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有毒(穿书)》 分卷阅读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 书名: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文案: 以前,林森森是绿茶网的小真空 每天勤勤恳恳、吭哧吭哧的填坑 直到卡结局 后来,林森森穿到书里成了恶毒女配 再后来—— 林森森就没过过好日子 林森森:请问,作为渣男,三皇子有要洗白的吗? 黎飔:嗯?^_^ 林森森:……麻麻,我要回家!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森森,黎飔 ┃ 配角: ┃ 其它:栈茶 ================== ☆、一花一世界 林森森对着新开的空白文档已经瞪了整整一个小时眼睛,但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跟被黏住一样动不起来。她一甩手,恨不得砸了键盘! 她是晋江网的签约小透明,第一篇小说眼看要完结了,然而在有大纲的情况下,她依然卡在了结局上,并且一卡就是一周。别看小说平时没几人关注,一到卡结局就有大波大波的人冒出来问怎么还不更新,还有人诅咒她上厕所没纸、宅家里没wifi。 呵,你才上厕所没带纸!你才宅在家里没wifi!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咆哮一句:妈哒,这日子没法过啦! 然,她依然只是瞪着空白文档,绞尽脑汁。 瞪着瞪着,林森森就困了,困了也就睡了。 等林森森睁开眼,温榻软枕,暖帐锦屏。再把目光放远点,院门宽敞,古色古香,好像空气都是新鲜的。 大概是做梦吧。 丫鬟从外间进来,见到她扑扇着一双眼,阴阳怪气道:“小姐,您可是醒了。再不去老太太那儿请安又少不了一番训斥呐。” 咦,这梦好真实。 林森森既梦之则安之的爬起来,在丫鬟不情不愿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去老太太屋里早省。到地儿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一大家子的儿孙盯着她,各个都是满脸不屑、鄙夷、看轻,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看上去待她还好的全都是没什么位分的样子。 听完早训,林森森又在丫鬟的陪同下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一眨眼,一天过去了。 临睡前她还想着,这个梦啊真实是真实了些,可怎么就把自己梦成了这么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小姐了呢。 翌日一早,林森森是被人推醒了的。把她闹醒的,正是昨日那个阴阳怪气的小丫鬟。 林森森皱了皱眉,这梦也有点太长了吧。 又几日过去,日子一层不变,林森森却忽然发现,咦,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何睁眼闭眼都是在这个大家院子里,没道理做个梦还能做成连续剧啊! 而且她的五感很清晰啊。不是说做梦的话,梦里的人都没有五感的么。 再而且,她总觉着这里的人和物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就连那个伺候自己的小丫鬟的名字都有点耳熟,叫做采莲。还有,有一回请安回来的路上,她听见两个大小姐说话,其中一个喊另一个叫做尛尛。 虽然mo有数种,但联系上这个姓氏,就成了林尛尛。而林尛尛,似乎是她那篇还没完结的小说里的女主的妹妹。 逮着一机会,她问采莲:“惢惢姐姐可是许配给了三皇子?” 采莲道:“是呐,要不说嫡女命好呐。不过小姐你就别想了,本就是二爷的闺女,还是个不受宠的。” “……” 怎么说呢,林森森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她不着痕迹的闭上眼,晕了过去。不过在采莲的眼中只是小憩片会儿。 再醒来,林森森终于接受了事实。 她穿了。 她穿书了。 她穿到自己写的小说里了! 妈哒,不就是卡个结局么,有必要让老娘穿到书里亲身体会一把么,还穿在一个炮灰身上!要是个打酱油的炮灰就算了,竟然是个最后死得很惨的炮灰身上! 林森森表示,她很忧伤。 她这小说开篇就是三皇子要娶林家嫡长女林惢惢,然后女主林淼淼出来搅局。这俩本是姊妹,不过一个身份尊贵一个身份卑微。林淼淼的母亲原本是个陪嫁丫鬟,后来被动爬上家主林牧野的床,还好巧不巧的怀孕了,林牧野无奈,只好留下母女。不过因为这事儿惹得正妻黎文苓不悦,黎文苓可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林牧野便只好将母女二人打发到偏院,从此不闻不问。 当然,在她的设定中,林淼淼并不是个三观不正的主,不过她跟三皇子相识相爱在前。那是一段花前月下的风流时光,在男女主心中,那是永远的朱砂痣,无人能敌。是以,林淼淼觉得林惢惢抢了她的爱人。 事实也确是如此。 林惢惢与三皇子的婚事是她跟母亲黎文苓求来的,说是对三皇子一见钟情,可三皇子却喜欢那个妾侍所出的下作女子,自然觉得不甘心。 虽然那时林惢惢并不知道三皇子与林淼淼相识在先,林淼淼也不知道与自己山盟海誓的是三皇子,但由两女挣一夫的戏码从此展开了一段恩怨情仇。 而原文中林森森所扮演的角色是跟林淼淼有相似出身的二爷家的闺女,因为自己觉得跟林淼淼不相上下,可三皇子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凭相貌,她不比林淼淼差,凭身份,林淼淼也不比她高贵,凭什么林淼淼能被三皇子捧在手心里她却不能。是以,后来“林森森”也插了一脚。 这一脚插得太狠,叫林淼淼伤得太惨,所以最后的结局很凄惨。 林森森当时塑造“林森森”这个角色时是有私心的,她加入了自己的主观情绪,因为在三次元处处不顺心,所以在文里塑造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子报社。然,报社报得太过,作为一个三观尚存的作者,她当然要给“林森森”一个该有结局。 虽然这个结局已卡死在她心中。 晚饭后林森森又问采莲:“现在几月天了?” 她记得当今圣上赐婚不几日,便是老太太六十一岁生辰了。但老太太年纪大了,不爱热闹,又有点向佛的意思,是以在三月初三前几日带着阖家女眷都到兰息寺祈福去了。 也就是在那里,林惢惢、林淼淼、“林森森”和三皇子碰头了。当然,林惢惢和三皇子是表亲,之前见过一两面。而林淼淼是女主,有光环在,自然也是见过三皇子的,虽然并不知道对方身份。唯一没见过三皇子的便是“林森森”了。 她在文中把三皇子写得是人神共愤的俊朗,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什么“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她把她想到的能用的词都用上了,所以,“林森森”不负众望的对三皇子一见钟情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 然,林森森觉得她最大的愿望是这辈子都别跟三皇子碰面,哪怕她最后嫁个贩夫走卒都比在深宫大院勾心斗角最后还不得好死的好。 #论不作不死的作者# 林森森打定主意不去兰息寺。但是借口嘛,得想想。 采莲很鄙视的看着她,回道:“二月下旬了。” 说到这个丫鬟,林森森也是心力交瘁。为了凸显“林森森”足够悲催,她是把这个角色往死里造的。爹不疼母不爱的就算了,丫鬟也是常常欺负她。采莲后来被林惢惢收买,意图毒死“林森森”反被毒死。 真是大写的生!无!可!恋! 算了,目前还是想想如何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装病? 古人不都忌讳天花嘛,那就天花好啦。 想当年为了写好一篇古言,林森森特意上网查阅多种资料,其中一个就是天花。是以,她趁着采莲不在,偷偷的让自己染上天花。 没错,就是染,染色的染,不是染病的染。 一听说林森森得了天花,采莲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大夫。 林森森千算万算,算漏了这家里正好有个太医。 她原本想,随便请位大夫来,给大夫塞点好处,大夫还能不帮她么,反正也就两句话的事。 但当看见林犇犇出现在房间时,林森森的大脑有一瞬放空。 书里人物太多,她一时记不得这人是谁。等想起来的时候,她就想问一句:哥,你不是太医院的么,怎么这么闲! 林犇犇一进来就眯着眼睛笑,特亲切的道:“妹妹,怎么许久不见就病了?” 呵呵你一脸! 林森森腹诽完了仍旧扯着笑脸,“哥哥。” “听采莲说你生了天花,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遇见过,不由有点好奇,顺便也是来给妹妹瞧瞧。” 林森森知道这肯定是瞒不住的。但她原书里对这个大哥着笔不多,毕竟是一篇女性文,女主又是林牧野一支的闺女,跟二爷林有鹤没什么大关系。所以,一时间她拿不定主意。 林犇犇伸手探着她脑门的温度,“妹妹好像没有发烧啊。” 林森森黑了脸,心说我本来就没发烧。她讪讪笑了笑,从床榻上爬起来,索性道:“被大哥你看出来了呀。嘿嘿,我本来就是想吓吓采莲那丫头,谁知道她竟然惊动大哥您了,真是不知好歹!” 话外头听着没什么,话里头可有些意思呐。 “妹妹病了,做哥哥的当然要尽心,何况哥哥本就是位大夫。” 林犇犇抹了把她的脸,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立马变成了小花脸。他恶趣味的笑,“妹妹下次可别再这样了。爹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大发雷霆呢。” 林森森愤愤然,也不敢表现太过,不冷不热的送走林犇犇,洗了把脸。 不过等了几日并没有发现林有鹤的责难,倒是从那以后再没见过采莲,还来了个新丫鬟宜双。大概林犇犇没把她装病的事儿告诉林有鹤吧。 只是,林犇犇为何要帮她。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依然没躲得过去兰息寺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很大,走过路过的小天使们你们好,感谢文收一波!(^з^) 做个预警,预警,预警! 女主平辈亲戚的名字(按年龄)分别为: 林灥灥(quan) 林犇犇(ben) 林叒叒(ruo) 林惢惢(rui) 林淼淼(miao) 林森森(sen) 林尛尛(mo) 林嚞嚞(zhe) 以上八个名来自渣作者的恶趣味╮( ̄▽ ̄)╭ 男主平辈亲戚的名字(按年龄)分别为: 黎晗 黎苑 黎誊 黎颸(男主) 黎昀 黎嫣 黎娇 黎锦 黎芮 黎烜 黎煦 黎璟 黎璇 角色未必都会出现,是渣作者的预设。 ☆、一花一世界 兰息寺之行躲是躲不掉的了,那只能将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 临行前,“林森森”她娘月茹拉着她的手道:“听说前几日大少爷去你小苑儿了,可是说什么了?” 林森森笑笑,“哥哥说天冷,嘱咐我注意保暖。” 月茹一脸不可置信。 因为是丫鬟的身份爬上林有鹤的床,林有鹤特别不待见月茹,而且当年并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是月茹用了些下作手段。 这跟林淼淼她娘还有点区别呢。林淼淼她娘也是个陪嫁丫头,跟在林牧野二夫人的身边。一日林牧野喝醉了酒心猿意马,拉着林淼淼她娘就给办了。 所以虽然林森森也在兰息寺一行中,但老太太并不待见她,所以她跟林淼淼是落在最后的。包括她们的娘也是。 二月暮,刮过来的风还凉嗖嗖的,但景致确实漂亮得狠。林森森没看过地道的古代景色,自然一路上看得乐呵呵的。 不过到了兰息寺她就安分了,不必老太太叮嘱,她就只偏居在自己的一隅。 每天吃斋念佛睡好觉是林森森的必修课,然天天吃素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老太太自己一心向善,住寺一个月不得吃荤。可林森森受不得,虽然不是荤食主义者,但也不能一个月不吃荤啊! 于是她让宜双出去偷偷买只烤鸭回来。 按说她一个不被关注的小姐不该被人盯上,奈何原书套路太深,这该遇见的时候必然会遇见。林森森恨只恨自己下笔时没写清楚两人相遇是在几月几号,否则一定避开了去。 摔! 宜双出去太久不回,林森森有点担心了。又等了会儿还不见人影,她便偷偷摸摸抄小路遛到偏门。偏门一般看守不严。 不过,半路上她撞见了幽会的林淼淼和某人。某人虽然没见过,但应该就是男主。果然是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呃,好像这俩词并不能形容出男主的帅炸天…… 林淼淼挡着三皇子的去路,娇羞道:“阿四,上次一别,我们已有数月未见了。你……你可有惦念我?”说罢,双颊绯红。 黎飔曾化名阿四 。 林森森目瞪口呆。 她的女主是这样的么!又神游一会儿,好像女主前期是有点傻白甜啊。 捂脸。 “林小姐。” 咦,这个三皇子的打开方式不对啊,难道不是应该说一句“淼淼,我想你,我一直都在惦念你”么。 果然,林淼淼听了脸上白了青,青了红,“阿四,你……你怎么能……”说着就要往三皇子身上趴。 “林小姐自重。” 林森森:…… 男主人设崩了么? 正想着,宜双渐渐出现在那两人后面变成了人肉背景,并且越来越大。林森森眼睛一亮,想不动声色的漂移过去。 忽然一声“谁!”,惊得林森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 森动也不敢动,站的笔直。不远处的宜双也是惊得从怀里掉了一包东西。 眼见着烤鸭滚出来,林森森暗叫一声不好,又格外心疼。 又一声,“出来。” 林森森硬着头皮挪出来,给后面小丫头使了个眼色,但见宜双捡起包裹着油纸的烤鸭二话不说塞进怀里。她朝三皇子微微欠身,“民女见过三皇子。” 这小丫头居然一眼认出他来。 黎颸没说话,就这么打量着。林森森也就这么低着头,随他端详。 倒是一旁的林淼淼瞪大眼睛,满脸不能相信的样子,伤心欲绝道:“阿四居然是三皇子,那长姐先前的亲事……”她说不下去了,悲痛之下转身就跑。 这画风太特么不对了! 而且男主不该追过去么。 宜双畏颤颤的过来行礼,怀里烤鸭的香味四溢,林森森吞了口口水,黎颸还在打量她。 “你是林家的?” “民女是林二爷家的。” 黎颸没说话了,转眼盯着宜双,“这里是兰息寺,不得有荤腥之物。”顿了顿,“你怀里藏着的是什么?” 宜双吓得腿软,不敢回话。 林森森道:“回三皇子,是民女叫她去买的烤鸭。吃了半个月素食,民女有点馋了。”说着,林森森一点一点打开包裹在外面的油纸,顿时香气更浓。 她呈上前去,“民女打扰了佛门圣地,自知有罪,但凭三皇子责罚。” 黎颸冷哼,道:“回去抄写五十遍清心咒。至于你手里的东西,送我房里去。” 林森森怔了一怔,拜谢过后叫宜双带着烤鸭随三皇子回去。是以,她眼睁睁的看着烤熟的鸭子,飞了。 妈哒,我的烤鸭! 林森森忍不住在后面跳脚,低低咒骂。 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自己的客房,林森森愤愤甩上门,愤愤摆出笔墨纸砚,愤愤跟寺里小和尚要了本清心咒。 她愤愤的想:妈哒,姑奶奶我从小到大都没被罚过抄写,就算是抄写那也是作业,也特么只抄写五遍,这都翻十倍了。黎颸个杀千刀的,以后逮着机会一定让他好看。 不对,是以后一定要离跟黎颸离得远远的。 宜双回来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林森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三皇子说什么了么?” 宜双怯怯道:“三皇子说,烤鸭不仅味香,而且肉质鲜美,不错。” “……” 林森森觉得自己要咬人了,欺人太甚!她望着宜双,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黎颸的影子,瞪得宜双胆战心惊。突然,“啪”的一声,林森森手里的毛笔断了。 宜双一阵哆嗦。 第二天上午,宜双抱着一堆写满字的纸送到黎颸院子里。 林森森用不惯毛笔,写出来的字自然入不了黎颸的眼,不过她标份数标的很认真,独独缺了个八。 黎颸脸色沉了沉,宜双一吓,险些又要跪下。转眼,他又淡淡的笑了。 跟过来的四皇子黎昀颇为好奇,拿过来瞧了瞧,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憋不住朗朗大笑。宜双不明所以。 黎昀问:“你家小姐是林二老爷林有鹤的小女儿,林森森?” “回爷的话,是的。” 黎昀道:“有点胆识。”他回头跟黎颸商量,“三哥,不如我们去瞧瞧,听说前几日是林老太太的六十一岁生辰。” 黎颸想了想,同意了。 两位皇子的出现让老太太高兴极了,不过当时席上并没有林森森。 虽然是林家所有女眷都在兰息寺,但除了老太太生辰当晚一大家子一同吃了一顿,再没一起用过膳。 老太太也没想到两位皇子好端端的会提起林嚞嚞。 黎昀道:“听闻林三爷的遗女林小姐是位玲珑才女,不知晚辈今日可有机会见识一番。” 席间众人一时脸色不尽相同,但都透着诡异。 林老太太连连称是,叫丫鬟去喊一声林嚞嚞。丫鬟刚准备离开,又听黎昀说:“听闻林二爷的小女儿和林丞相的小女儿也是才思敏捷啊。” 林老太太虽然看不上林淼淼和林森森,但仍是叫人把人都喊过来用膳。 不多时,林森森过来了。与她一同到的还有林淼淼。林淼淼偷偷看着黎颸。 进了门,林老太太介绍后林森森规规矩矩拜见两位皇子,而后看了眼黎颸,看了眼林淼淼,看了眼林惢惢。一时间,神色略为高深莫测。 林森森虽被叫来用膳,但身份太过卑微,被打发到末尾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房子塌了与我无关的模样。 只听,林惢惢甜甜的喊了声:“三表哥,四表哥。” 然后就见与她同桌的林淼淼白了脸,失魂落魄的望着黎颸,满是怨愤。 林森森:…… 妈哒,老娘的女主虽然是个傻白甜,但不是个蠢货圣母白莲花啊,怎么动不动就梨花带雨、欲说还羞、伤心欲绝! 老娘书里的人设已经崩塌成这样了么,简直大写的生无可恋啊。 到林嚞嚞见安后,黎昀说话了,“久闻六小姐才华出众才思过人,不知今日可有幸见识。”看似商量,却紧跟着一句,“不如就以今夜的兰息寺题诗一首吧。” 林嚞嚞咳了两声,拿帕子掩住苍白的唇,一双眼却是乌亮乌亮。她笑着谦虚一番,随口便拈来一首五绝,词句凄美哀婉,美好中有几分现实的残酷。 林森森听着是有些自豪的,特别是黎昀大大称赞了一番林嚞嚞。虽然黎昀所谓的夸赞也是她写出来的,但林嚞嚞所作的诗可是她想了好几天才写出来的。如今夸林嚞嚞,就等于是变相的夸她啊。 哦呵呵呵~ “据闻除六小姐外,其他五位小姐也都是秀外慧中。不如请在座的几位小姐都各自作诗一首吧。” 林老太太皱眉,不晓得两位皇子的目的何在,但碍于对方是皇子,不得不忍气吞声。 而林森森此刻是炸毛的。 这个四皇子一定是故意哒,一定是哒! 林森森愤愤然瞪着黎昀,心中暗自诅咒。正瞪得爽快,黎昀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一旁的黎颸也是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缩回脖子。 “不如,就从四小姐开始吧。” 林森森:黎昀你大爷! 她原文中也没有这一节。 林森森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得颇自然,道:“民女才疏学浅,不会作诗,却也不敢打扰三皇子四皇子的雅兴,便吟诗一首罢:‘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 黎昀笑道:“这诗念得倒还不错。” 林淼淼似是不甘,跟着吟诵一首诗。林森森注意到,林惢惢对此是轻蔑的。林森森不得不感慨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 一句,唯一没崩人设的就是林惢惢了。 真是人艰不拆! 完了黎昀赞了几句林家几位姑娘果然如传闻一般聪慧玲珑。林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又半个时辰,晚膳终于结束。 散席的时候,月茹走到林森森跟前偷偷摸摸低声夸了她几句,还暗示她跟皇子们处好关系。 林森森一边应一边走,就听林惢惢在前头又娇羞的喊了声,“三表哥。” 林森森本能的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宜双杵在动也不动的林森森身后,纳闷的问:“小姐,您怎么不走了。” 林森森:“我在思考人生。” 刚才林惢惢的一声娇喊让林森森记起一个细节。她写文的时候专注撒狗血一百年,所以散席之后为了创造跟黎颸独处的机会,林惢惢假装被蛇咬了一口。然后林淼淼吃醋了。 虽然这个细节里没有“林森森”什么事儿,但林森森一点都不想去凑那个热闹。 是以,林森森准备走另一条路回客房。 走着走着林森森又想遛出寺去买只烤鸭吃完了再回来。宜双一听浑身都哆嗦,又劝不住她,只能一道遛。 不过这回遛的顺利。是以林森森啃完了烤鸭才心满意足的慢悠悠的又遛回寺里。 然,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留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古诗来自王维(与裴迪同作)《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 今天的月亮真的美哭了!!!!好美!! 这里微博求关注: 这里专栏求收藏: ☆、一花一世界 林森森依然撞见了黎颸和黎昀,准确的说是她遛门被这二人逮住了。看着站在岔路口的两人,林森森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拜了拜就要走,被黎昀拦住。她甜甜一笑,道:“不知二位皇子找民女何事。夜深人静,若是被人瞧见了免不得要说闲话了。” “你倒是会说话。” “民女所言也是实话。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民女与二位皇子深夜幽会谈心,指不定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何况三皇子与二姐已经有了婚约,若此事被大姐知道,免不得叫二姐乱想。”林森森说的义正言辞。 黎昀粲笑,“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酸味儿?” 黎昀你二大爷! 果然,黎颸淡淡瞄了眼她。 林森森暗暗白眼,仍旧一板一眼道:“四皇子,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的,三皇子身份高贵,怎能是民女肖想的对象呢。民女只盼着将来能嫁个平凡人,就街上卖猪肉的儿子就不错。” 黎昀不厚道的笑了,“我可听出来了,四小姐宁愿嫁屠夫也不愿嫁我三哥。”他转头跟黎颸道:“三哥,四小姐这是编排你呢。” “四弟可有闻着什么味儿?” “嗯,好像是烤鸭的味道。” 林森森:……鼻子属狗的么! 黎颸饶有深意的瞥了眼林森森,道:“四小姐的清心咒抄的不错,不过数数似乎不大会。回去将一到一百写个百十遍吧,免得下次记不住。” 林森森觉得黎颸这话是在嘲笑她。 是以,她觉得她要嘲笑过去,“三皇子怎么知道民女数数不周全?” “四小姐交过去的份数可是清清楚楚的忘了八呀。”说到这儿,黎昀微微一愣,旋即一巴掌拍在林森森脑袋上,“你个小丫头,胆子倒不小。” 黎颸抿唇浅笑。 林森森一脸无辜,“民女不懂四皇子的话。”她抬头望天,“呀,都深夜了,民女要回去抄数了。不然明儿回府交不出作业给三皇子又要被编排了。” 说罢,领着宜双一遛烟的跑了。 黎昀总结道:“林四小姐看着还挺有趣的。” “莫不是看上了?”黎颸不置可否,道:“林家盘综错杂,你就算有点什么心思也要掂量着些。” 黎昀笑,“三哥说的是。” 林森森回到客房当然没有抄写数字一百遍,反而很心安理得的睡了美美一觉。她想着明天起来写也是一样的,黎颸如果挑剔她的速度,顶多就说自己写字速度慢。 但她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林老太太忽然说下午要启程回林府。 时间紧迫,从一到一百写个百十遍铁定是赶不上大部队回府的,她没理由留下也不想留下。于是,聪明伶俐的林森森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讨巧的办法。 下午,林森森愉快的跟着大部队打道回府了。 是以,当黎颸看到小和尚抱着一沓纸过来的时候,林森森已经离开了兰息寺。而当他一张纸一张纸的看过去,不得不说林家这位四小姐挺有小聪明。 那纸上写着一水的“一到一百”。 黎颸简直被气笑了,一旁的黎昀也是笑得岔气。真心没想到这个从未被林家人提过嘴的林四小姐居然这么狡猾。她也不怕得罪了皇子没好果子吃。 这一点,林森森其实是想过的,但最后为何还这么做? 因为角色是她创造的,她相信这个世界再崩塌,也不可能让她的角色属性全部给改了,就像女主林淼淼虽然是个心机婊,但本质还是为了跟黎飔在一起。而她笔下的三皇子黎颸其实只是个性格温柔的渣男。要不然怎么可能爱上林淼淼后还跟林惢惢、“林森森”牵扯不清呢。 她到最后都没给渣男洗白了,因为根本洗不白。然而她又想给主角一个美满的结局。这也是她一直卡结局的原因之一。 突然发现,她居然找到了卡结局的原因之一,这算不算是喜事一件?然而,她再也没机会回去写结局了。 大写的悲剧! 所以,当林森森在自己的小院子缩了几天后,脑子里居然冒出一条她自己都鄙视的想法,那就是:去死一死吧,说不定死了她就魂穿回去呢。 于是,宜双敏锐的感觉到她家小姐这几天萎靡不振。 她虽然是刚进府的奴婢,对林四小姐的了解并不多,但照前阵子她家小姐的表现,她家小姐应该是个活泼开朗、天真豁达的小姑娘。 如果林森森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夸一句:小丫头慧眼识人呐。 就在林森森又萎靡不振的过了几日后,林犇犇来了。他听说他家这位小妹继愚蠢的让自己染上天花后闹一蹶不振,特地来瞧一瞧。 这时候林森森低落的情绪还没过。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时间或长或短。 所以,当林犇犇问她:“你在想什么?” 出神的林森森特别顺嘴的回道:“我在想一个人如何完美的死去。” 在她动了自杀的念头后一直在纠结用什么死法比较靠谱。上吊的话,舌头会变长,死相难看,而且过程痛苦。溺水的话,浑身水肿苍白,过程也痛苦。撞死或跳楼,那一张脸就面目全非了,太恐怖。下毒,呵呵,依然死相太丑。 于是想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 不出完美死法的林森森在不知不觉中多活了好几日。这么一想这几日过的还挺快,反正日子过得还愉快,那就不必急着去死了。 于是被自己洗脑的林森森忽然之间喜上眉梢眉飞色舞眉采飞扬,看得一旁的林犇犇嘴角直抽。 “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林森森回答的那叫一个清脆利落斩钉截铁,“所以我决定好好活着。”说完,她意识到不对,一脸惊恐的望着林犇犇,“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林犇犇握了握拳,“招魂。” 林森森终于脸色变了变,但林犇犇绝对想不到此刻她的内心想法。她想,难道在这个世界里“林森森”这个太医大哥改行成道士了么!那世界观得崩塌成什么样儿啊! 林犇犇看着脸色变化莫测的林森森,正了正色,问:“你跟三皇子四皇子认识?” “在兰息寺时见过两面。” 林犇犇点头,“三皇子让你将《诗三百》完整抄写一遍,五天之后由我带进宫交给三皇子。”顿了顿,他说:“你好好抄写,别应付。皇室复杂,以后能别跟皇宫中人有关系就别跟皇宫中人有关系。” 林森森忍住咬牙切齿,“是,谢谢大哥提醒。” 林犇犇点头,负手离开院子。等他差不多走远了,林森森才暴走起来。 妈了蛋啊!黎颸这个变态遭雷劈啊!我当初为什么要让这种人当男主啊!为什么我温柔的渣男主变成深井冰了啊!这一切都不科学啊! 最重要的是,黎颸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死揪着她不放啊。林淼淼才是女主,“林森森”只是个最后惨死的炮灰女配啊! 妈哒! 暴走完了,林森森近乎漠然的让宜双去林犇犇处借一本诗经回来。别说她小时候没完整背过,就算后来在写小说时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文盲而将整篇诗经都狠狠地看了一遍,她现在也记不得了。 林犇犇对此并未多言。 那日起,林森森便窝在房里认认真真的抄写诗经,且每一个字都用了十二分的心去写。就怕写完了,黎颸再来一个发疯挑刺再让她抄写别的东西。 是以,林森森这次抄写的很慢。然而,她除了吃饭睡觉上茅厕,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抄写诗经上。 别说,抄写完整篇诗经的林森森忽然觉得,身心都解放了。整篇诗经抄下来比写十遍清心咒更让她感觉到清心清欲。 等她准备去林犇犇院子请对方将诗经带给黎颸时才听说,并不是她一个人被罚抄。几乎全黎城的尚待字闺中的官宦女和世家女都被罚抄了,不过抄写的内容不同。 林森森想了想,最近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啊。要发生点什么,也是林淼淼和黎颸之间的风花雪月啊。 从林犇犇院子里回来,林森森看见自己的小院里正坐着一个人,这人似乎专程在等她。 林森森脸色有点纠结的走过去,特别礼貌的喊了声,“二姐。” “回来了?”林惢惢看也不看她一眼,“听说近日你一直在房中苦读《诗三百》,可读出什么想法了?” 林森森有一瞬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听林惢惢冷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不过是一个贱婢的孽种,居然敢肖想三皇子。林森森,我劝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量力而行,别到时候摔了个大跟头时说姐姐我没警告过你。” 再听不懂,林森森就是傻子了。但她似乎跟黎颸没什么接触吧,林惢惢为什么要针对她。 想在原书中为了将林淼淼从黎颸身边赶走,林惢惢和林森森还明里暗里合作过好几回,关系还是很好的。除了在林惢惢死之前,落井下石过。 于是,林森森神游了。 林惢惢发觉眼前这个妹妹并没有听自己说话,瞬间怒火攻心,站起来怒视林森森,道:“你以为你抄了一整本《诗三百》就会让三表哥青睐有加吗,做梦!” 林森森被她突然的气势吓到了,过了会儿才说:“二姐误会了,我对三皇子并无心思,二姐放心罢。” 林惢惢冷哼,“没有最好。” 送走林惢惢,林森森仍旧莫名其妙,又不是她一个人被罚抄,不懂林惢惢为何突然发难。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下午,直到几天后宜双说过阵子黎国皇室四年一度的选秀即将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忘了选秀这一茬。 ☆、一花一世界 说到底,林森森并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作者,她除了记得男女主和重要配角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她经常会忘。更何况是写过很久的一个情节。 哪怕这个情节,其实很重要。 其实林森森只是再给自己的记性不好找借口。 不过,在选秀前好像没有让待字闺中的女子抄书一说吧。林森森不太记得了。但如此也能说得通林惢惢为何要找茬了。 官宦家和世家里也只有嫡女能参与选秀,就连庶女都没资格,何况“林森森”这个婢女生出来的女儿。 但林森森依然觉得郁闷。 继林惢惢来找她谈完心后,林淼淼也来了。林淼淼和林惢惢来的目的是一样的,不过前者更有底气,后者也就是试探一二。 林淼淼道:“四妹,你觉得阿颸怎么样?” 林森森:她的女主一定是蠢死的! 她笑笑,道:“三皇子一表人才,与二姐是天作之合。” 林淼淼果然脸色白了白,她道:“四妹啊,我看你人又机灵,平日里我们相处得也不错,三姐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说出去。” 你有本事说给我听,就别怕我给你说出去啊。 “其实我与阿颸,也就是三皇子早已私定了终身。阿颸与我情投意合,却想不到皇上已将二姐许配给阿颸。我知道我与阿颸身份悬殊,可我二人是真心相爱的。这辈子,除了阿颸,我不会再跟任何人好了。” 说到动情处,林淼淼吸了吸鼻子,竟掉了几滴泪出来。仿佛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叫林森森看得直掉鸡皮疙瘩。 她扯扯嘴角,“三姐真是用情极深啊!” 林淼淼道:“可不是。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更爱阿颸。偏偏老天爷不肯成全我们。妹妹,你可要帮帮姐姐啊!” 林森森笑,“姐姐不如回去抄几首情诗赠于三皇子,近日不是正好三皇子叫人抄书么。三姐可以借此与三皇子暗通曲款。” 林淼淼楞了楞,竟是面上一喜,“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妹妹这法子真是极好的。那四妹,姐姐我先回去了。” 林森森:…… 送走林淼淼,正好也临近中午了,宜双摆了膳在明间。林森森抓起筷子刚准备夹一筷子回锅肉,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今天她这边被人扎小人了么?! 未见其人声先至。林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 家一大家子最受宠的其实未必是林惢惢,有时候更得老太太欢喜的是林嚞嚞。 林嚞嚞自小体弱多病,根本是药罐子里长大的,父亲林惟群又去得早,只有母亲相伴。林老太太总觉得三儿子家的闺女太可怜,平日里便不由多宠溺了几分。 林嚞嚞拿锦帕掩唇,咳了好几声,双颊因咳嗽显得有几分血色,嘴唇却是煞白。 她苍白的笑,“四姐姐。” 她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好,林森森猜不出来意,“妹妹吃了么,不如在这儿吃中饭吧。”说着叫宜双添副碗筷,再添壶热茶来。 林嚞嚞也没推脱,只说:“其实今日来找四姐,是有事儿想请四姐帮忙。” “妹妹有什么请说吧。” 她道:“四姐知道的吧,不日便是四年一度的选秀,而前几日三皇子下令让诸多嫡女都抄写一些字句篇幅交上去。可我听说在那之前,三皇子曾单独下令让四姐抄一遍《诗三百》。” 林森森蹙眉,听她继续说。 “看得出来,三皇子对四姐是有些特殊的。” 从哪儿看出来黎颸对我特殊的?眼睛呢,瞎了么! “方才去见二表哥的时候我与二表哥说了一些小想法,二表哥并不反对我的做法。” 林森森一脸“精神病人该吃药了”的表情,“然后?” 林嚞嚞又咳了几声,帕子掩住了嘴唇,“若是不幸我被皇室的人翻了牌,还请四姐代我进宫伺候皇上或皇子。” 林森森:…… “四姐要知道,你在林家虽然是位小姐,但始终上不了台面。但你以后若是能以我的身份在皇室立足,将有享不尽的荣华。” “那你怎么不去?” 林嚞嚞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驳,被噎了一下,笑道:“我自小身体羸弱,哪里能进宫折腾去。可四姐不同,四姐有三皇子的中意,若是分到三皇子的府上,定能过上好日子。” 林森森笑,“事情还未发生,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被翻牌。” 林嚞嚞也不恼,“未雨绸缪罢了。” 林森森就呵呵了。你未雨绸缪把自己绸到皇室门外了,把你四姐我给搭进去。就算是婢女所生,也不能不当人看待吧! 好吧,“林森森”在林家人眼中确实什么都不是。 但是林犇犇前几日对她的态度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一转眼就把自己亲妹妹给卖了呢。 好吧,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但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比异父异母的妹妹来得亲近吧。 好吧,并不亲近。 “六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四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论财,你母亲给不了皇宫金银财宝。论权,六小姐也就且只是能在奶奶跟前说两句。论势,你和你母亲都没有。一个什么好处都不能给皇宫的女子,六小姐认为皇上会看中么?” 她挑眉笑笑,“六小姐这么聪明竟也看不透么。还是……六小姐其实是想进宫的。而且是,有喜欢的皇子?” 林嚞嚞脸色更白了些,一丝血色也没有,猛地咳了几声。激烈的模样恨不得咳出血来。良久,她柔弱地笑了笑,“今日与四姐说过话才觉得林家大院果然很深,而四姐你并不是传言中的样子。” 林森森羞赧的笑了。 果然玛丽苏狗血脑残宅斗宫斗言情剧没少看! “打扰四姐了。” 林森森目送她离开,欢快的吃起午饭。 但是,林森森终究没能安生多久。 吃过午饭没多久,林老太太房里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要见一见她。林森森莫名其妙,林老太太素来不看她一眼的,怎么还会召见她。 不过见了林老太太她就明白了。 林森森被领到林老太太的院子里,在明间候了许久。房里的嬷嬷说林老太太在方才等她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林森森不傻,知道林老太太睡着是假,给她个下马威是真。 绕是非军姿站了小半个时辰也累了,林老太太还是没睡醒。林森森站着都开始打盹儿了。 等了许久,嬷嬷珊珊而来,笑道:“让四小姐等久了。” 林森森心中冷笑,面上当然不含糊,连说没事儿应该的。 又是一刻钟过去,林老太太终于在旁人的搀扶下露脸了。虽然已经是老太太,但老太太并不是多显老,身形稳健,面色红润,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四姑娘啊,我听说你今日见了不少人。” 话一出口林森森就知道了,老太太这是要敲打她呢。除去林淼淼,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哪一个。 林森森默认。 老太太又道:“你能知道三皇子是你惹不起的,也算是个聪明的丫头。只是有时候别聪明过了头。” 听上去不像是为了林惢惢发难,也不像是为了林嚞嚞出气啊。林森森毕恭毕敬道:“奶奶说的是,森森知道了。” “嗯,明白就好。”林老太太似乎有点疲倦,“你那小院子我看也是不错的,平日里缺什么只管提,你也就别怎么出门了。若是有人去瞧你,也都仔细着点说话。” 林森森挑眉,林老太这是将她给禁足了啊。 禁足就禁足吧。 她心下以为足不出户才更好。只是这会儿除了吃喝睡,再没别的乐子可寻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 心说看书吧,都是繁体字,她看着心累。其他乐子吧,也着实没什么了。 若是一辈子就这样到老,还真能给她焦灼死。 于是,安静不下来的林森森又想倒腾了。 除去写小说,林森森还是有其他爱好的。比如,烧菜。 林森森喜欢吃,特别喜欢吃。因为喜欢吃,便喜欢上了如何弄吃的。然,她的每一次尝试都是失败的,不论中餐,还是西餐。 林二爷家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总灶房里的厨师烧好了分别送到各个院子里。各个小院里,也没有小灶房。 林森森不想把动静闹大,可又不能在自己院子里建一个。 是以,这个刚冒出头的念想再次被残忍的湮灭在泥土里,连个渣滓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林灥灥(quan) 林犇犇(ben) 林叒叒(ruo) 林惢惢(rui) 林淼淼(miao) 林森森(sen) 林尛尛(mo) 林嚞嚞(zhe) 以上八个名来自渣作者的恶趣味╮( ̄▽ ̄)╭,顺便给他们求一波收~ ☆、一花一世界 不日,林家子孙林天信一周岁生辰,林家办的很是热闹。林天信是林家长房长孙林灥灥的儿子,母亲邓紫芸又是林老太太的侄孙女,自然十分得宠。 不过生辰宴办的再热闹也与林森森没关系。作为一个连庶女身份都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 不如的她,在林老太太眼里自然上不得台面。 但她知道,此次林天信的生辰宴来了不少人,包括皇室。虽然皇帝没来,但作为皇子,尤其是已经跟林淼淼有了婚约的黎颸是必然会来的。 而黎颸的出现代表着好戏上演。 这时候“林森森”还没有插一脚,毕竟林淼淼和黎颸的私定终身是秘密进行的。 说起来,不知道林淼淼的情书有没有送出去啊。 远处林丞相家宅洋溢着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烟火炮竹不绝于耳。然而在一个个宾客的寒暄交耳中,都成了背景音。 今日来的人很多。 林家本就是极受皇帝重视的,自然有人为了巴结、疏通关系而欲与之相交,达官贵人都来了不少。林家本身也有不少人出席此次酒宴。 不过林家孙子辈的除各家嫡子外,只一个林惢惢出面了,桌席座位与黎颸的相邻,其意味不言而喻。 黎颸进门的时候还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随后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因是人多,黎颸来不及看清撞他的是何人,只晓得是个女子。肯定的是,绝不是林四小姐。 他抽空看了眼纸条,上头的字绝对算得上好看,还是一首情诗。黎颸看得好笑,随手便扔了去。 酒席至大半,觥筹交错,黎颸也被劝了些酒。 隔壁桌有人拿黎颸和林惢惢说笑,他也不气,一脸温和,谁也不晓得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抬眼间,他瞧见有小厮匆匆到林犇犇耳边说了什么,林犇犇皱皱眉,面色不太好看。随后,林犇犇起身与主桌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走了。 林犇犇是太医院的太医,行色匆匆的离开,莫非是有人生了病?皇宫里的人? 黎颸以眼色吩咐下属跟上去一探究竟。 林家外头的烟火还在放着,跟不要钱似的,一个个窜上天炸开了花,特别的绚烂好看,也特别的刺眼。 跟一群寻欢作乐的人比起来,被关在小院里禁足的林森森简直就是困兽,出不去也就算了,还整日无所事事无聊至死。是以,看着看着林森森就突然爆发了。 “啊啊啊啊啊~” 她暴怒一声,拿起一条木棍就往树干上抡,嘴里面暴躁地念念有词道:“凭毛你们喝香的吃辣的我要在这鸡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孤独终老郁闷致死啊!妈蛋啊!老娘要去死一死啊!老娘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啊!老娘要把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全都掐死在笔下!” 胳膊抡累了,换成用脚踢,劲儿没控制住太疼了,她诶哟一声,又重新抡起木棍,“妈哒,连你棵树都欺负我个小女子脚无缚鸡之力!老娘要抡死你们,抡死你们这些大头鬼啊!啊啊啊~来吧,我感觉我的洪荒之力要被打开了!看我用洪荒之力抡死你们!” 宜双站在一旁吓了个半死,四小姐看烟花看得好好地忽然就发了癫痫,抡起木棍就往树上砸,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了什么。 可她也不敢拦,四小姐抡起木棍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她急得团团转,只能转求人通知林犇犇林少爷。 可通知的人才出去没多久,四小姐就扔了木棍,停下来了。她眼泪花花的冲过去,“小姐,小姐,您刚才吓死奴婢了!” 林森森发泄完了,心里舒畅得不得了,拨了拨凌乱的头发,深呼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说:“没吓死就是好事!下次多放几根木棍在这儿,要容易打得断的,不然忒费劲了!妈哒,老娘胳膊都快抡断了!” 宜双:这、这还是她那个温婉可人的四小姐吗?! 答:是的。 林森森喝了口热茶,心情平复了不少。宜双又伺候她吃了些小点心。 正吃得开心,林犇犇来了。 看到林犇犇迈着大长腿走进来,林森森差点被自己噎死,可她忘了喝水,只呆呆看着林犇犇。 今儿是林天信的周岁宴,林犇犇作为小叔自然是要去的。他换了身水蓝色锦缎,绣的是银白色暗纹,却在月色和烟火下缭乱出彩。 林犇犇的身量颇高,青丝拢成髻,玉簪斜插,端的是个风流倜傥的偏偏少年郎,叫人移不开眼。 林森森想了想,狠狠地回忆了一遍。在她书中林犇犇将来是要娶公主的,最后却是与一个平民女成亲了。还因此连累了林二爷。 她忽然觉得,对于这么养眼的男人,她肿么忍心让他受苦呢,简直太不人道了! 于是,她看着林犇犇的眼神从惊艳变成了悲悯。 林犇犇被他看的眼角微抽,说:“怎么,心情不好?”他听家仆说四小姐忽然发了疯,拿木棍狂抡树干,双眼充血,跟中了魔似的。 林森森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有些无聊。” 林犇犇嗤笑,道:“这到底是在家里,你装病装傻的,我与爹娘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但你如今不是三岁,总归是要嫁人的,到了婆家可别死折腾,叫旁人看了笑话。” 林森森问:“那我有婆家了么?” 林犇犇笑她,“怎么,急了?” 林森森道:“爹娘若是能看在多年情分上给我指一门好亲事,倒是比在这里无聊至死的好。” 林犇犇一时无话,目光深远。 自打上回自家小妹装病开始,他就觉得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从前林森森偏居一隅,却时常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却被他清清楚楚的捏在手里。如今虽也有小动作,但都成了表面,他反而不知她的目的何在。 “那么,你想要怎样的亲事?” 林森森眼睛一亮,又暗下来,说:“奶奶说,让我好好说话。” 林犇犇挑眉,“你且说说看。” 林森森嘿然,竟有些调皮,道:“面皮就不说了,能有哥你的一半就成,家里也不必有钱有势,我好养活。只要对我好就成了。当然了,如果婆家不是京城的就更好了。如果说……” “如何?” “如果说能将我一人扔出京城,随我自生自灭的话,那就更好了。” 林犇犇轻笑,不置一词。 “……哥,带我出去转转吧。整日整夜的闷在家里面,我都快发霉了。”林森森开始耍无赖。 鬼知道林犇犇原本对她什么态度,反正看上去还有点兄妹情就成,虽然很微薄。再说反正都是她儿子,小小利用一回也没什么。 哦呵呵呵~ “你是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最近也乖了些,若是能一直安分守己,爹娘定然会给你定一门好亲事。” “喔。” 嫁给谁不是嫁,林森森压根不在乎,只要别跟黎颸那圈人糊在一起,林森森无所谓。 “今儿你的事我只当未闻,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森森上前拽着他的袖子,眨巴眨巴眼,撒娇:“哥,哥哥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 ~回头就是端午节了,是不是有赛龙舟什么的?带着我去吧,打扮成丫鬟就成了,反正也没人见过四小姐什么样儿。或者女扮男装,跟在你身边当小厮,反正连胸都没有,没人看得出来。” 一声哥哥叫的林犇犇腿都软了,之前林森森虽也喊过,却都有几分谄媚,这回却是十足十的撒娇,似乎笃定了他一定会服软。 还有最后一句没有胸是怎么回事?没有胸这很骄傲么?! 林犇犇嘴角抽抽,却是冷眼看着林森森,“早些睡吧。”他迈开步子走出去,吩咐道:“来人,看好四小姐!” 林森森:妈哒,浪费我感情。 林森森甩袖子关门,二人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黎颸的耳中。然,他一时无暇顾及。 翌日一早,林森森早起给林老太太每日一省。 可她刚入院子便感觉到了剑拔弩张,门口的管家婆拦住她的去路,道:“老太太正在处理家事,四小姐不宜出现。” 林森森点点头道谢,转头就走了。 临走撇一眼里头,好像地板上还跪着一个人,好像还有一个男人。谁的奸情被撞破了? 林森森回头的路上有点不安分了,心里头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燃烧着,叫宜双回院子后仔细打听一下。 宜双出去一圈,花了些银子才回来。 她道:“小姐!奴婢方才打听了好些人才打听到,昨儿晚上三皇子竟是留在林府过了一夜,而且还是与三小姐一起的。今儿早上二小姐知道了还发了好一通怒火呢!这会儿三小姐还在老太太房里跪着呢。听说三皇子要收了三小姐回去呢!” 宜双不可思议极了,道:“而且黎夫人也同意了。三小姐这回可是飞上枝头了!” 林森森倒是有点意外,她不记得林淼淼这么早就进黎颸府中了。而且林淼淼竟然能在林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爬上黎颸的床,也是厉害!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幸好她一早就撇清了干系,真是好机智!哦呵呵呵~ ☆、一花一世界 林老太太的大院里,林淼淼还跪在地上,低头咬唇,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上座林老太太一言不发,下首黎颸也是沉默不语。林惢惢虽然愤愤不平,但当着黎颸的面自然不会说什么。倒是黎文苓,林丞相的夫人黎颸的姑姑,端庄大方道:“既然木已成舟,颸儿就将三姑娘一并收到府上吧。” 黎颸面上看不出任何,只笑道:“是。” 林淼淼松了口气,却碍于林老太太的威严不敢喜形于色。 所有人都散了去,黎颸也走了,只剩她一人跪在地上,没有老太太的命令,不敢擅自起身。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喊一声阿四,却都念着不能功亏一篑而放弃。 出了门,林惢惢追上黎颸的步伐,面上是与她母亲一样端庄大方的笑,却也多了少女独有的矜持与娇羞。 “三表哥。”她努力与黎颸并肩,“三表哥喜欢三妹吗?三表哥,你是不是对三妹也……” 黎颸不答,“二小姐多想了。” 话再也没有,黎颸微微颔首,大踏步离开。身后,下属将在林二爷家某小院听到的及打听到的事一一与之说明。 黎颸轻笑,深不可测的眼底也漾开一丝笑意。 时间眨眼过去不提。端午那日,林森森望眼欲穿,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出围墙。外头锣鼓震天,她却只能望梅止渴,还越止渴越干,憋闷至极。 正要暴躁的时候,有人扔了一套小厮的衣服过来。 林森森眉飞色舞的换好衣服,撇下宜双,颠颠儿地冲出院门,一眼就瞧见了等着的林犇犇。 她抱上去,“哥~” 声音颤得林犇犇脑壳疼,于是装模作样的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林森森有眼界的正色,“少爷。” 黎国京都有护城墙,墙外却也有半条河,勉强称得上半个护城河,护城河分支蔓延四散,有一两股曲折蜿蜒至城里,一条小溪,一道长河。 泛龙舟的点儿便是在这条河里。河称平秋河,方位偏京都西南,与皇宫着实有些距离,却是别样的繁荣,与京都几道主要街道不分上下。 平秋河两侧岸不宽,倒是人挤人,即便是普通日子,也是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恰逢端午,自然更是热闹。 河面斜向,泊了不少单个儿的乌篷船和个别画舫,也是装扮得喜气洋洋,大小不一。最一致的是停在平秋河偏北段的五条龙舟,头尾高翘,细细长长约有四五丈,舟头是栩栩如生的龙首,各竖着青赤白黑黄五旗。 林犇犇原本也是订了酒楼的,林森森却觉得在包间里看得并不过瘾,便拉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赛龙舟还未开始。 林森森拽着林犇犇在人群中,前后张望,看见什么都要摸上两手。摊位太多,卖的也都是些五彩缕、香囊、豆娘等物件,却有许多人驻足欣赏。 她眉飞色舞的拿着一条五色丝线编织成的五彩缕,五色掺杂融合,结扣坠着两颗小巧玲珑的珠子。她不问规矩,直接套在葱白的手腕上,笑盈盈的问:“少爷,好看吗?” 林犇犇看她一眼,笑意了然,“还不错。” 林森森嘿然,“那我要了。” 跟在后边的小跟班识趣的付了银钱,林森森却不满足,仍旧乐此不彼的到处观望。 忽然一阵锣鼓滔天。 林森森回头看,明显是北边传来的。她兴致盎然,“少爷,赛龙舟要开始了吗?” 林犇犇应了一声,“此刻应是在祭祀龙神。其实在龙船入水时已经正式祭祀请过龙神,请龙神出,保家国平安,佑风调雨顺,此刻如此便是意为拜龙神。” 林森森志趣大增,恨不得自己上去划两下子。她扒拉开围得水泻不通的人群,冲到最前面观望欣赏。 林犇犇没有她那股劲,挤不过去,喊了好几声林森森都没听见。摩肩接踵的,林犇犇只看见她一个后脑勺。随着龙舟赛开始,他跟了林森森一段,便丢了方向。 拜过龙神,准备就绪后的五条龙舟猛地一下就窜了出去。虽是不同队伍,速度也不尽相同,口中却是唱着同样的龙调,“嘿哟嘿嘿哟,划又划划桨,赛又赛赛舟……”龙调气势,朗朗上口。 林森森看得眼睛都直了,一直跟着龙舟跑到最后,第一组由赤龙获胜。她笑得合不拢嘴,回头要跟林犇犇分享喜悦,陡然发现,人不见了。 林森森木讷了少许,又乐颠颠地跟着第二组比赛的龙舟往回跑。她一边跑,还一边跟着哼龙调。 跑到一半,忽然有人拦住她的去路。 书童打扮的男子道:“这位小公子,我们公子想请您喝杯茶,就在楼上,有请。” 看样子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做什么好好地请她喝茶,林森森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 瞄了眼二楼,不欲理睬,“我是跟着我家少爷出门的,这会儿与少爷走散了,正急着找呢。你家公子的美意我就心领了。” 书童却拦住她,道:“小公子,请。” 看着好说话,却不容反驳。林森森只好跟着走一趟,到眼前这家酒楼的二楼包间。 包间临窗,楼下的热闹看得一清二楚,林森森也将包间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竟是黎颸,且还是独自一人。 林森森不记得自己的书里有这么一茬。 在兰息寺的见面固然是“林森森”和黎颸的第一面,但在林淼淼未嫁给黎颸前,“林森森”和黎颸二人其实并没有再见过第二回。 妈哒,好好的好心情被破坏了,好不开森怎么破! “民女参见三皇子。” 黎颸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五彩缕,色泽艳丽,是有些小家子气的,可在她手腕上倒有几分秀气,衬得她手腕愈发好看。 他道:“坐。” 林森森道了谢,也不客气,就坐在黎颸旁边,离窗户最近,可以将下面的赛事看得一清二楚。 桌子上摆了各种吃食,都是端午时该有的特色菜,包括粽子。 林家其实给每个院子送了粽子,可分到林森森手里的并不多,还是蜜饯粽,吃得林森森倒牙疼。 桌子上摆的粽子是香甜为主,品种倒是多了,譬如红豆、甜枣、松子等等。林森森喜欢吃红豆的,方才又来回闹腾了许久,这会儿看着粽子和一桌子食物咽口水。 她装模作样的喝口茶,状似无意的问:“三皇子,你饿吗?” 黎颸心中好笑,嘴上道:“随意吃。” 林森森眯了眼睛,“谢三皇子。” 她叉起一筷子红豆粽子送到嘴里,香甜软糯,简直甜到心坎儿里去了,再喝一口朱砂茶,简直忒恣意! 人生如此美满,死而无憾!哦呵呵呵~ “可否要尝尝菖蒲酒?” 黎颸说着,边上已经有人给林森森倒上一杯菖蒲酒了。林森森抿了一口,咂嘴回味,余味绕齿。 “如何?” 林森森一脸回味无穷,却道:“难喝。” 她吃了几筷子别的食物,抻起脖子往外头看。这酒楼的斜北正好架着一座石桥,桥身颇窄,此刻团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满身喜气。 人群中,林犇犇一身湖蓝色锦缎竟是十分抢眼。虽丢了她,却似乎并不急。林森森忽然想,她若是趁着机会逃出京城,几率不知会有多少。 她望着桥出神,黎颸看着她浅笑。 不知怎的,林犇犇跟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少年吵了起来,少年身边还有一位形容娇羞的姑娘家。 林森森蹙眉凝神,不知那二人是哪里来的。 未几,她与黎颸道:“多谢三皇子款待,民女与家兄走散多时,此刻家兄就在楼下,民女想去找家兄。” 黎颸也不多说,“去吧。” 林森森再次道谢,忽然觉得这黎颸还蛮好说话的,虽然跟她的人设并不符合。 却在出门时听见黎颸道:“上回《诗三百》抄写得不错,今日回去后再抄写一遍,一月为限,字写得漂亮些。” 林森森:…… 妈哒!小狐狸! 林森森一脸吞了死苍蝇的样子,应下黎颸的命令转身离开。想了想,又不甘心的回头,道:“恭贺三皇子将娶得二位良人,媂结良缘。民女祝三皇子与二位良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黎颸挑眉。 林森森欢快的蹦跶下去,冲着林犇犇直奔而去。林犇犇跟前站着一位面若桃花的小姑娘,女子身前侧有一位看着还小的大男孩挡着。 也不知怎的,大男孩面色不善的瞪着林犇犇,满脸怒气。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娇羞。 林森森一脸原来你是这种人的表情盯着林犇犇,道:“少爷,您调戏人家了?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你这样多不好。” 林犇犇恼火,“休得胡说!” 林森森:“看你脸都红了,还耍赖!” 大男孩见此更是理直气壮,道:“看你家小厮也这样说你,羞也不羞!看样子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连个规矩也没有,忒不要脸!” 林森森火了,“我说我家少爷,你怎么也说?我家少爷是你能说的么!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林犇犇扶额,“森森!” 小姑娘也无可奈何的扥扥身前人的袖口,低声劝解:“哥,别说了。” 大男孩不理,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佟名懿。” 林森森瞪时眯起眼睛,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有人吃饱了撑的!” 林犇犇皱眉,“行了,我们走吧。” 佟懿不悦,一把拽住林森森,愤愤道:“走什么走,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名字,你也该告诉我名字,这是礼貌。” 林森森笑笑,拍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佟懿的肩,说:“小孩儿,回去洗洗睡吧。” “嘿,怎么说话呢!”佟懿不服。佟懿今年已有十九岁,不过家里一向宠得厉害,性子颇有些娇纵。他道:“你家少爷拿了我妹妹的香囊,我不过说他两句怎么了!你这人,简直一点教养都没有!本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你二人是一丘之貉!” 话说得重了些,饶是林犇犇听着也是不悦,正要开口,却听林森森忽然笑起来,嘿嘿然露出一口白牙,大白天的竟是叫人毛骨悚然。 佟懿看着林森森愈来愈近,心中竟有些怕,不觉退了两步,到了桥边却再也无路可退。 林森森仰着头看着佟懿,右手食指拇指摸着下巴,道:“我没有教养?嘿嘿嘿,你说我没有教养?好啊,那我跟你一起玩玩啊!” 哦呵呵呵~ 林森森想这样笑,却怕被人看了去当她是蛇精病,只好善良的忍着。 佟懿双手抱胸,一脸骇色,“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非礼非礼啊!” 林犇犇在一旁看得发笑。 佟忆虽不怕林森森,但也担忧,怕自己哥哥出事。 “你一个大男人怕非礼?呵呵,那好吧,那我只好非礼你了!”林森森说着就伸出手去扒拉佟懿的双手,作势要伸进他的衣服里。 佟懿吓得脸色惨白。 林犇犇不得不出声阻止,道:“森森,好了,别闹了!人多小心摔着。” 谁知佟懿动作倒快,一下就让到边上去了。累得林森森一个探手,还因佟懿让得突然,边上的人猛地反手推开,施力到佟懿身上又撞到她,直接摔出桥面掉到河里去了。 妈哒,果然坏事做不得! 林犇犇脸色微变,忙拨开人群,到岸边去。佟忆也是一瞬间就吓得手足无措,跟着林犇犇就走了。佟懿没想到林森森会掉水里,也有些怕,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 咬牙直接从桥上跳下去,又是扑通一声,漾开一朵大水花。 “哥哥!”佟忆惊呼。 黎颸坐在二楼窗户边,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人已经站了起来。 ☆、一花一世界 突然的变故叫周围的群众吓了一跳,好在那头的龙舟还未过来,要不然还挡了龙舟的道。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也没一个跳下去救人的。林犇犇和佟忆都不会游泳,要人找两根长竹竿来都没有,急得在岸边直跳脚。 五月天,头顶的太阳还不算毒辣,但也十分暖和,河水表层晒得颇有温度。但河底仍旧凉意彻骨。 林森森掉进河里翻了个滚被呛了一口水,随即便浮了上来,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刚换两口气,又听扑通一声,一阵大水花再次将她淋了个透透。 她抹了一把脸,扭头看见佟懿掉在河中央正扑棱着双手喊救命。喊一声就沉下去喝一口水,呛得直咳嗽。 林森森一脸郁闷。 妈哒,不会游泳跳下来找死么?! 林森森游过去,将正扑棱得欢快的佟懿钳制,单臂反向扣住他的脖子,拖着他往岸边游。 林犇犇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些,心底却有些疑惑,他怎不晓得林森森何时学会的游泳。他等在岸边,等林森森过来,身边蹲着佟忆。 林森森带着一个比自己高一头的佟懿到岸边简直精疲力尽,让林犇犇先将佟懿拽上去,然后自己才慢吞吞的在旁人的帮助下爬上岸。 众人自觉让出地儿来。 林犇犇瞄一眼完好的林森森便一心照顾佟懿去了,佟忆跪坐在佟懿身边,看着他禁闭的双眼,一时伤心难耐,眼泪直掉,哭得梨花带雨。 林森森走过去拍拍佟懿的脸蛋,别说手感还不错,“不会喝两口水就晕了吧,体质不至于这么磕碜吧!” 林犇犇翻翻对方眼皮,又号号对方的脉象。林森森暗自翻白眼,再拖下去,恐怕真得死人了。 她调整了一下佟懿的姿势,双手手心覆手背相交叠紧扣按在他的胸口垂直有频率的下按数次,仍不见佟懿醒来。 林森森无奈,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深呼吸低头吻下去。 林犇犇一惊,连忙制止,“你做什么?” “救人。” “救人你……” 话还未尽,林森森就以刚才的姿势吻了下去。三五次人工呼吸后,林森森再次按压他的胸口,终于叫佟懿咳出积于胸腔的水来。 林森森呼了他一巴掌,没有使劲,“蛇精病,不会游泳逞什么能,还要我反过来救你!赶紧回去洗洗睡吧,以后别出来祸害人了!” 佟懿被说得脸颊通红,却是无法反驳,讷讷半天才道:“谢谢你,方才我、我……我回去一定好好学游泳!” 林森森:“……” 佟忆抹掉眼泪,连连道谢,这才同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佟懿一道回家。 林犇犇黑脸,道:“真是胡闹!方才像什么样子,若是被人知道了,你一身的名誉都毁了,谁还娶你!” 林森森搓搓手,说:“那就请哥可怜可怜我,给我些银子让我出京养老。嘿嘿嘿~” 林犇犇仍旧不悦,“不像话!” 片会儿,他又问:“你何时学会的凫水?还有你方才救他的法子是哪里来的?” 林森森:“……” 林森森顾左右而言他,“哥,我冷!” 林犇犇暂且放过,将自己的外衫披在林森森肩上,带她到绸缎庄里重新挑了一套衣裳换上,仍是男子打扮。 黎颸始终看着,不置一词。 龙舟赛还未结束,听说晚上也有热闹瞧,林犇犇却不准她再在外头胡闹,领她回府休息。 林森森蔫蔫儿的,耷拉着脑袋。 进门前,林森森忽然问:“哥,你喜欢方才那位佟姑娘吗?” 林犇犇一愣,道:“胡说什么呢。” “那你拿人家香囊做什么?” “刚巧掉地上被我捡到罢了。佟懿小孩子心性胡说,你也跟着胡闹,我倒还没训你。” 林森森嘿嘿一笑,道:“哥,无论你最后喜欢谁,我都支持你!” 林犇犇亦是笑了笑,道:“森森,我忽然发现你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如今的你,比从前好很多。” 林森森咧嘴一笑,转身就跑回自己院子里了。 宜双一直在院子里侯着,这会儿见林森森回来,又惊又喜。喜得自然是她回来了,惊得却也是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头发湿漉漉的,跟浇了水似的。 “小姐?” “给我备水沐浴。” 宜双转身便去准备热水去了。 因节日之故,宜双备的热水是浸过艾草和菖蒲的。林森森洗过澡,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倒是不难闻。 已过正午,林森森腹中有物,便没再吃东西,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申时一刻。 发了会呆,起床气过去。 林森森活蹦乱跳的又想整点小事乐呵乐呵,前头有人通传,道是今日端午,阖家上下一同进晚膳,叫四小姐务必出席,不能迟到。 林森森抹一把脸,任由宜双抓着她的头发捣腾。 到了酉时,林森森领着丫鬟直奔林犇犇的院子,与其一道去林老太太那儿。却没想到,先见着的竟然是林有鹤林二爷和他的夫人邓玥珊。 林森森眨眨眼,乖巧道:“爹,娘。” 林犇犇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淡眼瞧着。 林有鹤点点头,道:“今儿你奶奶设宴于你大伯府中,过会儿用膳时与你奶奶多说几句好话。听闻,奶奶叫你在院子里好好呆着?” 明知故问,林森森知他有意试探,并不接招,只道:“是。” “你已年过十六,是已到了婚配之际的。不过京城中真正与你门当户对的不多。”林有鹤睨一眼林森森,道:“上午你随思言出去走了走,可有遇见中意的?” 思言是林犇犇的字。 林森森随他打量,只道:“但凭爹做主。” 是为庶女,林森森也没指望能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只要婆家跟皇室无关,她倒是无所谓。 林有鹤意味深长的飘一眼林犇犇。 林犇犇道:“爹,我以为京城佟家二子佟懿与妹妹还算般配,虽心智尚幼,然心底善良。” 林有鹤颔首。 林森森略有不满。 “听说你今日还救了一位公子,不知是谁家的?” “正是佟懿。” “倒是缘分。” 二人一唱一和,竟就这样讨论完她的婚事。 林森森思量几许,道:“爹,救佟懿是因我不救他会死,我总不能明知可为而不为之,却不能因此就定下我与他的缘。佟懿虽比我大,但心智太不成熟。何况,佟懿的姻缘另有她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 人。” 林有鹤几不可察的蹙眉,“你怎知?佟家虽为商贾世家,但我林家也是身份的。” 林森森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朝林犇犇眨眨眼,乌亮的眸子水盈盈的,满是委屈,好像被林有鹤大刑伺候了一般。林犇犇心里发笑,忍着笑意,道:“爹,此事不急,妹妹尚小。不如再等等,给妹妹寻个更好的人家。” 林有鹤不动声色,道:“前些年叒叒成亲也没见你如此关心,你与森森的感情何时这么好了?” 林森森是邓玥珊陪嫁丫鬟而生,偏偏林有鹤与邓玥珊是伉俪情深,是以林有鹤并不大喜欢林森森,反倒邓玥珊颇为大度。当年得知陪嫁丫鬟有孕,在弄清前因后果后,林有鹤原本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却被邓玥珊劝住。但到底不是自己的闺女,待林森森自然不可能如亲生一般。而至今,除去“林森森”内心的小九九,与林叒叒和林犇犇的关系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林犇犇今日突然为林森森说话,引起林有鹤的怀疑是在情理之中。 林犇犇道:“叒叒原本就是许的好人家,我做哥哥的自然不会说话。森森却还小,佟懿单纯有余,却心智不足。” 林有鹤道:“方才是你说的,佟家二子虽心智尚幼,然心地善良。” 父子二人各执一词,林森森都看不过去了,却也颇为感念林犇犇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说几句好话。 林森森张张嘴,刚准备说话,又听林有鹤道:“还有你自己。任你逍遥至今却有二十二岁,成何体统!今年之内,你必须给我成亲。倘若年底还无意中人,我便亲自给你指婚。” “爹!” 林森森忍不住弱弱的插了句嘴,道:“爹,家宴恐怕要开始了。” 旁观许久的邓玥珊也终于开口,“是啊老爷,咱们还是先去家宴吧。思言的事回来再说也不迟。” 林有鹤整饬衣襟,与邓玥珊走在最前面,林森森与林犇犇走在二人身后,差了三五步远,不疾不徐。 林森森挪着步子靠在林犇犇身边咬耳朵,“哥,爹和母亲怎么在你那边?我救了佟懿的事是你说的?总不至于派人跟踪我吧!” “人多眼杂,想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何须爹派人监视。”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林森森默叹,安静了会儿说:“哥,早上跟你走散之后我看见三皇子了。就在佟懿落水时边上的酒楼二楼。” 林犇犇:“……” 林犇犇捏捏眉心,说:“不是说不要跟皇宫里的人有瓜葛?我以为你学聪明了。” 林森森辩驳:“是三皇子找我麻烦的。” 林犇犇无奈,“算了,以后注意些。” 虽然林惢惢和林淼淼是大伯一支,但同属林家一脉。林家已经有两个女人进了皇宫,再有第三个难免让人说话。再者时局虽定,宫廷争斗却从未停息。林犇犇不想再有林家的子女牵扯其中。 所以,在六妹林嚞嚞跟他提出若当真她被皇上选中,不论赐给谁,都让林森森去李代桃僵。毕竟林嚞嚞是小叔的唯一血脉,而那时的林森森他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星辰璀璨,烟火绚烂。 林老太太不仅设了家宴,而且还搭了戏台子。一大家子围了好几张桌子,按照惯例,林森森自然还是最后一个,倒是无所谓。 反倒林淼淼,一整晚都幽怨地咬着下唇盯着前面发呆,好像委屈极了。 林森森偶尔无意撇见都忍不住摔桌! 妈哒,圣母白莲花都不带这样的,前阵子还略施小计爬上黎颸的床,现在又是一副天下人都负了我的委屈样,如果不是缺心眼,那一定是城府深到可怕啊! 林森森被自己吐槽的一脸斯巴达。 如果林淼淼真的是假装缺心眼,那真是太可怕了!她原文中的女主心狠归心狠,却都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现在看来,所有原则都被喂了狗。 林森森:=口= 世界太疯狂,再也不能好好玩耍了! ☆、一花一世界 端午过后紧接着是秀女进宫,自之前莫名其妙的抄写后,皇宫里的最高掌权人终于选出了一堆秀女。不过因皇帝年事已高,无心于成日颠鸾倒凤,便将看中的秀女都分给了自己的儿子们。甚至还有的被皇帝分到驻守封地的侄儿们。 于是,皇帝的几个儿子府里都有了女人。真是喜大普奔。 不过林惢惢依旧还在林府住着,据说黎颸以自己尚且年幼为由,要再等一年才肯迎娶林惢惢进府。 才听说时林森森还纳闷了,黎颸本该早与林惢惢成婚了才是。按照她所写的时间线,这会儿林惢惢都有黎颸的孩子了,不过还不足月就是了。 但想想反正女主男主的人设都崩塌了,也无所谓事件都变了。反正只要跟她没关系就成。 然而,林森森依旧郁闷。 妈哒!好不容易写一篇小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对自己简直就是大写的心疼啊! 还有,为毛她总是被黎颸欺负啊!难道她穿过来不是因为让自己知道为何卡结局,而是让她被黎颸欺压的么!简直太不公平了! 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林森森一边抄写诗经,一边腹诽,以至于写出来的字笔锋都带着愤愤不平。然而,经过这么多次练笔,林森森的字已经比之前好看多了。 才开始的毛笔字写得像沾了墨水的狗爬过书页,现在她写的毛笔字虽然说不上漂亮,但还算秀气,勉强能看。 然而,等林森森再次交上诗经,林有鹤的生辰也到了。因为是四十周岁,林老太太十分上心,嘱咐邓玥珊一定要好好办,要热闹热闹。 林老太太下了命令,邓玥珊自然不敢随意操办,何况这是她丈夫的四十周岁。好在她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耳濡目染,又操办过几次,这次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林有鹤的家宅不如林丞相的府邸大,但摆个几十桌的酒席还是绰绰有余的。 除林老太太和两个儿子儿媳,主桌还坐着黎颸、黎昀二人。下桌便是长孙等孙子辈的人。而林森森一如既往的坐在最后,也依旧与林淼淼一桌。 外面还有很多达官贵人。 戏台上青衣芳华绝代,唱腔华丽,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她唱着:“离却了峨嵋到江南,人世间竟有这样美丽的湖山。这一旁保俶塔倒映在波光里面,那一旁好楼台紧傍着三潭。苏堤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颤风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林森森对此一窍不通,却看得入迷。可真正欣赏的人却不多,大多人都在彼此逢迎客套。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哀挽道:“妹妹,你说我何时才能如戏文中的女子一般得到幸福呢。”说着,林森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2 森看见她往主席上看过去,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林森森:臆想是病,得治! 林淼淼期期艾艾,动手夹了一筷子鸡丝。这好像是她今晚的第一筷子,林森森瞄她一眼,形容憔悴,忍不住泛起同情心。 刚准备劝解两句,林淼淼突然恶心干呕起来,林森森怔忪须臾,猛地一脸目瞪口呆,惊悚的盯着她。 没想到林惢惢还没有身孕,林淼淼倒是有喜了。难道在这里不是人设崩塌,而根本就是躯体内里的灵魂换了,所以林惢惢和林森森之间的经历才反过来了么。 可是不对啊,除了怀孕一事,林惢惢都在正常线上。反倒是林淼淼,与她原本的人设差别很大。 “妹妹,我不大舒服,你能不能……”林淼淼半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 林森森自然不能断了人家的计划,于是颠颠的跑到主席,面不改色的与林老太太说:“奶奶,三姐姐不大舒服,一闻到鸡丝的味道就干呕,脸都白了。三姐姐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能不能让她先回房找位大夫看看。” 林老太太是过来人,一听她这么说就明白了。然而林淼淼虽是侍妾所生,也是林家人,总不能让外人知道了笑话,只好让林犇犇亲自给林淼淼把脉。 林森森偷偷朝林犇犇调皮的眨眨眼,跟在他后面回到酒席上。 主桌的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在黎颸身上,若是林淼淼当真有了身孕,势必要尽早入府的。可看黎颸的样子,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不过林老太太心中也有不满,林惢惢作为黎颸正妻,虽然还未进门,但是皇帝御赐姻缘。而林淼淼不过是作为陪嫁,却先一步有了身孕,叫她又气又恼。 黎颸却是垂下眼皮,敛去眼底情绪。 黎昀心中想笑,碍于黎颸就在自己手边而不敢表现,憋笑憋得十分痛苦。还有来报喜的林森森,虽然她一本正经的说着,但他总觉得她跟他是一样的幸灾乐祸。 林森森与林犇犇带着林淼淼一同到后院偏苑,林淼淼的脸色依旧不大好。 林犇犇皱着眉把脉,看得林淼淼整颗心都纠起来了,她忍不住问:“二哥,我、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林森森喝茶看戏嗑瓜子。 “无碍。”林犇犇先是稳住她的情绪,顿了一顿,道:“不过,你如今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平日的衣食住行都要多留心注意。” 林淼淼很是惊讶,似乎并不相信。稍许,又欢天喜地起来,欢喜到忍不住喜极而泣,“谢谢二哥,谢谢二哥!我一定会小心的,我一定会特别小心的。这是我和阿四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小心呢!” 她念念有词,复又抓着林犇犇的手说:“二哥,你要告诉阿四,你一定要告诉阿四我有他的孩子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犇犇却只点头,没有多余表情。 林森森也客气的说两声恭喜,跟着林犇犇后头回前院继续吃饭看戏。 只是,她问:“哥,怎么三姐有孕你不开心的样子?” 林犇犇道:“惢惢才是三皇子该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妻子还未过门,一个庶女倒是先有孕了。倘若皇上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怪罪下来。” 林森森眨眨眼,说:“这是三皇子自己造下的。三姐一夜承恩是为三皇子主动,事后也是他自己认下的,总不会倒打一耙吧。” 静默须臾,林犇犇又道:“虽说如此,但我一直想不通,三皇子怎么会到淼淼的院子里。即便是喝醉了,也会有人送他回宫才是。就算是在林府歇息一宿,也不可能无缘歇息到淼淼的房间。” 林森森笑笑,“哥,三皇子不会不知道这些。人家是愿打愿挨,管它事出何因,你何必操心这么多。” 是以,林淼淼能够爬上黎飔的床,要么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要么就是黎飔心甘情愿的跟她欢好。 想了想,林森森又添上一句:“即便皇上真的怪罪,也与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不至于。” 林犇犇恍然,林森森似乎总比他通透些。 到前院儿,林森森自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吃菜看看戏,自在得不要不要的。自然,她偶尔也会瞄一眼主桌。 黎飔还真是镇定,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林老太太和黎文苓的脸色就有点微妙了,其余除黎昀满眼幸灾乐祸,表情都还算正常。 台上的戏曲还在继续,酒席间许多人都在敬酒,一边敬酒一边好奇的打探林犇犇方才是干嘛去了。还有林淼淼怎么不见了。如果是去办事儿,林森森为何也要带着去,那不是侍俾所生之子! 林森森伸长耳朵听八卦,一点也没有作为被八卦对象的自觉。 主桌上林犇犇瞄一眼吃得像头猪,一点大家之女气质都没有的林森森,揉了揉眉心。 原本除了本家女子外就没有多少女子出席,可当旁人都是细嚼慢咽,狼吞虎咽的林森森就成了焦点,偏偏没有一点自觉。 林犇犇随意寻了个理由,随后便将恋恋不舍的林森森带走了。 林森森对此十分不满,“哥,我还没看够呢,你怎么就不让我看了。还有那个点心,还真好吃!” “三皇子四皇子都看你好几回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林森森猥琐的笑笑,说:“不会是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他俩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吧。哦呀,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看来真得给你找个婆家了。”林犇犇哭笑不得。 “别啊!”林森森故作浮夸。不过提起三皇子,她好像忘了什么的样子。沉默几许,她忽然叫起来,“哥,我忘了把诗经交给三皇子了。我这就回去拿给你,你帮我交一下。” 感觉像是忘了交作业要被老师罚的小学生,林森森心中郁闷。 却听身后有人道:“不必。本王随你去拿。” 林森森:…… ☆、一花一世界 林森森一点也不喜欢黎颸,尤其是在晚上神出鬼没的黎颸,跟鬼似的,吓得她差点丢了一魂。 不过如果能把魂魄吓出来,再穿回去那就好了。那她一定每天都给黎颸烧纸钱,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三皇子,四皇子。” 林犇犇的声音拉回林森森思绪。她连忙行礼,道:“怎敢劳烦三皇子大驾。再说三姐已有身孕,三皇子理当陪在三姐左右才是。” 黎昀忍住笑。 黎颸挑眉,“你三姐未婚有孕,你很开心?” 林森森道:“自然。有几个做母亲的会不开心,何况三姐的孩子是三皇子的,这是三姐的福气。”说着,林森森忽然想到,她是该叫黎颸二姐夫还是三姐夫? 林犇犇怕她说脱了轨,道:“三皇子勿怪,小妹不大会说话。” 黎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3 昀却说:“你妹妹伶牙俐齿,你倒是多虑了。” 林犇犇:……好像是变得伶牙俐齿了。 “走吧。” 黎颸不容反驳的说。 到现在,林森森依然不大懂黎颸的人设。虽然她一直以为林淼淼是个傻白甜,但其实林淼淼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跟黎颸在一起。纵使与她当初的人设有所不同,但本质还是一样的。 可黎颸这人,跟她文里的人设完全不一样。喔,不对,可能就是渣是一样的。要不然林淼淼怀孕他不去看,反倒要去看她抄写的诗经做什么? 弯月高悬,月色如洗。 林森森刚一进自己的小院子,宜双就颠颠的扑红着脸跑过来,嘴里面道:“小姐,有新八卦!那个……”话音一顿,视线所及之处不止她家小姐一人。 宜双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见礼,“奴婢见过三皇子,见过四皇子。” 黎颸笑笑,道:“原来四小姐还懂八卦。” 林森森:……此八卦非彼八卦,所以她不懂。 她道:“民女不懂。”随之,她吩咐宜双道:“去沏一壶茶……算了,我也没有好茶叶。你去拎一壶白开水就成。”转头与黎颸道:“二位皇子请进。” 林犇犇有些无奈。 他知道的林森森并不是个讨喜的人,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算计。哪怕喊他一声哥,也是希望他作为兄长能够给她带去利益和便宜。 如今的林森森却是颇为讨喜的,至少她眼里干干净净,即便是有小心思,也是无伤大雅的诸如讨口零嘴什么的,也是真心拿他当哥哥。 只是,这小心思有时候似乎太多了些,多得叫他不知如何是好。黎颸和黎昀都是皇帝的亲儿子,她却似乎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也不知是真笨还是假笨。 黎颸坐在左上,黎昀坐在他旁边,林犇犇坐在黎颸的对面,林森森进屋子里拿抄写好的诗经。 稍许,林森森捧着一本诗经递给黎颸,一本正经道:“请三皇子过目。” 黎颸接过,翻开书面,扉页写着“诗三百”三个字。在他眼里,字实在算不上好看,就连秀气都算不上,只能勉强入眼,却比上一回要好看得多。而且越往后,字越漂亮。虽然到最后依然并不如何漂亮。 “是进步了些。” 黎昀凑过去看,只粗略一眼,对方就合上书本。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写的是什么字。 “这个月便将《女训》《女诫》各抄写十遍吧。” 林森森一脸无辜的望着林犇犇,脸上写着“看,不是我故意找罚的吧”,随即低眉敛目道:“是。” 林犇犇只好与黎颸道:“三皇子,小妹若是言行有不得体之处还望海涵,请三皇子高抬贵手。” 黎颸淡淡瞄一眼林犇犇。 林家虽不比皇宫,内部却也是错综复杂。林森森乃是侍俾所生,从来不在林有鹤和林犇犇的关心范围内也是众所周知,可黎颸却不止一次见到林犇犇对林森森的维护。 “只是抄几个字,林太医不必心疼。”黎昀看热闹不嫌事大,做完和事佬却回头问黎颸,“四哥,四小姐是做了什么事你要叫她抄写那玩意儿?” 林森森抛出一记白眼。 “四小姐应当心里清楚的。” “回三皇子,是这样的。我不太清楚您指的是什么?民女素来本本分分的,应当没有非礼过三皇子吧。” 黎昀笑喷,险些失了仪态。 林犇犇却是哭笑不得,自家妹妹性子是变好了,胆子倒也变得大了。 “那日在平秋桥上。” “民女救了人,三皇子要褒奖民女么?” “……”黎颸意味深长的眼神飘过去,面子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在气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黎昀也纳闷,“救人确是好事啊!” 林森森瞄一眼黎颸,一脸“你瞧你家弟弟都说这是好人好事了”的表情。点墨的眸子忽闪忽闪,炯炯有神,特别的好看。 烛火明黄,身影摇曳。 黎颸目光扫过地面上的人影,“四小姐倒是能说会道,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了。” 林森森一脸理所当然,“本来就是白的啊。” “四小姐的意思是,本王眼拙?” “民女不敢。”话虽如此,林森森却是一脸“你自己说的,跟我没关系”的表情,看得一旁的黎昀忍不住偷笑,被黎颸一道眼神狠狠扫过。 林犇犇无奈,只好帮着自家妹妹说话,“三皇子,微臣认为小妹当日做法并无不妥,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森森:我并没有这么高深的觉悟。 黎颸终于抬眼,笑了笑。 林森森被他笑得心里发虚,只好笑眯眯地道:“倘若三皇子也不小心溺水了,民女也会那般救三皇子的。” 黎昀好奇,“到底四小姐是怎么救的?” 黎颸手里拿着茶杯,杯子里的茶已经有点凉了。他笑道:“过来。” 林犇犇皱眉,却见黎颸一脸不容反驳,只好作罢。林森森不肯,蹑手蹑脚的不肯动,可黎颸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汗毛竖起。 待她走到黎颸面前,黎颸淡淡道:“茶凉了。” 林森森转身倒掉添上杯里的冷水,换上热度依旧的茶,递给黎颸。 黎颸接过,道:“字还需多练。除去十遍《女训》、《女诫》,将《诗三百》再重新誊写一份吧。” 林森森:…… 此刻她的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是。” 终于送走了黎颸和黎昀两人,林森森松了口气,林犇犇也松了口气。但纵观全过程的林犇犇忍不住斥责提醒:“以后在三皇子四皇子跟前收敛点你的小性子。” 林森森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了。”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的问:“哥,你说三姐是真的怀孕了吗?” 提起这事儿,林犇犇也觉得操心得很,“我也希望是我诊断失误。” 如果,林淼淼真的怀孕了,抛开人设不谈,黎颸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管不顾自己碰过的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的女人。但假如,黎颸没有碰过林淼淼呢? 林森森觉得这个假设太大胆了。林淼淼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去赌一个未知数吧。而且这个未知成为现实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依照她写小说的狗血惯性,在除去以上两种可能下,林淼淼如果真的出现妊娠反应,大概或许可能会是第三种可能。 即,她是假怀孕。 可是林犇犇又说她是真的有喜了。 那么问题来了,林森森究竟用的什么方法让自己脉象看起来像是怀孕的呢。且还骗过了作为御医的林犇犇。 虽然想了很多,但林森森并不打算多说。天也确实晚了,林森森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4 挥挥手让林犇犇早点回去睡觉,她自己也要做梦去了。就连宜双先前风风火火透露的八卦,也不能勾起她的好奇心从而剿灭她的瞌睡虫。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偏偏黎颸不识货老是给她找茬,于是她拎起自己的拖鞋就朝黎颸攉过去,一直打到她手酸,打到黎颸的脸从立体变成平面。 真是一个好梦,虽然手太酸了。 清晨,万物苏醒。 吃过早膳、开始抄写《诗三百》的林森森问起昨晚宜双打听来的八卦,宜双道:“奴婢昨日听人说京都佟家的二少爷逃婚了,他家里头给他刚说了一门亲事,可佟二少爷不同意,闹着要悔亲。” 吃鲸。林森森问说:“女方配不上他吗?” “听说女方条件挺好,与佟家是门当户对的。” “那大约是脑子不好使了。”林森森不走心的评价,想到昨晚林淼淼怀孕一事儿,不知黎文苓和林老太太怎么处理,“大爷那边的事你打听了吗?” “小姐是说三小姐的事情吧。奴婢听说林老太太要给三小姐落了这个孩子,等进了三皇子府后才准生养。三小姐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里哭呢!” 林淼淼的人设崩塌的林森森已无力吐槽。 她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太阳没晒好,听说中正在自己房里哭的这位一路哭到了林森森院门口,梨花带雨的,瞧着可怜兮兮。她抽泣着,“妹妹、妹妹,你帮帮三姐好不好!” 林森森:…… 她瞄向宜双,说好的在自己房里哭的呢?! 宜双怯怯的退了出去。 比起林淼淼,林森森倒宁愿跟林惢惢虚情假意,也不愿同她在这边你来我往。林淼淼的心思她握不住,若说林淼淼是单纯的,可近来一系列事情也未免太巧合;若说林淼淼是有心计的,可看她样子是有点不像。 更何况林森森不想趟这道浑水。她不是真正的林森森,不想得到黎飔或者其他皇子的宠爱,更不想参与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举起你的双手啊~~~ ☆、一花一世界 比起林淼淼,林森森倒宁愿跟林惢惢虚情假意,也不愿同她在这边你来我往。林淼淼的心思她握不住,若说林淼淼是单纯的,可近来一系列事情也未免太巧合;若说林淼淼是有心计的,可看她样子是有点不像。 更何况林森森不想趟这道浑水。她不是真正的林森森,不想得到黎飔或者其他皇子的宠爱,更不想参与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而且林淼淼来找她帮忙,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妹妹,你是不是不愿帮姐姐?”林淼淼哭得愈发委屈。 “三姐姐多虑了,妹妹也想帮三姐姐,可妹妹人微言轻,老太太又不喜欢我,我是实在说不上话的呀!” “可除了妹妹,三姐也不知还能请谁帮忙了。” 论起卖惨,林森森也会:“三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被老太太禁了足。无论如何三姐还能出自己的小院,可妹妹连自己的院门都出不得。”她说着,苦涩的笑。 林淼淼又哭起来,“妹妹,委屈你了。我们姊妹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好不容易有了阿四的骨肉,老太太却要我舍了他,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何况、何况这是阿四的,他又是三皇子,这便是皇家的血脉啊!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森森也大哭起来,嚎得比林淼淼声儿大多了。 林犇犇到小院门口外边儿就听见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一个喊“妹妹”、一个喊“三姐”,仿佛要将天给哭塌下来。 他有点头疼,但林森森的哭声里头似乎真的有委屈,他又有些心疼。揉了揉额角,他一脸肃容的走进去。 “林森森,你在做什么?” 林森森的哭声一顿,打了个哭嗝儿,一抽一抽的说:“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哥哥,你不要责怪我,我错了!”她胆怯的求饶。 林犇犇忍住了抽动的嘴角。 林淼淼停止了无止境的哭,擦了擦眼角,道:“二哥,你别怪妹妹,是我惹妹妹伤心了。我……我也只是想阿四了,可是、可是……”她说着又忍不住小声抽泣。 “淼淼,你先回去吧。”林犇犇皱着眉,似不悦又似勉强和颜悦色。 “嗯。”林淼淼点点头,起身欲走,又叮咛道:“二哥,你千万别责怪四妹妹!” 林犇犇可有可无的应下。 林森森擦干了眼泪,一手接过宜双备好的热毛巾敷眼睛,片会儿拿了热毛巾,抻着脖子看了看,林淼淼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她松了口气。 林犇犇坐下来,无奈的问:“怎么回事?” “三姐一早过来跟我哭,让我帮她。”林森森两手一摊,“我能怎么办,又不能直接赶她走,只好看谁哭得厉害了。哭得我眼睛都疼了!” “看她态度,怕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你别惹事。” “我也不想惹事,是三姐老过来让我帮她。”林森森无辜极了,“不说我想不想了,就算我想,可我又没本事帮她。我又不是二姐,能在旁人面前说上话的。” 林犇犇闻言眼神暗了暗。林森森在这家里是没有发言权,这是他们亏欠她的,她心中有怨也是难免。若是从前,他不会这么想,但现在林森森到底和从前不一样了。 “哥,要不你给我这院子圈起来吧,反正我被老太太禁了足,你就随意找个缘由让任何人不得来看我,这样就没人来了。” 方才的委屈怕是林犇犇的错觉。 “哥,有话本子吗?被圈起来很无聊的,你给我找些话本子给我看看呗,就是那种将情啊爱啊的话本子,我好打发时间。” 方才的委屈定是林犇犇的错觉。 林犇犇戳了下她的脑门,被她怒目而视,他却笑说:“圈起来你也不安分。还有那种话本子,都是些不上台面的,你怎么不往好的学学。” “我学了啊,《诗三百》、《女诫》、《女训》,我不是都要学嘛!但也不能整天就念书啊,那不成书呆子了。哥!”林森森开启撒娇模式,拽着林犇犇的手臂晃来晃去,“哥!就几个话本子嘛,你就带几本回来给我看看呗。” 她才十七岁,年岁正好,脸上写着娇俏,眼睛熠熠生辉,撒起娇来俏皮又可爱。林犇犇拒绝不了,只好答应她。 林森森得意忘形,跳起来搂住林犇犇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么么哒!谢谢哥哥!”亲得林犇犇一脸口水,亲得他瞬间脸红。 林犇犇敲了她脑门一记,“不要胡闹。” “哥,我等你哟。” 林犇犇失笑,无奈的领着任务走了。 《诗三百》是要抄写的,《女诫》、《女训》也是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5 不能忘的,虽然林森森抄写得手腕疼、手指疼,但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她的毛笔字练端正了。 话本子也有了。 不过因为是手抄版,虽然整本看着挺厚,但其实内容并不长,十万字左右。林森森每日闲暇之余,看个三四本不在话下。只是这故事多千篇一律,多是贵公子与落魄小姐或千金花前月下,或是贵千金与王孙贵族或落魄书生海誓山盟。若非没有电脑,林森森倒想自力更生,自己写小说自己看了。 在又看完一本话本后,林森森问:“宜双啊,这话本多少银子一本啊?” “大约五六文钱吧。” 林森森脑筋转了转,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等于两千块钱,那么五六文钱就等于十块钱左右。若是有百余人买,就是一千,若是有千余人买就是一万,那不是赚疯了。 又问:“这些话本看的人多么?” 宜双想想道:“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几个都挺爱看的。只是奴婢几个买不同的话本,看完了还能交换了看看旁人的。” 假设每户有一个丫鬟买来互相传阅,天子脚下的官员便有百名以上,加上商贾之家,卖出一千本似乎很轻松啊。 每天写三千多字,一个月便有十万字了,一年便能写十二本。姑且算十本吧,那便能赚十万块,也是不少了。 林森森幻想着美好的未来,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林森森扔掉了每日看话本的习惯,一边抄写黎飔布置的作业,一边开始构思小说。 想来自己穿来的这篇小说是有问题的,虽然问题还未完全发现,但她可以重新整理一下,将故事改头换面。倒不必多复杂,宫斗、宅斗什么的少一些,人设没毛病,先写个十万再看。 怎么说她也是位小姐,虽然是个陪嫁丫鬟生的又不得宠,但身份摆在这儿,不能暴露了自己。因此,她准备了一支竹签笔。竹签笔用起来顺手多了,手速都快了很多。 她每日刻苦,看得宜双格外心疼。 得知了表象的林犇犇亦觉得格外心疼。是以,在七夕这日,他打算带着林森森出去散散心。 听闻七夕已至,林森森才发觉自己近日格外勤奋刻苦。趁着今日能够出门,正好去卖话本的书馆了解了解。 “三皇子不过是叫你抄几本书,怎的这般刻苦?” “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啊!”林森森一脸肃容的装逼。她依旧是小厮的打扮,跟在林犇犇的身侧,走在拥挤的人群里。 七夕是小姑娘与小公子们的节日,林森森虽然身体上才十六岁,但她心里头已经不止这个岁数,是以走在红豆街上更多的是看别人谈情说爱。 不过即便谈情说爱,大家也都很含蓄,彼此看一眼就已红了脸,更别说是接吻或是野战了。 但这场景总归是新鲜的,林森森一路过来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眉飞色舞。 “贫嘴。”林犇犇见她跑得欢快,叮嘱道:“这里人多,不要乱跑。” “我知道了。” 虽是应下,但效果甚微。 林犇犇无奈。 红豆街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今天这个日子,各式各样的花灯齐聚,俯瞰犹如灯海,很是美轮美奂。 街心有一处设了一个系红线的游戏。红线看似如网,并无规律可循,线分两头,中间有屏风遮挡。若是谁有兴趣,可牵着其中一头红线,跟着线走。走到那头,或是并无一人,或是侯着你的如意郎。 林森森手痒,上前扯起一根红线,跟着红线往前走。 林犇犇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一半,他连忙前去阻止。若对方是个玉树临风、才貌双全的男子还好,倘若是个歪瓜裂枣,岂不是委屈了林森森,“不要胡闹了,森森。” “我就试试,不碍事的。况且我现在是个男的,不是女的,不碍事。”林森森强词夺理,继续扯着红线前行。 她能感觉到另一端也有人,心中愈发兴奋。 林犇犇皱着眉。 未久,她跟着红线走到了屏风处。屏风后头站着一个人,烛光映出影子。对方的个头不高,身量也偏瘦,只不知人品如何。 林森森没有娇羞之意,越过了屏风。 眼前,是一名女子。女子看上去已有十六七岁,见她出现,眼睛眨了眨,微微一笑,“公子有礼了。” 林森森见是女孩儿,没有压着声,道:“有礼有礼。” 女子诧异了一番,随即笑起来。她是个女子,正好省了她再拒绝,“姑娘也是来试试的吗?” 林森森点头。 “是我扰了姑娘。” “不不,是我打扰了姑娘,抱歉。” 林犇犇大踏步到屏风后,见人是姑娘打扮顿时松了口气,抬头却是一惊,忙作揖,道:“微臣参见二公主。” “林太医不必行礼,本宫只是出来走走,不便宣扬。” “是。” 黎嫣的笑更柔和了些,眼底仿佛有星辰闪烁,问:“这位是?” “是家妹林森森。方才家妹失礼了。” “不碍事,本宫原本也只是闹着玩的,若当真与旁人牵到了一起也不好开脱,倒是扰了令妹的兴致,本宫有些过意不去。” “二公主言重。” 林森森忙道:“不敢不敢,我也是闹着玩的。”这位不仅是公主,也是林犇犇未来的妻子啊!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 她抿着嘴,深藏功与名。 “既然遇见了也是缘分,不如林太医与令妹随本宫去酒楼坐坐。” “二公主客气了。天色已晚,微臣得送家妹回府。” “林太医何必拘谨。” “微臣不敢。” “嗯……”林森森忍不住插了一嘴,“二公主,民女还想去街头的比文招亲凑凑热闹,请二公主恩准。” 黎嫣失笑。正待说话,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跑过来,低声道:“二小姐,三爷问您什么时候过去。”黎嫣未答,与林犇犇道:“既是如此,本宫便不打扰二位的兴致了。” “微臣恭送公主。” “民女恭送公主。”林森森行礼道,早知今日,当时设定成人人平等的世界多好啊! 林犇犇屈指敲了一记发呆的林森森的脑门,责备道:“还不走?” “哥,要不你也试一下。” “不要胡闹了!” “哥~只是一个游戏,你信了,这才是月老绳,你若是不信,这也不过就是一根红线而已。意义都是人赋予的,自然也可以收回。你就玩一回嘛!”她随手递了根线头给林犇犇。 不知是哪句话说动了林犇犇,他当真扯起了那根线头,顺着红线往前走了。 他走的认真,没注意身后的人已经溜了。 林森森自然也不会知道,那根红线的另一头牵扯着的是谁。她开开心心地溜去找书馆了,风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6 月全都抛却一旁。 话分两头。 黎嫣方回了酒楼便闻二皇子黎誊询问,“怎么,红线给你扯来了心上人,这么久才回来?” 她笑道:“二哥定是料不到我遇见了谁。” “谁?” “林尚书的幼女,林森森。” “是她?”黎誊嗤笑,吃了口酒,道:“三弟几次三番捉弄的那位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确实与寻常女儿家不太一样,三哥对她另眼相待倒不是没有道理。”黎嫣道:“这位四小姐很是有趣,我红线的另一头便是她。” “喔?” “我方才邀她过来坐坐,她却说要去街头的比文招亲处瞧瞧。” “呵!”黎誊并不以为此人有特别之处,值得黎飔另眼相待。 “二哥不信不要紧。等有一日你遇见了,便知道了。” ☆、一木一浮生 红线牵扯的是姻缘,许多人打着试试的名义去行寻如意郎的心里。有情人的眼里,红线大约是最美的线了。 林犇犇听了林森森的话,扯着红线往前走,他心里头抱着另一端大约不会有人的想法。可走了一大半时他发觉,那头有人牵起了这根线。他有一瞬间想舍了红线,但到底没放下。 缘分二字,究竟难说清。 屏风挪开的一瞬,他有些楞。他的眼前是一位娇小的姑娘,低着头,只留给他一片乌黑的发与她发间的花簪,还有她绯红的耳尖。 风月无边。 良久,林犇犇作了一揖,道:“姑娘。” 女子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瞬间明亮,惊喜道:“是公子?” 是上回误会他错拿香囊的姑娘。 远处跑来一人,手里拿着两根糖人。他一眼就看见了林犇犇,方才要与佟忆说的话便忘了,脱口道:“是你?” “是我。” 佟忆还以为他又要无理取闹,却听他道:“上回与你一起的那小厮呢?你今天没带他一起出来么?”口语中有些羞涩。 林犇犇心底的风月已散尽,“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告诉他,我已经会游泳了,以后就不怕了。我还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佟懿颇为羞赧,“他是你的小厮吗?我可不可以跟你买下他?” 被提醒了,林犇犇才知林森森不见了。 “哥!”佟忆尴尬极了,忙解释道:“公子莫要置气,我哥哥不会说话。他只是很喜欢那位小公子,适才出言不当,公子莫要怪罪。” 林犇犇是生气,可佟懿不知那小厮是林森森打扮而成,他又无法去怪罪,只好道:“无碍。佟少爷长点心即可。” 佟懿被说得脸色发红,可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想了想,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我能与你交个朋友吗?” 佟忆也望着他,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林犇犇没有隐瞒,“鄙姓林。” 他留下姓氏,人走了。 佟懿站在原地傻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倒比他妹妹更开心些。 再说林森森。 书馆好找,随口问问便能找到地儿。她看了看门面,进去跟里头的掌柜这样那样的了解、交谈了一番,出门时笑容满面。 宜双等得发急,见她出来忙道:“小公子,我们赶紧回去找公子吧。公子该急了!” “不急。”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方才惦记着话本的事儿,林森森玩的并不尽兴。这会儿事情办妥了,自然要好好地溜达溜达。 街头的比文招亲已经结束了,但旁边的比武招亲还在继续。 林森森带着宜双过去。 红豆街的人很多,多到摩肩接踵,与端午节那日的热闹相比也不遑多让。她在人群中流动着,四处张望。她眼神乱窜,无意中瞥见左手边酒楼二楼有一名男子正凭栏。 她瞬间停住了脚步。 男子是有张娇好的相貌,但这不是林森森发愣的原因。只是如此,她也认不出人来。他的眼角有一颗泪痣,是林森森当时为了突显这个人物的柔媚而设置的。但此人看似柔媚,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除此之外,这人身上常年佩戴一枚雕文和田玉。 是沈谚。 他看见了她。 目光交汇的瞬间,她撇开眼。 楼上,酒香四溢。 “我看到了一个人。” “谁?” “林四小姐。” 黎飔站起身,凭栏而视。林森森收回的目光又跳过来了,看见他先是楞了一下,又嫌弃地挪开了,再也没有回过头。 沈谚笑道:“你很关注她。” “她很有趣。” “她好像认识我。”那个眼神看起来不止认识他,而且很复杂,眼底藏着些什么,或许是太远了、又或是太晚了,他一时没看得清。 “你们见过?” “不曾见过。她似乎不喜欢你。” 黎飔冷笑。 沈谚跟黎飔在一起,他们在做什么?黎飔与沈谚不该是泛泛之交么,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除了人设崩塌,是不是还有别的是她之前没注意的? 林森森思绪飘出一秒,又瞬间收回。她既不打算躺这趟浑水,黎飔与沈谚什么关系,与她并无关系了。 比武招亲正火热得进行,林森森挤到前面,看得津津有味。后头刚找过来的林犇犇看着涌动的人头无可奈何,只好去旁边的酒楼,在高处仔细看看林森森在不在,顺便看住她。 擂台上的人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打得不亦乐乎,林森森在台下振臂高呼,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是在支持哪一边,先热闹了再说。 她看了很久,直到比武结束,武千金招到了良缘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宜双这才过来道:“小公子,公子让您过去。”她目光看向旁边的酒楼。 林森森点头。 才走两步,一辆马车在她身边停下来,里头的人冷冷清清地命令:“上来。” “民女哥哥还在等我。” “本王已经差人与他说过了。上来。” 林森森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人多眼杂,但马车的车帘未掀开,无人知晓里头的人是谁。 “民女参见三皇子。” 今儿宫里头的皇子、公主是组团出来看热闹了啊,先是二皇子和二公主,现下又是黎飔。 林森森低眉垂眼,尽量不让黎飔看到她的情绪。 “只看了个比武招亲吗?” “还扯了月老线。” 黎飔知道月老线,线分两头,不到最后谁都不知自己会跟谁扯到同一根红绳。他压着嘴角,掀掀嘴皮子,“那你牵到了谁?” “二公主。” “是吗?”竟然是黎嫣。他道:“她一个人?” “还有二皇子,不过没出现。” “那你要不要再去牵一次?” “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7 牵了。” “为何?” “就是一个游戏,又不是去找另一半的,扯来扯去没意思,算命都比这可靠。” 黎飔轻笑,“你相信算命?上回听闻你会八卦?” 林森森一脸“你什么时候听闻我会八卦”的表情,几秒钟后想起他随她去拿《诗三百》时宜双说了一句八卦,不过当时她就说她不会了。她一脸“你记性不好”的表情,道:“不会。”又说:“算命,倒是可以说会那么一点。” “喔?那你替本王算算。” “三皇子想算什么?姻缘么?” “就姻缘吧。” 林森森龇牙一笑,“三皇子的桃花运很好,会遇见很多女子,您的爱很包容,会与她们相爱相守一生。”至少到她断更的那章,黎飔与林淼淼、与林惢惢生活在一起,很是幸福,虽然俩妻妾都在默默的勾心斗角。 “她们?” “她们已经出现了,三皇子抓住便好。”顿了顿,又说:“即便三皇子没抓住,她们也会抓住三皇子您的。您放心吧。” 黎飔嗤笑,话头一转,“让你抄写的那些,都抄好了吗?” 林森森撇嘴,“抄好了。” “本王随你去拿吧。” “……”林森森琢磨琢磨,迟疑的说;“如果三皇子一定要亲自去拿的话,民女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走偏门进?” “为何?” “正门容易被看见。” “那又如何?” 林森森耐心道:“三皇子是二姐、三姐的未婚夫,与民女一起进进出出,总归影响不好。” 黎飔松了口,“那就偏门吧。” 车夫闻言,默默调转了方向。 林森森不受宠,从小院的位置就能看出来,于林府偏僻的西北。院子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棵树。 进了门,黎飔在外头等着,林森森进屋里拿抄本。 宜双奉了茶。 林森森腹诽着将抄本递上去,“请三皇子过目。” 黎飔翻开看了看,字比之前更规整清秀了,有点字如其人的意思了。他笑笑,“还可以,不过还能有进步,再抄一本吧。” 一个逗号停顿许久,说话能别大喘气么! 林森森皮笑肉不笑,简直没脾气了,“是。” 黎飔拿着那本抄本走了。 林森森在他身后喊了句“恭送”,笑得很开心。 没有人,院子里就静下来了。 林森森想想今日的收获,又觉得不错。她去了京都最大的书屋打听过了,话本的销售还不错,印刷起来也不算麻烦,总之不赔本、能赚钱。她可以以此发家致富了。 宜双见着她笑,笑说:“小姐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有心上人哪有赚钱来得开心!” “赚钱?” “我随口一说。” 宜双又道:“小姐吃夜宵吗?” “吃。” “今日是七月初七,奴婢给您做一道鸳鸯戏水吧。” 七月初七啊…… 林森森突然想起来,这似乎是自己的生日。可惜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缄默良久,她道:“给我做碗面吧。” 说是要吃面,但端上来,林森森只吃了几口。 她过来这边已经四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她爸妈也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子,有没有缓过来。 死不死的,反正她现在在书里活着,倒也无所谓了。 但是在那里她已经二十多了,爸妈都五十出头了,这个时候她不在,岂不是让老两口晚年无人照顾、无人奉养?他们这个年纪,即使想再生一个也吃不消了。 可真是作孽。 林森森有点难受,但这难受说不出口,只能对着盈月空惆怅,愿父母在另一端平安顺遂、健康无忧。 ☆、一木一浮生 黎飔布置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如今林森森不必对着《诗三百》,也能默写了,到底抄了许多遍了。 《诗三百》抄完,林森森便专注于自己的小说创作。 以前有电脑,每天写个三千字不是问题,哪怕卡文了,两个时辰也写完了,泉思如涌时不到一个时辰便完成了。可现在完全手写,还是毛笔字,林森森表示:手酸! 先前那篇卖给掌柜的后,她还没时间再去了解一下销售的情况。她琢磨着哪天找个理由出去看看才好。 宜双从外头小跑着进来,神色不大好看。 林森森心情好,笑问:“怎么了?” “奴婢听说有人上门来向老爷提亲了,对方是城南傅家的三少爷,今年已二十有四。老爷虽然没当场同意,但看样子已经松口了。”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林有鹤近日关注的是林犇犇的婚事,不可能无端将焦点放到她身上来。今日就算没同意傅家的提亲,明日还是会有李家、王家的。 别说她才十几岁,就是五个月前她二十几岁了,她也没想谈恋爱好么! “我要见我哥。” “少爷还在宫里没回来。” “回来了你就去喊他。” 林森森的心情简直不能更不好了。 下午,林犇犇回来。 宜双悄摸摸的去喊他到别院来。 见人来了,林森森立马眨巴眨巴眼,摆出委屈的模样,“哥,爹要给我定亲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林犇犇目光一扫,扫过宜双。宜双立马垂着脑袋,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他道:“此事还未定下,你不要着急。再者,你确实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你知道?” “傅家请的媒婆上门提亲时我在。傅家的三少爷不论人品、相貌都很不错,只是年龄上比你大了很多。不过也好照顾你,你嫁过去不会受苦。” 我信了你的邪! 林森森摆事实:“哥,其实我还小。” 林犇犇失笑,道:“若是你实在不愿与傅家结亲,我会帮你与爹说说,不会强迫你。” 林森森眼睛倏地亮起来,“真的?那要是两年之内不成亲呢?” “胡闹!” “你不也到现在还未成亲么?” “你是女儿家,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别说再过两年,就算是四年后,林森森也不过二十岁。二十岁就嫁人生子,可以说是大学没毕业就结婚了,完全就是早婚早育,但在这儿完全没毛病啊。林森森有点愁! 林犇犇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不高兴了,“你若不想这么早出嫁,傅家那边我去回绝。” “让我成亲,是谁的意思?” 林犇犇无奈道:“是惢惢。” “二姐啊。” 林犇犇叹气,事由黎飔起,林惢惢吃醋,见不得黎飔与林森森走近,哪怕只是刁难也让她情难以堪,才有傅家提亲一事。但不论怎么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8 ,林森森成亲了,对谁都好。他道:“惢惢虽出发点不同,但你成亲了,与三皇子的牵扯便没有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谁说不是呢。林森森也不想跟黎飔有牵扯,她还想多活几年呢。本来在她小说里,这会儿林惢惢与黎飔已经成亲了,现在也不知道黎飔怎么想的,直接将婚事往后拖一年,林淼淼也没进门。 这些事情,她不去惹,自然有人来惹她。 “哥,我该交作业了。” “嗯?什么?”话题突然转换,林犇犇一时措手不及。 “三皇子上次又让我抄了一遍《诗三百》,我抄好了。” 未免林森森跟黎飔有更多牵扯,林犇犇表示:“我帮你交。” 林森森笑笑,“我自己交。” 林犇犇皱眉,但林森森不肯再说太多,他只好不再问。第二天去宫里时,他跟黎飔提了一嘴,黎飔便跟他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酒楼还是那个一品斋,人还是那两个人。 明晃晃的太阳悬在空中,地面被蒸得滚烫。厢房里放着冰,冒着冷飕飕的气,中和了高温。 带林森森出来的林犇犇被前者抛弃在楼下,只能皱着眉、喝着茶,等着人下来。 “民女见过三皇子。” “坐吧。” 林森森坐下了,桌子上摆了些精致的点心,她不太想吃,“三皇子,民女能要几份水果吗?” “可以。” 她乐呵呵的说了一堆水果名并让大厨切成块状,黎飔的随身小厮便下去给她弄上来。等水果的空隙,她交出《诗三百》,“请三皇子过目。” 黎飔接过来,随意翻看两眼,“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毕竟有求于人嘛。” “嗯?” 水果端上来了,有葡萄、有西瓜、有苹果、有香蕉,林森森拿了一只空碗,挖了些许小冰块,又用舀了些不同的水果放在里头拌了拌,双手端起送给黎飔,“三皇子尝尝,解暑。” 黎飔尝了块苹果,沁凉又甘甜。 林森森又给自己弄了一份,吃了个葡萄,说:“三皇子,民女能就跟您一个人说吗?” “嗯。”黎飔示意守着的两位小厮暂且回避,“什么事,说吧。” “您什么时候娶我二姐?” 黎飔眉心一皱,“嗯?” 林森森笑了笑,可以说非常谄媚了,“民女有件事想求您。您看,能不能给我道口谕什么的,让我能在四年之内不成亲。” “为何?” “我还小嘛。这么早成亲做什么?” 黎飔笑,“听闻林尚书近日替你看好了傅家,你不喜欢?” “都没见过,也就不谈喜不喜欢了。” “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林森森简直要讨饶,笑嘻嘻的说:“我才十六岁,过个四年也就二十岁。我知道这里女孩子成亲早,但我不想。您看,您十九岁了,我哥二十二了,不都没成亲么。何必那么急。” “十六岁不小了。” 林森森简直想哭,黎飔在试探她的底线,但她不能不接,“跟您说句老实话吧,我不想掺和进二姐、三姐的事情。我想遇见一个人,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也可以一个人过一辈子。” 黎飔眉心微动,心里头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蔓延开来。他抬眸望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笑说:“你在我这儿,似乎胆子挺大的。” “三皇子别的优点我不知道,但您心善嘛。”或者说是博爱。林森森坚信自己的儿子闺女们就算人设崩了,也不可能崩得那么彻底。黎飔虽然花心,但也确实善良。 书里,黎飔对林淼淼、林森森动心,皆是因为怜悯她们的身世,他认为纵使父母有错,但林淼淼、林森森本身没错。 黎飔嗤笑。 “您说我这不情之请您能不能帮吧。” “可以。” 林森森瞬间喜上眉梢,“谢谢三皇子!” 黎飔的笑容也化开来,“我帮了你,那么你怎么回报我?” 回报啊……林森森垂头想了想,说:“我答应您三个条件吧,将来您有什么需要我去赴汤蹈火的,我义不容辞。” “成交。”顿了顿,“《诗三百》我收了,回去继续。” “是。”林森森喜滋滋的应下,比起抄写《诗三百》,能自由自在的玩到二十岁才是更重要的。 谈完了事儿,林森森和黎飔一同下了楼。 见人终于下来了,林犇犇深深松了口气,“三爷。” 黎飔点点头。 三人走到门口,林森森笑眯眯的说:“三爷慢走。”轻松、愉悦。黎飔没回头,低低笑了声。 “你跟三爷说了什么?” “没什么。” “森森!” “真的没什么。”林森森笑起来,压低了声音在林犇犇耳边说:“我让三爷给我许个诺,可以让我四年之内不成亲。三爷答应了。” “胡闹!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不成亲。”林犇犇气得眉头一皱。 “不是不成亲,只是晚些成亲。” “你啊,简直太胡来了。” “没办法,二姐的招我应付不来,她的背后我得罪不起,只能借三爷之手。”不论黎飔能不能说到做到,总之她得尽快盘算,离开这个鬼地方。 林淼淼挑事她不怕,毕竟没背景。林惢惢背后有黎文苓,那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又是林老太太的心头肉,一般人都得罪不起。她只能这么给自己盘算。 “森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只会被牵扯得更深。” 林森森没所谓的笑笑,说:“二姐不过是嫌我跟三爷走得太近,牵扯得再深些也不过是扫清我这个障碍。哥,我知道。”林惢惢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她会给自己准备好退路的。 这话她说的轻描淡写,林犇犇皱起眉头,心里头滋味复杂。林森森看得比谁都通透,她表现得无所畏惧。林犇犇一时无话。 林森森的情绪没有林犇犇那么低沉,回家之后便将《诗三百》默写了。 因为这回出门是跟林犇犇一起,她都没有机会去书馆走一趟,真是太可惜了。 林森森默默坐回书桌前,拿起细毛笔,填坑。 ☆、一木一浮生 八月一十九是二皇子黎誊的生辰,也是弱冠之年,圣上为此举行了盛大的成人礼。朝廷上下重要官员,均要参观。 这是个好日子。 林森森一琢磨,换了身男装,直奔书馆。 书馆名为古砚斋,掌柜的姓唐。 唐砚对林森森颇有印象,上回七夕在此问了他不少问题,还留了本话本给他拓印。他迎上去,“小公子此次前来,是又有新作吗?” “新作是有的,顺便看看旧作。”林森森压低了嗓子。 她压低了嗓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9 子还是听着偏女声,但她看着小,少年音如此也不是怪事。唐砚不做疑问,道:“托小公子的福,古砚斋挣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 林森森问了销售量,自己估算了一番唐掌柜赚了多少钱,顺便将手里这本又卖了出去。她目前对市场还不是很了解,暂且是让唐砚买断,卖了一了百了。待时机成熟了,她打算不让唐砚买断,而与其谈分成。 她在书斋里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话本子,再跟唐砚了解了些许情况,才转身离开。 难得出来逛一逛,林森森没赶着回去吃饭,打算就在外头找家酒楼,品尝一下特色菜。 京都酒楼多,红火的不是一家。 为避开圣上带的那只大部队,林森森没走远,只在附近找了家生意火爆的酒楼进去,点了几道招牌菜。 吃完饭,林森森才归家。 隔了几日,黎飔再度前来,身后带着一名太医。 太医看着年纪已经不小了,头发花白,留着一缕胡须。但他来了没别的事儿,就是坐在下手喝粗质的茶。 林森森乖巧的交上《诗三百》,黎飔例行过目后,顺嘴让她再抄一份。 “我思索再三,你要求的事情不好办,只能请段太医帮个忙,借口说你患了痢疾。好在你平日不常出门,这借口倒也好说。你以为如何?” “完全可以!” “先谢过段太医吧。” 即便黎飔不提点,林森森也晓得要感谢这位段太医,连忙奉上一杯感谢茶。段庸是听命于黎飔的,自然不敢为难,有话也是烂在肚子里。 林森森讨好的给黎飔也奉了杯茶,黎飔看不出情绪的接过,算了承了她的谢意。 黎飔道:“痢疾可传染,即便你呆着这小院子里不出去,林府怕是也容不下你的。对此,你有何打算?” 林森森犹豫一瞬。 段庸识趣的离开二人的谈话之地。 林森森道:“这件事我做的不地道,未免牵连我爹娘,我打算自己出去住。” “嗯。” “这件事多亏三皇子了!” “作业别忘即可。” “是!” 黎飔失笑,走了。 黎飔与段庸离府不过一个时辰,林家上下便听说了林森森患上痢疾之事。林有鹤晚间归来,一听说便拧了眉,让林犇犇过去给看看。 林犇犇心中有底,但未透露,去了小院。 院门口,林森森的生母也在,一抽一搭的在抹眼泪诉苦,见林犇犇过来了,怯弱的哭诉:“大公子,您可得救救森森啊!她还这么小,才十六岁,还没来得及嫁人,怎么能被这病给耽误了呢!” 林犇犇只道:“姨娘请回吧。” 月茹姨娘碰了个软钉子,擦擦眼泪,不甘不愿的走了。 月茹存的什么心思,林森森也知晓,就是想让自己闺女傍上个好人家。之前她被禁了足,她没法子,此时听闻她得了痢疾,便来看看真假。 林森森假意与她周旋一会儿,便不想理了。 正巧林犇犇过来,简直太好了。 林犇犇进了院子,只见林森森活蹦乱跳,哪有什么得了痢疾的样子。他简直拿她没办法,道:“爹让我过来看看你。” “哥,我能不能脱离苦海就靠你了!” “森森,你再好好想想,三五年不成亲于你来说并不是好事。如今又传出你有痢疾在身,以后想嫁个好人家就更难了。” “哥,你也不小了,与你差不多大的人家孩子都出来打酱油了,你为何还不愿成亲?” 虽然不知道打酱油什么意思,但不影响林犇犇理解这句话。他不愿娶,是因为还未遇到自己钟意之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总归会扯上政治联系,是以,他不愿成亲。 林森森与他讲道理:“你娶了不喜欢的人还能再娶,而我若嫁了不喜欢之人却不能再嫁。哥,我是不是该比你更慎重?”她摆出可怜的模样,“哥,你就当这是作为你妹妹的我在请求你帮我这一次。” 林犇犇心一颤,不可抑止的心软了下来,“痢疾是要被隔离的。” “那正好,我搬出去住嘛。” “你!”他有点生气,又叹气,“你啊!真是!” 林森森喜滋滋的笑。 “我会与爹娘说明此事,在外头给你找个院子。这事既已如此,你怕是很快就会搬出去了。暂且让宜双跟着你,其他人日后我再给你安排。” “谢谢哥!” 过了一天,林森森身患痢疾之事传遍京都大街小巷,这下别提还没跟林家提亲的了,就是已经提了亲还没得到准信儿的傅家也上门赔了个礼,收回了提亲之意。 林有鹤不想去看林森森这个闹心的庶女,邓玥珊倒是有心想去看一看,但被林犇犇拦住了。借口好提,痢疾是个传染病。顺便,他又提议在外头买个院子给林森森,算是彻底隔离,以防传染。 林二爷家院子有的是,当天就让人将某个不起眼的院子收拾了一番,第二天便将林森森送出去了。 林森森出发的时候没有旁人来送,只有林犇犇。 她看着林犇犇关切又不舍得的样子,想了想,悄摸摸的问:“哥,圣上近日有没有透露出要给二公主选婿的意思?” “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圣上没有下旨之前,若是遇见了自己心动的人,就赶紧成亲吧。若是圣上下旨赐婚,这二驸马十有八九会是你。” “你怎么知道?” “最迟年底。” “你怎会知晓?”林犇犇疑惑,连圣意都能揣测到,莫非她在圣上身边安插了眼线?但她的手不可能伸到那么长。 “我解释不了,但我不会骗你。”林森森上了马车,复又掀起帘子,“对了哥,三姐怎么样了?” 林犇犇道:“淼淼身子越来越明显,已经被三皇子接到府上了。” 林森森笑起来,林淼淼这条线可算是走上道了,虽然还有点偏差,但结果是一样的。在未来的一年里,黎飔府上怕是有腥风血雨了。 简陋的马车走在道上,林犇犇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背景,听着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有一种林森森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林有鹤给置办的院子处于京都的西南方向,虽不是京都要道上,但周围还算热闹,像是北京六环。 小院不错,有三个房间外加一个厨房,前头有一片空地,除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地里什么都没有。围墙是青砖砌成,缠了些绿萝,郁郁葱葱。 屋子里床被都是准备好的,林森森到地儿之后就将薄被都掀出来晒太阳了。 屋前有晾衣绳,很是方便。 屋子朝阳,起居室在东屋,里头的陈设也齐全,屏风隔开卧室与明堂。西屋是个书房,有书桌、有书橱。 简简单单,没有别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0 的东西,林森森倒是很喜欢。 中午的时候,外面来了人,是林家派来的,给她送些饭菜。以后估摸着都是林家派人送饭菜来了。 林森森喜滋滋的。 吃了午饭,林森森卸了头上的装饰,直接将头发都扎了起来,绑得高高的,乍一看倒是与男子无异。再换上男装,像是小少爷。 宜双也与她一样的打扮。 “小姐,我们出去买什么呀?” “家里面缺了些小摆件,我们去买些回来。你房里缺什么?我们也添置添置。” “小姐,奴婢不用。”宜双关上大门,与林森森出发逛街。 “你会做饭吗?” “会些,但奴婢会的不多,只会一些简单的。” “那我们再备些米油之类的。明天她们再来时,我让她们传话给我哥不用让人送饭菜了,我们自己煮。” “奴婢手艺不好……” 主仆俩走一路说一路,从街头逛到巷尾,买了不少小东西。林森森还买了些蔬菜种子,虽然她不会种菜,但有宜双在嘛!她相信宜双肯定能帮她种出所有蔬菜的! 黎飔坐在硬梆梆的长凳上,手边连杯茶都没有,随侍站在他身后。 大门被推开。 林森森和宜双一前一后进来,各自手里拎了不少东西,言笑晏晏的,笑声悦耳。但在她发觉明堂有人在时,笑容一噎,笑容瞬间收了很多。 黎飔眉梢一挑。 “三爷。” “买了些什么?” “一些小摆件,家里太空了。还有米、油、盐之类的,以后自己开灶,不必再让我爹那里派人过来给我每日送饭菜。” “今晚吃什么?” “估摸着今晚还会再送一趟,今晚上不做菜。” “看来是没有爷的份了。” 林森森耿直道:“没柴火。” 黎飔:“嗯,交作业。” 林森森去书房拿来《诗三百》给他。 “继续抄吧。” “能不能不抄《诗三百》了,换个《词三百》行不?” 黎飔失笑,点头应允,“时候不早了,你们拾掇拾掇吧。有什么事儿可以去一品斋找掌柜的,他会转达于我。” “谢谢三爷。” 林森森笑眯眯的送走黎飔。 夕阳西下。 有小厮过来送饭菜,林森森与其提了以后不用再送饭菜的意思,让他回去转达一下。 只一天时间,林森森便将自己的小院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第二天林犇犇来了一趟,问她为何不让人给她送饭菜来,林森森表示可以自己掌勺,林犇犇不满,林森森撒了个娇,林犇犇弃械投降,这事儿便就这么定了。 林森森的这小院也就是说彻底算是她自己的院子了。 一个人住很是自在逍遥,林森森写完两本十来万字的小说,中间抄写了四遍《词三百》交上去,第五遍已经在抄写了。 她去了趟古砚斋。 现在时间多的是,林森森便常常多留了会儿,也常常跟唐砚这个掌柜的多聊了会儿。然后她发觉来买话本的、看话本的人,不在少数。 原本她只是粗略的打听过,卖出一本话本赚得其实也不多,便对销售量没什么感觉,几日下来才觉得,这一行业还是有些赚头的。 买话本的不止有女人,还有男人,人数比例虽比不上女子,但也还不错。古砚斋一天的营业额肯定有不少,她被买断的这三本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很亏本的买卖。 群体不同,买的话本也不同。但总体来说,风流韵事更受欢迎些。 林森森留意了卖得比较红火的几本话本每次,临走的时候自己也买了些回去。她准备认认真真的研究一番,以后跟唐砚谈分成。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祝小天使们平安顺遂(^_^) ☆、一木一浮生 宜双从厨房端了两碗面过来,跟林森森同桌而食,这是来了小院之后被林森森改成的习惯。她一边吃一边道:“小姐,奴婢听说佟家的那位二公子要成亲了。” “佟懿?” “嗯,就是明天的日子。新娘子是城北商贾之家徐家的千金,也算是门当户对。但奴婢听说佟二少爷不太乐意成亲,这门亲事是被他爹娘一口定下的。” 林森森记得佟懿原本跟林淼淼是有些瓜葛的,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佟懿这个婚结的是有点不太顺利。但没想到现在佟懿跟林淼淼没瓜葛了,还是对婚事不满。 鉴于凑热闹的态度,林森森打算明天晚上去现场看看,顺便感受一下古人结婚。 这个结婚在她小说里算是一笔带过的,她没特别具体的描写,那么明日看到的便是真正的古代婚礼现场了啊! 林森森激动的想。 翌日,林森森日常扎起高马尾,发间一点装饰都没有,一身男装,领着宜双看热闹去了。 虽然只是看热闹,林森森也是备了薄礼的。 佟家是大户,这场亲事办得格外盛大,流水席摆了好几十桌,除了亲朋好友,其余很多都是来蹭流水席的。但佟家财大气粗,倒也不觉得有所谓,反倒人多高兴。 林森森与主家没什么关系,坐不到前面去,只能在后面欣赏,便在给了贺礼后与宜双坐到了后面的、可以看到拜堂的席位上。 她坐的不算偏僻,毕竟是要看拜堂仪式的,是以与母亲佟子欣一同过来庆贺的林嚞嚞看见了她并认出了她。 直到林嚞嚞寻了借口单独遛过来,林森森才察觉到自己暴露了。 “四姐?”林嚞嚞望着林森森诧异的表情笑起来,咳了两声,“我还怕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四姐。四姐的病好了吗?” 问的一脸关切,眼底藏着果然如此什么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林森森腹诽,但脸上笑眯眯,“六小姐。” 林嚞嚞道:“没想到四姐也会来参加表哥的喜宴。四姐与我表哥认识吗?” “我只是来凑个热闹。” “四姐不打算回去吗?” “我还没恢复利索呢,就不回去了。” 林嚞嚞惋惜,“四姐受苦了。” 林森森忙摆手,“不苦不苦。” “妹妹想听四姐说说,四姐这般是为了躲二姐和三姐吗?” “怎么会?”林森森哈哈笑,“你和三婶一起来的吧,我就不耽误你们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四姐不再看看吗?” “不了不了。” “那我就不留四姐了。” “再见!”林森森扯起宜双就往外走,林嚞嚞望着她匆忙的背景,不由笑起来。笑意有些深,便没忍住,咳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桌席上。 林森森一肚子埋怨,脚步匆匆的出去。 宜双跟着她为难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啊?” “你回头看看六小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1 姐还在不在我那位置上。” 宜双回头看了眼,“六小姐回去了。” 林森森立马掉头,“回去继续。一口菜都没吃,出来多没意思!浪费我感情,吃完再说!” “好的,小姐。”宜双笑道。 吉时已到,外头鞭炮齐鸣。一身红装的佟懿牵着新娘子迈过大门口的火盆,踏着红毯,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庆之色,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开心。 林森森站在人群里看着,瞬间就觉得自己对自己儿子可真是狠心,连个美满的婚姻都不给。但是她丝毫想不起来,佟懿为什么不喜欢这桩亲事。 她站得并不显眼,但佟懿的双眼似乎是雷达,一眼便锁住了她。原本木然的脸上瞬间喜气洋洋,差点扔了红绫跑向林森森。 林森森直觉不对,紧忙一闪身藏在人群里。 这佟懿不对啊,怎么看见她会这么高兴呢?险些连红绣球都不要了,这是人干事?她跟佟懿也没什么交集吧! 佟懿的眼睛一黯,下意识要扔掉手里的红绸缎,但他虽然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却也知道这个场合不能任性,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扫视刚才林森森出现过的地方。 他想告诉林森森,他已经学会了游泳,而且可以游出去很远很远。他还想告诉林森森,他以后不会再那么冲动了。还有,他想和他成为好朋友。 可是,他找不到林森森。 新娘入洞房后,作为新郎的佟懿得向宾客们敬酒至意。佟懿念着林森森也在,匆匆忙忙的敬酒。但他从头喝到尾,也没再见着林森森。 吃足喝饱的林森森在佟懿挪过来之前,她就带着宜双回家了。 这都十月份了,林森森过来大半年了。 一场“痢疾”将她从男女主的修罗场中择了出来,但这不妨碍她观察她的闺女儿子们。 从前写小说也不过就是写个小说,瞎鸡|巴的写,怎么狗血怎么来。可当她看见林淼淼宁愿未婚先孕也要搭上黎飔时、当她看见林嚞嚞整日拖着个病怏怏的身体时、当她看见佟懿落水危在旦夕以及今日成婚时,她知道,这些人不单单是她笔下的人物,更是在她构建的世界中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人设崩塌暂且不论,林嚞嚞终身未愈的病只是因为她想让书里有这么个人物,没有出现的理由,毫无道理。林犇犇不娶公主反而爱上佟忆,只是因为她想让他们有情人不成眷属,甚至因此得罪了皇帝,林有鹤家从此落寞。 林森森叹气,但是她没办法。 她从这场漩涡中出来,不单是想将自己择出来,更是不想看他们明争暗斗。不止是情场上的你来我往,还有皇权上的你争我夺。 她当初构思时设的框架很大,但写的时候力不从心,埋了许多伏笔,却没能一一展开,最后便成了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的爱情悲剧。 这么一想,她好像还挺对不住黎飔的。 林森森没心没肺的笑了。 清闲的日子十分短暂,短暂得当她被人掳走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看见对她怒目而视的林惢惢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她以为自己择出来了,但其实她根本没择出来。 绑她的人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听声音是个男人。男人身高马大,毫不怜香惜玉,十分冷漠无情,“林四小姐,得罪了!” 林森森傻傻的问了句必备台词,“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自己得罪了谁。老板说,你既然得了痢疾,那便让我们帮你坐实这个病。” 病不是用来坐实的,谢谢! 她道:“你们是她雇佣的人,还是本就是她的人?” 男人一楞,道:“不该说的我们不会说。”他不再多言,挥挥手,道:“动手吧!” 旁边同样带着面具的人动作极为利索,瞬间将鞭子重重地砸下来,抽在林森森的身上,霎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说不疼,那特么绝对是骗人的!林森森疼得眼泪刷刷直掉,也十分没骨气的大喊,似乎这样能减轻疼痛,但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疼得要命!疼得直打滚!皮开肉绽之苦她以后真的是再也不会写在小说里了!真特么不是人受的! 林森森被一顿鞭子抽得昏了过去,但似乎只有一秒,又被人用凉水给泼醒了,登时一哆嗦。 入冬了已经,凉水泼在身上真是透心凉!心飞扬!沾了水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疼得林森森忍不住蜷缩起来,手脚直哆嗦。 鞭子又密密麻麻地砸下来,砸在已经皮开肉绽的身上,又一层血流出来!林森森疼得面色苍白,嗓子都快哭哑了。她被绳索绑着,连躲都没办法躲。但虽然没骨气的又掉眼泪又喊疼的,可她有骨气的不想求饶! 仿佛一个世纪之长,又似乎只有须臾之短,林森森又不醒人事了。 这样翻来覆去的抽了晕泼水、醒了继续抽、抽了继续晕,不知经历了几个回合,终于停下了。但林森森已完全没有意识。 再醒来,夜黑风高。 这是一个颇高的山头,阴嗖嗖的。 林森森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一时有些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直到藏在云层背后的月亮露出自己泠泠的脸蛋,她才看清,这似乎是个乱葬岗。 ☆、一木一浮生 即便是在十月份,乱葬岗依然有蛇虫鼠蚁,林森森几乎能够听见它们在尸体中穿梭的声音,恶心极了。还有一股极大的腐蚀味,气味冲天,冲的林森森恨不得将整个胃都吐出来。 她的手脚都被捆着,别说解开绳索了,就是她想跳都跳不起来。更何况她全身都是伤,稍稍一动都疼得浑身抽筋。 但是这个地方她不能待下去。 林森森觉得自己体温有点烫。 她咬牙用极其诡异的姿势和十分漫长的过程蹲起来,用捆在身后的手去摸扣在脚腕的死结。虽然是个死结,但捆她的绳子是粗绳,颇为容易被解开。 她没有练过解死扣,只能搏一搏。摸索了很久,她渐渐顺清楚了绳结的结扣方向,竟真的解开了。 扯掉下半身的长绳时,林森森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身上的疼痛让她死死咬紧了牙关,勉励让自己不要晕过去。上半身的绳索她没有管,反正现在是大半夜,也不会有人看见。反倒能给她节省时间,让她有机会逃离乱葬岗。 疼痛简直撕裂了她的筋骨,但求生意识太过强烈了。 乱葬岗上没有办法辨别方向,林森森只能不断的往前、往前、再往前,前到她几乎绝望,才看到了稀稀疏疏的几乎人家。 这是希望。 她不敢停下来。 有了正正规规的路,林森森便能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她不得不庆幸自己并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2 不是一个路痴,甚至脑子很好使,能够顺着路摸到自己比较熟悉的街道上。 半夜三更的,所有的店都已经打烊了。 打更的都没有出现。 林森森不敢回去小院让宜双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又担心她消失的这个晚上宜双六神无主、病急乱投医给她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她没精力去精打细算,直接去了一品斋。 手被捆在身后,没法敲门,林森森只能用身体去撞!但别说撞门,哪怕只是动动手指,对她来说都是超负荷的。 她双腿一软,摊在一品斋的门口,用肩膀、用头去撞门。 许久,门开了。 一品斋的掌柜打开门便被突然倒下来的人吓了一跳,弯腰仔细看了看认出这是跟黎飔一起来吃过几顿饭的人,也是黎飔叮嘱过他要照弗一二的人,连忙将人抱了进去,并通知黎飔。 林森森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了,身上的疼痛好像比她被乱葬岗的时候还要厉害,她疼得脸直抽抽。 屋子里颇为讲究,但没有人。 她感觉嗓子有点干,而且很渴,不禁咳了几声。 有人进来了。 是黎飔。 林森森张张嘴,干瘪瘪地冒了句:“三爷。”两个字,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但是声音如同绵羊,轻得吓人。 “喝茶?” 林森森点头。 黎飔倒了杯茶,扶着她起来,“吃点什么?” 林森森喝了茶感觉好多了,就是觉得浑身疼。她舔了舔唇,声音嘶哑,说:“谢谢,都可以。” “那就喝粥吧,我让他们下去熬粥了。” 林森森没反驳,跟黎飔大眼瞪小眼很久,她问:“宜双知道了吗?” 黎飔道:“在厨房给你煎药。思言也知道,但他在太医院。” “谢谢三爷。” “是谁做的?” “不清楚。” 黎飔没再问,只说:“此事我会派人去查,你不必担心。那个院子不安全,还继续住?” 林森森茫然,“过几天再说吧,我想想的。” 茶杯太小,林森森一连喝了三杯,才稍稍觉得解了渴。 两人一时无话。 林森森是没力气去说什么,黎飔是不想说什么。 黎飔眸色很沉,目光落在林森森的身上,她已经换了身完好的衣服,盖着被子,遮住了里面千疮百孔的伤痕,可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孱弱得缩在被子里,脆弱得仿佛被子也能埋了她。 接到底下人汇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他匆匆忙忙的赶出来,就看见她双眼紧闭,颦眉蹙额,身体微微蜷缩。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血肉模糊,甚至衣服上都是脏污发臭的泥土。 见过多少比这更血腥的场面,黎飔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胃里翻涌绞痛的感觉。他的眉心在她醒过来之前,就没舒展过。 未久,宜双端着药进来,小声道:“三爷,药煎好了。” “粥熬好了吗?” “好了。” 林森森偏过头,笑起来,“宜双。” 宜双抬头一怔,望着笑容嫣嫣的林森森忽然就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小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吓死奴婢了!” 林森森笑容裂开。 黎飔道:“先喂她喝点粥。” 宜双喜滋滋的跑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米粥过来,扶着她坐起来,喂她喝粥。 林森森是很想自己动手的,毕竟又不是断手断脚,但她试着动了一下,感觉上跟断手断脚也没什么区别了。 空荡荡的胃里填了一碗粥,瞬间舒服多了。 宜双又端来尚且有余温的汤药,林森森闻了一鼻子就受不了了,草药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她抬起委屈巴巴的脸,跟宜双卖萌,“我能不喝吗?” “不可以。”黎飔道。 宜双亦劝,“小姐,喝了药就能好得更快了!你不能不喝!” 林森森苦着脸,“有糖吗?” 宜双放下碗,颠颠地跑出去拿糖还有蜜饯。她再进来的时候,药碗已经空了,林森森正皱巴巴着脸。林森森又瞪一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并强迫她一口气干掉快要凉了的汤药的黎飔,朝宜双道:“给我一颗糖!”宜双连忙剥了糖纸,喂她吃了一颗糖。 黎飔道:“替她搽药。” 宜双便转身到博古架上拿膏药,拧开盖子。 林森森对着坐着纹丝不动的黎飔眨眨眼,“三爷,你不走?” 黎飔道:“我看着。” 宜双也没有惊讶的意思,看来黎飔看着她上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被子掀开,衣服卷起来。 伤口都还未结疤,但已经清洗过了,此时渗出丝丝血水,皮开肉绽的样子看得林森森自己都觉得恶心。 宜双拿干净的棉布沾了些膏药,动作很轻地擦在林森森的伤口上。 林森森小腿一颤,“嗷!!!!!!”沁凉是真的,但是疼也是真的!虽然不比鞭子抽在身上的痛,但也痛得她直打颤,生理泪都出来了。 宜双吓了一跳,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 黎飔眉心拧成川字,走过来,“很疼?” “还好还好,我有点虚。”林森森喘了口气,双手抓着被单,指尖用力到泛白。她看着泪流满面的宜双有些头疼,“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呀!” “我看着小姐这样,心里难受。”宜双哽咽得话都说不利索。 林森森趁着宜双没有继续给她搽药,缓了缓,说:“其实也不是很疼,就是心里感觉。你继续。” “小姐,你忍着点。”宜双又搽了些药在伤口上。 “!!!!!!”尼玛!这特么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林森森顿时想到自己被抽打时候的画面,疼痛感更强烈了。但她忍住没有双腿打颤,也忍住没有太激动的叫出来,只是脸色狰狞,唇色发白,香汗淋漓,泪如雨下。 被单已经被她拧巴得不成样子。 黎飔抓住她外侧的手,才掰开她紧握的一根手指,便被她死死抓住攥在手里。他不知道她有多疼,只感觉被她捏住的那只手也隐隐有痛感。那是她无意识的挣扎,但她没有喊出声。 黎飔不忍,手上隐约的疼痛似乎传到了心脏,密密麻麻的抽疼,“不要忍了,疼就喊出来。”他空着一只手,拿帕子给他擦汗擦眼泪。 好不容易给两条腿都上了药,还有胸前背后。 黎飔没有走,坐在床头,面朝外,冷着脸。 扒开了襦裙,解了肚兜。 凉意侵袭。 林森森觉得有点尴尬,虽然黎飔并没有回头看她。 宜双擦掉眼泪,继续小心翼翼的给林森森搽药。胸前的伤口更多,甚至延到玉颈。林森森疼得险些晕过去,又觉得这样很丢脸,忍不住开了口,“黎飔…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3 …” 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声音却被疼痛搅得字不成字,黎飔从喉咙里应了一声,竟也发不出声音了。黎飔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跟我说说话。” “你想听什么?” “随便!” 黎飔沉默片刻,似乎懂了她的意思,说:“你的作业还没有交。” 林森森简直要跪了,“这时候就不要说这种事情了。”句不成句,调不成调,但至少她的注意力被吸走了些许。 “那说什么?说你舍身救佟懿?说你拿着棍子抡树?” “你就不能念我点好嘛!” 黎飔失笑,“你哪里好?” 林森森抽抽搭搭,“我对你好啊!” “是吗?” “我要对你不好,我给你娶那么多妻妾干什么!” 黎飔目光一凛,连宜双搽药的动作都停了一瞬间。林森森忽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霎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 林森森:……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氛围有那么点诡异。 宜双继续给她搽药,药膏抹上去的瞬间林森森倒吸一口冷气,攥着黎飔的手一紧,诡异的氛围被驱散了些许。 宜双怯怯道:“小姐,前面都搽好了。” 林森森翻了个面,成为一条咸鱼。 后背的鞭伤很严重,宜双不得不先换了盆干净的水,给她再清洗一下伤口。林森森疼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哆嗦嗦。 谁也不说话了。 林森森实在疼得吃不消了,怪只怪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现在只能自己咬牙忍住,然后眼里流着生理泪。 等宜双给她全身都搽好药,已经很晚了。 太阳都落了山。 林犇犇也来了。 彼时,林森森刚穿好肚兜。 林森森:“……” 好了,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就当是在沙滩,自己穿的是比基尼吧。 ☆、一木一浮生 林犇犇推门就看见宜双在帮林森森在系肚兜,脸上腾得一瞬就红了!须臾间,黎飔已经眼疾手快的给林森森盖好被子,脸色很黑,冲他刮了两记眼刀。 他干咳两声,脸上红潮褪却,眼底只余林森森身上的累累伤痕。他走过去,道:“搽过药了?” “嗯,搽过了。” “眼睛怎么肿了?” “生理泪,忍不住。” 林犇犇道:“宜双,打点热水来,给森森眼睛敷一敷。”宜双端着先前那盆红隐隐的血水出去,关上门。 林森森吐纳呼吸好几次才渐渐缓过劲儿来,疼痛感轻了很多,说:“宜双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吧?” 林犇犇道:“她只说是你的病情更严重了,旁人不知。” “宜双还挺聪明。” “森森,跟我回府吧。” “我还生着病呢。” 黎飔岔开话题,“此事过几日再说。”他拧着眉,望向云淡风轻的林森森,问:“你是怎么被人带走的?” 林森森回忆了一番,道:“昨天下午,我在屋子里看书,好好的便被人掳走了,可能是茶水里被下了药。之后醒来便是在一间小屋子里,像是柴房,我不大清楚在哪里,我看不到屋外。只有两个男人,都戴着面具,应该都是练武之人。我问他们是拿钱办事还是为主办事,他们没说,我猜测应该不是拿钱办事。” “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林森森想了想,迟疑的说:“声音好听?” 林犇犇:“……” 宜双端着热水进来,将热水里的锦帕拧干了,递给林森森。 林森森闭上眼睛,直接将锦帕扔在眼睛上,很是随意。她道:“三爷,哥,你们不饿吗?不去吃饭吗?” “嗯。” 黎飔应了一声,出去了。 林犇犇看了她一眼,叮嘱她好好休息,也出去了。 林森森用热锦帕敷了两遍眼睛,道:“宜双,你也先去吃饭吧。”她始终闭着眼睛,懒洋洋的,似乎是困了。 宜双又端着热水盆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针落地可闻。 林森森侧卧着,不敢翻身,前后都伤得厉害,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在她脑袋里炸开了花,一直于此时都释放了出来。她浑身都在哆嗦,但又不容许她哆嗦。 她又有点想哭,这回不是生理泪,只是想哭一哭,将心底的情绪都释放出来。太疼了,疼得她心都在抽搐。前后两辈子,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头一次体会这种痛苦。 她不想去在意这些疼痛,但注意力根本挪不开。她越疼越在意,越在意越疼。 而且那个乱葬岗实在太恐怖了! 天越来越暗了。 外头刮起了风。 林森森哭完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只是疼痛太强烈太清晰。 她叹气。 门被推开了,窜进来一阵冷风。 “哥?” “还没睡?” “睡不着,太疼了。” 林犇犇心口揪痛,“受苦了。”他伸手试了试她的体温,帮她抚平额前的碎发,“是惢惢吗?” 林森森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没必要这么做。” 不论是林惢惢还是林淼淼都是林森森第一怀疑的对象,其他人她根本想不到。但是她不想怀疑她们,一来这两人后期是会心狠手辣,但那不单单是为了得到黎飔、巩固自己的地位,更是一种自保,走到那一步,她们不去伤害别人,就会被别人伤害。二来,林惢惢是黎飔的正妻,这是圣上赐婚的,黎飔也不能抗旨,别说拖延一年,拖延十年也没人能改变她的正妻之位。而林淼淼已经进了黎飔府上,孩子的月份也不小了,只要诞下一儿半女,也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所以,她觉得不会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可是,除了这两个人,她真的也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嫌疑人了。 林犇犇叹气,“你跟三皇子走得太近了。” “至少他有能力帮我。” “森森,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林森森不欲辩驳,岔开话题,“对了,你的亲事定了吗?” 林犇犇摇头,“圣上确实已经有了给二公主赐婚的意思,但人选还未确定。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可以略过吗?” “……”林犇犇道:“我希望你能一直都这样,不去想太多,也不去争取那些不属于你的。” “……”没想过,谢谢。林森森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属于我的我不会要的。但关于你的亲事,我并不是想通过你去争取什么。如果你现在迟疑不定,日后圣旨下来,谁也没办法再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更何况,你对佟小姐不是有那么点好感吗?” 林犇犇渐渐红了脸,他想起七夕那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4 晚,他顺着月老线走到头时遇见佟忆时她娇羞低头的模样,煞是可爱。 “既然有好感,何必一定要等到不可等的时候?” “你说的是。” “那你何时上门提亲?” “再说吧。”林犇犇也不欲多谈。 月色撩人。 晚风习习。 林犇犇坐了会儿,被林森森撵走了。 前脚林犇犇离开,后脚黎飔来了。 林森森虽然浑身疼得睡不着,但是她也不想应付黎飔。 “饿吗?要不要再吃点?” “不饿。” 黎飔心细的发现林森森的眼睛比先前更红更肿了些,怕是方才他们不在时又哭了一回。他道:“身上很疼?” “不去想就会好些。” “明日我让太医再来瞧瞧。” “我哥刚刚说了,休养一阵就好。” “这阵子你暂且住在这里。”黎飔道:“天气凉了,我让他们备好火盆。你身上的伤不能捂着。” “谢谢三爷。时候不早了,三爷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困了?” “没。”身上的疼痛感使她没有困意。 “我再坐会儿。” 坐会儿是坐会儿,但是黎飔不是多话的人,林森森也不想多废话,提不起精神来。可两厢无话,实在是尴尬。 许久,林森森开了口。 “三姐进门了?” 黎飔眼皮子掀掀,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三姐有五个多月的身子了吧!” “你记得倒是清楚。” “三姐有孕是在我爹生辰宴上得知的嘛,自然记得清楚些。” “是么?” “三爷不回去陪陪我三姐吗?” “你三姐既是在养胎,我自然不能打扰。” 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林森森在嘴里来回折腾了两遍,才微微琢磨出黎飔话里头的一些意思,黎飔在怀疑林淼淼。 为什么? 林森森道:“三姐可还好?” “我安排了最好的太医在助她保胎。” 林森森又来回琢磨了两遍,发现黎飔是在怀疑林淼淼肚子里的孩子!莫非黎飔没有同林淼淼幸福鼓掌?那林淼淼这一步棋子岂不是胆大包天! 她原先还琢磨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使得林淼淼的脉象看起来像怀孕,如今看来是林淼淼与旁人暗渡陈仓了,而且黎飔心知肚明。 黎飔见她风云变幻的眼睛渐渐趋于平静,不由暗赞她心思玲珑,却还是道:“你在想什么?” 林森森道:“没什么。” 过了片刻,她又说:“明年便是三爷的弱冠之年了吧。” “不错。” “那三爷与二姐的婚期也快到了啊!” 她的口吻中竟有几分幸灾乐祸。黎飔眯起眼睛,道:“你对我的这些事倒是非常关心。” “三皇子的感□□嘛,谁不爱听啊!呃……我是说,大家都很关心三皇子未来的皇妃,毕竟是三皇子的妻子嘛!” “你先前说,你让我娶了很多女人。怎么说?” “瞎说的!我刚才疼得神志不清,随口胡说的!求三皇子不要放在心上,忘了民女的胡言乱语。” “你也说过,我的桃花运不错,会遇见很多女子,会与她们相爱相守一生。” “三姐、二姐不都是您的桃花运。” 黎飔发现林森森在他这里越来越没有顾忌了,但他竟也不羞恼。他道:“我倒觉得我的桃花运还没到。” 此话一出,林森森便觉得此时黎飔心中没有任何人。黎飔对林淼淼、林惢惢竟还都没有感情。 不过人设崩得这么厉害,剧情也崩了似乎也没什么。 譬如“林森森”,在这会儿就根本没有被人蒙头带走又一顿好打的经历,即便是后来进了黎飔府中,也没被抽得这么惨。怪只怪她不如“林森森”机警。不过“林森森”最后死的很惨倒是,而自己的结局未知。 林森森琢磨着琢磨着就忘了屋里还坐着一位,想起来的时候,黎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一楞,脱口道:“我脸被打花了?” “还不困?” “你困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疼得睡不着?” 林森森没有否认,道:“估计到下半夜就睡着了。” 黎飔皱眉,“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林森森一怔,“不用,我数数星星说不定就睡着了。” “那你数吧。” “嗯?” “大点声。” 林森森:“……” 林森森没有放声数星星,但她有瞪着黎飔。 因为身上很疼,她半边身体被压麻了也不敢翻身,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黎飔。她以为自己就算闭着眼,也不可能那么快睡着,毕竟身上太疼了,可是她很快就入了梦。 一场没有鞭打、没有乱葬岗的美梦。 ☆、一木一浮生 醒来,又是天光大亮。 一品斋的后院,林森森坐在屋子门口晒太阳。 外头有风,她不想出去。 宜双跑前跑后的伺候她,但元气大伤的林森森除了吃饭喝药,也没什么需要宜双动手的了。 她在一品斋的后院休养了十天左右,结的痂都已脱落。 每天下午或晚上林犇犇与黎飔都会过来瞧瞧她,跟她说说话。一品斋的老板将她奉为座上宾,尽心尽力的满足她每一个要求。 十天后,林森森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天气更冷了些。 屋子里放着燃着炭火的盆。 林犇犇坐在桌边,蹙眉望着林森森,“你真的不打算回府?” “嗯,我痢疾还没好。” “再有两个月便是过年了,你就不想回府?” “我和宜双一起过年,也是一样。” “宜双到底只是奴婢。” “我这回出事,三皇子来看得勤快,二姐不可能不知道。我若是回府了,二姐定是要找我麻烦的。” 林犇犇眉头一皱,“惢惢若是有心,你在外头也不能避免。” 林森森颔首认同,却说:“至少你不必为难,爹娘不会难做人。” “森森。” 她看上去是云淡风轻的,是没所谓的,但林犇犇却觉得正是自己、是爹娘让她受委屈了,这才叫她宁愿得了痢疾、宁愿永远在外头,也不愿回府中再受委屈。 若论起来,林森森所受的委屈是源自不知好歹、没有自知之明的生母,也是源自此前她的自不量力,但这大半年,林犇犇已然忘了以前的那个林森森。 林森森看透了他的心思,道:“哥,我选择住在府外不是怕在府里受委屈,但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回府中都没有好处。你和爹娘会为难,而我束手束脚。如今有痢疾这个借口,正好可以自由自在的住在外面。” “若再有人绑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5 走你,你如何自保?” “我与三皇子商量过了,他会派人保护我。” “森森,你是不是喜欢三皇子?” “不喜欢。” 她说得斩钉截铁又光明磊落,林犇犇倒不好说什么了,显然心中确实没有黎飔。林犇犇稍稍放下了心,说:“我向佟忆提亲了。” 林森森一喜:“何时成亲?” 林犇犇问:“你如何出现?” “乔装。” “……” 林犇犇终是没说什么,只告诉她喜日是十二月初六,随后便离开了一品斋。 冬日天黑得早,时间尚未晚,天色已如墨。 目送林犇犇离开未久,黎飔也来了。 林森森知道每天晚上两人总会过来一趟,纵使底下冷,也不会早早的窝到被窝里。见黎飔来了,还招呼他吃点心。 黎飔喝了口温热的茶水,道:“明日回去?” “嗯。这几天麻烦三爷了。” “思言成亲,你可回去?” 林森森笑眯眯道:“悄摸摸的回去,往后面坐坐,估摸着也没人会在意我了。” 黎飔失笑,换了话题:“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三爷,你派了几人守着我那屋子?” “十来个。” 林森森娟眉微蹙,挤眉弄眼道:“咱商量一下,减几个吧!” 黎飔挑眉,问:“减几个?” “留一个。” “不行。” “我那儿没那么多地方住!” “他们自有去处。” “那多没人性?!三爷,我那里庙小,容不下太多人。你就派一个人看着些风吹草动就行了,别那么兴师动众。” “不多。” 林森森摆事实、讲道理,道:“本来我那小院平平无奇,没人惦记,但你一来十几个人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藏了宝藏呢!再说了,这样不就太暴露了么!” “他们是暗卫。” “就一个!” “不行。” “不行我就换房子!” 黎飔眯起眼睛:“你觉得我找不到?” 林森森恶狠狠道:“那我就出城!离开京都!” “好。” “我……嗯?” “就一个。” “三爷,你真好!”林森森狗腿的给黎飔换了杯热茶,“三爷请喝茶!三爷您困不困!要不我送您回去歇息?” 黎飔打断了她的阳奉阴违:“不必了,你早些歇息吧。” 林森森喜滋滋的应下。 翌日,天清气朗。 金乌烁烁。 林森森上了马车,宜双陪坐,外头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驾车。马车从偏门过,向西而行,回林森森的那套院子。 多日不曾回来,家里竟没有一丝灰尘,想来不是黎飔便是林犇犇叫人打扫过了。 宜双抱了被子出去晒。 又添了一个人,但被子却不多,家里几天没住人也没有菜和米。被子抱出去后,三个人又去街上买了新被子和一些米和菜。中午吃的简单,就煮了青菜鸡蛋面。 新来的成员叫牧柯,头一次来还不太习惯林森森和宜双的相处模式,譬如主仆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但林森森笑呵呵的,宜双也笑呵呵的,牧柯迟疑许久,终是坐了下来,与林森森一道吃饭。 午饭后,林森森窝在书房里回味了一遍自己还未写完的小说,将思路捋了一番,又提起笔来。 因为天冷,林森森只在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写小说。这一写,就是十来天。 中间,林淼淼来了一趟。 牧柯是黎飔手底下的人,自然知道林淼淼的身份,但他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林森森身后。 但林淼淼不认识牧柯,进来时见了还问了句:“妹妹,这位是?” “这是我哥送来照顾我,给我看家护院的。” “倒是挺英俊的。”林淼淼笑道。 牧柯有点脸红。 林森森道:“三姐身子不便,怎么过来看我了?”她脸上蒙着面纱,“怕是我身上的病传染给三姐,那就不好了。” 林淼淼却道:“妹妹,不论你生了什么病,你都是我的妹妹啊!” 林森森笑笑。 “妹妹一个人在此地住着,不觉无聊么?不如随姐姐去阿四府上住几日吧,就当陪三姐打发时间的。” “即便三姐不怕被我传染,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这孩子定然也是不怕的!这孩子生出来啊,还得喊你一声小姨呢!”说到孩子,林淼淼似乎很是开心,“妹妹,你说这会是女孩还是男孩?他会像我多一些还是像阿四多一些?” “自然是像你们俩多一些了。” 林淼淼娇嗔:“贫嘴。” 林森森笑而不语。 两人又说了一阵,直到傍晚,林淼淼才回府。 林森森不信她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说几句肚子里的孩子。她问过林淼淼是如何得知她在府外,林淼淼却说是她爹说的,因为她去林府找她没找到。 但林淼淼丝毫端倪不露,她看不出分毫。 暂按不表。 写完了小说的林森森乔装去了古砚斋。 她写小说的事情,宜双并不知道。宜双极少在她在书房时去找她,哪怕一道去了古砚斋,宜双也是被她打发了在外头等着。 但牧柯不一样。牧柯聪明,即便不让他进古砚斋的门,他也未必猜不出来。林森森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到了古砚斋外头,林森森让二人在外头稍候。 唐砚等了林森森很久。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知半解,更别说如何找她了。见她来了,忙拉她到里头,道:“小公子,您这次隔了时间太久?快两个月了啊!” 林森森解释:“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 这唐砚倒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说:“你这次迟迟不来,不少人跟我催你的书!每天都有人来问我,你的书什么时候到。” 林森森听了心花怒放,自怀中取出一个本子,“我带来了。” “我上次未曾注意,你那篇书中竟是两个故事。第二个故事竟只讲了一半,许多人都来问我另一半故事是什么。”唐砚翻阅起林森森的手写本,粗粗看了一遍,又说:“你这篇也是一半?” “是啊!吊足了读者的胃口,她们自然会想继续看下去了。” “读者?” “就是看书的那群人。” “哈哈。你刚说得不错,在理。吊足了她们的胃口,她们自然就会想知道故事后半段发生了什么!”唐砚心中欣喜,觉得可以让其他人如法炮制,“小公子等等,我结银子给你。” “唐掌柜,这回我不卖断。” “嗯?” “我要分成。” “分成?”唐砚眉头几不可见的轻轻一皱,道:“分成可不比卖断划算,小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6 公子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自是考虑过了才会提出来。我不要多,只需三成。” “三成?”唐砚几乎被她狮子大张口吓到了,道:“小公子,我这古砚斋要养得人不少,你这三成也太多了。一成半如何?” 林森森知道是肯定要被压价的,只说:“唐掌柜就不要跟我哭穷了,京都铺子进账最多的几个,古砚斋可是在前十啊!” 唐砚哈哈一笑,“那都是做不得准的!一成七,如何?” “两成半,不能再少了。” “两成。” “成交。” 唐砚瞬间懂了林森森的算盘,笑说:“小公子可真会做生意。” 林森森谦虚道:“哪里哪里。”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白纸黑字的合同,道:“来,唐掌柜,我们来签个契约。” “小公子真是有备而来啊。” “不做个万全的准备,哪能在精明睿智的唐掌柜面前讨着一分半点的好处呢。”林森森嘿嘿笑,跟唐砚交换了已经按上手印的契约,笑眯眯的揣在兜里。 唐砚将契约收好后,笑问:“我一直想问小公子,三次方是什么意思?” 林森森的笔名叫林的三次方,她随口道:“就是方方方。” 唐砚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不再多问。 出了古砚斋,宜双和牧柯正乖巧的站在门口等着。林森森想了想,再有一个多月便过年了,该添一身新衣裳了,便带着二人去绸缎铺。 ☆、一木一浮生 绸缎庄多的是,至少佟家的生意中就有绸缎生意。 阳光懒洋洋的,很是暖和。 林森森一行披着暖阳,走进来绸缎庄。 绸缎庄里的顾客挺多的,各个都在看布匹绫罗。林森森兜里揣着几两银子,大气道:“看看你们喜欢什么样式的,姐姐我给你们买!”她说完偏头问牧柯,“你今年多大?” “属下今年十八岁。” “比我大啊,弟弟。” 牧柯:“……” 店里有伙计刚忙完一批顾客,见了林森森三人便迎上来,笑道:“小公子是要做衣裳吗?有没有看好的缎子?” 林森森:“谢谢啊!我们先看,看好了再问。” 伙计笑应着走开。 “这里样式挺多,宜双、牧柯,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欸!” 宜双跟了林森森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她的脾性,也不会推诿,反正到最后都会妥协或者被妥协。再者,这里的布匹都好看得紧,她自是心中欢喜。 牧柯却不是这么干脆。一来他没遇见过这样的主子,亲近平和到会给一个下人买东西。二来他是听命于三皇子,不敢对林森森逾距。 林森森与宜双看得兴高采烈,不多时便看好了。 等二人跟伙计已经谈好了衣服的样式并量订了尺寸后才发觉,牧柯还一眼未看。 “不好意思看?” 本来没不好意思的牧柯被这么一说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林森森盯着他上下打量,“那我给你做主了。”她指着一匹烟蓝色的缎子与伙计道:“就这一匹了,给他做一身。劳烦你给他量个尺寸。” “少爷,属下不缺衣服,少爷不必破费。” “过年了,给你换身新衣服过年。” 伙计在一旁笑劝道:“小伙子,遇见这么好的主子就偷着乐吧!主子给你买衣服,可不是因为喜欢你!” 牧柯大窘,脸都发烫,“少爷,真的不必了!”他是来保护林森森的,不是来跟林森森同吃同住同穿的。 在主仆二人攒劲的档口,绸缎庄来了个人。 伙计已经给反抗无效的牧柯量好了尺寸,余光瞥见门口进来的二少爷,神色一正,更加认真的与林森森一行说笑了。 佟懿今日被大哥派出来巡视各个店铺,进门扫了眼,便扫到了人群里的林森森。他面色一喜,跟过来的掌柜说了两句便到林森森跟前了。他道:“你来买衣裳?” 牧柯神经一崩,站在林森森侧前。 林森森撇头去看,笑眯眯道:“是啊,老熟人给便宜一点吗?” “当然了!你想买什么,我都送你!” “这不行。你就让师傅给我做得仔细些,让我能早些拿到手就好了。” “这没问题!你买了什么?我给你便宜点也行。” “那我多没面子,这是给我弟弟妹妹买的,你给我便宜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牧柯头一回听主子这么说的,不大习惯,宜双倒是十分习惯。 佟懿终于抬眼去看她身边的一男一女,从面相上看,三个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他迟疑道:“这是你弟弟妹妹?” “有意见?” “没有!”佟懿连忙否认。他微微一顿,讷讷开口:“我……成亲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了?” 林森森撒谎不带眨眼睛的,“没有。” 佟懿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失望。林森森更庆幸刚才没松口让佟懿给她便宜几块钱了,也不知道佟懿心里在想什么。 一直当空气的伙计这会儿终于插了进来,小心道:“小公子,您三位的衣服尺寸小的都记下了,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林森森:“没有了。”她让宜双跟伙计去交了钱。佟懿本想给她免费,被她给拦下了。 三件衣裳连着手工费不到一两银子,贵是贵了些,但布料好,而且佟家绸缎铺的品质和成衣都很不错,也算是物有所值。 佟懿见她要走,连忙问:“你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 林森森道:“我有我家弟弟送啦,就不麻烦你啦!问问掌柜的上个月进账多少、出账多少,多挣点钱哈!”她说完,领着宜双和牧柯脚底抹油,跑了。 宜双喘了两口气道:“少爷,咱们现在真回家吗?” “去首饰店吧!哪里有首饰店?”林森森啧啧嘴,出了林家后她基本没什么大的开销,身上除了林家每月都给的零花钱外还有自己挣得几两银子,合计合计大概也能给林犇犇买份新婚礼物吧。 “前头就有一家首饰店。” 说着三人就往前去。 林森森不懂这些东西,只能看着顺眼的。她悄摸摸问了牧柯,牧柯也不懂,只能凭感觉买。好在店是正规店,不会有假货。她挑了一对玉簪,请店主给她挑个上档次些的盒子包装起来,林犇犇的结婚礼物也算是准备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 黎飔来看过林森森一回,坐了会儿便走了,倒是跟牧柯说了会儿话,主要是问问林森森的情况。 牧柯实在得很,事无巨细的说了。譬如,去佟家绸缎铺遇见了佟二公子,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匪浅。譬如,林森森兴致突来时会亲自下厨……总之除了上厕所,关于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7 林森森的一切,他都汇报了。 不过,他没有说的是他在林森森这里干得很开心。 他每天早早醒来练会儿武功,等宜双也起了,便一个烧火一个煮早饭。遇到天气好,林森森几乎是要天天晒被子的。之后宜双去买菜,他劈柴火,林森森坐门口晒太阳,偶尔调戏他几句。午饭过后,林森森窝到书房里看书,宜双买了一堆帕子回来绣花,他没事可干就守着这对主仆。晚上除了粥,林森森有时也会吃面,譬如番茄面、肉丝鸡蛋炒面等等。 牧柯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舒心、安稳。要是黎飔给他调回去,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林森森这头的时间走得很快,林犇犇那头的时间却很很慢。 大喜的日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反倒觉得度日如年。初遇佟忆,他不过觉得那只是个小丫头,就跟林森森一样。可在七夕灯会上遇见时,胸口不受控制的心跳告诉他,这个女孩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佟忆确实是不一样的,她可爱娇俏,却又成熟懂事。她羞涩的时候耳垂会很红很红,像牡丹一样,娇艳欲滴。 吉时已到,林犇犇骑着马去佟家接自己的新娇娘。 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林森森不止穿了男装,更是让宜双给她扑上粉,让她看起来更黑些,还给她画了英挺的粗眉。她甚至想贴个小胡子,但看起来颇为违合,她便放弃了。 入座的时候,她没往前面凑,在中间寻了个位置。 没想到黎飔、黎昀也来了。 林犇犇不是皇亲国戚,连个一品大臣都不算,喜宴上有三皇子、四皇子的亲临,是天大的荣幸了! 林有鹤亲自迎接,亲自安排二人入座。 黎飔目光有意睃巡,看见酒席中的牧柯,随后看见了坐在牧柯旁边的林森森。林森森正埋头凶吃,毫无形象可言。 黎昀见他分心,道:“三哥,你在看什么?” “馋猫。” “在哪里?” 黎飔笑笑,未答。 牧柯早已发觉了黎飔的打量,本想站起来打个招呼,但黎飔已经转过眼去,他便没起身,也没打扰吃得正欢的林森森。 林犇犇是新郎子,陪了许多的酒,脸色通红,仍未被放过。他不得不装一回醉,摇摇晃晃的又敬了几杯,便不再被劝酒。 酒停了,席上还是热热闹闹的。 他被他的小舅子佟懿扶着回去新房,余光略扫,恰好看见站起来的林森森。纵使她做了乔装,他仍是一眼认出,不由无奈的笑。 佟懿见他笑得突然,问:“怎么了?” 林犇犇摇头,看着林森森。 佟懿也看过去。 林森森站在喧闹的酒席中,没有人觉得突兀,她遥遥端起酒杯,眉眼弯弯,一个字没有,喝了这杯喜酒。 林犇犇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仿佛是一种放手,但他舍不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前几日,他听好友道,圣上确实想将二公主许配给他,谁知他转眼便订了亲事,这才作罢。 他想着就想走过去,却见林森森身边又站起了两个人,是宜双和黎飔派出去保护她的侍卫。林森森跟他挥挥手,转身带着二人走了。 他叹了声气,喜悦的情绪也淡了些。 佟懿扶着他,趁机道:“他……不是你的小厮吗?” 林犇犇道:“不是,她是我妹妹。”他妹妹是奴婢生下来的,但那也是他林家的千金,原本是不必这么委屈的。可如今,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他的妹妹竟有家不能归。 今天这个日子,她无法以他妹妹的身份出席纵然有她不愿回来的缘故,却也是因为林家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在林惢惢和林森森当中,他爹早已选择了林惢惢,将林森森弃之不顾。林森森只是将这些事看得十分透彻,不想旁人为难罢了。 佟懿捆在心上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遽然间,困扰在他心尖的情愫有了个明确的形状,像糖稀一样缠绕着他的心头,可却因为糖稀太浓,甜中带苦。 他明白的太迟了。 他已经成了亲,他已经有了妻子,他不能再坦荡的走到她面前,直爽的说:我喜欢你! 难受如同洪水,冲走了心中因妹妹成亲的兴奋,只余洪荒后的残垣断壁。 认出林森森的,不止林犇犇,还有仍在席上的林嚞嚞。 林森森站起来敬酒的时候,林嚞嚞才注意到她。虽然脸色变黑了,眉毛也粗了些许,但她身上的气质却是未变,恣意、洒脱。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森森这样。 比起被长辈捧在手心里的自己,林森森的出身卑微,又不得家人宠爱,可说是举步维艰。可她就是能活得恣意、活得洒脱,宁愿身患“痢疾”,也要脱离这个家族,不怕死又不怕生,勇往无前。 林嚞嚞有些羡慕,苦笑一声,抿了口清酒。清酒入喉,不喜反涩。她咽下心底怆然,若无其事的吃起了菜。 ☆、一木一浮生 林府门口结了许多红绫,悬着红艳艳的灯笼,亮着喜庆的烛光。 府内,热闹无双。 府外,寂静无声。 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前,边上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侍卫见人出来了,迎上前来,道:“四小姐,三皇子有请。” 林森森没有推辞,转头道:“牧柯,你给我家宜双送回去。” 牧柯低头领命。 那面无表情的侍卫瞄了眼牧柯,等林森森上了马车后便架着马车走了。马车后头,牧柯陪着宜双走路回家。 马车走得不快,很稳。 月色清冷,马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街头巷尾大多还亮着灯。 已经十二月了,快过年了,家家户户看着都有些喜庆。林森森琢磨着要不给自己的小院也装扮装扮。 黎飔忽然道:“喝酒了?” “喝了一杯,敬祝我哥和嫂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思言很宠你。” “我对我哥也很好的。” “前几日父皇曾透露要将二公主许配给思言,未曾想第二天便传出思言已与佟家小千金订亲的喜闻。” 林森森嘴角一扬,“可见我哥与我嫂子是天作佳偶。” 黎飔道:“我倒觉得思言订亲的消息来得很是及时,及时到颇为蹊跷。” “更说明我哥和佟忆是佳偶天成了。” 黎飔失笑。 寒风瑟瑟。 林森森掀起马车的车窗看了眼外头,顿时一喜,“下雪了!” 黎飔也掀起窗户看了眼,果然下了雪,还是一场鹅毛大雪。 林森森嘿嘿一笑,似自言自语的小声咕囔:“牧柯和宜双一路走回家,可不是两人走到了白头!嘿,说不定这俩以后能成。”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8 黎飔心中一动,为林森森口中那句走到了白头。 她的眼角眉梢俱是明亮的笑意,明媚如阳光、灿烂如烟火,璀璨得他挪不开眼睛。她的眼睛像清澈的小溪,淌着涓涓细流,不疾不徐、柔软温和,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林森森。” “嗯?” 未知的话在嘴里翻了个跟头没出来,转了个话题,道:“思言已经成亲,你有何打算?”林犇犇能够这么及时的成亲,攻在林森森,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 林森森道:“没有打算,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你的小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林森森嘿嘿一笑,她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很不错,只要没有人过来烦她,她很乐意就这么过一辈子。 “主子。”外头的人忽然喊了声。 破风而来一支白羽银锥箭,黎飔一把搂过林森森,将她按在自己怀中,疾速身子一偏、弯下腰,堪堪躲过暗袭。 侍卫已经拔剑相向。 外头想起来兵器碰撞和皮肉破开的声音,激烈、无情。 林森森热血沸腾。这无疑是一场刺杀,只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场景,她遇到了,看过之后万一写到这样的情节,定然更加真实。 黎飔眉心微蹙,拿布条蒙上她的眼睛。 林森森偃息旗鼓。 雪花愈发大了。 落在肩头、落在发上。 黎飔从马车里出来。 马车周围围着两圈人,至少有二十个,各个黑衣劲装,蒙头掩面,不肯露出面容。两边的屋檐上还有藏在夜色下的,他们没有首领,只有命令。 要么成,要么死。 或是时间晚了,或是不想惹祸上身,许多人家关了门。 月照亮了寂静的街道。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 万箭齐发。 有不可阻挡之势! 黎飔脸色微变,守着马车周围的人从两个提到四个,各个以一当十,手中挥剑如雨,将林森森护得密不透风。 平地上的二十几个剑客与黎飔的人打成一片,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己方的。 黎飔也在御敌。他的武功不弱,但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下总是占不了上风的。 林森森稳稳的坐在马车内,纵使看不见,却听得见,甚至听得格外清晰。 对方人多,不止明处有杀手,暗处也有。那些冲着马车里的她而来的箭是从斜上方射过来的。 如此一来,黎飔明显处于下风。 她得想想,谁跟黎飔的仇这么大。 一开始,她铺了很大的格局,宅斗、宫斗是女人的戏,男人之间还有皇权之争。除了黎飔这几个皇子,她甚至预备了一些郡王与郡王子,以备之后参与夺权之路。但写着写着她发现,自己笔力不够,便不了了之。 那么在这个时候,黎飔十九岁岁尾时,有什么事促使什么人来刺杀他呢? 她突然想起上次看见黎飔与沈谚在一起。 宫里头想争夺皇位的,除了身强体壮仍要再坐个几个金座的圣上,有两个人,大皇子黎晗与二皇子黎誊。老四黎昀与黎飔为一党,五皇子尚小,暂且不会参与夺权。 黎誊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不会这么急切组织这一场刺杀。纵使明年二月份黎飔与林牧野结亲,后盾看着更强硬了些,实则未必如此。那么迫不及待的只有黎晗了。 也许不是黎晗亲自指挥的,但至少也是他首肯的。 而黎晗与黎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林森森突然发现自己当初下笔竟如此残忍,他们是亲兄弟,她却让他们自相残杀。纵使狗血有了,但到底无情。 刺杀还在继续。 风大了些。 雪也更乱了。 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铁锈味弥漫。 黎飔突然闷哼一声,短促、隐忍。 奇怪的是,林森森竟听得一清二楚,她心头一紧。 黎晗手底下有有三个可用之人,皆是他的心腹。这场刺杀行动不可谓不小,定然是他的心腹亲自上阵。纵使没有露面,也一定在暗处操控。 这三人当中,有两个是明面上的,是众所周知的。而另一个却是暗棋,目前为止怕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黎晗为其一,她为其二。 而黎晗想将自己从这场刺杀中干净的择出来,只能使用这枚暗棋。 林森森叹了声气。 她不想卷进宅斗、宫斗的漩涡,但总是被动的卷进去。她也不想卷进权利的争斗中,但也是被动的卷了进去。 既然已身在棋局之中,以后将无法再独善其身了。 她道:“刑部,傅家。” 她记不得这个人的人名字了。 黎飔挥剑的手一滞,在杀手砍过来之前率先杀死了对方,反手一剑正中心窝,干脆利落。血顺着剑刃滴下来,落在地面,殷红刺眼。 在想到对策之前,他心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林森森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随着黎飔的剑停下来,双方似乎都很有默契的停了,彼此都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驱马车的侍卫略有些低喘,“主子?” 黎飔眉头舒展,从容不迫,扬声道:“有劳傅尚书替我向大哥问好,便说本王已备下腊月梅,等与大哥一品。” 话落未久,杀手尽退。 侍卫松了口气,瞥见黎飔胳膊上的伤口,“主子,您受伤了。” “无碍。”他上了马车。 侍卫继续赶路。 马车内,气氛一时紧绷。 林森森摘了蒙着眼睛的布条,黎飔坐在她的对面,一双眼如鹰隼,直勾勾的盯着她,简直叫她无所遁形。 有血腥味蔓延,林森森找了个话题,道:“三爷伤在哪儿,要不要包扎一下?” 黎飔未答:“你怎会知道?” 林森森瞬间沉默。她总不能说因为我就是创造出你们的人,我就是你们的妈,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们吧!可是,她确实想不出一个好理由。 “林森森。” “我没法说。但我不会帮别人。” “也不会帮我?” “如果可以选择围观,我不想帮。” 黎飔眼色骤冷。 “但我刚才帮了。” “你哪一句可信?” “要么信,要么……” 林森森话没说完,但未尽的语言,黎飔懂了。要么信她,要么就杀了她。纵然是死,她也不会说出原因。 黎飔沉默。 这是一道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答案所承之重却如泰山压顶,如同一场豪赌。他站在赌局中央,左手信任,右手性命。他若选择了信任,便意味着将自己的半条命压在林森森手里。他若选择了性命,便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林森森,任何意义上的失去。 几乎是赌局出来的瞬间,他便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29 给出了答案。倘若不是相信,他何必多此一问,林森森早已在他剑下死了八百回了。 一路无话。 寒风呼啸如虎。 林森森的小院到了。 马车停下来。 宜双和牧柯站在院门口等着。几乎在看到马车的瞬间,牧柯便知道他们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他眉心一皱。 在黎飔与林森森出现后,牧柯倏地往地上一跪,请罪:“属下未能及时保护主子与四小姐,请主子责罚!” 黎飔道:“你现在的主子是林四小姐。” 这话有着两层意思,一来方才在路上于二人对话的总结,二来将牧柯的生杀大权交给了林森森。林森森没有推诿,笑嘻嘻道:“不管明早多大的雪,你必须给我堆一个雪人出来!起码跟宜双一样高的雪人!” 黎飔眉梢轻挑。 牧柯虽已习惯林森森的跳脱,但仍不免有些诧异,却没多言,是领命遵从。 弦月偏移,照进冷清清的院子里。 林森森见黎飔还不动身回府,迟疑道:“三爷,进来喝杯热茶?” ☆、一木一浮生 黎飔没动。 雪还在飘,洋洋洒洒。 “早些休息。” “您也是。” 林森森松了口气,等黎飔的马车走远了才关上门。 宜双去烧热水了,牧柯便跟在林森森身后。 “明天我们去拿衣裳吧。” “是。” “我们明天吃火锅吧!下雪天不吃火锅好浪费啊!” “……火锅?” “……有的吧?应该叫什么?古董锅?古董羹?” “属下明日去买锅。” “嗯。你会糊灯笼么,不会的话再买几个灯笼挂院子里吧。大门口两只,院子里各家门前来两只,树上也挂上红灯笼。这样看起来喜庆!牧柯,你觉得怎么样?” “很亮。” “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洗洗睡吧。” “是。” 说挂灯笼便挂灯笼,院子里外挂的灯笼倒不算多,树上却缠了不少。树上缠着的都是小红灯笼,一根枝干上少的两只灯笼,多的有四五只灯笼。晚上牧柯将灯笼都点亮了,院子里遽然亮堂温暖起来。 树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白盈盈的雪,瑞雪映着嫣红的烛光,光晕闲散妩媚,竟比喜堂更撩人。 就着好看又浪漫的灯笼树,林森森三人吃起了古董羹。 完美的一天。 腊月底,林森森的小院迎来了一位稀客。 彼时,她正在与宜双抱团晒太阳。 到年底了,她却反而没什么事情。家里也就她和宜双、牧柯三个人,年货也不必准备多少,该准备也早准备好了,只能坐在门口晒太阳。 “林森森!”佟懿从大门进来,指挥身后的人给他把东西搬进来,得意的与屋子门口的人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森森不防备有人过来,且连门都不敲,豁然站起,“你来干什么?” 宜双也跟着站起来。 牧柯站在门口犹如门神。 佟懿回过头来看,林森森头发都扎了起来,与男子束发无异,衣裳倒是小女生的衣裳,不过裹成了一只球! 他哈哈大笑,“你怎么穿成了这样!胖墩墩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打听来的!小爷我可聪明了!” “哟,吃豆腐脑了?” “什么豆腐脑!小爷我本来就聪明过人!”佟懿挥挥手让人都走开,自己开始拆箱子,道:“我给你带了熏肉!这熏肉可好吃啦!吃饭的时候蒸一碗,特别下饭!还有羊腿、獐子、狍子、野猪!还有一些干果,榛仁、杏仁和核桃、松子!喔,还有还有……” 一屋三人目瞪口呆,佟懿这是送东西么,简直就像是在搬家! 林森森打断了他的洋洋自得,道:“这些东西我们都备好了,不用你送给我!” 佟懿不信:“你备在哪里?我看看!” “这不重要。” “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又没劲儿去准备这些东西么。这些都是好东西!这羊腿、这獐子,都不好买的!” “你妻子知道吗?” 佟懿张张嘴,最后只能撇撇嘴,说:“我们是朋友,我给你送点年礼过来也没什么。” 林森森挥手撵人,毫不留情面:“回去吧回去吧,把你这些东西都带走!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你觉得你一个有家室的过来合适么?” “回去就回去!”佟懿转身就走,两袖清风。 林森森瞪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宜双看着堆得像小山的桌子,为难道:“小姐,这些东西怎么办?” “留下就留下吧。我还没吃过獐子肉呢!”林森森不想收是因为佟懿待她总叫她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有好感,但既然已经留下了,她也不想矫情,白拿白不拿! 这只是个小插曲。 林森森转眼就忘了。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林犇犇也来了一趟。 林犇犇是一个人来的,也带了不少东西。这回他没再问林森森要不要回府,她出府的这么些天,林有鹤一声没问,已不必再扰。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林犇犇便回去了。 除夕当日,林森森一早就撸起袖子忙活起来了。 三个人早上忙晒被子、洗衣服、准备午饭,午饭后忙晚饭和明天早上的早饭!还有对联。 对联是林森森自己动笔写的,这大半年被黎飔迫着练字,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字来!虽不敌大书法家们,但写几副对联是绝对没问题的。 对联写好了,便是准备晚饭了。 晚上林森森主张吃饺子,是她老家的习惯。还有新年第一天早上吃汤圆,也得备一些汤圆做早饭。 饺子馅儿林森森准备了两种,一种纯猪肉馅儿的,一种是白菜肉丁馅儿的。她还准备了十八个铜板,藏在饺子馅儿里。 揉面擀饺子皮的是牧柯,这是他在林森森这里学会的技能,在被她罚着绣一天花之后。 捏了六十来个饺子后,三人转战汤圆。 汤圆往往是甜的,不过林森森念着小时候曾吃过的父亲包的荠菜鸡蛋馅儿的汤圆,便想再尝一尝。 她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荠菜鸡蛋馅儿的汤圆了。 汤圆备的倒是不多,毕竟早饭吃完不久便会吃午饭了。 三个人忙得风风火火,各个不亦乐乎。 宜双年纪尚小,不过十五岁,但七八年就已被卖进林府中,做了好些年的丫鬟。平时不大机灵,一直都在最底层徘徊来徘徊去,不受宠也没几个朋友。可跟了林森森后,纵使自己笨手笨脚的,林森森也不曾嫌弃,甚至有时会亲自动手。 她的小姐一点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无理取闹、看轻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0 奴婢,她的小姐很友善、很亲切,有什么好处了总会想着自己。吃到好吃的,看到好玩的,一样也不会让自己落下。 现在虽然离开了林府,但她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了,自给自足,像是一个小家,温暖、舒心。 牧柯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主子。 他是一个暗卫,自小就被选进侍卫队练武,十年如一日,见惯了生与死、见多了冷漠与无情。像他这样的人很少现于人前,每一次现身都是一场生死拼搏,每一场生死拼搏都更让他冷漠。 他见过很多主子,他自己的主子,别人的主子,却没有一个像林森森这样的,每天笑眯眯的跟你唠嗑,笑得真心实意,而不是笑里藏刀。有时候她会损你两句,但又无伤大雅,这种损话更像是朋友之间才有的。 牧柯能感觉的出来,林森森不是拿他当属下,而是拿他当朋友。哪怕有一天,你要她为自己两肋插刀,她都愿意。 他贪恋这座小院的温暖与惬意,他贪恋林森森对他的这份怡然与真情。 林森森比这两个人都大,灵魂里。 她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情,除了一朝穿越到了自己的小说里。这说惨也惨,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但说幸运也幸运,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穿书的。 饺子和汤圆都捏好了,被宜双暂且收了起来。 新写的对联上的字迹也吹干了,三个人最后一次清理自己的屋子。宜双和了浆糊,林森森指挥着牧柯给贴上门。 在指挥到第五对楹联时,林森森忍无可忍地咆哮:“我让你左手低一点,低!一!点!一点啊!!!一点懂么!你这是一点么?!这是一寸吧!你听听我这个歌喉!就五对楹联!我特么都哑了!!” 她今天可算是见识了理发师是怎么将“稍微修一点”变成了“一点你妈逼”了!纯碎是智障猫饼! “牧柯,你特么明天给我绣花绣一天!” 牧柯手一抖,两端对齐了。 林森森终于停下了咆哮,宜双适时递上茶给她润喉。 天渐渐暗了。 月亮爬上枝头。 牧柯像只猴子在树上蹿来蹿去,又点亮了树枝上缠着的所有灯笼。用林森森的话说,除了他没人会飞那么高。 院子里亮起来,在还未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下并不明显。 又飘起了雪。 竟是瑞雪兆丰年! 林森森呵呵乐,让宜双温酒、煮饺子。 外头已经有人家放烟花了,咻的一声串上天,砰的一声炸开来,像一把巨大的雨伞,五颜六色、五彩斑斓。 林森森也备了烟花,过年嘛,没烟花怎么行。 她让牧柯搬了两个烟花筒放在院子里,让牧柯拿火折子去点火,烟花的引子迅速燃烧起来。未久,魆地一声“咻”!两个人仰头看黑漆漆的天,眨眨眼,烟花炸了。 一朵缤纷的花瞬间出现,又渐渐消散,美得动人心魄。 宜双从厨房里出来,被林森森招到身边。三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就这么仰头看烟花一下又一下的飞上天炸开的样子。 其实林森森很想来一个“蹦沙卡拉卡”,但是牧柯和宜双都不嗨,她一个人嗨不起来。 两个烟花筒没放完,饺子就煮好了。 宜双装了三只盘子才都捞起来,林森森拿了三双筷子,牧柯拿着三只碗。 三个人愉快的在烟花的陪伴下,吃起了晚饭。 然后,黎飔来了。 ☆、一草一天堂 宫里头摆了筵席,君臣共欢。 席内,有酒有肉。席外,有歌有舞。 黎飔眯眼看着在百官之中身姿妖娆、仪态万千的舞女,兴致缺缺。他听着耳边的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意兴阑珊。 他不想再在这个酒席上坐下去了。 他故作醉酒,躲了出来。他没有回府,却是走到了林森森这里。马车停下来,他忽然觉得,心安了。 雪花飞扬。 月色泠泠。 小院的大门敞着。 黎飔迈步进去。 堪堪迈过门槛之际,他又退回了两步,瞥眼看了看门上的对联。字是好字,清秀如野花、恣意如流水,只是这对联…… 这是一幅七字对联,为: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有点陌生,但似乎也能理解。 黎飔失笑。 最先发现黎飔进来的是牧柯,他正吃着饺子,侧头一看黎飔进来了,嘴里含着一个刚塞进嘴里的饺子就站起来了。 林森森被他吓了一跳:“你有病?” 屋漏偏逢连夜雨,牧柯感觉到牙被磕到了,咯嘣一声!但黎飔已经过来了,他不敢在黎飔面前造次,只好将吃到的铜板含在嘴里:“主子!” 嘴里含着东西,说话的声音到底不同,黎飔迈进门槛,道:“嘴里是什么?”进门前,他看了眼门上的对联:白云,黑土。 牧柯吐出一枚铜钱。 林森森大怒:“又是你!你怎么吃到这么多!你是不是透视眼,能看到哪个饺子里面藏着铜钱?!” 牧柯道:“属下没有。” “狡辩!” “小姐,你静静。” “闹得挺欢的。”黎飔掀袍入座,“本王也还未用膳。” 宜双立马去灶房拿了干净的碗筷过来。 黎飔来了,宜双和牧柯不敢再与林森森同桌,都只站在一旁随侍。 林森森道:“三爷,他们还没吃完。” “坐吧。” “属下不敢。” 宜双心道:我也不敢。 黎飔和声和气,道:“坐。” 牧柯只好坐下,道了谢。宜双紧随其后。 黎飔吃了个饺子,纯肉馅儿的,却一点都不腻,咸淡正好,不吝色的赞道:“不错。” 林森森:“过奖过奖。” 牧柯和宜双战战兢兢的、默不作声的吃饺子。 黎飔又吃起了第二个,“我看到门口的对联了。牧柯,你的是什么?” 牧柯脸色一崩:“回主子:人生苦短,不服就干。” “宜双,你呢?” “回三皇子,奴婢门上的对联是: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以障智生存。” 黎飔瞄了眼林森森:“障智?” 林森森道:“就是没脑子。” “还有吗?” “灶房的,冷房冷炕冷炕头,自吃自做自刷锅。” “呵,倒是很别致啊。”黎飔优雅的吐出一枚铜钱,这已经是他吃到的第二枚铜钱了。看看林森森身前,似乎也是两个。牧柯最多,有八个。宜双跟前也不错,有五个。 他兴致勃勃的问:“一共有多少?” 林森森撇撇嘴:“十八个。” “那就剩一个了。”黎飔其实在宫里已经吃过一些东西了,不怎么饿,只是想跟林森森一起吃个饭,是以吃得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1 不多。盘子里还剩一些,但牧柯不太敢猛吃,格外斯文。黎飔便悠然的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小心的咀嚼。 