,耐心地按摩爱抚,把前后的敏感之处,撩拨得火热,居然侵入到隐秘的蜜穴中,他本想喝止,又一想这不过是个梦,不如放松地享受。 梦的下半段,变得无比荒淫。 凤歌将他剥了个精光,舌头一路舔吸,从头发眼睛开始,一直到小脚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吻遍,点起无数兴奋的火焰,肌肤热热地好像燃烧起来,真正发烫的是他的下腹。 快感似浪涛,疯狂地拍击着他,他难耐地挺送身体,挨着少年不住的摩擦,两人的欲望相触,让人呼吸都透不过来了。 凤歌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俊美的脸俯下,压抑地喃道:“可以吗?月华?” 月华被他逗得浑身酥软,神志迷醉,含糊地应道:“快,抱……” 梦里的少年异常俊美,幽深的眼睛蓦然放光,当着他的面飞快地扯下衣服,露出修长赤裸的身体,然后将他一把抱起,放在腿上。 稍后,他感到身体里多了一个火热的硬东西,顶得他痒痒的,有点痛,有点涨,没多久,这滚烫的撞击,就变得无比深入有力,一种奇特的快感,慢慢从交合处绽放,由脊背爬升到脑海,这种销魂的感觉,好像十分真切,让他不住的呻吟:“啊,啊,轻点,快被你插死了!” 凤歌的眸子散发着热情的光彩,盈盈地望着他,令人觉得这种淫虐的欢爱,并不那么难受,反而是无比的刺激,他的下身越来越湿,坐在少年的腰上,主动地扭摆臀部。 而后,少年的动作变得大胆放肆,将他压在身下,换了不同的姿势,更加疯狂地交合。 第10章 夏苗之祸 凤歌一觉睡到太阳高照,枕边凉了,已不见月华踪影,橱柜里的银两被洗劫一空。 他慢条斯里地穿上僧袍,嘴角露出微笑,暗想,师傅莫非是害羞了,逃回逍遥宫了? 不过,他定会再来,以报昨夜“诱奸”之仇。逍遥宫的迷药还真是有效,师傅昨夜的表现实在娇媚,荡人心魂。 一转念,想到齐王充满肉欲的眼神,他心情变黯,笑容淡了,散了。 一月之期已过了几天,与齐王打了两次照面,虽无大的进展,他对自己已经有了某种兴趣,只需潜心寻找良机。 这个色魔,迟早要收拾他! 用过早餐,释想等陪同他到后院中散步。 自从昨晚见了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武僧们心里同情又悲愤,脸上却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生怕触动他的心酸事。 只不过出家人性情耿直,不善作假,一个个不自觉地陪着小心,将他团团护住,仿佛他是水做的,一碰就碎。 凤歌心中透亮,也不点破,漫步于桃花树林,大大方方地说笑,武僧们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远处飘来一曲仙乐,凤歌不由驻足凝听。 释想道,“今天来了两位访客,如公子心情不错。” 凤歌微笑点头,闻弦歌而知雅意,此曲不沾染尘世俗欲,清雅而通达,意境悠远,寺中唯有如公子,才能奏出这般琴韵。 他正打算回房,一位年青的武僧走进花园,对他行礼道,“凤歌,如公子有请。” 凤歌风华绝代,虽易容为样貌中等的少年,仍有一种由内至外的光采,无论他往何处一站,就象绚丽的发光体,会吸引无数人翘首注目。 当他来到书房门口,里面的两位贵公子却连头也没抬,完全沉迷在怀礼的琴音中。 他对情爱之事很敏锐,只一瞥,就瞧出些淡淡的暧昧来。 怀礼宁静而致远,心如明镜不粘尘埃,其他两位凝视怀礼的目光,却无比专注炙热。 一曲抚毕,怀礼淡雅地笑了,向他招手,“凤歌,来,我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先引见童年玩伴李宪,“这位是当今皇长子宪王。” 宪王五官生得清俊,一身皇室杏黄锦袍,显得雍容华贵。他待人处事恭謹温良,和善地向凤歌颌首,“幸会。” 凤歌刚要跪行大礼,却被他一手扶着,只好唱诺,“草民拜见宪王爷。” 怀礼指着身旁的蓝衣胡服公子,笑道,“此乃回鹘王子萨蛮,武艺高强,难逢敌手。” 萨蛮的名字霸气,性情倒很洒脱开朗,立刻摆手道,“折煞我也,在如公子跟前,我哪敢班门弄斧。” 他在塞外长大,身材高健,蜂腰宽肩,深邃的蓝眼睛,含笑望过来,举手致意道 “凤公子好!你同怀礼一般,叫我小蛮吧。” 很特别的称呼,看来他们交情深厚。 凤歌不由多留意了他两眼,“萨蛮王子,请多指教。“ 彼此寒暄落座过后,怀礼问,“凤歌,几日后,城郊举办夏季狩猎比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凤歌不愿露锋芒,自谦道,“小人不善骑射,只怕会出丑。” 萨蛮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不必,凤歌跟在我们身边亮个相就行。”怀礼眸光如秋水,淡淡的一闪。 他就像救助世人的世外圣僧,不过,比起出家人,他多了一份对人情世故的洞察力,以及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魄力。 凤歌立刻明白他的用意,这两位贵客,身份高不可攀,极可能成为国家的储君,由他们出面庇护凤歌,一般的人都会知难而退。 不知道齐王见了,是否会收敛一下? 凤歌心里暖暖的,起身深鞠一躬,“多谢各位。” 怀礼一笑,如春风拂面,吹淡了凝重的气氛,“那你准备了什么谢仪?” 凤歌道,“小人略通音律,斗胆与如公子合奏一曲《秋江夜泊》。” 怀礼轻松地说,“好,这里还有一把朱弦琴,你来弹奏主曲,我尽量配和。” 宪王与萨蛮对视一眼,接口道,“那我们也附庸风雅,一起来参合。” “各位大人,草民献丑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4 凤歌屏气凝神,白玉般的手指,轻抚慢拢,琴音流泻出来,清亮如冰泉咽鸣,时而清雅,时而凄美,嘤嘤切切音闲淡,恍如蜂吟,或如蝉鸣。 琴声忽而一转,变得如凉风劲吹,暮雨飘洒,如泉水下泻,又如滚滚波浪之声,激荡起伏,正所谓“巫山夜雨弦中起,湘水清波指下生” ,眼前仿佛有一片姹紫嫣红的霞光,江河波涛翻涌悠远远去,闲雅之中,透出人生苍凉的悲秋之意。 怀礼素手一拨,琴音悠然出尘,将那份惆怅之情冲淡了不少。 宪王二人即时加入,玉磬声起,洞箫又奏繁,琴箫合奏,鹤惊风露中,泉飞雪云裹,泠泠分雅郑,析析谐宫徵。 曲声渐渐欢快,夜空中一轮皓月,照着迷蒙的游子,微熏的秋风,悠扬的旋律,将思绪带回往昔的美好时光,家乡小河旁,母亲露出慈祥的微笑,似张开双臂等待孩子的归来…… 这一次四人联手合奏,意外的和谐流畅,让人心动不已。 凤歌很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琴音一落,他立刻起身告辞。在座的贵客,不是他打算高攀的对象,他们所讨论的国事家事天下事,他既不想关心,更不愿在旁打扰。 当晚,凤歌如期搬到怀礼院中。西厢房收拾得干净雅致,怀礼怜惜他日前受惊,不仅从未使唤他,反倒专门派了两位小沙弥,照顾他的起居。如此平静地过了几日,迎来了京城百姓期盼多时的狩猎大赛。 城郊,晨风习习,树林外,狩猎大赛会场万头攒动,无数彩旗猎猎作响。参赛者多为京都贵公子,穿锦衣玉带,配良弓利箭,骑在骏马之上,各有风采。 这是有钱有闲的精英人士,会聚一堂之地,更是城内外妙龄少女,观察美少年,寻找未来佳婿的最佳良机。 这类大规模的相亲大会,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间,以诗经中的《叔于田》为证:“叔于田,巷无居,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田,即是打猎之意,诗中的“叔”,并非什么大叔老伯,而是邻家年纪轻轻、帅气十足的小哥。他英俊又温柔,无人能及,一旦出门,那可是万众瞩目,满城空巷。 怀礼和宪王一行人的出场,正有这般“巷无居人”的气势,多数少女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这几位“叔”的身上,至于其他人,全部自动忽略。 凤歌穿了一套胡服猎装,翻领对襟,贴身窄袖,缠枝纹锦边,显得英姿勃发,与其他身旁的几位“天皇巨星”相比,毫不逊色。 按后傏的习俗,一年有四次大型狩猎,按季节分为: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夏季由于农忙,乡绅农夫多缺席,不参与田猎,只有贵族带领所辖士兵参加,是训练军队、检查战备最好的手段,也是各府贵公子展示仪容和武艺的最佳机会。 比赛者分为两队,各由东、西入口策马进军,谁先越过中线,取得最多猎物,便胜出为冠军。 林子里,马蹄声声如雷,鼓号喧天,每隔五十步,就有小吏摇旗呐喊,为自己的主子助威。 宪王兴致很高,扬鞭冲在前方,大声唤道,“如公子,本王答应母后,要送她一套纯白的貂毛围脖和手套,你快陪我一起找。” 怀礼答应了一声,对身后的凤歌交代,“你身体弱,就留在林边游玩,可以避开流箭,我一会儿就过来。” 凤歌温顺地点头。 怀礼眉轻颦,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如果累了,先让释想释空送你回寺。” “遵命,”几位武僧躬身说,“我等定会全力保护凤歌。” 凤歌一带马缰,放缓了前进的速度,“如公子费心了,祝你今日大获全胜!” 怀礼温润地笑了,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驱马飞奔而去。 那一瞬间,凤歌心头隐隐茫然若失,望着那俊朗的身影,很快被后面的滚滚烟尘所淹没,一丝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在貌似最安全的非狩猎地带,是否有什么未知状况,在等着自己? 凤歌心中淡淡的无趣。 他乃是青春少年郎,很想加入到狩猎队伍中,享受纵马奔驰、箭簇齐飞的刺激感,当然,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敏感,不可冒险行事,便乖乖地拨转马头往外行。 前面不远处有人坠马受伤,挡住了去路。 他望了一眼,忽然感觉杀气逼近,身体寒毛倒竖,及时地低头避过一支流箭。但他的坐骑却好像受了惊,前蹄高高扬起,发了疯似的往密林深处跑去。 凤歌俯下身体,只觉耳边声飒然,低矮的树枝擦过他的肩头,手足,微微作痛。 释想等人的呼唤不断传来,声音却渐渐远了,不知被什么阻挡了。 凤歌取出匕首,回头查看,马腹中了一箭,血噗噗地往外淌,这匹精选的高丽马,伤重难治已经不能活。 是谁下的毒手?悲愤中,他已猜到了答案。 下一刻,四周射来无数暗器,他被逼落马,脸孔朝下跌在泥地里,还未待翻身爬起,簌!簌!簌!数支冷箭贴着肌肤,透衣而过,堪堪将他钉在地上。 一双淡黄色的织锦绣高背马靴,沉沉地走入他的视线,“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那人手中的宝剑寒光凌厉,耀得凤歌目眩,一眨眼间,那道银光刺入了他的背脊。 凤歌的脑海中,瞬间掠过各种反击的办法,最后,他只能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是啊,齐王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当长剑刺穿了你的肩膀,十几把刀剑指着你的头,最明智的选择,还是沉住气以静制动。 李宇凌淡金色的眸子,闪着恶毒的嘲弄,拔剑凑到他面前,“上次不够尽兴,我们继续玩下去吧?” 类似的话,月华妖娆含笑地说出来,就是那么蛊惑动人,而齐王的模样,却说不出的阴森淫乱,让人不寒而栗。 凤歌扭头正视齐王。肩上的血汩汩地冒,颈部和脸颊被利刃刮出几道浅浅的血痕,他却似乎没有痛楚,毫不在意地望着对方。 那目光清澄如秋水,风吹过,掀起层层波澜,化为华美软滑的丝缎,柔韧地缠上来。 这霎那,齐王只觉心神震颤,仿佛有什么耀目的光华,从凤歌的身上,缓缓地透出来,轻轻地包围过来,渗入到他的皮肤里,不紧不慢地敲打着他的心口,这力量神秘难测,让他浑身有些酸麻,痒痒的却不知如何去搔。 凤歌嫣然一笑,带点吩咐的口吻,“齐王,放我起来。” 他的凤眼半开半阖,魅惑的光彩四射流转,蜜色皮肤仿佛越来越透明,染上了一种艳丽的粉红,耀眼而蛊惑人心,让宇凌无法不屏息凝望。 第11章 峰回路转 “你,你是妖精转世?”齐王低低地问,如中了古老的蛊术,松开宝剑,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5 俯身扶起凤歌。 “嗤……嗤……”数声,钉在地上的衣袍被撕裂,露出凝如玉脂的胴体,像一朵娇媚却致命的罂粟花,展现出近乎邪恶的绝美,一丝若有如无的馨香,从凤歌的身上飘散在空气中,甜如花蜜,醉如春风,让人无法不沉迷。 凤歌的唇轻启,是建议,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命令意味。“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眼前的韶华美少年,展现出惊世的艳魅,李宇凌只觉心驰神荡,多少年来,他一直在寻找那种疯狂的感觉,让他可以放纵,可以肆意享受,忘却不相干的烦恼。 他搂着半裸的凤歌,御马向自己的华帐飞驰。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在心中鼓噪,冲撞,奔腾,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下腹升起了难耐的热流,其急切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忍受力。 他狠狠将凤歌摔软垫上,恶意地在伤口上补上一脚。,“妖精!你这迷死人的妖精!” 随从们都退了下去,帐篷中,只听见两人轻喘声。 一个狂躁,想要撕裂对方,一个隐忍,伺机一击而中。视线在空中交错对抗,溅出星星点点的冷焰。 凤歌的血很快染红了地毯,他的脸色渐变得苍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那细微的声线,像一个小钩子,吊起齐王更大的兴趣,他露骨地打量着凤歌的风姿艳色,那因疼痛而抽搐的玉体曲线,是怎样一副让人血脉贲张的蛊惑姿态! 那因愤怒而燃烧的眸光,现出一种极富挑战的鲜活魅力,催促他去品尝,去占据,去凌辱! “凤歌,那剑上抹了迷毒,你感觉如何?”齐王慢条斯里地解开玉带,脱下外袍,动作稳定而优容,显示出他从小接受皇族精英教育。 凤歌的感觉,很不妙。 晕眩,一阵比一阵强烈,身体因失血而无力,受伤的那边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恐惧,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宇凌捕获到了对方瞬时的软弱,令他充分享受到上位者的优越感,猎物就在脚步簌簌发抖,玉体横陈,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想要占有眼前之人,强烈的欲望已不能再等!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感觉真实地活着。 去吧!捅开他的甬道,榨干他的血肉,将他打碎了,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宇凌心口砰砰狂跳,拉下凤歌的裤子,将身体挤入那修长的两腿之间。 巨大的兴奋充斥着他的身心,这么光滑柔顺的触感,远比京城的花魁更舒服,锁骨与颈子形成水墨画一般的线条,那撩人的体香掺着血腥味,浓烈得像要夺取人的心魂。 哦,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寻找了很多年,没想到,这个面目普通的疤脸少年,才能给我带来这种嗜血的快感。他的眼神,似惊慌失措,似漫不经意,透出一种春药般的媚惑,怎不令人痴迷! “好美的眼睛!”宇凌撑着身体,着迷地俯视对方,“凤歌,我知道,你恨我,上次的毒,差点要了我的命……” 凤歌眼前如天旋地转,意识正在迷糊,他打起精神微笑,“齐王,放开我!别做你会后悔的事。” “不,让我尝尝你。” 宇凌的神情,几近温柔,手灵巧地解开自己身下人的衣服,然后低首细细地舔噬。 凤歌抽下束发的簪子,一头亮丽的头发披散而下,撒在织满花鸟的富丽手工地毯上,鲜红的血,乌黑的发,肌肤如白玉,粉唇微张,优雅的媚态在眉眼中流转…… 真正是风情万种,倾城绝艳。 突然,凤歌目光一冷,手中的玉簪猛地刺下,“拿命来!” 宇凌完全沉醉在声色享受中,几乎毫无防备,凭借多年习武的本能,才勉强避开了致命的一击,玉簪贴着颈动脉,插入他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尖锐的刺痛,将他从销魂的感受中拉出,情欲陡然冷却,口中诅咒,“混蛋!我杀了你!” 他出离地愤怒,忘了使用内功,用力掐住凤歌的伤口,力量之大,几乎要将其锁骨扳断。 凤歌受过超常的忍耐训练,他毫不顾惜自己的伤处,咬紧牙关,手起簪落,又一下,刺在宇凌的大椎穴。 宇凌已清醒了过来,全身筋骨崩紧,发簪浅浅地划破表皮,却无法深入半分。他挥掌将凤歌推开,张口唤道,“来人!” 凤歌胸口受到重击,肋骨痛彻心肺,险些断裂,在这生死关头,哪容对方搬来救兵,他顾不得许多,立刻揉身扑上,再刺宇凌的颈子,却被他运功抵御,只刮出泛白的淡痕。 凤歌横下心,今日料无善终,不如力拼到底,同归于尽! 他猛地掐住宇凌的脖子,全力扇出一巴掌。 “啪!”宇凌顿时嘴角绽裂,眼角带血,眼中怒气熊熊地燃烧,像一只受伤发狂的野兽,磨着獠牙,聚掌为爪插向凤歌的咽喉,准备将对方撕扯成碎片。 这里的动静,已经惊扰了帐外的守卫,凤歌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拔剑刺向他,却被另一人弹指震开,接着,是一阵兵器铿锵相交之声,几个人扑入战团,想要将宇凌抢救出来。 凤歌不顾一切地举掌,运足全力劈下。 混乱中,一个悦耳温润的嗓子,盖过所有喧哗,传到凤歌耳中,令他手腕一顿,“住手!齐王,凤歌,你们又在玩什么新游戏?” 来人是怀礼。 他居然这么快赶来了? 凤歌一回头,就触到一道关怀的视线,深沉如碧潭。 无数刀剑指着他要害,斩杀齐王的机会已逝去。 凤歌无力地喘着气,迷毒令他视线迷糊,苦笑了一声,“如公子,对不住……” 宪王从怀礼身边走过来,惊魂不定地问,“宇凌,你还好吗?” 齐王注视着骑在身上的凤歌,吐去嘴边的血水,淡淡地摇头,“不太好,宪哥。”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黯淡,喉咙里咕噜地喘息,就像一头充满生命力的小动物在网中横冲直撞,永不肯停歇。 宪王蹲下身,推开凤歌,搂住齐王着急地问,“你怎么流血了?” 他一贯悠然的目光,变得冷硬,比剑锋更锋利,狠剜了凤歌一眼。 凤歌垂下眼帘,呆呆地坐在地毯上,不分辩,不逃跑,赤裸的肌肤沾着鲜红的血,像临枝的桃花,炽艳中带着绝望。 怀礼脱下外套为他遮体。 这是第二次了,为何老天安排这样一位圣僧,救人于水火。 直到现在,怀礼还是一句责备也没有,将他默默地护在怀里。 凤歌心里酸得发涩,嘴唇颤了一下试图微笑,低喃道,“如公子……” 他蓦地想起几天前的戏言,“如公子”这三个字,就如护身符,可以保他平安。 这一次,闯下刺王大祸,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怀礼出面庇护,齐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6 王那恶魔肯放过他吗? 出乎凤歌的意料,宇凌神色复杂地瞟了他一眼,冷静得惊人,“大哥,我刚才玩过头了。” 齐王精明能干,又善于审时度势,与宪王同为皇后所出之嫡皇子,在父皇眼里,是很好的继承者,只是由于晚出生了几年,而在太子争夺战中落下风。 不过,只要宪王未大婚,他就有希望。所以,他不可以有任何丑闻,更不能违反先皇祖训,贸贸然与一位平民男子淫乱。 他眼里的凶光尽掩,神色高贵而华美。 宪王不解地说,“你不是该从东边入林吗?我一直找不到你,若不是如公子提醒,我险些没法赶到……” 宇凌乖巧地伏在他膝上,喘着粗气,“宪哥待我最好!” “闹成这样,我如何向母后交代?” “大哥,请您千万不要告诉母后,我累了,想回家休息。” “好,我送你回去。”宪王立刻吩咐侍从,为他涂药裹伤,不太安心地追问道,“你和凤歌究竟在搞什么?” 宇凌眸光狡诘,低低地笑了,“臣弟觉得他有趣,想接到府中玩,偏偏他脾气硬,不肯离开白云寺,大哥帮我向如公子要人,好不好?” 心中笃定,宪哥那么疼爱自己,怎么会推拒这个小小要求。 宇凌眸光一转,狠狠地盯着凤歌,暗想,一定要把美少年捉到手中,肆意凌辱,让他看清楚,谁才是真正主宰命运的强者。 第12章 非礼勿视 宪王听了皇弟的请求,转头不语,心里犹豫不决。 对他而言,怀礼就如天空中的皎月,明亮而遥远,是他真心尊敬喜欢的人。 如果怀礼执意偏袒凤歌,他纵然心疼小弟,也没法拉下脸,以势逼人。 在怀礼面前,他一直是那个手足无措的青涩少年,怀着无法倾述的恋慕,小心翼翼地追随。 明年,他就必须大婚了…… 而怀礼待他,似朋友似知己,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得之不易的感情,被自己的冲动毁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变得优柔,一切都还是暧昧不明,他体会着青春的冲动,品尝着暗恋的痴狂,为自己喜欢上一名男子而困惑,而焦虑,无法安睡。 他望着心仪的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唉,如公子,我多么羡慕凤歌,能被你搂在怀中,尽情地享受肌肤之亲…… 怀礼与他灼灼的目光一触,低下头去,诚恳地请求,“请两位王爷恕罪!凤歌年轻不懂事,是小官管教不严,铸成如此荒唐大错,对不起!小官改日定来齐王府负荆请罪。” 说完,他抱起已陷入昏迷的凤歌,准备离开。 帐内外的王府侍卫们,迟疑地拦住去路,怀礼身份不一般,与两位王爷的关系甚笃,他们不敢造次,但是职责所在,不敢不挡。 宪王威严地吩咐,“今天,齐王玩闹之事,是谁也不许多嘴,本王自会处置,你们都退下。” 既然皇子出面,众侍卫即刻遵命让开。 “多谢宪王殿下,臣先告退。”怀礼冲着他抱歉地笑了笑,走出帐去。 宪王感到淡淡的失落,如公子,昨天还好好的,此刻为了个陌生的少年,你我却生疏致斯?从何时起,你不再唤我宪儿,即便直呼李宪……也好。 他脱口而出,“叫我宪儿吧……” 那么低柔的声音,恍如叹息随风而逝,怀礼已走出十几步远,却似乎听见了。他转过身,眸色温柔,以口型无声地笑道,“宪儿,保重!” 这一笑,如桃花灼灼,清艳绝俗,空中升起了五彩焰火,天地都黯然失色,只剩一张笑颜。 李宪一怔,整个心都涨满了欢喜,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瞬。 宇凌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嘲讽地摇了摇头。“大哥,你是个痴人。” 李宪不辩,恍惚地微笑着,抱起宇凌,命令众侍卫,“走,回齐王府。” 本届京城初夏狩猎大赛,圆满结束了。 胜出者为监国大将军,当今皇帝的御弟惠王李翔,他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位高权重,相貌俊美,仪态高雅,却似有隐疾,不喜女色,被他冷冰冰的视线一扫,赛场顿时鸦雀无声,少女们吓得小心肝砰砰直跳,哪里敢肖想高攀? 另外,宪王、齐王和如公子提前退场,回鹘王子萨蛮因故未参加,使得不少待嫁的怀春少女怅然若失。 现在,城中百姓最感兴趣的八卦,就是带发修行的如公子,一向清心无为,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抱着一位少年忿然离开,那位神秘的疤脸美少年,会是谁?两人有什么关系? 有些好奇人士,便借到白云寺烧香之际,向小沙弥或武僧打听,结果一问三不知,越发引起大家探究的兴趣。 这天,释想刚打发走一位好事之徒,师弟兴匆匆地跑来,俯在他耳边道,“好消息,凤歌醒了!” “真的吗?我去看看。”他飞奔赶去西厢房。 凤歌昏迷了三天才真正清醒过来,迷毒虽解,胸口经脉为齐王震伤,呼吸之间忍痛难挡。 房内,闻不到师傅身上特有的月桂幽香,没有怀礼那如莲似雾的清香。 他很高兴自己活过来了,又有些担忧,在夏苗之际,自己惹下滔天大祸,不知怀礼怎么应付过去的。 “如公子好吗?”这是凤歌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 释想有点为难地说,“还好。”并不肯多讲。 凤歌心知有异,也不勉强对方,笑道,“多谢你的悉心照顾,请转告他,说凤歌大恩不言谢,终有一日会舍命报答。” 老实人应道,“是。” 他与两个小沙弥端水送药,喂凤歌服药,用了点清粥小菜,便退了出去。 当晚,凤歌忍着伤痛,背了个小包袱,走出西厢禅房。 月明星疏,虫鸣风轻,他抿着嘴,有点落寞, 这一次下山,原打算一雪前仇,却几次三番错过机会,难道是老天在保佑齐王? 那恶魔一日不除,他难消心中怨恨。 然而,如公子何其无辜,他不再忍心拖对方下水。 刺王之罪,轻则斩首,重可招灭族之祸。此番,怀礼表明态度包庇到底,就是拿性命相托,一旦刺杀成功,追究起来,怀礼难以脱身。 这样的情意,太重,他承受不起。 怀礼的卧房亮着一盏灯,穿过微湿的雾气,照在凤歌的身上,有一种温柔之感觉。 很久以前,他似乎就在期盼这样一份温暖,一份光明,可以指引他的心走出阴暗。 可惜,他一路飘零,早已面目全非。 凤歌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那片光影。 不远处的卧房内,似乎传来一声呻吟,低不可闻,凤歌迟疑了。 终于抵不过良心,他飞掠到怀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7 礼的禅房外,透过窗户缝向内张望。 房间精秀雅致,简单中透出无人能及的高贵。 怀礼趴在墙处的大床上,僧衣半褪,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背部裹了半幅宽纱布,隐隐渗出血来。 释空半跪在床头,哽咽出声,“大人,很痛吗?您好心上门请罪,齐王府也太欺负人了,竟然将您整个背部都打烂了!” 怀礼声音低沉,显得很虚弱,“无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凤歌胸口一闷,好像被人狠揍了一拳,惊得气息不稳。 难怪,怀礼没来探望他。 他一直享受怀礼的照顾,没有细想,对方为了帮他,曾作出怎样的努力。 这一次是被杖击而卧床,下一次,齐王受了致命之伤,怀礼拿什么去抵…… 凤歌不觉冷汗淋漓,被夜风一吹,寒气直往骨髓里钻。 这个世界作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怀礼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人家陪他玩这个疯狂的游戏,最后搭上性命? 看见怀礼伤得那么重,他就明白,此地不可再留!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离开院子,飞快地往寺庙大门而去。 心情激荡之下,一路上碰倒了两个花盆,发出闷响。 他还没扑到红漆大门,身后不远处,响起怀礼低柔好听的问候,“凤歌,你身子好些了吗?这么晚去哪里?” 不过寥寥几句,却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这静夜中,凤歌冰凉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鼻子亦有点发酸。 他是个坚强豁达的少年,记忆中他只哭过两次。 他镇定地回头一笑,恍如华美的昙花绽放,风姿绝艳,“如公子,打搅多日,我想告辞了,后会有期。” “一定要走吗?”怀礼眸子幽深,亮若星辰,一直望到他的眼睛里去,把他刻意隐藏的角落也照亮了。 这一缕清辉,从儿时起就藏在记忆中,在阴雨潮湿的季节里,照耀着他,温暖着他。 他心里一悸,不知为何,迈不开步,“如公子,我留在这里……是个累赘。” 凤歌郁郁地叹息了半声,他并非君子,只能算是个落拓小人,投奔白云寺的本意,或多或少想借怀礼之力,对付齐王。 现在,如公子果真护着他,处处为着想,与齐王府势同水火。 这原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可他居然后悔了!他藏在深处的良心,悄悄地浮出意识面,提醒自己另谋出路,不再牵连对方。 怀礼走到凤歌面前,扶着他的肩膀,神情自若地说,“你若执意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待我派人清理了外面齐王府的暗哨,再下山不迟。” 凤歌领承其好意,不再坚辞,“是。” 这时,释空提着一双鞋急急地追了过来,“如公子,您忘了穿鞋。” 凤歌一愣,借着月光细辨,怀礼匆忙中只披了件僧袍,盘钮错扣了一格,松夸夸,皱巴巴,全无平日衣诀飘飞的优雅风采,一双雪白精秀的赤足,划破了几条口子,踩在泥地里,鲜血与黑灰混成一片。 那个神仙般清雅从容的如公子,为了他,从高高的圣坛,坠到了俗世尘埃中。 凤歌垂着头,长长地叹了两声。 他在怀礼面前蹲下身,温柔地说,“如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背你回房。” 释空抢上前道,“还是我来。” 怀礼淡淡一笑,“我自己走。” 他小心地套上鞋子,径自行在前头,步伐沉稳,仪态优美。 风吹得急,袍子贴在他的身上,勾出精妙的曲线,长发飘散,远望去,犹如御风而行,仙姿绰约不凡。 只有他略显僵硬的脊梁,透露出身体处在衰竭的边缘。 刚才事发突然,他运功追赶凤歌,无意中牵动伤口,鲜血慢慢地渗出来,背后的灰袍有一片湿淋淋的殷红。 那片鲜红越晕越大,凤歌默默地注视着,心里也有一片浪潮,慢慢地淹上来。 然后,他胸口的那块冰,开始慢慢融化,意外的是,居然有点儿抽痛,好像伤口快愈合时的那种痛,痒痒的刺刺的,他还忍受得住。 回到怀礼卧房,释空呆了一会儿就退下,留下凤歌守在床边。 怀礼神色有点疲倦,道,“你也去休息吧。” 凤歌浅笑摇头,“我来做你的侍从,本该照顾你。” “凤歌,你肩伤未痊愈,而且,你出身高贵,并不适合做这种事。” 灯光下,他眼眸漆黑,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看得久了,似会将人的灵魂整个儿吸入。 凤歌不由心中一荡,柔柔地回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凤歌意识到唐突,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如公子,我……” 他暗自斟酌着,是否挑明自己的情况。 怀礼在朝野明暗势力非同小可,虽未道破自己的来历,恐怕已查出些端倪。 这些日子,怀礼倾尽全力帮忙,他无颜继续隐瞒。 怀礼好像猜到他的想法,轻轻地说,“没关系,我并不介意,有些秘密还是封存在心底为好。” 至此,凤歌对儿时的故友心悦诚服,同时,生出一丝莫名的自惭。 怀礼性情高洁,若空谷幽兰,传世美玉,一如当年。 而自己,在红尘浊世中翻滚,已不再是那个纯真小童。 时光轻装上路,将回忆抛在了过去,我也学会了面对生活。 不是没有收获的。 凤歌微笑问道,“多谢如公子提点,请问,你为何出手助我?” 他可以猜到,怀礼身处佛门,天生的菩萨心肠,普渡芸芸众生,正如佛祖舍身割肉饲鹰。 答案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很久以前,我犯了一个错。”怀礼嘴角微扬噙着笑,眼里却完全没有笑意,他的声音低柔,富有磁性,带着无限的惆怅,“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他……但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周密……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第13章 王府邂逅 凤歌的心中,蓦地涌入一股酸楚的情绪。 过往如影随行,时刻啃噬着他,无数个夜里,他心境难平,掀起一次次仇恨的狂澜! 所有的人都在慢慢前行,只有他还困在旧事中,独自一个人无路可退。 幸好,怀礼没有忘记!这世上,有人和他一般,从不曾放下那段本应腐朽的往昔…… 凤歌抬起头,幽幽地注视着怀礼,一直望进他的眼睛里。 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时间就是最好的证人。 经过岁月的洗礼,他们再次相遇。 这一回,伤害还未造成,他们无法改变历史,或许可以写出不一样的将来。 凤歌轻舒了口长气,变回懒洋洋的精灵少年,“如公子,抱歉,我捅了个大篓子。” 怀礼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8 的回答很妙,“没关系,我还扛得住。” 凤歌的笑容更绝决,更妖魅,“这是我的战争,我要靠自己来对付他。” 怀礼安详地注视了他一会儿,食指揉着太阳穴说,“记得,你有个盟友,还有,要好好地活着回来。” 凤歌心头的大石头放下了,心情异常舒畅,不由得跳起身,跃到床头,握着怀礼的手腻声道,“如公子,我若不幸逝去了,来年你在我的坟头烧点纸钱,浇几杯清酒。” “哎,走开走开,没一句正经话。”怀礼含笑敲了他一下的头。 凤歌越发来劲,作出娇羞可爱的模样,不依不饶地抓着对方摇晃,“如公子,虽然你粗暴地强了我,小人却对你一奸钟情,倾心难忘,朝思暮想,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以下省略几百字)……” 他眼神灵动,表情丰富多彩,此刻敬业地表演,眼圈也红了,撕心裂肺地吊着嗓子泣道,“如公子,呜呜呜,你可要负责啊,别狠心赶我走,可怜我孤魂野鬼……” 怀礼被这活宝逗得呵呵直笑,几乎忘了背上的伤口,也陪着他演戏,“这位小哥,你莫撒泼,我们和尚庙里正缺个烧火小厮,你去求求释空,看他肯收下你么。” 凤歌眼光温温地洒在怀礼的身上,有少见的清澄柔和,“如公子,这几日我就在你跟前侍候,好不好?” 他性情狂傲洒脱,行大事不拘小节,此刻甘心做小伏低,便是认定怀礼为知己。 怀礼明白他的心意,烛光中,他好看的眉轻蹙,有一抹淡淡的慵懒,“多谢盛情,但我是半个出家人,不敢沾染上蓝颜祸水。” 言毕,难得地皱了皱鼻子作了个怪脸,悠然笑了。 凤歌分不清其话中真意,只微微迷惑了片刻,就扑上去抱起怀礼调戏,“如公子,你的受伤行动不便,我陪你沐浴更衣。” 怀礼眸色暗了暗,笑容淡定深沉,“你又胡闹!” 下一刻,凤歌的身体飞在半空中,穿过开启的门,落在院中里释空的脚边。他抬起头,对那位忠心耿耿的侍卫招手,“你好,如公子夸我伺候得力,赐我在此赏月。” 释空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憋着笑点头,“嗯,今晚月色不错。” 凤歌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微笑,仰起脸,优雅地说,“可否请你帮个忙,替我把穴道解了?” 怀礼来到屋门前,长睫微垂,隐隐透出愉快的流光,“释空,不必麻烦,请给凤歌一床棉被,让他享受一下风餐露宿的精彩生活。” 那夜,凤歌披着棉被,在月光下坐了半个时辰,第二日,患上轻微的风寒,病在床上不想动弹,离寺出走的计划顺延。 几日后,怀礼因急事离京南下,凤歌提了自己的小包袱,走入白云寺的松树林,设法摆脱了释空等人的护送,来到热闹的集市,刚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就被一队锦衣骠骑侍卫请进了一辆豪华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毫无悬念地驶入齐王府。 凤歌被带到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仆人很有礼貌,送来酒菜和点心。 多亏怀礼医术高明,他的肩膀已经复原,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坦然地坐下用餐。 夏苗之后,他思前想后,不觉冷汗淋淋,暗道一声侥幸。 自己下山时满怀壮志,没有好生筹划,贸贸然与齐王作了对头,无异是以卵击石,若非怀礼从中斡旋,他就算有几颗脑袋,也被人摘了,还谈什么复仇大计。 既然暴露了身份,只有明刀明枪与对方一博,这一身魅术,江湖上无人比肩,未必会输给对方。 所以,齐王府就算是龙潭虎穴,他自己也会想法找上门去. 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全身而退,最好能同归于尽。 他思量妥当,便放下了满腹心事,津津有味地享用美食。 宇凌走进门来,琥珀色的眼睛,漠然地打量着凤歌,将兴奋和暴虐的心情掩饰得很好。 几日不见,凤歌的眼睛美如星辰,一如既往,那夺命发簪没了,想来已被侍从们收走,乌亮的头发披散下来,松松地以缎带束了,无比清雅秀气。 那种漫不经心的,嬉笑无忌的潇洒气质,比那日分手时更为亮眼,从骨子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多了一种危险的魔力,更加勾魂夺魄。 宇凌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可恶的少年!那一簪刺下来,仿佛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魔咒,伤好了,他还时时想着他,想着怎么折磨他,让他在自己的胯下屈服求饶。 他不着声色地冷笑了一下,“凤歌,好久不见,如公子把你照顾得很滋润嘛。” 凤歌总算从食物堆里抬起头来,横了他一眼,“多谢王爷惦记。” 宇凌皱了皱眉,真讨厌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着力。 他在桌边坐下,抢过凤歌手中的水晶包子,丢到自己口中,啧啧地道,“可惜啊,可惜……真可惜啊……” 见对方并不答话,自顾自剥着大虾子,他举箸敲落那颗虾仁,微怒,“喂,你怎么不问本王……” 凤歌不跟他计较,转手挑了另一个大虾,捧场地微笑道,“可惜什么?” 宇凌显出色狼的本性,恶意地大笑起来,“可惜,你跟我的皇兄抢男人,注定会落空!如公子陪他南下赈灾,不知何时才能返京,哈哈,看谁来救你!” 凤歌轻松地斜靠着椅背,举起茶杯慢酌,“是吗?我以为,你愿意与我和平共处。” 他有个新发现,当初困扰他的僵硬和恐惧情绪,已经消逝无踪。 仔细想来,齐王不过是个可笑的无耻小人,借助皇子的权势,作威作福,剥下其跳残忍冷硬的外壳,可以窥见一个空虚的灵魂。 为了复仇,凤歌投入逍遥宫,苦练武功和魅术,现在,这个恶魔就在坐在一臂之遥,他却失去了与之博命的动力。 为了除去这么个丑陋的生物,他得付出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蠢,多么不值得。 然而,他已没有退路。这个房间内,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宇凌感觉受到了轻侮,凤歌谈笑自若的态度,严重触犯他的尊严,这少年仗着如公子的宠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这样的表现,反而挑起了他兴趣和征服欲望。 他从小就处在争权夺利的战争中,已习惯掠夺和毁灭。 达官贵族中,也曾有人比他地位更高,势力更强,以为他像其他几位皇子一样愚蠢,那些轻视他、伤害他的人,最终都被他暗中扳倒,落得白骨枕黄土,恐怕血肉都腐烂了吧? 少年凤歌也不例外,有一天,他会认清自己的处境,乖乖地爬到床上婉转承欢。 想到这里,宇凌不再烦躁,拉着凤歌的手,主动示好,“我是一个宽宏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9 大量的人,你想安心过日子也行,先陪本王去赴宴。” 凤歌惊讶地问,“你不怕被我刺杀吗?” 宇凌狡猾地笑道,“如果本王不想死,你怎么可能得手?” 他不由分说地搂着凤歌,神采奕奕,吩咐屋外的仆人,“快将凤公子的新衣呈上来!” 华衣饰品很快堆满了整个房间,好像是把半个京城的绣品首饰店搬来了。 凤歌再一次认清,齐王是个奇怪的疯子。 这样也好,他被强抢入齐王府中,就算有什么纷争,也是齐王自找,一炷香后,宇凌志得意满地登上马车,身边跟着今日新收的男宠,疤脸美少年凤歌。 他难得地表现出礼貌,握着凤歌的手,几乎是温情脉脉地问,“我的美人,你准备好了吗?今天,你要好好表现,为本王争气啊。” 凤歌敛去艳色,摔开纠缠,毫无男宠应有的卑微神态。 齐王的笑容僵了,气咻咻地瞪着他,就像眼镜蛇遇见了一只小青蛙,要将对方剥皮吞下去。 凤歌不去理会他,靠着暖藕色的锦缎垫,闭目养神,心道,齐王刁钻冷酷,此刻来花言巧语,不知在玩什么花样,不过,他并不太担心,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宇凌探究地凑近凤歌,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真不明白这个疤脸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自己心烦意乱,挂念至斯。 凤歌今天穿了金线玄纹的月白长衫,凝如羊脂的手指,懒懒地托腮,气韵冰玉悠远,看起来恍若九天下凡的仙子。 齐王咬牙切齿,想在他的脸上扇一巴掌,刚抬起手,凤歌似有所觉,睁开双眼斜瞥着他,冶艳地一笑,熠熠霞飞,当真是明眸皓齿眉黛鬓绿,顾盼之间风月无边,将人的魂都勾去了。 宇凌扬起的胳膊,当场冻结在空中,居然打不下去了。 他鬼使神差地捉起凤歌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恼恨地白了对方一眼,不太甘愿地说,“唉,冤孽。” 车内的气氛恬静,凤歌安逸地小憩,齐王恶狠狠地盯着他,紧握他的玉手不放,就像小兽在看守自己过冬的食物。 主办赏荷宴的是惠王李翔,他持先帝御赐的监国宝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便跺一跺脚,半个朝堂就得抖三抖。 对这位与自己年纪相近的皇叔,少年齐王也是又敬又爱,为了以示尊敬,他早早下了车辇,携着凤歌,步入惠王府大门。 齐王被请入了大殿,凤歌身份低微,只能呆在侍从聚集的偏花园。 他在亭子里找了些吃的,坐在石榴树下打瞌睡,心道,这样出来抛头露面,正好向世人说明,他是被齐王强抢入府,就算有什么纷争,也可推说为娈童争宠刺主,与怀礼彻底脱了干系。 闭目休息不久,他感到头顶上方多了几道阴影。 一个蓝衣锦袍公子,以不屑的目光俯视他,“这种货色,也值得如公子为他拼命?” 另一个肥胖的老头,摇头晃脑地说,“萧公子说得是啊,如公子是世外高人,清静无为,定是被他迷惑了。” 萧公子道,“王大人,如公子菩萨心肠倒也罢了,齐王又凑什么热闹,难道他也瞎了眼?” 一个高傲的声音,插了进来,“萧公子,你怎么看出本王瞎眼的?” 萧公子官居五品宁远将军,是刑部侍郎之子,刚从战场上休假回京,他本人长得风流俊雅,也算是出色的贵族子弟,不过,在齐王面前自然矮了几截,当下尴尬地一鞠躬到底,“对不起!小人一时好奇,乱嚼舌根,请王爷恕罪。” 齐王似嘲似怒,宽衣大袖一挥,巧得很,萧公子正好直起身来,衣袖带风,扇得他嘴角崩裂,半边脸立刻肿得老高。 他羞愤交加,握着拳头垂下眼帘,真想冲上去论理,想了想,又猝然松开手,太子脚下,皇为贵,臣为轻,齐王娇纵任性,他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去惹火对方,赔了锦绣前程。 齐王对他的狼狈恍若未见,亲热地拉着凤歌的手,志得意满地问大家,“本王新收的乐师生得很俊吧?” 他跨前一步,将凤歌拥在怀里,动作出乎意料的温柔。 噹噹噹!广告时间: 前世卷开始连载,故事起源于阿飞与吴燕最初的缘分。吴燕是族里最出色的狐妖,适逢武曲星(阿飞同学)转世下凡,无意中为他挡去天劫,却被雷劈成了白痴,为了报恩,他来到人间拯救那个可爱的小白痴…… 第14章 凤月祥和 齐王淫威凌然,肥老头听了责问,大气也不敢出,连连鞠躬哈腰,“俊!太俊了!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齐王得意地冷笑道,“萧公子觉得呢?” “小人以为,这位乐师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裂开的嘴角,一边流着血,一边吐出阿谀奉承之词。 凤歌冷眼看着这出闹剧,腹中直叹,这些小丑,就是京都权臣名人,后傏国的栋梁之才,真是可喜可贺。 齐王得理不饶人,嚓琅一声宝剑出鞘,剑尖在萧公子的眼前晃来晃去,讥讽地笑道,“你居然睁眼说瞎话!凤歌明明是个丑八怪,你既没眼光,又没骨气,你爹怎么养出你这废物!” 他在凤歌那里受的闷气,正好找个替罪羔羊发泄一番,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 萧公子当着许多熟人的面,受此侮辱,再也无法装笑脸,为了老父及自己的未来,他只好忍辱负重,双膝跪地,“小人向王爷的请罪。” 齐王顺风驶尽帆,手腕灵活的一翻,耍了个漂亮的剑花,半真半假地笑道,“萧公子快起身,本王与你开玩笑来着。我这乐师是丑是俊,本王自有分寸,不过,其他人若胡说八道,休怪我剑下无情。” 萧公子和胖老头急忙答应,飞快地退开了。 等闲人散尽,宇凌捉起凤歌的脸,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不解地说,“明明生得十分俊俏,怎么大家都瞧不上你?尤其是这双眼睛,真好看。” 凤歌被逗得有了一丝笑意,“齐王,恐怕,是你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宇凌身上的残忍和怒气淡了,他白了凤歌一眼,“且!懒得理你,蠢东西,跟我去大厅见客。” 他摔开凤歌的手,走在前头。 凤歌无言地跟上,心里感觉不妙,这个无聊而残暴的小孩,又在打什么算盘? 到了豪华的大殿,凤歌依言在齐王身后坐下。 阳光从四面高窗照进来,满眼金碧辉煌,八根顶梁大柱,雕着飞禽走兽,气势恢宏,彩色织锦地毯上,妖娆的女伶们卖力地表演歌舞,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一副纸醉金迷的糜烂之气。 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0 会主人李翔倚在高高的主位,神情优雅而冷漠,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俯首称臣,唯恐惹他不高兴。 他对殿中热辣的歌舞不甚感兴趣,淡漠的眼光掠过齐王,微微点头示意,随口聊了几句。 齐王坐得笔直,态度恭恭敬敬回话,一脸乖巧灵秀,甚至有一点讨好奉承的意味。 凤歌垂着头冷眼旁观,皇亲国戚多心理阴暗变态,惯于踩低迎高,只敬衣冠家世权位,整个大殿中,谁不是在逢场作戏? 哼,一群伪君子。 音乐一停,李翔不耐地挥退舞者,“毫无新意,看了就烦,都退下。” 他语气凌然,殿中立刻静默下来,大家都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 萧公子轻声道,“妙乐坊新来了一位佳人,能歌善舞,可为各位大人解闷,小人斗胆推荐,恳请王爷恩准。” 他方才在齐王那里吃了亏,成为众人的笑柄,一气之下,鼓起勇气巴结最有权势的惠王,指望讨回一些颜面,可以重新在京城贵族中立足。 李翔沉吟不语,喜怒难辨,浑身散发着无法抗拒的慑人魅力。 萧公子顿时胆怯了,几乎想磕头请求收回提议。 幸好,李翔微微一笑道,“也好,有劳萧大人。” 过了一会儿,几位美人进殿,领头的那位蒙着面纱,一袭秋香兰的水月丝绣袍,布料薄如蝉翼,阳光斜射下来,修长纤美的胴体若隐若现,看得众人口水直流。 “拜见王爷千岁,千千岁。”那人不仅风姿卓越,声音也如清泉溅冰玉,十分悦耳。 凤歌听了明显一怔,那人的嗓音经过修饰,辨不出年龄,却有种熟悉的娇媚闲散语气,让他想到一位极其亲近的人。 他不由得屏息望去。 场中央,那人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绝世的美颜,艳光四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眼睛流光溢彩,淡淡地扫过好色的客人,全场瞬时鸦雀无声。 这样的丰仪雅姿,世间罕见,正是逍遥宫宫主月华大美人。 凤歌心口砰砰直跳,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抱起,逃离四周的猥琐淫荡的视线。 师傅混进这里,是打算陪我搅乱一池春水? 他紧盯着月华,脑中思绪翻腾,冷不防耳边响起宇凌的嘲讽,“噢,你眼睛睁得那么大,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吗?是自愧形秽了?” 凤歌收敛心神,不慌不忙地说,“是。” 宇凌欺近一些,伸手环在他的腰际,漫不经心地笑道,“其实,你也不差,一双媚眼几可勾魂,说不定本王会载在你手里。” 凤歌身子一僵,不明对方是试探,还是警告,明智的方法就是自动忽略,因此,他并不作答,沉默地移坐一旁,避开那双色手的骚扰。 宇凌脾气执傲,岂容对方轻易逃逸,立刻拉起凤歌的手,往自己怀里拽。 两人推搡动作激烈,引起了惠王的注意,清咳一声问,“齐王有何意见?” 宇凌瞬间换上一副温润的笑容,毕恭毕敬地躬身答,“惠皇叔,我身边的这位乐师凤歌,曾与白云寺如公子琴瑟相和,就连宪哥也夸他技艺高超,小侄特别带他来献艺,请皇叔赏脸。” 李翔淡淡笑道,“就请凤歌公子为舞者配乐吧。” 凤歌眼里凝了一片冰雪,稳稳的坐在原地,没有一点起身谢恩的意思,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被劫持到这里,齐王是有预谋的,师傅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才特地赶来相助。 宇凌见对方一脸抗拒,心里爽快了不少,微笑说,“美人,若想活着出府,就快上场。”还附带一脚,嘭地将凤歌踢到案桌外。 凤歌毫无表情地爬起身,仪态从容,缓缓来到殿中央,磕头谢过王爷后,停在月华面前,用唇语无声地问,“你来做什么?” 月华皓腕轻扬,旋转了一圈,撩起一阵无比诱人的香风,笑盈盈地说,“凤公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的双眼妩媚又纯真,粉红的唇瓣微启,似乎在等待对方的亲吻。 凤歌蓦地想起某晚的荒唐行径,脸上有了一抹温柔的绯色。 师傅,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愿不会拖累你。 他恢复了悠闲的态度,一鞠躬道,“好,请多指点。” 宇凌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凤歌,看那少年轻拢琴弦,乐声清扬,行云流水般,迷醉了所有的观众,看他的脸庞如春天的桃花绽放,唇红齿白风流倜傥。 他看得很专注,很迷茫,有一点迷糊的不满。 为什么凤歌与舞者有种难以言传的默契,无意间两人眸光相接,会有一种勾动天雷地火的错觉? 必须承认,这是他所见过最美艳煽情的舞蹈,轻盈时翩若惊鸿,矫健时宛若游龙,正如曹植《洛神赋》所述,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凤歌面带微笑,若初阳普照,目光时时追随着舞者,却不屑瞧自己一眼。 宇凌心里颇不痛快,眼睛里厉色渐生,忽然抖手,将一颗花生米射了出去。 月华飞旋舞在空中,没有着力处,没想到惠王府大殿中竟有人暗袭,他闪避不及,脚下趔趄,被另一名伴舞者绊倒。 凤歌琴音慢了半拍,只犹豫了一瞬,身体已经自动如箭般掠过去,堪堪接着月华。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糟糕,搞砸了! 萧公子本就诚惶诚恐,一心指望以月华的色艺,讨好惠王攀附权贵,谁知…… 他恶从胆边生,恨不得将其一脚踢到九霄云外,当作没有任何事发生,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高背靴毫不容情地踩下,誓要毁去月华的花容月貌,嘴里怒骂,“狗奴才,我废了你!” 凤歌哪容任何人侵犯师傅,立刻举掌为刀,迎着对方的脚踝一削,只听吧嗒轻响,萧公子的腿骨骨折,顿时痛得哇哇直叫,又不敢放肆出声,含泪忍悲向惠王磕头,“小人该死!这舞伶出丑,请让我带回去教训。” 李翔脸色变得冷酷,厉声喝道,“一群无用的奴才,真扫兴,来人……” 凤歌心头咚咚跳快了几下,果真是伴君如伴虎,监国王爷皱一下眉,随手就能捻死几个平民,大家还会在一旁附和,拼命欢呼叫好。 此番师徒俩出师不利,还没碰到齐王的衣角,我们就要命丧王府了吗? 他俯首凝视,怀里的美人巧笑嫣然,眉目含情,毫无惊魂不定之色,以唇语柔声唤道,“凤儿,你我共进退。” 毕竟是纵横江湖的风月高手,只淡淡的一句话,就激起徒弟同仇敌忾的斗志,那一瞬间,凤歌眼里再无别人,认真地点头,“是,月华。” 他轻轻放开美人,双膝点地,打算独自将罪责包揽下来。 凤歌刚跪下,身边一阵衣诀环佩之声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1 ,宇凌翩然来到他身边,推金山倒玉柱,向李翔恭行大礼,朗声求情,“皇叔息怒,这两人技艺虽高,配合尚不娴熟,侄儿最近有些空闲,可以训练他们。” 李翔脸色略缓和,眸光如水淡雅无色,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宇凌突然伸手,抄起凤歌垂在袖中的手,十指相扣,眼波一闪,似笑非笑地说,“这乐师甚合小侄心意,请皇叔成全。” 齐王年少任性,如此不顾体统地祈求,李翔很少见到,自然不便驳斥。 于是,凤歌和月华便交由宇凌处置,一起带往齐王府,分别关进了不同的院子。 折腾了半晌,凤歌感到颓然,今天在惠王府的经历,让他看得更清楚,在有权有势的皇公贵族眼里,人命卑贱如蝼蚁,顷刻间就消逝了。 这世间并没有什么公道。 傍晚,王府的区管家来传话,请凤歌去怡园。 这是一个清香四溢的大院,华屋面南朝北,从窗口可以望见漂亮的花园,鲜花盛开,草木茂盛,各处鸟笼高悬,关着金丝雀、鹦鹉、黄鹂等彩羽,屋外啾啾鸟鸣,室内丝竹清奏,真是风月清雅的好地方。 进屋的时候,宇凌正沉着脸,对跪在脚边一位美少年厉声喝道,“贱人,滚!” 凤歌眉头微蹙,心想,齐王想杀鸡儆猴立威么?不过,生死无常,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低眉顺眼地笑了笑,转身退到花园里。 那少年嘤嘤地哭泣,不住地哀求,“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齐王不理会他,眼光不自觉地瞟到院中,那疤脸少年立在桃花树下,夕阳的的余晖,为他镀上了金黄的暖玉色,倍见美艳脱俗。晚风徐来,衣诀翩翩飞舞,耀眼的容光,让人着迷,尤其自内而外所散发的独特气质,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吸引着你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脚下的娈童五官虽美,却缺少一股傲人风采,一直稀里哗啦地哭闹,齐王感到烦闷,猛地提高嗓音,吼道,“住口,不要脸的淫货,给我滚!” 那娈童胆小怕事,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求求您,王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齐王眼珠一转,想出一条恶毒的法子,他提起梨花带泪的少年,悄声道,“七星,本王命你去勾引凤歌,如果你做不好,就把你丢给侍卫队……” 七星磕头如捣蒜,“是,只要王爷放过我和姐姐。” 他诚惶诚恐地爬到凤歌脚边,仰起小脸,眼里满含着辛酸的恳求,“凤公子,王爷命我来伺候你。” 凤歌以眼尾的余光,斜瞥了他一眼,慵散地笑道,“别来惹我,找你家王爷去。” 七星急了,跪爬两步,以极其撩人的姿势,蹭在凤歌腿部。 骚艳到骨子里的神态,配上秋波流转的双瞳,顾盼之间,足可令人魂飞九天。 不过,他碰见的是魅术界的绝顶高手,这些招数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根本差得太远了。 凤歌懒懒地倚着树,竟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七星惊惶不安,拿出吃奶的劲头,抱着凤歌的腰,青葱似的手指着急地掀开其长袍,小脸伏在其两腿间,娇媚地呻吟着,嗓音极具魅惑,扭着身体摩擦,甚至伸出舌头想要去舔。 宇凌绕有兴致地紧盯着两人,他的下腹有一点涨,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凤歌还是一脸云淡风轻,毫不回应。 七星粉脸如即将凋谢的花瓣,张口隔着布料轻轻咬下,他就像黑夜的生物,骨子里透出一股绝望的风情, “救我,求求你!” 凤歌退开半步,俯身托起七星的下巴。 落日为他披上霞光闪闪的光辉,漆黑的眸子如寒潭,冷冷冰地注视着对方。 七星只觉那双眼睛如妖似魔,晶亮透澈如莹月,“嗖”的一下就把他的魂魄给吸走了。他怔怔地凝望着,眼睛慢慢盈了泪珠,低声道,“求你,救我。” 凤歌悠悠地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相煎? 他一转首,撞上了宇凌寒冰中隐含杀机的视线,微笑着拱手道,“齐王,请饶了这孩子。” 宇凌走过来一脚踢飞七星,双手撑着树干将凤歌圈在怀中,夜风朗朗地吹,他脑后的镶满宝石的束发带在风中轻舞,白金丝线绣的衣袖如风帆鼓起,妍秀的五官显出几分纯净稚气。 他慢慢地挨到凤歌颈间,舌尖在他的耳朵上舔了一下,轻笑出声,“凤歌,你若肯陪本王过夜,我便放了他。” 凤歌的一双剪水秋瞳,又黑又大,幽深不见底,明明是冰冷的视线,却让人的身子仿佛要燃起火焰来,他用拇指按上齐王的唇,带着懒洋洋的嘲讽笑意,问,“那么,大人想在此上演活春宫戏,还是回房?” 第15章 红杏出墙 宇凌的唇瓣变得异常敏感,那手指若即若离,轻轻一触,就撩起一簇小火花,瞬间传输到了胸口,他的身子起了难以察觉的微颤。 这种兴奋的刺激,令他全体细胞都活跃起来,不自觉地笑了,“凤歌,本王虽想与你独处,却怕你下毒手,不如这样吧……” 他转身招来敬立于院门的区管家,吩咐将娈童七星带走,取屏风及巨幅纱幔,将桃花树团团围住,隔离出一个独立的空间。 桃花树下,八角亭中,放置着一个檀香木贵妃榻,华美舒适,宇凌搂着凤歌倚在榻上,挑眉笑问,“美人,你觉得如何?” 不远处的屋顶和高墙上,肃立着王府侍卫,目不转睛地监视着,严防凤歌出手行刺。 “看来,王爷喜欢玩露天野战游戏。”凤歌轻叹。 温热的气息变得无比暧昧,吹拂在宇凌的面颊,散出一抹湿润清新的淡香,从鼻孔里钻入,晃晃悠悠的窜到了四肢,然后又流淌到心口,凝成了黯然销魂的魅香,越来越浓郁,弥漫了他的心扉。 恍惚中,宇凌情不自禁抱紧凤歌,慢慢地凑上去,衔住那两片花瓣似的粉唇。 这一吻,凤歌欲拒还迎,诱人地挑逗,好像玉女剥茧抽丝,将宇凌潜藏在心中的欲望,一丝丝,一缕缕,漫不经心地勾扯出来,从容地织结成网,呼吸间,向他兜头罩下,稍一挣扎,那网便如影随形收得更紧,令他魂色与授,沉迷其中。 宇凌的脸热了,身子轻颤,紧紧地靠着凤歌,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思绪凝住了,脑海一片空白,一股久违的暖流瞬间传遍了百骸。 他吮吸着凤歌的唇,像是饮着琼浆玉液,恋恋不舍地徘徊,迷茫中,他忽然想看一看那人的眼睛。 宇凌喘息着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子,如千年寒冰,闪着清明嘲讽的光芒,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他。 他体内翻滚的激流,一下子停滞下来。 一双动人的明眸,从记忆慢慢地中浮现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2 出来。 他想起,那年春假后,宪哥带他去贵族学堂,铃声响过,先生介绍新来的插班生,是一对俊俏的兄弟,冰雪般聪明可爱,操着糯软的南方口音,拘谨的微笑鞠躬,请大伙儿多多关照。 弟弟个子瘦高,腼腆不爱说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幽深清亮的碧泉,他说话常引经据典,像个小夫子,柔声细语,被人打趣几句就会脸红,自己最喜欢与他唱反调,只要看他被逗得眼泪汪汪,便会兴奋得胃口大开,如果能把他心爱的玩具弄到手,这一整天就会飘飘然充满了眩晕。 那时候,如公子翩翩风采怡人,俨然是贵族子弟中的首领,就连皇长孙李宪都对他心服口服。 一开始,宇凌也很崇拜他,自从那对笨蛋插班生来了,老是乐颠颠地追在如公子身后,像小跟屁虫似的,他心里就觉得不太舒服,看如公子的眼光,也多了一份审视挑剔,不如以前那么尊敬了。 那时候,天是蔚蓝的,云彩镶着金边,世界那么美好,他的生活无忧无虑。 如果,如果没有出那个意外…… 世事难料。 宇凌的太阳穴开始痛起来,情欲犹如潮水,竟然无声无息地退了。 他蓦地推开凤歌,站起身来,负手望着那桃花树出神。桃花已经开到靡荼,粉艳到极致,风一吹,便如无根的浮萍,悠悠飘零坠入尘土,化为一朵惨红。 凤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齐王,这一刻,他有个奇怪的感觉,眼前之人,身影寂寥,好像陷在回忆的流沙里,正在竭力地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他不由收起了鄙视,暗想,难道齐王感到内疚了? 一阵风拂过,几片桃花瓣飘在宇凌的肩上,他突然兴致阑珊,回头对凤歌冷冷地一笑,“凤歌,我们不是敌人多好。”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在这一瞬间,两个心思各异的少年,好像读懂了对方。也就是短短的一瞬,眸光一触即走,彼此的心情都已清澄透亮。 宇凌看得明明白白,疤脸少年的眼底,藏着深沉的痛苦,如果自己逼迫得太急,结局只会是鱼死网破。 那种刻骨的仇恨,仿佛火焰,将少年的眼睛点燃,让他整个身体都散着看不见的光彩。 宇凌并不害怕,即使那股奇怪的恨,是冲着自己而来,他只感到肃然起敬。 人就该有尊严地活着,对自己的爱恨负责。 而他,该死的!荒唐的生活几乎淹没了自己,这些年,已经忘了如何真心地笑。 他为何活得这么辛苦,犹如行尸走肉? 如果放下过去,一切可以从头开始,他可以有朋友,有爱人! 想到这里,宇凌身体内冰凉的血液,变得温暖起来。 这个念头,让他快活了一些,脸上的有了温润之色,他重新坐回凤歌身边,握着那双修长的玉手,心里堵了许多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说,别怕我,别这么仇视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总有一天,我会放开你。 宇凌神色有些傲慢地说,“凤歌,我想留你在王府呆几天 ……总之,我不打算伤害你……”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姿态柔软,语气恳切,虽然,不知道是否表达了诚意。 如非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毁去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 凤歌平静地婉拒,“齐王,道不同不相为谋,小人只怕要辜负您的好意。” 好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都是聪慧机敏的少年,闻弦歌知雅意,只说了一句便明了心意。他们炯炯地瞪着彼此,目光既温和无害,又锐利刺骨,毫无退让之意。 黄昏,就在静默中慢慢消逝。当最后一抹绚丽的晚霞,从天边褪去,宇凌叹息了一声,作了小小让步,“凤歌,你先回去休息,改日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凤歌被送回丽苑羁押起来,齐王果然没有前来纠缠。 午夜时,他的窗户一阵轻响,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跃入房内。 凤歌早有准备,掀开丝被,将来人抱上床,按在怀里轻柔地打了两下,苦笑着说,“月华,你的胆子也忒大了!” 借着依稀的月光,月华仔细打量徒弟的脸,赫然发现唇瓣有点红肿,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撞进凤歌胸口,“混帐,老子才离开一会儿,你就红杏出墙!气死了,老子快被你气死了!” 凤歌拥着美人,柔声道,“师傅莫气,我没事。” “等你真的失身,就来不及了!”月华气急败坏地扯开凤歌的睡袍,开始上下其手,“干脆老子采了你的小菊花,绝不能便宜那坏小子!” 凤歌哑然失笑,托起对方的俏脸,亲了一口:“先别闹,说说正事,齐王府中藏龙卧虎,进来容易,全身而退很难,师傅为何来赶这个热闹?” 他怎么不知师傅的良苦用心,正因如此,更加不舍得。 “我要不在一旁看着,你这么风流,早就出轨了,哼!”月华伸手扭凤歌的耳朵,猛力往外拽。 凤歌忍痛接受荼毒,温言劝道:“这里太危险,明日,我设法送你出府吧?” “不必,我自有妙计。” 月华颇有得色,一副老子是诸葛亮再世的模样。 凤歌对着这个宝贝,心疼又心焦,不愿他随自己受苦,继续安抚,“师傅,待此事一了,我便回逍遥宫陪你。” “凤儿,你话说得轻巧,为师体弱多病,你若遭了不幸,我一个人也活不久的,咳,咳…… ”月华夸张地咳嗽了两声,笑着揉揉凤歌发红的耳朵,呼呼地吹气:“我下手重了点,疼吗?” “不疼,月华,一点也不疼。”凤歌温柔地抱紧他,心中隐隐作痛。 他的计划里,没有考虑师傅会卷进来。他可以不爱惜自己的命,却不容师傅有失。 月华眼珠一转,亲热地依在凤歌的肩窝,撒娇:“凤儿,既然你不怕痛,可以让我抱你了吧?” 凤歌险些呛到,忍不住嘴角上扬,啪啪地拍了拍月华丰满的臀,故意恶声恶气地说:“不行!要么你回去睡觉,要么把那晚剩下的部分做完。” 唉,这家伙色胆包天,在白云寺有怀礼的庇护倒也罢了,如今闯到恶魔齐王的地盘,还想占徒弟的便宜。 月华怎么肯吃亏,嘟着粉唇发牢骚,“被徒弟上的话,老子还怎么有脸做宫主?哼!老子就赖在这不走,看你怎么办!” 他两条光滑玉润的腿,勾缠住凤歌的腰,下腹紧紧地胶着不放,脸靠在其胸口,作小鸟依人状。 “好吧,”凤歌乐呵呵地接受美人投怀送抱,问:“齐王的侍卫都被你撂倒了?” 刚才,他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并无发现其他可疑之人。 月华在他怀里像小猫似的蹭来蹭去:“当然,师傅的迷香,可是天下第一。” 凤歌伸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3 臂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身上,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接着,响起微微的呼吸声,凤歌低头一看,这人居然放心地睡著了。 凤歌身在险境中,异常警觉,睁着眼想心事,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糊地眯了一下。 清晨,阳光撒进小屋,凤歌惊醒,抱着月华坐起身,“快走!师傅,好像有人往丽宛而来。” 月华捂着脸,趴在凤歌的怀里不愿动弹,“啊哟,老子还没洗脸梳妆,不想出门!” 凤歌顾不得多言,将袍子罩住月华的身体,飞快地交代,“你从后窗离开,我出去拖住他们。” 他翻身披衣穿鞋,整理仪容,几个动作一气合成,回头凝望着月华,柔柔地一笑,便开门来到院中。 不过转眼的功夫,宇凌绚烂的秋兰色锦袍,闯入视线,凤歌冷冷清清地行礼,“拜见王爷。” 宇凌偏着头打量他,奇道,“你今天态度挺好,是有事相求么?” 真是一头狡猾的小狼。 凤歌暗自提醒,别落了痕迹,让这聪明的小孩看出破绽来,他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道:“没事,只是有些饿了。” “差点忘了,你昨夜未用晚膳,” 宇凌恍然悟道:“你还穿着昨晚的旧袍,本王不是为你添置了新衣?走,去换一件。” 说着,拉起凤歌往内走。 凤歌连忙挣脱,微笑道:“不必麻烦,我很喜欢这件。” 宇凌眉头一皱,有些疑心,“怎么,不欢迎本王?” 他神色变得凛冽,猛地一脚蹬开房门。 凤歌的心咚咚跳快了几拍。 床上,雪白的丝被隆起,似卧了个人,齐王冷哼一声,掀开被子。 没人。 他脸色复原,坐在床沿吩咐:“换衣吧。” 凤歌刚松了口气,眼睛的余光,忽然扫见坠地窗幔下微露出一只鞋尖。 他脑子里轰然一响,糟糕,师傅还在房中,看来前后园都有侍卫把守,他脱不了身? 没奈何,他只能打起精神,主动牵着宇凌到衣饰间,拿出狐魅的本事来,逗得宇凌微笑不已,眼珠子都快凝在他身上了,才携手出门。 谁知,宇凌兴致很高,提议将昨日的舞者也一起叫上用餐。他搂着凤歌,不顾后者的暗示反对,径自往月华所居的橘园而来。 来到屋门前,宇凌顿住身子,平淡地命令,“凤歌,你去敲门。” 看这架势,凤歌明白齐王已起了疑心,这小兔崽子逗着自己玩呢。 罢了,看老天的造化。 他举手扣门,清声朗吟:“月师傅,您醒了吗,齐王大人有请。” 房内悄无声息。凤歌又唤了一声,心里的焦躁慢慢淡了,暗想,希望师傅已逃了,留在此地陪自己送死不明智。 他回首见宇凌脸色难看,轻松地摊手道:“可能出去练功了。” 房内,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有人骂骂咧咧地哼道:“是谁啊,吵得老子睡不好。” 片刻后,门开了,先露出一只冰玉般的雪足,接着,是一张丰神俊秀的脸,睡眼惺忪地问,“干什么?我没空。” 凤歌有点欣慰,有点担忧,眼神不禁柔和了许多,淡淡地笑,“月师傅早,一起用餐吧。” 宇凌淡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轻快的情绪,甩手走出园子,“本王有事,欲请二位助一臂之力,跟我来。” 月华俏皮地望着凤歌,偷偷挑高眉头,相视一笑,然后,大咧咧地追问:“王爷,为您办事可有赏银?” 宇凌好像心情颇佳,居然回道:“看你的表现,本王不会亏待人才。” 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卿尘楼最好的雅房。 这里是京城高级小倌拉客之地,凤歌心里开始琢磨,齐王在玩什么花样。 三个人的姿容俊美脱俗,在梨木圆桌旁落座饮茶,一时春色满屋,远比大厅中的庸脂俗粉,高明百倍。 用过早点,楼里的老板领着几位小倌,鱼贯进来磕头,其中两位抬眼看见月华,神色有点奇怪。 凤歌想起,魅术比赛将至,师傅曾打算买下楼中小倌,训练备战。莫非,这里有人识得师傅的真实身份? 齐王往凤歌身边靠过去,亲热地搭着他的腰,琥珀色眸子闪着寒芒,笑得很迷人,望着各位小倌:“你们认识我身边的这位月舞者么?” 凤歌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与月华对视一眼,紧握藏在袖中的银针,随时准备击向齐王。 第16章 凌歌强攻 齐王平素积威甚重,小倌们闻言,低头惶惶地回道,不认识。 宇凌冷冷地注视着,没有出声,沉默的气氛,令跪在他脚下的几位小倌惊恐不安,穿粉蓝纱袍的那位,更吓得牙齿格格打架。 宇凌捉起他的下巴,笑容寒气森森:“你留下,告诉本王,你的名字,以前见过月舞者吗?” 其他小倌连滚带爬地退下,留下那人,身子颤抖得如风中落叶:“小人承欢,前些日子,月舞者点了小人的牌。” “然后呢?” 宇凌意味深长地望了凤歌一眼,好像是大房老婆,捉住小妾偷人,向老公邀功示威,看吧,你怜惜的月舞者是位好色之徒。 那蓝衣小倌说:“月舞者吩咐小的宽衣解带,表演歌舞,他看了一会儿,就摇摇头走了。” 什么,就这么走了? 宇凌沉着脸追问,“他没留下过夜?” 那小倌灰溜溜地泣道:“不曾过夜,小人姿色太粗俗,不能入他的眼。” 宇凌心思转了一下,笑眯眯地说,“承欢,本王将你赏给月舞者,给你个机会好好表现。” 月华不乐意了,一本正经地回绝:“多谢王爷费心,但小人从不嫖嗟来之食。” 用典不太准确,意思却很明白。 开什么玩笑,身为逍遥宫主,在徒弟面前,他还是要维持师道尊严。 宇凌却不容被人拒绝,沉着俊脸喝道:“承欢,还不上前服侍!” 承欢怯怯地垂下头,将脸埋在膝盖处,竟没有动弹。 宇凌神情变得残酷,一怒而起,抓着承欢的手腕,就要掷出去。 他下手又重又快,承欢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被抡在空中,毫无还手之力。 谁知,变故乍起,承欢眸色一凛,手里多了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借着一甩之力反扑,匕首顷刻抵在了宇凌的心口,用尽全力刺下。 月华也动了,身形如风掠至宇凌面前,长袖挥舞,洒出一片迷香。 宇凌掩鼻向后倒跃,匕首只割破了他的衣服,却如何也刺不进去!承欢大惊,力竭再刺,却被他一掌击倒,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宇凌的脚尖在墙上一点,腾身避开月华的进攻,迅速拔剑砍下。 宝剑没有如愿斩断月华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4 的腿,因为一根锋利的银针,正顶在他的咽喉,稍一运劲刺穿了肌肤,鲜血汩汩的涌了出来。 宇凌面色青白,琥珀色的眸子黯然地瞪着凤歌,不顾迷香扑面,嘶声道:“你,你好、好样的……” 谨守屋外的几十名侍卫们,早已闻声冲入房内,将凤歌等人团团围住。 月华捡起承欢的匕首,刚站起身,数把寒光长剑指向他的要害。他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悬殊人数,遗憾地向凤歌打了个眼色,淡淡地嘲笑:“对不住了,老子认栽了,齐王居然穿金丝软甲护体,难怪伤不了。” 他在圆桌旁坐下,端起茶杯自斟自饮,丝毫没把周围的利剑放在眼里。 凤歌心里有些着恼,师傅自作主张安排这一出,让人措手不及,刺杀不成,只恐会搭上三个人的性命。 他清理一下思路,将手中的银针狠狠压下:“齐王,放了月舞者。” 宇凌目光凌厉,冷哼,“传本王的命令,速杀月舞者,不留活口!” 凤歌手腕一震,银针刺得更深,几乎将宇凌的气管挑破,道:“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月华放下茶杯,神情舒缓优雅,好像平日倚在榻上与徒弟调笑,“这事与凤歌无关,是老子策划的,要杀就杀了我。” 宇凌的嗓音沙哑难辨:“如此情深意重,真让人感动,侍卫长,还等什么,杀了那贱人!” 他性情强悍不惧死,竟然不受威胁。 在他心中,怨毒、嫉恨、凄凉,愤怒等情绪乱作一团,真想把面前的两人剁成肉酱,尤其是那个悠然自得的舞伶,绝对不能放过!凭什么,本王看上的人,竟为这种卑贱的家伙背叛我! 我要把你们都丢到地狱里去,让你们的骨肉都烂在泥里,永生不得翻身! 侍卫们不知如何应对,紧张地收拢包围圈。对他们而言,齐王若被刺杀身亡,意味着他们自己生命的终结,因此,无人敢轻举妄动。 房内的气氛绷紧,谁也不肯退让,时间在流逝,楼外围攻的王府高手越聚越多,形势对凤歌师徒极为不利。 凤歌突然伸左手揽住宇凌的腰,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若有若无地挑逗,宇凌的身体一僵,感觉脖子处有温热的气息吹过,凤歌的唇贴在他的耳边,若情人般温柔:“小宇儿,放了他,我跟侬走。” 这奇怪而熟悉的吴侬软语,一下子掀开了宇凌记忆的帷帐。当年,有个清秀的少年,曾泪水盈眶,追在他身后苦苦哀求,哭喊着同样的话,“小宇儿 ……” 知道他这个小名的人,屈指可数。 可惜,我已经不再是小宇儿。我是当今嫡皇子齐王! 宇凌的目光凄厉,凝着千年寒冰,握剑的手起了一阵微颤。 时光如流水,逝者去也,来者可追。 他很快作了个抉择,宝剑一展遥指月华:“凤歌,想救他也行,需依我两个条件。” 凤歌毫不迟疑地接受,“没问题,你立刻就让他走。” …… 无论月华再不甘心,仍然被迫抱着承欢离去。 他刚一出门,斜刺里奔过来一辆马车,将他拉了进去,四处暗角及车内不断射出暗器飞镖,阻挡了王府侍卫的追赶,片刻后,月华窜上屋顶,三跃二纵后就不见了人影。 当日,齐王府请来京城的多位名医,神色谨慎地为王爷会诊开方。 入夜时,宇凌清醒过来,得知月华已逃逸,并未露出讶异,只是吩咐,“扶我去见凤歌。” 凤歌被关在王府的地下牢房,屋内阴冷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霉味腐臭和迷药。他被灌下了特殊的皇室迷药,神志清醒,四肢酸软乏力,连抬一下小指头都累得喘息。 他昏睡了不知多久,几位健壮的武士进来架起他,送到丽苑的卧房,将他四肢绑在床脚,呈大字型。 屋内飘着淡雅的薰香,是宫廷密制的催情药,四壁灯烛辉煌明亮,照出满室春意,等他适应了刺眼的烛光,发现宇凌坐在桌边,以手支颐,目光如刀锋,狠狠的凌迟着他半裸的胴体。 强烈的晕眩感,在凤歌的内脏百骸里游移,内功像泥牛沉入大海,怎么也提不起来! 他暗中叹了一口气,毫无畏惧地迎视着对方。 也许,命中注定,我无法复仇,但愿能有尊严地死去。 宇凌的眼中流露出轻佻和情色,起身来到床畔,手指恶意地绰着凤歌的眼睛和唇瓣,问:“值得吗?那人丢下你,留你独自受苦。” 凤歌竭力闪避,头颈却像有千斤重,无法避开那是冰凉如蛇的手。 宇凌看着对方徒劳的抵抗,就像在欣赏一条美丽的彩鲤,脱离了河水,干巴巴地躺在岸边,只能默默地张嘴喘气,无可奈何地等待死亡。 宇凌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激动和愤怒,他要打碎凤歌骄傲的面具,蹂躏这具修长优美的身躯,好好享受这份得之不易的大餐。 所有背叛自己的贱人,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即使凤歌很像那个“他”,也绝不可饶恕! 快,真有点等不及了! 宇凌骑在凤歌腰上,揭开疤脸少年的袍子,大片蜜色的柔韧肌肤缓慢地露出来,他用指尖轻轻地抚摸,感受着丝绸般的美好触觉,唇边挂着恶劣的淫笑,亲吻了一下凤歌的面颊:“我本来想慢慢享用你,甚至给你一点好处,谁知,你这么急切地送上门。” 凤歌的眼眸,被羞怒点燃,如烟花般明艳,却那么凄绝惨烈,他冷冰冰地斥道:“滚!” 宇凌的笑容更加愉悦,低下头慢条斯里地品尝,从下巴,锁骨一直的吻到胸膛,动作轻柔,高高在上,带着决断的占有欲,像是在宣布自己的侵入势不可挡。 