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分卷阅读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 ================= 书名: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文案 沈东林作为一位准大学毕业的护士,回校拿毕业证那天,意外碰上了一位长相佳,气质佳,三观还合的帅哥 奈何一个没把持住把人睡了 秉承自己缩头乌龟的性格,睡完就跑才是她的本性 秦怀礼不过是回江州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谁曾想半路会有艳遇 第二天看着床上的三百块钱和一条金项链,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被睡了? 直到,沈东林上班第一天 秦医生和沈护士在医生办公室第二次见面后齐齐愣住 原来不仅是同事,还是校友啊! 这是一个初入职护士大学刚毕业那天睡了自己科室科草,结果被科草强行要求负责的故事 关键词:暖文,偏现实主义,成长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东林,秦怀礼 ┃ 配角: ┃ 其它: ================== ☆、2017年6月12日 周一 2017年6月12日 周一 活了22年,长这么大,曾经写过不少日记,但好像到最后也没有一次坚持到最后,大多都是头三天写的特兴奋,屁大点事都要写下来,结果三天后本子都不知道扔哪去了,之后打扫卫生的某一天,猛然找到失踪许久的日记本,惊呼:“我还写了日记啊!” 再将前面写的翻看一遍,心血来潮再写一篇。 总觉得大多数的人都和我一样。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今天收到了医院寄来的就业协议书,当初我签好名字后被医院收了去,现在重新回到我手里,上面多了个医院的大章。想了想,大概可以从今天算起,我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篇章—— 从学生时代,正式过渡到工作一族。 我特地跑到楼下超市买了个新本子,准备从今天开始记日记,把记忆深刻的事情都记下来。 这次可以坚持几天我也不清楚,但为了这个漂亮的新本子,还是希望能多坚持一下。 从今天起,我终于成为了拥有五险一金一族人了。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这篇文我是准备写个千把字的大纲再写的 没憋住 先写着吧 看文的小可爱给个评论吧 喜欢你们评论! 评论的给你们发红包! ☆、2017年6月16日 周五 2017年6月16日 周五 今天是学校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一大早我就背上书包踏上高铁,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去江州。 四年前第一次离开家去江州上大学,那是我第一次住校,满心的期待——对学校的期待,对舍友的期待,对江州的期待。这次又一次踏在江州的土地上,心情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但具体我又说不上来。 有怀念,有不舍,还有一种“啊终于”的解脱感。 校领导一个一个排着队上台发言,我们一宿舍六个人在下面王者荣耀嗨到飞起。 ……只有三黑,还有三位女同志比较少女,一直在开心消消乐。 我是个菜比,但在剩下两位面前,玩了一年王者并且终于靠自己的不断摸索磕磕绊绊上了黄金的我,自然要比只玩了两个月还在青铜徘徊的另外两位女同志要强一些。 三个菜比凑在一起,只敢匹配。 不会走位不会出装还没有意识的我,操作着我的老夫子,把把carry全场。 额……不吹牛逼了。 领导都发完言后,开始进行授帽仪式,大家穿着护士服,排好队,每五人一个小组,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上台。 等到我上台,把手里的帽子递给身后老师,然后半蹲下来,让老师给我戴上。 我明显感觉到,老师给我戴歪了,一边高一边低。手刚碰上帽子想把它调正,台下的摄像老师特别严肃:“那位同学把手放下来!照相了!” 我最后不得不戴着这个歪帽子,站在老师身旁合影。 几百口人,授帽仪式持续了很久。 后来的后来才是最后环节—— 校长发毕业证。 那真是一个一个发,发一个合影一张,发一个合影一张…… 我拿到毕业证,摸着硬梆梆的外壳,看着上面烫金的“江州市医科大学毕业证书”几个大字,忍不住热泪盈眶。 老子真的毕业了,三年校园生活一年实习生活,终于结束了,终于要迎来自己赚钱自己花的美滋滋日子了! 忍住颤抖的双手翻开毕业证—— 卧槽,空的。 就给了一个外壳。 礼堂里的毕业典礼结束,大家又各自回到原来的班级,辅导员这才把真正属于每个人的毕业证书发下来。 就薄薄的一张纸,加上学位证书,薄薄的两张纸。 寒窗苦读十几载,最后就为了这两张纸。 关键上面的照片还贼几把丑。 要知道这张照片最后会放在毕业证上伴随我一生,拍照那天我肯定会在脸上多扑几层粉再画个精致的妆,总之不论怎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寒颤。 宿舍里的人当天晚上聚在一起吃了晚饭,可能这是大家最后在一起吃的饭了,等下次能够再聚在一起,估计是我们六个当中谁结婚的时候。 我们吃的火锅,冲人家宣传单上一位美女打九折两位美女打八折三位美女打七折这个活动就去了,事实证明它打折有它的道理,果然不好吃,口味一般般。 最后我们其中有两位是同男友一起来江州顺便旅游,一位工作在江州,一位家在江州,剩下我和另外一位,可怜巴巴对视五秒,拍案而起,决定回高铁站买票回家。 坐公交车去高铁站的路上,瞥见以前经常逛的一条街口开了家酒吧。 我拉着老葛,语气兴奋:“老葛你快看,这边开了家酒吧!” 老葛本来在看手机,被我晃悠着抬起头瞥了一眼窗外,也是颇为意外:“还真是,什么时候开的?五月份好像还没有吧?” 五月份我们老早就结束了实习回学校准备护士资格考试,那会儿在学校又没男友成天无所事事经常逛这条街,只知道这家店一直在装修,却不知道原来是家酒吧。 我和老葛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站起来,在下一站下了车。 现在我们俩正在去酒吧的路上,离得不远已经能看到“路易酒吧”这四个字了。 老葛和我一样第一次去酒吧,咱俩现在都有点兴奋。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三十七,我用手机敲下这些,距离我到酒吧大概还有十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 分钟的路程,内心的小宇宙蠢蠢欲动,我要开始奔跑了。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章的字数可能和小说不太一样 这是根据那天发生事情的多少而定的 毕竟我当初年少轻狂选择以写日记的方式来写这篇文…… 现在真想抠死自己 ☆、2017年6月17日 周六 2017年6月17日 周六 首先,请允许我发自肺腑地,用尽我全部力气骂一句—— 卧槽! 卧槽卧槽!! 我自己都没想到,今天我起床,发现我他妈居然睡在酒店! 当时我就mmp了。 昨天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来看到旁边睡着个陌生男人我就知道了,我他妈好像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好像,是肯定,因为我全都记得! 说好的喝醉后失忆不自己前一天晚上酒后耍流氓呢?这怎么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 现在我强忍着泪回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和老葛两人都是人生中第一次去酒吧,这家酒吧开业才一周,还在做活动,人还挺多。 刚开始我们俩还挺新奇,看啥都觉得神奇,看到有位置就坐了下来,开始对从我们面前经过的帅哥美女评头论足。 从长相到穿衣,从妆容到举止。 直到,我合上酒水单,“这里太吵了,震得人脑子疼。” 老葛附和:“我也被吵得头疼。” 于是我提议:“那走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十一点二十,还能赶上十二点零五的高铁。” 直到最后出门,我们两个土老帽也没人承认,是贫穷将我们赶了出来。 坐上公交车掏手机买高铁票时,我发现手机不见了。 翻了所有口袋和身上背的包,手机真的不见了! 老葛在一旁已经买好了车票,扭头问我:“沈东林你买好了没?” 我回忆了下,最后一次掏手机好像是在酒吧,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大概是把手机装回兜里时手滑,漏沙发上了。 我背上包站起来,“老葛你先去高铁站吧,我把手机落酒吧了,我得回去找找。”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老葛问。 我摇头,“咱俩也不是同一辆车,你票都买好了,先回去吧,我找到手机也就走了。” 同老葛道别后,我在下一站下车,然后打车又回了“路易酒吧”。 找到之前坐的位置,已经被一位男士坐了,背对着我,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大概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我扫一眼他坐的沙发,没看到我的手机,但我总觉得我手机应该是掉在那里。 我走过去,满脸歉意:“那个,不好意思……” 男人转过脸来,我着实惊了下—— 太他妈好看了吧! 我沈东林对天发誓,活了22年,除了在电视里,我还真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不能用帅形容,但是用漂亮来形容也不太合适,那张脸很符合中国古典审美,没有型男的刚硬,也没有gay里gay气的娘炮气质,是介于这两种之间,让我只能用最原始的“好看”两个字来形容。 男人看起来不到30,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转过头看我的时候眼神温和无害,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请、请问一下,”我不禁结巴起来,“你、您有没有看到一部手机?” “手机?”那人开口,嗓音低沉得要命,当时我心跳大概飙到了一百三。 “嗯,”我点头,“我手机落这里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捡到?” 男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脸颊瞬间升温,心想再被他这么看两眼我大概要因为心动过速而死。 就在我投降,准备去问问工作人员有没有人捡到一部手机交过去的时候,男人又开口了:“我手机借你,打个电话,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的手机响。” 我一想也是,要是手机掉缝里了,别人哪那么容易就能捡到。 连声道谢接过他递给我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很快手机里便传来移动赠送彩铃的声音。 我直愣愣盯着他身下的沙发,三秒后反应过来,视线上移继而盯着男人的脸。 “怎么了?”他问。 “我手机开得震动。”我垮下脸,“你有感觉到震动吗?” 他忽而笑了,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我:“是你的吧?” 我接过手机,脑袋有些发懵,看看手机,确实是我的,又看了看他,“你捡到了?” 他从我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嗯,不过我总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我这才明白过来,连连道谢,见他眼镜下细长清秀的眼睛弯了弯,“谢我的话,请我喝杯酒?” 我顿了下,想起之前看的酒水单,有些肉疼,但转念一想我这手机四千多,如果他不狮子大开口我起码能请他好几杯,于是咬了咬牙,在他左手边的沙发坐下,“好,你喝什么?” 他忽然问:“你喝过酒吗?” “什么意思?”我反问他,都到酒吧了,没喝过酒的算是极少数中的少数了吧? 男人沉吟片刻,说:“因为,你看起来像……嗯,未成年。”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夸奖,不过我已经22了。”我伸出手指比了个二。 男人点头,而后招来服务生,“ketel oini,”说完看了我一眼,又道:“再来一杯长岛冰茶。” 我睁大了眼,其实很想说:咱说好了只请一杯的啊!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轻笑:“你的我请。” 我立刻囧起来,感觉我的贫穷被人窥见了,有些丢人。 服务生退下,他推了推眼镜,略显漫不经心地问我:“22岁?” “咋了?”我回。 “大学毕业了?”他又问。 “毕业了。” “这么晚一个人来酒吧男朋友不担心吗?” 我手一挥,“哪有什么男朋友。” 妈的,写日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不是套我话呢? 男人这时候顿了下,将脸扭向一边,这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我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放在腿上,也学他的话问他:“你这么晚一个人来酒吧你女朋友知道吗?” 他转过脸来,漆黑的眸子里隐约带着些笑意,用我的话回答我。 “哪有什么女朋友。” 这次换我笑了。 不一会儿酒被端上来,他将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长岛冰茶。” “冰茶?”我问。 他淡笑不语。 当时关于酒吧里为什么会有茶这一点我还不太明白,只是猜想或许有人来酒吧就不是为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 了喝酒,只想喝茶呢? 不过两杯下肚后,我就明白了。 谁说名字叫“长岛冰茶”它就是“茶”了?就是欺骗像我这样没去过酒吧的人的。 我这人,在此之前只喝过一次酒,高中毕业那天,同学聚会一感动,没刹住闸,喝啤酒喝多了,结束的时候拉着暗恋了两年的某位男同学表白,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前男友。 那次之后我便发现酒这东西害人,往后能不喝咱就尽量不喝,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酒量到底如何。 所以这个“长岛冰茶”到底是什么酒?不过才喝两杯我怎么感觉昨天晚上喝过酒的我好像不是我了? 我记得之后我一边喝着酒一边跟他叽里呱啦聊了一大堆,从读书到旅行再到最近比较热门话题,然后我发现,我跟他好像以前就认识似的,越聊越合拍,很多的点都不谋而合,简直有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这时候手机震了下,我打开,是老葛发来的微信,问我找到手机没,我回她找到了。 再一抬头,他就靠在沙发里,双手环胸,懒洋洋地看着我,眉眼贼他妈温柔。那一瞬间,我心跳陡然咯噔一下,就好像某个开关被打开,呼吸都有点重。 气氛有点暧昧。 我抠着手机,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坐起来,端起酒喝了一口,“大晚上你一个女生也不安全,去哪里,我送你。” 我愣了下,木呆呆开口:“去高铁站。” 我的回答估计他也没想到,夜深人静半夜一点多我一个孤苦伶仃手无缚鸡之力还喝得醉醺醺的女孩子要去高铁站独自一人踏上回家的动车,怎么想都很奇怪,但他什么也没说,放下杯子站起来,“到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当时我就乖乖去门口等他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怎么敢? 啊? 怎么敢?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女子独自乘坐陌生男子的车,然后xxxxx……我就不多描述了。 这其中的原因,我想大多还是因为我内心其实也是期盼着能和他发生些什么的吧。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喝了酒好像没付钱? 酒吧老板会不会从江州追到槿城来砍我? 后来坐在车上,车里放着周杰伦的告白气球,我胳膊撑在窗沿上,眼神涣散,“你喜欢周杰伦?” “听他的歌。”他说:“去哪个高铁站?” 就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鬼使神差说了句:“其实不去高铁站也可以。” 话音刚落,我和他同时愣住,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真是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开始琢磨以什么样的姿势从车上跳下去比较安全,车速明显放缓了,他这才扭头盯着我,问我:“那你想去哪?” 听见他说话,我内心顿时平静下来,没答他,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表情特认真,“你知不知道,”我一字一顿,“你长得特好看。” 他倏地笑了,笑起来更好看了。 “想操。”我舔了舔略发干的嘴唇,补充道。 车猛地就在路边停了,我下意识朝窗外看,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停车,会不会被抄车牌,下一秒,脑袋就被一双大手有力地掰回去,接着唇就被堵上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解的安全带,半个身子探过来,半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是亲,很直接,我喜欢。 他嘴里有酒精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尼古丁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我意外得不反感,反而还有点喜欢。 我头一热,心想老娘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女生,接个吻而已,who怕who啊? 于是我们俩就在“谁接吻技术更高超”这个项目上来回切磋,直到越来越热,越来越燥。 就在他的手探进我的衣服摸上我内衣搭扣的刹那,残存的理智唤醒了我,制止住了接下来的事情。 “不要在车上。”我说。 接着我就被糊里糊涂带进了酒店,他拉着我进电梯,电梯门刚关上,我被夹在电梯和他之间,他俯身就吻了上来,比在车上那次带了些力道,让我明显感到回吻他都有些吃力。 到了楼层,他放开我,拉着我的手去找房间。 关上房门,他把卡插好打开灯,我站在他身后,犹豫了下还是提议:“要不要洗个——”澡字直接淹没在他嘴里。 这次简直可以用霸道来形容了,把我摁在门上,一边亲一边手探进我上衣,力气之大,我就跟一只待宰的小绵羊似的,毫无招架之力,任他宰割。 两人从门口一路亲到床边,等我身体沾到床,彻底躺下的时候,我上身已经只剩一件羞耻的粉红色小内衣了,还被他推到了脖子上。 我害羞得完全不敢看他,紧闭着眼任由他双手上下游走,时不时艰难地回应着他。 嗯…… 他活儿不错。 …… 太羞耻了剩下的都是不可描述。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最后我瘫在床上被他抱去浴室洗了个澡。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看到脸前这张俊脸,第一反应是—— 这当妈的到底咋生的这么俊的儿子? 而后才是—— 我他妈的闯祸了。 一掀被子,身上虽然穿着衣服,但是浑身上下酸疼的肌肉和大脑深处的记忆就跟放电影似的把昨晚我干得羞耻的事情全部快镜头重新放了一遍,这不是演习,我他妈真的干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被我的动作吵醒,缓缓睁开眼,起先带着些许迷茫,而后慢慢转为清醒。 他没戴眼镜,那双细长勾人的眼睛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我心神一荡,瞬间就跌进去了。 估计是我当时的表情太白痴,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在我额头上轻轻浅浅落下一个吻,嗓音低沉略带些沙哑,“醒了?” 我木讷的“嗯”了声,整个人有点懵逼。 “你叫什么?”他问我。 “嗯。”我压根没注意他说了啥,满脑子都是悔啊! 酒害人啊! 酒后乱性啊! 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啊! …… 他伸手捏了下我的脸,轻笑:“嗯什么嗯?” 我直勾勾盯着他,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头发,扭头问我:“洗澡?” 我摇头。 他便独自进了浴室。 而后,我火速起床穿好衣服,找到背包从里面翻出钱包,里面只剩三百块钱。我把三张毛爷爷都抽出来搁在床上,背上书包准备溜之大吉,走了两步后又退回去,把脖子上的纯金项链摘下来,一并留在了那里。 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很渣,睡了人就跑,我也知道留的那三百块钱可能还不够这一晚上的房费,但是我只有这么多现金,所以把项链留那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 了,这回真的是把全身家当都留给他了,希望他不要找我负责。 前脚我刚踏出酒店,他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看到号码那一刹那我慌了下,然后默默挂断电话,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很清楚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但这只能算一场你情我愿的意外,不需要有后续。 其实我很后悔,当时那么好的条件下,我完全可以加个微信先做朋友,以后还可以有后续发展,而我非冲动的选了最不该选的那条路,爽是爽了,再往后呢?反正我是完全没脸再见他了,可惜了难得见到长相合胃口三观又对盘的人。 后来我可以说是夹着尾巴逃了,慌里慌张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就奔高铁站去,也不心疼钱了,生怕那人从酒店追下来拉着我要我负责,或者嫌钱给得不够,毕竟房费和昨晚的酒钱都是他付的。 在出租车上买了最近一班回槿城的高铁,付钱还是用的微信,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让我由衷的感谢现在的全民互联网时代,出门无需带现金,只需一部手机,带你走遍全国各地。 等我坐上高铁,手机来了条短信,起先我压根没注意短信是啥,现在手机短信对我的用途就只有接收验证码和取快递,剩下的都是垃圾广告。 我戴着耳机一个人内心十分平静地玩王者荣耀,接着一连弹出两条短信提醒,当时我正准备看战绩,短信弹窗突然出现,没刹住手指点下去的速度,手机界面直接从游戏跳进了短信。 …… 真的,对面正在杀主宰,我操控着老夫子正准备偷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把主宰抢了,现在老夫子还在路上,操控他的我却在看什么狗屁短信,当时想把发短信的人掐死的心都有了。 一连三条短信,都是同一个号码。 “你走了?钱和项链是什么意思?睡一晚的价钱?我的价钱?你可真看得起我。”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再与我有联系了是吗?” 我手指摁在键盘上原本想回他,犹豫了下还是没回,直接拉进了短信黑名单。 我是槿城人,家在槿城工作也在槿城,而江州,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来了,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跟他牵扯不清,还是断干净为妙。 回到家,老沈和娘亲都不在,我把包扔在沙发上,进厨房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再把自己也扔到沙发上,脸埋在靠背里。 唉——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前没做过,在此之前更是想都不敢想。这次,我也讲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喝酒占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我自己都不明白。 不过本宝宝怕了,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是夏西桉,我滑开接听键,桉桉的声音立刻炸过来:“东子,你猜我今天干了件什么不要脸的事?!” 我有气无力:“果真不愧为好姐妹,不要脸的事都一起干!” “诶?”桉桉瞬间八卦起来:“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了?说来听听。” “想听可以,八卦二十元一条。” 回答我的是桉桉中气十足的一声:“滚!”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蹭成鸟窝的头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太色/情的桥段自动剪切,只讲事情,不讲细节。 结果,夏西桉这犊子听完之后只言简意赅给了我四个字—— “拔/吊无情。” 我怒:“滚!” …… 这事现在天知地知桉桉知我知,还有那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也知道,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准备买个带锁的盒子把这个日记本锁起来。 太危险了。 这要是被老沈和老娘看见,我怕是会被吊起来男女混合双打。 现在我有点后悔当初怎么随便找了个本子就当日记本了,应该买个密码本的。 刚才娘亲还在微信上语音问我为什么还不睡觉,吓得我连忙关了灯。看一眼时间,还没到十二点,明明刚才她出来上厕所距离我只有一道门的距离,却懒得非要用微信语音。 本来不想把这件事记下来的,人都爬床上了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最后也没忍住写下来了。这种事情仅此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肠子都快悔青了,但确实又是我睡完就翻脸不认人,实在没脸再联系他,纠结了半天,还是算了,虽然无法与一位帅哥做朋友,但我睡了他呀,想想也值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辈子能有几次睡帅哥的机会,知足常乐。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情…… 约/炮…… 乃们看看就好,千万别学哈…… 这是不对滴 这篇文我真是构思了很久 写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但是如果有看文的小同学,还请乃们不要吝啬乃们的评论,在评论里多和我说说话吧! ☆、2017年8月8日 周二 2017年8月8日 周二 半个月前收到医院通知,签了就业协议书和补充协议,而后体检结果也出来了,一切正常。 七月份我有半个月都在医院的培训中度过。 先是为期四天的人事处培训和考核,紧接着是护理部为期11天的培训和考核。想起昨天一个下午一口气考了4项操作,我一路紧张生怕自己哪一项没考好医院直接“请”我回家。 到今天蛮意外,护理部没有“请”任何一人回家,早上一来带着17届这一批新招的应届毕业生下临床科室去了。 我被带到了普通外科二病区,陈老师面前。 陈老师是这个病区的总带教,四十来岁的模样,她带着我先了解了一下整个病区的环境,当时是早上八点多,所有护士都在治疗室里准备当天的治疗。我和陈老师从治疗室出来,碰见一位女医生站在护士站前趴在台子上写东西,陈老师带着我过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科唯一的一位女医生,刘利,非常能干,女强人。” 刘医生个子挺高,我165,她还要比我高半个头,微胖界的一员,戴着眼镜,穿着短袖白大褂,见我们过来,停了手上的活,转过身笑着看我和陈老师。 陈老师又说:“这是我们科新来的同事,今年刚毕业的,沈东林。”在介绍我。 “刚毕业的啊,看着好小,你多大了?”刘医生笑眯眯地问我。 “22。”我答。 “22?”刘医生一脸崩溃,“好小啊!我老了!” “你还老?”陈老师接过她的话,“那我岂不是成老太婆啦。” 最后我被陈老师安排给了管老师。管老师的职称为主管护师,是这个病区里除陈老师以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 外职称最高的护士,也是我的带教老师。新入科还没有拿到职业资格证的我只能在带教老师的指导下开始学习与工作。 大学最后一年我在临床实习了一整年,虽然每天做的工作都是量血压测体温换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做得多了倒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时隔半年再次回到临床,感觉上却是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跟在管老师身后学了一天,除了换水和量血压我偶尔可以帮帮忙,基本就没有我能上手的时候,一整天我的状态基本都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这种懵逼状态。 但是多少还是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科的基本情况—— 比如我们病区护士长回家生孩子去了,要十月份才回来。比如普外科总共有两个病区,普外科一病区是血管和胃肠病区,普外科二病区为肝胆和甲乳(甲状腺和乳腺)病区。两个病区加起来二十多个医生里只有刘医生这一位女医生,这下我终于明白这个“唯一的”女医生是什么意思了。 我这人比较怕生,面对不熟悉的人显得特别安静,一旦熟络起来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个话痨。实习时曾被老师这么评价过:“这个妹妹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当时我也只是笑笑,无法反驳。 我不善于主动和陌生人拉近关系,我嘴笨,不会找话说。初到一个新环境,令我感到疲惫的不是工作上手的难度,而是人事关系的重新开始。每个人我都不认识,都是陌生人,说话时我小心翼翼斟酌好了再开口,生怕说错什么给同事留下不好的映像,但是内心其实是十分期盼着赶紧和同事们熟悉起来,这种紧张着急窘迫又期待的混乱内心时刻折磨着我。 幸好科里的同事性格都很好,大概是年龄差不多的缘故吧,大家都很友好,还很照顾我,让我原先内心的紧张消除了许多。 一天班上下来,除了陈老师和管老师,其他人我总是名字和人对不上号。回家后我和老娘讲起这事儿,老娘说新人这样很正常,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好了,就成老油条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成为老油条的那天,我只知道我现在过的幸福又痛苦。 但那又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再尴尬也要继续。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基本是在交代背景 毕竟故事是发生在“槿城第一人民医院普外科二病区”的故事 背景不清楚那还怎么谈恋爱乃们说是不? ☆、2017年8月9日 周三 2017年8月9日 周三 我现在内心很混乱,自己都说不清。 说实话,我是典型的中奖绝缘体,记得小时候恰恰香瓜子搞刮奖活动,据说中奖率高达百分之七十,我连买五包瓜子但结局惨不忍睹,最后五包瓜子全给同学分了吃。 但是,这回我中奖了…… 还是头等。 具体来说—— 早上八点除了治疗班护士,所有当天上班的医生护士和前一晚大夜班的护士,全部都要到医生办公室进行书面交接班。 肝胆组的主任是胡主任,头发灰白,个头不高,板着脸一脸的严肃。甲乳组的主任是朱主任,高高的个头,挺着微胖的啤酒肚,一脸笑盈盈地,看着面善,给人的感觉温柔又绅士。 我们医院医生办公室的格局和别的医院有些不同,医生们的办公桌全部靠墙摆放,一张连着一张,所有墙边全被桌子占了去。医生在电脑前开医嘱面对的都是雪白的墙壁。 只有大夜班和白班交接班需要到医生办公室进行书面交接,而且还有专门的站位,医生和护士面对面靠着桌子各站一排,侧对着门。护士长和主任站在队伍最末端,面向大门。大夜班的护士和值班医生站在队伍最前端,背对着大门,他们面对着护士长和主任,但中间隔着我们。 护士长回家生孩子去了,陈老师便为我们科代理护士长。 昨晚徐程上大夜班,人到得差不多了,她问:“陈老师,主任,交班了?” 朱主任点头:“开始吧。” 徐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读交班报告:“2017年8月8日普外科二病区晚夜班交班,在院人数43人,入院8人,出院5人,转出0人,转入0人……” 这时,门被推开,一位高高瘦瘦的身影走进来,穿着白大褂,急急忙忙还没来得及扣纽扣。 等那人关上门重新将脸转回来那一刻,我直接愣在原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白天六个护士上班,站成一排,我站在中间,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一边扣纽扣一边到医生的队伍里随便找一个空隙钻进去站好,好巧不巧,就在我正对面。 我盯着他从门口一路走到正对面,看着他的手从白大褂第三个纽扣开始一直扣到最后一个,扣完后还低头看了一眼,最后才抬起头,然后也是一愣。 从他的表情里,起先我只看到了震惊,但逐渐震惊慢慢转化为愠怒。不过想想也是,两个月前我在江州对他做了那么渣的事,他生气也可以理解。 但是这样我就比较尴尬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慢慢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到自己的脚上,不想承接他对我的愤怒。 我低着头,头顶却能明确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向我射来。我脚上不停得做着小动作想分散头顶传来那令我不安的感受,直到徐程读完交班:“……交班完毕,请值班医生补充。” 昨天值班的是刘医生,她接着说:“护士交班详细,夜间病人病情平稳无特殊交班,交班完毕。” 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陈老师率先打破沉静:“主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胡主任和朱主任两人对视一眼,胡主任说:“没有。” “那我们就走了。”陈老师走了两步,到我面前时忽然停下来,“对了。” 当时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紧盯着陈老师,看着陈老师的嘴一张一合,果然,下一句她便道:“我们科来了新同事,叫沈东林,今年刚毕业的,年纪小,还请大家多照顾照顾。” 我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瞟向某人,他低垂着眸,嘴角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 朱主任说:“我说怎么今天交班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欢迎新同事。” 整个办公室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几乎要把我看出个窟窿来,我扯出一个笑,只觉此时无比尴尬。幸好陈老师接下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书面交接班完毕后,医生们在主任的带领下开始早查房,护士则回到护士站,站成一排,听护士长还有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 么需要交代的。 陈老师:“沈东林以前在哪个医院实习的?是我们医院吗?” 我摇头:“不是,我在江州实习的。” “哦。”陈老师沉思了片刻,说,“今天管老师上办公班*,嗯……你今天就跟着苏曼吧。” 我点点头,但其实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苏曼是谁。 紧接着苏曼应下:“好,行。” 我伸长了脖子扭头瞧了一眼,认清了哪位是“苏曼”,脑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胡主任带着肝胆组的医生从房间出来——房间在护士站旁,我扭脸的姿势导致我正对着那个房间的门。 胡主任最先出来,接着是一位高高胖胖的医生,跟在胡主任身后虚心听教。再接着就是那人,出房门第一件事便瞅向护士站,与我又是一次对视。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回视线,开始盯着陈老师,然而后来陈老师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砰砰砰”的心跳声,尤其响亮。 陈老师交代完后下面就是床旁交接班,正常情况管床护士*只需要交接自己所分管床位的病人就可以了,我原本跟着苏曼管二组的病人,陈老师走了两步又扭头喊我:“沈东林。” “哎。”我应了一声从治疗室出来,“陈老师怎么了?” “你也跟着一起看看应该怎么床旁交班。” “好。”我点头。 我跟着陈老师进了1到3床的房间,徐程已经和管一组病人的吴水彤交到了2床。 徐程:“2床阿姨腹腔镜胆囊切除术术后第二天,昨晚2床阿姨说伤口疼,医生看过后给挂了凯纷*,后来就没什么事了。”而后对着2床的阿姨道:“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阿姨眯眯笑着:“不疼了,啥事也没有。” 吴水彤点点头,拉上床帘:“阿姨我看一下你的伤口敷料。” 阿姨很配合地拉起衣服,我凑过去,看到腹部脐周有三块敷料。 陈老师:“手术后的病人交班时要看病人的伤口敷料有没有渗血渗液,如果原先敷料上就有渗液的要注意观察有无继续渗液。” 我点点头。 吴水彤:“要是没什么不舒服今天可以下床走动走动,多走走,能促进肠道蠕动,预防术后肠粘连。” “好好。” 跟着交完一组又跟着交了二组,苏曼回去后徐程又喊管三组病人的郭瑶瑶,“瑶瑶,交班了。” 瑶瑶从治疗室出来,“来了来了。” 刚交到20床,小伙子前几天刚做了脾切除术,病情相对比较重,身上几根管子,我跟在瑶瑶身后正默默学习挤压引流管的手法,胡主任又带着肝胆组四五个医生进来了。 我下意识扭头望向门口,他个子在肝胆组的医生里算是最高的,我一眼便看到了他,而他也在看我,又是一个尴尬的对视。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每次见到他,只要我看他,不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能和他对视上? 胡主任和19床的病人交谈了两句便道:“恢复的不错,今天可以出院了。” 瑶瑶扭过头:“主任,19床今天要出院吗?” “啊,对。” “噢,好。” 以上对话期间我的眼神在瑶瑶和主任之间来回游荡,但从余光瞥见,他就盯着我一刻也没离开过。我脸颊不自觉发烫,被他看得有点羞愧。 一直到我跟着陈老师出房间,那股被强烈注视的感觉才消失。我长舒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我跟着交完班回到护士站,苏曼早已推着治疗车下去挂水去了。我找到苏曼,跟着她一起把二组病人的水都给挂上。 挂完水又将有引流管病人的引流液倒掉,等我再回到治疗室已经是一小时后。当时我正在治疗室洗手,吴水彤也忙完了进来帮上治疗班*的晓利姐加药,并分享一手八卦消息:“利姐男朋友来接她下班了,在办公室等着呢。” “刘利交男朋友了?”晓利姐问。 “老早就谈了,晓利老师你居然不知道。”吴水彤说:“wuli秦秦今天交班来晚了,进来的时候衣服连扣子都没扣。” 我顿时竖起耳朵来,吴水彤继续道:“身为本科科草,就算他白大褂不扣扣子也还是帅。” 我抽两张纸擦了擦手,凑上前去:“科草?谁?” 吴水彤扭头看我:“今天交班你没看出来吗?那一排医生里,只有wuli秦秦最高最帅,不用怀疑,他就是我们科公认科草。” “wuli秦秦?”我问,“那他叫什么啊?” “秦怀礼啊。” 好吧,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秦怀礼。 后来来新病人,病房里忙起来,我在给新病人做入院评估的时候,秦怀礼到护士站,问管老师:“新来的病人呢?” 管老师指了指正在护士站前量血压的病人:“就这位,胆囊结石。” 他顺着管老师指的方向看了眼病人,又道:“病例呢?” 管老师把病例递过去。 他接过病例,再次转身看病人,目光落在我脸上,停了一瞬,不带任何感情地划过,“王可?因为什么来的……” 好几次,我给病人抽血的时候,给病人体温表的时候,进医生办公室找病例的时候……总之只要碰到他,就能发现他再看我。但是一整天下来,他却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我原本看他老看我,还在担心,怕他来找我跟我翻旧账,不过从这相安无事的一天来看,大概是我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抱歉抱歉。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槿城还碰到他,现在我又开始后悔了。当初如果知道他也在槿城上班,那我肯定不会睡完就跑,不对,那我就不睡他了,留着以后慢慢发展也好啊,总之都比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要好千倍万倍。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完全没有头绪,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安。 ps:护士一般上班时分为治疗班、办公班和责任班。 *治疗班:一般由一位护士上,负责全科病人输液配制。不参加晨会,及时完成当日全科病人补液配制工作。负责清点和补充治疗室的耗材。负责核对发放口服药。负责治疗室、冰箱的清洁整理。及时清理废用品。补充备用物品。还负责科室公共财产的看管和药品的看管。 *办公班:由一位护士上,参加晨会及床头交接班,了解病区概况及安全管理。查对夜班医嘱,床头交接了解各班工作情况及病区患者流动概况。负责处理当日医嘱,办理入院、出院、转科病人的手续。与值班医生良好沟通确保治疗及时正确执行。计费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 、核对次日检查通知单。负责当日停用药物、检查单的退费处理。负责办公室接待,接待病人或家属咨询,医生会诊等;接听电话;有急诊手术及时通知手术室。负责联系设备、总务后勤人员,确保科室日常用物、家私、水电、设备处于完好状态。 *管床护士(责任班):也由多位护士上,每位护士管不同的组分管整个病区的病人。晨间护理,整理病人床单元等。参加晨会交班。认真听取夜班报告,分管病人床头交班。负责本组病人的治疗和各项护理工作。接待新病人,做好环境介绍,入院宣教。做好手术病人的术前宣教、术后护理。办理病人出院、转科、转院的有关手续,发放本组一日清单,做好欠费病人的催款工作。阅读医生的病程记录、手术记录,参加病案讨论。记帐,核对当天长期、临时医嘱的执行处理情况,电脑查阅病人的检查报告和急诊化验结果,及时报告经管医生,核对并分发口服药。书写护理记录,与前夜班交班。测病人体温、脉搏、血压、心率、血糖等并书写护理记录。 简单说,治疗班就是负责给病人加药,每次在治疗室看见的护士;办公班就是坐在电脑前负责办理出入院的护士;责任班就是每天给病人打针换水有问题就找她的护士。 *凯纷:氟比洛芬酯注射液,为白色乳液,略带粘性,有特异性气味,适用于术后及癌症的镇痛。(以上均出自百度百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名叫《关于秦医生的日记》但是还是包含了女主的成长过程的 不是只有秦医生的…… 后面的ps是强行解释,其实如果大家原本就知道的话也可以不看的…… 以后的文里应该还会有这种强行解释…… ☆、2017年8月13日 周日 2017年8月13日 周日 周日一般不安排手术,这周也不是二病区收急诊。陈老师和主任都不上班,整个护士站的氛围很轻松愉快。 周日一个病区只有一位值班医生。 我跟在苏曼身后做完病人上午的治疗,来了位新病人,安排在苏曼组上。这段日子跟着学了不少,我自告奋勇要去评估新病人,得到同意后乐滋滋地拎着血压计体温表摸了张入院评估单评估新病人去了。 “叫什么名字?” “周言。” “多大了?” “18。” “因为什么来住院的?” 小伙子刚仰起头摸到脖子,他妈妈抢先说:“医生说他甲状腺有肿物。” 我抬头瞅了一眼小伙子的脖子,肉眼看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我见过利姐直接在护士站询问病史,问着便下手摸上病人的脖颈,后来利姐也和我们吹嘘过,“甲状腺的问题,我一摸就能摸出来。” 我把体温表递给他,“夹着量个体温,另一只胳膊,量个血压。” …… 评估完后病人被安置到21床,我拿着病例和住院单在病例车上找21床的病历夹,来回看了两遍,没有,又在护士站看了一圈,“苏曼,看到21床病历夹了吗?” “没看到,”苏曼坐在电脑前写护理记录,头都不抬,“又被医生拿到办公室了吧。他们每次把病例拿回办公室从来不知道给送回来,回头找不到病例了还问我们病例哪去了。” 我撇了撇嘴,又拿着东西去医生办公室,刚到门口,碰到庄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我赶紧问:“是去看新病人吗?” “啊,是。”庄医生点头。 “在21床,”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给,病例。” 庄医生接过东西,我走进屋,一眼就瞅见了桌子上21床的病历夹,拿起来,又把空病历夹递给他。 回护士站途中,经过科室人员公告栏。这个公告栏我每天要经过不下于10次,但好像从来没多看过一眼。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地多瞟了两眼。 公告栏又分两栏,一栏是医生,一栏是护士。 医生公告栏上,第一排是胡主任和朱主任的照片,第二排是职称为“副主任医师”的几位医生的照片,直到第三排,才是剩下他们几位“主治医师”和“住院医师”的照片,秦怀礼的照片就在第三排第一个。 大家都是统一的浅蓝色背景,穿着医院统一的工作服。医生的白大褂领口大些,能露出里面的衣服,他在工作服里面穿了件白色衬衫,还打了深蓝色的领带,戴着副无框眼镜,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看上去利落许多。不同于其他医生板着脸一丝不苟的表情,他勾唇浅笑着,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 想当初我就是被他这副十分欺骗人的模样给迷得神魂颠倒跟中了邪似的一心只想和他睡觉。 现在想来也不知道用这张脸骗过多少单纯小姑娘。 照片下是他的名字职称等等,我一行行文字看下去,十分认真,每个字都记得清楚。 秦怀礼,主治医师,硕士研究生,中/共/党/员,2010年毕业于江州市医科大学,曾发表多篇医学论文……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会在江州出现了。 搞半天我和他还是校友,虽然专业不同,但他也算是我学长,比我早七年毕业的学长。 带着实习同学一起给新病人铺好床,而后医生开了抽血的医嘱,我又去给患者抽了血。再回到护士站,终于坐在电脑前录入护理记录,把刚评估的新病人各项生命体征*录入电脑写了入院记录,然后我便开始看医嘱。 临床不比在学校,在学校里学习看医嘱写记录都是手写,现在电脑普及,电子文件比纸质手写文件要省事不少,而要看懂医生在电脑上开的医嘱,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明白,时常还能听见她们抱怨哪位医生医嘱又开错了,打电话让他们改。 每一项医嘱后面都有“录入医生”的名字,我也没觉得我有刻意留意什么,但“秦怀礼”这三个字,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电脑上出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看到这三个字,就算明知道这只是系统程序,却还是忍不住要多瞄两眼,连带着这三个字前头的医嘱也要多看两眼。 中午和同事在食堂吃完饭,大家在一楼等电梯,每个人都捧着各自的手机,我也是,刷朋友圈,看到徐程转发我们医院普外科的介绍,点进链接看了眼。里面吹捧式地先介绍了医院先进的医疗技术,而后介绍良好的病区环境,再是介绍普外科专家医生,但只介绍到副主任医师。 我顺手将链接转到朋友圈,关了微信,不禁又想起某人来,随口问道:“今天值班医生是谁呀?” 玩手机的人中有人答:“庄志龙啊。” “哦。”我盯着脚沉默了两秒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 ,想起今早还在医生办公室见了他,转眼就忘了。 我点开微博,状似不经意又问:“秦医生今天不上班啊?” “他今天门诊。”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找我有事?” 我猛地扭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黑眸,脸腾地一红,迅速低头继续看我的脚丫子。 一起吃饭的同事也听见声音,笑着同他打招呼,而后闲聊起来。 苏曼:“秦医生吃过饭了?” 秦怀礼:“刚吃过。” 吴水彤:“你也在食堂吃的吗?没看见你呀,不然就宰你一顿了。” “被你一说下次我都不敢去食堂吃饭了。” 苏曼立刻撇嘴:“瞧把你给抠的。” “我这不叫抠,叫勤俭持家。”秦怀礼不赞同。 吴水彤直摇头:“秦怀礼你变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抠。” …… 他们一起工作了一年多,互相之间很熟悉,聊起天也是轻松愉快。我站在一边如同处在第三世界,眼不知该何处瞟,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四周的声音被缩小再缩小,只剩下心跳快而有力地跳着,最后耳朵竟开始出现“嗡嗡”的声响,整个人紧张得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电梯终于来了,她们进了电梯,我站在原地脚就像被粘在地板上,半天挪动不了一步,秦怀礼站在电梯外似乎是在等我先上。苏曼最先憋不住:“沈东林你干啥啊?进来呀!” 我仍旧盯着自己的脚,手机也不玩了,手指绞着t恤下摆,飞快扔下一句:“我想起来忘了买样东西,你们先上去。”急急忙忙溜了。 真是怂包姿态毕露。 下午照常做完治疗后坐在电脑前看医嘱和护理记录,发现今早刚来的新病人已经安排了明天的手术。 跟在苏曼身后给病人做术前宣教—— 当天晚上12点以后直到手术室来接病人之前都不能吃饭不能喝水,晚上可以洗个澡,然后换上病员服,明天手术室来接之前都不可以乱走,防止找不到人。除此之外还要指导患者在床上练习大小便,因为全麻术后要有6个小时躺在床上不可以下床,再指导患者练习颈后伸运动……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我洗手准备回值班室换衣服回家,一出治疗室发现她们坐在电脑前写记录的写记录,下病房的下病房……就是没有准备下班的。 只有我一个人下班,搞得我莫名有些心虚,“苏曼,你不下班啊?” “嗯?”苏曼从电脑前抬起头,“啊,你下班吧,我还有好多记录没写,补完了再走。” “……”我在原地踌躇了三秒,认清自己啥也不会并且留下来拖班也帮不到她们什么后也就释然了,摇头晃脑地回值班室换衣服。 医院里别的不说,电梯可谓是最多的。但即便多到一栋住院楼有十几个电梯,医院的电梯还是公认最难等的电梯之一。 最先到的是职工电梯,这部电梯平时坐的人少,因为要刷卡才能用,而卡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有,工作人员还仅限于医务工作人员。 我进电梯后翻包找卡准备按楼层,把包来回翻了三遍也没找到,仔细回想了下才记起中午吃完饭好像把饭卡随手揣进护士服兜里了…… 回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抬脚准备出电梯,一个高瘦的身影先一步进来,拦住了我的路。 先入眼的是一双灰色运动鞋,紧接着是浅色牛仔裤,视线再往上是白色t恤,最后才是脸。 那张脸的主人和我同时怔住。 电梯门打开之后会暂停几秒再重新关上,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我脑海中浮过无数想法—— 要打招呼吗?我和他算熟吗?好歹一个科是不是该寒暄两句?妈呀好尴尬以后还怎么在一个科一起愉快的玩耍?要不还是当不认识算了…… 我抿着唇,默默认同了最后一个提议。就在电梯门重新合上那一刻,迅速伸手按下开门键往左一迈就要出去,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但几乎同时,原先拦在我面前的身影也往左迈了一步,不偏不倚仍旧挡在我面前。 我皱了下眉,抬起头,他低着头,我的视线直接撞进了他眼里。 就在对上他漆黑眸子那一瞬,我下意识地、本能地、求生欲望很强烈地,将视线偏到了一旁,与此同时整个人又往左边挪了挪。 他也迅速作出反应,继续往左迈了一步继续挡在我面前。 电梯门终于关上。 我没卡没按楼层,他也没按楼层,电梯就这么静止在九楼。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总有要还的一天…… 虽然当初我睡了你是真的,但是不想负责这也是真的。 况且我钱也给了,金项链也给了,真没东西能再给你了。 我重新睁开眼,认命一般将头扭回来盯着他。他垂眸望着我,靠在电梯门那一侧,好看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身后是所有楼层按键。 “你到底想……”我刚开口,他近乎同一时间也开口,声音不大,听不出情绪,那四个字却十分有重量地落在我脑中。 “你在躲我?”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 卧槽,被发现了! 而后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有!” 他张嘴还想再说话,电梯忽然动了下,开始下行。我和他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看向显示屏,眼看着电梯下到六楼停了下来。 门打开,进来两个人,应该也是刚下班的护士,原本正在聊天,迈进电梯后奇怪的瞄了一眼我和秦怀礼。他站直身子让到一边,把楼层按键让出来,那两人一看一个楼层都没按,再一次奇怪的瞄了我和他一眼,然后刷卡按了一楼。 一楼很快到了,那两人出去后我紧跟她们身后也要出电梯,前脚刚迈出去,身后倏地传来一声轻笑。我狐疑地扭头望了他一眼,他懒懒散散的靠在电梯上,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却没再说话。 当时我有过一瞬的犹豫,想把事情摊开来和他说清楚,但又觉得这种事情让我一个女生说出来实在难为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一/炮,谁知后面能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直到最后我也什么都没说,一溜烟跑了。 写完这些,大半夜的竟没什么感想想要抒发,只是觉得还是要找个时间同他解释一下当初“睡完就跑”的原因,以此缓和一下同事关系。 晚安。 *生命体征:生命四大体征包括呼吸、体温、脉搏、血压,医学办称为四大体征。它们是维持机体正常活动的支柱,缺一不可,不论哪项异常也会导致严重或致命的疾病,同时某些疾病也可导致这四大体征的变化或恶化。(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9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我写文只是兴趣,自身还是有为了生存而做的工作,所以这篇文暂时还做不到日更…… 但是我尽量,更新一般都在晚上八点,如果八点过了还没更就是没有了 明天没有…… ☆、2017年8月15日 周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专业人士在看这篇文的时候发现有错误 请提出来,我们可以交流一下,然后我改…… 下一章的内容被我合并到这一章了,下一章到时会用新章节替换 感谢你们不离不弃! 2017年8月15日 周二 每周二大交班。 普外一和普外二比平时提前半个小时到,原先每天在医生办公室的晚夜班书面交接班也改在示教室,大主任和四个组的主任要到,当天上班的两个病区的护士也都要到。 先是普外一夜班护士读晚夜班交班报告。 我没在普外一呆过,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靠在玻璃上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就在夜班护士读到“引流管交班”时,示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怀礼一手扣着纽扣一手还推在门上,先是环顾了一圈示教室,而后关上门,站在门口。 示教室东西为墙,北面为玻璃做成的墙,南面为窗户。大交班人比较多,大家站位都很随意。主任站在窗前,护士大多站在玻璃前,东面边靠墙站的多为医生,西面靠在桌子上的是夜班交班护士。 我站在门边,门被打开时,我下意识扭头望了过去,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看到了他右耳垂上一颗小小的黑痣。他胳膊几乎擦着我的肩膀过,站在我左手边往前一个脚的距离。 我眼神跟着他,看着他扣完工作服上的纽扣,低头瞅一眼,再抬手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最后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握在右手腕上,右手半握着,一副老干部的姿态。 普外一夜班护士交完便是普外二交班,曹晴靠在桌子上十分不顾及形象,满脸都是“上了一夜的班老娘一夜没合眼要死了”的颓废样。 值班护士交完班便是昨晚的值班医生交班。普外一是罗医生值班,他咳了两声,说:“昨天夜里两点多急诊来了位病人,女性,25岁,转移性右下腹痛三小时入院,判断是急性阑尾炎……” 我耳朵竖在一旁听罗医生交班,身旁人背在身后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慢慢张开,直到五指全部张开,短暂停留了几秒,又缓慢曲起,紧紧地握成拳头,而后再次松开,重新回到半握着的状态。 我的视线和精力全部被他手上的小动作给吸引了去,垂着头看完了全过程,默默感叹这人手真的好看,又白又修长,符合人们对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手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下一秒我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系列的小动作,是他在打哈欠。 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困倦难忍,只能靠小动作偷偷摸摸小幅度地打个哈欠。 意识到这之后,我挑着眉眯起眼,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真的太萌了。 罗医生还在交班:“……三点半在急诊全麻下行腹腔镜阑尾切除术,术后患者回室,各项生命体征完好,予以抗炎止痛营养药物……” 我站在秦怀礼右后侧,左半边胳膊被完全隐藏在他身后。我盯着他虚握着的右手,看着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左手动了动,犹豫了两秒,鬼使神差地抬起来拨了下他的食指。 下一刻,我猛然回过神来。 我在干什么? 人一清醒,连忙收回手,被我拨了手指的人却猝不及防捏住了我的手指。 我愣了一瞬,再稍一使劲想把手指抽出来,他干脆直接反手握住了我整只手。 他的手和他的身高成正比,很大,包住我的手完全不留余隙。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他手掌还是热的。我在空调下吹了许久,手早已冰凉,被他完全握住那一瞬,温热的感觉从手背传至全身,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在老师面前偷偷做坏事的孩子。因为心虚下意识抬头看向他,他同刚进来时的表情一样,平视前方,坦荡的很。 两个病区的医生也交完班,周主任先是问了下两个病区的整体情况和病人人数,而后抬头看向秦怀礼,声音平淡,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 “你怎么回事?” 我明显感觉到他手微僵了下,不着痕迹地松开我的手,腰背仍旧挺着,却是认错的语气:“我迟到了。” 周主任不饶:“为什么迟到?” “睡过头了。” 虽然理由很充分,态度也很诚恳,但不知怎的,我听完却莫名想笑。 睡过头了…… 过头了…… 头了…… 了。 周主任沉默了两秒才终于说:“下次不准再迟到。” 秦怀礼垂眸,声音小下来:“知道了。” 周主任接着继续交代每周大交班时该交代下去的事情。而后是普外一护士长转达周一院中会的主要内容和重点。 大交班结束,大家原地解散,各自回病区。秦怀礼侧过身低头看我,一双修长幽深的眼睛藏在眼镜后面,唇角略微掀起一小片幅度,我内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事了。 我目光飘忽还在想借口脱身,李博如同一根救命稻草从天而降……从他身后冒出来,勾着秦怀礼的肩膀就往外走。 “诶老秦,我正想问你……” 就在秦怀礼扭头看向李博的时间,我连忙溜出示教室,瞅见曹晴正一边打哈欠一边往病区走,我追上去,“曹老板,晚上这么忙?都没眯一会儿?” “不不不,”曹晴摇头,“不是我不睡,我是不敢睡,你不知道,我要是睡着了,谁都喊不醒我。” 我笑她:“你是猪吗?” “我本来就是猪,你不也是猪。”她睨我一眼。 “……”我没跟你说属相。 今天我仍旧跟在苏曼身后学习,苏曼分管13到24床,做完上午的治疗,又给几位挂水挂得快的病人换了水,才终于闲下来在电脑前看医嘱。我从13床开始一个一个往下看有没有新开的医嘱。这时瞥见对面普外一的护士长过来,连忙站起来说了声:“护士长。” 孙护士长冲我点了点头:“你们陈老师呢?” 我赶紧扭头扫一圈护士站,“在护士长办公室吧……”我也不确定。 孙护士长径直走向护士长办公室。 我继续坐回电脑前,看到21床,这个病人周日来住院,算是我真正意义上从入院评估到记录全程都是独自一人完成的病人,潜意识里便对他要比别的病人留意得多一些。他是昨天做的手术,昨天我休息,也不知道手术结果怎么样。 想着就打开了他的医技报告,里面已经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0 出了他的病理结果。 我上大学的时候病理课学的一般,以至于看到结果上“考虑为甲状腺滤泡状癌”这几个字时,根本想不起来“滤泡状癌”是一种什么样的癌,是属于良性癌还是恶性癌。那时,我满脑子全被“癌”这个字眼给占了去。 我站起身,苏曼刚给病人倒完引流液,从我身后走过往处置室去,我跟过去,“苏曼,21床那个小伙子是癌啊?” 苏曼脚步顿了下,有一瞬的愣神,估计在想21床是谁。也只是一会儿,她点头:“是,他病理结果不是出来了吗?” “为什么啊?他才18岁啊。”我一时竟有些不能接受。 “疾病又不看年龄。” “可是……”我皱着眉头站在处置室门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是刚来,时间长了就习惯……就麻木了。”苏曼拍了拍我的肩。 我从小到大很少真正经历生死,除了家中老人去世,“死亡”距离我最近的一次,还是上大学第二年,听别的同学说大三的一位学姐,因为去非正规医院做流产,去世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还很震惊,尤其在看到照片后,很是面熟,大一刚开学这位学姐她们社团招新还来过我们班级。 学姐做手术的那家医院在火车站对面,我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 那段时间我去火车站,坐在公交车上就能看到医院外被学姐的家人挂上了横幅,门口围了一群人,花圈纸钱彻底将大门堵死。 这家医院很小,我没进去过,很类似于“莆田系医院”,后来外科老师还把它当做实质案例同我们分析:“作为一名医学生,怀孕三个月后该做流产还是引产起码这个该知道吧?再来,就算不是学医的,看病也都知道该去正规的大医院,你是做手术,那种三无医院,你是多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才会迈进去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手术都没开始做,刚打完麻药人就不行了,后来赶紧120给送到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晚了。”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一家不正规的医院和正规医院的根本区别,不是不正规的医院不会做人流,不是不正规的医院不会开双眼皮,而是一旦这期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没有完整有效的处理应对方案,抢救流程,没有抢救的器材和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 最后的结果,我也是听说。医院赔了20万,继续在火车站对面开着,公交车座椅的背面还是能看到它的广告。 我问同学:“一条人命啊,赔20万就没了?学姐家里人也同意了?” 同学回我:“不然呢?人也回不来了,而且学姐还有个弟弟。” 好像说偏了。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癌症和死亡几乎是画上了等号。即便我在大学里学了许多疾病方面的知识,但也只是在思维里,把那个等号改成了约等于。 癌症,无论什么时候,它都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词语。 从处置间出来,路过护士长办公室,里面孙护士长还在和陈老师说着话。 我拐进治疗室,盯着晓利姐加了一会儿药,没憋住,问:“晓利姐,孙护士长不是普外一的护士长吗?怎么还来我们科?” “她是大科护士长,不仅是普外一护士长,还是普外科护士长。”晓利姐解释。 “那我们护士长呢?” “她是副护士长。” 外面3床呼叫,我连忙出去给3床病人换水。等再回来,一位病人家属十分不耐烦地站在护士站前对上办公班的管老师大喊:“还抽不抽血了?病人一早上没吃饭,在病房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还要饿多久?要是不抽血我们就吃饭去了!” 管老师和气地解释:“抽不抽血要等医生看完病人之后才知道,因为不是我们说给你抽就能抽的,要等医生开了医嘱,我们才能打出单子,才能抽。” “那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来看?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医生来!” “你先回病房坐一会儿,我帮你打电话再催一下。” 我在电脑前坐下,心想让病人饿着肚子等了半个小时,确实有些过分。 中午快下班那会儿,我在治疗室洗手,食堂有规定,不允许穿工作服去食堂就餐,每到中午我们便要先回值班室换衣服然后再去食堂。徐程和中班交完班,进来看到我,嬉笑着说:“哟,沈东林你速度这么快。” 我扬了扬眉毛,“那是,毕竟我是不用管病人的人。”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管老师怒道:“秦怀礼你什么意思?你把病例往我面前一摔是想干什么!” 我和徐程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顾手刚洗了一半,连忙从治疗室出来,管老师已经在护士长办公室对着陈老师“控诉”。 “陈老师你说他是什么意思?病人来住院在床位上等了半个小时,来护士站催我,问医生什么时候去看病人,这病人都催了,我是不是要打电话给他?当时他说知道了。过了十分钟,病人又来护士站催我,他还没去。这是我想打电话催他吗?病人不催我我闲着没事干啊我打电话催他?” “看过病人之后他把病例往我面前一摔,说抽血。说完脸一撂就走。陈老师你说,他把病例摔我面前什么意思?摆着个脸色给谁看的?他被催的不耐烦了就能随便冲我摔病例了?是我欠他的?都是同事他凭什么冲我不耐烦想甩脸就甩脸!” 陈老师:“这个事情确实是他不对……” “打电话嫌烦,不耐烦,行啊,那以后病人来护士站催,我就直接让病人去医生办公室找。以为谁想在中间给他整这事啊?我自己活都干不完还给我找事!” “我就奇怪了,他算什么?甩脸色给谁看呢!我今天还就不容他这脾气了!明天交班我肯定要和主任说这事,病例往我面前一摔,臭着张脸,撂一句抽血就走了……” 陈老师说了两句话,我站在外面根本听不清,全被管老师怒火中烧的嗓音给盖了下去。 