咀嚼的动作忽然一顿,他嗤笑,望着不甘心的林森森,缓缓的又吐出一枚铜钱。他道:“齐了啊。有什么说法吗?” 林森森道:“没有,只是图个开心。” 黎飔没再动筷子了,最后仍在吃的牧柯便停下来了。 林森森没所谓的又吃了一个饺子,与牧柯道:“都吃完,放到明天不好吃了!三爷,你还吃吗?” 黎飔摇头。 “三爷,你这胃口挺小啊,几个饺子就饱了。”林森森吃得有点撑,站起来动了动,忽然冲黎飔咪咪笑,“三爷,您不是两袖清风的来的吧?吃了我们的饺子,起码给我们包个红包啊!” “红包是明天给的。” “可明天没人给我给啊!” 黎飔一怔,他明天是没有空闲出来。就现在,也是悄悄的过来的。而且林森森有家不能归,也无法行走于亲友之间,是没有人会给她发红包。 他敛去心思,道:“说句吉语。” “祝您新的一年喜事连连,顺遂平安。” “勉勉强强。”黎飔摘了腰间的佩玉给林森森。 这枚佩玉雕的是鹤鹿同春纹,是黎飔常年佩戴在身上的,是他的标识,纵使没有特殊的意义,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有了这枚玉佩,林森森能横行半个京都城! 林森森看着玉,目瞪口呆。 黎飔道:“怎么?” “这个……好像有点重,我怕我双手捧不起来。”林森森抬眼巴巴的望着黎飔,“能不能换实际一点的,银子什么的。” 有了上次那场刺杀中林森森准确说出对方的身份之事,今日这佩玉被她猜到有什么作用,也不是怪事。黎飔只一瞬楞怔,他失笑,又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子。 林森森眼睛一亮,瞬间被闪瞎了:“这得值多少钱!!三爷不愧是三爷啊,真是有钱人!三爷的红包这么大,来来来,我得让你尽兴。” 她让宜双将碗筷给收了,领着黎飔到门口。 雪越来越大了。 地上已经铺了一层,映着清冷的月色。 树上的红灯笼都还亮着光,暖融融的。 “大过年的,不能一个节目都没有。”林森森如此道:“牧柯,来,上烟花!先点一个。” 牧柯把剩下的几个烟花筒都搬出来了。 林森森与黎飔的随侍道:“那边的朋友,请你待会儿在第一个烟花筒快放完了的时候,点燃第二个,让烟火传承。” 黎飔微微笑。 “牧柯,来,表演段舞剑,温柔点哈。” “是。”牧柯无条件服从。 林森森转悠了一圈,突然咕囔一句:“特么没钢琴!算了,年后我去学个古筝吧。”又扬声:“宜双,给我喝口茶。” 宜双送了杯茶来。 林森森喝了,又清了下嗓子。 她笑眼望着黎飔,开口了。 “风声飘飘,雨也潇潇,夜半还睡不着。 忧伤怀抱,谁眼泪掉,窗外雨打芭蕉……” 她笑魇如花,眼眸明亮犹如星辰闪耀,烟火褪色。 “漫天繁星闪耀,人儿痴痴的笑,不管来世只看今朝。 抛开宿命缠绕,画一条轨道,伴我逍遥去走一遭……” 她眉飞色舞,眼底却只映出他一个人。 “山外还有山比山高,半山腰,一声惊雷摇晃树梢; 人外还有人忘不掉,你怀抱,夜夜都是魂牵梦绕; 爱恨情仇都付谈笑,多寂寥,星辰变换诛仙桀骜;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江山多娇,封印魂魄于我剑鞘, 一声咆哮!” 她恣意张扬,像一颗蒙尘的明珠被拭去尘埃,惊艳、动人。 黎飔想将她藏起来。 一曲尽,林森森张嘴就问:“三爷,你身边的暗卫呢?都出来串个场来。” 牧柯歇了会儿。 黎飔站在门口微微低头,凝视着她,点头。 刷刷刷的一阵,院子里出现了一堆人。林森森看着这些人,又看看显得非常拥挤的院子,目瞪口呆。她琢磨琢磨,直接退到了院门口站着,将院子全部留给暗卫。 她道:“朋友们!一起来段舞剑,要整齐划一!要杀伐果断!也要温柔缱绻!预备,起!” “天地江湖间初露锋芒,如同出鞘青霜争鸣作响,饮烈酒几觞龙潭虎穴何妨,纵只身独闯也百世流芳。 独奏一曲新愁旧伤,执剑相望共舞同尘和光,白袍冽冽作声响,不落灰尘却已脏,容颜与岁月共沧桑……” 剑势恢宏,她歌声清亮,几乎穿破缠绵的雪,直达青云。 “陈年温酒已新凉,酌一杯心如火烫,更深露重夜绵长祸起萧墙; 杀伐间血液透香,掺着几分癫狂,嘴角噙笑善恶莫争道无常。” 剑势冰冷,她眼神滚烫,能够轻易灼烧他的心,最终却只是在心口烫出一个烙印。 “谁将这真心潜藏万丈,又与佩剑同葬饮恨而亡,化白骨一具却见累累旧伤,纵安然无恙也不见天光。 独奏一曲新愁旧伤,执剑相望共舞同尘和光,白袍冽冽作声响,不落灰尘却已脏,容颜与岁月共沧桑……” 剑势稍缓,她巧笑嫣然,头顶是洋洋洒洒的大雪,身后是绚丽多彩的烟火,全都成了她的衬托。 “陈年温酒已新凉,酌一杯心如火烫,更深露重夜绵长祸起萧墙。 杀伐间血液透香,掺着几分癫狂,嘴角噙笑善恶莫争道无常。 陈年温酒已新凉,酌一杯心如火烫,更深露重夜绵长祸起萧墙。 杀伐间血液透香,掺着几分癫狂,凝血成墨写一卷风华无双!” 剑势沧桑,烛影摇红,她音起声落,将所有的恣意、张扬、潇洒、自如,全都随风落在雪底下,看上去柔弱又无害,像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惊叹于林森森的出其不意,和她的歌声,温柔却不娇弱,恣意却不自傲。 宜双更是想拍手叫好。 林森森从暗卫中穿行而过,走到黎飔边上,笑眯眯道:“这红包给得值不值当?” 黎飔笑说:“值。” “我可真是才艺双绝!”她洋洋自得。 “林森森。” “嗯?” 我喜欢你。“这两首曲子是跟谁学的?” “……我以前听人唱过,就记下了。” 但我不能束缚你。“听过就记得了?” “……没错!” 我会争取,让你心甘情愿为我所困。“唱得不错。” “哈哈哈!过奖过奖!” 晶莹的雪花飘到了林森森的头发上、肩膀上,黎飔手指动了动,想起上一回她说过的,在雪地里走到了白头,没有动,任由雪花染白了他们的头发。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2 黎飔想,这也是齐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歌曲前一首来自李炜《剑魂》,后一首来自河图《掺香》。 ☆、一草一天堂 唱过、闹过,黎飔离开了小院。他走了,但是佩玉仍旧留在小院,没有带走。 院子里已经有了脚印。 很晚了,林森森等人收拾过后都上床睡了。 外头烟花此起彼伏。 喧闹过后是过分的寂静。 林森森躺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想:虽然回抱黎飔红包的借口并不高明,但至少她借此又一次提醒了自己,她真的并不是这里的人,她真的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过去的二十多年并不是一场荒唐的梦。 但纵使仍能记得过去的自己,却不得不认清现在。在这样的世界里,她只能依附着旁人活下去。 起初,她依附于林犇犇。现在,她依附于黎飔。 可依附总是暂时的,没有人能够让她依附一辈子,所以她最该依附的是自己。或许,她应该首先在经济上独立。 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困扰林森森很久,她睡着了,一夜无梦。 一早,寒风冽冽。 宜双睡梦中醒来穿放在床头的新衣服时,看见了里头藏着很大的一只粉色的荷包,连忙打开来看,里头竟是足足一贯钱。她楞了一下,又马上心生欢喜。 隔壁的隔壁,牧柯也醒了。牧柯不如宜双仔细,荷包直接往地上一掉,他拿手里颠了颠,没有拆开看就知道数量,有些楞,有些开心。 雪没有停,太阳却出来了。 牧柯拿了炮竹,去门口点燃了新年的第一响。 林森森听到声响也醒了,换上崭新的衣裳,起床,开门。 宜双笑咧咧道:“小姐,醒了!” “醒了!”她笑说:“我们家宜双越来越好看了,眼睛扑闪扑闪的,跟小星星似的,真好看。” “小姐也很好看!”宜双红着脸。 林森森转头看见牧柯,穿着天空蓝的锦缎,眯眼一笑:“我们家牧柯也英俊嘛!穿上这身衣服,看着还挺温文儒雅的。能娶媳妇了啊!” 牧柯也被闹了个脸红:“属下祝主子顺顺心心、平平安安。” “还有漂漂亮亮!” 林森森以为自己这儿没人会过来,是以早饭过后就跟寻常一样办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 太阳底下下雪,雪飘下来就融化了。不过昨天夜里雪很大,屋前没扫雪的地方该是没融的。 她正看得仔细,宜双忽然跑过来道:“小姐,少爷和少奶奶来了。” 宜双说罢,林犇犇与佟忆携手进来了。 林森森站起来,她忽然发现家里的凳子似乎有点少。 她笑眯眯地蹦上前去,“过年好啊!妹妹在这里祝哥哥嫂嫂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早生贵子!”她双手一摊:“红包。” 林犇犇拿红包敲了记她的脑袋,放到她手心里,道:“不准调侃你嫂子,没大没小。” 林森森嘿嘿一笑:“你说完,嫂子更脸红了!” 佟忆见到林森森还是有些惊讶的,来的路上林犇犇便跟她解释了,林森森并未生病,只是不便与旁人得知。但她没想到,林森森竟是佟懿一直惦记的小厮。 佟懿的心思她也知道些,如今发现林森森是个姑娘家,她倒也明了佟懿的心思了。只可惜,佟懿已娶妻。 她腼腆笑着,“森森。” 林森森已经敬上热茶,道:“嫂子,你说红包是不是见者有份,我家宜双和牧柯是不是也该有红包?” 佟忆失笑,点点头。林犇犇笑骂一声,又分别给宜双、牧柯发了一个红包。 “中午留这儿吃饭么?” “不了。我们待会儿得去小忆家,中午留那儿。” 林森森嘿嘿的笑,“那我就不让宜双准备了。”她接过宜双递来的小盒子,展开来推到佟忆眼前,道:“嫂嫂,喜欢吗?” 耳坠是银色的,嵌着玉珠,小巧玲珑,很衬佟忆。 佟忆道:“很好看。” “那就收下吧。” “可是……” “嫂嫂,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东西给你,你要是不肯收,那我多尴尬。”林森森笑眯眯道,冲林犇犇使了个眼色。 佟忆果然看了眼林犇犇,才微笑着将东西收下。 两人坐了会儿便走了。 林森森的院子又冷清下来。午饭过后,看话本的看话本,练剑的练剑,发呆的发呆。 无聊的一天,就这样眼巴巴的过去了。 第二波过来的是林嚞嚞,一个人,带着丫鬟。 林嚞嚞身体孱弱,身上穿得极厚,咳嗽也比年前厉害,脸色发白。她拿帕子捂着嘴,干咳了几声,进了院门。 院门是敞着的。 是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森森让宜双先去备茶。 “四姐。”林嚞嚞笑喊。 “六小姐。” 看来她“生病”的事知道的人挺多,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装聋作哑罢了,林森森有点头疼。 林嚞嚞苦笑:“四姐莫要折煞我了。” 这话才是折煞我! 宜双奉了茶。 “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四姐。”林嚞嚞没有喝茶,打量着这座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蔬菜,她不大认识。树上缠着许多的红灯笼,有些搞笑,还有一根枝桠上缠了两根粗壮的绳子。她道:“四姐这里可真安静。”安静得让她觉得温馨。 “毕竟人少,自然安静得多。” “是啊,人少。”今日正月初六了,林嚞嚞道:“下个月三皇子便要迎娶二姐了,是圣上亲自下的圣旨,四姐知道吗?” “不知道。” 林嚞嚞见她神色并不在意三皇子与林惢惢的亲事,有些意外,又说:“三姐也快足月了吧。” 林森森算了算,道:“好像是。” 雪融化了。 寒冬过去,风也温暖了些。 林嚞嚞杵在门口,站在风头上,微风吹起她的青丝,有些缠乱。她却无所察觉,笑说:“有人家向我娘提亲了。” “是好事吧。” “重金之下,必有情痴。” 林森森哑口无言。 “四姐当日宁愿以‘痢疾’为由,也不愿与人成亲,是为什么?” “我还小。” 这不是谎话,林嚞嚞却是一楞,“四姐去年十六岁,也不算小了。寻常人家的女子,十六岁或许已经还有儿女。” 林森森反问:“那你为何不愿意?” 林嚞嚞眺望着院墙之外的苍茫蓝天,道:“大夫说,我身上的病症会跟随我一辈子。我若有子女,他们也会像我一样。我不想,让他们跟我一样受苦一生。” “对不起。” “四姐怎么这样说,我生病与你何干。只是这种痛苦,我一个人受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3 着就够了,何必连累旁人。” 林森森没有解释,笑说:“这并非不愿成亲的理由,但若你说你只是不想跟不喜欢的人成亲,或是不想早早的就嫁人,我却是能理解的。” “嗯?” “人这一生很长,说起来不过是几十年,却有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些日日夜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比按部就班的成亲、生子来得有意义吗?但若是这过程中遇见了喜欢的人,成亲也无不可。 嚞嚞,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不是为了嫁人生子,而是为了活出自己。重要的是不要委屈自己,要顺心而行。”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四姐你一样的。” 林森森笑说:“我不是也在挣扎吗?” 林嚞嚞也笑了,道:“以前,我以为四姐想飞上枝头,如今,四姐却让我刮目相看、心生佩服。” 林森森失笑:“问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的选择的权利不在其他任何人手中,只在自己手里。” “是,我记住了。” “留下吃午饭吗?” “好。” “嘿,那我给你露一手!” “四姐会做饭?” “小意思啦!” 林森森准备做番茄面。 好在人不算多,做起来不会太麻烦。她让宜双先去熬番茄汁,自己捞起袖子和面。 面粉很白,她在里头打了两个鸡蛋,又放了些水,和成面团子。却是一摆手,让牧柯继续揉面。她与看得兴致勃勃的林嚞嚞道:“我没手劲儿,和出来的面不够劲儿,所以每次揉面都是牧柯的活。” “四姐与下人倒是随意。” “不然我一个人很是无聊的。” 两人又窜到灶房。 宜双的动作很利索,已经熬出了半锅番茄汁。不过人多,半锅不大够,林森森便搭了把手。 林嚞嚞见这有趣,也上手试了试。 未久,番茄汁成了。 宜双又刷干净锅,将番茄汁重新入锅煮开了。那头的牧柯也已经揉好面了,他又用擀面杖将面团子摊开来,面皮被摊得很薄很薄,再卷起来切成丝。 林森森便拿出熏肉,切成片,放在盘子里,起了另一锅蒸肉。面条七八分熟时,她又放了些切瓣的番茄进去。 三个人配合着,一锅番茄面竟很快就出锅了。 宜双先盛了两碗番茄面,又夹了几片熏肉在面上,汤面浮着葱花和番茄,可说是色香味俱全。林嚞嚞的馋虫一下就勾出来了。 林嚞嚞捧着碗,迫不及待的尝了口汤。 酸溜溜的番茄汁尤其开胃,她食指大动,吃了口面条。面条果然很有劲道,有鸡蛋的香味也有番茄的酸味,浓淡适宜,口味极佳。熏肉本是她不吃的东西,但试了一口,沾了番茄汁后显得肥而不腻,竟也十分好吃。 不知不觉,林嚞嚞竟吃了整整一碗面,连汤都不剩一滴! 她撑得有些站不起来。 “四姐的这碗面很好吃!” “我也一直都这么觉得。” 林嚞嚞微微笑,心底下有些许羞赧,为自己方才吃面时的狼吞虎咽,道:“四姐的手艺都能去开面馆了。” 林森森笑说:“我可以让宜双和牧柯合开一家面馆。” 林嚞嚞微怔,随即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活力的榜单一点也没有活力的收藏,绝望╮(﹀_﹀)╭ ☆、一草一天堂 开春了,天都暖起来了。 林森森戒了懒,小说继续写起。 她知道林嚞嚞文笔好,是个才女,上回过来跟她倾诉自己的茫然时,她想过提点她走这条路的。但她没开口,也是不知道自己是何心理。 上元节,林森森带上自己的新作,逛街。 林森森是晚上出来的,街上都是花灯。虽然路与七夕节当日那条路不一样,但花招大同小异。 林森森去了趟古砚斋,跟唐砚谈了一炷香时间,笑眯眯的出来了,兜里揣着钱。 她没想到自己上一本话本卖得十分好,稿费已经超过了之前的卖断。林森森她可以自己开个书屋,就给自己卖话本。 逛了一圈只放了一盏花灯的林森森觉得没什么逛头,又打道回府。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牧柯突然道:“主子,家里有人。” 林森森没问是谁,这么光明正大,莫约就是黎飔了。 果然是。 黎飔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林森森房间里的明堂,面朝着大门的方向,见她回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到一个时辰。” “晚饭用了吗?” “在小摊吃了碗馄饨。”林森森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不忙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嗯,我走了。” 林森森:“……”所以大晚上特意跑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她无语的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宜双欲言又止。 上次六小姐过来时,她就想说了。三皇子要娶二小姐进门,那她们家小姐算什么?而且,小姐虽然整天仍旧嬉皮笑脸的,但她依然觉得小姐肯定是将不开心就藏在心里了。 她为小姐觉得难过。 林森森察觉到她的吞吞吐吐,问:“怎么了?” 宜双道:“小姐,你若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这样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林森森一脸蒙逼:“我为何要难受?” “小姐,你莫要逞强了。三皇子与二小姐即将成亲,你怎么可能不难过。奴婢要当做没有看见的,小姐,你想哭就哭吧。” “……”真是天大的冤枉。 牧柯也目光炯炯的望着林森森。他跟着林森森这些日子看了不少,三皇子与四小姐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让他来保护她。而且,三皇子待四小姐极为宽容,二人相处格外融洽。在他心里,已经将三皇子与四小姐看成了一对天成佳偶。 林森森表示:“三皇子与二姐成亲是理所应当的,我没有难过,也不想哭。” 宜双只当林森森是在逞强。 不过,也亏了宜双提醒,她得给黎飔准备贺礼。 虽然黎飔成亲与她无关,她也不会被邀请过去喝酒,但没道理佟懿、林犇犇的喜宴她去送礼了,黎飔的却不送啊。到底都是她儿子,不能太偏心啊。 到时候,还是老办法,乔装打扮的过去吃喜酒就好了嘛。 林森森没甚心理悲痛,喜滋滋的睡觉了。 若是年后的第一份大喜是黎飔与林惢惢的喜事,那么第一大事就是黎飔的成人礼。 巧了,二月十四日就是黎飔的生辰,也是“林森森”的生辰。 这是林森森的恶趣味,当时设定生日日期时,她只是想以此让“林森森”和黎飔套近乎。现在倒是不必了。 黎飔早上便去了寺庙,圣上与文武百官陪同。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4 林森森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她只记得在她原本的故事里,今天是林淼淼和黎飔之间关系的转折,他们行了鱼水之欢。不过在这里倒没什么了,毕竟林淼淼都快生了。 林森森没将这个生日当做一回事,但她不在意,有的是人在意。 将要中午之时,林犇犇来了。 这个院子不大,东西也不多,庆祝也有限。林犇犇便过来带林森森去酒楼,点了一桌好菜,还送了她一对珍珠耳环。 厢间里只他们二人。 饭已吃了大半,林犇犇从油盐酱醋茶的话题里突然抽出道:“你知道三皇子再有几日就迎娶惢惢吧。” “听说了。” “森森,你对三皇子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这个问题,林森森被问过好多次了,答案一直没变过,“如果一定要说有感情的话,应该是……哥们吧。”或者说母子? 林犇犇专注的看着她,知道她不是撒谎逞强,才真的放下心来。他又有些无奈和发笑,道:“那是三皇子,你别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森森点头应下了。 午饭后,林森森与林犇犇各奔东西,各自回家。 宜双守着院子,手里在绣锦帕,忽然觉得有些无聊。平日里,她不会有这种想法,但今日却觉得这个院子太冷清了。 今日明明是小姐的生辰,但除了少爷,并没有人记得。宜双替林森森感到委屈。加之,她也听说了,三皇子要娶二小姐了。她更加替她家小姐觉得委屈。 但她家小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林森森越是看着毫不在乎,她越是觉得小姐太可怜了。 林森森不知道宜双的想法,就看着她一天一天的绣帕子。 来了小院后,宜双基本没什么事,便得闲了就绣帕子,如今已经堆了好一堆,若是拿出去卖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林森森又忽然想起来,前阵子林嚞嚞随口说的,开个小面馆。 她想了想开面馆的可行性。 林森森虽然有时候喜欢自己动手做饭菜,但并不喜欢做菜,如果一定要开个赚钱的小店,还不如盘一个门面,自己写书自己卖。 但是,这个成本,她没有。 而且只她一个人的书在店里,估计很难卖出去。不像古砚斋,古砚斋本来就已经有些年头了,店里的书也多,顾客过来买书、看书的选择性也大。 她心里吐槽,与其单卖自己一个人的书,不如办个杂志。杂志里好歹有好多作者,吸引力还广一些。 想到最后,林森森又觉得自己想的真多,她又没钱。 入夜。 有丝丝冷风调皮的走窗户缝溜进来,林森森给自己掖好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 蜡烛就在床头,她抻长脖子,一口吹灭了红烛。 外面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林森森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就没了。 已是亥时了。 她忽然想起上回自己被掳走,无意识的摸了摸手臂,转念又觉得谁过来掳人还开门啊! 须臾,他听见隔壁牧柯的动静。 再须臾,她听见牧柯喊了句:“主子。” 林森森:…… 门响了。 林森森不得不摸黑穿好衣服,给人开门。 牧柯进来掌灯。 “已经睡了?” “都快睡着了!”林森森闻到黎飔身上有很浓的酒味,估计喝了不少酒,但看样子,黎飔似乎并没有醉。她道:“大半夜的,我还是一小姑娘呢!” 牧柯与黎飔带来的人都已退出去守着了。 黎飔被噎了一下,眸色微沉。 今天晚上的生辰是必须要办的,自然也少不了应付。下个月他得跟林惢惢成亲,两件事凑到一起,又多喝了一杯酒。他是三皇子,倒是没有人敢强行灌酒。但朝上朝下,他还是要顾忌些的。 “你不是不打算成家?” “万一我哪天就遇见喜欢的人呢!” 黎飔眼色再沉了些,沉默片刻,道:“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 “嗯。” 黎飔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子递给她,又说:“我的呢?” 林森森刚准备推辞,听见他的问话楞了一下:“什么?” “送你的生辰礼物。那么,我的呢?” 林森森:……我压根没让你送好吗?!!! 她默默叹气,估计黎飔已经醉了,只是面上不太看得出来,否则怎么大半夜跑过来只是为了跟她要个礼物。再说了,他俩的身份差别,黎飔怎么着也不可能找到她啊。 “晚上吃东西了吗?” “没有。” “我给你煮碗面吧,你等会儿。” 林森森跑去厨房,抓了些白面粉出来和面。她手劲儿小,但太晚了,她也不想让牧柯帮忙,反而麻烦。宜双也醒了,她让宜双先烧水。 没一会儿,她就揉好面,切成了面条。 因为着急,林森森做的没太复杂,就在面里放了一把小青菜,弄了一个荷包蛋。 黎飔本来心里有些烦躁,不想娶林惢惢倒是其次,还有皇宫里的事情、朝廷上的事情,很多。这些事情压在他身上,没有因为他今日已行弱冠礼便减轻了。 但看着林森森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到他眼前,他竟心平气和了许多。 面很香,黎飔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面汤还不错,清淡适宜,面条不是很劲道,口感差了些,不过吃着很窝心。 他一声不吭的吃完了整碗面,走了,只留了一句:好好休息。 林森森将碗筷往灶房里一扔,关上门,脱了衣服,吹了蜡烛,赶紧睡觉。已经很晚很晚了,她真的很困。 一夜无梦的林森森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来。昨晚睡得晚,她眼皮子直打架,现在还是困意满满。但她又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赖了会儿床便起床了。 她抱着书坐在太阳底下,越晒越犯困,险些睡着的时候被一句“妹妹”给弄醒了。抬头一看,竟是林淼淼,她瞬间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林淼淼挺着个大肚子,在这个时间来找她,肯定没好事! ☆、一草一天堂 林森森挺不乐意跟林淼淼聊天的,每天林淼淼过来都是跟她诉苦并追问她有什么办法跟黎飔好好在一起。林森森并不想管。 而且,林淼淼的这种行为很奇怪。 原书里林淼淼和“林森森”是有合作,却没有这么早,而且是“林森森”主动找林淼淼合作,现在完全是反过来了。 林淼淼愁眉苦脸,宜双奉的茶都没碰一口,眼底尽是悲痛和委屈:“妹妹,再有几日二姐便要进门了。”她苦涩的笑,话里说的却好像她才是正妻一般。 她道:“阿四拖了一年,却还是没躲得过去。二姐又那么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5 好,我好怕,怕阿四会忘了我。妹妹,我该怎么办?” “三姐想开些吧,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么。何况,那是三皇子。” “谁都会三心二意,阿四却不是这样的人。阿四是不得已的,是被逼迫的,他没有办法。我也没有办法!妹妹,我该怎么办?” “姐姐,你与三皇子这么相爱,这事儿该是跟三皇子商量的啊。再说了,你们都这么相爱了,你该相信三皇子才是。” “你说的也是,我和阿四相爱着,旁人是没办法横叉一脚的。而且,我还有阿四的孩子。”林淼淼十分开心的说。 林森森脸上扭曲了一下,想到黎飔对林淼淼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来历心知肚明,不禁为林淼淼的未来感到担忧。 林淼淼坐了会儿,又与林森森说了会儿话,才似依依不舍的走了。 吉日是在二月十九,不过还有三天的时间。 林森森有想过给黎飔送一份礼物,但不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她这个礼送的都不合适。 是以,林森森晃哒哒的过到了二月十九。 大喜的日子,整个京都都热闹起来了。 锣鼓震天响,热闹、喜庆。 红彤彤的八抬大轿刻着凤凰于飞和百年好合的图腾,在京都的要道从长街这头走到那头,整个京都的人都看见了。很多老百姓都在围观,悄摸摸的议论林家千金与三皇子的喜事。 喜轿到了三皇子府门口,弱冠礼之后圣上划了一座府邸给黎飔,喜宴便是在这里。外头的两个石狮子也结着红绫,喜气洋洋。 门不大,管家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人掀起轿帘,看着喜婆将人搀扶出来,之后才领着喜婆带着林惢惢行至喜堂。 林惢惢低头看着地面的火盆,又瞄了眼两侧,脸色突然变了变。她从来没想过黎飔会让她从侧门进,她一个圣上亲封的三皇妃,竟是从侧门进门。 看热闹的人也是心照不宣。 喜堂里,主婚人是圣上,林牧野和黎文苓脸色极黑的坐在下首的位置。黎飔恍若未见,面无表情的牵起喜婆递来的红绫,与林惢惢拜了天地。 喜婆喊着送入洞房,黎飔让人将林惢惢带去房里,便在外头应付起来。 堂堂三皇子成亲,酒席自然摆了不少。 圣上坐了会儿便走了,这已是荣宠。最有威严的人走了,底下的人便稍微随意了些,酒水喝起来也更加欢快。 黎昀与黎飔的关系最近,敬酒的时候不免多问了一句:“三哥,我不懂。值得吗?”为了留下正妃的位置,甘愿让圣上立大皇子黎晗为太子,这样值得吗? “值得。” “三哥心里有人了?”黎昀诧异。 黎飔微微笑。 这场喜宴办得盛大又热闹,但林森森并未来。当初佟懿成亲,林森森亲自去了,虽然没有道明身份,但也送了一份体贴的贺礼。年前林思言成亲,林森森也去了,笑眯眯地敬了酒,也送了礼物。 可是今天,林森森没有出现。黎飔猜不透她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她认为他们之间感情不足,或许又是因为他们之间感情更甚。 不来,也是好的。 倘若林森森过来敬他一杯喜酒,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喝,才最合适。 “是林家的四小姐?” “嗯。” “当日在兰息寺你还出言提醒我,不要跟林家掺和,没想到你自己倒是掺和得这么深。”黎昀调侃他。 黎飔没有反驳。 以林森森在林家可有可无的地位来看,这碗水可以一眼见到底。只要林有鹤和林牧野不拿林森森做文章,林森森这碗水,他端得起。 鞭炮还在响。 天色渐暗。 黎晗笑呵呵地端着酒杯过来,道:“三弟、四弟在说什么呢?四弟,你与三弟的关系可比我这个当大哥的好多了,大哥可一直很吃味啊!” 黎飔与他是同父同母,论血缘亲疏,确实是比与黎昀的更近一些。但许是二人母妃早故的原因,兄弟俩并不亲近,反而很陌生。 黎昀也知道黎晗不过是随口一说,也不去应和。 “来,三弟,大哥祝你和林侧妃举案齐眉!诶呀,我怎么觉得林丞相和姑姑的眼神冰凉冰凉的呢。”黎晗故作哆嗦,忽然低声道:“三弟没想到吧,你以为本太子没有傅麾便坐不上这个位置么?现在还不是我的!” “那我也恭喜大哥了。” “呵呵。”黎晗嗤之以鼻,心花怒放地走了。 黎昀默默呸了一声,“若不是傅麾,三哥又怎会知道太子的手已经伸了那么长。好在已经除了傅麾,否则真是一大后患。” 黎飔没多言,继续往下喝酒。 虽是娶了林惢惢,但他是三皇子,林牧野只是丞相,这杯喜酒不必黎飔去敬。但林牧野和黎文苓刚才眼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从侧门进来,成了黎飔的侧妃,脸色都很不好。 但脸色不好归脸色不好,却也没办法发火。别说现在还有旁人在,哪怕没有旁人,林牧野也不敢发火。黎文苓倒是能说上两句,但黎飔根本不是吃亏的人。 这口恶气,他们林家只能吞下了。 林森森是想过去看看的,毕竟这是她的男主成亲,但思前想后,她没去,只在院子里遥遥望着天空。 天很蓝,云很淡。 有春风微微吹过耳畔。 她想,还是办杂志吧。 三皇子成亲的余韵还未过去,不过一日,林丞相的嫡女从侧门进了三皇子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看到的人太多了,没人能堵得住八卦之口。 林惢惢成了黎飔的侧妃。 起初林森森听见这事儿还颇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但她又觉得以黎飔现在的性格似乎是会办得出这种事情的人,这一转念,便觉得自己也是槽多无口。 这一个个人设崩塌得面目全非,叫她都不好意思了。 隔日,黎文苓进了宫质问圣上为何出尔反尔,去年乃至前些日子,圣上还允诺定然让林惢惢嫁给三皇子,并且是以正妃的身份进门,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面对愤怒的黎文苓,圣上却是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气得黎文苓险些失了仪态从而指着圣上的鼻子骂。好在忍住了。 思来想去,黎文苓认为定是黎飔的意思了。她等着回门那日跟黎飔好好说道说道,却哪知回门那日,黎飔根本没有回来,林惢惢一个人哭着回门了。 林惢惢哭,不仅哭她是从侧门进来的侧妃,更是哭成亲已有几日了,黎飔却从来没有出现,只是将她扔在院子里,让人来照顾她而已。不论她怎么发火,都没人在意。 她不是被禁足,至少还能跑出去见到黎飔,但往往会被人赶走。不论她是生气还是撒娇,黎飔都不曾看她一眼。 她原本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6 以为只要成了亲,黎飔就是她的了,可没想到盼来盼去却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林淼淼,至少林淼淼已经有了孩子,那便是一张通行符。 这事儿没瞒多久,不几日便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林森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从古砚斋的掌柜嘴里听说的。她当时就有点懵,圣旨是圣上金口玉言,若当真让林惢惢以正妃身份进门,黎飔绝不敢违抗圣旨,则林惢惢成了侧妃,是圣上的意思, 圣上的人设为什么也会崩? 倘若说林淼淼、林惢惢和黎飔崩人设是因为林森森的出现,毕竟她与曾经的林森森并不是同一个,她的言行可能无意中改变了这三人的命运。但圣上与她没有最直接的联系,不可能因为她而改变。 林森森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徒增烦恼了。 几日后,二月下旬了。 林森森带着宜双和牧柯去了趟兰息寺。她来这里已有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刚过来,为了不跟林老太太一起去兰息寺而遇见黎飔,她还傻兮兮的装作得了天花,结果被林犇犇给识破了。 再想想今天,即使许多人都心知肚明她的痢疾是假的,却没几个人在意。她想想觉得自己还是挺作的,明明想离得黎飔远远的,最后却变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她这个没权没势的人。 其实林森森还是挺想回去的,但又觉得这几乎不可能。只是就算回不去,至少也让她梦回一次,让她看看自己爹妈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林森森叹了声气。 宜双给寺里添了香油钱,又回到林森森身边,问:“小姐,我们今晚住下吗?” 林森森摇头:“你和牧柯先出去等我。” 宜双和牧柯退至门外。 寺里的小师傅坐在蒲团一侧,边上摆了一张小桌子,上头有一只签盒子,见林森森过来,道:“施主要求签吗?” 林森森双手合十,回了礼:“嗯,麻烦小师傅了。” 小师傅将所有的竹签放入签盒中,递给林森森。林森森接过手,诚心摇签。未久,竹签掉出一根。 “施主想问什么?” 林森森想了想,头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她望着小师傅手里的那根竹签,,道:“我什么都不想问。小师傅,我想点两盏心灯。” 小和尚站了起来:“施主为谁点灯?” “为……我爹娘。” 小和尚点了灯,林森森留下两个人的名字,是她的父母。不是林有鹤、邓玥珊或是月茹,而是自己的父母。 未久,林森森从寺庙里出来。 阳光灼灼,春风拂柳。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野生小天使两枚,开心的像个三百斤的胖次\(//?//)\ ☆、一草一天堂 林森森去过兰息寺的第二天,林老太太便又带着阖家女眷都去了兰息寺。这一回,女眷里头没有林惢惢、没有林淼淼,也没有林森森。 凑热闹的人,这一年竟都离开林家了。 现在的林家里头,已经没几个能折腾的了。从林淼淼、林惢惢嫁给黎飔后,战场便从林家改成了三皇子府。 果然,未过多久,林森森便听说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消息。 林淼淼早产了。 对于林淼淼早产的原因众说纷谈,有说是林淼淼自己摔跤的,有说林淼淼被人撞倒了,有说林淼淼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也有人说是因为林惢惢。 事实怎样,林森森不大清楚,只知道黎飔没将林淼淼早产之事放在心上。听说,当时黎飔正在外头与同僚议事,听闻此事,只是让人找一个经验十足的产婆,连声问候都没有。 林森森知道黎飔对于林淼淼是另有目的,但这般无情无义的她也是头一回见,哪怕就是装一装样子也是好的啊。 林淼淼这个孩子出生于三月初十,是个男孩。刚生下时皱巴巴的,可养了几天便看出来,孩子模样很俊俏。林淼淼每每看见,都觉得自己心肝都软了。 只是,黎飔一直没来看她。 没等来黎飔,倒是等来了林惢惢。 林惢惢看见林淼淼就来气,更别说她现在还为黎飔生了一个儿子:“三妹可真是好运,那一跤不仅没摔坏了,反倒摔出了一个儿子。” “二姐说的是,我运气很好。能为阿四添个一儿半女的,我很高兴。” “是么?”林惢惢脸色有一瞬扭曲,“可表哥却没来看过你一眼,就算你生了个儿子,那又如何呢?” 林淼淼却心满意足道:“只要他是阿四的儿子,那就足够了。” 林惢惢突然发现,她以前真是高看了林森森,低估了林淼淼,林淼淼比她想象中的更聪明,这在她爬上黎飔的床时,她就知道了。可惜,当初她就不该同意娘亲黎文苓松口让黎飔先娶林淼淼,纵然她只是妾。 林淼淼逗弄着软软的婴儿,“二姐,我该谢谢你。” 林惢惢顿时脸色一变。 她堂堂丞相的千金,又是圣上的外甥女,却是个侧妃,这份怒火自然被算在已经有了身孕的林淼淼身上。林淼淼已经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胎儿也稳了,她就算借故惩戒,也不会出事。谁知道,她只是让林淼淼站了会儿,便弄得林淼淼早产。 看见林淼淼身下流出殷红的血,林惢惢心里头有瞬间慌乱,连忙喊了大夫过来,随后大夫便说林淼淼要早产了。 林淼淼能怀上黎飔的孩子,林惢惢一直以为是因为黎飔心里有她。可这几日看来,黎飔根本不在乎林淼淼和她的孩子。 她冷笑道:“表哥又不喜欢你,你得意什么?” 林淼淼不以为意:“阿四若是不喜欢我,怎会让我生下他的孩子?阿四只是身不由己罢了。四妹说了,我一定会跟阿四在一起的。” “林森森?呵!”林惢惢嗤笑。 “二姐?” 林惢惢冷笑,转身而去。 林惢惢说的是,黎飔从未去看一眼林淼淼,一眼都没有。 孩子出生一月有余,黎飔才让人带话给林淼淼,不为其他,只是告诉林淼淼孩子的名字。他取的简单,就叫黎言。 这些事情,都是林森森后来才听说的。 她并不是很关心。虽然人设都崩了,事情发展也有所变化,但其实大线上并不是偏离很多,林淼淼和林惢惢都进了三皇子府的大门。 不论这三人之间的感情如何,总归都扯到一起了,而且林淼淼连孩子都有了。虽然这个孩子未必是黎飔的。 真赤鸡! 林森森默默的想。 林森森现在琢磨的只有钱。她在这一年多里,写了可能有百万字了,十来万一本,有十来本了。起初都是十万多一本卖断,后来是二十多万一篇分两本或三本,跟唐砚分成。 最初卖断倒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7 没赚多少银子,后来分成,倒是赚了不少。反正买个店铺,做个小生意是足够了。 但做生意,她不大想带着牧柯。宜双是她自己从林府带出来的,不论如何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牧柯与她的感情再好,但他的主子也只有一个,是黎飔却不是她林森森。 不过,她还在犹豫,到底做什么生意。 以后,就不必让林府再给她送银子了。就算不做生意,她现在赚来的钱,也足够她和宜双、牧柯生活的了。 虽然还没想好到底做什么生意,但林森森已经开始在京都逛来逛去的了。 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到林森森目不暇接。 各式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还有许多林森森没见过的东西,甚至是听都没听过的。林森森感叹,自己可真是孤陋寡闻啊! 林森森悄悄打听过,店铺的租金都颇贵,并不是很划算。但若是买一间店铺却是不容易,毕竟租店铺就是一些人挣钱的方式。 她看了好几家,都不太满意。 其实,还是应该先想想要做什么生意。 院子里的秋千已经做好了,就麻绳挂在树枝上,缠着光溜溜的木板,很是简易。林森森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玩。 “牧柯,你跟着三爷多久了?” “七八年了。” “你俩感情真好。” 牧柯没说话。 宜双忽然道:“小姐,三皇子与三小姐孩子的百日宴快到了。” 林森森莫名其妙:“他和二姐成亲我都没送礼,黎言的百日宴更不必我送礼了。” 宜双便没再说话。 纵使林森森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在宜双看来,林森森是格外委屈的,明明她和三皇子的感情更亲密些,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另娶她人。 “我们去百花楼吧!” 牧柯和宜双齐齐变色。宜双道:“小姐,那是烟花之地,您不宜过去。” 林森森却站起来,笑眯眯道:“没听说吗?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她单手虚摸牧柯的脸颊,声音放轻了低吟:“只为君一人,你不想吗?” 牧柯脸一红,立马退了两步,足足有两米远。他嘴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砰砰直跳,吓的。 宜双目瞪口呆。 林森森哈哈大笑,进房换了身男装,手里一把折扇。她的头发本来就是扎起来的,看上去清秀极了。 宜双没办法,只好也换了衣服。 百花楼是出了名的青楼,离林森森的院子有好一段的距离。 三个人七拐八弯的终于找到了地方,还没进门,便有姑娘将人拉了进去。拉人的姑娘长得也不错,眉清目秀的,但差了些韵味。 这里最受欢迎的四个头牌是牡丹、陶菊、红茶和水仙,这四人各有各的韵味,每日都是恩客不断。 林森森拒绝了外头的拉客的姑娘,老鸨便出来了,笑说:“小公子看着眼生啊!定是头回来吧。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嬷嬷给你们找来!”老鸨虽老,但风韵犹存,只是脂粉味太浓重,有些呛人。 牧柯和宜双的脸色都不大好,有点脸红,没吱声。 林森森倒是游刃有余:“自是长得漂亮的,又会弹琴的。小公子我可不要庸脂俗粉。” “我们百花楼哪里来的庸脂俗粉,都是倾国倾城!”老鸨张嘴就喊了几个人出来:“这些啊,都是琴艺精通的,您看看?” 林森森看了一圈,看到这群人中间夹着的一个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道:“就她了,我要一间房。” “就一个?” “就一个。” “好咧!” 四个人进了房,林森森率先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海棠。” “今年多大了?” “奴家十七岁了。” “来这里多久了?” “半年多。” 林森森咂咂嘴,道:“古筝、古琴,你会的是哪个?” “奴家不才,都会一些。” “那就都先随便弹一段来听听吧!” 房间里就有古琴,海棠说来就来,坐下便是一段《玉楼春晓》。林森森听得耳朵都怀孕了,一边听一边吃点心。 一曲毕,林森森笑眯眯道:“海棠姑娘,可以教教我吗?” 海棠一怔,“自是可以的。” 宜双和牧柯也是微楞,眼看着林森森羞涩的坐到古琴前,认真的听海棠跟她讲相关的知识,才迟钝的意识到,林森森来青楼似乎不是为了找姑娘,而只是想学古琴。 真相来得如此意外,真叫人猝不及防。 林森森以前学过钢琴,乐感很好,只是对古琴不大了解。但有海棠教授,她学的很快。不过初学之际,难免弹得很难听。 百花楼的恩客便时不时听到一段难听到诡异的琴声。琴声不止一处,恩客们自是没太在意的。 直到,天黑。 林森森饥肠辘辘,她准备吃过晚饭后去琴行看看,买一把古琴回去。但她对古琴不大了解,恐怕买不到又好又价钱相当的。 她与宜双和牧柯就近吃了碗馄饨,去往琴行。 夜黑了,月色很足。 街上的人也不少,喧喧嚷嚷。 琴行位置偏僻,林森森先前找店铺的时候路过一两次,有点印象。 转过街角,街上忽然冒出两个人。两个男人虽是奴才的打扮,却衣衫整洁华丽,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人。 牧柯戒备上前。 “四小姐,三皇妃有请。” “……” 别的就不说了,就这“三皇妃”,果然是圣上的外甥女,旁人怕是不敢将自己从三皇子侧妃直接提为三皇妃的。 林森森拽拽牧柯的衣角,没有挣扎的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又看到野生小天使了,真开森(≧▽≦) ☆、一草一天堂 酒楼的人很多,很嘈杂。 林森森被二人从后门带进去,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面只有林惢惢一个人。桌子上摆了许多的菜,很精致,也很香。 牧柯和宜双被留在外面。 “二姐。” 林惢惢道:“我虽是你二姐,但我已经嫁了人。嫁夫从夫,你不该失了我的身份。” 林森森乖巧改口:“是,侧妃。” 林惢惢眼色一厉。她原本以为在林有鹤给林森森订亲不成后,是林森森被撵出林家,近日才知道那是林森森自愿离开林家。这便罢了。可帮着林森森离开林家的,竟然是黎飔。 她以为林森森离开林家便不成气候了,可没料到,那之后她与黎飔的关系只近不远,黎飔好几次都去了那个破院子看林森森。就连除夕夜,都是在那里。 那天她明明听爹说,三皇子提前退席,没想到竟是为了去见林森森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8 !她真是一次又一次的低看了林森森。 现在,林森森这声“侧妃”,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我真是小瞧了你。” “您的意思是?” “你比你娘高明多了,你娘只不过是爬上了二叔的床,你却是吊着三表哥的胃口,若即若离。林森森,你可真是好手段!” “……”林森森一时无言。 “二叔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否则你住到那个小院子里,二叔不可能不闻不问,想必这一点你也是心知肚明的。离开了林家,你便更没了保|护|伞。你若是以为三表哥会护着你,那就更错了。”林惢惢顿了顿,道:“林森森,我要你离开京都。”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离开京都做生意呢!肯定是在小院里住惯了的缘故。林森森眼睛一亮。 林惢惢眉心一皱,以为她是不乐意,道:“不愿意?林森森,就算有三表哥会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 “不是,我觉得二姐你说得很对。” 林惢惢被她的出其不意噎住,随即笑说:“既是如此,那就早些离开京都吧。我让让人时刻关看着你,若是三日之内你未离开……呵!” 未尽之言,林森森懂了。 她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虽然林森森没说什么,但这句话让林惢惢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像原本该是她的话,却被对方抢过去了,很不悦。她冷漠的应了声。 林森森走了。 林惢惢还是生气,有一种被林森森忽视的愤怒感。 牧柯不知道林森森与林惢惢之间的纠葛,只晓得两人并不是很对付,但她们聊了什么,他也不可能问。 而且,林森森出来时并没有被为难的样子。 宜双倒是直接,也是因为林森森一直没拿她当外人:“小姐,二小姐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 林森森琢磨着离开京都的可能性。 月茹虽然是生母,但到底是“林森森”的生母,况且月茹待“林森森”并不好,纯粹是利用。林森森对她没什么负罪感。 至于林有鹤和邓玥珊,更是与她无关了。 唯独林犇犇,她来到这里遇见的第一待她好的人,温柔、和善。不过林犇犇已经成了亲,不会再有什么灾事,至少她的印象中不会再有了。她若是离开京都,留书一封即可。 剩下的,便是黎飔了。她的身边跟着牧柯,若是带着牧柯,便总是在黎飔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不带着牧柯,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而且黎飔啊,这一年给她帮助很多。 林森森有些失笑,没想到在离开京都这事儿上最让她犹豫不决的因素竟是黎飔。 隔日一早,阳光明媚。 院子里的许多蔬菜已经泛出绿茬,门前的梧桐树也开始生出绿色,看起来欣欣向荣。林森森坐在门口看着,宜双在绣帕子,牧柯在练剑。 “宜双,你喜欢这里吗?” 宜双不假思索道:“喜欢。” “为什么?” 她偏头想了想,笑眼看着林森森:“因为有小姐在。” 林森森失笑。 “牧柯,你喜欢这里吗?” 牧柯练剑的动作停了下来,认真的点头。 林森森问:“为什么?” 牧柯没有说话。他喜欢这里,自是因为林森森,可这话宜双能说,他却不能说。他跟着黎飔很久,黎飔对待林森森的态度很是特殊,他不能逾矩。 林森森没有继续问。 她开始为出城做准备了,悄摸摸的。 隔日,夜里头,林森森悄摸摸的到宜双房间里,弄醒了宜双。 当着月色,宜双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来。 林森森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小声道:“衣服穿起来,姐姐带你浪迹天涯!”她比了比身后的行囊。 宜双惊疑不定,但没有犹豫,很快穿好衣服。 直到两人走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宜双才问:“小姐,牧柯不跟着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吗?” “牧柯是三爷的人,不适宜带在我们身边。” “那我们去哪儿浪迹天涯?” “随便,都可以,走到哪里是哪里。然后买个房子,做点小生意,咱俩生活铁定够了。” “喔!” 主仆二人趁着夜,悄悄的离了家。 京都夜里城门紧闭,只能等到第二天才开门。 林森森到不怕出不去,牧柯再快也不会快过开城门的时间。只要她不耽误,离开京都妥妥的。 寅时开门,天刚蒙蒙亮。 偶尔有几个人或是商人坐着马车出城。 林森森带着宜双,潇洒的出了城门。 城门口正好遇见一辆驴车,林森森随口跟人聊了几句,便顺道坐上了驴车,一路往东。 牧柯的警觉性从来都不低,一直到他醒来开了门,才隐隐觉得不对。一炷香不到,他忽然推开宜双的房门,里头一个人没有。 他转身又去敲林森森的门,许久都没人应,便推开来看,一眼便看见桌子上的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写是给谁看的信,牧柯不敢拆开来。 已经天光大亮了,牧柯匆忙跑去黎飔府上,告知此事。 牧柯到的时候,黎飔正在穿衣,准备上朝。 牧柯站在房内垂首含胸,呈上信:“属下失职,四小姐走的时候并未察觉,请主子责罚。” 黎飔接过信拆开:“走了多久了?” 牧柯眼中懊悔与自责顿生:“属下不知,许是夜里头。” 黎飔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有些微妙,又不动声色的收起来:“找。她至多寅时出城,不过才一个多时辰,走不了多远。” “是。” “不要伸张。” “是。” “我给你三天时间。” “属下遵命。” “如果你找不到她,我会给你找个妻子,成亲。” 牧柯一怔,抬头望向黎飔。 黎飔道:“林森森说,你若是成亲的话,她会回来观礼。” 牧柯脸色瞬间复杂起来,即刻出门找人。 坐着驴车的林森森已经走出了很远,来了这里许久,她都没出来看过,正是那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往东的这条路,路窄,两边青草依依,海棠满枝。 春风十里,花香扑鼻。 “大哥,再往东到哪里啦?” “再走个十几里就是桐州城了。桐州城虽比不上京都,但也很是繁华了。桐州有道十分出名的菜叫红酥手,二位可以去尝尝啊!” “好啊!谢谢大哥。” 林森森下了驴车,给了人几个铜板稍作意思,又跟宜双继续往前走。 宜双虽是被卖到林府的,但在京都许多年也是头一回出城,看到一路风景秀丽难免惊叹:“小姐,这里真好看!”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39 “以后我们还会走到更好看的地方。” 宜双觉得很是高兴。 十几里地倒不是一个人没有,只是住户稀疏,等到林森森与宜双都走到桐城,已经是大中午的了。 两人又累又饿,便找了个酒楼,特意点了一道上午那位大哥推荐的红酥手。 红酥手名字风雅,却不能改变那只是一道红烧鸡爪的事实,不过佐了些海棠花的香味。但不可否认,这道菜确实很是好吃。 吃过午饭,二人休息了会儿。 昨晚睡觉不多,半夜里爬起来走人,又走了大半天,加上春日里逢上了温热的太阳,晒了晒难免困顿。 宜双午休时间短,很快便醒了。林森森却睡了一个半时辰,再歇息一阵,都快能吃晚饭了。 林森森想了想,跟宜双继续往前走。 这一天,林森森走了不少路,到晚上睡下的时候,她才在自己的脚趾头上发现了一个水泡,鼓鼓的,很大,摸起来还挺好玩。但估计明天的路就不大好走了。 梦里,林森森还在琢磨,明天雇一辆马车好了。 一夜无梦。 天光大亮。 林森森就在客栈里吃了早饭,却在踏出客栈门的时候愣住了。牧柯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宜双一惊,又有点喜:“牧柯,你怎么来了?” 牧柯道:“属下来请主子回家。” 林森森瞥眼看见,路中央停了一辆马车,很是精致。她叹了声气,二话不说上了马车。赶车的是牧柯,宜双坐在牧柯的另一边。 从京都到桐城,走路需要一天,做马车却要不了那么久,何况林森森昨天的那一路走得并不是很着急。 马车只半天便到了家。 家门开着,林森森的房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 ☆、一草一天堂 黎飔面上没甚表情,看不出任何。 阳光明媚。 满园春|色。 林森森挪到黎飔面前,一句话也没有,等着黎飔开口。 未久,黎飔开口了:“你准备去哪儿?” “没想好。” “去哪儿都可以?” “是。” 黎飔眉心微蹙,“这么急着离开京都做什么?就算走,牧柯跟着你也能护你周全,你怎么不带上他?” 林森森老实道:“牧柯的目标太明显了。” 黎飔嗤笑:“你还不准备让人发现?不想回来了?” 林森森垂着脑袋,没说话。 沉默有时是否认,有时却是一种默认。林森森不带走牧柯的意思显而易见,她不想暴露自己的位置,她不信任牧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哪儿。 “我会再派些人,保护你。” “……”林森森委屈巴巴地看着黎飔,想反驳却终究没说出口。转念一想,她这回没走的掉,下回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不过好气喔,她才走了一天一夜,就被人给找到了。 黎飔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走,她离开京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料到这么突然。她的留书中也什么都没说,只留了一句牧柯成亲,她会回来观礼。 京都这么多人,她将自己舍不得的宜双带走了,唯一有留念之情的竟是牧柯,甚至连林思言都不曾有一句叮嘱或其他。 林森森心里只有几个人,却不曾有他。 黎飔眼底微沉,不想去计较,道:“好好歇息。” “三爷慢走。” 黎飔站起来,听着她言语里的欢愉,扫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开口:“牧柯保护你不力,这个月每日自领十鞭。” 林森森豁然色变。 牧柯却只淡然领命。 “三爷!” 这才四月中旬,若是当真每日十鞭,需受一百多鞭。纵然牧柯是练武之人,也不能天天抽十鞭。 林森森受过鞭刑,一鞭子打在身上就是皮开肉绽,何况是十鞭! “他本就是我派来保护你的,除非他死,否则该是与你寸步不离。” “……”你可拉倒吧!我家黎飔的人设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就说你是不是夺舍过来的!林森森道:“三爷,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牧柯并不知情,您……就算罚,能不能罚得轻些。” “属下保护主子不力,自愿受罚。” 黎飔望着林森森。 林森森站到傻里傻气的牧柯前面:“若是一定要罚的话,三爷带牧柯走吧。我的院子里,不留二心的人。” 牧柯垂着脑袋,宜双不敢说话。 “先记着。”黎飔妥协,迈步往外走,在临出院门的时候,回头与林森森道:“下次若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记在他们身上的,就不是十鞭子了。” “民女知道。” 黎飔走了,留下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与牧柯差不多大,看着比牧柯更面瘫。女的看起来比宜双要大一些,很是成熟稳重。 二人向林森森见了礼。 林森森摆摆手,坐在院子里默默的唉声叹气。 院子本来就不大,统共也就三间屋子,屋子还都不怎么大。每间屋子里也都只有一张床,若是摆上两张床,会显得很逼仄。 原本三个人住在这边正好,但又来两个人,真是很逼仄了。 先前在京都逛了好几回,林森森倒是知道哪里有合适的院子,钱也够多,只是手续不大好办。 林森森犹豫了两天,还是下定了决心买下那个院子。 不过是买院子,黎飔留下的两个人和牧柯、宜双都要跟着她。她不想太过招摇,最后只好妥协到让牧柯和另一位跟着。 另一位叫青竹。 院子是个漂亮的院子,林森森花了好些银子才买下它,又花了些钱办手续。加上搬家,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新院子是在闹市里头,朝外是一间两层楼的商铺。铺子里头有一扇小门,小门连着蜿蜒曲折的石板路,通往里面的石拱门。石拱门里面就是林森森住的地方了。 这里的屋子外面没有梧桐树,只有几株牡丹花。屋子里的空间不小,林森森仍旧将东屋做书房,将西屋做卧室,两头都用珠帘隔开,卧室里多了道屏风,书房里添了架古琴。 屋子两边还有屋子,不过没人。宜双和另一个丫鬟青萝住一间,牧柯和青竹住一间,都在林森森屋子的后面。厨房什么的,也都在后面。后面还有一扇侧门,方便进出。 这里没什么风景,光秃秃的,只胜在房子多、位置好。 既然买的是商铺,林森森就打算将商铺利用起来。她想办个书店,这几天一直在打听进购话本的渠道和价钱。 生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何况林森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多地方都不懂,从前自己说的这样那样全都成了纸上谈兵。可她倒也不急,毕竟目前来说她并不指望用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0 书店来挣钱,只是先将书店名号打出去。 关于这书店的名字,林森森也是想了很久的,最后拍板定为森林书屋。书屋的设计倒不复杂,东西两屋都有书架,也摆了桌椅。若是有人想坐下来看书,也是可以的。二楼亦是如此。 只是话本好订,收藏本难求。森林书屋里更多的是普通话本子,一些名贵的收藏本或是绝版书,林森森都没有。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她抱着一步步慢慢摸索的想法,循规蹈矩。 开业当天,林森森放了串鞭炮就完事儿了。 宜双既开心又担忧,怕没生意。但开业三天,竟也有不少收入。虽然不多,还不足一两银子,却比林森森预算的好多了。 青竹和青萝没想到自己本是来照顾保护林森森的,最后却跟林森森一起做起了生意来。 五月初,林森森的生活再次安定下来。 新院子迎来了她的第一位客人。 林犇犇是从商铺进去里面的院子的,彼时林森森正在观察自己门前的院子。院子里除了几株牡丹,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很冷清,她想在院子里放一张躺椅。可光躺椅摆在院子里,夏天又太晒了。 看见林犇犇过来,林森森眼睛一亮:“哥?” “怎么搬家了也不说一声?” “我忘了。你怎么来了?” 林犇犇打量着整座房子,问:“这院子是你自己买的?” 林森森得意的点头:“是啊!” “你哪来的钱?” “我自己挣的。” 林犇犇叹气,就几个月前,林森森忽然跟他说,不用再让家里给她月例了,她自己能挣钱。也正因为此,他才觉得林森森本不必如此,是林家委屈了她。 月茹虽然爬了爹的床,又因此有了林森森,可这却不是林森森的错。然则,这些错依旧被林森森扛在肩上。 林犇犇眉眼柔和,道:“我今日来,是想通知你一件事情。” “嗯?” “月茹姨娘去世了。” 林森森怔了一下,她跟月茹姨娘的关系并不亲近,来这儿之后她们只见过两三回。因为月茹心思不纯,“林森森”又是个爱惹事的,是以母子二人早就分开来住了。 而且别说她和月茹,就是原本的“林森森”跟月茹的感情也不怎样,二人虽有血缘之亲,却无感情之实,彼此之间更多的是利用。 月茹利用“林森森”上位,却是一场空,反倒让“林森森”潜移默化中学会了为自己筹谋划策,利用月茹做踏脚板。 不过,林森森问:“姨娘她是怎么去世的?”明明她去年离开林家的时候,月茹还好好的。在她原文里,月茹死的也没这么早。 “是自缢。” 这话放在月茹身上,林森森根本不信。一个想过上人上人日子的人,怎么可能好好的,突然就想不开自缢了。 林森森眉心微蹙:“是今天早上发现的吗?” 林犇犇点头:“是。” “我可以回去吗?” “可以。” 林犇犇是个极有礼数的人,是以一直称呼月茹为姨娘。可实际上,月茹在林家的位置很尴尬,不过是侍婢,“林森森”的位置都比她高出一截。 如今,月茹死了,不会有人专门给她设一个灵堂吊唁。林有鹤能给她一副棺材,已经是体贴了。 林森森从偏门进来,看到了摆在月茹房间里的棺材,以及躺在棺材里的月茹。 这是林森森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死人,心跳很快,有些怕。 “哥,你检查过了,姨娘是自杀的?” “我看过了,她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只有脖子上有麻绳的勒痕。”月茹没有白绫,就是用粗麻绳子悬在房梁上的。 林森森没有去扒拉月茹的尸体检查,只抬头看了眼屋里的房梁,又问:“有没有可能是先喝了类似迷魂药之类的东西,然后被人悬上房梁的?” 林犇犇微怔,他没有这么想过,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需要尸检。” “检查过她这两天的食物和水之类的吗?” “没有。”林犇犇皱眉问她:“你不信月茹姨娘是自杀?” “姨娘一直想成为爹的夫人或是妾氏,但她还没有实现,更没有过上自己想过的富贵日子,应该不大可能突然自杀吧。” 林森森说的是,照月茹的性子,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自杀。他道:“你想查?” “我只想知道姨娘是自杀还是他杀。” “嗯,那今天我将姨娘遗体带走,明天再告诉你结果。” “谢谢哥。” 林森森烧了些纸钱,给月茹嗑了头,便走了。 月茹的丧事不可能大办,林森森也不想去出那个头。至于她想知道月茹是自杀还是他杀,是因为她想知道若是他杀,那么杀月茹的目的是什么? ☆、一草一天堂 月茹虽然有心爬得更高,但她不够聪明,这辈子做的最过分也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爬上林有鹤的床,怀上了林森森。但也因此,林有鹤与邓玥珊对她防范很深。 也就是说,月茹真正得罪了狠的,只有邓玥珊一个人。 但邓玥珊是林有鹤的正妻,掌握着林家大权,林有鹤待她又是一心一意,与她恩爱有加,她不可能犯蠢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杀了月茹。更何况,邓玥珊就算看月茹不顺眼,也不可能等个十几二十年后才动手杀人。 可除去邓玥珊,林森森想不出月茹还得罪过谁。然则,不是因为月茹自己得罪旁人而死,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别人,比如说林森森? 林森森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有的,一来月茹是“林森森”的生母,血浓于水,哪怕是知情人知道母子二人面和心不和,也能拿月茹开刀做个警告,何况是不知情的人。二来,跟林森森有关系的只有林家,但看林有鹤、邓玥珊、林犇犇,都不是一般人能碰的,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这些人,是不太可能的。 如果说,当真是因为林森森才制造了月茹自杀的假象,那么原因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这么做的。 林森森想到去年自己突然被掳走的事情,不觉在烈日下颤了颤,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起来,连血液都凉了。 第一次警告只是抽她几十鞭,第二次竟然就是一条人命。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该是她的命了? 林森森忽然哆嗦一下。 茶已经凉了。 青萝又换上一盏热茶。 林犇犇来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显然带来的不会是好消息。他与林森森道:“我检查过了,月茹姨娘的体内是有迷药。”也就是说,月茹并非自杀。 不止林森森觉得寒从脚起,林犇犇也是。 林府虽不如皇宫守卫森严,但每日夜里都有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1 不少家丁巡逻,白日里的守卫就更严格了。可纵使如此,月茹还是被人给杀了。要么,是林家有奸细。要么,就是这个人的本事非常大。 倘若只是奸细,那实在是太好办了,顶多就是将所有人都换掉。但倘若是后面一种可能性,那么就算换掉所有人,也没有用。 “迷药的用量很足,大约是第一次用,不知道份量。” “又或者只是无所谓呢?”无所谓多少迷药,反正他也不缺那一点。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现在根本没法下论断。 “他的目的是什么?林家?” 林森森一怔,她一直都在想这个人杀月茹不是因为月茹就是针对她,倒是没想过是针对林家。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惨了。 可是,针对林家难道不是应该先拿林牧野家的人先下手吗?怎么会将目光锁定在月茹身上? 不知道凶手的目的,根本就没办法推断。 林森森倒了杯滚烫的茶,握在手心里取了些暖,她的眼前浮过很多人的名字。 针对月茹的,邓玥珊,不是。 针对她的,林淼淼、林惢惢……有可能。 针对林家的,黎誊、黎晗、沈家、严家、傅家……很多人,都有可能,而且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忽然道:“宫里头,开始站队了吗?” 林犇犇眉心一皱,吃惊地看着林森森:“你怎会知道这些事情?”总不可能是三皇子告诉她的吧。 上回黎飔与林惢惢成亲时他就有所怀疑了,虽然之前他不止一次跟林森森确认过对黎飔是否有感情,但他从来没想过有感情的可能是黎飔。黎飔竟然,让林惢惢从侧门进府,说好的林惢惢是正妃,最后却只是个侧妃,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猜的。”林森森不想多说:“爹已经站好队了吗?” 林犇犇摇头。 林森森神色微松:“不要站队,暂且不要站队,先拖着。” “森森,你与我说实话,你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哥,我不会害你。”她道,喝了口茶,心头也暖和了许多。她想了想,决定稍微开诚布公一点:“别的事情不要问,我不会说。” “森森!” 林森森面不改色地望着有些愤怒的林犇犇。后者无奈,在她坚定又倔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最后叹了声气,道:“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我会的。” “我先走了。” 林犇犇走了,林森森坐在门口发呆。 外面的书店有宜双和青萝帮忙照看,不必她时时刻刻关注、担心。现在,她最关注的是月茹的死因。 林森森有点烦,烦自己当初想大纲时思考得太复杂,格局铺设得太大,搞得后来自己无法自圆其说倒也罢了,现在索性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那个模糊的大纲里面了。 最初设定那个大纲时,她想写的是国仇家恨,后来想写的是权与情的碰撞与抉择,再后来却成了写花前月下、风月无边。 所以,最后写出来的东西带上了很多前面两个版本大纲中的东西。比如说傅麾看似谁都不帮,暗地里却是大皇子黎晗的人。又比如说,沈谚这个人物,亦正亦邪,谁也不知道他干嘛的。 林森森想了一夜,但什么都没想的起来。毕竟当时在她的书里,根本没有多少阴谋诡计,只有爱恨纠缠。 很多细节上她都埋了伏笔,很隐晦,以至于到后面她都不记得了,所以没办法去解开格局,变成了不伦不类的爱情故事。 如果说月茹的死是针对她,那么林淼淼或者林惢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她离开黎飔?前阵子林惢惢是出言警告过她,莫非这就是林惢惢的警告? 如果说月茹的死针对的是林家,可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林牧野一家,而不是林有鹤一家。林牧野的政治立场算是明确的,否则也不会极力促成林惢惢和黎飔的喜事了。 林森森想不通。 林森森想到黎飔登基。 原书里,黎飔能继承皇位有很多因素,首当其冲就是她作为作者肯定是希望男主继承皇位的,要不然其他人继承皇位,那男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为了让男主继承皇位,她自然得圆起来。一来,黎飔的背后有林牧野。圣上想削弱林家的权力,林家便先下手为强,帮助黎飔夺权,所以才有林惢惢嫁给黎飔之事。 二来,黎昀也是黎飔登上皇位的一大助力。他与黎飔的感情相当好,为黎飔牵制住黎晗、黎誊的势力,与这两位斗智斗勇,最后成全了黎飔。 说起来,黎飔除了谈情说爱,就是一个智障。 但是显然,现在的黎飔一点都不智障。他至少知道,她不忍心看牧柯受罚,以后会乖乖的待在京都。若她再要走,除非带着现在身边的这四个一起,否则牧柯、青竹、青萝,都会被责罚。 “青竹。” “四小姐。” “我们聊聊。” 青竹不明所以。 外头的阳光很烈,已有点炎炎夏日的样子。 风很轻。 晴空万里。 林森森将青竹招进房间里,关上门。青萝眼底有些迟疑,但在她的目光下,没有动。宜双和牧柯也在,站在青萝的前面。 早一步伺候过林森森的牧柯与宜双之间有一种默契,是为林森森着想。 如今这个院子里有四个服侍林森森的人,但真正拿林森森当主子更甚是当朋友的,只有宜双和牧柯。青竹与青萝不过是领黎飔的命,他们的主子不是林森森,而依旧是黎飔。 “你跟着三爷多久了?” “五年了。” “是近身保护?” “是。” 林森森坐下来,垂首喝了口茶后才抬眼瞧他,道:“三爷将你送来保护我,你觉得你的主子是三爷还是我?” 青竹没有说话,他的主子自然是三皇子。 林森森道:“你觉得牧柯的主子是我还是三爷?”顿了顿,她又说:“我的院子里不留二心的人,三爷是首肯的。” 青竹不是才知道林森森,去年除夕那会儿,林森森在那座院子里高歌两曲,他是听到的、也是看到的,却与此时的林森森完全不一样。林森森的身上有压力与魄力,他有被压迫感:“属下的主子是四小姐。” “那么,我的二姐与三姐如何了?” “侧妃就在主子府上,每日莳花弄草。林三小姐有了小皇孙,每日便与小皇孙逗乐。” “是么?”林森森一点也不信。林淼淼生了黎言,必然会找机会过来找她或炫耀或诉苦,不可能这么安分。林惢惢前阵子还说她若是不离开京都,是不会放过她的,怎会不来找她麻烦。 “是。” “再说一次。” 青竹垂下脑袋,只觉得林森森的气势越来越盛。许久,他道:“侧妃与林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2 小姐常来找您的事情主子都知道了,她们都被勒令,不准再出门。” “什么时候?” “您离开京都之后。” 那么就不是林淼淼和林惢惢了。有黎飔在,即便两个人想动手也得好好琢磨琢磨。黎飔那么谨慎,她们就算有口信都未必带的出去。 也就是说,月茹的死针对的是林家。 林森森垂下眼皮子,盯着眼前的茶杯。月茹在林家身份尴尬,不过就是个侍婢,这个人想通过月茹的死告诉林家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主子,那么今天我们的对话,就不必让三爷知道了。” “是。” 房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窜进来。 烈日下,温度刚刚好。 林森森吐出一口浊气,胸口的压迫感缓解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按照榜单来更新(/≧▽≦/) ☆、一草一天堂 林有鹤一脉在原书里最后的结局很落魄,一来是因为林犇犇抗旨,不肯娶二公主,反倒娶了个商贾之女。二来是因为“林森森”,她在林家没过过她心中的好日子,心有怨恨。 那时候,她没有细写,但想过的。“林森森”既然已经是黎飔的人了,黎飔便不可能帮林有鹤,林有鹤只能去抱黎誊或者黎晗这棵大树。 当时黎誊还在养精蓄锐,许多人尚且看不出他身后的势力,黎晗却已经是太子。太子是圣上嘱意将来会继承皇位的人,林有鹤想背靠这棵大树,想法没有错。 可惜的是,最后登上皇位的是黎飔,那么林有鹤这一脉的结局可见会有多么惨。 这些是后话,却是要现在就考虑的。 林犇犇说林有鹤还没有站队,林森森却有点不信。林犇犇是太医,对官场上的这些未必有林有鹤的嗅觉敏锐,林有鹤不想拖林犇犇下水,也是理所当然。万一事发,只说林犇犇不知情便可以了,至少是有机会保命的。 倘若真的林有鹤已经站队,那么针对林家的人便有了。一个是黎飔,一个是黎誊。 这两个人里,最有可能针对林家的应当是黎飔。因为林淼淼是他的心上人,林惢惢是他的正妻,这就已经是理由了。 然则,林淼淼的算盘黎飔一清二楚,他让林淼淼入府,是想看林淼淼的背后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但不否认,黎飔会在这个过程里喜欢上林淼淼。 再者,林惢惢是圣上逼着黎飔娶进门的,黎飔甚至让她从正妃变成了侧妃。可是,也不能否认黎飔这么做有保护林惢惢的可能。 权力之争中,若有情感牵扯,很多事情便没办法下论断。黎飔或许会爱上林淼淼,也或许会爱上林惢惢,都有可能。林森森思前想后,竟是推测不出结果。 翌日,黎飔来了。 黎飔是从侧门进来的。 前面到底不太方便,但侧门后的巷子很窄,只比一顶轿子稍微宽一点点。轿子往巷子里一放,连人都不太好走路。 侧门是青萝开的。 见是黎飔,青萝便陪着他到前面去。路上,她汇报了林森森这些日子的情况,又道:“四小姐昨日与青竹谈过一番,但关着门,奴婢不知四小姐与青竹说了什么。” 黎飔轻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关上门来谈,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啊。黎飔失笑。 铺子里没什么事,今日被打发去看着铺子的是牧柯。 宜双就往日一样,陪着林森森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绣着锦帕。 林森森什么事都没有做,是以很快便发现了信步而来的黎飔。她站起来,笑眯眯道:“三爷。” “坐吧。” 总共也就一把躺椅,林森森占着,黎飔只能坐凳子。林森森觉得有点尴尬,可让黎飔坐躺椅又觉得怪怪的。 黎飔倒不觉,坐下来:“外头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每天伙食费有了。” “你倒是心大。”林森森会有做生意的想法,出乎黎飔的意料,但他也没什么意见。顿了顿,他道:“我听说,你娘去世了。” “嗯。”听不出悲喜的声音。 “你见过了?” “见过了,也送了她一程。” 黎飔看不出林森森的心思,摸不准她这么云淡风轻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他听说过,月茹待林森森并不好,但林森森尚且会为牧柯与他对峙,何况死了的是她的生母。 许久,黎飔才说出一句:“生死无常。” “我娘不是自杀。”林森森轻飘飘冒出一句,说罢看着黎飔。 黎飔望着她清澈的眼睛,眉心微皱。他知道月茹是悬梁自尽,并没有怀疑,现在林森森告诉他,月茹不是自杀。与其说这是告知于他,不如说是怀疑他。 他目色颇为深邃,道:“你想查出凶手?” 林森森换了个话题:“上次我被人掳走,三爷查出是谁了吗?” “嗯。”黎飔敛目:“是傅麾。”也就是说,是黎晗的意思。 所以上一次林森森被掳走并被抽了一顿,完全是因为黎飔?可真是无妄之灾。林森森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疤痕还没完全消退干净。 她的小动作落在黎飔的眼里,瞳孔的颜色更深了些。黎晗是皇子,他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拿傅麾开刀。可傅麾是刑部尚书,背后牵扯的关系很复杂,他只能小惩大诫。 林森森想起来就觉得身上隐隐的疼,连忙放下手,不再去想。 “思言没有给你可以去疤的药吗?” “用了,褪得不彻底。时间长了就好了。”虽然有一道疤在脖子上看起来很不好看了,但林森森不是非常在意。疤痕这东西,时间久了,就褪干净了。 “前面的书屋缺什么书吗?” “珍藏本或者绝版藏书吧。”还有春宫图,春宫图太黄暴了,林森森还不大好意思明目张胆的往书店里摆,所以就没引进。 两厢无话。 许久,黎飔忽然问:“去兖州吗?” 林森森眼睛一亮:“去做什么?” “看那边的风景,吃那边的美食。” “好啊!”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什么时候去?” “明天。”要带林森森去兖州,不过是黎飔临时起意。他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好啊!” 黎飔走了,林森森让宜双给她收拾衣服。 出门去玩,她不想带太多人,明天只带个宜双就可以了。 前阵子她和宜双出城只出了一天,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什么都没来得及玩,这回去兖州跟着黎飔,可以稍微好好玩一回了。 林森森很开心,将月茹的死和她死因背后的牵扯都放到了一边。 由于太开心,她睡得有点晚,好在有生物钟,否则翌日怕是醒得很晚。不过黎飔来得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3 也不早,太阳已经升了老高,那会儿林森森已经醒了。 “只带宜双?”黎飔问。 林森森点头:“难道不是微服出巡吗?” 黎飔失笑:“让牧柯也跟着,家里留青萝和青竹就可以了。” 林森森没意见。 去兖州于黎飔来说并不是游山玩水,他没有太彰显,自己也坐的轿子,而非骑马。林森森和他坐在一顶轿子里,对此林森森有意见但不敢反驳。 宜双在后面一顶轿子里。 轿身低调朴素,走在京都里也不显眼。 很快,一行人出了城门。 “我们走桐州走,在桐柏码头换船行,走水路去兖州。” “今天就能到桐柏了。” “嗯,不过会歇息一宿。” “嗯。” 海棠花已经凋零了。 地上铺了稀稀疏疏的一层残缺的花瓣,有淡淡的香。 路上有些冷清。 两个时辰后,进了桐州城,才渐渐有了人气,热闹起来。 桐柏靠海,这天晚上,林森森与黎飔一行便是在码头旁边的客栈住下的。靠海有靠海的好处,譬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靠海也有靠海的坏处,譬如空气都是湿咸的。 翌日,大家醒得都早,便上了船,去往兖州。 上了船,林森森发现这一趟不止黎飔,还有沈谚。 沈谚一身黑色劲装,柔媚之余干净利落,看见林森森只笑眯眯道:“林四小姐。” 林森森点点头。 “我是沈谚。” “我是林森森。” 自我介绍完结,林森森与他错身而过。 这艘船是林森森所见之中最大的了,但其实也不是非常大,不过睡觉的地方都是有的。 林森森站在船头,看着船乘风破浪,只觉得心胸开阔。 海真的很美! 客船在海面上飘了好几天,几乎每天都停靠一次,若是没有地方可停便第二天再找个地方停船。每次停船,都会留一个时辰,林森森便每次都会下船在附近逛一逛,到点了再回船上。 沈谚想,这几天里幸好有林森森在,否则又是他一个人跟着三皇子,怕是无聊得紧。 林森森想,这一路上黎飔和沈谚都是寡言少语,纯靠她一个人来调节气氛,实在是太辛苦了!还有,好不喜欢沈谚喔! 最后一次下船的时候,沈谚和林森森对视一眼,似乎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对对方的看法,真的是非常有默契的了。 在兖州停船是在中午,林森森一到地方就歇了。 兖州的天气要比京都热得多,在海上还好些,到陆地上就热得不行了。林森森心道:早知道这么个热法,她肯定不出门! 林森森想葛优瘫。 一行人找了客栈安顿。 虽然也就三个人带了些侍女、侍卫,掰掰手指头不多,但订房间的时候就看出来人非常多了。 黎飔和沈谚肯定是各人单独一间,原本黎飔的意思是林森森也单独一间房,但林森森最终跟宜双在一间。剩下的各自的侍卫都是两两一间房,结果一家小客栈被订了一半的房间。 林森森要了些冰块,拌着水果吃了一碗,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沈谚看见了。沈谚从楼上下来,道:“林四小姐手里的那是什么,不知可否让在下也尝尝?” 林森森最怕沈谚这种皮笑肉不笑的,默不吱声的将手里的水果沙冰递出去,不想跟沈谚说话。沈谚不以为意,接过手来吃了一口,冰凉甘甜,十分爽口,不由道:“很好吃,四小姐真是手巧。” “谢谢。” “不客气。” 不客气个鬼! 林森森撇撇嘴,转头又拿冰给自己弄了一份,还没弄完,又出来一个黎飔。林森森简直绝望! 黎飔扫一眼她不情不愿的模样,失笑:“怎么?” “给你!” “谢谢。”黎飔从她手里接过,食指无意中碰到林森森的手背,很滑、很嫩、软软的,有点烫。 黎飔觉得手指烫得有些颤抖,他换了只手去端碗,拿拇指将发烫的食指摩挲了又摩挲,直到温度渐渐淡去,才低头吃水果沙冰。 ☆、一草一天堂 伺候完两位爷,林森森才吃上凉飕飕的水果沙冰,冰凉的一口,在炎热的夏季里,格外熨帖。 沈谚几大口就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没有得寸进尺。 黎飔吃了半碗便没再继续了,道:“外头有些热,下午你便待在客栈里歇息歇息,别往外面跑。” “嗯。”给她钱,她都不想往外面跑。 大老远的跑到兖州,黎飔和沈谚定不是来看风景吃零食的,二人收拾妥当便出去了。 林森森在房里歇了会儿,但实在是热得睡不着,只好爬起来。 她又跟掌柜要了冰,但不敢吃太多,只是拿在手里驱驱热。 兖州靠海,不仅有码头,还有海边。林森森其实挺想脱了衣服去海里浅水区游把泳的,既消磨了时间,又舒服。但是她一个小女生,在这个年代出去大庭广众的游泳怕是不太合适。 林森森悲伤的单手托腮,望着门外。 闲出病来的林森森最后偏头看向掌柜的,道:“兖州有什么好玩的吗?” “小公子是闲得慌吧。”林森森是做男装打扮的,掌柜的没有识破或是没有说破,道:“这会儿太阳太足,出去也是没什么可玩的。不过晚上在隔了两条街的凝香阁,有歌舞表演之类的。” “凝香阁?” “凝香阁虽是花街柳巷,但里头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一等一的有才,凝香阁也因此是兖州的一大特色。”掌柜的侃侃而谈:“凝香阁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表演,或以曲为主,或以舞为主,主题也是月月变化。上个月就是以香、以舞为主题,这个月是以水、以舞为主题。小公子来的巧,今明两天正是表演的时间。” “是么?” “而且啊,爱看凝香阁歌舞的人很多,得早点去占位置,否则到了晚上就没有好位置了。” 林森森搓搓手,准备去见识见识。 雇了辆马车,带上牧柯和宜双,林森森出发去了凝香阁。 凝香阁与落脚的客栈只隔了两条街,很快便到了地方。林森森看了看,凝香阁共有三层,每层的四周都挂着大红灯笼,它坐落在水中央,映出莺歌燕舞。二楼的南面有一个展台,便是用来表演歌舞的。 林森森本想花银子在展台对面的酒楼定个包间,不过她来得太迟了,好位置都被旁人给预订了。没办法,她只能在斜对面订下一间包间。这个斜,可以说很斜了。 夜晚很快到来。 凝香阁的胭脂味随风飘出很远。 河水映出阁楼的歌舞升平。 第一首曲子出来了,一首林森森没听过的歌。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4 未几,一群着薄纱裙的姑娘鱼贯而入,轻纱曼舞。 林森森看得目瞪口呆。 宜双看着自家小姐目不转睛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明明自己长得也很好看,偏偏更喜欢看其她的漂亮姑娘。 黎飔和沈谚找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林森森眼睛泛光、直愣愣的看着对面姑娘们的模样,一点女人的自觉都没有。 “看不出来,四小姐竟然会来这种地方。”沈谚道。 “这种地方怎么了?看看这些姑娘,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说跳舞就跳舞,多好!” 沈谚竟无言以对,只憋着笑。 黎飔在她旁边坐下,目光眺向展台上身姿妙曼的舞女们,道:“这里是烟花之地,人多手杂,你出来至少多带几个人。” “太招摇了。”林森森反驳。 沈谚有些诧异,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冷血的三皇子,竟然为林森森说出那样的话,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饶有兴味的打量林森森。 “那以后就别来了。” 林森森轻哼,不乐意的撇撇嘴。 已经不知道第几个舞蹈了,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次以水为主题的舞蹈非常的点题,舞女们的身姿便就如水一般,柔软、坚韧,有如溪水的温和、有似湖泊的平静、亦有江海的汹涌与宽容。 现在,是一场双人舞。两个人都是湖水色轻纱裹身,长袖善舞,画出美妙繁杂的形状,眼花缭乱却精彩纷呈。未久,两人的身影分开,露出后面的一位姑娘,她踏莲而来。 琴声响起。 林森森兴致勃勃的欣赏着。 从站位就能看出,后出场的那位是台柱子。这位确实有台柱子的资本,小巧的瓜子脸,螓首蛾眉,明眸皓齿,十分漂亮。她的舞姿也更妙曼,勾魂夺魄。她的双足□□着,三寸金莲白得像一枚玉。 她笑眼扫过观客,眸中仿佛藏了春水,撩人心魂。 林森森注意到她脚腕上有一朵花,应该是纹在上面的。她忽然想到她当时写文的时候,给黎飔娶过一房妾,那个小妾的脚腕上就有一朵红莲花。不过因为不是主角,被她一笔带过了。 林森森有点不敢想,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黎飔的妾氏之一,那么他们在兖州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发展。 不过,她记得她当时是说这个女人是因为选秀被圣上划到黎飔府上的啊,怎么会在兖州出现?莫非,这人原本就是兖州人? 林森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黎飔。 黎飔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忽然,一条蓝色长绫掷出去,长绫那端直接圈住了对面酒楼的栏杆,长绫铺展开来,女人走上蓝色长绫。 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林森森也被惊到了,眼睛骤然亮起来。 女人走到酒楼里,一大帮男人围成一圈,却让出足够的空间给她,并随着她的动作及时更改圆圈的范围。 她从酒楼的这个包间跳到那个包间,她并不走外面的那个廊道,而是抱着柱子,一个利落又好看的转身,转过去。 转了会儿,终于转到了林森森的包间。 林森森已经淡定了。 女人长袖挥舞,几乎瞬间便从桌子上拿走一杯酒,笑盈盈的在黎飔身边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身子微微倾斜,靠在黎飔身上。她身上的香味不浓,很清新,颇为好闻,似有若无的在黎飔的鼻尖萦绕。 林森森目光如炬,泛着火热的八卦之色。 黎飔抬手,挡掉了女人的酒杯。 “这位公子何必这么不解风情?不过是一杯酒罢了,奴家也没说这是交杯酒啊,您怕什么?”女人软语相劝,林森森的心都酥了。 黎飔面不改色。 林森森觉得黎飔这就很不解风情了。 身后有人上前,准备替黎飔赶走这舞女。 林森森有点想笑。 女人还要继续劝酒,被黎飔一把抓住拿着酒杯的手腕。后面的人已经走了过来,林森森坐在旁边正低眼,眼底有微弱到几乎忽略的银光闪过。 有过被掳走和暗杀的经验的林森森,动作比脑子还快,直接站起来一巴掌打过去,打得在场所有人都有点懵。 林森森自己也有点懵。 女人杏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瞪着林森森。 空气里尴尬一秒。 黎飔的人已经将人与黎飔隔开。 “我好像看见你那只手里有东西。”林森森站起来,看着她道。 “公子在说什么胡话?奴家的手里只有一只盛满心酒的酒杯,却被那位公子给拒绝了。” “其实我是女人。” 舞女看出来了。 林森森道:“所以我可以把你扒光了,反正大家都是女人,看一看也没什么。但我觉得除非你能把那个东西藏到身体里,否则我应该是能找到的。”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除了对面的人,其他人是看不到这里的情况的。外面有骚动,林森森没管,指着对面人的死角,道:“去扒了她的衣服。” 侍卫们很听话的在黎飔首肯后,才去扒衣服。 舞女穿的是纱裙,很薄,十分好扒。二个男人扒她一个,都不必费力,她再反抗也没有用。她浑身赤|裸,躲在角落里,看着林森森,目色怨毒。 林森森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你凉快吗?” 风马牛不相及,沈谚和黎飔都有点想笑。 “你腿真长。” 沈谚还是想笑,黎飔脸上已经没表情了。 “你身材真好!” 沈谚终是笑出了声,黎飔脸色有点黑。 林森森从她发间取出一根银针,观察了片刻,不由暗赞自己的眼神真好,这东西都能注意得到。她将银针放到桌子上,回头说:“要不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舞女力持镇定,不知道林森森的意思。她既然发现了她的目的并搜出了凶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或者逼问她原因。 她穿好衣服,瞄了眼黎飔和沈谚,见二人都没有动作,便脚底抹油走了。她依旧跳着舞,旁人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谚不吝夸奖:“四小姐很机警。”他是练武出身,竟没有察觉舞女身上的杀气,差点就让舞女在他面前杀了黎飔。 “今天月亮很大。” “嗯?” “我低头想看看她脚腕上的纹身,然后看到了反光。” 不是机警,只是凑巧。 真相使人难过。 沈谚有些不厚道的笑了,为黎飔悲哀。 黎飔想到方才看见林森森豁然掌攉旁人时心中以为她是吃醋而泛起的喜悦,默默叹气,为自己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完没多久基友告诉我有三个评,我马上来看看,恍惚觉得自己可能要火了嘿嘿嘿(/≧▽≦/)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5 ☆、一叶一如来 意外并没有阻止林森森看热闹、欣赏美人的心情,直到黎飔看夜色太深,强行勒令她回客栈,她才回去客栈。 至于被放过的舞女,林森森没问。 天很热,热得林森森晚上睡得很迟、早上醒得很早,以至于她戴上了一对可爱的黑眼圈。 陆地待不住了,林森森准备去海上。 她租了船,在河里任意飘荡。 水面很静,她躺在船上,遥听远处传来的不真切的歌声。 她带了干粮和水,不怕饿着自己。 直到,水面上起风了。 已是傍晚,微风轻轻起,在炎热的季节里简直是救赎! 林森森忙让人将船划到岸边,准备回客栈吃晚饭。 但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他们还没到岸边,天尽头就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随即是一道响彻云霄的雷! 雷声太响了,简直像有神仙在历劫。 林森森不禁催促了一声船夫。 船夫是过来人了,在兖州住了几十年,十分懂得这里的天气,说:“小公子别担心,只是一场雷阵雨,不碍事的。” 他还没说完,又是一道电闪雷鸣。 闪电划过半个天空,像是要撕开一个口子,特别恐怖。 林森森有些心慌。 她有不好的预感。 接二连三的闪电出现,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它不仅要撕裂天空,又想击穿海水! 海面漾起水花。 下雨了。 船终于划到了岸边,在水里狠狠晃了晃。船夫跳上岸,系紧了船绳,转头拉林森森上岸。 牧柯也在,他在宜双上岸后才上去。 雨很大,像是有人在天上拿水盆在泼水,哗啦哗啦的泼下来,别说他们没伞,就是有伞都不好走。 “主子?” “你觉得我们能买到雨伞吗?” “雨太大了,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吧。” 林森森不想等雨停。 头顶还在打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蹙着眉,站在别人家的酒楼门口,盯着雨幕看。 她无所谓下不下雨,但不喜欢这样式的打雷。 兖州的雷,太恐怖了。 林森森回到酒楼里,问掌柜的:“请问有雨伞吗?” 掌柜的点头,但还是劝了一句:“这雨太大了,小公子若是没有急事,不如等等再走吧。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您坐着喝杯茶。” “谢谢,请给我三把伞。” 掌柜的给了伞,收了钱。 其实这里距离林森森所住的客栈并不远,走路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林森森撑开伞,走进雨里。 又是一道雷,她抓着伞柄的手一颤。 雨势太大了,她不太看得见路,只能跟在牧柯后面,亦步亦趋。鞋子湿了,衣服也湿了,只剩下一张干净的脸。 微风渐渐变成了强风,卷起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冰冷。 林森森加快了脚步。 潮湿的衣服沾在身上,很难受。 强风卷起酒旗,啪啦一声,断了! 雷已经停了,但闪电依旧刺眼。 林森森腿脚有点发软,不得不一只手扶着牧柯。似乎感觉到她的恐慌,牧柯大声安慰道:“主子,很快就到了!” “嗯。”她应着。 宜双跟在林森森身上,被风吹得身形都不稳了。 林森森看了眼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茕茕孑立。 踏进客栈门槛的那一刻,林森森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收起伞,弯腰将伞放在门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闪电一闪而逝。 她抿了抿唇。 “赶紧上楼换衣服。”黎飔道。 林森森默不吱声,上了楼。 她进了房间,宜双已经将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她脱了身上的衣服,拿毛巾简单的擦了擦,穿上干净的。 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换完了衣服的宜双觉得不太对劲,看林森森脸色发白,担心道:“小姐,你要不要先休息?” “我想喝口茶。” “您稍等。” 宜双连忙下楼,去拿茶壶。 黎飔就在楼下等着,见宜双神色匆匆,问:“怎么了?” “小姐脸色不好,想喝茶。” 黎飔上楼。 黎飔推开门的时候,林森森已经在床上了,她盖好了被子,缩在被窝里面。他只能看见她一点点后脑勺,和蜷曲的身体。 他在床边坐下。 “林森森。”他喊她,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被子。手碰到的时候他才发现,林森森在颤抖,她在害怕。 “别怕。”他说,安慰她,又忍不住想笑。 话音落下没多久,他听见被子里传出破碎的哽咽。他的眉心忽然皱起来,动手强硬的扯掉薄被。 宜双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壶茶。 黎飔冷斥:“关门,出去!” 宜双一楞,放下茶壶出去,关上了门。 林森森的劲儿有点大,黎飔用了一番力气才撤掉薄被,但她背对着他,只给他留了一个可爱的后脑勺。 黎飔又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掰过来,面对着自己。 “森森,看着我。” 林森森无动于衷,撇着脸。 黎飔捧起她的脸,摸到了一手潮湿,眼泪蜇得他手心发烫。他动作强硬,抬起林森森的脸,却温柔道:“怎么了?害怕?” 眼泪瞬间更汹涌了。 黎飔眉心皱得更紧。 林森森垂着眼皮,眼底的情绪被遮了大半,但仍旧泄露了些许。黎飔看着她,看清了她眼底的恐惧、惊慌和悲痛、沉重以及怀念,有点像……缅怀恋人。他的心一疼。 “没事了,别怕。”他将她搂进怀里。 林森森趴在黎飔的心口,感受着他胸膛的宽厚与温暖,眼泪愈加一发不可收拾,漱漱只淌,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她想到二十岁那年的夏天,一向平静的老家竟刮起了台风,夹着凶狠的冰雹和凄厉的闪电。以及死在那场台风与冰雹里的男朋友,他们相恋已经一年多了。 她男朋友被压在破碎的砖头房底下,头破血流,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给他的红绳,鲜艳的红和他手臂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最后那一眼,她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森森起初哭得安静,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流眼泪。到后来,她拽紧了黎飔的胸襟,嚎啕大哭,哭声悲彻。 黎飔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疼,不知是为了林森森的眼泪,还是因为她心中另有他人。 许久,林森森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雨势减轻了很多,风停了,闪电也停了。 林森森恢复了理智,从黎飔的怀里钻出来。她睁着通红通红的眼睛看着黎飔,道:“谢谢,我没事了。” 她还有些鼻音,听起来有点小可爱。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6 “嗯。”黎飔瞥开眼,站起身,不想去看林森森的眼睛。他看到了窗外缠绵的雨丝,看到了桌上的茶,说:“茶凉了,我让他们再热一下。”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冬天。” “待会儿记得下来吃饭,或是我让人给你端上来。” “端上来吧,谢谢。” “好。” 黎飔背对着她,走出了房间。 未几,宜双进了门。 林森森哭了很久,眼睛通红还有点肿,宜双一下就看出来了,她放下手里的菜盘子,又忙不迭下楼去端热水上来。 黎飔没有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谚正等着他。 “舞女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是知州的一个远房表亲。即便昨天你没有去,今天知州也会想办法让你过去。但知州背后的人,暂时还没查出来。” “嗯,这个知州不能留。” “我知道,他收受贿赂的证据我已经查了七七八八,过几天就能收网。圣上特意让你走这一趟,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圣心难测,黎飔没说话。 沈谚也就没再提,他也是刚回来,身上还有些潮湿,但忍不住笑问了声:“今儿四小姐没有出门吗?” 黎飔望着窗外,道:“出去了。” “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 “你的脸色看着一点都不像你们没吵架的样子。你很喜欢她。” 黎飔道:“她心里有别人。” 沈谚愣了下,失笑道:“四小姐也是一个谜。