他轻舔凤歌胸前的樱点,沙哑地咳嗽道:“凤歌,你眼里有屈辱和恐惧,真让人兴奋!” 凤歌别开头去,“我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就当作被狗咬了。” 宇凌看见少年象牙般的肌肤上,两颗嫣红的樱桃,楚楚动人地挺立着,不由得意地笑起来,凤歌,本王只想无情地占用你,征服你,令你哭泣,在我身下摇尾乞怜! 他咬住那小小的乳突,狠辣地纠扯着,“凤歌,你终于属于我了!” 凤歌的眼神漠然无情,有几分轻蔑,无声地表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臣服于你。 宇凌不以为然地一笑,再坚毅的人,也逃不过本王的手段,凤歌,我会为你打上难忘的烙印! 他缓慢地褪下凤歌的中衣长裤,晶莹玉润的身子完全裸露在眼前,少年羞愤隐忍的表情,倔强抿紧的嘴唇,眼中狂怒的寒光,构成了世上最煽情和最刺激的画面! 宇凌开始技巧地抚弄少年,感到那美妙的躯体因屈辱而绷紧,不由得兴奋的心跳加速,一股热流直接涌向下腹。 这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5 位高傲的少年,即将成为本王的玩物! 掌控全权的优越感,就像品尝珍藏多年的美酒,滋味甘甜醉人。 他知道,凤歌进屋前已被迫服下绝顶春药,如不及时交欢,将会经脉俱断,吐血身亡。 他只需要静心等待。 等待是漫长的,心焦的,少年的眸子开始变得迷茫,脸上泛起了春潮,很快就会展现谜样的风情。 多么绝美的猎物,他是我的,应该为我而生,顺从我的喜怒。 一丝疯狂的冲动,闯进宇凌的脑海,他往后退开一些,趴到凤歌修长的双腿之间,看到了一直渴望的部分——后庭的蜜穴紧闭着,形状完美,颜色粉艳,简直是生来诱惑人的极品。 他顺手拔下自己的发簪,缓缓地送了进去。 他一抬头,看见凤歌的身体羞得发红,粉唇微启,似乎要呻吟,却强制压抑下来,怒视着他无声的低喘。 从前亵玩娈童时,宇凌常常漫不经心,保持着冷酷的旁观态度,毫不怜惜地观察身下的少年,在自己的操控中发抖、哭喊、高潮。 现在,他体会到比征服更强的快感,像流水一般窜过全身各个部位,尤其是下身,正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火热坚挺。 他手中发簪微微颤抖,继续用力刺向更深处。 凤歌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开口唤道:“齐王,停手!” 那声音魅惑动人,立刻吸引了宇凌的注意力,不禁愉快地答道:“嗯?那你求我……” 他洋洋自得地坐起身,蓦地与凤歌的视线相接。 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如汪洋碧海,弥漫层层彩色的水雾,幽深神秘,顷刻间,就把他的神志迷惑住了。 他好像变成了牵线木偶,缓缓地爬到凤歌身上,看见少年因春药发作而痛苦,额头渗出的冷汗,嘴唇被牙齿咬出白痕,如风中的小花瓣一样无力地抖动,他居然起了怜悯之心,伸手擦去汗珠,笨拙地安慰道:“凤歌,你怕了?我只想……” 他喃喃地念叨,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和渴望着,想进入这完美的胴体。 凤歌眼中含笑,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唇瓣。 这个轻微的情色暗示,令宇凌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奋,他头脑一热,俯首封住了唇。 这个吻,火上浇油,他的全身被欲望煎熬,几乎要爆炸了。 一个美如天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笑道:“解开我的手,我要摸摸你……” 他不能自控,梦游般地松开凤歌的一只手。 那手托起他的下巴,然后不轻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极像恋人之间的调情。 他怔怔地望着凤歌的眼睛,心跳如擂鼓,脑子里有个声音,冷静地提醒他:别上当,这个少年背叛了你,他会要你的命! 是吗?真是一个狡猾的尤物。 哼,太小看本王了。 宇凌眯着眼睛,手起簪落,重重地刺在凤歌的肩窝,“噗”的一声,鲜血飞溅,沾在他的脸颊,他凑在伤口处,狠狠咬了一口,满嘴鲜血,像真正的吸血恶魔,桀然大笑:“凤歌,你真让人动心!就算你想杀我复仇,本王也不在乎了!” 凤歌邪气地一笑:“能达成这个共识就好。” 忍耐了这么久,他已找回一丝力气,负伤的手滑到齐王两腿之间,握住挺立的玉茎,迅速操纵玩弄起来,这方面的技巧,他远比对方丰富熟练,他可以轻易找到他敏感的部位,了解如何刺激可达到最佳的效果! 天下,还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五指山。 他是一名高明的琴师,随意地抚弄着宇凌的身体,一张一驰,轻搓慢拢,动作精准而冷酷,掀起了情色的狂澜。 宇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心脏跳得太快,好似要跃出腔子,身体像一张弓,被凤歌若无其事地越拉越紧,箭已在弦上,他无法控制自己了! 欲潮席卷了他的身心,脚趾蜷起,手指无力地抓住床单,他痴迷地望着凤歌,黑发,蜜肤,鲜血,雪被,糜腻的呻吟,催情的迷香,特别是那双冰寒的眸子,讥诮地瞧着他,反而使他的下腹更加灼热! 这一刻,他的欲望绷紧至极致,突然开弓射箭! 宇凌急促地喘息着,看着凤歌手中白浊,舒畅之余,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仿佛猪八戒偷吃人参果,没来得及细品个中的绝妙滋味,就囫囵吞下去了。 而那位技巧高明的少年,并未罢手,继续轻柔地挑逗着宇凌的前端和后穴,他漂亮的眼睛,淡漠地研究着对手的表情,不带一丝感情,却撩拨得宇凌丢盔卸甲,更要命的是,他挣扎地抬起身体,樱花粉唇主动贴在宇凌的嘴角,吐出危险的诱饵,“小宇儿,你没尽兴么?如果还想要,就坐到我的身上来。” 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凤歌的花言巧语,但是,苏醒的欲望一点一滴地蚕食了他的自控力,让他无法拒绝,无法逃开。 他凝注着那双迷人的魅眼,好像战士屈从于将军的召唤,双手无助地颤抖,身体拥有独立的意志,艰难地、无耻地爬向那个妖精。 身下的美少年,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粉唇微扬,温热的气息纠缠着宇凌的灵智,“来,小宇儿,掰开你的臀瓣,慢慢地坐下去,对,就这样,真乖……” 第17章 重返逍遥 这一瞬间,宇凌脑海中彻底空白,神情迷惑,乖乖地服从凤歌的诱导。 当一个灼热的坚硬进入时,他才有片刻的清醒。 他呆呆地低头,惊恐地看见两腿之间,有个粉亮的东西在进出,强迫他感受每一分痛楚,每一丝欢愉。 身体内壁被强制侵入,一波波的律动,将他带上快感的高峰,也推向羞辱的深渊。 脑海里回响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被陌生的疤脸少年占有了! 宇凌心里明知道不妥,却离不开少年魅惑的眼波,舍不得这份致命而有力的冲击,愤怒的呵斥到了嘴里,变成难忍的呻吟,他越是挣扎想逃,身下的少年就将他勾缠得越牢,技巧高超的进攻,令他无法思考,意识迷乱,渐渐被快感占据,跟随凤歌的节奏扭摆臀部,完全被动地承受着爱抚。 凤歌握住宇凌的下巴,漫不经意地一笑,冷声道:“小宇儿,你看清楚了吗?你多不要脸,即使被上,也这么快活。” “你,我要杀了你!” 宇凌愤怒得发抖,身体却软弱无力,根本逃不开少年挑起的欲望,只能放弃尊严,无法自控地摇晃喘息,陷入那火热的交缠中。 残存的理智,警告他要停下来,但是他身不由己,缓缓滑下夺人心魂的沼泽,激情的麝香弥漫在空中,糜腻的娇喘不住响起,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羞辱,他的眼角盈了一颗泪,“啪”的一下,坠落到凤歌的面颊。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6 温暖的湿意,令凤歌从春药中暂时缓解出来。他心里突然生出了厌烦,手指摸到宇凌的颈间,用力收紧,眼神的杀气极浓。 是的,他恨他!就这样结束了吧。 宇凌一楞,也用双手卡紧凤歌的脖子,颤抖着欲置之于死地。 他们的下身相连,受春药所激,动作越来越激烈,然而,眼中的杀戮之意大甚,恨不得立刻拧下对方的头。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刀剑相交之声,宇凌趴在凤歌身上,像小动物一样扭动喘息,无意识地低喃:“小彦,你是小彦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凤歌闻言,手指微微抖动,竟然掐不下去了。他嘶声怒喝:“你该死!李宇凌,我恨死你了!” 他使出全力重重一顶,宇凌感到一股巨大的快感,由下腹沿着脊梁爬升,瞬间传遍了四肢的神经末梢,血哗哗直接冲上脑门,眼前白光闪烁,滚烫的欲望迸发了…… 这时,窗外哗啦大响,有人闯入房内,挥剑刺向宇凌的后心,他一阵痉挛,口吐鲜血,瞪大眼睛静静地凝望着凤歌,幽幽地笑了:“小彦,对不起……” 说完,倒在凤歌怀里。 行刺之人灰衣蒙面,瞟了一眼凤歌的裸体,连忙转开头道:“喂,快逃!” 这时,另一位蓝衣蒙面人从窗口跃入,几步掠到床前,举起案头的一个大花瓶,用力砸在宇凌的后脑,顿时鲜血直喷,呼吸停滞。 他还不解气,提起宇凌的身体扔到墙角,然后,扬手狠狠地扇了凤歌两巴掌,气急败坏地骂道:“居然被这小兔崽子抢了先,气死我也!早知道,老子采了你的小菊花!” 凤歌微怔,小声辩白:“师傅,我的菊花还好好的。” 月华为徒弟解开绑绳,又是一阵铺天盖的乱打, “色鬼,你就这么等不及吗?齐王那种歪瓜劣枣你也不放过!” 凤歌陪着笑,披衣坐起,柔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若不是春药太过霸道,我怎么会……” 月华不依不饶地喝斥:“春药有什么了不起?你应该宁死不从,没贞洁的家伙,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灰衣人好意地提醒:“月师傅,先离开这里,你们再打情骂俏,行么?” 月华板着脸发话:“段修,虽然你号称中原最好的刺客,但是,老子教训徒弟,你最好少管。” 段修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别磨蹭,我还等着你付银子呢。” 月华指着对方的鼻子跳脚:“你还好意思提钱?我那两个徒弟陪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孝敬老子银两?” 段修笑嘻嘻地转移话题,向凤歌招呼:“我和你师傅是多年好友。” “段大侠,多谢了!”凤歌趁机穿戴整齐,搂着师傅的腰道:“我中了迷毒,内功不济,你们有把握带我出府吗?” 月华扶着他往外走,面有得色:“我的迷香无人躲得过,加上白云寺武僧暗中相助,王府的值勤侍卫已经摆平了。” 果然,一路突围,并未遭遇激烈的阻挡。三人一出门就易容改装,昼夜赶路回到逍遥宫。 月华远远地望见红漆包钉大门,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抬手捶了凤歌一拳,假公济私地训道:“凤儿,你风流的性子该收敛一下,今晚你到我房内跪铁钉,等我消气才能起身。” 段修微微一笑,不忘调侃:“想留凤歌过夜,你就直说嘛,让他跪在你的床上伺候,呵呵。” 月华眼神一亮,又一亮,理直气壮地宣布:“姓段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断袖吗?我和凤歌是纯洁的师徒之情。” 凤歌浅笑不语,扶在月华腰间的手紧了紧,心道:师傅真可爱,欲盖弥彰。 他再走了几步,看见元昊蹲着石阶梯上,病焉焉地打盹,便低头问:“小师弟,你怎么了?” 元昊惊喜地跳起来,拉着凤歌的手笑道:“大师兄回来了。” 他见月华脸色冷淡,立刻恭敬地行礼:“师傅,言师伯来了,说要和你比试,谁赢了就是掌门,他占了大师兄的住处,把我也赶出来了。” 月华身体微抖了一下,冷哼:“言师兄贼心不死,凤儿,你要好生整治他。” 凤歌敏锐地捕捉到师傅的紧张情绪,心想,这位师伯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媚语者?听说他武功心计都很高明,尤其是嗓音独特,有催眠夺魄之能。 “师傅,别担心,徒儿来对付他。”凤歌年轻气盛,不拘小节,并没把传说中的厉害前辈放在眼里。 月华心有余悸地说:“此人十分刁蛮,徒弟你多费心,师傅的菊花就靠你保护了!” 师傅的信任与托付,勾起了凤歌的侠义心肠,他浑身热血流窜,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看我的!” 他们走进逍遥宫迎宾大殿,发现殿中静悄悄的,一扫往日的热闹,就连值班的弟子也不见人影。 段修随口问:“月师傅,你大老远地回来,怎么没人来迎接?” 月华感觉颜面扫地,心里早就气的快冒泡了,只冷哼了两声:“我最得意的两徒儿,不是陪着么?” 元昊一听,来了劲:“谢谢师傅,徒儿绝对效忠于您!其他的师兄们,应该是被言师伯叫去训话了。” 月华的脸色更差,勉强地微笑道:“凤儿,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凤歌将月华拥在怀里,柔声安慰:“师弟们不懂事,师傅别放在心上,我们认真对付姓言的,其他人不足为虑。” 月华叹了口气,道:“说得对,现在,先回我的逸仙园。” 段修与元昊被安置在逸仙园偏院,月华拉着凤歌走近自己的卧房,他面色凝重,东闻闻,西看看,好像来到一个危险的敌营。 凤歌不解地问:“师傅,你在担心什么?” 月华以袖掩鼻,解释道:“凤儿,言琅师兄喜玩阴招,说不定在我房内放了魅药。” 凤歌点了点头,定下神闭起眼睛,细细分辨空气中的淡香:米兰、月季、兰花、茉莉花,夜来香、栀子花、郁金香、曼陀罗花、绣球花、百合花…… 这些鲜花经过特殊提炼,配制成威力无比的迷香,初闻只觉清新扑鼻,时间略久,就会头晕目眩,郁闷不适,轻者中毒,重者会休克。 言琅果然心思歹毒。 凤歌嘴角浮起一个浅笑,这样的阴险小人,倒要打起精神与他恶斗一番。 他贴在月华耳边,慢慢地报出了二十三种花名,然后问:“师傅,你有解药吗?” “我有一味八桂宝济丸,可以应付花毒。”月华走进卧室,从衣橱的暗格中,珍而重之地取出黑色百宝箱,挑出一个白瓷瓶。 服下药丸后,月华坐在床上,将凤歌所赠的赤金手镯放进箱内,又拿起几样首饰玩赏起来。 凤歌眼睛一亮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7 ,从箱内捡起一个粗陋的小木鱼,又惊又喜:“师傅,这个小玩意,你居然还留着?” 月华不经意地应道:“是啊,你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 凤歌凑近查看,又发现几样儿时的玩具,也被师傅珍藏着,就连一颗不值钱的雨花石,也混在一堆价值千万的珠宝中。 他心情快活欢畅,紧靠在月华身后,将下颌搁在他肩上,亲昵地磨蹭:“早知道师傅喜欢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我何必花钱买贵重的礼物?” 月华被他蹭得很痒,半开玩笑地说:“我打算存够了银子,就金盆洗手,以后靠你挣钱养活。” 凤歌搂紧他,夸张地摇晃:“师傅放心,徒儿会孝敬你,先给你娶一房厉害的娘子,养一窝小狐狸,然后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黑店,为害江湖……” 月华不乐意了,一巴掌打翻凤歌,用力压住对方:“老子干脆就娶了你,为江湖除害。” 凤歌也不挣扎,任师傅趴在他身上胡乱磨蹭,笑吟吟地说:“月华,说真的,你为何迟迟不成亲?” “你少管!”月华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咬着他的脖子,好像有仇似的,恶狠狠地磨牙。 凤歌有点吃不消,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傅,我猜,言琅不会只放迷香那么简单,房内可能还有古怪。” 月华闻言,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才放过他。两人在卧室内一寸寸寻觅,真的掘出三种迷幻人心的魅药。 晚上,言琅送来一封挑战书。 信差是宫中的弟子,与凤歌关系尚可的五师弟,他神情扭捏不安:“言师伯要求师傅亲启。” 凤歌正打算接下拆开来看,月华一把夺过,撕成粉碎,扔在小五的脸上:“滚!老子没你这个徒弟。” 小五又惊又骇,直挺挺地往后一倒,竟然闭过气去。 凤歌心中生疑,细看五师弟面色青紫,有中毒之象,连忙握着月华的手腕搭脉,只觉指下的脉搏时急时缓,再瞧月华的脸色开始泛青,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冷森森地说:“言琅真奸诈,竟在信纸上施毒,我绝饶不了他!” 凤歌将月华抱到床上,做了急救措施,手腕滴血祛毒,涂上以宫内特制的药膏,使毒性不能侵袭内脏。 接着,他为五师弟去毒,小五醒来后泪眼汪汪,表示愿意保护师傅,以谢救命之恩。 月华这几日奔波劳碌,早早便休息了。凤歌唤来段修和元昊守夜,然后,独自到逍遥宫四处巡查,直到半夜才摸回房。 第二日早晨,言琅差人传口讯,约月华于迎宾大殿斗法。 凤歌等人准时来到殿中,对方还未现身。 大殿左右两侧,各放置了一把巨大的太师椅,凤歌扶着月华在左边上座,自己乐咧咧地坐到对面。 段修不明所以,问:“凤歌你怎么跑去对手席中?” “段大侠,我自有道理。”凤歌笑道:“你们保护师傅,我负责对付姓言的。” 小五和元昊一齐答:“是,大师兄。” 月华含笑望着凤歌,心中甚感安慰,当初我眼光真好,收了个漂亮贴心的徒弟。 过了不久,丝竹之音悠悠传来,几位白衣弟子手撒粉色牡丹花瓣,当先走了进来,月华一看,心疼得不行,栽种多年的精品,居然被人这么糟蹋了,若在花市上可换不少银子呢。 他不满的视线,瞥向被众星捧月拥在中间的言琅,更觉气恼,冷哼了一声,便转头望向窗外。 言琅五官清秀,搭配在一起十分耐看,他肤白如雪,黑发披肩,大白天套了件灰黑的袍子,前襟微袒,双足赤裸,在一片暗灰中,他的俏脸,脖颈,手脚,白得耀眼,如无暇美玉,显得风雅天成丰姿卓然。 他眉眼带笑,斜斜地倚在软椅上,被四位健壮的弟子抬进殿中,举手招呼:“月师弟,久违了。” “好说,师兄鸠占鹊巢,不亦乐乎?” 月华冷冷地还礼,今日他盛装迎战,穿了一件金银线蝶舞锦袍,阳光照耀下,袍上所绣的百只蝴蝶,恍如有了生命一般翩翩飞舞,将他的莹玉娇容,衬得无比美艳妍娆。 言琅的眼睛一亮,灼灼地盯着月华,“师弟,你的风采更甚当年。” 月华故意不理会他,向凤歌微笑道:“凤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黑美人,就是你的言师伯,年纪不小,脸皮奇厚,最擅长无耻下流的勾当。” 凤歌懒洋洋地靠在高背椅上,以挑剔的眼光打量一番,捂着鼻子叹道:“师傅,言老先生的确狐媚惊人,老远就闻到一股狐骚味。” 他鼻子极好,在浓郁的花香中,察觉到一丝淡淡的狐臭。 言琅的笑容凝住了,脸色发绿,他生平最痛心之事,就是身为绝代魅者,居然身带“异香”。 此刻,多年隐疾被当众点穿,他羞愤之下,起了杀人灭口之心,长袖一挥,撒出夺命毒粉,向凤歌扑去:“恶徒,让座!” 凤歌轻巧地翻了个筋斗,避开毒粉,跃回月华身边。 言琅占了右侧的主位,吩咐座下的逍遥弟子:“谁能打败凤歌,我就收他为徒,授与失传的媚语密技。” 凤歌嘻嘻地笑道:“各位师弟,谁先来?” 他武功与手段一流,是宫中的实际执法者,逍遥宫的弟子敬畏他如神明,虽受到蛊惑,却不敢轻举妄动。 问了几声,有几位神情踊跃,九师弟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师兄,小弟来领教。”他曾因强暴元昊被风歌所阻未遂,成为一时笑话,一直想借机找回面子。 “接招吧。”凤歌扬起下颌,跃至大梁上,发出一掌,其势如狂风暴雨,呼啸而至,将殿中掀起一阵沙尘,九师弟瞬时萎顿倒地。 众位师弟哗啦啦退到殿门口,举目望去,凤歌漫不经意地坐在横梁上,一袭裁剪简洁的蓝缎袍,金冠束发,清朗干净,把殿中的光彩都夺去了。 第18章 谁与争锋 元昊见大师兄神威凛凛,不禁拍手叫好,小五也在一旁助威。 言琅的脸色有些难看,手腕一翻,突然射出暗器,直奔元昊二人而来。 段修拔剑跃起舞了个剑花,寒光闪过,一阵咔啦作响,暗器被绞得粉碎。 他将宝剑还鞘,冷冷一笑:“公然欺负小辈,言大侠当真有本领啊。” 言琅被他挤兑得颜面无光,姗姗地轻甩云袖,交代众位逍遥弟子:“你们只管奋勇上前,擒下凤歌,我会在旁观战。” 言下之意,一有危急情况,他将出手相助。 眼看九师兄气息奄奄,大家自忖能学得绝密媚术虽好,保住性命更重要,因此,任言琅三催五请,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言琅心中气恼,表面上仍维持一代宗师的风范,随手指向身旁的一位少年:“你,先出战。”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8 被点名的十七师弟,垂着头,惨白了脸,抖抖嗦嗦地抱拳求情:“大……大师兄……” 话音未落,凤歌飞出一支袖箭,钉在他的两足之间,剑尖入地三寸,只余尾羽嗡嗡振翅。他惊骇莫名,愣在当处,双脚打颤却一步也不敢移动,口里急促喘息:“大师兄,饶命!” 凤歌翩然落地,站回月华身边,他声音清冽,气势迫人:“平日师傅待你们不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各位可曾想过,宫中开销巨大,皆是我与师傅拿命挣来的,可你们呢?一个个饱暖思淫欲,只会争强斗勇,闹窝里反!” 他的眼神凌厉,缓缓扫过全场,众位弟子素来惧怕他,此时更是静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月华托着下颌,饶有兴趣地凝视徒儿,只觉得他气度高华,谈笑自若,怎一个帅字了得,真不愧是老子的得意门徒。 凤歌拔出随身所携的匕首,喀嚓一声,斩去面前的桌角,朗声喝道:“你们非但没有饮水思源,还跟随敌人作乱,休怪我无情,若谁不怕死,就尽管上来!” 十七师弟先回过神来,小心地挪向凤歌:“大师兄,我们被言师伯所惑,罪该万死,请您责罚!” 他收到凤歌一个鼓励的眼神,立刻踉跄地奔到月华阵营:“师傅,弟子不孝,愿诚心改过。” 月华心中无比得意,凤儿这招不战而胜,赢得漂亮!他从容地微笑,文绉绉地吟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傅怎么会与你们计较?” 弟子们哗啦一下跑了大半,站到大殿左侧,连声向月华请罪。 言琅气得七窍生烟,雪白的脸蛋,泛起了两朵红晕,倒是娇柔堪怜。他两眼一瞪,计上心头,语气变得温馨如春风,“月师弟,我从江南来,在渡口听人传诵李白的将进酒,感慨颇深,诗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他的声音凝成一根细线,飘飘悠悠,刺入人的脑海,忽然幻成惊涛骇浪,遽然爆发,狂泻千里,将人的思绪连根拔起,抛到半空,然后坠入无边无际的汪洋,举目四望,凄然无人烟,只有他的声音如航标,指引你前进,逃离险境…… 他的媚语密功已有大成,众位弟子听得如痴如醉,神志受控,不知不觉地往他的座位聚拢。 月华看情势不妙,骄叱一声:“好诗!” 他手里蓦地变出一只小木鱼,咚、咚、咚,埋头猛敲起来。这是凤歌所赠的礼物,他昨晚一时兴起,放在身边,正好派上用途。 大殿之中,回响着言琅魅惑人心的声音:“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媚音绕梁,却被木鱼声突兀地打断,大大地消解了奔腾的气势。 言琅眉尖微拧,刻意放柔声线,将诗句念的糜丽动听,让人的灵魂都开始震颤了。 两人魅术旗鼓相当,一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凤歌有心相助师傅,啪的一掌打醒元昊:“小师弟,你随我一起念金刚经。” 元昊大梦方觉,连忙应道:“遵命。” 凤歌提气运功,将声音稳稳地传送到大殿各处:“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 妖魅之术,在于迷惑对方,令人放弃道德约束,沉沦于声色享乐,而佛经则一语道破世间幻相,众生色身,生灭轮回,转瞬成空。 金刚经专用于镇妖伏魔,配着木鱼声声,师徒联手发功,震耳发聩,堪堪将言琅的媚语压制下去。 言琅受激,胸口气血逆行,差点破功,连忙大声咳嗽,抵住反弹之势,说:“月师弟,你们师徒一起上阵,不太公平。” 凤歌潇洒地抱拳道:“小徒不才,愿代师傅独自应战。” 言琅待气息平稳了,神色深沉地说:“好,半个时辰后,我在十里外的翠羽楼候教。” 他方才发功拼斗,背后冒出细汗,腋下“异香”转浓,不得不回房沐浴更衣。 凤歌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礼貌地目送师伯离殿,嘱咐归队的师弟们各施其职,不得乱来。此番,他出手干脆利索,消弭了叛宫大祸,将后续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月华芳心大悦,搭住他的肩膀撒娇:“凤儿,翠羽楼的水晶包子很美味,你替我带一笼回来。” “谨遵师命,呵呵。”凤歌甘之若饴,将月华送回逸仙园,由段修和小五保护,自己带着元昊直奔决斗地点。 两人在二楼雅房临窗而座,此处可眼观八方,监视来往行人。用过简单的午餐,凤歌特地装了一盒水晶包,准备孝敬月华。 元昊两眼星星闪烁,崇拜地望着凤歌:“大师兄真强!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凤歌一笑,“你好生跟随师傅,日后自有所成。” 隔壁雅间,响起一阵曼妙的琴音,叮咚铿锵,隐约有杀戮之气。 凤歌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提起水晶包盒子走出房门,道:“小昊,好像有古怪,我去看看。” 元昊闻琴音,有些心神烦乱,就扯下衣袖,揉成两团塞在耳中,感觉好受了许多,即刻追了过去。 邻房中央置了三幅连环山水屏风,一位蒙面佳人,正在屏后抚琴。 凤歌踏前一步施礼:“言师伯好?” 那人清了清嗓子,妖娆地笑道:“凤公子好。”琴声将断未断,缠绵如恋人呓语,由悲转乐,再转狂放,愤昂之处荡气回肠,让人的一颗心随之跳跃起伏,完全无法自控。 那人拨弦弄琴,暗含魅音,技巧虽高明,凤歌却心生疑惑,空气中的淡香清雅无比,并无狐臭之味。 他一怔,感觉不妙,莫非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言琅一心对付的是师傅,故意将我遣到此地?! 他不动声色地扣了一锭碎银,闪电般掷出,那人不提防,仓促间往后闪躲,面纱随风掀开,凤歌看得分明,果然不是言琅。 他怒视那少年,急问:“你是谁?言师伯呢?” 那人是言琅的宠徒,一直想与凤歌交手,他面带得色地挑战:“我叫游黎,师傅命我与你拼比魅术,看谁堪称逍遥派首徒。” 凤歌哪有心情纠缠,举起一把椅子,猛地向他砸下,“无聊,滚开!” 游黎顿时头破血流,痛得眼泪汪汪,不甘心地责问:“你不守规矩,我们比的是魅术啊。” 凤歌手持半截椅子腿,对着游黎的脑袋狠敲:“笨蛋!谁答应和你比试了?” 元昊两目炯炯,对凤歌的尊敬空前高涨,他趁乱踢了游黎几下,斥道:“自不量力,竟敢和我的大师兄斗。” 凤歌丢开昏迷的游黎,小心地提起水晶包,使了个眼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29 色:“小昊,跳窗走,速回逍遥宫。” 两人一路狂奔,直扑逸仙园。 刚进院子,就看见段修倒地昏睡不醒,房内噼啪打斗骂声不断。 凤歌心头大乱,啪的踢开卧室门,抬眼一看,怒不可遏:“淫贼,居然敢欺负师傅,拿命来!” 激愤之下,他浑身功力暴涨,一掠至床边,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硬生生拉开,他瞥见月华衣衫凌乱,嘴角呕血,顿时失去了理智,抡起拳头恶揍言琅。 言琅武功虽不弱,却逃不出凤歌的铁掌,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绽开,无暇美玉变成一只猪头。 他哇哇直求饶:“凤歌,手下啊……留情!月师弟,救命!” 月华跳下床套上一件袍子,倚在贵妃香榻上,沉着脸骂道:“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偷施诡计迷晕段修,还假扮元昊摸进我房内,幸好我闻出他身上的狐臭,哼哼,凤儿,别饶他!” 月华机敏善变,方才一发觉异样,就故意泼了言琅一脸的热茶,洗去大半易容药,也损了他的花容月貌。言琅当然暴怒不已,双方大打出手,互有损伤。 凤歌最关心的是师傅的安危:“月华,你吃亏了么?” 月华起身赏了言琅两巴掌,又不解气地踹了一脚,恨恨地说:“老子没吃大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身上实在太臭了!” 士可杀不可辱!狐臭,乃是言琅一生之耻,谁敢提起,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着牙大吼:“太过分!你们欺人太甚!” 他鼓足全力逆冲经脉,使用类似自残的方式提气运劲,竟从凤歌手中挣脱,跳到门槛处。 凤歌想追过去揍人,被月华拉住,悄声在他耳边道:“那家伙疯了!他施用师门禁技,功力高了三倍,不过,此法损人不利己,日后他会自食苦果。” 凤歌闻言,将月华护在身后,谨慎地问:“言师伯,你待如何?” 言琅披头散发,毫无美态可言,阴寒地笑着逼过来:“让月华跟我走,否则,我血洗逍遥宫!” 凤歌退开几步,沉着地说:“师傅不会跟你走,就算你自已,能否离开逍遥宫也未可知。” 言琅对凤歌十分忌惮,他不再贸然走近,缓缓运气游走四肢百骸,只觉气海穴隐隐作痛,心感不妙,试探地问:“你做了什么?难道是用毒?” 凤歌双手抱胸,斜斜地瞟着他,脸上笑得如一朵花:“恭喜师伯,你答对了,大殿中的太师椅上,涂了我新研制的毒药,当时师伯着急抢座位,我忘了提醒。” “你打算怎么办?”言琅半信半疑。 凤歌转头与月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朗声道:“言师伯上门挑衅在先,入室调戏在后,实在可恶!若你自愿罢手休战,我师傅念在同门之谊,为了逍遥派的未来发展,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年后,我们另约时间比试。” 言朗性格多疑阴沉,既不愿轻易退走,又不想拖延时间令毒性加重,他戒备地衡量着,如果出手可否一举拿下二人。 “师兄如想硬拼,我们师徒自然会奉陪,”月华双手勾着凤歌的颈,亲昵地靠在他肩上,皮笑肉不笑地加了一句:“再过一会儿,段大侠所中的迷药也该解开了。” 言琅一听,有了计较,堆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月师弟,多谢你的招待,我们来年再见。” 他警惕地注视着两人,慢慢地后退到院子,扭腰穿过中庭,再一晃,就没了人影。 见警报解除,月华松了口气,噗的喷了一口鲜血,无力地挂在凤歌肩膀上。 “师傅!”凤歌急忙将他抱到床上,搭脉细辨。 月华虚弱地说:“凤儿,这是老毛病了,你把橱里那白玉瓶递给我。” 凤歌照顾他服药休息后,出门唤醒段修和元昊等人,将宫内的弟子召到殿中训话,重新安排守卫布局,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了正常秩序。 晚上,月华时醒时睡,气息不稳,脸色雪白如透明的晶玉。 凤歌在房内随侍,合衣躺在他身边,心中担忧,一夜无法安睡。 他知道师傅体弱气虚,不过,师傅爱玩闹作怪,有时故意吐点番茄汁吓唬人,所以,他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总想着,他们还年轻,用心保养一下,身体自然就会好转。 他静静地注视着月华的丽容,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可能会离他而去! 这个念头,令他惶惑不安,心脏一阵阵抽痛。 时间过得真快,月华已悄悄地融入他的生命。未来会怎么样,他猜不到,但他不会轻易放开这个最亲近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凤歌留在宫中照看师傅,同时大力改革宫中制度,废除诸如教训新人等陋习,驱除了部分害群之马,提拔人品正直的弟子,担当重要职务。 在安逸的生活中,他偶尔会想起怀礼,不知何时返京,得知自己行刺齐王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至于齐王,这个名字应该被埋葬,从此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 可是,世事难料,命运再一次诡异地微笑,凤歌接到一封密信,匆匆辞别月华,彻夜兼程赶回京城。 这一次,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无常? 凤歌扮成平凡的农家少年,秘密潜入京城,时至黄昏,大街小巷飘着饭菜的香味,他低着头,一步一步来到记忆中的老宅,心脏咚咚跳得失序,有那么一瞬,他几乎要打退堂鼓,立刻转头离开。 在那个熟悉的地方,有他少时的美好记忆,也有令他羞耻的往昔。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走过去。 前面就是他生活过的府邸,他紧张地抬眼一看,心中遽然收缩。 第19章 陷落繁城 夏风习习送暖,凤歌却感到四肢冰冷,身子止不住发颤,他咬紧牙关,用力地瞪着府门上贴的皇室专用抄家封条。 在这个深院豪宅,他哭过,笑过,痛过,大踏步地走过,亲情、冤斗、怨曲,幸福与血泪交错,还有他少年肆意飞扬的青春,都留在了这里。 空气中隐隐传来血腥味,提示他,这里曾是一个杀戮场,百年辉煌的辰氏大家族,已被残酷地血洗。 这是他的家,近在咫尺,却已经天涯路遥。 他僵立在原地,那封密信的内容在脑海中盘旋。 齐王被刺案爆发,皇上震怒,下令严办,不知是谁告的密,刺客的身份被揭破,引来灭门之祸。 罪魁祸首,是我!是我!……是我害了辰家百余口性命。 他靠在隐秘的角落,双手抱胸,蜷着背脊,在夜风中瑟缩,泪珠缓缓地滑过面颊,在脚边滴出一个小小的水洼。 到了午夜,他双脚变得麻木充血,几乎失去知觉。四周一片寂静,整个街道陷入了沉睡。 他如游魂般摸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0 到府门前的石狮旁,蹲下身挖掘,不久,他如愿地摸到一个油布包,展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张小纸条,姐姐熟悉的字体跃入眼帘。 童年时,他常与姐姐玩这个猜谜游戏,一位出题,另一位解答,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每次他拆开油布时,都充满揣揣的兴奋。 凤歌按照字条的指点,来到城东南的一条小巷,拐过街角,就可以瞧见约定的那间屋子。 一只黑猫弓着身子,站在围墙上,黑幽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这样的夜,一切都蒙着黑色的面纱,他有一种错觉,那只猫似乎想提醒什么。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反身闪入阴暗处,抓了一把石头扔进那间院子。 屋内的灯顷刻亮了起来,几名黑衣人破门而出,在院中嚷嚷叫骂着,闹了一阵没有发现异样,有人说:“大概是那只死猫。” 他们回房熄灯后,街道恢复了平静。 凤歌耐心地等了一个多时辰,确定周围并无其他埋伏,才悄然跃入围墙内。 那只黑猫还蹲在墙头,静静地打量着他。凤歌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转身来到窗下,施放师傅所赠的特效迷药。 不过半碗茶功夫,屋内几人已瘫软如泥,沉睡不醒。 凤歌戳破窗纸,窥见床脚处绑着一位少年,头低垂着看不清面容。 姐姐入宫前,将这屋子赏给贴身侍女小婉的家人,记得小婉有位年幼的弟弟,可能就是被缚的少年。 他将少年带离了险境,喂下解药。 那孩子醒来时,猛地抓着他摇晃,好像看到亲人一般,嘶声哭泣:“他们害死了我姐姐!当着我的面,剥了她的衣服,欺负她!求你带我回屋,我要杀了他们!” 凤歌冷静地说:“他们所中的迷毒十分霸道,以后就如行尸走肉一样,迟早会被除掉,根本不需你动手。” “可小婉姐姐就这么死了。” “节哀。”凤歌不知如何安慰快发狂的少年,只能笨拙地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淡淡地问:“令姐知道辰贵人的消息吗?” “你是谁?为什么打听?有接头的信物吗?”少年的眸子一紧,连珠炮地问了一通,便合拢嘴巴,警惕地望着他。 “我是辰家幼子,贵人的弟弟。” 凤歌取出姐姐当年所赠的香囊,晃了晃验明身份。 少年从腰带夹层摸出一张皱折的地图:“姐姐说,辰贵人过得不甚如意,一直盼着你带她离开,喏,这是皇宫的地图,姐姐多绘了一幅让我收着,她在家等了你一年多,直到前天,那些禽兽闯了进来……呜呜……” 凤歌将少年带到逍遥宫在京城的据点,吩咐手下取出银两,天亮时分送其离京谋生。 少年走了,留下的地图却让凤歌进退两难。 齐王之殇,遭来灭门大劫,让他痛苦悔恨到极点,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刺进掌内,鲜血淋漓。他恨自己鲁莽,更恨那个告密之人,究竟是谁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大内皇宫警卫森严,要安全接走姐姐,谈何容易。尤其是辰家刚被抄斩,时机敏感,说不定姐姐已被打入冷宫,甚至不在人世了。 他该怎么办?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姐姐是他唯一的血缘至亲,叫他如何能舍? 姐姐在宫中苦等那么久,他不能让她失望。 大丈夫身在世间,应顶天立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凤歌很快作了决定,调动逍遥派一切势力,打探辰贵人消息,安排他潜入宫中。 当天,他去了白云寺,怀礼还未回京,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小婉家的院子空荡荡,宫廷密探们撤走了,那只黑猫坐在太阳下面,懒洋洋地打瞌睡。他轻唤了一声,黑猫仿佛通人性,跳起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收养了那只黑猫,说不定,它是他的幸运使者。 几日后,凤歌装扮成一名太监,混入大内皇城。 是夜,宫中丝竹声轻扬,银白的月光,细细碎碎地洒落下来。 他隐藏行迹,避过巡逻的锦衣侍卫,来到了卿兴宫。这里住的通常是不受宠的妃子。 他点倒执勤的太监侍女,隐身窗外,透过摇曳的纱帷,可以看见床上睡着一名娇俏女子,额头渗汗,眉头紧锁,苍白面颊浮起两朵病态的酡红。 正是阔别多年的姐姐! 凤歌学了几声黄鹂鸟鸣,三长两短,尾音缭绕上扬,是他和姐姐相约的暗号。 辰贵人猛然惊醒,茫然地问:“小彦,小彦是你吗?你来接姐姐了?” 凤歌忍不住泪水盈眶,哽咽唤道:“姐……”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辰贵人却好像听见了,她从枕边摸出一个包袱,激动地扑到窗口, “小彦!” 天空中,月如梭,在黛青色的云朵中隐现。 院中,凤歌长身玉立,眸色温暖如春水,洁净如冰雪。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姐姐,我们离开这里。” 一切都很顺利,可惜经过睿武门时,接应的太监露出破绽,他们被迫强行突围,负责监视卿兴宫的锦衣侍卫立刻追了过来。 凤歌知道,大难临头,姐弟俩将会葬生皇城。不过,走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辰贵人倚在凤歌身上,不住地发抖,她的神情优雅而高傲:“小彦,你武功高,独自逃吧,我去引开他们。” 话语未落,她猛地挣脱凤歌,跑到宫道中央,手中的金钗刺在颈部:“谁也不许过来!我是皇上钦封的嫔妃,没有圣旨,谁敢伤我?” 忽然,一支箭飞射而来,截断了她的话。 她胸口噗的溅起一串血珠,凤歌看得肝胆欲裂,情不自禁地冲上去,抱住姐姐。 刺目的鲜血。 凤歌的身子抖得比辰贵人更厉害。一种坠入冰窖的恶寒席卷了他!那种痛心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将他没顶。 他,害死了辰家最后的、唯一的亲人。 凤歌与母亲并不亲近,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他的生命中占有重要意义,是给他最多关怀的女子。 儿时,祖父荣任苏州刺史,姐姐常着一袭月白男装,带他和二哥荡舟湖上。江南岸杨柳清风拂面,碧湖中映日荷花别样红,三人捉鲤摸蟹,听曲弄月,何等快活潇洒。 犹记得姐姐立在船头,秀发迎风飘扬,意气风发地娇吟:“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生女当为花木兰!” 而如今,深宫后院断送了她的豆蔻年华,她年轻的生命就要消逝了。 “姐姐,你醒醒!”凤歌心痛难挡,完全忘了身处险境,紧紧捂着她胸口的箭伤,却止不住血液汩汩漫流。 他抱着姐姐,状似疯狂地冲入锦衣侍卫队中,将那名弓箭手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1 揍成了一滩肉泥。 他不知道自己伤了多少敌人,挨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他只是全力护着姐姐的身体,绝不让那些肮脏的手触碰。 她倚在在他怀里,一边呕血,一边抚摸着他的脸,叹息,“小彦,尽量活下去,你娘……,二弟他……,不怪你……” 姐姐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凤歌一时无法消化,也无法分心去琢磨,他努力着,奋不顾身地拼命,一心要带姐姐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但是,姐姐躺在他的臂弯,睡着了,唇边还有一抹微笑。 巨大的恐惧如海浪涌过来,将他的血肉和骨髓绞的支离破碎,他想哭,想惨叫,想呼吸,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失败了!一败涂地,把辰家最后的希望也葬送了。 凤歌的身体疼得无法忍受,痛苦到了极致,便是麻痹。他的心灰如槁木,眼前一片模糊,陷入无边的黑暗…… 次日,后傏皇宫流传一个新八卦,昨夜,辰贵人因淫乱宫廷被赐自尽,那个与她通奸的少年,已被押往大理寺牢狱,来年秋后问斩。 最心疼的一刻过去了。 现在的凤歌就像行尸走肉,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眼前始终闪着那片可怕的鲜红,以及姐姐苍白而温柔的容颜。 凤歌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睛里空空的,黑得看不到任何感情,他对周围的一切采取漠视态度,谁挡了他的路,就狂暴地狠揍对方。不过,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发泄完毕回到自闭状态,也有机会将他掀翻在地。 这样的人,呆在剥夺人生自由的监狱,绝不是一位合作的模范囚犯。 第一天,接受入狱搜身时,一个狱卒目露淫光,想要轻薄他,凤歌打断了那人的鼻梁,当然,他也被毒打至昏迷,关进禁闭室。 两天后,凤歌饿得几乎走不动了,被架着扔进一间多人囚室。正是午饭时间,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爬过去,强抢下一碗发霉的稀粥,他双手颤抖捧起小碗,喝了一大口,难忍的怪味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注视着灰乎乎的米浆,犹豫着,是继续饿肚子,还是暂时果腹后拉肚子,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因此,没留意室友们虎视眈眈的目光。 监狱是个黑色大染缸,一位清白的人进去,很快就会变得五毒俱全,心狠手辣,外加强烈的欲求不满。 同室的几位囚犯,邪恶地打量着少年清俊的容颜,修长健美的身体,流着口水,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 凤歌将那碗粥扣到面前一人的头上,立刻投入暴力的肉搏战中。 他的衣袍撕裂了,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胸腹青紫无数,不过,对手伤得更重,有两人下辈子将没法站起来了。 此次,他被关进一间全封闭的小黑屋,只容一人蜷着身子坐下,这里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声息,没有时间。 黑暗慢慢地吞噬他,从肉体到灵魂,缓慢无声,却又无可抗拒,他心中是一片灰暗绝望。 凤歌眼睛干涩,欲哭无泪。 姐,别丢下我,这世间太冰冷寂寞。 那年,祖父携全家返京后,学堂里贵族子弟笑话他是乡巴佬,肆意作弄欺辱。是姐姐,挽起袖子冲过去揍人,她披头散发地凯旋而回,满脸带笑,被关进西厢房受罚。 知道吗,姐姐,从那一刻起,你便是我心中最美的英雄。 当我无意闯下弥天大祸,被迫离开辰家时,你四处寻找打听我的消息,悄悄在石狮座下埋了你的私房钱和首饰。 靠着你的积蓄,我逃离京城勉强度日,直到遇见师傅。 师傅啊……月华,你在哪里? 我们是两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舔着彼此的伤口,靠在一起取暖。 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仇恨,还是牵挂?你若能在身边,或许,我会安心些。 在绝对的静默中,凤歌脑海里呈现出一些漂亮温暖的画面,更多的时候,是一片空白。 三天漫不经意地过去了,凤歌被放出来时,眼睛不习惯光亮,手脚发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抽空般衰弱。 他回到原来那间囚室,安静地躺在角落里,黑眸无神地望着某个不存在的空间。 囚室内的敌意越聚越浓,凤歌迟缓地转过头,发现囚友们目露幽绿的凶光,恶狠狠地围拢过来。 有人扯下他的衣裤,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有人摸到了他的敏感部位,淫声浪笑渐渐响起,迎接即将到来的肉体盛宴。 凤歌的心冷得像冰渣,尖锐又脆弱,他嫌恶地想,我是一个罪人,毁家灭族,死有余辜。 他困在暗夜里,找不到尽头,四周是污浊的气息,丑恶的动物在他身上肆虐爬行。 “别碰我!”他虚弱地喊,声音低微得无人能听见,他的手臂重得抬不起来,就连眨眼都变得无比困难。 “姐姐,等我。”凤歌咬住自己的舌头,宁可死也不要受辱,活着做什么? 巨大的拍门声唤起囚犯们的注意力,使他们的动作稍缓。 狱卒打开门锁,一名新犯人冲进囚室中,迅速扑到凤歌身上,焦急地捧起他的脸唤道:“凤儿,凤儿,你怎么了?” 凤歌嘴角流血,抬起头看向月华,黑眸神采涣散,毫无焦距,仿佛透过他望着一个遥远的地方。 月华心头大凛,将他冰凉的身体揉进自己怀里,温暖的唇狂乱地吻着他,惊恐地喃道:“凤儿,你别吓唬我!你若敢死,我就将你先奸后杀,强暴一百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风弄文下,调侃读者的一句话,非常搞笑:“不要霸王吧,呜呜,霸王的都是小受受!” 注:凤歌是辰家幼子,长姐入宫为辰贵人。少年时,凤歌因故被迫离家,多年后他为报仇,回到京城刺杀当年的罪魁祸首齐王。 第20章 野蛮柔情 囚友们的性趣空前高涨,被突兀出现的月华打断,内心的野兽既已出笼,怎容许有人阻扰? 他们默契地踢打月华,试图将他从凤歌身上拖开。 月华身为一代魅术宗师,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被人群殴之痛,他身子本就病弱,加上气急攻心,几下重拳后,他哇的喷出一口血! 以他的武功,对付身后几位亡命之徒并非没有胜算,但是,眼见徒儿性命垂危,成强弩之末,他心神变得慌乱,全然不理会落在他背后的拳脚,只顾搂着凤歌不住呼唤:“凤儿,醒醒!” 凤歌感到无比疲倦,生命气息渐渐湮灭,眼光黯淡,像被寒冰冻住一样呆滞。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他的脸上,然后一滴又一滴,接着是一串串血珠。新鲜的血腥味,男人身上特有的清香,熟悉的气息,不断追逐着凤歌迷离的神志,企图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2 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他的手掌被展开,与那人十指相扣,有个声音顽固地在耳边念着:“凤儿,凤儿……” 是谁,哭的如此伤心?为了我吗……不值得啊…… 凤歌努力地转动眼珠,模糊地看见一个纤致精美的身形,他疑惑地动了动唇,好像叹息:“师傅?” 月华激动地摇晃着他:“快点醒来,和我说说话。” 凤歌很想告诉师傅,我的骨头快你被摇散了,还有,你的脸色白得吓人,嘴角的血是怎么回事? 他扭转着生锈的颈关节,瞥见几位的恶徒,正在攻击他们师徒,师傅明显挂彩,身子簌簌发抖,漆黑如墨的眼睛,燃烧着绝望的悲伤,那样浓烈的火焰,似乎将凤歌的心也点燃了。 他用尽全力嚷了一句,“师傅,还手!” 月华一头黑绸般的长发,安静地散在清瘦的肩膀上,有几缕垂在凤歌的面颊,柔柔滑滑,若有若无。 下一刻,凤歌看见那黑发幻化为夜中的精灵,在风中狂啸飞舞,美艳,耀眼,妖异,暴虐,发丝在跳跃,就像海浪在愤怒地咆哮,淹没一切。 凤歌闭上眼睛,四周充溢着囚犯们的鬼哭狼嚎,以及撞击骨头与皮肉的声音,这是个糟糕的地方,他想,还好师傅就在身边。 他第一次感到安宁。 月华出手轻灵精准,尽量不留痕迹。 值班狱卒早已收了贿赂,对囚室内的斗殴,睁只眼闭只眼,等战斗告一段落后,过来敲瞧大门,吼道:“差不多了!别闹出人命。” 月华斜倚在墙壁上,神态奇妙的优雅和高贵,他晶莹剔透的双眸,覆在长长的睫毛下,流泻出冷漠的寒意:“是,大人。”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月华捂着手臂上的伤,踢了一下身边的莽汉:“喂,老子饿了,去找点吃的。” 那人掩饰不住心底的恐惧,眼前的美人有张精致如画的脸,却比勾魂使者还可怕。 他战粟着爬回自己的床铺,果真摸出一个玉米饼,还变出一碗清水,送到月华面前。 月华检查了过食物,确定无毒,便咬了一口饼,慢慢嚼碎,混着水喂给凤歌。 狱友们躺在一旁喘息咒骂,仇恨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他身上,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后,他们有计划的组织了反扑。 谜一样的月华美人,以刁钻残酷的手法,为这群亡命之徒上了一课,印象十分深刻,足以让他们回味很久。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很简单的生存法则。 月华受到室友们盲目的尊敬,他就像一朵美丽芬芳的曼陀罗花,即使在监狱中,依然恣意地绽放着。 在月华的精心照顾下,凤歌的身体开始复原,但是精神恍惚,毫无生气,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双目紧闭,什么也不说,好像睡过去了。 月华束手无策地注视着,这个与他亲密相依的少年,心已经空了,魂魄游离在一个遥远的空间,任他如何努力也触不到。 失望与恐惧,像空气般慢慢浸透月华的身体,他感到惊慌。 一定要做点什么。 这天晚上,月华设法弄昏同屋的牢友们,来到凤歌的床边,俯身亲吻了憔悴的少年。凤歌张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初遇的时候,清纯而无辜,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月华长叹一声,胸口涌起相拥而眠的急切渴望。他的手指微颤,滑入凤歌的囚衣里,热情地抚摸细腻的肌肤,有些困扰地说:“凤儿,你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凤歌依然安静地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度悲哀的无助,速度太快,还没被捕捉到,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月华掀开少年的囚衣,亲吻他的锁骨,温柔的啃噬,留下很淡的红印子,缠绵的吻来到胸前的红樱,凤歌不自觉地往旁边躲去,俊美的面部线条和透明的肤色,散发出一种妖娆的刚强,是非常惊心动魄的性感。 月华抬起头,露出艳媚友善的微笑,“凤儿,别担心,我只想帮你。” 他慢慢揉弄着少年软伏的欲望,不论他用了多少的技巧,那个小动物始终乖巧地沉睡着,凤歌俊秀的脸上,显出淡淡的歉意,神情如孩子般羞涩干净:“对不起,师傅。” “别离开我,凤儿,我很难过。” 月华突然抱住他,两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那一刹那,月华眸子晶亮如美玉,有从未见过的深情与执着。凤歌抖了一下,并没有退开,他顺从地垂下眼帘,唇上的触感温柔而甜蜜,一丝暖意悄悄地侵入他冰凉的口腔。 呼吸渐渐粗重,热流在全身各处穿行,月华伸手猛地捉住少年的灼热,兴奋地一掐。凤歌吃痛,不加思索地推开他。 扑通!月华不提防,结结实实地摔在泥地上,疼得头昏眼花,他咬牙哼道:“混帐,老子要干掉你!” 凤歌翻身坐起,低头望去,跌在地上的月华,长发迤逦洒下,五官娇艳如春花,霞光四溢,可森冷发怒的气势,却与他柔媚精致的容貌背道而驰。 “呵呵,师傅……”凤歌禁不住笑起来,他用力地深呼吸几下,好像从冰冷的海底浮出水面,郁结多日的闷气消失了不少。 他捞起月华,拥在自己的怀里,笨拙地恭维道:“师傅摔跤的姿态很美。” 月华恼火地咬着少年的耳朵,用力的撕扯,哼!这个忤逆不孝的徒弟,老子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一定要好生教训! 他如愿地扑倒凤歌,尽量忽略后脑的肿块,愉快地傻笑起来,啊,凤儿回魂了,真好! “凤儿,你感觉怎么样?”月华骑在徒弟的腰间,感觉象个攻城掠地的大将军,非常有成就感。 他这样问,是出于关心对方身体恢复状况,却被凤歌会错了意,有点抱歉地说:“谢谢师傅,我今天……没什么兴致。” 月华听来,只觉收到挑战书,记起了刚才施展百般手段,却碰了壁,他好胜心顿时被挑起,想老子风华绝代,魅力横扫万千少男少女,怎能栽在徒儿身上? 他俯身细细观察,琢磨着如何下手。 远处走道挂着一盏油灯,幽暗的灯光洒在凤歌消瘦的俊颜,眼睛周围有很深的黑眼圈,唇瓣泛白,如风中飘零的小花,显得脆弱柔美,比起平日的丰神俊朗,别有一种的娇媚风情,在月华心中激起复杂的感受,想趁此千年难遇的机会去欺压他,又想将其护在怀里好好疼爱。 月华心念一动,立刻赴之于行动,伏下含着凤歌胸口的小红莓,用舌尖柔柔地亲舔,牙齿轻轻地撕咬,绕着中心打圈嘻戏,手来到少年的两腿间,不住地调弄揉搓,心内暗道:快,凤儿,别让我失望。 偏偏凤歌只是不动容地笑着,胸腔微微震动,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3 头顶,让他心猿意马,说出来的话却打击他的热情:“师傅,改日再试吧。” 月华有点烦躁,不能等,老子辛苦这么久,你却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心中发狠,手上的劲道不知不觉加大了,凤歌抽口冷气,悄声喊痛,将月华的脑袋捧起来,认真地问:“师傅,你很想吗?” 月华杏眼一瞪,又羞又恼:“我是在给你治病,没良心的家伙!” 凤歌的笑容有了些暖意,抬起头就着月华的唇一啄,声音温软,好像春水流过心间:“我来侍候师傅吧。” 这一吻,清淡微凉,月华的委屈和戾气,就像气泡一下子被戳破了,他掐着少年的腰,我是中了什么魔,居然看上你这小子? 他赌气地覆上凤歌的唇,将舌头滑入,在口腔里肆虐,一寸寸宣誓自己的侵略。 两人吻得气息不稳,月华的灼热顶在敏感部位,含糊地说:“你把腿打开,老子想进去……” 他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凤歌真的把腿绕在他的腰间,眸子如墨玉闪亮,态度诚挚,让他心慌:“师傅,只此一次。” 月华兴奋起来,好像进食素斋已久,忽然面对一桌汁美味鲜的大餐,心里感动得不行。他看着凤歌肌肉健美的胸腹,白嫩肥美的臀,柔韧有力的腰,线条优美的大腿,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凤歌似乎理解他的难处,清笑一声,没有浪费时间,将他紧搂在怀里,下腹部慢慢地摩擦,舌头轻舔他的耳廓,一丝丝的热气钻进他耳里,像小虫子飞进他的脑中。 月华感觉自己的耳朵麻痒,跨下的热流开始翻腾,脑子糊成一团,心口好像也爬进一只小虫,一小口一小口的啃噬,他不觉娇吟出声,将整个身体贴对方,心想:凤儿,算你倒霉,下半辈子,老子打算与你纠缠不清了! 月华用手指沾了点口水,颤巍巍地摸到凤歌的后庭,开始揉动打圈圈,对于龙阳之道,他并未认真研究,而且他是色中饕餮,口味极挑,从不轻易出手,对男人基本没什么兴趣,不过,想到气宇轩昂手段强悍的凤歌,将会在自己的身下娇吟颤抖温婉承欢,他就感到无比欢畅甜蜜。 月华的一根手指排除万难,终于刺入了紧闭的小穴中。 “啊!”凤歌惊呼一声,身体紧绷,咬住牙关低喘。 月华看得分明,徒弟的脸色煞白,额头居然痛得渗出汗珠。 内疚和心疼,慢慢地占据了他的心,怎么办? 月华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继续,还是放弃这么美味的绝色少年? 他的手指似有自己的意识,不屈不饶地往里推进。 这一次,凤歌没有出声,下唇被咬出了血,眼睛湿漉漉的,泪光莹动,分外惹人怜。 月华长叹一声,不知是福是祸,收了你这妖魅惑众的徒弟,老子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想到这些日子凤歌身心受到煎熬,至今还未复原,他就更加舍不得了,只好抽出手指,托起凤歌的腰,将自己的玉茎置于对方火热的股沟之间,闷着头摩擦起来,嘴里不满地骂道:“我真想……x死你这妖精。” 凤歌哧哧地笑了,将月华整个抱到怀里,热烈地亲他的嘴唇,变化着角度辗转黏戏,交换唾沫与彼此的心意,稍久,他放开对方,眼角眉梢染上了潋滟风情,像小豹一样懒懒地伸展着身子,将对方裹得更紧:“月华,我会宝贝你。” 第二天,月华从徒弟的怀抱中醒来,神清气爽地跳下床铺,对着目露饥饿淫光的室友们,扬了扬拳头,冷冷地宣布:“凤歌是老子的人,你们别想动他。” 那几位隐忍欲望,看似乖觉地点头退到角落。 凤歌绕有兴趣地望着师傅耀武扬威的模样,面带宠溺的笑容。感谢师傅,自己已经活过来了。 这时,狱卒跑来通知:“上头命令,你们要参加劳役。” 大理寺的偏殿正在修整,需要一批强劳力,可是刑部并的拨款,只够付材料费,左推丞就把主意打到大牢里来。 劳务苦役有条不紊地展开,凤歌穿着破旧的囚衣,与月华混在大群罪犯中,并不很起眼。 他的心情还算轻快,好些日子没见阳光,室外的空气清新,干燥的风吹过,带来青草的香味,自由的滋味很不错,可惜太短暂。 中午休息时间,凤歌与月华低头坐在囚犯中,埋头吃饭。 一位陌生的狱卒过来,用木棍敲打凤歌的肩膀:“喂,你跟我来。” 凤歌皱眉,怎么回事?他感到几道不友善的蔑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人更是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嘻嘻地小声指指点点。 月华靠过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凤歌默默地摇摇头,心想师傅为我出生入死,太辛苦了,让我自己来面对吧。 他拖着脚链镣铐,跟着狱卒穿过院子,来到殿后的大花园。 狱卒将他推了一把,关上门走了。 园中站着三位囚犯,领头的高个子叫凌庆,是个武林高手,酒醉失手被擒,他眉头长了颗黑痣,浓重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熠熠有神,高鼻薄唇,充满凶悍的傲慢气势。 凤歌的直觉,这个人不太好对付,究竟是什么仇恨,让他们胆敢贿赂狱卒,私下约斗,若有死伤的话,自己无所谓,他们一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凌庆跨前一步,依照江湖规矩抱拳道:“你伤了我的小兄弟,将他打成残废,我想领教你的拳脚。” 凤歌还礼,一派尊贵洒脱:“好说。” 凌庆不再多言,腾空跃起,以手铐为武器猛地击杀凤歌,旁边两位加入战团,分明袭向凤歌的前心与后背。 过了一会儿,月华偷偷跟踪而来,还没摸到花园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正要掠上墙头,身后传来狱卒的叫唤:“喂,不许乱动,快回前殿。” 月华低头道:“大人,里面好像有人斗殴。” 两位牢头手持木棍,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凶狠的喝骂:“瞎操心,快滚!” 月华心道,强龙难压地头蛇,目前局势不明,我暂时放过你们两个小喽罗。 他转身离开,午餐结束时,凤歌没有回来。 等收工回到囚房,还是没见到凤歌。月华暗觉不妙,糟糕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21章 暗域之王 月华在囚室中等得揪心,百无聊赖之际,他开始把怒气发泄在室友们身上。 一阵混乱的求饶哭喊声后,新来的狱卒蹬蹬跑过来,拿棍子猛敲大门,隔着木栏栅窗户,吼道:“不许闹!不然明天谁也没饭吃。” 月华灵机一动,来到窗口,笑问:“这位大哥,请问凤歌为何没有回房?” 那狱卒生得四肢短小,仰头看见一位天仙美人冲着自己微笑,他眼睛立马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4 呆滞,口水咕噜噜往外冒,说话也不利索了:“凤歌?不知道……” 月华继续抿嘴微笑,仪态含蓄雍容,散发着脱俗的贵气。狱卒一向与凶悍粗鲁的罪犯打交道,哪里见过如此出色的人物,心里狂跳了几下,好像被迷了神智一般道:“要不,我给你问问。” 说着,他飞快跑掉了,急得像后面有小狗追着一般。 过了半碗茶的时间,那狱卒耷拉着脑袋来报讯:“喂,今天有几人打斗犯事,被关禁闭室,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个凤歌。” 月华听了默然无趣,到了半夜又拿室友撒气。 其中一位骨头比较硬,一边呼痛,一边吐口水:“哇呀呀,受不了啦!你还让不让人活?告诉你,啊!啊……” 他本想勇敢地面对恶势力,高呼:“老子已经投靠了南霸天,你的好日子不长了!”可是,他没敢讲出声,只囫囵咽到肚子里,他的体力和忍痛力也到了尽头,啊啊地嚷了几下,就壮烈地晕了过去。 晨起后,同室的狱友们顶着黑眼圈去做工,月华的脸色更差,好似大家都欠了他几百两,干活时横冲直撞,劈头就骂,无形中得罪了一些犯人。 监狱里亡命之徒很多,谁也不卖帐,只相信拳头硬的是大哥。 月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人又生得花容月貌,万中选一,狱中皆是色中饿鬼,早就暗中对他垂涎三尺,若非他武功颇强,恐怕已成为狱中老大的禁脔。 离骏是今天这一群人中的老大,绰号南霸天,他出身富贵之家,长相英俊彪悍,手上有十三条人命,多亏权势淘天的亲戚暗中周旋,才没有判为斩立决。 离骏眼神凌厉,从远处观察月华,犹如空中盘旋的秃鹰,盯着草原上自由奔跑的小白兔。 他在琢磨,那个耀眼的美人,是不是一只真正的白兔呢?他可不想浪费力气去扑一条狼,无端折断自己的羽翼。 午休时,离骏吩咐自己的手下:“喂,你们几个,去试探一下。” 他静静地注视着月华打发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招式简单老练而有效,充满了优美的韵律感,确有宗师风范,不过,他发现了对方的致命弱点,美人受过内伤,不善于长时间缠斗。 离骏的小弟们狼狈退下,牢头碍于离骏背后的潜在势力,并未小题大作,风波很快平息。 月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只觉满腹的委屈,老子花了大把银子钱,好不容易混进来找到凤儿,可他的人影都不见了。 早知如此,那晚我就该采了他的小菊花! 懊悔,焦躁,不安,一直伴随着月华,他心情不爽,周围的人自然遭殃,不知不觉已引起了民愤。 下工回房,月华孤枕难眠,好容易熬到次日卯时,只听门锁链哗啦作响,一个人被推进牢室中。 月华的心口咚咚地冲刺起来,活泼有力,他以为自己会跳起来,像过去一样扑进对方怀里,挂在少年身上欢呼:“凤儿,凤儿!” 但是,他的身体僵硬,双手拽着被子,一动也没动。只有他清浅的眼睛,泄漏了强烈的情绪,沉默地望着凤歌。 “月华!”凤歌旋风般来到床铺前,连人带被将他抱起,“师傅,我担心你。” 熟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月华一直纠结的心,重归正位。 烦闷的感觉散退了,他又找回了当家作主的优越感,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徒弟,孝心可嘉! 他看着凤歌青春动人的容颜,不觉笑起来:“真粗鲁!你昨天去哪里了?” 凤歌挤在他身边躺下,双手抚着他的脸颊,轻松地笑着:“我揍了人,被关起来了,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难熬。” 他把额头靠向月华的肩膀,轻轻地贴在他耳边吹气:“看到师傅我真高兴,谢谢!” 月华的不安嗖的飞走了,伸手拍凤歌的背,温和地说:“不用谢,让我查看一下你的伤口。” “一点皮肉小伤,没什么。”凤歌慵懒地微笑着,敞开囚衣,任由月华爱怜的抚摸。 月华触到个硬块,问:“这是什么?” 凤歌从衣服夹层处掏出一个油布包,小心地展开,将小半块碎的杏仁酥,送上月华嘴边,道:“是我抢来的战利品,特别留给师傅的,昨天我一直没舍得动,好吃吗?” “好吃,你也尝一点。”月华笑眯眯地含着徒弟的手指,他食遍天下山珍海味,什么样奇巧精致的玩意没见过,他头一次发觉,一片又干又碎的酥饼,是如此美味。 在幽暗的灯光下,他们相拥,享受着平静真挚的快乐。 月华心想,其实,监狱这地方也没有那么糟糕。 可惜,这样温馨的气氛很快被打破了。 当日上午,他和徒弟在偏殿抬石头,被一群来意不善的囚犯围在中央,而牢头们则默契地失踪了。 他叹了口气,真怀念逍遥宫自在的日子啊。 监狱太肮脏了,碍眼的人真多,到底是打断对方的腿被关禁闭,还是委屈求全忍耐过去? 凤歌牵住月华的手,笑了笑:“师傅先歇着,我来对付。” 月华有力地反握了一下,神气地吩咐:“凤儿,拿下他们,别留情。” “是!”凤歌尽量将师傅护在身后,他一眼看出站在圈外的南霸天,才是此次袭击的首领,便朗声说:“以众凌寡,不是好汉所为,我与台兄单打独斗,如何?” 南霸天满含兴趣地望着凤歌,这个少年长得太俊美了,带着久违的阳光气息,但眸子闪着危险的寒光,微弯的唇角,看起来那么柔软迷人,让人非常想品尝他的味道。 这样的绝色少年,一定要剥去他坚硬的外壳,把他牢牢地踩在脚下,才能品尝到他的滋味。 南霸天迅速打了个眼色:“动手,大伙一起上!” 入狱以来,凤歌常静思冥想,内功有很大进展,他武功本就拔尖,为了保卫师傅的安危,更是奋不顾身,比往日发挥得更好,一时间,拳脚犀利如风,四周沙尘飞扬,凤歌英姿勃发,威风无限,对手没能讨到什么便宜。 这场大战,伤了南霸天的左膀右臂,连他自己也由于轻敌吃了一掌,腹部绞痛不已,就像肠子断了,他吐出嘴里的血丝,脊梁挺得笔直,道:“凤歌,我们改日再战。” 他一挥手,带着伤兵跑开了。 月华拍手叫好:“凤儿好强!” 凤歌退到他身边,赶紧整理衣衫和伤口,小声说:“师傅,不妙啊,狱官带人来抓我们了。” 月华举目望去,几十名大理寺侍卫持剑掩杀过来。 当先的官员为右狱丞梁风,他出身士族,眉目清秀,脸色有点苍白,宽松的衣袍随着轻盈步伐荡起层层波浪,非常从容悠闲。他手腕一抖,衣袖飘然翻起,露出一筒梅花袖箭强弩,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5 正对着两人:“谁是凤歌?出来受死!” 凤歌细细打量梁狱丞,见他皮肤干燥,嘴唇失血泛白,脸部傅粉遮掩黑斑,似有隐疾。 他明眸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往前几步朗朗笑道:“凤歌向大人请罪,此次争斗由对方挑衅而起,我等只是被迫自卫。” 梁风见他举止从容,并不像穷途末路的死囚,敌意稍减,吩咐侍卫们:“将这二人带往行刑室。” 凤歌连忙道:“且慢!小人有天大的冤情,需向大人单独禀告。” 少年纯净简单的神情,清朗如朝霞,让梁风并不讨厌,略作沉吟后,他觉得还是少沾是非,维持原来的命令:“带走!” 凤歌退后,沉稳地护着月华,目光如炬直视对方:“大人,我身怀祖传独门秘术,可治你的绝症,三日内见效!请放过我师傅,他刚才没动手。” “一派胡言!”梁风的脸突然泛起红晕,目光锋利如利剑,狠狠地刮过,他一甩袖,忿然离开:“快拿下凤歌。” 月华靠在凤歌的颈后吹气,调戏道:“乖徒儿,你何时成了名医?” 凤歌咧嘴笑了,露出漂亮的白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我自学成才,不会给师傅丢脸,请尽管放心。” 月华看徒弟被推推嚷嚷地绑走,自己呆在原地安然无恙,并不觉得惊讶,凤儿只言片语智退敌兵,真乃强人也! 他摸着下巴踱回去,心里颇感骄傲,多亏老子教得好,相信凤儿能遇难成祥。 事实上,凤歌的情况不妙,他被关进刑室,双手缚住,腾空吊在横梁上。这是个恐怖的地方,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血腥味。他江湖历练不少,却从没被人真正凌虐,看着放在房内的各种刑具,不觉有点悚然心惊,开始担忧,万一那狱官不肯相信自己,今天可就要吃大苦头了。 时间,在忐忑的等待中流过,他的手臂酸麻,腿肚子打颤,便闭着眼睛养神,缓缓运气节省体力。 门总算打开了,几位狱卒鱼贯而入,最后一位是梁风。 凤歌一见,如蒙大赦,欢快地唤道:“大人,我要献独家秘方。” “放肆!”梁风俊面冷沉如水,取过黑鞭,唰地抽在凤歌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皮肉痛得火辣,却未伤及筋骨。 凤歌当机立断,连珠炮地说:“医书记载,肝肾两虚,可取穴太冲、太溪、太渊、会阴及关元,针灸点打,辅以食补,配方为苦瓜子,鲜虾,黄酒,首乌,山药……” “不许胡说!”梁风双眼冒出冰焰,啪的又甩了一鞭子,划破了凤歌的囚衣前襟,露出一道鲜红的伤痕。 他忽地对呆立一旁的狱卒吼道:“都退下!” 凤歌压抑着伤痛静观其变,他知道,自己小胜了一局。 梁风显然比他更痛苦,手挥长鞭,凌空打碎了几把椅子,侧头低喘,瞪着凤歌,好像对方与他有夺妻之恨。 凤歌不惧那怨毒的目光,轻柔而坚定地说:“不举之症能治,我保证。” 梁风的脸红得充血,脚步趔趄地冲过来,以鞭子柄托起凤歌的脸,“可恶!我应该杀了你。” 凤歌微微一笑,顾盼生辉,熠熠如万千彩霞齐飞, “我却可以救你。” 梁风向来严谨守礼,瞧了如此动人的风情,不由得心神一荡,魂儿跟着那潋滟眼波,飘飘荡荡悬在空中,没个着落处。 待他回魂,不禁暗呼厉害,今个儿只怕是遇见高人了。他清咳一声,诚心请教:“你确定能治?我已试过无数偏方……” 后一句脱口而出,他连忙打住,就像咬着舌头,不好意思再说。 凤歌笑若朝阳初升,温暖而不逼人:“大人,民间秘方虽好,但每个人成因不同,岂能一味药治百病?小人懂得些秘诀,可以对症下药,立见奇效。” 梁风久病未愈,此时仿佛见到一线曙光,心思活动起来,有点半信半疑:“你能勾引宫中贵人,必是有些手段,但你若恶意欺骗,我定让你生死两难。” 凤歌潇洒自若地说:“我骗你做什么?小人一介死囚,生无可期,只希望你放过我的同伴,让我平安度过余下的日子。” “好,我暂且信你。”梁风觉得自己没有吃亏,此人在自己的管辖下,不用担忧隐私暴露,稍有差池,就能取其性命,既然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何必瞻前顾后? 他解下缚绳,将凤歌领进自己的独立办公间。 门窗已紧锁,凤歌手腕拷镣链,端坐一旁,认真地搭脉、查验舌苔和下眼敛。 梁风鼻梁冒汗,期期艾艾地说:“凤歌,能治好吗?” 凤歌迟疑了一下,说:“梁大人,请宽衣解带。” 梁风恼火地跳起来,手指戳到对方脸上,“无耻!你侮辱朝廷命官……” 凤歌眼神透着疲惫,没有一丝猥琐之色,看上去冷漠,遥远,冰寒,将他接下来的话冻住了。 该不该相信他?梁风陷入天人交战。 “梁大人,你若不信我,今天就此作罢。”凤歌轻叹,打破尴尬的平静。 “不,”梁风神色不悦,“我想试一下。” “那么,请说说此事的起因。” 梁风犹豫再三,缓缓地说,“我少时性情拘谨怕生,有一位远方叔叔待我极好,他在京城郊外有个牧场,常邀请我去做客。” “嗯,你解下袍子,躺到桌上。”凤歌平静地吩咐,就像一位知心智者,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气息。 梁风磨磨蹭蹭来到桌前,扭捏地坐到桌上,皱眉问:“你确定要脱吗?” “可留中衣内裤,我需要了解你那里的状况,你闭上眼睛,当我是普通的医者。”凤歌温和笑着,把木棍塞到他手里:“放心,我手脚受制,不会妄动的,你如感到不适就出声,或者打我一棍。” 梁风反倒过意不去了,扯开外袍,自嘲地一笑:“我得此顽症,不过是半个男人,就算活着也毫无生趣,假如真的命丧你手,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大人过虑了。”凤歌伸出两指,轻触梁风的敏感部位,循序按摩,继续引导对方:“你叔叔后来怎么了?” 梁风的脸上闪过痛苦羞辱的表情:“叔叔有位美艳的小妾,最善胡旋舞,袒胸露腹赤足,风姿翩纤,那一日,我被灌了几杯,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夜醒来,发现那美人枕在我怀里,全身赤裸,红唇微启,幽香扑鼻,我年少轻狂,哪里把持得住……正在情热之时,谁知,叔叔却冲进房内……” 第22章 叔侄孽缘 凤歌停下检查,坐回椅子上:“然后呢?” “叔叔捞起花瓶,将小妾砸得脑浆直喷,溅了我满脸……”梁风呆呆地陷入回忆,眼底有无法掩饰的恐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凤歌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6 微笑地看着他,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梁风脸上湿漉漉的,一摸竟然惊出了泪水,想到那日的惨状,他不由悲从中来:“我吓得手脚瘫软,正想爬开,叔叔一脚踢在我的……那个地方,痛彻心肺,我几乎晕了,却被他几个巴掌打醒,将我扔到那小妾的尸身上,逼我与她交欢!他一定是疯了……” 凤歌皱眉,暗想,这位叔叔手段残酷变态,摧残了一位大好少年。 “我又惊又悔,宁死不从,叔叔把我绑在床上,强迫我看他奸尸!……” 梁风痛哭失声,那日的情形如噩梦,深刻地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叔叔提着小妾的腰,胯下的巨龙不断地冲刺,嘴里骂道:“小风,这样的烂人贱货,你也有兴趣?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时,梁风心惊胆寒,一边呕吐,一边求饶。 叔叔做得兴奋时,抽出分身,塞到梁风嘴里,粗鲁地抽动起来。 梁风想躲,一转头,却看见小妾破碎的脑袋,一只漂亮的眼睛死不瞑目,惊恐地瞪着他。 他只觉胃中泛腥,眼前一片鲜红,彻底昏死过去。 等梁风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叔叔将他送回家,不知那厮用了什么理由敷衍过去,父母看梁风的眼神充满怜悯和疏离,好像他才是那个病态的色情狂。他懦弱胆小,偏又心高气傲,不敢在父兄面前提起那件丑事,每日沉默地关在屋里读书,暗中策划复仇大计。 梁风的这位叔叔是朝中大将,战功赫赫,相貌威武高贵,谁能料到他心思龌龊,居然欺辱侄儿? 梁风偷偷向武师学艺,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叔叔在离京奔赴边关的践行宴会上,喝得烂醉,父亲命梁风将他扶去后堂休息。 梁风为他脱了靴子和外袍,呆在床边思想斗争了许久,一会儿怨恨得直咬牙,下一刻又慌得腿脚发麻。 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梁叔叔面带微笑安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凭什么这厮可以安枕无忧,却将所有的羞辱留给我? 梁风面露出一丝狠绝之色,拔出贴身匕首,向男人的头颈刺下。 说时迟那时快,梁叔叔机警地往里一闪,躲开割喉之刃,闪电般出手夺下匕首,横在梁风颈间,他的双眸阴狠幽深,哪里有半分醉意? 梁风深知今日必无善了,把心一横,拼死甩出袖中小箭,射穿对方的胳膊。 梁叔叔吃痛,握匕首的手腕却一点没晃动,眼睛发亮,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赞道:“总算有了一点骨气,来,让我尝尝你的滋味。” 梁叔缓缓地收了匕首,抡掌将他掀翻在床,拉开四肢缚在床脚,梁风抖着嘴唇,刚想哭喊求救,就听那奸人在他耳边,洋洋得意地说:“小风,明天我奉命出征后,京城会如何笑话你?