和徐程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忍不住发表感言:“我原本还以为秦医生脾气好,今天看这样,好像也不好。” 徐程:“其实秦医生脾气挺好的,上夜班跟他搭班的话也挺好的,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管老师是真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管老师已经怒了。”我说,“管老师以前发过火吗?像今天这样。” 徐程摇头:“没有,管老师脾气可好了,今天应该是真的被秦医生气到了。” 我咂舌,然后默默在心里给“秦怀礼”这三个字旁边加了“高危”符号。 这人很危险,见面要绕行。 因为他不仅脾气不好,还没有耐心。 如果单看他那张脸,戴着眼镜,斯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1 文文,嘴角永远噙着笑,倒是给人这人脾气很好、很易亲近的错觉。 但事实似乎不是这样。 莫名的,我开始有些怵他,以前因为视觉欺骗而给他贴的标签也全被换成了“难相处”、“脾气大”、“没耐心”、“和他说话要注意”…… 下午我给一位明天要手术的病人写了一份手术交接单*,在苏曼看过确认无误后准备夹在病例里。 正常病例车是放在护士站,病历夹在病例车里,医生会因为补病例或者粘贴医技检验结果而把病例夹拿到医生办公室。所以一般我们在护士站找不到病例夹的时候,便会到医生办公室去找。 我拿着手术交接单到医生办公室门口,门关着,我敲了敲门,然后转动门把手推开门,先是凑了个脑袋探进去,发现只有秦怀礼一人在,手还放在键盘上,扭过头看到我,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愣在当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先敲门,如果直接推门,见到他在,还能偷摸着再把门关上当作我从未来过。这下在他的注视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在他询问的目光中,装作哑巴,挨个桌子找病例夹。 我围着医生办公室绕了两圈,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终于憋不住了:“你在找什么?” 我在一摞摞病例间翻找的手停下来,小声且小心地说:“16床的病历。” “16床?” “嗯。” “别找了,在我这儿。” “……”我要怎么说我刚才转了两圈医生办公室却独独两次都直接跳过他的桌子。 他把病例夹找出来递给我,我犹豫了下,还是挪过去伸手去接,结果他捏着病例不肯撒手。 “还说你没躲我?” 虽办公室只有我和他,他声音也不大。我募地抬头看他,他今天穿着浅蓝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散着,外面套上白大褂,显得他更白了些,但那温雅的五官此时却不带一丝表情,意外的严肃,我这小心肝禁不住一阵颤栗。 “不是!没有!你别瞎说!”我否认三联。 “没有就没有,你心虚什么?”他松开手,轻飘飘道:“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 我脸倏地红成一片,嘴张了两下,还是放弃同他辩解,默默站在旁边把手术交接单夹进去。 他话说完便重新扭头继续在电脑上敲病例,我合上病历夹,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嘟囔:“脾气怎么那么大。” 他敲键盘的手明显顿了下,我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脸比刚才更红了。 得,言多必失,啥也别说了,溜吧。 我下班的时候,胡主任正带着他们下班前晚查房。我一双手湿答答的举在胸前,心情颇好,一路蹦跶着从治疗室回值班室。胡主任正从25床那屋出来进24床那屋。等我走到24床那屋门口,秦怀礼最后一个从25床那屋出来。我瞥了他一眼,匆匆将视线移开。他粲然一笑,从我身边过去时,伸手一巴掌拍在了我头顶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我一点而准备都没有,魂都快吓没了,猛地一缩脖子,瞳孔睁大,整个人登时僵在原地。 他恶作剧似的,五指稍一使劲在我头顶抓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恶狠狠回头瞪他的时候,只瞟到了他白大褂飘逸的一个小角。 现在我趴在床上写日记,但是他在我头上抓那一下,那感觉我现在还能感受到,痒痒的,意外的不讨厌。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大学时老葛正巧和我相反,她最喜欢别人帮她弄头发,怎么弄都行。她说别人弄她头发的时候感觉特舒服,当时我极度不能理解,哪里舒服了? 今天,我好像有一点点懂老葛了…… 刚才又不自觉摸了下头顶,猛然回过神居然发现自己脸上还带着憨豆式傻笑…… 他好像有毒。 晚安。 *手术交接单:手术室接送病人交接单,接病人人员使用手术室室外接送车到病房接病人,与病房护士对手术病人信息进行核对,并填写手术病人交接记录单。(以上来自百度非百科) ☆、2017年8月16日 周三 2017年8月16日 周三 今早在值班室换衣服时,还听着管老师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昨天那事我还没忘呢,秦怀礼昨天太过分了,等会儿早交班,我一定会和主任说的。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冲我甩脸色干什么?” 陈老师换好衣服出门前安慰管老师:“管老师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回头交班我也会说的。” 管老师明显比昨天平静了许多:“我不是生气,这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我不能受他这气,我也不要求别的,他道歉就行。” 之后在医生办公室交班,吴水彤大夜班交完班,胡主任今天义诊,只有朱主任在,办公室静了大概三秒,管老师说话了。 “朱主任,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大家齐齐抬头看向管老师,只有我,看的是秦怀礼。他垂着头,靠在办公桌上,双手在身侧撑着身后的桌子,没表情,没动作。 “昨天病人来住院,饿着肚子等医生去看再抽血,等了半个小时,医生也没去,到护士站催我,我是不是要打电话催一下医生?又过了十分钟,医生还是没去,病人都火了,我没办法只好再打一遍电话催医生。我这么做,那个地方错了?”管老师刚开始语气还算平稳,越说越激动:“秦怀礼看过病人把病历往护士站啪一扔,臭着脸甩一句‘抽血’就走。他什么意思?病历摔给谁看的?” 朱主任还是一贯的温和脸,听管老师说完大概了解,点了点头,说:“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你先别生气……” 管老师还没说完:“不是,大家都是同事,你不能不高兴了就往同事身上撒气吧?我打电话催你也不是我愿意,病人不催我,我也不会催你,况且病人已经饿着肚子等了半个多小时,催医生去看一下不过分吧?” 朱主任张嘴刚准备说话,管老师又说:“要是都这样,那以后医生有事也别找护士了,病人可以随便在护士头上撒气,医生也可以随便在护士头上撒气,谁还愿意做护士?以后病人要找医生也别到护士站问了,留电话给病人,让他们自己找医生。” 管老师终于说完了,陈老师连忙接着补充:“其实这个事情呢,首先,医生忙我们可以理解,病人多医生少,谁不忙呢?大家都忙。其次呢,大家都是同事,同在一个科室工作了有两年,以后还要在一起继续工作,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矛盾,我们尽快解决,不要影响医护之间的关系。” 朱主任这时候终于有机会说话了:“陈老师说的很对,主要是这个,昨天手术比较多,又赶上院里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2 会,只留了秦怀礼一个人在病房值班。昨天病人不少,比较忙,秦怀礼年轻气盛,脾气有一点,闹了点小情绪,这是他不对。” 管老师:“我也不要求什么,只要秦怀礼和我道歉就行了。” 秦怀礼终于有了反应,他身体离开办公桌,站直,抬起头直视管老师,眼镜后面一双乌黑发亮的瞳眸里满是真诚:“管老师,昨天是我闹情绪,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我从没对谁道歉过,今天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管老师也不为难他:“我接受你的道歉,只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次发生。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好好说,以后还要一起做事,闹僵了都不好。” 朱主任忙点头:“是是,以后大家注意一点,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出了办公室,我们几个小的走在最前头,徐程和吴水彤在我旁边笑着学秦怀礼讲话:“我从没对谁道歉过,今天我跟你道歉——噗哈哈,秦怀礼好搞笑。” 其实我也觉得挺好玩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觉得别扭吗? 我从没对谁道歉过…… 后来我发现,管老师真的是说到做到。 即便昨天被秦怀礼气到暴走,今早接受了他的道歉之后,管老师就像忘记这件事一般,闭口不在提此事,而且对秦怀礼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 讲真,由衷地佩服管老师,这要是搁我身上,我真是做不到。就算是接受了道歉,我也做不到对他还同往常一样,多多少少对他会有些意见。 床旁交完班,大家推着治疗车下去挂水,我离开治疗室恰巧碰见秦怀礼拎着换药碗下去给病人换药。 他也看到我,冲我笑了笑,也不像是刚对人道过歉的样子。 怎么一个两个当事人都跟没事人似的?搞得我这个吃瓜群众老想着这事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护士挂水是在治疗车上摆好自己分管床位的病人要挂的第一瓶水,然后从第一个房间开始一个一个往后挂。但这样就会出现第一个挂的病人第一瓶水已经完了,后面的病人还没开始。这时就开始忙起来,管床护士负责自己所管病人的挂水和换水工作,都是你的病人,他挂完了要换水,你还在另一个病人那儿打着针,管床护士只有一个。 一般先挂完水的护士会帮忙换水,或者办公班护士和治疗班护士帮着下去换水。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站在病房门前或者跑到护士站来,脾气好的会和声和气的说几床的水没了换一下。有时也会遇上脾气比较差的,怒气冲天地吼着:“几床的水没了!按了好几遍铃,听不到吗!非要到护士站喊才行!” 我给15床病人打完针,听见外面患者家属的喊声,没办法只好抛下管老师,赶紧给一直在按铃换水的10床换水。 我拿着水到10床,“叫什么名字?” 10床大叔板着脸,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好一会儿,才道:“我按了五遍铃,你们护士都干什么去了?” 我只好再问:“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行吗?我先给你换上水,有什么问题换好了再说行吗?” 10床大叔这才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却又是好一会儿,说:“张广生。” 确认好姓名,这才将水换上,我告诉他:“这瓶是护胃的药。” 他没理我,继续刚才的问题:“你们都去哪了?按铃也不来,我等了多久,马上就能下班了吧!” “现在正是挂水的时候,您这第一瓶水都完了,后面还有人水还没挂呢,就我一人,太忙了。”我解释。 “忙就多排几个人上班啊!” “我们也想啊,关键是医院就给这么多人,排谁啊?”说完便出了病房。 没时间同一个病人讲太多,外面还有好几个铃响着没换呢。 我拿着32床的水刚出护士站,就见秦怀礼从那屋出来,手里还拿着刚给病人换完药的东西。 他去处置室,我去32床,期间错身而过。他带着口罩,我看不到他嘴上的动作,只瞅见他跟眼里进沙子了似的冲我直眨眼。 我感觉像是碰见了隔壁村的二傻子。 给32床换上水,我说:“阿姨,这瓶水是止咳化痰的。” 阿姨一边应着一边对我招手,神秘兮兮的:“护士,你来,我问你个问题。” 我走近,“怎么了?” “那个秦医生,有对象吗?”阿姨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秦医生?” 阿姨也不收着声了,甚至比平时说话声音还要大一些:“就是刚才给我换药的,我的主治医生,秦医生,有对象没?” 这回我听明白了,我们科姓秦的就他一个。 阿姨这个样子八成是看上他了,要给他介绍对象。 “噢,”我冲阿姨笑笑,说:“有,秦医生都结过婚了。” “哎呀,都结过婚啦?”阿姨一脸的可惜。 “是啊是啊,”我连忙点头,继续添油加醋:“孩子都多大了。” 看32床阿姨皱着眉直摇头,我心里乐开了花,洋洋自得一回头,就看见秦怀礼站在31床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我后脊梁骨一阵凉意袭来。 有什么比原以为在背后造谣结果被当事人当场发现还令人尴尬的了? 秦怀礼没当场拆穿我的谎话,也没有对我和32床阿姨的对话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32床阿姨温和地笑笑:“今天上午要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就可以喝点粥了,一次少喝点,循序渐进,但不要吃硬的东西……” 我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通红着一张脸溜了。 好在下午秦怀礼有台手术,一直到我下班,那台手术也没结束,自然也没给他机会质问我为什么要对外造他的谣。 其实就算他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自己都没多思考,张口就是谎话…… 但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帮他避免了病人给你介绍对象这种尴尬的场面……对吧? 对,就是为了帮他。 是我们之间并不深厚的同事情谊才让我出手相帮。 嗯!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新一章哈 下一章更新在周二 期间如果显示更新应该是在捉虫 ☆、2017年8月31日 周四 2017年8月31日 周四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工作了23天。今早交完班陈老师问我:“沈东林,你上了三个多星期的班感觉怎么样?” 我老实交待:“感觉还行,每天上班该做什么事的大概流程基本都知道了,但是做起来还是会漏掉一两件。” “你刚开始,会漏是正常的,等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3 工作的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陈老师从文件架上抽出排班表,翻到这周的排班,“要不要安排两个病人给你管看看?” 我犹豫了下,还是点头:“行。” 陈老师在电脑上对比了下全病区病人的总体情况,说:“这样吧,今天你先管1到3床,这三个病人病情都不重。也不要求你做事多快,慢一点可以,但一定要认真仔细,不要出错。” 我郑重地点头。 其实说是让我单独管,陈老师还是时刻留意这三个病人的情况怕出差错。 虽然只管了三个病人,和其他人比起来少了许多许多,但这也让我头脑发懵,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吴水彤今天上治疗班,我几乎是做完一项,跑到治疗室问她接下来该做什么。 “大老吴,我把水都给病人挂上了,下面该干啥?” 吴水彤还在加药,闻言停下手里的活,“挂完水后啊……你其他的治疗都做了吗?” “雾化,静推和皮下注射这些吗?”我一一核对,“这些都做过了。” 吴水彤:“那接下来就倒引流液,然后看有没有要量血压测血糖的,再然后就看有没有新开的医嘱,有的话就给执行了。” 我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引流液还没倒,连忙从治疗室撤退。 等事情做完重新回到护士站,就见到曹晴在护士站翻箱倒柜,“吴水彤,你看见库房钥匙了吗?” 吴水彤的声音从治疗室传来:“没有,我一早上都没去库房,钥匙不在抽屉里吗?” “抽屉里没有啊!”曹晴急了,“你快找找钥匙,我要去库房拿东西。” 吴水彤也不加药了,从治疗室出来先是翻了常放钥匙的抽屉,也是纳闷:“怎么没了?今天早晨还在的!” “你就别管今天早晨在不在了,现在不在了,赶紧找吧。” 之后这两人又是在护士站一阵翻箱倒柜,逢人就问:“你看到库房钥匙了吗?” 我原本在看医嘱,到最后也被她俩抓去加入找钥匙大军中。 半小时后,吴水彤放弃这种瞎摸法找钥匙,出主意:“要不去调监控吧,谁拿了钥匙没还看监控就知道了。” “同意。”曹晴累摊在椅子上,“这拿了钥匙不还的,等被我找到,我不抠死他!” 我也在一旁点头:“使劲抠!” 中午快十一点,三床开了新医嘱,要做青霉素皮试。 医生给病人开医嘱很正常,1床和2床今早医嘱开了无数,关键是,3床的医嘱是秦怀礼开的。 3床的主治医生是秦怀礼,医嘱自然是他开。 十一点半下班,十一点才开医嘱,他早干什么去了。 医生开完医嘱需要办公护士审核后执行,然后药房过药,再等送药师傅把药送来,这一系列流程下来,最少也要半个小时。 药没来,皮试也就做不了,这事儿就被暂时放到一边,想着等药来了再说。这时外面换水的铃响起来,我又去给病人换水。 等一切差不多了,中班的人也吃完饭回来了,我又和中班交班。 责任组的护士中午有两个半小时休息加吃饭时间,中班的护士做的工作和责任组一样,没有中午的休息时间,但提早一个半小时下班。所以责任组护士要把自己所管病人和中班护士做一个简单的床旁交接班。 我交完班回治疗室洗手,就见曹晴和吴水彤两人有说有笑,不禁纳闷:“你俩这么高兴,钥匙找到了?” 曹晴:“找到了。” “你们去调监控了?谁拿的钥匙?”我问。 “没去,后来在医生办公室看到秦怀礼,就问他拿没拿库房钥匙,然后就看他从口袋里把钥匙掏给我!”曹晴也凑过来和我抢水龙头洗手,“你说他过分吧,早晨去库房拿东西,拿完直接就把钥匙揣兜里做手术去了,你说这让我上哪找去?” “你没抠死他?”这个害三个人在护士站跟疯了似得找钥匙的家伙。 吴水彤连忙摆手,一脸娇羞样,“wuli秦秦拿的就算了,要是别人拿,我肯定抠死他!” “为什么?”我满头的黑人脸问号,他长两个脑袋了要这么特殊待遇? 吴水彤一本正经:“wuli秦秦可是我们科科草,他做错事可以被原谅。” 我:“……” 长得丑的做错了什么? 我严肃地教育“外貌协会”骨灰级会员吴水彤同志:“小同志你这样是不对滴,你不能这样没有原则,都是同事我们要一视同仁!” 说完就遭受吴水彤和曹晴双重鄙视眼神攻击。 得,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 弗洛伊德曾经曰过—— 长相不重要,长得好很重要。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秦怀礼仗着他这张男女老少通吃的脸,在这个科怕是得了不少的便利。 下午休息结束,我睡眼惺忪从值班室出来,整个人还处于蒙圈状态,眼神毫无焦点。和曹晴一块推着车进行下午的整理病人床单元,整理完15床那屋,从屋里出来准备进16床那屋。这两个房间在护士站旁边,我刚出来,瞥见秦怀礼从医生办公室走到护士站,问上办公班的苏曼:“3床归谁管?” “3床?”苏曼顿了下,似是在想今天负责一组病人的是谁。 我也是一愣,我管了三个病人,只有3床的主治医生是他,不知道他找3床的管床护士干什么。 “我。”我往前走了两步,“我管3床,怎么了?” 听见我说话,他和苏曼同时朝我看过来,只是下一秒苏曼便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电脑上,而秦怀礼则直接向我走过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3床的青霉素皮试做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转念一想他医嘱开得晚,药没来,自然皮试做不成,倒也理直气壮:“还没做,准备下午做的。” 秦怀礼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一眼,“这都快三点了还下午,现在不是下午?” 我:“……” 秦怀礼:“不赶紧做皮试,我什么时候给她开水?等晚上在挂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心虚起来,理也不直了气也不壮了,忙不迭点头:“我现在就给她做。” 说完扔下曹晴也不管床刚理了一半,一阵风似的回治疗室拿上吴水彤配好的青霉素皮试液,步伐匆匆从秦怀礼身旁走过,给3床做皮试去了。 “做皮试这块别碰到,也别沾到水,人不要乱走,二十分钟过后我会过来看。”交代完注意事项,我这才端着治疗盘回治疗室。 一路上脚步都有点虚。这还是近一个月来他头一回以医生对护士的角度和我说话。 我这人慢热,上班这么多天才将将和平日里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4 一起上班的同事熟悉起来,好不容易达到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程度。但同医生还是彼此只知道姓名的程度。 平日里因为我不管病人,医生很少有需要同我说话的时候,即便说话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且大多数还只是让我帮忙传个话。 秦怀礼每次和我说话脸上几乎都是带着笑容,有时见到我,即便不说话也要对我笑笑,我也基本已经习惯了他口罩下只剩的那双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以至于他今天这突然秉公办事的态度反倒让我一时接受不了。 关键还是训我的。 做错事被提出来或是被训很正常,这也有利于改正错误,但内心基于这次错误留下的阴影一时半会儿却难以消除。 我现在就处于这阴影当中。 会到护士站秦怀礼还在,不知是几床的病人家属正在询问医生家里人的病情,秦怀礼半靠在护士站的台子上正耐心解释。 路过他时我还特地绕了下从护士站另一边绕进治疗室,还在治疗室里和吴水彤说了会儿话。等再出去,刚好病人家属询问完对他道谢,迈着步子回病房去了。 我站在治疗室门口,他转身刚好看到我,冲我挑了下眉。 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虚,没等他说话抢先开口:“皮试做、做过了。” 秦怀礼唇角一弯憋着笑意,说:“你这好像做错事求原谅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有、有吗? “因为就是做错了事在求原谅啊。”我说。 哪知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说完估计他自己都不信,只好又改口:“你就算做错了事也可以被原谅。” “啊?”我呆头呆脑的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谁让你是沈东林啊。” 撂下一句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话,秦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是沈东林这又咋了? 后来写这篇日记才发现,怪不得他后来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觉得很耳熟。 你就算做错了事也可以被原谅。 先前吴水彤在我面前也这么说过—— wuli秦秦可是我们科科草,他做错事可以被原谅。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吴水彤这么说是因为秦怀礼长得帅,在她心里和别的医生不一样,是可以区别对待的。那他对我这么说,也是因为在他心里我和别人不一样吗? 但是,又为什么不一样? 我有两个脑袋?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我先跪下说话 女主刚工作没多久,和科室里的医生并不熟,所以和秦医生的交流也会比较少 秦怀礼也是注意到这一点所以语言以及行为上都有注意 这才刚开始,男女主角互动是有点少…… 下次更新在周五 我再努力努力提高打字速度 争取更新频率高一些 ☆、2017年9月8日 周六(1) 2017年9月8日 周六(1) 自从上周陈老师把1到3床分给我管了之后,其他几组的管床护士平均是两天一变,我就不一样了,除了休息那天,1到3床只能是我的。 不过也只限于床位归我管,病人还是没这么固定,总要出院的嘛。 比如2床阿姨,今天上午就办了出院,病痊愈了高高兴兴回家去了。又比如1床,早已不是我刚管床位时的那位大姨了,人家好转出院第二天就换成了一位15岁的小姑娘。 昨天夜里10点小姑娘从急诊办住院来的,急性阑尾炎,夜里急诊手术就把阑尾切除了。上午小姑娘一直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的。 下午上班时,我去给她挂下午的水,我瞅她憋着股劲似是就在等我来,那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瞧着我,嘴一撇,眼泪眼看就要往下掉,我连忙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阿姨,我肚子疼。” “……”管谁叫阿姨呢? “肚子疼?肚子哪块疼?”我问。 她指了指昨晚做手术的地方,还被敷料盖着,我说:“伤口疼是不是?” 她点点头。 “现在给你挂水,这个水就是止疼的,挂完了再看还疼不疼好不好?”对着一位小姑娘说话,我语气还是尽量放温柔。 “嗯。”小姑娘又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有家属到到护士站,刚好碰到我从治疗室出来。 “护士。”她叫住我。 “怎么了?” “小孩挂了止疼水都过了一个小时了,伤口还是疼。” “几床的?”我问。 “1床。” 我点头,“行,我跟医生说一下,让医生去看看。” 听我说完,家属应了两声,转身回病房去了。 我先在电脑上看了下1床的主治医生是谁,然后问办公班:“管老师,庄志龙今天上班吗?” “上啊,刚还看见他进医生办公室。” 一听在医生办公室,我也不打电话了,反正就几步路,干脆走两步到办公室跟他说一声。 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出讨论的声音,声音不大,听不清亮。 我推门进去,屋里三位医生齐齐扭头看过来。 我顿时一阵尴尬,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秦怀礼身旁坐着一位我不认识并且也没见过的医生,穿着我们医院的工作服,可以确定不是实习或是进修的医生。两人面前电脑开着,屏幕上是19床的病例,估计刚才我在门外听到的讨论声就来自于他俩。 秦怀礼面向东坐,桌子离门比较近。庄志龙面向西坐,办公桌还再往里一些。 我喊了一声:“庄医生。”一路绷着表情目不斜视从那两人身后走过。 “嗯?怎么了?”庄志龙问。 “1床是你的病人吧?” “是。” “小姑娘一直说伤口疼,下午凯纷也挂了,还是疼,你去看一下吧。” “伤口疼?”庄志龙在电脑上调出1床的病例,看一眼,“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任务完成,我功成身退。 哪知往门口走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那位我不认识的医生猛一扭头看向我,我条件反射般也朝他看过去。就见他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同时伴有小幅度挥手动作,语气十分之轻松愉悦地冲我:“hi~” 我:“……” 他是谁?他认识我?我该认识他?难道我跟他之前认识但是我忘了? 我想起7月份高中同学聚会,我拉着昔日同桌指着另一位同学十分认真的问:“这人是我们高中同学吗?” 结果我差点被那人打死。后来我才想起来我们不仅是同学,高中的座位还仅隔着一条走道。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5 大概我是金鱼的记忆。 如果真是以前见过或许还聊过两句,那他还记得我还真是不容易,毕竟我是真的一点点点的映像都没有。 思及此,我虽然很尴尬但也感激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回他:“hi~” 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你不仅记得我还主动向我打招呼,真是辛苦了,在此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鬼晓得当时我是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互相打声招呼,可能以前还认识,但我就是鬼使神差地偏了下头去瞥旁边的秦怀礼。 难得没有与他对视上,因为他正眼神奇怪的瞅着那位不认识医生,眉头微锁。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比,但直觉告诉我此间关系复杂,走为上策。 面带微笑地冲不认识医生点了点头,大意为:我还有事,先走了。 而后脚下生风飞速离开办公室。 下午五点二十八分,2床来了位新病人。 五点半下班,五点半前的事情全归我,五点半后的事情才归小夜班。 这是逼我加班的节奏。 给新病人做完入院评估,我到大库房拿了枕头被子床单被套等一系列铺床的东西,刚回到护士站,只听管老师在喊我:“沈东林。” “咋了?”我应了声。 “2床急诊手术,抽血。” “……”我抱着被子靠在护士站的台子上,生无可恋。 还给不给人好好下班了? 拉着徐程和我一起铺床,刚进病房,里面被一群白大褂堵死了—— 胡主任正带着肝胆组医生晚查房。正在问刚入院的2床病人病情。 和徐程一起铺好床单套好被套,我催促她赶紧去交班吧,交完班就可以下班了,剩下套枕套我还是可以独自完成的。 徐程前脚刚走,胡主任带着一大波医生也离开了。 秦怀礼还是老样子,走在最后一个。有时候我看医生们查房,走在最前面的永远是个头最小的胡主任,最后面的是最高的秦怀礼,中间其他人就跟说好了似得从矮到高,跟信号格似得。 “阿姨床给你铺好了,你别乱走,等下给你抽血。”我对2床阿姨说。 “哦哦,好。” 出门恰巧赶上和秦怀礼一起,我狐疑地瞅他一眼,胡主任他们都散了,他怎么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走。 秦怀礼跟着我一块朝护士站走,双手插白大褂兜里,我瞥一眼他白大褂的口袋,边上已经开线了。在这个科虽然只待了一个月,但我已经细心地发现,几乎所有医生的白大褂口袋那里都开线了,而且他们都并没有要缝上的意思,任由它们越开越大。 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是往口袋里塞炸/弹了吗?组团往口袋里塞炸/弹? “晚上有什么活动?”秦怀礼的声音懒洋洋的,一改刚才和2床阿姨说话时的严肃认真。 我警惕地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挂着笑,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摇头:“没有。” “那下班一起走,请你吃饭。”他说。 我停下脚步,转身抬头十分严肃地盯着他,刚准备开口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秒,脑袋突然开窍。 他憋不住了,他终于憋不住要跟我摊牌了。刚上班发现和他一个科室的时候我就想找他说清楚了,但碍于女孩子比较害羞应该矜持一些迟迟没有开口,就等着他什么时候来找我。 之前还想着这人挺能憋啊,都一个月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果然今天就来找我摊牌了。 “行。”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不过我活还没干完,你要等我一会儿了。” 秦怀礼挑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已经下班,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等太久,推着车去给2床抽血的时候步子迈得飞快。 抽完血坐在电脑前写护理记录,键盘都被敲得震天响。 等到所有东西全部弄完,护士站对面墙上的电子时钟刚跳到18:05。我长出一口气,从电脑前站起来。 终于可以下班了。 “忙完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我惊了下,猛一缩脖子扭头望向声音来源。 秦怀礼坐在不远处另一台电脑前,见到我的反应也是愣了下,随后是一脸的新奇,“我发现你胆子是真小。” 你怎么不说都是你吓的呢。 我瞪他一眼:“你在干什么?” 他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大伸着,懒懒散散的:“等你下班,顺便补病例。” 我:“……” 护士站在病房正中间的位置,两旁是病区走廊和病房,走廊尽头有窗户可以透光,护士站没有窗户,无论白天黑夜都开着灯。头顶的灯坏了两盏,光线不那么刺眼,偏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打在他身上,原本就很柔和的面部线条显得更柔和了,看上去似乎很易亲近。他在医院人缘很好,不得不说这张脸该是第一大功臣。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白大褂脱了换上自己的衣服,九月份天气不再像前两个月那么热,他穿着一件灰色卫衣,卫衣帽子歪歪扭扭挂在身后,很是随意。 当时我做了一个如果有点脑子都不会去做的事—— 我走过去,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把他歪七扭八的卫衣帽子给理平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我就会做一些好像脑子被驴踢过才会做的事情,就那么鬼使神差的,就一根筋地要把他那帽子给理平…… 之后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直到他咳嗽了一声,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脸倏地就红了,“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说完手也忘了洗,拔腿就往值班室跑。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 我居然提前更新了! 我自己都意想不到! 快夸我! 多亏了“大大咧咧”的催更 真的,你们催更,我更得就快,不信你们催看看/滑稽 下面再有更新就是我在捉虫哈 ☆、2017年9月8日 周六(2) 2017年9月8日 周六(2) 值班室里徐程刚洗完澡在吹头,我换好衣服,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一张圆脸,歪了歪嘴,到衣柜里翻出之前放在里面的口红,又兴冲冲跑回镜子前,美美地涂了一圈,淡粉色的,倒也不是十分突兀。毕竟有人在等我一起,不稍微打扮一下我还真是浑身都不对劲儿。 徐程吹完头回到洗手间,见到我在镜子前砸吧嘴,笑道:“沈东林你要去约会啊?” 我腼腆一笑,害羞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徐程眼睛一眯,“哎哟,有情况。” 如果接下来我要回家,我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多吹一会儿牛;但现在外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6 面真真切切有个大活人在等着我,而且接下来还要一起去吃饭,我反而心虚起来,打着哈哈:“有个屁。”我从洗手间出来,拎上我的小布包,“小徐徐一起走?”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藏着一件事心里虚着的时候,就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或者当时那个情况下也可以不做的事情来掩盖内心的慌乱。当时我就处于这种心理下,要和秦怀礼出去吃饭,却莫名害怕同事和其他人知道,明明可以和徐程说声再见然后离开,可就好像是要证明自己接下来真的要回家并没有约会,就算其实一起走也只是一起下电梯,我和她家并不在同一个方向,也非要拉上人一起。 “恩,等我一下。”徐程迅速梳好头,穿上外套,两人一起走出值班室。 秦怀礼在和小夜班的苏曼说话,我走到护士站,他背对着我,苏曼先看到我和徐程,“诶,小徐你怎么到现在?” 徐程:“洗了个澡,回去吃个饭就可以直接睡觉啦。” 秦怀礼回过头,怔了下。我完全不敢看他,头扭向一边,悄无声息地指了指电梯方向。 秦怀礼憋着笑,低头摸了摸鼻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你们下班了?” “嗯。”徐程点头。 “我也弄完了,一起走。”说着从椅子上起来,拽了拽卫衣下摆,同苏曼告别:“走了,上夜班辛苦辛苦。” 三个人从护士站走到电梯间,徐程说:“秦医生你怎么也才走?” 秦怀礼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慢悠悠迈着步子,“补病例补到现在,一份病历晚交一天扣一百块,工资都要扣完了。” 等电梯的间隙李博也换好衣服过来,瞅见秦怀礼,哟了声:“你不是晚上约了人吃饭,怎么现在还没走?” 我心“咚”地一声,募地扭头看向秦怀礼。 他不会都和别人说了吧? 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李博知道那个人是我,那应该会这么问:“你们俩不是要去吃饭,怎么还没走?” 想到这,刚绷起来的心又一点点放松下来。 秦怀礼轻笑了下,“约了人吃饭也要那个人到了才能吃。”说完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 电梯停在一楼,我和徐程出电梯,一回头他还在电梯里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我:“?” 他忽然道:“我要到负一楼开车。” 好吧。负一楼是医院职工停车场。 还没走出住院大楼,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下,我边掏手机边同徐程道别。 微信提示有新的朋友:是我,秦怀礼。 同意之后很快消息发来。 秦怀礼:在住院楼门口等我。 我:哦。 回复完我攥着手机站在门口,想了想又觉得只回一个哦好像带了点不太情愿的意思,于是又回了“好的”。 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别克在门口停下,我还在犹豫,副驾驶的窗户降了下来,里面正是秦怀礼那张笑盈盈的脸:“上车。” 我打开车门坐进去,“去哪里吃?”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住院楼。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想吃什么?” 我给了一个于我而言最方便但于他而言最令人崩溃的答案:“随便。” 闻言他沉吟片刻:“随便啊……这就比较难了。” 车子驶出医院右拐,他说:“火锅,牛排,炒菜,烤肉……或者别的,比较想吃哪种?” 既然他约我出来的目的是想把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摊开来说清楚,那就不选火锅或者烤肉这一类比较热闹不适宜谈话的地点,牛排嘛……算了,我说:“炒菜吧。” “嗯。”他轻声应下。 吃饭的地点是秦怀礼选的,一家并不大的餐厅,从外面看倒是十分普通。按照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发展,我本以为进店之后会发现里面另有洞天,然而走进去发现,里面也很普通。 秦怀礼熟门熟路地坐下,我坐在他对面,忽然就紧张起来。之前在车里两人并排坐着,除了他偶尔偏过头和我说两句话,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少之又少,反而没什么感觉。这下他就坐在我对面,我的一举一动和脸上的表情他全看在眼里。我不知道该干嘛,心虚地瞄向别处不停地喝水,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菜还没上我就已经跑了三趟厕所。 秦怀礼终于忍不住了,在我坐下后,憋着笑问我:“在医院就见你老躲我,现在又这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端着杯子举到一半的手募然停住,下意识狂摇头:“没有没有,我在医院没躲你,我……”我卡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有医生恐惧症!”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吧?就那种看见白大褂就肝儿颤的,恐惧症。” 结果他笑得更厉害了。昏黄的灯光下,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唇角高高扬起,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在他的笑里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别的事情,他也没拆穿我,只是说:“你没必要躲我,那是在医院里,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埋头吃菜,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沉默了三秒,我抬起头:“那你怎么在医院老看我?” 好吧,这话说得是不要脸了些,但是刚上班那段时间,真的是只要我视线瞥到他,不论是有意无意,总会和他对视上。刚开始我以为是我对于和他是同事这件事太惊讶导致自己太敏感才会出现这种感觉,直到第二周,这种情况还是没有改善,反而在和他对视上后还能得到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这他妈就不对了。 他怔住,敛了笑意,难得看着我的时候不再是笑盈盈的,而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也不怯场,挺了挺腰板,回视他。 他开口:“我承认,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有点气,那个时候就想找你问清楚,可后来发现你在躲我,我就猜你是心虚。” 我噎了下,他没猜错,我那时确实是心虚来着。 “每次你一见到我,那一脸心虚的表情特逗。再后来我就故意去看你,看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来找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没脾气,默默把头低下来,腰也没刚才挺了,“结果你这么能耗,我今天要是还不找你,我看你是准备缩到退休。” 我吞了口口水,他猜得倒是一点儿没错。 “我、我……我是女孩子。”我嘴硬,“女孩子脸皮薄。” 他阴阳怪气地哦了声,慢条斯理道:“在江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我倏地红了脸,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却兀自笑了。 我说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7 :“你这人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秦怀礼挑眉,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放下筷子,“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是温文尔雅型,后来上班的时候也发现,你对谁都挺温和的,说话也是。可刚这么觉得,你又和管老师闹了一出,那时我又觉得你这人脾气还挺大,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刚才我又发现,你这人不仅脾气大,脸皮还厚。” 我一本正经地说完,他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我继续说。 “看你在医院里人缘还挺好,说明你这人还挺会装。”我下总结陈词。 秦怀礼眉毛一挑,对我这个说法感到新奇:“你是第一个说我会装的。”他笑,“不过也不算说错。” “那到底哪一种才是你?”我问。 “哪一种都是我,”他说,“又都不是我。一起工作不过一个月,哪能这么快就下定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是要靠彼此慢慢发现了解,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这回我倒是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对不起。”我突然说。 他愣住,“什么?” 我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时候,我扔下三百块钱和项链……跑了,对不起。” 他皱了下眉,“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搞懂,你为什么要跑?” “……”我手在桌子下拧着桌布,讪讪开口:“酒醒了,发现自己酒后乱性,觉得丢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就跑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在一个科工作,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了。”他说。 “所以我道歉了啊。”我像个无赖,“我道歉,你接受,然后这事儿咱就揭过去,以后还能好好相处。”我冲他讨好地笑,“都是同事,你就看在我还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了呗。” 见他不回答,我又道:“听说长得帅的人都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咱就不跟小孩子计较了哈。” 他无奈地笑笑,认命般摇了摇头:“真是服了你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吊了我三个多月的事情可算是有了了结,今天过后我上班再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成天躲着他了。 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下,我心情顿时大好,吃饭也有胃口了。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件事,抬头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那个,既然你都原谅我了,那条项链……能不能还我?” 闻言秦怀礼挑眉,刚要开口,我连忙又道:“我我我买,我给你钱!” “送给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 “那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哭丧着脸,“当时身上真没钱了才把项链给你的。” “不给。”对面的人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下,倏地抬头看向他。 秦怀礼抱着臂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并不像同龄人那般喜欢穿偏正式一点的服装刻意将自己扮成熟,见过他几次穿自己的衣服,几乎都很运动休闲风,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大学生似的,童心未泯么。 我嘴一撇,“为什么?” 他的笑容逐渐扩大,说:“看你表现。” 我又是一愣,还个项链而已,有什么可表现的? 还想再开口,他站起身,掏了下裤子口袋,说:“吃你的饭,我去趟洗手间。” “哦。” 我埋下头,有些不甘心。其实我在开口前想过好几种可能,有直接当场就给我的,也有放在家里明天带给我,或者是为难我一下但是最后还是会给我……总之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这种,言简意赅两个字就拒绝了我。 看你表现。 我琢磨这四个字内涵的意思,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又不是谈恋爱,表现啥表现。 秦怀礼还没回来,我也想上厕所了,左右瞅了瞅,和上菜阿姨说了声,怕阿姨以为这桌吃完走了给收拾了。一个人吃饭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了导致我比较敏感。 从洗手间出来,步子一拐转去了收银台。大家只是同事,我为自己之前做的错事道歉,没有道理让他来掏这次饭钱。 走了几步拐个弯就能看到收银台,秦怀礼已经站在那里,卫衣加上运动裤,虽然个子高却不会给人压迫感。 收银台的阿姨一脸慈祥的笑着:“还是头一次见你带女孩子来吃饭,女朋友吗?” 秦怀礼背对着我,不知道他听见阿姨这么说是什么表情,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我站在他身后几米处,一盆巨大的盆栽挡在我前面,我一时不明白他这个反应是默认了还是懒得解释。 “小姑娘不错。”阿姨说。 这回听见秦怀礼的声音,淡淡的:“挺好的。” 我:“??” 好什么? 秦怀礼靠在吧台上的身子动了动,我一惊,完全忘记我要去收银台的目的,连忙后退返回饭桌。 随后秦怀礼回来,手上多了只烟,他坐回椅子上,指尖夹着烟,却从始至终没再抬起来过。 “吃饱了吗?” 我因为偷听到他们说话心虚端起碗喝汤,闻言把碗放下,乖巧道:“饱了。” “那回去?” “嗯。” 刚坐上车,他问:“家住哪?” 我系上安全带,说:“可以送我回医院么?” 他偏过头看着我:“忘记拿东西了?” “没没。”我摆手,“我电动车在医院,明天还要骑车上班。” “太晚了。”他说,“今天先回家,明天我去接你。” 我当场愣住,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不用的,我经常这么晚回家,路、路边都是灯,很安全的!” 秦怀礼微微眯起眼睛,“经常这么晚回家?” 我:“……” 秦怀礼:“夜生活还挺丰富。” 我汗颜:“也、也没那么丰富……” 最后他还是十分强硬地把我送回家了,毕竟手握方向盘的是他。我坐在副驾驶给他指路,车一直开到我家楼下。 我解了安全带,犹豫着开口:“明天你……” 我本来想说明天你不用来接我上班的,我家老沈才不会不管他的宝贝闺女,明天他会送我的。话刚开口便被他打断了。 “明天你几点上班?” “七点四十五。”我脱口而出。 “不是八点上班?” “你们医生是八点上班,我们是护士长规定提前十五分钟到班。” “好吧。”他说:“那我七点十分到,我们去吃早餐。” 我几乎是被他牵着话头走,听他把明天早饭都安排好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妥,木讷地点点头,打开车门,下车,关门,透过车窗对他摆了摆手:“那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8 介于我是个夜猫子 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熬夜码字,每次码完都是凌晨,所以这回改一下更新时间 改为早上八点 每次更新完会在作话里说明下次更新时间,如果那天八点了还没有显示更新,应该就是晋江抽了,大家再等等或者多刷新几次 下次更新在周三上午八点哦! ☆、2017年9月9日 周日 2017年9月9日 周日 今天早上我六点就醒了。 搁平时我骑小电驴上班也没见起这么早过,有时为了能多睡两分钟,结果起晚了,穿上衣服就往医院奔,牙也不刷了脸也不洗了,全都等到了值班室在慢慢做。 今天不一样,知道有人一大早来接我上班,那完全就是睡不着,一晚上醒八百回,最后六点起床人生中头一回上班的时候化了妆。 七点十分,微信准时震了下。 秦怀礼:起了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加一个标点,我内心竟控制不住地狂跳。我深吸两口气,回:起了,你到了? 他回的很快:在你家楼下。 我拎起包换好鞋跟个兔子似的一路蹦跶到电梯里,出电梯前还要对着手机理一下我飘逸的秀发。 秦怀礼的车就停在路边,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转过头看到我,弯起嘴角笑了下。 我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进去,将手中一个小纸袋递过去:“呐。” 他狐疑地看一眼纸袋,又抬眼瞅了瞅我,“什么?” “劳务费。”我说。 秦怀礼轻笑了声,接过纸袋刚准备打开,我连忙拦住:“别别别,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着我的面看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好吧。”他果真没看,把纸袋放在后座上。 其实里面真的没啥,是一块巨大的圆形五彩棒棒糖,前两天逛街时买的,原本打算自己吃,结果太大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就一直搁着。昨天晚上洗完澡无意间瞥到,一个心血来/潮找个稍微漂亮一点的纸袋装了起来,说白了就是想为难他一下,这个棒棒糖这么大个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舔的。 想到这,我又补充:“你一定要吃。” 车子已经启动,闻言他侧过头瞅我一眼,估计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也猜出了个七八分,而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早饭吃的很简单,包子豆腐脑。 “你不吃香菜?”他见我把碗里的香菜一点一点择出来,忍不住停下筷子。 我抬头瞅他一眼,点头:“嗯。”然后继续。 “还有什么不吃的?” “那多了去了,”我说,“你不如问我吃什么,这还比较好回答。” “呵,这么挑食?”他一挑眉,嫌弃道:“都瘦成竹竿了还挑。” 我剜他一眼,“说别人瘦之前先瞅瞅你自己。” 哪知他忽然低下头,隔着桌子将脸凑过来,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轻声道:“我瘦不瘦你不是摸过?” 这人! 我倏地红了脸。 论厚脸皮程度他真是无人能敌。 吃完饭开车停在医院负一楼,这是我第一次到负一楼,和小区地下停车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等电梯时我掏手机看了眼时间,瞅见时钟下面的“星期日”三个字才忽然意识到,今天只有一位医生上班。 “今天你值班?”我问。 秦怀礼嗯了声,随即又说:“有事儿找我。” “你们医生值班是怎么个值法?” “24小时,几个医生轮流。” 好吧,他们辛苦些。护士是三班倒,白班小夜大夜的倒。但转念一想,也不是,医生晚上值班如果没有手术他可以在值班室睡一会儿,病房如果有什么情况护士会根据情况选择需不需要叫醒医生。而护士就完全不能睡,要是碰上个重病号,不仅不能睡,还要至少一个小时去观察一遍病人病情,不仅困,还累。 上午九点五十,上中班的吴水彤急急忙忙到治疗室洗手:“哎呀都这个点了,我还没订饭!沈东林你帮我盯着点,我今天二组,我订个饭就回来。” “恩恩。”我点头应着,视线继续在台面上扫荡着看1到3床有没有新开的水。 吴水彤前脚刚走,管老师在护士站便喊:“吴水彤,来个新病人。” 我出去:“吴水彤去值班室订饭了,我来接吧,男的女的?几床?” “女病人,4床。” 我拎着血压计放在台子上,“哪个是病人?” 一个小姑娘从一群人后被推出来,白白净净的,个子小小的,说话声音也很轻:“我。” “过来坐下,量个血压。” 小姑娘在护士站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胳膊,我给她绑好血压计,开始例行入院评估。 “有没有对什么药物食物过敏的?” “没有。” “多大了?” “19。” 评估栏里面有一条“婚姻状况”,我笔尖都已经点在“未婚”这个选项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问了句:“结过婚了吗?” 哪知小姑娘腼腆地笑了下,小声道:“结过了。” 我拿着笔的手顿住,抬眼瞅了小姑娘一眼,她正抬头看她身旁的一位男生,眼神温柔得似是能化出水来。那位男生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握着小姑娘另一只手,也是温柔得不像话。 马上就吃午饭了这把狗粮我不吃! 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我嘴一撇,说:“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小姑娘脸上表情僵了下,“没。” “领证了吗?” “……没。” 我在“未婚”上重重一勾:“那就是未婚。” 小姑娘:“……” 我还准备接着往下问,只听头顶“噗嗤”一声。 谁嘲笑我? 我猛地抬头,只见秦怀礼半弯着腰,一只手攥着病例,另一只手撑在台面上,脸上带着笑悠然自得地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意思很明显:看屁啊!笑屁啊! 他直起身扶了扶眼镜,对小姑娘说:“等会儿护士评估完了到医生办公室来,我问问情况。” 小姑娘倏地红了脸,害羞应着。 秦怀礼又没说什么,你害羞个什么劲?脸怎么还红了? 我满头问号地把绑在她胳膊上血压计袖带解下来,“血压118/75,心率78,正常。” 估计她男朋友比我还黑人脸问号。 没过多久吴水彤订完饭回来,我跟她一起把4床的床给铺了,接着吴水彤又给小姑娘抽血,秦怀礼这个时候推着心电图机从护士站前淡定飘过。 结果也没淡定多久,五秒后他从4床那屋出来:“还有心电图纸吗?” 我扫他一眼:“没纸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19 了?” 秦怀礼靠在台子上,一脸的“你不是废话”。 “等着,我拿给你。” 我从抽屉摸了库房钥匙,打开门,前脚刚进屋,秦怀礼后脚也跟了进来,然而库房里全是架子,架子上是大大小小各种箱子,他啥也找不到,只能干看着。 我搬个凳子站上去,从架子第一层翻出一个箱子,箱子里乱七八糟,是医生用的各种东西,我问他:“心电图纸是吧?要几本?一本够么?” 我抽出一本心电图纸,扭过头还想在门口找他,下一秒发现他已经在我身后,手虚虚地扶在我腰上,声音透着些许无奈:“够了,下来吧。” 我愣了一瞬,迟钝地点了点头,将箱子盖好,明明一个女汉子爬架子都不在话下,此刻却需要他扶着慢慢从凳子上下来。我把心电图纸递给他,脸瞥向一边,完全不敢去看他。 秦怀礼接过纸,另一只手轻飘飘地在我耳朵上捏了下,嗯了声,确认道:“果然很烫。”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感觉我就像烧开的水壶,头顶冒着滚滚白烟,就差鸣笛了。 红着脸从库房出来,锁好门,刚把钥匙放回抽屉,就听护士站铃响起来:“5床呼叫,5床呼叫,5床呼叫……” 我拿了水准备给5床换,一进屋只见4床床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除了小姑娘的妈妈其他人全在外面等着。 我走到5床,一看水还有一大半。 5床大姨见我来了也不等我问便急忙道:“护士你快来看看,我这手是不是肿了?水挂着疼。” 我一瞅大姨这手,可不是肿了嘛,都成馒头了,连忙把水关了:“这都肿成这样了能不疼吗?之前都没发现肿了吗?” 5床大姨十分无辜地摇头:“光顾着看电视了,谁也没注意。” 我这边还在拔针,只听隔壁4床隔着床帘传来对话声—— 秦怀礼:“把衣服掀上去。” 不一会儿,仍是秦怀礼的声音:“……内衣也掀上去。” 4床姑娘声音小小的,也是十分无辜:“可以不掀么?” 我:“……” 姑娘你当过家家呢? 估计秦怀礼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 秦怀礼:“那心电图你自己做?” 我憋着笑拔掉5床的针,嘱咐大姨按好了,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给她重新打一针。 这个秦怀礼,咋还学会怼人了呢! 过了一会儿,见秦怀礼推着心电图机从病房出来,我也推着车给5床大姨打针去了。 4床小姑娘的男朋友不知道去哪了,她用被子半掩着脸,同她妈妈讨论:“妈,刚才那个医生好帅。” “帅也跟你没关系。” “刚才他给我做心电图我都要羞死了,被一位帅医生看了胸!” 她妈妈拍上她脑门,没好气道:“犯什么花痴,人家是医生,又不是只看了你一个人的。” 小姑娘跐溜滑进被子里,我也是被一语点醒。 他是医生,看了那么多胸,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怎么就为这事儿当初躲了他这么多天呢! 大家都是学医的,男女身体结构这方面谁不清楚谁啊。 思及此,我直懊恼之前怂了那么长时间,完全没有必要。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定错时间了!啊啊啊啊啊!定成20点了!我这个猪脑子啊!!! 开了新文,《像花儿一样》(取名废名字大家看看就好别认真) 文案: 怂包本怂小娘子vs恐龙本龙女汉子 要问许南敢人生的前18年他最讨厌的人是谁? 那毫无疑问—— 梁微。 这个坏事做透了的小疯子。 爬树,捉鸟,打架,没有她不敢做的。 而且,她最乐此不疲并且坚持了18年的事情,就是欺负许南敢。 后来他发现,这个小疯子好像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还挺可爱的。 我一直以为她是一株长满了刺的荆棘,原来,她这株荆棘会开花儿。——许南敢 许·小娘子·怂包·南敢vs梁·小疯子·恐龙·微南 青梅竹马绝对甜文! 喜欢的收藏哟!爱你们(*  ̄3)(ε ̄ *) 下次更新时间为周六上午八点! ☆、2017年9月13日 周三 2017年9月13日 周三 周一科里换了一批实习生,之前的一批轮转走了,又轮转了一批新的来。 下午,我坐在电脑前写护理记录,实习同学坐在我身旁不远处还在为明年五月的护士资格考试努力奋斗。 旁边有人喊了声:“沈老师。” 我直勾勾盯着电脑,无动于衷。 又一声:“沈老师。” 我仍死盯电脑,一动不动。 直到同学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沈老师!” 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喊我。愣愣地转过头:“啊?你在喊我?” 同学见我这反应也是一愣,迟钝地点头。 我顿时哭笑不得。 同学我们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喊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喊我,我还是个孩子。 “什么事?” “老师,护士资格证难考么?”她问。 “你要是看书了,就不难考。”我给出了一个十分没有营养的答案。 同学哭丧着脸:“我看了,可就是看不进去。” “呃,”我沉默片刻,开始传授过关秘诀:“现在看书早了,我那时12月份才开始看书,中间有一个月考驾照没看,后面直到回学校才又看。临考试前一个星期我一个宿舍都是整箱整箱的红牛往宿舍搬,就为了熬夜看书。”我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等考试越来越近,你自然而然就会去看书,只要看书了,基本都会过的。” “好吧。”同学托着腮陷入沉思。 “对了,”我强行拉回同学已经飘远的思绪,“不要喊我老师,我听着别扭,咱好好说话,下回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同学:“……哦。” 然而下班后,我洗完手从治疗室出来,同学已经换好衣服,冲着我嬉笑着挥手再见:“我走咯,沈老师拜拜。” 我:“……” 晚上躺在床上和桉桉聊八卦,讲到这件事,我也是很无奈:“我上班也就一个月,自己都还什么都不会,结果听别人喊我老师,好尴尬,感觉压力好大。” 桉桉在屏幕另一端不是很理解我,“被喊老师,多有成就感啊,沈老师。” “别别别,我受不起受不起。”我捂脸,“你知道那种我下病房做治疗,实习同学一直跟在你身后的感觉吗?我压力很大,怕教错。”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去年你们医院三百多人里招十个你都能进,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0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怂?” “算了算了,我也喊别人老师,让同学直接喊我名字好像不现实,认命了。”我举着手机到厨房倒了杯水,接着说:“你不是最近参加了你们电台一个什么活动么?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我一个透明小主播,参加这个活动就是来当炮灰的。”桉桉耸肩,“等会我就开始直播了,你来给我投票,一个号一天只能投一次,今天50进40,我还不想这么早死。” “行,那我注册三个号轮番给你投票,够不够朋友?” 桉桉已经开始整理她的设备了,一脸严肃紧张的模样,看来这个活动对她来说真的比较重要。这个音频电台她在里面打拼了大半年,这次电台的官方活动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看出她真的在用心去应对这个比赛。我不自觉也跟着她紧张起来,刚想说要不视频关了吧你好好准备一下,桉桉却先开口:“昨天我舍友去医院看痔疮,挂了号等了好久进去一看,是个男医生!太恐怖了,当着男医生的面脱了裤子把菊花露给人看,好尴尬!” “……”你真的有在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直播吗? 桉桉干脆停了手里的事情,凑近一脸的好奇:“你在医院是不是也会见到别人的菊花?” “……是。” “啊呀!”桉桉捂嘴,神秘兮兮道:“那那个呢?” “哪个?” “就那个,男人的……丁丁。” “大姐,那是医院,有什么男人女人啊。”我要崩溃了。 “那就是能看到?” 我崩溃:“是,能看到。”我说,“以前实习的时候给病人拔尿管,男人女人的都拔,怎么会看不到。现在这个医院男病人的尿管都是医生拔,我们只用拔女病人的尿管。不过留置尿管的病人我们每天都要做会/阴护理,不仅能看到,还要拿碘伏棉球在上面擦……” “停停停,”桉桉打断我,“不想听了,怕等会儿我直播脑子里都是这个画面。” 我耸肩,“是你自己要听的。” “我认输,你们学医的口味太重了。”桉桉直摇头,“还有十分钟我直播就到时间了,挂了啊。” “嗯,拜拜。” 关了视频,我倒是因为桉桉的话想起了秦怀礼。 什么胸啊会/阴啊,在学医的面前,这都算什么? 上学的时候就把人体组织结构看了个遍,加上他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外科医生,别说人体外部结构,就连内部结构他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我登陆密语电台,桉桉已经在直播间里了,点进去,房间里只有副麦一个人在说话。我给桉桉投了票,然后退出换个号,重新进去再投一票,再换个号……三个号全部投完,桉桉的声音终于出现。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三日二十二点三十分,欢迎大家来到奶兔的直播间,我是奶兔,喜欢的可以点右上角的收藏。” 听见桉桉的声音,脑袋跟弹幕似的蹦出十分钟前桉桉说的话—— 你们学医的口味太重了。 最终还是没忍住给秦怀礼发了条微信。 皮卡兵:睡了吗? 秦怀礼今天休息,也不知道他平时生活作息是什么样,按理说十点半睡觉是不是早了些? 五分钟后,有了回复。 秦怀礼:没。 秦怀礼:有事? 皮卡兵:问你个问题。 秦怀礼:嗯? 我对着手机憋了半晌,也没想好要怎么措词,最后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 皮卡兵:你给这么多女病人做了心电图,看了不少胸吧? 刚发出去我就疯了,我在说什么?我说了什么? 点上刚发出去的那条对话正准备撤销,秦怀礼回了消息。 秦怀礼:…… 秦怀礼:你想说什么? 皮卡兵:……没什么。 我扔掉手机丢脸地滑进被窝里,自己都不知道我刚才要说什么。 手机在被子上震动起来,连续的震动让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电话。 一串陌生的号码。 狐疑地按下接听:“喂,哪位?” “是我。” 秦怀礼。 我愣了一瞬,“你怎么换号了?” “我没换号。”电话那端声音透着无奈,“我的手机号应该还安静地躺在你的黑名单里。” “呃。”我噎住,“你等一下,马上解放你。” 我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手机重新搁回耳边:“好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轻的气声,我猜他在笑。 “大半夜不睡觉你又在想什么黄/色片段?”他说。 我急忙否认:“我没想!” 回应我的是短暂的沉默。 “好吧,”我为我之前的言论负责,实话实说:“就是想到你是学医的,女人的人体结构裸/体什么的应该看得很多。” 