去年七夕灯会上她看我的那一眼我一直都记得,可第一次面对面的时候,她又似乎一点都不认识我。” 林森森身上的谜团,何止这些,多得黎飔根本数不清。 “不过她是林家的小姐,又是不受宠的,接触过的人应当不多,不像是有心上人的啊。” 就黎飔知道的,林森森接触过的人确实不多,哪怕是佟懿成亲时,她也是一派淡然。所以他才想不通,被她那样珍重的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是谁。 沈谚忽然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林四小姐可能是别人的棋子。” 黎飔想过,哪怕现在也在想,林森森到底可能会是谁的人。他也查过,可是他查不出来。林森森接触过的人真的不多。他道:“我知道。” 沈谚不再多言。 天色已晚。 雨停了,风止了,晚霞露出来,天边像是织了艳丽的锦缎,漂亮得不像话。 前一天哭成傻逼的林森森一觉醒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见了黎飔也不觉得尴尬,甚至依旧找机会遛去凝香阁。 黎飔没过问她每天都在哪儿,反正有牧柯和宜双跟着她。 倒是那个舞女,林森森没再在凝香阁看到过。 他们在兖州逗留了十几日,直到知州被处决,新的知州任职官文通知下来,他们才打道回府。这些天里,林森森便每日都去凝香阁。以至于她走的时候,凝香阁的姑娘很是不舍。 回程走的是陆路。 比起水路,陆路要慢得多,不过沿途风景很是别致。每一个城镇都有各自的特色,林森森算是将以前没见过的风景都看了个够。 甚至她还感受了一下在路上随便找个地方捉个野兔、野鸡、鱼之类的烤着吃。当然了,她不会,但是别人会啊! 感受了新鲜的林森森心满意足。 但陆路真的很慢。 路上还遇过两次暗杀,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一叶一如来 大半个月过去,终于到了京都,恰逢七夕夜。 还是与去年一样的花灯街景,热闹嘈杂,少女站在树下、坐在河岸,对着月老树、对着河灯,轻吟自己的心事。 那段月老线还在,有不少少男少女正牵着红绳慢慢的走,期望对面能是自己心爱的人。 林森森这才又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日是七月七,可她自己每次都会忘掉,她忽然有点担心再过几年,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个二月十四“林森森”的生日了。 “下去走走?” “好啊。” 沈谚已经先一步回到京都,这会儿便就剩她和黎飔。 京都也是热的,但不比兖州。 “吃晚饭吗?” “嗯。” “我想吃面。” “好。” 林森森笑道:“三爷,你可真好说话。” 黎飔不置可否。 两个人找了家面馆,各自要了碗牛肉面,吃了起来。 路上的人很多,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男,满怀心事,娇羞可爱。 黎飔看着她的侧脸,粉嫩的面颊还透着稚气,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所拥有的。 林森森像是一杯茶,乍一看清澈见底、单纯透明,但细细的品上两口才能知道她心中蕴含的那些深沉。好的不好的,都被她藏在了最深处,展现出来的便是她的平平无奇。 面吃完,林森森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跟黎飔走了。 那些保护他们的人都在暗处。 他们在闹市中穿行而过,两厢无言,直到走到林森森的宅子侧门口,两个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黎飔没久留,见她进了家门便走了。 店门还没关,林森森到前面去看了看,青萝跟她说了这段时间的进账出账,算下来净利润足够她养活她院子里的这群人了。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可惜,应该趁着七夕节做个活动,比如买两本话本送一个同心结什么,肯定能提高收益。不过中秋节的时候可以来一波这样的广告。 晚上关了门,躺在床上,林森森眼睁睁看着床顶,脑子里胡七杂八的想。 出门一个月,她一个字也没写,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努力,不然被人忘了可不好。 她的话本目前还是放在古砚斋的,古砚斋到底是百年老字号,收益比她这个森林书屋要多得多! 所以,她得给自己这个书屋打出名气,以及要有自己的特色。可以坐着看书一整天,还有茶水点心提供,算是一种特色了。但在书店的书籍上也要有特色,或者偏向。 要是有微信就好了,既能推广,又能宣传。 拿个小黑板挂在门前好了,每个月将上线哪些新书,做一个简介往黑板上一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见,也是宣传了。 这得收拢一些作者吧! 不如再收一些画家,给话本画封面或者内页。 办个出版社或者杂志社得了。 …… 林森森豁然坐起来,为自己刚才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惊讶。让画家给话本画封面、画内页没什么,反正春宫图也是这样的。可是办杂志,好像她还没在这里见识过。 她是不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7 可以试试? 可是杂志不好办吧! 还是个知名度的问题。首先,她得有作者,并且作者一定要是有知名度的作者,比如才气过人的林嚞嚞,她的才情就是天下皆知的。 是哦,她可以将林嚞嚞拉进来喔! 其次,她得有画家,最好也是有名气的,可以给她带一波热度。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她不会做生意,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不对,能不能实施,实施了又会有多大的回报! 林森森想了大半夜,后来眼皮子打架,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才睡觉。然而第二天一睁眼,她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办杂志。 她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进了水,舒服的日子不过,偏要给自己找事情! 但她还是着手准备了起来。 从兖州回来,林森森带了礼物,昨晚天太晚了,她没有往外面送,今天没事正好都送出去。 宜双和牧柯虽然跟她一起去的兖州,但两人都不是会买东西给自己的人。她给青萝和宜双的是胭脂,胭脂是用动物脂磨出来的,是兖州的特色之一。送给青竹和牧柯的是发簪,这种发簪是用海里的鱼骨做的,很精致。 她分完了礼物,笑说:“不管你们是不是当我是你的主子,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大伙说了谢谢。 还有林犇犇夫妻与林嚞嚞的。 但她不好上门,只能让牧柯跑一趟。 她送给林犇犇夫妻的是颜值加发簪,另外还有一些干货,都是兖州的特产。至于送给林嚞嚞,倒是没有这么多,只有六扇掌心大笑的贝壳,但贝壳上画着兖州城。每扇贝壳上的风景都不一样,拼在一起却正好是兖州的全景图。这样一幅画很考验画家的水平,林森森当时一眼就看中了。 送完了东西的林森森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写自己的小说。 这大半年她写了不少小说,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不论是文笔还是剧情,都进步很大、越来越成熟。 果然勤能补拙。 礼物送出去没多久,被送礼的人就过来看林森森了。 来的是林犇犇,佟忆没有跟着一起。他从前面的书屋进来,看到了书屋里正在忙碌的青萝,道:“前面的生意看起来不错。” 林森森点头:“嗯,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 林犇犇笑了笑,眸中柔情似水:“小忆也是想来的,但她刚有身子,我怕她磕着碰着,没让她过来。” “真的?!”林森森笑得眼睛眯起来,“恭喜了啊!哥,你得好好对嫂子,别在嫂子不能人事的这段时间里出去找别人啊!” “胡说!”林犇犇拍了下她的脑门,说:“你送的礼物小忆很喜欢,她让我来谢谢你。还有,等小忆胎象稳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啊!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安排的。” “鬼精。” 宜双奉上凉茶。 林犇犇端起来喝了口,炎炎夏日里,熨帖极了。 “哥,我娘的死,后来你查了吗?” “查过,但没有查的出来。” “家里面没事吧?” “没事。”林犇犇疑惑,“你又知道了什么?前阵子你跟三皇子去了趟兖州已经是人尽皆知,以后你来来去去都要注意些,尤其最近这段日子,时局有些敏感。” “我知道。” “三皇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你方才才会那么问?” “不是,我只是随口一问。” “森森,说实话,你不觉得自己与三皇子走得太近了么?而且三皇子对你很好,很宠你。” 因为我在抱黎飔的大腿啊!这么粗的大腿,我不抱我是傻子吗?林森森心中这么说,嘴上道:“我知道我与三皇子走得近了些,但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是不是知道三皇子喜欢你?” “可算了吧!三皇子不可能喜欢我,轮也轮不到我的。” 林犇犇失笑,又问:“那要是真的轮到你了呢?” 林森森偏头想了想,忽然觉得林犇犇问的挺有道理的。从她认识黎飔到现在,黎飔确实对她挺好的,她缺什么他都给,她受伤了他还日日抽时间去看她、陪着她。如果黎飔真的喜欢她,那大概是受了原小说里剧情的影响吧。 她本来写的就是黎飔对谁都好,他喜欢每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只是这些女人中他最最爱的是林淼淼而已。 她有些头疼,却是嘿嘿一笑,狡黠的小声道:“单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林犇犇又敲了一记她的脑门,手劲很轻,“就知道贫嘴。”他站起身,准备回家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嘿,早点回,别让我嫂子等急了。” 林犇犇拿她没办法,只能失笑。 林森森又说:“要不你带两本话本回去给嫂子没事的时候看看打发时间吧。” 于是,林犇犇带走了两本书。 林嚞嚞是隔了几天才来的,林森森的新小说已经写到五万字左右了,要不是纯手写,林森森觉得自己每天都能战一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为赶榜单而日万的那段日子。 被榜单驱使的恐惧,至今犹存。 烈日炎炎。 没有风。 林森森一直觉得自己门前少了一棵健硕强壮的大树,给她遮阴避阳,毕竟夏天纳凉是最舒服的。 但现在她们只能坐在屋子里。 “四姐。”林嚞嚞还是先咳了两声,这是她的标志,出于林森森之手的标志,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标志。她脸色看着还不错,道:“四姐给我的礼物很别致,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怎么还特意跑一趟。” “四姐这里呆着舒服,想过来坐坐,正好出来透透风。” “怎么了,不开心?” 林嚞嚞轻笑,道:“娘总是担心我身体不适,总让我呆在家里,不让我出门。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只是有时候真的不想总是坐在家里。” 林森森让宜双弄了些水果来,说:“闲来无事可以来我这里坐坐,有的吃有的聊。” “是啊,所以我来了。”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偶尔吃一块切好的水果,看着外头的炎炎烈日,说了半天的无关痛痒的话,家长里短,却是很惬意。 林嚞嚞大约真的是在家里憋得狠了,聊了小半天,气色都好了很多。临走的时候,连咳嗽都轻了很多。 夏天的白天很长,晚上来的迟。 时间多的是。 但有蚊子,林森森不想坐在书桌前辛苦吧啦的写小说还要被蚊子吸血,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便躺到床上了。 明天还是搬点夜来香、薰衣草什么的回来放着。 热得睡不着,林森森又胡思乱想到半夜,心渐渐平静下来,没再觉得热了,才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8 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么么哒(^з^) ☆、一叶一如来 时间晃啊晃的走着。 林森森写完了一篇小说,又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她第一次写短篇,不太能掌握节奏,修修改改不下二十次,与初稿相比是面目全非,才最终定了稿。 她将新书卖给古砚斋,继续放在那边卖,与唐砚分成。同时,她也想联系那些作者。 一直以来,林森森都有跟唐砚了解过有那些作者比较受欢迎,她自己也看过这些人的作品,都挺合她的口味的。 但是,并不好联系。 毕竟大家用的都是笔名。 林森森旁敲侧击,在唐砚嘴里套出了四位作者的姓名与地址,加上她书屋里也有几个人是她认识的。实在不行,每个人再披一个马甲上阵,也是可以的。 她一个一个前去拜访,没有直说自己要办杂志,只是跟她们各自约了两篇万字短篇,或以江湖、或以宫廷、或以宅门、或以仙侠等为题,两篇的选题不能相同,一旦过稿,就会给钱。 同时她跟这些人签了保密的协议,不管是短篇本身还是她们的谈话内容,都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林森森没有跟人谈过生意,一开始的时候基本没人理她,她只能整日整夜的想办法,然后靠着自己人畜无害的脸和甜滋滋的小嘴,说服了这些作者。 一周之后,她约的稿子全部到位。 林森森第一次自己掌控全程,心底十分没底,但只能硬着头皮上。可她担心自己没有眼光,遂拉着宜双四人一起看,让他们说出观后感。 四个人一五一十的针对每篇故事说出自己的评价,林森森听着评价觉得跟自己认为的差不多,才更有了信心。 最后,她选中了其中十篇短篇,剩下的留着备用。 现在缺的是画家。 对于画家,林森森是完全茫然。然后,她在书屋的小黑板挂上了公告,寻找良心画家。 倒是有不少人来应招,林森森让人当场画一幅画,看着差不离的就跟对方谈,让对方按照她的要求来画。 这事儿断断续续半个月,林森森终于将所有文稿和画稿都定下了。 林森森对杂志做了整理。 短篇包括她自己的共有十一篇,她按主题分了四个类别,每个类别两到三篇左右,每篇里面夹着插画两幅或一幅。还有最后还有一部她自己写的长篇小说,放送了一万字左右。 除此之外,林森森还在里面加了两页纸的趣闻或笑话,作为调剂。还有,她邀请了一位颇有名气的作者写了专栏。 不过,林森森还想再加一个栏目,就是关于八卦的。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人,黎飔是她的首选,毕竟是三皇子,又长得隽挺,肯定被很多人关注着。若是打出黎飔的噱头,怕是这本杂志肯定不会糊。但身份是把双刃剑,她担心自己太过八卦皇家的事被查水表。 最后,林森森决定去采访佟懿……的大哥。 佟家是商贾之家,虽然现在在佟家做主的并不是他大哥,但他大哥长得很俊又很聪明,很受人欢迎。而比起他大哥,佟懿的资历还太浅。 林森森给佟懿大哥投了拜帖。 但老实讲,她没有把握,毕竟跟佟家比起来,说她是小虾米都是客气的了。可第二天,佟懿大哥便回了帖子,定下了地点和时间。 佟懿大哥单名一个博字,与佟懿的小书生气不同,他面目生得颇为硬朗,第一眼看上去有些吓人,这样的人不必气质,单就相貌就能威慑很多人。 见面的地点在一家颇具盛名的酒楼雅间。 “佟先生,你好,我是林森森,谢谢你收下我的拜帖。实话说,我挺意外的,也做好了被拒绝了准备。” “在我没想起来你是谁的时候,我是准备拒绝的。但我知道你,林思言是你哥,小懿也很喜欢你。” 林森森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字,只好含糊的应付过去。她是来跟佟博谈事情的,所以也就直奔主题了,道:“佟先生,这次约您是想跟您做个采访的。” “采访?” “嗯。简单说吧,我准备出本书……”林森森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通,并表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认为佟博是最好的选择,以及充分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佟博听她说了个大概,也基本懂了,有些惊讶于她的想法。做生意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毕竟少之又少,何况如林森森这么年轻的。且不论最后她能否成功,单就这份魄力,也是足够让他刮目相看了。 或许佟懿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不是没有理由,但这样的姑娘佟懿根本伏不住。她不是那些金丝雀,不会做笼中鸟。 其实他想错了,林森森不是不做笼中鸟,只是不得不往外飞。 许是看在林犇犇的面子上,又或是看在了佟懿的面子上,再或者是看在林森森这么努力的态度上,佟博同意了她的采访,并且十分配合。林森森也很会把握度,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是点到即止,不过也问了不少他跟他妻子的事情。 林森森跟佟博做了个一个多时辰的采访,并且在心中痛恨没有录音笔,她一边问一边用纸笔记佟博的话。 但她手速太慢了,为此中间出了个小插曲。 在她记关键词都记不过来的时候,她果断折断了细毛笔,沾了墨就写起来。换了一种写字方式,手速真的是快多了。 佟博当时有点目瞪口呆,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暗暗吃惊。 采访完了,林森森表达了感谢,并表示这顿饭她来请客,但被佟博拒绝了。 林森森没假客气,也就承了这份情。 人情不是好欠的,林森森只能记下了。 现在整篇杂志的内容都定下来了,林森森要思考的问题只剩下一个,要印刷多少份? 连印刷费在内,按照她预计的成本来算的话,起码得印刷六千本。但是放眼京都,这六千本真的卖的出去吗?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倒是不方,有各种媒介的宣传,别说六千,就是六万,只要宣传得当就能卖的出去。可是在这里,除了作者和画家的知名度,什么宣传媒介都没有,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到了这一步,林森森没有理由退步。 积蓄她还有一些,她不怕输。 林森森第二天就联系了几家印刷厂,最后谈成了,印刷了一万本。她在下注,万一赢了财源滚滚,如果输了也没什么,顶天了也就是不再折腾了而已。 印刷厂出成品的速度挺快,很快这一万册杂志就被运到了林森森家里。 家里大,放个一万册的杂志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该怎么卖。 原本这段日子林森森忙里忙外,有时早出晚归,有时看书也能看到大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49 半夜,宜双等人都挺好奇她在做什么。 当然,诸如青萝颇为聪颖,多少是有些猜测的。 但当这么些书搬进来扔在屋子里的时候,几个人仍是不免狠狠地诧异了一番。 宜双最先开了口:“主子,这些书是?” 林森森捞起袖子,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这些就是我们以后发家致富的东西!以后咱们自己养自己!” 大家都没有说话。 “好吧!这书就叫森林,以后是咱们森林书屋的招牌了。你们得帮着把这些都给卖出去咯,咱们才能赚到钱!” “小姐,这也有点太多了吧。” “所以我打算将京都这个据点交给青萝负责,我带着书往其他州府跑一跑,让一些书坊帮着我卖。正好也快到那个中秋节了,搞个活动,前一百名购买的人送一条帕子,宜双之前绣了不少,正好都派上用场了。对了,你们会打那种同心结之类的么?” 青萝和宜双都点头。 林森森便让她们买点红绳回来,每天打一些同心结赠送给买书的人。她这样那样的叮嘱一番,听得四个人都挺吃惊的。 事情吩咐完了,都散了。 牧柯留了下来,迟疑的问:“主子,您真的要去别的地方?” 林森森点头:“放心,你和青竹我肯定会带一个的。” 牧柯应了声便没说话了。 转天,黎飔就来了。 因为那一万册杂志,林森森的房间看起来十分拥挤,毕竟书都放在地上了。黎飔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里面多的是爱情故事,但也有十几个小笑话,总有一个能逗笑你。还有一段对佟博的对话,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都是些旁人想看的。譬如在做生意的这几年有没有遇见过比较特别的对手?譬如他跟妻子之间有过哪些比较温馨或刻骨铭心的事情。 总体来说,与当下的一些话本有些区别,这里的故事都很短,很快就能看完一篇,元素也比较多样化,内容很丰富。 他问:“这里的内容都是你写的?” 林森森摇头,说到写小说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没直接承认,道:“我邀请别的作者写的,还可以吗?” “不错。”黎飔放下书,道:“你要去别的州府,将这些书推出去?” “嗯,我觉得京都没有这么大的市场。不过也算是试水,以及开发一下其他地方的市场,看看它的接受度。这决定了我要不要再办第二本森林,如果办的话,要印刷多少册。” “一万册有点少,可以再大胆些。至于外地的市场,你可以让旁人帮你去跑。” 林森森给他掰手指头数数:“我只有四个人。” 黎飔道:“这些书未必一定要放在书坊卖,也可以是酒楼、客栈。正好我底下有些人在外地,可以顺便帮个忙。” “你要入股吗?”她脱口而出。 “嗯?” “你要分成吗?” “可以。” 林森森只是条件反射的一问,但黎飔应下了。如果有黎飔的帮忙,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毕竟他是三皇子,不出意外将来又是一国之君,有黎飔的扶持,真的比什么都管用。 以后名人堂那个栏目,说不定她还能去采访采访黎飔。 “你要多少分成?” “四成。” “三爷,你可真会做生意!” “我可以提供可信的人手。” “四成就四成吧,那咱们签字据!” 林森森拿出两张纸,写下了一式两份的合约,在最底下按上了自己的红手印,又推给黎飔按手印。 黎飔没犹豫,当下就摁了手印。 两人各自收好字据,黎飔道:“外地的市场,我让人过去开发拓展,你在京都统筹全局即可。” “嗯。不过得有要求,首先得给我打出森林书屋的名号,以后说不定能开连锁店。其次,这是新书、是一种新的形式,而且也快中秋节了,推销书的时候搞个活动,买书赠小礼物……” 林森森又吧啦吧啦跟黎飔说了一大通,比跟宜双他们说的要更详细。黎飔听她说了很久,时不时帮她倒上一杯茶。 对方一直在说,黎飔将她说的内容听得很明白,虽不是很惊讶她能做到这个地步,但到底是有些微吃惊的。他的眼神柔和下来。 说了一大堆,总算是说完了,林森森喝了一大口凉茶,眼巴巴地看着黎飔。 “你说的,都可以办。我来安排人。” “哈哈,那就谢谢三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好,这周榜单10000,可爱的数字⊙ω⊙ 在商……全是渣作者瞎掰的 在jj好几年了,虽然收藏什么的没涨什么,但渣作者不要脸的认为讲故事的水平是真的提高了,以前的文真的惨不忍睹啊!嘿嘿嘿嘿,写文的好基友真是越来越少了⊙_⊙ 这篇大概三十万左右,是我写过感情线最慢的一篇了,也是最跳脱的一篇。emmmm……有点感慨,文完结时再说吧,哈哈哈哈哈 小可爱们么么哒(^з^) ☆、一叶一如来 “你说这本书每个月都要出版印刷一次,那么下个月的你已经开始准备了吗?” “还没有。” “这次准备写点什么?” “还是让别人写吧。不过名人堂的部分我还没想到写谁,京都的商贾大户挺多的,但是像佟博那样家世人品都好的人不多。” “刘家可以。” “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去试试。” “带个人一起。” “嗯。” “有什么需要,与我说。” “你也是老板,我当然不会客气的。” 黎飔失笑。 黎飔最后坐了会儿就走了,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人,将杂志带走了八千册,分别送去了六个地方。 晚饭后,林森森开始了会审。她看着眼面前的四个人,皮笑肉不笑的开始问话:“谁告诉三皇子的,自己站出来。” 宜双好奇的看着她,青萝几个都是低着头没动。 “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吗?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自己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而且坦白从宽,我下手会轻些。但如果是我说出来的话,别的不说就先在外面书屋门口站个十天吧,身上还得挂着牌子!” 站一站倒是没什么,只是人来人往的,多少有点丢脸。 当然,这不是牧柯站出来的原因,只是他知道,林森森说到做到,肯定会想出一些更难为他的事情让他去做。 林森森见他承认了,嘿嘿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说:“既然你承认了,惩罚当然不会太重。你就绣十条帕子吧!” 牧柯抬头看她,哭着一张脸,眼神哀求。 青竹不由庆幸这回通风报信的不是自己。 牧柯与青竹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0 同屋,屋里两张床,床都不算特别小,比起他们以前的住宿真是好很多了。 他们屋子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很干净,很整洁。 牧柯手里抓着十条帕子,坐在床边,皱着眉头,苦恼极了。 青竹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他们也是正常人,私下里闲来无事也会彼此说说话,谈谈主子们。要说林森森,可真是青竹遇见的所有主子里的一朵奇葩。 “四小姐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 “你是不是以前也绣过?” 牧柯脸色狰狞了一下,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了。 “四小姐真不一样。”青竹表示,“年初林太医成亲的时候主子遭人暗杀,是四小姐跟主子说了什么,那些杀手才走的。” “小主子是不同。” 现在家里多了青竹与青萝也是一样的,大家吃饭一起吃,都在一个桌子上。青竹与青萝刚来的时候还不愿也不敢同桌而席,后来倒也习惯了。有时候林森森兴致来了,也会亲手做饭菜,这在之前,青竹从未经历过,心中微妙的感动着。 有时候他们谁犯了错,林森森也不会体罚,都是很奇怪的惩罚方式,譬如绣花、譬如金鸡独立。 其实林森森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吃饭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一个人吃饭实在太寂寞了。 青竹想,林四小姐真是别树一帜。 牧柯想,这里不是皇宫内院,是家。 纵使往外地考察开发市场的任务交给了别人,林森森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上市前,她特意让青萝在门口挂个小黑板预热,时不时还与过来看书、买书的人介绍一下。 但不管能不能卖的出去,第二期是肯定要做的,万一能卖的很好呢,她的第二期没出来,那不是完蛋了。 所以,林森森一边焦心的等待着结果,一边跟各路作者约稿子。而在等稿子的时间内,她又想办法给刘家的大佬投拜帖。 只是佟博乐意与她见上一面是看在林犇犇和佟懿的面子上,可刘家的大佬又不关注她这个小虾米,害得林森森白跑了好几趟。最初几天杂志卖的也不好,没多少人买,前前后后的压力压在林森森身上,人一下都瘦了好几斤。 没办法的林森森最后拿着杂志给佟博送过去,请佟博帮忙引荐刘家大佬。 原本这杂志让人转交就行,但林森森是有目的而来,自然是坚持自己给佟博送过去,但没想到遇见了佟懿。 佟懿是跟佟博一起出现了,他近段时间都跟在佟博身边学习。乍一见到林森森,他还愣了下,随即双眼放光:“森森!” 林森森上前:“佟先生,佟二少。” “四小姐来喝茶?” “是来给佟先生送书的,很感谢佟先生当日愿意接受我的采访。这是样书,谢谢。” 佟博接过来,随手翻看了眼,也没评价好坏。 佟懿听懂了林森森的话,不由问:“大哥,你什么时候跟森森见面的,怎么不告诉我?” 佟博没理他。 林森森又说:“佟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佟博将书卷起来拿在手里,带着林森森往里面走。佟懿也跟着,被佟博瞪了一眼,停住了脚。 “今天请见佟先生,其实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请佟先生帮个忙,帮我引荐一下刘家刘平炎刘先生。” “可以是可以,不过……” “我会记下佟先生的人情的!” “人情就不必了,以后尽量不要见小懿就好。” 林森森迟疑了一番,问:“二少爷?” 佟博看着她。 ojbk!完全没问题!林森森点头,一脸诚恳的答应了这个要求。实话说,林森森跟佟懿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她跟佟懿的关系也说不上有多好,不见面也没什么。 “过两天我会让人通知你。” “谢谢佟先生!” 林森森喜滋滋的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趴在门口偷听的佟懿,她咧嘴龇出一口大白牙,摆摆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分云彩。 佟懿刚准备抬脚去追,后脚出来的佟博便拉住了他,“去哪儿?” “难得跟森森见面,一起吃饭。” “先学会看账本吧。” “大哥!”账本能天天看,林森森又不是能天天看到。他之前还去过林森森的小院,但是听旁边的人说,林森森已经搬走了。 “你已经成家立室,追着人四小姐,成何体统?” “那森森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佟懿的肩膀耷拉下来,无精打采。 佟博说两天就两天,给她和刘家大佬安排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刘平炎跟佟博不同,更难说话,但能将生意做到这么成功的人,身上定是有一些旁人没有的特点的。 林森森张嘴就夸,花式赞扬刘平炎的相貌堂堂、人中龙凤、经纬之才,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刘平炎被夸得很开心,自然也就很配合。 采访完,林森森留下了稿费。 其实她心里挺没谱的,这一次是请佟博帮忙才约出来刘平炎,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她不能每次都请佟博帮忙啊。 作者们的稿子都交上来了,林森森审稿、改稿、定稿,又邀了画家帮忙插画。上回她合作过的画家,有几个已经谈好可以长期提供插画。 或许是一回生、二回熟,林森森这一次的熟练度好多了,速度也快了,大半个月就订好了第二期杂志的全部内容。此时,第二期正在印刷中。 这俩期的杂志成本都是她一个人在提供。 林森森一边心疼,一边又安慰自己万一成功了呢! 一来是忙,二来是不敢问,林森森一直不知道这两天卖出了多少杂志书,反正开始两天卖的不好她是知道的。 晚上吃过饭,林森森问了青萝情况。 已经九月初了,晚上风轻,有点凉。 “卖出多少本了?”她问。 “只剩十来本了。” 林森森松了口气,说:“有没有反馈?” 青萝公事公办的回答道:“都说很喜欢,觉得很新颖,里面的故事也很好看。有些人说,里面有些故事感动哭了。” 她眼睛亮起来,心中欢喜连天。 她这算是,成功了吧! “哈哈哈哈哈!”林森森笑起来,激动的将青萝一把抱住,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她笑得弯起眼睛道:“青萝,我成功啦!没想到我真的成功啦!哈哈!宜双,我成功了!牧柯,我成功了!青竹,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啦!好开心啊!” 青萝难得也笑起来,眉眼弯弯:“主子,恭喜您,成功了!” 林森森抱住她吧唧一口,亲在脸上:“么么哒!爱你哟!”转头她又亲了宜双一口,一点都不偏心,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1 “嘿嘿嘿!”再转身,她双臂展开,分别搂住牧柯和青竹,“我成功了,么么哒!” 本来很开心的牧柯和青竹顿时吓得白了脸,僵硬着不敢动弹。 “这回你们谁去跟三爷通报?” 仿佛热情浇了水,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林森森接着说:“通报的时候帮我问问三爷其他地方买了多少书。” 跟黎飔报告林森森情况的一直只有两个人,牧柯和青竹,青萝只是偶尔在黎飔恰好出现的时候说几句,有时候也不说。 这回轮到青竹了,他将林森森的问题带到,又将黎飔的答案带回。 黎飔的答案很简单,就四个字,再等几天。 于是,林森森又等几天。 现在这个家里,青萝是专门负责前面书屋的,宜双主后面。虽然宜双跟着林森森的时间长,也细心,但不如青萝聪明伶俐。牧柯与青竹轮流跟着林森森,换班帮青萝打下手。 这会儿宜双正在拍被子,忽然想起过两天便是邓玥珊的四十岁生辰,连忙告诉林森森。 不过林森森现在是林家养在府外的女儿,回去也未必受欢迎,当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她想了想,到时候她就不去了,让牧柯将贺礼送到就好。 其实,她连挑礼物都不想挑,反正也不懂行。 再想了想,林森森觉得可以自己去挑,正好去各个大佬的店里面看看,万一遇见大佬勾搭上了就给她采访呢! 是以,林森森当下就往街上跑了。 ☆、一叶一如来 玉,是最佳选择。 说到礼物,林森森脑子里迸出来的第一个选项永远是玉,但好玉不好买。而且她现在的银子都花在办杂志上了,闲银不多了。 存款当然还有,但是她不想动,主要是拿出来就太招摇了。一个是黎飔年前给她的红包,一锭金子,她真怕自己带那么一锭金子出来会被人抢劫。再有一个便是玉佩,也是黎飔给她的那枚,他那会儿没有收回头,一直都留在她身边。 要说玉器行,方记玉器离得不远,在京都也颇具盛名。 林森森和牧柯走进了玉器行。 两个人都不是招摇的打扮,身上的衣服看着也很普通,不值什么钱,里面的人见了便没有出来做引导介绍。 林森森两眼抓瞎,没人引导就压根不知道哪个好不好,只能看样式好不好看。但她觉得这么大的玉器行就算有次品,也不可能有假玉。 看了半天,她只看中了一枚吊坠,上头刻着观音菩萨,雕工反正她看着是可以了,寓意也不错,包装的盒子好看些,肯定能拿的出手。 她指着那枚玉,道:“麻烦这个包一下。” 几乎异口同声,另一道女声道:“这个,请给我看一下。” 她们指着同一枚玉。 掌柜的看了眼身边的伙计,伙计过来跟林森森开口推荐其他的玉,掌柜的却是将那枚玉取出来,给女人仔细的看。 林森森眉心微蹙。 这个女人看着不大,在林森森眼里不过是个小女孩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已做妇人打扮。她身上的布料都是出自佟家绸缎庄,举手投足间有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加上掌柜的对她的态度,大约是哪个大家的少奶奶吧。 林森森打断了伙计的介绍,温和道:“我只要那枚玉,请掌柜的开个价。” 掌柜的呵呵一笑,没有要包起来的意思,道:“只怕公子拿不出那个价钱出来啊。” 林森森常年是头发整个扎起来的样子,衣裳也是怎么方便怎么穿,就算旁人都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也不会说破。 她道:“你先说一下,要真买不起我当然不会买。” 边上的女人掩唇笑了下,很轻,但是都听到了。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也在笑,也都听见了。 牧柯握着佩剑的手指紧了紧。 “那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你说个价钱也就两三个字,但你现在说了这么多,不是更浪费我们时间么?”林森森笑眯眯道:“账都不会算了,你还做什么生意。” 掌柜的脸色微变,“来人,请这位公子出去。”转脸又对女人笑起来,“佟二少奶奶,很抱歉,我们继续说。” 牧柯反身举起剑,挡在林森森前面。 “呃,别闹事,咱去别家看看。”林森森佟二少奶奶压根没印象,就记得这人是城北徐家的千金。她打量两眼,转身走了。 徐梦萦倒是将她喊住了:“请等一下。姑娘若是真想要这枚玉,我愿意割爱。这玉老板还未与我报价,但大约在一百四十两银子。姑娘倘若喜欢,尽可拿下。” “拿不下。”林森森实话实说。 徐梦萦没说话,身边的丫鬟倒是插嘴了:“没银子做什么打肿脸充胖子,好不害臊。” 牧柯手里的剑刷的一下出鞘了,搁在丫鬟的肩上,剑刃抵着她的脖子,他冷声道:“道歉。” 林森森:“……” 对于那枚玉,林森森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她是真的看中了才会问价格,不问价格她怎么知道自己能否买得起。 当然,后面再故意追问是看不惯掌柜的态度。 可她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牧柯直接抽出佩剑了。跟牧柯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在外面拔剑。 很没必要的。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徐梦萦和掌柜的脸色都变了。徐梦萦色厉荏苒:“不长眼的东西,我可是佟家的二少奶奶,是我爹的掌上明珠!放下剑!” 徐梦萦身边的小厮已经偷跑出去喊人了。 掌柜的不敢让徐梦萦在自己店里出事,连忙又喊了一些人过来,让人将林森森二人撵出去。他道:“这位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把他们赶走!” “道歉!”牧柯的剑又逼近了一分,就快划破丫鬟的皮肤了。 丫鬟腿都软了,脸色苍白的看着徐梦萦:“小姐!” 林森森嘴皮子动动,刚要说两句,伙计们就上来准备直接架起她往外扔了。 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时间刚好在伙计们准备动手前开口,道:“四小姐,主子问您发生什么事了。” 林森森回头一看,是黎飔的人。 她往外头看了一眼,马车正停在门口。 掌柜的心里一惊,忽然拿捏不准林森森的身份了。 “没事。”林森森又转头看着牧柯,“走了。有些事跟人计较就可以了。”她加重了“人”的音。 徐梦萦和丫鬟又是脸色一变,前者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牧柯收了剑,冰冷的眼神盯在丫鬟身上,林森森身后人的眼神盯在徐梦萦身上。 林森森出门上了马车。 掌柜的抻长了脖子看了眼,什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2 么都没看到。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做错了,那马车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的。 小厮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林森森正好弯腰上马车。 走在小厮前面的人冲过来,大喊道:“是不是就是你欺负我妹的?!欺负完了就想走?想得美!” 林森森还弯着腰,动作一停,偏头看了眼。年轻的男子一脸暴躁,恶狠狠地瞪着她。这一秒,她脑子里没想其他的,就觉着这世界真神奇,她只说佟懿跟徐小姐成亲了,也没说徐小姐家里几口啊,这会儿竟然补足了。 “发什么呆,进来。” “嘿,真巧。” 林森森钻进去,坐在一侧,道:“这事儿你出面不好,就让牧柯跟他们打打吧。我觉得牧柯好长时间没打架,好像手痒了。” 她声音正好外面的人能听见,牧柯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子。 徐梦萦听见动静,从店里出来,神色一喜,顿时底气足了:“哥!” 男子安慰道:“别怕!”他又冲着马车里的人道:“怎么不敢出来了?你要是给我妹妹认个错,我就放过你。” 牧柯二话没说,撩腿就上。 方才进去帮黎飔带话的那位,也出拳如风。 男子带来的人都没有经过正式的练武,只能是平常的小打小闹,遇上牧柯这样的根本不够打,何况还是两个高手。 等人都打趴下了,二人坐上马车,带着黎飔和林森森走了。 “买玉?” “我娘后天生辰,我准备给她买个玉的。” “不卖?” “我看上的那个太贵了。最多二十两,不能再多了。”反正就是意思一下,林森森觉得二十两够可以的了。她长这么大都没送过人价值二十两的东西,一瓶香奈儿才多少钱! “不是还有压岁钱。” “那是金子,那么大一锭,太显眼了。其实我当时就想跟你说给我银子的,我宁愿你给我一箱银子,也不想要一锭金子。” 黎飔失笑:“你可真会算账。”话音一转,他又吩咐去璞玉行。 璞玉行做玉的时间比方记要长些,里面的玉也都很不错,在京都也占有一席之地,与方记不相上下。 林森森与牧柯在里面看了会儿,里面的伙计按照她的心里价位推荐了一款,也是很得她的心。 之后,便回家了。 黎飔这次过来是向林森森转告关于那本书在外地的售卖情况的。他边走边问:“第二本森林出了吗?” 林森森点头,“正在印刷。外面的售卖情况不好?” “还不错,八千本分到了六个地方,一本没剩。” “真的?” 黎飔停下来,看着她笑:“真的。” 林森森起先是瞪大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然后慢慢咧嘴,随即刷的一下蹦起来,哈哈大笑,“我竟然真的成功了!”她激动的抱起黎飔就是一口,跟亲青萝一样在黎飔脸上亲了一口又放开,仍是哈哈大笑。 牧柯和另外几人眼睁睁地看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谁知林森森还没激动完,奔着就过来准备抱别人。牧柯和青竹都经识过,立马不动声色的走开,只剩下那位跟牧柯一起打架的侍卫。 林森森也不看,两只手臂一挥,搂了上去又使劲摇。她嘴里还在笑着,并念念有词:“我成功了!哈哈哈哈成功了!” 牧柯和青竹只觉一口冷气直冲脑门! 那人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在林森森瞬间松手之后立马跪到地上,垂着脑袋,只留出后脑勺。 林森森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但迸出三步之后忽然一顿,僵硬的转头看了眼黎飔。 黎飔的目光犹如……一片海洋,深不可测。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在林森森开心到蹦起来的时候,他也替她开心,但下一瞬间他就被人抱住了。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但很好闻。而且,她的身体很软,像一只小猫,特别可爱。 可他还没来得及从拥抱中反应过来,她又松开他并亲了他一口,毫不犹豫。他有片刻的怔楞,随即心花怒放,甚至想将她圈起来。她的嘴唇比她的身体更软绵,却也更滚烫滚烫。这个吻,是吻在他的脸上,却是印在他心里。 然则,他还没来得及脸红,林森森又搂上了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脸色。 ☆、一叶一如来 林森森转头的动作可以称之为慢动作了,她默默站直了、默默收回僵硬在空中的双臂,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在黎飔面前哭她没觉得尴尬,在黎飔面前没穿衣服她没觉得尴尬,但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有点尴尬。 “平静了?” 林森森军姿站好,只是垂着脑袋。黎飔已经坐下了,她不必抬头去看,抬抬眼皮子就可以了,似乎十分委屈的点头。 “不跳了?” 再点头。 “不抱人了?” 林森森脑袋垂得更低了,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不与人亲昵了?” 林森森脑袋垂得像个锤子。 牧柯和青竹早已识趣的远离销烟,但被抱被亲的这位不能走,黎飔还没说话,他不敢走。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在刀刃上了。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黎飔看着头疼,又好气又好笑,但是想到她毫不犹豫的去抱别人,他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抬头。” 林森森抬头了,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真是可怜又可恨! 黎飔觉得自己有点手痒。 “三爷。” 黎飔心软了。他叹了声气,道:“都出去吧。” 显然是跟跪着的那位说的,他如蒙大赦,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言不发,并且很顺手的帮黎飔给关上了门。 “你这是什么习惯!” “就……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 “不准再有下一次。” “是。” 她委屈巴巴的。黎飔又觉得头疼了,她竟然还觉得自己委屈巴巴的,可看着那双眼睛,他又实在狠不下心。 半天,他转移了话题:“你娘的生辰宴,你去吗?” “不去。明天我让牧柯给我将贺礼送去,也算是尽到心意了。” “以后不回林家了?” 林森森笑而不语。林家是肯定不会再回去的了,一来回去了大家都免不了尴尬,二来她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好,她很喜欢。 黎飔懂了,道:“晚上吃什么?” “嗯?”话题转换如此之快,林森森一下没反应过来,又立马道:“喝粥。” “多备些。” “您留着吃晚饭?” “嗯。” 黎飔说一不二,说留下喝粥就留下喝粥。 他留下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3 来了,牧柯等人晚上肯定是不敢跟林森森一个桌子吃饭的,都跑到另一间房喝粥去了。 其实跟黎飔一起喝粥也没什么,只是太无聊了。林森森随便什么话题开个头,最后都能被聊死,她也就索性不尬聊了。 晚饭吃的早,吃完了天还是亮的。 黎飔打道回府了。 林森森爬上床,睡觉了。 今天可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 翌日,牧柯将贺礼送到了林二爷的府上,林有鹤与邓玥珊都没说什么,只客气了句“那孩子有心了”,便没了。 林森森不以为意。 反正大家对彼此都没有感情,那没了就没了吧。 生活仿佛走上了正轨。 林森森的日子又闲下来了。当然,因为办杂志,她的事情比以前多,但她现在每天跟上班一样,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在家里的。 第二期森林杂志也开始销售了。这回她依旧印刷了一万册,跟上次一样,京都留两千册,其他六个地方八千册。 她准备先做个五期杂志,如果前五期杂志的销售量都很稳定并呈现出供不应求的状态,那么第六期她就视情况加印。 九月下旬了,又过去了大半年。 林森森觉得这一年的自己挺充实的,写小说都比以前赚得多了,还自己开店当了老板。 不过惬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毕竟只有不惬意的日子才会刻骨铭心。 第三期杂志里,林森森就准备采访璞玉行的少当家。少当家的其实也不小了,三十多岁了,但人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反正也是够谱了。而且她的采访题目都是三分商场七分情感,毕竟八卦更看重的是情感问题。 可就在去见少当家的路上,林森森被人拦住了。而她的身边只有牧柯一个人。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徐梦萦的哥哥。 看徐梦萦哥来势汹汹,带的人也跟上次不同,林森森知道今天这一遭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了,她也不知道牧柯一个人在保护她的同时能不能打退这些人。理智上,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不可能。 反正一堆废话过后,动起手来了。 如她所料,牧柯既要保护她,又要打退这些人,根本不可能。除非牧柯拼命,但林森森不想以命换命。 徐梦萦老哥带的人不少,足有二十多个,各个还都是有些功夫的,牧柯要护着林森森,自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个地方不算偏僻,路过的、围观的人不算少,但看到了也不会出手帮忙,徐家是商贾之家,没有人想得罪。 林森森始终在牧柯的保护圈中,她眯着眼睛看徐梦萦老哥,这人站在一群打架的人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得意忘形。 她道:“擒贼先擒王。” 牧柯下意识飞身而起,在众人头顶上掠过,一把抓住没来得及跑路的徐梦萦老哥。他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冷漠。 男人一紧张就哆嗦,咬牙切齿道:“抓住她!抓住那个女人!” 牧柯的剑更贴近他的脖颈,剑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他觉得脖子有点疼,瞬间不敢动了,颤着声音道:“别,别抓!先放了他!” 那些人刚扣住林森森又松开人。 林森森从没想过自己给佟懿娶的竟是这种人,她走到牧柯身边,看了眼这人,说:“先跟我们走一段吧,等我们安全了就放你回去。” “别别,还是现在就放了我吧!” “现在放了你难保你不会再让人动手啊。”林森森说的意味深长,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以,林森森带着人走了。 起初那些人还跟着,但牧柯手里的剑又用了点力,让他们都见了红,才没有再跟上来。一炷香后,林森森放了男人,跟牧柯走上了去见璞玉行少当家的路。 今天算是将徐家给得罪了。 如果不是开着店,林森森都想收拾东西走人了。 迟到了这么久,林森森没以为这位少当家还在等着她,但到地方的时候这位少当家竟然还在。林森森自是要道歉的,态度诚恳。 都是在京都生活的人,又是大佬,当然消息来得快,知道林森森是半路上被徐家的人给为难了,也不说什么,还夸了她两句。 林森森与之说说笑笑,最后拿着采访稿回家了。 回家之后,林森森总觉得徐梦萦老哥会找上门来,但她防了防,防了又防,这人并没有找上门来。后来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徐家最近生意上出了事儿,被人施压了,顾不上她这个小虾米了。 生意做到徐家这么大的,能向其施压的人不多了,除了其他大佬们的联手也就是官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商人也是民啊。 大概又是黎飔吧。 月底了,天转凉了。 白天的时间短了很多,阳光都没那么热烈了。 还是早上。 “主子,林夫人来了。” “林夫人?我娘?”林森森正在看稿子,闻言放下稿子,从书房里出来。正好,邓玥珊进来了。她笑眯眯地迎上去:“娘。” 邓玥珊看着似乎有点老了,可这刚过完生辰没多久啊。 邓玥珊脸上是体面的笑,道:“森森,让你在外面住了这么久,‘病’都好了吗?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全好了吧。” 想不到邓玥珊明知自己是假装的,还是顺着她的梗说下去,林森森拿捏不定她的意思,只能笑着点头:“是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回家吧。”邓玥珊握着她的手,很是亲切的拍了拍,说:“娘这次来就是接你回家的。女孩子家,怎能总住在外面?” 说的有理有据,林森森也不好反驳。而且邓玥珊是她的娘,她也不能反驳。可她总觉得邓玥珊这回来的目的不单是此,何况接她回家怎会让邓玥珊亲自过来,岂不是降低了邓玥珊的身份。 林森森只能找借口推脱:“娘,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而且这里很多东西都需要我来打理,我回去了也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不是在家里更方便吗?娘知道,你在现在自己做生意了,不过这生意交给下人去打理就好了,哪需要你亲自动手。” 连她的人都不让带回林家? “娘,有些东西她们不懂,只能我亲自打理了。” “森森啊,你是不是还在怪爹娘当日因为你生了病而让你住在外面?” “您误会了,我从未怪过爹和您,我知道你们用心良苦。”林森森说着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急促,道:“娘,我去一趟如厕。” 邓玥珊不动声色,点点头。 出了门,林森森悄摸摸招来牧柯和青竹。 “我爹是不是出事了?”她问,非常笃定。 牧柯和青竹没听黎飔说过,自是不知道的,“属下不清楚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4 。” 林森森眉心微蹙,道:“现在就去打听一下,我总觉得林家可能出事了。”要不然邓玥珊亲自过来接她回林府做什么?可是接她回林府,又能做什么。 两人出去了一个。 林森森又回到房间里。 “娘,让您等久了。” “森森,跟娘回府吧。” 邓玥珊说得诚恳而动容,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最会拿捏自己的声色,林森森不好跟她撕破脸,只能答应。她道:“娘,不如我回去陪你小住两日罢,这里真的是离不开我。” 邓玥珊还是不大同意,但也只是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东西就不必收拾了,家里都有。” “好。” 林森森跟邓玥珊出门,青竹与宜双跟着她一起。家里只剩青萝一个人,她跟青萝叮嘱了一番,才随之回林府。 ☆、一叶一如来 林府还是老样子,但大约是冬天要到了,略显萧索。 佟忆的身子也有好几个月,这会儿挺着大肚子。林犇犇将她照顾得很好,面颊红润、春风满面。 倒是林有鹤,头发白了许多。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林森森心里诧异极了,脸上更是不动声色了,甚至笑嘻嘻。 看见她,林犇犇也觉得惊讶。他有些不悦地看向林有鹤与邓玥珊,但有些话却是在这会儿说不出口的。他只能笑问:“森森,怎么想起今天回来看看了?” “许久不见,想念爹娘了。” “以前听你念叨爹娘,你却总是不回来。今天却是自己回来了?” 林森森羞赧的笑:“是娘去接我的。”她看了眼邓玥珊。作为一名不受宠的庶女,她能坐在这个桌子上跟林有鹤夫妇一道吃饭,可真是太抬举她了。 这对夫妇到底想做什么? 一顿饭,各自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林森森回了自己的房间。宜双和青竹片刻不离左右。 林森森没有午睡,她这几个月戒了这个习惯,再有一个就是不敢睡。虽然知道有青竹在,不会有什么事,但她还是不放心。 林犇犇没有来找她。 佟忆倒是来了。 但在吃饭的时候林森森就看出来了,佟忆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单纯来找它唠嗑聊家常的。这应该也是林有鹤默许的。 聊着聊着,林森森就困了。 再醒来,她已经在轿子上了。她是被晃醒的。 林犇犇找过自己爹娘,甚至想大发雷霆,“爹、娘,我们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不能拿森森的一辈子去牺牲!” “她能嫁给太子才是福分,怎么能说是牺牲?” “爹!” “思言,你忍心吗?”邓玥珊忽然道,眼底有疲惫。她看着林犇犇,说:“森森嫁过去,就算现在不喜欢太子,相处久了也总会喜欢的。可若是她不嫁,受苦的就是你爹、你娘,还有你的妻子和孩子。这么多人,难道比不上一个森森吗?” “娘。爹明明没有犯错!” “是啊,但你爹依旧被问罪了,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我知道你舍不得森森,娘也舍不得。可现在你大伯不帮咱们,你舅舅也不帮咱们,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思言,你忍心吗?” 林犇犇双眼通红,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出来,只好离开。 那会儿,林森森正好在跟佟忆聊家常。宜双吃了饭回来,正好让青竹去吃饭。但青竹担心会有意外,不想吃。 林森森也怕,便让青竹吃两口点心垫一垫肚子。 点心不错,林森森也尝了两口。 佟忆觉得自己有点困,眼皮子直打架。林森森见了,便让她先回去休息着。未久,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困,眼睛睁不开。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没到床边,她已经瘫软到地上了。 宜双吓了一跳,连忙去找林犇犇。青竹顿生警惕,这院子里除了林森森就剩他了,可瞬间又冒出一堆人。青竹拔剑相向,一招刚出,便发觉自己身体不适,内力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他想到了自己吃的那两块点心。 宜双带着林犇犇回来的时候,青竹和林森森都被绑了,并且已经有人开始帮林森森换喜服了。 下一瞬,宜双也失去了意识。 林森森想到林家可能会利用自己做什么,但没想到会下药,她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而且,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摸摸头顶上的喜帕,林有鹤竟是想将她嫁人。 害怕吗?当然害怕。谁知道她会被嫁给谁。 她刚才探头出去看了眼外面,没有喜婆婆,但是围着她的至少十个人,没有青竹、没有牧柯,光凭她自己根本逃不掉。 可她必须在喜轿进门前,离开喜轿。 没有敲锣打鼓,这一路又很安静,明显走的是僻静的小路。哪怕她要求救,都没有人能够让她求。 嫁给未知的人,还是豁出性命的逃? 京都的一大特色是从护城河分出来的两条支流是小溪和平秋河。平秋河也分了很多细流,如更窄的溪水、如更细的长河。 这条路僻静,边上也有一条小河。河有七八丈宽,不算特别深,但起码有两个林森森那么深,水也不是很清澈,一眼见不到底。 林森森又伸出脑袋看了看,看到了这条河。 她想赌一把。 附近不是小树林,就光秃秃的一条小路。小路就在小河边上,跳下去很快,只要一眨眼。问题就是,坐在轿子里的林森森该怎么跳。 从窗户跳,窗户太小了,林森森没把握。 从轿门跳,大小倒是够了,但是轿子是前进的状态,她能顺利跳下河吗?而且,这些人会不会游泳,会不会在河里追着她游? 只能赌一把了。 林森森往河那边伸出了整颗脑袋,又慢慢往外面探一探,再探一探。她忽然觉得,自己长得好瘦喔!长得瘦可真好! 她的喜帕和头上的发饰都已经被她拿掉了,而且她已经伸出了半个身子。 忽然有人呵斥:“你在做什么?!” 她答:“看风景。”刷的,她从轿子里窜出去,就地一翻滚,往河里一跳。 抬轿子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轿子还在往前挪,直到落水声响起,这些人才往河里看,但河里根本没有影子。 为首的人道:“会游泳的人都下去找!” 砰砰砰!跳下去一连串的人。 河水不干净,林森森其实挺嫌弃的,但现在不得不夸一句好,至少多多少少能帮她遮掩一些痕迹。 河底都是淤泥,她也没地方躲。 掉水之后没多久,就有人追上来了,她听到了声音,但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几个人在追她,她只能不断的往前游。 比那群跳下河来追她的人好的是,林森森会闭气。可她也不擅长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5 ,只能五分钟左右,只能每次受不了了便冒出水面歇一歇。 “她往北了!” 林森森觉得自己要死!她只是冒出来一瞬间,就被看见了!水里逃不了,地面上就更别说了。 她深呼吸,又入了水,一口气往前游了好几米。 上一次被绑走,她怕,却没慌。 这一次被逼婚,她怕,也慌了。 抽她的两个人并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折磨她。这群人虽然不想要她的命,却逼着她嫁人,跟要她的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身侧有入水声,林森森下意识看过去,忙不迭继续游。 可是她没力气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游了很久了,支撑不住了。这些人却是精力十足,轻易就能将她抓住。她用力又用力,祈祷又祈祷,往前又往前,可是没有用。 她觉得很疲惫,她很累。她闭上眼睛,呼吸不顺。她知道自己在下沉,她不想再浮上去,她也浮不上去了。 那两人将林森森拖上岸,摔在地上,她毫无挣扎,动也不动。她脸色有些白,双眼紧闭,身上湿漉漉的。她的头发凌乱,喜服也很脏,狼狈极了。 她的胸口,毫无起伏。 为首的人死死盯着,有人过去蹲下来,探她的鼻息。 没有! “怎么办?” “太子不可能跟一个死人成亲的。”他道:“把她埋了。” 埋一个人太容易了。 挖一个坑,再把土填上。 但这群人最终没有埋林森森,因为这次出门不是为了来挖坑埋尸的,只是为了迎亲。他们手里没有铲子或者撬,没法挖土。 是以,他们将她又扔回水里了。 他们盯着河面看了会儿,水面平静。 人走了。 初冬了,天气很凉很凉。 河水平波无澜。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有点少,明天补。 渣作者不虐,本文不虐(*^ω^*) ☆、一叶一如来 林有鹤出事这事儿,黎飔是知道的。但因为林森森不在意,他也就没提过。他是户部尚书,被人联合起来掺了一本,说他将百姓的田占为己用,从其中赚取钱财。 这事儿原本若是圣上不信,调查一下真相,也就过去了,偏偏圣上信了。圣上信了,那便说明圣上想办林家,那么林有鹤怎么也逃不掉。 不是林牧野不帮忙,也不是邓家不帮忙,而是他们帮不了。因为下一个可能就是林牧野,可能就是邓家。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明哲保身。 虽说林有鹤是太子的人,但黎晗并不想拉他一把。林有鹤投靠他投靠的迟,也没给黎晗带去多少双眼可见的利益,他自然不想去救林有鹤,不想因小失大。 最后,圣上念在林有鹤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便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削了他的官职。 黎飔收到牧柯消息的时候手上还有点事情在收尾,但他又不得不先收尾了再走。他先去了林森森的家,但青萝说人已经走了。他又转去林府。 林府的大门紧闭,他敲了好几次才有人出来开门。 他没给人通报的机会,直接闯了进去。 林有鹤和邓玥珊都出来了,见到黎飔还挺惊讶的,道:“微臣参见三皇子。” “林森森呢?” “森森和她嫂子逛街去了。”邓玥珊不慌不忙的回答,镇定自若。 牧柯没有跟着黎飔进来,直接去了林森森的房间。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但有打斗的痕迹。他皱眉,心底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他从房里出来,在门外的长廊看到了血迹。很小的一滴,似乎只是手指头被刺破了。 他追着血迹走,在这个院子里的柴房中找到了被绑得死紧死紧的青竹和宜双。他先拿了塞在他们嘴里的布条,一边解绳子,一边问:“主子呢?” “小姐被他们绑起来带走了,他们还让小姐穿上喜服!” “什么时候?” “两刻钟之前。” 林犇犇没有出现,他被困在家里。 佟忆也没有出现,她在睡觉。 青竹和牧柯以及宜双一同进了门,林有鹤与邓玥珊微微变了脸色,牧柯在黎飔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黎飔抬眸乜了眼这两人。 青竹和宜双跪在地上请罪。 “林森森去了哪儿?”他声音冰冷。 林有鹤浑身打颤,道:“微臣看小女年纪不小了,便给她做主定了一门亲事,已经出嫁了。” 黎飔问:“谁?” “太子。” 这话刚说完,黎飔还没来得及发怒,外面又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一脸恐慌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四小姐跳河了!” 林有鹤瞬间脸色变了,又黑又青:“她跳河了?” 邓玥珊道:“森森不会游泳,不可能跳河的,除非她不要命了。” “真的,夫人!奴才亲眼看见小姐跳下去的,迸出好大一朵水花。太子的人当时都下去找了,奴才走的时候还没找到。这才回来通风报信的。” “是啊是啊!老爷,夫人,奴才也看见了!” 黎飔转身就走,道:“这两个人,带走。” 林有鹤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灰败。 被带走的两个人也很绝望,他们就是回来报个信,反正林森森也不受宠,剩下来的本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他们被人带走了,还是一个脸沉得犹如锅底的人带走的。 他们指着路,往林森森跳河的地方去了。 喜轿已经不见了。 几个人沿着河岸在附近找人,被带来的两个人忙不迭偷溜回府。四个人心里都没底,心如鼓擂,生怕找不到林森森、生怕林森森出了事。黎飔知道林森森会游泳,可是就算会游泳,她也未必能逃的掉。他怕她有意外,也怕她逃不掉嫁给了别人。 “主子!是四小姐!”青竹大喊。 黎飔脚底生风的冲过去,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差点心跳停止。林森森穿着嫣红的嫁衣躺在水岸边,身上都是淤泥。她的长发凌乱的覆在惨白的脸上,眉头紧蹙。 她毫无生息。 宜双的眼里吧嗒吧嗒的掉下去,泣不成声。 黎飔双腿僵硬,不敢往前一步。他的心跳似乎也没了,眼前空白一片,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他什么都做不了。上一次是,眼睁睁看着她浑身伤痛却无能为力。这一次又是,眼睁睁看着她躺在这里而不知所措。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主子,四小姐还有呼吸。”牧柯道。 心跳回来了,呼吸回来了,黎飔走过去、蹲下来,他将林森森拦腰横抱,抱上了马车。 林森森的嫁衣潮湿又冰凉刺骨,冷得黎飔也浑身发颤。 “牧柯先回去,带太医去森森家。” “是。”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6 青竹赶车,宜双坐在另一边,依旧在哭。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很快,不是很稳。 黎飔将林森森抱在自己的怀里,哪怕手上沾了淤泥也不觉得脏,只是紧紧的将林森森圈在自己怀里。她的脸很烫,额头也很烫,烫得不像话。可是她的手很凉,又凉得不像话。 黎飔鼻子发酸,眼睛通红通红,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抑制住想哭、以及想杀人的冲动。 马车停在后面的小巷子里。 天色已经暗了。 乌云盘顶。 黎飔抱着林森森一路进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让宜双和青萝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全程看着,目光灼灼,不肯移开。 太医还没到。 青萝和宜双在帮她敷冷毛巾。 下雨了。 雨稀稀疏疏,风冷冷清清。 屋檐滴着水。 一室烛火。 太医来了。 黎飔就坐在床尾,充血的眼睛望着毫无生气的林森森。太医哆哆嗦嗦的把脉,片会儿道:“四小姐寒气入体,高烧不退,没有大碍。微臣开一贴方子,一日两剂,过个三五日就能恢复了。” 黎飔点头,牧柯跟太医去取药。 药取回来是青萝煎药的。 汤药很烫,青萝特意凉了会儿才端过来。她手背在碗璧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她拿着瓷勺,舀了点黑漆漆的汤药,喂到林森森嘴里。 她喂了两小勺子,但林森森不肯喝,她根本喂不下去。 黎飔伸手端来碗,自己喝了一口,捏着林森森的下巴吻了下去。还是漏了一滴两滴汤药出来,但大部分都被林森森喝下去了。 纵使只是喂药,可房间里的四个人依旧被吓到了,顿时都不敢吱声。 青萝回过身,将其余三人都带出去,并关上门。 大半碗汤药,黎飔喝了四口,也喂了四次,林森森喝的一滴都不剩。药真的很苦,她却没有半点反应。上次喝药时怕苦,她还每次都让宜双被点蜜饯,这回却不跟他喊苦了。 睡着的林森森看着很乖、很文静,没有那么吵闹,连呼吸都非常轻盈,似乎生怕惊扰了别人。 黎飔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雨更大了些,淅淅沥沥。 月亮藏了起来。 许是一盏茶,许是一炷香,青萝敲门进来了一趟,道:“主子,晚膳备好了。” “放这儿吧。” “是。” 青萝端来了粥和小菜。 黎飔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 未久,青萝又进来。他道:“还有被子么?” 青萝垂着眼:“有。” “拿来。” 青萝抱来一床崭新的棉被。 黎飔洗漱过后,褪去外袍,穿着中衣,抱着林森森睡了。 林森森也穿着中衣,她的身体很烫,黎飔手掌心下的小腹几乎烫得他灼手,又很柔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她的身上还有汗,她皱着眉,她在难受着。 黎飔抱紧了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 烛火留了一盏。 风还在吹。 雨也没有停。 林森森记得自己装死后被扔下河,她在河水里憋了很久不敢上岸,直到岸上完全没有动静,才露出水面。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憋死,但求生欲很强。 提着最后一口气,她游到岸边,爬上岸,却再也没有力气跑了。天太冷了,太阳仍在,她却觉得遍体生寒。她很累,想歇一歇。 然后,她做了一场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可看见的却不是别的,而是殡仪馆里自己的尸体。 看见自己的尸体真是一种别样的经历,她说不清心里的情绪万千。 她还看见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在她的尸体推进去火化的一瞬间,她妈妈甚至想冲进去将她的尸体拽出来!她妈妈满脸都是泪痕,双鬓白发也多了很多。 她爸爸虽然克制着,但始终眼睛红红的,脸上、眼底,都是疲惫之色,他抱着自己的妻子,同样也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林森森不想再看下去了,心里难受极了。 她想告诉他们,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很好,不用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可是她说的话,他们都听不见! 画面一转,她又看见他妈妈每天恍恍惚惚的,做什么都没有精神,时不时到她房间坐着发呆。可是呆着呆着,就又哭了。 林森森突然也哭了。 黎飔的睡眠本就不深,加上林森森生着病睡在他怀里,他的警惕心更强,生怕她半夜病情反复。 怀里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醒了。 就着微弱的烛光,黎飔看见林森森脸上的眼泪,她在低低的哭泣。黎飔皱着眉帮她擦掉眼泪,可她的眼睛像是开了水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擦不完。 他简直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林森森的眼泪停下来! “森森。”他喊她的名字,企图让她醒过来。 林森森不为所动,依然在哭。 他又说:“森森,不要哭了。” 可是林森森不听话。 黎飔无比挫败!他抬头,吻着她的眼睛,又吻她的眼泪。眼泪咸咸的,他吻过就仿佛能够尝到她眼泪里的痛苦不堪,就仿佛能够减轻自己心里的无力之感。 良久,林森森不再哭了,又沉入了安静的睡眠中。 黎飔抱紧了她。 雨下了一整夜,凌晨才渐渐停了。 雨后的空气清新自然。 屋檐有水滴不疾不徐的跳下来。 朝阳出来了。 黎飔起来穿衣服。 林森森依旧没有醒,但身上已经不烫了。 他没有去早朝,在等林森森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同床共枕了嘿嘿嘿~ ☆、一叶一如来 青萝忙完早膳,开了店铺的门。 宜双在后院随时侯着。 牧柯和青竹在认错。他们的任务与职责就是保护林森森,可谁都没有做到,去向黎飔通风报信、被林家人绑了,这些都不是理由。 黎飔平波无澜道:“森森护短,我便不罚你们。你们自己记着就好。”这样的惩罚比起鞭刑、杖责更令二人痛苦,他们宁愿被抽一百鞭子,也不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放过。 是,林森森作为主子,她比谁都护短,也比谁都对他们好,所以他们才更生气、更懊悔自己这一次没能好好的保护她! 上午,林森森终于醒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高烧退了,觉睡足了,林森森被饿醒了。 她双手还没什么力气,撑着自己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不清醒的脑袋,喊了声宜双。 片刻,一道阴影投下来。 她抬头看,竟是黎飔,“三爷?”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7 “宜双给你热粥了。”黎飔道:“穿好衣服。” “三爷,我都欠你两条命了。”林森森穿着中衣,也不觉得多羞涩,拿起一旁凳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穿起来。 “你记着就好。” “嘿,不敢不敢!” 退了烧的林森森嘴皮子又利索起来了,似乎对昨天的事情没有丁点的在意。可半夜里那场没有任何声音的泪流满面还刻在黎飔心里,刻骨铭心。 温热的小米粥端来了,林森森喝着粥,身上的寒意尽数驱散,心底的寒意也散了不少,不至于总想起那条河里冰冷的水。 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 阳光也渐渐温暖起来。 喝完了粥,林森森搬了个凳子坐到门口晒太阳,慢条斯理的问:“三爷,我爹他是不是出事了?” “父皇想削弱林家的势力,林有鹤是第一个。林牧野和邓家现在是明哲保身,帮不了他。太子虽能保他一二,但他不想保。但林有鹤只是被削去官职,父皇并未赶尽杀绝。” “我知道了。” 怪不得昨天那人会说到太子。 是以,林有鹤让他嫁给黎晗,是想通过她的关系去牵制黎晗?真是太天真了。她算什么,黎晗怎么可能为了她在这个时候扶持林家。换成他的嫡长女,倒还有些可能。 除非是黎晗亲口要求的,可是黎晗为什么要娶她?她好像跟黎飔走得近了点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吧。 “想到什么?” “在想我爹为什么逼我嫁人。” 昨天在去找林森森的路上,黎飔问了那两人,林有鹤是要将林森森嫁给黎晗。为什么? “你不去问问林有鹤吗?” “不问。想不通我就不想了,这事儿我不会再问。林家,我也不会再回去了。”林家她是早就不想回了,这一次是彻底不会回了。就是不知道林有鹤会不会再嫁她一次。她问黎飔:“我回来的事情,我爹知道吗?” “目前他们还不知道。家丁说你跳河了,邓玥珊说你不会游泳。” 幸好她会游泳又会闭气! 黎飔悠悠来了句:“你从去年开始,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啊。” 林森森眼皮子一颤,难得对着黎飔时有些慌乱,道:“我去年长大了。过了十六岁,难道不该长大些么?” 黎飔轻轻笑。 这两个人,都坐在门口晒太阳。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姿势随意,可郎才女貌,看着宛如一对璧人。 林森森没什么大碍了,晒着太阳也是无聊,便将没看完的稿子都拿出来继续看。正好黎飔在,让这个二老板也审审稿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称得上是日理万机的三皇子陪着林森森看起了稿子。 稿子质量参差不齐,黎飔基本一眼定是非,速度非常快,但又狠又准。林森森旁观得目瞪口呆,忙不迭请教一二他的诀窍。 黎飔道:“一看文笔是否精彩,二看主线是否出彩。文笔大多一眼就能看出,主线你单拎出来,若是你看的时候觉得剧情是你料想不到的,那么其他人也会是这种感觉。” 林森森送上自己的膝盖!她忍不住眨巴着眼睛看着黎飔,笑眯眯地说:“三爷,要不你也写一篇?” 黎飔乜她一眼,没答应。 林森森撇嘴以示不满。 林森森跳河当天。 她溺水而亡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林有鹤与邓玥珊关起门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林森森这事儿该怎么收尾。 林犇犇被放出来便听闻了此事,连忙去跟林有鹤求证。林有鹤说得含糊,道:“森森确实溺水了,但尸首还未找到。” “那怎么不派人去找?” “三皇子已经带人去了。” 林犇犇心中更是恼火,以黎飔对林森森的照顾之情,此事必定不会善了。他道:“森森好好的,怎么会溺水?” 邓玥珊叹了声气,“她不肯出嫁,跳河了。”对于林森森,纵使她曾待她还不错,但总没什么好感,可这事儿之后,她算是将林森森看了个七八分,林森森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有韧劲儿了。 “你们困住我竟是为了将森森嫁出去!”林犇犇怒急攻心,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拂袖而去。 “站住!”林有鹤呵斥,“你哪儿都不准去,就呆在家里。来人,看住大少爷。” “爹!” 林有鹤不为所动,将林犇犇关进了他的屋子里。 林嚞嚞也听说了此事,心头狠狠一震,当即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吓得她娘又大惊小怪起来。 “娘,您说真的?四姐死了?” “是啊,才十七岁,就这么走了。” “就因为二伯逼她成亲,所以她跳河了?” “嗯,可惜了。” 林嚞嚞哑了嗓子,竟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沉默了许久,她才又开口问:“四姐……尸身找回来了吗?” “听说是三皇子亲自带人去找的,但还没有消息。嚞嚞,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了你早些休息。” “娘,我想明天去四姐家看看。”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应允了。 翌日,林有鹤去找黎晗,黎晗只让人传了一句:死了便罢了。 林犇犇没了束缚,去了趟森林书屋。 人多,午饭做了八道菜,三荤四素一碗汤。 在黎飔的帮助下,林森森审完了所有的稿子。还有名人堂,也整合好了,笑话的栏目这次改成了词曲赏析。 林森森觉得下午就能送去印刷厂印刷。 这是第四本杂志了,销量都不错,每每都是供不应求,读者的反馈也还可以,林森森决定第四期加印五千册。 刚放下碗筷,林犇犇就来了。 听到内院里的说说笑笑,林犇犇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了。再往里面走走看,黎飔竟也在这里。他知道,这回林森森能捡回一条命又多亏了黎飔。 他行了礼,“三爷。” 黎飔已经吃完,正襟危坐,面无表情,没留情面。 “森森,你昨天……” “我没事,我很好。”林森森笑眯眯地说。 林犇犇知道她的性子,没再多问下去。他笑了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顿了顿,他苦涩的说:“以后,不要再回家了,我也不会再劝你回去了。” 林森森点头:“谢谢哥。” “森森,我代爹娘与你说声抱歉。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嗯,我知道,我理解。” 林犇犇心中情绪万千,却都说不出口了。他知道林森森聪明又体贴,可事情过后仍是云淡风轻、轻描淡写,让他有说不出的心疼。 林森森看他都快难为哭了,忍不住笑起来:“哥,我没什么,你不必觉得难过。爹与夫人有对我养育之恩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8 ,不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我都会理解的。” 林犇犇嘴唇动动,半天才嗫嚅出两个字:“谢谢。” “不论怎么样,你依旧是我哥。” “嗯。” 碗筷都已收走,林森森又准备搬好凳子坐门口晒太阳。 才小会儿,这院子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林嚞嚞穿着鹅黄色刺绣襦裙从拱门,身上披着斗篷,领子立了起来,小巧的脸蛋被遮挡了大半。她穿过门就抬起了脸,一眼便看见坐在门口的林森森,还有旁边站着的三皇子与林犇犇。 她倏然一笑,心中一阵庆幸。 从前,她是看不上林森森的,清高自傲、心比天高,却什么都不会自认不清。可选秀当时,林森森的一番话叫她吃惊,她是认得清自己的,甚至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 后来许多事情都叫她意外又吃惊,纵使很多时候是因有林犇犇和三皇子为后盾,可同等的情况让她去做,她也是没有勇气的。 “四姐。” “午饭吃了吗?” 林嚞嚞点头,林森森起身又搬了个凳子放在门口。可黎飔和林犇犇都没有坐,就林森森一人坐着,怕是只有她敢了。林嚞嚞瞄了眼站着的那二人,行了礼。 林犇犇正好趁机低声与黎飔道:“三爷,微臣有些话想跟您说,能借一步吗?” 黎飔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眼见二人走远,林嚞嚞脱了斗篷,道:“我听说四姐昨日落水了,身子还好吗?” “挺好的,我会水,没事。你怎会过来?” “我以为四姐凶多吉少了,想过来看看。二伯他们都以为四姐已经出事了,林府上下已经传遍了。二伯他……四姐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 “四姐,你真勇敢。” 林森森玩笑道:“我是怕自己被嫁给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人,一想到对方可能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有勇气了。” 林嚞嚞失笑,又说:“四姐出的那个书,我看到了。里面的故事很好看,很吸引人,也很令人向往。第三期里有个故事,主角是个女鬼,她总跟着心爱的人,不肯离开。男主角也很痴心,妻子死后却未再迎娶她人。很感人的一段爱情。” “这个故事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是写得很好。嚞嚞,你要不要也试试?” “嗯?四姐,不要闹我了。” “一开始我就想过让你也来写的,你这么有才气,不施展一二委实浪费。不过你身体不大好,我担心你吃不消,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林森森笑着与她说:“你擅长诗文,我们可以开一个专栏,就给你写诗文,或者赏析诗文。” 林嚞嚞有些心动,可又迟疑着,“四姐,我可以吗?” “你可是我们京都第一才女,谁都不可以,你却一定可以!”林森森嘿嘿一笑,说:“以后,四姐还能帮你出合集。到时候不止京都,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嚞嚞是惊才绝艳的才女!” 林嚞嚞被她的夸张逗笑了,说:“四姐,我想试一试。” “好啊!四姐陪你。”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这红字有何用~(ノ=Д=)ノ┻━┻ ☆、一叶一如来 黎飔与林犇犇就在拱门外,里面的谈话多多少少能听到一点。 “三爷。”林犇犇先开了口,跪在地上,道:“请三爷放我爹娘这一回,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会打森森的主意。”他知道黎飔对林森森的心意,怕他将怒火撒在林有鹤身上。 “森森险些丧了命。” 林犇犇心一颤,他心疼林森森,可另一端是他的爹娘,他也不能不管。他道:“微臣愿替爹娘受罚。” 黎飔冷笑:“林有鹤气数已尽。” 林犇犇嘴里苦涩蔓延,艰难道:“微臣只求三皇子能看在森森的面子上,不要赶尽杀绝。” 黎飔神色更冷,道:“森森当你是亲人,你说这话的时候,当她是亲人了吗?” 林犇犇无言以对。 黎飔冷若冰霜,转身又进了院子。 未几,林犇犇站起来,也进了院子,但只与林森森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林森森见林犇犇脸色不是很好,眼神哀痛,又乜了眼黎飔。黎飔脸上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 林嚞嚞也站了起来,道:“四姐,我该回了。” “再坐会儿吧。” “不了,时间久了我娘又该念叨我了。”她拿上斗篷。林森森接过来,帮她披在身上,又系上蝴蝶结,叮嘱道:“路上小心。” 林嚞嚞点点头,走了。 又只剩下林森森与黎飔。 “睡会儿吧。” “不睡了。”昨天睡得太多,她一点都不困。她道:“三爷,我哥是不是跟你说我爹娘的事情了?” “嗯。” “三爷想处置我爹娘?” “你想求情?” 林森森咧着嘴笑:“其实我爹也没有错,我是他的女儿,他想以我去换取利益无可厚非,怎么说也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而且,我也没有如他所愿嫁出去。” 她跟林有鹤夫妇二人都没有感情,说不上想为他们求情。不过联姻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还屡见不鲜,何况在这个时候,所以也没什么所谓。只是加上之前她对林犇犇的提醒,她对林家也算是情至意尽了。 以后这人生万里,她一个人走。 “我知道了。” “谢谢三爷。” 黎飔在这里留到了傍晚,没有吃晚饭就回府了。 晚上又是一主四仆一起。 林森森与他们闲话家常,道:“三爷昨晚留在这里了?” 青萝:“嗯。” “他睡在哪儿的?” 四个人,一个都不说话,只埋头吃饭。 真是蜜汁沉默啊!林森森好奇地望着四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宜双身上,道:“昨晚,三爷睡在哪儿的?” 宜双支支吾吾,道:“三爷与您一起睡的。” “??!!!!” “黎飔跟我睡的?!” “是。” 林森森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理。但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青萝又说了一句:“药也是三爷喂您喝的。” 宜双可能觉得反正也都说了,不如说全了:“三爷嘴对嘴喂的。” 卧!槽! 可真特么刺激! 以前林犇犇说黎飔喜欢她,她不信,现在她信了,真的信了。但是,这个事实一点都没让她觉得惊喜,反而都是惊吓。可真是太特么的吓人了! 一个花心成性、风流成性的皇子,竟然喜欢她!好吧,原本黎飔就是喜欢“林森森”的,可这里不是人设崩了、剧情也崩了么?!怎么还是跟着剧情跑了! 不对,也不能说剧情崩了,毕竟该发生的都发生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59 了。譬如林淼淼和林惢惢都嫁给了黎飔,譬如林有鹤一支开始没落了。除了她没嫁给黎飔,主线上的其他事还是差不离的。 她要不要现在收拾包袱走人?不求其他,就有多远跑多远好了!真是跪求黎飔明天就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任何人都可以! 宜双与旁的几人面面相觑,又看向一点都没觉得欣喜并在发呆的林森森道:“小姐,小姐?” “唔……天凉了,让我带你们浪迹天涯吧。” “主子!”牧柯听着的第一反应就是林森森又要跑,连忙出声阻止。 林森森茫然道:“我就随便说说。”妈个鸡!怪不得对她这么好!怪不得不让她跑!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他莫名其妙! 看着满桌子的小菜和香喷喷有可口的小米粥,林森森再也没了胃口。宜双和青萝撤走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伺候着她吃药、睡觉。 修养了几日,林森森又恢复了元气,杂志也已经送到了印刷厂。 再有两个月便是新年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搞活动的。新年之际,附赠小礼物的话自是剪纸窗花什么的,或者是系在手腕的红绳。 林森森不会这些手工,便让宜双和青萝早早的就准备起来。 佛系老板,能准备多少,就赠送多少。 年底看账本的时候,林森森发现这个杂志办得是真的成功了,每一次的销售量都在增加,她挣到的钱也越来越多了。 林嚞嚞的诗词赏析,也开了专栏,这两个月每月一篇。这个栏目,竟是意外的受欢迎。林嚞嚞的笔墨与她的人与性格都不一样,略带诙谐,积极向上,字里行间透着坚强与韧劲。 林森森还因此给林嚞嚞加了稿费,林嚞嚞没有推辞,看着稿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不过在林森森眼里,林嚞嚞确实还小,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天真无邪。 今年的冬天很热闹,虽然林森森并不记得,但就十月份已经两个人过生日了,一个佟懿一个沈谚,虽然都跟她没关系,但是两个人的过生日的动静都比较大,譬如那个不要钱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炸开,她免费欣赏了两次烟花大会。 后来,又有熟人过生日了,譬如黎昀,二十岁,行了成人礼,同样很盛大。还有林惢惢,也二十了。可听说在她的生辰宴上,黎飔只一闪而过。林惢惢被狠狠地丢了面子。 时间跐遛一下没了,只一晃眼,又是一年。 院子里的人多了,人一多,也就热闹了。 林森森带着自家四个小朋友去绸缎庄各自量身定做了一件衣服,又买了许多年货。过年的内容本身是没什么新意的,不过是看跟谁一起过罢了。 家里所有的楹联都是林森森自己写的,除了店铺门口写了对“财源通宝地,鸿运进福门”外,依旧每一对楹联都很搞怪。譬如青竹与牧柯门上的:你打架,我补刀;譬如青萝与宜双门上的:高富帅,白富美。 除夕当天,依旧是牧柯贴的楹联,林森森暴躁的声音在院子里飘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歇了。然后开始包饺子。 今年饺子里的彩头从十八个增加到了三十六个,可吃到最后,依旧是林森森的彩头最少,只有三个,可以说非常虐心了! 外面的锣鼓震天! 烟花一直没有停,五彩斑斓、绚烂多姿。 桌子收拾干净后,林森森开始了没事找事的游戏。 林森森不经常玩游戏,这里条件又有限,四位小朋友又都不是能嗨的人,她思来想去,只想到让每人表演一个节目了。 可是也很尬啊! 青竹和牧柯都是舞剑,看是好看,但一点欢乐的氛围都没有。惊喜的是,青萝也舞了一段剑,柔情与侠气相逢,很美!最后出场的宜双什么都不会,脸红红的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森森放弃了。 真是毫无激情的除夕夜啊! 她现在知道了,春晚再怎么难看,也是一种艺术、一种娱乐。可这里,一点娱乐都没有,真是无聊极了。 林森森搬出古琴,弹了段《新年好》。 她的古琴,是在百花楼跟海棠学的,也是在凝香阁跟里面的姑娘学的,回来后虽然不是天天摸,但也时常练习。 《新年好》很短,两分钟完事。林森森又换了一首,换成了屠洪刚老师的《精忠报国》。 琴声气势恢宏。 林森森看似非常投入! 黎飔过来时听到的便是低悠缥缈的琴声,看到的却是一个摇头晃脑拨琴弦的人。 琴声很大,林森森没注意黎飔的出现,牧柯和青竹都注意到了,还未来得及抱拳行礼,就见黎飔悄无声息地摇头,二人便安静了下来。 一曲毕,林森森豁然坐直了,双手放在琴弦上。 她在想,下一首弹什么?《青狐媚》? “怎么不继续了?” “在想歌。”林森森答完了抬头,看见黎飔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睛深沉得像今天的夜空,带着亿万星辰,深邃又璀璨。她站起来:“三爷。” “想到曲子了么?” 林森森想想《青狐媚》,点头。 这首歌光听旋律还好些,若再加上唱词,那可真是令人两腿发软心口打颤,真是想勾引谁就勾引谁了,一勾一个准。 一会儿,她又弹完了。 黎飔没再让她继续,闲话家常:“今年吃饺子了吗?” 林森森点头。 “今年吃到彩头了吗?” 林森森撇嘴:“吃到了。” “几个?” “三个。” “一共几个?” “三十六个。” 黎飔发笑,又问:“谁吃的最多?” “青竹。” “说句吉祥话吧。” “祝您新的一年喜事连连,顺遂平安。”林森森十分顺口的冒出这句话。黎飔扫她一眼,道:“与去年的相同,不算。” 林森森又脱口而出:“那就祝三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吧。” 黎飔眉梢轻挑,没说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林森森,道:“压岁钱,应该放在枕头底下,压了一岁之后再拿出来。” 林森森眉开眼笑,将红包收到怀里,喜滋滋的。 不止林森森,宜双等人也都有红包。 “再弹一曲吧。” “嗯。” 林森森又弹了一曲,这次是正儿八经弹的,《良宵引》。 之前的两首曲子她没有谱,完全靠自己对歌曲的熟练度,很多音都弹错了。《良宵引》是她跟百花楼的姑娘学的入门后的曲目,是那姑娘最擅长的一首。 凝香阁的那位,教她的是《凤求凰》。 古琴的声音余韵悠长,曲子又细腻清新、婉转恬静,在这样的夜、这样的时刻,格外的动人心弦。 她穿着天青色窄袖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0 长裙,袖口有淡粉色绣花,吟揉绰注,承转起合,井井有条,浓淡有度,意味深长。宛如晚风入弦。 一曲结束,烟火声忽然四起。 耳畔有古琴的余韵,眼前有烟火的灿烂。 黎飔叮嘱一句“早些歇息”,披着漫天璀璨与通明摇曳的烛光,离开了院子,只余下笔挺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吟揉绰注,承转起合,井井有条,浓淡有度,意味深长。”一句引自《琴学初津》。 渣作者准备改个文名,叫:男主有毒[穿书]~嘿嘿嘿 ☆、一砂一极乐 天还不算很晚,但没有娱乐,林森森洗漱过后钻进了被窝。 烛火未熄。 林森森拆开黎飔给她的红包,发现有好几张票子。她喜滋滋地拿出来看,然后傻眼了。 银票只有一张。 剩下的,是小说。 林森森:!!!!! 黎飔竟然写了一篇小说给她! 银票被她扔到一边去,她就着微弱烛光,看起了这篇小说。倒也不是多新奇的故事,背景是一个生于有百年家业的大家族的男人,在他十八岁那年喜欢上了街尾的面摊老板的女儿。可囿于身份、囿于家族内的明争暗斗,二人终是没有在一起。 或者说,在结局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 黎飔叙事的手法很成熟,承转起合很是流畅,文字平实,没有矫揉造作的华丽。他的男女主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可偏是最质朴的语言透露出了男主满满的无奈,和对心爱之人的坚守。 故事的最后虽然并没有写明男女主在一起了,但男主并未娶家中老人帮他订下的女人,女主也没有嫁给任何人。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最终的相守。 林森森简直被虐哭了。这个故事是目前为止第一篇真正称得上虐的故事,她自己也喜欢写结局好的爱情,这一虐真可谓身心大虐! 一夜,无梦。 睁眼,是新的一年。 从昨晚到现金,炮竹的声音一直未歇。 今年是牧柯和青竹一起开门的,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森森睡得不沉,听到院子里的炮竹声便起床了。 衣服是新衣服,素净的淡紫,很衬林森森。 开了门,晴空万里。 去年寒里只飘了一两场小雪,雪还没落地就不见了,还只飘了一小会儿。 看样子今年春也不会有雪了。 大年初一,无处可去的林森森就在家里呆了一天。初二的时候,她开了书屋的门。大家都在走亲戚,没有人来。 初三的下午,来人了。 街上还是有点冷清。 林森森坐在窗户边上,看看书、喝喝茶、吃吃点心,不时撇头看看门外。 她以为今年不会有雪的,却被狠狠打了脸。 雪从凌晨开始飘的,很大很大,地上已经铺成了白色,屋顶仿佛盖了层厚厚的白绒毯子。它依然没有停,洋洋洒洒,在风中跳着舞。 路上有一个人影,撑着油纸伞,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下半身。一身牡丹红,与素白的大雪中,格外扎眼。 林森森便一直看着这人。 她看到他进了书屋。 男子身形高挑,在门前的屋檐下收了油纸伞,转身回头。 林森森瞬间目瞪口呆。 她挺不喜欢看男人穿红色的衣服的,不管是在从前还是现在,始终认为很少有男人能驾驭得了红色。佟懿成亲当日穿着喜服,她总觉得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林犇犇成亲当日也穿着红色的长袍,可也很一般,不过是满面春风让他看起来更有气质些。 然则对这个男人,红色只是锦上添花。他穿着牡丹红织锦,衣上有云形暗纹刺绣,衬着他的脸容白里透红。他的五官非常漂亮,怕是有很多女人都要自行惭愧的,绯红的唇、细长的眉眼,十分妖孽。 书屋有来客,很多时候是不必人亲自上去询问客人要什么。但青萝过去问了,声音难得有些温柔:“公子买书吗?” 男子单手负于身后,道:“嗯,有《北上纪事》吗?” 《北上纪事》是前朝作者写的纪实书籍,如今藏本不多,林森森这里本是没有的,是之前黎飔送过来放在书屋里的。 青萝道:“有的,我拿给您。” “谢谢。” 男子的声音与他的人不同,很温润,像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清茶,有点甘甜,喝下去很舒服。即便不是声控,听着这样的声音也是喜欢的。 青萝从书架上取出书本,递给他。 他拿在手里,问:“可以租吗?” “可以的,登记一下您的名字,付一些押金。这本书是很珍贵的藏本,押金会高一些。” “好。”他轻轻笑,风月黯淡。 