一个被男人强暴的庸才?” 梁父只挂了一个虚职,朝中诸事都是叔叔照应打点,说到底,家里的富贵荣景是叔叔给的。 梁风心中凄苦,不由哇哇直哭,“你不是人!” 嚎了几声,却被梁叔叔俯身压住,覆上他的唇,凶狠地撕咬啃噬,舌尖在他的口腔里一阵狂扫…… 说到这里,梁风羞愤交加,冷哼连连,不愿再开腔。 凤歌听得津津有味,尽量克制住笑容,严肃地问:“就这样,结束了?” 梁风面红耳赤,恶狠狠地踢向凤歌的面颊:“你这幸灾乐祸的小人!” 凤歌低头轻松地躲过,板着脸作同情状:“大人被叔叔吃了,请节哀顺变。” 梁风醒悟过来,跳下桌子,提起凤歌的前襟,冲动地怒吼:“谁被吃了?他只是一直亲我,亲我那个地方……” 他的欲望被叔叔含在口中,用舌头细细舔弄,温热的口腔包裹着,生涩地吞吐摩擦,那种背德的刺激,强烈的快感,令梁风软伏多日的玉茎起立了。 兴奋、悲哀和羞辱一起冲击着他,他不断地用肮脏的语言侮辱叔叔,却还是在他的嘴里释放了…… 最后一次,他射在叔叔英俊的脸上,那人伸出舌头把白色的液体,一点点地舔净,晶亮的眼睛,像夜间活动的野猫,狠戾地盯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被剥皮的小老鼠,一字一句地说:“不许找别人,不然我阉了你!等我打仗回来再干你!” 梁风怒极,爽极,倦极,恨极,这个魔鬼,已经把他吸干了! 他昏迷了两天。 之后,为了消除叔叔留下的阴影,他故意上妓院,面对美艳的花魁,他却发现,自己已成了一个废人! 他也曾悄悄摸去小倌院,不过是另一次耻辱的经历。 四年过去了,梁叔叔凯旋回京,迎接他的将会是怎么样的凌虐? “叔叔邀请我明日赴宴,怎么办?凤歌,”梁风吐露了埋藏多年的隐秘,不觉将对方当作信任的伙伴,“我不想成为他的玩物,更不要这样无趣地苟活。” 凤歌快速地思考,想了种种可能性,斟酌道:“梁大人,恕我直言,你的问题由令叔引起,解铃还需系铃人。” “不要!我不想看见这个淫魔,最好永远不见。” 凤歌问:“你叔叔可以挑起你的性趣,其它人却不行,这说明他在你心里占有特殊的地位。” 梁风气愤地反驳:“我痛恨他!只想杀了他,把他踩在脚下狠狠地鞭打!” 凤歌已经大致明白了病因,漫声问:“你想不想看他痛哭流涕,爬在你脚边磕头?” 梁风感到莫名的兴奋,心脏砰砰快了几拍,急切地说:“想,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直期望全部还给他!” 凤歌含蓄地笑道:“没问题,我来帮你,不过,请你答应两件事。” “何事?” “请善待我师傅,狱中的条件太差,他很不习惯,还有,尽量缩短他的刑期,早些放他自由。” 梁风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儒雅神态,“凤歌,你师傅很幸运,有你这样贴心的徒弟,我会想办法。” 凤歌嘲笑地扯了扯上唇,道:“是我拖累了师傅,好吧,说正事,请大人先推了明日的宴会,设法邀请令叔来此处,我回去想一想具体方案,明日告诉你。” 梁风两眼放光,脑海中浮现各种刑具和折磨人的方法,不禁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叔叔,这一回,我要好生收拾你!” 凤歌靠在椅背上,神色泰然,没有打搅对方的奇思臆想。 从某种意义上说,梁风是位被欺凌的弱者,一位受尽精神折磨的人,偶尔做一下白日梦,有何不可呢? 梁风从自己的幻想中,回到现实,对凤歌涩涩地说:“走,我送你回囚室。”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两道道重兵守卫的关卡,梁风打开一间陌生的屋子,“这是一个高级牢房,通常是为犯事的高官准备,记住,你要为我保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7 凤歌叫住他:“可以让我师傅月华搬来吗?” 梁风点头离开了。 不久,门锁一阵轻响,月华被推进来。他的脸蛋泛着娇艳的光彩,亲昵地扑向凤歌:“乖徒儿,这间房宽敞又干净,桌椅俱全,你耍了什么神通混进来的?” 凤歌歉疚地拥着他:“这是预付的药资,与师傅的宫殿相比,实在太简陋了。” “你真的会治病?”月华双目熠熠发光。 “师傅忘了,在逍遥宫,我也常接这种生意,帮助受虐者找回重生的勇气。” 月华对着气宇轩昂的少年来回打量,嘻嘻掩嘴而笑:“幸好,你是我徒弟,不然真被你唬住了。” 凤歌不禁也笑了:“有些细节,正需要师傅指点,帮梁大人消除了心魔,我们在狱中的日子也好过些。” “先说好,我只负责看戏。” 月华愉快地举起桌案上的小镜子,左右顾盼,对自己的花容月貌还算满意。 两人重新布置房内有限的家俱,一边讨论梁风的反攻大计。 连着几天,他们享受到高级牢犯的特权,能够入口的食物,新鲜的饮水,适量的点心,还有书和纸笔。 每日,他们依然去偏殿干活,午餐过后,凤歌常被梁风唤去请教,为了方便出入,还赐给他一块识别木牌。 月华看得眼热,便强抢下来藏在自己的腰间,说什么也不肯交还。 凤歌无奈,声称遗失告罪一番,梁风责令他查找,没有补发,这天中午,亲自过来提他去办公间。 月华一直好奇二人备战的状况,决定跟过去看看,他素来胆大喜冒险,蔑视世间礼法,快速用过午饭后,便将头发打散遮掩真容,以偷藏的令牌混入牢房。 月华摸到梁风的房间窗外,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呻吟声,断断续续,似喜似泣,他心里咯噔一下,趴到窗缝处,看见徒弟似乎在忙乎什么,而身下压着正是狱丞大人! 他心里的火焰立刻窜升,激动得想破门而入,分开那两人。 但这里是大牢,他强压怒气,猛地拍打窗棂,低声呵斥:“不要脸!居然行苟且之事!” 梁风涨红脸,挣扎着要跳下桌子,凤歌安抚了他几句,一跃到窗口,拉开栓锁:“师傅,你怎么来了?” 月华推窗跳进房内,两手不停歇,对着凤歌连扇巴掌:“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无耻下流,色迷心窍!我打你个忤逆不孝的淫徒,呸呸,气死老子了!” 他虽气极,但疼爱徒弟之心明显占了上风,手掌高举轻落,堪堪擦过面颊,没有真的打到。 凤歌不还手,紧紧地环抱着他:“月华,我没做错,你看我们衣冠整齐,哪有什么苟且?” 月华定神细看,凤歌囚衣裤俱在,神色清明,并无丝毫情动之色。不过,梁风面泛红潮,眼眸盈盈溢春水,就连气息都不稳,说不定,刚才确有可疑的奸情。 他这么一想,心中的妒火更旺,横眉冷对两人:“哼,一对狗男男!” 梁风胆小面皮薄,被人当面揭破,心里很不是滋味,沉脸拿出官威喝道:“月华,若不是看你徒弟面子,你早该关禁闭了。” 月华骨头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正要反唇相讥,凤歌的唇蜻蜓点水,轻擦过他的面颊:“师傅,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在教导一些基本魅术。” 月华一怔,怒气稍减。 凤歌这才回头与梁风沟通:“月华是我的授业恩师,魅惑之术高明难测,若得他从旁协助,梁大人定能了却心愿。” 经过几日坦诚相处,梁风对凤歌颇为信任,放缓语气道:“你师徒肯帮忙最好,不然我只好……” 这个秘密绝不能泄露出去,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 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他不惜采取极端手段,在监狱中,犯人就像蝼蚁,雨水一冲就消失无痕。 凤歌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拍胸脯保证:“大人过虑了,师傅和我一向齐心协力。” 月华缓过劲来,淡淡地问:“凤儿,你方才与梁大人在交流魅术?” 凤歌道:“对方武功不错,我教梁大人简单的房中术,如何让那人失去警戒和力量。” 月华瞥向梁风,见他脸上香汗淋漓,薄唇微颤,楚楚动人,心里有点不快,故意找茬:“他只有中人之姿,技巧生疏,想迷惑对手,难啊。” 凤歌想了想,谨慎地答:“如在狱中,有你我暗中配合,还是有胜算的。” 梁风抬头,遗憾地说:“凤歌,我邀请叔叔多次,他不肯来这里,只约我去酒家或者我府中相聚。” 月华顿时气焰高涨,仰天嚣张地笑道:“我就知道,那人不傻,你们必须另谋良策。” 另两人四双眼睛,刷的一起盯着他:“请问,师傅(月公子)有何妙计?” 月华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师祖曾夸他天分极高,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果然,不到半炷香时间,他就想出一个方案。 他一转头,撞上凤歌殷切的视线,仿佛回到当年初遇的纯真岁月,对自己全心信任和尊崇,他不觉有些感慨,唉,世事漫如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凤儿已经长成翩翩美少年,知心体贴,可惜,我们现在身陷囹圄。 他悠然一笑,卖了个关子:“凤儿,你以为呢?” 凤歌朗朗地笑道:“梁叔是名武将,艺高人胆大,很难驯服,徒儿以为,要震慑敌人,攻心为上。” 月华点头赞许:“正合吾意,不过,梁公子,我们帮你,会不会反倒送了性命?” 梁风混迹官场,明白对方试探的缘由,是担心事成后兔死狗烹,为消除对方疑心,他立刻举手发下重誓,绝不恩将仇报。 月华这才露出欢颜:“大人,我们来准备一场好戏……” 他有条不紊地一一道来,凤歌边听边赞同地微笑,不时补充意见建议,最后只剩一个问题,他们俩如何到梁家配合行动? 梁风沉吟:“我来设法,如有某种特殊理由,由官员全程监督和担保,犯人可暂时出狱半日。” 几天后,梁将军依约夜访侄儿。管家将他请入客厅,喝了三杯茶,将墙壁上的几幅山水画都研究遍了,仍不见主人出现迎宾。 他有些恼火,这小兔崽子胆怯无能,不会躲起来了吧? 他浓眉拧起,威风地喝道:“梁风呢?带我去见他!” 管家颤颤地回:“大人吩咐,不得去后院打扰。” 梁将军提起拳头,将椅子扶手砸断,冷冷地说: “后院?哪一间?” 管家吓得面色发黄,被逼带路,哆嗦着来到后院门外,用手一指:“就是那间,大人请自便,小人就留在此地伺候。” 梁将军懒得理他,迈开大步往里闯。 几年不见,侄儿长高了,变得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8 矜持从容了,回京后两人还未单独相处,一想起风儿柔嫩的腰臀,细致的肌肤,滋润的红唇,尤其是羞愤欲死的泪眼,他就感到下腹燥热,嗯,是时候深入切磋一下了。 经过翠竹林,忽然起了一阵怪风,摇动枝叶哗啦作响,梁将军感觉后颈寒毛肃立,似乎有什么危险潜伏在周围。 他四下查看,发现远处有个白影,好似有人悬在半空中,揉眼再瞧,却是朗朗乾坤,只影皆无。 他略一迟疑,快步飞掠前行,心想,我在疆场出生入死,什么古怪没遇到过?少不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来到梁风的卧房前,里面传来阵阵男人的低喘呻吟:“啊,啊,好舒服,饶了我吧,怜儿……” “怜儿?”这名字有点耳熟。 梁将军胸口顿时燃起熊熊妒火,混账东西,我在外面傻等你,你却在房内与女人鬼混! 看我怎么整治你,让你下不来床! 第23章 诱受反攻 梁风的声音变得诡异惊恐:“啊,救命啊,怜儿,放过我!” 梁将军心头一慌,猛地推开大门,看见半裸的狗男女正在床上纠缠,趴在上方的白衣长发女人,伸出利爪,从梁风胸口掏出鲜血淋漓的心脏,张嘴狠咬了一口,然后侧过脸来,露出脑浆迸裂的半边头颅,吱吱冷笑。 一个阴森凄厉的声音,陡然在梁将军的耳中炸响:“姓梁的,你还我命来!” 梁将军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醒悟,怜儿正是多年前被杀的小妾! 她究竟是人是鬼? 他脚步发软,缓缓移向床边,想抢下梁风的身体。 怜儿忽然飘到半空中,可怖的面容,曼妙轻灵的身姿,幻化成一个妖异震撼的画面。 梁将军浑身毛骨悚然,不敢乱动,恍惚间,那血染的长袖向自己兜头挥来,淡淡的迷香侵入鼻中,脑后忽地钝痛,瞬时便失去了知觉。 凤歌从门后转出来,在梁将军身上补了几脚,俯身捡起摔在一角的镇纸玉石,惊叹:“师傅,梁将军的脑壳真硬,把玉石给崩裂了。” 月华正用丝帕沾水清洗糊在头部的番茄汁,不高兴地回道:“凤儿,为什么是我来扮怜儿,满脸粘粘的,太恶心了。” 他浑然忘了,排演时,他一把将凤歌从梁风身上掀开,杜绝二人任何肌肤之亲的机会。 凤歌摊手,忍住笑:“是师傅说肚子饿了,坚持要剖心果腹。” 梁风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过劲来,起身抓起被弃在床上的“心脏”,闻了闻,凑趣地说:“这红薯是挺香的,如果没涂红茄果汁,味道应该更好。” 月华脱下脏衣服,稍事梳洗干净,吩咐:“把梁将军带到暗室,进行下一步。” 梁将军被冷水泼醒时,头晕目眩,四肢脱力,仍处于迷药控制下。他被摆成跪地的姿势,手脚多了镣铐,脖子上挂着长长的铁链,拖到地上哗啦作响。 他转动眼珠,打量这个阴湿的房间,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 两侧的墙上,挂着各种沾血的可怕刑具,角落里的白烛幽暗如鬼火,让人无法分辨是梦是真。 正前方高台桌案后,端坐着一位黑衣判官,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勾魂使者,带梁天的鬼魂上来。” 面色苍白的梁风被长锁链勾过来,扑通跪坐在地,胸口仍在冒血,怨恨地瞪了叔叔一眼,怒道:“淫贼,你害人不浅!” 那怨毒的眼光,好像一鞭子抽在梁将军身上,他打了个寒战,拼着多年征战的余勇,抓起手中的镣链,砸向让他又爱又恨的侄儿:“混帐,居然装神弄鬼!” 梁将军内力受制,架势仍在,梁天往后仰首,躲开致命一击,来不及缩回的脚腕却要遭殃。 幸好,“勾魂使者”凤歌一直警觉地观察他们,手起掌落击在梁将军后颈,然后拧着他的下巴,让他目光对上自己,用力扇了一巴掌。 脸部的剧痛,让梁将军从晕眩中惊起,他尝试着掀动睫毛,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蓦然映入他眼帘,那种风情艳魅的笑容,一下子夺取了他的神志,他怒喝的话梗在喉咙里,就像鱼儿搁浅在岸上,几乎忘了呼吸。 凤歌提起他,冷冷地扔在梁风面前:“接下来,看你的了。” 梁风心中痛苦难受,刚才,叔叔望着凤歌流口水的那一幕,让他很不爽,无边的愤怒,令他拳脚呼呼生风,毫不容情地毒打身下的男人。 那蠢东西不闪不避,居然抬起肿成猪头的丑脸,眷恋地盯着他傻笑,还用手轻触他的面颊,不敢置信地说:“小风,小风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担心死我了……” 梁风不屑地啐了他一口:“色鬼,此处正是阴曹地府!你纳命来!” 梁将军放下心来,晕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哼,有本事你自己来取……” 梁风阴恻恻地笑了:“叔叔,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黑判官月华优雅地踱过来,交代:“梁将军是朝廷权臣,你怎么玩不要紧,可别牵连我师徒二人。” 梁风道:“我省得,叔叔这阵子不必上朝,不会有人留意的。” 等梁将军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密室的床上,四肢被绑动弹不了。 房内无窗,桌边一灯如豆,侄儿梁风以手支颐,靠在椅背上小酣。昏暗的淡黄色灯光,给他的脸镀上一层柔美清冷的色泽,让人心中澎湃,却不忍惊扰。 梁将军凝神注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容,心底柔软的一角被掀起了。 风儿幼时常爬到他肩上,格格地笑着亲他,吐了他一脸口水,他们一起钓鱼,打猎,爬山,比父子还亲密。 不知何时起,他的目光频繁地停驻在风儿身上,他知道自己有些入魔,一直努力克制。直到那一天,风儿来牧场做客,向往常一样跃到他怀里撒娇,柔嫩的脸蛋蹭在他的颈部,几乎让他欲望起立,他灵机一动,邀请风儿射箭,手把手地贴身指导。 少年身上弥漫着动人的处子清香,不时闯入他的鼻中,若隐若现,销魂诱人,一直钻到他的心口,在里面发芽扎根,长出一棵古怪的巨树。 他曾试图扼杀这乱伦之欲,察觉到风儿中意怜儿,他甚至忍痛吩咐爱妾去伺候风儿! 那夜,他独自一人躲在屋外吹冷风,又痛又悔。待房内响起淫声密语,他过人的意志被摧毁了! 他舍不得,那么优秀美好的少年,怜儿怎么配得上? 他属于他!那具香甜的身子,绝不让给别人! 想到这里,梁将军的目光转柔,轻松地唤道:“风儿,风儿,快给我解开绳子,让叔叔好好疼爱你。” 乍一听那恶魔的声音,梁风头皮发麻,紧张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定神一看,那人被牢牢固定成大字形,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39 就像当初自己被虐时一般,他的神经松弛下来,手脚回暖,哈哈,形势倒转,现在做主的人换作自己了。 梁风来到床边,手指划过梁将军的眉眼,停留在唇瓣上,缓缓地揉动,好像情人间的柔情挑逗。 梁将军的心跳加快了频率,簌地振奋起来:“小风,叔叔很想你,打仗的时候……” 梁风按着他的嘴唇,堵住滔滔情话,用练习了无数次的妖媚表情,嫣然一笑,简直动人心弦,山河变色!他指尖抹的媚香勾魂夺魄,郁郁地散在空气中,他身上的绸袍轻薄近乎透明,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风儿好似已脱胎换骨! 梁将军的心跳更加狂乱,目不转睛地盯着侄儿,手脚开始激烈地挣扎,想去抱对方,将对方压在自己的身下。 梁风俯身在他唇上轻点,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叹息:“叔叔,我也一直想你啊……” 想着如何让你痛不欲生,让你后悔莫及! 他手势稳定,一点点解开叔叔的外袍、中衣,小褂,然后迅速扯下亵裤! “啊!”梁将军受惊的缩了一下,多年来,他一直向往与侄儿赤裸相拥,唯一的错误是,他不该被缚住手脚。 梁风弹了一下已然苏醒的分身,面带魅惑的笑容,一口咬住叔叔的咽喉,鲜血顿时飙了出来,他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在男人的两腿之间,暧昧地揉搓起来。 梁将军喉头一阵凉痛,四体受制,惊觉自己处于极端劣势,心里有点发慌,喝道:“风儿,你别乱来。” 他平日威势十足,此刻赤身裸体,神色忸怩,分明是虚张声势,落到梁风眼中,别有一番妩媚的情色意味。 梁风解下裤带,捧起叔叔结实的臀,将自己的灼热抵在他的后穴,不由分说地往里挤,像宣告主权般蛮力冲刺:“叔叔,换风儿来喂饱你吧!” 少年郎初尝云雨之乐,如入潭之蛟龙,喷云吐雾,失了心智,谭中穴壁轰然,浪峰飞雪,风光无限好! 他多年的心愿一朝得偿,全力以赴开疆辟土,先来一个神龙摆尾,将英雄猛将逼得虎泪涟涟,再一个飞龙在天,撞破奇峰降下血雨,转瞬又耍一招玉龙在田,劲道奇猛,誓将荒原耕耘为丰草地。 他气势如虹,奋勇直前,哪管身下人的鬼哭狼嚎。 骁勇善战的梁将军,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战场上的英姿。后庭的剧痛虽然可怕,却比不上心灵所受的冲击,羞耻、不甘、忿然、郁闷,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乱绕,一张口,他嘶声叫骂,居然带着哭腔:“死兔崽子,你翻天了!好大的贼胆,看我不收拾你!” 梁风闻言低首含住叔叔胸前的突起,牙尖肆意地磕碰撕扯,意气风发地说:“叔叔,我好怕你发威,索性一次吃个够本!” 他恶意地重重一顶,正撞上甬道中的敏感点,梁将军受激,身子一哆嗦,倒伏的前端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嘴里的怒吼没了气焰,变成了失禁般的呻吟低喘,“啊,啊,小风……” 梁风接到鼓励,如有神助,在那小穴里翻江倒海,龙爪过处哀鸿片野。他初披战甲,使出十八般武艺,变着法子折腾。 梁将军虽熟知房中韵事,在男人身下承欢,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身心受制,满腔的凄苦无从述说! 臀间蜜穴未经人事,娇弱堪怜,被侄儿无情地践踏,一片血肉模糊,比刮骨之痛更甚三分。 勾人的媚香入脑,一点点吞噬了他的神志,剧烈的痛苦,杂着一丝难言的酥麻,从尾骨向脊背爬升,向四肢和脑海蜿蜒跳跃,代替了他心跳,成为控制身体的主旋律,他惊怒交加,若拒还迎,不一会儿,这位久经沙场、嚣张跋扈的大将军,竟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梁风好风驶尽帆,飞龙腾云破雾,好不潇洒自在!他使出凤歌所授的手段,大展神威,憋了四年的真阳精髓,终于酣畅地泻了一次,他食髓知味,本想提枪再战,哪知梁将军早已幸福地昏死过去。 梁风志得意满地拍打对方:“叔叔,快醒醒,风儿还未尽兴呢。” 那人却装死不肯应答。 梁风心中冷笑,使劲扇了对方一掌,但是,对方毫无反应,连哼一声也没有。 他有点慌了神,手指探到叔叔鼻下,才发现他气息微弱难辨,只怕已经魂飞离恨天,再一看,床单已被血液浸透。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的玉茎顿时萎软,滑出了重创的小穴。 不好!叔叔已经意识不清了。 梁风心乱如麻,赶紧穿衣赶去牢中。 时值凌晨,凤歌与月华正在安眠,忽闻牢房门锁哐当异响,有人凄声呼唤:“凤歌,凤歌,出人命了!” 凤歌翻身跃起,点上蜡烛,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从容地问:“梁大人,何事惊慌?” 梁风红着脸,将情况如实道来:“……之前我已作了润滑,叔叔好像挺享受,一直哼哼唧唧的,不知怎的却没了知觉,我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落下病根?” 月华含笑调侃:“年轻人不知节制,第一次就把人杀得片甲不留,下次可怎么吃啊?” 梁风也老实,垂头扭捏地说:“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正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凤歌微微颌首,眸中笑意淡然:“没想到,此诗尚有这层隐晦含义。梁将军这朵带刺的小花,被你采去半条命,不过,他常年练武,身强体检,十天半月后应能好转。” 梁风神色略缓:“那我请假留在家照看他,万一给他逃了,我性命难保。” 凤歌心想,狱中鱼龙混杂,师傅身体弱,可不能再经受什么刺激了,最好将其送离险境。 “如此甚好,我师傅犯的是轻罪,按律两月后刑满,能否通融让他早些出狱,顺便指点你魅术?” 梁风一听颇合心意,第二日便设法上下经营打点,将月华保释出来,白日去他府中帮忙,晚上仍押回狱中与凤歌相聚。 月华脱离龌龊的大牢,被梁府奉若上宾,自然没有反对。 整个上午,他陪着主人照顾了病人,午后,他随扣提出:“大人,我欲往白云寺烧香。” 梁风借他师徒之力,智擒色魔叔叔,从此对他尊崇备至,几乎言听计从,只略作沉吟,便起身整理衣袍道:“月师傅,我与你同行吧,作为担保官员,需随时掌控你的动向,请多谅解。” 月华笑容亲切怡人:“有劳大人。” 他心里自有盘算,此番上白云寺找怀礼营救凤歌,有官员相伴,说不定容易求见,还能以官轿代步,省下雇车的银子。 白云寺香火一向旺盛,过了运河,远远望去,苍郁的松林掩映中,白云寺巍峨的殿阁和高峭的宝塔,傲然耸立,几百年来为人们传送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0 梵音,施恩祈福。 两人下轿,步入大雄宝殿,月华在佛前虔心祈祷,欲测目下时运,凤歌能否与自己安然返回逍遥宫。 他向观世音拜了三次,摇出一支中下签,上书一首七言小诗:“触人口气最难忍,忽有灾危祸到门,卵破巢空无宿处,深为稳便把心存。” 他读了两遍,不解其意,梁风接过细看,感觉并非上好吉签,又不忍直说打击他的热情,便问一位小沙弥,寺庙中有无高僧解签。 那小沙弥见他官威凛凛,不敢怠慢,跑到后院,领来一位灰衣武僧。 武僧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僧释空,请问二位有何贵干?” 月华彬彬有礼地请教签文之意。 释空冥思良久,缓缓地说:“大人之时运即将到来,唯需防身,以免吃亏。” “请大师释疑详解。”月华追问。 释空道:“譬如,交友中盛气凌人者,令人难以容忍,亦即是灾厄临時之兆,不可不知也。得罪于人者,覆巢之禍,爰之。劝君沉稳行事,静心为善,方能有吉。易言之……因此,凡事守旧则吉者也。” 月华初时尚有几分兴趣,可对方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讲解佛经禅意,他面带礼貌的微笑,实则神游天外,好容易待长篇演说告一段落,他抓紧时机问:“如公子怀礼何时返京,可否一晤?我有要事相求,关乎一位好友的生死。” 第24章 两强相争 释空谨慎地问:“贵客如何识得我家大人?” 月华暗想,凤歌曾交代,欠怀礼的情太深,已无法偿还,不打算再去打扰,那么我该如何委婉地表明身份呢? 梁风一笑,为他解了围:“在下与如公子同朝为官,他曾有恩于我。” 释空见二人神色平和,不似作伪,遂放松警惕,直言相告:“大人他深入险地救灾,与民同食同宿,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回京。” 月华的心往下沉,没有怀礼的助力,想要为凤歌翻案,谈何容易? 他顿时没有游兴,绷着脸说:“多谢了!梁大人,我们回去吧。” 梁风善于察言观色,知其心情不佳,便提前送他回狱。 打开囚室大门,月华见凤歌正在裹伤,心知今日又有人挑衅斗殴,他没有扑上去拥抱,颓然躺倒在床,眼框有点发酸,道:“凤歌,师傅没用,救不了你,就算想抽一个上上签,也没成功……” 凤歌迅速伤处包扎妥当,来到床边揽住他:“师傅,怎么了?” 月华神色黯然:“凤儿,我少时曾发下志愿,要游历山河百川,笑傲江湖,老了就效仿陶公,一酿清酒,日月见证,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凤歌附和道:“听上去不错,食清粥小菜,寻芳桃花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月华眼中渐渐有了些光彩,勾着凤歌的脖子吹气:“可如今,我却困守一隅,虽得了你这个好徒儿,却保护不周,无法救你性命。” 凤歌感动莫名:“师傅快别这么说,是徒儿不孝,让你劳碌奔波。” 月华继续哀怨地说下去, “就算想采你的小菊花,也一直没得手。” 他难过的模样真假难测,凤歌不知如何接话,为了安慰师傅,难道要自告奋勇,奉献自己的小菊花? 即便如此,他又能陪师傅多久呢,情之一字,最黯然销魂,能够不沾最好。 他深深地望了月华一眼,无奈地笑道:“师傅待我真心诚意,我很明白!可惜我是一个短命之人,无福消受。” 月华今日求救无门,情绪本已低落,听凤歌说出丧气话来,不觉鼻子发酸,闷闷地靠进凤歌怀里:“凤儿,你别说了,我会守在你身边,就算……唉……” 凤歌心中感动,将月华搂得更紧,手扶那盈盈纤腰,忍不住长叹:“月华,我从未向你提过,少时祖父极宠爱我,聘请名师授业,那位西席精通五行命理,曾为我卜了一卦,却是四煞诸恶,刑克父母,兄弟无靠,妻子缘薄……” 月华眼中水光涟涟,红唇微微地颤抖,贴在凤歌的下颌:“不会的,你胡说。” 他外貌柔美,性格却刚强活泼,这样惊魂未定的表情,凤歌从未见过,不由心痛难挡:“我年少气盛,哪里肯信,便闹着祖父辞退老师,从此谨言慎行,抱着侥幸之心……谁知,他当初的预言一一实现,与我亲近之人无一幸免!” 凤歌这么说,便是婉拒月华的情谊,自己是命薄不祥之人,何必再留情于世间。 月华心思玲珑,自然明白其中的暗示,他伸出玉葱手指,在凤歌的唇瓣上摩挲,神态温和,不嗔不怒,“凤儿,我可怜的凤儿……” 他手臂一抬,宽袖垂下褪到臂肘间,露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幽香浮动,沁人心扉。凤歌心头一荡,握着那截软玉温香的手腕,如同神差鬼使一般,送到唇边亲啄,声音变得低哑:“月华,我何德何能?” 月华收了平日狂傲,显出几分温柔儒雅的长者之风,安慰道:“凤儿,来日方长,事在人为,你莫愁了,我们好好养精蓄锐,终会找出脱困之策。” 他们相拥一笑,满腔心事千头万绪,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梁风的心腹管家来接月华进府。 两人一入后院拱门,就听见密室中传来不明响动。月华眼珠一转,心道,昨日用了人参大补,难道梁将军已恢复体力? 他起了好奇心,道:“于管家,你上前敲门,看有何问题。” “是。”于管家一边拍门,一边低声叫唤:“大人,月师傅来了。” 一阵重物撞击的铿锵之声后,门打来了,梁风的脑袋探出来,眼眶旁有一大块瘀青,惊慌地将月华拉入房内:“不得了,月师傅救我!叔叔他发蛮力,狂踢乱打,已崩开了手腕上的缚绳……” 正说着,梁将军扯断绑在左足的皮革,只剩下右脚被扣在铁环中,一时无法挣脱,他精壮的身子向前猛扑,拖着木床爬向梁风,恶性恶状地吼道:“小淫贼,拿命来!” 一眨眼,他的手搭住梁风的脚踝,用力往后拉扯。 梁风吓得魂飞天外,紧紧拽着月华的手不放,颤声道:“月师傅,快开门,救我出去!” 梁将军素来威风八面,深沉难测,梁风心存敬畏已久,稍有风吹草动,便露出真面目,惊慌失措中,他未受制的另一只脚,胡乱踢向梁将军,口里不住地讨饶:“啊,叔叔饶命!” 月华柳眉倒竖,飞起一脚,踢在梁将军的大椎穴,“竖子太过猖狂!” 梁将军背后要穴受激,力量减小了许多,气喘吁吁,不肯认输:“哼!我饶不了你们!” 梁风心里阴影尚在,不敢与疯狂的色魔同处一室,可他无论如何用劲,仍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1 脱不了梁将军拼死纠缠,只好死死抱住月华,将其当作救命浮木:“月师傅,我真没用!你带我出去吧。” 他泪眼婆娑,楚楚动人,月华却不肯答应,严肃地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逃什么?你能躲他一辈子吗?” 他啪的挥掌甩开梁风,往后一退,沉声交代:“记得凤歌教你的那些招式吗,亲他,摸他,拿住他的要害!不要怕,去吧,我会在屋外助战。” 言毕,他推门而出,留下叔侄二人四眼相对。 梁风回顾当日受辱之痛,及多年不举之耻,心中悲愤交加,身子气得激颤,是啊,月师傅说的对,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难道我就这么没出息,今生都要受他蹂躏糟蹋? 不!我要做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打不过,就智取。 他回身扑到叔叔身上,捧起那人的肿脸,急切地亲吻,眉毛,眼睛,嘴唇,面颊,脖颈,连啃带咬,辗转舔食吮吸。 梁将军的气势变得弱了,情不自禁地回吻:“风儿,你这小淫贼……” 他声音沙哑,似呵斥,似鼓励。 梁风听了,勇气倍增,双手一阵乱摸,滑到梁将军两腿之间,捉起那半软的欲望,熟练地套弄起来,一低头,咬住对方胸前的红樱,含糊地骂道:“叔叔,我好恨你!恨不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将军呼吸急促,怔了一下,仿佛听不懂对方的话:“风儿?你竟如此恨我?” “是!我受不了!”梁风恶狠狠地啃咬,唇齿之间尝到了血腥味道:“我本来可以正常地生活,娶妻生子交友,可被你这个恶魔缠上,变得男不男女不女,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他心里又悲痛又沮丧,就算被你强暴了,我的身体,还是只对你有反应! 叫人怎么能不恨? 梁将军眸子厉色一闪,右手卡住梁风的脖子,喝道:“胡说什么,兔崽子,你放开我!” 梁风猛地吸了口长气,张嘴咬住梁将军前日受伤的咽喉,手下动作毫不放松,将那根肉棍搓扁揉圆,他已经豁出去了,要与叔叔力拼到底! 梁将军用尽全力卡住他的颈,几乎将颈骨捏得变形了,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发现对方在拼命,两强相争,必有一伤,他既不想真心掐死对方,无形中心里就弱势了几分。 他看着侄儿长大,觉得他柔顺懦弱,必定受不了窒息之苦,没想到梁风毫不松动,脸色已经发青,却越来越用力,将他的下腹挑逗得欲火中烧。他心头忽地一凛,风儿已退去软弱青涩,长成与自己比肩的男人了! 梁风看起来冷静而疯狂,似乎被痛苦激发出一股新的力量,竟然将分身缓缓地刺入梁将军的后庭。 没有任何润滑,进入的过程让双方都痛苦难挡,梁将军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却第一次有挫败的感觉。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当年爬在他肩上的小童,天真无邪的笑脸,毫不掩饰的喜爱,一念之差,他们两人势成水火,那种无条件的信任敬慕,消失无踪。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凄凉之意,罢了,是我欠下的债!就还给他吧。 他对上了梁风冷酷的视线,示意一起放手。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松开对方。 梁风面孔由青白转暖,喉咙嘶哑完全无法出声,他趴在叔叔身上,凭意志力继续地抽动,经过野蛮开拓的甬道,渐渐接纳了他的欲望,开始包裹蠕动,恍若很多小嘴在舔吸,让他浑身下腹热胀,更加激烈地奋战起来。 他眯着眼睛,悄悄地注视梁将军,居然看见一对羞涩悸动的黑眸,多年不见,叔叔的五官依然深邃俊朗,健美的身体跟随自己的节奏抖动款摆,散发让人心动的糜艳味道,想要温柔地疼爱他,却又想按住他狠狠凌虐。 他俯身轻吻他的眸子,心里道:别怕,叔叔,我不是你的恶魔。 梁将军不自觉地转脸躲闪他的亲吻,好像在逃避这难得的温情。他闭上眼睛,嘴里溢出了呻吟,似痛苦,似忍耐,又似在呼唤更多…… 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气息纠缠在一起,梁风的动作益发温柔有力,用手抓起叔叔的下巴,覆上微启的唇,撬开牙关,舌头肆无忌惮地席卷他的口腔,好像凯旋而归的将军,在展示胜利成果。 从现在起,叔叔你属于我了! 结束的时候,梁将军累得晕了过去,眼角隐隐有泪光。 梁风将他抱上床,稍作清理,披了件月白长袍出来,向月华深鞠一躬:“多谢月师傅!” 月华沉静地点点头:“梁大人不必多礼,记得恩威并施。” 梁风应道:“是。” “年轻人,悠着点。”月华调皮地一笑,如幽兰吐艳,满室芬芳:“梁大人暂时不需要我了,昨日凤歌受伤,下午我想早些告辞。” 梁风犹豫地说:“我送你。” 月华很体谅他,婉拒道:“不必,你照看梁将军要紧,有劳管家跑一趟吧。” 月华回到囚室时,凤歌还没返来。 昨晚他未曾安枕,在床上躺了不久,迷糊快睡着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奇怪的杀气,他蓦然翻身跃起,门哗啦打开了,南霸天当先闯入,身后跟着七位囚犯,一看便知是武林高手。 月华暗道不妙,他们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贿赂了狱卒,取得钥匙公然登堂入室,只怕不是前来挑衅那么简单。 他凝神运功,警惕地盯着对方。 南霸天肆意地打量眼前的娇美人,露骨淫秽的目光,似要扒开对方的衣服,舔舐那莹润如玉的肌肤,他以征服者的骄傲姿态宣布:“各位,这位尤物不错吧?大伙齐心拿下他,一起好好享受!” 月华的心像扎入了无数冰渣,他的身体衰弱,难以独自对付这些顶尖高手。 可怖的寒气窜上脊背,他往后急闪,摸向藏在床铺下的毒针,没有露出一丝哀求和恐惧,平静地直视南霸天:“上回,你被凤歌教训不够吗,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南霸天洋洋得意地逼过来:“你不要做梦了!他正被大家围攻,能否活命还未可知!为了亲近你们师徒俩,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哈哈……” 第25章 明珠蒙尘 南霸天师出岳山正派名门,武功高强,惜人品低下,手段歹毒,视杀人越货为常事,几番劝诫屡教不改,被逐出师门,其父家财万贯,深恐爱子因此被人轻视欺负,出巨资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当护院保镖。 南霸天得势,行为更为乖张,终犯下连环血案,锒铛入狱,他不思悔改,仗着贵为朝中高官的亲戚暗中撑腰,一向称王称霸,谁知,在凤歌手下栽了个跟斗,他哪肯服输,立刻疏通关节,命家中保镖犯点小罪混入狱中。 这七位保镖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2 有过人武艺,此刻,摆开七星阵合围,威力无比,进攻防守滴水不漏,曾重挫武林排名第五的侠客,对付常年病弱的月华,应是绰绰有余。 月华一看,识得厉害,心直往下坠,知道今日是生死之博,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性极刚烈自傲,绝不肯委屈求全,冷冰冰地说:“无耻之徒,有本事就单打独斗!” 南霸天自觉大势已定,挥手道:“别管他,一起上!” 七星阵闻声而动,拳风交织如一张密网,将月华困在中央。 南霸天刚趋身向前,月华已摸出毒针,屈指弹出,一线银光,直射其面门!南霸天慌忙向旁急闪,小针贴着他的面颊擦过,竟然嘶嘶冒出绿烟,脸孔当场麻痹,开出一朵青紫红黑的血花。他浑身一颤,不退反进,横掌劈下,恶吼:“我也要破你的相!”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发沙哑,低不可闻,颈部以上整个变得紫青。 这一掌,却扑了空。 月华身躯忽转,闪开尺许,脸上毫无怯色,反而傲然冷笑,拔下束发金簪,揉身扑向其中一位囚犯,撕拳网的一角。 那人左肋突觉微麻,已被月华的金簪刺中,行动变缓,月华迎上前去,恶狠狠地一脚踢断他的胫骨。 月华伤了一人,未待喘息,那六人已补上缺位,网阵急剧收拢,比之前更严密,顷刻间,你来我往,交手了数十招。 月华打起全副精神应对,但是人单势孤,渐渐落了下风,掌风激荡下,他的黑发披散下来,靴子丢了一只,衣袍下角被撕去半幅,狼狈中,显出一份耀眼的妖魅光彩。 他的黑眸清如碧潭,好像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对面的保镖被眸光所惑,心口怦然一动,月华的凝脂雪足横扫,骈指吐劲,将此人点倒。 南霸天半边身子僵硬,退出战团,连喂下几颗清毒的药丸,暂时延缓毒性,他捂着脸指挥:“速战速决!取解药……” 保镖们默契地交换眼色,一位蓦然跃起,凌空出招,其他四位连环踢向月华的双腿。 月华双脚连弹振臂腾在空中,长袖翻飞卸去攻击,却见半空中,对手面带诡异笑容,微怔之间,眼前“噗噗”两声,爆了一片浅绿烟雾,他待要屏息后退,地面上的四人闪电般疾射出飞镖,他只得临时改变方向,凌空移开数尺。 这时,绿色毒雾已漫到鼻尖,月华头脑一昏,从空中坠落,啪的仆地不起。 五人手脚利索地围上,紧紧按住月华,疯狂地殴打起来。 迷毒开始发作,月华的感官迟钝,手脚麻木,他听见拳头打在肌肤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很野蛮有力,重得出奇,残酷无情,就像长剑不断地戳入他的骨头,他听见自己血肉崩裂的声音,身体好像裂成碎片,再也粘不起来。 他透不气来,快要晕倒了,恍惚中,有人问:“少爷,要杀死他吗?” 月华心道,死了也好,免受侮辱。他的眼前闪过一道金光,脸颊竟然被南霸天划破,血痕深达三分! 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就这样被毁容! “让我先玩一玩再说!”南霸天捉住他的下颌,眼里闪着残忍的淫光,示意保镖剥去月华的衣服。 月华浑身的细胞都在哀哭,连眨一下眼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缓缓开口,牵扯脸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有种就杀了我!” 忽然,门被拍得啪啪响,有人在外面叫喊:“老大,不好了,凤歌突破重围,闯到这里来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南霸天神色紧张,撕开月华的袍子,挤到双腿中间,歇斯底里地喝道: “你们先挡住他,我要爽一下!” 三位保镖冲到门边,刚才门锁已打开,里面的人只能运功顶住入口,以防凤歌进来。 月华整个身体就像被拆散了,破碎不堪,迷药快要带走他最后的神志。 迷糊中听到凤歌两个字,他心中大働,我一生骄傲不羁,怎么能让凤儿看见我被人羞辱? 不,我是月华,江湖上最好的魅术大师,怎么可以死在恶徒的身下? 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求生意志,集聚丹田的一丝余力,逆冲经脉,施用师门禁技提气运劲,两腿猛然用力一绞! “哎呀!”南霸天还未尝到销魂滋味,分身已经血肉模糊,惨呼跌倒。 门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凤歌惊慌的呼唤:“师傅,师傅,你怎么样?” 一声可怕的轰响! 木门被凤歌整个拆卸下来,他一眼看见血泊中的月华,肝胆俱碎,恸哭失声:“师傅!你在撑一下!” 他咯咯地紧咬牙关,双手挥动门板,状若癫狂,冲入敌人中。 房中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凤儿!”月华宽慰地想,好徒儿,他始终放不下我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月华痛醒过来,脸上的伤口已清洗,用囚衣简易地包扎了。 凤歌双手温柔地抱住他,一边簌簌抖,一边强笑着安慰:“师傅,狱卒不肯给我伤药,你忍一忍,等天亮,梁大人来了……” 月华觉得精神挺好,难道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 他眼里浮起一抹的笑容:“凤儿,我的现在的样子很丑吧?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看到我,眼睛都发直了。” 凤歌的眸中蒙上一层水雾,颤声道:“师傅在我眼里,永远是最俊最美的……” 月华克制住疼痛引起的抽气,失血的唇轻启:“凤儿,你若看过我落魄的模样,就不会这么说了。” 月华出生在一个江南富贵之家,父母恩爱,琴瑟和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父亲无辜卷入江南盐业官商舞弊案,冤死狱中,家产被查封,母亲病重无钱买药,瘫倒在床,不满十岁的月华,坠入贫困的最底层,每日,他食不裹腹,蹲在酒楼门口捡些残羹剩汤,带回家与母亲分享。 月华回忆起那段辛酸的往事:“那年冬天,我饿得快走不动了,有位好心人骑马经过,随手扔了个包子给我,是热腾腾的水晶包子!香气扑鼻,我舍不得吃,揣在怀里一路跑回家。” 他每讲一句,就要喘口气歇一会儿,声音渐渐低微,显得很疲倦。 凤歌眼中含泪,唯恐月华就此长睡不醒,不住地轻抚他的背,暗送功力续命,引导他开口说话:“月华,你真是孝顺,后来呢?” 月华的眼神凄楚,他童年时曾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自觉是天下最快活的人,可是他却沦落为乞丐,衣衫褴褛,挨冻受饿! 他恍惚中又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我把包子送到母亲嘴边,可是她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我才明白过来,娘已经饿死了……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把那个水晶包子吃了……真的很好吃,是我尝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3 凤歌的泪滴了下来:“以后,我给你买水晶包,很多很多,永远都吃不完。” “凤儿,这些年你陪在身边,我很开心,”月华的眼睛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左手指动了一下:“你送了我很多礼物,师傅现在没有好东西,这个掌门戒指留给你,请你将逍遥派发扬光大。” 掌门印记,世代相传,通常在弭离之际交给下一代继承者。 , 凤歌握着他的手,心都要碎了:“不!你留着吧,我已是死囚,要来无用。我在逍遥宫卧室,藏了个珠宝盒,里面有块紫霞暖玉佩,是祖父当时赠给未来的孙媳妇的,我把它送给你,请你不要嫌弃。” “真的吗?我可不是你媳妇哦……”月华眼睛一亮,美丽灿烂,就像夏夜的烟花。 凤歌轻轻地含着他冰冷的唇,柔声道:“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本应与你相守,可是我命犯孤星,刑克亲友,辰家满门都受我拖累,如今我又害了你性命,怎敢奢求?” 月华神态宁静严肃,脸上闪着少见的圣洁之光:“凤儿,我不信命!你家是皇上命人抄的,伤我之人是南霸天,与你何干?莫再妄自菲薄!” 凤歌心跳如鼓,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开脱,而这个人待他恩重如山,似知己,似情人,而他却要失去他了! 月华聚起精神,专注地凝视着凤歌的脸,想伸出手抚摸一下,却无力地颓然放弃。凤歌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面颊,强颜欢笑:“月华,若有来世,我愿再与你……” 月华眸光渐渐黯淡:“屋里真冷……这是哪里?” 凤歌焦急地说:“别睡,月华,这是禁闭囚室,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好冷,那年冬天真的很冷……”月华的眼睛慢慢地阖上,气息散了。 “师傅!师傅!你醒醒!” 巨大的恐惧揪着凤歌的心,占据了他的全部神经,他感到自己心脏就要停滞了,血液就要崩漏了! 不应该这样的! 凤歌头皮和手脚发麻,浑身抖得站不起来,他抱着师傅,连滚带爬挪到门口,拼命地扑打牢房大门:“来人啊!求求你们开门!救救我师傅!”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他惶恐的声音,和死亡的气息在夜空中回荡。 良久,凤歌心知无望,捧起师傅的脸,不停地亲吻,向他嘴里吹气:“师傅,我们去吃水晶包,我陪你!别离开我……” 他的手揉着月华的胸口,用《金石药鉴》上的追命术,坚持不懈地抢救对方。 长夜漫漫,凤歌困在斗室中,好像被戳瞎了眼的小豹,痛得哭不出声,想到月华为救他而入狱,却落得如此凄惨,他就无比心疼而内疚,失去月华的恐惧,缓缓地逼近他,几乎令他疯狂了!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牢门开了,梁风凛然走了进来! 凤歌大喜,“梁大人,我师傅生命垂危!” 梁风吩咐身后的狱医:“快做急救。” 凤歌从内心深处感激梁风,跪直身体道:“梁大人,请受凤歌一拜!多谢你及时赶到。” 梁风赶紧扶起他:“不必多礼,今天事出突然,南霸天的亲舅舅是朝中太尉,权势滔天,狱卒们哪敢得罪?幸好,我安排了人暗中照应,他见你出事,就赶紧跑来报讯。” 凤歌心系月华,问:“我师傅还有救吗?” 狱官道:“他心脉受损太过严重,只怕回天乏术。” 凤歌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几乎捏断:“不会的,请救救他!” 他语气悲痛,眼里却露出着魔的凶光。 狱官为难地换了种说法:“我只能先试一试,能否活命,还看他的造化了。” “师傅不会有事的!”凤歌大声宣布,他转头郑重地请求梁风:“大人,狱中太过危险,能否让师傅在外就医?” 梁风点头:“我已申请为他保释,应该没问题。” “请将月华送到这个地方,自然有人会照顾他的。”凤歌报出逍遥宫在京城的据点。 “好的,那你自己呢?南霸天被你打伤,不会善罢干休,要不,我将你转入贯城监狱,那里专门收押获罪的贵族高官,每人一间独立囚室,是大理寺管理最严密之处,南霸天的势力够不着。” “大人费心了,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师傅为了我……”凤歌喉头哽咽,凝望着月华出神,过了一会儿,他说:“请宽限我几天,我想再斗一斗南霸天。” 他神情肃穆坚毅,眸子闪着执着的复仇火焰。 梁风倏然心头一颤,在他印象中,凤歌明眸善睐,顶多是个英武的美少年,可此刻,凤歌身上乍现的惊天胆识,藐视世间万物的气概,有一种盖世的勇者之风,绝非一般武夫剑客可比。 如此恢弘气度,可谓乱世大英雄,可惜生不逢时,龙困浅滩。 梁风叹了几声:“三天后,我送你去贯城,今后就靠你自己了。” 凤歌款款地笑了,温雅如昔,将满腹的悲伤愤怒藏在心底:“梁大人,相识一场,你多保重。” “梁某认识你,也是一种缘分,多谢!”梁风安排狱卒将月华抬走。 大家都退开了,禁闭室内,重新陷入幽暗。 凤歌的心凝聚成冰雪,拢着手坐在地上,嗤嗤地道:“很冷,师傅说得对,真的很冷啊。” 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师徒,那么,我愿入阿鼻地狱,让所有的恶徒一起来陪葬! 第26章 凤鸟涅磐 大理寺牢狱管理严密,最阴森的死囚区,称为贯城,贯索七星,如贯珠,环而成象,名天牢。 凤歌关在贯城已近一年,他的头发肮脏纠结,胡乱地垂下,遮住了沾尘的面容,身上套着新发的冬天棉袄,卷缩在囚床上。 “囚犯1014号,快起来!”牢头吆喝了一声,身后站着司狱监长,只在死囚入狱及行刑时才出现的重要人物。 凤歌没精打采地坐起身,处在暗无天日的牢室,几乎失去了时间观念。 秋后问斩,命运早已注定,没想到,自己末日这么快就到来。 最后的一餐,三菜一汤,温热可口,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凤歌随着牢头穿过长长的走道,心里不无嘲讽地想,这里号称是后傏最可怕的地方,两边的铁栏后,不过是些可怜虫,面目可憎,被世人遗弃,其中也包括自己。不,明天之后,就没有凤歌这个人了。 “爹!为什么要服毒自尽?”左侧一间牢房里,传来嘶声的凄凉呼唤,稍稍吸引了凤歌的注意力。 白衣,那探监的少年居然穿白衣,在这藏污纳垢的罪恶之地,多么可笑的反差。 “看什么?快走!”凤歌的头上狠狠的挨了一棍。 一阵短暂的晕厥后,他叹息着睁开了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4 眼睛。 行刑室内,光线昏暗,一位灰袍少年站在角落,脸藏在灯晕后,看不清楚。 凤歌心中有些悲哀,生命的最后一刻,送自己上路的,就是这位不知名的少年吗? 曾经的辉煌,一世的英名,转眼将化为尘土。 凤歌手脚冰冷,胸口湿热,不甘心,留恋不舍,遗憾……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这就是每个人对生命永远无法放弃的执念吧。 如果,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 胸中的那一丝热力,支持着凤歌走向那少年,高傲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少年垂目不语。 凤歌狂放地笑了几声,双眼神光湛然,清亮如明月,似乎一下子将斗室照亮,“来,把你的衣服脱了,我慢慢告诉你。” 那少年如被怪力附体,无法自控地被凤歌的目光所牵制,乖乖地脱下外袍。 凤歌冷冷地命令,“抱我到行刑床上。” 那少年扶着凤歌躺下,抚摸他脏乱的头发,声音温暖而遥远,“你累了,睡吧。” 这么轻柔的爱抚,犹如母亲的手,让心口颤抖。 凤歌走进自己的梦里,看见母亲慈爱的笑颜,“小歌,你看,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真的很美味……是娘亲手做的啊。 凤歌将头埋进碗里,含糊地说,“娘,祖父替我改为单名辰彦,大娘好像不太高兴。” 母亲的美眸中闪过戾气:“本朝贵族嫡出子弟,多用单名,或许你的大娘认为你不配?别理她,辰彦歌是个好名字,你将来定能尊贵无比!”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而,母亲的预言错了,一场可怕的灾难降临,责难和鄙视铺天盖地,恨不得他立刻从世界上消失。 于是,辰彦这个名字消失了…… 雪花不停的飘落,纷纷扬扬,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凝成了冰。 潜伏在树林中太久,睫毛冻结在一起,师傅轻拍了自己一下,“凤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要,我不想去…… 多年不见,母亲美丽的容颜有点褪色。 凤歌接过那碗热汤,愉快地一饮而尽:“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我很怀念……” 话未说完,他就晕眩地趴在桌上。 娘在汤里加了迷药,为什么…… 等凤歌清醒过来,隔壁房内传来师傅的声音:“师妹,你心思太狠毒,居然下禁药采阳,逼我脱精而死!我若不在人世,谁来教导你的孩子?” 母亲的声音变得很陌生:“月师哥,这些年你照顾小歌,我感激!只是,小歌被赶出家门后,我在辰家备受冷落,生不如死,你就帮我最后一次,把功力都输给我吧?” 凤歌感到惶恐,跌跌撞撞地扑进房内,拼命捶打师傅:“你是坏蛋,为何欺负我娘?” 他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怎么可以互相伤害? 月华摇摇头,抱歉地说:“凤儿,你误会了,是你娘……”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母亲又惊又羞,厉声道:“不许胡说!小歌,我和你师傅正在比试,你快出去,别打扰大人办事。” 凤歌懵了,抱住月华,竭力想把他摔下床:“不要,师傅我们走吧,你们为什么不肯分开?” 月华沉着一张俊颜道:“凤儿,你娘制住了我的大穴,你用力拉我下床,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母亲换成哀怨之色:“月师哥,我施用禁术,若不能如愿,就会被反噬,非死即伤啊!” “师妹,你逆天采补,我若侥幸活命,从次便会落下重伤,”月华眸子里掠过种种情绪,颓然叹道:“罢了,凤儿你暂留房内,一炷香后,再将我带走。” 母亲在呻吟,在师傅身下激动地喘息,“啊,不要停,求求你……” 凤歌无法接受,这摧毁心志的一幕。 师傅,你好残忍,为什么要点我的穴位,在我面前演出这淫乱的一幕? 母亲,为什么你…… 师傅将母亲的头发揪起,不带感情地继续用力冲刺,他的脸美艳如一团耀眼的莹光,笑吟吟地回头道,“凤歌,倘若有一天,你能让我像你的母亲一般,在你身下摇尾乞求,那么,你的读心术和魅术,就真的可以称霸江湖了!” 师傅!多么可笑,可恨,可悲……你明明在笑,我却听见你心里在哭…… 我最尊敬,最仰慕的师傅! 命运为何如此作弄? 凤歌的视线模糊了。 下一刻,他俯身抱起月华,轻轻地吻在他冰冷的唇瓣,“师傅,你醒醒!” 月华气息微弱,躺在凤歌的怀里,“凤儿,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快活!” 沉淀的记忆重新浮现,撕心裂肺的痛,清晰地贯穿了他的全身。 不要,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师傅!放过我吧…… 月华,你烙印在我心上的痛苦和幸福,就要烟消云散了吗? 悠长低柔的笛声蓦地停了,行刑房内,一灯如豆。 凤歌缓缓眨了眨眼睛,自己还是好好的躺在床上,梦里佳人香消魂断,醒时空对烛花红。 看来是遇见了魔幻催眠高人,无意间袒露了心中隐密。 他戒备地环视周围,没有探测到任何敌意,行刑房内多了三个人,其中一位面容俊俏清纯,额前一簇白发闪动,趋前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飞,曾经是一名刺客。” 另一位收起笛子,夸张地耍了一下衣袖,摆了一个万佛朝宗的帅气姿势,“我是一名表演艺术家,叫我礼君吧。” 第三位青年穿紫色绸袍,面容俊朗非凡,却始终让人看不清,记不住,仿佛一入人群就会被人彻底遗忘,他温和地问候,“我是吴燕,传闻中从不失手的神偷,欢迎你加入我们。” 凤歌莫名地一振,叹息道,“你们好,我是凤歌,声名狼藉的采花贼,男女痛杀,片甲不留。” 一直沉静坐在床边的灰袍少年,微微一笑,俊美的脸显出超龄的睿智,“凤歌,恭喜你死而复生,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新人。” 凤歌好奇地问,“你是谁?” 那美少年剑眉如远山,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我是你的长官,大理寺少卿仁杰。” 凤歌安静地观察对方,从容地问:“你救我,有何目的?” 仁杰请其他三位暂时回避,单独与凤歌恳谈:“我需要一些有特殊才能的高手,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可以重获自由、身份和权势,如果你有意复仇,我会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 凤歌心头豁然开朗,抱拳行礼:“仁大人,我必不负所托。” “太好了!”仁杰诚挚地笑了,紧握他的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凤歌神色洒脱:“多谢大人!恩怨是非,往事如烟,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5 莫说从头,今朝再世为人,世上便多了一个非烟,少了一个凤歌。” “知道了,在外人面前,我便唤你非烟。”仁杰道,“待你出狱,梳洗一番,我带你去见一位故友。” “故友,莫非是大理寺狱丞梁风?” 仁杰神秘地一笑:“不,是在下的二哥,如公子怀礼。” 凤歌心中微怔,一年前,“如公子”这三个字,是灵验无比的救命符,多次助他脱离险境,今朝出狱重生,也与如公子脱不了干系。 他微笑:“真好,我一直很感激如公子。” “二哥也很惦念你,牢中的生活很艰难,你受苦了。” “我习惯了,”凤歌淡淡地笑了,“不知,梁风大人现在何处?”,仁杰道:“他去边疆探亲,过些日子就回来。” 凤歌略有些失望,如果梁风不在,他很想知道师傅的下落,只有确定师傅没事,才能安心,遂道:“仁大人,我师傅生死未卜,我想先去探他……” 仁杰十分通情达理:“好,改日二哥与我在白云寺候驾。” 凤歌被安置在随意园,这里还住了不少神秘高手,各有独立院落,互不干扰。 他沐浴更衣后,带了点银子,直奔逍遥宫在京城驻地,谁知,那里早已人去楼空,门板上灰尘很厚,结着几个蜘蛛网。 凤歌心头惴惴不安,在附近街上打听,却问不出所以然。 他不敢细想,抛开不祥的念头,回随意园领取拨给自己的马车,日夜兼程,赶赴逍遥宫。 第二日,夕阳下山时,凤歌昂首走进殿门,朗声招呼:“各位师弟,我回来了!” 殿中人不多,十七师弟正在爬上爬下,擦拭窗框,他一见凤歌,眼眶红红地扑过来,“大师兄总算回来了!你怎么失踪这么久?” 其他几位师弟也涌过来,像见到亲人般,围着凤歌大叹:“大师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凤歌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师傅呢?” 殿中立时鸦雀无声,十七欲言又止,眼中的泪水悄悄地滴下来。 凤歌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脊椎发麻,身体僵硬,他声音变得干涩,艰难地问:“师傅,他还好吧?” 后殿门外,有人咳嗽一声,语调幽冷:“月师傅已经大驾归西了!” 凤歌不敢置信,太阳穴突突直跳,沉声问:“是谁在胡说?” 那人迈步进殿,优雅地行礼:“游黎见过凤师兄。” 正是师伯言琅之爱徒 凤歌见师弟们神色委屈,已猜到了大概情形,若师傅主持宫中事务,岂会容游黎之辈猖狂? 这一年,他在贯城死牢中静坐练功,摒除了外界干扰,武功突飞猛进,随手提逮起游黎的颈子:“你师徒做了什么坏事?快说,我师傅在何处?” 游黎在凤歌手下吃过大亏,上回比试未成,额头反被砸,留下一条细痕尚未消褪,他心里忌惮,态度倒很坦然:“凤师兄,别激动,我带你去便是。” 说着,他招呼十七师弟等:“大家一起来,免得凤师哥不信,以为我骗人。” 逍遥宫依山傍水而建,后山就是一座天然大花园,满眼翠苍松绿,繁花似锦。 游黎沿着小径而上,来到半山腰绿草地,左为峭壁,右边碧湖水波荡漾,他往中间的山壁一指,“凤师哥,你自己去看。” 凤歌狐疑地问:“你不要耍花样。” 十七扯扯他的衣袖:“大师兄,我陪你去。” 走得近了,凤歌赫然发现,前面有一座孤坟,立有一碑,上刻几个大字:逍遥派月华之墓。 作者有话要说:仁杰出场,怀礼、小雪美人即将现身,撒花! 如果没有看过正传,关于仁杰和京城四大公子的故事,详见《美少年之36计》,链接见右。 第27章 生死惊魂 凤歌仿佛被毒虫蜇了一下,整颗心痉挛般的抽搐! 他的脊背不再挺直,脚步变得迟缓沉重,每挪动一步,心里就被细针刺一次,可怕的痛楚令他喘不过气来,血液汩汩地从心房流淌出去,过往的爱恨情仇也从四肢泻出体外。 他忽然领悟到,执着于母亲的遗言,太过幼稚可笑。月华于他,已经超越了母亲的重要地位! 他手抚墓碑扑通跪地,颤声问:“谁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十七泪眼迷离,道:“大师兄节哀,师傅一直缠绵病榻,不久前,言师伯扬言带人扫平逍遥宫,以报去年之耻,师傅接到战书,气得吐血而亡。” “言琅?哼!很好!”凤歌的声音冷如冰:“师傅去的那天,哪位当值服侍?” “是小师弟元昊。” “他人呢?唤他过来说话。” “师傅过世后,小师弟忽然不知去向。” 凤歌脑子里一道灵光乍现,莫非月华是诈死避祸? 他转念一想,问:“言琅呢,可还在宫中?” “言师伯在师傅坟前,搭棚祭奠了几日,也失去踪影。” 凤歌垂眸细细检查,发现坟头草木倒伏,新土有翻动痕迹,他振作精神,吩咐:“去找一把铁锹来,我要开棺验尸!” “啊?”几位师弟面面相觑,退开几步,难道大师兄得失心疯了?竟要做如此大不敬之事。他们吱吱唔唔,不敢多言。 游黎递上佩剑,神情温和地微笑着:“月师兄,果然聪慧绝伦,这也被你想到了。” 凤歌接过宝剑,蓦地架在对方肩膀上,眼中的怒气沉淀下来,幽冷如寒潭:“你师傅现在何处?” “不知道,我也想去找他。”游黎摊手,认真地打量对方。 去年惊鸿一瞥,凤歌的风华绝代,漫不经意的优雅,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此时再见,当年那位嬉笑怒骂的活泼少年消失了。面前之人,容颜更加明艳,同时,多了一股内敛沉稳的气度,眼中散发着丛林王者的危险气息,看起来像烈日下的千年寒冰,每个角度都光芒四射,令人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游黎暗想,过去一年,凤歌到底碰到了什么,有如此脱胎换骨般变化? 他衷心地微笑起来,难怪师傅对他们师徒念念不忘,败给这样的强者,没什么可丢脸的。 凤歌以剑刨土,挖出一个小坑,只觉土质疏松,并未埋棺木,他叹了口气:“游师弟,你师傅是否动过这墓?” 游黎被其眸光所震慑,不敢隐瞒,点头道:“师傅支开我,独自干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凤歌扔下宝剑,宣布:“各位,通知全体子弟在迎宾大厅集合,我要赶回京城,重建逍遥派分部,十七 ,过几日,你带些得力的师兄弟前来汇合。” 十七朗声答应:“是!莫颜师姐一直打算去京城呢。” 凤歌道:“让她们一起来。”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6 游黎试探地问:“凤师兄,我也去,行吗?”他深褐色的眸子像琥珀,带着孩子似的纯真与渴望。 凤歌不为所动,转身离去:“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阻拦。” “我就当你同意了。”游黎跟随在侧,心道,我要呆在你身边仔细观察,争取偷学几招绝学。 整个下午,凤歌细读帐目开支,将宫中事务妥善安排,钱粮暂交稳重的岳师弟管理,日常执法由四师弟处理。 晚上,他呆在师傅的卧房里,抚今忆昔,唏嘘感叹。 这里的每个角落,都留有他们相处的美好记忆,师傅,你妖魅惑世,特立独行,没有确知我的死讯,怎会轻易撒手尘寰? 他抱起师傅的枕头,鼻中闻到了熟悉的月桂花清香,不禁莞尔而笑,月华啊,我的月华,即便是大海捞针,我愿陪你一直沉入海底,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你从洞穴中找出来! 次日,凤歌驾车离开,众位师弟跟在后面依依送别,过了不久,他转头回望,人群早已散了,只有一位蓝衣少年,背着小包袱,满头是汗,默不作声地追在后面。却是游黎。 凤歌放慢车速,沿着山路又行了一段,见游黎依然锲而不舍地跟着,既不张扬,也不开口求他停下,倒是颇有毅力和骨气。 凤歌对这倔强少年的印象有所改观,心道,带上他也好,免得他留在宫中作乱,既是言琅的宠徒,说不定可起辖制作用。 于是,他停车等在路边,游黎见状大喜,自告奋勇地说:“师兄,我来赶车,你到后面坐着歇息。” 凤歌微笑让过前座:“慢慢走,沿途看风景。” 他心里有几分把握,若月华隐名埋姓,大约会潜伏在京城附近,随时打听自己的动静。因此,他准备在京城方圆百里展开搜寻,回京后,再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让师傅自己找上门来。 黄昏时,他们入宿客栈,直接在大堂内用简单的晚膳,游黎个性乖巧温和,极善于察言观色,见凤歌喝了一口汤,就放下不再碰,他悄悄地尝了尝,知道是咸了些,便殷勤地斟茶盛饭,送到凤歌面前,转身到厨房叮嘱大师傅,菜色要清淡。 凤歌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笑,对其印象更佳,能曲能伸脸皮厚,是棵魅术好苗子。 不一会儿,游黎端着一碗现炖的白果鲜鸡汤,小心翼翼地从厨房出来,嘴里喊道:“对不起,请大家让一让。” 这时,几个大汉一阵风似地冲进客栈:“住店!来三间客房!” 他们横穿直撞,游黎躲闪得慢了,被推倒在地,手里的汤哗啦泼洒在腿上,烫得满地跳脚,他亲自下厨调味,原想讨凤歌欢心,却被人搅黄了,隐忍怒气,瞪着对方道:“你赔我的鸡汤!” 那莽汉白眼一翻,扬着拳头威胁:“滚!老子揍死你!” 游黎移目四望,这群大汉霸占了中央的大桌,其中却有一位少年,身上穿织锦罗丝月白缎袍,金冠玉带,头戴一顶垂纱斗笠半遮容颜,仅露出下颌,肤白如雪,唇红如花,他坐在那里,犹如一颗明珠闪烁,将周围的光彩都夺去了。 游黎心里一动,走过去见礼:“这位公子,请你约束属下。” 那人笔直地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十分傲慢无礼。 其他几位大汉面露凶光,纷纷站起,举手要打。 游黎心知那少年非富即贵,恶奴仗势欺人,再计较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他知机地转回凤歌身边,抱歉地叹气:“凤师哥,他们不讲理。” 凤歌沉吟,低声道:“这群人有古怪,你快换下袍子,今夜紧闭房门,不要乱跑。” 游黎一惊,连忙答应。 到了半夜,凤歌被一阵仓促的拍门声惊醒。 游黎就睡在隔壁房间,难道是遇到麻烦了? 他一边披衣起身,一边问:“是游师弟吗?” 那人含糊地答:“哦……呜呜……”敲门声更急迫! 凤歌打开门,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跌进屋内,垂头靠在凤歌脚边,他黑发披散,衣袍破碎,仍能分辨出,是晚餐时遇见的戴斗笠的贵公子。 凤歌眉头轻蹙,提起少年的身体,触手温软滑腻,幽香扑面,的确是娇生惯养的顶尖美人,少年嘤咛一声,偎入他怀中,花瓣般的嘴唇轻触凤歌面颊,别有一番旖旎滋味。 凤歌推开他定睛一看,不觉大惊失色,浑身毛骨悚然! 皎洁的月光,照出少年绝美的容颜,赫然是早就该下地狱的齐王李宇凌! 秋凉似水,黑夜雾霭迷离,凤歌的头脑刹那间一片空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怀中之人体温正常,不会是鬼魂。 齐王竟然没有死?! 记忆中,齐王阴险狠辣,即使貌美如春花,却掩不住狡猾致命的毒牙,随时可能夺人性命。 而眼前之人,星眸半眯,面泛红潮,无力地娇喘殷殷,似乎神志迷糊。 “李宇凌,是你吗?”凤歌毫不怜惜地掐着齐王,暗中运劲,打算扭断那纤美的脖子。 一年前,齐王嚣张狂傲,强大得几乎无懈可击,凤歌费尽心机刺杀对方,豁出自己的性命,姐姐和辰家不幸陪葬,甚至师傅也赔了进去……谁知这恶魔命大,居然侥幸活下来了! 而死去的亲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月华至今生死未卜。 他心头剧痛,暗想,老天开眼,齐王自己撞上来,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次不可重蹈覆辙,要做得隐秘些,不留痕迹。 凤歌心念一转,将门踢上,拖着齐王扔在床上。 宇凌身体受震,眉头微微皱起,强打起精神睁开眼,他淡金色的眸子美丽如昔,神情忧郁而单纯,当撞上对方冷酷的眼神时,他惊呼一声:“你要做什么?” 凤歌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俯身压住齐王,意外地他发现的武功大减,要取其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宇凌徒劳地往旁躲闪,蜷缩着半裸的身体,失望地呢喃:“我以为你是好人……” 他显然中了厉害的迷毒或者春药,看上去娇弱不堪,眼中盈满了泪水,倔强地不肯滴下来。 凤歌的手宇凌颈间滑动,这个少年沦为可怜的弱者,命悬一线,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杀戮的快感,让凤歌既陌生又兴奋!就像当初齐王对待自己一般,将人踩在脚下,任意侮辱、掠夺、占有,让他心头的魔性也鼓噪起来。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两重性,善与恶,罪与罚,往往界限模糊。 在某种环境下,隐藏在身体的野兽会冲出牢笼,占据主导地位,现在的凤歌就处在爆发的边缘,理智告诉他,暗算中毒无力反抗的人,是不光彩的,但是,报复的念头占了上风,诱惑他去凌虐齐王的肉体,践踏他的尊严,将其撕裂为碎片。 宇凌清晰感觉到,死亡的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7 气息近在咫尺,他一反往日的桀骜凶悍,没有挣扎,没有抱怨,静静地盯着凤歌,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从容。 凤歌感觉无趣,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复仇,对方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心平气和地向世界告别。 凤歌迟疑了,这人真的是齐王吗? 迷懵中,凤歌的脑海中响起月华熟悉的声音: “凤儿,别追了,你是一位强者,与猛虎烈兽搏斗,才是真男儿!只有懦弱的人,才对受伤的小动物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师傅啊,我的月华……凤歌的手抖了一下,犹豫了。 家人惨死,黑牢受虐,敌人残暴而危险,一年来的遭遇,让他习惯用力量说话,睚眦必报,他不再温柔体贴,不再通情达理,他退化为一个原始的野蛮人。 他遗忘了优雅的礼仪,忘了月华的循循教导,忘了坚信的行事准则。文明的面纱一旦摘下,就是自私残忍的真相。 然而,他还是他,虽然那个温雅的少年已逝,他的灵魂依然保持了一份清醒,无法下手虐杀无能的弱小,即使对方与他有深仇大恨。 他始终无法变成齐王那类人。 屋外传来低低的喧哗声,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游黎欢呼一声:“师傅,太好了,我总算见到你了!” “哦,阿黎,你看见一位穿月白长衫的漂亮公子吗?” 宇凌听到外间的对话,眼中有明显的恐惧和厌恶,无望地转开头去。 凤歌打量身下气息紊乱,香汗淋漓的少年,不禁笑了,看来齐王是言琅今晚的猎物。 要把他交给采花大师调教吗? 凤歌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言琅逼死师傅,其罪当诛,不能轻饶。 他故意捏起宇凌的脸,凑在其耳边恶意地问:“你怕了,需要我打发他吗?” 宇凌眼中含泪,眉目楚楚动人,点头道:“谢谢你!” 凤歌恍然发现,齐王的眸光清纯,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就算是最好的逍遥派弟子,也没有这么精湛的演技。 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不快,他有点生自己的气,此人明明是罪大恶极的混蛋,我为何下不了手,为什么? 宇凌嘴角上扬,浮起一个柔和微笑:“公子,我今日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很像我儿时的一位好友,我的头受过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直记得小彦……” 凤歌厉声喝道:“别说了!” 宇凌有些受伤地看着他,俊脸苍白,颤声说:“我这么让你讨厌?” 凤歌冰冷的目光,如刀子扎在对方身上:“想讨我欢心,就要付出代价,你准备好了吗?” 宇凌一楞,忍着悲伤,幽幽地说:“听说,我以前恣意妄为,做了一些坏事,也许,我正在付出代价?” 第28章 往事如风 有些往事,一旦揭开丑陋的伤疤,就会看见腐烂的脓血,让人无法忍受。 凤歌心中翻滚着满腔仇怨,沉默地望着身下的少年,思量着该怎么对付他。 此刻,齐王就好像一条妖魅的小蛇,伤人的毒牙已被拔除,徒有美丽耀目的外貌,温热的身体因春药而缓缓扭动,不自觉地贴向凤歌,腰臀款摆,手脚哆嗦着缠上了凤歌的背。 他见过男宠献媚的丑态,知道自己模样好不到哪里去,心中又鄙视又痛苦,眼睛红了一圈,竭力克制想抽身,浑身毛孔却冒着热气,让他情欲高涨,辛苦难捱,将凤歌抱得更紧。 凤歌眸色冰寒,唇边挂着冷冷的讥笑,存心要侮辱打击对方,一探手分开宇凌的双腿,捞起昂扬的欲望,紧紧一握,居高临下地说:“你竟如此淫荡!京城的小倌花魁也比不上你无耻!” 宇凌受到羞辱,心里抗拒想逃,但是分身被抚弄得极其舒爽,一阵阵激烈的快感冲击着他,令人无所适从。 进退两难中,他的双腿自有主张,诚实地打得更开,环上凤歌的腰,湿润的眼睛媚如丝,嘴里溢出呻吟:“喔,不要停……” 他本有闭月羞花之貌,剥下狂暴恶毒的外衣,袒露出来一副春情荡漾的美态,哪里有半分恶魔的气息? 凤歌怔住了,这样的姣美少年,不是他一直以来痛恨的齐王! 在记忆中,曾有一位童年的伙伴,拥有艳丽的容颜,以坚强的外壳武装自己,掩藏自己的娇弱无害…… 不,凤歌掐断思绪,逝者如风,他不想再被从前所羁绊。 “够了!趁我没改变主意前,快滚吧!”凤歌翻身下床,将齐王狠狠地推开。 宇凌跌在床边,俊脸绯红,前端翘起似有液体渗出,亵裤上留下一团濡湿,他羞愧难当,双手掩住私处,声音发颤:“公子,多谢不杀之恩。” 凤歌没有再看他一眼,迅速穿戴整齐开门来到院子里。 宇凌敛去娇羞之媚色,凝望凤歌的背影,陷入沉思,似乎在搜索往日的记忆。 他撑起身体,咬破手指尖,运功排出几滴毒血,神情冷漠地掠出门外。 此时,月明星稀,树影重重,夜风微凉,隔壁的窗口大开,可以见到言琅金刀大马地坐在游黎房内,仍然是招牌夜行黑衣,黑发披肩,正板着脸训斥徒弟:“阿黎,我好不容易占了逍遥宫,你为何不呆在宫中管事?” “师傅,我和凤师哥来京城找你。” 凤歌心中怒气陡升,朗声问候:“言琅,真巧啊!” 言琅一怔,来到院子里,警戒地退了半步:“你想干什么?” “你居然害我师傅!接招!”凤歌忍无可忍,轻烟似的掠过去,犀利的掌风如海啸,狂呼而至。 言琅飒然心惊,没想到一年不见,对方的功力已经精进如斯,他屏气凝神,拼足全力与凤歌对了一掌,高手对决,立见高下。他一张口,“哇”的喷出一篷血箭,身子如风中落叶,坠势不止,连连退后,好容易稳住身形,惊呼:“你竟然要杀我!” 凤歌冷笑:“不错,留你这祸害作甚!” 他揉身再上,拳脚毫不容情,言琅力竭败象已现,又吐了一口血。 游黎在一旁心焦地哀求:“凤师哥,请放过师傅吧!” 说着,奋不顾身地抢入战团,冒险接下凤歌的攻势,对言琅道:“师傅快走,我挡一挡。” 言琅估量今日若不走,非死即伤,抱歉地说:“徒儿小心,后会有期。”拖着伤臂窜出院子,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凤歌收掌,蹙眉道:“游黎,下次再阻我,定不饶你。” 游黎放下心来,知道凤歌原谅了自己的冒失,他乖巧地鞠躬又作揖,拉着凤歌的衣角:“凤师哥,多谢你!师傅待我不薄,我不忍心……” “若不是看你孝心可嘉,诚挚待人,我才懒得理你。” 游黎更加欢喜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8 ,师哥不仅没有重责,而且还要继续带着自己入京,真是宽容大度的好人,他暗生仰慕之心,诚恳地说:“凤师哥,以后让小弟跟着你,任你差遣。” 凤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回去休息吧,明日进城。” 回到房内,月光照在空空的床上,齐王踪影皆无,应是其属下趁乱将其接走了。 凤歌独自坐在床头,回忆起去年两人厮杀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我居然把这个恶魔放走了…… 幸好,自己的容貌与当初的易容模样迥异,齐王并未认出来,今后或许会再度碰面,不知到时鹿死谁手? 凤歌回到京都,将游黎暂时安置在随意园后,赴白云寺见故友怀礼。 