秦怀礼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你看的不多?” “……多。” “所以呢?想表达什么?” “什么都不想表达。”我意识到我根本说不过他,每次都会被他牵着话头走,果断放弃:“就是一整天没见,突然想跟你说晚安。” 秦怀礼憋着笑,也不为难我,顺着我给的杆儿就下,“好,晚安。” 挂掉电话,我一个咸鱼翻身趴在枕头上。脸在发烫,耳朵在发烫,心跳也是控制不住地狂跳。从微信找秦怀礼聊天那一刻起,接下来的所有对话,我每一句都很智障。 手机在脸旁边震了下。 有一条微信消息—— 秦怀礼:看过不少,但只摸过一个。 …… 我认输,他赢了。 这人有毒。 摸他个头啊摸! 这骚话谁教他的!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晚安…… ……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涨俩收藏说掉就掉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评论了 你们给我评论呀! 求你们了! 聊书聊八卦聊今天晚上吃啥都行! 快来给我留言啊! 本章前三位留言的同学(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前三,要是设多了会因为留言少送不出去尴尬的!),宋宋送大包! 下次更新时间为周二上午八点 ☆、2017年9月17日 周日 2017年9月17日 周日 今天早上才得知晚上大家聚餐。苏曼要去省人医进修了,明天下午的车,昨天大家定好的时间和饭店,由于昨天我休息,导致我信息滞后。 中午大家在值班室换衣服准备去食堂,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曹晴还在卫生间,我隔着门叫她:“曹老板。” “干啥?尿尿也不能让人好好尿了?”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1 “你尿你的。”我敲了下门,“就问一下,今天晚上聚餐医生去不去?” “不去,医生去干嘛?今天晚上是给苏曼践行,和医生有什么关系。” “噢,我就问问。” “干嘛?”曹晴打开洗手间的门,贼头贼脑的,“你想跟哪个医生吃饭?我帮你约。” 我呸她,“约你个头。” 经过护士站时,中班的瑶瑶正在电脑前留体温,徐程和瑶瑶交代了下刚才交班时漏掉的事项,我站到体重秤上,唉一声:“每回夏天瘦五斤,天终于要凉快起来了。” 曹晴伸头瞅一眼秤上的指针,惊讶道:“妈呀你连90斤都没有?我比你重……算了。” 我笑她:“自取其辱。” 这时秦怀礼从病房出来,边往护士站走边说:“38床先给他加一瓶凯纷。” 瑶瑶:“加几只?” “100的盐水加两支吧。” “好,你记得开医嘱。” 秦怀礼绕进护士站里面,“我现在就开,你先给他挂上。” 曹晴:“中午你值班?” 瑶瑶进治疗室配水去了,护士站只剩下秦怀礼,显然她这句话也不会是对我和徐程说的,于是最有可能是问话主人公的某人头也不抬地嗯了声。 “吃饭了吗?” 闻言秦怀礼抬头,似是刚想起来,“你们去食堂?” “嗯。” “那帮我带饭。”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饭卡递过来。 曹晴没接,十分爽快地大手一挥,“不就一顿午饭,姐大方,请你。” 我在旁边听完全程,嘻嘻哈哈接了句:“五块钱保养你!” 其他人顿时笑成一团,秦怀礼也忍俊不禁,左手握成拳虚掩在嘴边,还是可以看见嘴角弯起的弧度。 曹晴接我的话:“五块钱够不够?要不我再加一块。” 秦怀礼清了清嗓子,说:“说包养我的,我可记住了,别到时说话不算话。” 曹晴说:“那必须!” “都快12点了,赶紧去吃饭吧。” 走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哪知他也正在看我这个方向,见我扭头,嘴角一弯,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晚上下班,曹晴交完班进值班室的第一句就是:“晚上吃饭老杜也要来。” 顿时值班室里哀嚎声、骂声一片。我不明所以,带着满头的问号:“老杜是谁?” “护士长。” 然后我就明白了。 来科里一个多月,虽说护士长休产假不在,但是关于她的事迹我是一点儿没少听。 从他们嘴里得知护士长是个十分之变态的人物,揪别人一点点小错不放,专门有一个小本子记你犯了哪些错,然后月初发奖金的时候扣钱。或者逮到你犯错后一个劲的说你骂你,天天说天天说,说上一个月她也不嫌够。又或者交班的时候她骂病人就跟骂我们这些护士似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重…… 几乎天天听她们给我灌输这些关于护士长的事迹,为了给我打预防针防止她回来后我挺不住。 其实我也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才能让整个科室的护士都恨得牙痒痒,没有一个人会提她的好。我又想,都是做到护士长这个位置上的人了,再坏她又能坏到哪里去呢?说白了,我就没把她们给我的忠告当回事儿。 “她真有这么变态?”我问。 没想到回答我的是一贯好脾气的徐程,“真的,等她回来上班你领教过她有多变态多恶心之后你就一点点点也不想见到她了。” 吃饭之前人还没来齐,四个人占着小桌子在斗地主,我百无聊赖瞥见曹晴坐在一边低着头,手机横着攥在手里,心下大概猜到她在干什么。 “曹晴,你是不是在玩游戏?” “你猜呢?”她头也没抬。 我走过去,不出所料,她正操控着小鲁班在杀中路的兵线,这时草丛中突然出现一颗小心心,瞬间定住鲁班,紧接着妲己的大招毫不客气全部免费送给鲁班。鲁班吃完大招定身解除,却也只剩下丝丝血量,只要妲己一个普攻,它便会灰屏。 “快闪现!” 曹晴立刻交出闪现回到自家塔下,再晚零点一秒,妲己的一招就结结实实地落在它身上。也就在这时,我才看清对面妲己的头顶上还有两个清亮的大字: 电脑。 “你这是人机?”我明知故问。 “咋啦?人机不行啊?”曹晴躲在一旁的草丛里回城,抬头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我,“我才玩一个星期,能这样已经很牛比了。” 我配合地点头:“厉害厉害。你这局结束了一起,我也来,开黑。” 吴水彤从外面进来,憋着嘴:“好冷啊。” 陈老师正在和管老师聊天,闻言看了吴水彤一眼,说:“现在天冷,晚上凉,一定要多穿点。” 九月份天气转凉,吴水彤只穿了一件衬衫,“哎呀,陈老师,人家这不是为了美嘛。” “美是美了,也冷吧?” “比起美,冷不算什么!” “我还有一件外套,搭在椅把上,你穿上,别冻着了。” 曹晴一局结束,我也登上游戏,一局刚开,陈老师接了个电话,等挂了电话,陈老师让服务员上菜,“老杜还要等一会儿,我们先吃,她也不是主角,不等她了。” 大家一听不等她,各个喜笑颜开,地主也不斗了,各自坐好。 我和曹晴顾着游戏还没怎么吃,终于一局结束,刚好好吃上两口,陈老师又接了个电话。 “老杜来了。” 一句话,原本热闹非凡的饭桌立刻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曼甚至放下了筷子。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位身着黑色外套身材明显走形模样约三十多岁的妇女抱着小娃娃进来了,身后跟着模样约四十多岁的男同志,应该是她老公。 所有人都站起来喊了声“护士长”。 老杜看了一圈,把儿子转过来面对着大家,“我把儿子带来见你们了。” 曹晴最先上前去,“这么可爱呐,来让姐姐抱抱。” “就你还姐姐?”老杜嫌弃道,“你都能当人阿姨了。” “我怎么就当阿姨了?我还小好不好?”曹晴抱过小娃娃,逗了一会儿,接着又传到陈羽琪手里。 老杜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陈老师,右手边是她老公,和其他人开始一边聊一边吃饭,就这么把儿子给了陈羽琪带。 羽琪在科里属于最老实的那种,脾气也好,也不会大声说话,从外表看会觉得是一位淑女,事实证明人家也确实是淑女,而且听话,全程抱着孩子菜也没吃几口。 这是我第一次见护士长,第一映像,她长得算是好看的类型,虽然脸大一些,身材又胖还又走形,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2 但胜在皮肤好,不长斑不长痘,眼睛还大。 ……吃饭声音也很大,嗓门也很大。 除了曹晴和陈老师,苏曼作为今天的主人公偶尔也会搭两句话,其他人都在默默地吃东西,恨不得自己隐形。 聊着天也不知话题怎么到了吴水彤身上。 老杜说:“吴水彤你今天涂这是什么口红?” “嗯?咋啦?不好看啊?”吴水彤问。 “好看什么啊,跟吃了死小孩似的。” 吴水彤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好低下头吃菜,哪知老杜又说:“你穿这什么衣服?” “衣服怎么了?” “丑死了。” “这不是我的衣服,这是陈老师的。”吴水彤说。 老杜一脸的不相信,撇着嘴摇头:“不可能,陈老师怎么穿这个衣服。” 陈老师就坐在老杜和吴水彤之间,闻言问:“怎么不能是我的?这就是我的。” 老杜还是撇嘴:“不可能,这衣服你怎么穿?你女儿的差不多。” “怎么能是我女儿的,这就是我的衣服。” “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穿粉色的衣服,我看就是你女儿的。” 陈老师皱了皱眉,干脆不说话了。 老杜带着她老公坐在桌上吃完全程,期间偶尔和抱着她儿子的羽琪说两句话,“陈羽琪你别老抱着我家儿子站着,坐下来吃两口饭。” “不用了护士长,我不饿。” 之后老杜便不在嚷羽琪吃饭。饭后她叫来服务员要了打包袋,将几个烧菜打包。再接着便散伙各回各家。 徐程和吴水彤一起租在医院对面的小区,我和她们同半路。 吴水彤坐在徐程的电动车后,缩成一团,也不忘吐槽:“我涂个口红也碍着她事了,说的话多讨人嫌,害我一顿饭吃得心情都不好。” 其实吃饭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老杜她老公把车开到饭店门口才恍然。 这是我们科室护士的聚餐,目的是为苏曼践行,就连苏曼的老公都没来,她还带了她老公和儿子来。 刚在饭桌上老杜还对苏曼说:“可以带家属来怎么没把你家苏冰带来一起吃?” 苏曼说:“他不来,他说都是我么科里的人,他不好意思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晚上大家在没有护士长和陈老师的小群里吐槽: 苏曼:我都说苏冰不好意思来,她还听不懂,她老公怎么好意思的。 吴水彤:今天还说我口红颜色,关她什么事? 曹晴:你们看她说陈老师的时候,人陈老师想穿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轮得到她评判别人不能穿这不能穿那吗。 管老师:我都无语了,我坐得离她近,她喝粥时发出那声音特别大,粥又不热,就不能好好喝吗? 苏曼:刚想起来,她打包的菜呢?没让你们提回值班室吗?今天谁上大夜? 陈羽琪:我上大夜,菜被她提上车了,估计提回家了。 苏曼:妈呀,我们用科室钱吃的饭,她居然把菜提回家了,她是八辈子没吃过剩菜吗? …… 我也有所发觉,老杜今天说陈老师的那番话,就算我是科里年纪最小的我也知道不该说,全程又自己和老公吃饭把儿子给别人带导致羽琪基本没吃,最后还把菜打包提回自己家……能做出这种事来,可见她的情商是有多低。 不过也只是一顿饭的时间,我还了解不了她太多,但也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她就暴露出了不少问题:情商低,说话口无遮拦,自私…… 我现在隐约觉得,或许她们给我提前做心理建设是对的,再有一个月老杜就回来了,在我人生的前22年里,我过得可能□□逸了,身边的人从朋友到同学再到现在的同事,大家都很好相处,也都很热心,但像护士长这样自私又狂妄自大的,还是头一次见。 如果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人,或许我还有点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我自己也开始怀疑我到底能不能招架住她了。 晚安…… 如果我能睡得着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想表达的就是老杜这个人 但是我又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知道这个人物塑造的怎么样 老杜这个人在女主的职场生涯里还是占了很大比例的,毕竟人家是领导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老杜这个人物这么上心,比男主还上心…… 所以你们对这个人物有什么意见和看法 不要小气,在评论里告诉我 上一章说发红包结果真的尴尬了,三个包都发布出去…… 这章接着发吧…… 求你们了,给我留言吧! 下次更新在周四! 有么有感觉之前都是隔两天下次就隔一天了呢! 慢慢来,说不定我就能日更了……呢……可能……也许……大概…… ☆、2017年10月14日 周六 2017年10月14日 周六 一个噩耗:老杜今天上班了。 早晨我特地早起,生怕去晚了迟到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结果到了发现,她们来的都很早。 往常八点到医生办公室交班前,大家在护士站嘻嘻哈哈热闹不已,今天的护士站格外安静。治疗班交班配水,办公班整理护士站,责任班熟悉所管病人情况,所有人都沉默着,偶尔来个眼神上的交流。 我在上个星期,从管三个病人升级为管六个病人,一到六。 昨天我休息,今天上班时发现,3床来了位小患者。 4个月零5天,这是病历上显示的年龄,先天性胆道闭锁,之前在24床住了半个月,我一直没管过,后来听说孩子父母想带孩子去上海做手术,就出院了。不过过了两个星期,昨天又来了。 手术没做,说是要再等等。 上午给孩子挂水,当时孩子妈妈正在给她换衣服。因为先天性胆道闭锁,肝功能又不好,孩子全身蜡黄,胸部还有一条长长的手术疤痕。 早晨交班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孩子巩膜黄染很严重,肝功能不好的病人一般会有巩膜黄染,但大多都比较轻,很少有这样眼白的部分全部蜡黄,就连身上也是,黄/色把皮肤该有的血色都盖住了。 11点零三分,老杜慢悠悠下病房转去了。 中午下班,我最先交完班到值班室换衣服等其他人,没想到而后进来的是老杜。 老杜脱掉护士服挂在墙上,接着拿杯子在饮水机旁等水。我除了她刚进来时喊了声“护士长”,一直坐在小桌子旁低头看手机。 很尴尬,她第一天上班,在此之前除了上次吃饭见过一次,其余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信息,那么变态恶心,导致我完全不敢看她,更别说“主动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3 找护士长聊天”了。 内心期盼着她赶紧换完衣服回家奶孩子,或者其他人谁都好能进来一个,只要不是我和她单独在值班室就行。 “沈东林,你那边的病人都不知道管床护士姓什么。”老杜忽然开口。 我猛地抬头盯着她,整个人一愣。 “还不是护士介绍过病人忘了,我一问,说护士压根没介绍自己姓什么。” 在老杜来上班之前,陈羽琪同我说过,护士长最喜欢下病房查了,问病人,什么都问,只要病人答不上来,就是管床护士宣教不到位,然后她就在本子上记一笔,到时候这个月绩效就被扣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之前跟着她们交班的时候她们到病人面前第一件事便是把胸牌拽过去:“阿姨你今天管床护士是我,我姓x,有什么事找我。” 然而我还没养成这个习惯,“哦,我忘了。” “还有啊,你那边的病人连自己挂的水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护士长,这个我说了,但是病人记不住。”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说了,你肯定说了。”老杜说,“光说了没用,病人记不住,你要反复说反复说,不仅要说,还要反问病人,看病人知道了多少。” “噢,我知道了。” “总之你的健康宣教不到位。” “噢。” 我应着,又将头底下去,心里却是:跟病人说两遍病人就不耐烦了,还反复说,还反问…… 下午上班,给3床的小朋友挂水,水挂上无论如何也不滴。 孩子打的是留置针*,我来回试了好几遍,最终结果也是半天滴一滴。 叫来护士长看了下,“这留置针不行了,拔了吧。” 我给拔了针,又拿了新的留置针来,老杜在床边坐下,开始给孩子打针。 小孩子血管细,很不好找,头皮上的血管相对比较清晰,所以大多打在头上。这个孩子之前就住院了半个月,打了不少针,头皮淤青一片完全看不清血管。 老杜在孩子脚上打了两针,全部失败。 孩子父母也知道孩子针难打,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老杜给儿科护士长打了电话,之后让我带着孩子去儿科。 准备好东西带上会诊单,我带着孩子父母去了3楼儿科。儿科护士长见到孩子,“哟,黄疸小朋友又来了。” 这回共打了七针。 手上两针,头上三针,脚上三针。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孩子妈妈一直在旁边按着,孩子爸爸看了一半,第四针过后便在门外再不愿进来。 儿科护士长把留置针固定好后,舒一口气,“这孩子已经没有血管能打了,下次别往我这儿抱了,我也没本事再打了。” 回到病房,我给孩子挂上水,护士长来了。她也是刚生完二胎没多久,总能和孩子妈扯些什么。 “这孩子胳膊怎么了?”老杜发现不对劲,“怎么不动了?” 叫来医生看过后,医生请了骨科会诊。 只有一瓶水,很快就挂完了,刚封完针,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陌生的面孔。身后是秦怀礼。 医生边往病房里走边问:“3床是吧?” 秦怀礼嗯了声。 “怎么了?”医生问孩子妈妈。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骨科医生来会诊了。 “孩子胳膊不能动了。早上还好好的,刚才才发现,孩子胳膊抬不起来,一直不动这只胳膊。” “把孩子放床上我看看。” 孩子被放到床上,包被打开,孩子双脚乱蹬,右胳膊也胡乱飞舞着,只有左边胳膊摊着,一动不动。 骨科医生伸手在小胳膊上捏了捏,三两下,等收回手直起身,“好了,就是脱臼了,小孩子骨头软,平时小心一点,包被不要裹太紧。” 我手里还拿着刚拔下的盐水袋和输液皮条,直接愣住了。 好了?这么快?我还没看到他干了啥就好了? 这也太帅了吧! 电视剧里不也常这么演么,从马上摔下来脚脖子脱臼了,按着脚咔咔两下就给你接上去了。 秦怀礼也是一愣,“我还没看清你就接上去了。” 骨科医生笑,“你要看清啥?学会了要来骨科吗?” 这个医生比秦怀礼还要高一些,皮肤白,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 我处理完手里的东西,跑到护士站,“曹晴,骨科来会诊的那个医生超帅!妈呀太帅了!” “哪个?”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他现在在15床。” 我脚下一刻没停,带着曹晴顺路还拐了两位实习同学一起随我看帅哥。 曹晴看了一眼,扭头就走,“这就帅了?一般。” “帅啊!又高又帅!”见曹晴完全get不到帅点,我转而找实习同学,“不帅吗?” “帅!” 被认同,我内心小雀跃,继续星星眼躲在一旁偷看。 结果等我从病房出来,曹晴过来找我,“沈东林,我刚才想了一下,那个医生挺帅的。” “还可以这样?” “刚才我没细看,后来想了想,确实挺帅。” “你没看到之前,3床小孩胳膊脱臼,他捏两下就给接上去了,我都没看到怎么接的,咔咔两下!” 曹晴比我还激动,“快去,人还没走,要个微信来。” 我害羞:“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办?我可不好意思去。” 护工阿姨在护士站旁看完全程,也说:“上啊,问问有没有女朋友,没有不顺便就把手机号要来了么。” 我踌躇,想上又不敢上。 “是不是很帅?” 我和曹晴正花痴得热火朝天,什么时候身旁多了个人也不知道。 秦怀礼就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看着我,嘴一撇,不屑道:“帅也没用,人已经结过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 “这么年轻孩子都小学了?”我睁大眼。 “对着有妇之夫犯花痴,你们可真行。”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回办公室了。 有妇之夫怎么了,犯花痴还要分对方结没结婚吗。 虽这么说,我和曹晴齐齐看向对方可惜地摇了摇头。 “帅医生都是别的科的。”下班后我边洗手边说,“我们科就只有歪瓜裂枣。” “谁说的。”吴水彤这个秦怀礼头号粉丝来了,“wuli秦秦不帅吗?” 我瞅她一眼,帅哥只有立在神坛才叫帅哥,距离产生美,看久了就习惯他的帅了。 嚯,这话说的好欠揍啊。 但好像真是这样,上学的时候就觉得帅哥都是上一届的,下一届的,别的班的,总之就没有我们班的。上班了又觉得帅哥都是别的院的,别的科的,就是没有自己科的。其实不是自己班没有,不是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4 自己科里没有,只是会自动忽略身边的帅哥,或者,看久了发现也就一般般,原来跟我们一样会拉屎会尿尿会开玩笑讲荤段子,一点都不神圣不可侵犯。 对于秦怀礼我也有这种感觉,在江州第一次见时他简直就如谪仙一般,他的一举一动,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笑容,都牵着我的心,渐渐地久了,发现他不是立在神坛上的谪仙,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说他就不好,那种心情,就像原本给他打200分,结果发现他只有100分而失望,但其实满分也就只有100分而已。 晚安。 留置针:静脉留置针又称静脉套管针。核心的组成部件包括可以留置在血管内的柔软的导管/套管,以及不锈钢的穿刺引导针芯。使用时将导管和针芯一起穿刺入血管内,当导管全部进入血管后,回撤出针芯,仅将柔软的导管留置在血管内从而进行输液治疗 。留置针的使用能减少患儿因反复静脉穿刺而造成的痛苦及对打针的恐惧感,减轻家长的焦躁情绪,便于临床用药,急、危重患者的抢救用药,减轻护士的工作量,减少患儿疼痛,因而静脉留置针在临床广泛应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我预想是十五六万字,总之篇幅不长,但实际写起来能写多少我这么啰嗦我也不敢保证…… 这章男主好像就是客串了一下,对不起我又啰嗦了…… 下次更新在周六 抱拳! ☆、2017年10月26日 周四 2017年10月26日 周四 早上几个今天不上班的人都来了,当时我刚交完班,还没下病房做治疗,先是徐程和曹晴来了,我一愣,“你们今天不是休息吗?” 曹晴:“是啊,我们去下乡义诊。” 我:“???” 接着晓利姐也来了,“晓利姐你也下乡义诊?” “是啊,医院不是要求回乡宣传吗,还要照片。” 我们医院刚建立三年,全称是省人民医院槿城分院瑾城第一人民医院,虽为三甲医院,但因为建院时间太短病人量并不多,为此医院各级领导人真是抓破了脑袋,最后拍桌子下达一条通知,所有槿城本地人都要回乡宣传,光宣传不够,还要拍照片,拍照片还不能只有你一个医务人员,要有组织有纪律的回乡宣传,完了还要把照片通过医院内部邮箱发到人事处。 医生有医院组织的义诊,并不愁,护士就没有了,上哪去组个团找个乡去宣传? 中午快下班,曹晴她们回来了,我拦住她,“你是不是去拍回乡宣传的照片的?” “嗯,医生有义诊,我们跟去蹭两张照片,不然还能自己组织去宣传啊。” “那我怎么办啊?”我问。 “你等等,我帮你看看下面还有谁有义诊,你到时候跟着去。” 曹晴去医生办公室转了一圈,回来把拍下来的十月份下乡义诊表给我看,“下周二庄志龙有义诊,你可以跟着去。” 下周二啊…… 我好像要上班,去不成。 下午普外一护士长来这边告知我们下午要拍照,普外科全体合照,到时候能去的都去。 老杜在群里发了消息,还是有几位已经回老家表示不去拍照了。 接着老杜就消失了一个小时,等我再见到她,化妆了。 脸也白了,还涂了口红,腮红好像也抹了,头发像是洗过了…… 四点半,李博到护士站喊大家去示教室拍照。 瑶瑶赶紧洗手跑回值班室,我也跟着她回值班室,结果发现她在梳头化妆…… 好吧,要拍照上镜,关键还不知道拍了照片要用在哪,为了还没出嫁的我自身完美形象,我也得拾掇拾掇自己,起码要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好有气色。奈何没带化妆品,最后只洗了把脸抹了口红草草了事。 到示教室,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示教室里原先的桌子全部被搬到一旁的墙角,只在窗户对面摆了一排椅子。 管老师看到我,惊讶道:“我说怎么说完拍照你人就没了,原来化妆去了。我什么都没涂,憔悴死了。” “我没化妆,我只涂了口红。” “早知道我也回去化一下了,我现在气色好差。” “还行吧,哪有那么差。”我安慰道。 等了一会儿胡主任姗姗来迟。这下几位领导级别的都到了,大家该坐的坐,该站的站,该蹲的蹲。 普外科大主任周主任坐在最中间,左手边是普外一孙护士长,接着是胃肠组主任和血管组主任,右手边是老杜,而后是肝胆组主任和甲乳组主任,其次大家按照职称落座。 医生里除了主任也有没赶上这次拍照的,最后秦怀礼竟落了个位置,在最边上。 其他医生全部站在主任身后,护士则蹲在最前排。 我这人照相不好看,不少人都说我本人比照片看起来好看,于是默默走到边上蹲下,想弱化一下存在感,结果被左挤一下右挤一下,最后蹲在了秦怀礼面前。 我扭头看他,眼里充满警告:“你不准踢我。” 秦怀礼个高腿长,脚伸得都比别人要远一些,其他人蹲得刚刚好的距离,到我这儿就成了他的脚刚好在我屁股正下方,稍微抬一下就能踢到我屁股。 秦怀礼眉毛一挑,说:“那可不一定。” 我瞪他一眼,“你要是敢踢我我就敢揍你。” 秦怀礼笑着耸肩,丝毫不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 拍完一组,主任和护士长都没走,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三三两两围成一团互相聊天。 不知是谁提议说让周主任和护士长单独拍一组,众人纷说好。椅子被拉开只剩下两把,周主任和普外一孙护士长坐着又拍了几张。 我忍不住跟吴水彤吐槽:“主任和护士长拍,老杜也是护士长,就没让她去,她该气死了。” “她是副护士长,胡主任和朱主任都没拍,她去干什么。” 我一惊,猛一抬头,什么时候身旁的吴水彤换成秦怀礼了? 秦怀礼见我一脸惊讶,撇了撇嘴,“看到是我这么恐怖?” 这位大兄弟你抓错重点了喂,不是因为看到你吓的,是因为我在说老杜的坏话被你听见了啊! 我五官扭成一团,内心数万头草泥马奔腾。和科里的护士怎么说老杜的坏话都可以,因为大家一致的都很讨厌她,你说她坏话,还能换来其她人的附和,完全不用担心。医生就不一样了,他们又不归护士长管,老杜坏不坏和他们关系也不大,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他们自然也不会像我们这般厌恶老杜。而我在他们面前说老杜的坏话完全没有保障啊,谁能保证哪天指不定就传老杜耳朵里去了,到时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5 。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来一些。 秦怀礼狐疑着低下头,然而还是有些距离。 “再低点。”我说。 他好脾气地弯下腰,这下脑袋终于和我平齐。 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说老杜坏话你可千万别跟她说。” 我小心翼翼的,特怕他和我不是一个战线。 秦怀礼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她这人小心眼,要是知道我说她坏话,指不定怎么给我小鞋穿。” 我就跟脑子进水了似的,一面怕他到老杜面前告我状,一面又口无遮拦。 秦怀礼终于忍不住了,手一伸在我脑门上弹了下,“想什么呢你?” 我捂住脑门,“干嘛打我!”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他满脸不可思议,“你还当上学呢和老师打小报告。” 没错,天真的我当时就是这个心态。 摄影师翻看了刚拍的照片,不满意,光线太亮了不行,于是把床帘拉上一半,让大家重新拍。 大家还是按照刚才的位置坐好站好蹲好。 我仍旧蹲在秦怀礼面前,摄影师还在调相机,大家统一半蹲在前面,这个蹲姿很容易脚发酸,不少人开始揉脚脖子。周主任说:“你们要是蹲累了可以坐我脚上歇一歇。” 众人笑着,却没人敢真坐。 这家医院从建院起护士就不需要带帽子,如今也有不少地方的护士脱掉了没有丝毫用处听说带久了还掉头发堪称累赘的护士帽,但头发仍需要扎好用发网兜兜起来,一丝不苟,十分老气。 秦怀礼忽然伸手拽了一下我兜起来的头发,下一秒我就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他脚上,后背也因为惯性撞在他小腿上。 我一脸懵比地转头看他,秦怀礼正笑得一脸灿烂,肩膀抖动,露出一口大白牙。 故意的。 我扶着地重新蹲好,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 当时热血上涌,真的很生气,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手时压根顾不上轻重,照着自己能使出的最大力气,重重地拍了上去。 一声巨响。 我手都疼。 示教室顿时安静。 我愣住,秦怀礼也愣了下。 众人皆往这边看来。 我脸腾地就红了,大囧,小声道:“他、他薅我头发……” 周主任最先说话:“秦怀礼你这就不对了,女生的头发怎么能随便薅呢。” “秦怀礼你可不能因为沈东林小你就欺负她。” “你是不是调戏人家呢?” “你看你把人小姑娘弄生气了吧,挨着一下活该。” …… 众人调笑着,我迅速转回身低下头,脸在以我能感知到的速度升温。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几乎全部都在调笑他的话语,秦怀礼不为所动,坐着稳如泰山,淡笑不语,脸皮要多厚有多厚。 我只能庆幸后来拍照片的时候脸已经没那么红了,不然好好的一张合照,里面就我一人脸红成虾子,那还不如干脆把我p掉,省得发出去丢人。 拍完照片,秦怀礼后知后觉的开始揉腿。我冷哼一声:“活该。” 秦怀礼斜睨我一眼,“看着挺瘦劲不小。” 我冲他比了比拳头,恶狠狠道:“我都说了你要是惹我我就揍你。” 他笑,“还挺厉害,怕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刷朋友圈,五个小时前秦怀礼发了一条状态—— 小猫以为自己竖起爪子就是老虎了。 曹晴在下面评论他:你家猫挠你了? 他回:别人家的猫。 我推算了下他发朋友圈的时间,下午五点左右,还没下班,哪来的猫? 做白日梦被猫挠了吧。 哼。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下次更新时间为周一 ☆、2017年11月1日 周三 2017年11月1日 周三 从十一长假过后,病人开始逐渐多起来,到了十一月份,竟然多到需要在走廊里加床。于是初入职还不能独当一面的我被老杜安排在了无休无止的帮班里痛并快乐着。 帮班,顾名思义,就是帮别人的班,比如小夜的帮班,上小夜的人是主班,帮班就负责帮小夜的人干活,爽在不用担责任,还能睡个懒觉,痛在下班后已经晚上十点。 下午两点,我来上班,帮着责任组把下午的水都挂上,老杜坐在护士站看病历,对四下响起换水的铃充耳不闻。 换药室在护士站斜对面,有实习医生端着换药碗从里面出来。 “那个实习医生!”老杜抬眼瞅见他,突然一嗓子,让当时在护士站包括我在内的三位护士都惊了下,实习医生免不了也是虎躯一震,停下来。 老杜:“你是不是去换药?” “嗯。”实习医生长得一副老实模样,估计被老杜吓着了,呆愣地点头。 “医嘱开了吗?” “开了。” “你们医生每次换药都不记得开医嘱,你让我们怎么收费?每次都免费给换药,有十个科都不够贴的,还要人提醒……”老杜扯着嗓门正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话一顿,“你换过药吗?会换吗?” 来品品这个问题。 会换吗? 你说呢?人家虽然是实习的,在我们科也待了两个月了,在外科待了两个月的医生,你猜他之前有没有换过药?再者说,他没换过,不会,你上吗? 到底说这位实习医生老实呢,面对这样的质疑,他十分怂地点头,“换过。” 老杜哦一声,低下头继续看病历去了。 有时候我就纳闷,老杜是我们的领导,管着我们,我们怂一点还有情可原。这医生啊,一个归医务处,一个归护理部,两者就不属于同一部门,他们怕老杜干什么? 前几天还在护士站碰到陈子琪,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先来问我:“你们护士长在不在?” 陈子琪是我们科里唯一一个本科学历,年龄最小的医生,还在规培轮转期间,人特老实,贼好欺负。 我:“不在,你找她?” 陈子琪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她要是不在我就去换药了。你们护士长在我都不敢去换药。”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说你怕她干啥啊? 晚上吴水彤上小夜,刚交完班秦怀礼从护士站飘过,我连忙叫住他:“秦怀礼。” “嗯?”他扭头看我。 “晚上谁值班啊?” 秦怀礼面部抽搐了下,“我都值了一下午了你还问谁值班。” “……” “你上夜班?”他问。 我摇头,“吴水彤上小夜,我上帮班。” “帮班?”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6 “嗯,从两点到九点半。”我说。 秦怀礼点了点头,“吃晚饭了吗?” 我撇嘴:“从两点一直上到现在哪有时间吃饭。” “那你跟吴水彤说一声让她不要订饭了,我请你们。” 我面上一喜,“真哒?呀,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我哪天不大方?说得好像没请你吃过饭似的。”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时有病人家属来找医生,我也忙自己的事去了。 七点四十,护士站的电话响了,我正在屋里加晚上八点病人要挂的水,吴水彤接了电话,来到治疗室:“沈东林,wuli秦秦刚打电话说饭到了,你先去吃,你吃完再换我。” “好,等我把八点的水挂完就去。” 挂完水,我洗手去医生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直接推门进去——当时已经八点多了,我本以为他正在吃饭或者已经吃完,没成想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是,饭菜原封不动地装在包装袋里,秦怀礼还坐在电脑前敲病历。 听见动静,他转头瞅我一眼,抬起左手看了眼时间,“吃饭吧,菜都要凉了。”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说完他起身去洗手,我则把饭菜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一一摆好。 他刚在桌边坐下,手还没摸上筷子,“护士长今天又说你了?” 这个“又”字真得是用的出神入化。 我递一盒饭给他,又拆了一副新筷子递给他,无所谓道:“她哪天不说我,我脸皮厚,她说她的,有道理的我就听,骂我的我就屏蔽。” 秦怀礼轻笑,“心态挺好。”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又不能和她吵。”我筷子戳着饭,说,“她刚来上班那会儿,我不清楚情况,她说我,我就下意识想解释一下,结果被她说我顶嘴,于是说的就更凶了,本来十分钟就能听她说完的,愣是说了我半个小时,关键是还耽误我干活,活干不完,最后加班的还是我。后来我就学聪明了,她说我,我就听着,不管她说的对不对,全部态度诚恳低头虚心接受‘嗯’、‘好’、‘是’,她说两句自己就觉得没意思了,就不说了。” 秦怀礼说:“陈子琪最怕你们护士长了。” 他这不提倒还好,一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啊?他又不归老杜管。” “你们护士长老说他,他年纪小,脸皮薄,每次被说都不敢出声。” 说白了就是怂呗。 “那你怕老杜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他反问。 我想了想,“也是。” “你怕她吗?”他问。 我?怕她? 开玩笑。 我停下筷子,觉得有必要同这位同志说道说道,“我不是怕她,是烦她。逮到你一点小错误就在你耳边说说说,今天说完明天说,过一个月了她还在说,叨叨个没完。关键叨叨完了还要扣你工资,简直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 “年纪打了都比较爱唠叨。” “感谢你这并没有安慰到我的安慰。”我说。 吴水彤还等着吃饭,我不敢耽误太长时间,赶紧吃完去换吴水彤。 “我去吃饭,有什么问题到办公室喊我。”吴水彤还有些不放心地交代着。 “是是是,知道了。”我把她推出治疗室,这时11床家属到护士站要测晚餐后血糖,我应着,“好,我马上就去,你先回去吧。”然后对吴水彤道:“我去测血糖了,你赶紧吃饭去。” 端着血糖盘到11床,测完,“血糖10.2,像你这平时血糖就高的,这就还可以。” 出门经过10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偏着头琢磨了一会儿,一脚都踏出门了又退回去,“老爷子你这头顶上挂着的输液架哪去了?” 10床是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平时都是他儿子在照顾他,那大叔也有五十多岁了,偶尔老爷子的孙子也会到医院看望他。 大叔指了指头顶,“你说这东西?”然后就跟变戏法似的从床边变出了个输液架,说:“在这了,刚才这个掉下来了,直接砸老爷子脸上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惊胆战,“砸到了?砸到哪儿了?我看看。” 大叔说是砸到老爷子左眼,我特地看了一眼,除了老爷子被砸疼了一直“哎呦哎呦”个不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拿过输液架,问:“这个怎么会掉下来?” 从大叔那并不是很清楚的描述中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10床老爷子身体虚弱,有一瓶营养的水,很大,有2000多毫升,护士换水的时候给挂在吊在头顶的输液架上,但因为这瓶营养液浓度比较大,需要输液泵*精密走量,而输液泵又固定在移动式输液架上。水在头顶的输液架上,输液皮条却要拽着从移动式输液架上绕一下,大叔觉得不方便,就想把水拿下来也挂在移动式输液架上,结果水太重,大叔一个趔趄,举着水把架子整个往上怼了下。原本头顶的架子就是环扣在一起可拿下来的,这下直接就给怼掉下来了,连架子带水一块儿砸老爷子脸上去了。 我把架子重新挂上,说了大叔几句,让他下回想做什么按铃喊护士,不要自己弄。 晚上快九点,吴水彤巡视病房的时候发现10床老爷子眼眶青紫眼球充血,连忙喊秦怀礼去看。秦怀礼看后立刻联系了眼科医生来会诊。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好,赶紧将前因后果和吴水彤说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吴水彤哭丧着脸,“我现在只希望10床别出什么事,不然我又惨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都是他家属弄的,我们连碰都没碰他,怎么又和你有关系了?” “对啊,你说这关我什么事?真是倒霉死了,明天老杜肯定要我写护理不良记录*,烦死了。” “没关系也要写?” “她肯定要我写。”吴水彤十分笃定。 “好吧。” 没多会儿,眼科医生来了,看完后结果并不太好,说可能砸伤了眼球,大半夜又叫陪检推着床去拍眼部ct。 我是帮班,吴水彤是主班,出了这事儿最后责任都要她担着。说实话我是有那么几分庆幸我不是主班的,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明明是家属自己失误导致输液架掉下来砸到患者,从头到尾护士连碰都没碰过,结果出了事护士却要担着责任,甚至还要上报二级护理不良事件。之前科里有个老太太来住院,在洗手间洗澡结果摔了一跤摔断了腿,最后护士还是要担责任上报护理不良事件。 所以只要患者在医院出了点问题,护士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是吧? 那我们也没比别人少念两年书少吃两年苦,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多出这么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7 多的责任来呢?患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护士还能把他绑床上不给下床不成?自己走路上还可能绊到自己的脚摔一跤呢,谁能保证患者在病房就不会出事呢? 牢骚再多也没用,当前的护士工作环境就是这个样子,面临这些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只希望以后国家和社会对医务人员福利待遇高了、道德标准正常了的时候,我还能有幸赶上。 晚安。 *输液泵:控制输液滴数或输液流速,保证药物能够速度均匀,药量准确并且安全地进入病人体内发挥作用的一种仪器,常用于需要严格控制输液量和药量的情况。常用于需要严格控制输液量和药量的情况,如在应用升压药物,抗心律失常药药物,婴幼儿静脉输液或静脉麻醉时。 *护理不良事件:护理不良事件是指由于医疗护理行为造成患者死亡、住院时间延长,或离院时仍带有某种程度的失能,分为可预防性不良事件和不可预防性不良事件。不良事件类型: (1)病人在住院期间发生跌倒、用药错误、走失、误吸或窒息、烫伤以及其他与病人安全相关的护理意外; (2)诊断或治疗失误导致患者出现严重并发症、非正常死亡、严重功能障碍、住院时间延长或住院费用增加等医疗事件; (3)严重药物不良反应或输血不良反应; (4)因医疗器械或医疗设备的原因给患者或医务人员带来的损害; (5)因工务人员或陪护人员的原因给患者带来的损害; (6)严重院内感染; (7)门急诊、保卫、信息等其他相关不良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时间为周三 预收文《像花儿一样》大家快收了吧! 不要因为名字土就拉倒了,这只是我取名废的证据而已…… 校园文,青梅竹马,男主怂怂的,女主霸气的非一般人设…… ☆、2017年11月2日 周四(1) 2017年11月2日 周四(1) 一般情况,在可以睡懒觉的条件下,正常我能睡到中午12点,上学时寒暑假的日子里过得黑白颠倒我都是凌晨5、6点睡觉下午1、2点起床。所以吴水彤11点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梦里。 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吴水彤说:“沈东林,我昨天晚上在值班室睡得,今天8点就起了,然后被老杜说到现在才开始写不良事件。” 科里的排班是先上大夜再上小夜,比如昨天上大夜,那就是今天凌晨0点来上班到今天八点,接着再下午5点到12点上小夜,小夜过后就是至少一天的休息。所以吴水彤今天其实应该是休息,但是她要占用自己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写护理不良事件。 “她说这事怪我,都成我的问题了,叨叨了一上午,烦死了!” “还说10床家属要是找过来,我要负责任……幸好他们家什么都没说。” …… 听吴水彤控诉了有半个多小时,她终于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不良事件写好,匆匆挂了电话。 我瞅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也不睡了,起床收拾收拾吃个饭去上班。 今天的我仍旧是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帮班,但是想到明天我终于可以休息一天,心情还算不错。 下午刚到科里没多久,老杜来了,冷眼扫了我一眼,说:“沈东林你跟我过来。” 我内心一阵狂跳开始不安起来,我知道她这是找我算账来了。 我捏着护士服下摆,想把所有的不安惶恐在手上发泄出来,不在脸上有所表现。亦步亦趋跟在老杜身后进了护士长办公室。 老杜在椅子上坐下,说:“昨天晚上10床老爷子被输液架砸到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当时就过去看了……” “你看了之后呢?也没和吴水彤说,也没和医生说。” “当时我看老爷子没有什么问题,那会儿眼还没青……”我下意识又开始为自己辩解。 “你看着没问题?那后来呢,有没有问题?这是你主观判断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的吗?”老杜声音陡然变大。 “不是。”我垂下头小声道。 “这幸好10床家属知道是他自己把架子弄掉下来砸到的,什么也没说,做检查的费用也自己掏了。那要是换个不讲理的,就赖定你们护士有责任,让你把费用出了,你能怎么办?能不出吗?” 我没吭声,因为护士长说的是实话,但凡碰到无赖的患者和家属,医生和护士其实拿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实习时在呼吸科遇到过一次这种事情,病人欠费,护士让家属去缴费不然没有药没法挂水,家属说钱没到位,医生说没事给病人挂上,后来病人去世,家属把病人带回家后再也没回来,欠着那两万多全由科室出。科室又哪来的钱,还不都是从医生护士的绩效里扣。 “虽然说你是帮班,不是主班,但这次事情你能没有责任吗?要我说你应该占主要责任。作为第一发现人,你没有及时上报主班护士也没有及时通知当班医生,凭主观判断……” 我是帮班,吴水彤是主班,出了这事儿最后责任都要她担着,虽然我不担责任,但这和我也有关系,被老杜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作为第一个发现患者被砸到的医务人员,只是主观判断了患者看起来没事,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处理通知医生。但因为我不是主班,所以汇报上级领导这件事就需要吴水彤来做,接受批评也是吴水彤受的多,不良事件也是她上报。 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离自己独自顶班独当一面还差得远。 一下午,我的精神都不太好,萎靡着,提不起劲。 陈子琪推着心电图机途经护士站,看到我,先问我:“沈东林你会做心电图吗?” 我十分诚实地摇头。 他叹口气,走两步碰上曹晴从病房出来,连忙又问:“曹晴你会做心电图吗?” “你想干什么?”曹晴瞅他。 陈子琪憨笑一声,“帮我给9床做个心电图呗。” “不行,你自己不能做吗?我还有好多活没干忙着呢,这不一直都是你们医生自己做的么。” 陈子琪嘴一撇,可怜巴巴地望向曹晴,“你就帮我一下呗。” 陈子琪本就胖胖的,一张脸也是肉嘟嘟的,这下再一卖萌,看起来也是蠢萌本萌了。 曹晴心一软,“行吧。” 我见曹晴推着心电图机往9床去,也连忙跟上。刚才和陈子琪说不会做心电图这倒是句实话,在学校里只在书上学过,具体实际操作还一直没有机会上手练练。 陈子琪站在离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8 9床五步远的地方,“你们把帘子拉上,我可以在外面告诉你怎么联。夹子按红黄黑绿顺序夹在左腕、右腕、右脚踝、左脚踝,v1在胸骨右缘第四肋间,v2是胸骨左缘第四肋间,v3是……唉,v3是……呃……我想想……” 曹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怎么联不用你教,你闭嘴吧。” 9床我映像比较深刻,住院这些天她还在上班,每天等上午下班后才到医院来挂上午的水,挂完水又接着去上班,等下午下班后才又来挂下午的水。叫陈小岚,29岁,长相虽不是美女这一列,但气质好,性格也好,当时我还特意去瞄了眼她的病例,入院诊断是“右□□肿块,双侧□□结节”,住了6天院一直没有做手术,这在我们科算是比较少见了,正常来我们科住院的患者手术安排的都很快,一般不超五天,医院刚开没什么病人占一方面,其次我们科里医生对于开手术好像也十分着急…… 下午医生给一位明天临时决定要手术的患者开医嘱抽血,我喊办公班的陈老师处理医嘱,喊了半天也没见陈老师来,这边医生又催的急,没办法我自己审核了医嘱,把抽血的标签条码打印出来贴在试管上给3床抽血去了,抽完血又打电话让阿姨来拿血送去急查。 小夜班来交班时,庄志龙也推着心电图机来了,找到曹晴,一张胖脸笑眯眯的:“曹晴,有事没?帮我做个心电图啊?” 曹晴:“拒绝。” 庄志龙:“你都能帮陈子琪做,为啥不能做一下呢?咋就区别对待呢?” “你和他能一样吗?人陈子琪还没有女朋友,还是一小伙子,当然能帮他一下。你老婆也有孩子都俩了还有啥可避讳的。” 庄志龙啧一声:“就是我有老婆了才需要避讳一下啊!” 曹晴鄙视道:“我帮陈子琪这是不耽误人家找对象,你做俩心电图你老婆还能跟你离婚咋地?我看你就是想偷懒。不过,”曹晴话锋一转,笑得贼眉鼠眼的,“要是有帅哥,我还是可以帮你一下的,美女也行。” 庄志龙冷哼一声:“要是有美女我还不需要你帮我呢,我自己也能上。” 这回换来我和曹晴的双重鄙视。 现在我可知道为什么秦怀礼表面看着一派正经,斯斯文文,却时不时冒两句和他人设毫不符合的骚话了,身边同事都是这不正经的德行,近墨者黑啊! 昨天秦怀礼值班,今天休息,若是他在,估计又要问我“护士长今天是不是又说你了?” 是的,又说了,还说的很凶,扣钱是免不了了。 九点半我准时下班,刚到值班室,手机响起来。 “下班了?”秦怀礼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不然呢,上班时间又不允许带手机。”我眼珠子一转,捏着嗓子说,“现在是沈东林的小管家为您接听电话,有事请在哔声后留言。” 迎来一阵沉默。 我忍不住把手机拿离耳朵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你咋不说话了?” “我在等小管家哔一声。” “……” 我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你有毒吧?” 他十分果断坚决地脱口而出:“我没毒。” “……” “……” 五秒后,秦怀礼认输:“得,我看我是和性病脱不了关系了。”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嗯,”秦怀礼彻底放弃治疗,“我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 我真的在很努力的隔日更了(不要打我) 等我有存稿了,我也可以日更的!(小声比比) 很感谢看我的文并坚持给我评论的唯二的两位小可爱,你们的名字我已经记住了,死也不会放过……不是,是不会忘的,咳咳 虽然这章老秦是最后我让他强行出现刷一下存在感,但是我知道你们是舍不得说我的 下次更新时间周五! 妥妥的隔日更啊哈哈哈哈 ☆、2017年11月2日 周四(2) 2017年11月2日 周四(2) “你找我有事?”晚上值班室只有我一人,我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脱护士服。 “我在住院楼门口。” “啊?”我怔了下,“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嗯。” 我以为他后面还有话说,于是拿着手机进洗手间,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自己则到一旁用淋浴头冲脚。 淋浴的水流很大,声音也很大,手机很安静,一直没出什么声响。冲完脚,我又把穿着跑了一天的臭袜子给洗了,做完这些,手机里再度传来声音。 “饿不饿?带你去吃夜宵。” 这声响着实吓了我一跳,之前安静了有两三分钟,我一度以为他已经挂掉了电话,定睛去看屏幕,上面的通话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跳着。 “太晚了吧……明天还要上班。”我说。 “你明天不是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转念一想排班表就在护士站,想看随时都可以,连忙又改口道:“我是说你明天要上班。” 他说话永远都慢条斯理的,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着急,“出来办点事,本来打算去吃点宵夜,路过医院,估计你快下班了,就打电话给你。” 以前若是朋友说请我吃饭,我肯定想都不想嘴快于脑袋的答应,今天不得不说确实是我很丧的一天,从被老杜叫进办公室上课开始。我可以做到面对老杜的责骂不去顶嘴,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这并不能让我面对责骂仍像个无脑儿一样傻不啦叽没心没肺,我会有情绪,会不高兴。 我说:“秦怀礼,我今天没有心情。” 他顿了下,说:“心情不好时不要一个人待着,出去放松一下。” 的确,在心情沮丧的情况下若是还一个人待着,光脑内的胡思乱想都不知道到最后这个差心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那你等我一下。” 挂掉电话,我迅速收拾好自己,拎上我的帆布包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并没有见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别克,我掏出手机返回住院楼大厅,刚打开微信界面,抬头便瞅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自助饮料贩卖机旁。 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有一条走到连通着,现在门诊楼早已关门,天已经黑下来。和白天的热闹相比,夜晚的住院楼算得上是安静又空旷。似是为了符合夜晚的氛围,宽敞的住院大厅只开了两三盏灯,不够亮,却也足够看清路。 自助饮料贩卖机里灯光刺眼,秦怀礼半眯着眼睛在仔细看里面提供的饮料。十一月天气已凉,他还穿着薄薄的风衣外套,灯光照着他的脸,白得发亮,明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29 亮的身前和昏暗的后背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把他显得更单薄了些。 我关掉手机走过去,他像是拿定主意,伸手在第三排按了下,又用手机扫了机器上的二维码,“嘭”地一声,有东西从里面掉了下来。 他弯腰去拿里面的饮料,我走到他面前,开口:“你——” 我话并没有说完,他拿了饮料直起身径直递到了我面前。我垂眸看过去,是听装的奶茶,之前因为好奇也买过,味道其实很一般。想着目光从奶茶移到了他握着饮料的手上。他的手真的很白,不正常的白,不知道是不是消毒水洗多了才变成这样,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我们也常修剪指甲,在医院工作之后,我们对指甲似乎都有一种执念。顺着指尖,还能看到他指甲上的白色“月牙”,以前外婆跟我说,手指甲上有“月牙”说明身体好,有的越多说明身体越好,当时我还很兴奋地去看自己的指甲,却只在两个大拇指上看见了“月牙”,自己的身体明明倍儿棒一年都不带生一回病,于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这种说法。我能看到他三个指头,每个都有“月牙”,他身体一定很好,我想。 见我迟迟没有动静,秦怀礼晃了下手里的饮料,“热的。”或许是四周太安静了,他说话也变得很轻。 “哦。”我回过神来,接过奶茶,果真是热的。 “要是不喝,留着暖手也好。”他说着,抬脚往外面走。 我们没有去饭店,而是去了大学城。几乎每个城市的大学城附近都有一条一到晚上就人声鼎沸的小吃街,槿城也有。 小吃街附近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我们将车子停在较远的地方,踱着步往小吃街走。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每天一到晚上就和舍友几个人穿着拖鞋到小吃街觅食。”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眯着眼睛,似是在回想大学时光,“男生饿的很快,背书又特别费脑,我们一天都吃五顿。” “五顿?” “嗯,早中晚三餐,晚上还有一顿夜宵,等熬到凌晨,受不住饿还要再煮碗泡面。” “煮的?”我抓住重点,“我记得学校里好像不给用电锅。” “是啊,都是违规电器,虽然不可以用,但还是可以偷偷带。”他冲我眨眨眼,兀自笑起来。 偷带违规电器这种事在大学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个宿舍都有,但是,“宿舍的电功率小,带不起来电锅吧?”我只偷带过电吹风,还特地买的小功率电吹风,结果差点把整栋楼都吹跳闸,心惊胆战地把电吹风藏起来再也没敢拿出来过。 “每个宿舍里都有空调你记得吧?” 我点头,虽然我上大学时他早已毕业,晚了他那么六七年,但学校的宿舍你要让它有点变化,除非是搬校区。 “空调插座的可用功率大,用那个。” 我顿悟,只想给他竖大拇指夸他“厉害厉害”。 走到小吃街,闻着四面八方扑来的香气,这下我真感受到饿了。 天蚕土豆!炒年糕!烤冷面!长沙臭豆腐! 等我点完一份大份臭豆腐后,这才发觉自己手里已经拿不下任何东西,思考了片刻,扭头问身后正捧着烤玉米啃的人:“你喜欢吃臭豆腐吗?” 秦怀礼瞅一眼还在油锅里黑乎乎冒泡的臭豆腐,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面上一喜,对卖臭豆腐的老板道:“老板多加点汁,再加点辣椒!” 等到臭豆腐出锅,我示意秦怀礼,“快帮我拿一下,我拿不下了。”说完两手还举了举,表示真的拿不下。 秦怀礼倒是什么也没说,直接伸手接过臭豆腐。 我捏着签子举在半空中,“快让我尝一下。” 他又把手放低,将臭豆腐送到我面前。我喜滋滋地插了一个沾满了汁的臭豆腐,满足地送进嘴里,汁液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带着浓浓的辣味,美味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这么好吃?” “超级好吃!”我冲他直点头,瞅见他一脸想试又不敢的纠结模样,十分真诚地说:“你尝尝,真的好吃!” 他盯着臭豆腐瞅了一会儿,似是在做思想斗争,又抬起眼皮瞄瞄我,大拇指在食指上比了小小的一段的长度:“那我试一下?” 我猛地点头。 只见他拿起签子戳了一块相对比较小的臭豆腐,深呼吸两口气,全部送入口中。 我满是期待地盯着他,一开始他脸上是没有表情的,而后眉头慢慢皱起来,越皱越厉害,最后近乎拧成“川”字。 “怎么……了……” “咳——!!” 我了字刚出口,秦怀礼猛地咳嗽一声,接着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 我被他的咳嗽吓得不敢出声,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完全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咳嗽慢慢平息下来,他皱着眉捏着嗓子清了清,才道:“辣到了。” “啊!水,你等我,我去买水给你!”这种感觉我最能体会,我爱吃辣,经常因为吃得急了被辣到嗓子,那种嗓子里的灼烧感,撕裂般地疼。 吃完东西,小吃街也差不多走到头了,两个人一人手里一杯奶茶,慢悠悠地往车边踱去。 没有选择原路返回,我们选了另一条人相对比较少的路,沿着江边,夜里江边风大,但因为刚吃过东西浑身暖烘烘的,倒也不觉得冷。 “护士长今天说你了?” 我嘴里叼着吸管,闻言仰头看他。他一手端着奶茶,一手揣在兜里,面上并没什么表情。因为他被辣到,我特地给他买了冰奶茶,一路也没见他喝几口。 “嗯。” “因为昨晚的事?” “嗯。”我松开吸管,说:“虽然我是帮班,但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当时既没和吴水彤说,也没和你说,结果出了问题……” “你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吧。”他忽然说。 我点头。 “那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你没说过。” “是吗?”他笑,“那就不说了,总之我不是本地人。刚毕业那会儿到槿城,身边没一个认识的人,那时候病例写不好,几乎天天被主任骂,我也知道是自己能力不够,也不敢还口,只能听着,然后再一遍遍的重写病例。” 我愣愣地听着,以前从没听他说过这些,也没机会听。 “那时候几乎天天加班,熬到凌晨,基本就住在医院了。每次躺在床上,总是在想:我到底适不适合当医生?我能不能当医生?我真的能做好医生这个角色吗?天天都在这种自我怀疑中度过。偶然有一次找到这条小吃街,后来每回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到这条小吃街来吃东西,想想大学的时候,一群人边吃这些路边摊边幻想未来自己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0 被患者送锦旗,上面写着‘再世华佗’,然后名扬海外。” 听到这我终于笑了,“你野心不小啊。” 他也笑,“工作了才发现幻想就只是幻想,把‘医生’这个角色当好,做到不违心,做到没有遗憾就很难了,哪还有精力去当‘再世华佗’,去当救世主。” 说到底医生也是人,他不是神,做不到起死回生,医院里每天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发生,他救不了所有人,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秦怀礼停下来,站在江边,靠在栏杆上,说:“没有人可以倾诉,我就吃完了站在这里吹风,脑袋里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深呼吸,学着自我调节。”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用最笨拙的安慰方法,但心里莫名一股暖流涌过。 我也随他靠在栏杆上,路灯昏暗,他只有半张脸在灯光下,另外半张隐匿在黑暗中。他眼睛闭着,胸前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有规律的起伏。目光游移到他的鼻子上,他的鼻子微挺,不张扬,再往下,嘴巴也是,薄薄的,他的五官很精致,也很柔和,没有特别突兀的某一项,也没有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每一处都淡淡的,像一幅水墨画,却莫名让人舒心。 募地,他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我。我明目张胆打量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被抓个正着,心虚地别开脸,也学他刚才的样子,面朝江面,有意识地去深呼吸。这么一呼一吸了两下,又忍不住拿眼去偷瞄他。他还是刚才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心里被他瞧得直打鼓,开口:“是、是这样吧?” “嗯,深呼吸,放松。”他提醒我,“把眼睛闭上。” “噢。”我乖乖闭上眼睛,努力让大脑放空去找放松的感觉。 唇上募地一凉,如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我心下一惊,倏地睁开眼。 心跳如擂鼓,我僵着脖子,无论如何也转不过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一如既往的平静:“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噢。”我又转身跟在他身后,他走一步我走一步,不敢多走一步,保持绝对的距离。 车在我家楼下停下,我还坐在副驾驶上走神。 “到了。”他出声提醒我。 “啊?啊。”我赶紧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晚安。”他说。 “嗯?”我六神归位,在关上车门前,也道。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老秦都这样了,你们还是不准备给可怜的宋宋留个评论吗…… 手里捧着那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2017年11月3日 周五(1) 2017年11月3日 周五(1) 昨天晚上,嘴唇上是那微凉的触感,脑子里是那微凉的触感,最后躺上床闭上眼睛,鬼使神差地还在回忆那微凉的触感,如同走火入魔了般,无论内心如何暗示自己不要想不要想,要睡觉要睡觉,可大脑就是不受控制地去回想在江边闭上眼睛后的一幕。 因为眼睛闭着,其他的感官便比平时敏锐很多,听觉、触觉都是。 那蜻蜓点水的一下,凉凉的、软软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的唇是凉的,是穿的少了吗?可能是冰奶茶喝的,怪不得那杯奶茶他也没喝几口,原来是太冷了。 怎么他亲完我过后就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喝的是奶茶又不是酒,醉不到可以胡来的地步吧? 他回去也和我一样么?抑制不住地去回忆那个瞬间,一遍一遍。 ……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失眠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滚来滚去,脑子里的小剧场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只能暗自庆幸幸亏第二天休息不用上班。 到了凌晨五点多,终于有困意袭来,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美了,今天一大早,上帝就送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的巨大礼物。 八点多,我被手机震动吵醒,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最后那四个数字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护士站的电话。 “喂?” “沈东林,你昨天是不是给3床抽血的?”老杜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3床?我回忆了片刻,昨天我给两三个病人抽过血,映像并没有那么深刻,“好像是。” “你别好像是,那抽血核对单上就是你签名,你给病人抽了几管血你还记不记得?”老杜的声音即便隔着电话也是异常的大,震得我脑子顿时一团浆糊。 “不记得了。” “人送血的阿姨也只拿到3管血,但病人开的是四管血,还有一管血你弄哪去了?你看你还能做什么?” 我从床上做起来,拼命地回想3床是谁,我什么时候给她抽的血,抽了几管血,“护士长,3床叫什么?” “叫张小三。” 我猛然记起,这个名字很特殊,让人映像深刻,昨天下午3床临时决定今天做手术,医生开了抽血,但是陈老师不在,于是我自己把核对单打印出来,把条码标签打印出来,又再试管上贴好,最后给病人抽的血,具体是几管……好像是只抽了三管。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就抽了三管血,当时好像机器卡了一下,只打了三个条码,我就只抽了三管血。” “那你核对的时候就没核对出来吗?核对单打印出来是干什么的?现在病人少抽一个‘凝血四项’,早上手术室来接没有结果,现在手术室来接人的阿姨也回去了,病人手术都做不成了,平时我就看你在病房转来转去游手好闲的,别人都在忙着干活你在干什么?你自己来看该怎么办吧,病人要是找上来,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和病人解释吧。”说完电话被啪一声挂断。 我坐在床上整个人愣住,内心慌了,因为我工作上的失误,现在病人手术都做不成了。 那一刹那,恐惧,不安,害怕,全部涌上来,说到底我还是个刚工作了三个月的新职工,没见过大场面,遇事容易慌神。 当时我脑袋里完全没有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大到天都要塌下来的事。 加上前天10床老爷子被砸一事,我终于绷不住了,双手捂住脸大哭起来。 嚎啕大哭,如同支撑着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彻底压垮,除了绝望,没有第二种心情。 老杜挂掉电话前的话我还记着,虽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强忍着抽噎起床穿衣服往医院赶。 她让我去医院自己看着该怎么办,但是我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怎么办了,我是谁我都不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1 道。 到医院,老杜不在,陈老师和管老师最先看到我。 管老师:“你这眼怎么这样了?你在家哭了?” 我点头:“吓哭了。” 陈老师问我:“昨天3床的血是你抽的吧?” 我又把事情的始末重新和陈老师讲了一遍,陈老师倒是没有责怪我,只是告诉我3床早晨来接手术,没有查血结果,才发现漏抽了一管血,后来又补□□去急查,现在就等查血结果出来和手术室交接一下,再去手术就可以了。 并没有老杜说的不能手术,也没有家属到护士站找。 管老师是我的带教老师,自然要说我两句:“下次你抽血一定要核对,你之前核对签字那么多血就笼统的打个勾签上名,哪些你抽了哪些你没抽都不知道。你下次抽血核对,核对到一个就勾,这样哪个没核对到一目了然,也不会漏。” 我站在旁边老实地点头,这时换水的铃响了,管老师便去换水。 我走到治疗室,瑶瑶还在配上午的水,见我进来,吓了一跳:“林林你怎么了?眼睛又红又肿的,你哭了?” 