他在记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留下了一锭银子。青萝瞄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走到门口,雪还在下,他拿起放在门外的油纸伞撑开,又走进了纷飞大雪中。 林森森豁然站起身,身后的凳子哗啦一声。她跑到柜台边,看着墨迹还未干的记名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跃着。 李煊。 很漂亮的字,和他人一样。 “主子?”青萝喊她。 “好美的男人!”林森森看着青萝,赞叹。为何她的书里有这么美的一号人物,她却不知道?一定是她遗漏了什么。 虽然一开始做了很多设定,但最后很多配角都没有出场,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李煊是哪里来的。 但这些都不妨碍她欣赏美男。 于是,四位小朋友发现他们家主子整天整天的在书屋里坐着,哪怕是看稿子,都是在书屋里完成的。 初五的早上,林嚞嚞送来了自己的专栏稿。林森森给她包了一个的红包,道:“今天没有走亲戚吗?” “我娘去了,我不想去,就借口留在家里了。” “小婶回来又该念叨你了。”说着,宜双拿着一只锦盒过来了,林森森将它送给林嚞嚞,道:“前几天是你生日,给你的礼物。” “谢谢四姐,叫四姐破费了。”林嚞嚞打开锦盒,里头躺着一件嫩叶青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简单大方的花叶,很漂亮!她笑道:“很好看,谢谢四姐,我很喜欢。” 因为开心,林嚞嚞的双颊显得很红,可爱又娇俏。 林森森笑说:“等我家嚞嚞到二十岁的时候,四姐带你去看山看海、看日出看日落,吃各种好吃的!” 哪怕只是玩笑话,林嚞嚞足够了,她笑说:“嗯,到时候我就跟着四姐。” 两人空坐一上午,就在书屋里吃的饭。 林嚞嚞回家也没什么事,便陪着林森森在书屋里看书。 直到李煊出现。 雪在初四早上停了的,路面上的雪已经清理了大半,但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1 屋檐上的雪还在,到下午的时候融化开来,沿着青瓦从屋檐落下来,滴滴答答。 李煊进屋的时候,负在身后的左手被淋了一滴。雪水冰冰凉,他的手指下意识的一颤。 林森森笑眯眯地指着他,放低了声音跟林嚞嚞道:“你看,好看不?” 林嚞嚞回头看,李煊正将手里的书放在柜台上,她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就已经很好看了,正红色的织锦,长发也是用红木簪束起来的,长身玉立! 他跟青萝说了一个书名,青萝去拿书了,他站在柜台前纹丝不动,很是安静。直到青萝过来了,给他书了,他才转过身来。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林嚞嚞长吸一口气,楞在原地。大概是呼吸太长,她气息一时不顺,轻咳了几声。 听闻了声音的李煊忽然偏头,正好对上了两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颔首微微笑,林森森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太美了!美人笑起来真是太刺激了! 林嚞嚞倒是有些偷看被抓包的羞赧,匆忙躲开视线,随手抓起茶杯端着喝茶,却被已经凉了的茶弄得一个激灵。 李煊看在眼里,眉眼弯弯。 林森森自己要死了,被美人给美死的。怪不得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得太对了! 待人走了,林嚞嚞才褪下脸上的红潮,道:“刚才那位是?” “他叫李煊,写在记名册上的名字。哪里来的不知道,我今天才见第二次,是不是特别美!” “嗯,很美。”林嚞嚞道:“都说京都有三美,最艳丽不过百花楼的牡丹,最清纯不过陆夫人苏纱纱,最高贵不过已故的沈皇后。可这人,比这三位还要美。” “他也是见过最美的。我在书屋等了两天了,就是为了看看美人的。” 林嚞嚞失笑,道:“四姐不会是春心动了吧。” 林森森笑得猥琐,道:“这么美的美人,动动春心是应该的。” 林嚞嚞笑意更甚。但林森森说得对,任凭谁见到这样美的人,都是要心动的,她也忍不住心里砰砰跳。 隔日,林森森将杂志送去印刷。 初八,林犇犇来看她。大约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林犇犇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愧疚。林森森几次安慰,也没什么用,她也就由他去了。 听说,至今没有人肯帮林有鹤,他歇在家里。林犇犇没有受他影响,依旧在太医院做事。她不知道这里林有鹤后来有没有爬起来,反正在她书里,林有鹤是没有爬起来的。 她还听说,佟忆再有半个多月就生了。 林森森备了长命锁,等佟忆产子后送过去。 又隔几日,黎飔来了。 黎飔的那天,林森森同样是在书屋里。这中间,李煊又来过一趟,是以林森森将自己办公的地方换到了书屋。 也就是这天,李煊再次来了。 林森森刚整理完跟旁人的采访内容,牧柯跟她说黎飔来了。恰好,李煊也来了。她刚站起来,又坐了下去,等李煊走了,她才去后院。 黎飔正坐着喝茶,看见她,问:“很忙?” “还行。” “看美人?” “……”所以说谁更重要都是对比出来的,看她对牧柯他们那么好,他们依旧会向黎飔告状。她瞥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牧柯与青竹,笑说:“美人就跟美景一样嘛!” “所以见了会春心萌动?” “……”林森森觉得自己两只手都痒了,想打人。她又笑,说:“心是肯定会动的嘛,心不会动的人就要入土为安啦!” 明知是她强词夺理,黎飔仍是没忍住,发出了笑声。 须臾,他道:“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林森森一楞,第三年了,她一直没记住这个日子,虽然对她来说很好记。 “二月十四?” “……” 这四个字,仿佛有什么深意。林森森望着黎飔深邃的眼瞳,拨开云雾后是藏得并不好的期待,她有些无奈,但她没有扒开那层期待。她点点头,“嗯,是那天。” 黎飔眸光微微闪烁,移开了去,他看着门外的地、看着门外的天。初春已到,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可是他抛出了诱饵,林森森却不肯应。 ☆、一砂一极乐 黎飔的诱饵,林森森虽嘴上没应,但既然三皇子开口了,她不能真的当做不知道。可在送什么东西上,她却没个主张。 女孩子的礼物好送,首饰发饰、胭脂水粉,大男孩的礼物还真是难弄。 要是在以前,手表、香水、袖扣、钢笔……可以送的东西应有尽有。现在却没那么多选择,何况对象还是黎飔。 到上元节时,京都彻底热闹起来了,灯会、庙会齐开,唱戏的、杂耍的,什么都有,很是热闹。 林森森却忙了起来。 文锦二十五年的第一本森林杂志开始出售,她忙着采访下一个。这次她采访的是城西钱家,钱家家里头做的是文房四宝的生意。 采访钱少的过程中,林森森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送什么礼。 这事儿办完,林森森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顿时轻松下来。 月底左右,她统计了下部分反馈,很多人都说黎飔那篇故事特别动人心弦,她们都看哭了,虽然心疼,但是很喜欢。 那篇文林森森没直接标上黎飔的大名,帮他糊住了自己的身份。她还留了份杂志,等下次黎飔过来时给他。 通常她都会给作者留样书。 受黎飔那篇文的影响,林森森这次跟作者约了些基调并不愉快的稿件。 一忙起来,时间就遛得很快。 黎飔的生日眨眼就到了,林森森的亦然。 宜双等人这次给了林森森一个惊喜,他们挖来了一棵梧桐树栽在她的院子里,原来的植物被他们给弄走了。 不过树不是很大,想它像林家老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还得等等。 下午,林森森让牧柯将礼物送到黎飔的府邸。 林惢惢成亲后有几件大事,回门、中秋团圆日、二十周岁、新春,这些黎飔都没有参与,他让她一个人回府、一个人过生辰,冷漠又无情。 她从一个满怀期待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怨妇。 每一日她都活在对黎飔的期盼与怨恨中,每一日她都活在对林淼淼的嫉妒与厌恶中。黎飔不爱她为何还要娶她?娶了她却为何让她独守空闺?他连林淼淼都能宠幸,还准许她诞下皇孙,凭什么她堂堂一国之相的女儿却不行? 每一次想到林淼淼与她儿子欢声笑语的模样,她都恨不得撕碎了林淼淼。 或许是在这里住的久了,能听到的只有林淼淼那贱人的事情,她便忘了其他的。直到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2 她看见牧柯出现。 今日是三表哥的生辰,林惢惢想亲手做一道点心给三表哥。纵使他不爱自己,纵使她也恨他,可恨得越深即爱得越狠。 在黎飔下朝回府后,林惢惢端着那碗红豆汤送过去。她知道他在书房,书房门开着,她仍是敲了敲门,在黎飔应允后才进去,脸上笑容缱绻,端的是大方可人。 “三表哥,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红豆汤,还热着呢,你喝了吧。” “嗯。”黎飔不咸不淡,道:“放着吧。” “现在不喝待会儿就凉了。表哥,公事要紧,可你的身体才是更要紧的啊!”她嫣然巧笑。 “出去吧。” 林惢惢笑容一僵,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方走到门口,便与过来的牧柯迎面相撞。牧柯在三步外,面无表情的喊了声侧妃,走到书房门口的另一边,喊了声:“主子。” 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竟看见黎飔从书桌上抬起头来,面色轻柔,甚至眉眼处有淡淡的笑意。 她见过林森森,还威胁过林森森,那会儿牧柯就跟在林森森身边,没想到竟是黎飔派过去的!呵,林森森啊!三表哥对她真是不一样,竟在事后特意跑去警告她。 她的三表哥,竟然为了一个贱女人过来将她禁足并出言警告!以前她以为黎飔对林森森顶多就是玩玩,却没想到真是动了真心。 林惢惢低着脑袋,眼睛藏起来,藏住了里面的熊熊怒火与冰冷狠厉。 黎飔在看黎昀给他的结案陈词,是月茹的死因。正看得仔细,门口有人喊了声。 他熟悉牧柯的声音,瞬间便想到了林森森。今天不是他们向他报告林森森行程的日子,是以定是林森森有什么事情。牧柯又没什么表情,说明是好事不是坏事。 他放下卷宗,只见牧柯给他递了个锦盒过来,盒子上还有一本崭新的书。 “四小姐说,这是送给主子的礼物。” 书面写着“森林”二字,黎飔翻了翻,没什么特别,心中略有失望。是以,他又打开了锦盒,盒子里放着两根徽墨。一般徽墨不贵,大多人都买得到。但有些徽墨却不是有钱也能买到的,这两根就是。 他不知道林森森用了什么办法,但足见她的用心。 他不觉笑起来,道:“我去看看她。” 牧柯脸色纠结了下。 “怎么?” “四小姐去兰息寺了。” “做什么?” “属下不知。”稍顿,他道:“去年四小姐也去了,但只半天。” 兰息寺是京都香火最盛的一座寺庙,有些人甚至在里面一住就是一个月。 林森森也准备在这儿住几天。 跟小和尚交流了一番,在兰息寺住了下来。等她收拾妥当,天色也不早了。宜双去厨房拿了些包子馒头回来,正准备吃,黎飔又来了。 可真是走哪儿都能见到。 “三爷。” “嗯。住几天?” “十天吧。吃了吗?” “还未。” “就包子馒头,您将就将就?” “嗯。” 黎飔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吃晚饭。 宜双拿的不多,三个人吃刚好,四个人则显得有些少了。但黎飔吃的也不多,也就吃了一个馒头。 林森森惊讶于黎飔的食量,忍不住道:“三爷,你这吃得饱么?要不我让小师父给你煮碗面吧。” “你煮吗?”黎飔得寸进尺。 “不方便,得借厨房。”她推拒。 “那就借厨房。” 林森森没应,黎飔便就看着她,门外流光溢彩的晚霞衬出他眼眸的深邃,以及深邃的眼眸中映出的她的模样。 黎飔是隽逸的,若非长得好,怎能有那些女人都深爱着他。便是林森森也喜欢欣赏这样的美男子,俊秀的眉眼,眸若星辰,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 当一个这样一个美男子深沉的凝视着你,不论你是否欢喜,都会答应他的要求。不就是一碗面么,给你! 林森森没办法,去解了灶房,煮了一碗青菜面。 黎飔吃面喝汤,林森森坐在他对面冷漠看着。她懒得动手,是以晚上吃的包子馒头,可黎飔看着她卖萌,她就妥协了。 长得好看真是好犯罪喔! 面的份量不算多,黎飔吃了正好饱腹。 正是人约黄昏后的好时候。 晚霞如绚丽的绸缎绮罗铺了半个天空,有雀鸟停驻在刚冒出嫩芽的树枝上唧唧喳喳,像是春风里的一首歌,欢喜连连。 “陪我走走。” 林森森站起来,陪他走走。 兰息寺进门便是凌霄宝殿,后面是一座九层佛塔,佛塔之后是一个湖泊,岸上有假山假石,几棵柳树。湖上一座木桥,木桥蜿蜒曲折,通向一座院子。 院子很多,却不密集,有灌木花草。院落后面是一座花园,花园里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上有一座八角亭,檐下挂着佛铃。风吹起,叮铃作响。 亭下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有鱼在溪水中畅游。小溪的另一边是桃花林,每逢春天,花开十里,香飘万家。 黎飔与林森森在八角亭里,望着小溪里的鱼,望着对面桃花十里。 亭外也有几株桃树,花瓣白里透粉,很娇嫩。 春风起,树影摇曳。 “冷吗?” “不冷。” “你娘的死,凶手查出来了。” “谁?” “下手的人是家丁,家丁是被收买的。收买的人是黎晗的。” “我娘跟他没关系吧。”林森森下意识地说。她当时怀疑要么是黎誊,要么是黎飔,因为林有鹤那会儿跟黎晗的关系还是可以的。而且月茹在林家没名没分的,杀月茹做什么? 黎飔摇头,道:“我也不知。”沉默片刻,他又说:“圣上已经革了林思言的太医院之职。” 林森森眉心一皱:“圣上要抄家吗?” “这倒未必。”黎飔提醒道:“太医,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我知道了。” 佟忆刚刚产子,林犇犇便被圣上革了职,这于林家又是一重打击。总是林有鹤在职时领了不少俸禄,可一大家子要养,又能坚持多久。 其实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她这个创造者不肯让他们有一个好结局。 “圣上会再改主意吗?” “也许不会。” 也就是,或许也会。林森森觉得头很疼。 黎飔道:“林有鹤若是安分守己,圣上不会动手。” 林有鹤倒是想做点什么,可他现在被孤立在孤岛之上,四周是茫茫不见边际的江海,他不得不安分守己。但黎飔既已提点,她还是要尽到谢意的。 “谢谢三爷。” “不必。” 晚风徐徐来。 溪水潺潺流。 桃花灼灼,沐浴流光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3 ,花香阵阵。 ☆、一砂一极乐 黎飔折了一朵,连着枝桠,簪在林森森的发间。常年不戴发饰的某人因着一朵娇俏的桃花明媚起来,恰是人比花娇。 林森森本想偏头躲过,但歪头的时候,黎飔摁住了她。 “佛祖有好生之德,桃花也是生命啊。” “为你,愿舍命。” 林森森微僵。她背对着黎飔,眼底的桃花春风、嘴角的戏谑调侃,全都皲裂。她想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但是笑不出来。甚至,脸上有些发烫,风也吹不散。 黎飔失笑,柔声道:“送你的礼物已经在家里了。” 还管什么礼物!林森森现在只想跑。 “好好休息。我走了。” “……” 真是猝不及防的明示,猝不及防的离开。林森森看着他高挑的背影,心中竟是一片空白。明明以前,黎飔没有这么直白的,今天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刺激? 什么刺激都没有,只是觉得他的喜欢已经藏不住了。不论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他都必须努力,将她留下来。 回到府邸,天已经完全黑了。 黎飔推开房门,有奴婢替他点亮了屋子里的烛火。烛火摇曳,照着床榻上的人,青丝倾泻,隐隐约约遮住香肩,性感又媚惑。 林惢惢原本就是个美人,她点了朱唇,微微笑着,宛如一朵正盛放的牡丹,国色天香。她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丝香甜,味道窜进了黎飔的鼻子里。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她娇柔道:“三表哥。”声音软糯甘甜,如甜枣一般。 黎飔眉心微蹙,“回去。” “表哥,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夫人,我们在一起是应该的。”林惢惢掀开被子,赤|裸的身子展露无遗。她的身体是漂亮的、完美的,如玉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的腿也很长,缠在人的身上一定很刺激。她的双足宛如璞玉,粉嫩又可爱。 她坐起来,笑得眉眼弯弯,轻声道:“表哥,你不想要吗?是我不够漂亮吗?你为什么不想要我?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到后面,似娇嗔。 黎飔眉心越皱越深:“出去!”声音有些异样的低沉。 林惢惢从床榻上坐起来,双足未着袜子,身上未着寸缕。她走到他面前,想抓一缕他的长发,可黎飔却退开了。方退了一步,便跌坐在凳子上,他一怔,猛地抬头! 她盈盈浅笑,眉眼间尽是欢愉,在他耳边气若幽兰,道:“表哥,你看,我不好吗?”她抓着黎飔的手腕,面不改色的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前。新鲜的刺激感让她下意识的呻|吟,她有些脸红,身体都在发烫,却没有停下来,道:“你不喜欢吗?” 她问着,想低头去吻黎飔,被躲开。她嗤笑,道:“不要挣扎了。你知道迷药在哪里吗?在我的身上、皮肤上。哪怕不碰,你也躲不掉。” “我们,到榻上吧。” 说着,她扶着黎飔去床上。 黎飔很重,走了几步路便让林惢惢面红耳赤,香汗淋漓,身上的迷药进一步的挥发出来,熏得黎飔心魂更乱。 他现在浑身软弱无力,连声音都小得可怕,只余一双血红的眼睛能够看出他的情绪。 然则,林惢惢恍若未见。 林惢惢扒了他的衣服,微微喘着气道:“表哥,我知道你动不了,没关系。我可以动。” 黎飔的眼睛更红了! “表哥,你真偏心。”她委屈的控诉:“你宁愿让林淼淼有你的骨肉,也不愿碰我一次。你宁愿喜欢林森森那样的人,却不愿看一眼我。表哥,你太不公平了,我哪里不好?嗯?” 她吻他,小心翼翼的。可是她并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吻才能表达出自己炙热的心意与爱意,只能凭本能。 她轻轻笑,好听极了:“表哥,我喜欢你啊。” 窗户哗啦一声! 林惢惢吓了一跳,侧头去看,瞬间脸烧成了晚霞。她忙不迭扯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恼羞成怒!又立即大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从窗户进来的就两个人,都是黑衣人,蒙着脸。他们二话不说,拔剑向前。剑风锋锐,势如破竹! 林惢惢不会武功,只能往床脚缩。 黎飔躺在床上动不了,只能等死。 眼看两人就要过来了,林惢惢心中怕得要死,满脸恐慌。但黑衣人的目标明确,两把剑同时刺向黎飔。 林惢惢几乎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被子扔出去,却只缠住了一把剑。另一把剑因同伴的手足无措而失了准头,刺入了黎飔的肩胛骨。 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又刺耳。 她身上一凉,转眼去看黎飔。 剑已经拔了出来,血汩汩往外流,流的他身上到处是血,流的床榻也到处是血,流的林惢惢眼底都是红色,流的林惢惢呼吸里都是血腥味。 黎飔脸色瞬间白了! 门被撞开! 侍卫鱼贯而入,眼疾手快地拦住黑衣人的第二次出剑,很快便将二人都杀死。再看床上,黎飔已经昏迷,脸白的像纸,上半身的衣服被扯了大半,而林惢惢未着寸缕。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 是侍卫的首领率先反应过来,道:“都出去,去请太医!”所有人都出去了,他又恭恭敬敬道:“皇侧妃,请您穿好衣裳。属下暂且告退。” 人都出去了,瑟缩在角落的林惢惢终于没忍住,眼泪簌簌。她下床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黎飔。 她只是想让他属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一夜,三皇子府灯火彻夜未息。 许多人彻夜未眠。 黎飔受伤的消息传播得很快,牧柯一早便上门确认去了,消息被肯定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兰息寺,告诉林森森。 是以,林森森是被牧柯吵醒的。 牧柯神色焦急又紧张,站在门外急促道:“主子,三爷昨夜受伤了还未醒来!太医说,三爷恐怕……” 林森森穿衣的手一颤,低着头连忙将衣服穿起来开门,问:“三爷怎么了?” “昨晚有刺入闯入三爷房中,一剑刺在三爷的胸前。三爷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太医正在等。” “自己房间难道没有侍卫守着吗?”林森森匆匆离寺。 “属下不清楚。” 做马车到府邸花了些时间,林森森三步跨作两步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在踏上台阶的一瞬间,她迟疑了。 她和黎飔算是朋友,可是又什么都不算。 有太多人都有资格去关心、去担心黎飔,她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何况黎飔已经受伤了,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又能做什么? “主子?”牧柯疑惑。 林森森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4 收回已经踏出去的一只脚,道:“我们回去吧。” 牧柯不明所以,又有点急,道:“主子!” 林森森固执己见,往回走。 “您每次受伤的时候,三爷都陪在您身边!” “他愿意自降身份,我却不能自视甚高。” 牧柯眼睛有点红,他明白了林森森的心情,可还是忍不住,说:“主子,三爷现在最需要的人就是您了!”因为是林森森,他才敢说这几句话的。 林森森脚步又停下来,回过身仰头看着这座府邸。良久,她终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有牧柯领路,她在这里畅通无阻。 一路来到黎飔的房间。 侍女进进出出。 林森森一脚踏过门槛,走进去。黎飔的病床前不止有大夫,还有林惢惢。她想起来的路上有些人的闲言碎语,昨晚黎飔出事时,林惢惢正在他床上未着寸缕。 她第一眼落在床单上大片大片的血,心里狠狠地揪起来,忍不住双腿发软。她第二眼落在黎飔的脖子上,有清楚的吻痕。唔……好像真的不该来的,她暗暗想着。 “林森森,你来做什么?” “看望三皇子。” “你凭什么来看望?”林惢惢的愧疚、心疼、爱意,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利刃,怒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三表哥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女,别痴心妄想了!” 林森森微微笑:“皇侧妃,请您冷静,三爷需要安静的环境。” 林惢惢怒火冲天,却是没办法。 “请问,三爷情况稳定了吗?” 太医看看她身后的牧柯,摇摇头,道:“血是止住了,但是三皇子高烧不退,不知白天能不能醒来。若是不能的话,怕是……”凶多吉少。 林森森黛眉微蹙,道:“能用酒退烧吗?” 床头有丫鬟不断的用冷毛巾额头,替他降温,但没什么用。 “可以一试。”太医立马叫人准备一坛子酒,给黎飔降温退烧。 酒很快来了。 林森森自觉地走出房间,牧柯也跟着出来。太医也出来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惢惢,和一个丫鬟。 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院子里除了青草,什么都没有。 林惢惢让丫鬟将酒都倒在盆子里,将帕子放进去沾湿了,拿出来拧了个半湿不干,帮黎飔擦起了额头。 额头之后是脸颊,是脖颈,是肩膀……肩膀上有伤,林惢惢不敢用力,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黎飔。 他上半身的衣服昨晚被扯掉就没穿起来,林惢惢掀开被子,重新弄湿了帕子,继续帮黎飔擦身子。 她眼眶发酸,有些想哭。她想跟黎飔在一起,却不想让他因此受伤。 黎飔有点迷糊,脑子发胀。 他刚刚听见林森森的声音了,但是他看不到她。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白雾蒙蒙,很浓很浓,他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他身上了,痒痒的,有点舒服。但很快,这个东西要爬到他的下半身了。他忽然想起昨晚的林惢惢,一怒之下紧紧抓住这个东西。 刚刚抓住,他便听见有人惊叫着喊他:三表哥! 雾散了。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林惢惢。 他猛地甩开林惢惢,将人扔到地上,怒斥:“滚!” 水盆掉到地上,酒洒了。 林惢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底腾起一片水雾。 太医与林森森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匆忙推开门,却见林惢惢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黎飔的脸色冷若冰霜。 二人瞬间噤若寒蝉。 黎飔抬眸,眼睛还是血红血红的。他看见林森森,瞬间眼睛一亮,又恢复平静。头还有些疼,他知道自己还在发烧,身上的伤又因为自己刚才的动作裂开,血又沁染了纱布。 “三皇子!”太医眉头一皱,“您现在伤口还未愈合,轻易不能动。” “来人。”黎飔扬声,声音还很虚弱,待有人进来了,他冷冷道:“请侧妃出去!” 来人将林惢惢扶站起来。 林惢惢红着眼睛,眼泪擒在眼眶里,不肯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就让迷药成为bug般的存在吧~ 啊,还有女配现在做的孽,都是她以后要放的血啊~ ☆、一砂一极乐 太医不满黎飔的行为,但又不敢如何,只能再喊一声:“三皇子!” 黎飔作着,道:“无碍。” “还有酒吗?牧柯,给我拿一坛过来倒在盆子里。” “是。” 牧柯出去了。 黎飔看着林森森,忽然想笑,却只道:“过来。” 林森森走过去。 “坐。” 林森森没说话也没动,目光瞥向他的伤口。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了,纱布越来越红。她的双腿又开始发软了,不得不移开目光。 黎飔似有所察觉,与太医道:“烦劳孙太医帮我换个纱布。” 孙太医帮他剪了旧纱布。 牧柯端着乘着酒的盆子过来了,正好纱布被拿掉。林森森端起盆子,猛地一下泼在黎飔身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黎飔。但伤口遇到酒,被辣得生疼!他的脸色都变了。 林森森冷笑道:“还无碍吗?” 胸前湿了一片,被子也都潮了。黎飔急促地呼吸着,许久才忍过了那一阵锥心刺骨。他唇色发白,道:“疼。” “那就好。” 黎飔失笑。 纵使知道黎飔对林森森不一样,牧柯也难免惊讶的做不出表情,何况从未见识过的孙太医,又新奇又惶恐。 虽然新奇又惶恐,孙太医还是尽职尽责的帮黎飔换了药,重新裹上干净的纱布。他道:“三皇子,您还发着烧,不宜受凉。”意思便是,您赶紧躺下吧。 黎飔看了眼林森森,“帮我拿两件衣服,在衣橱里。” 衣橱在床榻旁边,林森森随手就能拿到。她打开出门,拿了件亵衣亵裤、中衣中裤,又拿了件长袍。 林森森递给他,眨了眨眼,道:“我回避一下。” “嗯,都出去吧。” 人都出去了,黎飔自己在房间里换衣服。受了伤,穿衣服并不方便,尤其是上半身,手臂稍微伸展便要扯到伤口,他不得不注意。等衣服穿好,已经过了很久。 久到林森森怀疑他在里面跟衣服打架。 良久,黎飔出来了。 除了脸色不大好,倒也看不出他受了伤。 刚打开门,他便让人将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了,又请孙太医和林森森进来。二人便又进去。 孙太医琢磨着自己不必再留下来了,便写了一张药方,这般那般的叮嘱了一番,背上自己的药箱,走了。 林森森琢磨着自己也该走了,道:“既然醒了,我就先走了。” “那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5 我再睡会儿?” “……”还有这种操作?林森森觉得简直了,反驳道:“那也行,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黎飔叹气,“一起吃饭吧?下午再让牧柯送你去兰息寺。” 已经中午了。早上过来的时候,林森森没来得及吃早饭,黎飔不提她还没感觉,一提就觉得饿了。 黎飔正好让人备膳。 于是,林森森留下来吃饭了。 三皇子府的菜肴果真不一样,样样菜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林森森一口气扒了一整碗饭! 黎飔就不一样了,他身体不适,只能吃最清淡了。胃口倒是还不错,就着林森森的吃相也吃了一碗饭。 吃过饭,晒了会儿太阳,黎飔就睡了。 林森森也就走了。 傍晚,黎飔醒来,林森森不在。 如果不是伤口还在疼,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伤口愈合得不快,黎飔正好跟圣上请了假,没去早朝。 得知黎飔是被刺杀,龙颜大怒,扬言要查出黑手,但几日过去,并无进展。 当晚的两名刺客也是死士,黎飔扒了他们的衣服查看过,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佐证他们身份的东西。 但这两人出现的时间很巧合,而且涉险到他府上,却只派了两个人过来,不嫌少么。倘若是他,绝不会只派出两个人。除非对方知道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没有人。 那么,当时他身边的人呢? 林惢惢? 林惢惢的院子,好像是黎飔第一次进。 她被困在院子里禁了足,与林淼淼一样。但林淼淼有一个孩子可以逗弄,尚且能打发时间,她却什么都没有。 见黎飔来了,灰败的脸色亮起来:“三表哥!” “那天我身边的侍卫是你调走的?” 林淼淼微怔,道:“是我。”说罢又急急忙忙道:“但那两个刺客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有人突然闯进来!表哥,你相信我!” 黎飔探究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她话的真假。倘若林惢惢真的只是想与他行房,是不必惹出那么个麻烦的。但若她是第二个林淼淼呢? “真的不是我,表哥,你信我!” “以后就在院子里多休养生息吧。” “表哥?!” 林惢惢撕心裂肺,黎飔充耳不闻。 当初林淼淼为了能爬上他的床,费劲了心思。从庙会到林家,从林家到兰息寺,再从兰息寺到林家,煞费苦心。她付出了这么多,黎飔只好配合一下。 在林淼淼跟林老太太说她跟自己已经行房时,他并未说破,反正当时一片漆黑,谁与她行欢她也并不会知道。 如今林惢惢亦是,手段却比林淼淼的更恶劣。 在兰息寺焚香沐浴多日的林森森终于准备打道回府了,临行前,又跟小师父续了燃心灯。 已经是二月底了。 回了家,青萝主动说明了书屋的收支情况。林森森听完了顺口问了句:“李煊来了吗?” “来过,基本两三天过来一次。” “上次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天前。” “那我明天去书屋。” 宜双觉得自家小姐这样很不好,嘟嘟囔囔。青萝便道:“三爷给您送的礼物,奴婢已经放在您的书房了。” 不提醒还差点忘了。 林森森去书房看了眼,原本空白的条案上摆了一只古琴。她不太了解这是用什么木、什么弦做的,但雕纹很精致。她伸手拨了拨弦,音已经调好了,音色很美。 琴尾有刻字,她弯腰看了看,是“风思”二字,恰是黎飔的名。 她失笑,问:“三爷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 “小姐不去看看吗?”宜双问。 林森森摇头。 因为受伤,黎飔在家歇息很久。 来看他的人不少,隔三差五又来一次的人也不少。譬如黎昀,譬如沈谚。两个人来都是因为这次黎飔被行刺的事。 活在皇权之下的人,总免不了这些。 手段左不过就那些,只是看谁能得逞、谁先得逞。别说黎飔,其他几个皇子也是如此过来的。 年幼时尚且不懂争权夺利,但各自的母妃总免不了各自为争为斗,每一年因妃嫔之争而受苦失命的人不知凡几。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经历被各种人暗杀、行刺。他们经历着,又旁观着。 后来懂事了,知道名利为何时,已自发学会了这些,于是也逃脱不了彼此间的斗争。只看谁更计高一筹。 “三哥,怎么样?伤口恢复得好吗?” “嗯。” 黎昀听他这么说算是完全放了心了,瞬间眉开眼笑道:“三哥,这些日子可舒服吧?” 黎飔没说话。 沈谚也没有说话。 沈谚虽寡言少语,但与黎飔的天生冷漠不同,他只是懒得与人多费唇舌。是以,他并不喜欢聒噪的黎昀。 没有人理,黎昀也不觉得如何,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自娱自乐:“三哥,你知道林四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她的书屋里坐着是为了什么?”他哈哈大笑,道:“她是为了欣赏美人!” “你去过?” “是啊!”黎昀点头,睁大了眼睛:“一直听说她自己当老板了,我这回就去看了看,嘿,她可真是舒服了!不过别说,那个男人真的特别美!” 沈谚瞄了眼黎飔,心中等着他变脸。 黎昀啧啧称赞,说:“我昨天去的时候赶巧了,正好看见了那个大美人!我起先没注意他是男是女,因为他太美了!后来看到他的喉结,我才知道他是个男的!” 他说的夸张,但想到林森森又觉得搞笑:“你不知道林森森,为了看这个男人,每天早上就坐在书屋里等着了!看到人的时候,眼睛像贼一样盯着人家,眨也不眨!” 黎飔脸上不露声色,眼底微沉。 “我问她,你这么喜欢人家,你知道人家是谁吗?林森森立马说:知道啊,他叫李煊,登记在记名册上的。”黎昀说罢,又眉飞色舞起来。 “死士的底细查到了?” “没有。”黎昀笑容僵住,苦恼道:“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疑点,对方做得太滴水不漏了,我们没办法查。” 沈谚点头,也说:“林惢惢我也查过了,她很干净,这件事与她无关,可能只是凑巧。或者是……” 他吞下去的话黎昀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或者是什么?” “有人知道林惢惢当天会那样做,是以顺水推舟。” “那是林惢惢身边的人?” 不能肯定,但很有可能是。 林惢惢身边的人不多,她想与黎飔行房这样的事肯定最多也就是与最亲近的人说,那么范围便一下子圈出来了。 她又被禁足在府中,也没有传信件出去,那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6 么只能是伺候她的那些人。 有了人选,事情便好办了。 只需审一审、问一问,便能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人了。 李煊又来了,林森森隔三差五的看到他,一本满足。就像在二十一世纪看见了自己的爱豆,特别满足。 于是,在李煊来的当天,她让牧柯给林嚞嚞带了口信,问她要专栏的稿子。 李煊来的时候是中午,林嚞嚞来的时候是下午,完美错过。 但林森森与林嚞嚞说了一件足以让后者开心的事情。她道:“嚞嚞,我们去桐州吧。” 林嚞嚞有些不明所以:“去桐州做什么?” “出了城,到桐州城的路上有一段很大很大的海棠花树林,正是盛放的好时节,我们去踏春!还可以放风筝。去不去?我们明天出发,晚上在桐州城过一夜,吃当地的特色菜,第二天回来。” “真的么?”林嚞嚞眼睛一亮,她的脸上还稚气未脱,此刻就是个小孩子。但又灰败下来,道:“我娘不会准许我出门的。” “我陪你去跟小婶说说?” 林嚞嚞犹豫几许,终是与林森森一道回了府。 林三爷的府邸就在林有鹤家的旁边,府邸与之差不多大,但只娘俩住着难免显得空旷、冷清。 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林嚞嚞的娘正在院子里做女红。 听到脚步声便知是林嚞嚞回来了,抬头却又看见了林森森。她对林森森的印象不是很好。到底林森森是侍婢所出,她一个做当家主母的,自然不是很看得上,但也只是属漠视一类。 如今见着林森森,倒也面上不显,道:“嚞嚞回来了,四小姐也来了?” “小婶。” “娘,我有件事想与您说。” “什么事?” “明日我想与四姐一道去踏春,就在桐州。” “你身子不好,怎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娘几乎没有犹豫,瞥了眼林森森颇为责备,道:“多多在家休息,别总乱跑。” 林嚞嚞期待的目光黯淡下去,微垂着脑袋。 林森森默然叹息,脸上倒是带着适宜的笑,说:“小婶,我能跟您单独说几句吗?也就几句话,不耽误您多少时间。” 林母思量片刻,转身进了屋。林森森跟进去,关门之前给了林嚞嚞一个稳妥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窒息的榜单。 话说换了个形式的内容提要,更难想提要了t_t ☆、一砂一极乐 林森森准备打感情牌。 林嚞嚞的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说不清是个什么病,就总是这么拖着拖着,怎么也治不好。因为林三爷也是身体很差,常年吃药,是以都觉得是林三爷传下来的。 当初 林森森在写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是以,林嚞嚞出生后很少出门,出城就更别提了,一次也没有。 可外面的世界,谁又不想出去看看呢。 “四小姐有什么话么?” “小婶,嚞嚞今年十七岁了吧。”不等林母点头,她又道:“您看过她真正开心过几次吗?” 林母有些被说中了的恼怒。 “像刚才那样用无比期盼的眼神看着您,跟您提要求的,有几次?您又答应了几次?被拒绝时,她黯淡了几次?又与您强颜欢笑了几次?小婶,您都记得吗?” “嚞嚞身体不好,怎能行远路!” “嚞嚞的身体是不比旁人,但嚞嚞这么大也并未生过重病,不是吗?纵然真的身体不大好,但比起将她困在家里,她的开心、高兴难道不是更重要吗?小婶,您有没有考虑过,也许嚞嚞经常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利于她的身体恢复?” 林森森看出林母的动摇,再接再厉:“小婶,您希望看到嚞嚞开开心心的吧?她只是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罢了。我与嚞嚞一起去,会照顾好嚞嚞的身体。只是带她看一看京都之外。” 林母犹豫着问:“你能保证嚞嚞安全回来吗?” “我能。” “好。” 说服了林母。 不是林森森会说,而是她知道林母的软肋。不许林嚞嚞出门,恰是因为关心、疼爱林嚞嚞。 门开了,林森森请林母先出去。 林嚞嚞站在外面,抬头看着林母,眼底全是希冀之光。林母看了看,没有说话,便见她眼底的光渐渐的熄灭了。她暗叹,知道林森森说的都对,笑说:“出门在外,要小心着些,别磕着碰着,知道吗?” 林嚞嚞不敢置信地望着林母,瞬间眼底腾起一片水雾,道:“嗯,我知道,谢谢娘!” “要听你四姐的话。” “嗯,我一定听话。” 林森森失笑,像揉揉林嚞嚞的脑袋又觉得自己不够高,便只道:“小婶,您什么都不必准备,我会带齐东西的。我们在桐州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来。您放心,我会将嚞嚞好好的带回来交给您。” 林母点头,没说话,对着林森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林森森又与林嚞嚞道:“我们明天出发,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四姐来接你。四姐不会来的特别早,你可以睡睡早觉。” “嗯,谢谢四姐。” “我先回去了。” 林嚞嚞很开心,与她挥挥手,道:“四姐,我等你。” 林嚞嚞说等,也是真的等了。 自林母松了口,准许她外出,她便一直开心着,开心到睡不着。她想着别人踏青会做什么,又想四姐踏青会做什么。转念又觉得,四姐定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必做什么,只需让她出去看一看、走一走,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做不做其他的事,都可以。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过了会儿,她又想,明天穿什么衣服,头一次出门,一定要穿得好看些! 她的脑袋瓜一直没停,连藏在云里的月都感觉到了她的兴奋的心情,大咧咧地冒出来,撒了一地清辉。 她睡得比平常要晚些,梦里很沉,没梦见什么。清晨,又醒得很早,早早的开始收拾自己,在衣柜里挑衣服,一件一件的试,最后穿了林森森送她的那套襦裙。再到梳妆镜前,为自己戴上最好看的头饰。 之后,便一直等着林森森。 太阳很好,是个很好的天气。 有春风一顾。 林嚞嚞一直在家里等,时不时出来看看天色,直到太阳爬高了林森森也还没来,她又有些害怕,怕林森森不来接她了。 她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 其实林森森来的并不晚,才是巳时初。她看着林嚞嚞的小表情有些无奈的失笑,又与林母打了招呼,便带人走了。 这一段路有点长,坐马车倒是会快一点,但到海棠花树林,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也就是午时。 路上或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7 许会饿,林森森还带了干粮和水果。 但林嚞嚞一点没有感觉,出了京都便掀起了车帘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马车外的世界。 护城河就在城门之外三五里地,林嚞嚞头一次从外面看京都的护城河,颇为激动。木桥有些长,架在护城河之上,桥底是温和的流水声,岸边还有一排绿柳垂堤。很是隽美。 她一边看着,一边与林森森说着话,说“原来书中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是这样的啊”,说“这可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啊”。 她的开心溢于言表,高兴得像头一回吃糖的小孩子。 到了海棠花树林,已经是正午了。 这回出来林森森带的依旧是宜双与牧柯,几个人很快将马车上带来的东西都卸下来。 比如铺在青草上的大方布,还有一些五花八门的点心与水果。林森森甚至还准备了蜜饯等零食,全都放在大方布上。 她们席地而坐。 担心林嚞嚞受了凉,林森森备了一只软垫,让林嚞嚞坐着,免得地上的湿寒之气入身。 单单一株海棠树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周围数里地都是海棠,便很叫人惊艳。地面上铺满了凋零的花瓣,林嚞嚞一点也没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想法,只觉得美极了!妙极了! 林森森看她兴奋得闲不下来,只好扯着话题与她聊:“同样的花京都也有,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京都也有海棠,但没有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 林嚞嚞想了想,笑说:“京都的更贵气些吧。”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轻笑起来,说:“这里的海棠更随性。” “会弹琴吗?” “会一些。” “四姐带了琴。”她说罢,宜双已经起身去拿。 坐在树底下,所有人都被落了一片两片的花瓣。 花很香。 林嚞嚞的眼睛更亮了,抱着宜双拿过来的琴席地而坐,琴放在矮矮的条案上。又一片花瓣落下来,落在琴弦上。 她拿了花瓣,看了眼林森森,拨起了琴弦。 看着她的姿势、听着歌的旋律,林森森便知她是熟知古琴的,弹了一手好古琴。但她弹出来的曲子,林森森没听过,只觉得舒心。 调子很轻缓,像春风吹过青草、像绿柳拂过水面、像海棠掠过天空,很优美凝神的一首曲子。 一首毕,林嚞嚞笑问:“好听吗?” “好听,什么曲子?” “《海棠春》。” “很好听!我家嚞嚞是才艺色三绝,不愧为京都第一才女!” 林嚞嚞羞红了脸,咯乐咯乐的笑。她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粉嫩的海棠,看着碧绿的青草,看着眼前的林森森,道:“四姐,我真开心!” 林森森觉得带着她出来这一趟,真的是值了。 下午,起了风。 林嚞嚞这才知道林森森还另外带了纸鸢,是个紫粉色的蝴蝶。最初放飞的时候要跑,林森森让她站在上风处等着,自己则与牧柯一起放飞了纸鸢。 等纸鸢飞起来了,林森森便扯着纸鸢到林嚞嚞身边,与她手把手的放起了纸鸢。 纸鸢飘的很高,在天空下渺小的像只蚂蚁。 后来,牵扯着纸鸢的线到了尽头,林森森让牧柯扯断了线,与林嚞嚞看着纸蝴蝶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时间差不多了,林森森将恋恋不舍的林嚞嚞带上马车,去桐州城。 到桐州城恰好是傍晚。 桐州有港口,特色便是各种海鱼。林森森点菜时点了一堆特色菜,什么蒸的、炸的、煮的、红烧的,都来了一份,点了整整两桌。 林嚞嚞虽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也不由觉得浪费,道:“四姐,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没关系,我们每道菜尝一口。” 等菜的时候,酒楼又来了客人。 客人很显眼,还没进门便已有眼尖的人议论起来。进门后,议论的人更多。林森森一行不由也看过去。 这一看,可把林森森的眼睛瞪大了。 竟是李煊。 李煊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单纯的朋友,更多的是上下级关系。 知道李煊此人这么久,林森森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虽然没有说过话,好歹也是熟人,她便冲他点头致意。李煊自然也是看到了她,与她微微一笑,回过头与他同行的人说话。 那一笑,整个酒楼的客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目瞪口呆! 晚饭后,林森森一行又回了客栈。 桐州城的客栈好订,林森森原本想一人一间的,但问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要了间双人房。她和林嚞嚞一间房。 是以,林嚞嚞与林森森一起进了房间。 两人间的房子里的两张床是分开放的,而且分开得有点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两人都简单收拾过,睡下了。 烛火也熄了。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是很好,外头黑黢黢的,屋子里便也没有光,黑漆漆的一片,十分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都才躺在床上,不会睡得那么快。 林嚞嚞玩闹了一天,精神头还没停下来,还有些兴奋,但理智已经归拢了。她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满心的愉悦与满足。许久,她道:“四姐,谢谢你。” 她知道林森森还没睡着。 外面也都安静了,偶尔有风,风吹过树梢枝头,簌簌作响。 “嘿嘿,以后想去哪里,四姐带你去。” “嗯,好。” “闭上眼睛,我数一二三,睡觉。” 林嚞嚞在黑暗里听着她的声音,一二三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渐渐沉入梦中。 一场美梦。 林森森不是一个特别心软的人,否则不会明知道林有鹤的结局还不闻不问,哪怕现在林有鹤已经是那个结局了,她也没想去帮忙。她是能力有限,但不代表束手无策,只是不想。 但到现在,她也帮过人。比如林犇犇,因为他是她来了之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并照顾过她的人,否则她没有那么大方去劝他提醒林有鹤不要站队、去帮他给佟忆牵线躲赐婚。 对于林嚞嚞也是。 第一次与林嚞嚞面对面,林嚞嚞让她替她入宫,她仿佛听了一句笑话。后来,是林嚞嚞跑来找她倾诉,她才渐渐将她放在心上。到现在,她想将她当妹妹一样,尽她所能宠上天。只要她要,只要她有。 ☆、一砂一极乐 清晨,林嚞嚞在鸟语花香中醒来。 房间的小轩窗被支起来,一阵一阵的清风飘进来,裹着香甜的花香与青草香,还有枝头不肯安静的麻雀唧唧喳喳。 “早。”林森森盘腿坐在床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8 “四姐早。” 林嚞嚞起床穿衣服。 衣服里里外外好几层,颇为繁琐,林嚞嚞以前每天早上都是面无表情的穿,今天早上心情格外好,看着衣服都可爱起来了。 虽然即将回家,但她不觉得失落。她相信,以后四姐会带着她去往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看世间这诸多风景。 也巧,吃过早饭准备启程回京都的二人刚出客栈门便看见了李煊,他从对面客栈出来,似乎也是要回去,看见她们倒没表现出吃惊,只是微微一笑。 林森森仿佛被聚宝盆砸中了脑袋,晕乎乎地开心着。 颠簸的马车上,林嚞嚞笑说:“四姐每次看见那位李公子都是这般痴迷的模样。若是四姐喜欢的话,倒是可以打听一下李公子。” 李煊长得漂亮,倾国倾城,林嚞嚞也很是惊艳、欣赏,每次看到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但与林森森的反应比起来,她镇定多了。 “漂亮的人,谁不喜欢?”林森森不以为意,反正李煊长得漂亮,她就爱看。 “那三爷怎么办?” 林森森哑口无言,瞪了林嚞嚞一眼。 林嚞嚞噗嗤噗嗤地笑,等了会儿,才按下笑意,说:“四姐,你喜欢三爷的吧?三爷对你那么好,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喜欢三爷的。四姐,你喜不喜欢?” 这是朋友、姐妹之间的悄悄话,但林嚞嚞没有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外头的牧柯和宜双都能听得见。 这句话,不止林嚞嚞一个人问过,也不止被问过一次。 但林森森第一次没有瞬间给出答案,也是第一次没有直接否认,却是笑说:“是啊,三爷对我那么好,我只能给三爷当牛做马才能回报了。” 林嚞嚞调侃道:“也能以身相许么!” “喜欢才会以身相许啊。” “我知道了。”林嚞嚞道:“四姐更喜欢的是这条路。” 林森森冲她眨眨眼,笑了。 巳时三刻,林森森将林嚞嚞安全送到了林三爷的府上。林母看到林嚞嚞,心头的石头落下来,总算是安心了。再看林嚞嚞满面红光,心中不免酸涩又欢喜。再面对林森森时,客气许多。 至于林森森的那几句话,事后被一字不落的传到黎飔耳朵里。彼时,黎飔刚审完林惢惢身边的人。 林惢惢的陪嫁丫鬟有两个,其余都是府上的人。但府里那么多丫鬟小厮,并不是黎飔亲自过问的。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黎飔自然得查一查。他没有亲自出面,让下属去盘问的。 率先被盘问的是两个陪嫁丫鬟,二人跟了林惢惢许久,性子多少与林惢惢有些相似,看不起比她们地位低的,有些小聪明,但对林惢惢倒是挺忠心的。二人都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侧妃并未提前与她们说过。至于迷药,她们也不知从何而来。 之后又盘问其他丫鬟小厮,都是这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有些人也说了些别的花样,譬如那几天林惢惢的心情不好,总是会砸东西,但在事情发生的两天前,她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顺藤摸瓜,一个平时不起眼的小丫头被推了出来。林惢惢以身用药的主意便是她出的,那药也是她给的。 这丫鬟不过十七八岁,被绑在木柱子上,边上有一个人正拿浸了水的纸糊在她脸上。起初,她嘴硬,咬牙没认,一个字没说。但加到了第三张纸的时候,她认了。 她道:“主意是我出的,但我只是心疼侧妃进府许久都不曾被三皇子临幸,侧妃常常以泪洗面,奴婢心疼,这才出了这个主意。迷药也是奴婢弄来的,奴婢就是想帮侧妃!” “刺客……” “刺客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会有刺客过来,奴婢真的不知道!不关奴婢的事!三皇子!求您了!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迷药是哪里弄来的?” “平秋街街头的药馆。” 一直没吱声的黎飔站起来往外走,道:“去买,用在她身上。看好她。” 沿着长廊回到书房里,牧柯正站在门口等着。 “这两日如何?”黎飔知道林森森带着林嚞嚞去桐州城玩了一天,还住了一夜。 “四小姐很开心,对林六姑娘很照顾。” “嗯。” “六姑娘问了四小姐一些问题……”牧柯开始支支吾吾。 黎飔侧目而视。 牧柯脑袋垂得愈发低了,将林嚞嚞与林森森的对话说了出来,一字不落。 喜欢才能以身相许啊,不愿以身相许自是不喜欢了。 黎飔苦笑。 牧柯或青竹每个一段时间都会来向他汇报她的情况,事无巨细,她明明知道的。有些话若是不想他知道,她会小心不让他们听见。可是牧柯听见了。 她在拒绝他。 她从一开始就是拒绝他。林思言三番五次的质问她对他的感情,她从来都是直接又干脆的否认,不留一丝余地。 黎飔坐在书桌后面,忽然觉得伤口疼得厉害。但是心口的疼,好像更沉、更重一些。 外面,却是一个好天气。 牧柯不敢说话,但还有一件事,他与青竹都觉得奇怪,道:“还有一件事,四小姐在桐州城遇见了李煊。” “知道了,回去吧。” “是。” 牧柯走了,又剩黎飔一个人。 李煊这人,原本黎飔并未在意。 书屋的客人很对,来来去去,总会有熟人,有些人可能每天都去坐一坐、看看书。但林森森在桐州,李煊也在桐州,这不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不论是否多心,总归查一查,确定一下,是好的。 四月份,雨水多了。 隔三差五的下一场缠绵小雨,林森森不免想到了戴望舒先生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可不是么,这常常下着小雨,能不彷徨又寂寥么。尤其是李煊出现的时候,他一身红衣,又撑着大红色的油纸伞,恰似应了“雨巷”。 书屋又进来一个人。 林森森没注意,她的眼神始终锁定在李煊的身上。直到那人过来屈指敲打她的桌面,她才抬头去看眼前人,登时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站起来,笑眯眯道:“三爷。” “嗯。” 这是黎飔头一次从前门进,林森森不免觉得奇怪。但黎飔应了一声后并没有说什么,只道:“方才看着什么?” 林森森心虚地瞥了眼李煊,李煊正在记名册上登记自己的名字。 黎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着一身以金丝滚边的绯色长袍的李煊眼色微沉。似是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李煊回头看了眼他,微微笑。 不得不承认,李煊真的很美,美到叫人忘了他的性别。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69 但黎飔并未回应他的招呼,稍稍颔首,便不再看他。 未几,李煊离开了书屋。 “三爷?” “以后这前面就交给青萝打理吧。” 林森森听懂了里面微妙的含义,点点头。 黎飔单手负于身后,去了后院。林森森便也跟着去了后院。后门口,黎飔等着林森森。门边放着几把伞,林森森拿起一把油纸伞撑开,走进了雨里,黎飔跟上去,很顺手的将她手里的伞拿过来。 林森森才发现,黎飔没有拿伞,她无语又无奈。 雨很小,缠绵细雨。 夹着春末初夏的可爱气息,清爽又恬静。 黎飔撑着油纸伞,细雨跳上青幽幽的山头,凝成水珠,顺着山坡滑下来,砸到地面,迸出水花。 只有一把伞,伞不大,伞下一个人正好,两个人嫌多。 似乎是发现了伞小,但出乎林森森的预料,黎飔没有将伞往她这头偏一些,而是直接将她搂住,圈在他的怀里。 对于这一波操作,林森森是绝对服气的。 黎飔面上不显一二,却觉胸中滚烫,鼻尖萦绕着的全是林森森身上的气息,沁甜、清幽,很好闻、很迷人。 他压不住嘴角的笑,心里滚烫。 这场雨也变得温暖起来。 后院到了。 宜双早已看见二人,去厨房煮茶。 黎飔收了伞,放在门外。 门已经被推开,林森森率先走了进去,随口道:“伤好了吗?” 距离黎飔受伤已有一个半月,伤口早已愈合结痂又落了疤,只余狰狞的疤痕。黎飔坐下来,道:“好了。” 茶上来了,黎飔指腹沿着杯壁摩挲,道:“森森,这里再添一些暗卫吧。” “这里真的没地方给人睡了。” “你看不见他们。” 林森森无奈,问:“最近有事?” “圣上的寿宴快到了。” “寿宴?” “八月十五。”黎飔道:“到时候来京都贺寿的人有许多,鱼龙混杂,你这里自是有多派一些人手的。” “我又不去贺寿。” “近几日,圣上的身体不大好。”黎飔望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会懂他的意思,说:“林牧野的事,正是因此耽搁了下来。至于这里,我常来往,未必安全。” 林森森恍然大悟。是了,没错,圣上最近身体不好了,三子夺嫡的争斗算是正式开始了。她跟黎飔走得近,自然目标大。 而且圣上寿诞,圣上的两位弟弟肯定是要过来贺寿的,这俩弟弟未必就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是以,她该小心些。 那方才在书屋里,黎飔与李煊的沉默对峙是什么意思?李煊的身份并不简单? 林森森想了想,想了又想,猛地想起当初的第一版大纲。 ☆、一砂一极乐 因为是想写家国天下,在第一版大纲里林森森设定了很多人物,圣上的兄弟姐妹,又几个人传下来的兄弟姐妹。但最后没用得上,到第二个版本的大纲里便删掉了一批人物。 而被删掉的人物当中就有一个人,是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这个设定最初只是林森森的恶趣味,拥有女人都羡慕的美貌,却同样有经纬之才。 这人是圣上的某个弟弟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其实林森森不记得了,但势必是姓黎的。 李煊、黎煊、黎煊…… “黎烜?” 黎飔眼皮子掀起来,挑挑眉,道:“不错。” 林森森瞬间庆幸自己没有为了追星而上去跟人搭话,虽然她已经不知道黎烜到底是个什么人设了。 当年倒是写了圣上身体不好以及圣上的寿诞,但这只是一笔而过,笔墨多在林惢惢、林淼淼与“林森森”的勾心斗角上,其余人只是出来打个酱油。 “离他远些。” 林森森点头,完全没问题,ojbk!就算黎飔不说,她也会离黎烜远远的,不管他有没有阴谋。经历过鞭打、强娶,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下一次会经历什么鬼! 防患于未来,这很好。 雨还在下,总是不肯停下来。 黎飔坐了会儿,茶凉了,人也走了。 连绵的雨直到四月底才停。 五月初,林森森约了林犇犇一起吃饭。 恰逢端午。 平秋河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赛龙舟的几条船在河里奋力向前,吆喝的歌不再是两年前的那首,却一样的朗朗上口。河两岸、桥上,都挤着人,看热闹,成为热闹。 林森森在二楼的雅间看楼下的人群,还有那座桥。酒楼是当初黎飔抓她过来的酒楼,桥是当日林犇犇和佟忆初遇的桥。 “我小侄子养得怎么样?” 说到自己的孩子,林犇犇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意,说:“白白胖胖的,很能吃。” “名字取了吧?” “嗯,叫天朗,朗月的朗。” 林森森笑夸一句,说:“这座桥就是你和嫂子缘分开始的地方啊,怀念么?你当时只是捡了香囊,却是捡了个娇俏的妻子回家。” 林犇犇有点脸红。 “哥,想过离开京都吗?” 林犇犇一怔。 林森森又说:“离开京都,带着嫂子,带着爹和娘,去别的地方过日子。你开一间小医馆,挣点钱,再加上林家的家底,会过上好日子的。” 勾画的蓝图真好,林犇犇想象起来,他和佟忆去别的地方,他开一家小医馆挣钱谋生,佟忆带孩子,爹娘享福,多好的日子。 林犇犇有些心动,又怕林有鹤不肯离开。 这些日子家里虽被狠狠地打压着,但林有鹤依然在想办法重新开始,想做回他的尚书。甚至邓玥珊去了好几趟娘家,求娘家人帮一把。但是没有人肯帮。 而且林森森也在这里。 “那你呢,不想走吗?” “想走,一开始就想走的。” 林犇犇想起两年前,林森森跟他玩笑着说离开京都的话,他当时没有在意,甚至斥责了林森森。如今林森森在三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再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默然叹息。许久,他道:“爹不愿走。” “让娘劝。你劝服了娘,让娘去劝服爹。若是实在劝服不了,直接打晕了扛走。反正离开了这里,想再回来也不容易了。” “胡闹!”林犇犇失笑,“馊主意。” “别让爹再有小心思了,否则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家只会更惨。哥,早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怎么办?” “我这么聪明,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说得轻松,笑得坦荡,但林犇犇知道她的不容易。他在京都行走二十多年,怎会不了解这个地方。可很多时候,他都是无能为力的。黎飔至少能给她争取幸福的机会,可他连她的幸福都无法护住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0 ,甚至险些让她丢了性命! “森森,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义务。” “哥,你不欠我,爹娘也不欠我。你不必愧疚,也不必自责,我过得很好。现在的日子,我过得很快乐。” “嗯。”林犇犇笑了笑,眼底有些湿润,还有思绪万千,最终只是伸摸了摸林森森的脑袋,夸奖道:“我们森森长大了。” 林森森笑起来,明媚、璀璨。 既然林犇犇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肯定是要劝服林有鹤和邓玥珊的,但邓玥珊好劝、林有鹤不好劝。 自林家被打压,邓玥珊四处奔走并非不舍得林有鹤没了高官厚禄,只是见不得林有鹤失意的模样,才四处求人,甚至卖了林森森。是以,当林犇犇劝她放弃时,她被说服了。 林有鹤却有些固执。 林家并非林有鹤这一代才崛起的,林有鹤的祖父在世时便已为官,只是官位不大。林有鹤的父亲却是个人才,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有林牧野、林有鹤的人生。 林有鹤生来就没吃过什么苦,突然失去了一切,自然不甘心,想将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他不止想做尚书,他也想做丞相! 却也是这野心,才叫他万劫不复。 林犇犇和邓玥珊苦口婆心劝了许久,林有鹤仍是固执己见,他甚至动心思想去求黎飔。 之前他动林森森时,林犇犇说不能动,三皇子与林森森关系不错,或许会生气,他还不信,但现在他信了。是以,倘若他利用林森森去求黎飔的话,黎飔应该会帮忙吧。 他想着,便做了,瞒着所有人。 倒是也见到了黎飔。 林有鹤的来意,黎飔心中透明,等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后才道:“将林森森嫁给我?”倒是有些心动,但……他冷笑:“你倒是敢想。” 林有鹤脸色一白。 “你的女儿林森森在你将她嫁给太子的路上就已经死在河里了,太子也是承认了的。怎么,你让本王娶一个死人?” “草民不敢!但森森她并没有死,她……” 黎飔打断了他,道:“活着的可不是你林有鹤的女儿,而是我黎飔的。本王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你怎么偏偏想不开撞上来,嗯?林有鹤,这京都你再不走,别说父皇,就连本王也不知自己能忍到几时杀你。” 林有鹤身体一僵,连忙告饶,回林府。 之后,林犇犇与邓玥珊再来劝林有鹤,他便应了。 二人大喜,连忙收拾东西。未久,举家迁徙。 临行当日,林森森过来送送林犇犇,顺便看看佟忆和林天朗,叮嘱林犇犇安定下来后常给她来信。 佟家也有人过来送佟忆了,佟忆哭得梨花带雨,连带着林天朗的情绪也不大好,全程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马车里的人谁都没有掀起帘子往后看一眼,仿佛对这京都毫无眷恋。 没等马车走远,林森森就回家了。 说好不见佟懿的,林森森觉得自己不能食言,是以在佟懿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溜回家。是以,佟懿回头想跟林森森打声招呼的时候,林森森已经走远到只剩一个背影了。 徐梦萦也在,她知道佟懿不喜欢自己,是以才大老远的跟着一起出来送送她的小姑子,但没想到会遇见林森森。自上次她哥整林森森不成反赔了徐家的一笔大生意,她才知道林森森这人不能动。可是刚才,她竟在佟懿的眼中看到了对林森森的眷恋与依依不舍! 佟博到底心细,笑道:“弟妹怎么发呆了?佟懿,还不扶着梦萦上马车?” 佟懿应声,转身扶着徐梦萦上马车。 天渐渐变暖了。 林有鹤离开京都,林牧野一脉与邓家都松了口气。圣上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他们得想办法在这段时间里反败为胜。若想保住如今的地位,只能择主扶植。 邓家是□□,黎晗是圣上亲封的太子,胜算定然更大一些。林牧野却有些迟疑,黎晗虽是太子,但若为帝,必不是位好皇帝,好逸恶劳、不辨是非,怎会做一个明君。剩下三皇子黎飔与二皇子黎誊,黎昀是黎飔的人不做考虑。黎飔与黎誊各有千秋,后者野心更大些。原本,林牧野是坚定的三皇子党,但当林惢惢是从侧门被抬进三皇子府时,他与黎飔便生了罅隙。何况,林惢惢曾哭诉黎飔从不与她行房,待她也并不好。是以,林牧野在黎飔与黎誊之间徘徊良久,还未抉择。 直到有一方找上门。 沈谚近日一直在外奔波劳碌,这会儿好不容易得空,又去见了黎飔。他开门见山道:“上次那个撺掇林惢惢的丫鬟是黎晗的人。” 黎飔不为所动。 那个丫鬟不论是谁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段时日,二皇子与太子常走动,我怀疑他们会联手对付你。” “我知道了。” 黎飔嗤笑,黎誊是个聪明人,与黎晗联起手来对付他,而后再拉黎晗下马,一箭双雕。黎晗自高自大,以为已身居太子,皇位自然唾手可得,却不会料到自己只是黎誊手中的一把剑。 但黎晗这个太子,圣上未必封的真心实意。倘若圣上当真以为黎晗能委以重任,不可能在去年才封他为太子。 “圣上近日身体如何?” “不是很好。”黎飔蹙起眉头,道:“父皇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时好时坏,太医也束手无策。” 沈谚也蹙起眉头。 西方有乌云正盘踞而来。 ☆、一砂一极乐 京都越来越热闹了。 圣上的寿诞越来越近,贺寿的队伍一批接着一批进京。坐镇西北的镇北王黎文翰带着一儿一女在五月中旬进了京,坐镇西南的南靖王黎文越却到六月下旬才进京。这是后话。 还有一些附属国,也派了使者前来送礼贺寿。 京都许多客栈都是人满为患,被各方人马包下来。老百姓在路上随便走走可能都会遇见一个地位非凡的人。 林森森偏居书屋一隅,十分低调。每日除了审稿,就是写小说、吃饭睡觉,或是教林嚞嚞审稿。 自上回带些林嚞嚞出去玩了一圈,林母对林森森便颇为放心,常准许林嚞嚞与她走动。 林嚞嚞每月一篇专栏任务不重,于她来说,一个时辰便已足够。林森森见她闲来无事,便教她如何审稿、如何改稿等,如此一来,不仅林森森轻松了些,林嚞嚞也没那么闲了。 这日,林嚞嚞正与林森森在书房里看着稿子,青萝敲门进来,道是外面有人找林嚞嚞。林森森便与之一道出去看看。 来人是黎嫣。 林森森与林嚞嚞皆是一怔。 黎嫣没有避人耳目的意思,正与黎烜说着话。 书屋里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1 的客人不算多,但黎烜长得漂亮,自是引人注目。 林森森瞄了眼青萝,青萝在她耳畔低声道:“奴婢去后院时李公子并不在,应是刚来。”她说罢,亦看向说话的那两人。 许是察觉到林森森等人的视线,黎烜与黎嫣都抬起头来,二人皆是浅笑着。虽性别不同,但都是美人,笑起来的样子却有不同。比起黎烜,黎嫣的笑容看起来寡淡不少。 林森森与林嚞嚞上前见了礼。 话是黎嫣先说的,她道:“四小姐这书屋办得真是有声有色,我的几位兄长都时常光顾啊!” 林森森假假道:“就是混口饭吃。” 黎烜似乎并不想参与她们的讲话,打了声招呼,便与青萝走了。 “我今日来是请六小姐共赴诗词会的。诗词会是镇北王的女儿黎婷郡主发起的,听说郡主是有备而来。六小姐惊才绝艳、名动天下,正是郡主点名邀请的人。六小姐若是不反对的话,这就随我去吧。” “这么早?”林森森问了句。 黎嫣笑说:“郡主提的突然,时间就定于酉时开始,戌时结束,地点在碧远茶馆。现在已是申时初了。” 二公主亲自来邀请,林嚞嚞怎会拒绝,自是应承下来,道:“民女回府换身衣裳再行,请公主先行。” “我送六小姐回府吧?” “不麻烦公主了。碧远茶馆很近,民女稍后便到。” 黎嫣没有坚持,先行一步。 林森森不大放心,让青萝与青竹陪着她一起去碧远茶馆。青萝心细,也有功夫,又有青竹在一旁守着,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 青萝和青竹不在,书屋便由林森森自己看顾。 客人不多,又有宜双帮手,林森森并不忙碌。 正在整理书架,忽然有人过来打招呼:“你是林森森吗?” 林森森回头:“嗯,是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衣着光鲜贵气,眉眼倒是长得不错,但总觉得有点眼熟。 “原来你真的是掌柜的,竟然是个小姑娘!”男人意外又兴奋,道:“《森林》就是你编写的吧?很好看!” “谢谢。” “我最喜欢里面那个长篇小说了,什么时候能看到结局啊?林的三次方还写过别的闲书吗?” “有她的其他闲书,你要看吗?” “太好了!对了,我叫黎璟,我能请你吃晚饭吗?” 林森森:…… 黎璟跟黎婷是兄妹,是镇北王的一儿一女,妹妹刚请走林嚞嚞去诗词会,这边哥哥就过来找她,请吃饭只是因为她编写的《森林》?还有刚才问她林的三次方的小说又是什么意思? 她把马甲捂得那么紧,黎飔都不知道,黎璟为什么会怀疑?不对,没道理黎璟会知道她的马甲,黎飔却不知道,一定是哪里露馅了! 但是,这都是什么神开展?就算黎璟也想争夺皇位,跟黎飔互撕,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找她,是故意的么?目的是什么? 似乎是怕她误会,黎璟连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再想听你说说《森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其他几位作者,还有林六小姐。六小姐对诗词的见解真是鞭辟入里!” “小世子,咱们楼上说吧。”林森森叫宜双看茶,她带着黎璟上楼。二人刚入座,她便问:“小世子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就是想看看是怎样才华出众的人才能编写的出来《森林》那样好看的书啊!” “机不可失啊。” 黎璟打哈哈,夸赞道:“四小姐真聪明!”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一直听说四小姐与三皇子关系很好,不知道四小姐可否愿意引见。” “我与三皇子并没有那么好的关系。但世子想见,何不投拜帖?” “三皇子拒绝了呀。”黎璟黯然又苦涩,却是说:“四小姐,不如看在六小姐的面子上,你帮我引见一下?” 林森森脸色微沉。 黎嫣说,诗词会是黎婷主办的,但人却是她极力邀请的,这是一场阴谋?反正不论结果如何,总归会有人得利。 林森森想,若是她应允了黎璟的要求,那么得利的是黎璟这一方,而林嚞嚞未必能从诗词会全身而退,谁知道她回来的路上会遇到什么,反正她走的时候完好无缺。黎婷到时候推个一干二净,谁也拿她没办法。 但倘若她不应允,林嚞嚞被困于黎婷手中,黎嫣会帮忙么?未必。林家现在草木皆兵,林有鹤这颗棋子都能抛弃,何况只是一个林嚞嚞,就算林老太太再喜欢也没有用。 “待我六妹安全回来,我便代世子向三皇子传话。” “六小姐今晚许是会于碧远茶馆留宿一宿。” 林森森抬头看他:“世子在威胁我啊。” 黎璟微笑,却与方才那种纯善、羞赧的笑不同,眼里满是计谋得逞的奸诈得意:“不敢,不敢。” 呵,黎文翰、黎璟、黎婷啊…… 她想想,镇北王的设定是什么。 最终版只情情爱爱的大纲,林森森不想再多回顾了。她结合第一版与第二版大纲,想了想,再想了想。 因为最初她想设定的格局非常大,是以黎国是有内忧外患的。入笔虽是男女主的感情,但渐渐的扯出朝堂、皇权之争,再来是平内乱,最后是除外患,以此结束。 这当中,镇北王坐镇西北,守的是西北平原,镇压的是蠢蠢欲动的匈奴,是当年圣上坐上皇位的第三年被册封过去的。圣上用意有三,一来镇压匈奴;二来是安抚自己的亲弟弟,毕竟争权之路上,他的两位弟弟都曾帮他出过力;三来也是以安抚之名,行打压之实。 二十年过去,匈奴已有起兵之意,但镇北王兵力不足。不巧的是,这个时候圣上身体不适,可能时日无多。动荡的时局下,他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才能保住自己的镇北王之位、守住西北。是以,镇北王在择主?他选择了黎飔? 林森森的眼睛透亮,微微笑着看着黎璟,仿佛将黎璟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叫黎璟心中莫名不适。他喝了口茶,掩去那种微妙的感觉,想拿回主动权,道:“四小姐,想好了吗?” “明日未时初,我在这里等着世子过来。还有,我的六妹。” “好!” 黎璟目的达到了,不再多留,转身便走了。 林森森眉目低敛,叫牧柯带她去见黎飔。 日头渐沉。 但如今白昼时间渐长,也不觉得晚。 林森森从侧门进府,与上回一样的路,只这次进了内院后直接去了书房。黎飔平日里,出了自己的卧房便是书房了。 管家通传时,黎飔正在看宜川这十年来的卷宗。 未久,林森森到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2 了。 黎飔叫人备的茶点都已经上来。 “三爷。” “怎么?” 书房里只有他二人,旁人都已退下。 林森森将下午之事原原本本精简了说给黎飔听,说完了便等着黎飔做决定。 镇北王投拜帖的事情黎飔并不知道,要么是黎璟说谎了,要么就是拜贴被人截胡了,哪一种可能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个时候他和镇北王的儿子私下见面,被旁人知道了,免不了要拿起来做一番文章。 但不说林嚞嚞在他们手上,就是镇北王想见他,他也不能不给脸的不去见。而且林森森已经答应了,他自然更要去见。 “明日我会过去的。六小姐既有青萝与青竹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林森森神色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黎飔说明镇北王的情况,但她知道的太多了。 黎飔看她那模样有些失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林森森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紧张地喝了口茶,舔了舔唇又咬了下下唇。她扫了眼外头,又叹了声气,猝不及防的问了句:“三爷有几分把握?” 没头没尾的问话,黎飔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眸色沉了下去。许久,他道:“五分。”皇位的人选,要么是他,要么是黎誊,黎晗虽是太子,却不是他父皇心中最好的人选。黎昀无心皇位,另两位皇子还小,他父皇也不会考虑。 林森森不得不再叹息一声。 黎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却见她忽然抓住他的右手,将他的掌心摊开来,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手掌心里写了一个字。她的指腹很软,在他的手心里划来划去,挠得他手心痒痒的,又滚烫滚烫。 但是那个字,他实在不敢相信是林森森写出来的,眸色越来越深、愈发凌厉。他抿着唇,视线不偏不倚地盯着她,“你怎会知道?” “三爷,你什么都不必做,但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 “除了我。” “为什么?” ☆、一砂一极乐 对于林森森,黎飔有过很多怀疑,但当他一点一点沉沦时,那些怀疑便变得不重要了。纵使黎昀、沈谚都提醒过他,纵使他嘴上说着我有分寸,但其实分寸早就没了。 那是一个圈。林森森告诉他,那个皇位,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够得到。谁都不敢保证的事情,她却那么笃定,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不能相信任何人?他的身边还不够干净么?林惢惢已经被他囚禁,林淼淼的底细他虽还未探出来,但他一直在防备着她。他所用之人,哪个不是跟着他出生入死过。 可林森森说的那么笃定,叫他别信任何人。 他睡不着,想着今天傍晚的那场对话。 “为什么?” “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三爷,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能过得好。” 林森森终究还是没有说。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林森森对于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既非女主控,也非男主控,只是黎飔素来待她不错,她不过是投桃报李。 所以,她提醒了黎飔。 至于崩坏了人设、崩坏了剧情,她为何依然肯定皇位的最终归属人,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支线崩得厉害,主线倒没崩。比如,原本的女主林淼淼嫁给了黎飔,原本的女二林惢惢也嫁给了黎飔,还有女主有了黎飔的孩子。虽然现在这个孩子并不是黎飔的,但挂着黎飔儿子的名,勉强也算吧。 是以,皇位不会被别人抢走。 只要黎飔别自作聪明的多做了什么事,这个皇位他做的妥妥的。譬如说他明天去见黎璟,他不能应黎璟的要求,也不能拒绝黎璟的要求。 或许没有她的提醒,黎飔也能处理得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当初她真正写的时候,并没有写到黎璟来跟黎飔求助。 月明星稀。 黎烜站在碧远茶馆的门口,等着人出来。方才他让伙计给黎婷带了一句话:李煊请她吃吉祥馄饨。若是不愿,他只能进去了。 等了会儿,林嚞嚞出来了,她的身边还有青萝与青竹。 乍见黎烜,林嚞嚞愣了下,旋即便明白了,盈盈一拜,道:“多谢李公子。”已经过了戌时,黎婷与黎嫣等人却缠着她,以各种理由留下她,虽不知原因,但必定不是好事。好在青萝与青竹跟着,无人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而方才,黎婷准了她离开。 李煊笑笑:“不必。” 他的声音实在好听,尤其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吹着薄薄的风,嗅着淡淡的花香,耳畔仿佛过了春风,花开万里。 林嚞嚞转眼看他,也挂着妥帖的笑:“已经麻烦了公子,回去的路就不有劳李公子了。” 李煊看了眼碧远茶馆的招牌,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说的温柔,却是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强势。林嚞嚞抿抿唇,眼睛直视前方,没有再拒绝。 也许是夜风有点凉,林嚞嚞没忍住咳了两声,在沉寂的夜里太过清晰且尴尬。她瞬间有点脸红,也不知是羞赧还是因为咳嗽。 “六小姐这是顽疾吗?” “嗯,自小便是。” “六小姐倒是乐观坚韧,又文采斐然。世间女子如六小姐一般的,怕是极少的。”黎烜说的真诚。 林嚞嚞果然笑起来:“谢谢。” 从碧远茶馆到林三爷的府邸,有点远,林嚞嚞却觉得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因着林森森的缘故,林嚞嚞总觉得黎烜美是美,却没有别的长处了。可今日她才发觉,黎烜不止长得美,更是细致、体贴、温柔,能够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快到府邸门口,林嚞嚞停下来,又与黎烜道了谢。 黎烜笑笑,道了声无碍。 林嚞嚞便也笑了笑,在他的注视下转身进了府邸。烛火未熄,林母还在等她,她简单解释了回家迟的原因,没有提到黎烜。 等到林嚞嚞进了府,黎烜才转身离开。从头到尾,他没有看青萝与青竹一眼,仿佛那不过是空气。 一身鲜艳的红衣在清冷的月色下熠熠生辉。 青萝与青竹胡看一眼,紧忙回家。 未时初,日头正浓。 黎飔与黎璟在二楼之上,已经清场。 黎璟没有带林嚞嚞过来,林森森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昨夜青萝与青竹都回来了,但她仍是先发制人:“世子,说好带我六妹过来,我六妹呢?” “昨晚家妹已请人送六小姐回府了。” “可昨日我与世子说的是,将我六妹毫发无损的带过来。” “四小姐待如何?” “就请三爷定夺吧。” 林森森奉上两杯茶,茶壶给二人放在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3 桌子上,转身下了楼,叫牧柯与青竹好好守着二楼。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但在二楼谈了很久。 莫约一个时辰过去,黎飔才出现在后院林森森的房间。林森森正在看话本,一脸闲适惬意。 “小世子走了?” “嗯。”黎飔在她身边坐下,“昨晚是黎烜送六小姐回府的?”这是黎璟告诉他的。 林森森收了话本点头,道:“不知道黎烜在想什么。” 她与黎飔走得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黎烜却来接近她。若说他想与黎飔同乘一条船,这路未免绕得有些远了。与镇北王的情况不同,南靖王守着的西南并无外忧。但若说是想趁机谋反,行为又有些奇怪。 黎飔但笑不语,只道:“近段时间,你也注意些,怕是有人不安分。” “我知道。” “六小姐与你走得颇近,你也注意些。我也会派些人手,从旁保护。” “谢谢三爷。” 日头西斜。 “你昨日说我什么都不必做,是什么意思?” “顺其自然,不骄不躁。” 黎飔失笑,道:“我何时骄躁过?” 林森森看着他,道:“我的意思是,那位让您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位不让你做,你便不要去做。”她眉头轻轻皱起,似乎觉得自己表达的有问题,又说:“想必三爷心中有数,我是不必提醒的。昨天……是我冲动了。” “是担心我么?” 林森森瞄了他一眼,又瞥开了去,嘻嘻一笑:“您是三爷,是我的衣食父母又是合伙人,我自然要担心了。” 黎飔伸手揉揉她素来束起长发的脑袋,心中颇为熨帖:“我知道了。”他笑道:“我先走了。” 林森森挥挥手,没有留恋。 合欢花盛开,整个京都都充满了怡人的芬芳。 皇宫里热闹一片,似格外繁华。 圣上五十岁的寿诞,谁敢不放在心上,谁敢不仔细些。但坐在那张金灿灿的龙椅上,圣上如今操心的并非是两个月后自己的寿宴,而是宜川水患。 宜川水患已有多年,圣上几次派人过去,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即便有人回来后禀明已经解决,但第二年依旧如是。 这是一块肥缺,所有人都知道,朝廷每次拨款,最后大部分官银都入了官员口袋,老百姓却什么都没得到。 作为一国之君,黎文瑞多次想整顿这水患,但碍于各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 御书房里,黎文瑞披着龙袍,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儿子,道:“宜川水患已经不能再等了,百姓流离失所,损失惨重。朕,预备派你去宜川一趟,你可愿意?” 往年宜川水患都是交给钦差大臣,这回却是让自己的儿子去,黎飔眼皮子微敛,遮住了情绪。这个时候远行去宜川,便是将他踢出京都了。 但黎飔没有反驳,接了懿旨:“儿臣愿往。” “那便即日动身吧。” “是。” 才是申时三刻。 黎飔被圣上打发去宜川的消息不胫而走,他还没到自己府上,就已经有人过来了。 是沈谚。 消息是从哪儿听说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沈谚皱着眉头道:“我先行一步,去为你开路。” 去宜川,黎飔并非孑然一身的上路,还要押着几百万两的赈灾银,路上出不得差错,有人开路自然是好事。但黎飔没有同意。 “京都不能没有人。” “但你路上若无人保驾护航,怕是会有意外。”黎飔离开京都,正是别人下手的好时候,赈灾银被夺是罪、人死了则更好,几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这时候更是不能出差错。 “我知道,但是京都不能没有人。”顿了顿,他道:“而且沈将军手握兵权,你此时与我同行,怕是会惹出麻烦。” “我知道了。” “森森那里,你照弗一二。还有黎烜。” “放心。” 因事情来得突然,沈谚走后没多久,黎昀也来了。与沈谚不同,黎昀是来劝他不要去的,他道:“三哥,父皇这时候让你去宜川,明显是给他们机会,你怎么就应下了?” “父皇心中已有定夺,我只能应下。” “不如我们再进宫去求求父皇,让你留下来。宜川水患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者让别人去也是一样的!” “这一路我自有安排,放心吧,不会有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哥、二哥肯定都蠢蠢欲动了,还有那两个小世子,也都不简单。” 黎飔道:“所以你得留下来。” 黎昀想想也是,事到如今,只能听皇命行事,“那沈谚呢?让他跟着你,你这一路上也有照应。” “我一人去即可。” 黎昀以为他一人去宜川不合适,路上太容易出意外了,但也知道他三哥决定的事情无人能驳,只好作罢。转念,他又想到林森森,不由取笑道:“那三哥你这次去宜川,不跟四小姐告个别吗?” 黎飔轻笑,没有回答,只警告似的瞄他一眼,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日也不必来送了。” “三哥,那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嗯。” 天已经黑了。 万家灯火烁烁。 ☆、一砂一极乐 黎飔离开京都的消息,林森森在两天后才知道。 说句老实话,林森森非常非常意外。她才跟黎飔说过,皇位定然是他的,结果黎飔就被打发去宜川治水患去了。 这脸打的,简直太疼了! 但是现在时局动荡不安,黎文瑞的几个儿子里,只有黎飔被打发出京都了,其他都留在了这里,圣上在想什么?直接剔除黎飔? 总觉得有点蹊跷。 林森森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如今杂志越办越上手,质量也越办越好,她作为老板,比最初的那半年要清闲些。 但不止她清闲了,旁人也清闲了。 见到林淼淼的时候,林森森还楞了下,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淼淼了。生了孩子,林淼淼的身上有了份韵味,眼角眉梢柔和许多。 林淼淼是抱着孩子一起过来的,孩子还不会走,倒是爱动,总是要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嘴里也在咿咿呀呀的说。 “四妹,许久不见了。” “是啊,三姐。” 林淼淼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团,低眉逗弄着孩子,嘴上道:“四妹现在过得真好,自由自在的。不像我,整日在府里,哪儿也去不得。” “三姐说笑了,三姐这是福份,我却是自己养活自己。” “比起二姐,我是要自在些。二姐如今被阿四贬至夫人,又不得自由进出,只能困守在屋子里,连屋门都不得出。” 林森森敛去眼底诧异,林惢惢被罚定是因为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4 之前黎飔被刺杀一事,但这么个惩罚法,是个人都要疯。 “有时我甚至能隐约听见二姐疯魔了的声音,可爹娘几次找阿四,都无果而返。二姐虽做的过分了些,但也不至于此,四妹,你说是不是?” 林森森打哈哈,敷衍过去。 林淼淼叹了声气,继续逗弄自己的孩子,道:“如今我有阿言陪着,也不算寂寞。只是偶尔也想与人说说话。四妹,你能偶尔进府陪陪我吗?” “三姐,妹妹身份卑微,不合适。” “四妹莫要妄自菲薄了,何况阿四素来待你特别,定然会应允你偶尔过府的。”林淼淼说得诚挚,似乎心中并无芥蒂。 但愈是如此,林森森愈是觉得不对劲。 而且,她也不愿与林淼淼多言,只能笑呵呵的再敷衍过去。 似是而非的一场瞎侃,到天将暗时终于结束,林淼淼带着孩子回府。她来去都挺招摇,走的是前门书屋,一点也没有避讳。 当晚,黎飔府上的烛火亮了一夜。 偏居一隅的林惢惢不见了。 第二日下午,有人来带走了林森森。 直到被押到刑部,林森森还是很懵逼。 傅麾被革职,现在的刑部尚书是旁人,但属于哪一党,林森森也不知道。她看着明镜高悬下坐着的尚书大人,规规矩矩地跪着。 惊堂木猛地拍下来,威严又吓人。 “堂下犯人,你可知错!” “还请大人明说。”林森森确实不知。今日她被抓时,衙役并未说她犯了什么罪,但很强势。牧柯和青竹都准备强行反抗,但被她拦住了。不是不想,而是知道没有用。 “大胆!”尚书大人怒目而视,道:“黎言小皇孙昨日下午可是在你家里?” “是。” “可是吃了东西?” “……”这个林森森真没注意,黎言那么小,能吃什么?不是应该还在喝奶么?林森森想了想,道:“民女不知。” “大胆!你怎不知?小皇孙尚小,只会喝茶,便在你那里喝了几口茶罢了,却险些因此丧命!淼淼夫人也险些着了你的道,你怎会不知?如今圣上已知晓此事,你还敢不承认?!” 林森森无言以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林惢惢这个手段她是服气的。想想她与黎飔走得那么近,被林淼淼这么一算计,也算是她自找的。 但现在外面能帮她的能有谁? 牧柯等人即便有心,也没有办法。其他人,她也都不熟悉。林淼淼也是聪明,按捺了这么久才动手,一击必中。 “你怎么不说话,是否承认了你的罪行?” “民女没有做过,不认!”她觉得自己很硬气。 “放肆!证据确凿,怎容你诡辩!来人,给我打!直到她画押为止!” 黎昀赶到刑部时,林森森被打得只剩半条命,差点就撅过去了。他脸色极差,看着隐隐渗血的伤处,忍不住红了眼眶。 尚书大人见黎昀来了,忙不迭行礼。 黎昀一双眼如同鹰隼盯着刑部尚书,手中拿着令牌,道:“圣上口谕,小皇孙与侧妃中毒一事与林森森无关,立即释放林森森。” “可是……” “尚书大人对我父皇的口谕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没有!臣这就送六小姐回去。” “不必了,本王亲自送!”黎昀说着便弯腰抱起奄奄一息的林森森,离开刑部。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目送他离开,松了口气。 从前,黎昀只看过精灵古怪的林森森,或者活泼可爱的林森森,又或是嬉皮笑脸的林森森,却从未看过奄奄一息的林森森。 她小小的,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胸口一动不动,一点生气都没有,呼吸轻盈得仿佛失去了呼吸。她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任他如何动作、如何叫唤,都没有反应。 他第一次见这样的林森森,心疼得要命。还有,等黎飔回来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也要黑脸。 平日里嬉笑的眼眸此刻变得暗沉,藏着变幻风云。 黎昀没有送林森森回书屋,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府邸里,倒是让人带了口信给牧柯等人。 他请了大夫过来。 他守在床边。 直到困得眼睛睁不开,才趴在床头睡着了。 直到天亮。 林森森的伤都在屁股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趴着睡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翻身,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她的动静闹醒了趴在床边的黎昀。 “你醒啦。”黎昀睡眼惺忪的问,揉了揉泛酸的手臂又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森森:“你醒了?!” “四皇子……谢谢。” “吃什么?” “喝粥吧。” 黎昀转身就去吩咐下人准备早膳,又跑回来看着泪眼婆娑的林森森,皱皱眉,道:“很疼么?大夫已经给你上了药了。” 简直疼得一逼!但是林森森看着很淡定:“还好还好。” “那你哭什么?” “生理泪,不受我控制的。”林森森继续趴着,不敢再动了。 黎昀哈哈大笑,戏谑道:“你怎么这么怕疼?”又说:“幸好牧柯及时通知沈谚和我,不然我三哥回来,我和沈谚都没法交代。”他又叹了声气:“你是不知道,现在林惢惢已经是侧妃了,是我父皇亲自册封的。” 林森森喔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 “我守了你一夜,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感动!能不能送我回家?” “你现在回你那边不安全,还不如住在我这里。三哥下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了。” 黎昀很是相信林森森没有对林淼淼母子二人下毒,林森森也叹了声气,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 林森森在黎昀的府上休养了三五天,能下地走路了,便没再听黎昀的话,回自己家了。 中间沈谚来看过她,她表达了谢意。 宜双等人都在家里等着她,一看见林森森龇牙咧嘴,宜双就忍不住掉眼泪。青萝等人也心疼,但比宜双要好些。 现在林森森坐不能坐,只能时时趴着,或者站着。 “有没有什么办法,给三爷传信?” “回主子,可以飞鸽传书。” “就怕鸽子半路被人截胡烤了吃了啊。”林森森趴在床上,颦眉蹙额,又问:“三爷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 林森森的一双黛眉蹙得更紧了。 总觉得有点不妙啊。 “我想见沈谚。” “是。” “低调点。” “……是。” 低调点的见面就是沈谚偷偷地潜入林森森的院子,以至于趴在拼在一起并铺了厚厚一层被子的凳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5 子上晒太阳的林森森吓了一跳。 这是林森森直接与沈谚面对面。 她一向不愿靠近沈谚,就是太清楚沈谚杀人不眨眼,虽然这也是她自己写出来的,但在第一年的七夕灯会上见到沈谚和黎飔在一起才知他杀那么多人是因为黎飔。 “六小姐恢复的如何?” “差不多了。”林森森直入主题:“三爷最近有消息么?” “已到宜川,路上无碍。” “沈公子知道圣上是怎么知道侧妃被我下毒的么?” 沈谚眉心微蹙,道:“侧妃独自抱着小皇孙跑到宫门外求见圣上,至于与圣上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而后,是四皇子进宫求的情。” 林森森暗暗啧叹,道:“三爷临走有交待什么吗?” “没有。” “喔。”林森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她话头一转,问:“吃饭吗?” 沈谚愣了下:“不了。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就不送了。” 人性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林森森像一条咸鱼趴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当年写下的三版大纲,回忆着当年她写出来的女主和男配,然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蠢得一逼。 怪不得最后怎么都没办法收尾,剧情脱肛,人物ooc,收不了尾是应该的。唯有本就该死的“林森森”,是死得其所。 挣扎了那么久一直红火不了,确实有原因,她不该怨别人。 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将那篇从头到尾都如脱缰的野马的小说重新写一遍,写出它原本的精彩。 虽然她现在写小说已经规避了那些缺点和短处。 真是图样图森破。 ☆、一方一净土 雨一直没停过,哗啦哗啦,倾盆而下。 腰身以下的衣服都已经打湿了,小腿肚子往下更是湿漉漉的,鞋底完全浸在水里。伞抓在手中,可几乎没有用。 田野间看不到良田,水汪汪的一片。 堤坝被毁,民不聊生,些许百姓死在这洪水之中。 宜川的水患比黎飔想的还要严重许多,赈灾的银子一份不差押送过来也暂且没有什么用处。现在百姓需要的是避难所,是能够让他们睡一个安稳觉的地方。 知州在位已有两年,看这水患只觉头疼。去年也有钦差过来,但只意思意思的待了两天便走了,不仅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还要他好吃好喝的供奉着。 这回见到个年轻的,知州觉得治理水患一事更玄,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让人撑着伞,弓腰行礼道:“大人一路劳累,下官这就带您去歇歇脚,吃顿好的。” “不必了。”黎飔自己撑着伞,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沾在身上,道:“宜川可有地势稍高的地方或是还未被水淹没的地方?将地方腾出来,所有百姓暂且集中住到一起去。这水里,不能再住人了。” “是!”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知州顿时大喜,“下官这就去安排。” “家中有粮食的、但凡能吃的,全部都带过去,按量给百姓银两,该是多少银子便是多少银子。