走到寺中,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恍惚。 大雄宝殿内,香火缭绕,座上的菩萨冷眼看红尘,武僧释空态度友善,将他引入后院禅房,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他从未离开,只是,他不是那位活泼的疤脸少年。 “凤歌,你好吗!”怀礼热情地起身相迎,抢上前揽住他,一双明眸闪动着他看不透的情绪,深深地凝望着他,一直看进他的心里去:“你吃苦了!” 这样温暖的怀抱,就像一场梦,让凤歌有点惊喜,有点茫然。他收紧手臂,紧紧地回抱着对方,悠悠地叹了口长气。 眼前的如公子高贵如天上明月,光华普照世间万物。 而他这个黑牢死囚,在风尘中兜转了几圈,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那些惊心动魄的前尘往事,好像蒙了一层纱,失去了美丽的颜色。 两人平复心境,坐下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凤歌忍不住问:“如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贯城死牢?” 怀礼从腰包里摸出一块美玉,对着灯光玩赏,微笑问道:“这玉佩可有几分眼熟?” 那玉佩闪烁着紫霞彩光,似有瑞气千条,美不胜收。 凤歌的心一下子提到嗓眼,激动地问:“这是祖父留下的紫霞暖玉,我已转赠给师傅月华,怎么会在你手中?你有我师傅月华的消息吗?” 怀礼将玉佩放在案上,微笑道:“今年初,我病愈后回京,有位蒙面公子前来拜访,他说你受人陷害入狱,请我尽力搭救。” 凤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酸中,有无限欣慰和感激,师傅身负重伤,拖着残躯为自己奔走,他素来爱惜容貌,如今不得不蒙面见人,心里不知多么难过。 “那人定是月华,他还说了什么?” 怀礼悠然道:“那公子虽以纱巾蒙面,却难掩清风雅月之风华,他一直摩挲着那诀玉佩,有点心不在焉,临走时,他突然将玉佩递给我,请我好生照顾你。” 凤歌凝眉,暗自惊心,师傅最喜欢宝物,紫霞古玉千金难求,他明明舍不得,为何要送人? 怀礼温润的眼光落在凤歌脸上,声音如流水,敲在他心头叮咚作响:“你师傅道,他体弱色衰容毁,命不久矣,只盼你平安幸福,大仇得报,等你有了心爱之人,这玉佩就留给那人,从此不必再惦念师傅了……” 凤歌眼泪瞬时盈眶,唇边的笑容,如水墨画般晕开:“师傅,他最疼我……他这么说,我是不信的,他怎么可能舍得下我?呵呵。” 月华,你是想与我相忘于江湖,永不再见? 这是你真心话吗?一句一句像刀子,插得我遍体鳞伤,这世界上,我亏欠你最多,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为何不肯见我? 凤歌不着痕迹地拭去泪珠,将玉佩郑重地收好:“如公子见笑了,月华喜欢与我捉迷藏,等我找到他,自然会问个清楚。” “这清泉茶是寺中自制,味道还不错,你尝尝。”怀礼关怀地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凤歌伸手端起茶杯,手指漂亮莹润,看不出他曾做过多么肮脏粗重的活:“辰家的灭门惨案,因我而起,无论用任何方法,我一定要报仇!” 他的语气平静,幽深的眼睛里波澜不兴。 最深的痛苦,只能埋藏在心底,不会摊开在阳光下向人倾述。 怀礼注视着旧日的伙伴,一年的光阴,在凤歌身上留下了巨大的痕迹,为了生存,他剥去了柔软的特质,外表更加俊美优雅,谈笑间,散发出危险迷人的神秘气质。 怀礼心头隐隐作痛:“我很抱歉,没能早些救你出来。梁风出于好意,修改了你的案卷,因此,我一直查不到你的确切消息,直到三弟仁杰设法成为大理寺最高长官,才把你找了出来。” 凤歌露出微笑:“如公子,我再世为人,今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怀礼摆摆手,诚恳地说:“你太见外了,复仇一事,仁杰会帮你,他机敏多智,定能想出两全之策。” 凤歌点头称谢,他换了一个话题:“请问,如果脸部被利器划伤,有无灵药消去疤痕,不留一丝瑕疵?” 怀礼道:“据说,皇宫内的御医药苑,专门种植稀有的药材,曾配制成功一种凝脂露,可以去疤换肤,仅供当今皇上使用。” 凤歌问:“你有办法弄到配方吗?” “我只是道听途说,从未见过,”怀礼摇摇头,补充道:“对了,药苑属于齐王管辖,他御下极其严苛,无人敢抗旨泄露密方,那是掉脑袋的事。” 凤歌暗想,师傅,你若碍于容貌受损,不愿露面,我便去找灵丹妙药,解除你的心结。 他的思绪转得很快,复仇,取药,皇帝和齐王,这些字眼密切联系,怎样才能尽快达到目的,并且全身而退? 我最拿手的功夫是魅术,难道…… 凤歌很快有了主张,不动声色地又聊了好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改日再来叨扰。” 怀礼笑吟吟地挽留他:“就在这里过夜吧,明天早朝后,仁杰可与你详谈。” 凤歌欣然接受,夜宿在当年住过的那间院子。 屋内一切如从前,干净温暖,飘着淡淡的香烛清香。 夜风渐起,窗帘轻舞扑扑作响,凤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半时分,他从恍惚中惊起,有一股奇特的紧张感觉,好像不立刻做点什么,就会错过最重要的东西。 桌上的灯盏不知何时被风吹熄了,举目四望,屋内一片漆黑,皎洁的月光,将一个模糊的身影印在窗帘上。 凤歌的心不受控制地激跳起来,怦怦地震得他心慌意乱,想笑想叫又想流泪。 师傅,我的月华,是你吗? 你终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他沉住气,悄悄地摸下床,唯恐惊扰了窗外的佳人。他停在门后,调整好呼吸,猛地推门冲了出去。 禅院中,一位蒙面公子身形孤单,黯然立于松树下,风撩起他的蓝袍和黑发,看起来飘飘欲仙,清雅绝俗,好像随时会踏上彩云乘风归去。 凤歌动作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49 快似闪电,扑到蓝衣人身前,双手合抱将其紧紧拥入怀中,颤声呼唤:“师傅,是你吗,想煞我也!” 熟悉的月桂花幽香沁人心肺,柔韧的腰肢盈盈一握,凤歌的心就像风筝,一下子飞上了天,飘飘悠悠,幸福得说不出完整话来,他只是反复地念着心尖尖上的那个名字:“月华,月华,月华……” 月华惊呼一声,竭力挣脱,却逃不出凤歌的怀抱,他扭开头去,悲伤地说:“别看我,凤儿,别看我!” 凤歌顿觉心脏被刀子片片切开,痛得呼吸困难,他闭上眼睛,温柔地安慰:“月华,我不看,你别走了,好不好?” 第29章 爱别离苦 死而复生的重聚,让两人都激动不已。 月华泪盈于睫,用手遮着凤歌的眼睛,欣慰地说: “凤儿,我知道你福气好,一定能活着出狱。” 两人面颊相贴,隔着一层轻纱,柔柔地磨蹭,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凤歌将月华小心地环在怀中,生怕碰痛了他:“感谢上苍,我能再见到你,月华,你过得好吗?” “不太好,我有点累了……”月华声音淡淡的,掩不住里失落和倦意。 凤歌听了心酸难挡,连忙安慰道:“月华,南霸天那恶贼越狱成功,我一定把他找出来,为你报仇!你的脸……总能医治好,即使一辈子如此,我也永远宝贵你,月华……” 月华截住他的话,柔和地微笑道:“凤儿,你心地善良,我一直很高兴,只是,我已是个废人,你不必费心了……” 他是魅术界的翘楚,风华绝世,是江湖上无数少年仰慕的偶像,如今,落得躯残貌陋,没脸见人,骄傲自负如他,情何以堪? 凤歌的心头大震,伸出手指,摸索着月华的唇瓣,哑着嗓子问:“月华,你若真的不想让我看,我就自毁双目,陪你去山上隐居,可好?” 月华也是痛楚不堪,奋力挣扎着想脱身,他心中处处以对方为先,哪里舍得凤歌有一丝半点伤害?当下厉声呵斥:“胡说!我们逍遥派需要你发扬光大,岂能说如此丧气话?你不可以我为念!” 凤歌低低地笑道:“是,师傅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夜里秋凉,我们去房内说话?” 月华凑近他耳边,吹起如兰,撩起几丝莫名的情愫:“不急,你别动,不可睁眼,我想看看你。” 凤歌乖乖地紧闭双眼,嘴唇微微嘟起,好像求吻的鱼儿。 月华莞尔一笑,揭开半幅面纱,将唇缓缓地印在凤歌的嘴角。 凤歌只觉一股热意由唇传至心间,身子轻颤,伸出舌尖细细地描绘月华的唇,两人唇齿之间,暗香浮动,情意绵长,亲吻本是入门基本功,两位江湖超级魅者,却动作笨拙生疏,牙齿撞上了舌头,凤歌的脸有点发热,心里更是有一团火,烧得他心神荡漾,恨不能将月华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忽然,他面上一凉,浓郁的迷香弥漫开来。他头晕目眩,身体滞重难以动弹,不觉大骇:“月华,你做什么?” 月华抚摸着他的眼皮,悠悠地长叹:“凤儿,你有心陪我,为师十分高兴,我们后会无期!” 凤歌四肢已经麻痹,僵立在原地,急切地唤道:“月华,月华别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别离开我……” 月华的唇瓣,留恋地擦过他的面颊,略作停留:“凤儿,如我能复原,就是重聚的那一日。” 不! 凤歌眼睁睁地凝望着那蓝色的身影跃过高墙,融入黑夜中,心中被那团烈焰煎熬着,焦躁得快要疯了,却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无法阻挡月华的离去。 他肺部堵得难受,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颓然仰倒于地,苦笑连连:“为什么会这样?” 隔院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照在他眼皮上有点刺目。 过了一会儿,怀礼散发赤足,披着灰色僧袍,静静地来到凤歌身边坐下,一笑:“怎么了?” 凤歌满腔的失望懊丧,一下子冲破了极限,皱着眉头,干巴巴地说:“啊……我的胸口很痛!” 怀礼一向高雅喜洁净,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随意地往后一倒,也枕在潮湿的泥地上,一本正经地叹气,“人生苦短,真是又苦又短。” 凤歌闻言,噗哧笑了,怀礼也露出欢颜,补充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 凤歌心领神会,道:“我明白,落入红尘,身心注定受到磨练,我是个平凡的人,无法放开七情六欲,我也不舍得放下。” 他虽是弱冠少年,已经受了佛经中的七苦,与亲人被迫生离死别,偏与惹人憎恶的齐王常聚,心中所思所想的月华,却求之而不能得…… “你不必过谦。”怀礼顽皮地一笑,以第三者口气讲述:“京城中,人人称颂如公子心如止水,超凡脱俗,告诉你一个秘密,若我真能跳出三界外,也不用在此带发修行了。” 凤歌接腔:“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两人一年未见,总是有些隔阂,此刻并肩躺在冰冷的地上,在明月下相视一笑,无形中亲近了很多。 凤歌的手臂渐渐恢复知觉,他笑吟吟地说:“师傅喜欢玩闹捉迷藏,我一定会把他追回来的,你信不信?” 怀礼神色雍容温和:“信!灵药之事,我会留意,希望你们师徒早日聚首。” 凤歌抬起头,仰望浩瀚星空:“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很渺小,而人的心却很大,可以包容一切,也会藏污纳垢。” 怀礼道:“心里装的东西多了,有时要舍得放下,才会快乐。” 凤歌坐起身:“如公子的话,字字如珠玑,让人受益匪浅。” 怀礼失笑:“言不由衷吧?我先回房了,明天再谈。” 凤歌目送怀礼离去,在院子徘徊,怅然难眠,索性往寺外走去。 出了寺院大门,举目望去,不远处的松树林黑沉,看不到人迹。 今夜,师傅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他将玉佩交给怀礼,一定时刻关注营救进展,他或许就潜在白云寺附近,才能这么快来夜访。 可惜,月华忍痛离去,何处觅萍踪?他临走时已表明态度,若贸然前去寻找他,只怕将他惊走,日后更难相见。 凤歌在林子边缘踱了很久,思绪纷乱,未能想出留人的良策。 第二日,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用过早餐,释空前来传话,如公子兄弟二人在皇宛设宴,正式为他接风洗尘。 皇宛是是京城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家,属于镇国公流景名下产业,专门接待皇亲国戚,怀礼身份高贵,圣恩正隆,酒家赵管事不敢怠慢,亲自在门口接待,将凤歌引进二楼雅房。 凤歌进门后,有一种置身于豪华宫殿的感觉,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0 满眼的金壁辉煌,雅致而贵气,桌椅碗筷精细漂亮,显示出主人的不凡品位。 三人坐下叙礼后,仁杰将房门紧闭,问:“凤歌,听说你找我有事?” 凤歌会过意来,沉痛地说:“辰家满门因我而送命,我一人无颜苟活。你曾提起,愿意助我报仇,此话当真?” 仁杰点头含蓄地说:“当真,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怀礼沉吟道:“凤歌,你不要自责,回京后我多方查证,发现事情并非想象那么单纯,上位者早就有心除去辰家,你祖父的得意门生卷入一桩谋逆案,你父亲又与朝中清流关系密切,正巧齐王被刺,他与你家素来有隙,有心人便大作文章,以此陷害辰家,皇上自然顺手推舟……” 凤歌感到意外:“好狠毒!” “是啊,伴君如伴虎,他们根本没料到,那刺客确与你有些关系。” 凤歌脑子里激烈斗争,想来想去,决定破釜沉舟与皇室宣战,他压低声音道:“我有一着险招,胜了,我们能将龙困于浅滩,败了,我入万劫不复之地,不会伤二位分毫,如果我真的送了性命,也不悔!” 怀礼心思敏锐,脸色变得苍白,摇头不允:“凤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切不可轻贱自己,复仇之事,我们慢慢商议。” 凤歌态度坚定,从容道来:“师傅和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感怀在心,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但在世人眼里,我这个人已不存在,这一辈子将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拼!而且,我有七八分把握。” 怀礼沉静地饮茶,不肯松口答应。 仁杰见气氛僵冷,换了轻松的语气道:“最近,大理寺接到报案,京城里出了一个怪人,每次以重金点各院的绝色小倌陪酒,小倌不胜酒力,往往醉倒,等醒过来时,面颊上多了一道伤疤,竟然被他破相了。” 凤歌心中一动,犹豫地问:“那人可曾蒙面?” “他以斗篷面纱遮住上半边脸。” 凤歌心头咚咚作响,暗想,这人是谁?月华心性高洁,怎么会做这类无聊之事? 齐王也曾蒙面出游,难道是他?以其心里变态的程度,什么疯狂的事都有可能。 仁杰笑吟吟地问:“如果今晚你们有空,请赏光郊外随缘赌坊,那里正举办京城小倌擂台赛,估计那位怪客也会露面,到时,我可以带人将他拘捕归案。” 凤歌欣然答应,入夜时,独自前往赌坊,与其他二人汇合。 他一袭简单的银色缎袍,身上无贵重首饰,只插了支普通的束发玉簪,自有金凤玉龙之风姿,清冽冽,明艳艳,魅光四射,刚一现身,整个小倌院立时安静了许多,不知有多少人的视线凝注在他脸上。 凤歌对大家的偷窥,视而不见,挥袖往里面的包间行去。 满屋的吵杂喧闹声,交杂着小倌们的娇吟浪语,让人有点头晕发懵。 他穿过大厅,走上楼梯,推门进了雅房,仁杰已经到了,正与下属布置今天的任务。 凤歌不便打搅,自己搬了椅子坐在窗前,吹吹夜风。 院子里花草繁茂,清甜的桂花香扑鼻,四周高挂绘着山水画的灯笼,看起来十分富丽明亮。 忽然,院子一角,传来嘶哑的咳嗽,一下子将所有的噪音压过了,重重地闯入凤歌的耳膜。 这种撕心裂肺似的咳嗽,他听过无数遍,早己刻在了心上。 是师傅! 凤歌精神大振,探出身去四下观看,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馨兰色,仔细再看,那位蒙面的蓝衣公子正匆匆避走后花园。 凤歌回头向仁杰简单地交代几句,便手搭窗台,纵身跃下二楼,目不斜视直追了下去,他脚步轻快,禁不住咧嘴欢笑:“呵呵,月华,我看你往哪里逃!” 第30章 凤月欢聚 凤歌一路轻飘飘地疾走,将行迹隐藏得很好,虽然着急想一亲芳泽,但他明白月华的心思,因此不会轻易现身,以免师傅再次飘然而去。 前面的蓝衣人,绕过几道长廊,穿过花园小径,来到了此家小倌院头牌独居的凤楼前。他四下观望,未发现可疑状况,便闪身跃上了阁楼。 这阁楼建在二楼窗外,摆放着几盆栽鲜花,月华小心地移到窗口,正要向内窥视,身后一阵微风拂过,有人贴在他耳边轻笑,亲昵地问:“师傅打算偷香窃玉吗?” 月华一怔,惊喜之中有几分恍惚,一转身撞入凤歌火热的怀抱,他俏脸飞起淡淡的红晕,喃喃地说:“凤儿……” 在少年热情的注视下,他无所遁形,不安地捂着面纱,心里有点悲凉,真想立刻遁逃。 犹记得当年初遇,他光芒万丈,威风神气,凤儿的视线一凝在他的身上,就再也没有移开。 然而,一些事发生了,他垂下眼帘,别开头回避对视的尴尬。 无暇美玉,不应蒙尘。 凤儿,但愿我一直是你心目中天仙美人。 凤歌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唇缓缓地压下来,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温暖的吻,如清风一般叹息:“月华,你不要凤儿了?竟不愿再看我一眼?” “怎么可能?”明知是激将法,月华还是勇敢地抬起头来。 眼前的少年郎高大俊俏,眸中燃着危险的火焰,双手撑在窗棂上,围成一个环形,将他牢牢地圈在怀里,哪里也逃不了。 月光洒在凤歌身上,为他披上一层清辉,黑发镶着银边,轻轻飘扬,看起来耀眼而温柔。 月华的眼睛发疼,有点口干舌燥,怔怔地说:“说好不再相见,你为何跟踪我?” 昨夜分手后,他满腔失落悲伤,此刻,重聚的喜悦让他浑身暖洋洋的,他偎在徒弟的臂弯,只想好好地看看对方,但愿这样一刻留驻。 他对自己说,现在不便强行突围,只会暴露行踪,惊扰了房内的目标。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为自己的软弱而羞愧着。 凤歌心中涨满柔情,体贴地拥着他安抚:“师傅,别担心,我不会掀开面纱。” 少年火热的胴体靠得很近,热意不断地传送过来。 月华情难自禁,伸手搭在凤歌的颈间,咬着唇无奈地说:“凤儿,为师心意已决……” “嘘……”凤歌掩住他的嘴,语气轻柔:“别说了,我们今晚什么也别想,就这么简单地过一夜,如何?” 月华不语,瞟了凤歌两眼,在他在怀中侧转身体,重新趴在窗户前,往里面望去。 凤歌知道师傅默许了,立刻靠上去贴在其背后,肌肤紧密接触,愉快地咬耳朵: “有什么好看的?” “咦,怎么没人?”月华讶然。 “大家都在前面大堂比赛,今日要决出京城的名倌凤魁。”凤歌接道,他摸索片刻,打开窗户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1 ,建议:“他们过几个时辰才回来,我们不如进屋休息。” 他先跃入窗内,手牢牢地牵着月华,示意对方一起进来。 月华迟疑了,终于慢了一拍想到,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他衣袖轻挥,打算故伎重施,放迷香遁走。 凤歌见对方目光闪烁,早已知其心意,当下不点破,迅速低头吻住月华的喉结,伸出丁香舌细细地舔,滑腻温热的触感,点燃了月华身上潜藏的情焰,他眯着眼娇吟,动作缓了一缓,被凤歌顺势抱入屋内。 凤歌关好窗,挥手熄灭了蜡烛,拉着月华滚倒在中央的四柱大床上:“这床倒是松软舒适。” 他的款款深情,都掩藏在嬉笑间,看似随意的熄灯之举,便是为了尊重月华,免去不必要的难堪。 月华心知肚明,娇嗔地哼了一声,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兴致:“这里是温柔乡,销魂窟,一只玉臂千人枕,用的料虽好,却十分俗艳。” 凤歌道:“师傅说得是,那你怎么会来这俗地方?” “有人扮成我的模样,不断给小倌破相,似在逼我现身,江湖暗探传言,那人今天可能来这里。” “不错,大理寺仁大人已在此撒网,今晚应能将其捉拿归案。” 月华点点头,状似无意地举袖擦汗,手腕一翻,迷香瞬时散开。他屏住呼吸,轻盈地跃下床,低声道别:“凤儿,我先走一步。” 窗外斜泻进来一抹淡淡的月光,凤歌眼眸在黑暗中也闪着幽光:“师傅,慢走,凤儿就此与你诀别!” 月华的脚步停顿,被“诀别”两字怔住了,问:“你何出此言?” 凤歌扶着案头坐起身,点燃烛火,手上多了一块玉佩:“月华,我不瞒你,接下来一阵子,我要去做件危险的事,很有可能肢体残破,性命不保,从此与你天人永隔,这块紫霞暖玉,请你收下作个纪念。” 乍然亮起的灯光,耀得月华有点不自在,他心内游移不定,望着玉佩出神。 凤歌再次赠玉,明显是在表白心意。 上次,月华狠下心推辞,如今失而复得,凤歌又言明即将赴险,他还能第二次丢下对方吗? 月华长长睫毛忽闪忽地扇著,黑玉的眼睛含了水雾,犹豫地扶着窗台,不舍得抽身离去。 凤歌看得一阵心悸,连忙收敛神志,机灵地掠到窗口,将玉佩挂在月华颈子上。 月华握起玉佩,发现多了一条雕工精美的粗重项链,不禁莞尔:“好丑的金链。” 凤歌笑道:“师傅不是喜欢值钱的玩意吗?这根链子用了几个小元宝呢。” 月华笑得更欢畅,发丝垂在雪白的额际,面纱随呼吸微微飘扬,欲语还羞,是与往日不同的清魅风情。 凤歌心神摇旌,手滑到月华的下腹,暧昧地揉着两腿间的玉茎,探首吻在月华的耳垂,柔声诱惑:“师傅,我送了礼物,可不可以讨赏?” 月华身子被心爱的徒弟撩拨,很快火热起来,又是欢喜,有时忧郁,声音轻颤:“你想要什么打赏?” 凤歌的一只手仍握住月华的欲望,另一只胳膊使劲将其抱起安坐在床头,然后单腿跪地,伏在月华的膝盖上,扬起俊颜,一双凤眼放出万伏电压,灼灼地逼视着对方,简直勾魂夺魄,锐不可当:“请师傅赐我雨露。” 月华瞪眼,正欲起身推开对方,却被凤歌一双强健的手臂牢牢禁锢。 凤歌微微一笑,隔着绸料,用舌头和嘴唇抵在月华敏感处,轻轻试探调戏。不待对方抗议,他已快速解开月华的衣袍,低下头,将苏醒的粉红坚挺纳入口中。 月华楞在当场,浑身欲火难缠。 他垂眼见到一副难得的美景,凤歌媚眼如丝,脸贴在自己的两腿间,红唇自己的欲望上游动,温滑火烫的舌头扫过顶端,细腻地亲舔…… 他顿觉一团热流直冲胯下,忍不住颤声喘息,将身体往前送,期待更多更深的探索。 凤歌得到鼓励,唇角愉快地上扬,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打开咽喉,引导师傅的欲望进入紧窄火热的喉道,舌尖绕着玉柱盘旋而上,在顶端跳舞,这种深喉吮吸,是高明的龙阳神技,只有高级小倌才会施行,受者无不神魂颠倒,疯狂追捧。 两人心意相通,情意绵绵,一吞一吐,抽插舔吻,室内春意盎然,糜腻销魂的声音不断响起。 月华的眼睛不再清明,俊脸飞红,呼吸乱了,娇声呻吟:“停下来,凤儿,快停!” 凤歌抬眼撩了一下月华,闻言乖乖地退出,湿漉漉的眼睛,调皮地看着对方,忽然张嘴含了大半进去,用牙齿轻轻碾压,用舌头在口腔中勾缠,将突突直跳的火热吸到咽喉处,顺从呼吸的节奏,咽喉舌头口腔配合着,一吸一吮的挤压著顶端。 月华感到一股飓风似的快感,由下腹冲扩到四肢百骸,舌在下一瞬间刺进龙眼,他的身体无助地痉挛,玉茎膨胀,激流崩涌,急于要挣脱束缚,却被一种可怕力量扯回,撞上体内的旧伤迷毒,犹如夏日遽降冬雪,暖流瞬时千里冰封,两腿之间象被无数针扎刀剐,月华惨呼一声,向后便倒,几乎痛得晕厥过去。 凤歌大惊,连忙离开半软的欲望,上床扶起月华,惶恐地问:“师傅,你怎么了?” 月华气息不稳,伸手捂着脸,木然地说:“凤儿,我已是一个废人……” 他额头青筋跳动,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凤歌心中一片凄凉,将月华搂在胸前:“师傅,对不起!” 他记起,是母亲当年一念之差,铸下逆天大错。 月华被强行采阳,险些脱精而亡,从此体质衰败,一蹶不振。 “我可怜的月华……”凤歌喃喃地亲吻着对方,满腔愧意和怜惜,不知道如何表达。 月华性情高傲,如此狼狈不堪的真相,被凤歌知道了,他羞愧难当,心冷如灰烬,仍照顾到凤歌的心情,淡淡地说:“以前尚能应付,狱中受南霸天所害,雪上加霜,情况变得严重了。” 凤歌的胸口压了一块巨石,南霸天,我绕不了你! 难怪师傅不愿与我相见……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医疗方法,只是关心则乱,一时间倒没了主意。 他心情沉痛,胡思乱想之际,未曾留意外面的动静,直到楼梯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才后知后觉地抱起月华,闪入储物室暂避。 月华疲倦地问:“为何不跳窗遁走?” 凤歌将月华放在自己腿上,隔着薄纱他的唇,悄声说:“不急,等你恢复体力再说。” 他的手指滑入月华袍内,轻抚过胸前的茱萸,来到敏感部位,小心地揉捏,尽量缓解对方的逆精之痛,一边找话题转移注意力:“月华,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何我娘却唤你为师兄?” 月华气若游丝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2 ,含笑道:“逍遥派,不论年纪,以功夫强弱及入门先后排定长幼。” 凤歌赞道:“师傅好厉害!是同辈中最强的,你我同为大师兄,真巧。” 月华脸色转柔:“凤儿,我有预感,你会称霸魅术界,为逍遥派再创高峰。” 凤歌心道,经历过生离死别,我只希望过简单平凡的日子。 黑暗中,他情热如火,却不得不强行压抑,将师傅抱在胸口,一就像对待个精致易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安抚:“月华,你别逃了,我要挣很多钱,请世间的名医为你治病疗伤,我们相依为命,定会十分快活。” 月华笑而不答,将脸贴上凤歌的颈间,叼着他的耳朵,轻哼了一声,似喜似嗔,语音亲昵撩人,凤歌不禁将他搂得更紧,两人唇齿相接,舌头轻触嬉戏,别有一番心动的缠绵。 片刻后,卧房门大开,一位蓝衣蒙面公子,抱着小倌院中头牌走了进来。 第31章 医者之趣 储物室不大,凤歌拥着月华,透过门缝静静地向外张望。 那位蓝衣人将小倌推倒在床,嘻嘻哈哈地调戏。 床铺旁围着三幅屏风,绘有各种姿态撩人的春宫图,透过屏风,凤歌隐约看到那两人的动作逐渐放肆,小倌欲拒还迎,格格娇笑不止,蓝衣人将他强按着,急色地剥下外袍,随手一扔,搭在屏风架上,真好挡住了视线。 凤歌遗憾地轻叹,看不到活色生香的表演了。一转头,接上月华晶光闪闪的眸子,他嘴角上扬,贴在月华耳边道:“不看也罢,师傅,我们回家自己玩。” 月华态度矜持,斜了他一眼,心道:方才我出了那么大的洋相,你居然还色心蠢动,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够强悍! 储物室内自有乾坤,黑暗中,凤歌的手稳定地按摩师傅的下腹,运功注入暖流,平息四下流窜的毒素。 月华靠在徒儿胸前闭目养神,今天,最糟糕的一面已经暴露,他反而放下了包袱。 两人安逸地相依相偎,仅可容身的小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温馨气氛。 凤歌一边照顾月华,一边凝神留意外面的动静,床上那两人似乎发生争执,拉扯打斗越来越激烈,小倌忽然高呼:“来人啊!” 大门外涌入几位大理寺侍卫,领头的青衣少年是武功绝高的阿飞,蓝衣人见状,慌忙向外突围,被阿飞一剑刺中小腿,当场萎顿倒地。 小倌上去踢了他几脚,伸了个懒腰,贼兮兮地笑道:“阿飞,这混蛋不仅想划花我的脸,还要脱我的裤子,留给我来审问。” 阿飞忍俊不止:“朱大哥,知道了,我和仁杰哥说说。” 小倌乃百变们紫衣武士朱礼君所扮,他素喜演戏逗趣,有作弄人的机会绝不放过。他眼珠来回扫视,披上长袍,摸着下巴往储物室踱过来,自言自语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古怪。” 阿飞一掠而起,拦在他前面,俊脸含笑:“我猜是凤歌,刚才我远远见他跃上阁楼。” 凤歌形迹暴露,只好扶着蒙面的月华,开门走出来,神色从容地打招呼:“阿飞,朱礼君,恭喜二位捉到凶嫌。” 朱礼君故作娇媚地推搡对方:“凤歌,你太不够意思了,见我有危险也不出手。” 凤歌道:“朱兄身手矫健,我怎敢班门弄斧。” “凤歌你头发沾灰了。”阿飞性情内敛冷漠,见到凤歌却露出清纯的欢颜,好像高岭之花绽放,冰寒之中别有一番春光,他的视线移到月华身上,礼貌地拱手致敬:“你好!” 凤歌郑重地介绍:“月华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月华微微一笑:“各位大人好。被捕的蓝衣人,有点面熟,像是我派言琅师兄之徒。” 凤歌过去细加辨认,冷冷地道:“不错,确实是我派劣徒,言琅真是无耻。” 他回头向阿飞笑了笑,眼底的寒意消散无踪:“师傅身体不适,请转告仁杰,我先行一步。” 月华撑着虚弱之躯,不要凤歌的搀扶,挺直脊背优雅地走下楼梯。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在凤歌的朋友面前,他不想露出怯态。 两人一步出众人的视线,月华就挺不住了,额头细汗密布,依偎在凤歌怀里,低声说:“凤儿,我累了。” 凤歌行动如风,揽着月华的腰出赌坊上轿,急速赶回随意园中。 第二天起,他动用仁杰与怀礼的人脉,请来各路名医会诊,月华淡淡地望着大家忙碌,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几日后,权威意见出来了,薛神医详细地介绍了一套治疗方案,凤歌听了笑容变得尴尬,月华则一言不发,垂眸苦笑,拂袖进入内堂。 过了一会儿,凤歌来到卧房,见月华倚在软榻上生闷气,他并不开腔打扰,从书架上取下庄子的《逍遥游》,翻阅起来。 院子里秋蝉吱吱鸣叫,室内薰香清雅,偶尔有几声咳嗽。 月华忍不住打破平静:“凤儿,我不要薛神医治疗!” 凤歌放下书,认真地问:“为什么?” 月华眸子燃起羞愤的火焰,有点急躁地说:“老子好歹是一派宗师,怎能赤身任人抚摸扎针?” 凤歌答应得很快:“好,我听师傅的,你说不要就罢了。” “我没听错吧?”月华没想到凤歌这么容易说话,疑惑地打量对方:“你莫非要耍什么花样?” 凤歌笑吟吟地说:“知我者,月华也!我打算亲自为你治病。” 普通的一句话暗藏两人心知肚明的春情,月华见惯风月场,也角脸皮发热,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冲口呼道:“什么?你不得胡来!” 凤歌将月华拦腰抱起,放置于大床上,笑得十分欢畅:“徒儿得此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一亲芳泽,你说,我怎能放弃?” 他的手有一种让人浑身酥软的魔力,缓缓按压月华的几个催情大穴。 月华的声音里有几分颓然:“凤儿,别白费力气。” 凤歌诚恳地说:“师傅,就算有一丁点复原的可能,我也会试试,请你信一次吧。” 他姿态柔软,手势轻快地褪下月华的长衫,只留了中衣和亵裤。 月华秀眉微蹙,身体僵硬,双眸紧盯着对方,忍耐着没有出声喝止。 凤歌手抚上他的额头,为他合上眼帘。唇瓣落在他的脸颊,缓缓下移,湿润温柔的气息荡漾在空气中,在肌肤上烫出一朵朵小花,从颈肩散布到胸腹,洒到脚底,然后来到腰间。 凤歌俯首舔吻圆圆的肚脐眼,张口叼起腰带扯开,月华惊“咦”一声,粉红的玉茎跳了出来,在凉意的空气中抬头。 月华拉起丝被遮住下腹,难掩愧色,嗔道:“凤儿,师傅可经不起你折腾。” 凤歌安抚地笑道:“我会循序渐进。”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3 他将月华改为侧卧,缓缓地除去亵裤,露出圆润的臀部,肌肤晶莹如白玉,性感诱人的美态难以言传。 月华的骨架纤细完美,因情色的刺激和阳光的照耀,背部染上了半透明的淡金光泽,就像一幅写意山水作品,流动着变幻的色彩。 凤歌看得心神摇旌,手指轻抚过流畅的身体曲线,师傅单薄的肩膀,柔媚的腰,挺翘的臀,与烙印在记忆中的狱中所见相同,只不过加了思念的煎熬,变得更加丰美多汁,让他下腹犹如一团火在烧。 月华裸身暴露于徒儿眼中,感到淡淡的羞涩,同时有一点忐忑,仿佛自己是一件艺术品正在等待鉴赏。他受过很重的内伤,皮肤的或许不如从前细腻,他的胸口甚至有疤痕,对于自傲的月华来说,即使一点点瑕疵,也是很难容忍的。 就在他想掩住身子退开的那一刻,凤歌赞叹道:“师傅真美!”那沉醉的语气就好像怀春的少年,见到日夜思慕的心上人,充满了虔诚的喜悦。 月华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不由得嘴角上扬,“哼!甜言蜜语,你想哄我?” 凤歌俯首在月华耳边印上一吻,喃声问:“师傅需要人哄吗?知道了,以后我会的。” 月华扭腰,想把凤歌从自己背后振下去:“臭小子,老子不稀罕!” 看着他白皙的面颊倏地升上红晕,耳朵微颤,那瞬间娇羞的样子,哪像为人师表的掌门,根本是撒娇闹别扭的情人。 凤歌心中暖洋洋的,从侧面紧抱着月华,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堵住他娇艳的唇:“师傅,你的病会治好的,以后别再逃跑了,好吗?” 月华的笑容一僵,神色沉郁,侧头避开凤歌的眼光,却被凤歌双手捧着面颊,迫他看进自己深深的眼:“答应我,月华!” 月华心中悲凉,老子风华绝代的模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胸口的浊气上涌,喉头发干,一赌气扯下面纱:“我这副残样,你会要吗?” 他破釜沉舟地直视着凤歌,嘴唇微颤,嚣张气焰下难掩凄然,那尴尬羞赧神色,就算铁人看了也会动心生怜。 何况是一直敬他爱他的首徒凤歌? 凤歌眸光异样深邃,将月华的下颌靠在自己的肩,温言道:“师傅,多一道疤痕,看起来更英武。” 月华满腔的幽怨,化为一江春水,喉咙里一声呜咽:“傻话!” 凤歌搂着他笑了,胸腔震动发出低低的共鸣,听起来异常顺耳:“师傅,且看徒儿妙手回春。” 下一刻,凤歌让月华面向下趴好,在其腹部垫了一个枕头,做了细致的润滑后,凤歌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滑入月华的后庭,灵活地摸索,寻找薛神医所述的动情腺体。 月华将脸埋在枕头中,尽量放松自己。体内那个指头,带给他奇怪的刺激,他的注意力都向那个部位涌去,身上发热,呼吸渐渐急促,夹着手指与身体摩擦的响声,显得异样的腻迷撩人,好象在他心尖尖上挠痒痒似的,下腹的欲望渐渐苏醒。 凤歌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雪白饱满的双丘中间,有一道风光秀丽的峡谷,谷底含苞的粉菊,在自己手指的挑逗下,羞涩地舒展花瓣,优雅地绽放吐艳。 凤歌如置身云端,心跳砰砰加快,暗笑自己沉不住气,现在他有些理解,为何有人沉迷龙阳之道,愿为一朵绝色美菊而出尽百宝。他强敛心神,触到所谓的腺体,认真地按摩起来。 快感的狂澜在后穴迸发,月华瞬时如触电一般,禁不住嗯嗯呀呀地呻吟,听在凤歌耳中,比任何催情的春药都撩人,他左手继续按压,右手悄悄取了特制凤钗,手掌环住月华的前端,很有技巧地套弄打圈。 月华受前后双重刺激,恍如陷在春梦中,仰起头难耐地扭动腰臀。 凤歌伸出舌尖轻叩,待月华柔软的唇瓣微张,便热情地闯入,与他的甜美小舌勾缠追逐,吸进他唇舌中蜜液,舔过口腔里每一个幽香角落,双手再无顾忌,快速揉弄抽动。 月华身心处于极度兴奋中,恍惚中一股热流向玉茎冲去,他暗叫一声不好,逆精之痛记忆犹新,千万不要再出差错啊! 凤歌感觉手掌中的灼热突突直跳,已经涨大到极限,他果断地挑凤钗刺入顶端小眼,再迅速撤出。 月华眼前白光一闪,前端刺痛难忍,玉茎顺利溢出几滴白浊,虽然未能完全喷发,比起之前的狼狈却好上百倍。 凤歌望着师傅粉红的分身,顶着两颗晶莹的珠子,颤巍巍的,十分可爱诱人,他心中欢喜,俯低薄唇吻住月华:“太好了!恭喜师傅!” 月华顺从自己的意愿,将身体贴入凤歌怀里,慵懒地笑了:“坏徒弟,老子被你欺负了。” 他的心情豁然开朗,其实,没有什么丢脸的,和徒儿已有肌肤之亲,人生无常,且放宽心试着相处,多一刻开心也是好的。 满屋春意自不必细说,磨蹭了半个时辰,凤歌服侍月华穿戴整齐,蒙了面纱骑马出门。 上次同游京城,是多年前的事了,月华有些感慨,时光如飞,当年的青涩少年,已成了为自己遮风避雨的翩翩佳公子,而我却……他淡雅地一笑,将感伤抛在脑后,微笑着与徒弟并驾而行。 京城整个城区如棋盘,被纵横的道路划分几十个小格,北部为皇宫及贵族居住之所,过了运河往南,有不少热闹的集市,两人下马漫步,秋风拂面,但觉神清气爽,满眼繁华似锦。 凤歌来到一家气派非凡的大药铺前,指着高挂的横匾问:“师傅,荣春堂是京城三大药铺,你觉得如何?” 月华不解:“挺好,为何问这个?” 凤歌神秘地笑道:“我打算买下这个店铺。” “你想卖药?”月华忍俊不止:“凤大神医,你勉强算是为我治过病,就决定投身岐黄之术?” 凤歌的神情有几分得意,有几分邪魅,附在月华耳边道:“师傅,我打算卖本门特效春药,包赚不赔,再设堂专治某些疑难杂症,一定能大发利事!” “好主意。”月华扶着额头,呵呵笑着:“只是,我可不会坐堂。” 凤歌道:“那是自然,你负责分红拿钱,徒儿带逍遥宫弟子经营。” 月华点头,一甩袖轻盈地前行:“不如,我们进去瞧瞧。” 这时,店铺的门帘一掀,有位锦衣公子垂首走了出来,他一抬眼,与两人打了个照面。 月华当场一楞,这人的五官俊美绝俗,居然与凤儿有九分相似,只是身材清瘦,有弱柳扶风之态。 他转头看向徒弟,发现凤歌的神情古怪,好像有天大的惊喜,又揣揣不安难以置信。 月华疑惑地问:“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凤歌眸子里莹光闪动,掩饰不住兴奋:“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4 不,他很像我离散多年的哥哥。” 第32章 迷雾重现 月华感觉诧异,当年辰家发生的不幸,他略知一二,凤歌的哥哥好像已夭折了?天下相似之人众多,难免会看错。当然,世上奇事多,凤儿不也是死而复生了。 见徒弟正在兴头上,他不愿浇冷水,怡然一笑:“恭喜。” 凤歌匆匆地扶着月华上马:“没想到今日有此奇遇,我们追上去。” 两人遥遥地跟着锦衣少年的轿子,穿过几条街道,过了运河石桥,进入繁华的王侯住宅区。 轿子沿着一条宽阔的石子路前进,两边的景物宅院有些眼熟,凤歌轻咦了一声,回头看向月华,问:“我们来过这里?” 是肯定的语气。 月华神情严肃,隔着面纱,也能察觉出几分紧张情绪:“凤儿,前面是齐王府……” 前方恢弘的多层复合宅院,占据了半条街道,高墙绿树,青瓦飞檐,园深不知处,红色包钉的正门上方,悬着御笔钦提的金漆黑匾。 凤歌数次出入此地,乍一见匾上的“齐王府”三字,心头烦闷,勒紧缰绳避入僻静角落。 那顶软轿落在王府偏门,侍卫上前请安,锦衣美少年翩然下轿,进门前,忽然驻足回首,向凤歌藏身之处望来。 凤歌沉着地打量对方,微笑点头示意,那人一怔闪入门内。 “师傅,我们走。”凤歌掉转马头。 “你还好吧?”月华观察仔细,没漏过他脸上的怅然表情。 凤歌沉思:“第一眼觉得很像,现在又不确定了,家兄性情高傲冷酷,与齐王势同水火,怎会去他府上?” 记忆中的二哥,光芒逼人,任性不羁,那人身上却少了一种遗世独立的神采。 月华放松缰绳,悠悠地劝道:“别泄气,你不是说,齐王受伤失忆,这个人的身份成谜,或许有些难料的缘由。” 凤歌诺诺答应:“是,我会设法打听。” 月华话锋一转,说 “我在你那里住着有些不便,想返回逍遥宫。” 凤歌立刻领会其意:“目前,我暂不能离京,师傅喜欢清静,我这就找合适的宅子,搬出随意园。” 月华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两人沿途观看新的住宅,在外用过晚膳,回去休息。 凤歌照顾月华服下药后,坐在窗前,有点心不在焉。 月华知道他心中有事,含蓄地说:“你不必陪我,去找人打探你兄长之事吧。” 凤歌一跃来到床边,捧起他的脸,吧唧用力亲了一下:“月华,你比谁都明白我。” 月华笑容和煦,纵容地拍拍对方:“好了,我被你折腾一天,有点困。” 不愧是我的师傅,通情达理,善解人意,风采卓绝,丰神玉朗…… 凤歌由衷赞美,心里涨满柔情,他魅术再高明,也和其它恋爱中的少年一般,患上了盲目爱慕症,满眼只见到对方的美好,就连被师傅勒索戏弄,也成了增加情趣的事。 年少时,他遵从母命,将好感压在心底,如今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一个全新天地在眼前展现,月华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变得无比清新动人,呼吸的气息成了无敌催情香,离得近些就心猿意马,况且,人是奇怪的动物,越得之不易越觉珍贵,重聚时月华决意要逃,他施展全力追回佳人,此刻情热正酣,怎么舍得离开对方片刻? 于是,他亲亲磨蹭到很晚,终放弃了出门的念头。 第二天,凤歌还未动身前往白云寺,倒迎来了一位尊贵的访客,大理寺少卿仁杰。 三人叙礼后,月华体弱没有多留,入内堂静养。凤歌微笑目送他的倩影离去,才收回视线,向仁杰请教:“齐王府中有位少年,与我面目相似,不知大人能否探知他的来历?” “好,我安排密探去查,齐王一年前重伤濒死,性情变得深沉难测,改日有个皇家游园会,他应会出席,我试着旁敲侧击,问问他。” 凤歌谢道:“有劳大人费心。” “不必称大人,请唤我仁杰。” 仁杰个性恬静温和,就像晴空中的朝霞,让人愿意信任他,接近他,沐浴在那温暖的阳光中。他对凤歌与齐王之间的旧怨有所闻,但知之不详,因此建议道:“你要不要去参加?这次邀请了很多的京城贵族公子,那少年既然与齐王关系密切,说不定也会现身。” 凤歌砰然心动,若能近距离观察,就可以确认那人的身份,只是入京城前,与齐王狭路相逢,他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只怕会闹出什么风波,转念又一想,要对付皇上,迟早会与齐王碰面,不如用些手段结交安抚,预先解除隐患。 他思前想后,欣然答:“我去。” 仁杰走后,他和月华聊起此事,没想到月华怫然不悦,冷着脸将他赶出卧室。 他坐在院子里,吹了一阵凉风,头脑清醒了,这才惊觉,师傅的顾虑极有道理。 他们两人在狱中吃尽苦头,险些天人永隔,师傅嘴上不说,心里对齐王恨之入骨,哪里放心任他再涉险境? “师傅,开门,”凤歌语气温软:“我一定谋定而后动,不会横生是非。” 月华哼了一声:“老子不想听。” 师傅的倔脾气发作,至少要等上几个时辰才会好转,凤歌却不忍心他怄气伤了肺腑,眼珠一转,大声对房内说:“春梨园来了几位名角,正在上演《十面埋伏》大戏,师傅想去看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人答应,凤歌自说自话:“看来我只能一个人去了,师傅保重!园子里的厨房会给你送来午饭,你不必等我了,晚上见!” 他脚步沉重,啪啪咚咚地甩院门走掉了。 约莫一炷香后,卧房窗户打开,月华探身出来,四下打量,眼睛里冒着怒火:“混蛋,居然敢丢下老子跑了!” 窗口下传来“噗哧”的笑声,凤歌霍然站直,伸手揽住月华的蜂腰,俯首轻点殷红的唇瓣,一副踌躇满志的得意模样,“呵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月华恶向胆边生,使了个双雷贯耳,揪着徒弟的耳朵往外猛扯:“看你这小人得志的丑态,实在是师门不幸,本掌门废了你!” 凤歌痛得眼泪汪汪,还要力撑着保持优雅的微笑,他放低姿态求饶:“师傅,我道歉!我不会再闯祸,要不,你跟着去监督我。” 月华得理不饶人,手忽然滑到凤歌的下腹,不轻不重地一捏,秀眉斜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挑衅之中风情无限,让人遐想翩翩:“凤儿,不如让为师替你治一回病?” 凤歌一愣,只觉那温息吹在自己脸上,如兰似馨,他的颜面有点发热,拥紧月华,脑中浮现各种温柔乡的美景,当然不会拒绝:“也好,我们先沐浴,再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5 伤。” 月华的态度模棱两可:“是吗?,我打算修身养性。” 凤歌怎肯放弃,让人准备了热水,将月华半推半抱进浴桶中,从头发到脚趾头,一寸寸地轻薄过来,美其名曰,寻找动情点。 他乐此不倦,将月华的身体,里里外外清洗一遍,然后按照薛神医的指点,敷药按摩。 这次,月华的痛楚略减,感觉比过去轻松些。 他伏在床上,体味着高潮后的余韵,身体呈现炫目的粉艳色。 凤歌抚摸着他娇嫩的肌肤,忍不住在丰满富有弹性的双丘上,轻咬了一口:“师傅真乃天生尤物!” 月华转头撩了他一眼,墨玉的眸子闪着光彩,半开玩笑地说:“凤儿,等我身子好些时,传你一招师门绝技。” “好。”凤歌凝视着佳人,暗自雀跃,期待将会到来的艳福。 日子过得飞快,凤歌做了不少事,先用积蓄买下荣春堂,然后搬出随意园,新宅院叫“月湾”,由月华亲自取名题字,这里离逍遥宫京城分部不远,月华闲暇时会过去巡视,元昊等小徒颇为机灵,得到他指导,进步很快。 凤歌常常早出晚归,带回一些古怪的玩意,有时忙得没人影。 月华在江湖上磨练多年,心细如发,处事圆融变通,他已经猜到凤歌必在谋略大事,心里好奇担忧,脸上依然嬉戏笑闹,某日,随口问了一下,凤歌不愿详谈,他并不介意,很有风度地笑笑,一派清闲的气派。 月华具备宗师的高华大度,也有孩子气的顽皮,自然会用别的方式,小小地报复回来。 在治病亲热之时,他两腿环着凤歌的腰,下腹磨蹭着敏感处,唇瓣微启,轻轻舔吻徒弟的面颊,咿咿呀呀娇声呻吟,简直是勾魂夺魄,却在关键时刻叫停,声称体乏神困,将凤歌晾在一旁。 凤歌无奈,步伐蹒跚地去院中冲冷水澡,月华轻手轻脚下床,趴到窗台,偷窥徒儿健美的身影,一边摸着下巴,暗自得意,嗯,老子整治人的法子多着呢。 他正笑得欢,凤歌回眸,眯起眼睛露出白牙,在月夜下似有寒光一闪。 月华敛去笑容,故意咳嗽几下,钻进被子睡觉。 凤歌跟著回房,裸露湿淋淋的上身,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月华。 月华睫毛不住微颤,悄悄掀开一条眼缝,瞧见徒弟一脸温柔,专注的视线灼灼地烫在自己脸上。 他不好意思再装睡,嫣然笑道:“表情这么严肃,出什么事了?” 凤歌突然一把抱住他,低喃道:“明天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月华触到凤歌潮湿微凉的肌肤,打了个战:“你说什么!” 凤歌将他搂得很紧,声音里有压抑的情意:“师傅,你要好好保重。” “你是什么意思?”他身上发冷,惊且怒。 凤歌拥着月华,一起倒在床上,放松地嘻嘻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师傅很紧张我,这样我就放心了,呵呵。” 月华仔细打量对方,将信将疑:“你莫哄我!” 凤歌见脸埋在月华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师傅,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月华摸着他的头,心里不舍:“好些年了。” “感觉已经很久,好像一辈子那么长。”凤歌向来特立独行,此时,难得地感伤风月。 月华似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道:“一辈子?人生苦短,转眼就流逝无踪,凤儿,记得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凤歌闭着眼承诺:“嗯,我尽力而为。” 师徒两人心如明镜,暗藏机锋,漫无主题地聊着,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充满了忧虑。 次日,凤歌为月华沐浴更衣,端茶送水,一脸殷勤围着对方打转。 月华侧目,调笑道:“怎么如此黏腻?今天要出大事了?” “没什么,就是不舍得你。”凤歌把他抱在腿上,又亲又吻,眸子里热情四溢,恨不能将他揉在自己的身体里去:“月华,月华!” 月华感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臀部,不由得飞了个魅眼, “早知你如此猴急,昨天就不逗你了……” 言下之意,收凤歌做入幕之宾,指日可待。 凤歌喜上眉梢,在师傅的腰上暧昧地抚摸:“好,等我回来,换一种治疗方法。” 月华明知故问:“此话怎讲?” 凤歌将月华的手按在自己跨下,俊脸放光,轻佻地含着他的耳朵吹气:“下次不用手按摩,用别的玩意来代替,好不好?” 第33章 惊天异变 两人笑闹正劲,外面有小童传话:“有位朱公子前来拜访主人。” 凤歌神色变得凝重:“必是朱礼君,我先走了。” 月华态度认真地看着他:“我等你,要毫发无伤地回来。” “师傅,你好好照顾自己。” 凤歌走到院门口,脚步一顿,见月华默默倚在窗口,心中忽觉不忍,身不由己地掠过来,搂着佳人用力吻下去,待两人气息都不稳,才放开月华,潇洒地出门。 今天所图谋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则人头落地。凤歌随朱礼君到随意园后,沉着脸做准备工作。 朱礼君见气氛严肃,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凤歌,你师傅为何蒙面?” 凤歌简单地提起毁容之事,朱礼君立刻道:“我们百变门善使毒,也有不少灵药,我这里就有一瓶龟苓九华换肤玉露,虽不能尽去伤疤,但可以起遮掩淡化作用。” 凤歌双眼精光闪烁,喜道:“朱兄,能否赐药?” “可以,”朱礼君卖关子:“只是有一事请你帮忙。” “何事?尽管吩咐。” “仁大人的心上人就要来了,他和我家帮主有点小过节,我打算同他开个小小玩笑。” “不合适吧,仁杰会生气吗?”凤歌犹豫。 朱礼君拍胸脯打包票:“真的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绝不会让他难堪,其实,你只要看戏就好了,一句话也不用说。” 凤歌耸肩,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吧,我只做壁上观。” 朱礼君言若有憾:“我家朱颜帮主国色天香,是江湖数一数二的美人,这薛侯爷少年拜将,却是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两美相争,仁杰得利啊。” 他无厘头地补了一句:“幸好,你没有加入战团。” 凤歌大概闹明白了,朱兄为自家帮主抱不平,打算代主出征,戏弄情敌。 他朗声笑了:“你激起我的好奇心了,我很想知道,这位艳压群芳的第一公子,有何特别之处,能赢得仁杰的心。” 记得,仁杰曾暗示,为了保护心爱之人,将会全力对付皇上,因此不遗余力地推动凤歌的复仇大计。 他心道:薛公子应该很出色,不知有无月华魅惑众生的风情?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6 想到师傅,他心中酸甜交织,但愿今日能全身而退。 朱礼君道:“紫衣侯吴燕喜欢热闹,愿意卖个人情给我,不过,阿飞对仁杰赤胆忠心,任我说破嘴皮,怎么也不肯加入。” 不久,吴燕翩然到来,三人聚齐协商几句,分头化妆,掩住本来面目。 随意园花园内庭别有洞天,各色花卉绿茵草地,星罗棋布,生机勃勃,园深处有个巨大的人工池塘,池中野鸭天鹅嬉戏,一道弯弯曲曲的石桥,连到水中央红色的双层亭楼台。 凤歌等人就藏身在随意湖心亭,静候第一美公子。 他们等了约半个时辰,看见一个蓝色身影出现在花园,仪态优美如风中秋兰,经过中庭,施展轻功来到亭中。 吴燕身穿织锦紫袍,背光立于二楼梯口,面目笼在光影中,看不真切。 薛小侯爷神态高雅出尘,沉默地拾阶而上。 吴燕伸手一拦,温和地说了一句,“大人,还是不要去为好。” 他的言外之意,那边可能有陷阱,别怪我没提醒你。 薛小侯爷身子微微一顿,忽然跃在空中,一个鸢子翻身,轻巧地从吴燕头顶飞过,将要落地,却意外地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凤歌俏然立在廊中,皎美如明月,莹亮似星光,俨然是仁杰的面容。 他的身旁,自然是百变门的礼君,此刻变身为百媚千娇的朱颜帮主! 礼君示威似的紧搂着仁杰(凤歌)的腰部,笑得异常妩媚动人,如同一把大锥狠狠地砸在薛小侯爷的胸口。 小侯爷凝视凤歌片刻,看出对方眼神并无爱意,他在空中略迟疑,双腿轻点,将欲坠下的身形拔高,凤鸟展翅一般,极其轻盈地飞向两人,对凤歌喝道:“你,你是何人?” 凤歌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小侯爷,笑而不答。 心里暗自赞叹:好一位天仙般的人物!好似汲取天地之灵气,美艳不可方物,眼神纯净无暇,偏透出一股英姿勃发的侠气。 的确是万里挑一的贵公子,一点也不比月华逊色。由于他心中偏爱师傅,能给薛侯爷如此高的评价,已经是捂着良心在说了。 朱礼君俏皮地挤挤眼,娟扇轻舞,“薛侯爷,别生气啊……” 小侯爷运掌拍下,带起一阵疾风,沉声责问,“仁公子呢?” 朱颜没有还手,轻松地调笑道,“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吗?”他出人意料地拉住凤歌,退后倒跃入池中,嘟嘟冒了几个水泡,便不见人影。 薛小侯爷扶着走廊亭柱观望了一会儿,四面环水,环境清静优美,主人品味不错。 他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家俱布置,有些眼熟,同扬州运河上的那条画舫,十分相似,当时,他与仁杰荡舟河上,有过一段甜蜜的肌肤之亲。 衣橱里挂着一件织锦金绣蓝丝袍,与自己温泉浴后遗落在仁杰房中的无异,梨花木圆桌上放着一本春宫图,恰巧翻到多日前与仁杰研究的那一页…… 小侯爷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馨香,淡得如清烟,沁人心肺,大概是刚才二位施放的迷香。 他微微一笑,推开前后两扇窗户,踱到华丽的大床,头靠着玉枕躺下,等候仁杰前来领罪。 凤歌的情形就狼狈许多,他们湿淋淋地游到岸边,到内堂客房重新梳洗,换上干净的袍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笑眯眯地伸出手,向朱礼君讨药:“我陪你变作落汤鸡,报酬呢?” 礼君翻找了好一会儿,递上个小瓶子:“一日三次,月余见效。” “这一瓶可用多久?” “大概够三、五天。”礼君说完,赶紧抱头鼠窜。 凤歌将小瓶珍重地藏在腰包里,冷冽地瞥了对方一眼,埋头工作,不再理会。 礼君不好意思地推推他:“别生气,我没骗你,过一阵,我回百变门,再请人配置新药给你,好吗?” 凤歌的眼里有淡淡笑意:“如此多谢。” 只要可能为师傅解忧的方法,他都会试一试。 下午,他们来到表演场地,这是权势滔天的惠王府名下的庄园。 穿过宏伟的大殿,进入山庄美丽的大花园,树林深处现出一片绿草茵,以彩锦道具搭出一小型舞台。每月,都有不同江湖顶尖艺人,来此处表演,山庄只抽取佣金,献艺者自由来去,一向不问来历,不拘价格,不分尊卑。 阿飞坐在后台角落,一丝不苟地擦拭宝剑,剑刃寒光闪烁,人影清晰可鉴。他机械地做着同一动作,已近半个时辰,没有停歇的意思。 吴燕闲散的倚靠在软塌上,将梅花放在鼻下转了一圈,“你很紧张吧?这一个时辰里,只说了五个字。” 阿飞垂眸掩住不安,“嗯,我担忧凤歌的安全,他要对付的可是天下至尊。” 凤歌闻言站起,束紧黑色丝绒锦缎短靠,性感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阿飞,多谢你,我自会小心。” 他双眸寒如玄冰,麦色的肌肤泛着动人的光泽,强势如同一只年轻猎豹。 “凤师哥,看见那些皇亲国戚,我有点心慌。” 同门师妹莫颜坐在角落修眉,今日,她扮成皇上宠妃真真的模样,娇俏玲珑,几可乱真。 真真是当今卫后之侄女,圣恩正隆,疑因争宠被毒杀,皇上这几日食不下咽,追思不已。 凤歌道:“别慌,就当作平常的任务。” 莫颜眨着大眼睛,调皮地说:“那可不一样。” 夕阳慢慢坠入山后,最后一丝艳红的霞光洒在舞台上,大地陷入入夜前的寂静。 贵宾们已进入舞台对面的扇形雅楼,皇帝便服简从出游,独占二楼中央的豪华观景屋,仁杰邀了小侯爷在左侧第二间雅室入座,庄园主人李翔呆在右侧包间。 夜色弥漫,楼下忽然亮起熊熊的火把,将整个舞台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舞台的大幕不知何时垂下,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一丝飘渺的箫音从幕后传来,火把向四周移开一些,舞台变得光影摇弋,帷幕迅速向两边拉开,一位美少年手持玉箫俏然鹤立,身穿白色金霞绣玄纹锦袍,五官清俊无比,头戴束发紫金冠,额前一簇白发轻扬,正是是武功绝顶的阿飞。 箫声清亮,加入了悠扬琴音,若离若即,舒缓酣畅,配合着鼓点,如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冲破黑暗乘风而来,驶入你的心湖。 阿飞如蝴蝶般姿态翩仟,施展绝顶轻功跃下舞台,足不点地,于草尖上悠闲漫步,四周出现了锦衣武士方阵,音乐渐渐激昂,阿飞白袍广袖,飞舞于高空,宛如登云梯般越翔越高。 这个节目为皇帝度身订做。 空气中飘着一种奇异淡香,武士所列阵势暗合八卦,音乐隐含内力,其中各有玄机,相互呼应,摄人心魂,高明而不落痕迹,武林高手也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7 抵挡不住。 小侯爷倚在仁杰怀里,津津有味地欣赏表演:“不错,有趣。” 屋外,惠王爷的贴身侍从小顺子前来传话,“仁大人,我家王爷有请。” 仁杰起身道, “小雪,我得去安排一些事宜,你若觉得不舒服,就闭目养神。” “他也在。”小侯爷叹了口气,冷眼望去,就见圆环右翼的贵宾房窗口,李翔面沉似水,探究地注视着自己。 李翔将仁杰引为知己,却对薛侯爷十分不待见。 小侯爷并不理会对方的瞪视,丝扇一抖,慵懒地靠向椅子:小杰,你快去快回。” 仁杰将窗户轻轻带上,挡住任何窥视,热情地吻上了肖想已久的红唇,一双手更是放肆游走…… 两人微喘着分开,小侯爷的视线停留在仁杰嘴角,上面明显留有自己咬肿的痕迹,不禁有些得意,我家的小杰宝贝,谁也别想动。 仁杰双目微阖,留恋地在小侯爷的面颊亲触,懒洋洋地说,“小雪,小雪,我不想走了。” 小侯爷以丝扇轻推对方的肩膀,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小杰,男儿志在四方,呵呵,岂能局促于温柔乡。” “这方寸之地,却是我最想守护的。”仁杰双臂绕着小侯爷划了个圈,眼神柔和,诚恳得让人心身俱醉。 小顺子在门外谨慎地问,“仁大人,您在忙吗? ……” 过了一会儿,仁杰眼泛桃花,神清气爽地推门出来,迎面立着惠王爷李翔,冷脸含霜,下颚微扬,眸中阴霾密布,“哼!好一对情投意合的狗男……” 仁杰举手行礼,陪笑道,“让王爷久候,对不住。” 李翔扫视了几下仁杰红肿的唇,脸色更肃穆,“办正事要紧!” 两人来到中间的贵宾房门外,恭敬地请安, “御剑监国大将军惠王爷,大理寺少卿仁杰,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一个尖细偏中性的声音宣:“两位大人请进。” 皇上舒服地倚靠在窗口软塌,笑道,“爱卿,快来陪朕。”惠王爷和仁杰上去行礼后,侍立于他左右闲话家常。 火光再亮,武士们退开,草坪中央不见阿飞人影,只剩下一件白衣金霞绣袍,下面有个小动物在蠕动,那动物的身子猛然膨胀,衣袍无风自动,碎成几片,一只毛色黑亮的猎豹傲然长啸。 凤歌飞身掠到草坪,一人一豹冷冷对峙,那黑豹前爪刨地,猛地跃起,凶悍异常,凤歌身手矫健,扯下黑色披风,将豹字罩在其中,用力扑倒在地,他赤手空拳制服野豹,场面惊险神奇,众武士排阵成合围之势,一起呐喊助威。 雅室内的皇上,身子不由紧张地前倾,颌首赞道,“真乃勇士!” 凤歌紧紧掐住黑豹,奋力向奔去,咚的一声脸豹带披风扔在舞台上。 夜色弥漫,火把忽明忽暗,黑披风忽然掀开,一位紫衣女子婷婷萼萼地站起身来,姿容极似故去的晋国夫人真真,对着翘首观看的皇上,盈盈下拜。 皇上呼吸有些不稳,惊艳地呼唤,“真真,是你吗?” 舞台上,莫颜貌賽貂蟬,仰首嫣然一笑,媚眼如丝。 皇上不禁大喜,“美人,你行近些。” 箫声和琴音齐鸣,美女纤腰款摆,踩着鼓点,娉婷上前几步,长袖轻扬,扭身翻飞于半空,音乐节奏一变,旋律强烈震撼,配和明灭的火焰,那充满野性的胡旋舞姿,美丽的宫装服饰,令人精神无比亢奋。 鼓点嘎然而止,阿飞白衣飘飘,从舞台疾掠而过,身姿优美如天外飞仙,神态俊美冷傲高贵,挥出气势如虹的惊天一剑,莫颜的头颅当场斩落,斜斜地飞向贵宾楼窗口。 皇上大惊失色,向后便倒,仁杰适时地一拦,低头耳语,“陛下,臣已查实,晋国夫人之毒与皇后有关。” 他的声音醇厚而略带沙哑,恍若催眠般,敲打皇上的心口轰然作响,不由得神志迷懵,喃喃自语,“真真,你可是怨朕?” 忽然黑影一闪,凤歌如弹丸流星,飞跃于半空中,将莫颜的头一抄在手,眨眼工夫,放回宛自站立的无头身体上,稍等片刻,莫颜睁开眼睛,花容月貌,颈部肌肤色泽莹润,竟没有任何疤痕。 皇上恍然从噩梦中醒来,又喜又急地吩咐,“快,快将真真和这位勇士,招来朕跟前来。” 仁杰和惠王爷应声告退,离开了贵宾房。 过不多久,美女莫颜被引入房内,顾盼间靡丽动人,一身淡粉的彩绣绸衣,更显的明艳可爱。她垂下眼帘,轻盈行至皇上身前几步处,嗲声娇語让人沉醉不已:“民女君莫颜,拜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上前亲手将她扶起,手抚她娇嫩的面颊,口气怜惜,“美人,你受苦了……” 皇上正要感伤风月,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带着说不出的魅力,在门边响起,“草民君非烟,给陛下请安。” 皇上转头看去,跪在不远处的男子,五官深邃,完美而无感情,双眸如玄冰,不沾一丝情欲,性感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流露出脱出尘世的疏离,无论世界的万物,还是生命本身,在他无温度的眼中,仿佛都是不屑一顾的俗物。 第34章 欺天盗世 皇上拉长声音道,“李内侍……” 大内管事李公公立刻答应,“在!小人到门外候着,惠王府的小顺子传话,此地幽静,所有不相干人等都撤了,陛下尽管放心。” 李公公机灵地关上窗户和门,与众侍卫远远退到走道。 皇上按耐不住搂住君莫颜,嘴往脸上乱亲,“美人,朕欲宠幸于你,还不谢恩。” 君莫颜欲拒还迎,羞涩地闪身,“陛下,民女的哥哥还在屋内……” 皇上贪婪地看着凤歌充满诱惑的躯体,厚颜道,“朕对君公子有意,今日宣你们两人一起伺候。” 凤歌并不作声,黑亮眸子斜斜一瞟,充满了冰冷的风情,那抹桀骜不驯,是任何权势都压不垮的气质。 皇上见对方没有拒绝,心中大喜,拥着美女坐在大床上,命令,“快,脱衣。” 莫颜柔顺地为皇上宽衣解带,服侍他躺下,然后跪在床头,巧手握住他胯下欲望,很有技巧地套弄起来。 皇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凤歌,见他上身赤裸,仅披了件黑色披风,肌肤泛着健康的金麦色光泽,肌理紧密,没有一丝赘肉……真是天生尤物,后傏国的君王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凤歌一跃上了龙塌,皇上伸手欲抱,他侧身躲过了色手,冷淡地说,“皇上硬要逼草民侍寝,也该培养一些情趣吧!” 皇上脸上有些倖倖,故作大方道:“好,你若伺候得满意,朕就封你个大内行走三品官衔。” 皇上一生御女无数,却不易碰到中意的男子,这些年被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8 皇后暗中捣乱,机会更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心动不已:朕倒看你这冷美人弄出什么花样。 莫颜伏在皇上两腿之间,手指在他的欲望上一圈圈地划着,她声音娇嗲:“陛下,别忘了民女,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忽然张口,含住龙根,轻轻地啃了一口。 皇上只觉得身体忽然紧绷,一股热流自下腹涌了下来。他轻笑道:“莫颜,你这媚人的妖女,好撩人!”一阵兴奋,拉着美人的头发,用力往自己的下身按去。 凤歌忍着强烈的厌恶,在皇上身边躺下,轻笑一声,让人直欲酥到了骨子里。 皇上喘息着,颤抖着,凤歌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像带着魔力,让他的身体从表面的皮肤到里头的液、内脏,全都一起战栗。突然,那手拂过他胸前的突起,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喘息声变得更急。如弹奏乐器般,被拨弄得欲仙欲死。 “啊,哦!”皇上不由自主地嘤咛出声。忽然,他的后庭多了一根手指,难以形容的恐怖和诡异的快感,同时在毫无防备的他体内奔窜……一刹那间,他忽然醒悟到,后傏至高无上的皇帝,正被一个陌生的平民玩弄,体内排山倒海的快感,却让他无法出声制止。 异物入侵感让皇帝眉峰紧皱,他扭着身子想躲,但凤歌怎肯放过他,反而更加频繁地揉捏他的兴奋点。 凤歌褪下披风,里面穿着一条特制的紧身亵裤,裆部以银链悬着一个中空的青玉阳物套,是他最近研制的采花利器。 他附在皇帝耳畔道:“皇上,忍一下,不会疼的。”话未说完,巨大的玉势冲进后庭。 “啊——”皇上发出了似欢愉似凄惨的呻吟,他浑身被奇异的快感笼罩,声音破碎,“放肆,快……” “陛下如想让人知道,后傏的皇上在男人身下有多淫糜,就尽管叫吧!”凤歌毫无怜悯地将玉势捅得更深,不放过皇上体内的每一处,探索着他体内的兴奋点,莫颜也加快了舔吸。 皇上只觉身后的密穴疼痛难忍,夹杂剧烈的快感,沿着背脊爬上脑门,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一片炫烂火花。 莫颜出乎意料地用牙齿咬住龙根,掐住了皇上想要释放的欲望,然后松口退下床去。 皇上的脑袋停止了运转,仿佛只有体内深处那不断刺入的火热才是灵魂所在。 “啊啊啊!哦……不要停……”这卑贱的呻吟,断断续续出自自己口中,皇上不由地羞愤欲死,堂堂的一国之君,现在就像一个毫无节操的妓女,张开两腿任人凌辱,还不知羞耻的哀求着,想要更多…… 皇上无力抗拒快感,不停地甩头发出欲泣的喘息,“啊啊……受不了!好舒服啊……”话未说完,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疼在后庭爆发,凤歌啪地拍打着他的臀部,嘲笑道,“淫荡的猪,好贱!” “混帐,朕……要砍了你……头!”皇上身体完全失控,聚起一丝精力训斥。 “嘴硬,看来要惩罚你。”凤歌无情地宣布,嵌在皇上腰间的手,滑下捞起挺立的龙根,肆意扭转。 皇上的欲望涨得发痛,却被凤歌的手巧妙控制,无法解放。 唯有快感一波接一波,累积在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和灵魂皆战栗。 皇上卖力扭动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迎合身后的撞击。他感觉凤歌加快了动作,那力道强得像要折断他的身体,却又火热得教人血脉偾张。 “不行了,我受不了……”他颤抖着,终于气馁地哭诉。 “忍着。”凤歌握住皇上的亢奋,坚持不让他释放。 “不……你放手,求你,朕要……”他快疯了,久久得不到宣泄,皇上的眼中滑下泪水,和着汗水一滴滴地滴在床上:“你,你饶了朕吧……” 凤歌不停来来往往地带他于快感巅峰,皇上几度欲攀上高潮,又被抑住,搞得他精神都快错乱了。 终于,凤歌恩赐地松手,皇上的亢奋激悦地释放出来,不可抑止的欢叫了出来,“啊啊……” 激情过后,皇上软软的瘫在锦被上, 全身上下象被大车辗过了似的,四肢酸软,气喘如牛,他的腰酸得像折断了似的,最严重的是他的后庭,痛得象是已经被撕裂成碎片,活生生从身上挖出来了。 皇上心头惊怒羞愤,各种滋味无法细述,他撑起残破的身躯,狠狠地瞪着凤歌,“淫贼,谁……派你来的?莫非是惠王……”他的眼神威严凶恶,偏偏浑身赤裸,处处是淫靡的痕迹,两腿之间更是鲜血淋漓,哪里有半分帝王的尊贵风范,强烈的反差,让他自以为是的强势,成了一种可笑的狼狈。 凤歌眸色深远浩翰,“陛下,可还记得辰贵人?” 皇上侧头回想了一下,眼前浮起几个柔美的面容,犹豫地问,“她怎么了?” “她是我姐姐。”凤歌随手捞起皇上已软的龙根,摆弄了几下,皇上立刻感到一股巨大快感,触电般的贯彻了自己,他的亢奋迅即胀大,身不由己地扭动臀部迎向对方。 “淫贱的猪,是你害死了她!”凤歌眉头微皱,居高临下冷漠目光,让人战抖。他的手毫不放松,在皇上身上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极度愉悦,让皇上喘息着透不过气来, “君公子,啊啊!……唔!……” 他挫败地呻吟,刚被这个恶魔骑在身下,如一头母兽般承欢,如今又被调戏得激情难耐,他羞窘得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 凤歌的脸上现出一抹危险的笑容,邪魅诱人,一手掐扭揉搓皇上的胯下,另一只手不断按压他密穴中的兴奋点:“我虽被逐出家门,却是她的亲弟,怎么会与她有私情?可恨你听信谗言,逼迫她自尽。” 那日,辰贵人被一箭射中胸口,昏厥在凤歌怀里。如果及时救治,或能活下去,可恨皇帝无情,为了维护皇室体统,怎会留她一线生机? 凤歌忆起姐姐失血的脸,心如刀割,真想把眼前的男人撕裂。 但是,成大事者必须隐忍,以武力硬拼是低级的复仇手段,他曾付出惨重的代价,如今,他有更高更远的目标,很快,皇帝将会匍匐在自己身下,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 皇上前后端的命脉都被人掌控,后穴痛极,反而变得极端敏感,身体里热潮翻涌,血脉贲张,不住地颤抖,泣不成声,“啊啊,嗯……饶了我,噢……我要……” “想要,就乖乖地张开腿。”凤歌妙手巧施绝技,皇上体内的快感如飓风般狂猛大涨,身子就像要被融化似的酥软,那是他一辈子从未抵达的仙境,不,比他所有后宫美人加起来还要诱人百倍…… …… 强烈的欲望终于战胜了羞耻感,皇上放弃了帝王的尊严,如小狗般扭动屁股,叉开双腿乞求恩赐,“嗯,嗯……唔……求你,给我……” 凤歌沉吟片刻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59 ,放缓了手下的动作,冷冰冰地说,“贱人,你杀我全家一百多口,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巨大的失落感,包围了皇上,他屏住呼吸,一声也不敢吭,心脏跳得很不规律,等待命运判决的一刻。 犹带体温的玉势捅进了皇上的后庭,他一阵痉挛,狂喜得像要疯了似的,在他喜极而泣的欢叫声中,凤歌懒洋洋地命令:“老淫虫,撅高些……扭得卖力点……好生伺候本公子……” 皇帝在极度兴奋的刺激中晕死过去了。 凤歌整理衣衫,不动声色地退出雅楼,吩咐在楼下的李内侍,皇上正在酣睡,暂不要前去打扰。 他隐藏身形来到随意园,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两遍,连头发和脚趾缝都搓了几次,他悲哀地发现,无论怎么冲洗,还是觉得脏。 然而,这是自己的选择,为了枉死的辰家满门,还有亲爱的姐姐,他所做的牺牲不足为道,这是一遭转败为胜的棋局,既然已经开战,何必自轻自贱呢? 他回到月湾宅院时,已近午夜。 月华的卧房内点着一盏小灯,黄色的光晕映在窗上,显得寂静温暖。 凤歌悄悄摸进去,掀开被子,从背后搂住月华。 月华感应到徒儿的视线,懒懒地伸手拍拍他的脸:“回来了?去洗个澡吧,你身上有异味。” 凤歌的身体顿时僵硬,胸口怦怦乱跳,暗自叫苦:难道师傅已经发现了? 他脑子里转得飞快,寻找合理的回话。 是矢口否认,还是软语搪塞? 都不好。 师徒间一贯坦诚,生死共度,怎么能故意欺瞒。 或者,乖乖听话再去冲洗一次?可是,这样不打自招,岂不更令师傅伤心。 这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合适。 凤歌沉默地拥着月华,竖起耳朵,紧张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时间分外难熬,一炷香后,凤歌几乎要打退堂鼓,准备起身到书房去,月华捏着丝被角,往他怀里蹭了蹭,含糊地说:“睡吧。” 凤歌紧绷的的身体放松了,将脸埋在师傅的颈部,悠悠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凤歌起得早,先冲冷水晨浴,再让厨房备一些牛肉、蛋饼和甜点,装入食盒内,带回卧房。 月华已经醒了,随意地套了件浅杏色丝袍,坐在案边对镜梳头。他黑亮的青丝迤逦披洒至腰部,有几丝绕在雪白的颈间,现出几分清新的娇媚。 凤歌微笑着站在他身后,接过花鸟纹玉梳,自荐道:“我来。” 月华不置可否,瞥了一下食盒,问:“你要出门?” 凤歌小心翼翼地梳理指下的乌发,“我想与师傅登山,城外西山半腰有一处温泉池,泉水可治风湿和筋骨挛缩,还能美颜嫩肤。” 月华态度并不踊跃,淡淡地说:“难为你了,把分部众弟子也叫上。” 凤歌呆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说: “哦,我只准备了两人份的食物。” 月华回首,眸中莹光流溢,诱媚地一笑:“你这么了不起的聪明人,还会想不出办法?” 凤歌心里一荡,将眼前俏佳人拥入怀里,认命地想:唉,这个妖魅的家伙,昨晚心里不痛快,等一下不知会如何整治我。 一时有喜有忧。 第35章 温泉之欲 月华一拧身,从凤歌怀里挣开,似笑非笑地追问:“你怎么说?” “好,让我安排一下。” 凤歌仪态从容,彬彬有礼地退出卧房。 两人用过午膳出发。凤歌骑马,月华乘车,这辆华丽的马车是专为他定制,车厢内抽屉暗格中,装着日用品,果脯肉茶点、珠宝首饰等,窗边的案板上,放了一套漂亮的青瓷茶具,茶水温热,月华一边饮茶,一边找出些稀奇的玩意,有内刻浮雕的玉瓶,背面嵌着人物像的西洋镜子,他最中意的是一颗珍贵的夜明珠,如鸽子蛋大小,通体透出莹光,月华喜滋滋地揣在自己的腰包里,继续四下查看,对徒弟的阔绰甚感满意。 马车在荣华堂药铺停下,月华撩起窗帘,道:“我在车里等你。” 凤歌说:“哦,本想请你看我的新店。” 他的语气有一丁点受挫,就像一个大男孩,捧着自己的得意作品,期待得到夸奖。 月华沉吟片刻,带上面纱道:“我算半个老板,也该来视察一下。” 凤歌眸子一亮,嘴角止不住上扬,扶他下车进店。 药铺由原班人马打点,与隔壁店打通,增设郎中坐堂问诊,同在一处看病抓药的话,给予九折优惠,既方便了病人,又招来了财路,因此,生意络绎不绝。 店中最畅销的是凤歌所改制的独门春药,上市不久就建立上佳口碑,被达官贵人争相抢购,因此,专门开设闺房之乐包间,推销其他逍遥派密药。 凤歌知人善用,挑选五师弟和小师弟元昊负责这事,一位稳重,一位机灵,配合默契,为店里赚足了银两。 两位弟子见到月华,将手中的生意托给其他伙计,欢呼着跑过来迎接,将他引入内堂上座,月华颇有大股东的气势,微笑不语,静听二人聊生意经。 凤歌交给张掌柜一个玉瓶:“你取些样品,查出其中的成分,以此为主料,请名医配制消除疤痕的灵药。” 那掌柜领命而去。 凤歌忙完,过来请安:“师傅觉得闷吗?” “没事,你管理得不错,恭喜发财!” “谢谢师傅吉言,”凤歌姿态从容,将剩余的半瓶换肤玉露递上:“这是百变门朱礼君所赠,涂后对皮肤有好处。” 月华刚才听到凤歌与掌柜的对话,心里有淡淡的感动,欣然收下:“凤儿费心了。” 凤歌转向两位师弟:“今天师傅兴致高,请大家去西山泡温泉,分部的其他弟子已上山,你们两位想去吗?” 元昊一脸踊跃,回头望着满屋的客人,忍耐地说:“算了,我……” 五师弟轻拍他的肩膀,简洁地说:“你去,我留下。” 元昊摸摸脑袋,见屋子里的人都和善地笑着,不由欣喜地答:“多谢五哥,下回由我值班。” 凤歌一行三人沿着官道慢慢行,他风华绝代,鲜衣怒马,独自在前领路,身后的马车奢华耀眼,不知吸引了多少行人的注意力。 转过山路,前面搭着个凉茶棚,游黎坐在里面翘首张望,一见凤歌,连忙跑到路中央,挥手示意:“凤师哥,是我。” 凤歌收缰放缓马步,俯身问:“我不是让人带你们到香月榭会合?” 游黎欲言又止,“师兄们对我有点误会,不让我跟着,我有些思念凤师兄,就自作主张来了。” 言琅恶行难书,险些逼月华化为一缕香魂,也难怪大家排挤他的徒弟。 凤歌是明白人,温和地说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0 :“游师弟别介意,我们一块走吧。” 游黎高兴地跃上自己的马,与凤歌并肩而行:“我很抱歉,幸好月师傅没事。” 凤歌侧头了然地望着他:“你师傅此刻正在京城,他找过你?” 那洞察一切的炯炯目光,令他神色不自在,垂眸点头:“是,不过,我没多嘴……” 凤歌淡淡一笑:“游师弟,我先申明,言琅若再蠢动,我不会姑息,就算你求情也没用。” 游黎不知所措,鼻子皱起,叹了口气。 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香月榭,此幢西山别墅乃凤歌高价购置,位于温泉旁,十分精致清静。 众位弟子齐候在大厅门口,向月华行礼:“恭迎师傅大驾光临。” 月华含笑致意:“好了,你们放轻松,随意去各处玩吧。” 别墅的侍从奉命领众人去附近观光,不一会儿,厅内留下同来的四人,游黎眼巴巴地问:“凤师兄,我同你们一起,可好?” 凤歌微笑道:“小游,你和元昊去厨房安排餐点,然后出去逛逛。” 元昊心领神会,拉着有点沮丧的游黎退下:“大师兄与师傅有要事,我们不可在此捣乱。” 夕阳洒进金碧辉煌的屋内,月华仔细打量一番,赞不绝口:“凤儿,这里收藏了不少古董精品,你还真肯花钱。” 凤歌愉快地接道:“师傅开心就好。” 他在黑狱中绝处逢生,体会到世事无常,决心让师傅享受奢华的生活,他挖空心思广开财源,大手笔地添置各种贵重物品,不过是为博佳人一笑。 月华儿时受苦挨饿,养成守成敛财的习性,见凤歌花钱如流水,开玩笑地说:“凤儿有此孝心,何不直接折现为金块给我?” 凤歌搂着他调戏:“财迷,只要你肯委身下嫁,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月华难得的脸红了:“呸!白眼小狼,你眼里还有长幼伦常吗?” 凤歌呵呵大笑,俯身亲了几口:“为了美人,我准备豁出去了。” 月华半推半就:“反正,老子不要当你媳妇。” 他们嬉笑打闹,相拥来到温泉池边。 眼前绿水如玉带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水雾,以及若有若无的清香,四周芳草树木茂密。 