我靠在台子上,整个人还是有点恍惚,“我都要吓死了,老杜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通,跟我讲手术做不成了……” “她就那个样子,非要把事情说得跟没救了一样,早上打电话我在治疗室都听到了,嗓门特别大,语气特别冲。现在没事了,别担心了。” 吴水彤从外面进来,见到我也是:“妈呀沈东林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说:“这几天一直在被她说,我现在都怀疑我到底能不能当护士,适不适合当护士。当初进医院我还挺有自信的,现在我觉得我好像不能干护士。” 吴水彤也安慰我:“你不要在意她说什么,她就喜欢打击别人,明明都解决了还非让你跑一趟,你来了又能做什么?跟神经病一样。当初我们几个小的刚来全都被她骂哭过。” 我抬头看她:“你也被骂哭过?” “嗯,不过我是回去躲被窝里哭,那时还想调科室,但是家里没人。” 吴水彤的安慰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我终于止住了眼泪。见她们都在忙,我也不想在这里碍事,但是老杜又不在,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我也不敢回去,只好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会儿。 电梯间里有一整面墙的窗户,很亮堂,我趴在栏杆上往窗外望。 透过玻璃印出来的隐隐约约的影子,我这才发现脸已经肿了,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屏幕里那张脸,眼睛肿的老高,眼底带着血丝,还有因为熬夜睡眠不足而来的浓重的黑眼圈,我这人和别人不一样,我只要一哭,额头上就会起一片一片的红斑,看起来特别骇人,等到不哭了之后又会自己慢慢消下去,怪不得所有人看到我都先是一惊问我怎么成这个样子。 把手机收起来,我闭上眼睛学着昨天在江边的样子,深呼吸,想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然额头上骇人的红斑就一直消不下去。 “沈东林。”身旁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心下一颤,猛地睁眼往声源望去,看清是谁后松一口气。 秦怀礼表情明显一怔,估计也被我的脸吓到了。我扭回脸重新面对窗户,继续闭上眼睛深呼吸。 “你在干什么?” “自我调节。”我说。 安静了片刻,手腕被忽然握住,我睁开眼错愕地看他。秦怀礼一句话也不说握着我手腕就往病区走。 “你干什么?”他力气很大,我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就见他拽着我先去了医生办公室,到门口发现庄志龙在里面,脚下一拐拉着我进了医生值班室,关上门,他先把手松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医生值班室,和我想象中有很大出入。护士值班室很大,有六张床提供给值班人员休息,往里走还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用来换衣服的。医生值班室完全不一样,很小,只有四张床,空余的地方勉强可以站六个人,外加一件浴室,连窗户都没有。 打量完医生值班室,视线重新回到秦怀礼的脸上。他抿着唇,面无表情,从进值班室后就一直盯着我,见我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你……”他顿了下,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你不需要学着自我调节。” “嗯?” 他盯着我,比起先前的面无表情,这回倒是十分认真。 我说:“我不调节一下情绪,总不能待会儿在老杜面前哭吧,太丢人了!” “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不丢人。”说着他缓缓张开怀抱。 我怔愣着看着他,犹豫了下。 秦怀礼晃了晃手臂,“嗯?” “你穿着工作服,太脏了。”我说。 秦怀礼也被我说得愣了下,然后开始解纽扣,把白大褂脱了挂在墙上,重新转回身:“这下……” 不等他说完,我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涨就算了,还掉 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 这是你们逼我的 今天起,我日更你给你看看! 每天早上八点……不不,还是晚上八点吧,明天晚上八点 咱开始日更,其余时间为小修或者捉虫 但是日更不是永久的,可能,我是说可能,可能还会因为我精力跟不上而再改为隔日更,但我会尽量日更的! ☆、2017年11月3日 周五(2) 2017年11月3日 周五(2) 这次的眼泪,不是在家里哭时的恐惧,不安,害怕,情绪太多,有委屈,有感动,还有别的我也说不上来,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在一旁安慰的缘故,我哭得比在家里还凶,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等我哭够了,抽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胸前湿哒哒黏糊糊的一片,十分不好意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好瘦,抱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大拇指抹掉我脸上的眼泪,轻声道:“嗯,以后多吃点,长胖了给你抱。” 我噗嗤一下没憋住,笑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伴随着笑声一起喷了出来。 “……” m这么温馨的时刻就一定要给我整点幺蛾子吗?! 我几乎是拔腿狂奔出医生值班室,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兜兜转转,最后我还是在电梯间的窗户前思考人生,只不过这一前一后两次来这里,思考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杜回来了,推着治疗车,车上摆满了东西。她没有看我,直接推着车去了值班室,经过护士站和陈老师说了两句话我大概明白她车上推的是明天下乡义诊要用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2 的东西。 我跟在她后面,在护士站等她出来,期间陈老师告诉我3床已经被接进手术室,我这颗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老杜出来看到我,瞪了我一眼,“跟我来办公室。” 我深呼吸一口气,跟了进去,免不了是一顿责骂,我没有解释,解释再多在她面前也都是狡辩,只是低头听着。这一顿责骂直接骂到上午下班,中班的人喊她去交班,她这才肯放我出去,“赶紧把不良事件写了,出去。” “噢。” 我应着,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开始坐在电脑前写护理不良记录。 人生中第一次写护理不良记录,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老杜交完班,进治疗室洗手经过护士站,“沈东林你对照以前别人写的,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下午上班给我看。” “嗯。”我都没敢回头看她,怕控制不住内心的熊熊怒火。 早上九点左右我就到医院了,一直等到十点多她才回来,又让我下午上班就把护理不良记录给她看,完全就是想让我在这写一中午的意思啊。早饭也没吃,午饭也不打算让我吃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似乎是走远了,偷扭头瞅了一眼,我忍不住了,“妈的,这个神经病!” 晓利姐上中班,她说:“我之前也有一次漏采血报不良事件,也是漏了凝血前四项,你就照着我那个写就行了。” “真的?在哪?” 有了晓利姐的帮助,这第一次写护理不良记录才容易起来。 中途秦怀礼来过护士站几次,第一次来看到我还诧异了下:“你怎么还在?你们护士长不是走了吗?” 我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是啊,我还有不良记录要写。” “吃饭了吗?” “没。” “那快去吃饭,写个记录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算了,写完再吃吧。”我摇了摇头。 秦怀礼盯着我瞅了一会儿,没再说话,走了。 因为是第一次写,摸不着头脑,即便有个参照,写的还是很慢。等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关掉文档,再一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以前我上中班的时候,中午这两个半小时就觉得着实难熬,此刻倒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伸个懒腰松松筋骨,四下望了望,晓利姐和管老师这两个中班都下病房去了,肚子这时候“咕噜噜”叫了起来。食堂肯定是没饭了,去楼下商店随便先吃点吧。 路过医生办公室,门大敞着,只有秦怀礼一个人坐在里面。我探头进去:“我要去商店,要不要帮你带点东西?” 闻言秦怀礼偏过头,“写完了?” “嗯,完了。这不要去商店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他忽然朝我神秘地招了招手:“来。” “嗯?”我站在门口没动。 他又招了招手,“你来。” “干啥?”我狐疑着踏进去,他手往门口的桌子上指了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着外卖。 “这……给我的?”我指着自己,没敢轻举妄动去拆外卖。 “放了有半个小时,估计凉了,你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这么好?”我喜笑颜开地去拆包装袋,“点了什么?呀,皮蛋瘦肉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粥?” “我不知道,随便点的。” “切。”我白了他一眼,搬了个椅子坐下开始喝粥。 “凉了吧?你拿去热一下再喝。” 他走过来欲抢我手里的粥,我一把护住,“没凉呢,医院暖气这么足,哪这么快凉。” “你……”他刚说一个字,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下,“当心闹肚子。”撂下这句话,他摁下接听键,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我耸了耸肩,继续喝我的粥。秦怀礼走的不远,虽然他已经放轻了声音,中午病区并不吵闹,还是有几个字隐隐约约飘进我耳朵里。 “你来了……孩子呢……你们现在……到了打我电话……” 我听得云里雾里,很快他就挂了电话,进来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坐回电脑前。 这顿饭我磨磨蹭蹭吃了挺久,老杜还在哺乳期,每天有一个小时的哺乳假,医院规定是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她全部用在了下午,本该是两点上班,她便每天三点来。 下午她来后,帮我修改不良记录,瞅着她一指禅在电脑键盘上费劲巴拉地摁,那字就跟便秘似的半天蹦出来一个半天蹦出来一个,我都替她着急。 老杜做事特别磨蹭。 同是护士长,对面普一的护士长还是大科护士长,但听对面的护士说孙护士长都很少加班。这护士长的活都差不多,要硬说可能孙护士长的事比老杜还多些,可自从她回来后我就没见她准时下班过,每天在护士长办公室一坐就是一天,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怎么同样的事她就需要天天加班?有时还会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可见她做事效率是真的低。 最关键的是,她加班,那其他人都别想准点走,都要十分自觉地留下来一起加班。 曹晴说:“这都算好的,以前她没生之前,中班该三点下班都要加班到五点,责任组五点半下班要加班到八点,你要是不加班,她就觉得你不忙,那她就会再找活给你干。其实都可以准点下班的,但是不敢走,都硬拖。” 于是这一改,就到了下午五点。她看得慢,打字也慢,终于觉得满意了,从电脑前起身,“你再看两眼,然后打印出来放文件夹里,再发一份到护理部邮箱。” “知道了。” 等我全部弄完小夜班已经来接班了,这个星期只有今天这一天的假期,全部耗在了医院里。 我是个工作和生活分得特别开的人,工作的时候我认真工作,但只要一下班回到家,我就特不愿意想到工作上的事情,最烦的就是在下班期间还有工作上的事来骚扰你,比如在休息或者下班之后接到护士站的电话。 我跟管老师抱怨过,“管老师,我现在最怕接到护士站的电话,怕是老杜打给我的。” 管老师说:“别说你,就连我接到护士站的电话心里都慌,你害怕太正常了。所以我们一般打电话都不用护士站的电话。” 其实我特想把护士站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去,但是不能。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把护士站的电话保存下来,不过每次一打来看到后四位尾数“6066”我就知道这是哪里的电话,存不存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上个月月底护士开会讲到护理不良事件,当时上报不良事件的人都被扣了工资,我这下也不知道要被扣多少,但是鉴于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绩效,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3 老杜她还扣不到我的钱。就像之前她查病房时查到我的病人不知道护士姓名不知道药物作用等等在小本子上记了我几笔,因为我不拿绩效,她扣不到我的钱,我也就无所忌惮。 没有小辫子抓在她手里,我怕啥!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我真的都是瞎取的,就俩字,我都不知道用什么字 估计会有人因为标题不看吧…… 毕竟从内容提要上屁都看不出来…… ☆、2017年11月4日 周六 2017年11月4日 周六 老杜今天给自己排班是“白/休”,也就是上午上半天班,下午休息。为什么这上午要上半天呢,因为她今早要下乡义诊。 占用工作时间还能顺便把医院下发的任务做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美滋滋? 一大早李博就来护士值班室把昨天老杜推来的箱子拉走了,我知道里面是做心肺复苏用的假人,不一会儿老杜和沙沙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也走了。 我进值班室,大家都刚来在换衣服。我说:“看样子这回义诊阵仗很大啊,带那么多东西去。” “周主任都去了,排场能不大么。” 怪不得老杜昨天要亲自去拖东西带去义诊,搞半天是有领导要去。 上午十点四十手术室来接走了9床,住了8天院终于在今天做手术了。手术不大,预计三四个小时就能结束。 中午十一点多,沙沙回来了,走时带的大箱子和怀里抱得印着医院logo的手提袋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包衣服。 我坐在电脑前最先看到沙沙,“回来啦,护士长呢?” “她直接回家了,护士服都让我给她带回来。”说着沙沙扬了扬手中的大包。 我松一口气,不来就好,不来就好,不然她还要下去查病房,溜这一圈扣的钱都够这一天的工资了。虽然我不拿钱扣不到我,但我善良,为她人着想。 上午快下班,医院内部邮箱收到一条丧心病狂的邮件,发件人是人事处,大意是:截至目前为止,我院还有很多员工未把回乡宣传的照片发至人事处,请槿城本地人员抓紧时间,此次回乡宣传与年终绩效奖金挂钩,未发照片人一律扣除年底奖金。 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简直是强摁着你的头逼迫你去吃/屎,太恶心了! 我从来不看内部邮箱,所有消息全凭别人转达或偶尔听到,这个邮件也是,我压根不知道,如果不是吃完饭曹晴随口问我回乡宣传的照片拍了吗? 我摇头:“没呢,每次你们去蹭医生下乡义诊的照片我都上班,等我休息有时间了我们科医生又没义诊,现在全科好像就剩我了。”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你没看到邮件么,不发照片的直接扣年底奖金。” “我去,医院这么变态的?怎么比老杜还变态。” “你等着,我去帮你看看下周谁去义诊。” 曹晴速度飞快,再回来她直接把“11月份普外科医生义诊名单”拍了下来。 下周二周三和周五都有我们科医生的义诊,但是,这三天我都上班。 “算了,”我开始自暴自弃,“大不了年底奖金我不要了,反正最后我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有啊,去年我刚进这医院年底奖金就拿了一半,一半也是钱啊,干嘛跟钱过不去,拍两张照片就行的事,非要搭上钱。”曹晴还在研究那张名单,“沈东林,要不这样,下周班都排好了就算了,下下周班不是还没排么,你写申请,我看一下……下周四,11月16号,秦怀礼义诊,你跟老杜申请周四休息,不就凑上时间了么。” 我看了曹晴一眼,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下下周其实周一周四周五都有义诊,但是除了周四秦怀礼,其他两个都是对面普外一的医生,我看到名字连是谁都不知道。 曹晴说:“这样,你回头记得申请周四休息,我帮你跟秦怀礼说,让他带上你一起,拍两张照片就行了。” 就这样我还在犹豫中,曹晴把一切都给定好了。 下午三点,中班下班了,曹晴接完中班的班,对我说:“你那个9床是不是还没回来?” “嗯,十点多就接走了,一个局麻手术,做到现在。” “这都快五个小时了,肯定不是局麻手术了,估计病理结果不好,手术改了,肯定改全麻了,你给她备上心电监护和氧气。” “噢噢。”我刚工作没多久,经验不如她们,但她们教我的我肯定愿意学,如果曹晴不说,那等到9床手术回来我还会一直认为她做的是局麻手术,然后见到改全麻的病人还会诧异地问:“不是局麻么?怎么改了?” 下午五点二十,9床终于回来了,果真改为全麻。把病人接下来,上了心电监护和吸氧后,我坐在电脑前开始看9床的病例,曹晴和我一样也在看。 9床陈小岚,术后诊断:1.右侧乳腺恶性肿瘤、2.左乳/房肿物(囊性) 我看到诊断时愣了下,回去翻她的术前诊断:1.右乳/房肿块、2.双侧乳/房结节 一天的时间,这两个诊断代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天壤之别。我又回去翻她术后小结。 手术名称:双侧乳/房肿物切除术+右乳癌改良根治术 我偏头去看曹晴,眼神有些呆滞:“曹晴,9床是乳癌啊?” “嗯,病理结果都出来了。” 闻言我又赶紧去看常规病理检查报告,从左右两个乳/房切除标本检查结果看,右乳/房最严重,共查见5枚肿物,其中四枚为乳腺浸润性导管癌,右腋窝淋巴结见癌转移。 这下不仅仅是癌这么简单了。 在所有癌症中,乳腺癌是治疗效果比较好也相对比较好治的一种,但癌归癌,恶性又是另一种了。 她才29岁,她人很好,性格也很好,却也是我工作一来负责到的第一例恶性乳腺癌。 虽然我们科为肝胆和甲乳病区,但每天最多的病人还是甲乳,尤其是乳/房肿物的病人,大多都为四五十岁的女性,偶尔也有三十多岁的,我清楚这种疾病对于年龄没有明确的划分,但二十多岁,恶性乳腺癌,我还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晚上回家我连忙找老娘,准备过几天带她去体检。以前我不知道,也没钱,从来也没关心过这些,这一问才知道除了单位偶尔组织个体检,她从未自己去医院体检过。 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疾病的到来往往都令人措手不及,它不会给你个预告,让你有个准备,治病最最重要的步骤,是在病来之前早预防,如果预防没有做到,那就要早发现早治疗。大多数无法治疗的疾病都是因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4 为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还体检啥,瞎浪费钱,我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不查你怎么知道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我问。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不知道吗?” 老沈也在一旁帮我说话:“前几天也不知道谁说腰疼的,好了?孩子让你去查你就查,没问题不是更好。” “还有你,你也要去,正好跟我妈一起。”我大义灭亲。 “我也要去?我不用去,你妈那一身的毛病去查查就行了。” “都是说别人行,到自己就瘪了。刚让我妈去时那股魄力呢?”我翻白眼。 吃饭时老娘忽然说:“林林,今天我厂里同事让你帮她儿子介绍对象。” “不。”我想也没想就拒绝掉,牵线当红娘这种事我最讨厌了,“她想让我介绍护士给她?” “嗯,就你们科里的,然后我就把照片给她看了。” “什么照片?” “就你们科的合照,你不是发群里给你爸和我看的么。” 我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科里拍合照,过了没几天微信公众号推送就出来了,一篇介绍槿城第一人民医院普外科的文章,里面附了一张图,正是那天拍的合照,我瞅着角落里的自己照得还算能看,便顺手把照片发在了只有一家三口的小群里,最主要是想让他们看一看老杜长什么样,他们老两口每天晚上听我回家吐槽老杜,有时还会附和我一块骂她两句,却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娘一脸神秘,“她指着上面你的脸,说这个长得不错,我一看是你,就摇头,说这个不行,这是我闺女。” 我:“……” 我是不是该高兴?这不等于变相夸我好看么? “对了林林,我厂里不少人要给你介绍对象,要不要相亲?” “不去,我才多大啊就相亲,急啥?” “也是,等上两年班再相,你们医院就没有不错的男医生吗?” “有啊,但是医生全都三十往上,你猜他们有没有对象?孩子都能上小学了我估计。” 老娘遗憾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想让我找个医生的念头。 其实医院里医生和医生结婚,医生和护士结婚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但很多人其实心里都是排斥的。上学时就听老师说过,医生和护士结婚后离婚率很高,护士忙要上夜班,医生也要值班,这要是结婚了,婚后见面的机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以后如果生了孩子谁来带? 后来我想了想,关于离婚率很高这个说法,现在人们观念新颖,思想开放,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全国离婚率普遍都在上升,又何况医生和护士。 最近关于医生题材的电视剧比较多,前段时间刷微博,发现原来不少姑娘都想找个医生,却苦于周围没有学医的朋友。躺床上我想过这个问题,好像大多数人的结婚对象职业和自身都很相近,就像娱乐圈里的人物谈对象基本也是那个圈里的人。 平时工作都很忙,社交圈就那么大点儿,除了附近的朋友同事,很少还会有机会去接进别的职业。 教室世家,医生世家,演员世家……或许是因为职业相同有共同话题才能走到一起吧,总不能你说这届孩子不好带成绩差的一塌糊涂,我说肝脓肿如果破裂很容易引发全身多器官衰竭,这样两个人交流起来是有多费劲。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幻想嫁个警察的……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说日更我就日更! 不废话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1)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1) 老杜还算有点人性,我上个星期申请今天休息,她就给我排了休息。 之前管老师曾申请连休三天,结果被老杜无情嘲笑:“这个管红莲,居然还想连休三天,你说她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给她休三天!” 最后管老师这三天自然是没休成。吴水彤已经彻底无语了:“最近科里又不忙,为什么就不能休三天?平时节假日我们要上班,国家法定节假日对我们来说等于放屁,她当领导,国家怎么放她就怎么休,有时间出去玩一玩,我们趁现在科里不忙多休几天出去玩一玩就不可以了?最多给休两天能去哪里玩?” 我诧异:“她从来不给你们连休三天以上的吗?” 护士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不同,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节休,可能过年给三天假,但这三天不会在过年那几天放,可能年过完了才慢慢将这三天休息休完,一切还要根据当时科里病员数,护士人数而定,忙的话三天休息让你一天一天休都有可能。 让我诧异的是,在科室不忙,护士班排得过来的情况下,连休三天并不是什么难事。护士也是人,除了工作我们也有自己的业余生活,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家轮流休息出去旅游或者家在外地的人回老家。不说别的医院,在别的科这都很正常,怎么到了她这反而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吴水彤说:“她心情好可能会排三天休息,但是绝对不会排三天以上的。我工作一年半,这个科也就刚开了一年半,她当了一年半的护士长,我们科的人没人有时间有计划的出去玩过。” 听她说完我几近崩溃,原本我打算拿工资后存点钱,到时候带老沈和老娘一起出国玩一趟。以前上学时有时间,但是没钱,一直在等工作挣钱以后再去。出国旅游少说也要五六天,现在看来,在我从这个科轮转走之前,出国旅游是想都别想了。 后来我又想通了,我现在还在规培期间,两年规培要求是至少转三个科室,这才是我转的第一个科,早晚都是要转走的,大不了我就等,等到我转去别的科的那天。 这次下乡义诊地点是“陈集”,说实话我在槿城生活了二十多年我还真不知道槿城还有陈集。我和老沈说后,老沈说:“陈集远,开车起码要两个小时。” 好吧,不过医院组织的义诊自然是医院统一配车载我们去。 开车两个小时呐,一来一回就要四个小时,都够我做大巴从槿城到江州了。这四个小时,我自然不能放任自己在车上发呆发愣,提前一天就备好了一切东西。 早上七点到综合楼集合,我到的时候还没来多少人,不一会儿这次义诊的负责人来了,“大家都是这次去义诊的吗?来了的在这张表上签字。” 她将表放在桌子上,我凑过去准备签字,发现上面已经打印好了此次义诊的人员名单,只要在自己名字后签个字就可以了。我本就不在这次义诊名单里,自然是没我的名字。 后面陆陆续续地来人,名单上原先只有15个名额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5 ,最后竟来了有近三十人。我清楚多出来的人基本都和我一样,来蹭照片的。 秦怀礼来的很晚,穿着黑色棉服,手里拎着袋子,里面放着工作服,步伐随意散漫地来了。 我凑过去:“嘿!” 他看到我,愣了下:“你来这么早?” “不是说七点集合的么,谁知道都快七点半了人都没到齐。”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关于我的头发,原先是快要及腰的棕色卷发,卷和颜色都是今年三月份回学校前去理发店弄的,现在头顶黑头发长出来一大截,只有下面一小段是带颜色的卷毛。昨天下班后心血来潮,觉得长头发每天上班还要盘起来夹上发网兜,特别费事,干脆剪短连扎头发都省了。于是这咔嚓一剪刀,我飘逸的秀发瞬间只到肩膀,扎的话稍微费劲一点还是可以扎到的。 “不好看吗?”昨晚剪完头回到家老娘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把头发剪了?丑了。” 接着第二句是:“还是长头发好看。” 好吧,剪都剪了,长头发再好看我也没办法把它接回去。 “好看。”他说。 我会心一笑,小伙子,有前途。 负责人说:“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医院里只是按照这次义诊人数配备的车,车小,坐不下这么多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她这是要撵人了。 “你们今天要来也没有提前打电话和我说,现在派车也是来不及了,所以大家如果有车的话,最好开自己的车去,或者坐别人的车,等会儿我开车,可以带几个人,其他人自己想想办法。” 并没有撵人,但对于既没有车也没有认识人的车可以蹭的我来说,和撵人差不多了。我哀怨地看了秦怀礼一眼,意思是很遗憾,我可能要回去了。 哪知接着负责人又道:“昨天普外科的秦医生打电话给我,说要加一个人,秦医生来了吗?” 我眼睛一亮,知道希望来了。秦怀礼走过去,我也连忙跟上去,负责人说:“加一个人,是你是吗?” 我猛点头,她又说:“行,等会儿车来了你们上去就行了。” 我忍不住夸他:“行啊你,想得这么周到,真是觉得你越来越帅了。” 他说:“意思是以前不帅,现在比以前帅一点?” “不对,”我纠正他,“意思是以前就很帅,现在比以前更帅了。” 车来了,是一辆中型巴士,我和秦怀礼先上车,坐在最后一排,我挨着窗户,他坐在我旁边。 不断有人上来,也都找位置坐了下来,等人差不多后,负责人上车清点人数,“好像少了一个。”她自言自语着,去看手中的签到表,“呼吸科方立方医生来没来?” 有人回她:“还没来。” 接着负责人下车打电话去了。 三分钟后,负责人再次返回,“方医生留给我的号码打不通,有人能联系到方医生吗?这次陈集的医院特别要求呼吸科和心内科的医生去,我看了这次医生名单,只有方医生一位呼吸科医生,有方医生电话的麻烦联系一下他。” 秦怀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交谈了两句,挂了电话,说:“方立正在往这边来,刚交完班。” 我好奇,小声问他:“你还认识呼吸科的医生?” “嗯,以前在呼吸科轮转过,方立和我一届。” “那你岂不是也算半个呼吸科的医生。”我说。 他偏头瞅我一眼,“顶多算五分之一个,我只在呼吸科待过一年半。” “呼吸科忙不?工资高不高?” “你问这个干什么?” “指不定以后会转过去,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呗。” “你还会走?”他诧异。 “当然啊,我也要轮转的啊,老杜又这么变态,我早晚是要走的。” 秦怀礼似乎呆愣了片刻,而后转过头盯着正前方,没再说话。 我一大早五点多就起床了,又是打扮又是化妆最后差点迟到,早饭也没吃就匆匆赶来,现在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趁机填一下饥饿的肚子。 我把拎了一路的帆布包打开,从里面翻出一袋饼干。这会儿方立来了,人全部到齐,车子缓缓启动,往陈集出发。 我推了推秦怀礼的胳膊,他扭过脸来,我问他:“要不要吃东西?我带了很多吃的来,路上要开两个小时。”说着我把包打开给他看。 “你准备秋游?”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带这么多东西都准备路上吃?” 我撕开饼干包装,“对啊,来回路上四个小时呢,我带这么多又不是只有我吃,还有你的。” “还有我的?”他扬起嘴角。 “我可没那么忘恩负义,之前你请吃的那顿午饭我记着呢。千里送鹅……不,送外卖,礼深情谊重。” “嗯。”他应了声,背靠在座椅上,全神贯注地看车载电影。 我吃着饼干也看了两眼,是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这部片子我看了不下于十遍。吃得差不多了,抽张纸擦擦手,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车上玩手机是个特别不明智的选择,这极容易导致头晕犯恶心,尤其是我这刚吃完早饭的人,生怕刚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消化又吐出来,最后不得不关掉手机,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七点五十分,太阳刚冒出头,车还在市区里转悠。窗外是行色匆匆赶着去上班的人,也有身穿校服往学校去的小学生,路边的早点摊生意正火爆,我坐在车上,身旁是秦怀礼。 车里除了电影的对话基本听不到别的声音,即便说话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放轻声响,我静静的盯着车窗玻璃上的倒影,不是太清楚,但依稀可以看清轮廓,是我自己,稍侧一下身子,那是秦怀礼。 时间如果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没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没有老杜的喋喋不休,没有经济上的烦恼,只有刚升起的晨曦,帆布包里的零食,电视里的唐伯虎,还有身旁的秦怀礼。 作者有话要说:  每逢我开始日更之后现实中的许多事儿就赶趟儿的来 存心的! 目前因为还有数量为两章的存稿,还是可以勉强维持一下日更 每晚八点不见不散!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2)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2) 我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的景色,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格外温暖,就在车子的一摇一晃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梦里我回到上高中的时候,凉爽宜人的11月下午第一节课,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卷子,我坐在靠窗边第二排,阳光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6 照着,温度适宜,我左手撑着脸仰头看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两只眼皮却困得直打架,就在半睡半醒间,数学老师捏着粉笔头,奇准无比的扔在了我脑门上,我脑袋摇摇晃晃的,被这一粉笔头砸得脑袋一歪,靠上一个硬梆梆的物体。 我瞬间清醒,现实与梦境重合,下意识扭头去看我刚才靠上的那个硬梆梆的物体是什么。 车内开了空调,秦怀礼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黑色棉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烟灰色的中领毛衣。我扭过头,看清了烟灰毛衣上机器织出的纹路,稍抬头,对上秦怀礼一双迷惑的眼睛。 他看似也是刚睡醒,又或者被我一脑袋砸醒了,此刻低头看向我,或许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半眯着眼,却没有焦距。 我双手捂住脸十分用力地搓了搓,这下彻底把自己搓清醒了,尴尬地冲他笑笑,“吵醒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抱歉。” 他摇摇头,没说话,重新靠回椅背上,合上眼睛,身体不易察觉地往下滑了滑。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清醒无比,丝毫睡意都没了。 就像高中数学课上睡着,被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砸醒,顿时清醒得宛如喝了两百斤红牛,而且这种清醒状态能一直保持一下午。以前老师常说上课觉得困了就站起来,我倒是觉得效果不大,不如一个粉笔头带来的杀伤力。 唐伯虎点秋香早已放完,正在放一部我没看过的影片。我盯着车载电视瞅了一会儿,在里面看见了黄渤。电影放了有一半,我没头没尾从中间开始看,完全看不出头绪,低头正想掏手机,秦怀礼忽然伸手拍了拍左边的肩膀。 我掏手机的动作顿住,抬眼去看他,他还是刚才那副姿势,连眼都没睁一下。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他又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还是没有动,眨巴着眼没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估计他等得不耐烦了,轻“啧”一声,募地睁开眼,下一秒却伸手捞过我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很轻,我的头也是轻轻地搁在他肩膀上。同上一次我自己砸下去的感觉不太一样,没变的是还是那么的硬梆梆。 太瘦了,都是骨头。 被他这么一搅合,我手机也没法掏了,瞪着眼睛左瞧瞧右望望,最后还是选择看电影。 这部电影看得我犯嘀咕,后面剧情很好看,但是前面的我没看到,这电影到底叫啥名啊? 我这正琢磨着,秦怀礼忽然说话了。 “疯狂的石头。” 声音透过气体和固体这两种不同的介质所传播出来的效果是不同的,我右耳朵贴在他肩膀上,这五个字,我是通过他身体传播听到的,低沉得犹如大提琴,还带着小小的震动,震着我的耳朵,震到我整个脑袋。 我大脑“嗡”地一下就一片空白了,眼睛仍旧盯着电视,但是后面的情节倒是一点儿没看进去。 后来听他匀称地呼吸声,猜测他大概是睡着了,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松一松酸掉的腰和快要抽筋的脖子。 疯狂的石头。 我暗暗记下这个名字,等回去了上网搜搜看。 窗外已经不是市区里那一派繁华的景象,路旁是一排排高大碧绿的杨树,偶尔会路过村庄或者只有个别几栋房子。 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个镇子里,随着不断深入,窗外也逐渐热闹起来,同外面一样慢慢变得热闹的,还有车里不断转醒的医生们。 秦怀礼也醒了,眯着眼看向窗外,“到了?” “快了吧。”我也没来过。 话音刚落,“陈集镇医院”几个大字进入我的视线。我手指在窗户上,语气有点小兴奋,“到了,你看!” 医院很小,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以至于我在车上除了那建在楼顶上的五个大红字,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车在医院大院里停下,我和秦怀礼最后从车上下来。刚下车,眼前的副景象我都要惊呆了。 可能是因为我上车的早,并不知道他们还带了设备来,以至于看着他们一件件往车下搬东西我除了震惊脸一时没有别的反应。 大家陆续换上工作服,不一会儿,来了两位看上去五六十身穿白大褂的老爷子,负责人率先迎上去:“张院长是吗?你好你好,我们是槿城第一人民医院的。” 个子稍高一些的老爷子最先与负责人握手,他应该就是负责人口中的张院长了,“你好你好你好,很感谢你们这次能够来……” 从他们的寒暄中,我大概了解,这个个头稍高一些的是这个镇医院的院长,另一个是副院长,这次义诊被分为三组,一组留下5个人在医院门口早已摆好的桌子前免费为前来就诊的乡亲们诊疗并量血压等,另一组5人为心内科和呼吸科等内科医生前往住院部进行查房,最后一组3人为普外科、胸外科和骨科三个科医生到住院部进行查房。 跟着来的名单上没有的人大多留在门口帮忙量血压和维持秩序去了,几乎没人跟着剩下两组医生去查房。不过后来拍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了,“为就诊人员量血压”这真是最方便最有效也最好拍的操作了。 外科查房医生只有三位,我不认识其他人,也找不到人帮我拍照片,只好亦步亦趋跟在秦怀礼身后也跟着查房去了。 陈集镇很小,镇医院也不大,一进医院大门就能看见的两层高的门诊楼,副院长带着三位外科医生和我直径从门诊楼穿过,来到了类似后院的地方,这是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的一块空地,盖了凉亭和花园,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公园。 秦怀礼也忍不住赞叹:“这块儿建得真不错,很适合患者休闲散心。” 副院长也笑:“当初废了不少的心思在建这块地上,医院面积本来就小,充分利用现有资源。” 住院楼也不大,三层高,一层是内科病区,副院长带着我们去坐电梯,恰巧碰上院长和几位内科医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和院长工作服一样的一位小医生,看起来年纪轻轻。 一面等电梯副院长一面向我们介绍,目前医院只开了三个病区,一楼是内科,二楼是妇产科,三楼是外科,医院小,来看病的基本上都是老病人,外科病人很少。 到了三楼,大家被副院长领进医生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小医生,也是轻轻年纪。 见我们进来,这位小医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副院长问:“现在有多少病人?” “6个。” “病例拿上,我们去查房。” 6个病人,分住在四间病房里,第一间病房里两个病人,副院长从小医生手里接过一个病历夹,边翻边说:“这个病人从二楼掉下来,摔折了腿,在你们医院做完手术之后转到我们医院……” 秦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7 怀礼原先走在第一个,闻言立刻让出位置,“薛航,来,你们骨科的。” 被叫做薛航的医生走上前,见到病人的瞬间怔了下,“我记得,当时手术还是我给做的。还记得我吗?” 病人和家属也记得他,满脸的惊喜,“记得记得,薛医生嘛,哪能忘!” “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好得很!薛医生你也知道,我们家里条件比较困难,做完手术已经花了不少钱,家里还有孩子要上学,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在大医院里继续住了,为了省钱,没办法转到我们镇医院里继续治疗。” “理解理解,大家都有难处。腿怎么样了,来让我看看……” 我站在隔着五步远的位置双手插兜,完全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看他们查房。秦怀礼凑过来,“你站过去,我给你拍两张照片。”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拍照片?” “曹晴什么都交代好了,让我一定要给你好好拍。” 我感叹曹晴贴心得犹如小太阳之余忙凑到病人床边。薛医生还在给病人查体,我躬着腰伸长脖子也凑过去看,力争一副我也在为病人诊疗的效果。 第二个病人是胸外科的问题,换了位医生。副院长拿出一张ct片,胸外的医生和副院长一起看片子上的结果。 秦怀礼在一旁又道:“快去,再拍两张。” 我又凑过去装作一副我也在看片子的模样,看两眼发现除了知道这是胸片,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忍不住偏头瞄了眼秦怀礼,哪知这家伙特敬业,举着手机各种找角度,看那模样,堪比专业。 见他收了手开始看照片,我也不装模作样了,退出床边的专业对话圈,“拍的怎么样?我上镜是不是特丑?” 他收起手机,笑:“不丑,等下微信发你。” 出了病房,进了第二间病房,一打开门,一股浓浓的韭菜芹菜大葱等等等等总之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一种无法言说的味道迎面扑来,激得我猛地后退一步。 下意识抬头去看秦怀礼,他也是被气味熏得忍不住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还没有写…… 啊!痛苦!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3)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3) 谁都没说话,却暗自在走廊深深吸了口气,随其他人一起进病房。 “这位病人是胆囊结石,14号来的,来的时候腹痛得厉害,在医院查了b超,显示胆囊结石,泥沙样。” 薛航原本站在副院长身旁,一听“胆囊结石”来精神了,哟了声,把秦怀礼在第一间病房里对他说的话全数还了回来,“秦怀礼,来,你们肝胆的。” 秦怀礼走上前,从身后轻推了一把薛航的脑袋,接过病历。 大致翻了翻病历,他抬起头,“现在还疼不疼啊?” 病人年龄大概在四十到五十之间,我没看到病历,只能根据所看到的的猜个大概,大叔满脸憔悴,从医生进门起便一直盯着他们,现在秦怀礼询问病情了,他反而不说话。 坐在病床旁陪护的似是大叔的媳妇儿,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人医生问你话,你说话啊!” 大叔眨了眨眼。 秦怀礼加大音量又问了一遍:“现在还疼不疼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大叔这才缓缓张开嘴,声音嘶哑:“现在……”只说了两个字,却几近破音,众人皆是一愣。大叔说一句完整的话十分费劲,“不疼了……有时候……会疼。” 我也听出来了,大叔这很明显是痰液过多过于黏稠,要想明确诊断只需要—— 秦怀礼扭头问小医生:“有听诊器吗?” “有。”小医生从白大褂兜里摸出听诊器递过去。 秦怀礼接过听诊器,展开戴在耳朵上,掀开被子,将听诊头放在患者胸前两肺间位听了听,接着是肺底,听完便不再继续,直起身,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收了收,直接挂在了脖子上。 我站得地方距离他们较远,却能把一切看得更清楚,当时时间大概为十点半多近十一点,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他身上,像是专门为他镀了层金边,他随意地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又接着和其他人讨论病人情况,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有多帅,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我因为他这个动作而盯着他出神。 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这个年龄有点大平时温文尔雅其实内心有小脾气的秦医生了。 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高中时我喜欢上班里那位男同学仅仅是因为他回答出来数学老师一个问题,恰巧这个问题我不会。现在我喜欢上科里一位医生,也仅仅是因为他挂听诊器这个动作特别帅。 可是似乎好像也不是这样,对他的感情和对其他人的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为什么不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同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确认了自己的内心。 “病人痰鸣音还是很明显的,我建议给病人做雾化。” 医生这边还在讨论,病人的水已经挂完了,我没有参与讨论,注意到这点,正准备出声提醒家属,家属也发现了,按响了床头铃。 床头铃一响,吸引了医生们的目光,众人抬眼看了眼水,秦怀礼问病人:“说话成这个样子持续多久了?” 这回家属抢先回答:“昨天开始这样的,之前都没有。” “觉得嗓子里有痰吗?” 病人点头,“有。” 秦怀礼回过身说:“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氨溴索、布地奈德加异丙托溴铵先稀释痰液,把痰排出来。”说完又翻开病历看了眼,“从b超结果看,胆囊里结石不少,最好是动手术,把胆囊切除。” “切除胆囊?”患者家属很是诧异,“这胆囊切了对身体没有影响吗?” 秦怀礼合上病历,说:“影响不大。胆囊的主要功能是储存和浓缩胆汁,帮助身体对脂肪的消化。”话落,他顿了顿,“说白了就是促进脂肪消化的,胆囊切除之后平时注意少吃尽量不吃油腻的东西和动物的肝脏这些东西就行了。” “不影响干活吧?” “不影响。” 说话间护士来给病人换水了。我和她职业相同,总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这个护士年纪小,看起来不到二十,长相清秀,模样俊俏。 说到这我不得不说一点,到住院楼来,期间经过了一楼护士站和三楼护士站,虽上班护士不多,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但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这是招护士,还是选美啊? 啊? 现在医院招人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我实习的医院和现在工作的医院里都还有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8 不少长相差强人意的医生和护士,这里居然一个两个的都是美女。 这让我不禁想起当初投简历的时候各大医院的奇葩招人条件,有要求本地户口的,有要求只要应届毕业生的,最奇葩的是要求身高160以上长相气质佳。 我也承认外在确实是门面,但是对于技术型人才你不仅要技术还要外表,是不是胃口太大了些? 查完这个病人大家往下一间病房去,我是第一个从病房出来,在屋里待久了,反而不觉得屋里有味道了,犹豫了下我还是重新回到病房,对家属道:“阿姨,现在外面阳光挺好的,可以把窗户打开来通通风,平时每天至少也要打开窗户通风半小时,长期关上窗户室内空气不流通也不易于患者恢复。” 阿姨连连应着,终于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 6个病人,很快就查完了,我们这组最先结束,大家到医生办公室洗完手后一起坐电梯下楼。内科组还在查房,大家到住院楼前的小花园等他们。 我侧头看身旁的秦怀礼,自从刚才在查房时猛然认清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后,总是忍不住想去看他,看他在干什么,看他是什么表情,笑的话是因为什么,皱眉的话是因为什么,生气的话是因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想知道。 秦怀礼正抬头在看住院楼,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普通的三层小楼,正中间是大门,门上方三个巨大的红色大字: 住院楼。 我忍不住好奇,“在看什么?” 他说:“我在想你那几张照片够不够,要不要在住院楼门口给你拍两张。”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单凭之前在病人床前装模作样的几张照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够。 “不够。”我说。 他偏头瞅了我一眼,从兜里边掏手机边说:“那你站过去,我在给你拍两张。” 我连忙跑到“住院楼”那三个大字下站好,理了理短发,对镜头微笑。 秦怀礼手机刚举起来又放了下去,冲一旁聊天看热闹的其他几位医生道:“薛航,你们也站过去,来个合照。” 薛医生应了声,和胸外科医生一起站了过来,于是就有了住院楼下的三人合影。 很快内科组也结束查房,大家在住院楼前碰面后一同回医院大门口。 门口的这组义诊也差不多结束,看着只剩下了一两个前来诊疗的患者我还蛮诧异的,“之前那么多来看病的都看完了?这么快?” 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人里有人好心回答我:“看着人多,基本上都是来免费量血压的,量完就走了。” “好吧。”我微微汗颜,但也可以理解。 这时匆匆跑来两个人,一边扣白大褂纽扣一边解释:“早上大交班,来晚了,我拍几张照片就行。” 早上的大队伍中有她们的同事,见她们来了,喊她们:“这边有两人要量血压,你俩正好,过来帮量个血压,顺便把照片就拍了。” 两人面上一喜,连声应着去帮量血压去了。 我站在一旁一琢磨,量血压好啊,照片上看着不仅宣传了,还和相亲们互动了。心中顿时痒痒起来,也想找个人量下血压拍两张照片。 四下望了圈未果后向秦怀礼求助:“秦怀礼,我也想拍两张量血压的照片。”说着我指了指就诊台。 秦怀礼闻言顿了片刻,然后开始脱衣服。工作服偏修身,里面套不下厚厚的棉服,大家都是脱掉外套套上工作服。秦怀礼把工作服脱掉后只剩下里面的烟灰毛衣,把工作服往方立手中一丢,想了想又把手机递给他交代了两句,迈着大长腿便往就诊台去。 我跟上去,只见他往病人的位置一坐,对我说:“这位护士,我想量个血压。” 我顿时就明白了,没有病人,他这是给我当病人来了。 所有都结束后负责人召集大家一起在医院门口拍一张合照,背景里要露出医院的名称。 负责人负责拍照,大家三三两两围上去想让她用自己的手机也拍一张大合照,叽叽喳喳乱作一团,吵得负责人不得不扯着嗓门大喊我会把照片发在群里的,要照片的自己保存! 我也想要照片,但是我没有群。我也不敢一个人上前把手机举给人让她用我的手机也拍一张,但是带医院名称的大合照真的很重要…… 合照按照个头高矮站位,女士基本都站在前两排,男士站在最后一排。我算是女士里个头偏高的,自觉地站在队伍最边上,秦怀礼这个大高个也十分臭不要脸的挤在女士队伍中,站在我身旁。一排小个子在最后猛然一个凸起,就是秦怀礼。 他似是看出我的担心,低下头,说:“我有群,到时发给你。” 我顿时一阵感动,如果说曹晴是我的小太阳,秦怀礼就是我贴心的军大衣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晚上八点的更新,其余的(伪)更新都是假的,我可能是小修一下或者是改错别字 医生挂听诊器这个动作,其实很迷人的……关键看脸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4) 2017年11月16日 周四(4) 上车前秦怀礼和急诊一位女医生聊天。 “前几天急诊来了位被枣核卡住的老爷子,90多岁了,枣核刚取出来就动脉破裂大出血,结果枣核扎到动脉了,最后没抢救回来。” “被什么卡住了?” “枣核。” “噢。”秦怀礼点头。 “以前我在省人医进修的时候,我们老师天天和我们强调不要随便取异物不要随便取异物,去给患者取鱼刺都得再带个老师镇着才敢取。” “不都说么,工作时间越长胆子越小。” “是啊,反而我们这些小的,来个被鱼刺卡住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取,啥也不怕。” “自己要是碰上两回这种事,就不敢了,胆子就练小了。” 也不知道后来话题是怎么跳跃的,画风顿时变成—— “秦怀礼你有女朋友没?” 我募地扭头去瞅秦怀礼,这家伙笑得如沐春风,“没有啊,你要给我介绍吗?” “好啊,我跟你说真的,我这边漂亮姑娘一大把,改天介绍一个给你。” “行啊。” …… 我瞅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么着急找女朋友吗?一听别人要给你介绍姑娘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令人作呕! 回去时有人蹭别人的车不跟着医院的车一起回去,车上顿时空旷了许多。我上车,在最后一排坐下,将怀中的包往身旁一放,刚走过来准备坐下的秦怀礼动作一顿,表情微怔。 我不去看他,带上耳机,自顾自把头转向窗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39 外。 他顿了两秒,往旁边挪了挪,隔着包坐下来。 车子启动,往回去的方向行驶。我憋着一股劲,不愿去理他,实际上心里暗搓搓地就等着他先来找我。 路程走了一半,我靠在座椅上,无聊得想翻白眼,憋不住又去瞧他,一个小时了,他真的就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坐着,一点儿哪怕是问我怎么了的意思都没有。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也不想理他了! 到医院后,车停在综合楼前,秦怀礼在我之前下车,我抱着包走得慢,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看一圈四周,哪里还有秦怀礼的影子。 行吧,爱上一匹野马,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我把包往胳膊上拽了拽,准备回住院楼骑我的小电驴回家。脑袋忽地一重,一双大手拍在我头顶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走了啊,气筒。” 气筒? 气筒!! 说谁气筒呢?! 等我反应过来,人早已跑出老远,回过身倒退着边跑边冲我挥了挥手,而后转回身往公寓楼去。 刚走到住院楼下,手机在兜里震起来,嗡嗡嗡震个不停。 秦怀礼把照片发给我了,合照看着还不错,负责人的拍照技术虽不是一流,但也看得过去。往下翻到后面我在病房装模作样查看病情的照片时,眼珠子差点惊出来,当场恨不得顺着网线把秦怀礼掐死。 这翻白眼的人是谁?这张着嘴半眯着眼要说话不说话的人是谁?这脸都被拍歪了的人是谁! 亏我当时眼瞎居然还觉得他专业,现在只想抽自己两嘴巴。 强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看到最后,最后那张照片,是我帮他量血压的照片。照片里我低头帮他绑袖带,血压计是电子的,只需绑上袖带摁一下开关就会自动开始量血压,秦怀礼右胳膊担在桌子上任由我把袖带绑上,左手搭在腿上,唇角轻挑,正垂眸看我。 我微微怔住。 说实话要不是这张照片,我还真不知道他那会儿在看我,因为我一直是头顶对着他,这些我都没看到。 现在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我在车上吃了不少零食,不饿,一琢磨老杜这会儿也下班回家奶孩子去了,脚步一拐进了住院楼。 刚进病区便看到徐程在测中午的体温,我放低声音问她:“老杜走了吗?” “早走了,你怎么来了?” “早上去义诊,回来把照片发了。” 护士站有三台电脑,医生办公室有四台,但都只连了医院内网,只有护士长办公室和主任办公室的两台电脑可以联网。我进老杜办公室,从秦怀礼发给我的一堆照片里挑了几张能看的照着医院给的模板做好发了过去。 终于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 晚上老娘下班回来拉着我和老沈去逛超市,付钱时老沈忽然说想吃水饺。 老娘脸色微沉:“你看看几点了,谁给你包水饺?” 老沈委屈:“我就说想吃,又没说要现在吃。” “想什么想,不准想,想吃自己包去。” 眼瞅话题升级,我连忙打断:“楼下不是有家大娘水饺么,去那儿吃呗。” 老娘:“我还能不知道他,早就想去那吃了,今天就有意这么说的。” “我爸想去吃就去尝尝,吃过就知道味道就那样,下次就不想了。” 上大学时我喜欢到处去旅游,为了省钱什么肯德基麦当劳大娘水饺吃到吐,按我这挑食的水准来看,大娘水饺的味道真心不咋滴。 老沈爱吃水饺,每次逛超市都能瞅见楼下这家水饺店,奈何只要一说去店里吃水饺老娘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她不爱吃水饺。我说大娘水饺里不是只有水饺,还有面和米饭,不吃水饺咱可以吃别的。 点完东西,三人找位置坐下,我低头看手机,老杜在q.q群里转发了一条消息,大意为12月护理部要考操作和理论,让规培人员完成规培手册在12月份上交。 应国家改革,医生和护士入职要求规培,护理人员规培时间是两年,医生为三年。医生我倒是不清楚,护士在初入职便发了一本规培手册,要写两年,每三个月收上去检查一次。 老娘正在和老沈说工作时发生的趣事,我收了手机,纠结了一下,开口:“妈,我在医院里看上一个医生。” “你们科的?” “嗯。” “哪里人?有房吗?有车吗?”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都不问一下多大多高长得怎么样啊?” 老娘一副你们小孩子懂什么的表情,“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本地人,有没有房,这最重要,车要是没有也行,到时候结婚我和你爸陪给你一辆,但是不能没有房,不然这以后住哪?” 我说:“不知道有没有房,但是有车,不是本地人,哪里人我还不知道。”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谈什么对象?” 我诧异:“妈,我什么时候说我谈对象了?我就是看上人了而已。” “那你跟我说什么,八字没一撇的事,人能不能看上你还两说。” “亲妈。”我撇嘴,“您闺女是有多拿不出手您就这么笃定人看不上我?” “看你爸那长相就知道了,你别还自己美得跟盘菜似的。” 老沈在一旁吃瓜旁听也中枪,“我怎么了?我这长相怎么了?你还不是也嫁过来了。” 我一看老沈四十多的人长得跟六十多似的,扼腕叹息:“老爸您能娶我妈已经是我妈当年眼神不好了,麻烦您认清自己的长相。” “嘿你个死孩子,你长得随我,你不也一样!” 老娘插嘴:“当年我要是考虑到以后孩子长相我就不愿意你爸了。” 我点头附和:“要是找个帅的,我还能漂亮点。” 老沈瞪我一眼:“没我哪来的你?!” 其实调戏老沈的长相已经成了我和老娘的一大乐趣,每每看到老沈被我和老娘一人一句说得无话反驳,我们娘俩就忍不住笑出来,不过私下里我还是会为了让他开心一下而违心的喊他“帅老头”的,关键老沈还很受用。 原本想和他们说一下秦怀礼这个人然后让他们帮我拿拿主意,奈何话题越跑越偏,无疾而终。 最后给了我建议的还是桉桉,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哪个?是不是之前你睡了的那个?有没有照片?让姐姐瞧瞧。” 我手机里没有他单独的照片,便把今天我帮他量血压的照片发了过去,结果只听一阵尖叫:“帅的啊!你还犹豫什么呢?喜欢就上啊!” 我说:“我不是今天刚发现我喜欢他的么,你别急啊。” “我说东子,你上班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俩又一个科,还有那稳固的一/炮友谊在,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0 就这长相,你今天才喜欢上人?” 我来精神了,想到阳光下他挂听诊器那一幕,说:“你不知道,今天他拿着听诊器给病人看完,特随意地往脖子上一挂,”我学着挂听诊器的样子样子说得声情并茂,“我的天,帅惨了,就往脖子上一挂,就这动作。” 桉桉连连撇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猥琐一笑,“那等你追到手了,让你家秦怀礼天天挂给你看。” 我:“???” “买一个听诊器回家,以后结婚了,回到家先挂个听诊器,晚上睡觉前挂一下给你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先把听诊器挂上。” 桉桉一面说着我脑子里形成了画面,顿时一头黑线,什么鬼? “不不不,”桉桉像是有了新想法,“这样,多买两个听诊器,给他缝衣服上,每件衣服上都缝一个,天天都能看到。” 说完我和她都笑起来,我骂她:“你怕不是有神经病。” 不过,结婚,这个词…… 结婚…… 我禁不住捂脸,结婚真好。 “东子,东子,别别,你这一脸发春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桉桉打断我的思春,我正色,咳了两声掩饰一下,“太晚了,睡觉,晚安!” 挂掉视频,我翻身躺在床上,明明只是和她们说了一句我喜欢上一个医生,怎么到她们嘴里好像马上我就能和人结婚了似的,但其实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瞅他今天一听别人要给他介绍姑娘那高兴劲儿,这一撇能不能画下来还两说。 难道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我想多了?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也是我想多了? 晚安吧,越想越心烦。 作者有话要说:  刚码出来的热乎的一章 晚了八分钟 一天的事我啰啰嗦嗦说了四章 啊我真的很啰嗦啊 ☆、2017年11月17日 周五 2017年11月17日 周五 早上大家来的很准时,七点四十五,老杜从值班室出来,身后哗啦啦跟着一群人。谁也不敢耽搁,看电脑,看今天的治疗,看病人,总之干啥都行,一定要显得自己特别忙才可以。 那会儿老杜刚休完产假回来没多久,我还不太了解情况,工作上也因为不熟悉而频繁出错,有一回护理文件组来查护理记录,翻到一张《跌倒/坠床评估单》上眉头病人信息只写了姓名,性别床号住院号啥都没写,记了一笔,走了。 那天我上中班,3点就下班了,收拾完出来经过护士站管老师把我叫过去,问我5床的《跌倒/坠床评估单》是不是我写的,我点头问怎么了,管老师说,上面就写了名字其他什么都没写,刚才护理文件组来查到了,老杜又说你了,说你成天游手好闲的。 我大惊:“我没写别的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忘了。” “所以说下班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拿过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漏的。我上班这么多年经常都会漏东西,别说你刚上班的了。不过她说她的,你听两句就行。” 我点头,“她人呢?” “又下去查病房去了,天天查,有病。” 后来那次给病人漏抽血,她在电话里就指责我成天游手好闲,那时还觉得委屈,我每天也在干活也在做事,又不是什么都不干等着吃现成的,凭什么说我游手好闲?现在反而看开了,时不时还会和别人调侃两句,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干活可以,因为我游手好闲啊! 七点五十五,普外一有人来通知,说今天要大交班,让大家赶紧到示教室去。 所有人皆是一愣,提前也没有通知,今天还又是周五,大交什么班? 那人又道:“周主任临时通知的,大家赶紧去,主任都等在那了。” 大家匆匆忙忙往示教室赶,普外一的护士已经到齐,等我们到,护士就全部到齐了,医生的上班时间为八点,此刻只三三两两来了几个。 不断有白大褂纽扣还没来得及扣的医生匆忙赶到,八点,周主任抬腕看一眼时间,“八点了,交班。” “2017年11月16日普外科一病区晚夜班交班,原有人数……” 夜班交班结束,周主任这才开始说通知:“昨天院长又找我谈话了,问我扩病区的事,院长早就想扩病区了,我一直没同意。昨天找我谈我还是不同意,但是院长态度很强硬,一拍板,说普外三都已经准备好了,必须扩。没办法,院长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再强说不同意,所以今天在这里早交班,这两天估计人员就会定下来,下周三就开始搬,大家都准备一下,血管和甲乳到楼上去,到周三之前血管和甲乳看看能出院的病人都出院,尽量减少搬动的病人,一定要做好病人交接班工作。” 其实从九月份医院就嚷嚷着要开普外三,只不过周主任一直在中间阻拦着,当时就血管、甲乳、肝胆和胃肠这四个病区怎么分配问题大家讨论的很激烈,这其中甲乳最轻松也最干净;胃肠造瘘的患者多,病人重,也脏;肝胆里常见到乙肝患者,护士工作环境比较危险,还有就是胰腺炎患者只要来了就很重;关于血管我不是太清楚,但听说血管方面疾病的病人也是比较重,但好在病人少。现下到了十一月眼瞅2017年就要过完了,领导们终于按捺不住,还是扩了。 不论普外一还是普外二大家都希望甲乳留在自己科,这样工作起来哈轻松点,结果哪个科都没留,到楼上去了。大家都不是很开心。 普外三要扩,普外一和普外二肯定要抽人到普外三去,普外一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科的情况我还是很清楚的,因为老杜在,科里其他人,包括陈老师,大家都想走,走哪都行,只要不在她手底下就行。 我说:“干脆让老杜走得了,她到楼上去,我们都不用去。” 曹晴说:“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不可能,老杜现在是我们科护士长,除非她升到护理部去,或者下台,不然没那么容易走。想她走是不可能了,倒不如想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在她手底下才干两个月我就要神经衰弱了,长期这么干下去我怕是要折寿。 上午十一点多,有病人到护士站问医生去哪了。 我问她:“阿姨您找医生有什么事吗?” “那秦医生早上跟我说今天给我换药的,到现在也没来,我刚到办公室找他,办公室也没有人。” “秦医生手术去了,他说今天给您换药就一定会给你换的,您这换药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您先回去吧,等他手术下台再给您换。” 中午手术病人才回来,秦怀礼先病人一步回来开好了病人术后要挂的水,我不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1 上中班,同沙沙和晓利姐订了饭在值班室吃。 我们科护士的感情问题偏于极端化,要么是婚都结过了的,要么就是连男朋友都没有的。我隐约觉得我可能是我们科单身人士中第一位脱单的。 吃着饭,我问沙沙有没有人追她。 沙沙说:“有,之前高中同学聚会,有个男同学加我微信想追我。” “那怎么没同意?”我八卦。 “不喜欢。” 我忍不住感叹:“真好,哎,真羡慕,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追过,只有我追别人。” 沙沙诧异:“不会吧?之前庄志龙还问我要你微信号,说别的科有医生看上你了,要你微信。” “啊?” “我就把你微信号给他了,没人加你吗?” 我一脸懵逼:“没有啊。” 沙沙也懵了:“怎么会呢?” 这下就尴尬了,我笑笑:“可能发现要错微信了吧。” 沙沙摇头:“怎么可能会要错微信。” 我挠头:“那或者发现我原来也不好看就算了吧。” 