随身带人记账簿,每日交予本王过目。” “是!是!”知州简直感激涕零,听他自称,不由询问:“大人是?” “此事由你去办。若是办得不妥,这宜川、这黎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下官定不辱使命!” “堤坝在何处?请人带本王去看看。” 给百姓安排住处、收纳粮食一事,知州不敢假他人之手,便叫师爷带黎飔去看看那破损不堪的堤坝,自己则赶紧辟出避难所。 宜川水患一是没到夏季便雨水增多,二是此处有条宽阔的夷四河,河有堤坝却不够牢固,每年堆起来的堤坝总是在第二年强势的洪水中被毁。 黎飔在不敢靠太近,怕被水流冲走。但他观察的仔细,应付的对策已经心中盘算出。 只是对策好说,却不容易做。 当晚,黎飔直到深夜才入睡。 知州的行动力还算不错,第二日便已将百姓们安排了大半,第三日便已都安排妥当。粮食之类的也在整合,一切井井有条、井然有序。 这是治标不治本,若想杜绝水患,还是要将洪水引流。修堤坝、造河分流,都迫在眉睫。 黎飔在宜川走了个遍,熬了几个日夜,将引流的河流图画了出来。 到六月下旬,暴雨停歇,小雨如丝。 黎飔撑着伞站在刚开凿的河道的边上,比起他初到此处时的暴怒的洪水,如今的洪水要温柔些。但人工河还在继续开凿,百姓们都没停下来。 男人每日天不亮便出来开拓人工河,女人每日在避难所洗衣烧饭,每每饭点,结伴送给男人们食用。 宜川地广人多,这河开凿起来倒是速度挺快,只是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完成。按照往年惯例,洪水已经渐退,到七月中旬,这洪水便将退尽了。 后续的工作只能交给知州继续进行。 最初,黎飔不止要担心水患,更焦心那些死在洪水中的人会引发瘟疫,好在这知州还有些经验,没有导致瘟疫爆发。 到底每日泡在水里,见日前计划都进行得颇为妥当,黎飔稍稍放下了心。这一松懈,竟直接导致了身体些许不适。 知州已经知晓他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是三皇子,不敢懈怠,连忙劝他多多休息。但黎飔坚持每日监督,生怕出个意外。 即便水患过去,这人工河也是非凿不可! 这日黎飔又来到夷四河旁观察。路被水浸了很久,走路总是打滑,略不小心便是一个跟头。他也数次脚下打滑,几次都是身边的侍卫扶住了他。 许是低烧有些迷糊,又许是脚下路不平,黎飔不知怎的忽然脚底一滑,竟直接掉进了河中。 身边的侍卫瞬间跳入水中。 夷四河河面宽阔,又正是水势湍急的时候,水性再好的人下去也要即刻被冲出老远。 知州听闻三皇子掉进夷四河时吓了个半死,忙不迭从繁忙的事务中赶去夷四河看个究竟,再叫人沿途寻找。 七月初,京都收到消息,三皇子治理水患之时不慎跌入水中,生死不明。 三皇子生死不明的消息自是不会大张旗鼓,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别说宫里头的人了,就是皇宫外面的一些商人也都听说了。 林森森听闻此事时正在后院看斜阳。 这一个月里,黎烜与林嚞嚞越走越近,林森森不想插手林嚞嚞交友,但对方是黎烜,她便留了个心眼,总归不是坏事。 何况,南靖王也进了京都。 黎烜与林嚞嚞同进同出多次,这日不知怎么,二人走的时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黎烜因为长相过于漂亮,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6 还叫林森森心如小鹿。但二人终是一字未提,结伴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黎昀来了。 黎昀管不住表情,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眼睛通红,又有些悲愤。 林森森不明所以:“四皇子这是怎么了?” 黎昀喉咙一哽,道:“三哥出事了。” 林森森顿时心跳加速,盯着黎昀,问:“三爷有消息了?” “嗯。”黎昀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许久才带着哽咽,道:“宜川那边有人传信回来,说是三哥失足落入河中,至今生死不明。”他的眼睛又红了,想哭却又隐忍着:“夷四河水势湍急,三哥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闻三哥当时还生着病,高烧两日未退,却硬是不肯休息,要将水患根治。却没料到,竟会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全是吓人的字眼,林森森每听一个字,心里便疼一分,这几十个字硬生生叫她心脏疼得抽血,仿佛当年被人用长鞭抽打得鲜血淋漓。 林森森一口气吊起来,吊了许久许久,险些窒息,直到听见黎昀喊她的名字,她才顺过气来。她垂着眼皮,将眼底的情绪都遮掩住。 “或许三哥还有生机,四小姐不要难过,三哥定不愿意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嗯,我知道。”林森森抬起头,望着黎昀,璀璨地笑,仿佛方才听到的不是黎飔下落不明,而是一顿饭没吃,云淡风轻。正在黎昀不明她为何如此时,林森森道:“还未走到最后,三爷怎会出事。” 她说的那么笃定,黎昀诧异极了,想想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还未见到尸体,就说明他三哥还有活着的希望。他点点头,又愤怒道:“三哥向来小心,这次的什么失足落水定是有人想趁机谋害三哥。” 林森森不置可否,道:“四皇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就算是人为的,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吧。” “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的!”黎昀就差指天发誓了,惹得林森森失笑,他转过头来看她,“四小姐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吗?三哥那么喜欢你,他如今生死不明,你怎么还笑?”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三爷会回来的。” 黎昀红着眼睛点头,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去查是谁谋害了黎飔,匆匆忙忙的走了。 前脚黎昀离开院子,后脚林森森黑了脸,方才脸上明晃晃的笑容一丝不剩,心口还在疼。 怪不得林嚞嚞与黎烜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失足落水?林森森一个字都不信。 宜双一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又哗啦哗啦的掉,道:“小姐,你若是心里难过就哭一哭吧,不要憋着。三爷怕是不愿见到您这样,又悲伤又憔悴的样子的。” 林森森眼眶发红,眼底是有酸涩之意,但她没有哭出来。安静许久,她将心中那股难过、酸涩,全都压了下去,道:“三爷留了多少暗卫给我?” 她的声音在打颤,忍不住的、控制不了的。 牧柯道:“二十人。” “在附近么?都出来吧。” 院子里没有动静,一个人都没出来。 林森森又说了一遍,声音冷淡又威严:“所有人都出来!” 这一次,陆陆续续的有人冒出来,全都穿着黑色的劲装,整齐有序地站在林森森的面前,低眉垂眼,似十分顺从。 太阳已经滑下地平线,霞光满天。 绯红的光照在林森森的脸上。 “隔墙有耳吗?” 众人未答,是牧柯与青竹领头,齐齐摇头,表示没有。 “三爷让你们跟着我,那么你们现在的主子就是我,清楚吗?” “清楚!” “那么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林森森微顿,一字一句道:“太子、二皇子、四皇子、陈贵妃、林有鹤、陈家、邓家、沈谚、南靖王还有镇北王,你们两人一组跟着这些人,直到三爷回来。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跟紧;第二,不准被发现。” “是!” 暗卫们眨眼又不见了。 牧柯和青竹看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林森森,心底颇为震撼。他们从未见过林森森真的生气,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今日却是横眉冷对。但是方才的那些人里,明明有些人就是三皇子的人。 但二人都没有说话,没有怀疑林森森。 月上枝头。 烛光摇曳。 ☆、一方一净土 合欢花开了又谢。 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甚至因为圣上寿诞将至更加热闹。七夕当日,常被困在家里不得出门的林嚞嚞也出来逛了逛灯会,还试着扯了月老线,竟是真的给她牵到了人。 即便曾与林森森诉过心中苦,但正当妙龄,怎会不欣喜爱情。是以,在看清屏风后站着的人时,林嚞嚞觉得可能看见了爱情的模样。 屏风上画着合欢花,后面站着比合欢花更漂亮的人。 一身红衣已经成了黎烜的标志,他一双桃花眼笑涔涔地望着她,清澈的映出她惊讶又羞赧的模样。 “六小姐。”黎烜平淡的笑笑,道:“放花灯吗?” “我没有准备花灯。” “我们一起去买一对。” “好。” 漆黑的夜、璀璨的星辰、繁华的街,安静的两个人,不安静的两颗心。 林森森没有去逛七夕灯会,不知道林嚞嚞与黎烜的遇见,也没想起来给自己煮一碗面。 又几日过去,黎飔仍旧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但等消息的过程是最难熬的。 失足落水,在水里哪怕会游泳、会憋气的人也不可能待太长时间,何况黎飔未必会游泳。那河水又湍急,林森森不知道黎飔有几分生还的希望。 书屋还是照常开门,杂志还是照常编写,但林森森明显瘦了一圈。这段时间,她的胃口都不太好。 “有消息了吗?” 牧柯不知该如何安慰林森森,只能实话实说:“暂时还没有。” 林森森面无表情,心道:都没有消息也好,至少不可能再让人有机会对黎飔进行第二次谋杀了。 中秋节越来越近。 黎飔失踪的消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时间越长,黎飔越是没有生还的希望。 林森森忍不住越来越焦躁。 直到有一天夜里,牧柯敲开她的门。 牧柯道:“主子,三爷回来了,已经回到府上。” 悬了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林森森松了口气,说:“让所有暗卫都回来吧,不必再盯了。三爷怎么样?” 青竹去外面放了信号。 牧柯道:“三爷看上去还好。” “明天去见三爷的人,会不会有很多?” “属下不知。”牧柯不敢断定,但三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7 皇子安全回京的消息到明天肯定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三皇子需在第一时间面见圣上。 此时已是寅时。 林森森衣服穿得妥帖,看着外面泛起鱼肚白的东方,道:“我们去三皇子府。” 说去黎飔府上,但林森森没有立即动身,等到所有在外面的暗卫都回来了,并将这段时间看到的、有效的事情都精简的说了一遍,她才动身出门。 走的时候天亮了不少,她早饭没吃,坐在马车上,丝毫不觉得饿。 马车最后停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林森森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等黎飔从宫里回来,一动不动,极具耐心。 莫约等了一个时辰,林森森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牧柯?” “是三爷。” 林森森掀开马车外的帘子,弯腰出来,跳下马车,她看着刚刚停下来的黎飔的轿子,看着消失了两个多月的人从里面走出来,鼻子一酸。 酸归酸,但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哭。 与黎飔同来的还有黎昀,从后面的轿子里下来,屁颠屁颠地跟在黎飔的身后,眼睛红红的,却是眉开眼笑。 黎飔从轿子里下来就看见林森森了,像个少年郎,笔挺挺地站在马车前面,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真是难得在她眼里看到灼热。 “四小姐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消息这么灵通!”黎昀开始打小报告:“三哥你不知道,我刚收到你出事的消息就来通知四小姐了,但四小姐居然一点都不为你感到难过。嘿嘿,没想到四小姐都是假装的啊!” “是啊,我是女儿家脸皮薄,怕四皇子打趣我啊。”林森森从善如流,承认得大大方方,惊得黎昀想打人。 黎昀哼了一声,道:“不止三哥偏心,四小姐也偏心啊!” 林森森微微笑,认得毫不扭捏,甚至道:“是啊,所以民女想跟三爷说几句悄悄话啊!女儿家的闺思,四皇子要听么?” 黎飔没有说话,但眼睛明亮。 黎昀撇撇嘴,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先一步进府,留二人在府外诉说彼此间的情意。他一脚踏进了大门,却还是不服气的回头跟林森森傲娇了一下。 林森森笑眼看着他,毫无反应,气得黎昀直跳脚。 风轻轻来。 有莫名的花香,细腻又缱绻。 “久等了。” “是挺久的。”林森森笑了下,踮起脚尖,渐渐靠近黎飔。 黎飔不防备她忽然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心猿意马,却又出于本能的微微低头,直到林森森的一呼一吸吹拂在他的耳畔。他眸光暗沉,似山雨欲来。 但林森森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了两句话,便退后了一步。她抬眼望着他,虽是笑着,却是认真又凝重的。 黎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道:“确定吗?” “确定。”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嗯。” 林森森转身上马车,还未来得及进去,又被黎飔喊住了:“森森。”她停下来,回头去看黎飔。两个多月未见,他憔悴了许多,眼底满是疲惫。但他淡淡开口,道:“我想你了。” 她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黎飔,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但转瞬便钻进了马车里。牧柯驱马前行,与一旁的黎飔错身而过。 她在心中默默道:嗯,我也是。 纵然没有回应,黎飔也是开心的。认识林森森许久,她的一言一行,他很是了解。若非想着他、念着他,怎会有那么灼热的目光,又怎会帮他去调查身边的人,又怎会乖觉地让黎昀调戏她。 她是如何去调查的,他暂且没有问,但他相信她调查后总结出来的结果。 黎飔一脚跨过自家大门的门槛,耳边又回响起林森森刚才与他说的那句悄悄话。她说:“林淼淼是黎昀的人,小心黎昀。” 小心黎昀啊。 这句提醒,叫黎飔不得不想起这些年里发生的种种巧合。从前无迹可寻的许多事情,一下子都有了解释,解释也都有了依据。 事实证明林森森的结论并非是空穴来风,黎昀这些年在他身边确实是在蛰伏着、潜藏着,他却以为那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黎飔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看走眼最严重的一次。 他一直以为林淼淼是黎誊的人,所以给小孩取名叫黎言,却没想到林淼淼竟是黎昀的人。他忽然想起上次林惢惢下药逼他行房时的那场刺杀,他当时并未怀疑到林惢惢。 黎昀选的人跟他倒是很像,可以一声不吭蛰伏许久,直到他掉以轻心或者暂时忘了她的存在。 幸好,林森森提醒了他。 从门口到书房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东方的阳光明媚。 黎昀正在吃东西,他一听说三哥回来便着急忙慌的进宫了,然后又是上朝,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现在自然饿得要命。 “三哥,四小姐跟你说了什么呀?是不是想你了?” “嗯。”黎飔的眼里光彩柔和。 黎昀替他高兴,道:“那你什么时候娶四小姐啊?不过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父皇亲自将林淼淼提封为侧妃了。” 此事还未听说,方才林森森也未说明,黎飔眉梢轻挑:“嗯?” “你走了没两天,林淼淼带着小皇孙去看四小姐,回来便出事了。后来侧妃当夜就抱着小皇孙去宫里求见父皇,父皇要给四小姐治罪,我收到消息便去见父皇了,求了一通,父皇便将林淼淼提封为侧妃,也放过了四小姐。” “是么?我知道了。” “三哥,你不生气么?” “气什么?林淼淼的事情,我心中有数。”若是没有怀疑黎昀,方才的几句话乍一听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可他如今已知林淼淼和黎昀的关系,便觉漏洞百出。他道:“我已许久未歇。四弟,替我说一声,我今日暂不见客。” 黎昀很是体贴的理解他这几日的疲倦困顿,与他一起出了书房,传令下去,三皇子今日要休养生息。 黎飔不至于几日不眠不休,但从宜川一路赶回,又要掩人耳目,路上受了些罪,昨夜又确实一夜未眠,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醒来已经是傍晚。 虽说已经交代过不见客,但黎飔醒来时便看见沈谚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清醒。待他醒来,沈谚道:“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 黎飔失笑,有婢女进来伺候他洗漱。 “你在宜川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我,掉进洪水里总比刺杀这类得要少些麻烦。”黎飔不以为意,对于当日失足落水缄口不言。 沈谚皱眉,道:“我说要去为你开路。” “好在京都有你在。”晚膳已经上桌,二人坐下,黎飔饿狠了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8 ,却还是慢条斯理的喝着粥,道:“森森怎么样?” “你走之后不久,刑部有人来提四小姐,说她企图毒害侧妃与小皇孙。牧柯找到我,我去找了四皇子,之后是四皇子去刑部接四小姐回来的。” “直接押去了刑部?” “是。我不便出面,没有跟去。四小姐受了杖责,伤得不轻,被四皇子带回府上休养了几日。原本四皇子担心四小姐再被人暗算,想留四小姐暂时不回书屋,但四小姐一意孤行。” 黎飔眉头紧蹙,眼色越来越沉。沈谚敏感的发现他气压低了许多,即刻道:“此事就算是林淼淼有意为之,你也不能在此时轻举妄动。她刚被圣上亲封为侧妃,你不能为四小姐意气用事。” “嗯。”他以为她能查出黎昀有问题是有她自己的方法,却没想到她是被摆了一道,才从皮肉之苦中得知黎昀有问题。 “我听说四小姐今早已经来见过你了。” “嗯。” “想来四小姐心中也是有你的。” 黎飔笑起来,温柔又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涨收不指望了,刚才看了眼单章文评最多的是5个,emmmm……如果24h内本章有十个id评,明天双更。 ☆、一方一净土 当今圣上五十寿诞,普天同庆。 宫里的所有人都在忙。 黎飔府上只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林惢惢不见了。林惢惢当日算计黎飔,不止被禁足,也从侧妃变成了夫人。却在黎飔不在府上的当口不见了。 然则,林府也没有上门来要人,想来也是近日太过忙碌,没有闲暇去找黎飔讨个说法,或是另有打算。 至于林淼淼,他已在准备。 难得抽了个时间,黎飔去见了林森森。回来几日,他都没来得及与她好好的聊一聊。 未时的阳光比正午更热,林森森院子里的梧桐树还没长成参天大树,无法纳凉,她只能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捧着买来的冰块。 她琢磨着,是否搭个葡萄架子什么的,长点绿萝缠上去,那比梧桐树长大的速度要快得多。 睡也睡不着,又无事可做,林森森让牧柯给她将放在井水里的西瓜捞上来,切开一半,直接拿小勺子挖着吃。 黎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挖西瓜吃。 “中午怎么不歇一歇?”他随口问。 “太热了。” “伤好了吗?” “好了。”林森森不欲多谈。她来这里三年了,第一年被抽鞭子,第二年险些被淹死,第三年被打板子,年年不重样,年年有惊喜。 黎飔心里为她疼惜,但每每都是无能为力:“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林森森不以为意,她知道自己跟黎飔走得很近,林淼淼找她麻烦,她不冤。但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为什么。” “嗯?” “黎昀为什么会帮助林淼淼成为你的侧妃,就算他不怕暴露,但这么做只是为了提一提林淼淼的位份?” “中秋节将至,侧妃可以进宫。” 进宫之后,林淼淼能做的事情便有很多了。林森森了然颔首,“圣上身体如何?” 黎飔道:“近日好了许多,但身子已有亏损,恐怕不好恢复。” 林森森不再继续问了。 一时静默。 良久,林森森忽然道:“落水感觉如何?” “不好。” “在你预料中么?” “预料之中,意料之外。” 黎飔知道那趟出门路上会有许多意外,是以一直在做防备。但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但他没敢大意。 他做了两手准备,如若真的出意外了,至少知州不能乱了阵脚,百姓得安抚、人工河得继续凿、水患必须根治,是以他对心腹下了死命令,对知州也是各种提点暗示,恩威并施。 但没想到有人那么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将他推下夷四河。他当时不察,瞬间掉进河里。河床淤泥很深,没有让他可以抓住的河草,好在他懂水性,不至于一点生机没有。 他带来那些人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搜救,但河水湍急,要在那么一条大河里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也是祸福所依,因水患,河中有许多枯枝残木,在漂流的过程里他眼明手快的抱住一根浮木,之后便顺着水流漂走了。 他在水里漂了五天多,河水冰凉,他又发着高烧,几次迷迷糊糊就要晕死过去,但都咬牙坚持住了。 终于等来他的下属找到他,他死撑着交待几句将他找到的消息押后才放松下来,被带回宜川。这一睡就是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才醒过来,高烧已退,只是精神有些不济。 休养了一些时日,再看知州将水患一事治理得井井有条,他才将赈灾银留下,启程回京。 林森森想了想,书里的圣上殡天的时间在年底,现在皇位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 她原本以为黎飔的对手只有黎誊,毕竟黎晗虽是太子,但实在是不争气的,但没想到还有一个黎昀。 黎晗与黎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两颗心越走越远,好不容易有个黎昀与他交好,到最后却又是假的。黎飔可真是被兄弟、朋友背叛了个彻底,幸好沈谚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个衷心的。 这次黎飔被人推下河,还不知是谁搞的鬼呢。 林森森拍拍他的手,满眼同情,道:“三爷,你受苦了。” 黎飔失笑,揉揉她的脑袋,说:“母后在世时便时常与我说,在宫中行走,莫要相信任何人。可母后又说,虽然人心隔肚皮,但这世间总还是有好人、有可交心之人的。” 林森森忽然觉得黎飔真想的开。 “只是确实受了苦,”他话锋一转,望着林森森,道:“那么,我可以收一点甜头吗?” “嗯?” 林森森直觉危险,脖子一僵,略往后偏。 黎飔倒不至于步步紧逼,失笑一声,认真地凝视着她,问:“可以等我吗?森森,给我一点时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目光一错不错,灼热且深情:“等我,好吗?” “好。” 她答应得爽快又利落,完全出乎黎飔的意料,反应过来时眼睛骤亮,闪闪发光。他遽然起身,将林森森拉进站起来,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林森森无可奈何地笑,没想到黎飔这么莽撞,但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紧紧地匝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足以让她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的心放下来。 如若不是黎飔突然来了那么一出生死不明的戏码,林森森即便察觉自己对他有好感,也未必会松口答应。但生离死别,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以了,三爷。热。”林森森出言提醒,她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大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79 热天的,呼吸都是滚烫滚烫的。 黎飔松开她,也有些无奈,他的一腔情意全都化在一个“热”字里,却只能随着她的心意。 “再抄写一次《诗三百》吧。” “好。” 这是难得的美好时光,黎飔甚至不想那么早回府,但有轻重缓急,他只能先行离开。只是这一回,心中仿佛有了万千勇气与能力,去与每一个人抗衡。 八月十五如期而至,桂花已经飘香。 白日里使臣已献上贺礼与敬意,晚上是群臣之宴。 御花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中间摆了许多桌席。不是寻常人家的十人圆桌,而是两人一方桌。中间空出一块场地,是歌舞表演的地方。 圆月高悬,月色泠泠。 普天同庆。 黎文瑞一身龙袍,金龙在袍子上张牙舞爪、威风凛凛,衬得他精神矍铄。底下臣子齐齐恭贺,祝圣上圣体永健! 齐齐祝贺之后,是一个个上前送贺礼。 黎飔送的礼朴素又寻常,是五谷丰登,寓意国泰民安。礼是经由公公之手呈上去的,黎文瑞看后不动声色,不褒不贬的收下了。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丝竹绕耳,歌舞妙曼。 黎文瑞似龙心大悦,朗声道:“今日是朕的寿宴,朕的兄弟们、朕的儿子们,还有真的诸位爱卿,都给朕送了不少好礼啊!” 有敏锐的人已经发觉圣上的语气不大对。 “朕在这龙椅上坐了二十几年,守着□□留下的万里江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唯恐辜负了父皇对朕的期望!北有匈奴蠕蠕而发,南有朝夏蠢蠢欲动,幸而有镇北王与南靖王为朕、为百姓守这天下,震慑外族!” 气氛有些微妙。 丝竹歌舞还在继续。 “但江山虽固,却有蛀虫无数!贪污、受贿,朕念在你们为国为民的份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人不念朕的好啊!拿百姓的钱,吃百姓的米,却不为百姓做一件事!朕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你们对得起‘父母官’这几个字么?啊!” 黎文瑞龙颜大怒,怒目圆睁。 天地一时寂静。 “还有朕的好儿子们啊!朕还活得好好的,朕还没死呢!就已经兄弟倪墙、手足相残!怎么,当朕是瞎子,当朕已经断气了么!” 御花园里的所有人,均是噤若寒蝉。 黎誊一干人等皆俯首帖耳、一言不发,任由圣上数落、责骂。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再去惹怒圣上,落得林有鹤的下场还是好的,但万一命都没了才是得不偿失。 “宜川水患,朕每每拨银赈灾,每每赈灾银没了,却水患依旧。六月份朕让黎飔过去,赈灾银到位了、水患也治了,但朕的儿子险些命丧黄泉!”黎文瑞微顿,道:“太子,你心胸如此狭隘,如何能够治理这天下!你叫朕如何还能放心的将这万里河山交予你!” 这当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父皇,儿臣冤枉!”黎晗吓得屁滚尿流,跪趴在地上,哭道:“儿臣与三弟向来手足情深,儿臣冤枉!” “你冤枉?人证物证俱在,朕便是想帮你、想骗一骗自己都不能!小晗啊,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你瞧瞧你二弟、你瞧瞧你四弟,他们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来人,”黎文瑞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说:“大皇子涉嫌谋害三皇子,证据确凿,即刻革去太子之职,终生囚禁!”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求父皇不要囚禁儿臣!父皇,求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再给儿臣一次机会!父皇!” 黎文瑞悲痛欲绝,但天子犯错是罪加一等,他不能不硬起心肠。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底下战战兢兢跪着的众臣,疲惫地摆手,道:“众爱卿起吧。朕累了,先回宫了。” 贴身服侍的公公立即上前将黎文瑞扶起,摆驾回宫。 待黎文瑞走远了,众人才巍巍颤颤地爬起来,低声议论着圣上今日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 黎飔没有多留,转身回府。 林淼淼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十,这就有点尴尬了 ☆、一方一净土 黎飔走了,黎昀也走了,跟着他。 “三哥,你这就回去了?” “嗯。” “那我也走了。” 从御花园出宫,得经过澄景湖和七里亭。 沿途漆黑,只有月色和前面小厮提着的灯笼两只。夜风徐徐,烛光闪烁,在黑夜里颤颤发抖。 不知哪里来的宫女从旁冒出来撞上黎飔,看着娇小的模样,却是撞得他胳膊一痛。他眉心一皱,眸色凌厉地盯着宫女。 “三表哥!”林淼淼疼惜道。 “三哥!” 宫女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三皇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三皇子饶命!” 林淼淼想看看黎飔有没有被撞到哪儿了,但没来得及动作,也没来得及再说话,便被黎飔挥开。黎飔没有因为一点小事就惩罚宫女的习惯,但莫名觉得此人出现的有些奇怪,道:“先带走。” 后面跟着的侍卫立马押住宫女,跟在黎飔后面出宫。宫女被抓在侍卫手中,一直在哆嗦恐惧,嘤嘤啜泣。 谁知路过澄景湖时,宫女竟挣开了侍卫的束缚,猛地跳进河里。黎飔当即叫人将人捞上来。 “这个宫女……怎么这么怪异。”黎昀盯着波澜的湖面。 按理说侍卫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他们将宫女捞上来后便发现这宫女已经死了。自然,不是死于溺水,而是死于毒。 黎飔觉得颇为蹊跷,但现在还在皇宫里,他让人将宫女的尸体处理干净了,转身便走了。 黎昀也觉得蹊跷:“三哥,你没事吧?总觉得这个宫女很奇怪。” “没事。”至少暂时没事。 到宫门口,黎飔与黎昀分道而行。 马车准备了两辆,黎飔一辆,林淼淼一辆。 车轱辘在地面滚啊滚,咕噜咕噜的,在热闹的夜里一点都不突兀。外面有些人家还在放烟花,甚至是那种能放出一串字来的特别烟花。 一轮圆月就那样坠在夜幕中,孤零零的,一颗星辰也没有。 天底下是烛火通明的京都,泠泠月色都失去了光泽,默不作声地陪着喧嚣的人群,温柔又慈悲。 家越来越近。 黎飔渐渐感觉到一丝怪异,丹田之处有一股异样的热流,下腹腾起难耐的慾望,底下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心口仿佛着了火,血液都热腾腾的,整个人都在冒烟。 跟上一次林惢惢给他下的迷魂药不同,他承认男人的下半身大多时候不受本心控制,那天虽然他被林惢惢算计到无法动弹,但如果林惢惢有心勾引,他可能也没法。 可是这一次,是直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0 接又□□地勾起他的慾望,一点余地都没有。他感觉到自己的嗓子也被火灼烧着,理智也有一点模糊。 他运功压下这股难耐的慾火。 但外面的人很不合时宜地告诉他:“主子,到了。” 黎飔一时没有回应,外面的人也不敢催促。 另一边的林淼淼已经下了马车,没见黎飔出来,有些疑惑地走到马车旁,声音软糯动听:“三表哥,你怎么了吗?” 简直又添了一把慾火! 黎飔知道那个宫女的用处了,拼了命就只是为了给他下这种不入流的药物,但是目的呢?方才林淼淼的声音一出来,他的运功压制便成了功亏一篑。 “阿四?”林淼淼壮着胆子又喊,甚至有些亲昵。 “你先回去。”他的声音低沉,又有些喑哑,自己也有些意外。但这个时候他坐在马车里,更不敢出去。 林淼淼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有些焦急,又有些忧心:“阿四,你真的没事吗?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大对。” 黎飔忍不住想,如果是林森森在这儿会怎么做。 迷糊的灵台瞬间清明。 然则,久等不到消息的林淼淼已经上了马车。她是圣上亲封的三皇子侧妃,黎飔暂且也没动她,旁人更是不会轻易置喙。或者,也许马车外的人被收买了、被威胁了、被制服了。 总之,林淼淼上来了。 她柔软的手捧着黎飔的脸,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前,身上的胭脂香似有若无的散发出来,仿佛勾魂香,一下子将他的慾火放大数倍。 “阿四~” 恍惚中,黎飔仿佛听见了林森森在喊他的名字。 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他的后颈,凉得他一个激灵,又是短暂的清醒。他看清眼前的人,顿时一阵恼怒,伸手掐住林淼淼的脖子,低斥道:“是你?是不是!” 林淼淼的表情瞬间茫然又害怕,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可怜,叫人心生怜惜。她哽咽道:“阿四,你说什么?我不懂。阿四,你放开我,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黎飔甩开林淼淼,力道之大,叫林淼淼立刻蜷缩起来,在马车的边缘呻|吟,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终于有人感觉到不对劲,那些藏在暗处的。 “三表哥~” “滚!” 有暗卫出现,试探道:“主子?” 黎飔拼命压住蠢蠢欲动的邪火,道:“去书屋,请大夫。将林淼淼关起来。” “是。” 暗卫驱赶着马车,速度很快。 旁人家还在上演着团圆戏,黎飔却已被这药折磨得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挨到林森森的家,他已经脚步虚浮,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林森森已经扒了衣服,躺在床上了,听到动静又立马爬起来,囫囵穿了件外衫。拉开门,望着面色有异的黎飔瞬间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似乎是认出了她的声音,黎飔喊了声她的名字,尾音上挑,有种别样的意味。 身后的暗卫支支吾吾地说:“主子好像……中了……春……药……” 然则,他话还没说明白,黎飔已经跟着本能找到了林森森,心灵的烦躁在这一刻静止,慾火仿佛着了火的森林,熊熊燃烧着!他低斥一声,让人出去,同时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使得她呈一个仰面的状态,旋即便着急忙慌地吻下去! 一点预兆都没有! 林森森都没来得及交待一声。 黎飔的舌滚烫,才吻下来便不满足只是贴一下彼此的唇,反而伸出舌头,撬开林森森的唇齿,激烈地游进去,在她的口腔中翻云覆雨。 体内焦灼的慾火不知是被浇灭了些还是又旺盛了些,黎飔本能得觉得舒服了许多,但又觉得还不够,还要更多。 他从她的口中退出来,低头吻着她的脖颈。 林森森立马从缺氧的状态中出来,方才黎飔打她个措手不及,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推不开黎飔了。现在她也推不开黎飔,但至少可以说话了。 屋子的门已经关上,林森森简直想破口大骂,但她不得不扬声道:“牧柯!准备水!冷水!立刻马上!!” 外面的人不敢迟疑,立马准备一桶凉水。 黎飔听见她的恼怒之言,似乎有片刻的清醒,吮吸的动作一顿,疼惜地摸着她柔软的腰,呢喃着她的名字:“森森。” 纵使黎飔有瞬间的停顿,林森森依然推不开他。她的衣服已经被扯掉了一些,内心简直绝望。 好在水来了,大夫也来了。 牧柯等人垂着脑袋将木桶搬进来,全程不敢抬头:“主子,水来了。” 林森森低低喘息着,声音有些不稳,但还算冷静:“给我把他拉开!摁进水里清醒清醒!” 牧柯和青竹迟疑了下,动手拉开黎飔。 黎飔没有防备,对上的又是牧柯和青竹,方挣扎了一下就被扔进了凉水里。这个天虽然很热,但猛地扎进凉水里,黎飔还是一个激灵,浑浊的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但他清楚这只是片刻的。 他看着林森森,眼底的慾火丝毫没褪:“森森,抱歉。”说着抱歉的话,眼神却格外赤|裸,但他趁着片刻的清明,再次以内力压制体内的慾火。 大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看情况瞬间傻眼,立马给黎飔号脉。 林森森简直没眼看! 大夫看了眼并不算清醒的黎飔,又回头看看衣衫不整的林森森,抹了抹头上的汗,道:“三皇子中的毒有点厉害,只能……那样解。” “如果不呢?” “这……轻则慾火焚身,烧伤五脏六腑。重则……烧伤脑袋,落下严重的病根。”虽是御医,但对着这种诡异场景下的林森森,他有点怕。更怕的是黎飔清醒后,会杀人灭口。 毕竟是真的辣眼睛! 林森森扫了眼狼狈的黎飔,嗤笑道:“您是御医吧?我就狐假虎威一回吧。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 “老臣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林森森瞄了眼牧柯:“送这位大人回去。” 大夫走了。 牧柯走了。 林森森看了眼满室的狼藉和还在跟自己努力奋斗的黎飔,道:“把捞他出来,水桶带出去。门关好了,暗卫全撤。” 青竹也走了。 只剩林森森和黎飔。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双更emmmm…… ☆、一方一净土 没有凉水,没有理智,黎飔的眼里瞬间窜起一团炽热的火。房间里有似有若无的熟悉的体香,像撒在火苗上的油,助长着火焰越来越猛烈,燃烧着他的灵魂。 他喊着林森森。他的心底深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但是他阻止不了此刻失去理智的自己。 他心里有种本能的担忧,是以他没动,只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1 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煎熬。 林森森走上前去,双手攀上黎飔的脖颈,主动贴上黎飔的唇。他的唇比之前更烫了,像是被火烤一般。她本能的瑟缩,但没有后退。 她未经过人事,上辈子没来得及,这辈子也没有,就连接吻都显得很笨拙,不会勾引、不会诱惑。但在此刻黎飔的眼里,她已有十足的魅力,叫他沉沦! 黎飔的衣服都湿了,软趴趴的沾在身上,但他的体温将衣服也烧得很烫。林森森一边承受着黎飔漫天遍野的深吻,一边动手扒掉黎飔的衣服。 衣服太难扒了,林森森恨不得拿剪刀给他剪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森森的苦恼,黎飔很快就解了衣衫,赤身裸体。他手劲大,林森森的衣服被他撕开,露出香肩锁骨,白嫩的肌肤瞬间充斥他的大脑,慾火更加旺盛了。 他抱起她,将她带到床上,动作粗暴却又很温柔地护着她的脑袋,似乎是怕她撞到了头。他吻着她白皙的肩膀,狠狠地吮吸着、轻轻地啃咬着,一路蔓延至性感的锁骨、至柔软的心口。 林森森被撩拨得难以抑制地发出呻|吟,有点享受又有点羞恼。她的冷静自持已经被焚毁,只能跟着黎飔的节奏走。 两个人的长发缠在一起,黏在汗涔涔的脸上、身上! 林森森的身体还很青涩,最初被进入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将黎飔生吞了,她一边哭一边骂,却如娇嗔。疼得狠了,她死死掐着黎飔的后背,生生掐出了几道血印。甚至没忍住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咬出两排牙印子。 黎飔疼惜她,放轻了动作,又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眼泪、吻着她的红唇,安抚着她,小心极了,仿佛怀里是他的稀世珍宝。 谁也没有料到黎飔会中招,谁也没料最后是林森森,而林森森又松了口。 牧柯与青竹向来在夜里会留两分意识,听外面的动静,防止意外。但这天晚上,他们给自己催眠,早早的就睡了,睡得很沉,不敢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在书屋暗中保护了数月的暗卫们也纷纷撤离,生怕听到一声半点不该听到的东西,撤离得干干净净。 宜双与青萝也没敢听,宜双还跟青萝说了几句悄悄话,但被后者提醒了两句,也就不敢再说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一夜春风渡。 惊醒梦中人。 天光大亮,黎飔猛然惊醒,昨晚的一切犹如一场梦。 可他身边睡着赤身裸体的林森森,她的身上全是斑驳吻痕,深深浅浅又密密麻麻,看着叫人欣喜又叫他怜惜不已。 黎飔整个人是怀抱着林森森的姿势,只是天有点热,浑身出了不少汗有些粘腻,加上昨天夜里两个人不知疲倦的,身上不大舒服。 他望着仍在沉睡的林森森,目光愈发温柔。许是昨夜里被折腾得太狠了,她睡得实在很沉,还皱着眉头,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黎飔自己起床,找到衣服穿起来,没有打扰林森森的好眠。 打开门,云层很厚,阳光破云而来。 青竹与牧柯已经回到岗位上,但见黎飔出来,二人却一言不发,减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青萝面色平静,宜双脸色绯红、欲言又止。 “备水。”黎飔吩咐:“牧柯回府替我拿套衣服来,宜双去给森森准备一套,放到屋里面。再备些膳食。” 众人纷纷领命,各做各事。 未久,黎飔将自己清洗了一遍,整个人神清气爽。 林森森醒来已经快要中午了,准备翻个身,却是腰酸背痛,尤其是那个不能言说的地方,不断地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稍稍回想一下,林森森的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烫! 真是生平头一遭。 “醒了?” 林森森霍然抬头,看着十分精神的黎飔从外面走进来,一脸诧异。她还以为黎飔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这儿,瞬间有点尴尬。 “先洗个澡?宜双已经备好热水了。” “嗯。”林森森假装很淡定。 黎飔很自然的在她额头落了一吻,说:“我让她们备了些清淡又开胃的菜,等你洗漱过后,我们一起吃饭。” 向来大大咧咧的林森森悄悄红了耳朵。 不知黎飔出于什么心理,在林森森这里留了一天。到晚上吃过晚饭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回府处理事情。 若是三年前,黎飔遇见这么个让他放不下的人,必然不会让她逍遥在外面,铁定早就娶回来了。但跟林森森认识了两年多,他知道林森森要的是什么,不要的又是什么,所以他按捺住了,没提聘娶之事。 原本已经说好可以再等等,但事已至此,黎飔不想再等了,可顾及到林森森,他只能加快自己这边的进度。 不说最后是不是真的能坐上那把龙椅,如今最主要的是林淼淼得解决。 该收网了。 当初他一句话圈禁了林惢惢正是因为对方恰巧不巧的让他碰上刺杀,这罪名不小,所以他当时的动作才能那么利索。可是现在林淼淼并未犯错。 若想迅速解决此事,便是将黎言与他的关系说破。 当晚的事情,黎飔不信林淼淼是无辜的,当时她甚至还主动勾引他,欲助他一臂之力。 想要一个人好好的生,未必能轻易做到。但想要一个人死,对黎飔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八月底,风云暗涌。 朝廷的人诸多诚惶诚恐,中秋节晚宴上黎文瑞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懵懵懂懂。太子是没有了,但也没流露出究竟要立谁为储君的意思。毕竟话里话外,剩下三个已成年的皇子,他都夸了一遍。 但这些年观察下来,黎昀显然没有争夺储位的意图,许多人便下意识地忽略了黎昀,只在黎誊和黎飔之间犹豫。 站队其实已有趋势,变换的不过是先前太|子|党的一干人等。 所有人都在看、都在屏息以待。 可是这个时候先冒出来的问题却是朝夏的公主死在黎国的土地上。朝夏的国君一封信函将心中的悲痛、伤心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说明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只是去浮沙河玩玩,却莫名死在那里,死因是箭伤,箭是黎国的箭。 浮沙河位于西南,正是南靖王镇守的地方。 而在半个月前,黎文瑞才表过对南靖王的衷心大义的感谢,却没想到忽然之间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于是,南靖王慌慌张张的回去西南,与朝夏交涉。 南靖王带着自己的儿女率先离开,不几日,镇北王也举家回西北。然而,黎烜并没有走,依旧留在京都,只是过于低调,旁人都还不知。 与此同时,中秋节后,黎昀常找黎飔商议,如何将黎誊拉下马。 这些年,黎誊养精蓄锐,黎飔顺势而为,二人几乎没有正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2 面交过锋,倒是都受过蹦哒来蹦哒去的黎晗的暗害。如今没有黎晗,二人的矛盾立马浮到台面。 “三哥,我觉得我们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二皇兄钻了空子,走到我们的前面。”黎昀一本正经。 “那日晚上父皇的话都忘了吗?” “没忘,就是没忘才要先下手的!”黎昀道:“父皇夸完了你又夸二皇兄,明显是想在你二人中选一个!” 黎飔不置可否,“父皇最恨兄弟倪墙、手足相残,若是知道我们对二皇子下手了……” 未尽之意二人都懂,却叫黎昀炸毛:“三哥,你怎么这么傻,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父皇是不会知道的!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再考虑考虑。” 黎昀恼羞成怒,似乎不能理解黎飔为何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停滞不前,变得胆小怕事。于是,气呼呼的走了。 倘若不是林森森的提醒,黎飔未必不会听黎昀的话,主动出击。但现在比起黎誊,他更加防范的是黎昀。 不过黎文瑞那一番话确实说得有意思,赞赏了他治理水患的手段与果决,又夸奖了黎誊与黎昀心胸开阔,并直言这两人会是明君,弄得底下的一众臣子瞬间乱了套,也弄得他们这三位皇子有万分揣测。 这盘棋,看似规整明确,但其实每一步都十分难走。 纵观棋局,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拉力僵持,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下了第一场秋雨。 雨水沥沥,火热的气温降下来。各方人马暂时按捺不动,乍一看这水面波澜不惊。 但这水底下,万丈深渊处,暗流涌动。 二十多年前的风云变幻如今又来一次,当年的孤勇或退让,如今的暗箭与明枪,一时齐帆上阵。 旁人看的,也不过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方一净土 这场秋雨是从凌晨开始的,毫无预兆。 清早醒来,屋外噼里啪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雨水里飘摇,却是十分欢快的样子,愈发坚韧、愈发美丽。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走来一个人,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 林淼淼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大概是黎飔第一次来她这座院子里。嫁给黎飔一年半快两年了,却是头次见他过来,林淼淼一时有点激动。 不说其他,哪怕是林惢惢那里,黎飔都没露过几次面。 她站在门槛之外的廊道,眼睛发亮:“阿四。”她准备接过他手里的伞,但刚伸出手,便被人避开了去,动作一僵。 “黎言呢?”黎飔问。 “我这就让奶妈抱阿言过来!”林淼淼转身吩咐。 很快,黎言抱过来了。孩子尚小,从未见过黎飔,猛地一见还有些发怵,缩在林淼淼的怀里,跟自己的娘亲玩耍。 林淼淼目光柔和地望着黎言,诱哄道:“阿言,这是你爹。来,跟娘亲学,叫爹爹、爹爹。” 黎飔给与他一同过来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出去将这座院子里的人都挥退清场,随后端了一碗清水进来。 “阿四?” “步步为营到今天,够了么?” 林淼淼的脸色瞬息万变又归于平静,她镇定自若,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贴身侍婢将黎言从林淼淼怀里抱出来,侍卫手里拿着一根银针。银针很亮,寒光烁烁,林淼淼顿时色变。 “表哥!你想做什么?”她蹦起来要去将自己的孩子抢回来,但有旁人死死地按着她,叫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表哥,阿言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就算我做错了什么,阿言他只是孩子,他是无辜的啊!”她声音发抖,几乎要哭出来! “娘!”孩子模模糊糊地喊着,吐字并不清晰,加上被这阵仗弄得很害怕,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甩着小胳膊小腿在挣扎、在哭。 侍卫将银针扎进小孩的指腹,双手捏住他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来,滴进了碗里的水中。瞬间的刺痛叫小孩的哭声更响亮了,黎飔淡淡扫了瓷碗一眼。 他平静地看着林淼淼,道:“是你自己认,还是让我继续下去?” “表哥忘了么?!那年初夏,你跟我在我的房里……”林淼淼嘴硬,不肯承认黎飔的意有所指,梨花带雨道:“你还说、还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会娶我为妻,会让我幸福一辈子。” 一旁有人小心又谨慎的从一只小瓶子里倒出一滴血在碗里。不多时,血与血融合在一起。 林淼淼瞬间眉开眼笑:“你看,融合了融合了!” 黎飔挑唇,笑意森冷:“这不是我的。” 林淼淼脸色苍白,木讷须臾,猛地挣扎起来,嘶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黎言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表哥,表哥,阿言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他是谁,真的需要我说么?” “你……怎么知道?” 黎飔平静告之:“那天晚上,我没有碰你。” 林淼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天晚上的一切渐渐回到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清晰无比。 林牧野长房长孙的一周岁,热闹极了。黎飔受邀坐在主桌,没有人敢去劝酒,但重金之下,总有人敢下药的。 譬如,如这年中秋节那般,将药涂在银针上,然后“莽撞”地撞到黎飔,将银针扎进他的皮肤再抽出来,他绝不会察觉。 她也成功了。 树荫下,她在他背后勾引着他,唤着“阿四”,声音低柔。他抓着她温软的双手,蛊惑道:“淼淼,我给你蒙上眼睛,好么?” 她轻盈地笑着,娇羞的答应。他让她闭上眼睛,取出一条天青色的布条,转身将她的眼睛蒙起来。二人一路暧昧叠叠,直到她的闺房,翻云覆雨。 第二天醒来,黎飔已经穿好了衣服。 林淼淼在算计着黎飔,黎飔也在提防着林淼淼。那晚从宴席中出来,便已有人替代他经历那一遭。 “不可能,我明明……” 黎言还在哭,但暂且没有人理会。 旁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置身事外。 “当晚事后,我特意让人熬了药给你,你不可能有身孕。那么,这个孩子是哪儿来的。嗯?” 最开始,黎飔没有提防林淼淼,但在兰息寺之后,他便觉蹊跷。在那之前他与林淼淼见过几次,不知不觉间便被牵着鼻子走,仿若中了蛊。此后,黎飔便留了一个心眼。 但这些年,林淼淼很是小心翼翼,一直都没有让他确切查出她背后之人。是以,他才留了她那么久。 事到如今,林淼淼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卖惨,她冷笑一声,脸上还挂着泪,却无半点恐惧,道:“三皇子果然行事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3 谨慎,竟那么早便对民女防范起来了。” “但您又能如何呢?如今圣上还未确立储君之人,您若是在这会儿杀了我或者休了我,圣上必然不满。我是圣上亲封的侧妃,您得想好了。” “你说的不错,难怪有恃无恐。” “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放开黎言了么?” “当然。” 他嘴上应允下来,但两边的侍卫谁也没有放开黎言和林淼淼。看着黎飔疏冷的模样,林淼淼忽然一阵胆寒:“你……想做什么?” 黎飔站起来,打开门,风雨夹杂着冷意吹进来。他无声讥笑:“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很多意外,本王也无能为力。” “你什么意思!”林淼淼这回是真的慌了,“三皇子,阿言是无辜的,他只是小孩子,您能不能放过他?” “他不是我的孩子。” “可他是您的侄儿啊!” “但我不是他的三哥。” 恍如一道惊雷劈在眼前,林淼淼心如死灰,过往种种犹如云烟,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 六年前,她还不到十五岁,却已将这世间冷暖都尝了遍。她什么都没做错,错就错在她是一个侍婢生下来的孩子。可她的娘,也并不想爬林牧野的床,是林牧野强迫她娘的。 然则,没有人会在意她娘是被强迫还是心甘情愿,也没人问过她想不想做林牧野的女儿,却都欺负她、嘲笑她、奚落她。 她在林家不受宠,只能与她娘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能遮多少风雨,便遮多少风雨。可她们母子相依为命十多年,她娘终究还是走了,只留她一人在这世上苟活。 林牧野是当朝丞相,可她有时候却连饭也吃不饱,饱一顿饿一顿,瘦成了皮包骨,甚至生病了也没有人过来看她一眼。只有一个嬷嬷照顾着她,却对她很是敷衍。 林牧野四十岁那晚,她听外头锣鼓震天,趁嬷嬷不注意偷跑了出去,找到厨房,狠狠地吃了一顿,吃得满嘴油腻。 趁着天黑,她又偷偷地回去,却在路上遇到了黎昀。 那是老天爷赐给她的光明。 或许他们的相遇也在黎昀的算计之中,或许黎昀的一言一行都是虚伪的,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别人没有给予她的温暖,在黎昀那里,她全都得到了。 黎昀就是她的救赎,她甘愿为黎昀做一切的事情,哪怕失去未来,哪怕失去生命。只要能帮他,她心甘情愿为他挖心掏肺! 孩子是黎昀的,她也知道。 虽然她并未料到黎飔对她防范那么严谨,但那日之后,为确保一定能怀上,她跟黎昀做过。黎昀没有嫌弃她破败的身子,反而那么怜惜、那么温柔,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 他们做了很多次,每一次的欢愉都是一场惊心动魄。她任由他开垦,他想要什么,她便给什么。直到她被林犇犇确诊,她已有身孕。 后来,她生下了孩子。 她偷偷做过滴血验亲,黎言是黎昀的孩子,她一年前就知道黎言的父亲究竟是谁。正是因为都知道了,她才会对这个孩子付出所有的爱意。她想让孩子幸福的长大。 可已经不可能了。 侍卫按捺住不断挣扎的林淼淼,他们封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林淼淼呜咽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孩子扔到水里,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她几乎眼睛充血,恶狠狠地瞪着所有人,眼泪不断不断的往下掉。可是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和泪水融在一起,谁也分不清。 孩子很小,在水里无助地扑腾着,嘴里喊着谁的样子,声不成字便又沉入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须臾又浮上来,大声的咳嗽着,还未缓过神便又沉下去。 他在湖水的中央,孤独、无助、绝望。直到手脚再也没了力气,直到眼睛再也睁不开,终于永远沉睡下去,留在那片湖水之中。 林淼淼半个身子都软了,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求助无望却又无能为力。她跌坐在地上,无力动弹。 塞在嘴里的布条已经被撤走,可她浑然未觉,但任由她哭得肝肠寸断也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知是谁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去吧,阿言在等你。 是啊,阿言在等她,他在等她去救他! 倾盆大雨中,林淼淼浑身湿透、狼狈至极,她木讷地盯着湖水中央,踉跄的冲着那里走过去,不曾犹豫、未曾迟疑。 湖水冰冷,淹没了她的小腿,她浑然不觉。她离她的阿言很近了,很快就要碰到她的阿言了。啊,抓到了,她抓紧了阿言软绵绵的小手,温柔的笑起来,道:“阿言别怕,娘在这里。” 她知道,黎昀并不爱她。 她这一生,从未有人真正爱过她。 大雨滂沱,像无数的小石子砸进湖水里,噼里啪啦,水纹漾开一圈又一圈。 湖水中央,浮起两具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目标一直是写一篇虐得死去活来的大虐文emmmm一直没成功t_t ☆、一方一净土 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 所有的痕迹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才刚刚经历过圣上的寿诞,便传出三皇子唯一的儿子意外落水,侧妃为救爱子,也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可不幸的是,母子二人双双殒命。 三皇子府办了一场丧事。 欢喜的京都又沉寂下来。 宫里头收到一封密函,黎文瑞看了龙颜大怒,当即便呕出一口血来,吓得宫女太监们手忙脚乱,又去传太医。 但黎文瑞擦干了血,挥挥手,阻止了他们。 隔日,朝堂上。 “好啊,一个月前朕还在讲,朕这江山牢固如铜墙铁壁,北有镇北王,南有南靖王,可转眼让朕看到了什么?西南兵力不足,南靖王一人之力无法抵御朝夏莽夫,要朕拨兵前往!”黎文瑞歇了口气,道:“如今战事当前,朕也不说别的了。这西南之行,谁愿领兵前往?” 黎国安居乐业已有数十年,莫说文臣,便是武将也懈怠了。西南之行吉凶难料,谁又愿意舍弃这安稳的日子,去前线打仗呢! 黎文瑞盯着一个个犹如木桩的官员们,冷笑道:“你们一个个,平日里说得好听,愿为国舍身取义,真要你们做什么的时候却一声也不吭!好,你们都不肯去,那朕亲自去!”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 “朕的百姓在受苦,朕的江山在飘摇,朕如何安心、如何息怒?百年之后,朕下九泉又如何面对□□!” 寂静无声中,有一人站起来,后背微微佝偻,却是声音洪亮:“老臣愿往!” 龙椅上的人竟一时沉默,他缓缓站起来,不怒而威。许久,他道:“沈老将军的心情朕理解,但老将军年事已高,怎能让您行军打仗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4 !” “陛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臣虽有几十年没上战场,但对付几个朝夏的莽夫定是绰绰有余!陛下,请下旨吧!” “回陛下,微臣愿往。”是沈谚。 黎飔没说话,在沈老将军站出来的时候,他便知道沈谚定不会让已经六十出头的老将军去行军打仗。 沈老将军知道沈谚的算盘,但他是沈家唯一的后人,他不能让他去上战场,刀剑无眼,生死无常。他负拳道:“沈谚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对行军打仗不如老臣有经验,请圣上三思。” 沈谚却道:“微臣虽不如沈老将军有经验,但自小便熟读兵书,权谋计策定不输沈老将军半分!请陛下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愿领兵西南!” 群臣顿时议论纷纷,唧唧喳喳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黎文瑞思忖良久,开口却是问:“老二,你怎么说?” 黎誊站出来,恭恭敬敬道:“回父皇,沈老将军与沈大人说的都有理,但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需真刀真枪,沈大人恐怕不能胜任。” 黎文瑞转眼又问黎飔:“老三,你觉得呢?” 黎飔道:“儿臣认为资历尚浅正是沈大人的优势。没有经验束缚,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得朝夏措手不及。” “老四啊,你说呢?” “儿臣、儿臣不知。” 金銮殿安静许久,绣花针落地可闻。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黎文瑞才缓缓开口,道:“传朕旨意,封沈谚为平南大将军,领兵马二十万,明日出发!” 出兵之事便就这么定下了,在群臣还在揣测圣上认同了三皇子的建议是否就是嘱意三皇子为正统继承人时,黎飔已经在沈谚家里。 黎国平安数十载,大多人没经识过打仗。 沈老将军不舍得唯一的孙儿受苦,到家先是怒骂一番,而后便各种叮嘱,生怕这个唯一的血脉一去不回。 黎飔的出现成功解救了还在唠叨中的沈谚。 最终沈谚出兵有黎飔出的一分力,沈老将军心中有怨怼,但碍于身份不好说出来。黎飔也不在意,与沈谚私底下聊了聊。 他带了一壶酒,是上好的女儿酿。 他给沈谚斟了一杯酒,道:“此去西南,一路小心。南靖王的兵马短缺之语未必是真,万事留个心眼,多备后路。” “我知道。” “沈老将军我会代为照顾,你可放心。” “多谢。” “沈将军,我在京都,待你凯旋。” “好!” 翌日,沈谚率领二十万兵马踏上征途。 文武百官送军十里。 天清气朗。 前途未卜。 气温低了一阵,秋老虎又回来了,热得跟夏天似的。 林森森被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弄得没了脾气,整日恹恹的,不是躺在床上看书就是坐在门口晒太阳,每每不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就是晒着晒着睡着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说的可真有道理。 不过虽然时常觉得困乏,但书屋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杂志也还是要办的,林嚞嚞也时常过来帮忙。 看了两篇稿子,林森森打了几个哈欠,林嚞嚞都快被传染上了。她颇为无奈地说:“四姐,你若是觉得困,不如回屋歇着。” “还好,睡得太多了,浑身疼。” “你该不是病了吧?”林嚞嚞常年咳嗽,身子赢弱,有些敏感。 林森森摇头:“没什么,季节性犯困。” 林嚞嚞想了想,说:“我这儿有一种药茶,喝了比较提精气神,不如我明日过来的时候给四姐带些过来?” “也行。” 林嚞嚞给的茶说是提神,但林森森觉得自己喝完了犯困更厉害了。 她又在院子里睡着了。 宜双怕她着凉,给她盖了条毯子。可刚动作,林森森便醒了,先是一脸迷茫,须臾清醒过来,自己将毯子往上拽了拽。 “小姐,您最近老是瞌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往年也没见您这样。” “没事。” 林森森睁着眼睛看院子里的树。 她看似专注一致,但脑子里却在想着很多事情。圣上去年封黎晗为太子,今年因黎飔落水一事又扒了太子的皮,如今禁锢终身。转眼朝夏借故起兵,结果兵马不足,请求朝廷支援,于是沈谚带着二十万兵马走了。这中间林淼淼又死了,小皇孙也未幸免于难。 短短一个月,风云变幻,这时局,林森森一下子看不清了。黎晗被圈禁暂且不谈,朝夏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兵,也太巧合了。南靖王回去不过几日便说兵马不足,那么兵马呢? 南靖王不是南靖知府,手底下的兵马再少、再怂也不可能这么不济于事。最重要的是,林森森一直觉得黎烜这人不可能平白提早进京,还在她的书屋晃悠来晃悠去。 而且沈谚走了,黎飔等于没了左膀右臂,黎昀又是个小狐狸,简直是腹背受敌,孤立无援。 不过,林淼淼的死她也觉得有点蹊跷。 “想什么这么认真?”黎飔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黑黢黢的眼睛凝望着她,仿佛深情不要钱,毫不吝啬。 “不忙么?” “总能抽出些时间的。” 林森森心里有点甜,但面上不显,道:“沈谚走了,你怎么办?” 黎飔不想多说这些明争暗斗,只说:“按兵不动。”他转移话题,说:“听宜双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喊大夫来看看?” “没什么,春困秋乏夏打盹,瞌睡不是应该的么。” “若是真的身体不适,不要强撑着。” “我又不傻。” “你可不是傻。”你若是不傻的话,怎么会喜欢我,又怎么会在那种时候甘心情愿的帮我。黎飔每每想起当晚,既恨林淼淼下毒很辣,又有一分微妙的喜悦。 林森森啧啧暗叹,道:“三爷真有自知之明。”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她依旧察觉到他话语底下的深意,轻易的戳破又小心的维护,不露半点。黎飔失笑,恨不得现在就结束那些纷纷扰扰,将她娶回家,天天宠着。 “嗯,幸好我也傻。” 林森森拿他没办法,岔开话题,道:“晚上留着吃饭么?” 黎飔笑问:“你要下厨么?” “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可以。” 林森森默默翻白眼,又觉得他说得很甜,比她原书里的黎飔撩妹等级不知高出了多少。她没绷住,笑了出来,指挥牧柯杀鸡,准备做个蔬菜鸡肉粥。 林森森没正儿八经的学过厨艺,但理论还可以,而每次按着理论做出来的饭菜又都还不错,算是有天赋。 鸡肉切丁的活儿是牧柯干的,剩下的鸡肉她让宜双拿去炖汤了。 晚上除了蔬菜鸡肉粥,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5 她还让人去买了小包子,宜双炒了两道小菜,拌了个冷菜,就这么吃了。 每道菜都不算特别精致,但心意十足。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黎飔并非觉得这些菜多么好吃,只是觉得十分温暖窝心。 晚饭过后,黎飔与她闲话了会儿,披着夜色回府了。 月如弯钩,月明星稀。 ☆、一方一净土 不知是否受了林森森的影响,黎飔觉得自己也有些犯困。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他竟打了个盹儿。 直到马车停下来,他才醒来:“怎么了?” “有人。” “谁?”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抢先了去。那人轻轻一笑,道:“三皇子有礼了。”竟是黎烜。 黎飔从马车里出来,夜风吹得他灵台更清明了些。他不动声色的四下观察了一番,他的人已经将马车围起来,黎烜就在包围圈之外,一身红衣竟格外飒爽。他脸上没有更多神色:“原来是世子。” 黎烜还在京都,那么西南兵马不足之事的真实度便要大打折扣,不知沈谚那边情况如何。他心有担忧,但巍然不动。 “虽然夜深了,但微臣想请三皇子喝杯茶,不知三皇子意下如何。” “如果不呢?” 黎烜明晃晃的笑,道:“三皇子出门,总不可能将所有侍卫都带在身边吧,您今晚这杯茶,怕是躲不掉的。” 语落,黑夜里又出现了一群人。黎飔深知躲不掉,只能按捺不动:“世子请。” “客气,三皇子请。” 深夜请来了黎飔,黎烜什么都没做,妥帖的安排了住处。随后,果真送上了一盏茶。 黎烜给他倒了一杯,但他没喝。 “三皇子不必担心,这杯茶里没有掺东西。”黎烜笑笑,当真是天地为之黯然失色,美艳无比,“掺东西的那些茶,今日下午三皇子已经喝了许多。” 黎飔瞬间拉下眼皮,遮去眼底的情绪。 今天下午他一直在林森森的家里,喝得都是林森森喝的那些茶,按理说不可能有问题,除非森森的身边出现了叛徒。他看似平波无澜的眸子闪过一瞬暗芒,一手执起茶杯,指腹在杯壁摩挲着。 他笑说:“喝多了,自是不想再喝了。” “也是。”黎烜不做勉强,道:“那便请三皇子好好休息吧。” “世子与谁在合作?” 黎烜笑说:“三皇子一向聪明,不如猜一猜?” 黎飔心中迅速计较一番,道:“是我二皇兄么?” “三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是世子手下留情,给了我许多暗示。” 黎烜微怔,他从头到尾没有暴露出什么,哪里来的暗示?只这短短的瞬间,主客便变换了过来,主动权跑到了黎飔手中。 黎飔不骄不躁,道:“夜深了,不如让我先休息。” 黎烜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一错不错,企图看出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看得出来。稍许,他微微笑,离开了厢房还顺手关上了门。 黎烜没有任何暗示,黎飔揣测他的背后是黎誊只是推测。因为他一直暗着提防黎昀,所以知道黎昀与黎烜并没有交集,那么只能是黎誊了。 但是西南距离京都这么远,黎烜特地在此跟黎誊合作,图什么? 再者,他此刻被请过来,这消息可以说不到第二天便能传出去了,甚至不必等到明天便会有人来接他,黎誊要这么点时间来做什么? 做什么?自是做不能做的事情。 圣上生病已久,黎誊进宫探望。养兵蓄锐多年,等的便是今天,将这世间最高权势掌握在自己手中,掌管天下。 已经夜深,但黎文瑞仍在批阅奏折。 黎誊的母妃邓贤妃拎着膳盒去圣上的寝宫。推开寝宫的门,邓贤妃找到条案后的圣上,将膳盒打开,道:“陛下,身子要紧。夜深了,不如您先吃点臣妾熬的银耳羹?”她说着就要给黎文瑞乘一碗出来。 黎文瑞推开了,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道:“你这么晚来做什么,回去吧。” “臣妾心疼陛下,想来陪着陛下。” “不必了。” 这才说完,就有小太监过来通传,说是二皇子求见。黎文瑞瞬间端正了姿态,拿出威严来,暗暗瞥了眼邓贤妃,等黎誊进来。 黎誊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些,黎文瑞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道:“这么晚了还进宫做什么?有要紧事?” “父皇还不知道么?”黎誊抬眼笑问:“三弟造反了。他勾结南靖王之子黎烜,如今黎烜已经带着西南的兵马逼近宫门,要您禅位。父皇,兵临城下,您该做个决定了。” “老二真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计谋无双。你想让朕怎么做?” “只要父皇写一道圣旨便好。” 黎文瑞怒极反笑,道:“就算黎烜兵临城下,难道朕会坐以待毙么?来人啊,给朕拿下反贼二皇子黎誊。” 是有一群人听命跑进来,将黎文瑞层层围住护在包围圈中,但黎誊丝毫不在意,道:“父皇何必再挣扎呢?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儿臣也不敢轻易来拿您的圣旨啊!” 他这刚说完,又是噔噔噔的一群人冲进来,手里拿着长剑,与穿着暗黄色的衣服、拿着长|枪的御林军对峙起来。 邓贤妃在一旁劝道:“陛下,您就将这位子给了誊儿吧。你这给谁不是给,是不是?誊儿又这么优秀,将来必是一位明君,您黄泉之下也能跟列祖列宗们交代了不是!” 黎文瑞手臂一挥,将邓贤妃甩出去,怒道:“给我将邓贤妃叉出去乱棍打死!” 黎誊眉头一皱:“谁敢!” 御林军敢。御林军直接听命圣上,其他人一概不放在眼里,当即将邓贤妃叉了出去,吓得邓贤妃脸都白了,连忙喊黎誊的名字。黎誊带来的人便在他的示意下分出两三个去救邓贤妃。 已短兵相接。 黎誊往前走了两步,道:“父皇以为儿臣方才是说笑的么?西南兵马不足,父皇以为是真的么?西南的兵马有大半聚在京都,您怕是还不知道吧!您又派了二十万大军出去,京都、皇宫的防御力怎能敌得过南靖王留下的兵马。” “南靖王与你许诺了什么?” “是儿臣与南靖王许诺了,准许他回京。” “你这是放虎归山!” “所以儿臣留了一个心眼,事成之后,这些兵马将有来无回。当然,也包括黎烜。” “你以为黎烜真的信你么?” “那不重要。只要父皇肯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自有办法将黎烜等人收拾得服服贴贴。” 黎文瑞嗤笑,方才的恼怒之色已一去不回。他平静道:“二十万大军已经去了西南,但谁说京都就没有兵马了?老二,朕的好儿子,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6 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黎誊脸色微变。 宫殿里双方已经开始交手,有人倒下了又站起来,有些倒下了却再没爬起来,兵器乒乓作响,受伤的人不知凡几。热血、冷心。 正在此时,外面一阵震撼的脚步声,十分冗长却格外有力。未几,一身军装的沈老将军一手拿着战戟走进来,气势如虹道:“陛下!老臣不负陛下所托,成功将贼人全部拿下!” “南靖王的兵马?” “藏在桐州城的兵马已全部伏诛,聚在宫门外的兵马也一个没留,将士们正趁夜清理尸体。” “好!”黎文瑞转眼望着脸色灰败的黎誊,道:“将逆子黎誊拿下!” “父皇!” 黎文瑞心痛,却又嘲讽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老二啊,你用的不是时候啊!你这计策不错,一箭三雕,将谋反的罪行加诸在老三身上,转眼再威胁朕,事后再除了黎烜。但你该再等等,时机错了啊。” 黎誊情绪万千,眸中神色复杂,一时竟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的父皇。他韬光养晦这么些年,竟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到底还是父皇计高一筹,将他算计得死死。是他低估了自己的父皇,却没想到这次惨败,是血的教训。 这一夜,整个皇宫都是不眠不休。 黎文瑞经历了这么一遭,看着坚强不催,但沈老将军将所有乱臣贼子都清理出去时,他不可避免地呈现出心力交瘁的状态。 常年服侍他的魏公公吓得连忙将他扶上床,看着那地上的一口血,巍颤颤道:“陛下,老奴这就叫人去喊御医!您先歇歇。” 他无意再拦着,便随他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乌合之众,沈老将军将此交给了自己的老部下去办。 黎烜很快得到二皇子失败的消息,连夜带着亲信回西南。为防逃不出去,他绑上了黎飔一起走,以便做人质。 但黎飔这边的人反应也快,在他们出发时便将人都堵住了。 一场不可避免的激烈的交战。 起初黎飔这边原本要拿下黎烜不是问题,但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批蒙面人,帮着黎烜对付黎飔与那位老部下。黎烜心中也很诧异,但面上不露分毫,一边对付着,一边想办法逃走。 这批蒙面人的数量多,又功夫好,很快便将黎烜的劣势转为优势,并重创了黎飔。老部下也发觉了形势紧张,果断劝黎飔先走,他留在这里拖一会儿、善后。 但黎飔刚跑出几丈远,又遇上一伙蒙面人,他双拳难敌四手,又受了伤,很快便被这些人合力带走。 至于黎烜的下场,他已不知。 黎飔不知所踪,黎文瑞已至强弩之末。 黎国的天,彻底的变了。 ☆、一方一净土 皇宫里嘈杂个不停。 太医大半夜被拎起来给黎文瑞诊脉,脉象与往日并无不同,但他仍是诊了许久,最后只是老病常谈,道是身子亏损,常年劳累,没有休息好,没有滋补好,得多休养、多滋补。 老一套的话黎文瑞听了多少遍,他挥退太医,躺在龙塌上喘气歇息。魏公公给他盖上被子,道:“陛下歇一会儿,老奴这就让人去熬药,药好了再喊您。” “老二呢?” “二皇子已经被收押,陛下安心吧。” “老三呢?” “三皇子在黎烜世子手里,应该已经脱险了。” “那老四呢?” “四皇子刚刚收到消息,正往这边赶来。” 黎文瑞叹气,刚闭上眼睛,外面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黎昀大踏步跑进来,跪在龙塌前,难过又懊悔道:“父皇,儿臣来晚了,请父皇恕罪。” 黎文瑞轻应一声,不辩喜怒。 “父皇,您的圣体还好吗?二皇兄他怎么会……怎么能那么做!二皇兄他、他……” “没什么。” 黎昀的眼睛泛红,湿漉漉的,看着宛如一头刚只人间冷暖的小鹿。黎文瑞拍拍他的手,无声安慰,片会儿又道:“老四啊,你和老三走得近,朕怎么没见到他啊。” 他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湿润收回:“三哥近日喜欢上了一位姑娘,今天晚上去那姑娘那里了,这会应该已经听到消息了。” 黎文瑞叹气,满脸失望:“你回去吧,朕累了,朕休息会儿了。” “那儿臣先回去了,父皇您好好休息!” “嗯。” 皇宫似乎安静了下来。 那群蒙面人的目的很明确,黎飔一路被蒙着眼睛,这群蒙面人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将他送到一个地方,便不再管了。只是身上被绳索捆绑着,眼睛上的布条也没有解开,他没法分辨这是哪儿。 如今逼宫失败,黎烜和黎誊肯定已经被抓起来了,这两人是一条船上的。那么排除他们,也就只有黎昀了。 黎昀将他抓起来,却又不动他,是想做什么? 东方很快泛出鱼肚白,阳光破晓,黑暗暂退。 黎烜受了伤,伤得不轻,若执意带着伤离开京都,怕是倒半路就倒下了。是以,他找到了林嚞嚞。 林嚞嚞在京都不起眼,又自小身体不好,请个大夫、抓点草药什么的方便些,可以帮他打个掩护。 于是,林嚞嚞清晨的梦被突如其来的黎烜吵醒了。 黎烜受了伤,一身红衣也架不住流出来的血多,衣服也划破了不少口子,林嚞嚞睁眼就吓了一跳:“李煊,你怎么?” 金疮药什么的早已不知道掉哪儿了,黎烜气喘吁吁,手捂着伤口,但根本捂不过来,声音却仍是平稳的:“可以帮我买瓶金疮药么?寻常药店里就有。” “好好,你等我。”林嚞嚞刚从梦里醒来,要出去了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尚未穿整齐,顿时脸上有点红,但也顾不上羞赧,立马穿好了衣服出去。 九月的京都显得颇为萧瑟,秋风肃肃晨风颸。 府内府外是一天一地,再回来,府内已经变了天。 买的金疮药是最好的药,林嚞嚞怕黎烜等不及,一路走得很急,一边咳嗽着,又是香汗淋漓,却忍不住担心黎烜。 但等她再进门,见到的却是部下带领着将士将黎烜包围起来,而黎烜正挟持着她的母亲。 “娘!”金疮药被她攥得死紧,她脸色都白了,又咳嗽着。 “六小姐,等等,不要上前。我们会保林夫人安全的。” 黎烜琉璃色的眼眸扫过面色焦急又惨白的林嚞嚞,澄澈又透明,瞬间又偏移了过去。他左手将林母的双手扣在身后,右手掐着林母的脖子上的要害处。 林嚞嚞出门不多久,林母便过来喊她起床,黎烜草木皆兵,但见是林母便想糊弄过去。可才解释了一两句,追捕他的人就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挟持了林母。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7 世子,我劝你放了林夫人!你已经跑不了。” “让你的人都退后。”箭在弦上,黎烜已经没有退路了。 部下带着将士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后退,林嚞嚞被人拉扯着,机械的跟着后退,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黎烜和林母。 “娘。” “嚞嚞别怕,别怕。娘没事,娘没事。”黎烜只是虚虚掐着,手上并未用力,林母虽害怕,但还算镇定。 “我不怕。娘,我不怕。” 黎烜没有对上林嚞嚞的视线,却于眼底闪过一瞬痛苦的挣扎,可他依旧没有放手,将所有人都逼出去,他挟持着林母贴着墙走。 很多将士们都已拉开弓箭,蓄势待发。 这么僵持下去,就算黎烜最后逃不了,但也会耽误很多时间。黎飔不见了,圣上如今又是一病不起,谁也等不起。 右侧有人绷着脸,手里的箭对准着黎烜的右胳臂,等待着机会。黎烜一心都在撤离,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放箭。 黎烜对危险有一种本能,下意识的身子一转,连带着林母也转过来。余光瞥见飞过来的箭矢时,他手上一楞,但已经来不及了,箭矢精准地射中了林母,正中心脏! “娘!” 他瞳孔一缩。 就是此时。 左侧有箭矢破风而来,他听到了,但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崩溃的林嚞嚞。直到,那支箭从他脖颈穿过,刺穿喉咙。 所有的一切不过眨眼。 腥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林嚞嚞的眼睛,她挣脱开别人的钳制,奔上前来将瘫软在地的林母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娘!娘,我怕的,我一个人怕的,您别走,您别留嚞嚞一个人。娘,您别走!” 她声音发颤,抱着林母的双臂都在微微哆嗦。 林母费力地伸出手,抓住林嚞嚞的放在她心前的沾着血的手,紧紧的握着,有气无力道:“嚞嚞别怕,别怕啊,娘就是去找你爹了。嚞嚞一个人好好活着,娘和你爹爹在天上会保护你的。” “娘,您别离开我,您别走!” “嚞嚞乖,听话,别哭。娘爱你。” “嗯,我听话,我不哭。娘,我也爱您!”还没等她说完,林母已经闭上了眼睛,手臂缓缓滑落。林嚞嚞感受着怀里的余温,眼睛红得像地上渐渐凝固的血。她埋在林母的脖颈处,那里已经没了脉搏的跳动,她哭得不成样子。 林母的身后,黎烜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腥红一片。他脖子上流着血,嘴里流着血,似乎总也流不完。他看着林嚞嚞声嘶力竭,他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悲痛欲绝,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保命是一种本能,但他没想过要拿林母的命挡刀,但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也没必要说出口了。爱一个人或许会忘,恨一个人应该永远都不会忘吧。 曾经是有过欢喜与思慕,但他不仅是黎烜,更是南靖王的儿子。世子黎烜的一生有很多个选择,可心甘情愿的少,身不由己的多。 那句“对不起”和着血,从他的身体里、喉咙里冒出来,无声无息。 他一身红衣躺在血泊里像一株盛放的曼陀罗花,即便是死亡也丝毫没有减少那张脸的美艳妖冶,却没能瞑目。 人生晓世数十载,见人鬼蛇神无数,经世事无常万千,最难测的从不是变幻风云,而是人心。 秋风落叶,零落尘泥。 夜色阑珊,风月无边。 这场惊心动魄的梦让林嚞嚞瞬间惊醒,她茫然地望着床顶,又茫然地坐起来,口中呢喃着:“娘……” “你娘她……去世了。”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下来,滚烫的液体灼烧着皮肤,生疼生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林嚞嚞捂着脸,哭得无声无息。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安慰生者不过就是这几句车轱辘话,偏偏最是没用。林森森无能为力,只能将她抱在怀里,给予她所有她的温暖:“嚞嚞,四姐还在。” 林嚞嚞终于嚎啕大哭,将心中的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 是悲、是苦,是哀、是痛。 很久,林嚞嚞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宜双端来一碗小米粥,她吃了三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林森森没有强迫她,让宜双撤走晚饭,脱了衣服与林嚞嚞一起睡下来。 “四姐,谢谢你。” “不必言谢。嚞嚞,人生虽然还有很长的路,但我是你的四姐,也永远是你的四姐。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嗯。” “早点睡。” “嗯。” 一夜好眠。 日子走的尤其慢,慢得林森森无所事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昨天又发生那么大的一件事情。得知林嚞嚞因林母的死哭到晕厥,她只顾得上将林嚞嚞带回来,还没来得及细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黎烜死了。 但是圣上寿诞之后,黎烜明明已经离开了京都,怎么还在这里,又怎么被人追捕,还因此连累了林母。 林嚞嚞还沉浸在悲伤里,不想整日无所事事的瞎想,便主动将审稿的事情包揽过去,林森森便放手了让她去做。 “三爷最近没消息么?” 这个时候,黎烜出事了,黎飔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牧柯与青竹交汇一眼,不过是短短一瞬,林森森敏感的察觉到了,若无其事地问:“是不是三爷出了什么事?” “三爷……不见了。” “不见了?” 牧柯道:“前晚三爷回去的路上被黎烜劫走,原本是黎烜为配合二皇子逼宫,后来二皇子逼宫失败,三爷便趁机摆脱黎烜。但路上,又被另一伙人带走了。” 黎烜和黎誊竟是一条船上的人。 林森森霍然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轮空了emmmmm…… 这一章写得挺爽的~ ☆、一方一净土 “监视黎昀,三爷肯定是他带走的。盯紧了,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但凡接触过黎昀的,也都盯上了。还有,剩下的人在外面搜一搜三爷的下落。”林森森站起来吩咐,但吩咐完了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一个高官也不认识,帮手都找不到。若是出门,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她,只会是拖累。黎飔如今在黎昀手中,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竹果断将盘旋于书屋附近的二十个暗卫拎出来分派任务。 “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皇子已经被收监,邓贤妃被处死。圣上病重,这几日一直在休养。” 牧柯才说完,外面进来一个人。 林森森下意识警惕了一下,打眼一看却是林嚞嚞,瞬间松了口气:“嚞嚞,怎么了?” 林嚞嚞低着头在摇头,一声不发,只是削瘦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8 的双肩在耸动着。林森森怕她是还沉浸在林母去世的悲痛中,叹了气,走过去,道:“今天看的那些稿子怎么样,几篇过关的?” “一个也没有。” 林嚞嚞已经走到林森森面前,林森森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刚准备开口详问,便见林嚞嚞手上一动,扑到了她的心口,她顿觉心口一凉,一脸诧异。 林嚞嚞抬起头来,桀桀笑着:“我杀了你了,我终于杀了你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杀死了你!林森森,我终于杀死你了!” 这哪里是林嚞嚞,根本就是林惢惢。 林惢惢穿着与林嚞嚞今日穿的一模一样的衣裳,梳着同样的发髻,这段日子怕是过得不好,又瘦了很多,低着头时与林嚞嚞有几分相似,林森森没有察觉,牧柯也没有怀疑。 匕首就藏在她的袖子里,她动作迅速,仿佛用尽了此生力气,猛地扎进了林森森的心口,毫不留情。 林森森顿时浑身泄力,倒在地上。牧柯瞬间移过去,一脚踹开发疯的林惢惢,将林森森拦腰抱起。又是在他面前!又是在他面前!他大吼:“青竹,青竹!” 还没分派完任务的青竹跑进来,登时被眼前的一幕气红了双眼,外面骨瘦嶙峋的林惢惢却还在喃喃自语,如发疯一般。 “喊大夫!喊大夫!” 匕首还在身体里,伤口流着殷红的液体,触目惊心。林森森吊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叮嘱道:“别慌,不管我……会不会死,都得查三爷……三爷的位置,查到了……就……救他出来。如果登基的……不是三爷,你们……就护着他……离开。还有,帮我照顾……照顾好嚞嚞……和宜双……也照顾好……照顾好你们……你们自己……” 牧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主子,您等等,青竹已经去喊大夫了,您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照顾自己,都需要您来照顾呢!” 林森森扯扯嘴角,又说:“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黎飔……不要告诉他,我……我有孩子了……免得他……难过……” 牧柯终于没忍住,眼泪刷刷往下掉。他一边点头,一边擦眼泪,就这么死死守着林森森,也不管外面还在发疯的林惢惢。 林嚞嚞、青萝和买完菜回来的宜双也进来了,都是小跑着进来的。她们看着林森森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亦是瞬间红了眼眶。 “你看着主子,”牧柯抹掉眼泪,眸色凶狠:“我出去一会儿。” 林惢惢被踹了一脚,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但嘴里仍旧念念有词。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却又不知道离开,在院子里乱转,依旧说着疯话:“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死了我就放心了,你死了我就可以跟表哥在一起了!” “表哥,三表哥?表哥,你在哪里,你看到了么?林森森死了,她死了哈哈哈,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不不不,我不听!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爱林森森,却不能爱我?我多爱你啊!我都容忍你娶林淼淼进门了,我都脱光了勾引你了,我放弃自尊、放弃自爱,我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啊!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啊?!” “那两个刺客真的跟我没关系,三表哥,你要相信我啊!我只是太爱你了,可你却喜欢林森森那个贱婢!她有什么好啊!她哪一点比得过我,可你为什么不爱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啊,现在她死了,三表哥你可以不爱她了,你可以爱我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她失去了神志,记不得身体的痛,只知道要让林森森消失,要让黎飔爱上自己。 可她又悲哀得清醒着,她那么那么爱黎飔,可黎飔却从来不肯看她一眼。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堂堂丞相之女,难道比不过一个贱婢所生的下流坯子么! 她又哭又笑,狼狈极了。 牧柯出来,又踹了林惢惢一脚,力道之大叫后者滚出几米远,还咳出一口血来。他上前去,在她发间拿了根发簪,猛地扎进她的胸口,却是避开了要害。 簪子又抽出来,伤口往外冒着殷红的血。林惢惢疼得浑身打颤,却还是笑着,泪眼婆娑地看着牧柯,笑得猥琐。 “表哥,你要给她报仇么,来啊!反正她也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 又是一簪子,扎进皮肉,痛得林惢惢浑身痉挛。 牧柯是在腥风血雨里生存下来的,手中鲜血无数,眼看着林惢惢浑身是血却眨也不眨,甚至更狠毒的一下又一下的避开要害,扎进她的皮肉,叫她受尽折磨却又不能立即死去。 甚至,他不想听她诋毁林森森,便一簪子扎破了她的舌头,叫她痛不欲生,却说不出话来。 大夫经过的时候看了眼,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直视前方,不断给自己催眠。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坐在床边战战兢兢。 牧柯将林惢惢绑起来,随意地扔在院子里。 林森森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人已经晕厥过去,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 大夫先是诊脉,顿时一惊,巍颤颤道:“夫人她有孕了,但胎象不稳,这个孩子恐怕……” 所有人都是诧异、怔楞,除了牧柯。 “大夫,您一定要帮我们小姐保住小少爷啊!” 大夫点点头,不敢摇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杀人灭口了。他又翻开眼皮看了看,伸手在匕首四周摸了摸,许久才道:“这匕首刺进去的位置太惊险了,差一点就是要害,这不好拔啊!” 青竹冷冷道:“能不能拔?” 大夫瞬间点头,小心翼翼道:“能拔能拔,就是这个拔刀的时候得有人摁住夫人,而且得又准又快,否则的话……” 他道:“不拔的话,夫人暂时不会有危险,只是……但若是拔了匕首,夫人可能只有三分希望。” 这里的人谁都做不了主,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林嚞嚞狠狠心,道:“拔!” “决定拔刀的话,得先准备热水。” “我去烧,我这就去烧。”宜双一边哭一边跑去厨房,放了一锅水,架起木柴烧起来。 热水很快烧好了。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由青竹摁住林森森,由大夫亲自拔刀,其他的人站在一米之外死死地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夫有些紧张,他虽行医数十载,但这么惊险的病情他经历的次数不多,旁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围观着,手上的压力尤其大。 “摁住了。”他叮嘱,也是提醒自己沉心静气。 深呼吸,又深呼吸,大夫一手抓住刀柄,一手按在伤口附近。他心中默数三二一,右手猛地施力,匕首拔了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单手摁住伤口止血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89 ,血流的不多,可见大夫的手很稳。他又取出独家秘方的金疮药出来,剪刀剪开了衣服,将伤口裸露出来。他立马用水请洗干清,撒上金疮药。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松懈下来,发现都是一身冷汗。 “大夫,小姐的孩子?” 大夫自己也是松了口气,没出意外,他这条小命是保住了,道:“这孩子先前就有些受损,如今更是脆弱。夫人平时都吃些什么?” 宜双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饮食方面没有问题啊。” “还有前阵子小姐常常犯困,后来小姐喝了几次养生茶。” “可以给我看看么?” 宜双在房里找出药茶来,林嚞嚞抬眼一看瞬间白了脸。那药茶就是她送给林森森的,是用来提神醒脑的。 大夫打开来看了看,说:“这药茶大致没什么问题,应是用来提神醒脑的,不过里面好像多了两味药,这两味药加进去恰恰会有反作用,会使人困顿。这对大人到没什么伤害,但母胎里的孩子颇有影响。” 林嚞嚞顿觉耳鸣失聪,一口心头血溢出喉咙,她苦笑一声,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 “这样吧,我先开两副要,一副疗伤药,一副保胎药。”大夫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道:“等人醒了,得万分小心,好好保胎。至于能否保住,老夫只能尽力了。” “谢谢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渣作者,至少留点评论~ ☆、一笑一尘缘 自二皇子逼宫后,黎文瑞一病不起,整日躺在榻上休息,偶尔起来走一走。这几日的奏折都是黎昀在批阅,他将奏折都拿到黎文瑞的寝宫,但凡遇到一点事情哪怕只是小事情,也要问一问黎文瑞才下笔批阅。 “父皇,儿臣实在不会批奏折啊!” “你是朕的儿子,哪有不会批奏折的道理。”黎文瑞此时靠在床头,背后垫了两个软枕,道:“不会得学。” 黎昀咕囔:“让三哥来嘛,也不知道三哥到底去哪儿了。” 黎文瑞随口一问:“还没找到?” “没有。”黎昀说起这事儿就皱起眉头:“自那晚被一群蒙面人带走,就一直没有消息了。儿臣将整个京都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消息。”