月华脱去靴子和白袜,卷起裤腿,将雪足浸入温水中:“这里不错,很舒服,你不来吗?” 凤歌在他身边躺下,摆手道:“不急,师傅先玩。” 月华坐着踢水,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的头有点晕,”凤歌大声回答,伸手抚摸月华的背脊,漫无边际地问:“师傅,你用过车里茶水吗?” “嗯,那茶的味道挺特别……” 凤歌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笑道:“嘘,我们有访客。” 隔着水雾,可以看见对面的树林中闪出一个黑色身影,居然是久违的师兄言琅。 月华一怔,电光火石之间,猜出了凤歌的心思,他故意往后重重一倒,咚的一声撞在凤歌的下颌,夸张地叫道:“啊,我的手脚僵硬了!” 凤歌痛得呲牙咧嘴,捧着下巴苦笑,悄声道:“师傅打算谋杀我吗?” 月华补上一手肘,俏脸含煞:“哼,谁让你不预先提醒。” 凤歌揽着他的腰,嗷嗷叫唤:“师傅,大事不好!对头现身,徒儿偏偏被你打残了。” 月华嗔道:“大敌当前,找那么多借口?为师命你速速退敌!” 凤歌深情注视,摇晃拳头表白:“为了保护你,徒儿会努力的!” 两人眉目含笑,像在戏台上表演,唱作俱佳,感情充沛真挚,就差没有拥抱对泣扮亡命鸳鸯了。 言琅谨慎地观望了片刻,见他俩始终软软地瘫倒在地,尤其是月华弱不经风的娇态,让他心痒难耐,色心一起,便放松警戒缓缓逼近, “月华,待师兄来疼爱你。” 凤歌蹒跚地爬起来,姿态挺狼狈,随便捡起一根断枝,指向对方:“言琅,别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言琅胜券在握,俊脸露出几分阴冷的得色:“臭小子,你在闹市招摇闲逛之时,我早已赶上山,在温泉四周布下迷香,哼,你也有今天,哈哈……” 凤歌欠身恭敬一礼,突然腾身跃起,以树枝为剑刺向对方:“言师叔,得罪!” 言琅的笑容顿窒,飞快地退后:“你……竟没中毒?” 凤歌一笑,似有些怜悯,木剑距对方胸前仅三尺距离:“言琅,你不该打月华的主意,你对付别人,我可以假装没看见,可你对他执念太深,我只好同室操戈。” 言琅神色大变:“你故设陷阱诱我入毂!” 他曾两度败在凤歌手下,对其甚为忌惮,赶紧扔出一颗迷雾弹。 “嘭!”两人之间爆出一大团灰烟,他趁机狂奔入林。 谁知,一柄剑由树梢俯冲而下,眼前寒光闪过,利刃已横在他的脖子上。 言琅抬眼瞟去,持剑者,段修也! 他暗呼不妙,怎么撞到这武功奇高的刺客手里。 凤歌优雅地掠过来见礼:“段大侠,辛苦了!” 段修叫苦:“你和月华享福,我躲在林中喂蚊虫,十分不公平啊……” “好像是你自愿过来的,”凤歌凉凉地笑,暧昧地打量言琅:“现在,段大侠准备怎么处置你的战利品?” 段修手势如风急点言琅大穴,满不在乎地说:“嗯,自然要好生享用,可惜……” 他掩鼻吸了一口气,遗憾地接着说:“这家伙身带异香,让人十分倒胃口。” 言琅出门前沐浴两次,洒了自制的花草香精,自觉风流洒脱,听到如此不堪的侮辱,气得俏脸煞白,怒火直扑脑门:“混帐!你胡说八道!” 凤歌心中暗笑,一本正经地建议:“段大侠,不远处另有一个温泉池,你把言师伯清洗干净,将就使用吧。” 言琅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吐血:“你们欺人太甚!” 月华与凤歌并肩而立,沉声道:“言师兄,你屡次挑衅,不思悔改,才落到这个下场,凤儿按照宫中规矩行事,本掌门觉得处罚得当,你就乖乖领受吧。” 言琅眼中有熊熊怒火,声音破碎凄楚:“月华,我仰慕你那么多年……” 凤歌不悦地说:“自不量力!以后,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段修打个哈哈,轻浮地在言琅身上乱摸:“他就算我的人,我会亲自教训,不劳你费心。” 言琅羞愤得说不出话,只想找个地洞钻。 月华火上浇油:“言师兄魅术高明,说不定段兄被反采花。” “那我一定要用力宠爱他。”段修搂着战利品退开,微风送来他的疯言浪语:“小琅心肝,你快尽心服侍段爷爷……” 言琅大概已经气得晕厥,没听见他的动静,只有翠鸟在枝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1 头啾啾欢叫。 四周变得安静,月华斜瞥小情人一眼,冷傲地掉头就走。 凤歌风度极好,笑吟吟地追在其后,伸手搂住其纤腰,主动请罪:“月华别气,你想怎么罚我?” 月华眼中晶光陡亮,拖着凤歌一起跳进温泉池,一时水花四溅,两人的衣衫尽湿。月华格格清笑,不断撩水泼向对方:“凤儿,为师曾答应传你一招……” 凤歌满脸水珠,乖乖站着任他欺负:“请赐教。” 月华突然抽去凤歌的腰带, “你背对我站好。” 凤歌一阵惊喜,手扶池边,顺势飘浮在水中,好奇地回头偷看。 月华俏皮地献上一个热吻: “乖徒弟,别急,好好享受。” 他轻快地扯下凤歌的裤子,手指沿着优美修的长腿,滑到股沟处,轻轻撩拨,一朵娇羞的粉菊含苞绽放在眼前。 月华长吸一口气,俯首潜入水中,亲啄形状完美的臀瓣,凤歌舒服地叹气:“多谢师傅。” 这样的惩罚,求之不得啊。 他的声音蓦地发颤:“噢……”,呼吸急促不稳,身体一下子抽紧。 月华的舌尖点在粉红花心,细细地舔亲挑逗,在花蕾中跃动刺探,恍若高明的骑士在纵横驰骋,在凤歌身上掀起一阵阵疯狂的酥感,暖暖柔柔的舌灵巧异常,高明地拨弄情欲琴弦,令他发出难耐的呻吟。 凤歌感到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花心,兴奋的热流由那一点冲向四肢百骸,下一刻,那小舌刺进花心,模仿交欢的动作不住冲刺,一边还不忘吞吸花蕊。 凤歌脖子硬挺,快感由脊背迅速爬升,撞上头顶,浑身像在跳舞似的痉挛。 第36章 凤月合欢 凤歌漂浮在温泉中,每个毛孔都为火热的刺激打开,激烈的热流不断积聚,化为巨浪扑向下腹,玉茎顿时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凤歌虽投身逍遥宫,以至尊魅术行走江湖,但他受母亲自裁的影响,从小就洁身自好,不喜被人触碰,更不要说后庭的隐蔽部位。 今天的事,可以归为意外。 出于对月华的爱慕和信任,他放松感官,任由对方入侵操作。 不过,他是凤歌,独一无二的凤歌。 关键时刻,他探手勾起月华的头,俯首吻住红艳艳的唇,问:“师傅,你介意野合吗?” 月华双眼魅得滴水,娇叱:“胡说。” “月华,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凤歌不徐不疾地宣布。他训练有素,将体内狂野的情潮压下去,期待即将到来的大餐。 月华哼了一声,似在发威,又似撒娇:“老子还没尽兴!” 言毕,将凤歌推开些,低头含住跃跃欲试的欲望,扬起脸,眸色绮丽,向凤歌夹夹眼,迅速地舔弄起来。 月华称霸魅术界,绝非浪得虚名。 温热的口腔和小舌,张弛有度地吮吸,团团包围调戏凤歌的坚硬,带来海啸般的感官之乐,凤歌几乎浑然忘我的呻吟低喘,他抚着月华的黑发,体会到灵魂飞升的战粟快感,挺腰用力一停,积攒多时的欲望终得释放。 月华容光绮丽逼人,湿湿的眼睛含情望着凤歌,笑问:“为师的水准如何?” 凤歌衷心赞美:“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月华得意地跳到他身上,双腿缠在其腰间,手臂勾着脖子,挤眉弄眼地调笑:“那么,晚上看你的表现了!” 凤歌心情舒畅,穿上湿裤子,捧着佳人的臀,施展轻功飞掠回卧室。 两人更衣嬉笑,自有一番热烈缠绵,不必细述。 晚膳精致美味,众位师兄弟围坐在一起,出言恭敬礼,变着法子讨月华开心。 满桌欢声笑语,唯有游黎魂不守舍,不住偷偷向门外张望,凤歌心知肚明,打了个眼色将他叫到屋外,直接问:“你在担心言师伯?” 游黎垂首不语,良久才挤出几个字:“我觉得他好像跟来了。” 凤歌笑了:“你想保护他,又担心月师傅被伤害,对吗?” 游黎脸一红,“我师傅虽然心狠,对我却不错,我不忍心看他走火入魔。” 凤歌并不隐瞒:“现在他与段大侠在一起,暂时没空,过几天说不定会露面的。” “知道了。”游黎心地纯良,没有多做猜测,安静地走回座位。 晚餐后,众弟子各显神通,拿出学艺的看家本领,唱曲,跳舞,说故事,魔术,逗得月华不住点头欢笑。 表演告一段落,大伙知趣地退下,凤歌拥着月华回房。 宽敞的卧室布置一新犹如喜堂,四壁大红灯笼高悬,桌上放着一鼎热腾腾的白果鸡汤,两只盛满酒的玉杯,还有几碟小菜。 月华一看,立刻明白凤歌的心意,俏脸又一次飞红:“你在玩什么花样?” 他声音发颤,掩饰不住惊喜。 凤歌拉开椅子,请他入座,诚挚地说:“从今后,师傅与我便是一家人,我会赚钱养家,以你为尊,奉你为宝,让你一生无忧。” 几句简单的话,听在月华耳中,如同天籁,简直荡气回肠。 他心情激动,微笑着靠在凤歌肩头,轻叹:“凤儿,你不会后悔?” 凤歌握起他的手置于唇边,印上一个温柔的吻:“不会,有你相伴,我何其幸运!” 月华娇嗔地说:“贫嘴。” 但愿良辰美景长在,此情不渝。 凤歌喜孜孜地盛了一下小碗汤,按照合房圆的习俗,与月华互相喂食。 接着,两人各执一杯酒,笨拙地绕臂而饮,是为交杯。 礼毕,凤歌手臂一伸,拦腰抱起月华,抛向华丽舒适的大床。 月华身子一沾到蚕丝被,就立刻弹簧般的跃起,叫道:“哎哟,这床上有异物!硌得我背痛。” 凤歌揭开床单检查,一边揽着他安慰:“没事,布置这房间的仆人很机灵,不会有问题……” 月华探头,捡起几粒花生和红枣,对着烛光发呆:“这是早(枣)生贵子?你怎么交代的?” 凤歌耳尖透出一点红,忍不住大笑:“我让他们准备一间新房,谁知他们一切都照规矩来,月华,你要为我早生贵子哦。” 月华头皮都在跳动:“目无尊长的家伙,老子懒得理你!” 凤歌徐徐俯身吻下:“月华真美,我会永远宝贵你。” 月华对上凤歌爱恋的眼光,顿时脸泛粉红,如彩霞光华四溢, “凤儿,我也是……” 凤歌褪下两人的衣袍,以膜拜的心情,珍惜地将雪白的娇躯亲吻一遍,然后含着月华的唇瓣,满怀情意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月华嘤咛一声,娇艳红唇迎上去,打开身体放肆地缠绕着对方,以无声的行动做了最好的回答。 凤歌作了充分的前戏和润滑,将美人搂入怀里,再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2 次采汲那唇舌间的蜜汁,然后,抬高月华丰满的雪臀,让自己胯下的灼热挺送进去。 “你好紧,夹得我快疯了,师傅……”凤歌优雅如水的嗓音,呻吟般地喃喃着,在这热烈的结合中变得低哑而性感。 听到这心醉神迷的话语,月华下腹一阵收缩,媚眼如丝,周身的酥软,胸口升上陌生的情愫,结合处热辣的疼痛,变得不再重要,他紧抱着凤歌,全心地投入到疯狂火热的床戏中。 两位绝色美人胴体紧紧纠缠,屋内充满了情色蜜腻的气息,有词为证: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前。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凤歌眯着眼凝望怀里的美人,只觉意醉神迷。 月华落落大方地展现自己的胴体,神态妩媚娇柔,动作轻盈优雅,每一瞬间,都就是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他是真正的性感美人,天生妖冶魅惑,在凤歌身下婉转低吟,热情大胆地迎合,没有一丝做作的卖弄,他是完美的艺术作品,超脱了肉体之欲,集天地之灵气,显出神韵天成的风情。 在情人的热烈拥抱中,月华体内的细胞全部复活萌芽开花,那是成长在悬崖的绝世之花,只有最有耐心的人,才能有幸等到花蕾绽放一刻,浓郁的花香穿越时空,勃勃生机拨动人的心弦。 凤歌便是那惜花的蜜蜂,欲望生出翅膀,飞过花蕾,钻进幽幽密谷。他扣着月华纤柔的腰肢,将自己的分身埋在火热的甬道中,毫无保留,充满压倒性的力量,他不住地喃喃亲吻月华,炽热的气息烧炙在枕间,他的一双黑眸光芒摄人,款款深情的视线,令月华有一种冰雪融化,大地回春的喜悦。 两人依照本能迎臀送蕊,嬉戏贯穿,心中的爱欲,满满地向外溢流,肢体缠卷几乎融为一体,好比鲜花淌着蜜勾引挑逗,蜂追着花起舞爱抚。 凤歌不知疲倦地冲刺,月华满心欢喜地呻吟,后庭内十八般武艺轮番上场,自然率直吮吸,含吻,挤压,勾颤…… 快感好似惊涛骇浪,一次比一次更高,世界在脚下,海水在咆哮,孤单的两人相依相偎,紧密相连的部位着了火,火势越演越烈,海水与火焰卷在一起,形成一股疯狂的风暴,将他们送到从未达到的顶端,刹那间,天空中霞光四射,狂喜的高潮袭来,将身体炸为碎片,满室春潮馨香。 极乐的滋味,让人意犹未尽,凤歌将月华换为俯卧姿势,又做了一回。 月华浑身酥软酸麻,体味着蜜穴被插穿的快乐,凤歌与他脸贴着脸,追着他的红唇求吻,那么热烈沉醉的眼神,让月华感到被渴望被需要,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越发情动难耐。 当体力耗尽,粗重的喘息终于平静,月华倚在凤歌温暖的胸膛,朦胧中依然感觉到那道炽热的注视,他不禁微笑入梦。 这个梦,他从小做了无数次,直到他变成鼎鼎大名的逍遥派掌门,才没有那么频繁。没想到,在这个最美丽的夜晚,又从记忆深处窜出来纠缠。 梦境是灰色的,天空阴森寒冷,月华回到了十岁那年,他腹内空空,衣不遮体,蹒跚地走着一条望不到边的小道。 四周的密林伸出无数黑手,想要抓住他,剥下他的衣服。恐惧和饥饿耗尽了他的体力,前途漫漫,他几乎要放弃了。 在很远的天边,有一抹即将逝去的晚霞,天快黑了。 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喊:快,快跑出这个黑森林,再晚就来不及了! 转过路口,他看见了母亲! 她黑发如云,高贵美丽一若往昔,手中捏了一只水晶包子,盈盈地笑道:“乖,你饿了吧?” 月华忘了悲伤和痛苦,伸手去接,那妇人的脸忽然一变,化为凶神恶煞的徐伯母,将包子砸到他脸上,厉声喝骂:“滚!你这无耻的男娼!” 以往每一次,他都羞愤莫名,含泪摇头否认:“不!我不是的!” 可是,今天有点不同,他只是冷淡地瞥了对方一眼,继续往晚霞走去。 对于刻意侮辱你的人,聪明的做法,不是奋起还击,而是彻底的漠视。 如今,他对曾经落魄的过往,不再介怀。 “月华,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凤歌的呼唤,将他带回现实。 窗外雨声潺潺,凤歌的怀抱暖和安逸,月华悄然拭去眼睛的湿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做了个噩梦。” 凤歌搂着他安慰:“不要难过,我在这里。” 月华在徒弟胸前蹭了蹭:“嗯。” 时间可以治疗任何伤害,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出了那片黑暗的树林。 凤歌取了玉发簪为他梳理青丝,道:“饿了的话,你拉一下床头的吊铃。” 月华伸手拨了一下绳索,清脆的铃声响起,几位仆人鱼贯而入,在屋内各处换上鲜花,丰富的早晨摆上桌,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菜香。 月华的心软了,暖了。 他好像回到了童年,那时,他是天下最快活的孩子,任何东西,只要他多看一眼,都会送到面前来。 被人重视宠溺的感觉,真过瘾。 月华反手环在凤歌的腰间,脸贴着脸,由衷地说:“凤歌,活着挺累,有时又挺开心,我喜欢。”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凤歌却听懂了,柔滑如丝缎的目光,纵容地望着对方:“哦,我明白,快乐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月华吸吸鼻子,闻到了水晶包特有的香味,叹道:“凤儿,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订过亲。” 凤歌好奇地问:“是哪位大家闺秀?” “是父母生前定下的娃娃亲。我家道中落,不便前去高攀,等辛苦做事攒下些钱,就带着全部积蓄,前去徐府拜访。” 凤歌兴致勃勃地听故事:“老丈人对你是否看重?” 月华神色一黯:“他们待我倒还客气,说女儿病了,留我在府内客房暂住。” 徐家经商,不幸购入滞销凉纱,资金周转不灵,便打上未来女婿的主意,月华心思纯净聪慧,二话不说慷慨解囊,把积蓄当作聘礼献上。 徐家榨干了他的钱,就渐渐摆出冷脸,不再供应三餐,多次恶言相向。 月华忍气吞声,不过是想完成爹娘的心意,可惜对方毫无诚意,他连徐小姐一面也没见着,只能怅然辞行,谁知,徐家忽然变得热情,办了一顿践行酒宴,他被多灌了几杯,醒来时,居然被缚住手脚,送到有龙阳之好的当地县令床上。 凤歌眉头锁紧,暗暗恨上了徐家人,急问:“师傅,你没吃亏吧?” 月华笑着吻他的眼:“那时,我魅术小成,设法脱困后,剥光县令的衣裤,点了穴道丢在草丛里。” 凤歌松了口气,起身为月华披了件袍子,一起下床用餐。 “师傅,你可曾报复徐家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3 ?” 月华小口咬开水晶包,愉快地吸汁:“本打算去采花,犹豫了很久,不想让父母地下不安,决定挣很多的钱财搞垮徐家。” 人算不如天算,几年后,月华踌躇满志地衣锦还乡,徐家早已败落,小姐嫁给一位纨绔子弟,因未能生养添丁,备受冷落,被赶回娘家,月华不计旧恶,暗中救济,哪里知道,徐伯母贪图富贵,居然异想天开,要将两人再凑在一起。 月华大惊坚辞,挥袖而去,徐伯母拉下脸破口大骂……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难怪师傅不肯轻付真心,凤歌不怒反笑:“师傅,你恨她们吗?” 月华一笑,眼中闪着雍容智慧的光彩:“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我有那个功夫,不如用来对付你这孽徒。” 凤歌一听,心里暖洋洋的,浑身充满精力:“师傅,走,我们去爬山踏青。” “秋雨正盛,这样的天气出门?你疯了吗?”月华嗔笑不已,却穿戴整齐挽着凤歌出门:“雨中的西山一定很美,唉,我大概也疯了……” 雨下得急,豆大的水珠啪啪地砸在地上,溅出一个个小水洼。举目望去,青山笼罩在烟雾,云深不知处。 仆人打着油布伞,紧随在他们身边。 月华的靴子和衣袍下摆瞬时湿了,黏在腿上不太舒服。 凤歌蹲下身道:“师傅,我背你。” 他的剑眉凤眼漂亮得惊心动魄,整个人像一个发光体,熠熠生辉,这样不羁而俊美,任何妙龄少女看见他,都忍不住要想:莫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而这美少年只属于我。 月华十分快活,一跃跳上凤歌的背。他敏感地发现,徒弟的颈脖突然变得僵硬,不由疑惑地四下张望。 雨丝如帘,左侧的林间小道转出一队锦衣侍卫,当先的公子金冠玉带,眉如黛山,眼如明月,好一副罕见的花容月貌,不正是死对头齐王李宇凌吗? 第37章 小霸王受 月华举袖遮住伤疤,压住心头怒火,伏在凤歌的肩膀,沉声道:“回房,我不想逛了。” 凤歌知其心意,迅速转身走进大院,吩咐仆人:“关门,没我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两人回房后,脱下湿衣休息,仆人送来姜汤和火盆,并传话:“齐王大人在院门外,要求进来避雨。” 月华胸口憋着一口恶气,难以咽下,啪的一拍桌案:“欺人太甚!” 之前,他从凤歌处得知齐王侥幸活命,顿感失望和震惊,此刻见齐王神采翩翩,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而师徒俩却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尤其是自己容毁体衰,令他更觉烦闷伤感。 凤歌搂着月华,笑道:“师傅,齐王知道我们不少事,我非得对付。” 月华脑筋转得快,恍然大悟:“是你引他来的?” “嗯,我想和他再比试一次。”凤歌在闹市盛装骑马,正是为了吸引有心人的目光。 月华心里一紧,想到上次凤歌与对方裸身相对,他不由冷下脸问:“怎么,又要用魅术?” 凤歌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不,这回用迷药。” 月华略感放心,犹有不甘:“你要是对老子不忠,哼,我不会客气!” 凤歌想到皇帝一事,有一丝心虚,赶紧温言安抚:“我只想复仇,会有分寸,你在此歇着,喝点热汤暖胃,我出去应付。” 月华不希望凤歌与齐王对上,万一闹出什么奸情或者人命案,可怎么收场? 不过,徒弟既行险招,必作了妥善安排,他决定信任凤歌,便微笑叮嘱:“小心些,祝你顺利。” 凤歌点头称是,让侍从们开门,亲自来到府门口迎接:“草民拜见齐王。” 他与齐王数次交锋,势同水火,乍一见,齐王却能假装陌路相逢,毫无芥蒂地微笑,客套地寒暄问好,只有眼神泄露出几分阴森。 齐王随凤歌来到大厅,在主位高坐,他身边团团围着许多锦衣武士,其中一位穿着月白缎袍,眉目英俊洒脱,气度高华不凡,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显得与众不同,光彩夺目。 凤歌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这位大人有些面善。” 齐王客气地介绍:“哦,他是我的表哥林公子,请一块坐。” 林公子趋前悄声道:“我想先下去换件衣服。” “你快去快回。” 齐王点头,随即向凤歌要求:“烦请君公子,借一间客房暂用。” 林公子从容地负手于身后,一言不发,看起来尊贵无比。 凤歌越发惊讶,心道,此人深得齐王信任,地位超然,必是位厉害角色。 他侧头打量,对上一道深邃的视线,发现那人有一双漂亮的浅金色眸子,五官深刻立体,似有胡人血统。 他怔了一下,随即笑答:“好说,张管家,请带林公子入后堂西园更衣。” 林公子走开后,凤歌命侍从奉茶,并将门窗关上。 齐王有些坐立不安,举起茶杯欲饮,犹豫片刻又放下:“上次的事谢谢你。” 他俏丽的脸蛋沾了雨水,莹润得发光,并不像一位穷凶极恶之徒。 人不可貌相。美丽的表相下面,或许无比肮脏。 凤歌收回目光,心里有气,上次在京郊客栈巧遇,放他一条生路,偏他不信邪找上门来。 凤歌嘲讽地答道:“见识到王爷婀娜娇媚的一面,是草民之福。” 齐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满地喝斥:“放肆!本王今天正要与你算账!” 王府的锦衣侍卫立刻拔剑,不知怎么的,手足酸软,动作迟缓,好容易才摆出进攻的姿态。 “哦,王爷想恩将仇报!”凤歌笑容更冷淡,随手将茶杯扔到地上,哐当碎了一地。他的侍从闻声退到凤歌身边,严阵以待。 齐王蓦地打了喷嚏,揉揉鼻子问:“君公子,你在房内施放了迷药?” 凤歌毫无诚意地推托:“不敢,我正等着王爷指教。” 屋内的迷药无色无嗅,若事先未服下解药,很快就会失去知觉。只是事情太过顺利,他心里有种怪异的不安感,齐王曾陷他于死地,绝不是软脚蟹,怎么会如此轻易中计? 齐王以手支颐,钻研凤歌的俊脸,天外飞仙地来了一句:“君公子,你还记得小彦吗?” 凤歌眼神一黯:“恕小人不解王爷之意。” 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林公子倚在门框边,剑眉斜飞,幽幽地逼视凤歌:“那么,君公子心中在意谁呢,与你在雨中同行的那位美人吗?” 齐王顿时精神大振,露出胜利的笑容:“林公子,你得手了吗?” 凤歌心系月华安危,不加思索地纵身掠起,对挡在面前的林公子飞出一脚,怒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4 道:“你把他怎么了?” 林公子眼神复杂沉郁,一眼不发往院中飞退。 大雨滂沱,天地一片白雾弥漫,凤歌不停歇的追上去,两人你来我往,试探性地交手几招,不由暗自吃惊,均感对方武功高深莫测,若不立下杀手以命相搏,很可能不小心落败。 凤歌将焦躁的情绪压下,朗声问:“林公子,如果继续斗下去,你和齐王爷都没法走出这里。” 如今的凤歌处事周密,每一个布局都留有厉害的后招。 既然诱敌深入,就要提防对方反击。 凤歌早已安排段修与逍遥派弟子守在师傅房外,并邀来阿飞和朱礼君带高手埋伏在香月榭附近,只要发出暗号,顷刻现身。 林公子了然一笑,没有什么惧意:“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困局。你若杀了齐王,也逃不了,而且你有弱点。” 一个人无欲则刚,刚才,凤歌无意中真情流露,让对方看清他对月华的重视,这便成了他的弱点。 两强对垒,这样的弱点是致命的。 凤歌淡淡地说:“你有弱点吗?” 他双脚连弹,陡然闪身扑入厅内,林公子见状不妙,立刻赶过来。 凤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劈头扔向对手。 林公子晃动身形避开,略一停顿,先机已失。 凤歌拔出腰间的匕首,搁在已经昏迷的齐王颈间,喝道:“别动!休怪我下手无情。” 林公子一愣,不再逼近,拉开椅子坐下,镇定地说:“君公子,实话告诉你,齐王府的侍卫营驻扎在半山腰,如果我们没有安全下山,此地定会被围困,你的心上人只怕难以活命。你我都投鼠忌器,何必伤了和气?” 他相貌俊朗,眼神锐利坚定,语气诚恳,几句话四两拨千斤,为两人的敌对留下和谈余地,真是位攻心为上的智谋大师。 凤歌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一年前若是遇上此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幸好,狱中一年并无荒废,自己苦练武功,研习师门的读心术,现在,应付此人才不那么吃力。 凤歌礼貌地笑了笑:“林公子,你们上门挑衅,意欲何为?” 林公子浑身尽湿,犹如从水潭捞出来一般,却没有狼狈之态,睫毛上的水珠微颤,看起来格外清丽动人,别有一股无可言传的高贵。 他清了请喉咙道:“其实,我们此行没有恶意,只想与你交个朋友。” 凤歌心中冷笑一声,瞥向齐王熟睡无害的俏脸,不紧不慢地问:“你想要什么,愿意如何交换?” 这就好比下棋,未到关键时刻,胜负难分,对方已经亮出杀手锏,决定权回到了凤歌手上,是继续缠斗下去,至死方休,还是暂时休兵另谋良策? 此刻,他的首要目标是对付皇帝,其他的次要敌人,可以避开,甚至连纵。 林公子道:“齐王生病了,他的头脑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常常将陌生人错认为小彦,太医认为,若能找到那位小彦,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公子温柔地看了齐王一眼:“不久前,他外出游玩回京后,兴冲冲地画了一幅肖像,宣布他已找到小彦……” 凤歌似乎看清棋局,“所以,你特别上门来确认?” 林公子殷切地注视着凤歌,神情真诚, “嗯,表弟是位痴人,我希望,你偶尔有空能来看看他。” 凤歌感觉这个提议十分荒谬,多年前与齐王结下孽缘,兜兜转转,两人死里逃生,一个改名换姓,一个失去记忆,难道要从头开始,学习做朋友了吗? 那些啃噬心肺的仇恨,就一笔揭开,化为轻烟了吗? 怎么可能。 凤歌含蓄地说:“草民不敢高攀,请另请高明。” 林公子胸有成竹:“君公子且慢,,前日圣上微服出游,遇见一位绝色美人,一直念念不忘,在下接到密旨寻觅芳踪,发现美人与小彦有几分相像,因此大胆假设……” 他沉吟而笑,点到为止。 凤歌一听,背后冒出冷汗,“林公子为何不去告密?” 他心想,必须马上出招掌控皇帝,免生异端。拖久了,会连累仁杰和月华等人。 林公子坦率注视着凤歌:“我是有此打算,奈何齐王情根深种,不愿伤害小彦。” 凤歌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收回匕首道:“你误会了,我不认识小彦,齐王的故事很感人,祝福你们早日得偿所愿。” 林公子无奈皱眉:“你打算与齐王府对抗到底?” 一年前,凤歌会毫无转寰地答“是!” 现在,他云淡风清地笑了:“草民断无此意,今天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请各位大人在此用膳小歇,算是向齐王请罪。” 他面不改色地吩咐侍从上酒菜,好像刚才的争斗只是朋友之间的切磋。 林公子上山前,已经做过一番调查,凤歌的来历不明,却与怀礼兄弟关系密切,皇上私游宠幸美人,据称是惠王暗中撮合,京城中情势扑朔迷离,动一发则牵动全局,此刻齐王因病势力微挫,不宜多结仇怨。 他叹了口气,作出让步:“多谢美意,雨小些,我们就上路。” 此时,齐王大梦初醒,伸了个懒腰,对凤歌甜甜地一笑:“小彦,我做了个好梦。” 他神态娇憨而俊美,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哪里有一年前凶悍的影子? 凤歌冷冷地回道:“王爷保重,草民告辞。” 他指示管家和几名机警的侍从作陪,不理会齐王的挽留,自行赶回卧室。 还未到卧房的院门外,他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好像是霹雳堂的火雷弹! 糟糕,林公子说那么些废话,就是要拖住自己,好让手下进攻此地? 凤歌心中大惊,风驰电射的飞跃过去,失声急呼:“月华!段大侠!” 第38章 黯然销魂 园内没有人答应。 凤歌一探手推开三寸厚的木门,屋内灰烟弥漫,有股东西烧焦的异味。 床边的桌案倒伏,家俱炸成一团棕黑。 这种火雷弹威力强大,爆破时如雷电闪过,最适合在雨天使用,一般不会被人察觉。 雨水哗啦从门外泻入,凉风吹得人浑身打颤。 凤歌浑如陷入噩梦,嘶哑:“月……华……月华!” 他的脚步定在原处,几步之遥变得天高水远,心中混乱如麻,喉咙里奄奄地唤道:“师傅!” “什么事?” 院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这样好听,恍若天纶之音。 蓦然回首,月华一袭杏衫,手持油布伞,俏生生地立在中庭。 凤歌的眼睛湿润了,一颗心从阴冷的湿泥地里,翻身而起展翅高飞,整个世界都光明起来。 他匆匆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5 奔出去,将月华紧紧抱住:“幸好你没事!” 方才的惊吓实在骇人,失而复得,让他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 “咦?这么热情!”月华被他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扬起脸,顾盼生辉:“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师傅了?” 凤歌微笑着点点头,一颗空荡荡的心复位,这才发现众位师弟环伺在院中,全都不可置信盯着自己,好像他的脸上突然开出一朵花来。 段修站得比较远,似笑非笑,与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房了。 凤歌知道自己有些失仪。不过比起师傅安全无忧,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他沉稳地清咳一声,端出大师兄的权威:“你们去了何处?竟然任师傅淋雨?” 几位师弟诺诺不敢大声回话,元昊鼓起勇气上前答话:“我们一直守在师傅身边。” 月华巧笑嫣然,为众人解围:“噢,凤儿转眼变得凶霸霸了?不干他们的事,我追着黑猫出了院子。” 凤歌奇道:“黑猫?是我从山下带过来的那只?” 一年前的深夜,凤歌回京惨逢家变,与此猫邂逅在姐姐的侍女家墙头,将其带回逍遥派分部饲养,凤歌入狱后,黑猫一度不知去向。 京城分部重新开张,黑猫居然再次光临。凤歌对其有特殊的好感,吩咐侍从送到西山放养。 月华踢了一下趴在脚边的落汤猫,笑道:“不错,这黑猫爬在窗台不住拍打,我开门放其进来避雨,谁知,它突然抢去玉梳,一边逃跑,一边回头等我,我觉得十分有趣,就追了上去……” 凤歌愉快地说:“这是只幸运猫,颇通人性,今日又立大功。” 他转头吩咐各位师弟:“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我和师傅搬到西园住,有事会传话,元昊,你让人把黑猫清洗一下。” 大家依言退下。 院子里剩下二人,依然保持亲密相拥的姿势。 月华嗅觉敏锐,自然闻到空气中不寻常的火药味,从敞开的大门,他亦瞥见屋内的混乱,并不多言,由凤歌半拥半抱着来到隔壁园子。 此间卧房同样华丽高雅,气派十足。 两人才坐下,门外就有人来报:“林公子和齐王自行下山了。” 凤歌沉吟道:“随他们去吧。” 月华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打算追究?” 凤歌露出少年人的羞涩,老实地承认:“今天过招,那位林公子略胜半筹。” 无论是林公子或他派来的刺客,都能看出屋内无人,无端浪费一个火雷弹,不过是警告对方,齐王府随时有足够的攻击能力。 月华喃道:“唉,岂能让恶人逞凶?” 凤歌摸着下巴,一副高深的表情:“第一回合不算什么,他很快会上门求我,呵呵。” 笑声爽朗,不无得意。 月华的心顿时安定了,不禁不自吹自擂起来:“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子的乖徒弟,谁也别想占了便宜去。” 凤歌像是得到表扬的小孩,幸福地拥着月华傻笑:“嗯,师傅,我会保护你!” 屋外有人噗哧笑出声:“凤歌老弟,打搅了!仁大人有个口信给你。” 凤歌笑意一顿,在月华耳边柔声说:“是朱礼君和阿飞,我出去招呼一下。” 月华好心地建议:“天寒雨大,让他们进屋用点热菜热饭。” 凤歌答应着,推门出去。 雨打得树叶噼啪作响,天色晦暗不明,月华坐在窗前,静听风声雨声。 不久,凤歌独自回来,隔着雨雾悠然一笑,脸色有一抹难查的凄凉,天地间好像就剩下他一个人,修长的身影飘忽孤独。 月华心里一动,淡淡地问:“怎么了?” 凤歌抱歉地伸手揽着他:“我有急事,要出门,晚餐你不用等我。” 月华胸口有点烦闷,暗想,昨夜洞房,听了一堆花言巧语,今晚老子就要独守空房?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温和地说:“嗯,办事要紧,不必挂念我。” 凤歌捧起月华的脸,仔细地观看,但见一双眸子清光四溢,一点生气的痕迹也没有。他长叹两声,无限眷恋地吻上对方的红唇:“委屈你了,对不起!” 两人相拥无语,各怀心事。 当日傍晚,大理寺出现了一顶华贵的软轿,和数十位禁军侍卫。 仁杰屏退了狱中的官员,亲自将那顶软轿子引接到贯城最深处。这里是守卫最森严的死牢,还秘密关押一些有身份的罪臣。 仁杰在一所独立的房门前停下,打开几道大锁,向轿子内的贵客禀告,“陛下,犯人君非烟就关在此地。 皇上咬牙道,“先赐他一杯迷酒。” 牢房室内宽敞通风,摆设干净,一床一几一椅,角落里放着几块白色的毛巾,非烟手脚带着镣铐,被灌下一大杯迷药,闭目躺在床上。 一见那张帅气的脸蛋,皇上就心神不宁,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将那日所受的屈辱一并还清。他身子打颤,扬手狠狠扇了非烟一个巴掌,由于用力过猛,手掌痛得火辣。 非烟的脸顿时红肿,嘟囔了一声没有睁眼,陷入昏迷中。 这还不够解气,我要好好地折辱这胆大妄为的恶人! 皇上本对非烟余悸未消,此刻放下心来,胆子大了许多,开始幻想他臣服在自己身下的卑贱模样。 仁杰躬身请问,“陛下,让臣伺候你审案?” 皇帝威严地哼了一声,“朕亲自问话,你们都守在门外,不得胡乱偷听,若听到朕召唤,立刻带人冲进来。” 待众人离开后,皇上忍着身体的不适,爬上床,骑在非烟的腰间,从怀中取出的一个小瓶,对着非烟的嘴里倒了一半,然后小心的藏好,心情更加放松,有了这皇家迷魂药神仙游,纵然你是金身罗汉转世,也难逃受人摆布的下场。 他耐心的等待着药性发作,顺便观察这个可怕的淫贼。 这一次,非烟的脸上,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锐气,五官深刻精致,组合在一起异样柔和,比最近得宠的于妃还好看许多,尤其是那双幽深眸子,如春水一般波光潋滟,把朕都迷惑得神魂颠倒…… 皇帝忽然惊骇莫名,不敢置信地瞪着非烟,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你,你怎么会……醒了?” 非烟吐去口中的迷药,声音美妙如仙乐,任何人听了都会浑身酥软,“皇上,你念念不忘那晚的滋味,又来伺候本公子了?” 这样的低语和煦如春风,皇帝却像被念了定身咒一般,全身僵硬,四肢乏力,咽喉好似被沙石堵住的,难以出声。 “救命,救……救驾……”皇帝费尽了力气,嗓音却如蚊蝇一般低微难辨。 皇帝眼前一花,世界瞬间颠倒,他的身子跌在床内,莫名其妙地被禁锢在一双有力的臂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6 膀之间,颈部被那副冰冷手铐圈着。 非烟冷峻的眼眸从上方,不带丝毫怜悯地俯视,就像对着一只无路可逃的野狗。 身心受辱的那份恐惧,被重新唤起,皇帝像是丢进了绝望的深渊,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身体自动回忆起当初的狼狈,禁不住蜷缩起来,“呜,饶命,不要……” 非烟伸手取下皇帝的发簪,以尖端对着手铐拨弄了几下,卸下了镣铐。手脚很快恢复自由,他嘴角微扬,漂亮迷人的脸越逼越近,皇帝心慌意乱,努力维持尊严瞪着对方。 下一刻,皇帝的龙根落入非烟手中,一阵强烈的酥痒涌向他的腹股处,难以形容的快感沿着背脊悄悄蔓延全身,被非烟强行占领过的身体,立刻觉醒,某种快乐和痛苦交织的渴望,让他不自觉地对着非烟扭摆动臀部,卑微地求欢,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心中断续呼唤,好舒服,朕还要更多! 非烟眼中浮起一丝嘲笑,粗鲁地将皇帝剥了精光,双手用力将他的腿分开到最大,让人羞耻的部位,赤裸裸地暴露于空气中,皇帝腰腹部有些发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个微弱声音,“放肆,快放开朕,饶你一命……” 非烟的语气冷漠,让人寒气大生,“看来,你并没有学乖,得惩罚一下。”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后悔了,非烟的手指捅开他红肿破裂的后穴,然后,某样冷冰冰,硬梆梆的东西猛然刺入,他心中大骇,那日的惨烈剧痛和无以伦比的狂喜,再次席卷他敏感的身体,击碎了他微薄的意志力。 “老淫虫,夹紧那个瓷瓶,”非烟冰眸中散发优雅的光华,皇上一瞥之下,心脏怦怦乱跳,非烟相貌英俊,透出刚柔并济的魅力,他的肩背结实宽度刚刚好,敞开的衣袍下,依稀可看得到精美的锁骨,出奇光洁的肌肤,让人很想啃上一口。 皇帝的后庭被异物不断刺穿,每次都重重攻击销魂的一点,阴凉的液体不住的灌进肠道,而前端的亢奋操纵在非烟手中,肆无忌惮地玩弄,皇上很快就溃不成军,含泪呻吟,“啊啊!君公子,求你,饶了朕……” 非烟淡淡地一笑,“别怕,只是给你清洗一下,你那里又臭又脏。” 无情的话,刺破了皇帝所剩无几的自尊心,难以启齿的忿恨,让他整个人气到快吐血,这个人是恶魔,龌龊下流,朕要将他碎尸万断! 火烧火燎的快感,将皇帝拉回现实,下腹不停增长的剧烈狂潮,在非烟的指下却无法释放,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他不得不忍辱哀求,“哦,啊!君公子,朕错了,求你……” 身后的瓷瓶不再旋动,抚弄胯下的手也停了下来,燃烧的欲望被迫中断,皇帝蓦然感到无比空虚,身体变得僵硬冰凉,他双腿无力的大张,怔怔地看着非烟,等候发落。 非烟托起皇帝的下巴,懒洋洋地吐出残忍的话语,“你这么丑,这么老,本公子实在提不起兴致。” 皇帝的眼角酸痛,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滚了下来。在这个淫魔面前,他已经没有帝皇的高贵身份,就连一个普通男人的自尊自信,也被践踏得粉碎。 “张嘴!替我舔硬。”非烟命令道。 皇帝不由自主地服从,含住悬在凤歌胯下的巨物,笨拙地舔吸。那物体直接插入他的喉咙,让人呼吸困难,晕眩欲呕。 皇帝的眼眶愈发湿润,为什么会这样?朕,乃后傏堂堂一国之君,却雌伏于一个平民男子身下,皇室的颜面何在,祖宗的英魂如何安息? 他羞愤攻心,闭上眼睛恨恨地咬下去。 未等皇帝牙齿相噬,非烟已经啪的扯脱了他的下巴,扇了他一个巴掌,警告道,“老淫虫,你若轻举妄动,休怪我无情!” 斗室里飘着逍遥派的特制迷魂香,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幻觉,,凤歌从容施展魅功,更是勾魂夺魄。 皇帝怔怔地望着俊美的少年,在那烟水涟漪的秋波中,失去了心魂,浑然不觉,他含在嘴里不过是一根冷硬的玉势。 非烟的呼吸拂过皇帝的眼睛,几乎是温柔地吩咐,“快舔!一会让你更舒服。” 皇帝的头脑,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功能,只余下这个男子魅惑的吻,和销魂的触摸,他小心努力地吸吮着,心里感到模糊的愉快,这个美人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刚才的话似有丝温情…… 这样纷乱的念头,让他找到了一些尊严,他近乎贪婪地吞下那根粗大,为即将到来的极乐享受而幸福得发抖。 非烟粗暴拉开皇帝的大腿,居高临下地宣布,“游戏开始了。” 冷硬的瓷瓶离开了,一根坚硬冰冷的巨物,缓缓地插入了皇帝的密穴,鲁莽的,强悍的,侵略性的抽动,点燃了他的欲望火苗,将他的理性化为灰烬,兴奋的高潮如闪电般窜下他的脊骨,皇帝无助地颠簸呻吟,“啊啊,非烟……嗯嗯,啊!我被插死了!太妙了,非烟……” 非烟寒冰的眼眸,染了艳丽的烟霾,他手握玉势,推进得快速有力:“老淫虫,你要学会服从我,取悦我,懂吗?” 伴随着每一次插入,快感如雨点般落下,如电流一般发射到神经末梢,让皇帝整个人都要飞腾升仙。 皇帝精虫入脑,掌管羞耻的部分已不健全,他的臀部淤青而酸痛,摆出任何妓女都不敢尝试的淫荡姿态,全心全意地迎合非烟,恍若一个卑贱玩物,在主人身下婉转呻吟,“啊啊,是,懂了,我听你的……啊,太舒服了……” 皇帝精神上已屈从,不住淫声讨饶,凤歌听在耳中,毫无胜利的喜悦,心中又苦又涩,只盼早些接受这样的酷刑,飞离阴暗的囚室。 夜未央,同一片天空下,西山香月榭雨初晴,月华独坐窗前。 元昊轻手轻脚地走入院中,请示:“师傅,菜又凉了。” 月华暖暖地笑了:“不急,说不定,你大师兄马上就回来了,我等他。” 元昊道:“是,我让厨房把菜热着。” 月华点点头,问:“你觉得那个莲子甜汤怎么样?” 他很少下厨,今日洗手做羹肴,想给凤歌一个惊喜,又担心不合对方的口味,无端坠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元昊举起大拇指称赞:“师傅精心制成,凤师哥定会喜欢。” “真的吗?”月华悠悠地叹了一声,倚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远方。 月光照在他俊秀的五官上,映出一种淡淡的凄美。 今晚,他心柔似水,奈何寂寞如影随形。 第39章 风流快活 大理寺监狱重门之外,仁杰等人低头恭敬候命,隐约听到皇帝欢畅的娇吟,他与李内侍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色,不经意地笑道,“李公公,随意店中,新进了一面前朝皇室所用的鎏金铜镜,还有一个九转玲珑翡翠玉球,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7 公公若喜欢,我派人给你送去。” 李公公惊道,“仁大人,你上次送了我一个别院,还配齐了侍女,现在又赠如此重礼,小的愧不敢收。” 仁杰友好地拍拍对方,“李公公,此言差矣,您身份高贵,在皇上身边都说得上话,小官还要靠您照应,我尚有些小礼物,烦请公公一并收了,不喜欢就赏给宫里的其他人吧。” 李公公快乐地答,“小的省的,仁大人请放心,有事尽管吩咐。” 两人聊天,时间悄悄地过去。两个时辰后,那间牢房内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皇上,宣仁大人和李公公晋见。” 过了一会儿,李内侍和几位太监抬着娇弱无力的皇帝陛下,上了软轿起驾回宫。 仁杰留在牢房内,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打量倚在床上潇洒不羁的小攻帅哥:“凤歌,委屈你了。” 凤歌冰冻的俊脸上,难得的溢出一丝暖意,“仁杰,我本是死刑犯人,如今奉旨采花,御封大内行走三品侍卫,有什么可抱怨的?” 仁杰神色一凛,扶住凤歌的肩膀道,“官场如战场,稍不留神非死即伤,宫内更艰辛,你要步步小心。” 凤歌仪态优美动人,回握仁杰的手,“明白,我的命是你给的,一定好好的活着。” 仁杰点头,“你先暂时不要进宫,等皇上想清楚了,自然会再来找你。” 凤歌将一个精致的小瓶递过来,“幸好,你提醒过,老皇帝可能用神仙游,不然我如误服,今天不知会如何收场。” 仁杰笑盈盈地收下小瓶,“普通迷药自然奈何不了你,此药甚是霸道,薛侯爷体内余毒未清,我一直找机会配解药。” 凤歌平静的眸子,凝视仁杰,有几分感慨,“仁杰,薛侯爷想必有过人之处,让你如此尽心尽力,甘冒天下之大不帷。” 仁杰起身,墨玉的眼睛里星光闪烁, “你先休息,我要去陪薛将军练球了,呵呵。” 凤歌微笑着与他辞别,回到城中的“月湾”宅院,细致地清洗身体,把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皮肤已发红发痛,那种粘腻糜烂的气息,似乎仍跟随着他。 他披上长袍,对着镜子检查脸部的微肿。 昨夜,他与月华狂欢,情热正酣,就如俗语所说,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他想立刻上西山相聚,又唯恐身上留有蛛丝马迹,令敏感的恋人心生疑惑。 犹豫中,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坐在床头怔怔地出神,全没了平日英明神武的威势。 他是翱翔九天的凤鸟,为全天下人所追逐爱慕,依然为情所困,与普通少年的无异。 思绪茫然之时,卧房外有小童禀告:“如公子前来拜访。” 凤歌一跃而起,喜道:“快请。” 两人在客厅相见甚欢。凤歌好像遇见了亲人,拉着怀礼坐下:“我心里有点烦闷,你来得正好,可以为我解困。” 怀礼半开玩笑地说:“今晚,皓月清风,本仙掐指一算,好友有难,故速速下凡赶来救驾。” 凤歌忍俊不在,心中郁闷一扫而空:“没想到,你这么会说笑。” 怀礼故作沉痛状:“原来,我平日竟是个老古板?” 凤歌道:“不,你是我的良师益友,” 怀礼聪慧通达,看得远,想得深,一位绝佳的聊天对象。 怀礼眸子里有深沉的关切,含蓄地问:“今晚,你过得如何?我有点不放心。” 凤歌想起囚室中的不堪场面,情绪受挫,坦率地说:“现在的工作让我困扰,在月华面前,我感觉罪孽深重。” 怀礼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诚恳地注视着凤歌,摊手道:“对不起!我帮不了忙。佛在汝心,禅宗六祖慧能师傅诗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凤歌聪明绝顶,接口道:“惟有四大皆空,便无俗尘沾扰,可是,我们凡俗之人怎么舍得下滚滚红尘,不了情缘?” 怀礼没有正面回答,打了机锋:“心中有尘,尘本是心, 何畏心中尘,无尘亦无心。” 凤歌深得禅宗精髓,即刻领悟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两人相对一笑,凤歌细细打量怀礼,发觉对方眉宇间亦有轻愁。这么晚来访,应是有要事相商,他问:“你有心事?” 怀礼垂眸沉吟了良久,才叹了一声,:“凤歌,不瞒你说,当今皇上是我的叔叔,为免皇室操戈,我儿时起留在京城白云寺为质,父王才能安然守卫南疆。” 凤歌知其出身高贵,却没料到与皇上那么亲近,不由惶惶。 怀礼接下来的话更是惊天动地:“今上荒淫无道,广征民脂民膏,更多次派人暗杀我三弟仁杰,父王有一道先皇的遗旨,现已转交给我,如果有一天真的用到它,我朝必会有一番新气象!” 凤歌精神振奋,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作战,有怀礼和仁杰同行,一路上必能风生水起。 他很感激怀礼信任自己,特地来派定心丸,“难怪,皇上对你另眼相看。” 怀礼无奈地笑了,神色有点不自在,殷殷叮嘱:“凤歌,有事就找我或仁杰商量,千万别委屈自己。” “好的。”凤歌深深感受到怀礼的热忱。在其清风明月的高洁之下,有一颗仁爱之心,永远将朋友的安危置于首位。 他们仔细探讨了今后可能碰到的麻烦,尤其是入宫事宜,认为凤歌为三品御前侍卫,不必常驻宫中。 凤歌肩头的重担放下了一半,现在剩下的烦恼,就是如何讨月华欢心了。 他送走怀礼,便御马狂奔,直上西山,一路归心似箭,有点喜,有点愁,想把月华搂在怀中恣意疼爱。 东方的天际出现的一抹鱼肚白,朝阳即将跃入空中。 凤歌停在西园的卧房前,心口砰砰作响,敲敲门,里面没人答应。他沉住气继续叫门:“月华,我回来了。” 半响,房内有轻微的动静,门栓吱呀移动,终于开了一条缝。 凤歌不禁拍着胸脯,暗呼好险,差点吃了个闭门羹,幸好师傅舍不得。 凤歌的前脚迈房内,一张丝被忽然兜头盖下,他僵成一块石头,呆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师傅生气了! 月华气咻咻地一头撞过去,将凤歌扑倒在地,骑在他的腰上,提起拳头不住地拍打,骂道:“臭小子,居然敢夜不归宿!把老子一个大活人丢在这里,你倒去风流快活了,哼,我要好好教训你!” 凤歌从丝被中探出头来,低声讨饶:“月华别生气,我会补偿你!” 月华没有停手,俏脸煞气森森,喝道:“没规矩,叫师傅!没我的同意,以后不许直呼我的名讳!” “是,是!我做得不好,”凤歌知道美人今天气得不轻,这顿拳脚若硬挨下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8 去,皮肉定会受苦,他心念一动,将月华牢牢抱住,长叹一声,戏言道:“唉,我在外吃尽苦头,回家还要听河东狮吼,人生漫漫长路,知心人难寻啊……” 月华听了前面两句,脸上轰的发热,更加恼羞成怒,一叠声地冷哼:“没几天就嫌了?好!你这劣徒风骚得紧,快去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娇妻,也好举案齐眉,琴瑟友和,省得对着一个丑八怪,平白污了你的眼!” 这话说的又快又重,像一把利刃刺在凤歌胸口,火辣辣地痛,顿时懵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精明洒脱全化为乌有,伸手捧着月华的脸,额头冒汗地解释:“在你心里,我竟如此不堪?” 月华不说话,冷冷地别开头。 “月华,我想冒险做一件大事,若侥幸铲除心头大患,便能一劳永逸,与你过好日子。” 月华斜着眼瞥他,静候下文。 “见你不开心,我很难过。”凤歌好看的眉头蹙起,看得人揪心。 月华的心软了,胸口的闷气淡了,感慨地说:“你我已死过一次,有什么看不开的?” 想到师傅一年来历经苦难,如今跟随自己,还是担惊受怕,饱受委屈,凤歌心口颤了颤:“你说得不错,不报仇也罢,太过坚持,就有点自寻烦恼了……” 此时,月华从怒气中冷静下来,,暗想,凤儿的满门被灭,身负血仇,有些事不得不为之,况且,两人已私定终身,就算遇到风雨,也该同舟共济,不宜互相猜忌践踏,不然,与街头的泼皮悍妇何异。 哼,老子是光彩夺目的逍遥大掌门,怎么能自辱身份,学那些粗陋之人? 月华活动了几下面部的肌肉,摆出一个既娇艳又温柔的笑容,说:“算了,我心胸开阔,不予追究,不过,你以后再玩花样,数罪并罚,当不会轻饶!” 转眼之间,他就从怨夫变为高风亮节的良人,自己也颇为感动,老子真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对自己生出由衷地佩服。 凤歌如蒙赦令,眼神仍隐着忧郁,俊面放光,恢复了活泼的生气。他起身将月华抱上床,合衣躺在外侧,问:“今天我陪你,想去哪里玩?” 他温热的气息拂面,就像春天的花朵绽放,好不快活自在。 月华心中一荡,突然用力将凤歌掀到床下。 凤歌似早料到有此意劫难,眼里的笑意转浓,脚刚触到地便轻悠悠地飞起,重新枕在月华身边,长臂一伸,把月华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放肆地热吻,一只手滑入丝袍里,充满情色意味地抚摸着月华的腰臀。 转眼之间,一种暧昧的温情弥漫在两人之间。 月华享受胴体磨蹭带来的快感,少年眼里不加掩饰的痴迷热情,让他特别愉快,好像自己成了被捧在手心的珍宝,越发美好高贵起来。 他们相拥亲吻,唇舌相互追逐,四肢紧密纠缠,凤歌不断加深这个吻,动作变得狂野不羁,情焰渐渐高涨,有点控制不住了,他的眸色转深,荡漾着星光,试探地问:“月华,你那里痛不痛?我想你……” 月华尚有一点残存的理智,暗骂自己昏了头,怎么能让对方遂了意,那不是变相鼓励他彻夜不归吗? 他硬着心肠往后撤开,矜持地说:“不要,再等些日子。” 凤歌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在他唇瓣上啃了几口,隐忍欲望道:“好,今天我们出门游玩。” 日上三竿,两人相携移步西山鹿园。 此园离别墅不远,曾经辉煌一时,凤歌倾资购下,作为附属的园林,略加修缮,灰色石墙,黄窗红门,纸糊的窗,竹制的帘,精致简朴,园中处处有风景,高大竹林清幽苍翠,松树密林参天,山石玲珑乖巧,溪水淙淙,运气好时,还会见到山涧的麋鹿,是休息玩乐的好去处。 侍从在亭中布上酒菜,就安静地退到林子里,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等候主人吩咐。 凤歌这时候没空。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在忙,在怀里的美人身上游走。 两人都是年轻人,心中情意绵绵,只需一个吻就可以点起火花,身体很快擦抢走火,热烈地叫嚣着,想要更亲密更深入的接触。 凤歌揭开月华的前襟,埋首亲舔胸前的茱萸,乳头经过滋润,立刻亭亭玉立,泛出娇艳的粉红光泽。 月华轻喘,扭着身体挣扎,含羞嗔道:“凤儿,你怎么在野外胡来?” 凤歌意犹未尽,舌头灵活地围着小红莓打转,含糊地说:“这是我的私人宅院,不会有外人。” 他的手放在月华的两腿之间,隔着薄薄的袍子,激情地揉弄着。 月华情难自禁,勾着凤歌的头颈,将舌头伸到他的耳朵里,一边吹着湿润的热气,一边柔柔地亲吻,凤歌舒服地直叹气。 亭子内,二人衣冠不整,春意盎然。 凤歌突然感觉空气中有微凉的敌意,他动作一僵,抬头望去,不远处的竹林外,林公子俏面含煞,藏着看不懂的情绪,一双桃花眼定定地凝注在自己身上。 齐王与他并肩而立,皱眉恶狠狠地瞪着两人,气得手发抖:“混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 凤歌赶紧将月华的衣衫合拢,以手护着他的脸,然后舒展四肢,威严地喝道:“滚出去!” 第40章 情思暗涌 齐王近年来养尊处优,一时无法置信,自己竟被当众痛喝。 他的眸中射出燎原的怒火,显得异常明亮,转头与林公子飞快对视一眼,似在征求意见。 林公子微一颌首,齐王立刻劈手投出一枚暗器,直奔月华的后脑。 凤歌抱起月华一晃身,退出丈余,挥掌拍向暗器,只听“噗”的轻响,那暗器忽然爆开,腾的窜高几尺,在半空开出一朵眩目的烟花。 齐王扬起脸,得意洋洋地拍手冷笑:“君公子,这个见面礼物如何?” 凤歌见对方故弄玄虚,并不去理会,站直身体将月华护在身后,朗声问:“两位私闯民宅,是何道理?” 齐王的笑容一闪即逝,走近几步,取出一面御赐金牌:“本王奉旨行事!你休要嚣张。” 正午的阳光照下来,金牌上的盘龙清楚可见,折射出刺目的光彩。 凤歌暗忖,难怪园中仆从一声不吱,任由两人出入。 怎么办,对方有备而来,如果他抗旨,说不定被派个杀头重罪,又得烦劳怀礼兄弟来搭救。 这种处处受制的局面,让他心头十分郁闷。 月华靠在他肩膀,悄声道:“这两人真讨厌,总对你纠缠不休。” “是啊。” 凤歌脑子里思绪飞转,冷静地问:“草民究竟犯了何罪,居然要齐王大驾光临?” 齐王嚣张地笑道:“你快磕头领罪!本王自会传旨。” 一旦跪下接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69 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此生死由人。 凤歌踌躇不语,没有动弹。 林公子优雅地欠身解围:“君公子,我等确有要事,可否移步客厅密谈?” 月华感到对方目光如冷风,刮在脸上生生作痛,没好气地说:“这两人心机阴毒,恐怕设下圈套等你,还是别理他们。” 他的声音很低,林公子武功高明,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说:“君公子,昨晚,我在大理寺外执行任务,你猜我看见了谁?” 凤歌心里一紧,连忙截下话题:“知道了,请二位大人到香月榭稍候,草民即刻前来。” 那两人走远后,月华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心里很不痛快,一个美好的出游被毁了。 他往嘴里塞了几块甜点,鼓着腮帮子大嚼,不愧是绝色美人,这样粗鲁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依然赏心悦目,平添一份不羁的风情。 他口齿不清地交代:“凤儿,你要想个办法,赶走这两个跟屁虫。” 凤歌点头答应,先陪月华回房,安排众位弟子守卫园外,这才更衣赶去客厅。 林公子反客为主,招呼道:“君公子请坐,你这里布置得富丽堂皇,很有气势。” 齐王托着下颌,不屑的哼了一声:“比齐王府相差差远了。” 凤歌不理挑衅,直奔主题:“两位有事请讲。” 齐王懒散地趴在桌案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道:“你们聊,我头晕了,休息一会儿。” 凤歌心中暗笑,前天,齐王中了迷毒,留下一个后遗症,他每天睡眠时间会越来越长,最后一睡不醒。 林公子风度很好,微笑答道:“君公子,你看到了,齐王突然变得嗜睡,我想恳请你惠赐解药。” 王府的医师对此束手无策,不得已才找上门来。 凡事总有代价。 凤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静待对方出招。 林公子犀利的目光直视凤歌:“事到如今,我还是明说吧,我已查实,你就是当年辰家的幼子小彦,从大理寺逃狱,改名换姓,伺机媚惑圣上。” 几句简单的话,点出凤歌埋藏多年的秘密。 凤歌内心十分震惊,沉住气不作声。 林公子道:“你与陛下初遇后,我奉旨追查你的踪迹,日前我与齐王前来拜访,并无恶意,否则,我们可以带兵查封此地,将你绑回交差。” 凤歌漠然叹了口气:“你在试探我吗?” 林公子耐心地解释:“当今圣上几经沉浮,才坐上金銮殿的龙椅,自有些霹雳手段。” 凤歌知道对方没有说谎,皇上虽荒淫好色,却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能,否则如何夺下帝位,并且安坐了这些年。 他心中开始打鼓,思忖何时露了马脚,会否连累仁杰等朋友。 林公子继续说下去:“昨晚,我遵从皇命,带领大内乌衣密探,埋伏在大理寺外,皇上离开不久,仁大人出来了,接着,你也露面了,这时,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顷刻就会变成一团肉泥。” 凤歌神情自若,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笑问:“那你怎么做的?” 林公子琥珀般清亮的眸子,冷冷地逼视对方:“你不信吗?昨晚,你面部微肿,身穿玄纹黑袍,衣角隐带血迹,有些神不守舍。我扮作一位白发老者向你问路……” 凤歌蓦然忆起,当时,一位老伯跌倒在面前,他扶那人上路,还赠银一两。 林公子从腰包里取出一两银子,随手丢在桌上,嘲讽地笑了:“君公子出手大方,真是位善心之人。” 他文采武略俱佳,精通攻心之术,步步占了先机,将人逼入死角,他心里颇愉快,就等凤歌丢盔卸甲,露出疲态向自己屈膝求饶。 谁知,凤歌听罢,并无冷汗淋漓的仓惶之色,一双熠熠的妙目,在林公子身上打了个转,盈盈地说:“你为何抗旨,故意施恩于我?” 林公子避开那明锐的视线,看向昏睡的齐王,“因为,宇凌舍不得。“凤歌一探手,将林公子的脸转过来,高深莫讳地笑道:“齐王病后,似乎对你言听计从,究竟是他舍不得,还是你有心放过我?” 林公子的脸异常英俊,美丽的金色眼睛似会说话,流转着一抹温润的羞色,耳朵一下子红得透明。 无声的答案便是默认。 凤歌顿时大吃一惊,他不过是随口试探,哪知对方竟露出如此青涩的模样,他见惯风月,当下直言不讳地问:“难道,你对我有意?” 林公子眸色变得幽深,右嘴角上弯,似真似假地回答:“我承认,我也想尝尝能迷惑齐王父子的尤物。” 他思路机敏,绵里藏刀,谈笑间,化解了自己为美色所迷的弱势。 这是一位非常有挑战性的对手,身份高贵,聪慧俊美,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所乱。 凤歌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吹拂在林公子的面颊。 林公子一怔,不自觉地往退缩了半寸。 凤歌捕捉到他刹那间的恍惚,趁胜追击,望着他一笑,犹如漫山野花灿烂绽放,艳丽得勾魂,顿时将林公子的气势压制下去。 林公子粉颊微红,眼中泄出内心的挣扎,他聪明地垂下眼帘,不去看凤歌的魅眼,很快回复了平静:“君公子,请跟我来。” 他起身走出大厅,凤歌随后跟上。 香月榭外,空气中充满浓重的杀气。 林公子清啸一声,松林中传来盔甲结阵的整齐步伐,山腰下响起雄浑嘹亮的军号,不知有多少将士埋伏在此。 这样的布置,足以血洗西山。 凤歌的神色不再散漫,郑重地问:“林公子,你摆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什么?” 林公子慢悠悠地道来:“昨晚,我私放你一条生路,今晨,皇上急召我入宫议事,并没有怪我,反而赞我处理得当,看来,你的手段已令陛下折服。” 凤歌丝毫没有轻松感,心中的不安加深:“然后呢?” 林公子沉吟了一会儿,令对方的心悬在半空,才施恩说下去:“皇上命我追踪君非烟,将其身边所有亲近之人除去,一个也不许留!” 凤歌施展无敌魅术,将人玩弄于股掌中,皇上为一国之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自然不甘心雌伏,他迷恋非烟,舍不得对其下手,因此决定斩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将其困在宫内作为禁脔。 凤歌凭直觉,知道林公子没有说谎,闲闲地问:“那你为何没有动手?” 林公子的眼里水光莹莹,有一份柔和的哀伤:“你很讨厌齐王,我想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恨。” 他的态度真诚温和,让人无法拒绝。 凤歌放下戒心问:“你有什么条件?” “请你打开心结,试着与齐王做朋友。”林公子穿着简单素蓝儒衫,玉树临风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0 立在林间,乌发轻飘,剑眉星目,分明是一位英气勃发的少年郎。 凤歌见多识广,面对这样高明的对手,也不由暗赞一声:“好,我尽量。” 若能解开今日的困境,他并不介意与虎谋皮。在宫中行走,如履薄冰,多一位表面上的朋友,并无坏处。 林公子眉头舒展开来:“我立刻撤走人马,明日再来。你有一天的时间,安顿那位美人。” 凤歌星眸含笑,投注在林公子脸上,一直望到那双金眸深处,漫不经意地问:“你真的是为了齐王而已?” 林公子顺手撩起凤歌的黑发,绕在指上,悠悠地一笑,竟然邪魅得不可方物:“我的确有企图,欲求公子香吻一枚,又恐唐突佳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凤歌行走四方,随便出手就能将人搓扁揉圆,这样被人调戏的经历,倒是十分少见。 他也毫不含糊,托起林公子的下颌,打趣道:“林兄乃韶华美人,你若投怀送抱,只怕一般人很难拒绝吧?” 林公子原本澄清的眸子,染上一层极淡的艳丽情色,伸手大方地搭在凤歌的腰间说:“可惜,你并非平常人,不然……” 两人相对而立,脸靠得很近,远望过去恍如情人在窃窃私语。 凤歌的眉头突然蹙起,眼神变冷,却没有退开,低声道:“齐王的解药,我会派人送来。” 林公子的桃花眼眯起,了然地低语:“非烟,你的美人来找你了,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他知难而退?” 说话间,林公子送上红唇,从某个角度看,两人好像拥吻在一起。 方才,月华见到齐王二人闯入,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徒弟吃亏,暗中跟了出来,藏在大门后密切注视,哪里想到会看到如此不堪的画面! 他只觉一股浊气闷在胸口,心乱如麻,飞起一脚踢上院门,合上门栓,冷冷地骂道:“小淫贼!老子受够你了!” 片刻后,凤歌飞身跃过围墙,往内院追去。 林公子洒脱地挥袖转到侧门,微笑着咳嗽两声:“怎么,还舍不得走?” 齐王从门后跃出来,撞到他怀里,撒娇:“表哥,你心太软,干嘛放过那人?” 林公子揽着他走向松林,“你不明白的,有些人,你不可以轻易伤害,否则后悔一辈子。” 两人指挥大军有秩序地撤离西山。 香月榭外变得静悄悄,内院则上演全武行,热闹非凡。 众弟子束手无措,傻傻地站在园外,听月华痛斥大师兄。 “你这个混账,荒淫无耻,人模狗样,衣冠禽兽……”以下省略几百字国骂。 卧房窗户打开,凤歌探出头从容地吩咐:“各位师弟,你们立即下山,返回京城分部候命。元昊,你去请段大侠到大厅相候。张管家,你带侍从们去月湾大宅,此地暂时不留任何人。” 元昊等人答应着退下。 凤歌关上窗,回首笑道:“师傅,你刚才骂到哪里了?请继续。” 这样事不关己的洒脱态度,让月华深感震荡,一腔怒火化为寒霜,戳得心肺生生作痛。 他喘了口气,镇定下来,问:“你相信海誓山盟吗?” 凤歌知其用意,硬下心肠摇头:“不,谁能预知未来?” 月华如被冰水浇头,茫然若失,跌坐在床边。 活了半世,至此才明白,良辰美景如虚设,切莫奢望一生一世,说什么“我会以你为尊,奉你为宝”,不过是情人之间的傻话假话。 他脑海中如走马灯似的,浮现出各种画面,都与面前这个小畜生有关。他难以相信,凤儿居然狠心如斯,像个陌生人一般,笑吟吟地坐视自己伤心难过。 究竟哪里出了错? 这些日子,凤儿瞒着自己在玩什么? 他喉咙干涩,想开口询问,又觉得没意思,既然对方不想讲,硬逼的话,不过是听到一些敷衍而已。 怎么办,这个僵局如何打开? 人贵自重自爱,让他低声下气地求和,断然做不到。 哼,老子干脆眼不见为净,抛弃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 月华心念已定,豁的起身拉开橱柜,抓了几件长袍,气呼呼地扔在床上:“分手!我要和你分手,今天就搬出去!” 他一边踢椅子,把橱门摔得砰砰响,一边用眼尾余光观察凤歌的动静,心里默念: 凤儿,快扑过来阻止我,快点! 咦,怎么还不动弹?再不乖乖过来,老子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第41章 美人出走 月华心想:凤儿今天反应有点迟钝,算了,我大人大量,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存心放慢动作,重手重脚地整理行装,熬了半支香的功夫,打好一个精致的小包袱,背在肩上,他清咳一声,转过头,正大光明地注视着凤歌,下最后通牒:“嗯哼,老子要走了,后会有期!” 凤歌倚在窗口,眼睛里闪着光,脸上看不出表情,欲言又止。 月华耐心地等了片刻。 凤歌轻叹了口气,从橱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送到月华面前:“师傅,把这些珠宝一块带上吧。” 月华只觉一股冰寒之气从头渗到脚趾,全身冻得一碰即碎。 他啪的推开盒子,随手举起桌案上的玉瓶,对准凤歌当头砸下:“混帐!” 然而,他爱惨了这个徒弟,怎么舍得动他一根寒毛,盛怒之下,心里冒出一个声音,不可伤我的凤儿! 他手腕一翻,玉瓶自动转了弯,蓬地落在床头。谁知,那声音不知趣地补了一句:这古董玉瓶很贵重,幸好没弄坏。 月华自嘲地冷笑三声,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顾念这些琐碎之物。他一弹衣袍,扬起头跨出门槛,颇有风潇潇兮,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苍凉味道。 凤歌心中各种滋味,复杂难辨,身不由己地掠过去,从后抱住月华,在他的颈侧印上一个吻,声音沙哑:“师傅,保重!” 到了此时,月华心沉如水,并不出恶言,淡淡地笑道:“凤儿,你好自为之。” 他仪态尊贵从容,独自离开香月榭。 月华施展轻功,沿着山路往下疾奔,全身真气流转,金绣玄纹月白长衫随风鼓起,恍若一团冰雪飞泻而下。 午膳时间将近,他腹内空空,唯有一股怒气顶在胃部,隐隐作痛。 前面不远处,青旗飘扬,是一处小酒家。 他大步进门,冷着脸吩咐小儿:“拿酒来,上最好的小菜。” 空腹饮酒最易醉,月华优雅地细品慢酌,毫无忧郁潦倒之态。他是聪明人,不会做打落牙齿含泪吞的傻事,就算输,也要姿态漂亮高贵。 何况,凤儿那小淫贼,是老子亲手栽培,就不信收拾不了他! 饭后,他头戴蒙纱帽遮住半截俊容,来到京城市集,心不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1 在焉地逛着,心里始终烦闷难耐。 他无意间转头,瞥见一位面容陌生的蓝袍男子,若即若离跟在几丈外。那身形举止就算化成灰,他也能闭着眼睛分辨出来,不是乖徒儿凤歌,还会有谁? 月华的心脏大力地跳动起来,嘴角不禁往上扬。他灵机一动,走进街道旁的珠宝店。 店家见他衣饰名贵,气宇非凡,马上殷勤地招呼:“公子想买点什么?” 月华摆出一掷千金的豪迈姿态,“把你们最好的珠宝呈上来。” 店主人知道来了贵客,取出几样镇店的宝物,月华只觉金光玉色,耀目生辉,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他挑了一对碧玉珠手链,每一颗珠子都翠绿透亮,难得的是色彩大小接近,是稀少的珍品,他财迷习性不改,又拿了几只金元宝,吩咐打包结帐:“掌柜的,我的仆人候在门外,看见没,就是那位傻头傻脑的蓝衣人,银子在他身上。” 过了片刻,蓝衣人低头进店,与掌柜讨价还价:“老板,我没带很多现银,可否记账?” 掌柜紧张地说:“我不认识你,如何能赊账?” 月华坐在店主的高背椅上,扬起下巴,得意洋洋,一副爆发户的嚣张模样:“哈,做有钱人真好。” 凤歌与他视线短暂相触,也忍不住笑了,随手取下腰间的白玉牌:“老板,鄙人乃是荣华堂药铺的东家,你可派人持此牌去邻街分店支取银子。” 掌柜立刻巴结道:“失敬,失敬!贵店生意兴隆,以后请多关照小弟……” 月华看够了戏,悠闲地步出店门。他揣着金元宝,不住地偷笑,臭小子,看我接下来怎么整你。 磨蹭了一会儿,眼看凤歌追了上来,月华加紧步伐,三晃两转,来到风月街的卿尘楼,找了个靠窗的显眼位置坐下。 这里是高级小倌勾引贵客之所,月华风姿卓越,半幅面纱难掩其天香国色。他玩心大起,故意扯低领子,依稀可见精致诱人的锁骨,然后以素手抚额,宽袖糯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这样优雅的极品,世所罕见,立刻赢得满堂彩,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 一位心急的客人,依照店里的规矩,兴冲冲地放下一颗小金豆。第二位寻访客丢下两颗。 凤歌踏进门时,听见月华愉快地说:“别急,下注最多者得。”他的桌上滚动着很多金豆,座位四周几乎围得水泄不通。 凤歌摇头苦笑,费力推开众人,好不容易挤入战团,他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金豆,撒在桌上,豪情万丈地喝道:“这位美人,我看上了!谁敢和我争?” 人群静了下来,一位胖胖仰慕者不甘心地问:“你是谁啊?有钱很了不起吗?” 凤歌捡起几粒金豆,运功捏成一块小金块,交给月华:“美人,请笑纳。” 月华爱财如命,怎么会推拒呢?当然是满脸笑容的接过。 至此尘埃落定,凤歌拔得头筹。 众人无法亲近佳人,既不舍又扫兴,但慑于凤歌惊世武功,只好嘘声表达不满:“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美人,你下次再来,一定要选老夫(小生)啊。” 凤歌握住月华,戏虐地笑问:“大美人,可否起驾?” 月华拍开他的手,半真半假地说:“别碰我,摸一下,要收五颗金豆。”他将桌上的金子扫到手帕中,喜滋滋地揣入怀里,抛下凤歌,自顾自飞掠出店门。 凤歌双手抱胸,满带宠溺的微笑,遥遥地坠在其后。今天他被师傅狠狠敲了一笔,美人一笑值千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位小乞丐,跌在街头。凤歌侧身让开,赏了一小块碎银。待他直起身子,前方人潮汹涌,却已不见月华的踪影。 凤歌眉头一紧,匆匆往前疾行,睁大眼睛四下张望,并无收获。他停下脚步,咳嗽了两声,四周冒出四位灰衣男子,不着痕迹地过来见礼。 他们是仁杰调派给凤歌的近身侍卫,来自暗卫营云组,由阿飞亲自领导训练,各有出色的武艺和才能,尤善伪装,随时能混入人群隐身不见。 凤歌与他们密谈了几句,忽然微笑着抬起头,向转角的小巷望过来。 不错,月华正藏身于此。 他性情顽皮爱热闹,故意躲起来,看到凤歌焦躁地来回奔走,顿觉解气,正在掩嘴偷笑,发觉凤歌炯炯的视线射向自己,不由心跳加快,有点兴奋。 凤歌并没有过去逮人,低声吩咐:“风青,云永,请二位守护我师傅。” 转身带着另外二人离去。 月华大失所望,靠在墙边不愿动弹。你追我逃才有趣,凤儿半途退场,他独自玩有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暖暖的小身体偎到脚边:“喵,喵~” 是那只神秘的通灵黑猫,一直跟着他下山,不离不弃。 月华心情略有好转,蹲下身,轻抚猫耳朵:“还是你有情有义。” 有位从卿尘楼跟出来的寻芳客,见到月华如此感性的一面,鼓起勇气过来搭讪:“美人,我很仰慕你……” 黑猫一听,浑身毛倒竖,利爪在地上狠刨,危险地怒哮:“喵啊!”似要扑过去撕裂对方。 那人不禁后退半步,讪讪傻笑。 月华神情冷漠地挥袖起身,瞪眼呵斥:“让开!” 他身为江湖大门派的宗主,严肃时,举手投足威势十足,那人当场吓得腿软。 月华迁怒的对象另有其人。他云袖翻飞,玉指直点不远处的灰衣人:“两位大侠,马上给我消失。” 风云二位暗卫很识趣,低首抱拳:“遵命。”一晃眼,不再现身。 月华站在十字路口旁,满目锦绣繁华,行人熙攘喧哗,他却似身处偏僻空巷,感受不到一丝热闹的气氛。 他心内萧索,背着手慢慢走出城,往西山南麓行去。 太阳西斜,他离家出走的戏码上演完毕,打算倦鸟归巢。 西山风景明媚,月华无心欣赏,刚才挺直的肩膀,垂了下来,一人一猫孤单地行在幽静的山路。 过了不久,山风转强,吹得人脚步趔趄,偏又下起雷阵雨,哗啦将月华淋了满头,锦袍湿湿冷冷,粘得难受。 他坚韧不拔的个性发作了,抬头挺胸,顶风冒雨潇洒往前行,心里暗暗发誓:臭小子,你等着,我会收拾你! 忽闻身后马蹄哒哒,回头一看,他乐了,这辆车忒眼熟,帘布绣着一汪明月,不就是凤歌为他定制的豪华马车? 月华胸口的怒气顿时消散,慢悠悠踱步,等候乖徒儿前来认错。 马车在他身边停下,坐在前座的段修掀开斗笠,嘻嘻笑道:“月师傅,你徒儿让我护送你一程。” 月华的心往下一沉,微笑道:“不必了,雨中散步,很是风雅,你要不要试一试?”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2 段修捂着额头狂笑:“好!你发痴,我不阻止。” 元昊心疼师傅,赶紧从车里跳下来,撑开伞挡在月华头顶:“师傅,上车吧,凤师兄命我陪你回逍遥派。” 月华恼了,谁要那家伙胡乱安排,把老子赶出京城,他好做些苟且之事? 他尽量不现出失望的疲态,冷喝道:“走开,别妨碍我散步。” 言毕,腾的一下飞掠出去。 元昊着急地追赶:“师傅,小心!” 雨点扑面而来,浇不息月华心头的无名火,他淡淡地说:“谁也别跟着,不然我立刻消失!” 他一路施展轻功,将马车远远抛下。 山道狭窄,雨丝浓密如雾,视线模糊不清,他心中烦乱,一个收势不住,身体险些滑到山崖外,他连忙提气横移,伸手攀住一根松枝。 不想,那根树枝太过细幼,一拉即断!月华脚下踩空,摔出悬崖。 月华的衣衫浸透了雨水,重如盔甲,虽施展轻功,却仍止不住坠势。耳边风雨声大作,他暗自叫苦,老子花一般的美人,可不要这么窝囊的死法。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骏马由崖上狂飙而来,马上的骑士闪电般地扑下,探身搂住月华,惊呼:“月华,你还好吗?” 那声音熟悉而动听,月华就心中怨气一闪而空,立刻回应:“凤儿,我没事!” 那马驮着两人,一起骨碌碌往谷底坠落。 形势十分危急,凤歌只得舍弃坐骑,双脚猛蹬马背,借力跃起,将师傅先抛上山崖,再振臂攀岩爬了上去。 月华一落地,就被段修半强迫地塞到马车内,稍后,凤歌掀帘而入,将他全身检查一遍,确定并无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紧紧地搂着他:“月华,你不会是在寻短见吧?” 凤歌的身子不住地打颤,显然惊魂未定。 下午,凤歌去荣华堂牵马,跟在马车后暗中护送,惊见师傅坠崖,他心中大骇,来不及细想,疯一般地追了过来。 幸好,两人都没有大碍。 月华本想解释这是误会,不过是失足小事一桩,转念又想,不如将错就错,借此机会吓唬这孽徒。 他脸带寒霜道:“谁要你假惺惺?老子倒霉,遇上了负心人,生亦何欢,死亦何憾?” 凤歌将脸贴着他的面颊磨蹭,抱歉地说:“月华,我本打算将你送离险境,过些日子再接你回京,谁知……请你原谅我吧!” 月华稍加思索,立刻心领神会:“有人要对付我们,香月榭已不安全?” 凤歌不再隐瞒:“嗯。” 月华问:“你为何不直说?我总是会帮你的。” “徒儿还应付得来。” 凤歌心里柔肠百转,师傅,我怎么能再拖累你?他并不希望月华留下来,与自己祸福与共。 一年前,月华险些葬身大理寺黑狱,从此,凤歌将其奉为至宝,不敢再冒一丝风险,一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紧张起来,无论用任何方式,也要将月华安全送离。 月华心如水晶剔透,此刻冷静下来一想,很快就剥去迷雾,猜出真相,他胸口涌起了温柔的怜惜,摸着凤歌的头,喟叹道:“可怜的凤儿,看来我成了你的负累。” 凤歌笑了,两眼发着光:“不,月华,你是我的宝。” 不仅我,连我的敌人都看清了这一点。 “是嘛。”月华心情大好,打了喷嚏,嘻嘻笑着将凤歌的头发揉成一团稻草。 凤歌赶紧剥下两人的湿衣,披上柜中备用的袍子。 