这回晓利姐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瞎说,你哪里不好看,不挺漂亮的吗。” 我欲哭无泪,那我也不知道人要了微信号为啥不加我啊! 下午3点,上中班的曹晴下班,换好衣服后拎着一袋香蕉到治疗室。下午的治疗不多,这会儿也做得差不多了,老杜开会去了,大家没事便聚在治疗室吹吹牛,见曹晴拎着香蕉来,一个个特勤快地去洗手掰她的香蕉吃。 我给病人拔完针回到治疗室,里面的景象让我停在门口没敢进去。人手一根香蕉,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动物园看猴。 我垮着脸,嚷着:“我也要吃香蕉!”随即去洗手。 “有你的,又不是不给你。”曹晴直接剥好一个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客气,嘴咧到最大极限一口吞掉一根香蕉,顿时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咀嚼的空间都没有,差点噎死。 曹晴举着个香蕉皮十分惊讶地对陈老师说:“陈老师你看,沈东林这个没出息的,一口我这香蕉就没了!” 陈老师边吃香蕉边笑:“这说明你的香蕉好吃啊,不好吃的话咬一小口就不吃了。” 我连连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同意陈老师的话。 就在这时,秦怀礼进来了,瞅见屋里景象,笑:“哟,还有香蕉吃。” 曹晴说:“还有呢,你吃不吃?” “不用了,有没有利多卡因?给我一只。” “有。” 秦怀礼等着晓利姐拿药给他,一偏头瞥见刚洗完手站在水池边的我。 我从他一进治疗室开始就盯着他,原本在医院他的动向我总会在不经意间留意一下,自从昨天发现我喜欢他之后,那简直,两只眼睛恨不得直接长在他身上。 我嘴巴被香蕉塞的鼓鼓囊囊的,两只眼睛睁得溜圆,一瞬不瞬望着他,僵在原地。我现在这个模样,无论如何都跟好看挂不上边,跟“正常”都挂不上。 秦怀礼忽地就笑了,眼角下垂,嘴巴抿着翘起一个弧度。 陈老师就在我身旁,视角和我差不多,她扔了香蕉皮问:“秦怀礼你笑什么?” 秦怀礼敛了敛唇边的笑意,说:“我就看沈东林吃香蕉这个样子,又没人跟你抢。” 我窘,瞪他一眼,背过身去。 今天的我就算知道自己的内心也不敢有任何的表示,生怕别人看出端倪,拼命掩饰着自己让自己装得和以前一样。即便如此,每天上班能看到他,偷偷瞄上两眼我也很开心啦! 晚安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但又想在这里啰嗦两句…… 要不,你们猜一下最后是老秦先表白还是沈东林先表白? ☆、2017年11月21日 周二 2017年11月21日 周二 从早上刚上班老杜就一个劲的叮嘱让我们一定要做好明天要转到楼上去的病人及家属的解释工作,做好病人的交接。可能是为了减少明天搬动病人这巨大的工作量,一个上午就开了七个出院。 感觉甲乳组这些医生是要疯。 下午我给8床病人打针挂水,只听9床老太太的家属在和8床的家属聊天。 “真的,我跟你说,我这个药绝对有效,我家孩子他表舅前年查出肺癌,肺上长了个大瘤,十几家医院跑遍了,什么北京上海全去看过了,没用。那人都瘦脱相了,看着实在也可怜,后来就吃这个药,好了。” “真的啊?这么厉害?” “这真不是我在胡说,我这个药国外进口,专门抗癌的,不止我家小孩表舅吃好了,好多人都吃这个药好了!这药还上过电视!就在央视16套播过!” 我听得一脸懵,忍不住抬头看了8床阿姨一眼,阿姨冲我笑笑撇了撇嘴,小声说:“好几天了,一直在推销她这个神药,你说她这药要真有效,她还带老太上医院干啥来?” 我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这家属就是在搞推销,听这阿姨说完,更确信了这个想法,挂完水直奔陈老师去。 “陈老师,刚才我给8床挂水,就听9床家属在和别的病人说她的药有多好多好,我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推销,8床阿姨告诉我她都推销好几天了。” “真有这事?”陈老师想了想,说:“这样,8床是刘利的病人,你和刘利说,刘利嘴能讲,让她去和那人讲。” 我又跑去把这事告诉了利姐,利姐这小暴脾气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往8床去了。 我赶紧跟在利姐身后也过去。 9床家属还在滔滔不绝地讲她的神药,利姐进屋:“这位家属,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治疗期间,不可以乱吃药,你如果要推销你的药也请别在医院里推销,医院里绝对不可以乱推销药物!” 那9床家属当即就炸毛了,尖着嗓子当场和利姐呲起来:“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怎么就乱推销了?谁推销了?我犯法了吗?那条法律规定不能在医院说话了?!” “不是不能在医院说话,你在医院推销药品就是不允许的!病人来医院看病,别的药不能乱吃,你这样是在害人!” “我怎么就害人了!我又没杀/人又没防火,犯法了吗?你们医生就是这么欺负人的是不是?看我一个妇女好欺负是不是?!” 9床家属的声音太过尖锐刺耳,引来不少病人和家属前来围观,陈老师听到动静也跑来,见情况不妙连忙退回护士站给医院保卫处打电话。 “不止我们医院,你就算到别的医院也觉对不可以在病房里和病人就推销起药来,病人来医院看病我们医生都有我们的治疗方案,绝对不可以胡乱吃药!你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2 这种行为在医院里就不对!”我能听出利姐也竭尽全力想提高音量妄图比9床家属嗓门还大,但她已经喊得声嘶力竭,在音量和音调上功力远远不及。 9床家属好似声音大气势就比利姐要高一般,即便比利姐矮了一个头还多,那架势一点儿没输,压得利姐连连后退。忽然她怒目圆睁,整个人似乎气愤到了极点,指着利姐身后的我,气得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知道,就是你!你跑去告状!我哪里犯法了吗你就去告状?你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快步上前那架势似是要打我。 我睁大眼睛眼瞅着她杀气腾腾地朝我冲过来,一时竟吓得愣在原地忘记躲。 千钧一发之际,胳膊忽然被人抓住猛地往后一拽,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到门外,紧接着利姐也被拽出门外,秦怀礼站在屋内,紧紧将我和利姐挡在身后。 我终于回过神来,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在他身后留下一片阴影,我在这片阴影下,只看清他剪得利落的短发。 秦怀礼声音沉沉,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要干什么?” 见我们来了帮手,秦怀礼高她近三个头,气势压她,顿时哀嚎起来:“哎呀!你们医生合伙欺负我一个妇女啊!我这是触犯哪条法律了吗?都这么来欺负我!哎呀!欺负人啦!” 我被秦怀礼挡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听她这哀嚎声好似下一秒她就要坐在地上撒泼耍赖。 保卫科的人这时终于赶到,呼啦啦一大帮人高马大穿着和特警差不多样式的制服人手一根电棍来了,看热闹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秦怀礼也退出房间给他们让位。这下9床家属彻底懵了,终于噤了声。 这时9床其他家属也赶到,只觉十分丢人但看他们那样子好像又拿她没办法,三四个人拽着她往外走。 那妇女一看要走了,嘴也不肯闲着,边走边扯着嗓子喊:“我犯法了吗?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犯哪条法了?!” 热闹里的主人公已经退场,众人三三两两边讨论边散去。我们也回到护士站,陈老师在和保卫处的人交谈,利姐掐着腰脸涨得通红站在一边喘着粗气,我还有些惊魂未定。 秦怀礼把我拉到椅子旁坐下,跟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也拉过一个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柔声道:“吓到了?” 说实话这种场面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我这人脾气一上来也是爆,以前实习时和病人家属吵过两次,气得我眼泪哗哗直掉,病人家属也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问我工号是多少要去投诉我。在网上和新闻里病人或者家属殴打医护人员的消息不少见,怀孕护士被打成先兆流产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这近距离我差点成为主人公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要说没吓到那是在吹牛,不仅吓到了,差点吓尿了。 我表情呆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刚才,是要打我?” 秦怀礼倏地就笑了,弯着眼睛,眼角还有几条细细的鱼尾纹。 保卫处的人让大家散了散了回病房去,又在病区里待了一会儿确认已经彻底没事后才撤退。陈老师也回到护士站,看到利姐,问道:“没事吧?没动手吧?” 利姐还处在刚才和9床家属争吵后的亢奋中,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陈老师,我说不过她!” 这回陈老师笑了,“你当然说不过她,你怎么说得过一个不讲理的人?和不讲理的人吵架你永远都吵不过她,你就不要和她吵,没有意义,你说了一大堆,她听吗?她根本就不听你在说什么,人在理亏的情况下会不自觉提高自己的音量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你和她比嗓门,当然喊不过她。” “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气,她还那个态度,我就更气,我本来没打算和她吵的,气死我了!” “她是准备要动手了是吧?多亏了我们秦医生,英雄救美,保护了我们科两位小姑娘。”陈老师笑着夸了秦怀礼两句,又说:“沈东林估计也吓坏了,歇一会儿吧,现在也没什么事了,等下护士长开完会回来估计又要问了。” 利姐在护士站转了两圈用手做扇子对着通红的脸扇了两下,最后还是回办公室为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我缓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一抬头秦怀礼还坐在我对面静静地望着我,目光柔和。我面上一红,心跳不受控制就忽然狂跳起来,下意识将脸偏向一边,撵他:“我没事,你回去吧。” “嗯。”他从椅子上起身,顺手在我的短发上揉了揉,转身也回医生办公室去了。 这种八卦热闹事传的比想象中的快,没等我下班,不仅我们科里的病人,对面普外一的人都听说了。护工阿姨负责9楼这一整层楼,特意到这边来问:“听说你们这边医生和病人家属吵起来了,还差点动手了?” 陈老师批评了她们两句,丝毫没给她们八卦的机会。 我一个下午神情都很恍惚,不是因为吵架差点被打,而是秦怀礼那猝不及防地一拽,把我护在他身后,那一刻,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但就那干净利落的后脑勺,我就觉得我沦陷了。如果说之前对他的喜欢是可爱多,那这一刻,我对他的喜欢好像变成了麦当劳那么大甜筒。 那么大,又那么甜。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老秦有没有男友力爆棚? 虽然不是男友吧…… ☆、2017年11月22日 周三 2017年11月22日 周三 今天六点半我就到医院了,脑袋发沉,浑浑噩噩的。 昨天为了扩普外三这事儿大家全部在加班,为了今天方便转病人,早在昨晚,病人今天的水就已经先一步被转到楼上。 今天我和吴水彤上中班,每个科的规定不同,我们科的中班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做晨间扫床整理病人床单元,比如平时八点上班,中班就要七点到,像星期二要大交班所有人要求七点半到,那么中班六点半就要到。 今天不是周二,没有大交班,但是要转病人到普外三,所有人都要提前半小时到。 本来只是提早了半个小时,影响不大,关键的是,昨晚—— 由于明天要早到,我原本准备睡在值班室,奈何下班后没禁住吴水彤的诱惑,半夜跑去吃拉面,最后这出也出来了,就有点不想回去,吴水彤便邀请我到她家住一晚。 吴水彤在医院对面的小区租了房子,近的很,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晚上,熄了灯我和她一人一床被子躲在里面玩手机,只听吴水彤躲在被子里咯咯咯直笑,我探出脑袋来,好奇:“你怎么了?笑什么?有什么开心事?” 吴水彤也从被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3 窝里钻出来,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在她脸上,满脸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初恋主动找我聊天了。” “你初恋?” “我高中时候谈的男朋友,后来上大学就分了。”吴水彤翻身躺平,说:“后来又谈过几个,还是初恋的感觉最不一样,我发现我喜欢的还是他。” “那你怎么?” “我不能太主动,偶尔找他聊聊天,今天他主动找我聊天了,说他家里人让他去相亲。” “他要去相亲,却跑来和你说,我看这是有戏,他可能也还喜欢你。” 黑暗里,吴水彤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除了今天,之前都是我主动找他聊天。” 吴水彤大我两岁,93年的,今年是她本命年,也24了,我问她:“吴水彤,你家里人催你找对象了没?” “当然催,不过催也没用。说实话我本来想着干脆在医院里找一个,但是我们科里的医生都结过婚了,剩个陈子琪吧,比我大一岁,长得……反正我不喜欢他那样的,而且他也不想找个护士。” “为什么?”护士哪点对不起他,还不想找个护士。 “嫌护士太忙了呗,经常要上夜班,大夜小夜轮番上。” 行吧,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因为要上夜班而被嫌弃在护理这行已经成了常态。 我睁着眼睛乌溜溜在黑暗中转了两圈,问:“那秦怀礼呢?” 谁知这句话一出,吴水彤反应特别大,“妈呀,他孩子都多大了!” 我愣住:“啊?” 吴水彤说:“秦怀礼早就结过婚了,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可是,”我忍不住去辩解:“之前去义诊,别的医生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给他介绍一个,他还说他单身。” 吴水彤大笑:“真的啊?他这么臭不要脸的啊?” 这下我彻底闭嘴了,我知道吴水彤没在骗我。 我被秦怀礼骗了。 我不再说话,吴水彤也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睡觉。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吴水彤,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五脏六腑如同移位了似的翻腾。 睡不着,即便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回荡着吴水彤那句“他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他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他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他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他孩子都能上小学了。 我掀起被子把头彻底埋在被窝里,想起之前有病人向我打听秦怀礼的感情问题,当时我知道病人这是看中他了要给他介绍对象,明明和我没关系,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就成了—— “有,秦医生都结过婚了。” 后面还添油加醋又补了一句—— “孩子都多大了。” 我记得,一回身就撞见了秦怀礼,我造的谣他听了个完全,当时我只觉得窘迫和丢人,一心只想逃跑和如何躲他。现在想来,他为什么没有反驳?甚至在事后到现在,也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被我不小心说中了事实。 睡不着,烦躁地又翻了个身,这一回,想起不久前我因为给病人漏抽血写了一中午的护理不良记录,秦怀礼订了午饭请我吃,那时他接了电话,虽是在屋外,我也三三两两听到了两句—— “你来了……孩子呢……你们现在……到了打我电话……” 孩子呢…… 孩子呢…… 孩子呢…… 孩子呢。 我居然一点儿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但凡仔细回想一下这句话,这其中的问题很容易便会被发现。而我却直到吴水彤大喇喇把事实摊在我面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我所能喜欢的。 这一晚,内心五味杂陈,有懊恼,气自己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那样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便能想到的问题我却任由它在我面前飘荡而无视掉。有愤怒,秦怀礼不仅结过婚连孩子都有了他在我面前摆出那副姿态又要做什么?更甚在五个月前两人还发生过一夜/情,他早已背叛了他的老婆和孩子。最后是庆幸,幸自己性格怂,喜欢上他之后除了告诉桉桉也谁没说,就连我爹妈都只是知道我喜欢科里一个医生却不知道名字,不然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一夜无眠。 最终的结果就是今早我顶着俩浓重的黑眼圈无精打采。 吴水彤还诧异她的床有这么不舒服吗居然能让我一夜都没睡着,我不想解释也根本无法解释,干脆随它去。 十楼东是普外三,因为昨天出院了很多病人,今早转去十楼的只有十八位。 任务被分配下来,大家一个一个带着病人上楼去,我手里三份《住院患者转科交接单记录单》,送完一位患者之后下来再接着送另一位。 我扶着阿姨往电梯走,家属拎着住院用物跟在后面,这阿姨是老病人了,乳腺癌术后这是第四次来化疗,边走还边感慨:“这搬到楼上了以后再来就直接去十楼了,那也看不到你们了。” “哪有,”我说,“您可以没事的时候下楼来,普外二又不关门,您来找我们聊天。” 话音未落,秦怀礼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和我打了个照面,他冲我扬了扬眉,笑着冲我打招呼:“沈——” 我只当没看见他,头一偏接着和阿姨聊天:“阿姨您慢点,虽然就一层楼,我们坐电梯上去。” 秦怀礼敛了笑意停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 病人虽不多,等到彻底结束都已经过了八点半,大家去医生办公室交班,我磨磨蹭蹭在最后进去,第一眼便瞅见秦怀礼站在医生中间的位置。我走过去,在最边上站定,垂头看自己的脚。 我的鞋和大家的不一样,她们都是医院同意发的鞋,我刚来,还没有。 鞋好脏,不想洗。 脚背上露出黑色条纹袜子真的好丑。 就这样心不在焉的直到交班结束,我努力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却也没听进去一句交班报告。 我刻意躲了他一天。 他要来护士站我就进治疗室,他进治疗室我就下病房,他要进病房我就回护士站,普外科这么大,想碰不到他还不容易。 这让我怎么去面对他,暧昧不清了三个月,等我终于看透自己内心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结果告诉我他是有妇之夫,连孩子都有了,我应该怎么去接受?感情不随我控制,不是我说彻底忘记就能真的彻底忘记,总之绝对不可能也不可以有结果的感情,避开他见不到是不是遗忘得会快一些。 下午,我贼心不死地找曹晴又确认了一遍,我问曹晴,“秦怀礼结过婚了啊?” 曹晴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说:“你不废话,孩子都上小学了你说结没结婚?” “你见过他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4 小孩?” “见过,带来我们医院看病,孩子长得漂亮,就是先天有点缺陷。” “我怎么没见过?”我问。 “废话,你当然没见过,他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你怎么可能见过。” 秦怀礼不是本地人,那他的老家,应该在外省,怪不得,他敢如此妄为。 吴水彤和曹晴说的几乎一模一样,我最后觊觎的那点儿希望也彻底破碎了,内心一团乱,我甚至不知道我此刻该是什么样的情绪才算正常反应,前三个月的暧昧不清,就好似是一场春梦,梦的开头很旖旎,结局却忽然跳转成恐怖片,惊醒后,发现自己身在其中已经惊出了一身的汗。 这篇日记,算是我对他的感情画下的句号,把它封存起来,就当做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明天。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是吧? 讲道理这章就算不甜它也不虐你们说是吧? ☆、2017年11月23日 周四 2017年11月23日 周四 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好,也可以说是连续48小时没睡,头疼得好像要炸开。 昨天甲乳组搬走了,朱主任带着甲乳组的医生也都走了。 我们科就剩下肝胆病区了。 这种感觉在早上交班时尤其强烈—— 医生少了近一半,科里唯一的女医生利姐也到楼上去了。 早交班的站位上可以看出两极分化相当严重。东面是胡主任带领的医生代表队,他们的特点是全是男性;西面是护士长带领的护士代表队,其特点是全是女性,而且个子普遍不高,除了我和曹晴。中间有一条无形的线,将我们划分为阴阳两区,黑白两派,就差搓手练一段太极了。 我们科护士到楼上去了俩,晓利姐也上楼去了,在大家的一片羡慕声中,晓利姐和张琦兑现当初大家说好的“谁走了谁就请吃饭”的诺言,周五请大家吃饭。 早晨书面交班结束,回到护士站听老杜说了几句便开始床旁交接班,我仍旧是万年不变的一到九,第一个交班。 交完班回治疗室准备早上给病人的治疗,刚到门口,瞅见秦怀礼在里面正在和上治疗班的沙沙说话:“5床归谁管?” 我停在门口没进去,转身拿走台子上今天的费用清单,直奔病房。 溜之前听沙沙道:“沈东林的病人,怎么了?” 我把费用清单发给病人,刚发了两个,外面传来秦怀礼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目的很单纯。 “沈东林。” 我把费用清单发给3床的阿姨,手里的清单全部发完。 外面又传来徐程的声音:“沈东林在1床那屋。” 紧接着秦怀礼直接出现在病房门口,声音比刚才小许多:“沈东林。” 他有点前后鼻音不分,真的只是有点儿,但是“林”这个字上总能很清楚地发现他不分前后鼻音,“lin”硬是每回都被他念成“ling”,念完舌头还会打个卷,听起来就像是读快了的“铃儿”。 槿城和江州的人没有不分前后鼻音的,更多的是“h”“f”不分,从没有人像他这样念我的名字。 沈东铃儿。 说实话我不想和他有一句话的交流,我不想和他说话,不想理他。 见我没说话,他往屋里走了两步又喊了我一声:“沈东铃儿。” 现在是工作时间,这里是医院,不能感情用事,这些我很清楚,他喊了我三遍不带任何情感,说明他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我说,我不得不应了声:“嗯。”却是没抬头看他。 “5床泵的胰岛素现在是3毫升每小时,待会儿挂三升袋*的时候里面还是加了20个单位的胰岛素,到时候泵的剂量就小一点,具体看病人的血糖情况。” “哦。”我点头,想了下,抬头问他:“昨天挂三升袋不是没加胰岛素么?” 这回他眼里闪过一丝情绪,还是耐心给我解释:“对,昨天没加胰岛素,但输液的时候测血糖有点高,今天和主任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加胰岛素,但是泵的剂量就适当小一些。” 我又把头低下来不再去看他,“知道了。” 秦怀礼站在门口没动,静静地盯了我一会儿。我清单已经发完了,上午还有许多事没做,但他堵在门口,我出不去,也就站在原地不动。 最后秦怀礼先退一步,声音不大,低沉略带些无奈。 “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么。” 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紧跟着走出病房,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气,快步从他身旁经过,用仅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在想我是个傻/逼,成天被人当猴耍!” 你有老婆有孩子,在我面前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全科就我一人不知道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我就这么傻看起来这么好骗? 秦怀礼眉头缓缓拧起来,停了脚步,思索起来。 大概再想我怎么知道了,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一点差几分,利姐来了,拎了一盒喜糖来:“12月12号我结婚,在国际大酒店,那天不上班的都来哈,请你们吃喜糖!” “利姐恭喜啊,终于要把自己嫁出去了。”我同利姐耍贫嘴,笑嘻嘻地接过喜糖。 “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利姐笑着在我脑袋上点了一下,“跟她们说,不上班的一定要来啊!我去对面送喜糖去。” “知道啦!” 目送利姐往普外一去,我把喜糖拎进护士长办公室去,偷偷摸摸打开来看了看,顺手剥了块奶糖填嘴里。 出了护士长办公室,一位十分漂亮的女人站在护士站前,长发飘飘,唇红齿白,气质卓然,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左手牵着一位小女孩。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梳着羊角辫,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明亮水灵,但唇部有些奇怪,仔细一看会发现这是明显的唇裂修复术后。 我咽了口口水,带着浓浓奶香味的津液随着动作流入胃中。我把没来得及全部化掉的奶糖填进左边牙齿和腮帮子之间,礼貌地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人将手机拿离耳朵看了眼屏幕,似乎打的号码并没有人接,开口道:“我找秦怀礼。” 她说话的声音和人一样,好听。清爽,干脆,利落。 这会儿护士站只有我一人,我便问她找秦医生有什么事吗? 谁知她刚准备开口,秦怀礼从医生值班室出来,喊了她一声:“书容。” 书容抬头见到他,立刻绽开笑容,挂掉电话冲他挥了挥手。 原来刚才她一直在和秦怀礼打电话。 小丫头听见秦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5 礼的声音,挣开妈妈牵着的手,开心得边跑边大喊着“阿礼阿礼”,兴奋地扑进秦怀礼怀里。 秦怀礼宠溺地抱起小丫头,说话也柔上许多:“你们怎么来了?” 小丫头奶着嗓子说:“妈妈带我来看病,说阿礼就在楼上,我们来看阿礼。” 我站在护士站,全程吃瓜旁观一切,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秦怀礼抱着小丫头从护士站经过,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面前隔着桌子的书容身上,笑了笑:“吃饭了吗?” “没呢,这不来找你一起吃午饭,下午准备带书容去游乐园玩。” 书容撩了下右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将它们别在耳后,想起什么,转回身冲我笑笑:“谢谢你。” 我也并没有帮到什么,受不起这句谢谢,只好扯出一抹笑来,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这笑是不是比哭还难看。 秦怀礼已经换下工作服,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书容身上是驼色羊毛大衣,两个修长的身影走在一起,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养眼又叫人羡慕。 现在这个情况胜过千言万语,别人说什么我可以选择不相信,但这亲眼见到了,我该如何给自己找借口。 算了吧,人家看起来那么般配,你就别插在中间当跳梁小丑了。 一个小丑而已,没有人会同情你,等待你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嘲笑与谩骂。 那又何必去当小丑,安安心心做个人不好吗? 晚安。 今天的我是个人。 *三升袋:肠外营养液,是一种全营养液,一般一袋通过静脉输入可也供给人一天的最基本需要,一般用于不能进食的病人,或者昏迷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见彩虹了,不要急 推一下我的预收文《像花儿一样》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男主怂怂哒,女主壮壮哒 校园文,喜欢的支持一下哈! 宋宋的微博:于宋宋 欢迎来找我唠嗑~ 明天停更一天,周五恢复日更,感谢你们! ☆、2017年11月24日 周五 2017年11月24日 周五 苏曼回来了,在省人医进修了三个月,终于回来重新回到老杜的魔爪中了。 晚上晓利姐和张琦请大家吃火锅,除了上小夜的沙沙没来,大家坐在桌前本来在讨论各种女性化妆品,后来话题偏到科里医生的情感问题上来。 “朱医生好像跟他女朋友领过证了。” “我怎么这几天见他女朋友送饭来,那肚子好像是怀了?” 朱医生女朋友给他送饭我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撞见过几回,穿着我们医院的工作服,“朱医生女朋友是我们医院的?哪个科的?” “肿瘤科的。” “医生还是护士?” “医生。朱医生女朋友和朱医生一样,特别负责任。” “昨天我在楼下看到秦医生了,抱着个小女孩,旁边跟着一位大美女。” “就是秦医生老婆和孩子,你们没见过,我和吴水彤、徐程见过一次。”曹晴说,“秦医生老婆可漂亮了,是个大美女。” “能有多漂亮?还大美女?” 我作证:“我昨天见到了,来护士站找秦医生,真的漂亮,确实是美女。” 再后来,话题不知怎么成了老杜。 “去省人医进修过后才发现别人的护士长有多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我就恨不得掐死她!” “苏曼去了一趟省人医,脾气变大了。” “我一想到老杜做的那些事,在看我在省人医时人那护士长对护士有多好,我就控制不住我内心的小宇宙!” 吴水彤说:“应该这样,”她夹了一筷子金针菇,“这是老杜,”然后恶狠狠地把金针菇放进辣锅搅动,“我让你扣钱!我让你给我穿小鞋!涮死你!” 大家看着吴水彤对着金针菇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被她浮夸的表演逗笑。 吃完饭,张琦说已经订好了ktv的包间,不远,步行五分钟。 大家收拾东西去ktv。 我独自痛,让她们先走,这片我熟,待会告诉我哪个包间就行了,我自己去。 可能是吃火锅喝冰饮闹得,我肠胃不太好,很容易拉肚子。 洗手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女士。 “惜惜,慢点,别摔着了。” 我用湿漉漉的手顺了顺有些毛糙的短发,转身时和那人擦肩而过。 全程我都没有见到她的脸,但就她从我身旁过去的那一瞬,莫名觉得熟悉。 停下脚步,扭头望过去,女士侧对着我,长长的波浪卷垂下遮住了脸。 小女孩察觉到我在看她们,也偏过头望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好奇。 看清她唇上那一条淡淡的疤痕,我愣了一瞬。 从火锅店出来,手机响起来,是曹晴。 “沈东林,我们在三楼321,你要是找不到我去门口接你。” “找不到我不会问人啊?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吗?” 曹晴嘁了声,“可把你能耐死了,你来了没?” “刚从饭店出来——” “沈东林。”我话说一半,有人从身后叫了我一声,下意识回头望过去。 秦怀礼站在火锅店门口,上身是黑色毛衣,墨绿色的毛呢外套搭在左手腕上,右手指尖夹着根烟,火星半明半暗,燃了一半。 “往那儿去了。”同曹晴说完,挂掉电话。想起在洗手间遇到的一大一小,出于一番好意,我说:“刚在洗手间遇到你老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哪知刚说完他眉毛拧起来,不可思议地说:“我老婆?” “嗯,”我点头,“带着你女儿,你不是在等她们的吗?” “我女儿?” 我微恼,好心好意跟你说一声,不感谢就算了,皱眉是什么意思? 顿时我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秦怀礼消化了好一会儿我话中的意思,眉头渐渐展开,表情微妙。 “你一直以为那是我老婆和女儿?” 什么叫我以为?她们如果不说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多久。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没做声。 秦怀礼扶了扶额,往边上走两步灭掉手中的烟,转过身想过来,顿了下,扭头看了眼火锅店大门,而后又看过来。 “所以你这两天不理我,躲着我,是因为,你以为她们是我老婆和女儿?” “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他这个表情和行为,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秦怀礼顿了顿,似是在想措词,“她——” “阿礼阿礼!”惜惜从火锅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6 店跑出来,扑进他怀里。 秦怀礼拽了拽搭在手腕上的外套,将惜惜抱起来,看了眼惜惜,抬眼看了我一眼,又垂眼去看惜惜,“惜惜,告诉那位阿姨,你喊我什么。”他指着我。 “阿礼呀!”惜惜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 “不对。”秦怀礼摇头,“你应该喊我什么?” 惜惜抿着唇一脸严肃,不一会儿,笑了:“舅舅!” 这回秦怀礼终于满意地点头,偏头看向我,挑了挑眉。 惜惜那一声“舅舅”彻底把我喊懵比了,他是惜惜的“舅舅”? 大脑飞速转动中,书容也从火锅店出来,翻着手中的包,问他:“秦怀礼,你看到我手机了吗?刚才还在包里的啊,怎么找不到了?” 我半张着嘴指了指书容,又指了指秦怀礼,“她喊你舅舅,喊她妈妈,那你们,你们俩乱——” 伦字没等我出口,秦怀礼忽然出声:“秦书容。” “干嘛?!”被喊的人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耐烦,“我找手机呢!” 我闭上嘴,尴尬了,脑子转的太快了,想多了。 咽了口口水,目光在对面三人身上穿梭了一遍,讪笑两声想掩盖尴尬,冲他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大叉步,快溜! 卧槽,居然是……不知道是兄妹还是姐弟,这明明有血缘关系的俩人怎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反倒惜惜有几分像秦怀礼。该像的不像,不该像的像,搁谁谁不误会? “沈东铃儿。” 这独特的叫法。 我停下,回身望过去,秦书容和惜惜已经走了,秦怀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你嗯嗯呢?”我问。 “我妹。” “哦,那你妹呢?” “带惜惜去逛超市了。” “哦。” 我不敢多说话,怕因为得到的错误信息再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脸皮剩的不多了,得省着点丢。 秦怀礼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盯得发毛,“你有什么事?” “你还以为什么,或者你还知道什么,”他顿了下,似是觉得这样问不妥,改口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告诉你。” 他比我高出一个半头来,站在一块我只到他的肩膀,此刻我站在他面前,仰着头,他低着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是认真。 我说:“我要是问了,你告诉我的都是实话?” 他挑眉,不置可否。 “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 “那你有女朋友吗?”我总觉得这关乎个人隐私,身为同事这么问出来不太妥当,但就是想知道,十分迫切。 “没有。” 他答得认真,我信。 见我没有第二句,他问:“没别的想问的了?” “没……”我摇头,下一秒,立刻反悔,“有,有。” 他笑:“你问。” “老婆呢?”没女朋友不代表没老婆,老婆是老婆,不是女朋友。 秦怀礼直接笑出声,“女朋友,老婆,孩子,未婚妻,娃娃亲,家里给定了但瞒着我的可能有的媳妇儿,都没有。我,秦怀礼,单身。” 行吧,本来接下来就想问他有没有孩子和未婚妻的,这家伙好像看透我怎么想的了,一口气全答了。 没等我做出反应,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你来没来?是不是迷路了啊?”曹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去了,马上到,你先唱。” “你快点啊。” “嗯。” 挂掉电话,秦怀礼道:“去唱歌?” “嗯。”我收起手机。 “和曹晴她们?” “嗯。” “去吧。” “嗯。” 我转身准备离开,他却忽然抓住我肩膀。 我狐疑地看他。 “以后见到我不躲我了吧?” “不躲了。” “不会不理我了?”他再三确认。 “理,理。”我忽地想笑,觉得他像个孩子。 他终于满意地掀起嘴角,“去吧,别玩得太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吴水彤和曹晴都很笃定秦怀礼有老婆和孩子,但是他亲口告诉我,他没有,我相信他。 ……或许我该找个时间问一下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觉得。 平白无故谁还能给他造个谣不成,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 揪着两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 等我! 前两天没更的我会补上的! ☆、2017年12月12日 周二(1) 2017年12月12日周二(1) 今天是双十二,天大的,败家的日子。 在这美好的一天,我从昨晚开始,刷着淘宝天猫京东,成功败光一个月的工资后,在凌晨三点终于满意地睡觉去了。 今天还是一个日子,就是利姐结婚的日子。 其实说实话,我和利姐并没有很熟,我和科里的所有医生都不是太熟,我这人比较慢热,加上平时虽和医生有工作上的交流,私下里说话还是很少,除了秦怀礼。 其他人都上班,大家都等下班后去,我也不敢早去,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早早到那里也是尴尬。 下午快下班,有人在普外科的大群里喊话: 有要去刘利那的吗?开车的能顺路带我一程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在我们几个建的小群里问: 你们准备怎么去的啊?带上我一起啊? 大多都在上班,一时半会儿还没人理我。 直到下班时间过了,才有人在群里说话。 曹晴:我们直接从医院骑车去,你快来,一起去。 我连忙在手机上敲字,“我现在就去”刚打出来还没来得及摁发送,秦怀礼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在家?”他问。 “嗯,正准备去医院,和曹晴她们一起去利姐那儿。” “我去带你?” “不用了,我和她们一起去。” “晚上冷,骑车冷。”他说。 “还行,我穿的多。” 见我一直不同意,他妥协,挂掉电话。哪知下一秒曹晴在群里兴奋起来: 曹晴:秦怀礼说开车带我们去!沈东林你快来,我们坐车去! …… 这人真的很执着。 我到医院后秦怀礼已经换好衣服在护士站同上小夜的瑶瑶说话,见我来,他偏过头看了我两眼,蹙眉:“这就是你说的穿得多?” 我低头看了看,摸了摸身上不太厚的外套,说:“外套薄了点,不过我穿了秋衣,很暖和的。” 他没说话,直接伸出手,将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7 我胳膊上的衣服捏起来,捏了捏厚度,眉头稍微舒展一些,却仍是不太满意,“晚上冷,你这样会着凉。” 吴水彤第一个换好衣服到护士站,见到我,说:“沈东林你可算来了,你,我,曹晴还有徐程,咱四个坐秦医生的车去,外面这么冷,坐车去多爽啊!” 曹晴紧跟着也到了护士站,特哥们儿地拍了拍秦怀礼的肩膀,豪气道:“秦医生今天两米八!” 我听出来曹晴在溜须拍马了,平时几时能见她老老实实喊他“秦医生”,除了几个主任和年纪大的副主任医师,她见所有医生都是连名带姓的喊。 有几回和曹晴一起下班骑车回家,同半路,她说科里医生都挺好的,大家都连名带姓的喊,他们也不会生气。 我说她那是因为我们小,咱科里最小的陈子琪也是九零后,其他几位医生年龄都不小,他们把我们当小孩子,不跟我们计较。 我们科护士和别的科不太一样,除了老杜,陈老师和管老师,其她人全是九零后,年纪都小,但是医生又都不小,除了陈子琪,第二小的就是朱医生了,可据我所知朱医生也大我八九岁。 因为这个年龄差在,平时上班时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点“被照顾”。 徐程最后一个终于姗姗来迟,大家同瑶瑶告别后一起下楼。 电梯里,曹晴说:“秦怀礼,送我们去了也要带我们回来啊,不然咱四个小可怜被扔在饭店,大晚上的再打不到车,简直太惨了。” 秦怀礼斜眼瞅她:“你怎么戏这么多呢?” 曹晴一挺胸脯,道:“那不好意思,戏精学校毕业的,不小心念错专业了。” 一路说说笑笑到饭店,其他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四个被沙沙叫到一桌,秦怀礼被医生他们叫到了另一桌。 婚礼走着流程,司仪十分熟练地主持掌控全局,我们在桌上和已经去普外三的张琦和晓利姐控诉她们走后老杜愈发过分的行为。 刚到的时候我就看过,老杜没来,利姐送完喜糖来后,明里暗里听见老杜说了几次,大意为利姐是甲乳专业的,以后也都在楼上了,这喜酒吃不吃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是我理解出来的,原话比较委婉:“这刘利怎么这天结婚的,我那天正好有事,你说她还真会挑日子,双十二结婚,我没时间去了,你们都能去啊?” 加之利姐和老杜关系原本就不太好,利姐脾气爆,看不惯老杜处处欺压我们,有时说话会怼她,老杜这人别看她欺负我们和陈老师能着呢,其实嘴一点儿也不能说,和别人吵架,从没有吵赢过。 利姐去楼上之后,偶尔会回来拿东西,我见到她和她打过几次招呼,她偷偷凑到我耳边问我:“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我摇头:“我们不走了,只能等转科了。” “你们一起去上面找,要调科,在她手底下怎么干。” 我苦笑,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见她们在饭桌上吐槽老杜越说越激动,我瞅着本桌上唯一的一位领导阶级的人物——孙护士长。不敢说话。 饭吃一半,苏曼去洗手间,我也跟着去。 “苏曼,她们当着老孙的面吐槽老杜,没事啊?” “有什么事?你不知道,老孙和老杜本来就不和。” “啊?老杜跟老孙也不和?”我诧异。 “嗯,之前普外二没开科,老杜就在老孙手底下干,老孙说她她不听,跟老孙吵起来了,没吵过老孙,自己跑值班室哭。” 还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普外二开科,老杜当护士长,结果因为病人不多,又合并到一块去了,老杜就找人去门诊了。结果她那脾气,她嘴多损,在门诊天天跟病人吵,门诊护士都受不了她。病人多了之后普外二又开科了,她老公是市实小副校长,托关系又回普外当护士长了。” 这中间原来还有这么蜿蜒曲折的故事,这些我还真都不知道。 “她跟老孙不和,但是她又说不过老孙,老孙官又比她大,她只能受着。” 再回到饭桌上,我看孙护士长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一份敬佩。 听到最后,老孙都听不下去了,说:“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好说话,你们得合起伙来,一起到护理部告她,光这么说都不行动,一个个都胆子小,受罪的还不是你们。” 老孙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但是做起来远远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大家心不齐。 虽都被老杜折磨的恨她入骨,每次都说着大家一起到护理部去告她,可真到行动时,又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槿城不是什么大城市,虽医院是三甲公立医院,内部却只有在这里工作的人才清楚,已经开始腐烂了。 我已经忘了谁和我说过,说我们医院的护士长,哪一个没有点儿身份背景人脉关系?这个圈子本就不大,辗转三五个人几乎就等同于认识整个圈子,我们一群没身份没背景普普通通的小喽啰,你到护理部去告,到时谁下台还不一定呢。大家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工作,要是这么丢了,自己看得开,和家里人又怎么交代。 吴水彤和我说过,他爸就觉得她这工作特别好,护士长坏一点怎么了,哪个领导不坏,都这样,别人都能忍怎么就她不能忍? 她说:“我被老杜针对的那段时间,和我爸说他还不理解我,我都想过我要是从九楼跳下去了,老杜会不会下台。” 她说这话时我吓了一跳,幸好吴水彤最后没想不开,不然因为这种人,白白牺牲自己真的是太不值了。 利姐的婚礼很快进行到抛捧花的环节,主持人问新娘的捧花有特定的想要给的人吗? 利姐说:“我们科里还有一群小姑娘单着,我抛吧,让小姑娘们在后面接着,接到捧花的,下一个结婚的就是她!新娘的祝福,就在这捧花里了,还没结婚的小姑娘们,快来快来!” 有人爱凑热闹,已经跑上了台,我们桌也有人跃跃欲试,老孙说:“一桌都是没结婚的小姑娘,都坐着干啥?去啊!” 爱热闹的比如曹晴比如吴水彤已经站起来往台上去了,苏曼在一旁推我,“沈东林你也去,快去。” 我再一扭头桌上都走完了,剩下的全是结过婚的,只得也起身往台上走。 我没上台,在台下站着,台上一群姑娘。我给人当过几次伴娘,新娘的捧花都是直接给我,落得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东西我已经看淡了。 “你怎么不上去?” 我侧过头,秦怀礼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你怎么也来了?小姑娘?” 秦怀礼笑:“我那桌就我单着,被轰出来了。” “那你快上去,抢个绝佳位置。” 他看着台上,利姐已经背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8 过身去,说:“我不需要这个,有没有捧花我也快了。” “嗯?”我狐疑地去看他,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台上台下忽然一阵尖叫,我又连忙去看台上,刚一抬头,就见乳白色的花,夹杂着绿色的叶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偏不倚,稳稳地落入秦怀礼的怀里。 我俩皆是一愣。 利姐转过身,尖叫一声,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秦怀礼,我给小姑娘的捧花你也要抢?” 秦怀礼拿着花哭笑不得,一偏头瞅见我,手一甩把花塞进了我手里。 “???”我瞪着眼睛看向秦怀礼,他抿着嘴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利姐大叫:“这可不行!秦怀礼,我这花到你手里了,祝福给你了啊!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台上台下顿时哄笑一片,尤其是科里的医生们,加大音量跟着起哄。 秦怀礼被调侃得连连告饶,双手合十冲四个方向都行了行礼,求放过。 我在一旁看得直乐,他一巴掌赏我脑袋上,下手不重,我都没感觉到疼,“幸灾乐祸。” 作者有话要说:  还会有一更,可能会到凌晨才发 有点卡文,写的不是很顺 这章评论送红包! 感谢! ☆、2017年12月12日 周二(2) 2017年12月12日周二(2) 回去还是来时那一车人,车里除了我,其她三个都认为秦怀礼有老婆有孩子,哪里肯放过这八卦机会。 曹晴:“秦怀礼你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吗?怎么利姐婚礼上那波操作我有点懵比呢?” 吴水彤:“是啊,怎么又成单身了?你老婆呢?” 秦怀礼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倒是明白了我为什么会以为秦书容和惜惜是他老婆孩子了。叹口气,说:“我可终于知道是谁在我背后给我造谣了。” 曹晴撇嘴:“什么嘛,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说你有老婆孩子的。” 徐程在一旁直点头:“对对。” 吴水彤:“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 秦怀礼皱着眉思索了半晌,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老婆孩子的?” 曹晴惊讶:“你不记得了?前年普外二才开科没多久,有一姑娘到医生办公室找你跟你表白,你跟她说的。” 秦怀礼似是想起什么来,抓住话中重点,“我跟她说的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找你有事,在门口听到了。”曹晴嘿嘿一笑,“我发誓我不是有意要听的,当时刚到门口就听到你说这话。” “那是我瞎说的,拒绝,你懂吧。”秦怀礼一副你们懂我的表情。 我坐在副驾驶,扭头看她们。她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脸懵比,跟我刚知道时的反应差不多。 “啊!!!!”顿时车内爆发一阵尖叫,曹晴大叫:“秦怀礼你欺骗我的感情啊!!!” “不对!”吴水彤最先反应过来,“我上天在楼下看到一个女的和小孩跟你走在一起,那是谁?” “是他妹妹和外甥女。”我忍不住告诉她们。 一分钟后,车内画风陡然变成了—— “你妹妹这么漂亮?” “我的天你爸妈得多好看,一家基因都这么好。” “秦怀礼你还有别的亲戚没?弟弟什么的,给我介绍一个呗?” …… 曹晴要上大夜,吴水彤和徐程租的房子就在对面,大家都在医院下了车。同她们告别后,我准备去骑我的小电驴。 果然天一黑,气温下降,冷风飕飕,我忍不住裹紧了我薄薄的小棉袄。 “沈东铃儿。” 每次一听他这么喊我,额头上总有根筋忍不住抽抽。 我扭头狐疑地看他。 “上车,我送你。” 我停在原地,没动,怔怔地看着他。秦怀礼他们一家的基因真的好,他,秦书容,就连惜惜,都很好看,不仅仅是外表上肉眼可见的“漂亮”,大多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一种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而形成的举手投足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质。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给人的感觉,但就是很不一样,很容易让人记住。 见我不动,他干脆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我面前,“发什么愣呢?” 我回过神,摇头,“没什么,我车在前面,骑车回去就行了。” “现在天冷了,我送你吧。” 我仍是摇头,“不用了。” “你发没发现。” “什么?” “从我们再见面起,你就一直在拒绝我。”他忽地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苦涩。 ……有吗? 我仔细回想了下我跟他之间的交流方式,好像又是这么回事。面对他的邀请,提议,甚至只是出于好心,我都会下意识地拒绝掉,几乎每次都是。 “你为什么总是想把我推开,推得远远的。” 我抬眼去看他,他嘴角耸拉着,有些失落。 一阵冷风吹过,我脖子露在外面,风呼呼直往脖子里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棉袄的领子竖起来。 “我就说你穿的少了。”说着他双手扶着我肩膀推着我往车旁去。 我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我推开他了吗?扪心问自己,你会推开他吗?不会。而且从我发现我喜欢他之后,还会忍不住想去靠近他。 可是我又害怕,怕他知道,怕科里同事知道,知道我喜欢他,于是我就刻意去装作和他不太熟的样子,装得我对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装得不论他说什么都会下意识先拒绝掉,其实他说了什么,脑子还没做出反应嘴先条件反射给了回应。 “安全带系上。”他提醒我。 “哦。”我扣上安全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同意你送我回去。” 秦怀礼抿着唇,淡淡地笑了,“还不算蠢。” 车启动,从医院开到我家楼下,包括等红绿灯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十分钟。 我说:“像你,是不是经常有人跟你表白啊?” 他偏头看我一眼,“你指什么时候?现在没有了。” 我眯起眼,“那就是以前有咯?而且还很多?” “高中和大学的时候比较多,后来读研了就少了。”说着好像还比较惋惜,“现在到这个年龄,他们都以为我已经结过婚了。” 我再一次感叹:“没感受过你们这些自带光环的人生,但是听着就很让人羡慕。” “没人偷偷跟你表白过?”他略微有些诧异。 我白他一眼,感觉他在嘲笑我。 “那……”他顿住,沉吟片刻,“你——”他似是想说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49 “你想说什么?”我问。 “没什么。”车在红绿灯前停下,“就连偷加你微信跟你表白的都没有?” “……” 几个意思啊都?非得扯微信表白是不?没有没有!没人加我微信跟我表白!再问自杀! 我十分生硬地强行转移话题:“之前有病人问我,你有没有对象,想给你介绍一个。”我拿余光偷瞄他,“我说你结过婚了,孩子都多大了,后来一转头你就在身后。” “嗯。”他应了声。 “不是,你怎么不解释?”我有些急。 “解释什么?” “明明没有老婆孩子,明明自己还是条单身狗,我强行造谣,你也不为自己辩解两句。” “你说有就有。”他说话声音不大,音调都没变,那语气就跟“今晚喝粥”一毛一样,随后他皱了皱眉,纠正我:“不叫单身狗,不好听。” “那叫什么?”我问。 他一派正经道:“单身贵族。”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怕是还活在葬爱家族里。”我大笑,“你这撑死了叫贵宾犬。” “那你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我一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这时绿灯亮了,车子再一次上路,开过十字路口,他不疾不徐地开口:“你这样的叫比格犬。” “比格犬?” “嗯,”他点头,“别看小小的,脾气可不小。” 我撇嘴,“那也没有你脾气大。” 他好笑地看着我,“上班这么长时间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让你碰见了那么一次,还记着了。” 车在楼道门口停下,我松开安全带,和他告别:“我到了,走了,拜拜。” 关上车门,走了两步,身后他叫了我一声。 “沈东铃儿。” 我停下,扭头去看他。 他也从车上下来了,驾驶座门开着,一手扶在车顶上,一手搭在门边上,看向我,眼神略微复杂。 我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开口,只得问他:“怎么了?” 他眼神闪了闪,抿着嘴摇了摇头,声音很小地说了句什么,而后扬起一抹笑来,“上去吧。” 他可能以为我没听见他最后小声说的话,他说: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听见了,一字不落。 现在,什么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他指的是什么不是时候? 虽然内心有很多疑问,但既然他都说还不是时候,那就不是时候好了。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你们猜猜老秦本来想干什么来着? 嘿嘿嘿 这章算昨天的 算我昨天三更!(强行算) ☆、2017年12月23日 周六(1) 2017年12月23日 周六(1) 明天是平安夜,后天是圣诞节。 今天,是我们医院办的“团聚青春,缘来是你”单身青年专属派对。 前两个星期微信朋友圈就被这个活动的报名网页刷爆了,到处都是转发—— 【为帮助我市机关企业事业单位青年搭建交友联谊平台,进一步提升团组织服务青年、凝聚青年的能力水平,团市委于去年启动开展了“团聚青春,缘来是你”单身青年专属派对系列活动,获得良好社会反响。为更好地服务青年,经研究决定,拟联合市第一人民医院举办“团聚青春,缘来是你”单身青年专属派对第六期圣诞专场活动。】 要求到法定结婚年龄,具有稳定职业的槿城辖区内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单身青年。 最近《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这部剧正在热播,在“江辰”的带动下,一群不清楚医生这个职业到底有多惨、感叹现在当医生流的泪与汗就是当年高考志愿报医大时脑子里进的水、工作之后的老婆不是有远见的在大学就找好了就是一单就单到三十几,小姑娘们被明星的颜值所迷惑,底下评论一水的—— “想嫁江辰。” “想学医了。” “想找个当医生的男票。” …… 同志们,机会来了! 报名吧! 想近距离与内外妇儿各科单身男医生聊天吗?想感受电视剧和网络上医生那颜值逆天又身穿白大褂的制服诱惑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这里有一个名额,来吧!我给你! “沈东林你别想了,今天下午你不去也得去,陪我去也得去!”曹晴把我从徐程身旁拖走,阻止了我向徐程推销今天下午被曹晴强行报名的名额。 “单身派对有啥好玩的?年龄都不小了,身为本科年龄最小的我,跟他们聊不来,我喜欢的是江辰那一款的,不是陈绍聪那款。” “陈绍聪那款你都别想,你就陪我,去吃成吗?” “你这么迫切要脱单?”我狐疑着看她。 “不是,去年我也参加了,里面提供食物,那蛋糕真的挺好吃的,还有免费表演可以看。” “……” 姑娘,咱把名额留给有需要的人成吗? 上午我给4床病人测餐后血糖,18.3mmol/l。回护士站看一眼4床管床医生是谁,然后用护士站的电话拨短号出去。 “喂。”电话那端很平淡的一声。 “喂,秦怀礼,4床是你的病人么?”我问。 “是,怎么了?” “刚给他测餐后两小时血糖,18.3。” “这么高?”他顿了下,接着是鼠标点击咔嚓咔嚓的声音。 朱医生从护士站经过,边走边和患者家属沟通:“你说的这个待会儿我要先看一下具体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在告诉你好吧?” “好好好,那麻烦你了啊朱医师。” “没事,你先回去吧。” “诶行行。” “这样,”秦怀礼在电话里道,“给他打6个单位胰岛素,我给你开医嘱。” “6个单位是吗?”我重复一遍。 “对,我现在就开医嘱。” “噢——”我话音未落,朱医生走到我面前,声音不大:“是秦怀礼吗?” 我怔了下,点头。 “你说完了吗?” “完了。” “那电话给我。”他伸手问我要电话。 我把电话递过去,朱医生貌似有点急事找他。 “喂,秦老师,我这边有个病人……” 我没有听他具体跟秦怀礼讲了什么,但开头那声“秦老师”让我忍不住抬眼瞄了朱医生一眼。 秦老师…… 这个称呼真的是…… 秦老师…… …… 下午我到医生办公室找病历夹,只有秦怀礼一人在办公室。我找到病历夹,瞅他坐在电脑前正在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0 给不知道几床开医嘱,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 几个医嘱开完,点击发送,护士站便传来滴滴滴的声响,有新医嘱来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他扭过头,冲我笑了笑:“怎么了?” 我拖过一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面对着他,“今天早上我听朱医生喊你秦老师。” “嗯,怎么了?”他不以为然。 “他为什么喊你老师?” 秦怀礼表情变了变,似乎是我问了一个十分好笑的问题,“他比我小,他是88年的,当然喊我老师。就像你喊管红莲,不是也喊管老师么。” 我诧异:“朱医生都88年了你比他还大,那你多大?” 秦怀礼:“比朱严大。” 我:“朱医生都大我7岁了!” “……”秦怀礼额角青筋抽了抽。 “那我比你小这么多,我是不是也要喊你老师?”我翘起嘴角,恶作剧般轻声喊了句:“秦老师?” 秦怀礼盯着我怔愣了片刻,说:“我跟你又不是一个专业,我又不教你。” 我砸了砸嘴,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下总结陈词:“老年人。”然后在他复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其实,就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秦怀礼到底多大,他从来不跟我讲,我也从没问过。不过,说实话,我知道他比我大,科里医生护士加起来我是最小的,只不过他和朱医生看上去差不多,一开始我还以为朱医生比他大来着。 回到护士站,管老师正坐在电脑前处理医嘱,我把病历夹按照床号放进病历车里,一屁股在管老师身旁坐下:“管老师,今早我听见朱医生叫秦怀礼老师。” 管老师正在收费,闻言头都不抬:“淡然了,秦怀礼比朱严大,秦怀礼都上班多少年了,朱严才上班两三年。” “可是看不出来,秦怀礼原来这么大啊。”我说。 管老师说:“他跟我差不多大了。” 前段时间做调查表我瞅见管老师填自己出生日期,1984年。 ……秦怀礼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啊。 下午下班,曹晴急得很猴似的,我这边护理记录还没写完,她交完班便催我:“沈东林你快点,都已经开始了。” “马上,我这个记录补完就没了。”我被她带的也急起来。 “这么急,去哪啊?”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慢条斯理的。 我扭头瞅见已经查完房的秦怀礼,手里捏着张检查结果单,看心情似乎是还不错。 曹晴洗完手从治疗室出来:“去参加单身趴体,着急去见帅哥。” 顿时秦怀礼一改刚才的满面春风,敛了笑意,面无表情:“你俩都去?” 曹晴:“那不然?我一人去多没意思。” 我敲下最后一个字,重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从椅子上起身,撸起袖子进治疗室洗手:“我弄完了,洗个手,不是五点半开始的吗?才过五分钟,不急。” “我先进值班室了啊,你快点。”曹晴扔下一句话一阵风似的溜了。 我洗完手,抽两张擦手纸,一转身瞅见秦怀礼靠在门边:“是不是医院里搞得那个活动?” “嗯,曹晴给我也报上了,去溜一圈。” 秦怀礼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 我和曹晴赶到时,其实才开始没多久,主持人开场都还没说完。 这个活动真的很严格,有签到表,表上没有的压根不给进。我找到自己的名字在后面签上,负责签到的姑娘指了指里面,说:“快去把,活动刚开始。” 基本已经没了位置,两人好容易找了个最后一排坐下,刚开始还新鲜,我跟曹晴伸着脑袋瞅了一会儿,后来发现这个表演真的一言难尽之后双双掏出手机—— 欢迎来到王者农药! 作者有话要说:  事业单位此种行为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帮助大家脱单 鼓掌! ☆、2017年12月23日 周六(2) 2017年12月23日周六(2) 表演不多,之后便是游戏环节,这个环节大家可以随意走动,聊天、吃两旁准备的点心水果都可以。 我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着杯子扫了一圈桌子上的点心——一下班就赶过来,压根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真的饿了。 看着桌上的小蛋糕,选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一块拿起来,刚咬一口还没来得及尝味—— “好吃吗?” 身后募然传来声音,我扭头看过去,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梳着浪奔头,看那稳固发亮的头发,起码倒了有一盒发胶在头上。他手中也是一杯速溶咖啡,正浅笑着看我。 我愣了起码有五秒,这人我真不认识,但瞅他一直盯着我看,看样子是和我说话无疑了。 我低头瞅了瞅手里的蛋糕,“还行。” “你们女生好像都喜欢吃蛋糕这些甜的东西。”他又上前两步,站到我身旁,“你手上的好像是红枣味的。” 他忽然上前同我搭话,我有种不知道手该往哪摆的感觉,整个人紧绷起来,手里捏着咬了一半的蛋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四下望一圈,曹晴已经溜达到另一桌去了,背对着我在疯狂吃东西,丝毫感受不到我向她发出的求救信号。 “是吗?我还没吃出来。”我讪笑两声,心不在焉地捏起手边一颗圣女果塞进嘴里。 “你在这家医院工作?” “嗯。”我点头。 他来了兴致:“哪科的?” “普外。”我说。 “普外好,”他似乎还挺满意,“医生还是护士?” “护士。” “噢。”他刚亮起来的眸子黯下来,“护士啊,”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失落,随即似是想到什么,问我:“我听说要进这家医院得花不少钱,你花了多少?” 我额角抽了抽,反问他:“要是都花钱进,谁还敢来这医院看病?” 他不认同地摇头:“医生当然不能花钱进,护士不是无所谓了嘛。” 我低着头,手中捏着一颗圣女果,声音平淡:“没花钱,一分钱没花。” 我没看他的表情,却听见他一声浅浅小小的嗤笑,说:“花钱怎么了,我表妹,中专成考大专,花钱托关系进来了,花了十几万。你说就当个护士,还花十几万进,有这十几万你干点啥不好非要来当个小护士。” 啪叽,手中的圣女果被我捏烂,红色的汁水溅到身上。我丢掉被捏烂的圣女果,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抬头看他,轻笑道:“真没花钱,托关系请院长吃了顿饭就进来了。你表妹托人还花了十几万?”我啧啧两声摇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1 头,“这关系不够硬啊。” 那人笑容僵在脸上,渐渐收了笑。 “还有啊,”我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正中准心,“就为当个护士花十几万确实有点……就这点破工资还不知道干多少年才能挣十几万呢。怎么没托关系进你们单位呢?党/政机关,吃国家饭,铁饭碗。” 其实我并不清楚这人工作单位是哪,只是见他老派考究的西装款式和发型,举手投足间那种莫名的优越感和总高人一等的谈话姿态……好吧我说实话,我是瞎猜的,这人明显是仗着自己工作单位比我好,一听我是护士,又觉得自己文化程度比我高,拿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的味道来和我说话,令人反感。 见我说到他的单位,他一脸不可思议,表情带着不屑:“我那里她怎么可能进得去,别说十几万,几十万都别想。” “那您?”我装作诧异地睁大眼睛,“花了有几百万?挣回本了吗?” “花什么钱,我当年可是正儿八经考进去的。机关单位那是花钱就能进的吗?”他说两句皱着眉,似是觉得和我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交流颇费劲,撇着嘴摇了摇头,道:“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好。”我假笑着冲他点点头,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我撅着手边一盘圣女果忍住翻手扣在他脸上的冲动,算了,物种不同何必计较。 玛德,瞧不起谁呢?护士咋了?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谁还不是高中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四年念出来的?