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三哥一定会没事的。” 黎文瑞叹气,道:“老四啊,朕老了,总不能一直跟着你、教导你,你自己得学会如何批阅奏折,如何应对文武百官,如何守着这江山永固啊。” “儿臣不想学,父皇会长命百岁的!” “胡说!” 黎昀红了眼睛:“就算、就算总有那么一天,也应该是三皇兄啊。” 黎文瑞道:“你虽顽皮,又没有定性,但这些不算缺点,也能改正。你又心存善念,对外一视同仁,这已经难能可贵。老四,你不比老三差,不要妄自菲薄。” “父皇!”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何况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人。” 黎昀的眼里在眼眶里打转,听着黎文瑞的话,不敢让眼泪掉下来,但眼底的情绪却满满的溢出来,都是感动、委屈、沉重。 黎文瑞咳了几声,嘴唇有些发白:“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把奏折都搬回去,或者去御书房。朕想睡会儿。” “是。” 黎昀红着眼睛,抱着奏折走了。 黎文瑞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等脚步声远了,他才道:“老三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魏公公弓腰,低声道:“陛下,老奴让人搜了整个京都,确实没有一点消息。恐怕真的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黎文瑞皱起眉头来,他眉峰犀利,稍稍一皱便气势压顶:“老四说的,老三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老四的人?” “那位是原林有鹤林大人的女儿,是林家四小姐林森森。她今日刚刚得知三皇子失踪,让所有人都盯紧四皇子。只是……” “什么?” “只是今早被林惢惢小姐刺杀,如今吉凶未卜、生死未知。而且,四小姐已经怀有身孕,是三皇子的,但三皇子还未知此事。” 黎文瑞没有再问。 如今整个京都都被找遍了,却还是没有黎飔的消息。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倘若再找不到人,这皇位就只能传给黎昀了。 昏暗的密室里,黎飔站在房里沉思。 昨天早上有人过来给他送了一些吃食和水,又解了他身上的绳索和眼睛上的布条,但即便能看见了也没用。 这密室里四面墙什么都没有,连个透风的窗户都没有,沉闷闷的,他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也没办法给外面的人传信息。 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到如今,除了送饭的人,一个都没出现过。他的武功又暂时被压制,只能坐在这里等。 林森森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费力地挣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第一个念头竟是被扎心了居然还活着。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 不知是谁惊喜的说着话,大脑还混沌着的林森森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盯着床顶看了半天,眨了眨眼,四散的思绪慢慢归拢。 宜双又回到床边,旁边还站着一堆人,各个都盯着她看。宜双道:“小姐,您醒了,饿吗?奴婢熬了粥,您要不要吃一点?” 林森森摇头,看向牧柯和青竹:“有三爷的消息了么?” 青竹抿抿唇,道:“属下们一直盯了四皇子,但四皇子每天除了自己的府邸,便是宫里,没有异常。属下发动了所有暗卫,搜遍了京都,没有三爷的消息。” 整个京都竟都没有黎飔的下落,若是出城的话,应该不大可能,总归会有风声。但如果还在京都的话,会在哪里?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府邸、皇宫…… “黎昀的府邸,你们也搜了?” “搜过。” “皇宫呢?” “宫里守卫森严,即便是暗卫也进不去。” 宜双不忍心林森森刚刚醒来就这么辛苦,忍不住劝道:“小姐,三爷吉人自有天相,您才刚醒,身体还虚着呢!况且你还又有了小少爷,不能劳累。您还是先吃一点吧。” 林森森:……不知为何有点羞涩。 “能想办法去宫里找么?” 青竹和牧柯齐齐皱眉。 青萝道:“找沈老将军。” 林森森神色放松,道:“青萝,你将那个妆匣里的玉佩拿出来。”那是她来这里的第一年除夕,黎飔送给她的。 青萝走到妆镜台前,拉开妆匣的抽屉,将里面的玉佩取出来。林森森又道:“带着这枚玉佩,务必劝服沈老将军。青竹,你和青萝一起去。” 二人齐齐离开。 林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0 森森歇了下来,直到喝上宜双端来的米粥,她才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看了看,忽然道:“嚞嚞呢?” 宜双瞄她一眼吞吞吐吐,她心里一惊,事情太多,她怕林嚞嚞万一又出个什么事儿,她分身乏术。又抬头看牧柯一眼,牧柯面无表情,不像是林嚞嚞出事的样子。 “她怎么了?” “大夫说您胎像不稳是喝了那个药茶的缘故,”宜双偷偷观察着林森森的神色,说:“六小姐便独自回去了。” 林森森眉心微蹙,道:“这事儿应该跟嚞嚞没关系。宜双,你去林府一趟,就跟嚞嚞说,我想见她。” 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没有人心里的天平是平的,所以宜双也不太高兴去喊林嚞嚞,何况她家小姐肚子里的小少爷差点就因为林嚞嚞的那个药茶没了,她怎能高兴。但这是林森森吩咐的,她只能走一趟。 人都出去办事了,屋子里就剩下林森森和牧柯,前面的书屋估摸着暂时关门了。 林森森有些无力加疲惫。 她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胃口又不好,这次的这伤估计得休养很久。昨天林惢惢那一刀扎进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回天乏术了,没想到竟能死里逃生,真是运气好。 想她来到这个世界,多少次遇险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每一次都是托黎飔的福。 正胡乱想着,忽然噗通一声,翻眼一看,竟是牧柯跪在地上。牧柯垂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请主子责罚。” 林森森伸手摸摸他的头,就像以前宠着自家的表弟表妹们,道:“不是你的错,我和嚞嚞共处那么久了,也一时没分得清。” “属下没能保护好主子,就是属下的错。” “起来。”林森森故意压低了声音,但牧柯坚定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颇有些无奈:“现在我卧病在床,三爷又不知所踪,我若是惩罚了你,还有谁能保护我。起来吧牧柯,你若一定要领罪,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牧柯还在不肯起,林森森又说:“我现在是病人,你不听话,是要气死我?” “属下不敢!”牧柯连忙如此说,站起来看着脸色发白的林森森,说不清心里头涌上来的一层又一层的滋味是什么。 寂静无言。 金色的太阳挂在蔚蓝的天上,温暖的阳光撒下来,给萧瑟的大地渡了一层层光圈,竟显得格外撩人。 林森森又睡了。 牧柯陪着她,寸步不敢离。 外头有凌乱又嘈杂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了不少人。他轻轻推醒睡着没多久的林森森,低声道:“主子,有人来了。” “谁?” 牧柯摇头,反正不是青竹。 林森森单手撑着床,一手捂着被扯到的伤口,皱起眉头:“扶我起来。” 刚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上一件外衫,牧柯口中的人就进来了。她打眼一看,居然是林牧野,身后居然还带着别人。 “林森森。” “丞相大人。” 林牧野咬牙切齿,森然一笑:“惢惢是不是在你这里?” 林森森微怔,她都忘了问一问林惢惢在哪儿了,她看了眼牧柯。牧柯背对着她,手中剑已出鞘,似乎是察觉到林森森落在他背后的目光,他面无表情道:“在柴房。” “你!”林牧野想象一下就觉心头剧痛:“你竟敢将惢惢放在柴房!来人,给我将林森森带回去!”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丞相大人想私设公堂不成?” 林牧野懒得与他废话,直接让人用强,要带走林森森。这里交给了他带来的那些人,他则去柴房找林惢惢。 ☆、一笑一尘缘 柴房里,林惢惢蜷缩在角落,将自己团成一团。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浑身都是伤、浑身都是血。 她双眼无神,胡言乱语着。 林牧野心疼得要命,他好好的女儿,最后却变成这副鬼样!他想扶起林惢惢,却发现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的腿上都是伤,血迹斑斑,脚筋也断了。还有她的手臂,她的胸前背后。她的浑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所有的伤都在非要害的位置,死不了,却痛苦万分。 他抱起林惢惢,轻声抚慰着:“惢惢,回家了,爹带你回家了。” 昨天发现林惢惢不见了,他便知道要出事。没想到他将她关在家里养了那么久,却还是让她跑出来了。 林惢惢一点都没有反抗,任由林牧野带她离开。 林牧野带来的人不少,各个都有功夫,虽单人比起牧柯不敌,可这么多人群攻,牧柯也难免双拳不敌四手。 青竹和青萝没有回来,暗卫也都在外面搜寻渺茫的希望,只有牧柯一个人保护着林森森。 牧柯的手臂被划了一剑,划了很大一个刀口子,血肉模糊。 林森森颦眉蹙额,却无能为力。 短兵交接的声音格外激烈,外头却忽然冒出一声:“丞相大人。” 林森森透过窗户看出去。 林牧野正抱着林惢惢,看着他对面的人道:“李公公怎么在此。” “奴才奉命,来请林四小姐进宫。”李公公看了眼里面激烈的对战,笑说:“没想到四小姐这里如此热闹,连丞相大人也在啊。丞相大人是有什么事儿么?” “没有。” “那便好。奴才就怕不能办好陛下交代的事情,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啊。丞相大人,您说是不是?” 林牧野打量着皮笑肉不笑的李公公,道:“既然李公公还有事,我就不耽误公公了。” 李公公笑眯眯的,目送林牧野离开,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等到人都走了,他才进屋,屋里满地狼藉,再抬眼一瞧,牧柯和林森森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他一笑,道:“四姑娘,陛下想见见您。” 李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牧柯知道,但他不知道陛下要见林森森做什么。可这是李公公,是圣上的意思,他不能违背。 林森森却已做好决断:“请公公稍等,民女将自己收拾一下。” 李公公笑说:“奴才不急。” 林森森心口受了伤,穿衣梳头都不方便,宜双和青萝又都不在,只好自己慢慢来。但头发真的太难梳了,没办法,只能让牧柯搭把手,就跟平时一样,束了个长发。 她不大会化妆,但耳濡目染的多,将胭脂水粉往脸上扑了点,又抹了唇红,看着挺有气色。 临走的时候,牧柯也要跟着,被李公公拦下了。 林森森摆摆手,慢吞吞道:“把伤口处理一下,在家里等我。”她说罢钻进马车里歇着。 牧柯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去了皇宫。 皇宫巍峨壮观,林森森是第一次看。 那些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1 原本只是写在纸上的各色美景、各种建筑,如今放在她眼前,她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 她虽然跟黎飔走得比较近,但不论怎么说,她只是个不上台面的前林大人的庶女,不太可能惹得圣上关注到她吧。 林森森一肚子的疑惑,只能等见到圣上才能解惑了。 黎文瑞在御书房里,他的气色也不好,不过没有办理政事,那些奏折全部都让黎昀带回府去了。 御书房很大,里面有很多书。 林森森被李公公领着进去,看见黎文瑞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民女林森森参见陛下。” “起吧。”黎文瑞道:“赐座。” “谢陛下。” “朕忽然让你进宫,不好奇么?” 当然是好奇的,而且有点懵。林森森稳了稳心神,镇定自若道:“民女愚钝,请陛下赐教。” 黎文瑞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着,一错不错:“听说你认为老三就被关在宫里,还是老四动的手,为什么?你跟老三什么关系?” 接二连三的问题砸在林森森的身上,还有那道威严锋利的目光,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斟酌道:“回陛下,民女没有证据,只是凭直觉揣测。民女……只是太过思慕三皇子,请陛下恕罪。” “那么,”黎文瑞盯着她:“你有什么办法?” 林森森霍然抬头。 黎文瑞不疾不徐道:“让老四认罪?” 果然! 林森森不敢多问,也没时间多加揣测,只思索片刻,道:“引蛇出洞。” 黎文瑞微笑道:“你觉得老四对你如何?” 林森森愣了下。 “有人在老四的房间里搜到一幅画,画中人是你。”黎文瑞右手中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林森森,你愿意做这个诱饵么?” “愿意。” 方法好定,行动不好实施。 黎文瑞说的黎昀房间里挂着她的画,这件事本身就未必是真,用她来引蛇出洞,黎昀也未必肯上钩。 然则提出要求的是黎文瑞,她没办法反驳,可她并不相信黎文瑞只是单纯的想让黎昀伏诛。但哪怕只有一丝救黎飔的可能,她也愿意试一试。 从皇宫里回来,林森森感觉自己虚脱一般。 天已经黑了,晚风很凉。 书屋亮着灯,林嚞嚞、宜双、牧柯等人全都站在门口。李公公将她安全送到,她下了马车,便看见自家的几个小朋友都眼巴巴的等着她。 林森森失笑,回头跟李公公道了谢,等马车掉头走了,她才进门。 “扶我一把。”她道。 宜双和青萝立马上前扶着她。 “我饿了。” “晚饭已经备好了,就等小姐回来了。” 她进宫的事情,所有人都绝口不提。 饭后,林森森躺在床上,青萝解开了她的衣裳,替她换药换纱布。她下午没能好好休息,伤口抗议般的裂开来,沁出殷红的血。 烛火微晃,明明灭灭。 林森森忍着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林嚞嚞孤零零的坐在床沿,在喉咙里滚了无数遍的道歉终于憋不住跑出来:“四姐,对不起。”她眼眶有点红,鼻子里酸酸的,但都忍住了,“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但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那些药茶里多了两味药,我没想害你和孩子。四姐,我……对不起你。” “那药茶是在店里直接拿的吧?” “嗯。” “你看,要害我的另有人在。” 林嚞嚞咬着唇不肯说话。即便她不是最直接的凶手,也是一个间接凶手,或许是黎烜利用了她,又或许是旁人,但握着刀的人就是她。她无法自欺欺人。 林森森笑笑:“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以后等他出世了,你这个做小姨的好好对他就好了。” 林嚞嚞含着泪点头:“嗯。” 她想,从今往后,她定要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捧出来,送给林森森、送给她的孩子。只要是她需要的,她一定会双手奉上。即便是她的生命,她也毫不吝啬。 她想,这一生有多幸运,让她遇见了林森森。她又有多幸运,被林森森划进了保护区里。 又几日,书屋恢复如初。 京都的花草树叶开始大片大片的枯黄,呈现出更加萧索的模样。风轻轻吹过,叶子便亟不可待地乘着风飞走了。 林森森休养了这些时日,伤口已经结痂,只是还没好利索。 她穿了套暖黄色依草寻花绣纹的短衫,下裙橘粉色,裙上绣着鸟语花香,将她衬得娇俏明艳。她让宜双给她梳发,青丝盘起大半,圈圈绕绕紧在一起,余下的青丝滑到身前。如墨的发间别着一支点珠桃花簪,佐以两枚粉白色的小花钿,清净雅致。 宜双一边替她选合适的耳坠,一边道:“小姐今天要出门么?” “嗯?” “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见三爷吧?”宜双很开心。 林森森笑笑,不置可否。 虽然相比而言算不上盛装打扮,但林森森难得女儿装,偶尔一次叫人眼前一亮,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忽然被掸去灰尘,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她看着镜子里娇艳欲滴的自己,嗤嗤一笑。身后的宜双望着镜子里的她,竟是悄悄红了脸。 林森森回头冲她温柔的笑。 等她走出屋子去,站在外面的牧柯与青竹也都齐齐一楞,眼里满是惊艳,又瞬间掩藏。林森森黛眉轻挑,眼角眉梢藏着俏皮:“美么?”她问。 牧柯别开眼,绯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思。 青竹眼神乱晃,不敢直视。 良久,牧柯问:“主子,您要去哪儿?” “你和青竹在家,今天青萝随我走。” “可是……” 青萝虽然有些功夫,但到底比不上牧柯和青竹二人的。林森森摆手打断了他,道:“在家里照顾好六小姐和宜双,警惕些,你们是我的退路。按捺住,等我消息。” 牧柯还要说些什么,但林森森已经沉下脸来,显然不准他再多言。 没有人知道林森森要去做什么,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朴质无华的马车行走在喧闹的大街,人声鼎沸,马车里的人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甚至都没什么表情。 没有人在意这辆马车里坐着谁,又会去哪里。 ☆、一笑一尘缘 马车在一条僻静的路上停下来,过路的行人不多,偶有一两个。青萝从马车上跳下来,扶着已经弯腰掀起帘子的林森森下来。 天很蓝,云很淡。 “跟陌生人会聊天么?” “主子的意思是?” “随便找两个路人说两句话。” 青萝娟眉微动,不太明白林森森的意思,但她照着她的话找了两个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2 路人随便说了两句,不过是问这个府邸的主人是谁,在不在家等等。 莫约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林森森转身,她仰面望着眼前大气沉着的牌匾和上面金灿灿的字,轻轻笑着。 府是四皇子府。 门口坐着两只石狮子,威武霸气。门外还有两个门童守着,见有人来了,拦住人一板一眼地问:“你是谁?” “我是林森森,来找四皇子。” “你是哪家的?” 林森森冲他微笑:“小哥还是先去通传一声吧,我与你们主子关系匪浅,若是他知道我被你们拦在门口,那么……” 门童狐疑,互视一眼,进去通传了。 大约是这座府邸太大了,门童去了好一会儿,林森森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也不着急,但依旧守在门口的这位门童却被她笑得心里发毛。 良久,门童去而复返。 与门童一起出来的还有府里的管家,管家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来:“四姑娘,这边请。”他道,走在前面领着林森森去后院找黎昀。 黎昀正在书房里,但条案没有奏折,只有一个话本,还是出自林的三次方之手。 到门口了,管家道:“主子,四姑娘到了。” 黎昀闻言抬头,登时愣住了。 阳光灿烂,林森森站在屋里的阳光下,逆着光,温暖的光晕在她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将她衬得格外明艳动人。 她发间的桃花簪折射着暖光,光彩夺目,但比起此刻微微笑着的她却黯然失色。也许是阳光太暖,也许是刚刚走了些路,她的双颊染上两朵红云,双唇也是红艳艳的。 “哈哈,”黎昀嬉笑,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林森森身上:“四小姐,你怎么来了?我正在看你书屋里的书,林的三次方写的,写的真好。” “最近太忙了,我都很少看了。” “哈哈,我来给你讲讲这个故事。有个大家闺秀爱上了穷书生,两个人经历了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发现穷书生居然还有个原配。我原以为这个闺秀定然会撵走原配,没想到她竟然放手了。可她没有脸面再回家面对父母,便远走他乡,然后遇见了相携一生的人。” “这写的有点奇怪,那么多笔墨放在大家闺秀和书生的身上,最终却没有在一起?” “也不是,这只是开头。不过比起大家闺秀后来爱上的那个人,我更喜欢里面的一个配角小侯爷,最后他的爱情、地位都得到了。” “世间安得两全法,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怎么了?”黎昀敏感的发现林森森的情绪不高,又笑起来:“三哥那么喜欢你,如今太子与二皇兄又都已伏法,等三哥坐上那个位置,你不就爱情、地位都有了么。” 林森森苦笑:“三爷不见了。四爷,你有没有三爷的消息?” 黎昀叹气:“没有,我也派人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找到三哥。” 他说的真挚、诚恳,一字一句里塞满了担忧、焦急,令人动容。林森森仿佛被他感染了情绪,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怎么了?”黎昀慌起来,手足无措地递上锦帕:“你别哭啊,好好的哭什么啊!我一直在找三哥,我这就加派人手去找!” “找到又有什么用,也许他已经死了。”林森森一边擦泪,一边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黎昀,眼巴巴的,却透着坚毅。她道:“我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盼到了,可没想到三爷竟然不是最后的那个人。” 青萝在林森森身后微微蹙眉,动作极轻,无人注意。 “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三哥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只是、只是想利用三哥。你怎么能这么做。” “四爷不知道我自小过的什么日子么?我想让自己过的好一些,有什么错?可惜到今日,我什么都没有了。”林森森神色茫然地望着黎昀,似乎是期望他能给她只一条路。 黎昀安慰她:“再等等,也许三哥还活着。你不喜欢三哥么?” “喜欢?光是喜欢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要过得更好些。是不是觉得我虚伪又狠毒?可不这样我又能如何?我只是想找一位强者依附,我错了么?我错了么!”她自嘲道:“四爷,是不是我生来卑贱,所以老天爷也觉得我不配得到更好的?” 她满腔苦涩,却用最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来,拧得黎昀的心肝脾肺都狠狠地抽疼着。黎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晦暗,道:“你很好。” 意味不明的三个字,林森森摇头,叹了声气,道:“好有什么用,只有你觉得我好罢了。四爷,我等不起了。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退路么?” “有。”黎昀忽然道:“森森,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林森森满眼不可置信,惊愕地望着他:“四爷,别说笑了。” 黎昀的神色早已悄然改变,不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元气满满,笑得自信、张扬又森然:“我没有说笑,你想要的很快就都会有了。” 林森森依然不相信。 黎昀神秘的笑笑,道:“很快的,相信我。”他眸光扫过一直杵在房里一声不吭的青萝,又说:“还回去么,不如别回去了吧,就住这里。到时候,我们一起见证我们的未来。” “你不觉得我虚伪,不觉得我冷血无情么?你不觉得……嫌弃我么?” “不,我以为这是惊喜!”黎昀似乎很高兴,道:“我让人给你打扫出一间院子。只是,还是别让青萝跟着你了。” 林森森还没说话,青萝便冲着黎昀跪下来了,很是恭敬、卑微的姿势,恳求道:“四皇子,请您让奴婢跟着小姐。奴婢现在的主子,只有四小姐。” 黎昀不信。 青萝又道:“小姐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只有这辈子给小姐当牛做马才能回报其万分之一的恩德。四皇子,求您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我家小姐。” 黎昀看向林森森。 林森森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的看着黎昀,却不敢说话,眼底还有些许惶恐与卑微。她太过自卑,不信黎昀突然转变的态度和他隐约表现出来的爱意。 却见黎昀笑了笑,点头应允了:“既然如此,那就先让青萝跟着你,毕竟她照顾你很久,也顺手了。不过我再给你点个丫鬟去,省得青萝忙不过来,照顾得不仔细。” “嗯。四爷,谢谢你。”她感动着,又激动着,但这一切无以名状的情绪全都沉在眼眸中,企图用平静来掩饰。 但黎昀却轻易将她看穿,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盛大的满足与得意,捞过林森森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安置林森森的院子已经打扫出来了,下人带着林森森过去,林森森便跟着过去了。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黎昀,看到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3 他满眼笑意,甚至还有几分爱意,她才跟着带路的下人。 院子门朝南,中了些名贵的花草,但这个时节花朵已经凋零,只剩枯枝,但草却还是青绿色的,看着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屋子很大,阳光也特别充足。屋里的摆设很雅致,也很精贵,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还有那张床,简直赶得上龙塌了。 林森森心中冷笑。 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莫约十五六岁,看着乖巧又可人。她与她笑笑,亲疏适宜,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荷,见过四姑娘。” “有茶么?” “有的,奴婢这就去准备。” 林森森温柔的笑了,眼睁睁看着小荷跑出去。她瞄了眼青萝,眉间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她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到底还没完全恢复,胎象又不稳,刚才与黎昀的一方对峙,简直叫她精疲力尽。 青萝低眉顺眼,本本分分,只乖觉的跟在林森森左右。 未久,小荷拿着托盘出现,托盘上有一盏茶和两只青瓷茶杯。她将茶壶与茶杯都放到桌上,正准备给林森森倒一杯,被人按住了。她侧头去看青萝,眉头微皱。 “有点烫,小姐喜欢再凉一点的。” “那奴婢拿出去再给四姑娘凉会儿?” 林森森摇摇头:“先放这儿吧,再等会儿喝也是一样的。”她笑说:“小荷,你多大了?” “奴婢十七岁。” “看着倒是很显小。”林森森接过青萝倒的茶,接过来抿了口,道:“四爷说让你以后跟着我,以后便麻烦你了。” 小荷有些诧异,道:“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林森森温和的笑,没再说话。 书屋里可看见的天,一碧如洗,广阔无垠,偶尔鸟雀飞过、大雁南行北归,一派温馨。 这里可看见的天,同样蔚蓝无边,但却没有半点温暖之意,仿佛有一片硕大的乌云在北边蠢蠢欲动,正准备遮天蔽日。 林森森望着天,神色莫测。 ☆、一笑一尘缘 这几日的天气不大好,时有乌云,但并无阴雨。 黎昀每日来去匆匆,看上去倒是忙碌得很,但总会抽出时间到林森森这里看一看。话里话外,倒真的是情深意浓。有时情难自禁了,黎昀会搂搂她、抱抱她,倒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但他当日信誓旦旦的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这事儿,不知进行到了哪一步。 林森森没有催过一句,只是每日盛装打扮,在他来的时候笑脸相迎,等他主动提起。 不过直到事发,黎昀也没有提起过一句。 黎昀手中的剑有很多,曾有藏拙,如今锋芒毕露。 当下站在黎昀眼前的人是御史大人,鬓角有几根不可查的银丝,他眉目有几分不赞同,道:“林森森此前一直跟着三皇子,如今突然倒戈,怕是另有目的。四皇子,我们只差最后一步棋了,不要因小失大啊。” 御史所言甚是,林森森在这个关口突然倒戈相向,该是很明显的目的不纯。但她说的没有什么不对,也许喜欢过黎飔,但那是因为她以为黎飔最后会坐上龙椅。如今龙椅的传承人换了,她也就不喜欢黎飔了。 这有什么不对,是人都逐利,良禽择木而栖。光有爱情能如何?权利是前提,爱情是辅助,这才是一个人最漂亮的一生。 “父皇久病不愈,身体怕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就看四皇子的意思了。” “那么,反正父皇也快走了,林森森就算另有目的又如何?”更何况她要的那些,他都可以给。只要坐上龙椅,便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御史还想再说什么,但转念一想也是,反正圣上也快死了,管林森森有什么目的。 又是一堆奏折,黎昀跟黎文瑞诉苦。 前几日黎文瑞虽身体不适,但每天总还能起来走几步,可这两日他连坐起来都费劲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空虚,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父皇,您赶紧好起来吧,儿臣不想再看奏折了!” “胡说八道。”黎文瑞怒目而视,但因身体不适,气势锐减:“老三已经失踪多日,怕是凶多吉少了。既然四处都找不到,那边放弃了吧。” 黎昀不同意,瞬间变了脸色:“父皇,三哥一定没事的,儿臣再加派人手,去京都之外也仔细搜寻,一定能找到三哥的。” 黎文瑞叹气,不愿多提的模样,道:“老四啊,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胡话了。这江山啊,以后还得你来守着呢。” “儿臣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恐怕有负父皇期许。” “所以你得学啊。” “父皇会长命百岁的!”黎昀一副不愿接受圣上会离他而去的模样,酸涩道:“父皇,您会好起来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朕的身体朕清楚。扶朕起来。”他道,在黎昀的帮助下坐起来,“书架第五格的暗箱,你打开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黎昀起身,转头的瞬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了。须臾,他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眸中精光乍现。 他打开暗箱,将里面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拿出来。他双手捧着圣旨,心中充满了浸淫着利欲的虔诚,回头面色又变酸涩,递到黎文瑞的面前:“父皇。” 魏公公已将墨磨好,并将毛笔沾了墨汁递到黎文瑞手中,又双手展开圣旨,摊开在他眼前。 黎文瑞叹了声气,他看着已经写好的圣旨,道:“朕原本以为老二是最好的人选,没想到啊!”他提起笔,方准备下笔,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放下来了,“算了,这道圣旨作废吧。” 在魏公公收走圣旨之后,黎文瑞抬眼看着面色不改的黎昀,道:“老四啊,告诉朕,你会治理好这万里山河,是不是?” 黎昀挣扎片刻,似乎终于被说服了,道:“是。” 魏公公已经将一道空白圣旨展开,递到黎文瑞眼前沉默不言。谁知黎文瑞又是摆摆手,道:“这里不好写,朕起来再写。” “老奴伺候您穿衣。” “儿臣也来帮忙吧。” 黎文瑞可有可无地点头。 良久,黎文瑞穿好了龙袍,由魏公公搀扶着走到书桌前。他将圣旨摊开来,右手拿着狼毫,蘸了墨汁,低头认真地写起来。 黎昀便沉着冷静地站在书桌后看着,心中早已风起云涌。 可没写两个字,黎文瑞又停了下来,蹙眉望着眼下圣旨。黎昀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父皇,怎么了?” “欸。”黎文瑞叹气,将笔搁下,道:“几日不曾拿笔,笔都拿不稳了。老四,不如你随朕出去走走吧?” 黎昀沉默一瞬,垂着脸将所有情绪都掩过去才抬起头来,笑说:“好啊,儿臣陪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4 父皇出去散散心。父皇想去哪儿?” 黎文瑞道:“就你曾经住的寝宫吧。” “是。” 皇宫的建筑贵气逼人,每一个细节都是鬼斧神工。 每个寝宫之间都隔着很远,中间或花团锦簇,或流水潺潺。黎昀的寝宫虽久未住人,但里头纤尘不染,连被子都是松松软软的。 黎文瑞和黎昀过来转了一圈,说了几句黎昀小时候的事情,又回去了。 黎文瑞还惦记着圣旨没写,到寝宫便要继续写圣旨。 然则,当他拿起笔来写了三个字后,竟是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笔尖的墨汁滴下来,弄脏了圣旨,但他完全没发现,他睡得正沉。 黎昀眼里卷起狂风暴雨,咬紧了后槽牙,许久才恢复了平静。直到魏公公将黎文瑞喊醒,并扶到床上去,他也没有再说话。 回了府,午饭过后,他去找林森森。 午后阳光明媚。 林森森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晒太阳,见黎昀来了,不由笑起来,眼睛里仿佛全是他的模样:“四爷。” 这是一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好像她的心里全是自己,没有其他任何人或事。黎昀一早上的不郁渐渐消散:“森森,怎么没休息?” “晒太阳啊。” “哈哈,”黎昀大笑,眉飞色舞,他看着她笑问:“发钗呢?怎么什么都没戴?虽然你已经很好看了,但是戴着发钗更好看。” “我觉得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那就买合适的。” 林森森轻描淡写道:“合适的那支发钗虽然好看,但是我不能戴。” “胡说,你都能戴。” “那是一支金凤衔珠步摇,我不能戴。” 凤,国母才是凤。 黎昀的眼色瞬间暗沉,上午黎文瑞反反复复的言行又回到他眼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来他得再一次加快计划了。 许久,他笑道:“放心吧,很快就可以了。”他笑得阴冷可怖。 林森森不以为杵,恍若未见,反而笑得温柔。 翌日,黎昀如往常一般带着奏折去黎文瑞的寝宫,他才一脚踏进门,黎文瑞便忽然懊恼了一下,道:“诶,朕这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父皇,怎么了?” “说好写遗诏的,竟忘了。” “儿臣不急。” “怎能不急。”黎文瑞叹气:“朕这身体愈发不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没了,怎能不急呢。魏松,扶朕起来。” 魏公公又一次伺候黎文瑞穿衣,等他在书案后坐下,又帮着研磨。 等都准备妥当了,黎文瑞才拿起狼毫蘸了些墨。可没等下笔,他又咳嗽起来。他咳的厉害,不得不放下笔,任由魏公公在背后替他顺气儿。 “父皇,您没事儿吧?” “无碍,无碍。”黎文瑞道。 缓过精神来,黎文瑞重新提起笔写字。遗诏不需写多长,不过就是昭告天下继承皇位的是谁。可才写了一竖行,他又一次放下狼毫了。 黎昀眼神变化莫测。 “朕好像该喝药了。” “是。”魏公公道:“老奴这就去给圣上拿来。” 黎文瑞摆摆手,抬头看了眼黎昀,道:“这个药,朕喝了一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诶,恐怕是朕年纪大了啊。” “父皇,”黎昀笑了下,眼眸深不见底:“不是您年纪大了。” “嗯?”黎文瑞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心底却是一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他看着竟有些惊恐。 “儿臣说,不是父皇年纪大了,而是那些药本来就是用来让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亏损的。”黎昀笑得阴鸷:“父皇,您懂了么?” “是你故意害朕!”黎文瑞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黎昀没有反驳:“是啊,父皇若是不死,儿臣又怎么能顺利的继承皇位,拥有这天下呢!”他绕过条案,走到黎文瑞身边:“父皇,遗诏只需几个字,您早些写完,儿臣也可以早些送你走了。” 黎文瑞拍案而起,脸色因为生气显得十分红润,怒道:“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大哥圈禁,二哥死了,三哥也不见了。”黎昀一脸闲适与得意:“您的皇位只能传给儿臣了。父皇,您就不要生气了,气大伤身,您只会走得更快。” “你!” “当然,倘若父皇现在就写好遗诏,儿臣愿意助父皇一臂之力,让父皇走得快一些,也更安稳些。” “朕真是没想到啊。老四,朕真是看错了你。” “父皇,快写吧。”黎昀催促:“等魏公公的药来了,儿臣就送你走。您若不快些,怕是赶不及的。” “魏松是你的人?” “这倒不是。但太医院有儿臣的人啊。” “哼。” 魏公公端着药碗进来,他默不吱声的将碗放在书案上,却听黎昀阴沉沉的笑道:“父皇,不要再犹豫挣扎了,快写吧。” 黎文瑞端起碗狠狠地摔在地上,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苦涩的味道在寝宫里蔓延开来,碗的碎片七零八落。他沉着道:“黎昀,你欺君罔上、意图谋反,又毒害朕,罪无可恕,你可知罪!” 黎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笑一尘缘 一盘棋,你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可在你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时,忽然被绝地反杀,任何人都会惊愕、诧异、不敢置信。 这不单是失败,更是梦想的破碎。 还有,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错? 瞬息万变间,黎昀看着眼前将他包围起来的御林军,以及于御林军后面站着的黎飔,心中闪过疑问无数还有庞大的不甘!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黎飔待了足足半个月,直到今天早上早饭后才被人救出来。他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可他还有事情要做。 救他的是沈老将军。 黎飔问了如今的情况,便随沈老将军一路去往黎文瑞的寝宫,恰好赶上黎昀方才的那出戏。 “呵!”黎昀讥笑,往日的眉飞色舞、明朗活泼早已收起,姿态闲适道:“三哥,你不是失踪了么?为了引我出洞,父皇与三哥真是煞费苦心啊。”话语中将黎飔消失与他的关系撇开了去。 沈老将军是个性情中人:“四皇子,还不束手就擒!” 黎昀嗤笑,转身却出手如风,将近在咫尺的黎文瑞挟持在他手里的匕首之下:“都退下!否则,这把匕首就拿不稳了。” “黎昀,”黎飔面无表情,他看着还有些狼狈,到底多日没有见过阳光,却冷静道:“他是我们的父皇。” “他是你的父皇,却不是我的父皇!”黎昀眸色颇为狰狞,他贴着墙壁往外面移动,道:“明明是同一件事,明明是我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5 也跟你一样做得很好,可他却只看到你的好,无视我的努力。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被挟持的黎文瑞镇定自若,脚步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已经走出了寝宫,黎昀聪明的确保了身后无人。他未拿匕首的手从身上摸出什么东西,拿出来放在嘴里扯掉上面的盖子,那信号弹一飞冲天。 黎飔皱起眉头:“放了父皇!” 黎昀嘴角微微翘,透着讽刺、阴冷和无情,道:“放了他,我怎么离开这里?我步步为营到今天,却还是输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呵,那就只好用父皇来抵给我了。” “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 黎文瑞终于开口,无可奈何道:“老四,朕从未偏过心。” 黎昀闻言冷笑,不屑一顾,道:“父皇说这话不觉得心虚么?儿臣一直记得七岁那年冬天的文考,最后我和三哥明明考得一样好,您却没有夸过儿臣一个字,却说三哥如何如何聪明。那位太傅还被您革了职。父皇,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若要一件一件的数出来,儿臣一天也说不完啊。” “你该问问你的母妃,是不是买通了太傅。” “不可能!” 二十年的认知被否决,黎昀有一丝慌乱,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压根不相信黎文瑞的话,讽刺道:“父皇,事到如今您也不必为自己辩解了。三哥比我优秀,我承认了。但那又如何呢,您还不是在我手里。即便今天没有我挟持,您也活不久了。” 黎文瑞没有反驳。他的身体一直有太医院里专门的御医检查问诊,去年他将林思言革职后,便渐渐呈现出疲态。但他年事已高,身体不适也属正常,谁知竟让黎昀钻了空子。 “林有鹤贪污受贿一案,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是你?” “不错,是我。” 黎文瑞眉心一皱,想到了什么,问:“黎晗是受你指使?” 黎昀笑起来:“意外么?”他望向不远处与他对峙的黎飔,道:“大皇兄就是我手中的一把剑,我指哪儿,他打哪儿,愚蠢至极!三哥,你知道我让大皇兄都打过哪儿么?” 黎飔神色愈发晦暗不明。 “林森森三番两次的出事,都是我授意大哥去做的。我就是想看看,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再后来,我就是不想看到她跟你在一起,所以我要折磨她!看着林森森受苦,三哥你心中也十分不好过吧。我就是要让你痛苦不堪!” 黎飔回忆起林森森曾受过的诸多苦楚,心中疼得要命,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止不住的颤抖。父皇到现在没有强硬的动作,显然还是想放黎昀一马。他面上不露分毫,道:“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突然蹿出一阵阵黑影,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黎昀身后,成防御保护的姿态。 “啊,对了,”黎昀不以为意,甚至非常得意,不知是因为他的退路已到,还是什么。他故意道:“森森如今在我府上,我若是出了事情,她也不会有好下场。三哥不知道吧,森森说,她跟你在一起是没办法,她想要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母仪天下!”他大笑,“三哥,你喜欢错了人,你后悔么?” 黎飔冷笑。 黎昀望着他:“三哥不信么?” “你不觉得后来三皇子对你很是提防么?” “嗯?” 这突如其来的女人的声音,让当场所有人都一怔。黎飔当即蹙起眉峰,死死盯着黎昀身后的一个人。 黎昀侧头一看,只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明眸善睐。竟然是林森森!他心底惊愕无比,一心二用起来。 “知道为什么么?”林森森笑问。 “为什么?” 林森森道:“刑部审案的流程,四皇子难道不比我清楚么?你怎么那么自信,你私设公堂不会被我看出来?” “你骗我!” “正如你骗我。”她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黎昀楞了一下,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骗过她,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骗她,除了最近这些天。但没想到他唯一真心的这几天,却是别人手中的一盘局。 他扫了眼周围:“你不怕么?” “怕什么?” “他们会杀了你。” 金乌烁烁。 寒风凛凛。 黎飔站在硕大的阳光下,被寒风吹得浑身冰冷。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林森森,多日来的思念犹如喷薄的洪水,席卷而来。但此时此刻,注视着千军万马中云淡风轻的林森森,他竟只能停驻在原地。 心脏仿佛被巨大的蚕丝网笼罩着,一点一点地收紧又收紧,勒得他生疼生疼。 他不能露怯,更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黎昀说得对。黎昀的身边那么多人,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便会要了她的命。 “那你不觉得奇怪么?”林森森轻飘飘地反问。 “什么?” “为什么我敢出现。” 黎昀眉心紧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林森森扯掉了脸上黑色的布,冲他笑了笑,道:“我敢,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说罢,黎昀身后的黑衣人疾速出手,一掌打断他的胳膊,握着匕首的手忽然垂了下来。另一侧,有另一个黑衣人迅速出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瞬间又上前将他双手反扣于背后。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如果有,那是筹码还不够。”林森森好心的告诉他:“而当我拿不出筹码时,很简单,让他消失。” “哈哈哈哈!四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黎昀似乎有点疯,已经到安全包围圈的黎文瑞漠然而视,悠然道:“闹剧该收场了。” 不必黎飔说话,就已有人将黎昀收押。 这段时日的风起云涌,在这一刻风轻云淡。 黑衣人们揭了脸上的黑布,都是黎飔手下的暗卫,由牧柯和青竹带领着。林森森一袭黑衣站在他们中间,白皙清秀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与黎飔四目相对。 她本瘦弱,可这时分在黎飔眼中竟无比强大又坚韧。黎飔心中有无数情绪翻涌,明明是他该保护她的,却是她为他支撑起坚硬的保护壳。 “森森。”黎飔几步走到她身边,没有再动作。只是半月不见,却恍如隔世,思念噬骨。 林森森的笑容更灿烂了些,眉开眼笑:“三爷,陛下还在等你。” “嗯。”黎飔知道,但面对着她的眉飞色舞,也忍不住笑。他温柔地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在她的唇边落下轻轻一吻,温柔的要命。 众目睽睽之下,林森森有点脸红,耳朵渐渐发烫。 黎飔失笑,温实的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揉了又揉,宠溺极了:“回去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我在家等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6 你。” “嗯。” 又是一吻,没有缠绵悱恻,却足够温柔缱绻。 黎飔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她率先离开。林森森拿他无可奈何,只好在他的目光下先走一步。她在别人的保护圈中不疾不徐的走着,在巍峨壮丽的皇宫里渺小极了,可在他眼中却格外清晰。 直到人走远了,背影也不见了,黎飔才转过身去黎文瑞的寝宫。 还有一些事情需收尾,如今只剩黎飔了。 ☆、一笑一尘缘 黎昀意图弑君谋反被收押,其生母陈贵妃心中心疼懊恼又忍不住失望责备,她到黎文瑞的寝宫想探探口风、求求情。 彼时,黎文瑞正与黎飔说话。 “老四党羽的余孽就交给你了。” “是。” 这次清理门户,出力最大的是林森森。当日黎文瑞与林森森制定计划后一度怀疑过她能否完成,毕竟这种事不但需要机敏,还需要有耐心。 结果说明,林森森完成得不错。 黎文瑞颇为欣赏,但在黎飔耳边没提一句林森森的好。他不反对黎飔与林森森在一起,却也不支持。他道:“老三啊,这龙椅朕坐了二十多年,最初也曾欣喜若狂,可时间越久,越是觉得肩上的责任越大,当皇帝并不轻松啊!” 黎飔没有接话。须臾,黎文瑞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恰好陈贵妃进来,黎飔目不斜视,行礼告退。 那宫里陈贵妃与他父皇说了什么,他也没心思理会。如今,他只想回去洗个澡,再去找林森森。 林森森离府十多日,终于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在黎昀府上虽也给洗澡,但总觉得心里膈应。 这十多天,她忍了忍、忍了又忍,可算是过来了。 “四姐,请大夫来复诊吧。”林嚞嚞担心她这十多天没能养好肚子的小孩儿,何况这一胎原本就不太稳固。 “嗯。”林森森应了。 事情圆圆满满的结束,放松下来的林森森顿觉疲累不堪。这些天提心吊胆,晚上觉也没睡好,幸亏有青萝在她身边。 黎昀的势力不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都有黎文瑞来解决,她只负责引玉,还有传递消息。她什么都不会,传递消息只能由青萝去做,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林森森望闻问切。片刻后表示,还是有点虚,还得小心养着。 黎飔过来的时候,恰好遇上离开的大夫。 送大夫出来的是青竹,他顺口问了句:“森森怎么了?” 青竹低着脑袋,支支吾吾。 黎飔眉心微蹙,走了进去。 太阳渐渐走在西山脚,霞光满天。 林森森晚饭都不想吃,先睡一觉再说。她刚要爬床脱衣服,黎飔就到了,她要扒衣服的手一顿。 “累了?” 林森森点头。 “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睡。” 林森森想了想,觉得也是,便让宜双准备晚饭。她坐在床边没动,随口扯了个话题,道:“烂摊子收拾完了?” “嗯。”黎飔在她边上坐下来:“我刚才看到大夫来过,怎么了?” “你喜当爹了。” 黎飔懵懵然,楞了须臾才回过味儿来,神色瞬间颇为难以描述,而后才柔和下来,眉眼染上欣喜难耐:“真的?”他知道林森森不会骗他,却忍不住再问这一句。 林森森笑起来,看着他有些惶然的欣喜,道:“真的。” 黎飔已整理好情绪,收起惊讶,只余难以平复的愉悦与心疼。这段时日林森森受了多少苦他还尚未知晓,但不必细问便能知其苦必不少,又有这个孩子需她守护。 他喜欢她、爱她这么久,可每每她出事时都是无能为力,最后竟还需要她的出手相助,可她却无一字抱怨,甚至那些痛苦不堪的过程都被她云淡风轻的一带而过。 他爱她,也欠着她。他想弥补她曾受过的苦,但这些都不必再说,只能用行动来表明他的情思。 “森森,谢谢你。”黎飔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像是面对着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动作轻柔的要命。他道:“我们成亲吧?” 林森森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藏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却又倒映着她的模样,灿烂明亮。她微微笑,点头道:“嗯。” 既是成亲,必当有三书六礼。黎飔一样没少,要将林森森明媒正娶。吉日在一个月之后,显得时间短促,好在黎飔府上还有管家给他帮忙。 林森森便吃吃喝喝,坐等出嫁。 出嫁当日艳阳高照,林森森清早就被喊醒来,虽然也高兴,但不至于狂喜。她任由宜双和青萝给她打扮,林嚞嚞也在帮忙。 嫁衣里三层外三层,林森森一件一件往身上扒,大冷的天只穿个衣服就出了薄薄一层汗。光穿衣服就用了半个时辰,随后又坐在妆台前纹丝不动的让宜双给她盘髻。 林森森不大喜欢这种盘发,复杂极了,左一圈右一圈的,头发不够浓密还用假发代替,梳起来虽然好看,但顶在头上有点重。还有那些发饰,步摇、发簪、华盛、毕钿,真是什么隆重,就什么往头上放。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盖上红盖头坐在床边等迎亲队来时,林森森只觉得头顶千斤重。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宜双匆匆跑进来,喜滋滋道:“来了来了,三爷来了!”听上去比林森森本人激动多了。 又一会儿,炮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 林森森这头没有爹娘主持,是以黎飔是要直接进到房间来接人的。林嚞嚞站在她的身边,也是眉开眼笑:“四姐,三爷来了。” “嗯。” “四姐,紧张么?” “还好。” 林嚞嚞失笑,道:“真好。” 林森森伸手摸到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温柔的拍拍,笑说:“四姐将喜气与你分享,我家嚞嚞以后也会幸福的。” “嗯。” 说话间,黎飔进来了,身上是一件与林森森的嫁衣同色的长袍,下摆与领口、袖口绣着深色连理缠枝暗纹,丰神俊朗,隽逸无双。 林嚞嚞悄悄退至一边。 外面的锣鼓震天,却仿佛忽然间飘远了。黎飔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人,心里仅剩的一小块也被填满了。 “森森。” “嗯。” “我来接你回家了。” 林森森嘴角微微上扬,应了声:“嗯。”只是一个音节罢了,却有着藏不住的幸福与满足之感。 黎飔轻轻笑,弯腰将林森森打横抱起。 一直到八抬大轿中。 喜轿是正红色的喜轿,刻着比翼鸟与连理枝,由八个人抬着,可谓风风光光,无人能及。 黎飔骑着马,走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7 在最前面。他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恨不得这条喜路再长些,让他们一直走下去,又恨不得再短些,让他早些将她娶进门。 轿子里的人藏在晃晃悠悠娇红色的喜帕下,听着外头敲锣打鼓后围观者们的祝福与议论,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成亲的喜悦与激动。 路好像很长,一直没有走到头。 路又似乎很短,一下就到了。 黎飔府邸前的两头石狮子都结着喜庆的红绫,这会儿看着竟十分的可爱,仿佛在祝贺主人今日喜结连理。 他下了马,到喜轿前踢轿子,而后将人又抱出来。 他抱着她跨过火盆。 他抱着她走上红毯。 他抱着她直到喜堂。 喜堂里缠了许多红绫,还有许多红字囍,还聚了一些来贺喜的人。高堂之位坐着当今圣上,旁边还站着魏公公。 林森森被黎飔放下来,站定。她心跳有些控制不住,快得吓人。她觉得脸上很烫很烫,想必已经烧成了晚霞,幸好有喜帕遮挡着,没有人看见。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黎飔牵着与林森森之间的红绫,与其一起转过身,对着外面一碧如洗的天与万里平静的地,作了一拜。 “二拜陛下!” 两人规规矩矩的二拜了圣上。 “夫妻对拜!” 默契地转过身,面对面。黎飔透过薄薄的红盖头看里面藏着的人,眼里全是温柔的深情。他有点等不及,想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心尖上。 三拜,礼成。 “礼成!”魏公公不知是喊的还是高兴的,脸上也有些潮红,他高声又道:“送入洞房!” 外头来了许许多多的宾客,诸如近日颇有些提心吊胆的林牧野、许久不曾见面的佟懿,都来了。甚至还有些人,黎飔也不认识。 但是都没关系。 黎飔将他们抛在外面,一心一意放在林森森身上。他关上门,转眼去看坐在床边的人。嫣红的嫁衣,绣着并蒂莲,花叶相连,栩栩如生。小巧的双手躲在宽大的袖子中,却露出一点白皙,在一团喜色中格外突出。 他揭开喜帕,明艳艳的面容一下撞进他的眼中。 她的双唇绯红,宛如春日里桃花盛开时那瓣鲜艳的花朵。她的双颊仿佛各自盘踞了一朵红云,迟迟不肯散去。她画了远山眉,眉下一双明眸倒映着他的模样,好似氤氲在烟雨之中,缱绻温柔。 喜帕搭着发饰不肯掉下去,黎飔伸手绕过她的耳朵,动作轻柔的将喜帕取下来,搁置在床头的凳子上。 再抬眼,林森森正微微笑。 黎飔呼吸微滞。 世间哪有什么所谓的美人,不过都是肤浅的皮相。最美的,只是自己心上人的浅浅一笑,勾魂夺魄,哪怕要他捧上一切,他也甘心情愿。 站在他心尖上的小人又跳起舞来,黎飔不假思索,低头将那点嫣红吻住。 两个人的双唇都是凉凉的,沾着十一月底的寒意,可轻轻一碰便擦出了热度,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瞬间滚烫滚烫。 林森森闭上眼睛,双手不觉缠上黎飔的脖颈,她仰着脸,微微张开双唇与贝齿,与黎飔吻得缠绵悱恻。 外头还是白天,天色明亮。 凛冽的寒风这会儿偃息旗鼓,只轻轻地触碰着轩窗。 黎飔一手搂着林森森纤细的腰肢,一手护着她的脑袋,已经将人带着平躺在床上。胭脂色的纱帐后,蕴着旖旎风光。 但林森森的身体不允许,大夫说,胎儿尚未完全稳固,不宜行房。 他停下来,看着眼底之人比他吮吸的通红又水润的双唇,低低地笑起来。他珍重地凝视着她,目光宛如一根羽毛,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寸。 爱意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说不清,当他察觉时已经无法自拔。兰息寺鸟语花香里她眼底的狡黠与冷静,平秋河旁摩肩接踵时她对佟懿的仗义相助,不肯向林有鹤屈服的倔犟与勇敢,面对所有人或事的云淡风轻,还有一旦将谁放在心上便宠得无法无天的柔情…… 细细的回忆时,他才发觉自己将与林森森的每一次相遇都记得清清楚楚,连诸多细节都不曾遗忘,宛如都刻在骨血里。 她曾抄写过的《诗三百》与《词三百》都还在他书房里陈列着,还有兰息寺里她留下的那些罚抄的东西,也都还在。 爱虽来得毫无预兆,却深得如同汪洋大海。 ☆、一笑一尘缘 文锦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七,帝薨。 天下同悲。 魏松一身缟素,双手捧着一道遗诏,站在最高处望着宫门内跪着的一片文武百官,以及文锦帝的妃嫔与儿女们,展开了遗诏宣读。 “朕自继大统二十五载,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思百姓之苦,理政治清明,守江山稳固……皇三子颸忠厚仁恕,贤明果决,知人善任,严己宽人,必能继承大统,即皇帝位。释服布告天下,官民周望。” 是文锦帝对自己生平的自述,以及对继储者的宣布。 遗诏是魏松从正大光明牌匾后拿出来的,无人敢有疑议,也无人会有异义。 孝期后,黎飔在众望所归中登基。 魏松伺候了文锦帝一辈子,国丧过后便准备辞官回乡,颐养天年。离宫前,他依先帝遗言,见了林森森一面。 彼时林森森已经换了个地方晒太阳。 寒冬腊月的阳光也是温暖极了,只是和着冽冽北风,宛如刀刮。 林森森躺在屋里的贵妃椅子上,屋子遮挡了北风。 青萝与青竹都在外面的森林书屋,还有林嚞嚞。林森森还另外又派了几个人过去或协助或伺候保护林嚞嚞。 宫里头便就剩宜双与牧柯了。 宜双小跑着从外面进来,道:“娘娘,魏公公来了。” 多少天了,林森森还是不大习惯这么个称呼。她坐起来,喝了口热乎乎的茶,刚放下杯子,魏松便进来了。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公公请起。”林森森随口道:“听说公公已经跟陛下辞官了?” 魏松笑笑应是,道:“老奴今日来,是遵先帝遗命给皇后带几句话。” 林森森琢磨着是不是得跪下来接旨。 魏松又道:“皇后不必行大礼,老奴受不起。老奴只是带几句先帝的家常闲话罢了。”他说道:“先帝希望皇后能与陛下美言几句,保二皇子与四皇子一命。” “我会尽力。” “既得皇后保证,老奴便能功成身退了。” 林森森笑笑:“公公一路慢走。”她示意宜双给魏松送些银两或值钱的首饰,后者推辞了一番才收下,而后便真的功成身退,离开了皇宫。至于那道遗诏是何时就写下的,并不重要。 黎誊、黎昀都是被收押,都是戴罪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8 之身,可刑罚迟迟未落,直到今日还在牢狱之中,黎飔心中早已有数。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黎飔回到长宁宫。 黎飔被伺候着宽衣解带,到床上躺下,将林森森抱在怀里。一天的疲惫在这会儿消失殆尽,满足与幸福漫上心尖。 他一边缠着林森森的青丝把玩,一边道:“今天魏松来找你了?” “嗯。”林森森枕着他的手臂,说:“魏公公说,先帝希望你能放二皇子与四皇子一命。” “我知道了。”黎飔的手从她的长发滑到她的小腹,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感受着她腹中的小生命,不觉笑起来,道:“来年五六月,这孩子便该出世了。” “嗯。”林森森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道:“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黎飔便乖乖不动,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渐渐入梦。 既然是文锦帝的遗愿,黎飔自没有不遵循的道理。但死罪能免,活罪却难逃。黎誊被他一句话打发去了桐州城的一座寺庙出家,可黎昀在接到圣旨时却要求见林森森一面。 黎飔没同意。 但黎昀不肯接旨一事后来传到了林森森耳里,说是黎昀提了个什么要求,陛下没答应。林森森便问了一嘴。黎飔没有隐瞒,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林森森想了想,便跟黎飔一起去了趟牢狱。 监牢暗无天日,偶有窗户通风,味道又杂又不好闻。 林森森与黎飔一同来到黎昀的牢房外,黎昀正痴痴地坐在狭隘的石床上,不知在发什么呆。 “四爷?” 黎昀的视线慢慢有了焦点,扫过黎飔,放在林森森身上,笑说:“我还以为三哥不会让你来见我。” 曾经眉眼间的粲粲朗朗、活泼生动全都消失殆尽,纵使他还专注地望着一个人,眼中的神采却已不复存在。 他道:“如今你如愿母仪天下,开心么?” “开心。” “为什么?” “我喜欢的不是母仪天下,是让我母仪天下的这个人。” 她说得轻描淡写,黎飔却心尖一动,眸色柔和下来,将她的柔荑握在手心里。 黎昀嗤笑:“可三哥也曾做过伤害你的事啊。”他轻悠悠地说:“月茹虽是悬梁自尽,却是被逼的。她体内虽有迷药,却是后来灌进去的。这件事是沈谚奉三哥之命去办的。” 黎飔握着林森森的手紧了紧,月茹出事当时,林森森便就怀疑过他。 “是么,为什么?” “你该问三哥。” 林森森失笑:“沈谚杀人,你见过么?” 黎昀望着她。 林森森道:“沈谚杀人从来一剑封喉。” 黎昀安静地看着她,忽然笑起来,说:“月茹确实因三哥而死。在你离开林家后,月茹想过去投奔你。但很遗憾,她先遇到的是准备去找你的林淼淼,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关于三哥的事情。” 他叹息,脸上的讥笑终于不见了,灰沉沉的看着林森森,道:“或许父皇说得对,我曾以为的我的优秀都是假的。可是遇见你的那一年,我与三哥明明一样。可你一直偏心于三哥,为什么?明明三哥身边有林淼淼,又有林惢惢,可你依然喜欢三哥,为什么?” “最开始,你和三爷在我眼里都一样。”那会儿,她将所有人都当做她的闺女儿子看。她道:“但一路走来,陪在我身边的唯有三爷。” 黎昀不信,道:“你没有发觉么,你一直偏心着三哥。面对三哥时,你总是纵容的。还有你写的那些故事里,总有一个角色的身上会有三哥的影子。” 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因为她是男主控,所以虽然知道她的男主比较渣,还是忍不住心疼么?至于角色总有黎飔的影子的问题,应该是她思维定势了吧。 林森森想了想,道:“如果一定要追根究底,可能是因为三爷的脸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黎昀楞了一瞬,黎飔也楞了一瞬。 黎昀笑了声,说:“我不信。” 黎飔打断了这场对话:“稍后会有人来接你回去,今后便在府中好好休息吧。”这便是囚禁了。 黎昀没有说话,撇开了脸。 黎飔牵着林森森离开了牢房。 刚出了牢房,林森森便一个深呼吸,将牢房中压抑又浑浊的气息都吐出来。 “不舒服?” 林森森摇头,只是想到黎昀曾走的那条路,觉得可惜。她最开始设定这么个乐观粲然的角色时,不过是想告诉别人、告诉自己,要积极向上。 黎飔道:“不必多想。” “我知道,没多想。只是替你惋惜。” “他虽做了很多错事,但最后并未要我的命,在他心中,这已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情谊的证明。可我不能原谅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你。” 他的声音低了一个度,林森森反过来攥紧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挠了挠,说:“快过年了,过几天将嚞嚞接进宫里住几天吧。” “嗯,明日我让青竹带六小姐进宫。” 林森森抓着黎飔的手轻轻晃悠起来,像情窦初开又正在热恋中的小姑娘。 黎飔喜欢这样宠着她,即便宫中眼睛无数,依旧随着她晃悠着手臂,慢悠悠地走在平坦的地面上,无所谓旁人,无所谓身前身后的风景。 皇宫里的新年与外面的没什么不同,不过多了群臣之宴与歌舞表演。但黎飔说,先帝殡天不久,西南又在打仗,不宜铺张,便没有办群臣之宴与歌舞表演。 他们接了林嚞嚞进宫,在宫里吃了顿寻常人家的家常便饭。 还是饺子,包了彩头的饺子。 黎飔财大气粗,一口气包了六十六个有彩头的饺子,但最后林森森依旧只吃到了三个。她可能跟数字三有缘,好气喔。 林嚞嚞一共吃了八个饺子,吃到了五个。 黎飔轻轻松松吃到了十五个,几乎一口一个。 剩下的归了宜双等人,每个人也有十来个左右。一个个吃到的那一堆彩头,看得林森森心塞不已。 黎飔失笑,将自己的那十五个铜板全都给了林森森,道:“我的彩头都给你,反正你也是我的。” 林森森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一点都不傻。”嘴里这么说,却毫不迟疑的将那十五个铜板都揽到自己面前。 饭后,林嚞嚞自觉寻了个借口回隔壁的寝宫,不打扰黎飔与林森森的二人世界。 外头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窜到天上,在漆黑的天空绽放出一朵又一朵五彩斑斓的花。 黎飔与林森森依偎着彼此,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其中一个人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才跟着慢慢地沉入梦中。 梦也是一场美梦。 梦里没有凡尘俗事,只有他和她的欢声笑语。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99 ☆、一笑一尘缘 朝阳是在未曾停歇过的烟花声中冒出来的。 林嚞嚞披着尚有凉意的晨光醒来,拿起床头林森森早为她量身定制好的新衣往身上套。直到穿到最后一件,她才看见放在最底下的红包。 她不觉地笑,心底的仅剩的一点点空虚也被填满了。 后来很多很多年的新年,她都会收到这样的红包。哪怕她的侄儿侄女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她依然会收到新年的红包。 这且是后话了。 虽只是过了一夜,但入目之处皆呈现出欣欣向荣之向。 可这新的一年伊始,便传来一则并不欢喜的消息。黎昀在自己府中饮毒自尽,走的时候很平静,没有苦没有乐,也没有一句遗言。 黎飔将他葬入皇陵,以亲王之礼。 三月下旬,沈谚率数万大军凯旋,黎飔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当晚,黎飔在宫中摆下庆功宴,又有歌舞共欢。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半年前的风云暗涌还历历在目,转眼便是天下共欢。宴后,沈谚又单独与黎飔说了几句话,说西南已经安稳,说西北之地却还蠢蠢欲动,还需找个时机先发制人,对战场上的生死擦肩倒是一字不提。 他还道:“四皇子的事,臣也听说了。陛下早就知道了么?” 黎飔点头:“是皇后提醒的朕。” “皇后真是奇人。”沈谚笑说:“陛下等了两年,如今终于等到了皇后。微臣可算是能给陛下道喜了。” 黎飔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浓烈,道:“朕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转眼,他又说:“西南已定,西北有镇北王镇守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倒是你的终身大事该考虑考虑了。沈老将军年事已高,子女不在,只有你这个孙儿,别叫他等急了。” “若有一日,有人停留在微臣心上,必不敢叫对方等急了。” “朕等你的好消息。” 两个多月后,荷花满池塘。 九个多月的身孕叫林森森看起来像只吃撑了的企鹅,身子越重,她便越懒,每日除了睡就是躺,顶天了就是在长宁宫里走一圈。 这会儿,林森森便躺在软绵绵的贵妃椅上。 躺着躺着,她觉得不对劲了。 肚子隐隐约约的开始疼起来,她也不知道着是不是要生了。先前也有过几次阵痛,但痛一阵过去,便啥事也没有了。她便等了会儿,可等着等着,她发现这已经不是阵痛了,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林森森脸色一白,喊道:“宜双,宜双,我好像要生了!” 宜双和牧柯听见,都霍然奔过去。宜双一脸焦急:“奴婢去喊太医!奴婢现在就去喊太医!” “快一点。”她叮嘱道。还没开始生,她就已经疼得冒汗了。她胡乱地招着手,道:“牧柯,来,把我抱进去吧!” 她本想说的是扶她进去,但痛楚叫她无法迈开步伐。 牧柯手足无措地抱起林森森,三步并两步跑进寝宫,小心翼翼的将林森森平放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只好转头叫小太监去通知黎飔。 林森森疼得不行。 她一向怕疼,这会儿不仅大汗淋漓,更是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她想咬牙忍着,但是根本忍不住,疼得她恨不得晕死过去。 她一边哭,一边狰狞着。 御书房距离长宁宫不远,黎飔很快便到了,还比太医早一步。他还没进门就听见林森森压抑的□□和哭声,心顿时狠狠地揪起来。 他大跨步进去,入眼便是林森森娇小的身体在床上挣扎着,脸上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她的双手紧紧拽着被单,却没能减轻半点痛楚。 “森森。”黎飔的声音发颤,转脸便问:“太医呢?” 牧柯忙跑出去看,若是还没来,他准备去太医院扛人了。不过刚踏出门槛便看见宜双和太医脚步匆匆的过来了。 太医到这儿就看见黎飔发青的脸色,忙不迭跪下来请罪。 黎飔皱着眉心,道:“别请罪了,快些。” 太医又巍颤颤的上前,看着呼吸时急时缓的林森森,道:“陛下,您先回避一下吧。”又让宜双留下来搭把手。 黎飔含着满腹担忧与焦急站在屋外。 有宫女端着热水盆,不断进进出出。 起初黎飔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他知道林森森虽然怕疼,但很能隐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满目都是她脸色煞白的模样。没多久,里面哭喊声刺穿门墙,钻入黎飔耳中,他更担心了。 他在外面一言不发地盯着紧闭的门,耳边全是林森森的痛哭声,心里仿佛被万千蚂蚁撕咬,疼得要命! 牧柯也站在门外,眉头皱得死紧。 屋子里,林森森一直在按照太医的话,尽量不要哭喊,要将力气用在生孩子上。但是特么的,这孩子他不肯出来啊! 太医也是急得要命。 林森森一度力竭晕厥过去,又被太医和腹痛给弄醒了,醒了又继续用力生。 宜双一直在帮她擦汗,一边擦一边哭。 等了一个多时辰,里面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进进出出的宫女都摆着一张苦瓜脸。黎飔在外头等得也是一头汗,顾不了什么礼数,直接推门而入。 这时分,没人会在意陛下是不是进来了,只一心扑在仍在用力生孩子的林森森身上。 牧柯没敢进来,依旧在外面焦灼着。 黎飔走过来,只看见林森森惨白的脸,和咬破了皮流着血的唇。他疾步走过去,暗暗让宜双让开,接过锦帕帮林森森擦汗。 宜双乖觉的退至一旁,专门帮着递锦帕。 林森森也没精力去注意给自己擦汗的是谁,只一边用力一边道:“能不能……剖……” 太医擦擦自己脑门上的汗,道:“皇后娘娘,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您再用点力!很快、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去特么的头都出来了! 真是生不如死! 母爱真特么太伟大! 林森森将剖腹产的念头都吞回去,这头都出来了,还怎么剖!她咬着下唇,双手攥着被单,再一次用力。 黎飔指尖拂过她的唇,整颗心都在颤抖。趁着她换气,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尽力平静地安抚:“森森,别咬自己。” 已经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林森森哪儿还顾得上听谁在说什么,直接一口咬上去,毫不留情。黎飔疼得指尖一颤,却没敢动。 外面清风徐徐,荷香阵阵。 太阳从山顶走到了山脚,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西下。 长宁宫里终于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 宜双拿小被子将小皇子裹起来,又哭又笑的,道:“陛下,娘娘,是个小皇子!” 黎飔松了口气,林森森也松了口气。她披头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0 散发地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还以为人过去了。 然则,两人都还没彻底放松下来,又听太医巍颤颤地说:“皇后娘娘,不能歇,还有一个还没出来。” 去你妈的! 竟然特么的还有一个! 可这会儿除了继续生还能怎么办呢。林森森深呼吸,双手又重新攥紧了被单,一口又咬上黎飔的胳膊。 一直到月上枝头,林森森的两个孩子才都生出来。 小二也是声音洪亮。 她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身上如水洗一般,脸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水和理不清的头发,整个人如同废了一般晕死过去。 宜双兴高采烈的将二皇子也用小被子裹起来,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又是一个小皇子!” 黎飔没理,看着死气沉沉的林森森问太医:“皇后身体如何?” 太医擦了擦满脸的汗,道:“皇后娘娘没事,只是太累了,待明日醒来便好。微臣再写道药方,熬了给娘娘补身。” “嗯。” 太医觉得自己捡了条命回来,瞥见黎飔胳膊上的咬痕和沁出的血,小心翼翼的说:“陛下,您手臂受伤了,微臣给您处理一下。” 黎飔伸出胳膊。 太医给他清理了伤口,撒了点药,裹上纱布。没了事,他忙不迭的告辞回家。 宜双开心地安置好两位小皇子,与黎飔道:“陛下,让奴婢给娘娘收拾一下吧。” 黎飔默不吱声的让开。 床头又是一盆干净的温水,宜双拧干了帕子,动作轻柔又细致,帮林森森擦拭粘腻的汗渍。 一炷香后,宜双已经将林森森大致收拾好了。她瞥了眼依然坐在一旁的黎飔,道:“陛下,奴婢给您传晚膳吧?” “不必了。”黎飔望着林森森血色渐回的脸色,才缓缓放下心来,道:“两个小皇子呢?” “奴婢让嬷嬷抱去喂奶了。” “换个被罩。” 宜双点头称是,连忙拿了床新的被单出来,在黎飔抱起沉睡不醒的林森森时极其迅速的换上干净清爽的床单。 黎飔很快宽衣解带上床,搂着睡得死沉死沉的林森森睡觉。 至于刚刚出世的两个孩子,暂且放一边吧。 林森森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可算是缓过来了。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还留在她的神经里,叫她连动下手指都懒得。 “醒了?我让人备了粥,吃一点?” “嗯。”林森森轻哼。虽然懒得动,但是真的饿,饥肠辘辘。 黎飔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塞了一只软枕,动作很轻,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林森森摇头,问:“男的女的?” 黎飔下意识道:“男的。”说罢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忍不住失笑。 林森森想瞪他,但实在懒得瞪眼了,只说:“喔,那以后就不生了吧。”反正也后继有人了。 “好。” 黎飔应得太干脆利索,林森森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黎飔上半身前倾,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一触即分,道:“这种苦,只让你受一次我已经受不了了。” 林森森啧啧暗叹,没说话,却忍不住微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让女主生双胞胎是临时起意的,前面大夫诊脉时就没埋伏笔,古代有大夫能诊出双胞胎的。小可爱们不要计较~么么哒(^з^) ☆、一笑一尘缘 皇后诞下孪生子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来,群臣齐贺。 林嚞嚞原本只准备了一份与侄儿的见面礼,听闻之后又立马去准备了第二份相同的礼物。她熟悉女红,先前做了两双虎头鞋,本是为了双喜,这会儿倒是正好。 但虽是天下共喜的大喜事,黎飔却没让林森森第二天就见人。到七八天后,林嚞嚞才有机会进宫去看林森森和两位小皇子。 休养了几日的林森森已经恢复得差不离了,但黎飔一直看护着她,极少让她下地,整日在床上躺着。 林嚞嚞带着礼物过来,看见两个小侄儿瞬间神采飞扬。 自林母过世,林嚞嚞少有如此高兴的时候了,心中又一直对林森森有愧。 黎飔曾提起黎烜带走他的当日提过的被下药的事情,林森森简单的说了下,前者虽心下不满,但也没有牵连林嚞嚞。 林嚞嚞看着摇篮里的两位小皇子,不觉眉开眼笑。两位小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她看了许久都分辨不出两人之间的差别,只能依据裹着他们的小被子的颜色来分辨。 “四姐,取名了么?” “老大平致,老二平远。” 致远……林嚞嚞喃喃,望着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孩子,笑眯了眼:“他们真可爱。” 林森森也在笑,不过在坐在床上,道:“书屋不忙的话,就常过来看看他们。你可是他们的小姨,等着你来宠呢。” “嗯!” 到六月底,林森森已经可以健步如飞了。但黎飔疼惜她,只准许她在宫门内散散步,直到七月初林森森提出要去兰息寺。 到这个世界已经第四年了。 林森森庆幸自己并未忘了自己的来处,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年初黎飔舍不得她到处跑,这会儿倒也没有阻止,并随她一道去了兰息寺。 两个人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身边只跟着宜双和牧柯。 兰息寺香火旺盛,林森森进了香又添了香油钱。回头的时候扫过一旁小和尚面前的签盒,笑道:“前年我在这里求过签。” “什么签?” “不知道。落签的时候我没看,也没问。” 黎飔本只是随口搭话,却又诧异:“为什么?” 林森森轻笑:“我那时候就有种直觉,你不会让我离开京都。想了想,反正都离不开这会儿,签文是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那么早么?”林森森侧头戏谑道。 黎飔不觉先动心有何羞耻,直白道:“嗯。可能兰息寺初见,我就已经动了心而不自知。那年除夕夜方才察觉,彼时对你已是情根深种。” 林森森牵着他的手,道:“我还欠你三个条件,你从未提过。” 黎飔温柔的笑,握着她柔荑的手掌十分温暖:“一愿你不再受苦,二盼你余生顺遂,三求来生亦能相爱。” 猝不及防的情话叫林森森渐渐红了脸,许久,她才道:“我在寺里燃了两盏心灯。再去添两盏吧。” “嗯。” 已燃的两盏心灯上的名字,黎飔并未见过,既不是林有鹤和邓玥珊也不是林有鹤与月茹,但林森森未提,他也不必问。 林森森身上有谜团,始终未解,可这并不重要。 二人又燃了两盏心灯,写的是彼此的名字。主持并未因二人的身份特殊而特别款待,但也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1 知道不宜宣扬。 今日是七月初七,京都有七夕盛会,二人也没有在外多留,回了宫。 七夕灯会一如既往,新人旧人都爱凑个热闹。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与小公子们在月老线旁、在合欢树下、在花灯河畔彼此诉说着情思。也有落单的,但少之又少。 林嚞嚞提了一盏鱼形花灯站在河畔,看着河面上各色各样的愿望灯,提了提嘴角,却有几分苦涩。她望着旧的花灯远去,又望着新的花灯启程,轮回往复。 去年此时,黎烜也曾与她同来。 而如今,只余她一个人。 那日从碧远茶馆回来,黎烜送了林嚞嚞一路,路上尽管少有言语,但她仍旧不可避免的动了心。 喜欢之情来的毫无理由,或许是黎烜太美了,或许是黎烜轻易将她从碧远茶馆里带出来,又或许是那一路从头至尾陪她走下来的是黎烜。 四姐曾说,不必为虚名所累,凡事向心而行。 她想,曾经坚持不肯与旁人订亲,或许就是为了这一日等到黎烜吧。 但她也有女儿家固有的矜持与娇羞,纵使芳心暗许也不曾说过一字一句。 碧远茶馆之后,她不止一次偶遇过黎烜。她总能在各个地方看见他,再与之说上几句话。不必多,只一两句就已足够。 后来,七夕到了。 黎烜主动约她逛花灯节。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能像寻常姑娘家一样,在这个节日里与心爱的人走在一起。 路边许多卖花灯的小贩,黎烜买了两盏鱼形的手提花灯,送了一盏给她。又买了两盏荷花灯拿在手里,二人结伴往花灯河畔去。 与黎烜相处的时间里,两人偶尔说话,可虽话不多,却没有尴尬别扭的感觉,反而宁静又安心。 河畔有许多男男女女,二人放下灯。黎烜与旁人借了两支墨笔,递了她一支,又彼此安静的写下心愿。 两个人都写的很快,将写着愿望的红纸叠好了放在花灯里。 “六小姐写了什么?”黎烜问。 “公子写了什么?”林嚞嚞反问。 黎烜笑说:“天下太平。” 林嚞嚞失笑,道:“百姓安居乐业。” 黎烜轻轻的笑,似花开万里,比岁月更惊艳。他没有否定她这句愿望的真实性,也没有追问她的愿望究竟是什么,一如她也没有追问。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 可也不会有人知道,黎烜到底写了什么。 后来,林母去世了。黎烜并非凶手,却也是间接害死了林母。 后来,她知道黎烜是世子。 后来,她发现黎烜只是在利用她,险些害得四姐流产。 后来,她就只有一个自己了。 黎烜纵使做错了事,但很大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林嚞嚞一直都知道很多时候她不该怨恨黎烜,黎烜虽一直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譬如,黎烜能够在黎嫣等人的手中将她带出来。譬如,四姐也曾暗示过她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可是爱情使人盲目,她欺骗了自己,使得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份爱,最终害人害己。 林嚞嚞在河畔蹲下来,将手中一盏未写心愿的花灯放到映着弯月的河水中。指尖不小心沾染了河水,冰凉刺骨。她猛地一缩,花灯歪了一下又正过来,在河水的涟漪中渐渐飘远。 在无数明亮的花灯中,很快就找不到了。 就像流失在岁月星河里的黎烜的那盏花灯,还有花灯里藏着的再也无人知晓的愿望: ——愿她余生平安顺遂,所爱之人再无二心。 生完孩子,林森森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可描述之事也能做了。几乎憋了一年的黎飔丝毫没有放过林森森的意思。 林森森捂了一年的伤口,也被扒出来了。 先前因为怀孕不能做事,而且就寝时都是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的,加上林森森有意遮掩,便一直拖到今天。 正是月色朦胧,烛火幽幽时。 黎飔的手从林森森的额头到鼻尖,又到耳朵和下颚,再到香肩、锁骨,终是摸到了胸前。微微凹凸的手感让黎飔手一顿,林森森燃烧到几乎不剩的理智回来了,愣住。 就着微弱的烛光,黎飔垂着眼皮看清了她白皙无暇的心口处一寸左右的伤痕,狰狞可怖:“什么时候?” 林森森抓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平静的说:“去年,你失踪时。” “谁?” 林森森抿了抿唇。 “谁?” “林惢惢。” 黎飔此刻右手手掌还撑着床,左手被林森森握在手心里,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心里是滔天的愤恨与阴鸷。 在暗室里的许多天,他知道林森森聪明,恐怕会猜出他在哪儿,也想过她会想办法去救他。但每一次他都在期盼,盼着林森森不要那么聪明,他怕她一旦卷进这场漩涡,就难以抽身。即使他留了许多人保护她,仍是不放心。 可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纵使林牧野已经被他革职,但他并未严惩,黎文苓到底是他的姑母。林惢惢被林牧野养在家里他也一直都知道。可他却一直不知道,林森森竟受过这份罪。 林森森放开他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边轻轻的吻,期望能够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在他耳边说:“黎飔,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 黎飔将她搂在怀里,肌肤紧紧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他挫败道:“每一次你出事,我都无能为力。我爱你,却还是让你受罪、吃苦,没有办法保护你。 “森森,我挫败极了,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每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毫无生息的躺在我眼前,我都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不能替你报仇。傅麾死了,黎昀死了,可是黎晗还活着,我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责备牧柯、责备青竹,也不止一次苛责自己,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不能救你于危难,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眼睁睁看着你受那些苦,为什么我这么没有用,为什么我这么爱你却总是无法护你周全? “我有时以为,我连你的爱都不配。” “不是你的错。”林森森暗叹,她挣脱出黎飔怀抱,望着他已经泛红的眼睛,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道:“黎飔,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因为你,我才依然活着。是你硬生生地扯着我,让我留在这个世界,让我觉得我并非一无所有。 “你问过很多次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我……一直觉得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是你让我有了归属感。黎飔,不是你不配我的爱,是我利用了你的爱。你是我唯一的浮萍。” 心中的那棵刚栽种下去的树如同一夕之间吸收了无数的养分,瞬间茁壮成长起来,成了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2 一棵参天大树。 黎飔亲吻着林森森,虔诚的、真挚的、疼惜的。 他恍惚想起三年前有一次有人与他说,林四小姐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疯,拿一根木棍对一棵树使劲的抡,木棍断了便直接拳打脚踢。他以为她只是顽闹,却从来不是。 旁人在欢天喜地、在热闹寒暄,她却被束缚在那座小小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你,我才依然活着。 ——是你让我留在这个世界,让我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所有。 ——你是我唯一的浮萍。 森森,你亦是我唯一的归处。 ☆、一笑一尘缘 纵然林牧野已经被革职,但想找林惢惢的麻烦,也不必什么完美的借口。曾经杀害过当今皇后,已经足够至林惢惢于死地。 黎飔问过牧柯当日的情况,如今复述起来,牧柯还是颤着声音,足以见得当日情况有多危急。 牧柯清清楚楚的复述了事情,又一字不落地转述了林森森危难之际曾说过的话。即便如今林森森活蹦乱跳的活着,黎飔仍是免不了心惊胆颤。 怕他心中有愧,竟宁愿将有孕的事情守到死。 他曾觉得林森森的爱太过平淡,有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可一旦她的爱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便如同海水一般,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他竟觉得自己受不起,太深沉了。 不论林惢惢如今是说不了话还是走不了路,黎飔一道圣旨下来,赐了一杯鹤顶红。他没有去,是牧柯拿着圣旨去的,牧柯无视于黎文苓的痛哭哀求,亲自喂着林惢惢喝下鹤顶红,直到人没气了,才离开。 身后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走远的牧柯却觉得终于解了气。 九月中下旬,二位小皇子的百日宴到了。 林森森收到了一份礼,是林嚞嚞转交给她的林犇犇送过来的礼物。她收下了,转眼给林犇犇写了封家常信,顺带也送了一些自己的心意。 还有一份礼,是佟家绸缎庄送来的,一堆孩子的衣物,每种款式都是相同的两件。林森森不信佟博能给她送这些东西,果然,林嚞嚞道:“这是佟二少让我带来的。也不知佟二少在想什么,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要责怪我的。” 林森森想想三年前单纯天真的佟懿,看着这堆衣服无语凝噎,道:“他跟他家里那位还好么?” “我听说佟二少一开始与他夫人的感情并不好,今年才有所缓和。三个月前才传出他夫人有喜的消息。”林嚞嚞微笑,眨眨眼道:“佟二少让我给四姐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林森森更无语凝噎了。 林森森的身边全是叛徒,黎飔当晚回到长宁宫就开始翻账本。 “听说思言带了东西给你?” “嗯,我让嚞嚞带了东西出去,帮我送给大哥,也算是回礼。” “嗯。”黎飔不动声色道:“佟懿也送了礼?” “就是一堆衣服。” “他还让六小姐给你带了话。”黎飔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谢什么?谢你当时……救他么?” 林森森点头。 黎飔抬眼看她,道:“原本我也忘了,那时我没有立场。现在,每每想起我依旧会吃醋。已经几年了,他还记得?” 林森森仿佛是个大姐姐,说:“他道谢,是谢我当时没有计较他的失礼。他道歉,是歉当时自己太过失礼,以至于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黎飔抱着她,贴在她耳边酸溜溜的说。 “佟懿很好懂。”林森森故意吊他胃口一般,等黎飔眼色越来越暗时才慢悠悠接了一句:“这么些年,单纯无知的小孩终于长大了。” 黎飔又失笑,拿她没办法。 元和八年,沈谚再次从边关回来,收服了一直蠢蠢欲动的西北不平之地,从此国泰民安。 两位小皇子平致与平远也七岁了。 曾说不会再让林森森生孩子的黎飔食了言,一不小心让林森森又怀上了。这回又是林森森自己发觉的,才发现的时候她已然记不得七年前生子时所受的痛苦了。 平致与平远也很高兴。原本二人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学习,如今又能摸着母后的肚子跟尚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说话了。 林森森还有心情问一句:“你们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平致道:“那当然是妹妹了!” 平远道:“嗯。” 平致是个闹腾的性子,有点继承林森森的性格,什么都大咧咧的,其实腹黑得狠,鬼主意都藏在肚子里。平远就安静得多,跟黎飔一样,半天迸出一个字来。 两个人都很聪明,功课也不相上下,不过平远做什么都比平致更认真些,所以每回考试的成绩也更好些。 林森森笑问:“为什么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弟弟不好么?” 平致说:“沈将军家的小豆腐多可爱啊!” 黎飔正好进来,听见林森森的问题,没搭理平致的话,说:“女孩是可爱些,和你一样。” 他是喜欢女儿。当年林森森刚生下这俩孩子时,一直记得自己生产时的痛楚,不大乐意理孩子。后来孩子渐渐大了,黎飔发觉,林森森很疼爱两个孩子,他甚至觉得她心中大半的位置都被孩子占有了。 所以还是不要生儿子了。 林森森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到时候你疼你的女儿,我疼我的儿子。” “不行。” “父皇怎么这么小心眼。”平致往边上挪了挪,嘀咕道。 黎飔冷笑一声:“太傅昨日与朕说,你连《国律》都未背上,明日傍晚前再背不出,你便绕着宫墙跑一圈吧。” 平致顿时皱起脸,像只苦瓜,转眼就跟林森森撒娇:“母后,《国律》太难背了,里面律法太多了,平致背不上,父皇欺负人。” 他不止撒娇,还情绪激烈的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盯着林森森看。林森森立马就投降了:“没事,我也背不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跑。” “还是母后好!”平致抱着林森森的腰,扑在她的怀里。 “森森。”黎飔头疼,无奈极了。 平远面无表情的插嘴:“《国律》不长,很好记。” 平致立马从林森森怀里出来,瞪了平远一眼。 林森森噗嗤一声笑,却听黎飔声音毫无起伏地说:“你明日若还背不出来,朕便让你母后陪你跑,看你舍不舍得。” 平致瞪大了眼睛,半晌道:“算你狠!” 翌日上午,平致小皇子轻轻松松将一本《国律》从头到尾背了下来,一点都没有结结巴巴,非常熟练。 一个月后,林森森有了妊娠反应。 头胎的时候林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3 森森几乎没有妊娠反应,两个小东西在肚子里都很乖,这回却将她折磨的够呛。 不论林森森吃什么、喝什么,总会吐得一点都不剩,甚至还能吐点苦胆出来。有时候饿得不行了,喝口水却都不行。 没有营养的滋补,林森森的脸色开始变差。 黎飔每天焦头烂额,虽然所有太医都在说这是正常的反应,但他仍是止不住的担心。有时候连奏折都看不下去,就想将林森森肚子里那个折磨人的东西拎出来打一顿。 这种吃了吐、吐了饿、饿了吃、吃了又吐的圈一直在循环,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平复。 但妊娠反应虽渐渐平复了,这个调皮鬼却不肯安稳下来,时不时就踢一下林森森的肚子,闹得林森森也想把人拎出来揍一顿。 到年底,林森森终于要生了。 吃了上回的教训,这回黎飔让太医在最后一个月专门守着林森森,以免哪天小东西迫不及待的想出来,而弄得所有人又手足无措。 林森森便与珍宝一般,养成了胖子。 可即便有了准备,林森森还是受了不少苦。 头胎林森森生了三个多时辰将两个孩子给生出来的,这回林森森用了三个时辰,孩子的脑袋都没出来。 中途林森森一度晕厥过去。 黎飔不敢离开半步,手臂被林森森咬得鲜血淋漓也不在意,只闷不做声的等着。但林森森突然没了动静,他又心惊肉跳地斥吼:“太医,太医!” 太医也察觉了,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个半死,连忙掐人中,想办法把林森森给弄醒。可这孩子依旧没看到个脑袋,太医许久才胆战心惊地说:“陛下,皇后这……难产,恐怕……”他一闭眼,豁出去了说:“只能保一个。” 黎飔根本听不得这样的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心里宛如被匕首硬生生地剜掉一块,疼得他呼吸都忘了。但他几乎没有犹豫,道:“皇后不能有事。” “是。” 