他前襟未扣,露出健美的躯体,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蜜色肌肤经过雨水的洗礼,散发玉润光泽。 月华伸手抚摸徒弟的胸脯,啧啧赞道:“真漂亮。” 凤歌将他抱在腿上,谦虚地回:“哪里比得上师傅。” “小声点,前座那两人会听见。”月华为人师表,想到隔帘有耳,娇嗔地扭身欲起,股下却触到一个硬物。 凤歌眼睛里水气朦胧,慢慢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月华,人生苦短,我们应及时行乐。” 第42章 意乱情迷 月华乃江湖大派之至尊掌门,再恣意妄为,也不愿当众表演亲热戏。自己被“采花”的这个秘密,可千万要守住,不然,他有何颜面见魅术界同仁? 他伸出二指,压在凤歌的唇上,含蓄地表明态度:“不急,来日方长。” 凤歌眨眨眼睛笑了,温柔地拥着他,舌尖轻轻滑入他的嘴里,如火热的蛇一般纠缠,嬉戏,追逐,待他的脸上染晕红色,心痒难禁时,凤歌已放开他的唇,舌头伸入他的耳洞中,舔吻耳廓,又将圆滑的耳垂含于口中,细细啃咬,极其温柔缠绵。 月华呼吸开始急促,双手在凤歌的胸膛上游移,对两颗乳珠又捏又揉,力道或轻或重,凤歌感受到异样的刺激,眼睛里情欲渐侬,俯首吻住月华的唇瓣,浅尝而止,将彼此的呻吟封在喉咙里。 外面斜风细雨,车里热意缠绵,暧昧在静默中滋生,两人紧紧搂住对方,这一刻谁也舍不得放手。 马车沿山路南下,在四十里外的小镇投宿。 元昊与段修在前座驾车,虽披有蓑衣,仍淋了雨,为了早点沐浴更衣,便叫人送餐送到房内。凤歌二人留在客栈大堂用晚膳,桌上菜式粗陋,匆匆吃了几口,月华就放下筷子,示意徒弟回房。凤歌立刻答应,牵着他的手站起身。 门帘一掀,两位公子走进来,带入一阵冷风。 月华下意识地捂住面纱,侧开头不想引起人注意。谁知,其中一位来客抢上前,抱拳问道:“鄙人梁风,您可是月师傅?” 月华怔了一下,愉快地说:“是你?好久不见。” 他的一双妙目跃过对方,落到梁将军身上,不禁微笑,这师侄两人已化解旧日恩怨,成就了一段良缘。 他态度大方地招呼:“梁将军别来无恙。” “托福,月师傅好吗?”梁将军神色有点不自在。 月华,既是教唆侄儿“欺负”自己的罪魁祸首,也是打开梁风心结的恩人,若无对方相助,他叔侄两人恐怕还陷在仇恨中,不可能拥有现在的温馨生活,因此,他对月华又敬畏又感激,还有很深的忌惮,唯恐梁风再学些古怪的玩意,那他的下半身性福,又要高潮迭起了。 梁风知其尴尬,悄悄握着他的手道:“叔叔,请稍候片刻,我与月师傅说两句就好。” 梁将军微笑退开,到掌柜处办理住店事宜。 凤歌涂了易容药物,且是死囚身份,梁风一时没有认出,见他亲昵地搭着月华的腰,不由疑惑地问: “这位是?” 凤歌不便当众显露身份,淡淡地说:“梁公子,明晨请到天字房三号一聚,自然知晓。” 梁风似猜到几分,向他们提议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3 :“叔叔回京述职,我们打算在附近游玩几天,两位若有兴趣,我愿为导游。” 月华雍容地微笑道:“多谢。”各自告辞回房歇息。 真巧,梁家叔侄就住在隔壁。 入夜后,月华坐于浴桶内,凤歌为他擦背,丝巾撩起水珠,由颈肩开始,仔细清洗每一寸肌肤。 邻室隐隐传来两位男子的呻吟低喘,肉体碰撞的靡靡淫声,不绝于耳,显然梁风正在大展雄风。 月华轻眯丹凤美眸,斜斜地撩向凤歌,似笑非笑,看起来无比清魅妖娆:“凤儿……” 此情尽在不言中。 凤歌的心怦怦作响,抛开丝巾,俯身将他抱出浴桶,头一低,含着其胸前的小莓,有滋有味地舔吸,舌头打着圈。 月华雪白的胴体如玉雕,细腻柔滑,泛着粉色的莹光,凤歌小心轻抚,爱不释手。 两人滚到在床上,凤歌跪在月华的两腿之间,手握挺立的玉茎,一面套弄,一面以口舌吞吐。 那种温暖的刺激,令快感迅速聚集于下腹,月华右手插在凤歌的发间,配合的挺腰抽送,禁不住嗯嗯呀呀地呻吟着。 凤歌捧起他的臀部,大力的揉捏,一根手指在蜜穴附近试探,让他心慌,而前端的刺激和挑逗,绝对是一流的功夫,来来回回,辗转游弋,将他伺候得浑身酥软,脚趾绷紧,几个回合下来,月华感觉所有的血液直扑某处,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泄了,连忙拉起凤歌的头。 不想,凤歌灵活的唇舌含着他不放,纠缠中,他终于脱困而出,巨大的快感砰然释放,全部喷在凤歌深邃绝美的脸庞。 凤歌眸光邪魅放肆,牢牢地盯住月华,白浊在他脸上流淌,一串滴在嘴边,他伸出粉红舌尖轻点,湿漉漉的嘴唇,红润诱人,缓缓地覆盖在月华的唇上:“师傅,我想抱你。” 他的声音饱含着情欲,性感得让人心醉,他求欢的姿势,自信而虔诚,配合着隔壁传来的淫言浪声,让人根本无法拒绝,何况是深爱徒弟的月华? 月华一手滑下,拨开草丛,仔细描绘徒弟的玉柱,简单地说:“来吧。” 凤歌瞪大了眼睛,惊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爱。月华很得意,自己可以主宰徒弟的情绪,他双腿打开,勾住了凤歌的腰,两人的下腹摩擦了几下,凤歌的眸色变得更深,呼吸急促,看着月华的目光,炙热得像要把他吞下。 月华不觉动情,在对方爱慕的视线中,他仿佛变成了神,被膜拜着,被宠爱着,这样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销魂,他的下腹一紧,欲望再次苏醒。 凤歌细致地做了润滑工作,反复的亲吻舔弄,直到月华气喘吁吁,按奈不住地娇声道:“你在磨蹭什么?天都要亮了……” 凤歌才将胯下的火热抵在穴口,尽可能轻柔地送了进去。 这一次,并不很痛,只浅浅的抽动几下,月华就感到一股酥麻的感觉窜上脊背,不由夸道:“凤儿,不错!” 凤歌托起他的腰臀,舒缓而有力地推送着欲望,每一次的力量都恰到好处,嘭的点燃一簇兴奋的火焰,交合之处越来越热,好像要融化了一般。 月华在这炽热的律动中娇吟,主动地扭臀应和,强烈的快感象火山爆发,将他完全吞没,身体漂浮在不知名的空间,不住的痉挛颤抖。 逍遥门下精通房中术,月华更是个中高手,然而,这样身心俱醉的欢爱,却是前所未有,让他从心底开出糜艳的花朵来。 凤歌将他捧起,变化姿势和节奏,不断地用力抽插,花样百出,手掌在他身上抚摸揉搓,甜蜜的吻,湿润的气息,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他每一个细胞都被挑逗起来,肌肤泛起鲜艳迷人的红光,好像出鞘的绝代名剑,闪耀着惊世的光芒。 凤歌的动作极富技巧,一开始比较克制温柔,渐渐就加大了幅度,带着一点强势的莽撞,顶得月华的身体内部滚烫,燃起一把滔天欲火,舒服的呻吟由喉咙里溢出,床也应景地吱嘎摇动。 凤歌忘形地轻哼,喃喃地赞美:“月华,月华,你真美啊……” 欲望挺入到最深处,一下下击打在敏感点,那么激烈而狂热的撞击,把月华的神智全部打散,他抛开矜持,断断续续地婉转娇吟:“凤儿,再深些!用力抱我!” 两人像小兽生死互博一般,拼命拥抱啃咬对方,一个全力冲刺挺送,一个深深吮吸夹缠,场面渐渐变得失控,凤歌怕月华辛苦受累,把他抱在身上,由下而上地湿润地插入,一双俊目溢满了情爱和宠溺,全心全意地倾注在他身上。 这样的深情注视,加上肢体紧密赤裸交缠,恍若登上天堂的的美妙感觉,让月华神魂颠倒,脑浆都快要沸腾起来,下腹的那把火以燎原之势,将身心都燃烧起来,恍惚中,他变成了一只翱翔九天的青鸟,一直往前飞,更高,更远! 在振翅回眸的瞬间,一道闪电劈中了他,脊椎里的骨髓燃成了灰,绽放出绚艳的烟花! 在这美丽的瞬间,凤歌吻住了他,让他无限欢喜,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 过了许久,月华意识稍微清醒,仍沉浸在高潮余味中,通体酥软脱力,趴在凤歌的胸口。后庭已作了清洗,身体散发出沐浴后的雅香。 月华慵懒地拍拍凤歌的睡颜,表扬道,“乖徒儿,技术很好。” 老子今后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凤歌迷糊地答应着,将月华的脑袋揽在自己怀里,安详地睡过去了。 月华也很快陷入梦乡。 凌晨时分,他蓦然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喉咙口干涩,痛得冒烟。他开玩笑地想,难道是刚才呻吟太过大声? 咽喉越来越痒,他心里隐隐不安,压制着呼吸,不想吵醒徒弟。 那种闷痛麻痒的滋味真难受,就像有无数只小虫盘踞在气管里啃噬,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股腥味液体喷出嗓子眼,口腔里弥漫着带点咸味的鲜血。 月华捂着嘴,打了个冷战。 他还年轻,不过二十多岁,一个时辰前与心上人燕好,美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当年,他被师妹逆天采精,落下病根,身体变得孱弱,他并不悔恨,毕竟那是凤儿的母亲。 后来,身陷大理寺牢狱,遭南霸天下毒殴打,从此心脉大损,缠绵于病榻。 今天,他伤心出走,冒雨行路,再与凤歌尽情欢娱,一时惊怒忧喜交织,体力大耗,潜伏多日的吐血症再次爆发。 风在窗外呼啸,用力扇动树叶,呜呜作响,听上去如婴儿在哭泣。 月华回顾自己短短的一生,不禁哀愁。 他撑起身体,动作轻缓没有声息,取过腰包里的药吞服,重新霸住凤歌的胸膛,将脸颊贴在靠近心脏的地方,静静地发怵。 他有一份晦涩的醒悟:生命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4 如此脆弱,朝不保夕,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凤儿温暖的怀抱,有一天可能会躺着别人。 一念及此,他心如刀绞,身体的热量不断从指尖往外流泄。 真的舍不得。 凤歌睡意朦胧中,感觉师傅一直往自己怀里挤,温热的液体滴在心口,一下子将他烫醒,他猛然睁开眼睛,将月华拥紧,关怀地问:“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月华掩着嘴含糊地说:“臭徒弟,你把老子榨干了。” 凤歌的手指滑入月华的股沟,暧昧地揉按,欣欣然道:“幸不辱命,师傅那么强,徒儿不得不全力以赴。” 月华斜了他一眼:“哼,少得意,老子渴了。” 凤歌立刻下床,取了桌上的残茶,问:“凉了,要温一下吗?” “不必。”月华以茶漱口,清除口中的异味,一字未提呕血之事。 如此温馨的时分,他不想令凤歌担忧扫兴。 这个徒弟无人能及,已经为他做到极限,令他飘飘欲仙,品尝着被珍爱的喜悦,这些日子,他被恭维着、保护着,渐渐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样就够了,他不想成为凤儿的负担,让人驮着到处走。 他可是光芒万丈的月大掌门,病得歪歪斜斜的模样,实在不适合他。 两人相拥躺下,月华感慨地说:“凤儿,小时候,我家里有个很大的花园,层层叠叠开遍了鲜花,就像天上的彩霞,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泼中,我常常在花丛中打滚,扑捉粉色的蝴蝶,就算仆人来唤我,也不想离开,我当时以为,会一辈子住在这样快活的地方。” 凤歌恻然,轻轻抚着他的头发:“逍遥宫的花园也很漂亮。” 月华微微笑着:“那是不同的,我家后院有一种蝴蝶,清晨色彩艳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美得让人屏息,到了黄昏,翅膀上的粉纷纷坠落,它们飞不动,跌在花枝下面,半夜时,静静地死去。那蝴蝶,再美也会褪色,活不到天明。” 他的声音低下去,手指冰凉。 凤歌将他的手握在掌中,十指相扣,身体紧密相缠:“月华,早点休息,你还有我。” 此刻,凤歌无法保证什么。他还得回京打一场生死未卜的硬仗。 月华跟在自己身边,每一刻都可能遇袭。一天的期限将满,他已作好部署,太阳升起时,由段修带人护送月华回逍遥宫。 分别在即,凤歌满腹惆怅,将月华拥在胸口,他睁着眼,静悄悄地望着月华,静悄悄地叹息,每次呼吸,就会牵痛心肺。 夜凉似水,鸳帐春梦长。 凤歌舍不得放开怀中人,这样两情相悦的激情,是一直他梦寐以求的,此次一别经年,不知能否活着再见。 月华仿佛感受到他的温柔,在梦中微笑呢喃:“凤儿,明天陪我去看花……捉蝴蝶……” 他像一个孩童般天真愉悦,凤歌不忍心惊醒他的好梦,柔声答:“嗯,我陪你。” 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一个离别的日子。 早上,当月华清醒时,将不会看到自己了。 第43章 无心悠悠 日上三竿,梁风与叔叔收拾停当,来到隔壁房门前,朗声问道:“月师傅在吗?” 门很快打开,凤歌微笑招呼:“梁大人,请进来小坐。” 他已洗去易容药,俊朗的脸,熠熠发光。 梁风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你啊!” 他紧张地四下观察,见没什么可疑之人,忙拉着叔叔进屋,回身将门锁上,才握着凤歌的手,愉快地摇晃:“凤公子,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凤歌道:“当初多亏大人照应,小人感激不尽。” 梁风以为凤歌是越狱逃亡,处于义气,含蓄地问:“你是否安全,要不要我帮忙安排?” 凤歌从腰包里取出一块金牌,扬了扬:“不必,在下任职御前行走三品侍卫。” 梁风的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张大嘴合不拢来。 梁将军接过话题,风趣地恭维:“凤大人官运亨通,现在,你的品级比我还高。” 他的官职是在战场上拼杀换来,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 凤歌则有取巧之嫌,汗颜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梁风已从惊喜中回过神来,问:“月师傅呢,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凤歌脸色黯淡下来,简单地交代道:“他有事先行一步,我也要赶回京城。” 梁风见他神情颓丧,知趣地不再询问,彼此留下在京城的住址,约定改日再聚,就告辞出门。 凤歌乘那辆特制豪华马车,贴身侍卫之一的山鹿坐在前排御缰,一路快马加鞭,而山华则骑马殿后。 过了半个多时辰,山华在车侧悄声禀告:“凤大人,前方山路陡峭,树林里恐有埋伏。” 凤歌取出宝剑,轻笑一声:“稍安毋躁,看清对方来路再出手。” 果然有人追踪而至,幸好,月华已经改乘软轿秘密离开。 说话前,树林中射出一蓬箭雨,噗噗噗钉在车棚外,如一团马蜂窝。 马车身以铁架和楠木精制,坚硬无比,利箭距远力竭,无法伤到车内乘客,但也吓了凤歌一跳,立刻吩咐:“无需硬拼,卸下马匹,我们回头。” 他们三人迅速弃车,改为骑马沿着原路飞驰,利箭纷乱坠落在身后,不一会儿就自动停止了。并没有人追过来。 凤歌心生疑窦,连忙收缰绳放慢速度,就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山路上慢慢转出一队锦衣侍卫,一马当先者,相貌俊逸非凡,巧了,是熟人。 凤歌气不打一处来,停下马,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齐王仰着高贵的头颅,意气风发地挥手:“非烟,我们又见面了。” 凤歌沉吟不答,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转向其身后的林公子:“林兄,请问,一日之限到了吗?” 林公子看了看天色,一本正经地回道:“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凤歌欠了欠身:“这样啊,我要赶路,请让一下。” 齐王傲慢地说:“好吧,我们护送你回京城。” “不敢劳动二位大人。”凤歌与两位侍卫打了个眼色,提缰跃马,就要从山侧绕过去。 齐王喝道:“且慢!这不是回京城的方向。”身后的锦衣卫士拔剑在手,气氛紧绷。 电光火石之间,凤歌脑海中灵光闪过,对方存心拦截拖延,难道是师傅那里有了危险? 必须立即突围! 凤歌抖开袖管,撒出一把迷香,瞬间就顺风飘洒,无声无息地弥漫开去。 齐王一愣,策马上前横在道中央。 凤歌取下脑后束发玉簪,一头乌亮的青丝披散在肩,顺势迤逦而下,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5 他红唇微抿,邪魅地一笑,恰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枝头叶绿清浅,满目粉红粉白吐艳,炫艳迷人,山路上突然一片寂静,齐王心不由自主地狂跳,手心出汗,几乎握不住缰绳,其他人定力稍差,简直魂魄出窍,个个如木偶呆立不动。 凤歌越过齐王,昂然御马飞驰而去,山氏兄弟紧紧跟随。 他刚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多了一人,回首看去,却是林公子。 凤歌提起宝剑,暗自运气准备搏杀,林公子见状,凉凉地说:“非烟,你我武功相若,现在就斗个两败俱伤,谁去搭救你的心上人?” 凤歌心中一凛,此人态度从容圆滑,说话真假难辨,是个令人头疼的敌手。 他的魅眼光芒逼人,望住对方:“你跟着我做甚?” 林公子深知其厉害,哪敢与他对视,以手掩额,垂眸叹道:“我已见识过你的魅力,请别那样看我……其实,我只想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能帮你一个小忙。” 凤歌自然不会信他,凝眸道:“你们为何跟踪我?” 林公子微笑:“非烟,试问满朝文武,有谁能指使我天不亮就出来遛马?” 凤歌冷笑道:“是皇帝陛下?” 林公子含蓄地应道:“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省心。” 凤歌眉头蹙起,疑惑地问:“刚才,你安排那边树林放箭,阻我回京,岂不是有违皇命?” 事情渐渐明朗,林公子逼他原路返回,竟是出于一番好意? 林公子道:“昨天,我放过你们,皇上很不高兴,今天又加派了另一队人马。” 凤歌的心往下沉,那些人追踪的必是月华。 林公子的眉目与齐王有几分相似,金色的眼睛闪着不可一世的豪情,漂亮的薄唇上弯,神秘兮兮地笑道:“非烟,我帮你,是想再送个人情给你。” 凤歌瞥了他一眼,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林公子露出仰慕的神情,笑呵呵地拱手道:“非烟,自与君别后,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为了讨好你,就爱屋及乌,顺便救一下你的美人。” 他神态愉悦洒脱,分明是开玩笑,而两眼清澈,炯炯有神,又不似说谎。 凤歌对他的恶感减弱,心念一动,突然出手拍下,击打在他的后颈,制住了大椎穴,低声警告道:“得罪了!你心思难测,我不得不防。” 林公子摇头叹气,我如有邪念,还能让你近我的身,这么容易得手? 凤歌将他提起放在自己的座前,扣为人质,一起往前奔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一刻,月华躺在软轿内,迷迷糊糊昏睡不醒。他好像陷在一个无边无际的梦里,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 忽然,有人往他嘴里塞入一颗药丸,喂了些水,然后焦急的摇晃着他道:“师傅,师傅,不好了!快醒醒,我们被敌人包围,段大侠受伤,你快醒过来!” 接着,一阵尖锐的箭簇射击声,破空而入,轿子四壁插满暗器和箭头。轿夫惨死,血溅轿帘。 月华凭武者的本能惊起,振作精神问:“元昊,怎么回事?” 元昊刚才奋不顾身地趴下,为师傅挡刀,不幸,臀部中了一个小飞镖,他艰难地移动身体,撅着嘴,眼中含泪:“前头有官兵杀来,我,我也受伤了。” 月华取出匕首,手起刀落,利索地剔除铁镖,撕下袍子按在伤口处,道:“你自己敷药,压住止血。” 说话间,又一簇暗器飞到,月华闪身避过,取出随身玉笛,吹出一串串奇怪的音符,乃是逍遥绝学,糜艳夺魂的刺心曲,鹂声一起宫商羽,任敌人万千豪气,皆委顿受控成游丝。 数十年来,逍遥宫盛名不坠,自有其奥秘之处。 轿子四周插着刀箭,无法施展,他一挥手,啪的打飞轿顶,搂着元昊腾身而起,在空中拧身一转,跃到路旁的高枝。 他站在林梢,乌发垂肩,雪肤明眸,一身杏白的长衫,宽袍广袖,恍如天仙下凡,手中一只玉笛,幻化出丝丝层层的迷雾,将敌军的斗志密密网住,一点点地消弭。 山坡上布满了铁甲精兵,树林间骑兵与弓箭手严阵以待,这是整一个军营,上千名将士,被玉笛声所魅惑,神情黯然呆滞,纷纷放缓了进攻。 风云两位暗卫退到树下,挥剑斩落飞蝗流箭,为月华护法。元昊所中暗器带毒,神志已近昏迷,段修飞跃上树,将他护在怀里。 刺心曲旨在迷魂乱智,吹奏时需灌注高深心法,月华有一身精妙的绝学,若在武功全盛时,足以大败敌军,然而,他大病未愈,施展起来有些勉强,难以支持长久。 他的额头渗出细汗,慢慢滑到鼻尖,凝成一颗晶亮的水珠,啪的滴落在玉笛上,心中暗自着急,若凤儿赶到,师徒联手或许可解此祸。 山路上马蹄疾,哒哒震耳,三匹马转眼而至。当先的骏马上,坐着逍遥派首徒凤歌。 月华一瞥,大喜,宝贝徒弟真贴心,念其救驾及时,就暂不计较他抛下老子,独自偷跑之罪。 再分神一瞟,月华顿时愣住,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奇怪,凤儿怎么与林公子共骑?那小子,得意洋洋靠在凤儿胸前,又要玩什么阴谋诡计? 凤歌见敌营中旌旗飘扬,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不觉震惊。他将宝剑压在林公子颈间,喝道:“快命他们收兵退下。” 林公子以指夹住剑刃,笑道:“非烟,何需动武?” 他嗖的一下掠到场中,高声宣告:“三品御前带刀侍卫君非烟大人驾到,还不快放下武器,过来请安!” 月华眉头轻蹙,笛音错了一拍,心里满不是滋味,君非烟是那路神仙,为何凤儿未曾提过? 敌阵中哗啦分开一道,几匹高头大马行了出来。太监李内侍展开圣旨,尖声宣读:“君非烟大人听旨:侍卫非烟德馨智勇,端庄恭敬,深合朕意,钦封贵侍品级,赐住宫内秋棠阁,即刻回京伴驾,不得有误。” 这一道旨意,比任何军队都有杀伤力。 凤歌的秘密,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摊开在阳光下。 他脸色顿时惨白,呆坐于马背,浑身如被冰霜封住,寒气森森,连举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李内侍将圣旨递上:“君大人快快接旨。” 凤歌目光散漫,愣愣地看着对方。李内侍犹自喋喋不休: “君大人,皇上十分惦念你,请速速回京。” 刚才,凤歌一路迎风狂奔,前来营救师傅,体内的真气提到了极点,一瞬间像个泡沫似的破了散了,他身子一摇晃,险些摔下马鞍。 他咬咬牙,鼓起勇气,转头看向树上的月华!撞上了一双微眯的丹凤眼,眸子里有极潋滟的光彩流动,将一张病容衬得艳丽出尘。 月华望着他微微一笑,很温柔很小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6 声地问:“君非烟,是你?前晚,你陪着皇上?” 这话如一把利剑直刺心窝,凤歌张口结舌,呐呐不能语。 他背后的汗水重重地湿了衣袍,面颊上、头发上一颗颗汗水还在不住滴落,在马前印出一个小水洼。 月华皱着眉,好像忍耐着无限的苦楚,一双剪水球瞳慢慢盈满了泪水,这泪光在艳阳下闪光晃动,如一滴滴晶莹透亮的珍珠,挂在眼睫间,略微一眨,眼泪顺着脸颊涔涔而落。 他脸上有惊惧,迷茫,不信,倔强,绝望……种种复杂情绪,混杂在一起,反倒变得面无表情。 他俩的视线绞在一起,打了结,怎么也分不开。 多年来相依为命,有过无数美好时光,销魂的,快活的,忧伤的,彷徨的,似乎都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那些风花雪月、生死与共的记忆,已成往事。 月华将徒弟黯然伤神的模样,一点一滴地收入眼中。 他是玲珑灵慧之人,心里已有了答案。 那年春寒料峭,他偶遇飘零流浪的少年凤歌,将其带到逍遥宫,手把手教导武功,探讨人生,亲昵嬉笑,斗智斗心,情缘深长。几番生死援救后,他的满腔情爱不知不觉投入到凤歌身上,从此,为他欢喜伤神、为他争锋失态,竟抛开了师尊的体面,甘愿做他房内人。 月华的一颗心,血淋淋地疼痛,唇上的微笑淡淡晕开,如寂寞夏天的最后一抹晚霞。 他一言不发,将玉笛重新置于嘴边,吹奏一曲《离歌》,夜正央,昙花吐艳,萦绕着在心头的爱意,在荒凉的沙漠,渐渐枯萎,问世间,此情可否天荒地老? 凤歌唇瓣失去血色,握剑的手如筛糠一样抖得厉害,衣袍子也簌簌作响,面色灰蒙蒙的,亳无生机。 平日里,他英明飒爽,此刻犹如利剑戮颈,进退两难,仓惶不安。 他漆黑眼珠里,只余一片乌沉死气,凝望着悲愤交加的月华,心里有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对不起!” 月华垂袖站在树梢,面目笼着迷蒙的金光,他的眼瞳却不透光亮,毫无波动地静视着凤歌。他容颜绝美,掩不住凄切戚廖,讥诮地笑道:“君非烟,你好手段!要了我的身子,还假惺惺地赶来,是想把我的心也剜出来吗?” 第44章 西山之祸 几句重话,情真意切,夹杂着多少难堪和不甘! 听在凤歌耳中,简直是震耳欲聋,一字字惊心动魄,恍若扇了他十几个巴掌,让他无地自容! 他本是深情重义的良人,却成了卖身求荣、卑鄙无耻的薄情郎! 曾经刻骨铭心的恩爱,一朝成齑粉。 月华捂着胸口,只觉痛彻心肺,血腥味上涌,嘴里满是咸咸的鲜血,他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吞下去。 这时,李内侍不耐烦地捏着嗓子叫唤:“君大人,还不快接旨谢恩。” “如果不接呢?”凤歌漠然问。 他空洞的视线移向远方,绿树苍茫,藤萝蔓缠伏满半山坡,身畔芳草萋萋款摆,秋风送来微香,陶然醉人,仿佛身处于世外桃源。 然而,满山黑沉沉的士兵,舞戟持剑横枪,提醒他,这里是血腥的森罗地狱,稍有不慎,月华等人就可能遭遇不幸。 今日之祸,因他而起,月华是受他的牵累啊! 李内侍身后有人出列,乃是禁军副统领张琦,他手中宝剑遥指月华,厉声喝道:“众将士,皇上有令,君大人若执意不归,就将他身边之人斩立决!” 满山遍野的军兵齐声应和,“是!” 树林间的弓弦崩紧,箭头寒光闪闪,瞄准月华等人。 情势一触即发! 林公子一直冷眼旁观,见双方剑拔弩张,便轻咳两声,上前双手接过圣旨,塞到凤歌怀里:“非烟,你若不想害死那位美人,就赶紧领旨,免生祸端。” 凤歌何尝不知其中道理。 他若当众剖白心意,表现出款款情意,只会断了月华的生机。天下之大,莫非皇土,试问,当今圣上怎么会放过自己的情敌? 今天这个局,就是逼凤歌与月华恩断义绝…… 凤歌赫赫苦笑,仰头望向月华,丝绢般黑发随着身体颤抖:“对不起,是我负了你!过些日子,我再来探望你。” 月华脸色白得透明,泪盈于睫,声音沙哑破碎:“不必费心了,君大人,我们就此别过,祝你前程似锦,官运亨通!” 段修一手携元昊,一手扶着月华,跃下高树,刚一落地,禁军张副统领指挥士兵跃马上前围阻。 “放肆!谁也不许胡来!”凤歌满腔激愤无处发泄,长剑蓦然挥出,快逾闪电,直取张副统领眉心,剑势如奔雷,隐隐带着电闪雷鸣之声,寒光唰的闪动,张副统领僵坐马上,稍后尸体坠落马下。 李内侍惊恐地干嚎:“饶命!” 凤歌举剑至半空,剑尖滴血,缓缓扫过四周:“谁敢阻拦,休怪本官无情!” 他官威逼人,阴气森森,黑瞳中有一团火焰在跳动,嫣然一笑,倾城魅艳绝天下。 众位将士鸦雀无声,垂眸不敢直视。 风云两位暗卫架起月华,沉声退场:“大人保重,告辞!” 凤歌问:“李内侍,你的马车呢,可否借来一用?” “在树林边……请尽管用。”李内侍吓了个半死,只想尽快夹着尾巴逃离。 风云两位很机警,将月华送入马车内,扬鞭南下,段修则抱着元昊骑马跟随。 由始至终,月华半垂着头,脚步踉跄,任由人搀扶,没有再回头看凤歌。他面上青白如纸,心中空空荡荡,魂魄不知飞到何处。 凤歌强敛心神,取出三品侍卫的金牌,命令禁军另一位副统领:“速收兵回京,不得再留难我的朋友,否则,本官不会饶过你!” 那人唯唯诺诺,带领大队人马缓缓向北行进。 凤歌目览远方,月华所乘坐的马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就这样静静地退出他的视线。 凤歌的脸上露出绞痛之色,剜心之痛,不过如斯! 他豁然回首,见林公子拢袖站在山峭阴影处,容颜肃穆幽静,与山峰融为一体,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冷森森的微笑。 这林公子手段高明歹毒,在众目睽睽下,设计揭穿凤歌的身份秘密,逼走他的心上人,令他左右为难,生不如死! 此人思路精密,出手又狠又快,绝不容情!他杀人于无形,一剑刺入心口,你却还要不迭声地感谢他。 山风甚劲,吹得二人衣诀猎猎作响。 凤歌目光尖锐如针锥,无情地射向林公子,提剑催马上前。 —— 马蹄高扬低落,每行一步,凤歌脸上的怒气就收敛一分,待来到林公子面前,他已经完全控制住情绪。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7 他眉眼俊魅无比,挂着一抹慵倦的笑意,目中宝光四溢,寒芒霍霍,锐气切切,令人完全无法直视:“林公子,我们切磋一下。” 林公子心弦陡颤,拔出腰间宝剑相迎。 两人出招快逾闪电,噹噹噹,纵横飞错,从山路斗到林间,斜坡上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受剑气激荡,树叶如被狂风扫过,忽忽悠悠的飘满地。 “够了!你不要命了!真的要博生死吗?”林公子险些被刺中,从剑尖下险地退开,他身轻如柳絮,悠悠跃至半空,拧腰粘在山崖旁的树梢。 凤歌毫不迟疑地追上去,全身真气流转,魅光灼灼,越发从容洒脱:“林公子,我是为你好,若与你太过亲密,皇上下一个就要对付你了!” 林公子脱口而出:“皇上怎会对我下手?” 他哼哼冷笑几声,神态冷淡戒惧,眼光闪烁,不愿接触凤歌的视线。 西山满目新凉,苍黄遍地,枫岭尽染红霜。 两人立在高枝,身边落英缤纷,树叶婆娑摇曳,阳光透过枝叶,为他们打上斑驳的光影。 这样诗情画意的场面,却暗藏浓重杀机,谁也没有把握一招得手,因此,皆凝神不动,寻找对方的破绽。 风卷起枯叶,翩翩洒下,撞到两人身周的气场,顿时粉碎。 林公子开言,隐有妥协之意:“非烟,这树枝快要断了,跌下去就是万丈悬崖,不如我们改日再战?” 痛苦在凤歌心中翻腾。 他苟且偷生为家族复仇,放弃信念以身伺敌,此乃人生大痛。 他为月华牵肠挂肚多年,劫后重生,终成眷侣,欢喜之时,却被迫挥慧剑斩情丝,令月华心如槁木泣血而去,更是痛上加痛。 如果他早些向月华合盘托出真相,如果他部署周密令敌人无计可趁,如果他没有轻敌地挟持林公子前来……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飞旋,想到此刻的僵局或许有机会避免,凤歌不由追悔莫名,痛不欲生! 朝晖融融,暖不了凤歌的心。 他仗剑俯览群山,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痛苦,并非贫苦潦倒,困顿病榻,或者胯下之耻,而是亲手将心上人送入绝境! 他空有一身绝顶魅术,却不能令月华回眸展颜一笑! 他本是自由翱翔的鹏鸟,却折翼误入皇室金丝鸟笼,满腔情爱付之于东流。 不! 他要找回自己的翅膀,重新飞翔。 他不会再向任何人屈服,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来掌握! 凤歌气度高华,乌发迎风飞扬,缓缓地说:“林公子,今日,我要斩杀你于剑下!” 他手腕平抬,剑作龙吟,递出一招“风卷残云”。林公子揉身抢攻,瞬时你来我往拚斗了十几招。 逍遥宫的武功华丽眩目,凤歌历经生死难关,心境大不相同,他将功夫融合贯通,化繁为简,只使用最直接的技击招式,每一招都实用而迅疾,不出则已一出惊人。更可怕的是他不计生死,剑带雷霆之气势,勇往直前。 林公子武功盖世,体察到对方的宝剑划破空间飞速砍来的力量,不觉心惊。 无惧无畏则无敌,这种大开大阖、不怕死的搏击方式,让他有些得手忙脚乱。 树枝不堪重负,不住摇晃,忽然吧嗒一声脆响,两人脚下一空,向山谷坠落。 林公子惊愣,猛然闪身欲攀住山崖,哪知,凤歌不顾性命,横身用力撞开他。 林公子来不及回防,失足跌落,耳边疾风呼呼,他使出真力,以衣袖卷住凤歌的小腿,施力拽下。 双方抛开长剑,在空中用尽蛮力纠缠扭打,没了顾忌与颜面,出拳乱七八糟,参差杂乱,往对方头脸身上招呼,根本不讲究什么内功,拳法,战术,只剩下拼劲狠劲,想将对方先一步置于死地。 二人沿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一路被碎石黄叶飞花尘土追击,头晕目眩,衣衫破烂,坠入半山腰的凹坑。 过了不知多久,凤歌浑身剧痛,渐渐清醒过来,他伸手摸净眼帘的沙土,睁眼查看。林公子仰面躺在两步远处,闭目无声,不知生死。 在这荒凉之地,名誉、地位、权势都不重要了,生命如春花,璀璨短暂,脆弱得不堪一击。 谁能坚持活下去,就是胜利者。 凤歌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拔出防身匕首,挪向对方。 在林公子清醒前,他必须掌握主动。 就在此时,山崖上的树林中,传来哗哗索索之声,齐王急切地呼唤:“表哥,表哥!你在哪里” 凤歌一怔,没等他射出匕首,林公子已经撑起上半身,边喘息,边扬声回答:“表弟,我坠崖了。” 原来,他刚才在装死示弱诱敌,伺机反击。此人处处棋高一着,真是歹毒难测。 齐王攀在岩壁松树上,探头张望:“表哥,你等着,别动!”他跃下树,招呼侍卫聚拢在崖边。 凤歌微微苦笑,时也运也。此刻全身如刀割般疼痛,连扭转脖颈也难以做到。 相反,林公子神色悠然自得,琅琅地向上喊话:“你们速速找绳索,拉我上去!” “表哥很狼狈嘛,别急,”齐王笑嘻嘻地吩咐:“众侍卫听令,放箭!不得留活口!” 瞬间,箭如密雨,嗖嗖嗖,狂啸般扑来。 凤歌舞动匕首,挑开飞箭。 林公子猝不及防,手臂被箭头划破,立刻沉声怒喝:“混帐,不许乱射!待我上去再说。” 齐王俊脸含笑,伸手取过一副强弩,箭尖遥指林公子:“表哥生气了?你不是日夜惦念着非烟公子吗,何不陪他做一对同命鸳鸯!” 话音未落,一支淬蓝的毒箭嗡鸣而下,速如雷电直奔林公子! 林公子奋力往旁滚闪,勉强躲过致命一招。他抬起头,接触到凤歌震惊的目光,突然有大笑的冲动:“非烟,很不堪吧?皇家哪有真情义。” 凤歌淡淡地耸肩:“恶有恶报。”匕首不停劈刺挥舞,为二人挡下利箭。 齐王又抽了一支毒箭,拉弓对着两人,甜笑道:“非烟,我为你除去心腹大患,好不好?” 林公子厉声痛斥:“不得胡闹!你若收兵后撤,我可以当作没发生,不会计较!” 齐王冷冽地截道:“住口!我受够你了!来人,发火雷弹,炸他个尸骨无存!” 刹那间,箭如滂沱大雨疾飞, 霹雳堂的火雷弹,噗噗爆破,山坡轰隆巨颤,脚下大震。 凤歌急中生智,振身向山下飞掠,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他身形潇洒,衣袖飘飘,丝丝缕缕的黑发在艳阳下瑟瑟生辉,同神仙一般清雅写意。 林公子看得分明,一颗心狂跳,如在冰水里倘佯,在烈火中煎熬,脑中有一个声音嗡鸣:“别让他溜走了!” 他俯身一把抱住凤歌,随之飞坠。 凤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8 歌回首,提起他的衣领,寻思着是否要扔出去。林公子不顾形象,双臂用力,紧紧锁住对方的腰部。 挣扎扭打间,一支毒箭追至眼前。 林公子看着那只泛着幽兰之光的利箭,即将贯穿两人,再想躲闪已为时太晚!他临危不惧,险中求生,猛然间推开凤歌,张口咬住箭头。 巨大的冲力将他的嘴角震破,鲜血瞬时弥漫了口腔,他吐出那支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糟糕,我中毒了! 我骗不过自己,终究舍不得让他死! 别了,小辰! 他的神情平静安详,笑了笑,头向下摔去。 凤歌略一迟疑,伸手攥住林公子的衣襟,另一只手持匕首,不住钉向山壁,半空中,他横移三步,右脚踏在一根枯枝上,下滑之势缓了缓,但两人合抱重量俱增,任他轻功了得,仍止不住坠落。 两人不住往下滚落,腰背撞击在山石上,林公子痛得醒转,淡淡言道:“小辰,别管我了,你自己逃生吧。” 第45章 真相大白 凤歌见林公子慨然不惧死,将他往下一掷。 林公子在空中翻了个白眼,心道,我不过是假作客气,想不到他真的松手!一般正派名门,不都很有悲天悯人的牺牲精神吗? 他呼啸着飞跌,一头栽入泥潭,浑身酸麻疼痛,感觉手脚和勒骨可能折了,好在颈椎没断,正暗自庆幸,一个巨物降落在他的肚子上,他立刻将早饭喷出,一声不吭地晕了。 待林公子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被拖到溪涧,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他蓦然一惊,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冷冷地责问:“你做什么?” 凤歌慵懒优雅的声音从左岸边传来:“你身上沾满臭泥,有失身份。” 林公子哼了一下,要不是我倒霉做了垫底,你能这么轻松吗? 不过,心里却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溪水不断冲刷他的伤口,将毒血带走,可以延缓毒发。 他轻微地挪动一下,左边断腿疼得如火烧,胸背和手臂有几处擦伤,最糟糕的是嘴唇肿胀欲裂,半边脸都麻木了。 他不愿这样的残样落入对方眼中,背过身体,挣扎着想爬到溪流右岸。 凤歌懒洋洋地说:“别急,你的毒不解,很快会没命。” 林公子不理,执意往另一头移动。一颗石头飞速而至,他无力还击,只得打滚逃开,石头从发间擦过,相去不过半寸,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凤歌不停歇地射出另一颗,这回砸在林公子的背脊,他躲闪不及,痛得嗯呀低呼。 “非烟,你莫欺人太甚!” 林公子咬着牙警告。 他俯身半卧,临水顾影自照,见自己的头脸肿大变形,其丑无比,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捂着脸不愿动弹。 凤歌缓缓来到林公子面前,托起他的下颌,仔细查看口腔,摇了摇头:“这个部位,如何驱毒?” 林公子眯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你要替我解毒?” 凤歌不语,他的左臂奇怪地垂下,显然受了很重的伤,右手握着匕首,凑到林公子脸上,作势戳戳划划。 林公子只觉眼前寒光闪闪,沉住气问:“如果你想割下我的嘴,我宁可毒发而亡。” 凤歌怜悯地斜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救你?” 林公子气结,苍白的肿脸,浮起愤怒的红晕。 下一刻,凤歌扯开他的外袍,手伸入其衣襟内摸索了一会儿。 林公子不屑地痛斥:“你乱摸什么,还偷东西!” 凤歌搜出几只信号弹,扔入溪水中,很快顺流而下,不见踪影。 林公子瞧着求援脱困之物被毁,心急如焚,可惜身受重伤,无计可施,只能拿铜铃大的眼珠子怒视对方。 凤歌轻笑一声,长袖浸水运劲甩出,如一匹雪练迎面斩下。 林公子闭上眼睛,暗叹:吾命休也!我难得动了善念,却落到命丧荒山的悲惨境地。 湿袖如利刃击打水面,哗啦啦掀起一阵波浪,震昏了游窜过来的水蛇和蟾蜍。 过了片刻,林公子没有感到杀气,惊喜地睁开眼,发现一只癞蛤蟆蹲在自己肚子上,满身灰不溜秋的疙瘩,鼓着肥眼深情凝望。 他立刻嫌恶地一哆嗦:“什么玩意?快拿开!” 凤歌俊目流光溢彩,似笑非笑地俯首问:“王爷殿下,让它为你吸毒,怎么样?” “啊!不要!”林公子惊魂失措,双手连挥,拧腰欲抖开那丑蛤蟆,不想牵动了断腿,疼得几乎晕倒。 趁此机会,凤歌果断地下刀,挑开林公子嘴唇,挤出几蓬毒血…… 林公子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真的昏厥了。 再次醒转时,天色已暗。 林公子上身半裸,斜靠在岸边树下,衣服已化为布条,裹在各处伤口。他默默地望着不远处的凤歌,长叹一声,没头没脑问:“你已经知道了?” 凤歌坐在火堆旁,熟练地烤一只小兔,滋滋冒油,香气扑鼻而来。他侧头瞥了林公子一眼:“嗯?” 林公子咳嗽一声问:“你为何不杀我?” 凤歌过来,在他身边蹲下,神色间有难以察觉地温柔:“李宇凌,我已经杀了你一次,你命大活了下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罢了。” 林公子嘴边的肿块消退,易容药已被洗净,露出一张清俊绝俗的脸蛋,正是不折不扣的当今八皇子齐王李宇凌。 他心头巨浪翻腾,好像走了几千里路,就要到达目标了,旁人却告诉他,不必往前了,那他费劲心机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他感到莫名的轻松与失落:“你真的不想复仇了?” 凤歌不置可否,将那只喷香的烤兔递上:“方才你为我挡下一箭,这只小兔送给你。” 李宇凌懵了很久没说话,只是耳朵慢慢红了,他长长的睫毛微颤,喃喃地问:“你要走了?” 凤歌两眼湛若秋水,明亮得不可思议,细看却是浓雾迷煞,喜怒难辨,他风轻云淡地说:“是,再见了,李宇凌,你逼走我师傅,这个帐,以后再和你算。” 李宇凌盯着那张清朗丰秀的容颜,想起两人一年来的情怨纠葛,胸膛里泛起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青涩的软弱,他拉着凤歌的袖子,忐忑地要求:“小辰,别走。” 凤歌挥袖,转身走向通往山谷外的小道,修长的背影渐渐融入夜幕中,李宇凌僵坐在原地,脸上一片湿冷,胸口有一把火,如火如荼的燃烧起来,凄声唤道:“小辰,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是谁害了你的二哥?” —— 一个月后,逍遥宫。 月华倚在窗前,穿着浅蓝色的长衫,一头黑绸般的长发闲散地垂在肩下,他神情平淡无波,全身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任何人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79 看上他一眼,心中立刻酥麻麻痒丝丝,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元昊被师傅的容光所逼,低头禀告:“大师兄在宫外求见。” 月华清澈的眼中起了微澜:“不见!” 院子里的桂花盛极将谢,甜甜的幽香散在空气中。 犹记当年,小凤歌仰着脸,满眼崇拜的星光,拍手欢呼,师傅真厉害,可以令桂花在初冬绽放。 那时,自己傲视四方,愉快地夸口:“凤儿跟着我,保你有用学不尽的功夫,说不尽的风流快活。” 凤儿垂眸,谦谦地笑了:“那些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师傅你健康平安。” 月华喉咙里一阵麻痒,不住地咳嗽起来,心中凄苦:这个忘恩负义的孽徒!说得漂亮,转头就忘了! 老子为他舍了青春年华容貌健康名誉……换来了什么? 月华的神情多变,忽而颦眉叹息,忽而切齿嗔怒。 元昊见了,不敢多言,垂手站在门边待命。 过了一会儿,暗卫风青来报:“凤大人在外候了一个时辰,不知月师傅能否赐见?” 月华得风云二人之助,顺利脱困,回到在宫中养病,两人日夜忠心守护,配合段修等维持宫中安全,赶走不速之客,因此,他伸手不打笑脸人,淡淡地说:“我身子有些不适,让他回去吧。” 风青似乎料到他的答复,回道:“凤大人说了,他会一直等着。” 到了夜半,众人退下休息。 冬风寒气刺骨,夜空中星稀月晦,月华情意澜珊,不知不觉步出自己的住所。 逍遥宫外,凤歌低头跪在石阶上,俊逸的脸隐在夜雾中。他纹丝不动,好像一座寂寞的石雕,恒古以来就凝在此地,唯有黑发被风吹得凌乱,显出几分洒脱不羁。 月华乍一见,心口似被锥子戳了一下,剧痛难挡,浑身的力气瞬时流失了大半。他的脚有自己的意识,径直来到少年身前站定。 凤歌抬起头,温柔地唤道:“师傅,弟子不孝,前来请罪。” 他的眸子幽深明亮,流转着勾魂夺魄的光华,谦卑讨好的微笑,让人无法生气。 月华脸色苍白,嘴唇微开,吐出一个字,如一枚利刃直插对方心窝:“滚!” 他狠狠心,飞起一脚,愣神间,凤歌已经应声飞起,身子在半空打了滚,居然毫不抵抗,直接跌下几十道阶梯。 月华心神大乱,手捏着衣袖簌簌发抖。 这个家伙,分明是故意自残,有心摔给我看! 区区苦肉计就能打动我吗? 然而,师徒多年浓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 月华泪盈于睫,颤声问:“你怎么样?” 凤歌衣衫破裂粘尘,吐出满嘴的血水,爬起身重新跪好,柔和地笑道:“师傅,徒儿有错,请您尽情责罚!” 月华目中滴下一颗泪水,啪的溅在石阶上,他强敛神智,灰心地说:“不必,你把那些龌龊事处理好了,再来见我。” 他轻挥长袖,扔下一串玉珠,步伐蹒跚地转身回宫。 当夜,月华心痛辗转,往事历历在目,让人肝肠寸断。 第二天早上,元昊来请安:“师傅,大师兄让我呈给你。” 他献上一个黄色缎绒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是一面珍贵的御赐免死金牌。多少人倾其一生,就是为了获得这样的荣耀。 可是,对于月华,这却是天大的耻辱! 理智告诉他,逍遥宫确实需要庇护,凤歌付出沉重的代价,就是为了保全师徒二人的性命,他真的做到了当年的许诺。 作为情人,月华却完全无法谅解。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就好象抓到相公与人偷情,偏偏相公还把别人送的定情物,巴巴地赠给他,这样的委屈求全,老子当不起! “把这玩意还给他!”月华面上铁青,随手将金牌扔到院子里。 他踱了几步,丹凤眼里寒光烁烁,提起元昊的前襟,喝道:“凤歌人呢,带我去找他!” 元昊惊悸不安,一路小跑,来到逍遥宫外。 山上的冬日暖阳高照,举目苍茫,黄绿相接。 台阶下空无一人。 月华的心变得空空落落,不停地往深渊坠落。他踉跄地来到低阶,青石板上有两个极淡的跪痕,还有一大片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月华视线模糊,身子往后一软,晕了过去。 第46章 往事历历 月华神智迷迷蒙蒙,沉浮在无边黑暗中,身周是料峭冬寒,唯有心口尚余一丝暖意。 当他从昏睡中挣脱,闻到淡淡的药香味,有人正用手指为他抹药,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一张眼,对上凤歌深邃略带红丝的眸子,两人均是一愣,乍惊还喜。 月华心跳咚咚加速,脸上没有表情,冷冷地移开视线。 “师傅醒了?这个凝脂露可去除疤痕,请你试一试。”凤歌将白玉药瓶放在案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脸。 月华并不领情:“谁要你操心。” 凤歌未受打击,眼里依然洋溢着喜悦,将手背搭在月华的额头试探温度,好脾气地问:“你身子好些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走走?” 他语气柔顺,态度落落大方,好像两人从未发生龃龉。 月华气不打一处来! 凤歌如此客气容忍,岂不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可是,明明老子受尽屈辱,怎么他一做小伏低,我就心软了? 不行!不能姑息迁就,不然,往后的日子没法过。 月华沉住气,推开凤歌的手:“别碰我,出去!” 凤歌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眸光黯淡下去,苍白失血的唇略颤,显出几分落拓天涯的颓废感。 月华心里像刀割一般疼,真想伸手抚摸那张俊颜,与他紧紧地相依相偎,恣意蜜怜。 他忍住伤痛,凛然喝道:“凤大人,别在逍遥宫里碍眼,去与你的那些个小老婆厮混吧!” 凤歌的脸陡然发白,眉头蹙起,瞳中闪着陌生的冷芒,耀得让人睁不开眼,他有很多话翻腾在胸口,却聪明地知道,此刻,不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沉默了一会儿,凤歌为月华捏好被子,低眉顺眼地笑了笑:“师傅,我告辞了,下个月来看望你。”他的头低垂下来,侧面线条完美,自有一股致命诱惑的性感。 月华僵直地倚在床头。时间流逝地很快。窗外,已是日落黄昏,天边晚霞红似火,如同他燃烧的心,渴望着热烈的感情,却无奈地看夕阳西下,月兔东升。 房内,他一个人孤影行只,好久才反应过来:凤儿呆了一整天,就是为了和自己说几句贴心话,可我居然连杯茶都没招待,就把人给轰走了! 想到未来还会见面,他的心中略有安慰,下回,我要圆滑些,耍些手段把凤儿整治个够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0 ,哼! 他咳嗽了几下,顺手取过案上的玉瓶,叹了口气,凤儿,你这小冤家! 这时,正与山氏兄弟下山的凤歌耳后一凉,蓦地打了个冷战。此行实属不易,他无法再逗留,只能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回到月湾大宅的次日,有一位贵客来访。 凤歌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问:“齐王大人,有何贵干?” 这位假齐王文雅得体地笑了:“真人面前不说暗话,凤大人,我是来与你合作的。” “哦?请指教。” 齐王惆怅地叹道:“林公子失足跌下悬崖,我派人四下搜寻,却不见人影,你能告诉我他在何处吗?” 凤歌不徐不缓地举起茶杯,吹散漂浮水面的茶叶,含蓄地问:“当初,王爷扔火雷弹时说什么来着,林公子若失踪了,不正遂你意?” 齐王无邪地眨着浅金色的眼睛,笑吟吟地说:“我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不知凤大人能否谅解?” 凤歌凉飕飕地剜了他一眼:“难道说皇后娘娘纵子行凶……” 齐王见对方一直端茶送客,便一脸诚恳地说:“凤大人,很多事都是林公子策划的,他一直费尽心机对付你,你何不与我联手?” 凤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如今,他是皇城贵客,圣驾前的大红人,地位稳固且高不可攀,随便抬起脚来就能踢死几位大臣。 齐王对他不敢硬逼,见探不到确凿消息,失望而去。 凤歌转往后院卧房,张管家低声禀告:“留香园的那位公子,又在折腾了……” “好,我去看看。” 穿过曲回的长廊,青竹林,假山和木桥,凤歌来到一座清雅的院落。 房内之人好像在发脾气:“我点了红烧鲤鱼,走油圆蹄,酱爆大虾,可你竟送些清汤豆腐,是何道理?” 凤歌进屋,见两位仆从灰头土脸,尴尬地缩在角落,就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床上坐着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乃是齐王李宇凌,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他看到凤歌,顿时双眸放光,大言不惭地要求:“非烟,你府上的佣人仗势欺人,你该管一管。” 凤歌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谁敢惹你啊,凌公子?” “哼,你们的伙食太差了!”李宇凌理直气壮地指责,眼里有不屑:“亏我还好意借给你密令腰牌,不然,你怎能摆脱宫中密探,去找你的心上人?可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凤歌一眼扫过案头的雪菜黄鱼羹,耐心地解释:“你身上的伤口在结疤,适合用清淡的菜式。” “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为何赖着不走?”凤歌毫无表情地甩了一句。 李宇凌一窒,马上沉稳地说:“母后要害我性命,我怎么敢轻易露面?” “你们一家子都很可怕。”凤歌坐在窗边,神色抑郁悲愤:“稍有行差踏错,我辰氏满门就被抄斩……” 李宇凌默然,端起鱼羹喝了几口,放软音调道:“小彦,那年,你二哥来我府中做客,害他的人并不是我。而且,我险些没命,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 凤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敷衍对方那么久,就是想听到那一段往事。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二哥他还活在世上吧?” —— 那年,春光正好柳丝长,凤歌刚满十二,二哥长他三岁,已是位清冽冽的韶华美少年。 同窗好友宇凌喜玩闹,常常带些稀奇玩意来学堂。 下课时,宇凌踱到凤歌桌前,握着小拳头问:“你猜,这是什么?” 凤歌扬起笑脸,灿如彩霞:“我不猜,定是唬人之物。” “这回你错了。” 宇凌摊开手掌,掌心里卧着一片精致的金叶,上书一个古篆体“齐”字。 “真漂亮。”凤歌拈起金叶,对着阳光细看。 “皇祖父夸我聪慧智敏,不日晋为齐王,在皇孙这辈中,只有大哥与我得了封号,厉害吧?” 凤歌衷心地为他高兴:“恭喜你!” “三日后,爹爹设宴为我庆贺,我想邀请你参加,这金帖就是请柬。”宇凌撩起凤歌额前的垂发,大咧咧地笑着。 小凤歌的耳尖有点发热,侧开脸,感觉一丝温热的气息拂面,像夏日的海风般,清爽而明朗。两人的眸子亮晶晶,映出彼此的身影,他怔怔地望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宪王在不远处催促:“宇凌,该走了。” 宇凌的手指在凤歌的面颊轻触,立刻火烫似的移开,局促地说:“小彦,你一定要来!我想和你分享这份快活。” “哦……”凤歌鼻尖满是清朗海风的味道,不知说什么好,有点笨拙地垂下眼帘,将那片金叶握在手心。 晚膳时,凤歌不自觉地恍惚微笑,险些将汤洒了。 二哥是大房所出,一向不大看得起他,当下将碗重重地一放,不悦地说:“爹,三弟性情疏懒,不遵礼仪,只会令辰家丢脸蒙羞,日后如何出入朝堂?” 凤歌倔强地争辩:“谁说我见不得人?太子殿下为宇凌办庆宴,还特邀我去呢。” 父亲感兴趣地问:“太子殿下,真的吗?” 凤歌炫耀地举起那片金柬,颇有扬眉吐气的味道:“爹爹请看。” 父亲接过,眼中一亮,沉吟片刻后,温和地吩咐二哥:“小轩,你去吧。最好能与太子殿下说上话,对你入仕很有好处。” 凤歌的笑脸跨下来,嘟囔:“爹,宇凌是让我去。” 父亲严肃地一摆手:“小彦,不得胡闹!你真若有办法,就再去讨一张请帖。” 凤歌不敢多言,垂头回房,一夜辗转。 次日,他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宇凌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学究,你平日里最用功,怎么犯困了?” 凤歌只觉淡淡的委屈,涌上心头,很想向人倾述:“我无论做什么,爹和二哥都不满意,再努力也没有用,唉。” 宇凌笑脸怡人,拍拍他的肩膀:“想那些作甚,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凤歌心中的郁闷散去不少,道:“对不起,你的封王庆典,我来不了。” “为什么?” “嗯,我不小心把金帖弄丢了。”总不能坦陈,父亲认为他没有资格,所以没收了。 宇凌失望地叹气:“这金柬不过十张,我也没办法。” 过了片刻,他眼里闪动狡诘的光芒,附在凤歌耳边道:“不要紧,我到侧门接你,悄悄放你进来。” 凤歌对酒宴并不热衷,想到能在父兄面前争一口气,不由点头应承,“好啊。” 反正,没人会留意他从哪个门进出。 当晚,他与宇凌同席而饮,金杯把盏,收到无数艳羡的目光,难得地风光了一回。 他偷沾了些酒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1 ,醉醺醺捉着宇凌傻笑,被扶到客房休息。 清醒时,头疼欲裂,他起身,跌跌撞撞地摸出院门,晕乎乎地走着走着,好像听见二哥的惨呼,伴随一种奇怪的呻吟,时断时续,在寂静的夜空中,倍显凄厉。 毕竟血脉至亲,兄弟情深,他立刻循声寻去,在黑暗中兜了半天,闯入一座偏僻的庭院,却迎面撞见仅着亵衣的李宇凌,拉着他的手就跑。 凤歌心系二哥安危,不知哪里来了一股蛮力,挣开神情惊骇的宇凌,推开屋门,发现哥哥遍体鳞伤,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没了声息。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哭泣哽在喉咙里,转身怒喝:“是你杀了他!” 扑到宇凌身上疯狂地厮打。 “闭嘴!狗奴才,不要多管闲事!”宇凌一反常态,狠戾地甩了凤歌两耳光,夹持着他往外拖。 凤歌的脸瞬时肿胀见血,他怒不可遏,正欲反抗,一片袍布兜头罩下,颈后忽然剧痛,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 时光流转,那段往事如刀刻在记忆中,无比清晰。 凤歌从回忆中抽离,痛心地说:“那时,我难以置信,为何是你……” “小彦,你对我缺乏基本信任。”李宇凌面沉似水,缓缓道来:“那晚,我陪你到客房休息后,回到前厅酒宴,父王已经退席了。我送走宾客,回房躺下,一直辗转睡不着,本想来找你聊天,走了几步,听见一些奇怪的声响。 我以为是仆人在偷情,便踢门冲进去,谁知,竟是父王!他正在娈幸一位少年…… 他跳下床,恶狠狠地叱喝,滚出去! 我窥探了父王的秘密,吓得腿软,抱头慌忙逃跑,却撞上你这个莽撞鬼。” 凤歌的心扑通乱跳,手心冒汗,这个真相来得太迟了! 仔细回想,当时情景混乱,床边似有别人,但是自己先入为主,断定是齐王唤来的帮手。 宇凌阴沉地瞪着他:“你贸然闯进屋,我唯恐父王恼怒,杀你灭口,赶紧抱着你夺路而逃,父王追出来,密令暗卫斩杀你于剑下。我奋力拦下,慌称你是迷路的小仆,请缨自行处置。 我招来心腹,设法瞒过众人,将你藏在侧门外,再捉了一位仆人充数,打破头脸关押起来。” 凤歌的心跳得更加激越,本能地知道对方没有说谎,他紧张地问:“你第二天没来学堂,出了什么事?” 宇凌苦笑:“皇祖父深恶男色,父王身为东宫太子,平日恭谨守礼,这个秘密绝不容许外泄,我担心性命难保,就连夜进宫,向皇祖父负荆请罪,声称是我失手砍死了你二哥。 祖父惜我年幼无知,降罚杖击五十,关入大理寺贯城。 父王见我一力承担罪责,半惊半疑,多次暗中试探,我不得不小心应付,在狱中九死一生,几年后,父皇登基大赦天下,我才重归齐王府。” 凤歌越听越震惊,心里好像破了一个洞,一腔怒火和仇怨流泻殆尽。 难道,自己错认恩人为仇敌? 宇凌脱靴除袜,露出一只精致漂亮的雪足,脚背上有个淡红色罪人刺印,正是大理寺贯城特有标记。 凤歌凝视着他,心潮起伏:“宇凌,没想到是这样的。” “为顾全皇家体面,母后一直对外宣称,齐王在外地养病,我好容易活下来,只想找到小彦,我想告诉他,是我舍身把他救出来的,世上的人都欺负他,可我对他却是顶好的,我要他承我的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可是等我病愈,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的声音低如呢喃,说得缠绵深情,眸子里闪着难解的光彩。 第47章 夜探太尉 宇凌的话,驱散了多年来的迷雾,如雷电,重重击打在凤歌的胸口。他身子震颤,脑中乱如麻,转了无数个念头。 “宇凌,对不起,你受苦了!”事到临头,任何言语变得苍白无力,他想不出安慰的话。 宇凌聪惠绝伦,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察觉凤歌的为难,他双手叠在颈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勉强。 “世上的事,讲究一个缘字,我太过执著,让你见笑了!” 那么骄傲不逊的人,低下头,喃喃地说出温婉自责的话,令闻者恻然。 凤歌可以揣测出,昔日的好友此刻有多么难过,多么灰心丧气。 他灵机一动,建议道:“宇凌,我们结拜为兄弟,好吗?” 宇凌沉默地凝视着他,意态阑珊:“何必呢,就算是亲父子,也会互相残杀,多一个结义兄弟作甚?” 凤歌哑然失笑,拍拍宇凌的肩膀,认真地许下一个诺言。 “我愿帮你,把失去的讨回来。” 宇凌眼底哀伤之色一闪而过,昂起头,神气活现地说:“哼哼,你还要任我鱼肉,陪我吃喝玩乐,过浪荡不羁的日子,以弥补我身心重创的损失。” 他擅于体察人心,知凤歌欲弥补报恩,便做出活跃开朗的模样,轻描淡写地带过过往的纠缠。 支撑了凤歌那么多年的仇恨,到头来,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可是,被生活磨得坚硬的心,已无法回到最初的柔软。 凤歌只是微笑,半晌,他下定决心,坦然道:“我会尽量。” 尽力而为,便是无法承诺,有所保留。 宇凌沉住气,漫不经意地问:“你是顾虑他?” 这个“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凤歌诚恳地答:“是,我不愿冒险。” 宇凌缄默。 他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掌,眼冒金星,七窍流血,可是,他必须硬撑着,一点儿也不露声色。 隔了那么久,美丽的回忆早就泛黄。 有谁,如他这么痴,一辈子都惦念着同一个人。 窗外,寒风刺骨,房中烛光摇曳,静寂无声,两人的心湖泛起涟漪,滋味各异。 稍后,凤歌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宇凌,我曾在齐王府见到一位男子,与我面目相似,他是谁?” 宇凌悻悻然:“与你面目相似之人,何止千万,我哪里知道。” 凤歌见他怄气,伸出左手,揉乱他的头发,“你啊,还是那么任性。” 语气亲昵,并无芥蒂。 宇凌楞了一下,别过头:“不必理会我。” 多年来,他战战兢兢,步步为防,随时提防别人的陷害,再加上身份地位尊贵,一般人难以接近他,更不要说这么放肆的举动。 不过,这样的凤歌,与他所熟悉的小彦无异,时光仿佛退回多年前,屋内洋溢着一种久别的温馨。 凤歌垂眸轻笑:“宇凌,生气了?” “不,能与你重逢,我已心满意足。” 简单的几句话,低哑喃出,刹那间,只觉荡气回神。 凤歌暗自唏嘘,又闲聊了大半会,将宇凌安顿好,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2 起身告辞。 第二天,他整装准备出门,宇凌摇着洒金扇,寻了过来,“我想出去散心。” “你不怕人找麻烦?” “有皇上的宠臣非烟相伴,谁敢为难我?”宇凌似真似假地调侃。他一袭亮湖绿色丝袍,头戴紫金束发冠,回复了林公子的潇洒样貌。 凤歌知他必有打算,想了想,爽快地邀请:“我去拜访一位老友,一起走吗?” “带路。” 二人来到荣华堂药铺,不久,大理寺右推丞梁风应约而至。 凤歌为他们做了介绍,寒暄过后,梁风道:“我查到南霸天的消息,他扮作侍卫,藏身在其舅父万恒太尉府中。他十分狡猾,出府时必跟在万太尉身边,很难下手。” 宇凌好奇地问:“这人是谁,名字听上去倒威风。” “是个无赖,在狱中与我做对,结下深仇大恨。”凤歌一言带过。 宇凌一听,眼微眯,神情变得森冷,“哦,有这么厉害的角色,我倒要会会他。” 梁风不明状况,“万太尉全力庇护此恶贼,朝夕不离,不知林公子有何良策?” 宇凌轻摇纸扇,“太尉三公,确属朝中高官重臣,但也不是无法对付,我和非烟出马,应该能整治他。” 凤歌道:“我想活捉南霸天,杀了他不足以平愤。” 宇凌心领神会,扬起眉目,眼里闪过恶作剧的光彩:“好,我们先吓吓他,让他没好日子过。” 好像回到童年,两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异口同声地说:“今晚,太尉府。” 入夜时分,凤歌带着山氏两位暗卫,潜入太尉府。 宇凌不知用什么方法,弄来一张府中地图,得意兮兮地紧随在后作参谋。 他们蒙面藏在后院,静候万恒回卧房。 宇凌靠在凤歌身边,一双爪子在对方身上摸摸蹭蹭,变着法子占便宜,好不风流快活。 凤歌侧头,冷冷地敲开那双手,压低声音警告:“别乱来。” 宇凌绷着笑脸,挑衅地捅了凤歌两手肘:“怎么样,你不服啊?” 凤歌不语,露出鄙夷的神情。 宇凌老实了一会儿,凑到凤歌耳边问:“生命是什么?” “不知道,你说呢?” 这么紧张的时刻,探讨人生哲理,好像有点奇怪。 “我觉得,由生到死,是一个圆。” “真聪明。” 宇凌将下颌搁在凤歌的肩颈处,笑道:“我们的圆,能不能再相逢?” 凤歌撤回肩膀,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宇凌张扬霸道的个性爆发了,两手扣着对方的腰,眼冒凶光:“非烟,你敢反抗本王?看来你还没尝够我的霹雳手段……” 凤歌回手,扇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嘴角上扬,止不住笑意。 “安静,万太尉往这里来了。” 宇凌被敲得发晕,小爪子不客气爬上凤歌的后颈,用力一拧,儿时斗气的昵称,就脱口而出:“猪头彦,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很不规矩!” 凤歌听了,笑着讨饶:“行了,凌霸王大人,办正事要紧。” 宇凌占足上风,这才光彩地收蓬落帆,勾着凤歌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你最好老实点,哼哼。” 说话间,万太尉一行已走近。 凤歌猫在暗处看得分明,侍卫群中高矮参差不齐,并无南霸天。 待万太尉回房就寝后,凤歌转过头,悄声建议:“去四处找找?” 宇凌沉思了一会儿,问:“他会躲去什么地方,是既安全,又让人猜不到?” “地牢,还有内宅女眷住处。” “果然是个采花贼,思路与众不同。”一只色手揽上凤歌的肩膀,摸了两把,赶紧溜走。 凤歌懒理对方的调侃,吩咐山氏兄弟:“你们到地牢附近,看有无可疑之处。” 两人应诺而去。 宇凌想也不想,拉着凤歌的手往万夫人的住所疾奔。 凤歌提醒:“去妾室的偏院。” “我明白,他一个男子,当然不会藏身在正室的闺房。” 他们俩来到某位美艳小妾之住所,远远望去,一队全副武装的铁甲军士,密密地把守四周,简直固若金汤,无处下手。 宇凌冷笑一声:“这家伙艳福不浅,万太尉把美女和精兵都给了他。” 凤歌静静地观察,心想,要突破这队兵甲,并非不可能,但是一旦与对方冲突,可能暴露身份,无法无声无息地带走南霸天,闹大了还会惊动大理寺。 何况,那人未必在里面,还是另觅良机较为妥当。 两人无功而返,宇凌掠过墙头时,忽然面露诡异笑容,抛出一粒霹雳雷火弹,轰然爆炸,威力十足,将后院房顶炸出一个大洞。 侍卫们大叫“有刺客”!紧张地来回巡查,场面很混乱。 凤歌吃了一惊,提着宇凌的衣领狂奔逃命。 宇凌趁此机会,趴在凤歌的背上,舒服又享受。 过了半响,他们脱离太尉府势力范围,凤歌一把甩掉背后的牛皮糖,不悦地问:“我的两名暗卫还未出府,你为何惊动对方?” 宇凌噙着凉凉的笑,跃过来重新伏在凤歌肩头,轻描淡写地说:“开个玩笑而已。他们若无自保的能力,活该丧命,有什么可担忧的?” 凤歌皱起眉,惊觉时光流转,齐王变得狠毒无情,不知这是一种伪装面具,还是真性情已被污染。 他不觉有些怅然若失。 宇凌的眸子在暗夜里发着幽光,恍如狼科动物,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声音却温柔如春水,贴近凤歌优雅地低语:“傻小彦,我这么做,是想吓吓南霸天,如果他胆怯乱了阵脚,才更容易收拾。” 凤歌转念一想,露出了笑容:“好主意,过几日就是皇家游园会,南霸天受此惊吓,说不出会寸步不离万太尉,若他们也出席的话,我就可以找个法子,正大光明地收拾他。” 宇凌见形势转化,把脸一沉,官威凌厉逼人:“非烟,本王的腿还没痊愈,今日为你舍身忘死,可你,你刚才居然摔我?” 凤歌奉陪他演戏,微笑着作了个揖:“那么,我该如何补偿你?” 宇凌就等这句话,以灵猿攀树之矫健姿势,飞身跳到凤歌背上。 “背我回家,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很重。”凤歌设法挣脱,一边讨价还价:“我扶你回去。” 心道,这小无赖方才腿脚利索,哪里有半分受伤迹象。 “快点,小彦,要不然我生气了。” 宇凌双手拢在凤歌的颈间,完全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凤歌叹了声,运功一掠数丈,他身姿曼妙,足不点地,如仙人月下漫步,即使背负了一个人,依然行动神速。 宇凌耳边风声乎乎,两旁的房屋不住刷刷后退,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3 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十分轻松愉快,不由赞叹道:“小彦,一年不见,你武功精进如斯。” 凤歌默然,回忆起那段可怕的日子。 “贯城黑牢,无晨昏之分,我每日静坐修习武学。” 宇凌冷然道:“我也是,当日发愿,一旦出狱,定要把这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 “我那时在想,命运为何不公?” “可怜的小彦!” “我不惧怕死亡,却不甘心,辰家沉冤,仇人逍遥。” “你的仇人,是我父皇?” “他也害了你。” 宇凌陷入了沉默,将脸紧贴在凤歌的颈侧。 “小彦,请你别杀他。” 凤歌不语。 宇凌缓缓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除此之外,随你怎么做,我不会拦着。”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分离,他不愿再起波澜。 两人回到月湾府中客房,宇凌转眼耍开洒金扇,守在门口:“不许走,你还没答应我。” 凤歌不为所动:“宇凌,请勿强人所难。” 宇凌的俊面蒙了一层寒雾,纸扇不紧不慢地摇着,金眸炯炯逼视对方。 “非烟,你将我父子二人化为禁脔,这等奇耻大辱,本王该如何奉还?” 凤歌一怔,脸上有点发热,坐在窗边没有作声。 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情有义,却被采花夺贞,险些送命。这孽缘宿仇,纠结成一团乱麻。 垂眸间,姐姐惨白的容颜,浮现在脑海,他冷静下来,残忍地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话音刚落,蜡烛噗的爆了一下,烛光大亮,为两人笼上了温暖的黄晕。 宇凌只觉胸中闷痛,仿佛万蚁钻心,酸楚麻痒难以倾述。他清瘦的身子站得笔直,在静夜中显得萧索。 “好,很好!你说得真好。” 他面上的戚色渐渐淡去,露出惯常的傲慢笑容,“时候已不早,君公子请回。” 凤歌一摔衣袖,迅速离去。 宇凌慢慢来到凤歌刚才的座位,坐了下来。椅背余温尚在,伊人已渺渺。 他眉目紧绷,不停地摇着纸扇,一直到凌晨。 第二天,凤歌起身后,张管家来报:“留香园的凌公子不见了。” “知道了,有无留书?” “未曾发现。” 这月湾府已留不住齐王的大驾。他会去哪里? 凤歌派人暗中出去寻找,宇凌好像从京城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晚上临睡前,凤歌会去那间客房看一下。 宇凌再也没有现身。 凤歌耐心地等待,某天夜里,倦意袭来,他靠在宇凌房中的红木椅里睡着了。 清早,杜鹃啾啾鸣啼,将他唤醒。 窗外,一轮红日跃空,霞光万丈,将花园的小径镀上五彩绚艳的光芒,这一刻的美丽令人屏息。 他静静地欣赏美景,真希望,这样平和的心境,能够永驻。 可惜,好景不长。今日,他需陪伴圣驾参加皇家游园大会。 游园会通常在秋季,此次因故推迟,主办官员为讨好皇室,绞尽脑汁,办了冰灯比赛,将河中的原生冰采来,邀请能工巧匠进行创作,雕塑成千姿百态的冰雕作品,并点燃各色灯笼篝火,变幻出一个冰奇灯巧、玉砌银镶的梦幻世界。 凤歌寻了个借口,甩开皇帝,带着心腹山华等人四下观赏。 逛了一会儿,未能遇见万太尉。 一侧头,一袭湖绿色的锦袍闯入视线。那修长的身材,他十分熟悉,毕竟两人曾上演过“缠绵”床戏。 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紧赶两步,从后方轻拍那人的肩膀,笑眯眯地唤道:“凌公子,别来无恙?” 第48章 三清之争 那人回首,却是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他木然地横了一眼,便挣开凤歌,甩袖而去。 凤歌略作沉吟,吩咐随从:“我们追上去。” 他加快脚步,很快赶到那人身后。 冰灯园内人潮涌动,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凤歌有超级敏锐的嗅觉,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类似芍药和牡丹花,但多了一种醉人的奇香味,很像江湖上某个门派的迷魂散。 他灵机一动,五指聚为爪,袭向那位绿衣公子的哑穴,然后,长袖翻卷揽着那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霎那,从远处飞来几根牛毛针,射向两人原先立足之处,将几位游客钉晕在地。顿时起了一阵喧哗,锦衣侍卫匆匆赶来。山华等人不着痕迹地疏散人群,掩护凤歌两人安然离去. 凤歌一路疾行,闪入园外的密林。 绿袍公子垂着头,下巴靠在凤歌颈肩,幽幽地叹了口气:“谢谢。” 凤歌对他上下打量:“不客气,宇凌,你怎么变丑了。” “是人皮面具,”宇凌不得不自承身份,淡淡地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林公子身带清香,我自然记得。”凤歌半开玩笑地回。 宇凌不屑地哼了两声:“那你又如何发觉刺客的行迹?” 凤歌指着自己的鼻子,神秘地笑笑:“这是我的特殊才能,很少展示于人。” 宇凌感兴趣地凑过来,伸两指夹住其高挺的鼻梁,报复地拧了几下:“嗯,很神奇。” 凤歌摸了摸鼻子, “不生气了?” 宇凌挺直身子,傲慢地问:“我是气量那么小的人吗?” “有道理。”凤歌含糊地应答,心中暗想,锱铢必较,说的不就是王爷您? “走,找南霸天去。”宇凌心情转好,牵着凤歌的手转身出了林子。 山华守在林外,报告:“大人,有人看见万太尉,在三清湖。” 凤歌吩咐:“你速持我的御赐玉牌,请圣驾前往悦鹤楼。” 皇室林园各角有玉后阁、三云阁、白阳洞、雨星阁四座亭台楼阁,排列错落有致,美轮美奂。 中央为荷香鱼跃的三清湖,假山花坛、凉亭,幽径环湖而绕,这里是一个鸟类的乐园,喂养着各类仙鹤,它们极为温顺,嘻戏于草间水上,或振翅高歌,或摇着碎步舞蹈,或低鸣息歇,若登上悦鹤楼,极目四眺,一片鸟语水乡乐园,充满着自然的野趣。 湖边,南霸天低头混在侍卫队伍尾,这些日子,他闷在府中,都快要发霉了!幸好,今天能出门透透气,这样豪华欢乐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他呢? 可舅舅小心谨慎,严命他不得四处走动,真是扫兴。他留了个心眼,悄悄地退到众人身后,寻机到附近溜达。 忽然,耳边一阵轻风,一个极悦耳动听的声音道:“喂,跟我来。” 南霸天不自觉地抬头,感觉一幅月白宽袖拂过脸庞,香风伴着花瓣,悠然飘过。 万花丛中,有位天仙美人对着他清雅一笑,顿时霞飞烁烁,仙乐飘飘,他的魂魄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4 嗖的一下飞到九霄云外,懵懂懂地跟在美人身后。 走了没几步,美人忽然一掌扇来,南霸天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四肢朝天地跌在地上,痛彻心肺。 美人凤歌收回手掌,在自己的袍子上擦干净,厌恶地说:“无耻败类!来人,将他捆了!” 山氏兄弟趁机踢了南霸天几脚,毫不客气地扭着他的臂膀,绑成一团肉粽。 南霸天口吐白沫鲜血,昏厥不醒。 这么大的动静,万太尉自然发觉了。他提着袍子,踉跄地跑过来,恼羞成怒地瞪着凤歌:“君非烟大人,请问,我的……侍卫犯了何事,你将他毒打成这模样?” 凤歌昂首立在湖边,衣诀翩飞:“万大人,你那侍从瞎了狗眼,居然调戏本官,怎能轻饶?” 万太尉面部抖了两下,勉强陪笑:“不会吧?他是乖孩子。” 凤歌负手不语,示意属下带走南霸天。 万太尉知道对方身份特殊,不方便硬碰,转头看见明黄色的华盖,皇帝正由百官陪着漫步移向此地,他一路小跑,赶在凤歌前面叩拜:“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眼里却没有他,一双色目,贪婪地盯着长身玉立的凤歌,咽着口水,近乎讨好地轻唤:“非烟爱卿,你请朕来此,有何大事?” 凤歌露出微笑,眉目清艳,若桃花灼灼绽放,他行了半跪礼:“此乃赏鹤的妙处,陛下觉得如何?” 皇帝见仙鹤齐飞,不由点头称好。 万太尉受了冷落,鼓起勇气哭诉:“圣上英明,老臣有冤情禀告。” 皇帝皱眉,扶起他安抚:“万爱卿平身,有何冤屈,朕定为你做主。” 当他还是皇太子时,曾犯错惹恼父亲,幸好皇兄及万太尉等人全力支持,才度过难关,这几年,万太尉仗势欺人,收受巨额贿赂,十分嚣张,他心念旧情,睁只眼闭只眼就放了过去。 万太尉得皇帝撑腰,立刻收起干嚎,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述说一番:“……总之,这侍卫实是我的亲侄,他年少贪玩,央求我带他赴宴,并无大过,可君大人无故将他打成重伤,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皇帝问:“非烟爱卿,你有何话说。” 凤歌整理好被扯开的丝袍前襟,冷漠有礼地回道:“那侍卫行为荒淫失仪,臣不得不出手惩制。” 皇帝猜出了大概,不由恨上了那侍卫,好大的胆子,敢染指朕的美人? 他在床第间被非烟淫虐,对其心生畏惧,可是,当着这些大臣的面,他必须维持自己的尊严。而且,万太尉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有点为难,沉吟片刻问:“非烟,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但凭陛下做主。”凤歌巧妙地踢回皮球,眸子闪过寒芒,颇有警告意味。 皇帝叹了口气,宣布:“好吧,先将此人收押……” 万太尉感觉不妙,向身边的几位重臣使了个眼色,跪倒在地:“陛下开恩!” 大臣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请陛下三思。”求情之声此起彼伏。 怀礼拢袖站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清雅绝伦。他力排众议:“陛下,此人不可宽宥,理当重罚。” 他身份高贵,此言一出,其他人的声势瞬时弱了许多。 