别说我只是个本科护士,研究生护士都有。听到护士两个词就嘴一撇满脑子都是—— 护士啊,都是学上不好去卫校念护士了的。 现在谁都能当护士了。 天天给人打打针挂挂水有什么难度?我要会扎针我也能当护士。 卫校那环境,多乱,能出来什么好人。 ……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这家伙给我气的,也不饿了,找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给桉桉发微信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shen:歪日,老子又因为专业被人瞧不起了。 奶兔:你难道不应该习惯了吗?一年听八百次你跟我抱怨专业被人瞧不起。 shen:医院组织单身派对,能参加的都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里的,没想到文化学历再高也挡不住思想狭隘! 奶兔:现在国情就是这样,请你正视现实。槿城没有医科大,唯一一个卫校还是中专,关键槿城卫校也是真乱,一听你是护士这不就正好带入了么。 shen:再好的学校还有社会渣滓了,卫校就算再乱也有想好好学习的!不仅思想狭隘,眼界也狭隘,他那机关事业单位里不也出了他这么个败类! 愤愤地关掉手机,再扫一圈,曹晴这自来熟跟谁都能在三句话之内成为好朋友的家伙已经和别人谈笑风生了。视线稍一偏,那个围成一团被重重包围就他独树一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人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他看到我,笑着冲我眨了眨眼。 …… 这人又仗着这幅人畜无害的脸蛋去迷惑无知小姑娘了。 姑娘们,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这人脾气贼大…… 年龄也不小了…… 心里莫名有些发堵,把头拧向一边,不去看他。 平日见他走在医院里到处都是熟人,不论男女老少医生护士陪检员还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他都认识,大家见到他也都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 我其实挺羡慕这样的人的,我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熟悉了之后倒是变得话特别多,但只要面对的是陌生人,我就下意识地紧张,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连脸上该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于是最后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当个旁观者。 以前上学时,毕业流行写“同学录”,我也追潮流买一本发给同学们,最后收回来一看,“对我的第一映像”那栏,一水的—— 高冷,看上去很难相处,不爱说话,严肃…… 这么一看他跟曹晴还挺像,人缘都好,大家也都愿意同他(她)说话和开玩笑。 这样一想心里就忍不住的难过,本来性格就挺别扭,从小到大没被人喜欢过,好容易有个自己喜欢的人,人缘还这么好,还讨女人喜欢,还老少通吃…… ……更难过了。 和曹晴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不舒服没找到她人先回去了,拎上自己的买菜包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门口负责签到的姑娘正一边吃东西一边玩手机,见我出来微微诧异:“刚开始没多久呢,就走了?” 我冲她笑笑:“不太舒服,先走了。” 办活动的地方是综合楼三楼,我走到电梯旁随手摁了下键。 “怎么走了?帅哥看到了?”身后传来某人不疾不徐的声音。 我头也没抬,没好气道:“帅哥没有,美女一堆,你出来干啥,怎么不继续和美女们聊天。” 电梯到了,我抬脚进电梯,他也跟上来,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开口:“本来就没我的位置,不走干什么。” “什么意思?”我狐疑地瞥他,“你没报名?” “我那么闲吗报名这个。”他好笑地看着我。 “不是很严吗,名单上没有的都不给进。” “我靠这个。”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无耻。 我白他一眼,居然对门口那姑娘用美人计。 出综合楼大门发现天已经黑了,秦怀礼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想也没想地拒绝,在他拧起来的眉毛下,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 我接起电话:“喂,曹晴。” “沈东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刚上洗手间突然发现大姨妈来了,身上没带东西,先回去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 “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挂掉电话,秦怀礼这下不仅拧着眉毛,还扯了扯嘴角,半信半疑:“你身上来了?” 我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语气不善:“是的,所以别惹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他没再多言,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掏出钥匙,跨上小电驴,绝尘而去。 晚上洗漱完上床,发现微信里躺着一条新消息,接受时间是半小时前。 秦怀礼:肚子疼吗? 我皱着眉思索他这冷不丁一句“肚子疼吗”是什么意思,手机在手里又震了下。 秦怀礼:切记一定不要吃凉的东西,洗头一定要吹干再睡,睡觉被子盖厚一些,冲杯红糖姜茶睡前喝,多喝热水。 这回我想起来了,之前扯谎说姨妈来了,他真信了。 也不管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2 我有没有回应,他又发来一条—— 秦怀礼:不要贴暖宝宝睡觉。 我拿着手机,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毕竟我姨妈还没来,说谎这种事我干的不少,可在他面前就是说不出来,想起他和我说过那句“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我就升起一股内疚感。 最后我也没回他,把这三条消息来回看了无数遍,截图,小心翼翼保存到名为“秦怀礼”的相册中去。 枕着这三条来自某人的关爱,心满意足地睡去。 晚安。 这操蛋却又充斥一点小美好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东林这点小脾气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 在趴体上先是被人瞧不起,然后发现喜欢的人在和别的姑娘们谈笑风生,心里生气又难过,于是就小小地爆发了一下,虽然老秦也没做什么…… 但是女生嘛……是吧。 ☆、2017年12月25日 周一(1) 2017年12月25日 周一(1) 你们知道最惨的事情是什么吗? 明明自己有喜欢的人,还要被母上大人逼着去相亲,美名其曰:“去看一看,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好的。” 最关键的是,昨晚刚跟我讲这事,今天就让我和那人见面。 今天是什么日子?圣诞节啊!大好的节日不出去浪不在家窝着跑去跟人相亲! 下午上班,老杜把我喊进护士长办公室,当时我还在向苏曼请教护理记录该怎么写,老杜坐在办公室里中气十足且洪亮地一声:“沈东林!” 我顿时浑身上下一哆嗦,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和苏曼对视了两秒—— 我:她喊我干什么? 苏曼:不知道啊。 我:我又做什么事了? 苏曼:不知道啊。 我:是不是漏了什么没弄? 苏曼:不知道啊。 我:…… “哎。”我应了声,站起来,环视护士站一圈,所有人都一脸懵地看着我——从她喊我的声音可以判断她找我有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我到办公室门口,探了个脑袋进去,满脸堆笑:“护士长,你喊我?” “是这样,”老杜的嗓门奇大,但她自己从未发觉,而且时不时会批评我们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听不到,她右手点着鼠标咔嚓咔嚓,“你觉得你自己能不能上夜班?” 我一愣,直接被问懵了。我上班到目前为止虽可以独立管组,但每次都有人在班上,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她从没让我单独管整个病区哪怕一分钟,上夜班意味着整个病区所有的病人都归你一人,如果出现突发状况你要有足够的判断和处理事件的能力,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样,我还没有单独上过,我还真不太清楚我能不能上。 她也没等我回答,说:“对面普一的跟你一起进来的,人早就进夜班了,楼下骨科也是17届的,也是早就进夜班了,沈东林你这样不行。” 我眨了眨眼,讪笑两声,没说话,心里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我相信,不论是谁,在第一次单独顶夜班之前都不敢百分百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能上夜班,没问题,妥妥的!谁都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因为没单独上过夜班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就强行把我列进“不能上夜班”这栏,试都不让试,那这辈子我都不能上夜班。 我还没上过,你也从没让我上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老杜这么说我,我还是杵在原地屁都不敢放一个。 “下个星期你上治疗班吧,普外三开科我们科抽了两人去,现在上夜班的人太少了,你不能上夜班,就进治疗班,把郭瑶瑶换下来进夜班。” “噢,行。”我点头。 “这星期你上班再抽时间跟郭瑶瑶学学治疗班该怎么上,别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 出了护士长办公室,她们把我拽进治疗室,个个都压低了声音问我老杜找我干什么。 我原封不动地将两人的对话复制给她们,听完后吴水彤轻笑一声:“太正常了,别的科护士长都恨不得科里护士一个比一个能干,她不,她生怕别人比她厉害,非得把你打压的死死的。我和沙沙上班一年才让进夜班,她怕担责任,不会让你这么快进的。” “那就上治疗呗,”我倒是看得挺开,“治疗班不用管病人,就不用怕她每天下病房查,扣钱还能少点。” 还在加药的瑶瑶幽幽冒了句话,击碎我的幻想:“林林你想多了,我上了两个月治疗班,扣分和她们差不多,奖金还是拿得最少的。” 我:“……” 下午下班,我第一个和小夜交完班,赶紧回值班室又是洗澡又是化妆——虽然这场名义上是交朋友实际上是相亲的见面我心里是拒绝的,但既然推不掉躲不了,女生本就爱美,自然要打扮一下。 花枝招展地出门,曹晴正在量18点体温,碰到我哟了声:“弄得这么美,有约会啊?” “相亲。”我说。 曹晴立刻皱起眉毛,嫌弃道:“去吧去吧。” 进过医生办公室,秦怀礼正一边解白大褂的纽扣一边低头出门,我低头看手机,两个走路不看路的人差点撞一起去。 秦怀礼扬眉,先开口:“下班回家?” 其实我可以选择点头或者“嗯”一下回答这个他也只是顺嘴那么一问的问题,但就在头即将点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改主意了,仰脸冲他微微一笑:“回什么家,相亲去了。” 他挑高的眉毛放平,笑容也敛了些:“什么相亲?” “就是相亲啊,”我说,“家里给安排的,今天晚上7点在中山路的星巴克,就我跟他,也没见过,到时候没话聊就尴尬了。” 说着满是担忧地摇了摇头,越过秦怀礼,继续低头摆弄手机离开。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时间,地点,我全说了,我喜欢他,但是我不敢确定他是否喜欢我——或者对我有没有感觉,所以我故意告诉他我要去相亲了,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沈东林。”他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收了收脸上的表情,狐疑地转身。 秦怀礼面无表情,白大褂敞开,里面是烟灰色的高领毛衣,仔细看会发现并不全是烟灰色,上面还带有黑色的横条纹。他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默默盯着我。 我也不急,抬眼直视他。 好一会儿,他嘴唇动了动,开口:“肚子疼吗?” “啊?”我愣在当场。 他头拧向一边,我注意到他插兜的那只手在口袋里磨搓了下,“没事,你去吧,路上慢点。” 我没动,仔细去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3 看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奈何他除了少了常挂在脸上的盈盈笑意,其它的都与平常无异,转身离开的时候经过护士站还和曹晴开了两句玩笑。 啊哦。 猜错了。 我拧回身子,手中手机的屏幕上显示有三条未读新消息,都是桉桉的—— 奶兔:那男的长什么样啊?没见过照片吗还? 奶兔:待会儿你到了之后能不能偷拍张照片给我看看啊? 奶兔:???hello??exome?? 我走到电梯边摁了下行键,开始回她。 shen:没照片,偷拍是不可能了,我可以画给你看。 奶兔:……就你那抽象派画风还是别了吧。 shen:有一条来自你好基友的情感问题向你求助。 奶兔:居然用“你”而不是“您”,我拒绝这条求助信息。 shen:…… 奶兔:啊啊啊!有屁快放! 我丝毫不介意桉桉这粗俗的话,想了想,把本来能说两页纸的话减缩—— shen:知道你要去相亲,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能和别人开玩笑,我是不是凉了? 奶兔:是不是秦怀礼? shen:…… shen:知道不就行了,还非要说出来,几个意思? 奶兔:……虽然你只和我说了28个字加三个标点符号,但我依稀感觉,要么是凉了,要么就是已经挺/尸在凉的路上了。 shen:虽然你说的话我一点儿也不爱听,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去相亲了。 奶兔:别啊,长这么大我还没相亲过呢,你去啊,回来和我说说相后感。 …… 还“相后感”,我感你个头哦感。 骑着我的小电驴到星巴克的时候是18点55,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只有他的电话号码。我走进星巴克环视一圈,只有靠窗边有一桌只有一位男生。 真的是男生,穿着黑色卫衣,外套挂在椅把上,眉清目秀,大学毕业两年不能再多了。 我妈跟我说起这人时告知我关于他的消息是:个高,脸白,大学毕业一年,在一家国企上班。 看一眼时间,18点58,犹豫了下,还是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窗边的男生低头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划开了接听键。同时我手机另一端被接起。 “你好。” 这人真的很有礼貌,没有用“喂”,而是直接用“你好”。 “你好,请问是范昀成吗?”我客气地问。 “我是,沈东林是吗?” 隔得不远,我看清他嘴型念着我的名字,确定之后,端着手机走了过去。 “你好。”我说。 范昀成怔了下,反应有些慢半拍地从位置上起身,挂掉电话,“你好你好,沈东林是吗?请坐请坐。” 我坐下,他问:“想喝什么?” “都可以,热的就行。” 然后就见他去买水去了。 他这一站起来,我就发现还真高,得有一米九了吧,虽然大我一岁,穿着卫衣,青春洋溢的,和秦怀礼穿卫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周一星巴克的人不多,他很快端了杯热奶茶过来,放在我面前,自己也坐下来,“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还行——” “沈东铃儿?这么巧,你怎么在这?” 我话未说完,身后募地插入一个声音,奇特的叫法喊着我的名字,打断了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想做个调查 之前有说这篇文不长,十五六万字大概 不过越写越长,所以我想问一下大家 你们希望我写短一点还是长一点 我这人很民主,你们说多少我写多少 ☆、2017年12月25日 周一(2) 2017年12月25日 周一(2) 没等我转头,肩上传来重量,一只手搭在上面。 范昀成抬起头看向我身后,我也跟着扭头看过去—— 秦怀礼站在我身旁,浅笑着回视范昀成,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约了人在这里见面,还没来,介意我坐一会儿吗?” 我还完全处于懵比状态,上一秒内心还是“凉了凉了没戏了”,下一秒让我“凉了”的人就横空出现在这里。 范昀成似乎比我还愣,他将视线从秦怀礼身上移到我脸上,“这位是?” 被这么一问我终于从“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他是因为我才来的么?”中回过神来,忙介绍:“这是我同事,我们科医生。” 范昀成点头,微笑着起身,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范昀成。” 秦怀礼也伸出手与他回握:“你好,秦怀礼。” “请坐请坐,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说着他偏头看向我,明知故问:“沈东林你这是?” 我内心一万个白眼翻过去,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父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是,是。”范昀成点头附和,“秦医生和沈东林是同事,那也是市一院的了?” “是的,小医生一个。” “怎么会。”范昀成满脸的不赞同,“医生好啊,医生救死扶伤,多厉害!我高中填志愿第一志愿就是医科大,可惜成绩不理想,没上成,我一直想当一名医生来的。” “那幸好你没念成,你今年多大了?大学刚毕业不久吧?” “是,24,去年毕业的。”范昀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秦怀礼面前完全一副小孩的样子。 “24就已经工作一年多了,学医的话24还在读研,还要再过两年才能工作。”秦怀礼轻叹口气,“学医啊,青春全浪费在读书上了。” “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三个职业,老师,警察还有医生,可惜一个都没有成为。秦医生是外科医生吗?” “是,普外科。” “拿手术刀的人?”范昀成已经开始两眼冒星星。 “是。”秦怀礼点头。 范昀成这时已经完全化身成为秦怀礼的小迷弟,明明我才是这次见面的女主角,结果变成了主角只有秦怀礼一人,我在旁边完全就是个陪衬。 秦怀礼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十分耐心且温柔的一个一个回答范昀成不断抛出的问题。而在范昀成眼里,秦怀礼似乎变成了浑身上下自带光芒的奇男子。 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最有魅力,虽然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不过即便不是认真的时刻,能够在聊天的时候侃侃而谈不卑不亢,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的男人也另有魅力。 他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话说到某个点时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4 食指还会忍不住在桌上轻点。 我很爱看他的手,又白又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刚刚好。我微微眯起眼,发现他正在桌上轻点的右手食指指关节往下一点的距离,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看他整只手的时候并不会注意到这颗痣,但他只有这根手指在不断敲击桌面时,注意力便被他手指吸引了去。 他经常用护士站的电脑下医嘱,大多时候我便借着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他旁边偷瞄他放在鼠标上在咔嚓咔嚓点的手。 其实并不是所有外科医生的手都是这样,让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也是我们科的医生,庄志龙,一米八几大个子,白白胖胖的,说话一股东北大碴子味,那双手一伸出来——又短又胖,我秉着好奇心和他对比过,还没我手大。 秦怀礼和范昀成聊着,我也乐得清闲,一边走神一边一口一口喝着奶茶支着脑袋听秦怀礼讲着工作上遇到的趣事。 “外科嘛,基本上住院的都是要手术的病人,之前遇到过一个病人,急性阑尾炎,小伙子疼得走不动路要轮椅推进病房,手术什么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手术同意书家属也签了,结果手术当天,孩子父亲变卦了,不做了。” “为什么?”我先问出口。 秦怀礼偏头瞥了我一眼,说:“孩子父亲说做手术伤元气,不愿意做。” “???”我皱起眉,“什么?伤什么?” “元气。”秦怀礼耐心重复一遍。 我眨眼:“元气?” 这回范昀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回答我:“老话不是常说么,人活着纯靠一口气吊着,一口仙气,这口仙气要是没了——” 我嘴快接话:“那我就不是小仙女了。” 刚说完我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腾地红了,支着脑袋的手张开来捂住脸。 在秦怀礼面前口无遮拦“不要脸”惯了,一时忘了对面还有个人。 范昀成似是被我这句接话接愣了,半天没声音,我捂着脸不敢抬头去看他,只得偷偷歪头偷瞄坐我旁边的秦怀礼,他抿着唇也垂眼瞥过来。 我冲他挤眉弄眼,“尴尬了。” 他倏地就笑了,偏过头去,“饿了吗?去吃饭?” 范昀成咦了声:“秦老师不是在等人么?这么走行吗?” 不知从那句话开始,范昀成对秦怀礼的称呼从秦医生变成了秦老师,我也不晓得这莫名其妙的一声“老师”是从哪来的。 秦怀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装模作样慢条斯理道:“这个点估计也不来了,一起吃饭?” 按照正常发展,今天这是我的相亲局,秦怀礼突然出现横插一脚导致我和范昀成从开始到现在谈话不超过十句,现在又要三个人一起去吃饭,这个队伍,怎么想怎么奇怪,所以正当我以为范昀成会拒绝,在想我该用什么借口推掉等下可能只有我和范昀成两个人的晚饭时…… 范昀成:“可以吗?那太好了!秦老师想吃什么?” 我:“???” 这顿晚饭吃得很揪心,这个队伍真的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每当范昀成想和我说话时,秦怀礼便会从中横插一脚把话题扯到别处。我还是和秦怀礼坐在一边,范昀成坐在对面。秦怀礼朋友多人缘好不是没有道理,他知道很多东西,不仅只有专业方面的,其他的,有趣的,稀奇古怪的,他也知道,听得我忍不住侧过头去瞧他,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 范昀成也听得入迷,捧着手机完全一副迷弟表情:“秦老师能加个微信么?” 秦怀礼挑眉,掏出手机,“好啊,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不过还是希望你没有可以需要到我的时候。” 晚饭结束,秦怀礼说顺路拒绝了范昀成要送我回家的要求然后强行送我回家。 车载广播正放着薛之谦的《演员》: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 顺应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劣的表演…… 我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揶揄他:“今天广播也特别配合你,这首歌专门送给你。” 秦怀礼也十分配合,随着歌曲节奏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打着节拍,半晌,淡淡道:“歌词跟我今天的行为确实很贴切。” 歌词? 我侧耳仔细去听歌词—— 可你曾经那个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配合出演, 原来当爱放下方背后的这些那些, 都有个期限…… 他是不是对歌词有什么误解? 车拐进我家小区,左拐右拐,最后停在我家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到了,我下去了。” “沈东林。” 他忽然叫住我,打断我正在开门的动作。 “嗯?”我扭头。 “你……”他舔了下嘴唇,“觉得那个范昀成怎么样?” 哈? 这种他看中范昀成想和他在一起来询问我意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还行……”我犹豫了下,不太敢确定道:“你,看上他了?” 秦怀礼脸顿时阴下来,伸出手在我脑袋上轻拍一下:“胡说什么?” 呃,我摸摸鼻子,有点尴尬。 “你觉得,”他又问,“我怎么样?” 我猛然抬头,对上他一双乌黑发亮的双眸,心脏扑通扑通开始狂跳起来,手指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背在身后疯狂拧着衣服下摆,力求脸上表情正常淡定。 咕咚。 我咽了下口水。 然后我听见自己淡定得要命的声音:“还行。” “和范昀成一样……”他点头,若有所思,“还行。”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你跟他怎么可能一样! 我内心疯狂咆哮,脸上还是风轻云淡,“没事了?那我走了。” “这个。”他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摸索了下,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晚上不要用,明天早上贴。” 我狐疑地接过,放到路灯下,看清这是一片暖宝宝。 这一瞬,我猛然想起他问了我无数次的“肚子疼么”,还有下班时他在白大褂口袋里摩搓了两下,当时他应该就想把这个东西给我,但这些,都建立在我随口胡诌的一句“我大姨妈来了”上,他一直记着。 “快上去吧,我走了。” 我盯着他,想说些什么,开口又发现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梗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 “晚安。”他说。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东林啊沈东林,你是要憋死我,口是心非你怎么就这么拿手呢…… 来晚了,抱歉 ☆、2018年1月1日 周一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5 (1) 2018年1月1日 周一(1) 今天是2018年的第一天,新的一年,但是没有新变化。 哦对了,唯一不同的是,我从今天开始驻扎在治疗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 早上我在治疗室加药,其她人把治疗车推进来开始抽上午病人的治疗,吴水彤进来:“诶你们知道昨天wuli秦秦开医嘱给管老师发了什么不?” 事情是这样—— 昨天我休息,晚上还在纠结湖南台浙江台和江苏台三台的跨年春晚我该看哪一个的时候,我们普外肝胆病区(分科没多久三个科就改了名字,从原来的普外科一病区二病区三病区改成了普外科胃肠病区,肝胆病区,血管和乳甲病区)的微信群里忽然跳出来一条消息。 管管:@秦怀礼you bsp;go to sleep。 昨晚是管老师上小夜,不上班跑到微信群里艾特秦怀礼让他去睡觉,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一会儿,秦怀礼也发了一条。 秦怀礼:抱歉抱歉,我在补医嘱,白天太忙了没时间。 这下我就明白了,晚上只有一个护士值班,这个时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急诊收病人和医生开医嘱。因为这意味着白天办公班治疗班责任组本该三个护士做的事情,全都要你一个人来做,工作量不小。 秦怀礼这个点开始补医嘱,他咔嚓咔嚓鼠标点一点医嘱开完了功成身退,护士可是要跟在医生屁后审核医嘱执行医嘱,如果开水了,还要贴水加药再给病人挂上,接着就要等着给病人换水,水完了还要拔针。说白了医生动动手指头,护士作为执行人要跑断腿。 没多久,管老师又发一条。 管管:@秦怀礼,你那条文字医嘱我执行不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发什么了?”徐程问。 我边加药边竖起耳朵听。 “他开了个医嘱,后面备文字医嘱,写的trouble you again。” 治疗室顿时一阵唏嘘—— “我去,还英文。” “有点撩人。” “妈呀幸好是写给管老师这个孩子马上就要上小学的已婚老妇女的。” “怎么感觉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表白了似的,我这脆弱的小心灵承受不住。” …… 这时就不得不感叹管老师功力深厚,面对秦怀礼强劲撩人仍然稳如老狗。 下午我蹲在治疗室撕水——是这样,我们医院所有盐水和糖水全部由原来的塑料瓶装换成袋装,每袋水都独立包装外面套着个透明带,要用水就需要把外面那一层透明包装袋撕掉,这样才能把瓶贴贴在水上。病人第二天上午要挂的水都是前一天全部贴好摆好药的,第二天早上来直接加药就可以了。 我蹲在地上撕水,秦怀礼从治疗室门口经过,扭头瞥了我一眼,我也是有人经过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他没做停留,看一眼之后就走过去了。两秒后,某人退回来:“你在干什么?” 我愣了一瞬,低头瞅了眼手里撕了一半的水,说:“撕水呗,还能干啥。” 秦怀礼:“哦,好吧。” 然后扭头走了。 我:“……” 撕到最后一箱水,秦怀礼又进来了,我眼瞅着他进来,先是垂眼看了看我,跟我对视了五秒左右,开口:“我需要口罩……” 还没说完,李博从护士站经过,瞅见秦怀礼,脚下一拐走进来,拍了拍秦怀礼肩膀,笑:“秦怀礼你可以啊,还trouble you again。” 秦怀礼也笑,摇了摇头:“开了执行不了,我又给取消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李博便走了,我终于有机会开口:“你要什么?” 说着我站起来,结果起猛了,眼前一黑,整个人往旁边倒去,我下意识要抓个什么东西稳住自己,肩膀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我扶稳站好。隔着护士服里面还有一件秋衣和薄毛衣,虽感受不到握在我肩膀上那一双手的温度,但那紧紧捏着我胳膊的力度我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 缓了一会儿,眼前逐渐变亮,治疗室的布局又重新出现,我长长出一口气:“没事了。” 肩膀上的力道松开,身旁传来秦怀礼的声音:“起这么猛干什么?摔地上了就安心了?” “哎呀,多大点儿事。”我手一挥,无所谓道:“不就是直立性低血压嘛……哎哟!” 我捂住头,仰头眼巴巴瞅他。 秦怀礼没好气道:“是啊,多大点儿事,栽地上摔到头看你还多大点儿事。” 我嘴一撇:“我看你对别人都挺温柔的,怎么到我这就老打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当然,后面这句我是开玩笑的。 “是啊,”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 艾玛,这人居然生气了,我把手从头上拿下来,我没见过他生气,只有我才工作没多久时他对管老师发过一次脾气,着实把我吓一跳,见他都绕道走。这回居然生气了,我十分惜命道:“别、别啊,有什么意见,你说,”我伸手去拽他白大褂袖子,声音小小的力求最可怜:“……我改。” 秦怀礼斜睨我一眼,没吭声。 我开始转移话题:“你进来拿什么东西的?不拿了?” 被我这么一提醒,他也反应过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我要口罩,帽子,一只利多卡因,一个十毫升注射器,还有无菌手套。” “口罩在第一个抽屉里自己拿。”我指了指门口的抽屉,然后开始给他拿其他东西,“几床要用的?” “嗯……”秦怀礼整个人定住开始思考,“30床……不对……噢就是30床。” “……”我心里忍不住为他翻了个白眼,“医嘱开了吗?” 他接过东西,“噢开了。” “30床要干嘛?” “做个肝穿刺,在超声下行ptcd*。” “哦。” 结果等我贴好明天病人要挂的水并且药都摆好了后出治疗室,发现秦怀礼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放在治疗车上,人在护士站瞎转。 我到电脑前坐下核对下午的医嘱,他双手撑在台子上瞅着我。我被他瞅得心里发毛,抬眼瞧他:“你在干嘛?不是要给30床肝穿刺的么?” “在等病人,她还没好。” “哦。” “沈东林你多重?有90斤吗?” “95斤,今天刚称的。”我说。 “才95斤?我都130了。”说着他把兜里手机本子啥都掏出来放在台子上,跑秤上称了下,只听他吃惊道:“我有150斤?不会吧,这称是不是不准?” 我也诧异地睁大眼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6 ,“你这么瘦能有150?”说完我十分不相信的起身绕到外面看了下秤上指针,那指针明明白白的指在“74”上,“74kg,148斤,我的天你这哪里看得出能有148斤?” 秦怀礼重新把手机收回兜里,“最近胖了。” 我斜着眼瞅了他一会儿,把他往贴着身高贴的墙边推:“量量看,多高。” 好家伙,往那一站,我压根看不到他头顶杵到哪。 他自己伸手在头顶比了下,然后转身看手比在什么位置。 “多高?”我好奇。 “186。”他答,而后嘟囔了句:“没这么高,净身高只有183。” 我咂舌,真的,完全看不出,他居然有150斤,应该要归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类人了吧。 “对了,沈东林。”他说:“今晚医院元旦晚会你知道吧?” “嗯,怎么了?” “你去不去看?” “怎么?你有表演啊?”我随口问道。 他忽然挑眉:“嗯。” “哈?”我不可思议道:“真有表演?表演什么?” “你去看不就知道了。”他卖关子。 “可是我没票啊,”我说,“医院一搞这种晚会什么的不都要凭票进么?我们科给那几张票,”我压低声音说:“老杜要拖家带口去看,压根没我们份。” “我给你。”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张粉红色的票递给我,“票给你了,别浪费了。” 我把票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又看,眯眼笑起来:“放心吧,免费的表演不看白不看。” 秦怀礼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翘了翘唇角,笑着去给30床肝穿刺去了。 *ptcd:pereial drainage缩写。中文名称经皮肝穿刺胆道引流。是在x线或b超引导下,利用特制穿刺针经皮穿入肝内胆管,再将造影剂直接注入胆道而使肝内外胆管迅速显影,同时通过造影管行胆道引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wuli秦秦撩起人来很要命的,只不过现在保存实力而已 要不你们猜一下老秦要表演啥? 猜对发个大红包嘿嘿嘿 ☆、2018年1月1日 周一(2) 2018年1月1日 周一(2) 下午交完班,等我换好衣服全部弄完之后已经18点多了。没等我出值班室,值班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我以为是徐程交完班回来,结果传入耳中的却是男人的声音:“儿子饿了,你快点。” 接着是老杜洪亮的嗓音:“我交完班就来,你先带二毛到值班室坐会儿。” 再接着一位中年男性怀里抱着个小娃娃推门而入。 当时我正在换鞋,听见响动下意识抬头,老杜老公似乎也没料到值班室居然有人,两人对视了两秒,然后齐齐挪开视线。他抱着孩子在“老杜专睡”床上坐下。 我不认识老杜老公,讲起来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四五个月前。他刚才突然的推门而入,进护士值班室连门都不敲一下,再早那么十分钟,可能我就是穿着秋衣秋裤和他对视了。 他坐在床上逗孩子,我换好鞋站起身,徐程进来了,见到老杜老公愣了一瞬,说:“沈东林,上次吴水彤给你带的继续教育本子在我这,我拿给你。” 我跟着徐程进入里间,徐程从衣柜里掏出一个绿皮小本递给我,还没来得及张口,门又开了,伴随着老杜的声音:“可算是交完班了,累死我了!我先洗个澡。” 徐程当时就崩溃了,声音压得极低,看脸上表情快哭了:“她还要洗澡,她老公不走我怎么换衣服?吴水彤还在等我去逛街呢。” 我把本子放进自己衣柜里,想了想,特地拔高了声音说:“徐程你快点换衣服,我先出去等你!” 我本想用这句话唤起老杜老公内心的“自知之明”——护士值班室等同于女生宿舍,你擅自闯进来结果还赖着不走了,让原本在值班室换衣服的我们怎么办? 奈何出去一看,老杜和她老公两人都跟没听见似的聊着天,而老杜,已经站在她老公面前动作十分迅速地脱完衣服只剩一件内衣和小短裤,此刻正在背手去解内衣搭扣。 我扭头去瞅徐程,只见她皱着一张脸十分之可怜兮兮。善心爆发,往两间屋子之间墙上一靠,冲徐程挤了挤眉毛,小声比比:“快换,我给你看着。” 徐程换好衣服,我和她两人一同出门,刚走到外屋,就见老杜嘴里叨逼叨全/裸着从洗手间出来,手里也没闲着,唰唰往身上涂沐浴乳:“自从生了二毛我觉得胸变大了,好像比怀孕前胖了……” 我和徐程不约而同互相震惊地看了对方一眼,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然后脚下生风飞速离开是非之地。 元旦晚会在八百人会议室开,我到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开始了,从前门进意味着台下呈阶梯型不断拔高的观众席将全部看到你进来,之后我还要仰头面对乌压压的人群给自己找座位…… 不了不了,走后门吧。 又绕了一圈绕到会议室后门,爬上楼梯直接到达会议室最高处,舞台上舞蹈表演刚结束,主持人上场—— 主持人a:“感谢手术室的医生护士们带给我们精彩的舞蹈!而且我发现,这跳舞中的人啊,有一个不是我们手术室的,是普外肝胆病区的胡主任!” 主持人b:“嘿,我也发现了,现在让我们把胡主任请上来好不好?” 主持人a:“当然好啊!来,有请我们普外肝胆病区的胡主任上台!” …… 我微眯起眼睛一脸稀奇地看着个头小小的胡主任再一次上台,身上还是刚才跳舞时穿的手术服,头上带着浅蓝色的一次性帽子,笑眯眯的。然后我便有些可惜自己来晚了没看到主任在台上跳舞的样子。 两位主持人兴致勃勃地还在采访胡主任,我则低头吭滋吭滋给自己找座位,可满眼望去都是脑袋,根本看不清哪里还留有空闲的位置。这时工作人员端着一个箱子上台,箱子上十分简陋地用黄纸贴着“抽奖箱”三个大字。 主持人a:“请大家收好手中的入场券,每张入场券上面的序列号则对应接下来我们胡主任抽到的中奖号码!” 主持人b:“下面请胡主任为大家抽奖!” 胡主任笑眯眯地伸手进抽奖箱里一阵搅拌,从里面摸出一张纸。 主持人a:“好,现在胡主任已经抽好了,让我们来期待一下本场晚会第一个中奖人是谁。” 全场目光都在胡主任手中的纸上,胡主任两手捏着纸作势要打开,下一秒,“啪”地合上,拿过话筒:“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7 我抽这个奖,待会儿这个人和我平分不?如果不的话我就重新抽一个。” 顿时台上台下笑声一片。 前方两排座位的距离有人站起来,似乎是拎了下裤子,我认出来,是曹晴,她今天休息,早早就来了。 我颠颠跑过去:“曹晴!” 曹晴扭过头来:“沈东林?你也来啦!” “还有位置坐没?” “里头还有一个,”她指向一排座位最深处,“你怎么才来?” 我瞅见空位,往里面挤:“刚下班……让一下,谢谢……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个?节目单。”她扬了扬手中一张纸。 “给我看看。” 她把节目单递给我,直笑:“你看里面,还有秦怀礼表演。这家伙隐藏的够深,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他还有表演。” 我知道啊,虽然也是不久前刚知道的。 好不容易在位置上坐下,放好包,展开节目单,火红的纸上面特土的用金黄色的字印着“2018年槿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元旦晚会节目单”,第一个表演是开场舞,然后是院长书记讲话…… ……怪不得晚会都开始半个多小时了第一个表演才刚结束。 还没等我往下看,兜里的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老娘。 “妈,怎么了?” “林林,你爸在急诊,急性阑尾炎。” 老娘的声音有些出奇的平静,我却被这平静的声音惊得内心“咯噔”一下。 “急诊?那个医院?我们医院?” “嗯,现在就在你们医院急诊躺着呢。” “我一会儿就到。” 急匆匆挂掉电话,我又从座位上起身,把手中的的节目单胡乱塞进包里,开始往外走:“麻烦让一下……谢谢。” 跑到急诊,老娘正悠哉悠哉坐在外面凳子上,我跑过去:“我爸呢?” 老娘下巴一掀:“里头了,医生在给你爸看呢。” “这突然是怎么了?怎么急性阑尾炎了?” “神的呗,吃完饭去公园溜达,见到漂亮大姐跳广场舞非要凑上去跳两把,就他那老胳膊老腿,能跳个屁,神出阑尾炎了。”老娘一脸幸灾乐祸。 “……”我放下包,“你俩真的是因为爱情结的婚?” “不是,是因为意外。” “……” 这会儿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沈建国的家属在不在?” 我走上前:“我……咦,宋志?” 宋志瞅到我,乐了:“沈东林?你怎么在这?” 宋志是我们科的医生,一个月前轮转到急诊,没成想这会儿遇见了。 我努努嘴:“里头那个,我爸。” 宋志瞬间明白了,点点头,说:“你爸这怀疑是急性阑尾炎,白细胞已经达到了21,建议住院手术。” 我想也没想:“住呗,就我那科。” 之后一阵叮铃咣啷,老沈被转到普外肝胆病区3床。 跟小夜班的苏曼和值班的朱严一阵解释之后,老沈被安排了急诊手术,并且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阑尾炎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我这种在普外科工作的人来说,阑尾炎属于肝胆病区最小的病种了。 我和老娘目送老沈进手术室后往回走。 我问:“我爸阑尾炎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老娘斜我一眼:“你阑尾炎那时候着急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结果发现小病,小事,一个星期就出院了。你爸啊,他活该,叫他跟大姐跳舞去啊,能得他!” 我:“……” 说到我阑尾炎,那都是高三时候的事了,那会儿暗恋班上一位男生,为了让他注意我,特意在他面前装肚子疼,结果这逼吓得赶紧告诉班主任去了,班主任这大姐也是实干派,二话不说拉着我去医院,然后我被查出来阑尾炎,当天就住院,通知家长,老娘心急火燎赶来,手术同意书一签,当晚我阑尾就丢了…… 丢的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等老沈手术的过程,我想起秦怀礼跟我说的让我一定要去看晚会,他今晚有表演。 晚会是去不成了,表演也看不了,他表演的啥我也不知道…… 不对! 我猛然记起我好像有一张节目单,随手被我塞包里了。 急忙去翻包,找到那张被我揉巴烂了的节目单,一排排节目名称看下去,终于在一堆金黄色字下看到—— 表演人:秦怀礼。 视线网上挪—— 12.吉他独唱《情非得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觉得老秦这个节目应该很好猜…… 老8猜了那么多,活人大便都说了也不说吉他 男人弹吉他唱歌表白,多土了,多符合老秦这年龄段的人会干的事…… ☆、2018年1月2日 周二(1) 2018年1月2日 周二(1) 昨晚除了老沈进手术室的时候抽空看了眼手机,其他时间一直在瞎忙活,“腹腔镜阑尾切除术”,这个手术不大,因为是急诊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老沈一脸呆滞地被推回病房,全麻手术,苏曼原本还想交代一些术后注意事项,眼神一瞟瞅到我,问:“沈东林你家今晚谁留在这看着?” 老娘刚要说话,我抢先打断:“我留这,明天我要上班,正好。” 老娘从我身后打了我一下,一巴掌拍在我胳膊上,我转身抱住她胳膊撒娇:“您先回去休息,明早记得带早饭给我和我爸,养精蓄锐,明天换您。” 苏曼拾起被放在陪护椅上的病历,“注意事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今晚你要是留这儿的话注意休息。” 苏曼离开后没多久老娘也被我撵走了,之后只剩下我和老沈。 自从乳甲搬到楼上之后我们科病人陡然少了很多,床位基本都住不满,有时甚至会空出一两间病房出来,加之今天是元旦,病人比平时又少了一些,我又利用了下职务的便利,总之这间三人间的病房现在只有老沈这一个病人。 要了一套床单被套把2床也铺好作为我晚上的栖息地,之后这一晚上就没真正的闲下来过。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先扭头看一眼旁边床的老沈——心电监护和氧气在术后6小时后就已经拿下去,直到凌晨四点,老沈和我才得以安稳睡下,现下他正睡得香甜,呼噜声震天响。 回值班室洗漱了一番,换上工作服又回老沈那看了一眼,老娘已经来了,带了包子和粥,倒在保温桶里,挖了一小勺正准备喂老沈嘴里。 老沈醒的也够早,此时床头摇高也张着嘴等粥入口—— “停!”我紧急叫停。 老娘手中动作一个急刹车,定在半空,俩人齐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8 齐朝我看过来。 “我爸排气了吗?”我问。 “排什么气?”老娘反问。 “放屁了吗?”我换种方式问。 “你放屁了吗?”老娘扭头问老沈。 老沈一脸茫然,“没。” “那不能吃。”我果断扼杀老沈想要吃饭的欲望,“什么时候放屁了什么时候才能喝水,要喝完水没不舒服的才能慢慢开始吃东西。”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放屁?要是一直不放屁怎么办?” “那您就多下床走走,促进肠道蠕动,预防肠粘连。” “我昨天晚上刚昨晚手术现在怎么能下床走呢?!” “我说能下床走就能!”我态度强硬,“阑尾炎术后就是要尽早下床活动,今天没有不舒服的就下床走,反正今天我上班,不出意外您还归我管,您下没下床我可都知道。” 老娘丝毫不在意老沈能不能吃早饭,一听我说不能吃,立刻收了东西端到2床自带的餐桌上,“林林,来,你爸不能吃正好你吃。” “哎!”我喜滋滋地过去吃早饭,老沈半靠在在床上距离我2米处不断散发哀怨的丧气。 吃早饭的空隙,我终于抽出时间刷一下手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微信那99+真是看得我心惊肉跳——我微信好友少,群也只有工作必须的开了提醒,其他群一律是消息面打扰,99+这么壮观的景象我也是很久没见过了。 结果打开微信,这何止是99+啊,999+我都不怀疑。 一个我们几人的小群显示99+,还有我们肝胆病区的群显示99+,除了这俩,还有科里同事的亲切问候。 曹晴:沈东林你丫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拿下秦怀礼的?居然不告诉我! 吴水彤:我滴妈!沈东林你简直太过分了,咱科唯一一个没结婚长得还帅的,你下手怎么这么快呢?! 管管:想不到啊,沈东林可以啊! 徐程:是不是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啊? …… 而看完这一切的我:“???” 三个不够,得来个加长版:??????????????????????????????????????????? 看别人说了这么多我也没看出个头绪来,最终在翻我们几人的小群聊天记录几乎翻到头后看到了事件真相和经过。 曹晴发了一个链接在群里,一个视频链接。 我点开链接—— 视频里,秦怀礼坐在舞台上,面前是话筒,怀里抱着一把吉他,身上是黑色套头连帽卫衣加运动休闲裤配一双运动鞋。 ……还真是奇特的搭配。 秦怀礼坐好后先试了试弦,一副十分专业的模样。我想起节目单上那几个烫金大字——12.吉他独唱《情非得已》。 说实话昨晚看到这个表演第一个念头是:这么老的歌,还吉他独唱,真是土味浓郁。 现下,他抱着吉他,清了清嗓音,清唱了一句: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接着低头开始弹吉他。 我还挺意外,秦怀礼这嗓音唱歌还挺好听,虽不至于让人惊艳,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听了很舒服,嗓音细腻有质感,和说话时慢条斯理的低沉完全不一样,歌声流入耳朵倒是一种享受。我从未听他说过会弹吉他,但在我老土的观念中,会弹吉他唱歌还好的男生简直棒到无敌,等于开了挂的刷好感。 就当我还在如痴如醉地走神的时候,吉他声音戛然而止,秦怀礼又开口了,音乐声停得突兀,几乎所有人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那人的身上,只不过这次不是唱歌,他直接开口道:“这首歌送给我心仪的女孩,她叫沈东林。”说完他兀自笑了,“嗯……她也在台下,所以这是个表白,成不成功还另说。” 顿时台下一阵骚动,反而台上引起骚动的某人自顾自弹起来也唱起来——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挥洒不去, 我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 一曲结束,某人抬眼浅浅地笑了下,那笑容甚是勾人。 视频到这里结束。 我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中,这突如其来的……我这是被表白了? 对方还是秦怀礼?? 不是做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这样??? 真的是秦怀礼向我表白?不是骗人的? 老娘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把我拍醒:“吃着饭发什么愣?吃着□□啦?” 我回过神来,退出视频播放界面回到微信界面,往下一阵划拉,找到和秦怀礼的对话框,结果却意外的安静。 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半天,连个屁也没憋出来,最终还是放弃。 昨晚唱歌表白搞得全院都知道,却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收到我的回复,他该是以为我拒绝了吧…… 但是隔了一个晚上大清早我该和他说什么? “对不起昨天家里出了点事没看到你的表演,顺便你的表白我也没看到,现在我来回复你的表白……” ——卧槽,太傻比了8。 “听说你昨晚跟我表白了?不好意思昨晚出了点情况没看到,要不你再表一次?” ——我可能会被打死8。 “我愿意。” ——愿意个几把啊愿意!你怎么不过个一年再回他一个我愿意啊?! 匆匆喝了几口粥,跑出病房,时间尚早,其他人还没来,苏曼刚给病人抽完血,见到我,眯起眼睛,“女主角起床啦?” “……” 我有点虚,拉了个椅子在护士站坐下,挠了挠头,小声道:“苏曼,你说老杜是不是也知道了?” “你说呢?老杜昨天拖家带口去看晚会,难不成秦怀礼你跟表白的时候她瞬间失聪?” 我崩溃地捂住脸,声音闷闷:“完了,老杜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也不至于,怎么着她都得给秦怀礼个面子啊是吧。” “可是——” “哟,沈东林啊。”朱严从护士站经过,调侃了我一句,“昨晚什么感受?” 我还没同意。 我瞪了他一眼,选择无视他的调侃。 不一会儿,曹晴来了,“秦夫人?恭喜恭喜,成为我们科脱单第一人。” “你快走!” 我一寻思在护士站坐着不就等于坐等别人来调侃你么,干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59 脆起身干活。 从处置间出来,迎面碰上故事的主人公——秦怀礼。 我呼吸一滞,下意识低下头,心虚地不敢看他。踌躇片刻,还是觉得该和他解释清楚。 思及此,我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 秦怀礼目不斜视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他…… 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问我妹老秦弹吉他唱歌表白穿什么衣服比较好? 我妹:什么?还弹吉他表白?怎么这么土? 我:年龄大了,土点就土点吧…… 我妹:那穿白衬衫吧。 我:……本来就够土了,再穿个白衬衫,这土出境界来了。 本章,计秦怀礼的第一次表白,嘿嘿嘿嘿 你们想让他表白几次? ☆、2018年1月2日 周二(2) 2018年1月2日 周二(2) 目送他进值班室,我也没叫住他——他现在应该在气头上,我要是贸然往前冲,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不过以上想法,桉桉听完后表示:沈东林你真是凭本事单身,实力强得我还没法说什么。 不出所料,老杜来后,不着急去值班室换衣服,站在护士站也不管现在几点就开始大声嚷嚷:“沈东林你还挺厉害,能让秦怀礼跟你表白。”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怎么说的好像秦怀礼跟我表白就是眼瞎了似的? 老杜笑得一脸猥琐:“怎么样?同意了没?秦怀礼可是我们科门面,被他表白心里高兴死了吧?” “……”我低头笑着敷衍她,实在不想和她聊这件事:“嗯,嗯,高兴死了。” 敷衍完扭过头去看苏曼,想和苏曼来个表情上的交流表达一下对老杜的无语和讨厌,没成想和苏曼身后经过的秦怀礼来了个尴尬对视—— 他原本正在穿白大褂,听见我说话后偏过头往这边瞟了一眼,淡淡的一眼,眼神里比往常多了分冷淡。 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自己什么都没干就已经凉了。 那眼神,好像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好的一个原本让我自己都觉得出幻觉的事情被我搞成恐怖电影,我当下班都不想上了,只想抱紧秦怀礼的大腿不要脸的求饶:大哥我错了,我早就喜欢你了,喜欢到随时随地都想上你。 秦怀礼今天门诊,一上午我都没见着他,上班时又不准带手机,虽然我手机就开静音揣在兜里,但那只是让我有安全感,我并不敢掏出来瞎嘚瑟,所以形同虚设,所以经过了一个上午,我和秦怀礼之间的误会并没有得到哪怕一丝丝的进展。 老娘送完早饭之后便回去上班去了,老沈在我的强制要求下推着移动输液架一脸生无可恋地在病区瞎溜达,速度堪比乌龟。 我换完水从他身旁经过,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拍一巴掌,老沈那萎靡的表情得到一丝改善,疼得眉毛拧在一起,语气凶狠:“臭丫头你想拍死你爸?!造反了你!” 那会儿是中午11点35,我已经和中班交完班,其她人在和中班交班,我便帮中班换了个水,然后扶着老沈回病房:“你看,你刚才还一脸颓废,现在多精神!刚才骂我那一嗓子,一点儿不像刚做过手术的!” “我让你就孬我吧,等我好了你看我不治你!”移动输液架被老沈推得吱吱响。 扶老沈在床上坐好,我说:“不用等好,现在就能治,快来治我呀!”我满脸得意,完全一副欠揍的模样。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脚步声和低沉的嗓音:“沈建国,你今天——” 声音戛然而止,我撅着屁股扭回头,看见秦怀礼的一瞬间立刻站直身体,腰背挺得笔直,妄图掩盖刚才完全没有形象话里话外都是在找揍的人不是我。 秦怀礼眼里满满的诧异,瞅了瞅老沈,视线稍移又瞅了瞅我,开口:“你……这是……” 我咳了两声:“我爸。” “噢。”他点头,然后开始飞速翻手中的病历,再次抬头,一改早晨那一脸的冷谈,表情温柔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老沈了,“叔叔,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排气了吗?疼不疼啊?暂时还不能吃东西,多下床走走,昨天手术病理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瞧瞧,瞧瞧,刚进门还是“沈建国”,半分钟没有称呼都改了,一口一个“叔叔”那叫一个亲切。 交代完秦怀礼转身准备出门,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回这眼神我读懂了,这家伙是在给我机会解释呢啊! 我乐颠颠跟在他屁后跑出去,刚出门没两步他突然停下,我没刹住车,在撞上的前一秒伸出手挡在身前,往前一拥,秦怀礼瞬间被我推得一个趔趄。 “嘶——”他拧着眉转过身。 我立刻双手合十:“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 他长叹一口气,静静站在我面前,没说话。 呃…… 我抬头去看他,他挑着眉也在垂眼看我。 好吧,我抠了抠下巴,说:“昨天我都在观众席坐下了,我妈突然打电话跟我说我爸急性阑尾炎在急诊,我着急忙慌就去了,除了胡主任抽奖环节,其他的表演一个都没看到,包括你的……” “你唱歌那视频我也是今早才看到,”我不自觉拧起眉毛,在纠结该怎么利落大方但又不显得急躁的接受他的表白,“我——” “我知道了。”他募然出声打断我的话。 “嗯?”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他表情和声音极其淡定,“你先看我表现。” “诶?”我一脸懵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同意他不要,非要我看他表现然后不同意,是这意思不? 我倏地笑了,这家伙该不会看我拧眉就以为我要拒绝他来的吧? ok吧,既然你非要我看你表现,那就看咯。 我撇撇嘴,表情装作十分之为难,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行吧。” 为什么加个“吧”,为了显示出我的“为难”和“无奈”。 得到这个答案他似乎还挺开心,扬了扬眉毛,嘴角翘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愉快地转身,跟小燕子似的步伐轻盈地蹦跶走了。 我也回病房,老沈死盯着我一阵猛瞅,我被他盯出一身鸡皮疙瘩:“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是啊,”老沈一脸真挚,“出去一趟回来怎么笑得根朵狗尾巴花似的,表情太恶心了,一脸花痴相。” “你一个小老头你懂啥。” “我怎么不懂!”老沈不服气,“不就刚才那个秦医师么,说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募地收了笑,一脸严肃:“没有!不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0 是!你别瞎说!” “小伙子长得不错,工作也不错,性格也不错,”老沈自顾自说着,“有女朋友没?” “不知道!你问啥问!”我心虚。 “不知道拉倒,我待会自己问。”老沈丝毫不买账。 “哎呀!”我下意识原地蹦起来,着急:“问啥呀!没有,不要问了!” “好好好,不问了。”老沈妥协,“那就没有呗,你害羞了可还行。” “没有!”我赌气往外走,“吃饭去了,你就饿着吧!” …… 晚上吴水彤上小夜,老娘厂里开会,我便留在病房照顾老沈。 七点多快八点,我在护士站陪吴水彤聊天,秦怀礼穿着自己的衣服拎着大包小包来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往台子上一放,“吃饭了吗?请你们吃饭。” 吴水彤:“这么大方?请女朋友的吧?我跟着沾光了啊。” “没有没有。”他笑着摇头。 “这里没他女朋友啊。”我说。 “啊?”吴水彤一脸懵,“你俩没谈?” “没谈。”秦怀礼笑着看向我,一脸的宠溺,“是我在追她。” 我猛地抬头去看他,不是说看他表现么?怎么就成了他在追我了? “你们给我死开!”吴水彤咆哮:“大晚上来医院秀恩爱!膈应谁呢?!” 秦怀礼终于从我脸上移开视线,“买了很多,趁热吃。不打扰你们,我走了。” 目送秦怀礼离开,吴水彤扒拉了两下看他送来了什么,“秦怀礼表白你没同意啊?” “呃……算是吧。”我都没表态,他强行把我列入“不同意”里的。 “有魄力!”吴水彤眼神坚定地朝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替我担忧:“但是wuli秦秦在我们医院人气还是很高的,昨天表白你不知道多少单身姑娘心碎,当心被别的姑娘挖了墙角。” “不会吧……”我明显底气不足,“是他硬要我看他表现的……” “总之见好就收,可千万别得寸进尺。” “哦。”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跟坐过山车似的,不过结局出人意料。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个追我的人。 不晓得被人追是什么滋味,等我感受过了告诉你。 以上,我发给桉桉的微信消息。 桉桉:呸,我用你告诉我?长这么大我就没追过人,都是别人追着跟我表白,心疼你。 我一个白眼隔着网线翻给她:就你厉害,看看你那些烂桃花,我不稀得要! 桉桉:8好意思,我也有大帅比在追我,不仅帅还有钱,不仅有钱还视金钱如粪土,不仅视金钱如粪土还舍得在我身上花钱……你听一下就行,别往心里去跟自己悲惨的遭遇比,回头趴被窝里蒙着头哭。 shen: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嫉妒让你面目全非。 shen:不跟你说了,你这个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女人,睡觉了,晚安。 桉桉:求求你正视现实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桉桉: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老秦撩妹模式要开启了 推一下预收文《像花儿一样》青梅和竹马 怂包本怂小娘子vs恐龙本龙女汉子 要问许南敢人生的前18年他最讨厌的人是谁? 那毫无疑问—— 梁微。 这个坏事做透了的小疯子。 爬树,捉鸟,打架,没有她不敢做的。 而且,她最乐此不疲并且坚持了18年的事情,就是欺负许南敢。 后来他发现,这个小疯子好像也没那么令人讨厌…… 还挺可爱的。 我一直以为她是一株长满了刺的荆棘,原来,她这株荆棘会开花儿。——许南敢 许·小娘子·怂包·南敢vs梁·小疯子·恐龙·微南 喜欢的戳作者,下面有这篇文章,顺手戳个收藏呗~ 宋宋微博:于宋宋 ,欢迎来找我瞎扯淡~ ☆、2018年1月4日 周四 2018年1月4日 周四 今早起床打开窗户,外面雪白一片,我不由得怔住。 昨晚在医院待到很晚,没想到后半夜居然下雪了。 老娘在医院陪老沈,我从衣柜里翻出厚厚的羽绒服,跨上小电驴给他们买早饭。 雪已经停了,路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还没来得及铲走,上面是一道道被车轮压得乱七八糟的印子。 雪是软的,但被车轮压过化成水再冻成冰就变成了硬的,还很滑。 七点多一点儿,天刚蒙蒙亮,冷风嗖在脸上跟刀刮一样,我装备齐全,但看到从我身旁骑电驴经过脑袋上带着头盔的大哥大姐们,我还是打心眼里羡慕并决定也要买一个。 买完早饭,小心翼翼沿着被压出来的车轱辘印一路骑到第一个十字路口,这时候的灯是东西方向为红灯,南北方向为左转绿灯。 我停在红绿灯前,眼瞅着一位姑娘从南面骑着电驴左转,那速度,就这点雪?根本没在怕的。于是在拐进非机动车道后,一个华丽的甩尾,摔出去老远。 我看完全程,先是忍不住皱眉啧啧两句这得多疼啊,车都飞出去两米远。然后从心底嘲笑这姑娘,地上都是冰碴子还骑这么快这不是找摔么?就不能像我这样沉稳一点。 这姑娘也厉害,摔成那样了一声没吭分分钟爬起来把车扶起来检查了下没有问题,然后跨上车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绿灯亮了,我慢慢拧车把手,缓慢且匀速地直行。距离刚才那姑娘摔倒的地方还有十米远,地上被她擦出的痕迹清晰可见,我又是一个冷嘲:这块哪里可滑了居然摔那么狠。 于是油门一加——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摔倒方式,不同的人。 我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倒不是因为摔疼了,衣服裹得多除了猛怼一下头有点晕,剩下的是满满的羞耻感。 刚才居然还有脸去嘲笑别人,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祈祷其他人就当没看到我让我独自一人承受这份丢脸。 后背和腿上忽然传来一道力量,紧接着整个人一轻,我被人抱起来了,还是公主抱这个羞耻的姿势。 惊恐地睁开眼,秦怀礼的下巴近在眼前,稍一伸手就能碰到。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下颚线很好看,不是棱角分明那种攻击性十足的类型,弧度刚刚好,看着很舒服,搭配他柔和的五官,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平易近人”,虽然本人也确实很温柔和平和(除了某些时候)。 把我放在副驾驶位上,他终于肯垂眸看我,嘴唇微抿透着无奈:“摔着头没?” “没。”我呆滞地摇头。 他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1 半信半疑地伸手在我头上一阵乱摸,确认没有伤口后直起身,“待在车里别乱跑。” 说完又转回身去推我的小电驴,早上买的早饭都被摔出来了,撒了一地。 他先是确认了一遍车子有没有问题,然后推到车后备箱的位置。紧接着就见他开始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往车后座搬。 我的电驴不大,当初为了上班方便特地买了一个小的,我一个小女生骑又不指望带什么人,当然越小越好。 电驴塞进后备箱后,后备箱成功的……盖不上了。 他倒是不在意,就这么大剌剌敞着后备箱自顾自回到了驾驶位上。 “你后备箱……”我好心提醒他。 “哦,关不上了。”他丝毫不在意。 “要不你把我的车停在路边吧,我下班了来这块儿骑。”我担忧,“后备箱不盖就上路好像是违规的……” 他偏头看向我,“还剩几百米就到了,搬上来费了不少劲,现在要是搬下去你自己弄。” “……”我撇嘴,嘟囔:“之前还说要我看你表现,这才过几天,就光会嘴说。” 秦怀礼表情顿了下,不自然地别开脸去,启动车子,速度十分缓慢,半晌,他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说话,兀自撇开脸望向窗外。 “沈东林。”他叫我。 我憋着股劲儿,没理他。 “沈东林。”他又喊了我一声,声音带了些无奈。 我仍偏头看窗外。 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在路边停下。 “沈东林。”他声音小了许多,“你别不理我。”他说得很轻,听着十分可怜。 这下我没憋住,好奇心驱使我忍不住回头想看他此刻的表情。 他眉毛耸拉着,撇着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 卖萌犯规了吧? “开你的车,卖什么萌,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我嘴硬,脸颊偷偷晕起两抹红云。 我才不会承认这家伙卖起萌来可爱得让人想上去咬一口,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做起这些小男生才喜欢干的事来,那反差萌,哎呀心都酥了。 “不害臊。”他翘起唇角,重新启动车子,“跟你在一块儿我也年轻了。” 卧槽,满嘴骚话的秦怀礼又回来了! …… 被秦怀礼的骚话搞得心神不宁的,直到病房,老娘瞅见两手空空的我,满脸疑问:“早饭呢?” “……”我终于回过神来,早饭被摔在大马路上躺着呢…… “饭、呢?” 我:“……” “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指望你我和你爸就等着饿死吧。” 我低头认错:“我现在去给你们买!”说完我撒腿就往外跑。 “死丫头你给我回——” 老娘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刚跑到门口猛地撞进一个怀里。秦怀礼也是一脸受惊,慌忙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手里拎着五六个袋子。 “毛毛躁躁的,不能慢点?” 我吐了吐舌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送早饭。”