皇后不能有事,则意味着保大不保小。 太医觉得自己真的命好苦。 平致与平远都在门外等着,牧柯陪着两位小主子一起等,也是急得直冒汗。平远还算镇定,至少没有像平致那样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只是拧着小脸,握紧了粉嫩的小拳头,死死地盯着屋子里的动静。 相比起来,平致要暴躁得多,一直都在来回走动,时不时还抬头往屋里看看。但是门窗都关着,除了进进出出的宫女,他什么也看不到。真是急死人了。 “牧柯,母后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牧柯听见自己这么说,每一次皇后都挺过来了,这一回也不会例外的。 平远忽然开口,问:“母后当初生我们,也是这样吗?” 牧柯想到七年前的夏天:“嗯。娘娘生两位小主子用了三个多时辰,很辛苦。” 平远道:“我们让母后受苦了。” “娘娘很爱两位小主子。” “我想进去看看母后!”平致抓心挠肺,太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了,但他知道他的父皇不会让他进去的。他不免泄气,垮了肩膀,片刻又一脸愤怒,道:“这个小东西这能折磨母后,看以后我不打死他!” 又近两个时辰后,林森森终于平安诞下一位小公主。 小公主虽然是个女孩子,但重量不轻,个头也大,难怪叫林森森费了那么大的力气。 如今母子平安。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医又按惯例给黎飔处理了被林森森咬出来的伤口,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得以回家。 平致与平远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妹妹,反倒是跑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睡得很沉的林森森。他们看着林森森憔悴又狼狈的模样,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上来了,悄悄地哭起来。 黎飔没空理他们,也没空去看小公主,一心一意的陪着林森森。 林森森睡了半夜带半天,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被饿醒的。她昨天从早上就开始了,直到夜里才生下来,一口东西都没吃。 黎飔备了富有营养的流食,她毫不含糊地吃了两碗才作罢。 “男孩女孩?” “女孩。” 好了,儿女双全。林森森觉得圆满了。 黎飔道:“抱歉,又让你受苦了。” 可不是,再来一次她铁定在产床上就过去了。但林森森知道黎飔心中的负罪感,也不敢说,岔开话题:“名字取了么?” “平瑶,瑶琼的瑶。” “抱走了?” 黎飔点头:“平致和平远正陪着她。” 林森森没再说话了,吃完躺了会儿又继续睡。 这回黎飔说话算话,后来再没让林森森有喜。 皇宫里头的欢声笑语一直到十几年后平致与平远都长大了才少了,就剩个平瑶整天跟在两位兄长身后捣蛋,兄长却拿她毫无办法。 元和三十六年,黎飔五十多岁了,准备禅让,他想跟林森森过过二人世界,反正这朝廷上下平致与平远都能管了。 彼时,平致与平远都已三十多岁,孩子都快能成亲了。 许是受父皇、母后影响颇深,这二人也没立妾,都只娶了一位妻子,而且都很恩爱有加。 林森森一度以为这俩儿子也避不了争权夺利,可临到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推得厉害。 平致说:“平远自小比我聪明,定能治理好这江山,为百姓带来福音。” 平远道:“皇兄过奖了。儿臣觉得皇兄才是有着雄韬伟略、经纬之才的大家,儿臣觉得皇兄更合适。” 平致有点炸毛,又循循善诱:“你怎么老跟我作对?我是你皇兄,心疼你、疼爱你,这才让你坐上金銮座,你怎么不识好呢?” 平远丝毫不为所动,道:“皇兄如此大度,儿臣深感倾佩。正是因此,儿臣更不能与皇兄争夺这宝座。父皇,母后,儿臣愿终身辅佐皇兄,创千秋伟业。” 平致气得手指直哆嗦,指着面无表情的平远,忿忿道:“你狠!” 黎飔拍板定案,由平致继位。 林森森对这两个儿子的彼此推让哭笑不得。 元和三十七年,黎飔让位,黎平致登基,改年号元荣。 太上皇与太后在新皇登基第三个月便收拾好了细软,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属下,逍遥自在去了。 太后一直记得自己当年跟自己六妹许诺过要带她周游天下,可刚开了口就被太上皇驳回,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后来,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海晏河清。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番外,还有十章,下周发。 ☆、一念一清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现代篇,现代篇,现代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请选择性阅读,么么哒(づ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4  ̄ 3 ̄)づ 仿佛一场梦。 或者本来就是一场梦。 林森森醒来是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与房顶,还有眼前正在滴答滴的生理盐水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黎国,这里没有黎飔,她还在二十一世纪。而她曾经历过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送她来医院的是她母亲顾荷女士,据说那日顾荷女士忽然感觉非常不安,先是给自己丈夫林涛打电话确认,后又给闺女打电话。可是闺女一直没接电话,于是她便来了她租来的小屋。 到屋子里一看,林森森趴在电脑桌前一动不动,顾荷女士当即打了救护车电话,将人送到医院里来了。 医生做了几个检查,表示人没事,只是低血糖犯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林森森就醒了。 这次犯低血糖毫无预兆,林森森表示自己没事,出了医院自己就还是一条好汉。但顾荷女士不依,将人压在家里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着,直到一个月后才放行。 得了赦放,林森森立马回去自己的租房小屋。 这间小公寓是她自己租的房子,房租已经交了半年的份了。说来惭愧,这房租还是顾荷女士资助的。 回到小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那篇卡结局的小说。之前一直在追问结局的小可爱们已经不见了,水花算是彻底没有了。 林森森从善如流的锁了文,发表新文。 说是新文,也算是旧文新发,只不过人设与人物都改了。她倒没有特不要脸的让自己当女主,只是撤下了林淼淼与林惢惢等人。都是曾遇见过的人,总觉得不太好,虽然可能真的只是梦。 不过男主依然是黎飔,但不再是渣男。里面她让“林森森”也出场了,可只是打酱油的角色。 小说的主线也改了,不再是只讲爱情,还有亲情、友情,还有关于那张龙椅而引起的争权夺利、风起云涌。 许是在梦里练得多了,林森森这篇小说写的特别顺利,每天四千多字日更到结局。全篇阴谋阳谋、恩爱情仇的,张弛有度,十分精彩。 林森森日更不到一个月,这文就火了。一些老读者说,总觉得作者消失了的这一个月是去做脑部改造了,这文笔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进步太大了简直。 全文一共三十多万字,更新到结局也就三个月的时间。 但中途就已经有出版社过来找她,跟她商量出版事宜。林森森考虑了一番,答应了出版。 三个月后,她粘贴上大结局的瞬间,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曾经那里住着一个人,可他却是她那场荒诞的梦里的一个假象,除了遗忘,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隔日,林森森买了一束鲜花去墓地,看看她的前男友。 太阳很烈,地面被烤得能煎蛋。 林森森抹了把头上的汗,将新鲜的雏菊放在墓碑前,道:“我好像很久没来看你了,上次还是去年年底。抱歉,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爱上了一个人,可是他不存在。” 一丝风都没有。 来祭拜的人倒是不少。 “在那边还好么?小心一点,不要再被砸了,你总是太粗心了。”林森森随意说了几句,当年留在心里的阴影与遗憾随着那场梦一起消散了:“天太热了,我就不跟你在这叨叨了。要热死了,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再见。” 她挥挥手,转身离开。 墓园外很空旷,空空如也的大马路。 林森森抬头看了眼硕大的太阳,认命地站在路边等公交车。这段路平时很少有人过往,在盐城算是颇为偏僻,所以公交来的很慢。 等了将近半小时,公交还是没来,林森森简直热成狗了。 她垮着脸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眯眼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边上停着的唯一一辆卡宴。 有钱人真是好讨厌喔。 手机响了,铃声是林忆莲的《失踪》。 是个陌生号码,林森森接了,懒懒的“喂”了一声。对方并不介意她的漫不经心,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请问是林的三次方么?” “我是。” “您好,林小姐,我是延和影视的工作人员李静。我们在网站上看到了您的作品《元和纪事》,有意将这部作品影视化,拍成电视剧。请问您现在有时间详聊么?” “不好意思,暂时没时间。”林森森问:“贵公司坐标是在盐城么?” “是的,林小姐也是盐城人么?” “嗯。” “那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详谈,好吗?” “好的。” 李静道:“好的,那稍后我将我司的地址给您发送过去,您明天上午来一趟我司,可以吗?若是不方便,我可以让司机去接您。” 林森森客气的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 收了电话不到一分钟,那辆卡宴停到路边,在她面前。林森森还没来得及疑惑,副驾驶座的车窗就降了下来,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小姐姐,坐车么?” “……”这世上真是好人多。 “这天很热,我看你在这儿等很久了。”女生拿出身份证明,说:“这是我学生证,我不是骗子。” 骗子也不可能开卡宴了。林森森笑笑,说:“那就麻烦了。”她一点都不矫情客气,毕竟她在这儿曾有过等一个小时公交的经验。 “不麻烦。” 林森森拉开后车门,刚坐好,车就发动了。 女生道:“小姐姐要去哪儿?” “谢谢,你们顺路看哪边路段繁华些放下我就行了。” “不客气。我叫黎娇,娇艳的娇。姐姐你叫什么?” “……”林森森眼皮子一跳,居然跟她小说里同名同姓。她瞄了眼高中生打扮的小女生,说:“林森森,森林的林森森。” “我最近刚看完的一篇小说里有个人物就叫林森森,哈哈,真巧。”黎娇笑得眼睛眯起来,说:“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但是个反派。” 小姑娘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反派而觉得不高兴,反而特别开心,林森森失笑。 黎娇回头扒着座位,看着林森森说:“姐姐,你知道么?还有更巧的,里面的男主角叫黎飔,就是秋风肃肃晨风飔的飔,跟我哥也是同名同姓。”黎娇嘿嘿笑:“巧吧!这就是我哥,黎飔。” 正在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座的林森森,没有说话。 林森森只觉心尖的酸涩瞬间涌到眼眶,她小说里的角色、她梦境中的爱人竟真的存在,可他不是他。那一眼陌生又冰冷,黎飔从未那样看过她。他舍不得。 她撇开眼睛,压住喉咙口的哽咽,笑了笑:“是么,真巧。” 她的声音还算平静,黎娇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仍旧笑嘻嘻的。林森森有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5 一句没一句的与他她搭话,直到车开到市中心,她下了车。 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插曲。 下车前,林森森偷偷看了眼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男人,不止眼神陌生,他们的眉眼、轮廓都很不像。 翌日上午,林森森打车去了延和影视。 接待林森森的依旧是李静,李静领着她到会客室,让人给她倒了杯咖啡,说:“没想到林小姐也是本地人,真是巧了。” 林森森随口答应着。 “您的作品《元和纪事》在网络上很受欢迎,很多读者也希望能将这部作品搬到大屏幕上,我们公司也很看中您的作品。如果您也有此意愿的话,《元和纪事》将是我们延和影视今年下半年的重点项目。不知道林小姐有什么想法?” “我能问问导演和制作人是谁么?” “林小姐放心吧,我们一定配上最好的制作团队。刘新盼导演您应该听说过,《路遥》、《青柠》、《春天和冬天》都是刘导的作品。制作团队也是刘导的御用班底。” “方便让我看下合同么?” 李静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准备的一大堆说辞都毫无用处。她将已经拟定的合同推到林森森面前,说:“这是我初步拟定的合同,林小姐可以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 其实林森森并不太懂这些东西,她装模作样、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说:“刘导的作品我都看过,是都很好,我相信刘导。但实话说,娱乐圈的事情我并不懂,我只想提几个要求。” “请说。” “第一,剧情修改不得超过我原作的百分之二十,尤其是几条主线。” 李静想了下,点头:“好的。” “第二,必须都是实力派演员。” “这个当然。” “第三,男主的扮演者我想拥有决定权。” “这……” “在演技方面有刘导把关,在颜值方面,我来把关。当然,一切以演员的演技和人品为前提。” 这也要考虑人品?李静暗暗琢磨了一番,答应了。 按照林森森的意思,李静迅速重新拟定了合同,很快新合同便出现在林森森面前。林森森将几项重要条款都仔细看过,十分爽利的签了合同。 《元和纪事》,开始筹拍了。 ☆、一念一清静 签完合同已经中午了。 李静与林森森从会客室里出来,前者道:“时间不早了,不如我请林小姐共进午餐?” “不用了,谢谢。”林森森笑回。 李静张张嘴刚准备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自家总裁出来了,连忙打了声招呼:“黎总,中午好。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小说《元和纪事》的作者‘林的三次方’林森森林小姐。林小姐,这位是我们延和影视的总裁黎飔黎总。” 黎飔直视着林森森的眼睛,点头致意:“你好,林小姐。” 林森森眼神闪烁,静了半秒才抬头去看黎飔,笑说:“你好。黎总,李小姐,既然已经谈妥了,我就先走了。” 她几乎落荒而逃。 李静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道:“黎总,林小姐怎么看着这么怕你?虽然你总是面无表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不会是听到你的名字跟她男主角的相同,所以跑了吧。” 黎飔往电梯口去,准备去食堂吃饭,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小姐提了个有点奇怪的要求,黎总猜是什么?” “什么?” “她要给男主把关,而且是把关颜值。但她对其他演员就一个要求,演技好。” 黎飔依旧没说话。 一楼到了,他走出去,却脚步一转没去食堂。 延和影视所在地不算偏僻,但也绝对不在市中心,要打车的话其实并不方便。 林森森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手里抓着电话。 电话另一端是她朋友苏乐乐,她叹了声气,说:“乐乐,我失恋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恋过?你放下那谁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卧槽,你说的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啊。” “我也恍惚。”林森森换上笑脸,说:“晚上出来么?我火啦,写的小说又出版又改影视,现在是小富婆,我请你吃饭啊。” “行啊!老地方见。”苏乐乐说完一顿,又说:“欸,我们去唱k吧,我再喊几个人。” “好。我定包间,待会儿给你发微信。” 挂了电话,林森森对着空无一车的大马路叹息,继续翻手机,准备喊个快车。 快车还没喊,一辆卡宴停下了。 林森森低头看手机没注意,直到里面的人喊了句:“林小姐。” “嗯?”林森森抓着手机的手指有点僵硬:“黎总?” “这边打车不方便,我送林小姐一程。” 黎总的声音很好听,和黎飔有点像。林森森恍惚了一瞬,说:“我叫了快车,很快就到了。”她的确定键其实还没按下去。 黎飔:“你好像有点怕我?”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也不知道该接近还是该远离,当然怕。林森森打哈哈:“没有没有。” “那走吧。” 林森森看看手里的手机,已经黑屏了,又看看这个热死人的天,无可奈何的默叹上车:“谢谢黎总。” “不客气。” 卡宴上路,各自无话。 林森森扭头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忽然就忍不住想她两个逗逼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寿终正寝的时候,两个人都快六十岁了,还天天吵。 想到当年两人为了继位而互相推拒的事儿,林森森忍不住发笑。 别人家都是为了争夺皇位弄得死去活来,这俩活宝为了推拒皇位吵得不可开交。 还有她那个傻闺女,十八岁的时候看上了状元郎,便整天追在人家身后,弄得鸡飞狗跳,吓得状元郎都不敢出门了。 喔,还有林嚞嚞,单身了一辈子。 “下车吧。” “嗯?”林森森忙忙然。 “到了。”黎飔下了车,等林森森也从后座钻出来,说:“我订了位子,请林小姐共进午餐。” 林森森犹豫了一下,揣好手机,跟黎飔进了餐厅。 餐厅主打粤菜。 黎飔绅士的让林森森先点餐,林森森随便点了两道菜,黎飔又添了几道菜。 菜还没上,黎飔开始了聊天:“林小姐的这篇作品很精彩,当时是怎么想到写这个故事的?” “就随便想想。” “听说在《元和纪事》之前,林小姐写过一篇与之差不多的故事,不过主要笔墨在爱情,女主也不一样。怎么后来改成了《元和纪事》?” “之前的人设都崩了,就全文大修重写了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6 。” 黎飔轻笑,说:“女主为了男主受了很多苦,听说很多读者都表示太虐女主了。” 林森森想到他的黎飔曾与她说的那些话,眼里一片温柔,道:“男主有自己的不得已与无奈,女主会理解的。” “你很喜欢男主?” “是啊。”林森森无所谓道:“都是自己儿子,能不喜欢么。” 黎飔的表情有点微妙。 一顿饭,宾主尽欢。 出了餐厅,林森森道谢挥手,坐上计程车跑了。 入夜,夕阳ktv。 包间是大包间,苏乐乐说她喊了很多人过来。林森森一把推开房门,里面彩灯晃眼,同时曝出一声:“surprise!” 林森森楞在门口,看着苏乐乐旁边的男人双手捧着一只大蛋糕,茫然的问:“谁生日?” “喂,今天情人节,你过生日啊!”苏乐乐不知喝着什么,蹿过来一把将她搂住,带着人进去坐在最中间。 过了几十年二月十四的生日,林森森早就忘了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在七月初七了,虽然只是一场梦。她堪堪醒来,立马堆起笑脸:“没看日期,给忘了。” 在座的都是林森森之前的同学和朋友,只是一时间喊不出名字,倒是都很眼熟。 苏乐乐从来不是个安生的主,茶几上放了很多玻璃杯,她拿了两瓶啤酒一一倒满了,说:“来,我们敬寿星,祝我们的寿星生日快乐!” 一杯结束,苏乐乐又倒了一杯,说:“今天又是情人节,祝我们单身狗永远单身!” 话一出,苏乐乐就被唾沫星子淹没了,但所有人都很捧场,干了这杯毒酒。 接下来就是点歌唱歌的时间了。 苏乐乐能闹,林森森便看着她带领这群人发疯,仿佛看着他们自己也就这么热闹了,也不会再去想那场荒诞的梦了。 身边不知坐着谁,问她:“怎么光吃东西,不唱歌?” “看群魔乱舞。” “森森,祝你生日快乐。” 林森森撇头看了眼,还记得人,但记不得名字了:“谢谢。” 连续唱了三首的苏乐乐终于放开话筒,又回到林森森的身边坐下,手里抓着一杯酒:“你今天早上说的是真的吗?你说你已经放下那个人了,是真的么?” “真的。”那个人指的是她那位死在意外里的前男友,可是现在她又有另一个人放不下了。然则,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她无法解释黎飔到底存在在哪儿。 “恭喜恭喜!”苏乐乐与她碰杯,“放下了就可以开始新的感情了。来,为你的新生,不醉不归。” 林森森又喝了一杯。 苏乐乐嘿嘿一笑,说:“既然你已经新生了,那就开始另一段爱情吧!你身边这位,他暗恋你很久了。那谁,还不趁机表白。” 喧闹的ktv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安静的音乐,是金岐玟的《岁月神偷》。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时间着急的、冲刷着,剩下了什么……” 老同学羞赧地笑了下,说:“森森,我、我喜欢你。” 当年黎飔告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很婉转,却又直白强势。 “原谅走过的那些曲折,原来留下的都是真的,纵然似梦啊半醒着,笑着哭着都快活……” 老同学说:“我以前不敢跟你说,怕你不肯接受我。” 黎飔的第一次告白,她还印象深刻。那个短篇故事她到现在还记得,全篇只有一个主旨,他爱她,却身不由己,请她等他。 “谁让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老同学说:“现在,你已经从过去里走出来了,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还依然记得在兰息寺的那个傍晚,夕阳西下,黎飔折了一枝桃花,不顾她的闪躲与退让,一语双关的说:为你,愿舍命。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看云淡风轻……” 老同学说:“森森,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可以等我吗?森森,给我一点时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等我,好吗?他势在必得,又忐忑不安。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其他表情。 他还说:一愿你不再受苦,二盼你余生顺遂,三求来生亦能相爱。 所有人都在起哄,甚至有人拿着话筒在喊“答应他答应他”的话。苏乐乐推了她一把,将她从回忆里推出来,起哄道:“看你那一脸荡漾,喜欢还不赶紧答应下来!” 林森森瞬间觉得一股苦涩之意漫上心头,她望着认真诚挚的老同学,云淡风轻地开口:“抱歉,我不能答应。” 喧闹的包间瞬间变得沉寂。 表白的老同学涨红了脸,显然尴尬极了。苏乐乐不明所以,道:“你不是已经放下……那个他了么?怎么,面对这么帅气的人还不喜欢?” “我放下了前男友是真的,但我目前还没有开始另一段感情的打算。” “没关系。”老同学脸上的尴尬褪去些许,眼里满满的失落,却是打着圆场,说:“没关系,这几年我都等了,不差再等下去。只是如果什么时候想开始一段新感情,我希望我是你第一个考虑的人。” 林森森歉意的笑笑,没有给予答复。她转过身嘻嘻哈哈的笑:“诶,是歌不好唱还是酒不好喝?不要停啊,唱起来、干起来啊!酒管够!” 众人借着这话继续嗨。 苏乐乐不免想起早上电话里林森森说的第一句话,喧闹中她挨在她耳边低声问:“你今天早上说的是真的,失恋了?” 林森森喝了口酒,没说话。 “对不住,我就觉得你忘了那人是你的新生,以为你心里没人了。正好又知道这位老同学一直对你很喜欢,就擅自拉皮条了。我的错,我道歉,自罚三杯。” 苏乐乐爽气,林森森也不至于说什么,本来就是好意。她笑着干了酒。 直到包场结束,林森森喝空了好几厅啤酒,但一点醉意都没有。她将人都一一送上出租车,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念一清静 夏天的风很热,有点烫人。 林森森被滚烫的晚风糊了一脸,蠢蠢欲动的酒精借着这晚风渐渐上了头。醉意来得太迟,又很猛烈,灼烧得林森森毫无理智。 她蹲在黯然的街灯下,像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猫,双手抱紧了小腿,脑袋缩在里面。 当她以为穿越只是一场梦时,曾经的血和泪,曾经的深爱与体温,都告诉她那是真实存在的。 当她将那场梦当做现实时,现实又给了她一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7 巴掌。可她真真切切付出的几十年的感情,丝毫没有退减。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她,那是真的,是真的! 那不是她的梦。 可,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爱意在燃烧,理智在勃发。 纵使今后再也遇不到黎飔了,至少也要活得好好的。他最怕自己受苦受累了,她不能让他担心、忧虑。哪怕他从不会知晓。 林森森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傻子,来来往往有车、有路人,偶尔有人好奇的瞥眼,但须臾又目不转睛的向前。 没有人会在意她为什么哭。 除了黎飔。 黎飔与合作伙伴吃过晚饭从酒店里出来,送走了那些人,在大门外站了会儿。推杯换盏叫他有些胸闷,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呼吸顺畅多了。 他翻出车钥匙,去停车场将车开出来。 卡宴毫不留恋的离开大酒店,呲溜一下就过去了。十秒钟后,黎飔挂倒挡,又退到酒店门外。 车来车往,灯红酒绿。 林森森蜷缩成一团蹲在路边,压抑的哭声隐隐约约的穿进车里,穿到黎飔的耳中。他心中微痛,一言不发地看着林森森。 第一次见到林森森在墓园外面,黎娇这个傻孩子说:“这个小姐姐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了,哥,我们带她一程吧。” 黎飔不是个好心人,但顺着黎娇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头莫名其妙揪疼了一瞬。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快得他几乎没有抓住。 他同意载她一路。 后来,黎娇说到那部小说里的男主角与他同名同姓,他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便听见她声音颤抖,夹杂着哽咽。明明她掩饰的很好,至少黎娇就没有察觉,可他就是发觉了。 第二次见林森森在公司里,她看着他的目光闪躲又悲伤,似乎在透过他看什么人,心里有些烦躁。去餐厅的路上,他看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宠溺,烦躁感又来了,挥之不去。 现在,他看见林森森脆弱的蹲在路边哭,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感又上来了。心疼、怜惜、不舍、烦郁,齐齐上阵,莫名其妙。 但或许,又未必无可追述。 黎飔下了车,走到林森森身边,声音低沉:“林小姐。” 林森森惊喜地抬头,望着忽然出现的黎飔,猛地站起来,踮起脚尖一把将他搂住。她将自己埋在他的脖子里,嗅着他的气息。 刺鼻的酒味猛地刺进黎飔的鼻腔,他下意识皱眉,推开林森森。 被推开的人楞了一下,旋即恍惚一笑,说:“我知道了,这又是梦。每次做梦,我都能看见你么?三爷。” 黎飔心脏狠狠一颤,盯着林森森醺红的脸。 “我知道喝酒不好,我以后不喝了。”林森森用格外复杂的一种眼神看着他,傻呵呵的说:“但没想到还能再见你,真开心。三爷,我决定以后不爱你了。除非—— “除非你来找我。”林森森笑得像个傻子:“你说过的,我们这辈子还能再遇见的。我就在这里,我等你来。” 她说着说着就毫无预兆的又流泪了,滚烫的眼泪,几乎风一吹就干。她用这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纵使视线并无焦点,也叫黎飔忍不住心里发疼。 可下一秒,林森森说:“黎飔,我等你来。” 黎飔瞬间血液上涌,不可思议地望着林森森。他知道林森森喝醉了,现在说的全是醉话,一句都不能信。但,他动摇了。 他想摇醒她,问一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即便问出来,她也不会回答他。 黎飔无可奈何地叹气,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后车座上。 她在他刚刚抱起她的时候还瞪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他,可等他将她放到后车座上,人已经睡着了。 黎飔一路开得很平稳。 他不知道林森森的家在哪儿,只好先将人带到自己的公寓。他有几座公寓,黎娇住在老房子里。 林森森睡得很安静,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侧躺在床上,并没有呈脆弱、没有安全的姿势,只是好像在找一个可依偎的地方。但她没有找到,于是皱起了眉头。 黎飔开了空调,替她盖上薄被。 翌日,林森森醒来。 没睁眼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那小屋里的床绝对没有这么软。睡了一夜,腰酸背痛。 再睁开眼睛,林森森霍然坐起来。 房间是精致、高雅的房间,也是陌生的房间。她小屋的一室一厅可能都没有这么大。这是哪里?我昨晚做了什么?她悄悄问自己,但是,毫无印象。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衣服,有酒味,还有汗味,可以说非常的难闻了。她嫌弃的皱皱鼻,掀开被子下床。 刚打开房门转个弯,就听有人问:“醒了?” “嗯。”林森森下意识的应了声,应完了又猛地瞪大眼睛。她看着客厅里悠然坐着的黎飔,有点懵逼。理了理头绪,她说:“昨晚给黎总添麻烦了,谢谢您。” “洗手间有洗漱用品,收拾一下,吃早饭吧。” “谢谢。” 林森森挪到洗手间去,一眼又看到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一时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情绪来。 刷完牙洗完脸,林森森回到客厅,规规矩矩地坐下来。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小米粥、豆浆和小笼包子。林森森又忍不住想到以前,她失笑,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最后只是默叹一声,收起了表情。 “吃过早饭去哪儿?” “买份爆米花,看场电影。”每天到处逛逛,等到刘导选好演员,她再过去看一眼,然后收拾东西出去旅游。 黎飔挑眉,没说什么。 林森森宿醉,形象十分不雅,黎飔便直接将她送到她的小屋。可下了车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不远处奔来一个人:“森森。” 听着声音很愉悦。 是那位老同学。老同学没看这辆车,也没管车里是谁,从容地说:“森森,昨晚幸好有你送我回家。你今天有时间么?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我请你看电影。” “你知道我有篇小说刚签了影视吧,导演让我过去看一看演员和剧本什么的。” “现在就去么?” “对对,这就要去了。” 老同学心里难过了一下,脸上尽力不显,说:“那成吧,我下次再约你。” 林森森点头,刚从副驾驶出来,又拉开门坐进去。她偏头跟黎飔笑了笑,说:“麻烦黎总再把我带走吧。” 黎飔失笑:“不喜欢人家?”他没开车窗,在里面倒是听了全部对话。 “我刚失恋,还没准备好呢。” “那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新恋情?” “再说吧。” “现在去哪儿?” “就前面那个路口让我下来吧。”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8 “嗯?” “我还得回去呢,这样子也没法见人。” 黎飔没在路口让她下来,倒是直接掉头再次送她回去了。这次在小区楼底下没见到那位老同学,林森森道了声谢就上楼了。 这个屋子虽然预付了半年的房租,但也快到头了。林森森最近打算重新租一间小公寓,反正她现在手里又不缺钱。 转念一想,自己都快出去旅游了,也就不必在外租房子了。 《元和纪事》的选角活动终于有了结果,男主有三个人选,演技都还不错,只是外在形容不大一样。 林森森收到通知时立马过去看了眼,看着三位颜值各不同的候选人,她知道自己心底的最后一点执念也没有了。 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她的黎飔。 ☆、一念一清静 黎飔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林森森。 自打林森森选完男主角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她只是个写小说的网络作者,跟延和影视、跟他没有交集也实属正常。 他只是时不时想起那晚她哭着说:黎飔,我等你来。 他知道她指的不是自己,但仍忍不住悸动。而且,他一直都忽略了一种情绪,他对林森森有种莫名的熟稔之感。 林森森是不见了,她照着自己想的,出去旅游了。 她先是去看了伟大的京都,后来又去了内蒙古,然后路线打了转去了青海和四川,又去了云南,再从广西经过广东,最后在杭州停了几天,然后回了家。 回到家已经是过年了。 过了年她就二十五岁了,正是父母念着给她相亲的好时节。顾荷女士知道她和她那个已经去世的男友的事情,正因为此,她才急着给她找对象,生怕她一辈子吊死在那个人身上。 林森森已经换了一个让她吊死一辈子地对象了。 但考虑到父母心情,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相亲,但每次她都能找到理由让对方怯场退步。 大年初六,林森森如期赴约。 相亲的地点在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的口碑不错,里面有款主打咖啡是网红咖啡。但林森森从来不喜欢喝咖啡。 男方是个工薪阶层,除了个子太高,其他都还挺好的。 这人说:“我们可以加个微信聊么?我挺喜欢你的,你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很美。” “你多高?” “可能一米八几吧。” “我就一米六,站在你旁边太有压力了。” “那你喜欢矮的?” “嗯,一八零的就行了,不能再高了。” “你可以穿高跟鞋。” “我不喜欢穿高跟鞋,我喜欢穿老北京布鞋,很舒服。” “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样,不爱穿高跟鞋。你真特别,跟我见过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高的,如果你是觉得身高不搭的话,没关系啊,以后我可以背着你走。无论多远,我都背着你走。” 猝不及防的一口血。林森森拿出所有礼貌,说:“谢谢,你很好,真的。可是我双腿灵活,不用别人背。而且……” “怎么了?” “你知道《元和纪事》扮演男主角的那位演员么?我喜欢那种程度颜值的对象。”可以说表达得很委婉,但又很直接了。 果然,反应了五秒钟的男人气呼呼的走了。 隔了一块木板、正跟朋友说话的黎飔喝着咖啡,将所有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等男人走了,她还要了一份点心。 “你笑什么?”对面的朋友问。 “没什么。” “听说你下周要去丽都拍卖会?” “嗯。” “要带同伴,你带谁?”朋友戏谑的说:“我觉得江渔晚就可以。江小姐追求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关心自己就好。”隔壁的林森森已经站起来走了,黎飔与朋友道:“我先走了,你继续坐。” 朋友十分嫌弃,也走了。 出了咖啡厅,林森森已经坐上计程车走了。黎飔开车跟在后面,直到一个琴行停下来。他看见林森森走进去,大概半个小时后,空手而归。 黎飔降下车窗,按了下喇叭。 林森森稍稍弯腰,低头去看:“黎总怎么在这儿?” “上车吧。” 虽然按理说两人并不熟,但林森森从善如流的上了车。黎飔一边启动离合器,一边道:“路过。你想买琴?” 林森森点头。 “什么琴?” “古琴。” 黎飔惊讶一瞬,说:“下周五丽都拍卖行举办了一场拍卖会,听说其中有一把古琴。来历不太清楚,但价值不低,有兴趣么?” “我进不去吧。” “我带你进去。” 林森森眯着眼睛笑:“那就谢谢黎总了。” 黎飔失笑,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笑意涔涔的视线与狡黠的目光对上,后者若无其事的撇开眼睛,看着窗外。 丽都拍卖会在外地,黎飔周四下午接了林森森去隔壁市,在拍卖会地点附近订了酒店。两个人晚上九点多才到地方,匆匆吃了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说是各自回房,但黎飔订的是两室一厅的套间,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只是互不打扰。 拍卖会下午开始,林森森没有合适的衣服,黎飔又与她临时去买了件礼裙。礼裙是齐膝连衣裙,在正月里行走,冻得林森森瑟瑟发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是第一次进这种场合,但林森森一点都没露怯。甚至在有人找茬时还心平气和。 找茬的是位美女,怎么看都是富家千金,颇有些傲慢:“这位是黎总带来的女伴?我还以为会至少会是个人物。” 看似是对黎飔说的,却是针对着林森森。 “江小姐这些年学的礼仪都忘了么?” “那得看对什么人了。” 虽然黎飔刚刚回怼了一句,但林森森想,这都踩在她头上了,她还能一言不发:“是的,我是人,不是物。江小姐比我牛逼,又是人又是物。眼拙眼拙,不好意思。” 江渔晚气得脸色发青:“一点教养都没有。” 黎飔沉了脸:“江小姐口下积德。” 说完也不管江渔晚什么脸色,牵着林森森找到位置坐下来。 拍卖会两点钟开始,古琴在上半场,但不是前五个,得等一阵子。林森森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一直等的昏昏欲睡,直到开拍古琴。 “接下来这件作品是一架古琴。”中年主持人站在台上,看向随着升降台出来的古琴,说:“这把琴出土于今西安长京,琴头刻相思树纹,琴尾有风思二字……” 林森森没听人说完就懵了,琴头相思树、琴尾刻风思,当年黎飔送她的那把古琴,就是这样的。她双眼晶亮,望着大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09 屏幕上的那把古琴,忽然觉得那几十年虽然似梦,却绝不是梦。 黎飔坐在她身边,瞬间察觉到她的情绪浮动,偏头望过去,她竟已经红了眼睛。他喊:“林小姐?” “嗯,我看到了。”她微微笑。主持人已经说完,已有人开始竞拍。林森森不免庆幸,幸好卖出去的各种版权费她没有乱用,她举起手里的牌子。 这把古琴似乎并不很受欢迎,竞拍到最后只剩江渔晚和林森森还在加价。林森森微蹙眉心,但没有退步。黎飔朝江渔晚的方向看了眼,江渔晚身边的人扯着她,不知说了什么,两个回合后终于没有再举牌。 这把风琴最终以210万的价格被林森森拍到手。 剩下的全程,林森森完全没了心思,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风思琴。 晚上九点半,拍卖会结束,林森森终于拿到古琴。风思琴被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不肯放手。眉眼之间,全是眷恋。 风思,风思,显然是飔啊。 但那个黎飔,好像并不是自己啊。 而且风思琴已经是古物了。 到酒店已经十点钟了,林森森看着风思琴毫无睡意。从喜悦到冷静,再到怀疑,思绪有点乱。 理不清思绪,她得放一放。 她去客厅倒茶,打开房门便看见黎飔坐在沙发中喝着酒。她目光有些意味不明,随口道:“还没睡?” “嗯。” “酒?” “嗯。” 林森森倒了两杯茶,在黎飔旁边坐下,推了一杯温水过去,说:“少喝点酒,吃夜宵么?” “就一杯。饿了?” “有一点。” “叫外卖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直到外卖订好了才各自不说话。黎飔端起那杯温热的茶呡一口,压住了心底莫名其妙的涩意:“风思琴,喜欢么?” “喜欢。” “林小姐原来还会弹古琴。” “学过一些。”林森森话头一转,说:“我第一次给他弹古琴,弹的是《良宵引》。黎总,有兴趣听一听么?” “我的荣幸。” 林森森回房间取出古琴,放在矮矮的茶几上,静静地调音。片刻后,她席地而坐,双手搭在琴弦上。 房间里开了空调,很暖和。 她静视风思琴,指尖微动,拨了第一根琴弦。乐曲如流水缓缓淌开,在寂静的夜里如春风一顾,流畅又自然,吟揉婉转。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你爱他。” “我爱他。” “他消失了。” “他在。他在某一处,”林森森笃定道:“正向我走来。” 即便已经过了年,春风陡峭,温度仍旧不高。 客厅里有空调,但寒冷如同毁坏了空调,从每一个缝隙里钻进来。黎飔看着林森森眼里的笃定、温柔、情深,瞬间不知所措。 心中那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又上来了,他无法形容。他觉得甚是刺眼,却忍不住疼惜、怜爱,可心又疼得要命,仿佛被一根根细针扎在心脏上,动不得又疼不止。 ☆、一念一清静 《元和纪事》要播映了。 红枣台的某档综艺邀请剧组人员一道去,导演与综艺节目的制片觉得作者也是一个话题,便邀请林森森也去。 林森森推辞不过,去了。 外人不知道,但主演们都知道,剧中所有古琴曲都是林森森亲自弹奏的,这也是一大爆点,众人纷纷爆料。 主持人便请林森森现场演奏一曲,林森森便弹了一段《酒狂》,惊艳全场。 中间有一个游戏,是双人快问快答,问到对方五秒内说不出答案就算赢,输者要当着观众的面随机给手机通讯录的人打电话,推销一件产品。 林森森在第三轮,卡在了对手的第六个问题上,“林林有男朋友么”,她有两秒钟空白,看了眼问她问题的小演员,没说话。 她输了。 主持人手边有一个九宫格,背后就是产品,林森森选了八,数字八代表的产品是哈密瓜。大屏幕上滚动起她通讯录里每个人的名字,她背对着大屏幕喊了停,上头显示着:黎飔。 林森森几不可见的颦眉。 节目组的编导们互视一眼,以几年来合作的默契又给主持人递了一个眼神,主持人秒懂。 电话拨出去,很快接通了。 “黎总。”林森森率先出声。 “怎么了?” “我在参加节目,主持人让我给你推销一筐哈密瓜。主持人说了,特别甜,你要不要?” 林森森刚说完,主持人便笑说:“林林,不带这么作弊的啊。” 黎飔轻笑,放大了的笑声苏到听众耳朵怀孕:“等你节目录完,我去接哈密瓜。” 观众大笑,气氛一时高潮。 “黎总的潜台词应该是:等你节目录完,我去接你吧。”主持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等了两秒,林森森与黎飔都没有接话,他又说:“没想到黎总和林林这么熟,两位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林林《元和纪事》里的男主叫黎飔,和黎总同名同姓啊,与黎总有关系么?” 黎飔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又身价不菲,纵使没有特意营销过,也有不少迷妹。主持人想拿他当话题,在所难免。 林森森目光冷下来,虽然嘴边还带着笑,可身上的气势却叫身边的人一颤。她看着主持人,笑眯眯地说:“一筐哈密瓜换这个问题的答案很不划算啊,主持人还有其他东西能换么?” 主持人阅人无数,对人情绪也颇为敏感,当即哈哈笑,说:“节目组就给了一筐哈密瓜啊,欸。” 众人笑笑,又与黎飔说了两句才挂电话。 林森森并未参与节目的整个录制,只有上半场,录完就没事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主持人将哈密瓜搬过来给她,打招呼说:“林小姐,刚才不好意思了,不过节目组真的只有一筐瓜。” “没关系,谢谢。” 揭过,不提。 黎飔说来接,林森森没放在心上,能在那么多人的面配合她一番,已经很不错了。她将长发扎起来,放在镜子旁边的手机响了下。 是短信,她翻开来看。 黎飔:什么时候结束? 林森森:结束了。 十秒钟后,黎飔电话过来了。 “还在红枣台?” “嗯。” “哈密瓜有么?” “一筐。” “我去接哈密瓜。” “……” 林森森穿着棉袄,哆哆嗦嗦地站在路边等黎飔的车,脚边一筐哈密瓜静静的陪着。 十多分钟后,黎飔到了。 他下车将哈密瓜搬到车里,但一眼都没看。他坐到驾驶座上,等林森森系好安全带,问:“节目组安排的?”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0 “事先没跟我打招呼。” “我知道了。”黎飔继续往前开:“去哪儿?” “给你送瓜。” 黎飔失笑:“一人一半么?” 林森森没搭理他,说:“我回家。” “一起吃晚饭吧。” “……” 两人又一起吃了晚饭。 天还没那么晚,晚饭吃得有点早,吃完了才五点多钟。黎飔又跟林森森一起看了场电影。电影有两个半小时,但全程无尿点,十分精彩。电影看完了,两个人又吃了一顿。 九点多,黎飔将林森森送到家。 半夜下起了雨。 林森森睡觉也有开窗的习惯,虽然裹紧了被子,但吹了一夜冷风,还是感冒了。只是说话有鼻音,她没当回事,开开心心的出去浪了一圈。 她现在有小说在网站上连载着,也断断续续的给杂志社写短篇,收入不算低。不过还是想找一份安稳又轻松的活,或者自己当老板。至少以后不写小说了也能养活自己。 但出去转了一天的结果是,活没找到,感冒加重了。 顾荷女士和林涛男士忙着上班没有在意,林森森自己爬起来,准备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和消炎药。 这小区附近没有药店,距离最近的药店,走路过去要三十多分钟,林森森懒得走便打了车去。 路上车多人多,堵得慌,林森森在计程车一走一停的过程中被折磨的犯恶心,还没到药店就下了车。旁边有站台,她在长椅上坐了会儿,好不容易将恶心感压下去,用双腿走去药店。 转弯的时候,看见了黎飔的卡宴。 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时,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时候遇见他。 黎飔刚转了弯就看见林森森,他降了车速跟在她身边缓缓往前挪,又开了车窗:“这么早?” “黎总也早。”林森森随口应付:“走这儿是去哪儿啊?” “送哈密瓜。” 林森森楞了一下,失笑:“还没吃完?” 那天的一筐哈密瓜,原本黎飔是都要给林森森送回家的,但林森森没要,最后只带了一个回去,剩下的他都带回去给黎娇了。 “嗯,还有三个。” “不如切成瓣拿出去卖吧,两块钱一瓣。” 黎飔没再贫嘴,说:“我刚送了黎娇上学回来,你去哪儿?” 林森森停下来,指着身侧的药店,说:“我到了。” “你感冒了?”他靠边停车下来,刚才听她声音闷闷的还以为是被围巾捂着的原因:“什么时候感冒的,要不要去医院?” “买两片退烧药和消炎药就好了。” 两人进了药店,买了退烧药和头孢。林森森还没吃早饭,又在隔了两个门面店的早餐店里买了一杯南瓜粥。 黎飔从后视镜里看她:“中午一个人在家?” “嗯。”林森森喝着南瓜粥,问:“《元和纪事》播了么?” “前晚首播,收视第一,观众反馈也都很好。” “恭喜黎总。” “同喜。” 到小区门口,黎飔没像以往停下来,直接往里面开:“在哪栋楼?” “五栋。” 黎飔在五栋停车:“几室?” 林森森顺嘴道:“806。”话音落下才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顺便客气了一句:“上去坐坐么?” “不了。”黎飔跟着下车,叮咛:“好好休息。” 林森森挥挥手,走了。 林森森到家吃了药就睡了,睡梦沉沉,乱七八糟。 到中午,她被手机铃声闹醒来,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接了电话,声音嘟嘟囔囔:“喂?” “开门。” “嗯。” 挂了电话,林森森下意识闭上眼睛继续睡,但闭上眼又觉得不大对,猛地爬起来套上羽绒服去开门。 门外,黎飔看着毫无形象可言的林森森打开门的一条缝隙,“还没睡醒?” 林森森抓抓头发,让开来让人进门:“你怎么会来?”恰好低头看到他手里的两只保温饭盒:“喔……谢谢。”她给黎飔倒了杯茶:“唔,我去刷个牙洗个脸,你自便。” 黎飔没有见外,将保温饭盒全都拿出来一一摆开,是两菜一汤和白米饭,都很清淡。 五分钟后,林森森洗漱完,带了两双碗筷出来。 “感冒好点了?”黎飔很顺手的接过碗给她盛饭,放到她面前。他的动作很自然,仿佛做了千遍万遍,成了一种习惯。 “嗯。”林森森没跟他客气,坐下来,先喝了口汤,“好吃,哪家的外卖,我下次也定。” “我做的。” 林森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给了个赞。两菜一汤都是家常小菜,清淡爽口,很下饭。不过她享受着美食,也在念叨着美食:“诶呀。” 黎飔看着她。 她打开手机微信,低头跟人说话:乐乐,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 “你感冒还没好,不要吃火锅。” “我想吃啊。”林森森说着又吃了口菜,说:“麻辣火锅,我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想吃。” 她说想吃,带了些尾音,语调轻轻上扬,像是不经意的羽毛撩过黎飔的心坎儿,酥酥麻麻。黎飔抬眼瞥了眼她,说:“那也别吃麻辣的。” “就是麻辣的才好吃啊。” “清汤火锅也很好。我做,”黎飔微顿,“可以请你朋友一起。” “好啊,我问问。”林森森抓起手机解锁,聊天记录里什么都没有,她却瞄了眼,抬头说:“乐乐说今天没时间,后天才有空。” “那我下午来接你。” “那就谢谢黎总了。” 虽然已经过了年很久,但天气依旧很冷,吃火锅正好。 林森森想吃,黎飔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食材回去。 到家已经快一点钟了,他洗干净锅碗,煮了开水将猪骨头焯水捞出后熬汤。猪骨熬汤时,他用锅蒸糯米饭和紫薯。这边弄好后又拿碗倒入肉末、香菇丁、胡萝卜丁等拌匀,放上调料,准备做几个蛋饺。还有鱼丸、玉米火腿肠等。 还有不需要他现做的配菜,各种蔬菜,还有虾、里脊肉等。 非常丰富。 这些东西自己做,十分花费时间。 黎飔虽然不是第一次做饭,但是第一次给非亲非故的女性朋友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 林森森说想吃,他就想做。 在她弹了一曲《良宵引》后,他想,不管她心中深爱着的人是谁,他都要努力一次。至少,那个人现在不在她身边。至少,与那人相同的他的名字也是一种优势。 ☆、一念一清静 五点钟左右,黎飔将林森森接到了他的公寓。 这个公寓林森森不是第一次来,但上次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又场面十分尴尬,没有仔细打量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1 过。 现在她坐在公寓客厅的餐桌前,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还有桌子上满满的配菜,不断地咽口水,毫无对公寓的打量之心。 这是他和他的又一个区别。 黎飔虽然爱她,却不会煮饭烧菜。一来饭菜轮不到他去准备,二来他也确实不会。可是这位的厨艺却是非常厉害。 林森森满眼含笑,跟着黎飔去厨房拿最后两份配菜,“黎总,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啊,什么都会做。那些蛋饺、鱼丸之类的都是你做的吧。” “嗯。” “厉害了……我的黎总。”林森森眉梢轻轻上扬,音调婉转。 黎飔失笑,又充满无奈。 “我想吃辣酱。” “有芝麻酱、海鲜酱、蘑菇酱、牛肉酱可选,没有辣酱。” 一直吵着吃辣,但没有辣酱,林森森也不觉得难过。火锅咕噜咕噜的冒泡,里面刚刚放了配菜,正煮着。素菜熟的快,林森森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黎飔很会照顾人,每每林森森碗里快见底的时候,他就给她碗里添上小半碗。就跟从前一样,无声的温柔,无微不至。 他的体贴,林森森接受得理所当然。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 林森森吃得有点撑,自告奋勇的要刷碗。黎飔原本不想让她刷碗,不过忽然有人来电话,林森森便趁机将碗筷都收到厨房。 她放了大半水池的水,关了水龙头刷碗。 黎飔已经从客厅走到厨房门口。电话是黎娇打过来的,他还正说着,一边说一边看着林森森。 黎娇是通知他,下周他的生日,黎老爷爷给他办了场生日宴,别名相亲宴,让他做好准备。 水池里的水被林森森撩拨得哗哗响,像一首轻快的音乐。 “下周六有时间么?” “有啊。什么事?” “我的生日。” “几号?” “二月十四,农历。” 果然。林森森垂着头微微笑,笑意被她的长发遮掩。碗筷都已洗了一遍,需要再清一下。她放掉水池里的水,手里拿起碗筷放到水龙头底下冲净,说:“好啊。” 碗筷已经摆放好,时针走向八点。 林森森拿布擦干手上的水,道:“多谢黎总今晚的款待。礼尚往来,明天我请黎总。” “在你家?” “在饭店。” 皮这一下很开心。 林森森被送回家是八点半左右,想想黎飔的一举一动,想想他曾经的言行举止,虽然有区别,可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一样的。 黎飔看她的眼神,与从前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区别。 他爱她,她知道。 这爱意或许不知从何而起,但是没关系,是爱那就够了。 他说过的,来生他们还能再相遇。 他们再相遇了。 即使黎飔不会记得从前、记得她与他曾经历的那些,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等。即便等不来也无妨,只要他爱她。 指针转着摩天轮,也不知到底转了多少圈。 周末,林森森是被顾荷女士闹醒的,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在玻璃窗外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意。 “乐乐来了,正在客厅等你呢过去,赶紧起来。昨晚是不是又熬到很晚才睡?” “我没有。”林森森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你看你天天这么赖床,怎么找男朋友?” 林森森忽然想到黎飔,笑起来,进了洗手间洗刷。 跟苏乐乐一起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苏乐乐要带她去逛万科广场吃饭看电影。路上,小伙伴老实交待了,说:“其实我是受人所托,你知道的那位老同学。你考虑他么?” “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 “???”小伙伴每次给的消息都十分猝不及防,苏乐乐诧异地看着林森森,“什么时候找到的?诶,我觉得你这个感情很迷啊。” “刚找到的。”林森森笑说:“本来是失恋了,但没想到他又出现了。” “谁呀?” “结婚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这么神秘!”苏乐乐哈哈笑,又说:“不过老同学那边那你就还是说清楚吧。其实老同学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在学校的时候就跟我打听你,听说你心里有人就一直默默的喜欢着。” “我知道。” “提前打招呼啊,到那边我会找借口先遛的。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ojbk。” 苏乐乐大笑。 老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万科了,似乎等了挺久的。三个人进了一家港式餐厅,点了菜。菜还没上齐,苏乐乐就找借口走了。林森森心知肚明,老同学也以为这是给他创造机会,三个人心照不宣的假装客气了下。 苏乐乐走了,就剩老同学和林森森。 餐厅里还有其他人。 林森森没有先开口。 “这家餐厅不错的,口味很正宗,我经常来吃。”老同学有些羞赧,脸上有点红。林森森能看出来,这人是第一次追求女孩子,还特容易害羞。 老同学又说:“待会儿吃完,我们去看个电影,好么?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我今天有点事情,恐怕不能看电影了。” “很着急么?” 菜陆陆续续的被端上来,林森森便没有说话。老同学也没有说话,只是期许的看着她。 林森森没有动筷子,直截了当:“抱歉。我喜欢的人,他出现了。” “是么,那恭喜你。”老同学口不对心的说,勉强扯起笑脸,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强求的。那能不能吃完饭再看场电影,就一次,最后一次。就是朋友……朋友一起看电影。” “好啊。” 两个人吃了饭,又看了电影。 最近上映的电影没有几部优秀的,无奈选了一部青春爱情电影。剧情非常俗套,亮点只有男女主的颜值。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林森森出去接了个电话。是黎飔的,他的生日宴在晚上,他问她的坐标,要过来接她。林森森说了自己的位置,又回去影厅。 二十分钟后,电影结束。 已经是三点多钟了,太阳却是暖暖的。 广场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注意别人。 林森森瞥见老同学眼眶红红的,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她笑笑,说:“谢谢你请我看电影,电影很好看。” “我……可以抱抱你吗?” 林森森沉默。 沉默是无言的拒绝。 老同学脸上有点红,中途林森森出去接电话有十多分钟,他还以为她连一场电影都等不及看完。幸好,她又回来了。他也笑笑,苦涩的说:“没关系,你没有中途离开,我已经很谢谢了。” “以后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让你比喜欢我更被你喜欢,并也爱着你的女孩子。祝你幸福。”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2 “谢谢,你也是。” 林森森没再多说什么,往东南向的路边走。 路边有车鸣喇叭。 卡宴停在那里。 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黎飔启动离合器,目视前方,状若无意地说:“刚才是你的老同学?” “嗯。” “看了什么电影?” “《如果他还记得我》。” “你喜欢看这类电影?” “和我一起看电影的人才是重点。” 心中盘踞着那股的酸味渐渐散去,黎飔的眼里染上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说:“我带你去换件衣服,今天的晚宴比较正式。” 林森森道:“听你安排。” 黎飔的笑意更深了。 这场晚宴就举办在黎飔的老家,黎飔的爷爷黎老是主持人。满场宾客不少年轻的小姑娘,都打扮得很漂亮。 但作为主人公的黎飔,却迟迟未出现,很多人都在翘首以盼。 黎老微皱着眉,看着黎娇问:“黎飔人呢?” “不知道。我打电话问他,他说快到了。” “那就准备开始吧。”他看了眼腕表,快六点钟了。 未几,黎娇说:“哥到了。” 场内的灯光暗了,留下最亮的一束照在黎老的身上。黎老站在台上说着谢词,让大家尽情玩耍。 对于这场晚宴的目的,大家心照不宣。 这会儿,黎飔已经将林森森带到场内。两人是从正门进来的,进来的时候,黎老刚好说到最后,让黎飔也来说两句。他附在林森森耳边小声叮嘱两句,上了台。 灯光太暗,他让人将灯都亮了。 大厅瞬间亮如白昼,他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显青色衬衫,眉目疏朗,英挺隽逸。他闪着光,叫人移不开眼。 一番老话说下来,狂欢正式开始。 寿星今天有第一支舞,很多女孩子都在等着黎飔的邀请,都在期待着自己成为众星瞩目的那一个。但黎飔从台上下来,直接走向还站在原地的林森森。 林森森怕冷,今天穿的是长裙,却是抹胸长裙。长裙是白色的,只裙摆有星星点点的青草色点缀着。她的肌肤被衬得格外得白,肤若凝脂,明眸善睐,眼睛里倒映着黎飔的俊挺。 “林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可以。”林森森道:“但是我不会。” 林森森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她对在场很多人来说都是陌生的,许多人从未见过她、听说过她。有人惊异讶然,有人愤怒不甘,但黎飔的意思十分明显了,没有人愿意主动给自己惹事。 黎飔牵着她的手,道:“我教你。” 林森森戏谑道:“谢谢黎老师。” 黎老坐在舞池外,跟黎娇聊天:“那是谁?” “去年遇见的一位小姐姐,没想到哥和这位小姐姐一直联系着。小姐姐好漂亮喔!爷爷,这个孙媳妇你满意么?” “不满意。” ☆、一念一清静 黎老对孙媳妇、孙女婿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人品好、性格好,就足够了。但黎老竟然说不满意。黎娇很意外:“为什么?” “去年就搞上了,为什么不带回家过年?” “……”黎娇想了想说:“也许是当时还没在一起?” “追个女孩子都追不到,不像话。” “现在应该追到了。” “嗯,还不算特蠢。” 黎娇哭笑不得。 还不算特蠢的人现在正在尽心尽力的教林森森跳舞。说不会跳舞的林森森不是谦虚,是真的不会。一支曲子结束了,林森森依旧处于尴尬的懵逼状态。 黎飔并没有教会她。 第二支曲子已经开始了,黎飔没有放开林森森的手。林森森自觉自己不是这块料,停了下来。 “怎么?” “我们换个跳法。”她脱了鞋,双脚站在黎飔的鞋面上,笑盈盈地说:“黎先生,可以和我一起跳舞吗?” 黎飔眼神柔和,笑:“我的荣幸。” 音乐是《一步之遥》。 这是黎飔和林森森的独秀,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黎飔深情款款,眼里全是这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女人,目光温柔、深邃,仿佛要将他的所有都给予他手里牵着的女人。 那个眼生的女人,也用一种热切的目光凝视着黎飔,眼里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了。他们站在一起,拥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旁人进不去、无法打扰的世界。 “会了么?”黎飔笑问。 “你在,”林森森道:“我就会。” “那么,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吗?” “是我的幸运。” 第二支曲子结束,黎飔与林森森没有继续跳舞,后者穿上鞋子,前者带着她去见黎老和黎娇。 那些带着蠢蠢欲动的心思过来的人,都偃息旗鼓。 “爷爷,这是我爱人林森森。”黎飔为他们彼此介绍:“我的爷爷。黎娇,你知道。” “爷爷好,黎小姐好,我是林森森,叫我森森就好了。” “不错不错。”黎老笑眯眯地说,转眼却与黎飔道:“不早说。”回过头来又与林森森说:“森森啊,什么时候你父母有时间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都听爷爷安排。” “好,好!” 事情的发展超乎林森森的预料,但这样的结果,令人很欣然。 晚宴过后,黎飔送林森森回家。 夜里的景色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在耳边纷纷扰扰的喧闹,不肯停歇。 “明天中午我去接你一起吃午饭?” “我还没有送你礼物。” 黎飔笑意盎然,“什么礼物?” “我。” “嗯?” “我。”林森森坦然,道:“我没有喝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黎飔,我很认真。” “我知道。礼物我很喜欢,也收下了。”十字路口,黎飔左打方向盘,去往林森森的家,说:“但我想在见过你父母之后,再拆我的礼物。” 这是郑重。 林森森没有犹疑。 将林森森送到家,黎飔独自回自己的公寓。 现在回黎家老宅免不了被黎老盘问,黎飔不想过去惹麻烦。尤其,刚才林森森说,将她自己送给他。 晚上跳舞,林森森踩在他的脚面跳舞,让他狠狠地惊讶了一番,这出乎他的意料。还有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暗示。莫大的喜悦冲昏他的理智,让他的表白脱口而出。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仿佛理所当然,仿佛他们彼此相爱。 可刚才,林森森要将她自己送给他,一盆冷水才从他头上浇下来。林森森一开始就是通过他在看另一个人,以前她能区别开他们,可现在她不愿将他与那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3 人区别开。 在林森森的眼里,他是她心爱之人的替身。 她想将自己送给他,不过是想从他身上再找一找那个人的影子。可他不是,纵使名字相同,哪怕字都相同,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相同的名字会是他的优势,却恰恰是他最大的劣势。在她眼里,他不是独立的个体,只是别人的替代品。 替代品啊。 黎飔苦笑。 八卦消息一向传的特别快,黎飔有女朋友的事情很快在公司里传扬开来,很多人都在好奇他们的老板娘究竟是谁。 老板娘来了,拎着一只纸包,在前台询问。 当然,没人知道她就是老板娘。 林森森与前台的姑娘面对面,道:“黎总在么?我是林森森,我来找黎总。” 半个小时前,黎飔交代过前台,林森森来可以放行。前台笑眯眯地放行了,只当是普通的合作伙伴。 乘着电梯上楼,林森森找到黎飔的办公室。 他正在办公,听见有人敲门,说了个“进”字,头也没有抬。但门开了又关之后,办公室里并没有人说话。他抬头看,却是林森森。 林森森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可以吃饭了么?” “你还没吃?”黎飔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他将文件都收到一旁,帮着林森森取出饭盒。 二人就这么吃起来。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生活都不过是茶米油盐。每天一起醒来,一起努力,一起拥抱入睡,平平常常。 “黎飔,我想开一间猫咖,聚众吸猫。” “有计划了?” “有轮廓,具体的计划还没有。你觉得好不好?” “好啊。猫咖交给别人打理,你只负责数钱。”林森森的厨艺很好,黎飔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 “嗯,我就是这个想法。” 林森森在笑,黎飔看见她的眼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果然……是你。 果然么? 黎飔撇开眼睛,抿了口茶,说:“这边不好打车,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了。我想看看哪边有合适的店面,心里有个底。” “那好。不必着急,早点回家。” 将林森森送到电梯口,黎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森森的体香,叫他眷恋,又叫他心痛。 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林森森总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她心中那人的影子。 他的深情,她视而不见。 说要开猫咖,林森森很快就开了店。 从店面到装修,不到一个月。但正式营业却在半年后,里面的猫都是她捡回来的流浪猫,洗了澡,养了几个月,都从小可怜变成了小可爱,各个都貌美如花。 这中间也有黎飔的帮忙,装修公司和咖啡师就是黎飔找的。 他们也从分居的状态,变成了同居。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但他们一直没有结婚。甚至,黎老和林森森的父母还未见过面。 黎老追问过黎飔几次,都被黎飔含糊其辞过去。 林森森也暗示过几次,但黎飔也没有明说。 认识一年多,交往大半年,黎飔与林森森彼此了解非常,脸上的表情稍微一动便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但唯独心的最深处,他们看不清。 林森森看不清黎飔的,黎飔不想看清林森森的。 这是逃避。 这是情人之间最忌讳的。 但黎飔没有办法。 他怕一旦揭开最后一层薄膜,林森森就会远离他而去。他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品,他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庆幸。 若非他与她的他姓名相同,他连她的人都留不住。 她的眼里情深意浓,但这些深情与浓意都是因为她的他,而他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是那个人的复制。在她的心里,他走不出那个人的影子。 朋友间的聚会,黎飔又被调侃何时结婚。 他不知道,只能苦笑。 得不到答案的朋友们起哄闹他喝酒。人多酒杂,白酒、红酒、白兰地、伏加特,什么酒都有。乱七八糟的酒被灌进肚子里,黎飔醉得一塌糊涂。 是他自己放纵。 朋友将他送到家。 家里亮着灯,很温暖。 林森森穿着家居服,从别人手里接过醉醺醺的黎飔。 醉了的黎飔很乖,不吵不闹,安静的躺在床上。林森森给他换了身衣服,又简单的帮他擦了下。从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黎飔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深沉极了。 “难受么?”她还煮了醒酒汤给他。 但黎飔一言不发,只盯着林森森。 “黎飔?” “你爱我吗?” “我爱你。” 黎飔笑了下,却忽然就哭了起来。 林森森微楞,复又叹气。她颇为无奈,问:“黎飔,你在想什么?你在怕什么?” “你爱他。” 黎飔的眼里是无处可藏的悲伤与痛苦,还有害怕。 她认识他这么久,不是一年、十年,而是几十年。她过了两辈子,她知道他在痛苦什么、害怕什么。她知道了症结所在。 但这些情绪,这半年多来,黎飔掩藏得很好。 就像她以为她对曾经的他的思念掩藏得很好一样。可是他骗过了她,她却没能骗得了他。 黎飔爱她,有多爱,是用任何尺度都无法横梁的。 林森森叹息,没再说什么,只在他唇边轻轻吻了吻。 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都出来了,我好狗血哦(⊙o⊙) ☆、一念一清静 黑漆漆的夜,没有灯、没有月,没有说话声,只有轻盈的呼吸声。 听着怀中人温柔的吐纳,黎飔的心都是软的,却也是痛的。喝过那么多酒席,那么些酒虽让他有醉意,但不至于人事不省。他试探了,但林森森根本不打算解释,连安抚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酒精无法让他忘了心中愁苦,却让他沉于梦中。 梦很沉。 黎飔第二天醒得比平时晚,林森森已经做好了早饭,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他洗了把澡,将身上的酒味都洗干净,到餐桌前,状似无意的说:“昨天喝多了,我没做什么吧。” “没有。” 黎飔没说什么:“今天还去猫咖?” 林森森点头,说:“在你上班之前,我们先聊聊。” 黎飔微顿,眼皮耷拉下来,眼里有情绪万千。再抬头,他的眼睛已清澈见底,杳无痕迹。他笑道:“有什么话晚上说?早上有个早会很重要。” 林森森没有放过他,道:“黎飔,你怕什么?” 黎飔下意识想反驳,不是反驳他的恐惧,而是怕她说出什么他无法承受的言语。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4 “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林森森凝望着他,认真又郑重:“你为什么不问我,你说的我爱的他,是谁?黎飔,你不信我。” “很抱歉,我也没有信你。” “你相信人会有灵魂吗?我去过另一个世界,我的灵魂。那是一个与现代完全不同的世界,古色古香,你可以认为那是一个与现在平行的世界。我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人,叫黎飔。黎明的黎,秋风肃肃晨风飔的飔。我们经历了很多,我们彼此相爱。他问我的来历,但我从未说过,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我无法解释。但我们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直到那一辈子结束,我才回来。” “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或者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回来了。他说,希望我们来生也能相遇。所以我重新写出了《元和纪事》,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够看见。然后,我遇见了你。” “你是黎飔,但你跟他不同,你们长得都不像,性格也不完全相同,所以我从来没有在你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就是他。我的心不会骗我。” “黎飔,可能有一天你会想起这一切,但就算你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或者知道我们曾经历过的那些,我也会一直等你。只要你爱我,我就在。即便你不愿相信,即便你会跟我分开,我也会一直在。” 谈话戛然而止。 突然间的讯息太多,黎飔皱着眉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才最适合。林森森没有让他即刻做出什么决定,去了猫咖。 九点多,黎飔到了公司。 确实有早会,但他没有来得及,副总代为开会。 他的脑子里一直盘踞着林森森那些话,文件上写了什么,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理智告诉他,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必信。但直觉告诉他,林森森没有骗他。 可是,人有灵魂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何况灵魂还去了平行世界。在那里,她跟另一个他相遇、相爱、相守。 她说她在等他,等他什么? 等他想起来。 但即便想不起来,她也不会怪他。 不对,他是疯了么,为什么会顺着她的话去思考。 既然他和他长得都不一样,性格也不同,为什么她会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林森森对他态度的改变是从拍卖会回来,但当时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 太奇怪了,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 黎飔的办公室外有设立秘书办公桌,在办公桌后的秘书只见自己老板忽然从办公室里阔步走出来,满脸凝重。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句黎总去哪儿,黎总已经不见了。 黎飔匆匆走出大厦,开着车去林森森的猫咖。 猫咖距离大厦有点远,黎飔的车跑得有点急,恨不得立刻就到林森森的身边,问一问她,为什么?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 那么又能怎么样呢? 她一直不肯告诉他,不就是因为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会叫人难以置信么。她只是怕他不相信她。可她现在将全部都告诉他,不止是因为相信,更是将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她在等他选择。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将林森森逼到这一步。 黎飔一脚踩下刹车。 私家车忽然停下来,停在半路,后面的车辆躲闪不及,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黎飔的卡宴被后面车的作用力撞到前面去,又偏移了方向,冲过黄色隔离带。逆方向有很多车,很多车主的反应很敏捷,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更严重的事故。 系着安全带的黎飔被后车一撞,即刻往方向盘撞过去,但冲撞并不严重。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来避免这场车祸,但他来不及反应,车又再次被撞。 逆方向的车已经撞过来,车头被撞得不成样子,卡宴一下滑出很远。黎飔的脑袋撞在玻璃窗上,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消失。 前方是蔚蓝的天空,天空里有林森森的笑脸。他遥望着,好像看到了刚认识林森森的时候。她坐在公交站台的座椅上,满眼悲伤。 有人打了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黎飔被人抬上救护车,护士找出他的手机,翻出他的通讯录给他的亲友打电话通知。 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林森森。 林森森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猫咖里撸猫,猫很乖,安静地趴在她的腿上睡觉,随便她怎么撸。 手机铃声已经改成《起风了》。 “您好,请问您是机主的朋友么?” “我是,你是?” “这里是副医,您的朋友在万和路发生车祸,正在抢救……” 腿上的猫忽然尖叫一声跳开,林森森丝毫没有察觉,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惨白。她慌不择路地跑出去,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去医院。 黎飔已经被推进抢救室,正在抢救。 林森森茫然地站在外面等着,眼泪根本毫无预兆,满脸都是。她颤着手拿着手机给黎老打电话,几乎泣不成声。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黎飔被推出来,主治医生面无表情地告知等了许久的林森森与黎老,黎飔的手术很成功,很快人就会醒来,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提着心放下了一半。 黎老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守了会儿黎飔便回家了。林森森便一直在病房里守着,等着他醒来。 黎飔睡得时间不长。 醒来是在下午两点多钟,病房里没有任何人。陌生的环境让他下意识地蹙眉,微微皱着眉头打量这个冰冷的房间。 还未打量完,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 进来一个人。 一个女孩子。她穿着短袖与短裤,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她满眼的担忧。她在看他。 “黎飔,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黎飔有些迟疑:“森森。” 林森森转身的动作微滞,眼底带着些不可思议:“黎飔?” “是我。” 酸涩、激动、心疼、难过,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林森森又哭又笑。她就知道黎飔不会不来,她就知道他不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出现的。她胡乱擦了眼泪,道:“我先去喊医生。” 医生来得很快,问了黎飔几个问题,又检查了一番,说他的情况还不错,再观察几天没问题就能出院。 医生来了又走,病房里又只剩下黎飔和林森森。 “抱歉,让你久等了。” 车祸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但他没想到一场车祸会让他去到一个架空的、历史上并没有的世界。但他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仿佛生来就只是黎国的三皇子黎飔。 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被他下意识的遗忘了。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5 可爱的小姑娘。当别人都循规蹈矩时,只有她离经叛道。他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就不自觉的喜欢,莫名被她吸引。 感情来的毫无预兆、毫无道理,但他甘之如饴。 他爱她。 他们过了一辈子。 而现在,他回来了,带着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带着属于他们的共同的记忆。 他忽然明白了林森森为什么突然笃定他就是他。风思琴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是黎飔送给林森森的,也是他带给她的。 而且,心不会骗人。 “黎飔,我愿意等你,可以等一辈子。我不希望是这种方式让你想起那些事情。共同的回忆固然重要,但你才是最重要的。黎飔,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再让我一个人了,我会疯的。”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黎飔半坐着,背靠着床头。他将林森森拉到自己的怀里,温柔又珍重的吻着她柔软的唇,一触即分。他道:“是我的错,让你受了委屈,让你等了我这么久,还让你为难。我认错。我的罪,随我的皇后怎么罚我。” 林森森忍不住破涕为笑:“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皇后。” 黎飔笑说:“你永远是我的皇后。” 两人摊在病床上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的说了许久,忽然想起还没告诉黎老黎飔已经醒来的事情,忙不迭给黎老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完结了,但是渣作者这个强迫症,必须要将格式补充完整,握拳。 ☆、一念一清静 这场意外的车祸让黎飔休养了半个多月,也顺理成章的在这个半个多月里商定了结婚的事宜。 黎老和林森森的父母都见过了,两家人变成一家人都是欢喜连天。 婚礼定在农历九月份,中间还有两个月,足够二人去拍婚纱、发喜帖、准备酒席。 黎飔下班回来,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盘腿坐在床上。林森森手里一堆泛着怦然心动色的喜帖:“我这边要邀请的人不多,我家亲戚少,我朋友也不多。” 黎飔写完一个名字,将喜帖放到一边,又展开一个:“你的老同学需要邀请么?” “吃醋了?”林森森侧眼看他。 “嗯。” “不邀请。” 黎飔失笑:“我没有那么小心眼。” 林森森反驳说:“我是怕人家看着我结婚心里难过,别往你脸上贴金了。江渔晚请么?” “不请。” “我也没有那么小心眼。” “嗯,只是我不喜欢她,跟你没关系。” 林森森轻笑,拿过他写好名字的喜帖,又递出去一张还没写名字的,戏谑道:“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要是真小心眼,早被酸死了。”她抬头看他,问:“你是一国之君,一辈子就我一个,后不后悔?” “不后悔。” “真的?” “真的。”黎飔又写完一个名字,抬头看她,捞过她在怀里,低头在她唇边轻轻一吻,说:“我只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 “但我们有两辈子。”林森森忽然叹气,道:“我有点想平致和平远了,还有平瑶那丫头。” “以后我们会生出比他们更可爱的孩子。” “生孩子的不是你,疼得也不是你。” “没有孩子也不要紧。” “要吧,热闹。” 黎飔知道她的心思,再怕疼也想为他生出一儿半女来,他心疼,心中又极为熨贴。他侧首在她脸上轻吻,说:“听你的。” 两人写了两个多小时,一边写一边闹,喜帖没写完。弄了两个晚上,才将所有人的喜帖都准备好。 又找了个时间寄出去。 这些都是黎飔办的,林森森只是从旁协助。 婚纱照也拍完了,现在在婚纱店里定制结婚当日要穿的婚纱。林森森对此没什么要求,也懒得一件件的试穿,看中了一件一字肩婚纱就直接订下了。 黎飔的西服也是。 “我们结了两次婚,黎先生,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很幸运。” “就这样?” “我爱你。” “已阅。” “嗯?” “我也爱你。” “嗯。” 九月很快就到了。 婚礼是在老教堂里举办的,两人在牧师及亲友的见证下给彼此带上戒指,又庄严地宣誓结婚誓词。 祝福的掌声经久不息,黎飔与林森森却恍若未闻,眼里只有彼此。 这种幸运不熟每个人都有,但是他们遇见了。 幸好遇见了。 感谢遇见了。 结了婚的黎飔春风满面,蜜月后第一天上班给全公司所有人都发了喜糖和红包,乐得所有人眉开眼笑。 比起以前,黎飔现在更加忙碌。 有时加起班来要到晚上九点多,甚至十一点多。林森森管着猫咖倒不是特别忙碌,每天撸撸猫、写写稿、数数钱,日子十分潇洒。 虽然黎飔常常加班,但很多时候都将公事带回家完成。 吃过晚饭洗了澡,林森森已经在被窝里躺平,黎飔还在电脑前办公。林森森无意过问他的公事,只是有点好奇:“最近怎么这么忙?” “签了几个大ip,事情多。” “现在ip剧太多了,观众会审美疲劳的。” 黎飔知道这个理,笑了笑,将转椅转过来,看着林森森道:“签这些ip都是我深思熟虑过的。观众审美疲劳的是无病呻吟、狗血剧情,但真正有内容的剧,观众依旧很喜欢。《元和纪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元和纪事》播出时引起一股热潮,收视率在当时也是最高的。不止如此,观众评价也非常高。一年多过去了,热度还未褪去。 “《元和纪事》你真看了?” “看了。看了很多遍。”黎飔索性阖上电脑:“为什么会弱化你的角色,强化‘黎飔’的角色?” “想让你看见。如果你都记得,一定会来找我。” “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一开始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跟对林思言他们一样?” “傻。”林森森失笑,听懂了他的深意:“虽然‘黎飔’和他们一样都只存在于我的小说里,但你是我的男主,我对你一开始就偏心。要不然你见一个喜欢一个,我还能让你有好结局?” “那不是我。” “你要是跟他一样的话,我早就让林思言送我离开了。” 黎飔让林森森躺在自己的双腿上,指尖温柔的梳理着她的头发,道:“为什么会写这么一个角色。” “意外。男主的人设有问题,最后我无法自圆其说,你看,我都琐文了。但它让我们相遇了。” 黎飔的手移到她的胸前,那里曾有一个伤疤,无论如何也褪不了,现在却平滑完整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6 。林森森抓住他的手,看着他道:“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要再想了。” 林森森曾受的苦楚,黎飔一直不敢忘,即便后来施予者都死了,但他依旧觉得不够。他们所受的折磨、所受的痛苦都还不够。 他低头吻她,温柔缠绵。 结婚一年多,林森森依旧跟少女一样,走出去会惹人注目。 她每天固定在猫咖坐一下午,谢谢稿子、听听音乐,十分休闲。猫咖有固定的几位客人,因为常来,林森森都很眼熟,有时会聊上一两句。 有位男性顾客十分会找话,林森森自然不会冷脸。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很多。 黎飔有时下班了会来接林森森,只看见林森森跟人相谈甚欢,虽然理智上知道跟林森森没关系,但仍旧忍不住醋意翻腾。 林森森还在与人相谈甚欢。 “这只猫很漂亮啊,在你手里这么乖,怎么到我手里就不肯让我摸一下的。”对方似乎讪笑,却是搭讪。 这聊天其实也很尬了,但对方没有过激的语言和举止,她也不好说什么。 “小桃,过来。” 猫的名字叫小桃。 听到喊声,小桃蹦到黎飔的裤腿边撒娇,被黎飔抱起来。黎飔一边抚摸着猫,一边说:“走了么,黎夫人。” 林森森看破不说破,笑眯眯地点头,收了电脑:“走了,我的黎先生。” 搭讪的人识趣的不再说话。 黎飔放下猫,牵着林森森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章短小,但是十章一起啊,应该看得很爽……吧(●ˇ?ˇ●) ☆、一念一清静 中秋节的晚上是在黎家老宅吃饭的,在近一年都没能抱到孙子的情况下,黎老又一次催二人生子。是以,吃过晚饭,黎飔与林森森便跑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林森森躺在床上,头发垂下来,黎飔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头发很快吹了个半干,黎飔关了吹风机。 林森森反手圈住黎飔,眨眨眼,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着急。” “不急,但是我们不要再做避孕措施了,顺其自然。好吧?” “好。” 林森森笑眯眯地看着他,柔软的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到他的胸前,在他的心口绕着圈圈道:“那我们现在开始么?” 黎飔失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小色女。” “老夫老妻了,就不要那么害羞了。”林森森依偎在他身边:“你的什么样子我没见过。黎先生,你真的不打算鼓鼓掌么?” “夫人这么热情,为夫怎会让夫人失望。” 不忍让夫人失望的黎先生努力到半夜才结束。第二天上午,林森森险些没能爬起来,在床上歇了许久才起床。 林森森默默为她家黎先生点赞。 怀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两人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但直到来年春年,林森森才顺利怀上。 严格来说,林森森是第三次怀孕了,可以说非常有经验了,黎飔却宝贝似的看护着她。猫咖里人多手杂,猫又特别多,黎飔已经不准她常去了。 林森森的妊娠反应不算严重,虽然吐的比较多,但吃的也比较多、胃口也不错。总是如此,黎飔为了伺候她,仍是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烧菜,是位很贤惠的丈夫了。 两个多月时,林森森在医院做了b超,是双胞胎。 听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林森森愣了下,下意识想到她那两个逗逼儿子。她瞥眼瞧见黎飔也在看她,大约是想到一起去了。 回家的路上,林森森忍不住问:“你觉得会是那两个小逗逼么?” “平致若是听见了,肯定是要说你不爱他了。” “现在我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森森,不必介怀。我们能遇见,已经是幸运。如果平致和平远真的能来到这个世界,是我们的福气。如果他们不能来,那么你要相信,他们在那个世界活得也很好。” “我知道,我没胡思乱想。不管这两个是不是平致和平远,他们都是新的个体。我会很爱他们的。” “爱归爱,但不能太宠了。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子,都需要自己独立。” 林森森啧叹:“我似乎闻到了酸味。” 黎飔毫不羞涩,承认得直截了当:“嗯,很酸。” 林森森失笑。 当初别说是平致和平远,就连平瑶缠着她撒撒娇,都被黎飔扔到一边去。比起他这个严父,这三个孩子更喜欢粘着她这个慈母。不过每每她发起火来,三个都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十分可爱。 不知道这两个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有点期待。 林森森进产房时,黎飔也跟着进去了。 对于这一胎,医生的建议是顺产。林森森便在产房里呆了大半天,顺产出两个大胖小子。比起第一次生双胞胎,这次产子就顺利得多,黎飔吊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刚出生的婴儿不是很漂亮,但黎老看着皱巴巴的两个小孩子高兴得不行,乐得合不拢嘴,立马吩咐家里的厨子给林森森炖补汤。 不过这俩孩子黎飔没去看,他一直守在林森森左右,直到林森森醒过来。 “像么?” “不管像不像,都是我们的孩子。” “不像?” “我还没去看。” “……” 黎先生真的是个很不负责任的父亲了。每一次,都不去看一眼他的儿子闺女们。可以说她是非常的幸福了。 林森森无语,但想来也知,这两个新的小baby不可能跟平致、平远相像,毕竟她和黎飔的音容跟那个世界就很不一样。 因为顺产,林森森在医院住了不到一周就回家了。 但虽然回家了,林森森依然被像国宝一样伺候着。天天在床上躺着,吃了睡、睡了吃,过成了猪的生活。 黎老财大气粗,给俩曾孙的见面礼是各自一块地皮,林森森知道的时候目瞪口呆。 登记名字时,虽然知道这两个小孩不是曾经的那两个,但林森森和黎飔还是将名字登记为黎平致、黎平远。 不单是纪念,也是祝福。 原本有了两个小孩子后,黎飔是准备去结扎的,但林森森还想再要一个女儿。黎飔拗不过她,答应了下来。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两个小孩的养育问题。 上辈子的平致和平远由宜双照顾得多,林森森很多时候都是在旁边围观两个小屁孩折腾人。现在没有旁人帮手,林森森一个人带两个手忙脚乱。即便有黎飔帮忙,林森森还是力不从心。 被折腾了不到一周,黎飔决定找个保姆来带孩子。 于是,两个小毛孩改变了折腾的对象,林森森轻松了不少。 黎飔现在上班的时间都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男主有毒(穿书) 作者:栈茶 分卷阅读117 短了,每天丨朝九晚五,除非必要,绝不加班。每天回家极早,到家给林森森做晚饭,让保姆回家。 但黎飔每每看见两个小孩就觉得头疼。 尤其是在晚上。 平致和平远仿佛有感应一般,尤其是老大平致。每一次黎飔与林森森兴致来,准备恩爱一回时,平致就哭得特别凶。奶声奶气的哭声,穿过厚实的墙壁,直入黎飔的耳朵。只需三秒,平远也会跟上老大的节奏,哇哇大哭,搅的人不得安宁。 就快渐入佳境的黎飔不得不停下来,无奈又郁闷的叹息。林森森窃笑,在他唇边亲吻安抚,起身去看平致与平远。 带头哭的平致看见妈妈出来就停下了假哭,盯着林森森嘿嘿地傻笑。没了老大带头,老二也不哭了,跟着痴痴的笑。 黎飔跟出来看:“饿了?” “两个小逗逼肯定是觉得你在欺负我,所以故意逗你呢。” “明天把他们送给爸妈吧。” “你舍得?” 黎飔抿唇不说话了。 送走了舍不得,不送走又太烦人。 林森森失笑,冲了两瓶奶水给平致、平远,喂饱了、又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了,才跟黎飔一起睡下。 这会儿平致与平远才几个月大。 在几年后,他们会说会闹、会跑会跳时,这样的事情终于不再发生了。 因为,黎飔忍无可忍,终于在平致又一次打扰到黎飔与林森森的幸福鼓掌时,被黎飔拎起来打了几下屁股。平远因为还没来得及张嘴哭,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他们的运动就和谐多了。 平致、平远六岁的这年夏天,林森森终于怀上了二胎,且如愿以偿的怀上了一个女儿。来年春天,林森森平安诞下一个小闺女,户口簿上登记着她的名字:黎平瑶。 平瑶的出生,给平致和平远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乐趣。 两个孩子不再缠着林森森,而是带着自家妹妹到处浪。平瑶没断奶的时候,大多是平致与平远给她喂奶。平瑶断了奶,都是平致和平远带她玩。 林森森和黎飔作为父母,反倒悠闲下来了。 一家五口的日子过得十分舒适。 林森森有时候想,命运真是神奇。 她在写第一篇小说时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穿越到书里面,会遇见黎飔。她在从那个世界回来时,也没想过自己真的会与黎飔重逢,她总觉得那只是奢望。 但是命运善待了她,让她与黎飔重逢相遇。 “在写什么?”黎飔端着果盘进来。 “编辑让我写一篇专栏。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感谢命运,是它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让我们重逢,让我们相守。” “应该是谢谢你当初写的那篇崩人设的小说。”黎飔笑:“虽然里面的男主真的很渣。为什么会写那篇小说?” “不想上班,在家无事可做,就写着玩。谁知道写着写着就崩了。” “就算不崩,我们也会遇见的。森森,不管如何,我和你都一定会遇见的。这是我们的缘分。” “也是。” 缘分一事无从说起。 爱情一事,也无从说起。 遇见了,珍惜就好。 林森森在专栏的最后这样写道。 分卷阅读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