凤歌与他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默契无比,尽在不言中。 万太尉不停磕头,横下心反告一状:“冤枉,小侄行为端正,并未冒犯君大人,只怕君大人有心刁难!老臣不服啊……” 宇凌原本冷眼作壁上观,听见他侮辱凤歌,心中大怒,飞身掠过去,揪起万太尉,狠狠赏了一拳。 万太尉老脸开花,像开了个杂酱铺,红的,紫的,白的,青的一起流淌下来。他双手乱摆,急急尖叫:“陛下救命!” 大臣们见状,围在皇帝身旁,惊慌地呼叫:“有刺客,救驾!” 宫中锦衣卫宝剑出鞘,逼了上来。 宇凌飞起一脚,将万太尉踢得老高,重重落下,如滚地葫芦,翻了几圈,扑通滑入湖中。 他迅速揭下人皮面具,双膝点地,磕头行大礼:“儿臣宇凌拜见父皇。” 皇帝放下心来,责备地看着他:“齐王,你为何冲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人,快救万太尉。” 宇凌阴沉地答道:“父皇英明,万太尉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这几日,儿臣已经收罗了他的无数罪状,包括被其残害的人证数名,他们随儿臣秘密入京,请求面圣陈述冤情。” 凤歌心中一动,温和地望着宇凌。 这些日子,他不辞而别,并非负气,而是为我奔走。 这位少年心思周密,深不可测,如能结盟是我的福气,如若为敌,必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凤歌在宇凌身边跪倒:“臣也收集不少万太尉的罪证,请陛下公正处置,为民伸冤。” 宇凌侧头对他悠然一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可闻:“小彦,你我心有灵犀,其利断金!” 凤歌几不可察地顿首称是。 锦衣侍卫将万太尉打捞上岸。他浑身发抖,失魂落魄,不住的哀哭:“陛下饶命!” 皇帝看万太尉如此狼狈,伏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不由心软,想起此人从前的功劳和忠诚,虽有意的小瑕疵,然不足以掩玉。 他很技巧地交代:“齐王,非烟,今日游园会万民同喜,朕不想论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各位爱卿……” “免礼平身”几个字还未讲完,凤歌已经自行站了起来。他甩袖握拳,向皇帝逼近几步,目光犀利冷酷,炯炯地直视着对方:“陛下说什么?臣没有听清。” 他整个人恍如一柄冰雪铸成的宝剑,寒光凛凛,瑞气千条,耀眼得让人胆战心慌。 皇帝早被非烟调教得服服帖帖,一见这个阵帐,顿时不知东西南北,只觉下腹发热,腿肚子打颤,身子往下缩了半寸,声音也软弱了许多:“非烟莫气,朕会秉公处置,好不好?” 凤歌俊面含霜,重重地哼了一声。 皇帝听到那简单的冷哼,联想到龙榻上被其折腾的画面,身子更热了,气势完全被非烟压倒,低眉顺眼地问:“非烟,你想怎么做,朕都依你。” 朝中某些耿直的大臣,瞧不起非烟,认为他以娈童身份扰乱朝纲,皇帝不应迁就姑息,故此纷纷磕头劝谏:“请皇上三思而行,万太尉劳苦功高……” 凤歌胸有成竹,转身对着众臣冷冷一笑:“万太尉渎职受贿之罪,可交大理寺查实,至于这位侍卫,却并不是万太尉之侄,而是他的亲外甥,因犯下连环命案关入大理寺死牢,却被万太尉李代桃僵,得已逃狱偷生至今。此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众人被他的目光一扫,感觉面孔被冰刀刮过似的,疼得厉害,偏偏那眼波如琉璃剔透,有几分风流不羁的春意,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5 熨烫在心坎上,说不出的舒服愉快。 跪在地上的十几位重臣,一时鸦雀无声。 只有怀礼垂手而立,神情温文尔雅,回了凤歌一个鼓励的笑容。 这时,大理右推丞梁风出列道:“陛下,君大人所言,句句是实,臣愿担保作证。”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一个温软的女声:“臣妾给陛下请安。” 来者乃当今卫皇后,万太尉方才请人搬来的救兵。她自幼聪敏刚毅,长袖善舞,当太子妃时,为其夫君出谋划策,同心协力登上最高位,皇帝对她颇为敬重,感情深笃。后来,皇帝的几位宠妃离奇死亡,尤其是他最喜欢的真真被毒杀,证据表明皇后是幕后真凶,令两人之间起了芥蒂,渐行渐远。 “皇后请起,你来做什么?” 卫后忽略对方的冷漠,维持笑容:“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不知,万太尉犯了什么过错?” 凤歌眼尖,瞧见假齐王跪在皇后身后,清瘦的身子簌簌发抖,显然他已发觉真正的宇凌,就在圣驾前。 凤歌一直在寻找机会整治皇后,这回正是天赐良机。他淡雅地笑了,挑开新话题:“陛下,有人假冒齐王,公然闯到园中。” 皇帝心里自有计较,挥手命令:“将万太尉送往大理寺,其外甥交由非烟处置,各位爱卿先退下,朕有些家事要问,非烟与齐王留下。” 宇凌跪在冷硬的泥地上,挺起胸膛,冷声问:“表弟逼我坠崖,是否奉母后之命?” 皇后雍容地笑了:“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 非烟俊目微眯,精光陡然一亮,毫不客气地指证:“陛下,假齐王手段毒辣,使宇凌跌断了腿,臣也险些被害。” 宇凌接道:“去年,我被刺昏迷,母后为免同样惨剧发生,选了远方表弟扮作我的替身,母后的仁厚智慧,我时刻感念于心,谁知,她送来的却是夺命的罗刹!” 皇帝想到几位妃子的惨样,不禁怒火中烧:“皇后,你赐死我的爱妃,倒也罢了,居然连朕的儿子也不放过,还要对非烟下毒手,你,你太令朕失望!” 皇后萎顿于地,梨花带泪泣道:“臣妾冤枉……”展开三寸灿舌,将责任推托得一干二净。 宇凌连连冷笑,肃立于一旁,问:“卫玄表弟,你为何不出来辩解?” 卫玄爬了几步,紧抱宇凌的腿,颤声求饶:“表哥,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 他哪敢反咬皇后,只盼着表哥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宇凌垂头凝视他,沉着脸不语。 这个冬天来得早,三清湖上烟波浩渺,弥漫着一层清雾,仙鹤时时鸣叫盘旋,周围林木葱茏,非常秀丽悦目,可惜无人有雅兴欣赏。 静默中,冷风飕飕,吹得人太阳穴作痛,皇帝按着额头,苦恼地说:“朕累了,非烟,你看怎么办?” 凤歌魅眼勾魂,带了一丝清浅的笑:“请陛下移驾悦鹤楼。” 两人单独上楼,还未坐定,凤歌突然将脸一板:“跪下。” 皇帝一怔,完全摸不着头脑。 凤歌取出一只碧玉戒戴在左手,缓缓地说:“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吗?” 皇帝见到玉戒,心头一阵慌乱,那是非烟发火时必配的标记,若在寝宫内,他定会乖乖听话,可是现在……不成,他是至尊天子,怎能跪拜他人。 他四下观望,幸好众臣已被遣散,剩下的侍卫都低首跪地,不敢仰视天颜。宇凌背对自己,望着三清湖出神。皇后仍在哭泣,无人注意此楼。 他松了口气,以商量的语气说:“非烟,朕是皇上,你已多日未进宫,不如今晚,我任你摆布,玩个痛快?” 凤歌转动玉戒,漫不经心。 “陛下,我要出京。” “为什么?何时?”皇帝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心里空落落的。 “明日一早动身。” 凤歌挑起皇帝的下巴,魅眼里散发着森森戾气:“我打算娶亲。” 第49章 凤君戏月 皇帝只觉一柄大锤迎头砸下,惶惶不安,双膝一软,蹲坐在凤歌脚边。他茫然地问:“你陪在朕身边不好吗,为何要娶妻?” 凤歌冷冰冰地说:“你有三宫六院,我是男人,却连一个知心人也没有。” 皇帝着急地捧着凤歌的手,就像过去被罚时,喃喃亲吻那只玉戒:“非烟,你不要抛下朕,娶妻之事,慢慢来。” 凤歌的声音如碎冰相激,极好听,极刺耳:“昔日汉哀帝深爱董贤,诏令贤妻得通引,同住皇宫内院。陛下,你何不效法断袖之癖,学学哀帝的雅量。” 皇帝脑中思绪纷乱,满身的气力泻了,硬撑着摆出威严的架势,坐起身道:“不行,我做不到!” 他语气虽僵硬,却以我自称,无意中显出几分怯意。 凤歌将玉戒换到右手,轻轻的触摸,并没发火,只是云淡风清地说:“跪下。” 皇帝心头大骇,戒指换到右手,非烟真的恼了! 他忆起惨痛而销魂的夜晚,不由心思恍惚,真想不顾一切地求饶。他确认四下无人窥视,咬了咬牙,单腿半跪在地,脸埋在凤歌的膝盖处,“非烟,我不顾体统向你下跪,你能否不要娶亲。” 凤歌斩钉截铁地说,“无需废话,我意已决!” 皇帝仰起脸,神情几近卑微,无奈地说:“这些日子,我已很少宠信其他妃子,非烟,朕封你为至尊皇贵侍,与皇后同级,如何?” “不必,我对虚名没兴趣。”凤歌优雅地掸动衣袍,站起身:“好了,乖乖听话,我会考虑给你奖赏。” 见非烟举步准备离去,皇帝没来由的慌张,翻搅腹中的怒火和妒火,左奔右突,却不敢当面发作,他的脑子一热,蓦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非烟,厚颜求欢:“爱卿,你陪陪朕。” 凤歌的脊梁变僵直,心头厌恶,转身毫不留情地掀翻皇帝,一脚踏在昏君的要害,恶劣地捻动靴子挑逗,口气却冷冽如霜:“不得胡闹!” 皇帝兴奋地喘息,不知羞耻地扭动臀部,淫荡不已。 “非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凤歌的墨玉眸子,又深又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沉着地命令:“不许派人跟着我!否则,你别想再见到我。” 少年严酷的眼神,以及强势的语气,犹如巨石猛然压在皇帝的心脏,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傻愣愣地拉着凤歌的靴子,不肯放手。 凤歌俯首对上皇帝的眼睛,严肃地告诫:“听着,你若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你一辈子当太监!” 他的表情残酷,偏偏看在皇帝眼里,却如天神一般俊美高贵,一般冰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 皇帝心里万分舍不得,又悲愤,又失落,但是过去的教训太可怕,他真的没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6 有那个胆量惹恼对方。他躺在湿冷的石地,忍气吞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凤歌露出淡不可察的微笑,挥袖轻甩了皇帝一巴掌。 “你不得惹事生非,我过几日就回,明白了吗?” 暧昧低沉的少年男声.低柔迷人,充满性感氤氲的魅力。 这个敷衍而没心没肺的答案,皇帝已感到龙心大悦,连忙点头应承:“你一定要回来啊,朕不会胡来。” 待凤歌与齐王连诀而去,皇帝端坐在铺软垫的石椅上,高呼:“李内侍,速回宫宣萧妃、云嫔和万贵人前来,与朕共赏冰灯。” 他心里涌上一股报复性的快感,哼,非烟,你娶亲,朕就宠信别人。刚咧嘴干笑几声,一阵冷风灌喉,干辣辣地发痒,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内侍连忙上楼,跪下抚背伺候。 皇帝好容易缓过气来,觉得还是非烟爱卿聪敏有手段,深知朕的需要,可惜他桀骜不逊,就要去临幸别人了! 他难耐嫉恨和焦急的情绪,踢开伏在脚边的太监:“滚!你们这些蠢材,一个个面目可憎!” —— 这些日子,逍遥宫内比较安静。 掌门人月华的身体好转,每日晨昏在逸仙院花园中散步,举目百花残,唯有红梅绿松傲白雪。 他心里有事,不大爱说话,对徒弟们倒还耐心,平日温言款语,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日下午,天空飘着白絮,小徒元昊颇为贴心,时刻紧跟在他身边照顾。 “师傅,冬寒刺骨,要不要回屋烤火?” “嗯。”他体内气血不旺,有些畏寒。 月华在卧屋内坐了一炷香时间,元昊捧着炭盆冲进屋,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卖起了关子:“师傅,你猜谁来了?你绝对想不到!” “谁?”月华心里一动,难道是凤歌那孽徒? 不会的。那花心的家伙还不知在何处销魂呢。一念及此,他身上更冷了,连忙搓着双手,放在火盆上方。 元昊兴奋地宣布:“是大师兄回来了!” 月华心中窜过一道热流,烫得心脏隐隐作痛,他沉住气,没有露出喜色。 元昊快活的继续说:“大师兄真阔绰,给每位师弟都带来贵重礼物,还派人扛来几箱珍奇珠宝古玩,正往师傅院中送来呢。” 月华的心提到空中,晃荡了几下,很有志气地想,老子是英雄人物,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不可以被小恩小惠打动! 这一次,他执行得很有毅力。 挂着红绸的几口大木箱,一直停在院子中,渐渐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整个下午,元昊在大厅与逸仙院来回奔跑,担任月华与凤歌的传令兵。 “大师兄穿着紫色官袍,有很多高手护送,十分威风!” “狐假虎威,无聊!”月华冷哼。 “大师兄欲下榻在他原先住所,请师傅允准。” “不行,让他滚!” “大师兄包下了镇上的翠羽楼,大宴逍遥门徒,请师傅移步前往?” “没兴趣。” “那我陪师傅用膳。” “不必,你们玩得开心点。” 结果,月华逞强斗气,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油灯下,撕着五香牛肉啃葱油饼。 并非自虐,他平日吃得就很简单,多饮水,少食荤腥,常用蔬菜瓜果保养皮肤。 他喜欢带点筋的卤牛肉,今天却有点嚼之无味。 饭后,他撑着伞踏雪而行,不知不觉踱到凤歌原先的华丽大院,在门外翘首张望了一会儿,里面冷清无人。 看来,凤儿改为投宿镇中客栈。 他感到一阵烦躁,有点着恼,有点失望。如果,凤歌这回又乖巧地离去,他真是怄得要吐血了! 月华拖着脚步转会逸仙院,推开卧室大门,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近几步,揉揉眼睛瞪着那风流俊俏的少年。 真的是凤儿!我的凤儿回来了! 凤歌蓦然张开眼,捕捉到月华来不及移开的视线。 他慵懒地一笑,伸出双臂,用亲昵而性感的声音低喃:“月华,快过来,让我抱抱!” 这算什么古怪口吻,把老子当作小宠物了? 月华微微一楞,不知该发火,还是发嗲,是投怀送抱,还是耍帅离开? 凤歌的清魅的眸子,流光溢彩,静静的凝望着月华。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他,款款的深情,仿佛可以天长地久,桓古不变。 月华的心重重地一颤,忽然飞身后掠,退到门边。 凤歌的身形更快,优美的飘到他身后,轻轻一抄,将月华揽入怀里,嘻嘻笑道:“师傅,我很惦念你,对了,喜欢我送的那几箱聘礼吗?” 月华听见聘礼二字,不觉羞愤交加,挣开凤歌,扭身就往外疾行。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抚着胸前那块定情暖玉,忆起两人在狱中生死与共,在西山甜蜜玩闹……鼻心酸酸,眼湿湿。 他避免去想那日分手的惨痛,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无法释怀。 月华一口气飞掠,来到花园。地上的积雪映出幽光,隐约见到角落的那座秋千架,那是凤儿亲手制作,每当他烦闷时,就会到上面坐坐,晃晃悠悠,心事也随之消散。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暗自埋怨,凤儿动作真慢,怎么还没追上来?这样的冰雪天,老子可撑不了多久。 忽然,身后响起奇特的声音,一朵巨大的烟花绚烂绽放,如无数星星点亮了夜空,与白雪相映成辉。 又一朵升空,变幻出一个光芒四射的彩凤凰。 这一瞬间,月华看的分明,凤歌玉树临风站在烟花下,含笑拍了拍手,十几个篝火应声一起点燃,火树银花灿烂,焰火噼啪作响,将花园照得明如白昼。 逍遥宫的弟子们从西门一涌而入,齐声道贺:“师傅新年快乐!” 他们有的点燃爆竹烟火,喜气热闹,有的往月华身上撒梅花瓣,淡香沁人。 随从递上一件紫貂大氅,凤歌为月华披上,顺势拥着他往外走:“月华,新年好,祝你心想事成!” 月华心里暖洋洋的,挥手笑道:“大家新年好。” 他悄悄狠踩凤歌一脚,以手肘将其撞开,作了个不屑的表情:“你走开,别想收买老子。” 心里已有一丝感动,这个惊喜定是凤儿筹备的,要不要原谅他? 一转念,决定暂不表态,这种被奉承的风光滋味,很过瘾,应该尽量多享受一会儿。 月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幻月殿。殿内四角摆着桌案,放满各色新鲜蔬果和点心,徒弟们使出十八般武艺, 表演歌舞说唱,仿佛回到了当初热闹荣景。 多日的郁闷消散一空,他四下打量,发觉殿内各处,增添了不少古玩字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7 画,雅致而富丽,四壁新装上漂亮的金银烛台,送出温暖的光辉。 有钱真好。凤儿越来越出息了,本门有一天会不会富可敌国? 月华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不落痕迹地望向大财主凤歌。少年站在不显眼的角落,微笑地向他挥手示意。 月华高傲地扬起下巴,毅然移开视线,他的眼尾余光,瞥见凤歌交代了几句,随从们将角落里的鸟笼打开,大约百来只鸟雀振翅飞到半空中,组成一个会动的月字,绕着月华飞翔,久久才飞出殿外。 然后,翠羽楼的酒菜一盆盆地端了上来,香味四溢。 这场晚宴,月华感觉很快活。凤歌守礼地坐在不远处,两人除了目光短暂相接,并没有机会详谈。 宴会后,众弟子请安告退,只余下凤歌灼灼地凝视着月华。 “师傅,我陪你回房。”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逸仙院,月华心里犹豫,是否为凤歌敞开卧室大门? 他一狠心,停下脚步,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凤歌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师傅,我与当今皇上并无苟且之实。” 月华一震,屏息静候下文。 “为了报仇,我的确以玉势行移魂采花大法,师傅当年曾教导,这个法子很霸道,中者轻则神魂迷失不良于行,重则几月内丧命,且不留痕迹。” 月华微微点头:“不错,师祖交代,此乃绝技,不可妄用。” 凤歌道:“那昏君灭我满门,奸杀我的二哥,罪行罄竹难书,我曾想立刻结果他,又恐连累身边的人……” “你不要冲动!”月华忆起大理寺狱中的恐怖经历,不自觉的出声阻止。 凤歌婉转地表达爱意:“如今,我只想和你相守,不能再冒险。” 月华嫣然一笑:“知道了,但今晚你还是不能进我的房。” 凤歌忽然出手,搂着月华深深地吻下去。 数月不见,唇瓣一触就如粘在一起,火热的感觉顿时燃遍全身。两人唇舌相依相戏,乐不思蜀,虽站在冰天雪地中,却像置身在人间天堂。 直到两人都呼吸急促,几乎透不过气来,凤歌这才轻轻退开,在月华的唇上再补啄了一下。 “师傅,祝你好梦!” 没想到凤歌这么容易说话,月华自然维持矜持,将其关在门外。 第二天,他听见窗外有动静,起身看去,凤歌锦袍玉带,立在院中,冬风轻吹,少年无比清俊风流,潇洒地说:“师傅,我来邀你同游。” 月华蓦然起了捉弄之意,揭开茶壶盖,随手泼了出去。 凤歌早有准备,从身后抄起一个木盆,将满壶茶水接个正着,滴水不漏,泼在树下,笑吟吟地说:“很不错的洞庭砖茶。” 月华哼了一声,抓起窗台的雪球飞快掷出。 凤歌闪身避过,轻盈地越窗飘入房内,将月华紧搂在怀里。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师傅,别生气了,让我们好好过一日。” 第50章 雪地缠绵 等等,好好过一日?什么意思? 月华心中咚咚跳快了两下,挥袖拧腰转了个圈,巧妙地脱离了凤歌的怀抱。 “你这就要离开?” “嗯。皇城内形势诡异多变,我不便走开。” 月华作了个深呼吸,压下所有的伤感,温和地注视对方。 “凤儿,你独自在京城,很辛苦吧!” 凤歌坦然地笑了:“整日勾心斗角,见人只说三分话,我怀念逍遥宫的日子,和你在一起,十分快活自在。” 月华洒脱地摆摆手,似真似假地调笑道:“我还以为,为师只是你的负担,徒增你的麻烦。” 凤歌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重视一个人,就是把最好的一切给他,让他远离危险。” “你把我当作鸽子,精心伺候。”月华逼近几步,美眸中光华熠熠,刹那照亮人心。 凤歌为其眸光所惑,脚步钉在原地,不舍得动弹。 月华眉目舒展,“可我,却宁可做展翅的鸿鹄,与你翱翔万里!凤儿,莫非在你心中,师傅很无能,不配与你共进退?” 他的话音不高,句句震耳发聩,直刺人心。 “月华,你愿不愿与我一同回京?” 凤歌目中光芒大盛,温柔的眼波如水,轻轻地流泻下来,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融合。 月华的心又砰砰激跳,故意问:“我算什么身份,你的仆从吗?” “不是,月湾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听上去不错。 月华腹中噼啪打起小算盘,决定狮子大开口。 “你的所有财产,都要我过目经手,府中的钱粮人员归我调度。” “好说。”凤歌一口答应。 月华暗中得意,继续道:“我要一座独立大宅院,装修高雅华丽,皇宫里有的贡品,我一样也不能少。” “这么做不合适。”凤歌的脸颊泛起一抹浅绯红,瞬间消逝无踪。 美人毫不退让:“我坚持。” 凤歌沉吟,眼睛在笑:“为了满足师傅的私欲,我就试着做贼,偷偷搬几样回来。” “另外,我有绝对的自由,你若出去花天酒地,老子也不客气,照样出去玩。”月华很有气势地拍拍对方,强调自己的决心。 “我会考虑。”凤歌含蓄地结束了谈话。他为月华系上厚厚的紫貂披风,拥着他往外走。 “去哪里?” “滑雪,保证有趣好玩。” 月华坐上马车改良的雪橇,感觉平稳舒适,厚重的木板外加西域毛毯,将寒冷的冬天隔离在外。 车内四角放置炭香炉,悬空固定不会翻倒,将空气熏得温暖,两人座软榻旁,热茶点心一应俱全。 月华享受地倚在榻上,问:“挺有意思,是你设计的吗?” “仁杰大人设计初稿,我略作改进,前面拉车的小马驹,产在冰天雪地的北疆,自幼训练擅长登山踏雪。” 不知不觉间,凤歌将月华剥得只剩单薄的亵衣。 “小淫贼,你要做什么?” 月华玉指戳在对方额角,眉目含笑,风月无边。 “徒儿请人配了一瓶百花香精油,美肤美颜,特地献给师傅试用。” 某居心叵测的小淫贼,一本正经地取出只晶莹剔透的玉瓶。 月华微笑,并不上当:“你留着自用,需要帮忙尽管说。” 凤歌引诱未果,坐回一侧,温雅地举杯自斟自饮。 两人脉脉无语,对视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凤歌主动开口:“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要不要尝尝?” 月华抿了一口,嗯,清亮的红酒顺喉而下,甜酸回甘,美味!他酒量豪爽,不觉喝了数杯,此酒后劲强大,月华的面颊染了玫瑰丽色,微醺地轻唤:“凤儿,这些日子,你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8 可曾想我?” “想!”少年当机立断,搂住月华,热情地亲吻起来。 年轻的身体渴望耳鬓厮磨,想要最亲密的接触,情焰一触即发,如燎原之火焚遍全身。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进入的过程很温柔,当那火热紧窄的甬道,不住地包容吮吸胯下的欲望时,少年的眸子里闪烁着深沉爱意,喃喃地亲吻月华:“师傅,你是我的宝贝!” 快感在身体留流窜,心理的满足更加醉人。 月华收紧后庭,妖魅而嚣张地扭动腰臀,勾着少年的脖子娇吟出声:“凤儿,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是你,从来都是你!月华……”湿润缠绵的吻,令爱语变得迷糊。 驾车的暗卫两耳紧塞布巾,不闻主人的香艳情话。雪车奔驰前进,些须颠簸,令两人的结合更为紧密,更为刺激,软榻上红鸾香落,春意绵长。 两人喘息着,神魂颠倒地欢爱,肆意纠缠,月华很喜欢这种被热烈拥抱的感觉,少年显示出无以伦比的耐心,似有永远耗之不尽的情意,满怀爱恋地注视着他,揉着他的腰臀,变换着角度抽送,将他心底的热流都激荡出来,幸福的滋味不住高涨,几乎淹没了他。 这样不顾一切的赤裸相拥,让他难以自制地颤抖着,兴奋得脚趾都蜷曲起来。 凤歌自始至终,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月华,月华,我的月华!”低沉性感的声音,充满了激情和温柔。 我是凤儿最重视的人! 这份愉悦的认知,配合凤歌毫无保留的冲刺,让月华的身体发烫,一颗心飘飘悠悠飞到九霄云外。 久别重逢,良辰美景一刻千金。 马车在雪地里奔驰,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太阳西移,才驶回还月殿外。 车帘一掀,凤歌扶着月华走下马车。 殿中人头济济,无数双眼睛怔怔地盯着衣衫有些凌乱的月华,脑中出现了问号。 威严冷漠的师傅,怎么会面带潮红倚在大师兄胸口? 小徒弟元昊比较得宠,越众上前请安:“师傅新年好!大家等着这里向您拜年。” 月华临危不乱,气质高贵地点头示意:“各位新年好,我们方才出门比试武功。” 被冷落了一上午的小黑猫,一溜烟地冲过来, “喵喵”地娇唤。不住摇尾打转。 月华小心地轻挣落地,搂起爱猫,脚步略显虚软,由凤歌扶入逸仙院。 游黎不解问:“凤师兄再强,还是徒弟,怎么打得过月师傅?” “你错了,我们的大师兄资质绝顶,是很强的!” 元昊入宫时为凤歌所救,对其全心崇拜,深具信息。他捧着下巴,暗自琢磨,“看师傅的模样,应该是小输半筹。” 月华在众目睽睽下小失风仪,心里有一点懊丧。他素来好面子,唯恐逍遥派弟子猜出今日真相,索性称病不起,令凤歌先行回京,自己留下来边养生,边美容,直到脸上的伤疤淡化为难以察觉的粉痕,才将元昊等几位亲近门徒招到院中,逐项托付宫中事宜。 数日后,他不告而别,留一张字条,号称堪破胜负,孤身云游天下去也。 凤歌留下的高手侍卫们,也一同静静离开,秘密护送月华北上。 他一路慢慢游山玩水,大肆购置江南丝绸和珍贵药材,准备拿到京城转售赚点钱。两三天的路程,他用了半个多月才到。 凤歌亲自骑着披彩的高头大马,在城门相迎,请月华换乘八台华丽大轿,前呼后拥地送进月湾大宅。路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是贵族娶亲。 实际情况也相去不远。除了未当众行交拜之礼,所有的仪式与婚礼无异。 过程刺激而好玩,处处有惊喜,月华兴致高昂,尤其看到自己的高级豪宅,他擦亮眸子仔细观察,用心估算房内古玩字画的价钱,粗略地瞟了一下,数字极为惊人。 凤儿果然没骗我,如今,老子可是顶级大富豪了! 月美人心情大好,红唇笑地合不拢,伸手大力拍打凤歌的肩膀,给予鼓励:“凤儿,继续努力!多搬点值钱货回来,最好小巧贵重,便于随身携带。” 这样他就可以带在身边,随时玩赏。 二个多月不见,月华身子变得丰盈,眉目更为俊俏魅人。他目光一转,看见院门挂的那个匾额,问:“凤月小馆,什么意思,这里是小倌院啊?还有,你的名字为什么排在我前面?“凤歌胸口被他的手指连戳,几乎呛住,宠溺地含笑道:“要不改为月小倌吧?” “胡说!看我的五爪神功!”月华威风凛凛地撞了过去。 当晚,两人再入洞房,整夜欢爱无比。 清晨,凤歌斟酌片刻,向月华坦诚。 “师傅,我今日要进宫一趟。” 月华懒懒地白他一眼,“真烦人。” “以仁杰和怀礼为首的太子党,即将得势,皇后被贬入冷宫,估计会出手毒杀亲夫,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老皇帝毙命之日不远矣。” 月华矜持地一笑:“那你早去早回。” 时局紧张,凤歌吩咐侍卫,加强戒备,并说,元昊和游黎等人已来到京城,过会就来请安。 月华面皮泛起浅浅的红潮,元昊倒也罢了,这游黎是言琅之徒,让他知晓了自己与凤歌的秘密,岂不是被言师兄取笑。 幸好,言琅离家出走,段修追了下去,他们不在,也省了些是非。 师徒两人小别胜新婚,恋恋不舍地拥吻了很久,凤歌才离去。 皇宫内,有一股淡淡的杀气。 此刻,御花园的桃花开得鲜艳,凤歌飘然行来,一举手一投足风雅天成,满园春花尽失颜色。 他穿过几道殿门和长廊,来到皇帝的寝宫前,看见李内侍搓着手不住叹气,随口问道,“何事?” “公主命我们守在殿外,不得擅入。”李内侍仿佛见到救星,冲着凤歌点头哈腰,“上朝时间已到,小的催了几声,陛下都不理睬,唯有请君大人出面……” 凤歌微一颌首,“知道了。” 殿内,皇帝僵硬地倒御案后,周遭的光线渐渐昏暗,他的五感开始消逝,胸口的暖意不停散开,只有身下冰冷触感,挥之不去。 他的眼中凝了一滴泪,如雨水般清凉,缓缓地滑向鬓角,流进耳朵里。 火焰,跳动在一片冰海中,灼伤了他的眼,迷离中,他似乎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面前蹲下。 皇帝的心,忽然如注入新鲜血液,猛地激跳一下,他的手指痉挛,努力伸向对方,“非……” 非烟……爱卿。 凤歌打量瘫倒在眼前的男子。 纵欲,令皇帝中年发福,身材臃肿,原本清秀的脸变得干涩泛青,他的嘴角漏出白沫,呼吸微弱,眼看就要断气。 人生无常,生命,如此脆弱。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89 辰家被按上莫名其妙的罪名,抄家灭族,供奉牌位的祖屋在火焰中焚烧殆尽,一切辉煌归于尘土。 拜狗皇帝所赐,一个光耀百年的家族,几百口人,活生生地被毁灭。 这么好的机会,就让这荒淫无耻的男人消失吧? 一个尖细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大人!”李内侍悄悄地走进来,站在凤歌身后,颤声问,“皇上怎么了?” 瞬间,凤歌恢复了冷酷的意志力,他起身威严地瞪着对方,“李内侍,你居然任由皇上中毒倒地,该当何罪?” 李内侍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倒,“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方才,公主来时,陛下还好好的……” “你看这是什么?”凤歌取出御赐的白玉蟠龙凤牌,那是皇太后曾佩戴的宝玉,独一无二,代表其身份与皇后并驾齐驱。 李内侍十分识货,立刻磕头,“恭贺大人!大人,小的愿意为你出生入死,肝脑涂地。“李内侍,名尔伍,潘州人,祖父曾当过幽州剌史,其父亲因犯诬陷罪被抄家,李家就此衰落,八岁的李尔伍流落街头,被选送进宫为阉人。他聪明伶俐,善于学习观察,侍奉东宫太子的老宦官收他为义子,从此他跟在皇帝身边至今。 皇宫的斗争残酷而血腥,耳闻目睹的李内侍深知,要想在黑暗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有一个靠山,如今,依仗多年的皇上中毒倒下,正逢自己当值,如此重大失误,只怕会免职杖罚,乃至流放砍头。 想到这里,李内侍铁下心,紧扯住着凤歌的衣角,坚定地说,“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从此效忠于您。” 凤歌擅长读心术,看出对方的想法,他俊目光彩流转,微笑道,“好,你若诚心归附,我便尽量保你地位不变。” “多谢大人!” 凤歌道,“你速命侍卫队守在殿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让侍卫章水前往清承殿,有请薛侯爷及其侍卫官,侍女小蝶召控鹤轩的颜侍书见驾,不要惊动任何人,太监小德去请太医院的薛神医和医官十郎,命……”凤歌一边仔细思考,一边吩咐。 李内侍规矩地一一点头应承。 仁杰接到密信,与小侯爷迅速赶往乾庆宫。 见到凤歌,他严肃地问,“皇上出事了?” “他吃了银屏公主带来的食物,中毒昏迷,生死未卜,我暂时封锁了消息。” “带我去看看。” 皇帝躺在宽大的龙榻,微闭双目,细看隐约有痛苦状。 小侯爷想到之前所受的种种陷害,怒气直冲脑顶,忍不住沉声喝道,“此人该死!小杰,我们听之任之就好。” 这个荒淫无耻之徒!我恨不得自己上去结果了他! 只是现在情势复杂,牵一发而全身动矣,必须慎重。 仁杰压着激忿,沉吟,“让我想一想。” 凤歌偏头望向床头,神色喜怒不明,“皇上现在还不能死,他一旦毙命,若无万全之策,我恐会殉葬。” 三位公子,都是翩翩浊世美少年,聪慧绝伦,凤歌话音刚落,仁杰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殿外阳光普照,清风轻轻跃过枝头,唰唰作响。 室内变得很安静,凤歌似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他看着仁杰,温和地笑了,“我读书时,老师常提起文景之治,乃是整个汉朝的盛世,文帝最为勤俭,穿破了的衣服也舍不得丢掉,但对男宠邓通的宠爱却无以复加,赏赐蜀郡的严道铜山给邓通,使他享有铸造钱币之权,邓氏钱布天下,富可敌国,惜文帝毙,太子即位为景帝,立即罢免邓通,后来又抄了他的家,并且不许任何人接济他,最后,邓通活活饿死了……” 晨光,将凤歌的玉面晕染得俊艳绝伦,他整个人散发着金辉,如偶尔飘零于人间的天神,看起来疏离,尊贵,冷魅…… 第51章 龙争虎斗 次日,皇帝从深睡中醒来,微弱地呼唤:“非烟……” 李内侍跪地禀告:“小的已派人去请君大人,即刻就到。” 整夜提心吊胆的御医略松了口气,哆嗦着上去请龙脉,服侍汤药。 不久,凤歌翩然入殿。 “皇上,传我何事?” 殿中窗幔重垂,几束朝晖从缝隙中透过,落在凤歌的俊颜,无比耀目,是大殿中唯一光明所在。 皇帝勉强睁开眼睛,贪婪地打量着那个光彩夺目的身体,心里有不舍,有怨恨,有怅然。 “非烟爱卿,朕想托付你一事。” 李内侍依照吩咐,挥退御医和不相干人等,打开柜中的暗盒,取出密旨献上。 凤歌展开一看,冷冷地凝眉不语。 皇上最迷恋少年高贵冰寒的气质,他有些惴惴地问:“非烟,你不肯?” “陛下认为,凭这道圣旨,臣就能对付当今皇后,未来的皇太后?” “你有白玉蟠龙凤牌,朕再赐你一道玉杖,那是太祖留下的镇国之宝,可管束皇家子弟……”皇帝指了指案上的翠玉杖。上面刻了几个大字:“如朕亲临” 凤歌的冰眸沉静如水,瞥了一下, 轻轻摇了摇头。 “再说吧。” 皇帝失望之余,悲从中来,眼角润湿了:“非烟,朕大婚后,对皇后不薄,尤其疼爱幼女果儿,可是她们如此无情!” 他激愤地咳嗽起来,气力耗尽,语音渐渐低弱下去。“我喜男色,唯恐父皇发现,一直战战兢兢度日,遇见你是上天垂怜,可惜你竟要娶妻……” 凤歌没有兴趣再听,起身来到殿外。 李内侍讨好地过来请安,悄声道:“君大人,前日陛下命人裱了一副画,要赏给宪王,您要不要先过目?” 凤歌想了想,让他取来一阅。 这幅山水画,取景雾中黄山,一株青松出绝岭,生机盎然。皇上御笔亲题了几行字:欲速不达 明灭难辨 是非恩怨 如烟散去 凤歌随意地伸手接过画:“李内侍,你做得很好,我会亲自送往宪王府。” 李内侍幸福地连连点头,不住地表忠心。 凤歌命道:“快传章佐领,带锦衣侍卫营前来护守,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放任何人进殿。” 他很快回到龙榻前,问:“陛下醒着吗?” 皇帝出气多入气少,挣扎着答话:“爱卿改变主意了?” “陛下打算托孤于臣吗?” “非烟,请你辅助吾儿宪王,他会是个仁义的好皇帝。”皇帝的脸显出死灰的蜡色,艰难地从玉枕的机关中,找出早已拟就的传位诏书。 凤歌不动声色地读了一遍,将诏书贴身收妥。 然后,他手一扬,抖开那幅黄山雾松,难得地露出笑容。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0 “陛下写得一手好字。” 皇帝见他和颜悦色,只觉头皮发麻,心口猛的收缩,掩不住惊慌。 “非烟,此画为何在你手里?” 凤歌的微笑透出危险之煞气,将画摔到皇帝脸上:“陛下文思敏捷,居然会作藏字诗,你命太子‘速灭非烟’,是打算待我除去皇后,名正言顺地判个谋逆之罪,还是秘密收监处死?” 皇帝被迎面痛击,鼻梁险些断裂,口角渗血,喉咙里咕噜地冒泡,呛得说不出话来。 凤歌几下撕碎画卷,扔入炭火盆中。 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眼神越发黯淡,“非烟,朕并不想杀你,可是……” “我再问你一次,当年我二哥辰轩还活着吗?” 皇帝喃喃地说话,声音低不可闻,凤歌只能凑上去倾听:“嗯,还有呢……” 这时,锦衣侍卫营已各就各位,章水在殿外急报:“君大人,齐王带羽林军围住宫中几个大殿,正朝乾庆宫这里来。” 凤歌掠出大殿,在空中一折身,跃上屋檐,举目远眺,前方尘土飞扬,羽林军在前,夏邑王的铁甲军在后,从容不迫地逼近。 他眼神敏锐,看见假齐王由众人簇拥,神气活现地御马驰来。 凤歌重回大殿内,镇定地指挥:“李内侍,你们退至后殿,章佐领,关上前殿门,命弓箭手准备拦截。另外,派几个机灵的侍卫,设法出宫通知仁杰大人,还有我府上的月华……” “大人,我等愿拼死保护你突围。” 凤歌不慌不忙地拒绝:“陛下生死不明,我们守在寝宫,最为安全,若冒险出去,我立刻成为箭靶。” 说话间,几簇利箭钉在殿门上方,嗡嗡作响。 假齐王卫玄带头高呼:“媚主娈臣君非烟出来受死。” 凤歌蹙眉冷哼了一声,章水心领神会,果断地挥臂道:“放箭!” 嗖嗖嗖! 殿外的军队安静了不少。 卫玄惊魂未定,摸了摸面孔,还好,刚才那箭只是擦着头盔而过。 乾庆宫的红漆大门忽然打开,一位贵公子孤身飘然行出,正是御前红人凤歌。 他丰神玉秀,衣诀翩飞,朗朗问道:“卫大人,为何惊扰圣上?” 卫玄胆气略有所挫,举剑以壮声势:“我……本王受皇后所托,为国除奸。” 上次三清湖畔,皇帝对凤歌言听计从,他记忆犹新,心里不免打鼓:得罪此人,下次惨不忍睹! “无耻小人,休要胡言惑众!” 凤歌运功清啸,震得大殿屋顶砖瓦噗噗作响,众人掩耳喊痛。 卫玄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来,不由厉声命令:“来人,冲过去捉住他,本王重重有赏!” 凤歌冷冽地扫视四周,眸光似电似雾,逼得人转不开眼睛,心口扑通乱跳。他取出一道圣旨,威严地说:“齐王,不得胡闹,还不跪下领旨!” —— 两个时辰前,凤歌奉旨入宫,月华在自个的豪宅里闲逛,琢磨着,要把院门上的牌匾改个名,不能叫小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歧义。我们逍遥派虽以采花著名,但目前已转战博大精深的医术界,应与小倌划清界限。 他写下几个备选名,待凤儿回来商议。 可以叫观月阁,以显示自己身份高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拜月楼也不错,凤歌是徒,老子是师,他见到我自然要拜,名符其实,风光好听,这样还能在府中立威,让大伙知道,凤儿全是听我的,嘿嘿。 月华越想越愉快,命人搬来珍藏的焦尾凤琴,置于窗前案台,玉指随意撩拨,一曲凤求凰流泻而出,古雅松透,令人驻足。 新任小管家游黎与两名暗卫踏着琴音进园,小心翼翼地禀告:“城中出了大事!” “慢慢讲。”月华闻言收琴,余韵仍悠长绕梁。 根据暗卫风青等探报,今日正午,长安令卫博宣布京城戒严,率领五千精兵上街巡逻,将皇宫周围的要道把守得严严实实。 不久前,夏邑王手下的将领,领军封锁了出入京都的各大城门。 京城,已变成兵的世界…… 月华心中大凛,细问皇宫内的情况。 风青抱歉地说,皇宫大门紧闭,消息不通,似乎正在酝酿宫变。 月华推测,凤歌恐怕困在皇城中,无法脱身。 怎么办? 他认真地思考一番,决定派出暗卫向仁杰,怀礼兄弟求援,请故友梁风过府商议,小徒元昊早晨去了白云寺,也一并唤回。 月华左等右等,只有元昊机灵地赶回来,其他几位没有音讯。 事情比想象中更严重,不安的气氛加剧,大家神情凝重,垂手守在院中,静候月华发话。 月华抛开杂念,轻挑缓拢,琴声舒缓悠然,让人从烦躁中镇定下来。曲罢,他问:“齐王有何动静?” 暗卫云永答,齐王一清早入宫,至今未返。 月华娴雅地继续抚琴,从他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元昊小声地问:“师傅打算入宫营救吗,现在该怎么办?” “你凤师哥天纵奇才,必能设法自保,”月华对情人深具信心:”我们只需安心等候,别给他添麻烦。” 众人得到安慰,齐声道:“遵命。” 不多会,李大管家兴匆匆地求见。 他是凤歌在京城新收的心腹,大致知晓师徒两人关系,趋前道:非烟大人回来了! 月华心中一动,推琴而起,喜道:“太好了,他没受伤吧?” “大人精神尚好,身后跟了一队羽林军。” 月美人凝眸斟酌片刻,重新坐回窗前,吩咐大家各自回房,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必理会。 元昊与师傅比较亲厚,自作主张留下:“我陪师傅,见过大师兄就走。” 月华瞧了他两眼,优雅地笑了笑,没有赶人。 暗卫们隐身不见,院中安静,唯有美妙的琴乐飘飘。 门吱呀开了。 一位美少年步伐轻盈地掠近,哑声唤道:“月华,我回来了。” “非烟,我的乖徒弟,见了掌门还不下拜?”月华板着脸打量对方,稳稳地坐定不动,挥手洒出金戈铁马之声。 少年犹豫地眨了眨眼,还是躬身恭行大礼:“小的给您请安。” 月华转嗔为喜,端起茶杯运功飞送过去:“新泡的茶。” “多谢,我不渴。”少年抿了一下,泼了清茶,取出袖中所藏的月季花献上。 “你忘了,我不喜鲜花。”月华没有去接,转身吩咐元昊:“你先退下。” 元昊动作敏捷地离去。 月华摆足师傅架子,冷冷地问:“君非烟大人,你出门时穿紫色官袍,对吗?” 那少年扯了扯身上的紫衣,清俊的脸上木无表情。 “师傅,有何不妥?”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1 “我的凤儿,若出入皇宫,必会沐浴更衣后才来见我。他风姿清冽,身带独特淡香,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冒充他?” 少年眼里闪过赞赏之意,嘴角一掀,笑容雍雅。 “果然是月大掌门,目光敏锐,骗不过你。鄙人小薰,奉君大人之命前来,请你移驾皇宫,与他相会。” 月华咳嗽了两声,风青两位暗卫并未如期现身。他心里一沉,冷笑:“你若是凤儿派来的,怎会送上一朵漼毒牡丹?” “月师傅更厉害,茶里的迷药可是入口即倒。” 话音未落,少年小薰双袖速展,咻咻射出两把雪亮的利刃,一前一后,直奔月华的咽喉。 月华身如轻烟,偏头让开第一把飞刀,长袖翻舞回旋于空中,巧妙卸下来势,拍开第二刀。 这时,第三刀已到! 月华作鹞子翻身,横移三尺,险险避开。 他发现,对方武功轻灵狠辣,有备而来,而自己吃亏在体弱,没有称手的武器,不宜持久作近距离缠斗。 两人动作快捷如风,交换了好几招。 一个身影从院门外扑入战团。乃是元昊去而复返! 月华压力顿减,赞许地点头:“好孩子。” 元昊咧嘴一笑,下手更加利落。他心思活络,最会察言观色,一听师傅的语气不对,就暗中留了个心眼,躲在门外观看。 小薰退开几步,吹了一声口哨,近百位羽林军兵慢慢向院门聚拢过来,其中,数位蒙面高手,黑袍沾血,显然已搏杀了府内不少侍卫。 月华眸冷如霜,举起桌上的红木盒子,对准窗外:“小薰,这个暗器叫千丝万雨针,威力无比,凤儿重金买来给我防身,你快退出此院,否则难逃一劫。” 小薰将信将疑,盯着那暗红匣子,慢慢往后挪。 月华轻唤:“元昊,快来我身边,!” 元昊飞身进屋,踢上门。 月华摔出一物,随即关上窗户。院中噗的腾起一阵浓烟,众人以为是暗器爆发,急忙闪到角落。 小薰武功高强,不惧此烟,厉声下令:“大家上!捉住二人,生死不论!” 羽林军的外围,出现奇怪的骚乱,队伍变得零散。 原来,是风青等高手,突破重重关卡,赶回救援。 小熏见状,当机立断喝道:“点燃火把,放火焚烧此院,无需留活口!” 院中众军士纷纷应和。 屋外喊杀声震天,暗器不断钉在窗棂,月华不惧强敌环伺,动作敏捷如风,将古玩珍宝收到包袱内,与元昊各提一个,打开壁橱内的铜门,闪进暗室内藏身。 这个机关,是凤歌请一位江湖奇人设计,可以从内部将门锁死,毫无破绽,就算用霹雳堂的火攻,也无法炸开。 月华摸出火折,点燃墙上的蜡烛,晕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这里分为两套室,布置清雅舒适,床椅齐全,食物饮水充裕,足够生活半个月。 出口是另一扇铜门,通往逍遥宫在京的秘密基地。 月华打开自己的宝贝包袱,喜滋滋地玩赏,心道,凤儿真聪明,早就安排了退路。 元昊看到烛台下方有几个铁环,旁边标注了大字,就凑上去轻轻地念:“箭……”好奇地随手拉下。 只听屋外弓弩连环突发,院子里惨呼声四起。 元昊大喜,兴致勃勃的一个个试用,“火雷弹……毒针……飞刀……” 外面鬼哭狼嚎,暗室内暖意融融,毫不受影响。 到了深夜,元昊伏在门上,听不到什么动静,他年少好动,眼巴巴地望着月华,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月华温和地笑了:“不急,敌明我暗,不宜妄动,时辰到了,你凤师哥会来接我们的。” 第52章 宫廷剧变 次日清晨,月华伸了个懒腰,摸出一颗南海夜明珠,自言自语:“是有点闷,凤儿在哪里啊?” 话音未落,暗室门后的小铃发出噹噹轻响,两长一短,重复了三次。 月华一跃而起,喜滋滋地发动机关,打开门锁。 凤歌身披铠甲,仗剑而入,俊脸上笑意融融:“师傅一夜安好?” 元昊兴奋地跳起来:“大师兄,你真的回来了!” 月华心情激动,碍于外人在场,只能压下扑倒凤儿的冲动,端庄地站在原地微笑。 “凤儿,你穿得十分威风。” 凤歌扔下宝剑,大方地拉起师傅的手,放在脸颊边磨蹭:“幸好你没事。” 这时,元昊反应过来,悄悄退出两人世界,来到院中,发现劫后尸横遍地,侍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冲洗,血腥味渐渐淡去。 过了不久,月华脸泛桃红,走出暗室,他双目顾盼,赶紧查看那些来不及带走的古董和字画。 糟糕,毁损严重! 月华心疼万分,揪起凤歌的衣襟,嗔道:“我的宝贝没了!都是你的错,快赔我!” 凤歌摊开手,笑道:“好,我赔,不过,为什么是我的错?” 月华理直气壮地说:“来人假扮你的模样,骗过了暗卫高手,大摇大摆地来到院中,要不是老子精明,险些中了他的毒计……那家伙,搞不定是你的二哥,怎会与你无关?” 凤歌心中一动,搂着月华坐下,半开玩笑地说: “若是我二哥,下回捉到他,我且问问,他为何欺负自己的弟妇?” “弟妇?”月华的脑筋飞快转了一圈,意识到不对,大大地不对! “老子是师,他须尊以父执之礼,明白吗?”为增强师长的气势,他长袖一扇,啪!不轻不重地抽在凤歌颈间。 “徒儿受教了,呵呵。” 凤歌揽着月华的腰,穿过长廊,来到自己的主卧房。 他除去战袍,搂着美人上床打个滚,聊了没几句,居然睡着了。 月华翻身,坐到徒弟腰上,俯首细细打量,发现少年有了黑眼圈,发髻凝着暗红色,虽已作过简单清洗,仍能嗅出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凤儿目不交睫,作战一整夜,即刻突围赶来见我? “可怜的凤儿。”月华满腹柔情似水,轻轻地啄吻少年英挺的五官。 凤歌一觉睡到傍晚,感觉肩膀酸胀发麻,难以动弹。他睁开眼,就看到师傅放大的俊颜,枕在自己的臂弯,嘴角微张滴下香蜒,睡得正酣畅。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出小指头,对着月华的鼻孔搔了几下。 “啊啾!”月华打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在爱徒脸上蹭来蹭去:“凤儿,把你在宫内的历险故事,说来听听。” 凤歌剑眉轻挑,双眸暗送秋波:“那么,师傅与我共赴鸳鸯浴,边洗边聊?” 月华扬起高贵的下颌,哼!老子宁死不陪浴! 两人互相亲来摸去,磨蹭了半响,月华半推半就地入了浴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2 桶,凤歌软香在怀,这才将昨日的情形简单地交代一番。 昨日午后,禁军骠骑营奉惠王李翔之命前来护驾,经与铁甲军激战,退入乾清宫,汇合宫中锦衣侍卫,严守宫门。由于卫玄被凤歌诱擒,羽林军失去头领,一直按兵不动,三军各居一角,维持微妙平衡。 皇城陷入奇特的平静。 入夜后,凤歌在外殿御书房休息。卫玄倚在对面的软塌上,歪着头睡得挺香。 宫外传来马匹嘶鸣,兵戈相交之声不断。铁甲军得到外援,发动强力攻击。 卫玄惊醒,过来捉住凤歌的衣角,紧张兮兮地求饶:“君大人,你答应过,只要我保持中立,就保我安全。” “是,你不必担心。” 凤歌甩袖而出,吩咐章水开宫门,他亲自披甲上阵,身先士卒,杀敌无数,彻夜未眠。 黎明时,太子太傅怀礼大人率军护送宪王进宫觐见,铁甲军败退。 凤歌全身浴血,恭迎新皇。 原本,李宪对非烟魅惑父皇之事不太谅解,经此一役,见证了凤歌的忠义与智谋,对其印象全面改观,新朝百废待兴,急需这样忠诚的人才,他扶起凤歌道:“君爱卿,你是朕的肱股大臣,不必拘束。” 君臣叙礼寒暄,凤歌沉色道:“先皇昨日殡天,请陛下节哀。” 李宪眼圈一红,凄然掩面入寝宫,拜见其父遗容。 大殿之上,怀礼与凤歌眼神交汇,会心一笑,低声地交谈起来…… “等一等!”听到这里,月华拨开某只在胸口乱摸的色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有几个问题,第一,卫玄为何继续假扮齐王?他不可能那么笨,妄想夺下国玺篡位吧?第二,假齐王被你困住,那真齐王在何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以他的手段不可能袖手旁观。” 凤歌笑道:“师傅对宇凌倒是深具信心。” 月华俏脸一凛,鄙视地斜瞄对方:“老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有,你唤他宇凌,好像亲热得紧?你别忘了,其父灭你满门,险些害我们冤死狱中。” 月华在西山被齐王算计,惨淡退走,怎能不记仇。再则,两人多次明争暗斗,都是为了凤歌。情场如战场,老子与他不共戴天! 凤歌闻到呛人的醋味,斟酌了一番,认真地解释:“齐王深不可测,似友非敌,我施用读心术,却探不出他心底的秘密。” 月华长叹一声,很不情愿地说:“你们曾有过亲密关系,读心术的效果会因此大减。” 凤歌神情尴尬,吐了吐舌头,将月美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还好我和师傅心意相通,用不着这些奇门杂艺。” 月华转嗔而喜,故意扭腰,慢吞吞地摩擦凤歌的下腹,立刻感受到对方坚挺的回应,他轻飘飘地噘嘴,吹气如兰,逗得凤歌心猿意马。 “你的心思,哪用得着我琢磨,全都写在这里呢!” 凤歌眼神湿润热烈,舔了舔唇,缓缓地吻下来。 柔软香甜的滋味,渗入月华口腔,火热的触感,烫了他一下,身体似通了电流,无比舒畅。 少年一手揽住他的腰,另只手揉捏着他的胸部,充满情色意味地游走抚摸,然后滑至他的两腿间,手指笼着他的欲望搓弄。 月华一阵轻颤,半眯着眼享受地低喘。少年的眼睛更加湿润动情,变幻着角度吻遍他的五官和颈喉。 月华浑身发热无力,抑制不住难耐的娇吟:“够了,不得胡闹。” 他气若幽兰,吹拂在凤歌的面颊,呵斥的语气听起来却如撒娇,无异是最好的鼓励,凤歌捧起他的臀部,借助水流润滑,缓缓地坚定地送入自己的灼热。 月华反应过来,正要挣扎,唇舌已被凤歌活泼地挑逗追逐,插在后庭里的巨物,热情似火的律动起来,兴奋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各个细胞,在痉挛般的剧烈快感冲击下,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孽……徒,好大……胆子……啊!” 少年高明的技巧,令人欲仙欲死,月华扭摆腰腿,无法自控地迎合,渴求更深入更密切的接触,凤歌适当地调整姿势,温柔而略显霸道地重击那销魂一点,月华陷在无以伦比的欢爱中,食髓知味,无处可逃。 这次沐浴,长达一个多时辰。月华精疲力尽地睡了整晚。 醒来时,他躺在少年的怀里,口水沿着线条流畅的锁骨流下。 他翻了个白眼,迅速擦干嘴角,抹去痕迹,暗想,虽然凤儿俊得没天良,老子也不必大淌口水吧? 真是自毁魅者之神秘形象!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凤歌颈间,四肢互抵十指相扣,愉快地重新入睡。 迷迷糊糊之间,他忆起了刚才的问题,凤儿还未正面回答我,真齐王有何动向,那个相貌姣美的少年小薰,又是什么来历呢…… 第53章 轩音公子 次日一早,游黎在卧房外通报,齐王携友来访。 凤歌悄然起身更衣,月华倚在床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用力地瞪着他,鼻中不时发出几个冷音。 凤歌回首望望他,无辜地问:“月华,怎么了?” “哼!”月美人抬高下巴,不予作答。 “你不喜我见齐王?” “嗯!” “那么我们一起去?” “哼!…… 嗯!” 月华慢条斯理地穿戴,试了七八件不同的外袍,最后挑了光鲜的藕色锦缎袄,配同色的高背九宫靴,搭了白狐毛围脖,衬出一张明艳艳的脸蛋,眸光霁色风月无边。 他对镜检查一番,颇为满意,问:“凤儿,你觉得好看吗?” 凤歌很有耐心地陪侍在旁,真诚地答:“师傅,越来越年轻美貌了。” 这话月华听着窝心,他取出两串顶级碧玉珠手链,大方地递给对方。 “上次西山与你怄气,老子狠狠卖了几样宝贝,喏,这就算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谢谢。”凤歌二话不说,套在左手腕上,侧头热情地亲吻月华,表达感激之意,待两人体温升高,气息不稳时,才忍痛分开,一前一后来到大厅。 三人心思各不相同,客气地见礼。 凤歌含笑与李宇凌寒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宇凌道:“你曾提到,有位面目相似的二哥,我正好认识这么一位神秘公子,特地带他来相会。” 凤歌眼睛发亮,“真的吗?” 宇凌随即吩咐身后的仆从:“有请轩音公子。” 月华冷眼旁观,与宇凌的视线在空中一触,溢出几缕寒芒,大厅的气温顿时下降了不少。 这二人眼中难掩嫌恶,勉强扯扯嘴角,算是打招呼,就迅速转开头去。 稍过片刻,仆从带着一位俊美公子进门。 凤歌一眼认出,此人就是在荣华堂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3 药铺初遇,随后进了齐王府外的少年。 宇凌先介绍了凤歌师徒,然后说:“非烟,这位轩音公子医术高明,去年起为我症治心疾,因而结识。” 轩音礼貌地拱手道:“幸会。” 儿时的二哥桀骜孤僻,会是面前楚楚嫣笑的俏公子吗? 凤歌心湖起微澜,细细打量那人:“久仰。” 记忆如潮水,悄悄涌上来。一别经年,纵然亲如兄弟,对面相逢不相识。 时光给每个人打上不同的烙印,昔日腼腆秀气的凤歌,如今气宇轩昂,如人中龙凤傲世而立。 他微笑问道:“轩公子,您与故吏部辰侍中有何渊源吗?他的长子单名为轩字。” 轩音眼光一黯,唏嘘叹气:“往事不必再提。” 凤歌俊目炯炯,不动声色地说:“今上登基大赦天下,辰家的案子可望重审。” 那人脸色平静,淡淡地笑着:“是吗,不知君大人邀我来,有何贵干?” 。 屋子里的气氛冷淡无波,想象中兄弟相认,热烈拥抱对泣的煽情场面,看来不会出现了。 月华灵机一动,咳嗽了几下,神情雍容,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才悠然开口:“轩公子,我久病体虚,可否劳驾你在府中暂住,为我诊脉寻个良方?” 轩音没有推辞,即刻应承道:“你们是宇凌的朋友,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 月华八面玲珑,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很快将大厅内的气氛调动起来,不一会儿就和轩音混熟了,笑吟吟地领其入内庭,留下凤歌大厅与齐王叙话。 宇凌的金眸凉凉地斜瞟过来,声音阴森森的,有点刺耳:“非烟,我父皇可是被你毒杀?” 凤歌凛然直视对方:“我虽有意取其性命,他却是死在别人手里。” “是皇后和银屏?” “很有可能。” 沉默了片刻,宇凌的嘴角浮起笑容,嘲讽地说:“非烟,你运气不错,皇兄对你另眼相看,居然不计前嫌,打算正式邀你入朝为官。” “噢,是吗?”凤歌并不太感兴趣。 “我向他讨你,他却说,怀礼早已交代,不行!” “嗯?” 宇凌的琉璃眼瞳,透出粼粼的波光,幽冷地落在凤歌的红唇。 “小彦,如公子一直全力帮你,难道你们有些什么?” “无聊!”凤歌蹙眉叱喝,“你别捕风捉影。” “好吧,聊点别的。”宇凌的目光狠毒阴寒,恨不得在对方脸上钉出几个洞来。 “听说你要娶亲,那位幸运的新娘是谁?” “你见过他。”凤歌不紧不慢地喝茶。 宇凌见他端茶送客,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水,呛得他胃部发痛。 与小彦解释误会后,他本以为,两人之间心结既除,关系会有重大的进展,谁想,对方若即若离,总是在一臂之遥,高深莫测,逗得他心痒难耐,真恨不得化身为狼,猛地扑过去将凤歌掀翻在地…… 不过,宇凌善玩权术,深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现在,宪哥做了皇上,对他宠爱有加,基本言听计从,而他于凤歌有同窗之谊,救命之恩,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他至少占了两样。 对于凤歌,他可说是志在必得。 他脑中转了几个念头,握起凤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轻柔地说,“小彦,我们改日去踏雪赏梅好吗?” 凤歌抽回手掌,略带歉意地婉拒。 宇凌胃部酸胀,恶气上涌,不由分说地提起拳头砸在桌上,当场震碎了茶杯。 “非烟,你不要太过分!” 他外表强势,心中的苦涩无处倾诉,想当年,小彦多么温顺可爱!面前的非烟偏偏无情冷漠,却眩目如艳阳,让人放不下,逃不开! 我快受不了! 凤歌神色如常,深沉地盯着对方。 他缓缓开腔:“假齐王卫玄为何逼宫,不知是受谁指使?” 宇凌冷冷地说:“他自己不是已招认,是被皇后所迫,以及夏邑王怂恿。” 凤歌淡淡地一笑:“卫玄在你的眼皮底下,但不知,他如何与夏邑王搭上线?……” 宇凌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不必拿话挤兑本王,朗朗乾坤,天地可证,我怎会故意害你性命?” 凤歌的笑颜慢慢绽放,如春花临水,让人完全摸不透他的心思。 “那位小薰扮我惟妙惟肖,一心对付月华,他的主子又是谁?” 宇凌终于拂袖怒起,一脚踢碎自己的座椅,厉声喝止:“够了!月华,月华……,你心里只有那个老男人,本王无愧于心,不想再听你罗嗦!” 两人不欢而散。凤歌默默地跟在后面,目送他出府上轿,心里有点凄然。 宇凌,抱歉!月华是我心中的宝,你如出手对付他,我怎能视而不见? 一年前,月华为救凤歌,敲破齐王的后脑,险些令其毙命,以齐王的个性,怎么会轻易放过仇人? 凤歌派出高手,暗中探测对方,某些证据表明,小薰与齐王有些瓜葛。 月华只怕也猜到了,却聪明地只字不提,任由凤歌来处理。正因如此,他不能辜负美人的信任。 晚上,凤歌回房,将月华抱到床上,开始每日的按摩修养工作。月华骨骼精细,晶莹的胴体如玉,在灯下散发出诱人的暖光。凤歌一只手认真按穴,另一只手略轻狂地游走,不落痕迹的煽风点火,偷吃豆腐。 他们聊起轩公子的身份,“师傅,你看此人有无破绽?” 月华被揉按得浑身舒泰,哦声低吟:“他言语闪烁,既不否认,也不直承是你二哥。” “我记得,二哥的脚底有三颗黑痣,呈月牙形,背臀部也各有一颗。” 月华扬起笑脸,伸手勾住凤歌的脖子,“那简单,老子想个办法,让他赤身裸体,供你检验。” 两人的眼神一触,激荡出几簇情火,不知怎地就相拥在一起,投入到胡天胡地的夜生活中。 凌晨,天光未明,凤歌拥着月美人睡得安稳。 院中的黑猫轻唤一声“喵”,凤歌蓦然惊醒。 空气中,有不寻常的杀气。 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一股淡淡的迷烟吹了进来。凤歌当机立断,取过床案旁的长剑,飞身跃起刺向窗外。 两道寒光相接,当当巨响,片刻后恢复平静。 月华点亮蜡烛,披衣来到窗前,睡眼惺忪地问:“凤儿,怎么回事?咦,段修,你半夜趴在这里偷窥?” 夜袭的刺客,居然是段修! 凤歌撤回长剑,护在月华身前,“段大侠,请你解释一下。” 段修瘦了一圈,端正的脸蒙上了倦意,眼圈泛黑,神情恍惚,冷冷地说:“我今晚刚回京,在客栈打了个盹,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你院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4 子里来了。” 月华手搭凤歌的肩,师尊之威十足,问:“段修,你是中邪了吧,最近与谁一起?” “和姓言的,他心存报复,整日与我对着干,折腾得有点累。” 月华同情地说:“言师兄性子古怪狡猾,段兄还镇得住吧?” 段修咬牙横下心道:“我把他捉回来,就是要狠狠修理他。” 他脸色很差,眸子里戾气森森。 凤歌踏前一步,探住段修的手腕,道:“言琅现住何处?我正想去拜访他。” “在城郊南星客栈。” “外面风大,师傅小心身体。”凤歌回头,为月华理好衣领,悄声道:“段大侠脉象不稳,眼白焦黄,可能中了上等的媚术,我去看看。” 月华慵懒地笑道:“嗯,我有点累,等天亮后,陪你去看热闹。” “如此最好。” 清晨,三人各自骑马乘轿来到城郊。段修打着哈欠,在前领路。 道路越来越偏僻颠簸,举目荒草萋萋,人影皆无。不远处有个桦树林,初春的轻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听在凤歌耳中,有一种怪异的阴森感。 他谨慎地收缰勒马,吩咐轿夫停步。 “凤儿,有些不对劲。”月华掀开轿帘,脸色凝重,注视着树林。 林子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哨音,段修神色变了,头也不回地纵马飞奔过去。对凤歌二人的呼唤,置之不理。 月华摇头叹息:“糟糕,他真的中了迷魂媚术。” “月华,久违了。” 阴沉的嗓音传来,言琅骑马慢吞吞地出林,四周飘散着潮湿幽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凤歌俯身握住月华的手:“师傅,请坐到我身后。” 月华风姿翩纤跃上马背,抱紧徒弟的腰,柳眉一挑,发令:“凤儿,好生教训他!” “是!” 凤歌取笛在手,嘴角划过一丝笑,低首悠悠吹了起来。笛声轻轻浅浅,如潮汐起落不已,转眼风云变色,凄厉铿锵之声大作,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在你的胸口,血管突突乱跳,一下一下,骨头皮肉都快被震碎了。 言琅脸色数变,不住地运功吹手中的玉哨,然而笛声漫山遍野,此起彼伏,将他的声势缓缓压了下去。 言琅这次并不慌张,高声吩咐:“段修,速杀凤歌!” 段修茫然地回头望着凤歌师徒,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僵直地坐在马上不动。 言琅见情势有些不妙,一蹬马肚,窜回林子。 没等凤歌靠近,他提着一把暗色的弯刀,神情活现地露出半边身体:“凤歌,你我决战吧!” 那刀环套着七个小铜铃,刀刃闪着刺目的红,好像饮血的野兽,随时飞去割破敌人的咽喉。 月华紧张地伏在凤歌耳边道:“言琅之父曾是我派高手,因为习练邪门异术,被逐出逍遥宫,他惯用一把七环血铃刀,催魂铃声过处,万物寂灭,无比霸道!千万要小心应付。” 凤歌握剑在手,全身凝气稳似山岳,冰眸流动着妖异的冷意,缓缓驰向桦树林。 凤歌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带着一种蔑视天下的邪魅。 被那充满魔性的眼光一扫,言琅感觉针芒刺骨,全身寒毛耸立。 凤歌举剑遥指对方,神情依然轻松而冷酷。 言琅屏息,不争气地发现,自己手指发颤,在战战兢兢的等待中,少年剑尖一抖,瞬间拉起一道炫目的白光。 言琅呼吸停滞,眼前被白光笼罩,眼看就要染血剑下,林中忽然飞出一道寒芒,击向凤歌的长剑。 暗器破空,溅起剑刃上的火星,天地为之变色! 凤歌妖魅的眸光陡亮,挽起一朵剑花,血腥的杀气撕破空气,直袭藏在林子的那位高人! 第54章 凤鸟翱翔 林子里刀光乍现,凝成一个移动的密网,笼着一个玄色的身影,扑向凤歌。 月华眼前一花,身前的少年已飞走。 凤歌腾空跃上林梢,好像鹏鸟掠过碧空,动作潇洒优雅,略一停顿,立刻俯冲刺下。 刀光剑影,快似闪电,两人交换了十余招。 凤歌的剑势锐不可挡,逼得对手步步退守,他唇边噙着一个冰冷的笑容,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犹如上古的魔神,举手投足之间,勾魂夺魄! 最可怕的是他的那双魅眼,妖惑之光不住流转飞溅,恍若深不可测的漩涡,将对手的神志摄入深渊,万劫不复! 言琅与段修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如中了蛊一般,身子完全动弹不了。 月华乃是绝代魅者,亦暂时闭上眼睛,避开徒儿的视线,他心中快慰,凤儿将魅术武功融汇贯通,进入了前人从未抵达的崭新境界。 从此,无人敢锉其锋芒!逍遥派的好日子来临了! 刀剑之声平息。 月华睁开眼,见林子旁的泥地上,卧着一位玄衣人,鞋袜已被剑光绞碎,露出一双雪足。 胜负已分。 凤歌跃回马前,回复到平日的模样,温柔地拥着他,亲了一口:“师傅,我们走吧。” 月华悠然微笑点头,凤儿再强,还是以我为尊,呵呵。 玄衣人翻身坐起,撩起披散的发丝,露出一张清妍的脸蛋,赫然是昨日入府的轩音公子。 他皱眉道:“君非烟,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杀我?” “杀你做什么,我尊贵的小轩二哥?”凤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脚底的三颗新月痣:“还是,我该称呼你小薰?” 轩音露出讥讽的苦笑:“本以为天衣无缝,却被你们发觉了。” 月华冷笑问道:“轩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处心积虑害我性命?” 凤歌眼里飘过一片阴霾,长叹道:“从小,凡是我喜欢的东西,二哥必会强抢去,毁之。” 轩音扶着言琅肩膀,勉强站起身,神情痛苦。 “小彦,你是偏房所出庶子,却独得祖父的宠爱,处处占我上风。” “二哥,我从未想与你争什么。” “哼!你刑克六亲,害死全家满门,死有余辜,而且,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在齐王府,被那禽兽侵犯?” 轩音嘴角抽搐,显得有点狰狞。 月华嗤之以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日子,凤儿牺牲自己,为全家报仇,你却净想些歪门邪道,残害自个兄弟!” 往事历历在目,凤歌淡淡一笑,让沉痛的回忆如风散去。 是时候,从往昔的束缚中解脱了。 他搂紧月华,柔声道:“多谢师傅。记得吗,在大理寺狱中,你曾说过想云游大江南北,长天秋水放歌行,复仇之事已了,我们还等什么?” 月华惊喜地说:“真的?你打算抛下荣华富贵,陪我隐居?”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5 “对!这是徒儿的荣幸。” 凤歌一提缰绳,催马前行,转头看向段修,挥手道,大侠还楞着做甚? 段修回过神,纵马跟上去,嘻嘻笑了,好小子,多谢,我欠你一份情。 月华得意地说:“段修,你下半辈子就好好报答我们师徒吧。” 凤歌三人扬鞭,马蹄掀起尘埃,小道上灰蒙蒙的一片。 那英姿勃发的身影渐行渐远。 轩音公子的视线变得模糊,垂手怔怔追了几步,问:“小彦,你就这么放下一切走了?” 凤歌蓦然回首,朗声笑道:“二哥,你那么用心地模仿我,不就是想伺机除去我,取而代之?现今,我把月湾宅院拱手相送,今后朝中的封赏也归你,算是我对你聊作补偿?” 轩音的脸慢慢绽放出夺目的光华,眼神无比犀利,紧盯着对方:“好,从此,我便是君非烟!我会重振辰家,再创百年基业!” 待三人离去,齐王负着手从林子里走出,似喜非喜地瞟了轩音一眼:“你还真好说话。” 轩音含笑问:“那你为何不阻止?” 宇凌傲然道:“本王自有打算,这一路上,他们师徒恐会惊喜不断。” “刚才,小彦明明看见了你,却没有对你出手。” “那是因为他对我心存愧意,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真的与我计较,哈哈。”宇凌露出一个孩子气的微笑,白白的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凤歌一行出城不久,师徒俩改乘舒适的马车,段修独自骑马相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做梦般美好而不真切。 月华兴奋之余,心里犹有点不踏实,他再次确认:“凤儿,你不要京城的产业了?” 凤歌握着师傅的手,轻轻印上一吻。 “昨日,在乾清宫,我与如公子畅谈许久,他答应为我照看。” “他真是一位贤明的智者。” “我同他击掌为誓,日后若有需要,我会出山助其一臂之力。” 月华突然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他一跺脚:“快停车,我的那些古玩宝贝还留在月湾呢。” 凤歌笑了,声音低得带柔,柔得不可抵抗,让人心口发痒。 “月华别急,昨晚,我命元昊等人将贵重物品搬入密室,他们会一件不少送到逍遥宫。” “聪明!他们也一同撤离?” “是!我会继续扩充荣华堂药铺,在全国各地开设分店,赚大把银子,让师傅过最阔绰的日子。” 月华神采飞扬,手搭在徒儿的肩上,魅惑地轻笑:“乖徒儿,来,为师打赏你一个吻。” 马车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幽香,凤歌凝视着自己的情人,胸口悸动,多年的心愿终得偿。 这又甜蜜又痛苦的七年啊,他的心,不知不觉地被这妖孽师傅收去,他的情感只为他起伏。 凤歌缓缓地俯首,深深,深深地吻覆上月华的红唇。 两人意乱情迷,谁想,马车忽然停下。 赶车的逍遥弟子悄声禀告:“大师兄,前面有位王爷拦路,说是你的朋友。” 凤歌缓缓地贴住月华的脸,温柔地亲了几下,“我下去看看。” 他随即跃出马车。 大路中央,聚着几匹高头大马,宇凌轻装便服,越众而出,金眸中闪着冷艳的笑意。 “小彦,我向皇兄告了假,陪你一同游山玩水,好不好?”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字字恳请,充满深情挚意,让人无法拒绝。 凤歌神情清雅,悠悠地低叹了一声:“宇凌,你何苦令我为难?” 宇凌狡诘地眨眨眼,笑容纯净无暇,一如多年前那个夏天。 “小彦,你答应过,将我失去的都讨回来,你不会违背誓言吧?” 他心情笃定快乐,自信满满。 凤歌身披金辉,缓步走过来,一双眸子又深又黑,光芒四溢,流盼中,宇凌看得魂飞天外,魄上九霄。 啊,小彦,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春光好,柳丝长,金风细细。 少年凤歌,至尊艳魅,倾城倾国,路人无不痴痴凝注。 月华托着下颌,沉静地望着风华绝代的徒弟,心里坦荡而安稳。 凤儿注定翱翔九天,无人栓得住他。 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 我知道,他一定能作出令我满意的安排。 番外篇 第55章 妖孽现身 春光明艳,芳草萋萋,岳王嫡世子怀礼穿过白云寺花园,来到方丈禅室,恭敬地向玄圆问安:“师傅,有什么吩咐?” 玄圆满意地打量关门弟子,微笑道:“你很快要入仕为官,为师想派你再走一遭,前往淮南府捉妖,资料在桌案上,你仔细研读后,即刻出发。” “是!”怀礼愉快地接下任务。 他自幼在寺中带发修行,跟随方丈玄圆大师,学习除妖灭魔之法术,由于天赋异禀,才气纵横,一介翩翩韶华少年,年方十六,已经名动京师,为无数年轻人追思仰慕。 一个月后,怀礼带着武僧释空进入安徽地界,夜宿黄龙客栈。 这里位于荒郊,除了驼背的掌柜及其女儿,方圆十里人影皆无。 释空早早在隔壁歇息,怀礼独自倚在床榻,挑灯夜读。 子时,一阵香风飘进院中,掌柜之女敲门轻唤:“公子,奴家给你送夜宵来了。” 怀礼淡淡一笑:“夜已深,我不便接待,姑娘请回。” “不妨事。” 虚掩的门打开了,随着环佩脆响,一位妙龄女子走到床前,盈盈下拜。 她殷勤地献上一个白瓷碗:“公子,请用莲子羹。” “多谢,请放在桌上,走时记得关门。” “公子,你不尝尝吗?” 怀礼的目光从简册移到女子身上,见她柳眉凤眼,粉红的薄唇嘟起,眼神明亮,娇俏中不乏英气,绝非乡野弱质女流。 “姑娘,夜半三更,你有何贵干?” 冷淡的逐客语气,未能阻挡女子的热情,她大方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掩嘴笑道:“别那么生分,叫我小宝,好不好?” 怀礼朝门口努了努嘴:“小宝,改日再聊,门在那里,不送!” 小宝眼眶瞬时红了,唇颤抖了几下,忽然悲痛地哭泣起来。 “小宝姑娘,哭完了,就早些回去休息。” 怀礼收回视线,专心地埋头读书,对梨花带泪的美女,视而不见。 小宝从指缝中,窥到怀礼毫不动容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她两手不断拍打床铺,放开喉咙:“人说如公子救苦救难,如菩萨一般,其实都是骗人的!我小宝吃尽苦头,却没人理啊,没人理,呜呜!” 怀礼洒然一笑,放下书,饶有兴趣地问:“小宝,你有何冤情,说来听听。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6 ” 小宝立刻来了精神,用袖子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去,然后扯开衣领,凑到怀礼的眼前,从敞开的丝袍中,可隐约觅到精巧的锁骨,以及平坦的胸脯。 “你看,我明明是男人,却被迫扮成女子,深夜勾引客人,不然,我那黑心的老爹,会扒下我的皮!” 怀礼不动声色地推开对方,说:“知道了。小宝,我有点累……” 小宝愁眉苦脸地说:“久闻如公子慈悲济世,请别赶我,让我留一夜就好。” 说着,他一个虎扑,两臂如铁钳,牢牢压制住怀礼,颇有霸王强上弓之猛势。 怀礼倒在床上,面容染了浅浅的绯红,熠熠霞飞,说不出的性感清俊。 他伸指搭在小宝的咽喉,沉着地警告:“别胡闹!” 四目相对,小宝心头一跳,笑嘻嘻地蹭了蹭身下的少年:“如公子,不要这样嘛……” 下一刻,他的身子弹起,如断线的风筝,撞开窗户跌倒院中。 怀礼跳下床,推开破裂的窗框,对着院中拱手道:“是何方高人,请现身一叙。” 小宝在泥地上打了个滚,神气地昂起头,露出一张偏中性的清颜,气呼呼地说:“如公子,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辣。” 他翻了个白眼,发现怀礼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院门外的高树,他不由回首,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赶紧提起袍子往屋内跑,几个飞跃掠到怀礼身后。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怀礼的肩膀,悄声哀求:“如公子,你要帮我!那老鬼来找我了!” 院门外,一位蓝衣少年从树梢飘然落下,他身材高大,五官深刻冷酷,剑眉浓黑凝成一条线,不怒而威,声音低沉地喝道:“小宝,快回来,别丢人现眼了!” 小宝陪着笑脸,紧紧地抱住怀礼不放:“如公子,救我!我老哥是个野蛮人,他定会杀了我!” 怀礼轻轻挣开小宝,朗声问道:“今夜月明星疏,你们兄弟俩一位入室色诱,一位在外偷窥,不知是何用意?” 那蓝衣少年目带煞气,语气冰冷:“如公子请了,在下沙蛮,舍弟小宝不懂事,喜欢搞怪唬弄人,请你将他交还,我会好生管教。” 小宝显然对这位兄长心存戒惧,拖着哭音求饶:“不要啊,小蛮哥哥会揍人,很痛!如公子,我和你呆在一起,行么?” 怀礼双手抱胸,悠闲地说:“小宝,你们兄弟之间的问题,我爱莫能助。” 小宝一听,扯住怀礼的袖子不放,献媚地咧嘴笑了:“如公子,小宝很喜欢你,我陪你游山玩水,怎么样?” 怀礼抽手甩袖,提起他的衣领,扔到窗外,温和地说:“多谢了,不过,我是去淮南府办正事。” “小宝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少年一骨碌跳起来,巴着窗框,殷勤地自荐:“到了淮南,你有事尽管找我!小宝交友广人头熟,不是我吹牛,天下没什么事我办不成……哎哟!” 他的耳朵被沙蛮拧成麻花,疼得眼泪汪汪,“哎哟!哥哥手下留情。” 求救的眼光投向怀礼。 怀礼优雅地点头示意,啪的关上破窗:“两位慢慢玩,在下先休息去了。” 小宝在院子里闹腾了一阵,不情不愿地被哥哥带走。 下半夜清静好眠。次日,怀礼打开门,一团月白色人影跌进来。 他蹙起眉头,试探性地问:“小宝?” 那人转眼直起腰,揉着惺忪睡眼,提出一个要求:“如公子还没走,太好了,请你带上小宝。” 怀礼笑了,问,你守在门口很久? “嗯,我半夜逃出来的,哥哥欺负我,你看!”小宝比着俏脸上的红指印,愤愤地告状。 怀礼目光敏锐,扫了对方两眼,这少年来历不明,精灵古怪,坚韧不拔地制造机会跟着自己,会有什么目的呢? 他武功手段高明,历练多年,江湖上已难逢敌手,心道,既然好奇,不如顺其自然,便松口道:“好,一块上路吧。” 小宝兴奋地跳过来,抱着怀礼的手臂:“如公子,如公子,小宝保证,你不会后悔这趟旅程。” 两人携手走出院门,武僧释空牵着马匹等候。沙蛮坐在豪华的马车中,掀帘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小宝蓦地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藏在怀礼身后。 怀礼淡然招呼:“沙兄早啊。” 沙蛮跃下马车,缓缓地行来。他身披金霞,眉如远山,眼眸幽深怡人,比起昨夜何止俊美了百倍。 他停在几步远,彬彬有礼地问:“如公子,舍弟与你有缘,能否邀你到我府上做客?” “沙兄家住何处?” “距此不远,在黄山脚下,与淮南府相邻。” 怀礼沉吟了片刻,侧首望向小宝:“你怎么说?” 面对哥哥噬人的凶光,小宝委屈地撅嘴表态:“我听如公子的。” 沙蛮微微一笑,神色柔和了许多。 “如公子莫担忧,我绝无恶意,小宝在外游荡了不少时日,也该回家了。” 怀礼心澄如镜,看来,这兄弟俩是要引自己入瓮。 他艺高胆大性高洁,视世间艰险为平常,当即应承道:“既然沙兄盛情邀约,我就到贵府叨唠几日。” 