他说,“你把早饭落我车里了,给你送上来。” 我怔愣了三秒,在他眨眨眼、扬扬手又咳咳两声后反应过来:“噢!不好意思哈,我给忘了!” 说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他在把东西递给我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也买了你的,你也吃点。”说完冲我身后粲然一笑,“叔叔阿姨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哎!好,谢谢你啊秦医师!” 我拎着早饭嘚瑟地转身,“看吧,怎么指不上我,这不是早饭吗?” 老娘嗤之以鼻:“得了吧,饭是人秦医师买的你当我看不出来?他给你找面子我没拆穿你而已!” 我:“……” 老沈忽然插一嘴:“这个秦医生我看不错,还没有女朋友。” 老娘:“我看着也不错,但是你闺女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你指望人看上你闺女?” 老沈:“不挺好,随我长。” 老娘:“就是随你才没戏,要是随我长我还有点信心他会看上你那个整天除了吃和睡其他什么都不会的闺女。” 老沈不同意:“你怎么看不出门道来呢,你没听秦医生刚才说丫头把早饭落他车里了吗?” 老娘这才反应过来:“林林,怎么回事?你坐他车来的?” 我眨眨眼:“嗯。” “咋回事?你俩不会谈了吧?” “没有。” “那怎么回事?他在追你?”老娘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算了,我想得太美了。” 我:“……” 我:“凭啥你闺女就不能被人追啊?你凭啥瞧不起我?沈家一枝花就这样被你败坏完在外形象的!” “真在追你?”老娘狐疑。 “嗯。”我下巴扬得老高。 “哎呀你个死丫头,”老娘一巴掌拍在我胳膊上,“还拿什么架子,适当两下不就行了,还能让人一直追着啊?!” 我被这一巴掌拍得眼泪丝丝:“他不才追我两天,我怎么就拿架子了?你拍死你闺女就没有这么帅的女婿了!” “哎哟说的什么鬼东西!” …… 让老娘和老沈知道秦怀礼在追我之后,我便经常在病房找不到他们人。 去医生办公室找庄志龙补医嘱的时候瞅见老娘坐在秦怀礼旁边笑眯眯地问人家:“……秦医师哪里人啊?” 秦怀礼恭恭敬敬地坐在老娘对面,那架势宛如和班主任单独谈话的小学生。 “我是b省人,不是本地的。” “那以后是打算在槿城定居了吗?” “谈到女朋友就准备在槿城买套房子定下来。” …… 我听不下去了,“妈你干嘛呢?我爸你不管啦?” 结果等我去拿口服药回来经过医生办公室,这回换老沈坐在里面和秦怀礼促膝谈心:“……这作为男人,平时多让让女人,在外面怎么强势怎么横都行,在家横那叫羞耻。” “叔叔您想多了,我一般不发脾气的。” 我忍不住又想起他和管老师那次发脾气,偷偷翻了个白眼,他这话跟张艺兴说我一般不搞笑有什么区别。 “这不行,男人不能没有脾气,关键时刻还是要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严……” “爸!”我连忙出声打断他,“你跟我妈怎么换着来,人秦医生不用干活的啊?您别打扰人家了!” 就您那套“小事听我妈的,大事两人商量之后听我妈的”行为,就别教别人怎么树立威严了。 老沈嘟囔着:“我怎么打扰人了?我这不是刚来问下我病情么?”还是起身推着移动输液架缓慢离开。 我扶额,冲秦怀礼无奈地笑笑。 “你爸很可爱。”他忽然说,“你妈妈也是。”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2 说完冲我浅浅地笑了下。 我望着他的笑出了神,夕阳西下,光辉从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仿佛给他镀了层金边,格外炫目。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条他会踩着七彩云彩来娶我。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秦医生这追人完全没有阻碍嘛 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都在他这边…… ☆、2018年1月6日 周六 2018年1月6日 周六 今天老杜休息,买了新房子宴请亲朋好友吃饭,护士站从清晨开始一片祥和。 早上医生查完房,老沈恢复得不错,今天也可以出院了。 我上治疗班不参与交班这项工作流程,整日待在治疗室,总觉得自己快与外界脱轨了。 床旁交班结束大家都挤在治疗室里准备上午的治疗,一时间我这小小的治疗室竟无从下脚。 就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上办公班的陈老师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徐程,来了个新病人,安排在你那边了。” “噢,来了。”徐程应了声,停下手里的活,嘟囔:“这才几点,怎么来这么早,我水还没挂呢。”还是出去评估新病人去了。 我说:“我发现还是上午来住院比较划算。” “为什么呀?”实习同学非常给我面子。 “上午早点来,没吃早饭的话血也能抽了该做的检查也都能做了,手术也能早点排;下午来的话血要等第二天早晨抽,空腹才能做的检查也不能做,手术也要第二天才能排,除了挂点水,有时候连水都没有,和第二天早上来没什么区别,还白白多交一天的床位费。” “老师,我们这边床位费多少钱啊?” “三人间45一天,双人间75一天。”话音刚落就听徐程在外面问:“多大了?才20呀?这么小。” “……吃早饭了吗?没吃啊,那你先到5床等等吧,等医生看过之后开血了就给你抽血,床等会儿给你铺。” 没一会儿徐程进来了:“来了个小伙子,才20岁。” 苏曼:“什么病?” 徐程:“脐炎。” 苏曼:“脐炎?” 徐程:“嗯,我也头一回见脐炎的。” 曹晴插嘴:“快,沈东林快上,徐程等下5床抽血让沈东林上。” 我:“边儿去!” 曹晴这么说主要源于之前也有个十□□的小伙子住院,当时是管老师负责,曹晴帮管老师换水回来说小伙子长得不错,白白净净还戴眼镜。 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后这个小伙子换水或者同病房别的患者换水,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去,包括实习同学在内大家轮番去瞄了眼小伙子的长相,我抢不过她们,等她们都去过了我最后一个,回来都冲我点头一脸真诚:“挺帅的!” “有多帅?一个个怎么都这样?”我狐疑,内心期待又着急:“怎么还没有要换水的?你们有没有什么要送到那个病房的?我来帮你们送!” 好不容易等到那床呼叫换水,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放着别动!让我来!”然后拿着水蹦跶着给人换去了。 关于那小伙子长得到底帅不帅,我只想说每个人审美不同,不能用主观去强行判断……okok,她们都是有意那么说的想让我干着急,那小伙子确实白白净净带着眼睛,但是看起来娘里娘气的…… 就像是为了配合曹晴似的,陈老师在外头喊:“徐程,新病人开血了,给新病人抽血。” “噢!”徐程忽然贼眉鼠眼的:“沈东林你要不要去?” 我扭头问她:“你先告诉我长得怎么样?” “还行,挺帅的。” 我重新扭回头:“不去,你自己去吧。” 徐程是我们科唯一一个对长相没有标准的,除非特别特别丑和特别特别帅的,其他所有人都能被她列为“还行”和“挺帅的”中去。 “那我去了哦,”徐程笑得贱兮兮的,“拜拜,扎小孩去了。” 我:“……” 苏曼:“……” 曹晴:“……” 上午陈老师接到电话,说是普外血管和甲乳病区要转个病人来,准备安排在26床,结果等到上午快下班也没见转病人来,于是打电话到楼上去,楼上说病人水还没挂完,下午转。 中午大家在食堂吃了一顿。 下午上班,我先把下午要挂的水配好,大家该挂水的挂水,该理床的理床,楼上转来的病人来了。 苏曼去接病人,跟着苏曼学习的实习同学问我:“老师下午的水能挂了吗?” 这位同学和上一批刚下临床2个月的同学不同,她早来近一年,马上就实习结束了。我还是比较放心这位同学的,点头:“能挂了,挂的时候一定要核对床号和姓名。” “嗯,我知道!” 下午治疗班其实是要出治疗室的——要亲自跑到住院药房去拿长期口服药。住院药房在一楼,我在九楼,电梯真的很难等,职工专用电梯先到,我准备刷卡摁1楼时发现饭卡没了。 中午去食堂吃完后顺手塞护士裤兜里了,但是里面没有。拿完药回到科里第一件事就是回值班室翻衣服找饭卡——里面可是有我今天中午刚冲的100块钱,但悲惨的发现,饭卡可能真丢了。 一边琢磨饭卡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一边回治疗室,就见一位阿姨站在治疗室门口喊:“护士,25床回来了,给我挂水吧!” “噢好,你先回去吧,这边给你配水,一会儿就给你挂。”我几乎没过脑子话就出口了。 这是我们惯用说法,换水晚了或者病人家属到护士站喊护士换水,我们基本都这么说,但其实大多时候水早已配好,根本不是什么配水,是人太少忙不过来,但是这么说有的病人家属不理解,于是干脆挑一个大家最能接受的解释。 结果过了半个小时,25床阿姨又来了:“护士,这说给我挂水的什么时候给挂?水还没配好啊?” 我愣一下子:“没人去给你挂吗?” “没啊,没人来啊!” “马上就给你挂,你先回去等一会儿。”我说。 阿姨离开之后苏曼进治疗室,我说:“25床要挂水。” “噢我知道了。”苏曼应了声,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她奇怪道:“怎么没有25床水?是不是停了?” 说完出治疗室去看25床有没有停药,然后又回来:“没停啊,怎么就没看到25床水呢?沈东林你今天中午加到25床药了吗?” “加到了。”我十分肯定。 这个阿姨姓比较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映像很深刻,阿姨姓——冒。 “那就奇怪了,怎么25床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3 水没了呢?”苏曼嘀咕着又去喊实习同学问她有没有看到25床的水…… 我顺手收拾治疗室的台面,看到18床下午的水还没挂,说:“苏曼18床水还没挂。” 苏曼一愣:“我刚看她下午水都挂一半了,她不就一瓶么?哪来的水?”她凑过来一看,“还真是18床的,还是头孢……”苏曼蓦地停了声,表情越来越难看:“不会挂错了吧?” 说完步伐匆匆出去了。 我也跟着她走出去,没一会儿苏曼回来了,步伐匆匆拐进治疗室,脸色煞白:“真挂错了,18床现在挂的是25床的水。” 我大惊,连呼吸都忘了:“那怎么办?” “我问问管老师。”说完苏曼出去找管老师去了。 管老师进来:“怎么回事?怎么能挂错水了?” 苏曼:“我也不知道,我去接转科病人,实习同学就给水挂上了,结果25床挂水找不到水,这才发现。” “25床什么水挂到18床了?” “都是头孢,18床是头孢他啶,25床是头孢唑肟。” “18床病人发现自己挂错水了吗?”管老师问。 “没吧,她要是发现了早就来找了。” “18床是不是现在还在挂着?” 苏曼刚准备开口,秦怀礼进来了:“沈东林给我拿两个……”他话没说完,察觉治疗室气氛不对,环视了一圈:“怎么了这是?”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但表情都很难看。关键时刻管老师出面:“秦怀礼问你个问题。” “你问。” “头孢他啶和头孢唑肟有什么区别?上午挂头孢他啶下午挂头孢唑肟能不能这样挂?” “怎么了?给病人挂错水了?”他倒是嗅觉灵敏。 “不是,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就行了。” “能啊,”他说,“头孢他啶和头孢唑肟都是三代头孢,效果差不多,挂哪种要看具体情况,我们开药也有头孢他啶挂着效果不好换成头孢唑肟的。” 顿时治疗室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连忙转移他注意力:“你要拿什么的?我给你拿。” “噢,利多卡因,再给我一个十毫升注射器。” 送走秦怀礼,大家心瞬间又被提起来——25床的水还在18床那里,18床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水挂错了。 我提议:“给她挂瓶盐水把水换下来。” 苏曼摇头:“不行,她知道下午就一瓶水,挂一半把水换下来会引起怀疑的。” “那怎么办?她什么时候挂完?还有多少,要不就当不知道赶紧把水挂完拔了。” “谁知道挂完之前会不会发现啊……我们知道都是头孢没有问题,病人又不这么想。” 一筹莫展之际,管老师一咬牙一跺脚:“我去。”然后在我和苏曼错愕的眼神中出去。 不一会儿,管老师回来了,明显松一口气:“好了。” 我凑上去:“怎么弄的?” “我重打了18床的输液瓶贴,到病房里18床在看书,我就找她闲聊,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然后看她挂的水,她根本就没看我,我就把瓶贴贴上去了,把之前那个盖上了。” “她没发现?” “她根本就没看我在干什么,家里人也不在,16床和17床也不在,房间里就她一人,谁都不知道。 给病人挂错水是很严重的事情,视情节严重程度,如果出现严重后果就属于医疗事故,如果没有就算做医疗差错。这次挂错水幸好都是头孢,没有大问题,要是给一个对青霉素过敏的患者挂错了青霉素,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医疗事故,因为这是会要人命的。 老杜不在,我们把这事告诉了陈老师,陈老师把挂错水的实习同学叫到治疗室来。 “你挂水的时候核对了吗?” 实习同学怔愣了片刻,点头:“核对了。” 陈老师又问:“真的都核对了?” 实习同学又点头:“都核对了。” “你给18床挂水的时候核对了吗?” “核对了。” “那你怎么把25床的水给18床挂上了?” 实习同学顿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不会啊,我问她叫什么名字了,核对了的!” “我还能骗你吗?18床的水还在这,25床还没挂水,水已经没了。” …… 做这行经常要给病人换水,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出差错,只能时刻警惕着小心着,但有时候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就那么鬼使神差的…… 我实习的时候也有过一次鬼使神差,给病人挂水的时候我的老师在病房外面喊着说这个病人要打留置针,我听着了也应了老师,但就是脑子没转过来硬是给病人打了钢针,当时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一根筋地要给他打上钢针…… 我实习的时候医院在培训时就说如果发生换错水这种重大医疗事故,医院就要把实习同学退回学校,这样我们之前实习不论多久都白费,就要等第二年重新找医院实习,毕业证也要延迟,护士资格考试也要延迟。 虽然水是实习同学挂错的,但实习同学毕竟没有资格证,只能算是来学习,在实习期间发生所有医疗差错责任都是带她的老师担着。 事情已经发生也并没有出现严重后果,陈老师也只是教育了同学两句,告诉她以后一定要注意。同学脸皮薄,眼泪哗哗直掉,哭得梨花带雨还不住的点头保证自己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这事谁都不知道,病人也不知道,你回去不要和同学说,到时候在弄出点事来后果你就要自己负责了。”陈老师提醒她。 “嗯嗯,我肯定不会说的。” 实习同学出去之后我问陈老师:“陈老师,这事要告诉护士长吗?” “按理说是要告诉护士长的,出这种事情护士长一定要知道,不然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了,没办法解决。” 其实告诉护士长这是对的,病区发生的所有事情,当班护士第一时间就是通知医生和护士长,但是老杜…… 我基本已经猜到她会怎么做——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我们身上,先把自己撇干净,然后落井下石加恐吓我们。 毕竟这种事做的多了也就十分顺手了。 我们都建议不和老杜说,18床水已经挂完拔针了,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水挂错了,这事就让它这么过去。陈老师不同意,她害怕到时候出什么事她要担责任,立场坚定一定要告诉老杜。 苏曼被陈老师气得不行,最后自己打电话给老杜把这事说了。 苏曼说,她没有带教资格,实习同学犯错她有责任老杜也有责任,果然老杜一听她的责任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不说话了,也没有让苏曼上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4 报不良事件,扣了苏曼两百块。 这还是从实习到工作第一次经历“挂错水”,即便当事人不是我,也让我赶到心惊肉跳,这不是小事,映像深刻,也算是给自己敲一个警钟,以后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每个流程都不可为了偷懒而漏掉。 谨以这篇日记来提醒自己,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周六请假两天,宋宋要带我老娘去看病了…… 这章老秦是强行跑龙套 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嘴里说说而已,是真的可能现在在某个医院里还在发生 而且这种解决方式,在医院里也是常态 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尽量都是隐瞒患者,不然真的,面对以此来敲诈的患者及家属,医务人员根本无法辩解还有可能要掏患者所有的住院费用…… 虽然沈东林她们的做法也不对吧…… 不过现在的医疗环境就是这样,也不能说到底什么样是对的什么样是错的 写这章就是单纯的想让你们知道,医院里发生的那些可能与你有关但你根本不知道的事…… ☆、2018年1月10日 周三 2018年1月10日 周三 早上在加长期输液的时候,加到5床,看着上面姓名“陶宇”怎么看怎么感觉眼熟和不对劲。 这小孩前几天来住院当时曹晴和徐程还调侃我来着,这几天他一直在挂水,我每天给他加药还从来没注意过,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把他的名字和一个人的重合了下,再一看年龄20岁,好像也挺符合。 桉桉上初二时班里来了位转学生,不知道怎么的喜欢上桉桉,各种追求桉桉,送花送巧克力送玩具熊,听说家里挺有钱,不过在桉桉的描述中,我虽没见过这个陶宇,在脑海中也已经有了形象,是个又黑又瘦又矮的模样,总之并不太好。 我琢磨了下,还是掏出手机把瓶贴拍下来发给了桉桉。 shen:[图片] shen:你同学的那个陶宇是什么yu? 奶兔:好像就是这个宇…… shen:多大了? 奶兔:他是98年的,差不多吧。 奶兔:他到你们医院住院了? shen: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过我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奶兔:你去问问他初中在哪上的不就知道了。 shen:对一个陌生人上来就问初中在哪上的,怎么这么奇怪,我让别人帮我问一下。 说完我收起手机,正好管老师交完班回来,我说:“管管,交给你一个任务。” 管老师抬头瞅我一眼,满脸的不信任:“你能给我什么好任务,我拒绝。” “别啊,就一件小事。”我竖起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道。 “什么事。” “你帮我问一下5床这小孩初中是在哪上的。” “问人初中在哪上的干啥?你同学啊?” “我大他三岁,怎么跟他同学?他好像跟我妹同学。” “行,等会儿我给他挂水的时候帮你问问。” 结果上午快下班,我也没听管老师回来告诉我5床小孩的初中学校。 琢磨着得把管老师拽来问她到底有没有去问,曹晴在外面喊了声:“吴水彤交班啦!” 吴水彤应了声:“来了来了,我把本子登记完。” 曹晴又道,不过这次是对我:“沈东林,帮我发一下中午的口服药呗!感谢感谢!” 我一翻白眼:“就知道使唤我!” 拿了中午的口服药,发到6床时经过5床,不由得侧头瞥了眼——这小孩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手机,似是察觉到我在看他,也懒洋洋的将视线瞥过来。 我脚下没停,只是匆匆一眼便将头转了回来,迈着步子一路到门口。“嘶——”了声,到底还是停了,又退回去,直视5床小孩。 他抬了抬眼,从床上坐起来。 我说:“你初中在哪上的?” “怎么了?你认识我?” “是不是五中?”我又问。 他眼底一亮:“你怎么知道?” “初三是不是6班的?” 他睁大眼:“你也是五中的?你是哪班的?” 我点头,“我跟你不是一届,我大你三届,是你学姐。” 陶宇从床上下来,走到我面前,“那你怎么认识我?” 我发现这小孩长得还行,大眼睛,比我高一些但有限,有点黑。 我说:“我妹跟你一班。” “你妹是谁?” 我冲他神秘一笑:“夏西桉。” 陶宇直接笑了,一口大白牙露在外面,“你是夏西桉的姐姐?”说着他低头去瞅我胸牌,“那你怎么认识我的?” 确认了之后,我也没多耽搁,扔下一句认识就是认识,继续发口服药去了。 发完口服药我便下班了,中午吃完饭休息,直到下午两点上班,中午值班的实习同学跑来告诉我:“中午5床跑来问‘沈东林是不是你们这儿的护士’,老师,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笑了声,没说话。 他哪是看上我,他这是想从我这打听桉桉的消息。 这小孩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和桉桉同学过,但一直纠缠桉桉到桉桉上大学,桉桉无数次怒删他好友,都被他不要脸的又加回来,直到前年桉桉上大学了,删他好友之后终于清静下来。一晃两年了,没想到在医院里让我又碰到。 下午挂完水,这小孩跑到护士站,瞅见我在治疗室,就站在治疗室门口靠在门边上跟个门神似的,笑盈盈地看着我在治疗室里忙活。 “你有什么事?”我问他。 “你看到秦医生没?”他问。 我抬了抬眉毛:“你找秦医生有什么事?” 他笑嘻嘻的,隔着衣服指自己的肚脐:“秦医生早上查房说给我换药,这都中午了还没给我换,我想问他还换不换的。” “秦医生手术去了,他说给你换肯定会给你换的,你等他手术结束。”说着我瞅他肚脐一眼,好奇:“你肚脐怎么弄的?” “这啊?”他挠挠头,“我养了只猫,肚脐破了没注意,抱猫睡觉的。” “破了还抱猫睡觉,活该。”我评价。 外面有手术病人回来的推床声,夹杂着负责将手术完病人推回病房的阿姨的声音:“26床手术回来了!” 吴水彤应着:“好知道了。”说完进来拿了体温枪和引流管固定贴又匆匆出去。 陶宇一直杵在门口,“又有手术完的回来了。” “你手术了吗?”我问。 “没,秦医生说我这先保守治疗,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不过以后还会复发,秦医生说要是复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5 发了就要做手术了,把我原来的肚脐切了,重新做一个。” 我想了下重新做一个肚脐,发现怎样都想象不出来。 “能不做手术还是别做。”我说,“你家猫呢?” “寄养在宠物店,对了,你要不要小猫?我家猫快生了,给你一只。” “什么猫?” “暹罗猫。”他说。 这个猫我知道,是个大黑脸,丑萌丑萌的,内心有点蠢蠢欲动:“我得问我妈给不给养,她不喜欢带毛的动物。” 话音刚落,秦怀礼进来,经过门口还拍了下陶宇的肩:“小伙子站在这干什么呢?”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对我道:“26床手术刚下来说疼,你先给她上一瓶凯纷,她家欠费了我开不了医嘱,家里人已经去交了,等会开给你,你先给她上。” 我应了声开始给26床加药,陶宇说:“那你到时候跟我讲,要公猫还是母猫,我留给你。” 秦怀礼原本都出去了,听到这话又回来,瞅了瞅陶宇又看了看我:“你俩认识?” 陶宇说:“我和她妹是初中同学。” 秦怀礼看向我:“你妹妹?” “我姑家的。”我解释。 他点头,“你要养猫?” “不一定,我妈要是不同意就不能养。”我说。 陶宇在旁边插话道:“秦医生你要不要小猫?我家猫快生了,到时给你一只。” “不用了。”他摇头,“家里马上就有猫了,目前没打算养两只。” 我诧异:“你家养猫了?” 他忽然转向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嗯,快有了。” 快有就快有,你看我干什么? 陶宇到是没什么,问秦怀礼:“秦医生你什么时候给我换药啊?早晨就说换的我等到现在。” “你来,我现在给你换。” …… 加好刚才秦怀礼口头开的医嘱,我喊曹晴:“曹晴,26床水加好了。” 曹晴进来:“26床什么水?” “刚秦怀礼说的,26床嫌疼先挂凯纷,等下开医嘱。” 曹晴把水拿去给26床换上,回来说:“这个26床陈小岚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我说,“前几天从楼上转下来的,之前在我们科做手术,才29岁就乳腺癌的。”说到这我想起来,“她又做什么手术?” 曹晴说:“转移了,肝转移,今天这是肝穿刺活检,刚才我问秦怀礼,说她最多还能再活五个月。” “五个月?”我惊了下,“从查出来到现在也就才两个月吧?往上再加五个月,那连一年都没有啊。” “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转移了,恶性肿瘤,一转移手术切除都治不了。” “那还是发现的晚了?”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早点发现的话不也能早点手术,总比都转移了医生都没办法的好吧。” 两人在治疗室沉默了一阵,最后曹晴被病人叫出去换水,我也继续手中的活。 …… 晚上桉桉找我微信视频。 “东子!问了没有,是不是陶宇?” “是的,是你那位狂热的追求者。” “怎么样啊?我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他,现在长什么样?” “还行,挺帅的。”我用徐程的话回答她,“就是头有点大,有点黑,有点矮,175。” “哈?175?”桉桉诧异,“他上高中的时候跟我聊天就告诉我他有一八几。” “可能上大学做截肢手术了吧。” 然后我和桉桉一阵狂笑。 桉桉:“你告诉他你是我姐没?你别说,我不想让他知道,尴尬。” 我:“已经说了。” 桉桉:“……” 桉桉:“那他有说什么吗?” 我:“没有,从头到尾他都没提你。” 桉桉:“好吧,是我的女神光环淡化了,怪我。” 我点头附和:“是啊,女神经的光环越来越亮了。” 桉桉:“gun!” 这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吧,有时候不得不感叹这世界是真他妈小,这都能遇到。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陈小岚放在里面和男女主的感情线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就是想写 后面还会写几个病例,这都是真是病例,其实就是想说 死亡离我们其实很近,往往在我们谁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它就已经到我们身边了 在这里呼吁大家要每年都去体检,尤其是家里的老人,他们大多都舍不得钱,觉得如果体检完了没有问题岂不是白花钱,真的,一定要去体检 ☆、2018年1月12日 周五(1) 2018年1月12日 周五(1) 早上在值班室换好衣服后坐在凳子上吃早饭,老杜忽然推门进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瞅了眼时间,七点三十二,心惊胆战地继续吃早饭。 老杜进来后先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开始换鞋换衣服,从头到尾没再多瞧我一眼。 我吃掉最后一口早饭扔掉垃圾袋,一转脸老杜就站在我身后扣护士服的纽扣。 见我回头,她说:“沈东林啊,你知不知道治疗班要提前半个小时到?” 我眨了眨眼。 这个我知道,在我上治疗班之前一直是瑶瑶在上,她把班交给我的时候特意告诉我让我七点半就要到。其实以前没有这个要求,大家都是七点四十五到,后来有病人反映说早上挂水太晚了,老杜十分强硬的判定是治疗班第一瓶水加的晚才导致病人挂水挂的晚,于是强行要求治疗班要比别的班次还要早到。 这是在瑶瑶上治疗班期间出台的新规定,只不过即便治疗班早来了半个小时,早早就把水加好放在一旁,病人水还是挂的很晚。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治疗班的问题啊!老杜自己做事情磨磨蹭蹭,早上床边交班也是要多磨蹭有多磨蹭。床边交班需要大夜护士,责任护士和护士长(护士长不在时为当天班上年资最高的护士),明明几句话就交代完的事情,她非要在旁边和家属瞎扯,和病人瞎扯,搞得其他人都要等她。这管床护士交班没交完,谁给病人挂水去? 不过她从来不会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 见我半天没吭声,老杜啧了声:“你别看我,你知不知道?” 我睁着眼面无表情:“不知道。” 她眉毛挑起来:“你怎么能不知道?”估计觉得不可思议,她扭头问正在换衣服的陈羽琪:“陈羽琪你知不知道?” 陈羽琪是个老实人,突然被老杜点名发问,愣了下,然后看了看我,憋了半天,说:“知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杜还觉得不够,又问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徐程:“徐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6 程你呢,你知不知道。” 徐程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治疗班要提前半个小时到,你知不知道。” 徐程半张着嘴瞅瞅我又瞅瞅老杜,最终向恶势力低头:“知道。” “哦,你看,她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大概是平时对她的不满积压了太多,我直视她,憋着一股劲和她顶嘴:“我能保证她们挂水前把水加好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提前半个小时?” 老杜:“照你这么说我们都不用七点四十五来了,只要能保证今天活能干完,我想几点来就能几点来了。” 我看着面前四十多岁快要和我妈一般大的女人,为了挑我刺故意曲解我话中意思,只觉得这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懒得在多跟她废话。 不想去和她争辩,我退一步:“那我早到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怎么算时间?” 老杜一脸理所当然:“那你早走半小时呗,早来你就早走,谁不给你走了?” 我顿时无话可说。 听上去是不是很有道理?早来就早走,怎么说都觉得说得过去没刺可挑对不对? 喝喝。 别说早走了,瑶瑶上治疗班期间曾有一次老杜还没下班她就先走了的情况,当时已经17点半了,下班时间,结果被老杜看到了,于是接下来一连给瑶瑶穿了好几天小鞋。 我根本不打算与她争论早走不早走这个问题,老杜突然说:“你不要瞪我,你瞪我也没用,这是规定,规定提前半小时你就该提前半小时!” 我一脸懵比大写的黑人脸问号:“???” 我:“我没瞪你。” 老杜:“你那眼瞅着瞪我我看不出来?” 我无话说了,真是exbsp;me了,我瞪你我怎么不知道?我这眼没经我同意就去瞪你了不告诉我跑去告诉你了? 老杜慢吞吞的纽完最后一个纽扣,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态度漫不经心道:“你是不是对我们科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我说。 我对我们科没有意见,我只是对你有意见。 她两个鼻孔对着我,轻蔑道:“你要是对我们科有什么意见你就向上面申请,申请调走,我绝对不留你。” 我抿了抿嘴,侧头瞥了眼徐程她们,她们冲我一阵挤眉弄眼,然后准备开门出去。 收回视线重新扭回头看了眼老杜,她仍旧一副“我就是领导就是能治你这种小喽啰”的姿态,然后在她了不起的态度下一扭脸,跟着徐程她们一起出了值班室。 早上在护士站护士长讲话,又把这事拿出来说了一遍,问遍了所有今天上班的人“知不知道治疗班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满脸得意地望着我。 我真的看都不愿去看她了,有意思吗你说?还把所有人都问了,不就是想得到点认同么,幼稚不幼稚。 “你看你又瞪我,我说错了?全科就你一人不知道治疗班要早半个小时到你还有理了?” 我真是一脸莫名其妙:“我真没瞪你。” …… 大家下去床边交班的时候,秦怀礼进来:“沈东林你知道5床谁负责么?” 我正在配药,闻言我停下手里的事情,有气无力地说:“徐程。” 他走近,声音软下来:“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完全提不起精神来:“我心情不好。” 他声音又软了些:“怎么了?” “被骂了。”我说。 秦怀礼瞬间了然:“是不是护士长又骂你了?” 瞅瞅,这个“又”字用得多么的传神。 我抬头瞅他:“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当然了,除了她还有谁这么变态。” 憋了老久终于找到倾诉对象,我哗啦啦直诉苦水:“非让治疗班提前半个小时到,说的好听早来早走,我要是早走了还给人穿小鞋。一大早撵人让我申请调走,还非说我瞪她。我的妈我瞪你我怎么不知道?你比我还清楚我在干什么?” 秦怀礼原本在一旁老老实实听着,完了到最后一本正经的解释:“可能是因为眼睛大吧,看谁都像是在瞪人。” “听着像是在安慰我,可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到被安慰?” “不是在安慰你。”他伸手顺了顺我的短毛,“是在夸你漂亮。” “……” 行吧,无论什么情况下夸女生漂亮是最简单粗暴让人心情变好的方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小…… 这章评论送红包 秦怀礼:我这人一般不说谎话。 ☆、2018年1月12日 周五(2) 2018年1月12日 周五(2) 中午快下班,陶宇挂完水继续在值班室门口当门神:“你多大了?” 我头也不抬忙着加药:“反正比你大。” “我之前听夏西桉说过,你比她大三岁,我比夏西桉大一岁,那你应该大我两岁。” 我瞄了他一眼:“你不是98年的么?” “是啊。” “夏西桉也是98年的,你怎么比她大一岁的。” 他挠了挠头,换个话题:“夏西桉家里有两只大熊,一米五高的,你见过没?” “见过。”我说,“你送的。” 他扬了下眉:“这你都知道。那我之前还送过巧克力给她你知道么?” “知道,里面有一半是我吃的。” “你又知道了?” 我偏过头去瞧他,“她是我妹妹,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你跟她之间那点儿事我全都知道。” “唉。”他叹口气,“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说那些话你妹妹生气了,毕竟她是我初恋,有些感情还是不一样的。” 我低头加药,没准备回应他这段话。 “你能把夏西桉微信给我不?我想和她解释一下。” “不行。”我想不没想拒绝掉,“这得夏西桉同意给你才行。”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李博和老杜的声音—— 李博:“护士长,下周我们科室聚餐啊?马上2月份就要过年了,我们科室年前还没聚过餐。” 老杜听起来很开心:“好啊,你们医生定,到时候通知我们就行了。” 李博:“那我就订下周日晚上了,你跟她们说一声,把自己的时间安排一下。” 老杜笑起来:“我们科一群单身小姑娘能有什么事?下周日是吧?行。” 以上那段对话的同时,陶宇扁着嘴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你给我,我绝对不告诉她是你给我的!” “不给。”我态度十分强硬。 外面—— 李博:“吃完饭大家一起去唱歌,到时候护士长一定要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7 露两嗓子。” “不行不行,”老杜笑声里带了点羞涩,“我哪能唱歌,都一把年纪了,诶,让秦医生唱,之前在元旦晚会上唱的多好。” 秦怀礼大概是经过护士站被她带进话题里,语气里全是茫然:“要唱歌?” 老杜:“是啊,科里聚餐还要去唱歌,到时候秦医生一定要多唱两首,都是上过台表演的人,实力肯定好!” “行啊,到时候我唱,护士长负责伴舞。” 老杜大笑:“伴什么舞,我这一把老骨头别在扭到哪里,而且我也不会跳舞。” 李博说:“不会跳舞没事,胡主任会跳,让胡主任教你。” 陶宇还在治疗室门口央求:“你就给我呗,我真的只是想解释一下,当时是我话说的不对惹她生气了,我道个歉。” “你就这么急嘛?把她的微信好给你,起码也得她同意才行吧,晚上我回去问一下,明天来告诉你。” “别明天啊,你晚上回去问,然后微信告诉我。”他开始出主意,“咱俩加一下微信,到时候你晚上就告诉我。” “加什么微信?”秦怀礼声音在治疗室门口响起。 陶宇一脸单纯:“加沈东林微信,我现在正问她要呢。” 我侧过头,看见秦怀礼在陶宇肩膀上拍了拍,微眯起眼睛,不紧不慢道:“小伙子才住院几天就开始问女生要微信了?” 陶宇嘿嘿笑:“住院不在长短,能在一块儿就是缘分,加个微信联络联络感情嘛,有什么问题还可以问问她。” “有问题想问,就来问我,我是你主治医生你问别人干什么?还联络感情,不跟你的主治医生联络感情跑来跟护士联络什么感情。中午饭吃过了?” 这一句话让陶宇猛然想起什么事,说:“沈东林,我中午没饭吃,你中午怎么吃啊?带上我一起呗?” 我:“你——” 秦怀礼:“什么叫没饭吃?家里没人送饭给你?” 陶宇:“没,我让我奶奶今天别送饭给我吃了,我自己出去吃。” 我:“你订——” 秦怀礼:“食堂订饭你没订?” 陶宇:“想订的,没办病员卡,对了,办病员卡的地方几点下班?” “现在已经下班了。”我终于插上话,“下午两点上班,你等下午去办。” “那我中午怎么吃?” 毕竟是桉桉曾经的初中同学,当初追桉桉强行送了不少东西,心一软,说:“我饭卡给你,你去员工食堂吃,中午我同事订饭了,没法带你。” 秦怀礼抬眉淡淡瞧了我一眼,又垂眸瞧了瞧比自己矮上小半个头的陶宇,说:“中午我去食堂吃,你跟我一起。”说完再次抬眼瞧我,“不要你饭卡。” 我调侃他:“当医生的还要管饭呐?真是辛苦了。” 他斜我一眼。 …… 下午医院有个医保政策改革学习会议,医院安排是昨天加今天两天每天下午15点到16点,大家任选一个时间去听就可以,但是要求每个人都要去,否则后果自负。 整个科只有我和瑶瑶两人昨天和今天两天全是白班,下午15点到16点之间正忙着,根本走不开。 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不去到时候医院追究下来估计会被罚,可去又根本走不开——总不能医生和护士都去开会护士站没人吧? 其实如果老杜根据会议时间提前安排一下排班或者安排一下两天听课的人数,都不至于会有我和瑶瑶都走不开的局面。 两点五十,老杜从办公室出来,急匆匆的:“哎哟今天有那个医保会哦,每个人都要参加你们没参加的赶紧去。” 瑶瑶说:“护士长我和林林走不开,这怎么办?” 我在治疗室耳朵竖起来了听—— 老杜:“那我管不了,你们自己安排时间去,反正我去了。” 我:“???” 这是一个病区护士长该说的话吗? 我不管你们,反正我去了。 听听,这是人话? 身为领导人这种“不管别人死活只顾自己”的行为是怎么做出来的? 最后还是陈老师站出来说:“我先去,看情况到时候帮你们签到,要是看得太严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们,我提前回来换你们去。” 15点17,陈老师打电话来告诉我们已经帮我们签过到了,不用再去了。 我和瑶瑶这才松一口气。 15点半左右,陶宇又跑来给我当门神了。 “沈东林,我发现个事。” “嗯,什么事?” “秦医生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抬头,这小孩神秘兮兮地,头伸着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为什么这么说?”我反问他。 “中午和他吃饭,他各种向我打听我和你的关系,总之话题三句离不了你。”他向我分享一手的全院皆知的八卦消息,也没等我表态,又继续道:“关键我还偷瞄到,秦医生的手机桌面是你。” 我顿了下,停下手中撕水包装袋的活,问他:“无聊吗?” “无聊啊,你不知道,旁边四床那个老爷子睡觉呼噜声特别大,我根本睡不着,电视又被他老伴占着,我除了玩手机就剩玩手机了。” “那正好,”我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门口几箱还没来得及撕的水,“帮我干活,撕水。” 陶宇弯腰扒拉两下脚边箱子里的水,“这些都撕?” “嗯。” “那我帮你干活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我问。 陶宇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两圈,说:“明天给我带早饭,这样我就不让我奶奶再跑一遍给我送早饭了。” “ok。” …… 有个人撕水干起活来比平时快了很多,他不能进治疗室,我便到外面把撕好的水端进治疗室内。 “这个0.9%氯化钠是什么?”他正在撕这个水的包装袋,举在手中问我。 “生理盐水,就是这个。” “那挂水就是把药加在这里面再挂是么?” “嗯,也有的加在糖水里挂,具体看医生怎么开医嘱。”我顺手拿起一袋5%葡萄糖的水说道。 我把最后一筐水抱进治疗室,陶宇又站起来靠在门边:“都帮你撕了这么多水了,加个微信呗。” 使唤人干活真是让人嘴短手也短,我上班不许带手机,最终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 晚上陶宇时刻提醒着我—— 陶宇:把夏西桉微信给我呗? 陶宇:微信。 陶宇:微信。 陶宇:别忘了。 …… 原本已经把这事忘在脑后的我点开与桉桉的对话框—— shen:陶宇想加你微信。 奶兔:加什么加,不加。 s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8 hen:噢。 奶兔:…… shen:他今天说什么当初年纪小,说了不该说的惹你生气了,想跟你解释一下然后道歉。 shen:所以他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奶兔:……别说你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 奶兔:他说了什么话惹我不高兴了? shen:…… 得,这个陶宇还满脑子要跟桉桉解释道歉,人压根不记得有这事。 于是点开和陶宇的聊天界面,郑重地打下两个字—— 不给。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工作上临时有事情耽搁了一天,这两天我找时间补上 抱歉!感恩! 陶宇这小孩除了话多,他还是老秦感情路上的神助攻 不然老秦这一直等小沈的态度 就小沈这磨磨唧唧缩头缩尾的怂样 怕是要等到2019年…… ☆、2018年1月19日 周五(1) 2018年1月19日 周五(1) 桉桉学校放寒假了,在我威逼利诱之下昨天答应我到医院抽血查一下乙肝两对半看看自己有没有乙肝抗体,如果没有就抓紧时间去打乙肝疫苗。 在我下临床——也就是实习之前,我从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直到2017年的元旦—— 我给一个病人拔完针拎着空输液袋和输液皮条去处置间处理的时候,手一抖,针头摁手上了。 当时我内心毫无波澜,十分淡定的处理完所有东西才开始按照“针刺伤紧急处理”上面说的: 1.用流动水冲洗10分钟,在伤口旁端轻轻挤压,尽可能挤出损伤处的血液,再用流动水和肥皂液进行冲洗,禁止进行伤口局部挤压。 2。伤口冲洗后用75%已、乙醇或0.5%碘伏进行消毒。 3。报告护士长。 前两项完成后,我回到护士站问我的老师:“老师,我刚才不注意被18床的针扎到了。” 老师年纪不大,听后吓一跳。当时是小夜班,只有老师和我,她赶紧在电脑上看18床病人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结果因为病人今天刚住院,抽血什么的检查都没做,检查结果也就没有。但老师人很好,特地跑去18床问了一遍,回来告诉我:18床是乙肝携带者。 乙肝携带者,就是她的乙肝患者肝功能都正常,没有任何表现症状和体征,但是她体内有乙肝病毒,还是会传染,只是几率比乙肝活动期的要小许多。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起来。 在现在的医学条件下,乙肝患者是不可能痊愈的,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你也是一名乙肝携带者。 乙肝通过性/传播,血液传播和母婴传播,如果母亲是一名乙肝携带者,那她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也是乙肝携带者。 老师打电话给护士长,护士长一听是实习同学被扎,大呼没事,让老师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抗体。 一般出生时医院会给孩子接种乙肝疫苗,这时便有乙肝抗体,随着时间增长,接种乙肝疫苗10年以后体内抗体水平可能就会降低,就需要注射加强针。普通人家的父母哪里知道这些,所以当天晚上老沈把我小时候接种乙肝疫苗的证都翻出来拍给我看后,我第二天去查血依然没有抗体。 惜命的我挂了个号跟医生讲过后跑去打了乙肝免疫球蛋白,一针将近三百,要打两针。 …… 现在上班,还是肝胆病区,接触的病人只要是肝脏方面有问题的十有八九有乙肝。 我就亲耳听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在护士站等医生的时候小声抱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得了乙肝。” 这种莫名其妙,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昨天来了位新病人,在21床,三十岁,严重肝硬化全身水肿黄疸,今天被下了病危。 我在一直在上治疗班,几乎与病人隔绝,但是这个病人比较特殊,多少还是留意了一下。 秦怀礼现在只要到了护士站,不论是找谁想交代什么事情,最后肯定要进治疗室溜达一圈。 他在外面和管老师讨论了一下这个病人目前的情况,接着出现在治疗室门口。 “忙吗?” “还行。”我说,“你少收几个重病人我就不忙了。” 我正在哼哧哼哧加21床的水,超级多。 秦怀礼走进来,半靠在治疗台上,手掌撑在上面,委屈:“这个21床真不是我收的,良心可鉴。” “听说21床下病危了?” “嗯,早上查房,他已经有了肝性脑病前驱期的症状了。” “他为什么会肝硬化?” “这个原因有很多,有喝酒导致肝硬化的,也有因为慢性进行性肝病导致的。”他撑在台面上的手食指无意识地抬起,然后轻轻放下,轻敲在台面上,一下一下,很有节奏,“这个21床是因为他有乙肝,他妈妈有乙肝,他这是遗传,平时也没有系统的治疗,就越来越严重了。” 我静静听着。 “现在已经发展成肝性脑病了,说实话已经没有继续治疗下去的意义了,来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他顿了下,接着说:“不过他家里人也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如果病情恶化,不抢救,不出院,现在就等于在医院等死。” 这样的话从医生嘴里说出来实在太残忍了,但却又是让人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可就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残忍。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难看,他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换了个话题:“后天科室聚餐,你们都去吧?” “嗯,除了苏曼值班。主任和护士长都去,我们哪能不去。” “有什么想吃的,我让李博点。” 我认真思索了一阵,说:“乍一想还想不出来,多点些肉就成。” …… 中午吃饭期间,消失了大半天的桉桉终于有了消息—— 奶兔:刚睡醒……我去吃个午饭,然后去医院。 我一瞅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寻思她吃饭也吃不到两点,于是好心提醒她—— shen:两点后来吧,门诊下午两点上班。 奶兔:行,那我查完血直接去你科室找你吗?晚上我们去吃火锅。 shen:ojbk。 …… 没想到下午最先找我的不是桉桉,是陶宇这个小屁孩。 “秦医生说我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什么时候把夏西桉微信给我啊?我都帮你撕了一个星期的水了。”他格外委屈。 原本我在忙我的,他就靠在治疗室门口呱啦呱啦一通瞎侃,突然提这么一嘴,我倒是想起桉桉下午说要来找我——这两人有很大的几率能碰上。 也不知道见到后是“如果再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69 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这两个结果最后都是眼红。 还没来得及掏手机提前知会桉桉一下,就听到外面徐程喊我:“沈东林,有人找你。” “谁啊?”我走出去,护士站前这不到一米六,剪一头齐肩短发,看起来跟未成年似的人,不是桉桉是谁。 桉桉看到我,绕过护士站走过来,声音软软糯糯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也不软萌:“东子!我刚查完血,但是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那医生说下午不做这个,要知道我就早上来了,失算了!” 我下意识去看陶宇,这孩子从一开始盯着桉桉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把视线挪开了,左瞟右瞟的,但又忍不住再偷瞄桉桉,跟做贼似的。 结果桉桉就只是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一点儿停留没有:“你什么时候下班?” “五点半。” “这么晚?” “你可以到值班室等我。”我提议。 “行吧,正好我手机没电了,要充电。” 送桉桉进值班室,陶宇凑上来:“夏西桉真的一点儿没变,还是和初中一样高。” “你有本事当着她面说,看她能不能把你掐死。” “不过她好像没认出来我。” “是的,没认出来。”我说,“刚带她进值班室,我告诉她你就是陶宇,结果她不相信。不过一想你穿的跟高中生似的,就信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变化,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这么说话你女朋友造吗?” 是的,这个20岁的小屁孩,有一个谈了三年正在上大一的女朋友,居他口气,他女朋友来看过他两次,只可惜我一次都不在,没见过。 “我女朋友知道,知道我有个初恋表白失败,一直都是单恋。” …… 闲聊了一会儿,陶宇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过了二十分钟才又重新出现,换了身衣服。 我:“???” 我原本想说还住着院突然换衣服臭美什么,他抢先开口:“还像高中生么?” “……” 我看你像小学生。 终于等到下班,我洗手准备走,陶宇趴在门边上眼巴巴瞅着我:“下班啦?去吃好吃的啦?” “是的,去吃火锅啦。” “真羡慕你,”他满脸的羡慕,“我晚饭还不知道怎么吃。” 我一脸的遗憾:“可惜你不能吃辣的,不然我可以带上你一起的。” “我可以吃不辣的锅。” “但是我和夏西桉要吃辣的。”我击碎他的幻想。 “……” 和桉桉有说有笑地从值班室出来,经过护士站,陶宇这小子还在,孤零零一个人在走廊里转来转去,眼巴巴盯着我。 “走了,拜拜。”我对他再见。 他嘴角耸拉着,有气无力:“拜拜,去吃火锅去吧。” 那模样,就跟一只一直在等主人回家带它出去溜达的小哈巴狗一样。 我和桉桉对视一眼,小声征询桉桉意见:“太可怜了,要不带上一起?” 桉桉也是啧啧摇头:“带着吧,太惨了。” 我扭头冲他招手:“来,带你去吃火锅。” 他根本不信:“真的?又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别瞎说。带你去,去不去的?不去算了。” “真带我?”他逐渐转化为一张笑脸,“那我真去了?” “来来来,看你太惨了。” 到楼下,桉桉骑着小电驴到我面前哀嚎:“东子,我车没电了!” “……” “怎么办?” 陶宇提议:“天这么冷,打车去啊?” 我采纳:“我家近,把车停我家楼下,然后我们打车去。” 桉桉车没电,陶宇自然坐在我车后座,冷风嗖嗖,他穿的不多,躲在我身后脸紧紧贴在我背上。 红绿灯路口,我停下扭头去看车速和乌龟爬似的桉桉,视线稍一往下瞥见身后某小屁孩冻得跟个孙子似的缩着脖子。 “你不能把卫衣帽子带上?” 陶宇一愣:“对哦!忘了!” 他把帽子带上,有点嫌弃地说:“戴上帽子风直往脖子里灌。” 我更嫌弃:“你不能把绳子拉紧吗?” 他又是恍然大悟,然后把帽子上的绳子拉紧了紧。 我伸出手,握住垂在帽子下的绳子,在陶宇带了点疑惑的目光下,猛地收紧,就像封包装袋口那样,紧到不能再紧。 我大笑起来,陶宇的脑袋终于挣脱我的束缚,伸手去扒帽子紧口,语气无奈:“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还帮我拉绳子,果然是我想多了——” 话还未说完,只听他忽然道:“哈喽啊,秦医生你也下班啦?” 我瞬间失了笑,蓦地睁开眼,之间秦怀礼开着车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一半,只看得到他的眼和鼻子,目光淡淡地在我和陶宇身上徘徊了两个来回,然后轻点了下头,回正头,油门一加,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2018年1月19日 周五(2) 2018年1月19日 周五(2) 看他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里,我琢磨了一下,他这是生气了? 狐疑地扭头问陶宇:“他看起来是不是不高兴啊?” 陶宇笑得阴测测的:“肯定不高兴啊。” 我:“???” “绿灯了,走了走了。”他催促我,“边走边说。” 我骑车过了马路,桉桉跟在我后面大叫:“沈东林你等等我!” 我放慢车速,陶宇说:“他以为我在追你呢。” “啊?” “这一个多星期我不是老去护士站找你聊天么,他就问我是不是想追你。”他嘿嘿直乐,“我就承认了。”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啊,有啊,可是秦医生又不知道。” “……” 陶宇脑袋凑到前头来,一脸八卦:“秦医生是不是在追你?” “……” 陶宇又撇了撇嘴,说:“你们科别人告诉我的,说秦医生在追你,不过我观察了一个星期,这个秦医生,追人是他这么追的吗?憋死我了。” “那你想干什么?”我问他。 “刺激他一下,不然他还慢慢吞吞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秦医生么?” “……”我想是个女生都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的。 “我知道了。”陶宇一副我已了然的表情,“那你怎么不着急?该出手出手,该表白表白啊!” “小伙子你懂得还挺多哈。” …… 三人在火锅店坐下,陶宇不能吃辣,于是点了鸳鸯锅,番茄锅和辣锅。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0 我说:“如果不是你,我跟夏西桉肯定点的全辣锅。” 陶宇笑嘻嘻的:“吃辣对皮肤不好,吃点番茄养颜。” 桉桉最后一个点完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你俩一路都背着我在嘀咕什么呢?” “聊秦怀礼。”我也不瞒着桉桉,反正我的事她都知道,她的事我也都知道。 “聊他什么?他又跟你表白了?” 陶宇嗅出话中不对,连忙打断:“什什么意思?秦医生跟你表白过啦?” “嗯,”我坦然,“他速度挺快的。” 陶宇:“……” 陶宇:“那你俩这什么情况?冷战啊?” “不是。”我不太想多说,有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感觉,“总之就没谈。” 陶宇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我含糊带过,最后他瘪了瘪嘴,嘀咕:“那我不多管闲事了么。” 当时我就没把这事往心里去,菜一上齐,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涮火锅,就连秦怀礼因为误会那一脸别扭地绝尘而去我都忘得没影了。 就在我和桉桉毫无形象地大呼辣得过瘾时,统共吃了有四口菜的陶宇掏出手机看了眼,噼里啪啦回复了一通,再把手机放在身旁桌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角耷拉着,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也不说话了。 我察觉不对劲,喝了口雪碧压下嘴里的辣味,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情绪,“没什么,就,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 和这小孩平时开玩笑习惯了,他也一直都是嘻嘻哈哈没脑子的形象,一听他说“不愉快的事情”,我顺嘴就接了句:“咋啦,你女朋友跟你分手啦?” 这是我开玩笑的一句话,就像身旁如果有人特别开心,我会顺嘴接:“怎么这么开心?你家要拆迁啊?”一样,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想调侃一下,下面就等着被我调侃的人回我“是啊这你都知道”或者“你女朋友才跟你分手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陶宇特认真地点了下头,“嗯。” 我满脸懵比:“???” 但看他那表情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真分手了?” “骗你干什么?”他拿起手机,解锁,递到我面前—— 老婆:分手吧。 陶宇:别闹了。 老婆:我说认真的,分手吧。 陶宇:为什么? 谈话就到这里,对方还没有回他。 看完,我心里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一语中的…… 妈妈,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t^t 把手机还给他,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最后还是陶宇先开口:“没什么,不就是个失恋么,该吃吃。”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要分手啊?” 桉桉在桌子下掐了下我的大腿,我:“呃,我随口问问。” 陶宇似乎也没有特别伤心,或者他其实很伤心,但也不想表现出来让我和桉桉看到,“估计是因为异地,我一个星期坐车去一次她学校,她应该受不了了。” 一个星期见一次的话,我觉得还好吧…… 可能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天天见吧,也不对,都谈三年了也不算热恋了吧。 “吃完了吗?”他问。 “差不多了。” “拿走吧。”他起身离开。 等到我意识到他是去结账时,猛地站起来,脚下生风小跑到吧台,为时已晚,这小孩手太快了。 “你来干嘛?”他斜我一眼。 他应该是觉得男生和女生一起吃饭怎么能让女生付钱吧,只不过我是觉得上班的和上学的一起吃饭怎么能让没赚钱的人请…… “我晚上还要挂水,你俩接下来想干什么?” 听他孤单的口气,我不禁想到他回医院也是一个人待着,也没个人陪他,再一想这小孩好像住院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好像有点惨? 原本和桉桉安排的是吃完饭看电影,我掏出手机:“水晚一会儿挂没事,一起看个电影吧。” …… 取完票陶宇也抱着爆米花和可乐回来了,他把吃的递给我,又从我手里要走了电影票,拿出手机咔咔拍了两张。 我猜他是要发朋友圈,暗示他前女友分手了又怎样,还是有人陪我去看电影。 被甩可以,气势绝对不能输。 电影场次很近,很快就检票了,我走在桉桉旁边,就听桉桉问陶宇:“你前女友评论你没?” “没。” 我一手爆米花一手可乐,根本腾不出手去看手机,勾着脑袋去瞄桉桉的手机,就看到朋友圈里陶宇一条新动态—— 看电影。 下面配一张电影票的图片。 和我想的差不多。 不过很快我意识到一点,扭头问桉桉:“你俩什么时候加上微信了?” 桉桉:“吃饭的时候。” “陶宇速度够快啊。” 走在前面的陶宇扭回头面无表情道:“我能听见。” 我:“……” 陶宇又道:“你们科的人微信我基本加齐了。” “……” 电影开场,期间手机在我兜里震了两下。 我这人有个习惯,看电影的时候绝对不看手机,有重大事情肯定会打电话来,发微信来的事情都不是大事,看完电影再回。 …… 电影结束,桉桉去厕所,我在门口等她,掏出手机看了眼,顿时定在原地—— 秦怀礼:你俩去看电影了? 过了半小时。 秦怀礼:玩得开心点。 咕嘟。 我咽了口口水。 明明我和他之间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我这莫名害怕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我没回他,而是打开了朋友圈,往下翻了一阵,翻到陶宇发的那条,下面赫然躺着秦怀礼的评论—— 秦怀礼:一直想去看来着,好看么? 陶宇那句“你们科的人微信我基本加齐了”,果然诚不欺我。 点开照片,是电影票,不过只有两张…… 这个心机boy。 怪不得秦怀礼问我“你俩去看电影”……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三个人看的…… shen:不是,三个人看的,还有我妹妹。 秦怀礼:噢。 shen:他女朋友今天和他分手了,我和我妹见他太惨就带他一起看电影了。 我果断卖掉陶宇。 秦怀礼:好看么? shen:还行…… 怎么感觉是我想多了…… 秦怀礼:晚上怎么回去? shen:打车。 秦怀礼:路上注意安全。 shen:嗯。 以上。 聊天结束。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1 看似和平常一样,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也不知道我这第六感准不准。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数不多的读者评论老秦气有点多…… 我也这么觉得…… 可能是因为还没到手内心惶恐的吧…… 原以为肯定是我的了,结果发现好像不是,既担心又害怕所以生气,不对,我把这定义为“吃醋” 嘿嘿嘿 秦怀礼:明明都还没和我一起去看过电影……那个车后座我都还没坐过……那小孩怎么能把头贴在她后背上!我都没贴过! 沈东林:明明是谁? ☆、2018年1月21日 周日(1) 2018年1月21日 周日(1) 昨天我休息,今天秦怀礼一天的门诊,早上交班时露了个脸,也没等交完班,匆匆去门诊了。 这两天我和他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明明和以前一样他会在微信上时不时找我聊聊天,可就是莫名感觉不太对。 比如,今天苏曼特地早早来接班,把我们撵去聚餐,一群女人挤在洗手间里你涂一下口红我抹一下粉底,我被堵在厕所门口憋着尿又进不去。 手机在兜里震了下,我原地乱蹦大吼着“让我过去!!”手也没闲着掏出手机忙里抽闲看一眼。 秦怀礼:下班没?怎么去的? shen:骑我的小电驴去。 秦怀礼:你自己? shen:还有曹晴她们,大家都骑车去。 秦怀礼:那路上注意安全。 shen:嗯。 以上。 看似和平常一样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少用点脑子便能琢磨出来,雪刚化没几天,天冷得刺骨,我说要骑车去,他居然没有提出异议,轻而易举就答应了 ——他不喜欢我了。 ——就算他还喜欢我,那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他是不是腻了。 霎时悲从心中起,提起嗓子恶狠狠怒吼:“让我尿尿!!!!” 那如同五千只鸭子挤在一起嘎嘎叫的洗手间顿时安静下来——大概有三秒,曹晴第一个翻起白眼:“尿你尿去呗,咋的还要我抱着你尿啊?”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脱裤子尿尿。 她们拾掇完自己,便要到楼下等我们,让我们快点。 然而等我和管老师到楼下后发现,这群背信弃义的家伙几个坐陈老师的车,几个坐瑶瑶的车,把我和管老师扔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的。 所以当我和管老师骑着小电驴到饭店在服务生带领下进入包厢后发现——只有我们俩。 发微信问她们在哪,答堵在路上,我和管老师仰天长笑,活该。 过了二十分钟,第三名来了,是朱严,因为他的车还没开出医院地下车库就爆胎了,他坐公交车来的。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庄志龙来了,朱严提议打扑克。 四人坐下,我对面是管老师,左右是庄志龙和朱严,来的是“掼蛋”。 这是和对家联手干掉左右两家的扑克游戏,奈何管老师牌技烂得抠jio,一连输三局,眼瞅着他们从2一路打到j,在赢一把就a了,我开始耍赖皮:“你们俩男的欺负我和管老师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朱严倒是十分好脾气:“那你想怎么弄?” 我说:“咱从2重新来,我和你换个位置,让我跟庄小胖做对家。” 庄志龙笑开了花,露出一排牙龈:“是不是我的牌技让你对我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对家?” 我一个白眼刚翻到一半,包厢门被推开,一大波僵尸袭来—— 吴水彤:“你们怎么这么快?” 曹晴:“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朱严和庄志龙十分知趣地让位,曹晴和吴水彤接上他俩的班。 医生们跟在曹晴她们身后也到了,另开一桌,也不知道玩的是掼蛋还是斗地主。 胡主任进来后庄志龙让位给胡主任,老杜进来后大家就跟没看到似的。 左右两桌扑克牌摔的震天响,老杜拎把椅子坐在两桌中间一脸不屑,嘴里时不时嘀咕一句:“无聊!没意思!” 陈老师心善,见她干坐着没人陪她说话,便过去想和她随便聊聊,还没走两步,老杜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陈老师,你那个皮肤学组这个月底要交的东西弄好了吗?” 陈老师:“还没开始弄,最近这么忙,哪有时间弄。” 左右都是轻松愉悦的氛围,夹在中间的对话却让人忍不住要掉头离开,还以为走错片场了喂! 老杜皱眉,语气不悦:“忙你还能就不弄了?月底就要交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弄?到时候没有东西交上去我可不去跟主任解释,你自己去。” 陈老师仍是一副万年好脾气的模样:“这离月底不是还有一个多星期么?我现在弄也不晚。” 老杜:“我不管你,只要你到月底有东西上交就管。” …… 以上。 没事找事大型车祸现场。 人到齐后开始上菜,大家放下手中的牌在桌子前坐好,除了晚上要值班的朱严和陈羽琪,其他人一律喝酒,男士白酒女士红酒。 胡主任亲自开红酒,又亲自为女士倒酒:“今晚女士就一瓶红酒,这个任务不重吧?每个人分一分来一点就没了,男士两瓶白的,别给医生丢脸啊。” 中间主座是胡主任,左手边是老杜,右手边是副主任医师,老杜左手边是陈老师,然后是管老师,剩下全部瞎坐,只不过派别十分清楚,女士一边男士一边,以胡主任和老杜,朱严和陈羽琪为界限。 秦怀礼就坐在我对面。 饭起,先是共同举杯一阵官话套话寒暄,大家在酒桌上随便吹吹牛,便由主任开头从老杜开始,一个一个喝,主任从老杜一路喝到陈羽琪,接着是副主任医师,朱严则是从陈羽琪起头往老杜那边喝。 庄志龙喝到曹晴的时候,狡黠一笑:“咱俩惺惺相惜,你是护士里的微胖界,我是医生里的微胖界,不能和他们一样。” 说完放下小酒盅,转而拿起小酒壶,里面哈有四分之三的白酒:“你把你杯子里的喝完,我喝一半。” 曹晴面前是高脚红酒杯,胡主任手一抖给她倒了二分之一还多些,曹晴哪里肯同意:“从量上看我好像是吃亏了啊,公平起见,我喝完,你也喝完。” 大伙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庄志龙摇头:“我这度数比你那个高,我要是把这里的喝完,你那里得倒满。” 曹晴接:“我倒满可以,那你也要倒满。” “不行不行,这够多了。” 曹晴特豪爽端过酒瓶咔咔就是倒,果真把酒杯倒满了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2 ,“倒。” 庄志龙有点认怂,他旁边的朱严哪里肯放过他,仗着自己要值班不能喝酒,简直肆无忌惮:“别怂啊,曹晴都满上了,应战啊!”说完拎起酒瓶就给他满上了。 曹晴直接站起来,端起满满一杯红酒:“干了啊!”说完仰头一口气。 这都喝了,庄志龙不得不接,也站起来,眼一闭心一横,52度的白酒一口气也下去了。 喝完两人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互敬对方为好汉。 这俩的喝法简直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后面的原本没想这么喝也在起哄声中被倒满了酒杯。 就比如我和秦怀礼。 秦怀礼当初元旦晚会上唱歌表白弄得人尽皆知,现下逮到机会,还不抓紧一切时机调侃,当头的就是一壶酒灌完满脸通红的庄志龙—— 庄志龙:“你俩还给点儿墨迹啥呢,你一口我一口演pead love呢啊?倒满倒满!” 话音未落,秦怀礼面前小酒盅里的就哗就被倒进了酒壶里,这一瞅还没满一壶,顺手拎过自己的酒壶,三两下就给满上了,不仅满了,还往外溢。 完了抬头看我的酒杯,就杯底铺了一层,“沈东林,你干啥呢?倒那一点儿品红酒呐?满了满了!” 