沙蛮建议大家共乘马车,少些颠簸。 释空将两匹马交给沙府仆从,跟随怀礼登车,正想坐下,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小宝已经抢先占了怀礼身边的座位,仅剩下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还义气地说:“请坐,大哥哥请坐。” 释空当然不会和这么可爱的少年计较,车内雅致宽敞,两侧各有软榻,他转眼望向独坐另一侧的冰山少年,正对上寒气十足的视线,当场冻僵。 算了,不在这里凑热闹了。 释空很有志气地弃车骑马,避开这对古怪的兄弟。 马车内的三人,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心事。 小宝愉快地抱着怀礼的胳膊,首先开腔道:“如公子,听说你功夫一流,惩妖除恶,未曾遇过敌手。” 怀礼衣袖一拂,轻松地抽回手臂,“我哪有那么厉害,江湖上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小宝的麻穴被轻扫过,半边身子酸麻,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心里莫名地一酸,眼睛里慢慢有了一丝莹光。 他吸吸鼻子,若无其事地别过脸,不去看怀礼。 沙蛮咳嗽一声,温和地问:“小宝,要不要坐过来?” 小宝维持僵硬的姿势,倔强地摇摇头。 沙蛮眼神变得冷森,又咳嗽了一声,不满地问“如公子,你为何……” 怀礼作了个请安静的手势,一边侧首凝听,一边疑惑地说:“沙兄,前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掀开帘子,见天空阴沉无云,呈现一种从未见过的惨青色,林子里浓雾弥漫,天地之间妖气密布,恍惚间,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7 似乎有一对凶目,藏在不远,残暴地注视着。 忽然,释空的惊呼声破空传来:“如公子,救命!” 怀礼心中大凌,轻拍开小宝的穴位,道:“你们在车里不要妄动,我去看看。” 沙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怀礼拔出佩剑,跃下车,才迈开几步,衣袖就被一双手拽住了。 一回头,小宝毫不畏惧地要求:“我也去。” “不行!”怀礼提起小宝振臂甩回车内。 谁知,小宝轻功精妙无比,身体在空中一拧,轻烟般优雅地飘回, “如公子,让小宝跟着,对你有益无害。” 他眼眶里犹闪着泪花,神态却无比认真诚恳。 怀礼清冽冽地一笑,举剑劈开浓雾,腾身飞掠:“好,小宝若乖乖的,就随我来吧。” 尽管有一定心理准备,林内的景象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雾气中,隐约有成百上千的红色眼睛,妖异地眨动,紧紧围拢过来,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寒毛凛凛。 怀礼不慌不忙地取出师傅所赠的紫铜铃,铃声一响,妖眼的光彩变得黯淡,焦躁不安地张望,却不再向他们靠过来。 “释空!你在哪里?”怀礼跃上树梢,举目四探。 一匹马从浓雾中奔来,释空趴在马背,神智不清,身上冒出红色火焰,衣服似乎并未点燃,而是从皮肤里透出的冷焰。 怀礼落到马背,提剑斩下,释空身上的火焰应势而灭。原来不过是障眼法。 小宝机警地扶着释空下马,护在身后。 怀礼聚神功,暗念伏魔金刚经,梵文幻化为一个个金色的半透明符号,冉冉升空,所到之处,浓雾散去,妖眼尖泣破碎。 面前的密林,妖雾缓缓后退,说时迟,那是快,一只斑斓猛虎猛地扑出来! 它巨大的身躯足有两丈长,浑身棕毛泛着金色的光华,牙齿锐利渗出绿液,通红双目如大灯笼,射出恐怖的凶芒,让人不敢直视。 它裂开血盆大口,发出震撼天地的虎啸,浓雾即刻旋风般咆哮起来,向两人汹涌卷来。 (注明:卷二是少年怀礼的斩妖探险故事,关于他的宫廷斗争故事,将从仁杰离京开始叙述,是美少年之36计第三部的重头戏。) 第56章 蛛丝马迹 怀礼左手摇动紫铜铃,右手长剑疾刺,快如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冲破黑暗,击向虎妖。 虎妖扫尾跳开,目光狂烈中透着彻骨恨意,长啸一声傲九天,转头就疯狂地扑来。 小宝一直有点不安地观察,此刻拔出匕首冲上去拦截,抢先与虎妖斗作一团。 怀礼来不及阻止,连忙默吟般若波罗蜜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吟经声中,他的身体笼上了一层金辉,眉目慈悲柔和,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气,直直逼向浓雾,虎妖眼中的戾气淡了,攻势顿时变缓。 怀礼抓住机会,飞身挥剑斩下,长剑闪烁着幽蓝的眩目华采,如千仞群山压下,他身上金炽的光芒与剑光融为一个光球,瞬间爆发,形成万丈金焰,璀璨无比。 无数光点飞溅到虎妖躯体上,它发出悲愤的狂吼,形体缩小,转瞬没了踪影。 刺目的光线,耀得小宝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他恢复视觉,重新看清周围的景象,惊喜地发现,林子里一片清新翠绿,妖气荡然无存。怀礼已将宝剑入鞘,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小宝咧嘴,呵呵傻笑,伸手勾住怀礼的颈子,“啊,如公子,小宝崇拜你!” 这一次,任怀礼如何努力,都没法甩掉这颗贴身超级牛皮糖。 当晚,怀礼身上挂着一个人形宠物,进入沙府。 府中由大哥沙牧当家,他相貌举止不俗,眼角眉梢风流天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略带一抹揶揄,相当动人,道:“如公子光临寒舍,小人不胜荣幸。” 小宝兴奋拉着大哥,“牧哥,如公子可了不得哇!” 他口沫横飞,将怀礼斩妖的神技,吹得天花乱坠。 牧公子一面耐着性子聍听,一面上下打量怀礼,露出他金光闪闪的招牌微笑,赞叹道,如公子,英雄年少,名不虚传。 “过奖,我愧不敢当。”怀礼神色不喜不嗔,作揖还礼。 小宝更加来劲,“如公子是来淮南府捉妖的!” 沙牧目光转为冷淡,打断话题: “对了,小宝,你多日未返,大哥十分挂念,今晚就与你秉烛夜话。小蛮,你负责招待如公子。” 说着,他牵起小宝往外走。 小宝的神色遽变,嘴唇煞白发抖,求救地望向二哥:“小蛮哥哥,我今晚同你睡,行吗?” 沙蛮闻言飞掠到门口,拦住二人,冷冰冰地说:“大哥,放手!小宝身体不适,还是我来照顾。” 沙牧眼中闪过凌厉的精光,瞟了怀礼一下,不置可否地哼了两声:“二弟,要不你来陪我?” 他声音不高,却自一股可怕的威仪,令人心惊胆颤。 沙蛮毫不屈服,举手道:“请!我正想与大哥聊聊。” 沙牧摔开小宝,昂首步出大厅。 沙蛮回首,朝二人安抚地笑了笑,原本阴沉的脸,被这个笑容点亮,变得温柔和煦,有一种难以言传的俊美。 怀礼静静地旁观,心想,这奇特的一家人,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待那兄弟俩离去,小宝这才松了口气,心悸地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啊,吓死我了,还好…… “还好什么?”怀礼接口问道。 “没什么。”小宝夸张地扑到怀礼胸前,皱着鼻子嗅来嗅去,“好极了,总算和喜欢的人独处了,如公子,你身上有股幽香,真好闻,哎呦,别扔我啊,会痛的,嘻嘻,如公子,你心地善良,不可以欺负小宝啊!” 小宝被抛出去多次,每一次都不屈不饶地追上来,挂在怀礼的肩上,不肯动弹。 这么嬉笑逗弄着,很快来到了贵宾客房门口。怀礼停下脚步,温和地望着小宝,随手撩乱他的头发,说:“不早了,你自个回去休息。” 说完,走进屋子,啪的关上大门。 小宝心口突突乱弹,如公子又冷清又高贵,作出这样的举动,似有一丝无法言明的亲密,简直让人意乱神迷! “如公子!开门啊!”小宝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吐了吐舌头,不甘心地吼了一嗓子:“如公子,我就呆在门口,万一冻死了,就是你害的!” 门里面没动静,小宝抱着双肩,坐在门槛上。 半夜,他哆嗦着醒来,揉了揉眼睛,咒道,狠心的如公子!哼哼,坏人! 算了,还是去找大哥的晦气。 他悄然掠出院子,奔往沙牧的卧房,远远望去,屋里亮着烛光,小宝迅速地爬上院外的高树,竖着耳朵偷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8 听房内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响起暧昧的打情骂俏声,一位女子娇柔地说:“牧大哥,奴家想煞你了!” 小宝听了大怒,没正经的家伙!淫奸无耻! 他咬紧牙关,怒目而视,折下树枝飞射出去,正中窗棂,噗的一下震碎了半边窗户。 门随即大开,沙牧赤裸上身,黑亮迷人的眼,玩味地注视着树梢,唇角一抹邪恶的笃定。 “是小宝吗?要不要一起来玩?” 他低沉的嗓音,隐着一股难喻的魔魅,逗得小宝心火更旺,抿紧嘴唇不敢吱声。 沙牧脚尖一点,跃往院外,直扑树顶。 小宝大惊,赶紧施展轻功,抱头掩面窜逃出府。眼看大哥越追越近,那恶劣的得意的笑声就在身后不远处,小宝心中悲痛,啊,完蛋了,这回我糟糕了! 突然,眼前白影一闪,小宝的身体被人提起,如腾云驾雾般,不住飞掠。 他张口结舌,悄悄回头张望,大哥的身影迅速落后,渐渐缩成了一个黑点。 哇,小宝我安全脱险,神了! 小宝顿时心情大好,轻轻一挣扎,居然脱出那人的手,自行坠地。 他站稳身体,抬起头,望见了怀礼清亮淡定的眸子,不禁惊喜交加,很自然地抱住对方的腰,将脸蹭在怀礼的颈间,呢喃:“如公子,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怀礼揽着小宝,轻轻笑了,声音低沉优雅,远比沙牧更蛊惑人心:“小宝,你能告诉我,你大哥是什么人吗?” 小宝一楞:“我大哥有何不妥?” 怀礼缩回手,交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现在还说不准,我只是感觉,沙府隐含一缕淡淡的妖气。” 小宝睁大了眼睛,挑起拇指赞道:“如公子真是了不起!不过,牧哥是个好人,爹爹去世得早,大哥独立养家,将我带大。” 他神情天真,不似作伪。 “原来如此。”怀礼沉吟片刻,道:“这里靠近坟场,阴气过重,我们快回去。”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奇特的震动,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朵朵幽碧的磷火,很有秩序的飞旋,形成一条带状的光墙,迅疾地将他们拦下。 小宝嗷嗷地怪吼两声,乘机向前猛扑,手足并用,成功地挂在怀礼胸口。 啊,如公子身体清香温暖,又舒服,又安全,真好! 小宝正暗中得意,衣领又被人提起,身不由己地坠到冷硬的泥地上。 唉,如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气,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小宝不满地坐起身,发现怀礼已经挥剑劈开磷火墙,鬼火嘶声窜逃,四下飞散。 他赌气地想,如公子这么冷淡,这回我不为你呐喊助威了,哼! 忽然,小宝感到大地起了微细的抖动,泥地就像发酵的面团,伸出了无形的手,黏在他的身体上,捆得他无法动弹,然后拖着他软软地往下沉。 小宝大呼:“如公子,如公子,救我!” 他以为自己是中气十足地高喊,听到耳中,却如蚊蚁之声,几不可闻,不由惊骇。 转瞬,泥地已淹至他的胸口,大地,犹如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即将吞噬他。 小宝努力地向怀礼发送秋波:如公子,快低头看看我! 怀礼似有心灵感应,迅速出手,抓住小宝的衣领,振臂往上提。 小宝直想欢呼,如公子,英明神武,我崇拜你! 可他高兴有点太早!地底有股力量牢牢地吸住他,怀礼一使劲,小宝衣服哗的扯裂了! 地面蓦地裂开一道口子,小宝头重脚轻地摔了下去。 那道裂缝迅速弥合,看不见一点裂痕,小宝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怀礼运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佛门符咒,剑身绽放出宝蓝的色彩,光晕不住盘旋游动,如霹雳一样劈啪作响。 他口中吟道:“嗡,嘛呢呗咪,吽!妖灵散退!”长剑破空,将地面硬生生劈开一个大洞。 怀礼飞身跃入地洞,唤道:“小宝!” 咚!他降落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啊!”小宝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地洞。 怀礼抱歉地移开两步,扶起小宝:“可怜的孩子,骨头断了吗?” 小宝得理不饶人,埋头在怀礼胸前哭喊, “啊哟,如公子,小宝被你压得残废了!你要负责任!呜呜……” “哪里痛?” “头痛,脚痛,屁股痛,浑身都受伤了,呜呜。”小宝把眼泪鼻涕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身上蹭。 黑暗中,有人幽幽地叹息道:“小宝,你有出息一点,好吗?” “哇啊,这洞里有妖怪啊!” 小宝一惊一咋,一下子跳得老高,忙不迭地拉着怀礼逃跑。 怀礼点亮火折,笑着说:“小宝,那人是沙蛮,你怎么怕成这样?” 小宝鼓起勇气回头,借着黯淡的烛光,果然看见二哥带着镣铐,被锁在角落。 他放下心来,挺直腰杆,施施然踱过去,伸手拿起又粗又长的链子,啧啧出声:“小蛮哥,你变差劲了,居然被人欺负……” 沙蛮冷淡地牵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若不是为你,我怎么会落入陷阱?” 他站起身,运劲一挣,镣铐如朽木般的断开,前襟的布料也纷纷碎落,露出一片健美结实的肌肤,胸口处有一串古老梵文,排成月牙形,闪着蓝色的幽光。 小宝忍不住凑过去细看:“二哥,你的封印解开了?” 他没等到答案,只觉后颈一痛,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小宝在沙蛮的卧房醒来,昨晚,他的后颈被手刃砍过,依然隐隐作痛,他气咻咻地掀被跳下床,大声喊:“来人!” 沙蛮的贴身侍从胡满应声出现:“小公子,有何吩咐?” “我二哥去哪里?” “今晨,他陪同如公子前往淮南府探案。” 小宝摸着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暗想,他们竟然抛下小宝跑了,真没良心!不行,我得追上去。 “胡满,快备马。” 小宝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之内赶到淮南城中。 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随着人群往热闹的城区行去。这里店铺林立,酒楼茶舍尤多,是各种八卦的发源传播地。 他随意走入一家茶铺,朗声问:“掌柜的,城里是不是有妖怪?” “啊!妖怪?”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失声惊呼,一个个挑帘出门,四下奔逃作鸟兽散。 掌柜的驼背老头,拍桌怒吼:“妖精当道,老夫生意一落千丈,你还上门吓唬人,气死我了!” “对不住了,老伯,城里真有妖怪,不知在何处?”小宝不好意思地鞠躬赔礼。 面前一位青春可爱的少年,笑颜如春花,老先生马上被哄得心软,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99 絮絮叨叨地述说:“城西汪家的媳妇没了,听说被妖怪吸去了脑汁,满脸血污……” “汪家?” 小宝问明方位,立刻跃马直扑汪府。府门前由衙役捕快巡视,他还没走近,就被拦下盘问,他骄傲地报出怀礼与二哥的名号,对方客气地将他引入内院。 远远地,就看见如公子一袭僧衣灰袍,玉树临风,立在中庭,正侧首与捕头说话。他眉目俊秀,就像一幅浓淡适宜的水墨画,说不出的雍容潇洒。 啊,如公子真是风度翩翩! 小宝的心砰砰直跳,浑身生出无穷的力道,欢快地冲到怀礼身前:“小宝来也!”双臂展开,正待施展粘人神功,挂到怀礼颈子上,不想,后领一紧,双脚腾空,居然又被人提起来了! 小宝在半空中胡乱蹬腿,委屈地说:“如公子,小宝没用早餐,就赶过来看你,想不到,你一点也不感激,还欺负小宝?” 怀礼双臂抱胸,含笑问:“看清楚,是谁欺负你。” 小宝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位熟人,他缩了缩头,对上沙蛮冰冷的眸子,转恼为喜:“二哥,你放下小宝,好吗?” 沙蛮松开手,语重心长地劝导:“小宝,如公子才比你大一岁,你看人家多稳重有礼,你不要老是缠住他……” 话才说了一半,小宝已经嗖地贴到怀礼胸前,熟门熟路地勾肩搭背,乖巧地倚在对方怀里。 他心满意足地说:“如公子,小宝很想你,以后不要丢下我。” 怀礼长叹,轻轻挣脱,小宝如影随形地附上来,几个回合后,小宝以厚脸皮与坚强毅力,冲破二哥的阻扰,牢牢地霸占了怀礼的一只胳膊。 怀礼认命地提着这只无尾熊,走出汪府。 小宝愉快地攀在对方肩头,示威地瞟向沙蛮,笑问:“你们查出什么了?” 沙蛮眼中暗藏宠溺,举手摸摸他的脑袋:“小宝别管了,快点长大,不要老让我操心。” “我早就懂事了!”小宝不依地拧着身体,转过头问怀礼:“那妖怪长什么样?” 怀礼举起一簇金色的细丝,道,这是那怪物留下的,你猜得出是什么? 小宝连忙摇头。 这一整天,怀礼细查三月来出事的各府地,讯问数十位相关证人。 用过午膳,小宝一直吊在怀礼胸前,无聊地打着哈欠,渐渐坠入梦乡。 过了许久,他闻到一阵菜香,迷茫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二哥卧室。桌案上放满鱼肉蔬果,院中传来怀礼的低柔嗓音。 小宝立即清醒了,满心欢喜地下床趴到窗口,悄悄望去。 怀礼倚坐在樱花树旁,微笑着与二哥交谈。月光斜斜从树叶间流泻下来,照亮他光华圣洁的容颜。 小宝看得胸口隐隐作痛,这样的如公子,高贵,完美,不过一步之遥,却咫尺天涯,我或许永远也触不到。 第57章 怪兽之夜 开心果小宝,生平第一遭,感到莫名的忧伤,还未细细品味个中滋味,樱花树下的怀礼正好抬眼看了过来,向他挥手致意。 小宝的心情顿时好转,只觉肋生双翼,脚踩在云端,几步飞跑到院中,紧挨着怀礼坐下. 他避开二哥严厉的目光,只专注地看向怀礼,笑得很甜:“如公子,你们在聊什么?” 怀礼道:“你二哥认为,那妖怪可能是只怪兽。” 小宝感兴趣地趴在怀礼膝盖上,“啊,怪兽,难道是金毛怪兽?真有趣!那天我们在密林中,不是碰到一只金虎妖?” 怀礼伸手轻揉小宝的头发,“聪明!我只是不解,妖怪为何挑选一些大户人家的媳妇下手?” 小宝被那双温暖的手触摸,如沐春风,舒服地直叹气:“小宝猜到了!那妖精是要采阴补阳?” 沙蛮脸色微红,斥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小宝不服:“书上说的,妖精喜食人气,祸乱人间。昔日,商王宠妃妲己就是九尾妖狐所化。” 怀礼笑着打断兄弟俩的争执,解释道,那些女子被害时,衣冠整齐,并无被侵犯的状况。 沙蛮表示,已派人前去调查,被害者之间有无共通之处,不日就有音讯。 怀礼不徐不缓地说:“你注意到没有,这些女子深夜被害,她们的相公都恰巧不在府中,这值得推敲。” 小宝脑海中灵光突现,大声叫起来:“我想到了!是她们的相公故意安排的!” “目前还说不准。”怀礼露出赞许的神色,鼓励地拍拍小宝,转了个话题:“小宝,饿了吧?” 小宝一听乐了,拽着怀礼的手往房内走,“我饿坏了,如公子,我们一块用膳。” 走了两步,他感到后背如针芒在刺,一回首,接上沙蛮冷冰冰的目光,赶紧讨好地奔回来, “二哥,这里是你的院子,小宝差点把主人给忘了,嘿嘿。” 小宝两手各牵一人,像头撒欢的小狗,愉快地往前冲。晚餐后,他绕着怀礼蹦达了一会儿,开始打哈欠,迷迷糊糊靠在怀礼肩上睡了。 沙蛮将他抱上床,疼惜地说:“小宝最近很嗜睡。” 怀礼握起小宝的手腕,搭脉试探其体内之浊气,郑重地问:“这种情形持续多久了?” 沙蛮眉头锁紧,道:“好像大哥云游返家后,小宝就常喊累,他本与大哥亲近,却一反常态,不肯与之同处一室,如公子,你看出什么不妥吗?” 怀礼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小宝睡得不沉,似醒非醒,恍惚中,听见二哥低声道:““大哥从小最宠爱小宝,不过,他这次回来,却与我们生疏了不少,我担心……” 怀礼问:“这是你邀我做客的原因吗?” 两人声音渐趋低柔,后面的内容,小宝听不真切,心想,牧大哥不会害人。 他的意识渐渐昏散,长觉醒来时,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他转头看去,怀礼居然守在床旁,手握书卷细读。朝晖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一副暖融融的画面。 太令人惊喜了! 小宝翻身跃下床,蹭到怀礼身前,唤了一声:“如公子!” 他心里十分快活,却想不出说什么才好,便夺下怀礼的书左看右看,不住嗬嗬傻笑。 怀礼处事淡定理智,常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然而,与活泼的小宝相处,他隐约感受到一种奇特的亲近,因此,对小宝种种撒娇之态,表现出难得地纵容。 他找了件厚实的披风,为小宝系上,“今天,我和你二哥去黄山采药,你想去吗?” 小宝跳得老高,坚决地表态:“我当然与你们一起!” 沙蛮迎着阳光走进院子,冰冷的面孔多了几许生机,微笑道:“途中艰苦,小宝撑得住吗?” “当然,没问题!” 言有在耳,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0 上山不久后小宝开始叫苦。他踩在半山腰的石阶上,双手紧拉着峭壁旁的护绳,腿肚子直打颤,他扯开喉咙,吼:“如公子,我走不动了!” 轻松走在前方的两人,闻声回头,表情完全不同,沙蛮面沉似水,眸带寒霜,怀礼则清雅地笑了,反手兜住小宝的腰,提气纵身往上飞掠。 小宝见两边景物迅速后退,身体犹如飘在云彩间,腾云驾雾赛神仙!不过山风扑面,刮得脸孔生痛,他不由埋头藏在怀礼胸口,咧嘴偷笑,这样爬山真省力,还是如公子最体贴人意。 决定了,小宝喜欢如公子,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他! 沙蛮气闲神定地跟在他们后面,冷不防来了句:“如公子,你把小宝惯坏了。” 怀礼恍若未闻,揽着小宝跃到峭壁旁的迎客松树上,笑着吓唬对方:“怕不怕?这里跌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小宝气喘吁吁地握拳道:“不怕!和如公子在一起,我哪里都敢去!今天,小宝好开心啊!” 怀礼平素守成有礼,进退有据,不过,他年方十六,与同龄人一般,有热血少年的冲劲,见小宝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崇拜,内心中,已将其引为知己,便道:“好,以后我带你去看塞外风光,那才是动人心魄!” 小宝乐得合不拢嘴,顾不得身在半空,跳脚欢呼:“哈哈,说定了,我要离开皖地,随如公子周游列国!” 沙蛮沉着地猛拍一掌,树干震动,小宝立足不稳,簌簌滑下树枝,怀礼跃身而下,搂着一块坠下山崖。 强风将两人的衣衫鼓起,扑扑作响,下落的势头难以阻挡,小宝咬紧牙关,没有惊呼救命,耳边听到怀礼的轻笑:“怕了吗?” 他逞强挺起胸膛:“不怕!如公子一定能救小宝。” 这一刻,他真的无所畏惧,只要与如公子相伴,做什么都很安心快活。 怀礼朗声笑道:“从来没有人这么信任我。” 他在空中一顿身,脚点崖壁,空出的一只手拍向下方树木,借力弹起,噌噌几下就翻身回到悬崖边。 小宝脚一踏到实处,就向沙蛮冲过去,“小蛮哥心肠歹毒!居然害我们!” 他脸色发白,牙齿格格打架,腿簌簌发抖,险些摔倒。 沙蛮飞快躲开,忍不住笑出声:“不是说什么也不怕?怎么吓出眼泪来了?” “胡说!”小宝拒绝承认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满不在乎地甩头,跳回怀礼身边:“如公子,我们不要理会二哥。” 怀礼揉着小宝被吹乱的鬓发,“不好意思,让小宝受惊了,今天我们打算夜宿黄山,你一会儿先回去。” “小宝想留下来,对了,山上不会有妖怪吧?”他的声音有了一丝微颤。 怀礼高深莫测地笑答:“不错,我们打算在此等候金毛怪兽。” 小宝神情一凛,不自觉地捉起怀礼的手,轻轻偎入其怀中。 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惶恐,又有感到莫名的兴奋,今夜,只怕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 怀礼似能体会到小宝的恐惧,安抚道:“小宝,别想太多,我与你二哥先去采药,你在附近逛。” “不,我跟着如公子。”小宝紧随着两人,顺便上树掏鸟蛋,入林捉兔子,还采了一大捧鲜花,硬是追着要送给怀礼,最后,沙蛮牺牲形象,鬓角戴着朵小黄花,逗得小宝满地打滚。 沙府的仆人们奉命上山,搭好帐篷,留下保暖用品,在天黑前退走。 夜幕降临,小宝兄弟二人围着篝火,烧烤今天的猎物,有兔子、山鸡、喜鹊蛋及野蘑菇,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怀礼独自在林中布阵,暗藏符咒。小宝提起半只烤得脆黄的兔子,跑过去,道:“如公子,尝尝小宝的手艺!” 香喷喷的兔肉,冒着热气,在鼻子下晃来晃去,就算神仙也会流口水。 怀礼没有立刻去接,道:“我平常在寺中食素。” 沙蛮神出鬼没地掠进林内,递上一支竹签,上面串着烤熟的各色香菇:“如公子,请用。” 小宝顿感不悦,二哥和我抢人!哼哼,明明是我先来。 他一把夺下香菇,扯下几朵放在兔腿上,一块交到怀礼手中,殷勤地说:“吃了这个,才有力气捉妖。禅宗六祖慧能和尚,曾与猎人为伍避难长达15 年,也是吃肉边菜的!” 怀礼大方地伸手接过,“有理!修行之人,注重的是存有佛性,并不必拘泥于素斋。” “我果然善解人意!”小宝乐颠颠地粘上去。 沙蛮及时地抛出两片大树叶,挡在怀礼的胸口,啪,啪!两只油光闪闪的手印,正落在树叶上,怀礼的灰袍躲过一劫。 小宝嘻嘻地笑着,不思悔改,继续扑向怀礼。怀礼闪身一跃上树,小宝不泄气地施展轻功追逐。 沙蛮白了他们一眼:“幼稚!”慢悠悠地取过山鸡,独自享用。 小宝一直玩闹到深夜,精疲力尽后,才进帐蓬休息。他侧在松软的床铺上,听见在帐外守夜的怀礼,与二哥不时轻声交谈,心中感到十分安稳。 他的眼皮打架,渐渐支持不住,睡着了。 小宝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好像回到童年,在森林中欢快地奔跑,追逐小鹿,谁知,一个不小心,居然坠入陡壁下的深潭。 他摔得不轻,痛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已经被人从潭中救起,躺在岸边,摔断的腿以树枝和布条包扎固定。在一旁照料自己的,是位十岁出头的粉嫩少年,身上的僧袍只剩下了半幅,那少年眉目俊秀,看起来份外亲近。 小宝心中大喜,咦,这不是如公子吗? 他激动地摆手,含糊地唤道:“如公子,不认得我了?我是小宝啊!” 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呜咽。 小宝一着急,用尽全力大喊:“如公子!” 话音刚落,他蓦然惊醒,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躺在黄山之巅的帐中,映在帐篷帘上的两个人影,却不见了。 不远处的林子里,响起不寻常的咆哮声。 小宝翻身下铺,披上厚厚的外袍,迅速地冲过去。 他又看见了那只金虎妖! 那怪兽踩中陷阱,后爪受伤,卡在一个铜夹内,它开着血盆大口狂吼,金灿灿的毛,根根竖起,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看来,它被怀礼施法困住了。 小宝拍手欢呼,“如公子,真厉害!” 可是,怀礼和二哥似乎没有看见他,神情谨慎向金虎移去。 金虎却立刻转头,怒视小宝,接着,金虎好像看见熟人般,激动地以前爪刨地,眼中的凶光大减,几近温柔地注视着小宝,这目光,与牧大哥何等相似! 小宝顿觉心神震颤,思绪纷乱,变成了一只牵线的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1 木偶,慢慢地朝金虎走去。 他的动作迟缓,却赶在怀礼两人之前,抢先触到虎脚上的铜夹,随手提起,用力一掰,上了符咒的铜夹如石粉似的碎开。 金虎得了自由,猛得跃起,受伤的爪搭在小宝肩膀,借力飞腾,瞬间消失无踪。 小宝惊呼一声,方才醒悟,自己误了如公子的大事,赶紧低头陪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怀礼二人对他视而不见,径自收拾宝剑出林。小宝嘟着嘴追上去,转出密林,却找不到自己的帐篷,他急得团团转,“如公子!二哥!小宝迷路了,呜呜!” 恍惚中,他发觉那只金虎蹲在林边,友好地向他摇尾巴。 “都怪你!你赔我如公子!”小宝身不由己地冲上去,提拳就打。 金虎咧嘴笑了笑。一溜烟地往林子深处窜去。 小宝揉了揉眼睛,呆住了,没错,那老虎真的笑了。 一只畜生居然也笑话我小宝!就算有一双牧大哥的眼睛,也不行。 士可杀不可辱!小宝跟在后面猛追。他跑了很久,后来索性四肢着地,在林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找不到金虎的踪影。 终于,他累得走不动了,软软地靠在树干喘气:“如公子,二哥!小宝累了,快来救我啊!” 耳边有人喃喃唤道:“小宝,小宝……” 小宝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二哥的房内,怀礼瞳中隐有红丝,清俊的面容倦色难掩,握着他的手微笑道:“没事了,你做了一个噩梦。” 他疑惑地看向四周,又惊又喜,怪兽不见了!小宝我安全了。 如公子站起身,温雅地问:“你已经昏迷一整天,饿了吧?”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嗯,多谢如公子。” “我让人端点食物给你。” 怀礼刚离开屋子,小宝悄悄地扯开衣领,赫然发现,肩膀上有一只清晰的虎爪印。 他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怀礼进屋时,看见小宝蒙头缩在被子里,不住地颤抖。 他上前掀开丝被,柔声道:“小宝,怎么了?” 小宝抬起迷离泪眼,手脚并用爬了几步,怯生生地依偎进他怀中: “如公子,你会不会嫌弃小宝?我很害怕……” 第58章 狭路相逢 怀礼一笑,皎如明月,极富安抚人心的魅力:“小宝,我们是朋友,怎会嫌弃?” 小宝破涕为笑,紧抱着怀礼的肩膀,真心诚意地说:“那就好,如公子的知遇之恩,小宝定当报答。” 怀礼以手指梳理小宝的额发,轻叹了一声。 皖南之行,遇到一些诡异事件,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小宝偷偷将眼泪擦干,扬起脸问:“我的两位哥哥呢?” “牧大哥正在前厅宴客,沙蛮去了……聚香园。” “聚香园?”小宝满脸狐疑。这不是城中烟花之地么? 怀礼一语带过:“他是去查案。” 小宝心里涌起奇异的喜悦,如公子没有与二哥出门,而是在家陪我。 真高兴啊,虽然有点对不起二哥,可是,我就想这么依偎着如公子。 午后,他精神焕发地随怀礼出游。他们在附近的镇子转悠,天黑前,小宝带路,来到黄山脚下的太平湖,碧波荡漾在青山绿树之间,如诗如画。 这里盛产珍贵的银鱼,此鱼喜光,以往每逢夜晚,小宝会布下渔网,点燃油灯,一群群的银鱼争先恐后地闯入网中,得来全不费功夫。 今天出门没带灯具和网,小宝望着活蹦乱跳的鱼群,琢磨了片刻,摇晃着怀礼的胳膊撒娇:“如公子,我见你捉妖时身带异彩,现在能否弄点光出来?” 珍贵的佛光,是怀礼至纯至阳的真气所激发,只在关键时刻幻化,如今,竟被小宝当中诱捕银鱼的把戏了。 怀礼哭笑不得,沉住气,敲了小宝的脑袋一下。 “好吧,我试试。” 他拔出玄光剑,慢慢探入湖水中,嘴里默念经文,将全身功力运至剑身,不一会儿,剑刃透出一轮银光,光芒渐趋夺目,将方圆几尺内的湖水照得澄明无比,白嫩嫩的银鱼迅速聚拢来,围绕宝剑游动。 小宝乐得合不拢嘴,蹲着岸边徒手去捉,但鱼儿滑不溜手,只捞上来几尾,丢在脚边噼噼啪啪地蹦达。 怀礼眉头蹙起,本想说什么,看小宝玩得很欢,便沉默不语。 湖面上吹起凉风,小宝打了个哆嗦,一松手,银鱼游开了。他把岸上的几条全部回水中,站起来,向怀礼笑道:“如公子,多谢你陪我玩。” 怀礼撤剑,问:“怎么把鱼都放了?” “因为,如公子是修行之人,不喜杀生,小宝不想令如公子为难。” 怀礼淡淡一笑,拍拍小宝的头:“乖,该回府了,你二哥在等我们。” 小宝的自尊心受到小小刺激,唉,糟糕了,在如公子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 回程路上,他的肩膀跨下来了,嘟着嘴低喃:我不是小孩子! 他越走越疲惫,昨夜的那种惶恐不安,再一次袭上心间。 山区夜雾浓重,小路崎岖,沿途树林茂密幽深,宿鸟嘎嘎叫了几声,腾地惊飞了数只。 怀礼手扶剑柄,沉稳地说:“小宝,前面有古怪。” “啊?”小宝缩着颈子,不自觉地向怀礼靠近。 左侧的林子里,传来一声震天虎啸,瞬间,一只金毛吊睛老虎扑了出来。 怀礼揽着小宝的腰,脚尖蹬地,一跃飞至林梢。 “你先呆在这里,别动。” 小宝乖乖点头:“如公子小心。” “嗯。”怀礼持剑向天,猛地纵身掠下,剑芒如一道流星般划过夜空。 刹那间,漫天剑雨散去,金虎额头被穿透,身体噗地爆裂,再一看,不过是一个拇指大的涂彩木雕虎。 小宝吁了口气,赞道:“如公子,好剑法!” 怀礼站得笔直,灰袍随风翻卷,道:“小宝坐稳了,待会儿,才是真正的战斗。” 什么?难道还有妖怪!小宝手搭额角,借着月光,向两边张望。 紧张的等待时刻,小宝的心越跳越快。 “沙沙!”树林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位锦衣公子缓缓走出,笑道:“如公子,又见面了!” 小宝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跌下树来。 “牧……牧大哥?” “小宝也在啊。” 沙牧勾魂的丹凤眼,蛊惑而冰冷,轻飘飘的一瞥,就如千斤重锤打下。 小宝身体一寒,牙关打架,结结巴巴地说:“牧大哥,你不要……吓唬小宝,如公子……”。 “小宝莫慌,这是我与你牧大哥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怀礼郑重地取出紫檀念珠,套在左手腕,单手作揖:“阿弥陀佛!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2 牧大哥出招吧!” 沙牧抖开手中的羽毛扇,身边突然卷起一阵桃花旋风,片片花瓣犹如粉色暗器,呼啸着飞向怀礼。 他轻狂地笑道:“名震天下的如公子,死在桃花雨中,一定很凄美感人,对吗?” 怀礼挥袖兜起一串花瓣,悠然叹气:“想不到,牧兄除了残害生灵,还会附庸风雅。” 他长身玉立,眉目间似有佛光绽放,花瓣飞至面前三尺处,就像撞上无形的墙,纷纷坠落。 小宝诗兴大发,小声念道:黑林,灰袍,粉桃,银月……这个寒冷的春夜,多么富有诗情画意。 沙牧收了扇子,手上多了一把巨大铁剪,目露凌厉之色:“哼!不识抬举,只好用丑一点的武器了。” 怀礼深表同情:“的确很丑,有损牧大哥的光辉形象。” 他挥剑跃起,恍若凤鸟翱翔于九天,衣诀翩翩,姿态优美眩目。 沙牧一愣,抛掉巨剪,从背后抽出一柄黑沉沉的斧头,“这个漂亮多了吧?看招!” 怀礼脚尖踏在树枝上,一本正经地叹气:“牧大哥,我并不想打击你,但斧头这么粗重,怎么配得上你风流儒雅的气度?” 沙牧脸色很臭,“那……这个可以了吧?” 他手上换了一个铁锤。 小宝插口:“恕我直言,还是不怎么样。” 怀礼火上加油,温和地补了一句:“牧大哥,你令我有点失望。” 沙牧的小宇宙爆发了! 他俊脸扭曲,眉头倒竖,怒吼道:“你不要太过分!本大少果敢帅气,从来只用威猛的武器,少废话,接招!” —— 宝剑与铁锤在空中相遇,噹!炫目的火星四溅。 沙牧心中暗喜,这如公子虽名满天下,也没有什么了不得。我以重打轻,占尽优势,很快能将其擒下。 他帅气地蹲马步,运锤如风,再次全力砸下。 忽然,风吹来佛珠轻击的声音,沙牧眼前一花,铁锤好像陷入棉絮中,完全使不上力。 下一弹指,怀礼身上的佛光大绽,剑走轻灵如海浪扑面,将沙牧犀利的攻势消弭于无形。 水乃万物之母,柔能克刚,抽刀断水水更流,以锤相击波澜更甚,因此,沙牧抡圆铁锤不住进攻,却碰不到对方的半片衣角。 他好像陷入汪洋中,四周水雾弥漫,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密网般的剑光将他兜在水中央,缓缓消弭他的五感。 怀礼左手的佛珠簌簌欲动,发出一轮轮耀目的黄光,幻化为天罗地网,天空中雷鸣阵阵,一道闪电直接劈向沙牧沙牧感到胸肺窒息,双腿发软,败象将现,他眸光一黯,蓦然仰首长啸,运功迎向怀礼的宝剑,打算同归于尽。 小宝在树梢看得分明,吓得手足发麻,失声呼道:“大哥莫冲动!如公子手下留情啊!” 怀礼闻声收住佛珠,闪电偏了几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路旁的一棵大树劈成焦黑的两半。 他手中的宝剑离沙牧咽喉仅半寸,问: “牧大哥,淮南府的血案与你有关吗?” 他声音不高,沙牧只感耳鸣目眩,巨大的压力从四面涌来,撞得心头大震,呕出一口血来。 “牧大哥!”小宝飞掠过来,扯著怀礼的衣袖求情:“如公子,牧大哥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怀礼轻轻晃动佛珠,没有答话,眸子清幽,看不透情绪。 沙牧一边擦拭血迹,一边风情万种地笑了:“还是我家小宝最贴心!本大少就算风流,也不会饥不择食,去找那些母老虎度春宵。” 小宝迟疑地说:“是啊,那些女子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牧大哥没理由去害她们,如公子,请你放过大哥吧?” 怀礼收剑入鞘,道:“看来是场误会,不过,牧大哥为何深夜在此徘徊,还拦路打劫?” 沙牧的眼神变得冰冷,伸手将小宝带入自己怀中,酸溜溜地说:“我不想看见小宝与你过分亲近,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小宝耳尖泛红,挣扎着跳开,躲到怀礼身后。 怀礼与沙牧对视片刻,怡然道:“明白了,这要看令弟的决定,他若愿意与你走,我不会拦着。” “小宝,你这些天为何避开我?跟大哥一块回去吧?” 小宝悄悄握住怀礼的手,很轻地说:“不!大哥,对不住……” 沙牧瞪着怀礼的脸,认真地研究了许久,咕噜了一句:“明明是我比较帅啊……” 小宝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我觉得,如公子更好看。” 沙牧神情变得幽怨:“小宝的眼光一向较差,我不你和计较!” 说完,仪态万方地飘然离去。 怀礼没有阻止,揽着小宝向沙府飞掠。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似在思考什么。小宝偷眼看了几次,不敢出声打扰。 怀礼进了客房,将小宝拦在门外,淡淡地说:“我有点累,明天见。” 门啪的关上。 小宝孤零零地呆在院子里,心里惶恐,看来,我阻扰了如公子办大事,他生气了!这可怎么好? 时间过得很快,小宝抓耳挠腮,蹲在墙角下叹气。 这回,他不想如往常一般去纠缠如公子,那样硬讨来的注意力……唉,他脸皮再厚,也有点不舒服。 在他叹气了第一百零八次后,卧房的门开了。 啊,天降甘霖!小宝犹如饥渴的灾民,身不由己地走近怀礼,露出纯粹的快乐笑容。 “如公子!如公子,小宝以后会乖……” 怀礼并指如剑,迅疾地点在小宝的额头正中。小宝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慢慢软倒在地。 怀礼扶起小宝,放到床上,然后来到院子里,对着樱花树拍出一掌。 砰!藏在树上的沙蛮应声滑落。他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头发纹丝不乱,维持一贯的冷傲风度, “如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怀礼浅浅地笑道:“我也正想请教小蛮同样的问题。” 沙蛮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终于鼓起勇气,握起怀礼的手,面无表情地表白:“我对如公子心生……心生……,咳咳,那个,我愿……与你结交为密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怀礼若无其事地抽回手指: “真突然,我不太明白?” “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以后不要再接近小宝。” 月光下,沙蛮的面孔看起来有点异样,他的眉毛浓密,微微皱起,显出一股威严的煞气,眼珠呈蓝黑色,幽深不见底。 怀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卧房走。 沙蛮紧追了几步,伸手拉着怀礼的衣袖:“你听我说,如公子,你来淮南府并非偶然。” 这时,卧房内,小宝强提一口真气,冲破被点穴道,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上前抱着怀礼的另一只胳膊,激动地说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3 :“二哥,你不要跟小宝抢!我喜欢如公子,不能让给你!” “你们慢慢聊,我先告退了。”怀礼甩袖拂开二人,掠入房内,迅速关上门。留下兄弟二人在院中面面相觑。 小宝先开了腔:“唉,如公子恼了,都怪你。” “你这孩子没良心,对了,大哥怎么样?”沙蛮蹙眉问。 “一言难尽。” “我先送你去睡觉。” 沙蛮将不情不愿的小宝拎回房间,安顿好后,又悄悄地摸回怀礼的院子。 卧房黑漆漆的,他在窗外窥视了片刻,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咦,怀礼去哪里了? 此刻,一阵凉风窜起,沙蛮后颈的寒毛竖起,猛地回头,就见怀礼神清气爽,站在樱花树下,清冽冽地一笑:“小蛮兄?这间卧室有什么特别么,你为何百看不厌?” 沙蛮回过神来,信步来到怀礼身边,冰眸中有了温暖之意:“卧室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屋中之人,万中选一,让人心生好感,忍不住想追随于他。” 怀礼从容地说:“那么,请跟我来,今夜,或许能找出真相。”他一掠,出了院子。 沙蛮千年难见地笑了,白牙在月夜里泛着光。 第59章 似妖非妖 小宝在房内睡得极不安稳,耳边似有风声呜咽:“小宝,小宝!”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警惕地巡视房间,发现窗户上印着黑影,他悄悄推开窗,竟然看见院门口蹲着一只巨大的老虎,金色的毛在月下闪闪发光。 或不会是黄山密林中的那只虎妖!? 金虎向窗户低吼了一声,起身摇摇尾巴,慢慢地走开。 小宝的心脏咚咚快跳,带上随身匕首,匆匆追了上去。老虎的金尾巴款款摆动,几个纵身,消失在沙牧的院落。 卧房的灯亮着,黄色的光影好像发出召唤。 小宝的心跳快得失序,迈着僵直的脚步走近。他停在卧房门口,犹豫地敲了两下。 “请进,门没有锁。”是牧大哥,声音含笑,有几分期待的雀跃。 小宝鼓起勇气,握着拳头冲进门去。 沙牧坐在窗边,浑身散发着堕落与妖异的气质,比之前多了几分邪恶,艳丽的眸定定地打量小宝,仿佛末世腐朽的贵族,盯着自己最后的食物,盘算从哪里下口。 这是牧大哥吗?熟悉而陌生。 小宝迷惑了,心里掠过一阵胆怯,但是,另一种战栗的感觉很快占据了他。 他勇敢地回视对方,问:“你是谁?那只金虎,眼神很像牧大哥,你把它怎么了?” “你大哥好好的,我没有把它怎么样。”沙牧笑了,“小宝,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今天又是满月,你考虑清楚了吗?” 小宝的神由迷茫变得冷漠,微微垂下头,露出羞怯的笑意。 “那件事啊,恐怕不行,我喜欢如公子,不能答应你。” “你当初不是喜欢牧大哥,愿意为他而死么?” 小宝轻轻颌首,低低柔柔的说,“是,我可以为牧大哥去死,不过,我这个人自私又小气,现在很想为如公子活下去呢。” “如公子未必愿意接受你。” “那又如何?”小宝睁大圆圆的杏眼,眼里有清澈的天真,与他含羞娇憨的举止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动人心魄的真挚。“我不需要他对我好,只要我能看着他,偷偷地喜欢他,就行了。” “原来是单相思啊,真没用,还是你指望他出手救人?” “我,我是不会给如公子添麻烦的!”小宝的脸涨红了,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会保护他……” 院子外面传来两声咳嗽。 “真抱歉,打扰你们倾述衷肠了。”沙蛮沉着脸走进卧房。 小宝一惊,飞快扑到院子里,果然看见怀礼仗剑立在月下。 “你不必当真,如公子,我和牧大哥说着玩呢。”小宝浅笑着迎上去,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好像吹一口气就能让他受伤。 怀礼伸手抚摸小宝的头发,掌心的柔软触感,像是冰雨落在他冷清无波的心湖上。他悠悠地问:“小宝,你长大了?” “嗯。”小宝将发烫的脸埋入怀礼的胸前。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就停在这一刻吧。 然而,过了片刻,怀礼还是轻轻地推开他。 “如公子?”任谁被那水汪汪的眼睛凝注,都会不忍吧。 怀礼静静地笑了,柔和清冽的眼神,具有抚慰人心的魔力。 “不许哭!小宝,我们先解决牧大哥的事。” “哦。”小宝乖乖随怀礼走回卧房。 四个人首次心平气和地坐下聊天。 怀礼打破奇怪的平静,道:“牧大哥,你身上有极淡的妖气,却未在紫檀佛珠的牵引下变身,难道你并不是妖?” 沙牧神秘地眨眨眼:“这是我的秘密。” 怀礼取下佛珠串,温和地问:“你不肯直说吗?我只好用别的法子了。”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串佛珠猝然飞出去,正中沙牧眉心,“噹”的一声如金石相击,撞出一片紫蓝的微光。转眼,那佛珠已经飞回,重新戴在他的左手腕。 再看沙牧,身体一僵,眼神变得涣散无光,向后倒在椅背上。他脸色平和,似陷入熟睡,找不到方才的魅惑张扬和野性。 “牧大哥!”小宝低呼一声,抢在怀礼前面,跳过去查看:“如公子这招很厉害。” “这要多谢小宝,令他放松戒备,我才能一击得中。” 怀礼手结梵天金刚佛印,遥按在对方头顶百汇大穴,催动搜神大法,缓缓逼问。 沙牧闭目道来,前些日子,他露宿荒野树梢,午夜时分,树下多了一位受伤的锦衣人。说来奇怪,天空中蓦然劈下一道雷电,打在锦衣人身上,令其现出吊睛金毛虎原型,而沙牧也被震下树,跌在那金虎头顶,一人一虎同时晕死过去。 待他醒来,发觉与金虎的意识相通,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荒唐事来,事后忆起则一片空白…… 小宝握着沙牧的手,十分担忧:“难怪大哥变了,如公子,这可怎么好?” 怀礼胸有成竹得说:“先将金虎捉住,了结命案,再设法令你大哥魂魄归位。” 三人协力将沙牧扶上床休息后,小宝眼巴巴地跟在怀礼后面,却被沙蛮冷这脸训斥了几句,硬送回自己房去。 这一晚,混乱而疲惫。怀礼一时睡不着,躺在床上整理思绪。皎洁的月光照在窗棂,明晃晃的,不由回想起沙牧与小宝的对话,所谓满月之约,指的是什么呢? 仔细推敲之下,发现遗漏了某个关键。 过了一会儿,怀礼悄悄来到沙牧院子里,卧室内静悄悄,亮着灯,床上却空无一人。 沙牧并不简单,这么快就行动自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4 如了? 怀礼抬眼望向夜空中的圆月,转身飞掠到小宝的屋外。里面响起古怪的撞击声,伴随着小宝低哑的惊呼。 他果断地踢开门,冲了进去。 那头金毛大虎趴在床上,尾巴如硬棍一下下敲打着床沿,血红的舌头正在舔舐小宝的脸。 怀礼来不及多想,祭起紫檀佛珠,连环踢向金虎。 金虎吃痛,嗷的一声狂哮,扑到窗外,很快消失无踪。 “小宝,你怎么样?”怀礼心口发紧,不忍细看床上的狼藉。 小宝呜咽不语,将撕碎的被子拉起盖住眼睛,身子缩成一团,不住地痉挛干呕。 怀礼轻柔地揭开被子,将小宝搂进怀中:“别怕,今夜去我房里吧。” 清洗更衣后,小宝的情绪略微平复,右手始终紧拽着怀礼的衣角,星眸含情定定地凝视着对方:“谢谢你,如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小宝睡吧,我去厢房。” “别走,我害怕……” 小宝妃色的薄唇随着呼吸张阖,两颊染了桃色,显得艳丽出尘,颈间多出的几道爪痕,添了一份惹人怜惜的风情。如此绝色,楚楚动人,让人如何拒绝。 怀礼在床外侧躺下,小心地隔开一点距离,“满月之夜,你与牧大哥有什么约定?” “嗯,十六岁前,行成年之礼……”小宝羞涩地咬住嘴唇,将剩下的话吞在喉咙里。 怀礼猜到大概,便不再询问这个敏感话题,道:“从现在起,我会陪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好!” 小宝答应得很利索,杏眼中闪过一道晶光,被低垂的睫毛遮去大半,他缓缓地挪动身体贴近对方,小爪子搭在怀礼的腰部,等了片刻,发觉怀礼呼吸变缓,仰望屋顶沉思,并没有推开自己的手,不禁惊喜莫名。 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的理,没有再做什么更亲密的举止。 来日方长。 小宝眼角带泪,嘴边含笑,靠在怀礼的肩膀陷入梦乡。 —— 次日清晨,小宝醒来,伸手一摸,枕边冷清无人,心里略感失落。 他闭上眼睛琢磨,昨夜惊魂,幸得如公子相救,日后就能常随左右,也算因祸得福? 这时,院中起了一阵骚乱,沙蛮心急火燎地冲进屋,全无平日的冷静帅气:“如公子,小宝不见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张巴掌大的俏脸探出被子,无辜地笑道:“嘿,二哥。” 沙蛮瞪着小宝,脸色由震惊担忧到欣慰,然后变得微怒,凝重地问:“如公子留你在此过夜? ……” 小宝避重就轻地答:“昨夜,如公子很温柔。” 他的瞳仁如水晶珠般清澈,悠悠一转,莹亮逼人,无意裸露出的雪白颈部,有几朵可疑的红痕。 沙蛮的声音冷淡,有点飘忽,似在叹息, “你对他……” 这时,几位沙府仆人鱼贯而入,将早餐放在桌案上。 怀礼随后推门进来,客气地招呼:“是小蛮啊,这么早?” 沙蛮板着脸,别开头去,低声嘀咕:“哼,不守清规戒律。” 怀礼神情温雅无波,目光掠过沙蛮,望向床头:“小宝,起床吧,我让人准备了清粥小菜。” 小宝揪着被单拢到下巴处,不肯动弹。怀礼快步来到床前,揉揉小宝的头发,低声交谈了几句。 沙蛮心中有气,听得并不清楚,接下来的动静却让他错愕。 怀礼居然掀开被子,不避嫌地搂起小宝,温柔无比地为其更衣! 这真是传言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位修行者吗? 令沙蛮备受打击的是,小宝居然红着脸要求清场,把他这个亲哥哥赶出卧室,却半裸胴体依偎在怀礼胸前,一幅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 不!应该是兄友弟恭的友好场面。 唉,昨天还挺正常,一夜之间,全乱套了。 迟了?已经太迟。一回首已是百年身。 沙蛮低首坐在樱花树下,神色冷肃,像一座不会呼吸的冰雕,眼中偶尔精光闪动。 啪!有人轻击一掌,将他飞到九霄外的神志唤回。 一抬头,是怀礼,笑盈盈地问:“小蛮,你在为谁相思惆怅?” 沙蛮半边脸庞笼在树荫里,神情更显幽冷,“我从不做这等无趣之事。” 怀礼一语双关:“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这话暗含机锋。 沙蛮蓦地忆起,昨日自己出糗地“表白”了,怀礼大概当作是一场玩笑。 他嘴角一扯,暗想,不行,我怎能放弃? 他不着痕迹地搭住怀礼的手,站起身,问: “小宝为何来你卧房?” 怀礼解释金虎夜袭,小宝受惊,因此将其搬来就近保护。 沙蛮迂回刺探了几句,见对方态度坦荡,应该没有发生自己担忧之事,心情顿时舒畅:“有劳如公子了。” 他缓缓绽开笑颜,俊目炯炯有神,充满光采。 小宝趴在窗口,看见两人交谈甚欢,不免心焦,赶紧插话:“如公子,二哥,快进屋用膳。” 三人在桌边坐定,小宝的杏眼放光,投向怀礼,低柔的请求:“如公子,我身子不适,你可以帮忙吗?” 沙蛮早挑了几样小菜送到小宝碗里,微笑道:“都是你喜欢的,别麻烦如公子,人家是客人。” 小宝亲昵地握住怀礼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含羞道:“如公子昨夜应承,从今后会陪着我,他怎么能算外人呢?” 怀礼星眸盈笑,自若地抽出手,为小宝盛了碗汤,吹得温热了,才递给他。 “这药膳是今晨熬的,对你身体有益。” “如公子真体贴。”小宝捧起小碗酌饮,长长的睫毛下,双眸流光溢转,贼溜溜地斜了沙蛮一下,似在示威。 沙蛮沉住气,大力拍小宝的背:“这孩子淘气,让如公子费心了。” 小宝一口气呛到,咳嗽几声,脸绯红,文文静静地表示:“多谢二哥,我不是小孩子!” 兄弟俩笑眯眯地找茬斗气,早餐就在无比祥和的气氛中度过了。 今日,沙蛮与怀礼依约再往黄山密林擒拿虎妖,此事颇艰险,沙蛮不允小宝同行。 小宝并不闹,安静地拉着怀礼的衣角,垂头跟随。 出乎沙蛮意料,怀礼没有阻止,反而微笑求情,请侍从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带上轻裘毛毯零食和茶点,专供小宝乘坐。 另两人骑马上山,一路上,沙蛮冷着脸,神色复杂地打量怀礼,几句话涌到喉咙口,化作一声长叹。 气氛有点尴尬。 怀礼何等聪慧,主动地打破沉默:“小蛮,聚香园的事查得如何?” “最近的三位死者,均为城里富贵人家的长房媳妇,如你所料,她们的相公流连于聚香园,其中一位刚迎娶了清倌花魁。”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5 “聚香园的幕后老板是谁?” 沙蛮犹豫片刻道:“是我们沙府产业,牧大哥派属下打理。” 怀礼点点头,似有所悟。 沙蛮踌躇了半响,委婉地说:“如公子,舍弟不懂事,你可否不理会……” 这时,小宝掀开车帘,轻唤:“如公子,我有些不舒服。” 沙蛮话说了一半,只能打住,眼睁睁地望着怀礼弃马上车,车内自有一番柔情呵护。 他眉目凝霜,甩袖自行御马飞驰,冷哼道,罢了,我且眼不见为净。 如公子,你清誉满天下,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化解这场孽缘。 第60章 敌我难辨 夜晚来临,沙府仆人早已搭好帐篷,备下酒菜,小宝亲自到林中拾柴,以篝火熬了一锅兔肉汤,肉香扑鼻,令人腹内馋虫涌动。 小宝调皮地笑着,递上一个小碗:“如公子,你尝尝。” 怀礼就着碗喝了一点,掏出条素白绢巾,将小宝脸色的黑灰轻拭去,放柔声音说:“你身子还没恢复,别累了。” 沙蛮坐在火堆旁,横了两人一眼,哼,真肉酸。 没好气地盛了一大碗,仰头咕嘟猛喝,汤入口后,舌头烫得没了知觉,赶紧吐出,“啊!” 怀礼递上另一条绢帕:“小蛮,你脸上脏了。” 他揽着小宝微笑,这有些暧昧的举止,由他做来,十分自然坦荡,一派仙风道骨,完全符合其世外高人的形象。 沙蛮发作不得,冷冷地接过白帕,一转念,若有所指地诘问:“本朝情侣以丝帕寄情,如公子随意赠帕,就不怕徒惹情丝?” “至今,一共送出两条,请小蛮用完便扔了吧。”回答得气闲神定,没有破绽。 小宝吟吟笑着插话:“如公子所赠之物,何等珍贵,我会收藏起来的!” 这顿野餐,沙蛮略感憋屈,饭后,他与怀礼二人前往密林,小宝则留在帐篷内,由刚赶上山的释空守护。 夜深了,林中刮起了狂风,金光过处,虎妖被诱现身,怀礼施展手段,费了一点功夫,将其收服化为一枚金丹,放入玉瓶内。 他们回到帐篷前,发现火堆散乱,释空被人击晕在地。 不好,有人趁虚而入。 “小宝!”沙蛮一惊,抢先掀帘冲进去。 怀礼检查释空的伤势,并无大碍,便闪身掠进帐篷。 “嗖!”一道寒光向面目飞来。 怀礼伸二指夹住细长的薄刀,双目微眯起,隐去冷芒,紧盯着挟持小宝的蒙面人,问:“你想要什么?” “小宝晕了,不知生死……”沙蛮眉头紧蹙,负手站在一旁,没有轻举妄动。 蒙面人扔过来一个瓶子,声音低沉难辨:“小人要求不高,请如公子赐心口血十滴,我立刻放了小宝,不然……” 他将匕首划下,小宝白玉般的颈子渗出鲜血。 “住手!”沙蛮激动地踏前一步:“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伤害小宝!” 怀礼将手中的窄刀比在自己胸口,沉静地问:“是牧大哥吧?你要我自裁,直说就好,为何对付小宝?” 蒙面人恢复了正常嗓音,“不愧是如公子,料事如神,只要你真的下手,我保证小宝安全,否则,小蛮也不会放过我,对吗?” 他扯下面纱,眼中闪过妖魅的晶光,笑眯眯的模样,仿佛不是夺人性命,而是与好友把臂同游。 怀礼忽然腾身而起,如凤鸟掠过长空,瞬间欺到沙牧身前,手中刀光四溢,疾击对方胸前大穴。 弹指间,怀礼闪电般的抢过小宝,往帐外疾行。 他怀中的美少年张开眼睛,杏眼中透出一点凛冽的碧色。 那碧绿的幽光,带着令人惊讶的妖娆,仿佛能吸走人的神志。 “小宝?”怀礼温柔地唤了一声。 小宝浅粉的嘴唇微张,眉目间流转着勾魂慑魄的妩媚,如小猫似的凑到怀礼耳边道:“如公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着这萦绕魅惑的笑意,怀礼只觉无边寒意直上心头。他手指本已放松了,只犹豫了片刻,又用力扣在小宝的腰间。 他眸光冷冽,表情十分肃穆,轻叹一声,“兔肉汤有毒?” 这洞察一切的目光,令小宝心跳漏了半拍,笑容不觉僵在嘴角,他一咬牙,洒出迷香,颤声道歉:“对不住!” 如公子!你真傻,你既已知晓个中奥秘,为何不扔下我逃生? 他反手搂住中毒的怀礼,眼中盈满了泪水。 怀礼倚在树杆,支撑着没有倒下。他安详的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三兄弟,问:“有谁愿意解释一下?” 小宝依然偎在怀礼胸前,双手紧紧地环着怀礼的腰,亲昵的姿态仿佛是走失的小猫终于找到了主人。他稍稍踮起脚,视线与怀礼相齐,那眼神无助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玫瑰花刺就能令其破碎。 他柔柔地蹭着怀礼的脸,梦呓般地低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怀礼直望着他的双眼,一言不发。 沙牧收敛了妖异的魅色,对着怀礼长拘到地,严肃地说:“我们来自回屹的王室,本姓为萨,属于契丹人中最古老的天狼族。每一代王子中,会有一人担负祭月之任,肩负全族的兴旺。” 怀礼问:“小宝是这一代的祭月司?” 小宝尖尖的虎牙,将粉唇咬得几乎滴出鲜血来,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如公子怎么猜到的?” “那夜,混乱中,我见到你胸前有个月牙形标记。” 萨牧淡淡地道:“每一代的祭月王子都活不过十六岁,太子萨蛮与我费尽心机,想找到破解之法。” 短短几句话,将无数辛苦的日子一语带过。 萨蛮的一双冰眸,温柔地注视着小宝,然后转到怀礼身上,多了几分愧色,和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我查遍古典野史,发现曾经有一位幸存者,活到了二十岁。他用远古的祭祀仪式,剖开爱人的心,服下十滴心头血。” “后来呢?”怀礼神情自若,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他疯了,为了自己活下去,却杀死心爱的人,我讨厌这种自私的家伙!” 小宝打了个冷战,索性将脸埋在怀礼的胸口,他的泪珠很快染湿了怀礼衣袍,烫得人的心脏隐隐作痛。 “可是,我没法子,牧大哥为了救我,中了同命蛊,我若死了,他也会变成活死人……” 怀礼捡起落在树下的薄刀,交到小宝掌中:“明白了,你下手的动作要快,我其实有点怕痛呢。” 小宝黑白分明的杏眼,蒙了一层泪雾,莹亮柔和,熠熠放光。 他小心翼翼地挑开怀礼的前襟,将刀刃微微压下,一滴鲜血从伤口渗出,就像珍贵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绚艳。 怀礼沉静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6 地观望,仿佛这一切与己无关。 萨蛮脸色变得惨白,紧张地注视着,那把小刀似戳在他的胸口,麻麻的钝痛。 “小宝 ……”他失去了冷静,打算上前阻止。 萨牧立刻拦住他,两人从小心意相通,并不多言,噼啪过招,谁也不愿轻易退开。 小宝俯首,无比虔诚地吻去血珠,随后出人意料地扔了薄刀,以舌尖轻舔那道浅浅的伤痕,“如公子肯为我这么做,小宝很开心,!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他惊喜而略带着些哽咽的声音,酥软甜甜,竟听得怀礼心中一荡。这纤细柔弱的少年,清妍勾魂,实在是令人意乱情迷的绝色美人啊! 怀礼摸着小宝的头,打破了粉红的旖旎气氛:“佛家慈悲为怀,昔日佛陀割肉喂鹰,我不过是效而仿之。” 小宝泪盈于睫,倔强地瞪着怀礼:“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怀礼托起小宝的下巴,以指尖拈去他眼角的泪珠,笑道:“你哭什么?被你喜欢上,还真是令人头疼。” 他放开小宝,振身飞掠到萨蛮身边,悠然叹了口气:“退下,我来。” 电光火石之间,怀礼的长剑破空而出,犹如暴雨飓风袭向萨牧,处处占尽先机,他身形似蛟龙,衣袍翩翩,潇洒无比,看得小宝目瞪口呆。 啊,如公子并未中毒!那他为何任我下刀? 战斗很快结束,怀礼唤来释空:“萨牧涉嫌以法术遥驭金虎害人,速将他交给淮南府衙审问。” 林边息息索索站起不少官差,也一同恭谨地行礼:“遵命,大人辛苦了。” 萨蛮如梦方醒,道:“我等为了一己之私,险些犯下滔天大错,请如公子处罚。” 小宝心中一片迷茫,惊悔难挡,沉默地转过身往密林飞奔。 如今,他只恨自己蠢!原来,如公子心如明镜,只怕在他眼里,自己是个无耻小丑,连朋友也不配做吧? 跑着跑着,他的脚步渐渐沉重,喘息着回头一看,却见怀礼如影随形,轻飘飘地粘在他的身后。 “啊!”小宝扑通倒地,气晕了。 怀礼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托腮沉吟:“我该怎么对付你?是留在身边管教呢,还是送到监狱中任你自生自灭?” 小宝悄悄掀开睫毛,偷看怀礼的脸色。 月亮皎洁如银盘,高挂于夜空,怀礼融在这片朦胧的月光中,却比月光更明艳百倍。 小宝的心,像是被根针扎了一下,微微抽搐,酸软不已,却体会到一分难以言传的甜蜜。 怀礼伸手扶起小宝,不自觉地以宠溺的口吻说:“怎么又哭了?我被你刺了一刀,还没说什么呢。” 小宝胸口汩汩地流出一股暖流,他猛地抱住怀礼的腰,喃喃的抽泣。 如公子,小宝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回到沙府,小宝期期艾艾地问:“如公子,你为何派人捉牧大哥?那些被害的女子,早被妖怪附身。” 怀礼沉吟不语。 沙蛮淡淡地道:“我相信,牧大哥不会滥杀无辜,其中必有缘故。” 小宝拉起怀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珍而重之地说:“牧大哥只是为了保护我,从小,就有一些妖怪追着我们,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怀礼微笑,态度有点高深莫测:“这几日,释空等人查出,那几位女子确有可疑之处,但你的牧大哥借机以聚香园的花魁,控制淮南城的富户,也是事实,待官府审问过后,自会公正处理。” 小宝松了口气,牧大哥亲如父兄,如能顺利出狱就好了。他的心思转得快,跟着怀礼往卧房行去,嘻嘻地表示,要为如公子包扎伤口。 怀礼凉凉地斜了他一眼,将他按在椅中,细看颈部划破的口子,蹙眉道:“沙牧下手真狠。” 用食指挑了药膏,小心地抹上。 小宝心口猛跳了几下,偷偷地乐开了,如公子真温柔,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不一会儿,颈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他梗着头爬上床头,厚着脸皮招呼:“如公子,一起睡吧。” 怀礼似笑非笑地说:“免了,半夜你若梦游,又刺我一刀,怎么办?” 小宝的笑容僵在嘴角。 说得没错,自己是不祥之人,总是给周遭的亲友填麻烦。 他垂眸翻身对着墙,嘟起嘴闷声不响。 小宝一边自哀自恋,一边凝听怀礼的动静。他的耳朵不自觉地前后耸动,看起来就像一只警觉的小动物。 怀礼莞尔,弹了弹小宝的耳尖:“小宝生气了?” 小宝立刻咧开嘴,扑到怀礼身上,小爪子摸啊蹭啊,忙着不亦乐乎。 他双眸放光,俊俏可爱,一叠声地说,我怎会与如公子闹别扭。 怀礼抚摸着他的头发,放柔声音:“师傅曾说起过天狼族的故事,在南海天极岛,有一种火龙蛋,或可助你度过生死大劫。” 小宝一惊,摇头:“这些传说靠不住,历代祭月司都没成功过。” 怀礼温和地笑道:“明天,我就上路,为你取火龙蛋。“小宝身子一颤,将头埋在怀礼胸前,依恋不舍,紧张地说:“千万别去,太危险了!父王和小蛮哥曾请了无数高手,全都有去无回。小宝会努力活到十六岁,这几个月,能陪在如公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次,怀礼没有推开他,无言地叹息了两声。 次日,小宝醒来,房内空无一人,桌上有封留书。 怀礼连夜出发,前往天极岛了。 第61章 天极之难 半个月后,怀礼独自来到南海渡口。 他发觉身后有几位跟踪者,藏头缩尾,若即若离,不过似无恶意。 他花钱定了一条船,便来到镇中热闹的集市,漫无目的地逛街,路边的小摊贩见他气宇轩昂,纷纷上前揽客,其中,一个木雕小童吸引了他的视线,牧笛横吹,憨态可掬,活脱脱是小宝撒娇的模样。 他取过细看,不觉微笑,花十文钱买下。 逛了一会儿,他进酒楼用饭,坐在窗口显眼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独斟独饮。 不久,几位戴斗笠的年轻男子进门口,先四处打量一番,向他瞄了几眼,就到角落的桌旁坐下。 怀礼端了酒壶,悠然行到那桌前,道:“跟了我这些天,累了吧?” 那领头的白衣公子,摘下斗笠,略显尴尬:“如公子好眼力!” “小蛮,你们的好意,我明白。”怀礼为各人斟满酒,神情淡雅而坚持,“我意已决,天极岛之行势在必行,来,我先干为敬。” 他一仰首喝下,将空酒杯放回。 萨蛮等人也举杯一饮而尽,还想再劝,怀礼只是浅笑不语,无人能动摇他的决定。 小宝将斗笠重重地放在桌上,推开酒杯,嘟着嘴要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7 求:“我与如公子一块去!” 怀礼放下酒壶,递上那个可爱的木雕童子:“小宝乖,岛上太过危险,你们在此等候,我很快就回来。” “哈,这不是我吗?”小宝愉快地收好,嘴角止不住上扬,悄悄地拉着怀礼的袖子,心想,我不放手,看你怎么走。 这边,萨蛮打了哈欠,没来由地觉得困倦,他试着运功,发现四肢酸软无处着力,不禁瞪着怀礼,奇道:“我好像中迷药了,莫非是酒里有问题?” “半炷香的功夫,自然会解开,小蛮,请静候我的好消息。”怀礼深深望了他一眼,轻飘飘地甩袖,挣脱小宝的拉扯,转身离去。 没想到,清贵的如公子会使用迷药。当初,他假装中毒,我早该猜到,他也是个中高手。 一报还一报,佩服。 萨蛮无奈地长叹一声,吩咐属下:“用膳吧。” 小宝心中暗喜,还好我警惕,并没有饮酒,他急匆匆地追出去,不过,怀礼全力施展轻功,疾如流星,几个纵跃后就没了踪影。 赶到渡口时,怀礼租的小船已经离岸。 小宝心里变得空空落落,好像一件最珍贵的东西就要破碎了,他不加思索地跳进海里。 水温很低,冻得他牙关打架,他奋力扑腾往前游,低颤的声音,在海面上漫漫散开去:“如公子,如公子!你带上小宝,好不好?” 小宝心急慌忙之中,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口海水,他身子在海水里起伏,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海水,哑着嗓子继续呼喊:“如公子,如公子,你不要去冒险啊!” 怀礼坐在船头,盯着海岸边的那个黑点,吩咐艄公:“掉头。” 怀礼亲自抄浆,小船如箭飞驶而回。 小宝如愿爬上小船,脱下湿衣,靠在怀礼肩膀,打着喷嚏,心中无比得意。 如公子没有抛下小宝!这回,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小宝换上怀礼的衣服,在船舱里休息,天黑时,他翻身爬起,看见怀礼手扶额头,倚在案头打盹。 他越看越欢喜,心口砰砰乱弹。 如公子长得真俊! 他脱下外套,为怀礼轻轻盖上,然后趴在怀礼的膝盖,安心地睡去。 这一次,他睡得昏天地暗,耳边传来风声,水声,爆破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的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 过了许久,他挣扎着坐起,可惜腿脚麻木,一点也使不上力。 看来,是被如公子点了穴。他急忙高声呼叫,艄公马上现身,端上干粮和水,谦恭地说:“那位客人吩咐,请小公子在船上等,如果子时他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启程回陆地。“小宝有点甜蜜,有点苦涩。如公子这一去凶多吉少,却把小宝丢下,大约是不舍得我冒险吧? 岛上火光冲天,各种可怕的声音不住传来。 小宝心惊胆颤,掏出木雕,珍惜地摩挲,自言自语道:“如公子,我以祭月司的身份为你祈祷,保佑你平安归来,若有灾祸,由小宝代为承担。” 幸好,怀礼并没有让他久等。夜半时分,天极岛忽然变得安静。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船身轻微往下一沉。 小宝兴奋地叫道:“如公子回来了!” 帘子一掀,怀礼走进传舱。他神情疲惫,头发沾血,衣服烧破了几个洞。 小宝扑进他怀里,身子颤个不停,小声说:“吓死我了,如公子没事就好。” 怀礼手托一只金光灿灿的蛋,举到小宝眼前,长长地舒了口气:“幸不辱命,送给你。” 小宝黏在他身上磨蹭,嗯嗯哈哈地直笑:“谢谢你,以后小宝就可以陪着如公子。” 小船在静夜中默默地行驶。 两人并排躺下,怀礼很快陷入沉睡。小宝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小爪子很不老实地轻轻触摸对方,心里乐得不行。 我与如公子同舱共枕,关系又亲密了一层。 他抿嘴偷笑,将手搭在对方腰间。 咦,怎么满手湿润粘稠? 举起手对着星光一看,不禁大骇,脱口惊叫:“如公子在流血!” 怀礼安静地睡着,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小宝伸手一探,发现其额头滚烫,呼吸微弱。 他的心直往下沉,哆嗦着趴在怀礼背后查看,天啊,腰部竟然有个碗大的血洞,深及肺腑,虽涂了药,眼看是不能救了。 小宝如坠冰窖,用双手堵在伤口:“如公子!” 他的咽喉里发出一声悲鸣,惨烈如小兽痛失亲人,在海面上低低地传散。 小宝的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心中惶恐无助,怎么办? 他将怀礼扶靠在自己肩头,小心地护着伤口,不住地在其耳边说:“如公子,别这样吓唬我!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小宝,对不对?如公子,快醒醒,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来了,呜呜……” 怀礼好像陷在无边无际的泥沼内,身体慢慢向下坠落,眼看就要没顶。 在黑暗的尽头,传来小宝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真实、清晰。 他费力一挣,总算张开眼睛,颤抖的手触摸到小宝的头发,叹了口气:“小宝……” 小宝惊喜莫名,连声应道:“在!在!小宝在!如公子,小宝这就陪你回家。” 两人四目相对,淡淡一笑,心中荡起一种莫名的滋味 宁静的片刻,很快被打破。舱外的艄公厉声尖叫:“救命!啊” 声音嘎然而止。 小宝的耳朵前后抖动了两下,脸色微变:“不好了,天空中有古怪……” “你扶我出去看看。”怀礼搭着小宝的胳膊,仗剑站起。 小宝担心地阻止:“你身体不好,不要去冒险……” 话音未落,船舱的棚顶呼啦掀飞,小宝举头望去,空中盘旋着一头巨大的火龙鸟,长长的金红色头颈,布满鳞片疙瘩,一双钢爪,锋利坚硬,两翼翅膀展开,不住煽起狂风,吹得小船东晃西倒。而且,它口中喷吐火焰,一簇簇落在船板上,船身迅速燃烧起来。 怀礼的瞳仁映出跳跃的火焰,异常明亮。 “糟糕,雌鸟被斩,雄的那只追来复仇了。”他果断地推开小宝,持剑迎上去。 受伤的怀礼,战斗力比过去相形见矬,火龙鸟是灵兽,几个回合后,就抓住怀礼的弱点,不住地扑向其身后的血洞,钢爪险些透胸而出。 火星不断落在怀礼头发和衣服上,他默念金刚经,挥剑抵挡火龙鸟的进攻,佛珠的光芒却渐渐暗淡。突然,他身子一颤,蓦地狂喷一口鲜血。 船舷在火焰噼啪燃裂,小宝垂手蹲在一块木板上,心脏越跳越失序。 砰!砰!几天前,他曾信誓旦旦:如公子,小宝会保护你! 砰!砰!砰! 如公子就快丧生于火龙鸟爪下了……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非礼勿攻 作者:林海雪原 分卷阅读108 砰!砰!砰!砰! 小宝取出火龙蛋,敲开一个小口,将半个蛋黄吞了下去。弹指之间,他的眼睛变成妖异的幽碧,脑袋上生出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前后耸动。 此刻,火龙鸟稳占上风,如飓风般狂啸而下,双爪直插怀礼的胸口。 小宝飞掠而起,身手比平日高明了百倍,嘭的一声撞开怀礼,以自己的后背挡下那致命的一抓。顿时,血如泉涌,痛彻心扉。 怀礼终于力竭倒地,迷糊中,听见小宝带笑的声音:“如公子,别担心,一切有我。” “小宝……”怀礼头一偏,晕倒在船板上。 小宝连呕了几口黑血,将剩下的半个火龙蛋塞入口中。瞬间,他眼睛变得狭长凶狠,满头青丝散落下来,化作雪白。 他四肢着地,猛地用力一跃,飞到空中,幻化为一团火焰,与火龙鸟撞在一起。 夜空,被两团烈焰照得如红日初升。 火龙鸟急急地扇翅,掀起狂风巨浪,向小宝席卷而去。 小宝的白发在风中烈烈燃烧,口中的獠牙狠狠叼着火龙鸟的咽喉,任对方如何拍打、抓咬,都不放松。 火焰越来越明艳,渐渐吞没了缠斗中的一人一鸟,妖艳的红照亮了半边天空。 最后,那团融在一起的火焰,轰隆隆地坠入海中。 眨眼的功夫,两只烤得光秃秃的耳朵,冒出水面,是小宝!火龙鸟已经被他打败,沉入海底。 他跃出水面,碧绿的眸子紧张地搜索,可是在燃烧的船骸中,并没有看到怀礼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猛扎入海底。 过了不久,小宝托着怀礼浮出海面,找到最大的一块船板上,勉强可供一人躺卧,将怀礼放了上去。 他伸手探怀礼的鼻下,已然没了呼吸。 如公子就这样去了。 他握着怀礼冰冷的手,置于唇边,温柔地亲吻:“如公子,你会好起来的。” 怀礼沉默不语,没有像往常那样模小宝的头发。 小宝呵呵地笑起来,满脸泪水海水。 如公子,你总是这样,默默地为别人付出,连性命也可以不要。 可是,你没有问过小宝,愿不愿意接受你这样的牺牲。 小宝无比珍惜地抚摸怀礼的脸庞,对不起,你不可以死,小宝不舍得。 他俯首,羞怯地啄吻了怀礼的唇,吐出自己的内丹,撬开唇瓣和牙关,送了过去。 怀礼的身上透出一抹白光,脸色开始回暖。 小宝踩水,推着船板游向南海港口。 “如公子啊,小宝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天狼族的祭月王子,是受到诅咒的牺牲品,他们继承了一半雪狼的血统,负责在危机时拯救族人。火龙蛋虽可延长寿命,却会令我变身为一头妖狼,永绝于人群之外。 现在,你得到了我体内的灵丹,过几个时辰就会醒过来,只是,你将不再记得我。” 小宝捧起怀礼的手,贴在脸颊轻轻磨蹭,开心地笑着说:“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我跌到悬崖下,是你救了我,为我包扎,你长得真好看…… 大哥设法封印了我的记忆。可我一直不曾忘记你,所以,一看见你就觉得欢喜……” 海面上风平浪静,怀礼沉静地安睡。 小宝努力往前游,动作变得迟缓生硬。他的手脚发冷,失血的身体不时痉挛抽搐。 “如公子啊,你醒醒,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小宝很累,就快要游不动了……” 风轻轻地吹过,像是在回应。 “如公子啊,你还是睡吧,小宝现在的模样很丑,你看了会不高兴的。你放心,小宝会尽量送你到岸边……” 两个时辰后,海岸线遥遥在望,有几艘小船下水,如箭飞驶而来。 小宝趴在船板边缘,闭着眼睛喘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我猜,哥哥他们惦念你,一定在那几艘船上准备接应……如公子啊,小宝要走了,不能陪你了。” 船板在海面上悠悠漂浮。怀礼的眼角静静地滑下一颗泪珠。 小宝拼起最后的力量,将船板推向海岸。 他的身体缓缓滑入海中,苦涩的海水淹没了他的口鼻,然后是眼睛。 再也看不到如公子了。 小宝吃力地摸着那只烧焦的木雕牧童。继续往下沉, “如公子啊,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嗯,其实啊,我一直想知道,你会不会有点喜欢我?一点点……就好……” (番外完结) ———— 怀礼的故事并未完结。 情人啊,我一直徘徊在樱花树下,也许有一天,你蓦然回首,能再次看见我。 分卷阅读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