我有些犹豫,我家没有培养喝酒这一说法,加之我各种表的堂的哥哥多,也从来不用我这个家里最小的女孩上桌喝酒,所以除了高三毕业第一次喝酒喝多了,后面基本没怎么碰过酒——江州那次算意外,谁知道长岛冰茶还他妈是酒啊!最关键的是,酒这玩意儿真的很难喝。 胡主任也跟着起哄:“沈东林,是不是嫌我带的这个红酒不好喝啊?你提,想喝什么酒,我给你开,想要几几年的?” 大家哄笑一片,吴水彤开玩笑接:“要82年的拉菲。” 胡主任直摆手:“这我可买不起,别一瓶酒把我从地主喝成贫民了。” 主任都开口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心下一横,拎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满一杯红酒,目光扫过他们:“你们就欺负我最小吧!” 一直负责笑的李博开口了:“我们这是朱严今天不能喝酒,除掉朱严,秦怀礼也是我们医生里最小的,你是护士里最小的,不能算欺负,这是医护关系前进的一大步啊!” 得,这一个两个都是大忽悠! 我看向秦怀礼,他嘴角噙着笑,目光柔和地回视着我,看那样子似乎还挺期待我喝。 “我喝了啊。” 他挑眉,也端起酒壶。 我视死如归,屏住呼吸,一仰头,一口气喝掉。 秦怀礼也仰头一口气。 喝完,我也学着曹晴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余光瞥见吴水彤和徐程两人指着秦怀礼窃窃私语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后我们沈东林小朋友会乱来你们晓得伐? 奸笑 ☆、2018年1月21日 周日(2) 2018年1月21日 周日(2) 我坐下来,秦怀礼也喝完壶中酒,抿了抿唇,脸色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刚才他喝的那壶是水。 过了一会儿,庄志龙跟我身旁的瑶瑶喝完后找我喝,都是刚猛喝过的人,都不为难对方,象征性抿两口就算了。 秦怀礼端起酒盅想跟吴水彤喝,胡主任忽然说:“诶秦怀礼,刚打牌你赢了我这么多次话那么多,这跟我们科姑娘喝酒怎么一句话不说?说两句。” 吴水彤也笑:“对,对,不然我不跟你喝。” 秦怀礼挑眉:“说点什么?” 他站起来,手里还是那盅酒,表情忽然特诚恳:“各位女嘉宾晚上好,我是来自槿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普外科肝胆病区的秦怀礼,老家在a省,今年34岁……” 大家嬉笑着看秦怀礼跟参加非诚勿扰似的自我介绍,他眼皮微垂,似乎是有些醉了,很快又抬起来,看向吴水彤:“那什么,喝吧,没可说的了。” 曹晴说:“秦怀礼你是不是醉了?” 秦怀礼倏地扭头看她,定格了三秒,一字一句道:“我、没、醉。” 秦怀礼平时在医院还是比较注意外在形象的,说白了就是这人偶像包袱有点重,虽然也经常和我们开玩笑,但他很少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他这人很低调,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从来不说自己的外貌,在护士站聊天的时候也尽量照顾别人的想法,所以无论是同事还是病人,大家都很愿意同他聊天,这也是他人缘好最主要的原因。 和他一对比,老杜便显得更自私狭隘了。她跟秦怀礼鲜少提自己的事不同,和老杜聊天,绝不会超过三句,她一定要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譬如还没断奶的小儿子,譬如正在装修的新房子,譬如她又买了哪种哪种理财产品,你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听完还要发出感叹:“护士长你儿子怎么这么白啊!眼睛好大啊!随你!”、“xx小区的房价好像又涨了,护士长你这房子买的不亏!”、“哇护士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理财产品啊,推荐两个给我呗?”…… 每当这时,拍马屁把她拍高兴了,那天上班的人的日子就会比较好过。 去年老杜来时我特别不齿于做这种事情——我能保证不把对她的厌恶表现在脸上已经用尽全力了,还要昧着良心闭眼拍她马屁,这个我真的做不来。 不过现在—— 我只能说现实让我们逐渐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没醉吗?那我问你个问题,”曹晴笑,“你要是能回答上来就是没醉。” 我瞅了曹晴一眼,真的没醉的人压根就不会让她还有机会问问题。 秦怀礼酒盅一放,“你问。” 行了,这家伙已经醉了。 曹晴开始打探某人隐私:“你现在有几套房子啊?” 秦怀礼偏过头思考的十分认真,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在我名下的就一套,而且还在a省,不过我还是要准备在槿城买房子的,等有女朋友着,看她想买哪里的房子。” 庄志龙他们激动得直拍桌子,一阵起哄:“哎沈东林,你想买哪里的房子啊?” 我拿手捂住脸,表示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饭吃得差不多后,由胡主任带头开始在“肝胆病区”这个群里发红包,一次只发五个,抢最多者发。 几个轮回下来,终于老杜抢到了。 “哎呀我前几把都没抢,这一抢就抢了个手气最佳,我是不是该去买彩票啊?” “你说这手气怎么这么好呢,哎哟还有人就抢到三分的?” …… 老杜呱啦呱啦直说,就是没有要发红包的意思。 李博说:“护士长该你发红包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3 老杜对着手机一阵捣鼓:“我还没用微信发过红包嘞,这怎么发啊?” 五分钟过去了,老杜的红包还是没有下来。 庄志龙看不下去了,“我要发红包了啊,大家准备好了啊,抢不到别怪我了啊!” …… 老杜有钱,老家两套房子,槿城市区刚买了一套,从平时聊天理财产品也了解到她手里还有几十万,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这么抠。 就是抠,抠自己不抠别人叫节俭,专抠别人那就是自私。说得自己好像特别会过日子,可你抠的都是我们的钱啊! 刚才无意间瞥到吴水彤和徐程窃窃私语,这俩果然没在计划什么好事,一人灌了秦怀礼半壶酒,于是就我、吴水彤和徐程三人,就硬灌了他两壶52度的白酒下去。 他酒量似乎也不是很好,最后上主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眼神迷离了。 左胳膊肘担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话特别多。 “这家饭店菜还不错,那个汤味道可以。” “庄志龙你酒壶里怎么还有酒?来来来,喝了喝了。” “我想吃西瓜,果盘什么时候上啊?” …… 我扭脸问管老师:“秦怀礼平时话这么多吗?” 管老师笑:“平时哪见他说这么多话,喝多了。” 晚饭结束,下一行程是饭店不远处的ktv,李博最先离开去结账,大家也都拿起外套三三两两往外走。 秦怀礼拎起外套左边摸摸右边掏掏,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就是不走。 我穿上外套,胳膊上搭着围巾,大家都喝了不少,似乎没人注意到秦怀礼。 我走过去:“你找什么呢?” “嗯?”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找纸。” 我探着身子从餐桌上抽了两张纸,没等我重新站直,手臂上重量忽然轻了,等我回过头去看时已经晚了,围巾已经到他手里,只见他把我大红色围巾往脸前一放,十分随意地擤了下鼻涕…… 我:“……” 我:“啊啊啊啊啊啊!!那是我围巾!不是纸啊!!” 秦怀礼把围巾往我怀里一扔,“我帮你洗。” 谁要你洗啊!你赔我!! 电梯里,秦怀礼掏出手机,对我道:“我发红包给你,发个大包。” 我撇嘴:“你发。” 看他对着手机一阵点点点,忍不住好奇凑过头去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发红包——手机界面正是发红包的界面,金额那栏他填了200,份数是20份…… 哦,不是私包哦? 出了电梯,大家伙都等在饭店门口,秦怀礼过去:“我发红包了啊,200块!” 说完手一点,红包发出去了。 手机震了下,我打开微信—— “???” 这家伙红包发哪去了? 他发普外科大群里去了! 一百多个人的群,20个包,三秒就没了…… 【秦医生什么事这么高兴?】 【多谢秦医生的红包!】 【没抢到,再来一个/呲牙】 【包这么大呢?】 …… 关键是,我没抢到。 不仅我,在站的各位好像也没几个抢到了。 于是在一片质疑和抱怨声中,秦怀礼特委屈的挠了挠头:“发错了?啊,那我重新发一个。” 朱严和陈羽琪一起先打车回医院了,剩下的大家往ktv进发。 我把东西放好,准备去洗手间,刚出包厢没走两步被人叫住。 “沈东铃儿。” “……” 我停下脚步,转身,秦怀礼飘着过来了。 “你去哪?” “上厕所。” “我也去。”他扬起嘴角,“可是我找不到。” 他和老沈不一样,老沈两口小酒一嘬,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他今晚喝了有三壶白酒,一壶120毫升左右,换算下来大概有8两,喝了不少,脸却比平时看起来更白了。 看着他煞白的脸,我莫名有些害怕,上前扶他:“秦怀礼你没事吧?” 他大手直接摁在我头顶,笑:“能有什么事?” 可是,这位兄台你真的没事吗?那你这直奔女厕所的步伐是怎么回事? “错了错了,”我把他拽回来一把塞进男厕所,“是这边。” 从洗手间出来,秦怀礼就等在门口,看他脸上的水渍,应该是洗了把脸,也不知道在洗手间里吐了没有。 我扶着他往包厢走,生怕他找不到直接推门跑别人包厢里去。 头顶上秦怀礼轻笑,“我没醉。” “是的是的,你没醉,我醉了。”我没好气道。 他直接挣开我扶着他的手,撑在包厢门边上,把门彻底挡住。 因为喝过酒,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了些,还带有一丝慵懒随意。 “亲我一下,就让你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秦喝多了会耍牛盲嘿嘿嘿 ☆、2018年1月21日 周日(3) 2018年1月21日 周日(3) 秦怀礼撑着胳膊斜靠在门边,两只眼睛弯起来,唇角也扬起小小的弧度,他垂眼看我,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亲我一下,不然不让进。” 我扭脸往洗手间方向望了一眼,本希望能遇上其他上厕所的人回来,等了一会儿,除了包厢里响起的“知心爱人”前奏,走廊里安静的诡异。 重新将直线移回他脸上,他开始絮叨起来:“刚才从门口进来,在别的包厢门口看到一个男的和女的,男的把女的壁咚在墙边,等半天就是不动,我就走过去,把那男的往女的身上一推——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我叫雷锋!” 我:“……” “沈东林你头顶好像有点油……” “哪里油?”我低下头头顶对着他。 “这里。”他放松下来伸手指着我脑袋。 就是这个机会,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脚下猛地加速往包厢里冲——被秦怀礼摁着脑袋直接推了回来。 “我要进去。”我说。 “好啊,”他答应的十分爽快,“亲我一下,这里。”他指了指右边的脸颊。 亲一下脸啊…… 我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蓦地凑上前去亲了一口。 秦怀礼就像提前猜到一样,就在我突然凑上前的瞬间拧回头——我那原先要落在他脸颊上的一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他看着脸色煞白,可是嘴唇的温度高的骇人,我好似被烫到,惊慌地收回脑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而他就像个终于偷吃到的孩子,满意地咂咂嘴巴,喜笑颜开,胳膊从门框上拿开,身子也站直了,“沈小姐请进。” 进包厢,大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4 家都挤在一个地方,偌大的沙发,形成一边空得没人做,一边挤得坐不下的局面。 “沈东林,来,这里。”徐程吆了我一声,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一个宽约十厘米大概只够放我半个屁股的位置。 我走过去,用目光丈量了下那巴掌大的地方,直视徐程:“要不我坐你腿上吧。” 徐程嫌弃:“不行不行。” 曹晴站起来,“沈东林,走,我跟你坐那边去。” 曹晴算是科里情商最高的一位了,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很会照顾人,会照顾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另一边空荡荡没人坐主要还是因为那边靠近点歌台,刚来,大家都比较羞涩,不太敢展示自己—— 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 那喝得步伐都飘了的家伙干啥呢?你一进屋就气势汹汹直奔点歌台是想搞什么?就点一首歌吗? 李博原先就站在点歌台旁,在秦怀礼身旁说了些什么,两人勾肩搭背地出门去了。 《知心爱人》前奏响完,老杜那尖锐又带了些年代唱法的声音响起——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之后是胡主任那略带沧桑又有点小走调的声音—— “把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我不变的心 ……” 我环顾四周,不意外地发现,大家都很意外。 老杜平时从来不唱歌,这一嗓子,除了唱腔很富有年代感带了点唱戏的味道,每个音倒都在调上。 一首歌过了一半,李博和秦怀礼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位ktv服务员,拎了两大篮东西,不一会,沙发前两张大桌子瞬间就被摆满了。 这俩跟在饭店还没喝够似的,咔咔又点了十几瓶啤酒和rio。 秦怀礼站在桌边看着服务员把东西摆上然后开了几瓶酒,顺手拎了一瓶啤酒从两桌夹缝中挤进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我看他手里满满的一瓶啤酒,想起在饭店时他已经喝了不少白酒,走路都已经飘了。 “不要喝了。”我好心提醒他。 “什么?”他眯起眼,脑袋凑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凑到他耳边,“别喝了。” 他笑:“没事。” 我微皱起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似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他倾身又拎了一瓶啤酒直接递到我面前。 我直摇头:“不喝了。” 他也不为难我,把酒放在桌上,又倾身拿了瓶rio,“这个度数小,你喝这个,我喝这个。”他举了举右手中的啤酒。 看他一脸执着的样子,我接过rio。他把啤酒举过来,我也把瓶子伸过去与他碰了碰。 这时门又被推开,这回是曹晴,身后是端着茶和杯子的服务员。 曹晴先倒了杯茶递给满脸通红在点歌台前不知疲倦的庄志龙,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秦怀礼。 秦怀礼接过杯子,表情特迷茫:“这是什么?” “水,你多喝点水。”曹晴说。 “我不喝水。”秦怀礼十分孩子气地摇头,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你让他多喝点水,我再给别人倒点水。”曹晴对我道。 “嗯,你去吧。” 曹晴又去给主任他们倒水,我拿起刚被秦怀礼放下的水杯,夺回他手里的酒瓶,将水杯一把塞进他手里。 他又是一脸迷茫:“这是什么?” “白葡萄酒。”我睁眼说瞎话,“你尝尝。” 他举起杯子看了看里面的液体,半信半疑,还是送到嘴边尝了口。 “我怎么尝不出味道?” “不可能,”我说的十分笃定,“你是不是喝的少了?多喝一点,肯定有味儿。” 他又狐疑地尝了一大口,皱眉:“还是没有。”他把杯子伸过来,“不信你尝尝。” 为了演得像,我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轻尝了一口,就是普通白开水的味儿。 “就这味儿,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尝不出来啊?” “我没喝多。”他嘀咕一句,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忽而认真道:“我尝到味儿了。” 这回我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好奇问他:“什么味儿啊?” 他狡黠一笑:“甜味儿。” 《知心爱人》终于结束,紧接着响起了刀郎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谁的歌?”胡主任问。 庄志龙跳起来:“我的我的!” …… 这年代感满满的歌曲,我总记得是老沈这70后的老人爱听的,没想到身为80后的庄志龙内心其实这么老龄化…… 秦怀礼从饭店出来后话就变得特别多,像是把未来10年说的话都要在今天讲完,从医院讲到当今医患关系,又到肝胆科常见病,从胆囊结石到急性胰腺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跳转到自己身上。 他微侧着身子脸对着我,头微微下垂,语气那叫一个委屈:“你不知道,我上大学,本科加研究生,念了八年,八年,太惨了,那段日子……” 这话说的,我还真不知道。 “天天光看书考试了,哪有时间找女朋友,还谈对象,没喜欢上男的就不错了!”他说的义愤填膺。 “……”我惊悚地看着面前的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怀礼么? 又唱了几首歌,一曲结束,李博问:“这首歌谁的?” 秦怀礼还在我面前叨叨:“你别看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其实我很受伤的,我很内向的,我从来没高调做过什么事情……” “《情非得已》谁的?秦怀礼,是不是你的?” 这人蓦地反应过来,抬头:“我的我的。” 说着起身跑前面去了。 上次元旦晚会我没听成现场版,这回他倒底是在我面前又唱了一次。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 你的身影,挥洒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 他唱歌的时候很认真,捧着话筒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因为屏幕里场景的变化映在他脸上的光忽明忽暗,配上ktv包间自带的动感灯光,更是给他镀了层光,一时间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身旁忽地一沉,我扭头望过去,庄志龙这医生界的微胖人员坐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过来,问你个事儿。” “什么?”我凑近。 庄志龙趴在我耳边,说:“有没有人加你微信?” “没有。” 庄志龙不信:“真没有?” 我摇头:“真没有。” 他皱眉,狐疑:“不可能啊,肿瘤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5 科的一个医生,看上你了,叫邵志,问我要你微信,我给他了。” “……” 时间好似停止了三秒,我带上尴尬的笑容,“可能他发现我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吧。” 你说尴尬不尴尬,都要过你微信了,结果时隔几个月都没加你,天啦噜,太尴尬了。 一首歌中间伴奏的时间,秦怀礼抽空往我这边瞄了一眼,随即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来,一把拉开我和庄志龙:“你俩窃窃私语什么呢?”说完对着庄志龙道:“不要离她这么近,小东林是我的!” 一番强制性划分领地发言完毕后,就见他往我和庄志龙中间一坐,宣告物品所有权一般脑袋往我肩膀上一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来晚了,但是我补上了! 本章评论送红包! ☆、2018年1月21日 周日(4) 2018年1月21日 周日(4)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沉沉的脑袋所有的重量全放在我肩膀上,他就着这个姿势唱起来—— “什么原因, 我竟然又会遇见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意, 就这样陷入爱的陷阱, 呜吼哦~~~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 我听着他靠在我肩上“呜吼哦”,一把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 他坐起来,脸对着我,一脸委屈:“……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一曲结束,四面欢呼一片,秦怀礼站起来十分绅士地鞠躬:“献丑了。” 大家又笑起来。 话筒被下一首歌的人夺去,秦怀礼坐下,拿过刚喝了一半的啤酒,又把我的那瓶rio递给我,和我碰瓶。 “你少喝点。”我说。 他撅着嘴:“我只跟你喝。” “……可是我不想喝。” 他盯着我思索了一会儿,妥协:“喝完这瓶就不喝了,不浪费。” 我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说的煞有其事,忍不住笑了,他喝了酒和不喝酒完全判若两人,也不知道酒醒后他要是想起自己今天晚上这副样子会不会悔得挠墙。 “你觉得你明天酒醒还会记得今晚这些吗?”我问他。 他抿着唇看了我半晌,忽然恢复以往的口气,淡淡的,慢条斯理的:“我说我没醉,你不信。” 我怔了下,这副口气,这个模样,好像之前呱啦呱啦话说个没完的人不是他一样。 下一秒,他又换上喝醉酒有点傻气的笑容,重新靠回我肩上,傻乎乎道:“跟你有关的所有事,我都记着呢。” 我手捂脸,抽空回想了下我跟他之间有什么事,往最远了说也不过才过半年……想着我狐疑地扭头瞅了靠在我肩上还在喃喃自语的某人,心想半年而已你要是敢忘了我不打爆你的狗头。 就这样又过了两首歌,《走过咖啡屋》的前奏响起—— 李博手握两个话筒:“有人会唱么?” 我蓦地来精神了,站起来:“我来我来。” 李博眼里带了些惊讶,我都能猜到,他脸上表情是“不错啊小姑娘这歌也会唱”,我颇有些得意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话筒,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因为我站起来速度有些快幅度有点大,重心全在我肩上的秦怀礼失去靠垫,咣当一下砸进沙发里。 他坐起来,脸上不满,再一抬头我已经唱起来了——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 李博眼中的惊讶转换成了些许赞赏和肯定,我沾沾自喜,唱的更卖力了。 旁边某人一听,这虽不是情歌,但男女对唱是几个意思?当他不存在是不是? 我唱着唱着整个人比刚来时放松了许多,第一段结束,我得空喊了声“曹晴”。 曹晴和我中间隔着秦怀礼和庄志龙,虽只隔了两个人,但我和她之间远的好像隔了道银河,我手在口袋里窸窸窣窣摸了半天,曹晴,庄志龙,李博。就连秦怀礼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看我要掏什么东西出来—— 我狡黠一笑,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比了个心。 那些看着我的人倏地都笑了。 我也嘿嘿笑。 曹晴也回了我一个笔心。 秦怀礼不甘示弱,也凑过来比了个心给我,左手比完还不够,右手也比了一个,一脸求表扬。 我见他两只手举在脸前比着心的模样,想起前段时间很火的一个电视剧《柒个我》里面张一山的“山式笔心”,我对他道:“不是这么比的。” 他茫然:“那怎么比?” 我回想着脑海中“山式笔心”的步骤做了一遍,他看得一脸懵,语气诚恳:“没看清。” “这样,”我耐心十足,“你跟我学,我做一步你做一步。” 我开始教他,先伸出左手比个心,再伸出右手比个心,然后两只手翻过来掌心一面对外,两只手交叉,再翻转回来掌心对自己,将两手爱心放到面前亲一口,在空中画一个爱心。 秦怀礼学得有模有样,我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对就这样,你自己做一遍。” 他还挺得意,学着刚才我教的样子娇态十足地又做了一遍。 我举着手机捧腹,曹晴在另一边好奇得不行:“什么呀?秦怀礼你干什么了?” 秦怀礼一点儿也不扭捏作态,大大方方面向曹晴又做了一遍,曹晴大笑着惊呼,吴水彤她们听到动静也挤过来:“发什么了什么?” “你看秦怀礼,天呐太娘了!”曹晴说。 “什么?我也想看!” 于是秦怀礼不厌其烦地又做了一遍。 不得不说,真的一遍比一遍娘。 娘里娘气,完了到最后还要抛个媚眼。 我:“……” 太骚气了这家伙。 …… 十一点多,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人渐渐失了玩乐的心,以老年人代表陈老师为首,回家心切。 我倒是无所谓,明天我是帮班,从下午两点开始,上到九点半,就算玩得晚了第二天也可以睡懒觉。 我瞄了一眼身旁还在一遍一遍“山式笔心”的某人,制止住他还要再来一遍的动作:“你明天上不上班?” 他摇头。 我点点头。 他忽而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 我翻个白眼,看不出来吗还用问。 “不是。” 他笑:“噢。” 明天周一,上班的为绝大多数,大家都心里有数,十一点半,散场。 大家都喝了酒,开车的人纷纷找代驾,骑车来的人比如我和管老师,见他们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站在门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6 口等代驾,也准备撤退。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悠哉悠哉刚从ktv出来的秦怀礼,双手插兜,两眼乱瞟,像是在找人。 我走过去:“你怎么回去?” 他看到我,面上一喜:“我刚才还在找你。” “……”我像看智障儿童一般看着他:“我就在离你十米远处,还用找?” 他挠头笑笑,也不辩解:“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嗯,我知道。”我说,“他们都找代驾了,你不找?” “我不想找。” “???”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发毛:“我也喝酒了,我不能开车。” “我知道。”他说,“我要坐你的车回家。” 我:“???” 坐我的车?我什么车?那小破驴? “我骑的电动车。”我好脾气解释。 他眼睛发亮:“我要坐你的电动车。” 李博他们也没把秦怀礼忘了,讨论过程中还不忘扭头问他:“秦怀礼你怎么走?要不你车放这边坐我车回去。” “不用。”他果断拒绝,“我让沈东林送我回去。” 话音一落顿时四下投来暧昧不明的目光。 我捂脸,只听李博转而问我:“沈东林,你送他回去啊?” 秦怀礼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我,大有要是我不同意他还能磨的架势,只得妥协:“嗯,我送他,你们先走。”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 …… 我电动车停在饭店门口,其他人都在ktv门口等代驾来,我拉着脚步飘忽的某人,跟带小孩似的:“好好的车不坐,非跟我坐电动车吹风,你不是闲的么。” 秦怀礼异常乖巧地被我拉着走,一句话也不说。我扭头去瞅他,他笑眯眯的,似是挺开心,见我看过来,说:“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我心跳蓦地一停,这回轮到我不说话了,老老实实拉着他到停车点。 把电动车推出来,我骑上去掌着把,“快上,冷死了。” 我这车很小,后面座位更是又矮又小,他人高马大的往上一坐,腿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看他缩成一团蜷在后面,心生不忍,刚准备出声建议“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回去”,他一脸满足,伸出胳膊一把搂过我的腰,头靠在我后背上,惬意的不像话。 “走吧。” “……” “早就想坐在这里了。” “……” 他箍在我腰上的胳膊又收了收,感叹:“真好。” 得,我是你司机,成了吧。 车电不多,我又带着他,完全不敢骑快,生怕骑半路没电。 路上,他一直保持着胳膊箍着我头靠在我背上这个姿势没变过,嘴里絮絮叨叨根本没停。 “沈东林你身上有味道。” 我怒:“有你妹的味!不坐给我下去!” 他撅嘴:“不要!你身上有香味,我喜欢。” 我:“……” “你喷香水么?” “不喷。” 他一副了然的语气:“体香啊。” “……” 这哪里来的智障,求求你们把他带走。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他忽然叫我:“沈东林。” 我扭头望他。 他抬起头,下巴抵在我后背上,痒痒的。 “你的车后座可不可以不给别的男的坐?” 他没有用“不可以”“不行”“不准”,而是“可不可以”。 我心底一软,语气也柔和下来:“为什么?” 他嘟囔:“地方这么小,只要坐肯定要搂着你才行。” 绿灯亮起来,我没回答他,骑车继续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就快在一起了 ☆、2018年1月21日 周日(5) 2018年1月21日 周日(5) 当秦怀礼坐上我的车后座,我一拧油门的时候我就发现,电不够,果然,距离医院还有五百多米的距离,这不争气的小电驴是死都不愿再往前多挪动一步。 车身因为速度太慢摇晃了几下,最终我控制不住平衡彻底停下来,脚担在地上撑住。 身后絮絮叨叨一路的某人语气茫然:“怎么不走了?” “没电了。” “那怎么办?” 我挑着眉扭头去瞅他,这人死死搂着我的腰,车都停了也不放手。 “还能怎么办,下车,推回去。” 他还不太情愿,撅着嘴,抗议似的箍在我腰上的胳膊蓦地收了收,差点把我腰给勒断。 “不要!下车就不能搂着你了。” 我恶狠狠地去拍他交叉在我前面的手,“手给我松了,要被你勒死了。” 秦怀礼这回终于听话地松手,从车后座下来。 我懒,仍旧坐在位置上,他往前走着,我就两条腿蹬在地上往前滑行。 “你住哪?”我问他。 “医院。”他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前走。 “医院?员工宿舍啊?” “嗯。” 我们医院除了住院楼门诊楼综合楼这几座大楼以外,还有三座比住院楼还高的公寓楼,专门租给医院里家不在本地或者家远的医护人员。这三栋楼都不一样,一栋是给向我这样刚工作年资浅的,这一整栋楼都是四人间高低床的那种类似于大学宿舍,也是这栋楼最供不应求。一栋楼是给工作有些年头的,每间房是两人间宿舍。最后一栋楼是单间,基本现在除了主任副主任或者外援专家,其他人想都别想。 这宿舍也不是白住,租金水电一样都不少,从基本工资里扣。 我以为向他这样的,最多也就住给双人间不得了了,便问他:“你舍友今晚什么班?”想着这么晚回去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秦怀礼皱着眉,侧过头看我,路灯从他身后的头顶照过来,他半张脸完全隐于黑暗中,另外半张却白得发光。 “什么舍友?”他半垂着眼,看样子醉酒叨比叨那股劲已经过去,现在在犯困,“我一个人住。” “专家楼?” 他很随意地嗯了声:“怎么了?” “不是都主任级别的才能住的么?” “现在是,以前不是。”他耐心十足地解释,“我刚研究生毕业那会儿,这医院就到我们学校招人,各种政策各种补贴把槿城夸得天花乱坠,总是就是先把你忽悠来再说。” “所以你就被忽悠了?” “嗯啊,不然现在怎么在这?”他一脸理所当然,“我头一次来槿城的时候,这医院还是一片废墟。” “……”还是废墟就敢忽悠人家应届毕业生签你家合同,要不要这么自信? “后来合同签过之后,之前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7 允诺的各种补贴全缩水了,就落了个单人宿舍。” 这么惨的啊,关键单人宿舍也不是就不用付租金,这还比其他两个要贵上许多。 “那你平时自己做饭么?”我随口问。 “做得少,不是有食堂么?” 我想起食堂那堪比高中食堂的口味,嫌恶地撇了撇嘴,没说话。 他察觉我表情上的变化,轻笑:“怎么,讨厌吃食堂?” “有人会喜欢吃食堂吗?”我反问,“食堂的饭菜完全就是为了生存。” 他比较认同地点了点头,说:“我做饭还可以。” “有多可以?” “至少……不难吃。”他倒是十分谦虚,不给自己太高的评价。 就这么闲聊着走到了公寓楼下,我停在楼道门口,冲他道别:“回去早点睡吧。” 他半阖着眼,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能找个地方躺下睡一觉,倒也不忘担心我:“你车没电了,怎么回去?” “不回去,我待会儿回值班室睡。”总不能十二点多还推着车回家吧。 “明天上班,会很吵。”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明天一早上班的人会进值班室换衣服,到时叽叽喳喳特别吵人,谁都别想在值班室能睡个懒觉。 “没事,早点起床回家,然后下午再来上班。” 他点点头,“那你去吧。” 说完,他转身进公寓楼里,身子歪歪扭扭的,没走两步,往墙上一靠,不动了。 “秦怀礼?”我轻喊他一声。 没动。 “秦怀礼?”我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 仍不动。 完了,不是睡了吧? 我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看某人——这人嘴巴紧抿,眉头微锁,气息匀称,就这么靠在墙上睡着了,稳得一笔。 “秦怀礼。”我两手掰正他的脑袋,稍用力气晃了晃。 “嗯?”他缓缓挣开眼,表情迷茫。 “几楼?” “15楼。” 我半拖半架把他拉到电梯门口,把电梯按下来,“要不要电梯卡?” “不要。”他忽而一笑。 “怎么了?”我俯下身子抬头去看他的脸。 他摇头。 出了电梯,这栋楼跟小区几乎没什么差别,一层四户,“哪间?”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秦怀礼忽然挣开我搂着他的手,胳膊一张,把我整个人从背后拥入怀里。 两人都隔着厚厚的衣服,我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直到他拥着我走到1503,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嘴巴轻抵在我后脑勺上,一说话,一股热气直喷脑袋,我顿时全身不够控制地热起来,心率瞬间到达150。 “这间。”他说。 门打开,仍是这个姿势被半推着进屋,他把钥匙扔在玄关,也没有开灯,整个人靠在门上,顿时放松下来。 我背靠着他,他背靠着门,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我下意识挣了挣,他真的松了手,但下一秒,我整个人被他按着肩膀转了180度,直接面对着他。 我抬头,直勾勾盯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人谁也不说话。 半晌,他轻叹口气,把我拥进怀里。 两人都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上凉气还没散去,我的脸贴在他外套上,冰凉一片。 “沈东林。”他喊我一声。 我没理他。 “沈东林。”他执着地又喊了一声。 “嗯。”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沈东林沈东林沈东林。”他恶趣味地不断喊着我名字。 “说!” 他笑了:“你名字真好听。” “你把我薅进屋要是只是想夸我名字好听,我听到了,谢谢,然后麻烦你松开手。” “不是。” “那你有屁快放。”脸贴的那片冰凉的衣服已经被我滚烫的脸颊捂热了,如果他一直不松手,我怀疑我这脸能把这衣服烧了。 头顶传来他不满的声音:“好好的氛围,全被你破坏了,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没等我回答,他兀自说起来。 “我这人比较内向,话不多,也不会说情话哄女孩子开心,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最怕到人多的场合了,我胆小,害怕被别人注视,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上学时老师让我当全班的面读课文我都不敢,所以我这人活了三十几年都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大起大落,没有让我一直记着觉得难忘的时刻。” “直到那时候遇到你,瘦瘦小小的,却又特别阳光,特爱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高兴能让你一天几乎24小时都在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眯成一条缝,像只小哈巴狗。” 我:“……”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其实我也没又他说的那么夸张,一天24小时都在笑那我还要不要睡觉了?但也确实爱笑,天天就跟个智障似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乐乐呵呵的,不过后来上大学接触的人和事多了,也就慢慢成熟起来,也笑,但没以前那么没心没肺瞅见啥都能乐呵一天。再后来工作了,老杜天天在面前杵着,别说笑,我没天天哭就谢天谢地了。 “元旦那天,真的是我这辈子干得最出格的一件事了,要是搁以前,我是绝对不敢想的,我居然也会有一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厚着脸皮跑到舞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白。” 他说到“心爱的女孩子”这几个字时,我的心脏也忍不住跟着他的话开始微微轻颤。 “我根本不敢听你的回答,看你犹犹豫豫的,我特怕被你拒绝,所以我让你看我表现,可是……”他声音低下来,一股子委屈劲儿透上来,“我好像表现的并不好。” “挺好的。”我轻声说。 “嗯?”他垂下头,“你说什么?”他松开搂着我的胳膊,想把我身子端正,我倏地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不让他看我的表情。 “我说,”我红着脸,加大音量,“表现的很好。” “真的?”他意外,激动得语无伦次:“那我……那你……那我……女朋友……” 我噗嗤笑出声,原本还有些害羞,被他这一搅合,倒没那么害羞了,撒开他,还是不敢看他的脸,轻轻点了下头,“嗯。” 话音刚落他直接抱起我在屋里转了两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停下来站稳,我还被他抱着双脚离地,他胳膊是箍在我腰上的,所以虽我比他矮那么多但我的脸也在他头上方,这个姿势并不稳当,一旦停下来我便整个身子开始往下溜。 他胳膊提劲把我往上送了送,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为了稳住自己,我只好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双腿交叉盘在他的腰上。 “同意了?”他嘴角越扬越高,几乎要咧到耳后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8 嗯。” 吧唧。 他脑袋凑上来在我唇上十分响亮地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老秦终于!!!! 回想前面老秦那50章,真是替他捏一把汗呐! ☆、2018年1月21日 周日(6) 2018年1月21日 周日(6) 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下,我几乎下一秒想都没想抬手对着他脑袋就来了一下。 力道不重,秦怀礼却也怔愣了下。 看他表情突然呆滞,我嗤地笑起来。 “你好可爱啊。” 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别人这么夸他,微皱了皱眉,“哪里可爱?我不man吗?” 我笑得更放肆,伸手去捧他的脸,“麻烦你照照镜子,你这张脸哪里man了?最多算不娘。” 话音刚落,他神色微敛,十分正经道:“我有六块腹肌。” 啊!! 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我眯起眼,凑上去吧唧也回了他一个吻。 哪知他忽然松了一只放在我腰上的手,按着我的后脑勺,蓦地向他压去。 不是前两次轻轻浅浅只在唇上盖了一下,也不同于之前几次意外的蜻蜓点水,他吻得霸道,激烈。我完全在状况外,一切都还没反应过来唇便被他用舌头灵巧地撬开,恍入无人之境,攻城略地。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我没做好准备,也完全来不及调整呼吸,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仿佛都要被他吸去。 我伸手去推他,他覆在我后脑的手力道又重了些,死死将我摁在他面前。 “我没呼吸了……”终于逮到缝隙,我软着嗓子求饶。 他终于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却也不拿开,他的唇不舍地离开,留恋地在我唇角轻啄了一下,最后额头抵在我额头上,轻笑:“这不是你真实水平啊沈东林。” 我脸倏地涨红,我知道他在说去年六月份那次,那次太疯狂了,但是又让人记忆犹新。回来以后我刻意不去回想那天的情景,却总在午夜梦回,梦到他白皙的脸,和那真材实料的六块腹肌。 被他这么一说,我窘迫起来,推搡他一下:“放我下来。” 他松了我脑后的手,唇角一歪,邪邪笑起来:“是我没放你吗?明明是你舍不得我。” 我连忙松了腿,从他身上下来。 他转身去开灯。 倏然亮堂起来,我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半眯起眼。 他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随意。” 眼睛逐渐适应光线,我开始打量他这间公寓。 十分简单的单身公寓,简单到甚至没有客厅,一进门左手边是开放式厨房,餐桌和厨房连在了一起,往前走两步右手边便是洗手间。除了洗手间是密闭式的,剩下的好似一个大通间,再走便直接到了睡觉的地方。他的床不大,虽没有客厅,但也还是在床和餐桌之间摆了几个小沙发和圆玻璃桌,桌上是一盆水培绿萝,仔细一瞧发现玻璃缸里还养了两条小金鱼。 这上面是植物下面养动物倒是新奇,我凑过去蹲在桌边瞧起来。 秦怀礼从衣柜里拿了睡衣,“要喝水厨房有水壶自己烧。” “嗯。” 我点了下头,他便进洗手间去了。 他不说倒还好,这一说,喝了一晚上的酒,还又唱了几首歌,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起身去厨房拎着水壶接了一壶水,放在底座上打开开关。 一切弄好之后我又开始打量起厨房,灶台很干净,油烟机上有一层薄薄的油渍,看样子似乎真的很少在家做饭。往外走两步边上便是冰箱,门上用冰箱贴贴着一张照片。 一整个房间只有这一张照片,我不禁凑近去瞧。 这一瞧,倒是让我惊了下——这张照片里的人,不偏不倚正是在下我。 照片里我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松松地拢在身后,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挣脱发绳的束缚,随意地垂散在脸颊两侧,而我手中拎着十分厚重的包,低着头在看手机。 看着照片中的背景和穿的衣服,这是去年六月份我在江州的时候。 “这是你在酒吧门口等我的时候我偷拍的。”身后传来声音。 我蓦地转头,秦怀礼已经洗完澡,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裹着浴巾就出来,他老老实实穿着睡衣,头发湿哒哒还冒着热气,拿着毛巾十分随意地在头上擦了擦。 “头一次见人把偷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笑,不以为意:“当时觉得特漂亮,就拍下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又扭头去瞧照片——里面我垂着头,几乎只能看到小巧挺翘的鼻子,除了皮肤看着白,实在也看不出别的来。 “你长头发很好看,”他走进,低头也去瞧照片,“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我抬头看他:“不好看?” “好看,”他说,“脸圆圆的小小的,短头发显得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敷衍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短头发没有长头发好看?” “都好看。” 我紧盯着他,眼睛微眯。 他投降:“我承认,我更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但是真的,都好看。” 他收回目光,往衣柜方向边走边说:“太晚了,别回值班室了,在这儿睡吧。” 我心脏陡然缩紧,然后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他明明,也没说什么啊…… 见我没回答,他回身:“嗯?” 我开始扭捏起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还是算了吧…… “不了吧,我还是回……” “你怕什么呢?”他忽然开口打断我,“又不是没跟我睡过。” 这…… 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话说的这么赤.裸.裸真的好么? 于是当时的场景变成了,房间里两个人,头顶都在冒热气,他是因为刚洗过澡,我是臊的……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身睡衣,深蓝色真丝布料,滑溜溜的。 “干净的,不嫌弃吧?” 我摇摇头,接过睡衣,把外套什么的脱在外面,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有一件很重要也很严肃的事情摆在面前——我没有换洗内裤。 天气寒冷,我可以不换穿的衣服,但是内裤…… 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洗掉,从现在到明天中午,怎么着都能干了吧? 出门前,我把内衣穿上,虽然在家睡觉从不穿bra,但这毕竟不是自家。 推开门,秦怀礼正端着一杯水背靠在床上玩手机,我手里捂着内裤跟捂着什么宝贝似的,一阵风似的一溜烟窜到阳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它挂起来等待晾干。 回到屋里,他微抬着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79 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举起杯子喝了口水。 “看什么看!” 我撂下一句话,也跑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以缓解内心紧张的心情。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水,秦怀礼放下杯子和手机,走进洗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吹风机,对我招了招手:“过来。” “干嘛?” “把头发吹干,湿着睡觉容易感冒。” …… 我乖乖坐在床上,他站在一旁帮我吹头发,吹风机声音很大,一时间没人说话。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身旁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我狐疑地抬头去瞧他,却撞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 他冲我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短发,拔掉吹风机插头,又进了洗手间。 我回头看了看这张床,不大,大约有一米五宽,床上只铺了一床被子。 或许,大概,可能,他一个人住没有那么多被子? 我也没有什么要求,脱了鞋钻进被窝开始玩手机。 秦怀礼从洗手间出来,见我已经上床,愣了下,走过来打开床头灯,又把大灯关掉,屋里顿时暗了许多。 身旁床沉下去,他也脱了鞋进被窝。 两个人都在低头玩手机,一时竟无人说话。 我瞅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打了个哈欠,手机锁屏放在床头柜上,身体下滑溜进被子里,对身边人道:“我睡觉了,晚安。” 他淡淡地嗯了声,随即也关掉手机钻进来。 床头灯被他关掉,屋内漆黑一片,有淡淡的月光和路灯光透过阳台穿进来,照不亮这间屋子。 灯开着,手机在手的时候倒还没感觉,现下什么分散注意力的东西都没了,听觉和触觉变得特别灵敏。 我仰躺着,右边人的呼吸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由自主地调整呼吸想和他同步。 他动了下,似是翻了个身,然后呼吸声离我更近了,仿佛就在我耳边。 “沈东林。”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我应了声。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 不就是去年六月份么?第一次见面就天雷勾地火,两人为欲.望鼓掌。 “江州啊。”我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黑暗中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没再做声。 难道不是? 我心中狐疑,“不是吗?”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自觉尴尬,便开始找别的话题。 “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只是好奇,好奇他为什么34了还单着。 “没有。”可以看出他求生欲很强。 然而我根本不信。 “好吧我承认有。” “几个?”我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两个。” “什么时候?” “本科谈过一次,工作谈过一次。” “工作?”我顿了顿,问:“那是在槿城的了?我们医院的么?” “都过去很久了,还是我刚工作的时候。”他似乎不愿多谈。 “那就是我们医院的咯?哪个科的?医生还是护士?多大呀?漂亮吗?”我问题像炮弹一样突突突一连串向他发射。 “嗯。” “嗯?”我挑眉,“嗯什么嗯?” “沈东林。” “啊?咋啦?” “你呢,几个男朋友?”他反问我。 “现在一个。” 他笑:“少跟我贫嘴。” “高中毕业谈过一个,坚持到大一下半学期,因为异地,就分手了。” “高中毕业?” “嗯啊,不敢早恋,憋到毕业。” 他若有所思,低声呢喃了句:“原来有男朋友了。” 我:“???” 我:“啥?” …… 你们可能想不到,这一晚上,我和他,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盖着棉被纯聊天 啊 多么美好 ☆、2018年1月22日 周一(1) 2018年1月22日 周一(1) 我是独生子女,家里还收着独生子女证的那种,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人睡,因为睡觉不老实,喜欢挤人和裹被子,老娘都不愿意带着我睡。 身旁切切实实躺着个人,还和我盖同一床被子,这种感觉,时时刻刻影响着我,具体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 秦怀礼似乎也睡不着,又翻了个身,膝盖不注意擦到我的腿,我感觉到他僵了一下。 我仍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眼睛不敢睁,呼吸都不敢用力,用尽全力去装睡。 过了一会儿,秦怀礼又翻了个身,这回面对着我,因为他轻叹了口气,就在我耳边。 或许是我装睡的太成功,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穿鞋下床,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传来水流声。 我借着洗手间透出来的灯光摸到手机,点开看了眼时间。 三点半。 不早了。 两个人却谁也睡不着。 明明不久前他还靠在墙上站着就睡着了,现在怎么精神抖擞还闲情逸致又跑去洗澡。 关掉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余光瞥见沙发后面好像立着什么东西。 心中好奇,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仔细去瞧,才看清那是把吉他。 秦怀礼会的东西其实挺多的,除了治病救人,还会弹吉他,之前听科里其他人提起过,他画画也不错,曾经徒手画过一副人体结构图…… 相比之下我会的东西就比较贫乏了,除了吃和睡,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虽然我音乐细菌不多,却对吉他有一种蜜汁迷恋。抱着把吉他坐在那里弹,就算不唱歌,也帅呆了。 从来没碰过吉他,有点想摸摸…… 就摸一下,轻轻的摸一下,又摸不坏…… 我掀开被子下床,怕发出声响鞋也没穿,蹑手蹑脚地挪到吉他旁,满心欢喜地伸出手在木制的吉他上摸了一把,心里痒痒,忍不住拨了下弦。 “噔——”力道不大,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内心窃喜,又拨了一下。 拨到第六下的时候,身后洗手间的门倏地打开,我下意识回头,他见到蹲在地上的我也是一愣。 “嘿嘿,”我憨笑一声掩饰尴尬,“你家里还有吉他。” “嗯。”他视线下移看到我的脚,问:“脚不凉?” 我摇头,“不凉。” “想弹吉他?” “有点。”我实话实说,“但是我不会。” “想学吗?” 我眼睛一亮:“你要教我么?” “你上床,我教你。” 我特听话地三两步跨上床,盘腿坐好等着他来教我。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0 秦怀礼先上前两步拎起吉他,然后在床边坐下,“抱吉他的姿势会么?” 我真诚地摇头,虚心求教。 他忽地就笑了,“没有什么姿势,怎么方便舒适怎么来。” 他把吉他抱在胸前,试了下音,抬眸看我:“想听什么?” 我思索了一会儿,半认真道:“……儿歌?” 他没做声,垂下头,弹起来—— “lond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lond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 ……” 没有令人惊艳的嗓音,低沉缓慢,听着又让人觉得舒服,像一根羽毛,在心头轻抚,痒痒的,又抓不着。 他唱得很认真,半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挡住光线,在眼底留下一小片阴影。 我看得出神,他唱完,抬头蓦地撞进我的视线,两人皆是一愣。 我别开脸,清了清嗓子。 “你来试试?”他把吉他递过来。 我接过来,“怎么放?”第一次碰这个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他帮我把吉他在胸前放好,抓过我的手,“这只手放这儿,这只放这儿……” 他刚洗过澡,比起穿着睡衣在被窝外冻了好半天的我,他手心的温度明显比我高许多,被他这么一握一拉,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心猿意马。 “手怎么这么凉?”他停下讲了一半而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的专业知识,把我手拉过去又握了握,“是不是在外面冻的?进被窝去。” 我把吉他还给他,乖乖钻进被窝里,“我不想学了,我困了。”我红着脸说。 “那就睡吧。”他起身把吉他放回原位,从床尾绕了一圈,在另一边坐下,脱了鞋上床。 床头灯被关掉,屋里再一次陷入黑暗。 我背对着他,两只手在被窝里不受控制地微微蜷起,还在回味他掌心温热的温度。 身后传来动静,没等我竖起耳朵去细听,整个人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额头抵在我后脑勺上,温热的呼吸吹在我后脖颈上,吹得我浑身颤栗僵硬,脖子和脑袋烫得要烧起来。 秦怀礼像故意的似的,一本正经道:“沈东林,你心跳好快啊。” “……” 他脑袋往下缩了缩,微凉的唇直接印在我后脖颈上,我浑身一颤,他吃吃笑起来。 “体温也有点高。” “……” 下一秒,一个软软的滚烫又湿漉漉的东西舔了我一下。 我浑身汗毛瞬间叫嚣着竖起来,转个身,正对着他,伸手把他往外推,“睡觉了!” 他轻嗯了声,“那你别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 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嘴里。 突如其来的深吻,他的胳膊圈在我身后,狠狠把我压向他,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我,黑暗中他的眸亮晶晶的,“你说话都是在勾引我。” 我微喘着气,一个晚上这家伙强吻我两次,病猫不发威,真当我是老虎了是吧? “说话就勾引了?”我嘲笑他,“那这个呢?” 话落,我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似乎他也没想到我会主动,整个人怔了一瞬,但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不服气,老娘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怎么一眨眼又变得如此被动? 我勾住他的脖子,腿上暗暗使劲,想翻转现在这个他上我下的局面。 他一条腿挤进我两条腿之间,夹住我的右腿,一只手探进睡衣里,抚在我的腰上,声音黯哑:“别动。” 他那只手还在不断往上游走,我顿时老实了,浑身僵硬,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里,随着他不断向上,浑身的汗毛也在不断立起。 “秦怀礼,你别——”我开口,声音软得不像话。 “不是你主动的么?” “我错——啊——”我小声惊呼出声。 他一手推开我的bra,翻手覆上,还有些不满:“怎么还穿这个?” 我脸腾地烧起来,如果有光,就能发现床上有什么东西在冒烟…… 他手绕到我身后想去解我内衣,手搭上扣子的瞬间,顿了下,“沈东林,我想……”他眼睛比之前还亮,嗓音低沉沙哑,“可以吗?” 我羞得别开头,不做声。 我不同意,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就碰到我的bra? “嗯。”我声音如蚊。 得到应许,他手速极快,几乎下一秒,就觉胸前一松,内衣被解开。 这人,半年的时间去练徒手解bra的手艺了吗?! 接着,身上的睡衣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 我也伸手去解他的睡衣纽扣,趁机在他小腹摸了一把。 “秦怀礼。”我小声叫他。 “嗯?”他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开始帮我脱睡衣,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你真的有六块腹肌么?”我问。 “假的。” “啊?” 他笑:“其实有八块,那两块还不太明显。” 我认真地去摸他的腹肌,一块一块数起来。 睡衣被褪下,他大手不安分地探进睡裤—— 两个人不约而同同时顿住。 糟了。 忘了自己没穿内裤。 下一秒,秦怀礼登时如同脱了缰的野马,粗喘着气,急躁起来。 “故意的,是不是?”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勾引我?” …… 我被他翻过来转过去的折腾,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 他终于肯停下,我软塌在他怀里,微微蜷缩着,上下两眼皮直打架。 秦怀礼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摸了下我满是汗的脑袋,将散落被打湿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拨至耳后,“洗完澡再睡。” 我恍若未闻,脸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全身心去抗议这件事。 他在我耳边柔声道:“全身都湿透了,不洗澡会感冒。” “那就感冒吧,都怪你。”我嘟囔。 “怪我怪我。”他在我脸上捏了把,“我抱你去?” …… 洗完澡,秦怀礼又把我抱回床上,搂着我,“时间还早,睡吧。” “几点了?”我喃喃,开始意识不清。 他说了句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终于沉沉,沉沉地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五十章,老秦终于又吃到肉了 撒花~ ☆、2018年1月22日 周一(2) 2018年1月22日 周一(2)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1 等我再次睁开眼,看一眼时间,快十一点。 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翻个身,手一摸,身旁是空的。 坐起身,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具,但被窝里是熟悉的味道。 嘎达。 门被打开,我扭头望过去,秦怀礼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中拎着菜进来了。 关上门,他看到我,把菜拎进厨房,“醒了?” 我揉了揉乱七八糟的短发,微不可闻地嗯了声,脑袋里跟过电影似的开始播放昨晚那些少儿不宜十八禁的事,面上一窘,别开脸,跐溜一下又滑进被窝里。 秦怀礼脱了外套挂起来,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衬得原本就白的皮肤更白了。 他走近,将我盖在脸上的被子拽下来,眼角含笑,“害羞了?” 我脸唰地就红了,嘴硬地摇头。 下一刻,他俯下身来,轻轻浅浅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凉凉的,然后一本正经道:“那就是发烧了。” 我瞪他,他笑,捏了下我的脸,“我要做午饭了,起床吧。” “你做饭?”我诧异。 “嗯,”他起身,一边挽袖子一边低头睨我,“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怎么能下定决心嫁给我。” “呸,谁要嫁给你。”我斜他一眼,“臭不要脸。” 他倏地笑了,笑得特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笑,重新俯下身,两手撑在我头两边,脸正对着我的脸,淡淡的薄荷牙膏的味道:“你是我女朋友,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我皱着鼻子,回嘴:“谁是你女——唔——” 下半句被他堵在嘴里。 离开我的唇,秦怀礼笑眼盈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当女朋友就只能当老婆了。” …… 下午要上班,我低头在玄关穿鞋,秦怀礼半倚在墙上看着我,语气含怨:“晚上我要值班。” “几点?”我问。 “五点半。” “能见到呀,”我抬头看他,“我上到九点半,你晚上值班还请多多指教啦。” 他摸摸我的脑袋,“晚上请你吃饭。” …… 换上工作服和白班人一起出值班室,中班的吴水彤正满脸焦急地在水龙头下狂洗手。 “大老吴,你咋了?”我问。 和她一起上中班的何引说:“她中午发现手上破了一块,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破的,怕得要去打乙肝疫苗。” “哪破了?” 吴水彤抽两张纸擦了擦手,伸过来,“突然就发现手上破了,口子还挺大,我又没有乙肝抗体,我觉得我得去查个血。” “查血干什么?” “看看我有没有被感染,要是得乙肝了怎么办?” “现在查不出来有没有被感染,起码要过一个月才能查出来。” “啊?那怎么办?”吴水彤哭丧着脸。 “我看你这个口子也不像是针扎的,也不一定会感染。” “不行,我害怕,你不知道,最近我们科的病人好多都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感染乙肝了,我害怕。” 作为过来人,我开始给她出主意:“如果真是乙肝,那你现在打乙肝疫苗也晚了,去打乙肝免疫球蛋白,主动免疫,等过一个月,再去查血,没问题了再去打乙肝疫苗。” 吴水彤接受了我的建议,战战兢兢的,抓到人便问:“你有乙肝抗体没?” 何引:“有啊。” 陈老师:“有。” 我:“有。” 陈羽琪:“有的。” 就连老杜:“我有抗体,那时候跟我们家老公一起去打疫苗,打了三针,最后我有他没有。” 我一愣:“打完三针了还没有抗体?” “是啊,不是打完乙肝疫苗就一定有抗体的,过一月去复查血,也有可能没有抗体的。”老杜像是想起什么,又说:“现在有乙肝的话好多工作都不能做,我们家嫂子之前在学校食堂工作,后来体检查出有乙肝,就不干了。” 我咂舌:“学校食堂啊,想想也太恐怖了,这肯定不能干了。不过工作前不是都要有健康证的么?” “是啊。” “噢,我知道了,刚工作的时候没得乙肝,后来才感染的。” “我估计是。这之前她也经常来我家吃饭,那时候都没什么,后来知道她有乙肝,在来我家吃饭我就觉得怪怪的,不想让她来吃。” “可是乙肝不经过唾液传播,它不是只有血液传播,性传播和母婴传播么?” “是,我也知道,但知道她有乙肝之后就是想离她远点。” …… 问完了当天上班的所有人,只有她一人没有抗体,吴水彤表示很受伤,她要去打针了。 晚上小夜班是管老师,她还带着一位实习同学。 五点半管老师接完班,白班人员陆续下班。 六点二十三分,21床家属急匆匆跑到护士站:“护士,你快来看看,他不行了!” 我心下一惊,喊了管老师一声,连忙往21床赶去。 这个21床从住院开始就如同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病情恶化,每个上夜班的人在上班前都会祈祷他平安过一夜,然后下夜班时松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没救了,但同时又害怕他死在自己班上。 曹晴白天还跟我说她上夜班那天这个病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意识不清嘴里还不停说着:“你们这些杀.人.犯,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做治疗,我根本就不想做治疗。”她把医生喊来,医生说就这样,他已经出现谵妄。 我到21床床边,他身上连着心电监护,此时心电监护显示心率55次每分,呼吸13次每分,血压82/44mmhg,血氧饱和已经掉到了86%。病人躺在床上进入昏迷状态。 很快管老师带着医生来了。 秦怀礼跟在后面进来,眼睛扫过我,没做停留,先看了眼心电监护上的各项数据,然后走到床边喊了他两声,病人张着嘴,眼睛半阖着,却只能看到黄染明显的白眼珠。 秦怀礼掀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去照,说:“对光反射减弱,瞳孔大小4毫米。” 他收了手电筒,对我道:“给他泵多巴胺180mg加生理盐水32毫升。” 我重复:“多巴胺180mg加生理盐水32毫升。” “嗯。” 我出病房开始配药,忽然21床病人母亲大哭起来。 配好药,秦怀礼在病房门口在和家属谈话:“如果你们放弃抢救的话……” 我推着移动输液架上面装着注射泵,“秦医生,走几?” “4吧。” 给21床上注射泵,调至4毫升每小时,管老师已经开始每隔一分钟量一次病人血压并记录下来。 血压82/40mmh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2 g。 病人已经全身水肿得不像话,家里也不知什么时候给他换上了新衣服和寿鞋,但脚已经肿的穿不下。他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晓博你不能丢下妈妈,你不能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了这么多罪,一天好日子还没过……” 和秦怀礼在外面谈话的家属走进来,“大姑,你别太难过了,晓博走到这一步也是他自己作的,当初就叫他来医院看,不来,自己到药店买药瞎吃……” 来了很多家属,有人听他这么说,忙问:“怎么回事?” 那人说:“晓博一直在上海当保安,一直都有胃疼,他以为是胃胀,自己到药店买健胃消食片吃,就是不去医院……” 一阵叹息。 因为有多巴胺维持着,病人心率和血压一直还算可以,就这么在床边站了半个小时,18点54分,心电监护显示心跳呼吸停止,心电图呈直线,血压测不出。 秦怀礼去看病人瞳孔,瞳孔已经散大。 “死亡时间,2018年1月22日18点54分。”他宣布完,看了我一眼,“心电监护拿掉吧。” 身后爆发病人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21床总共在医院住了6天,从住院开始医生就已经和他们打了预防针,他们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动作很快,七点半左右,便有车来把病人拉走了。听他舅舅打电话说的话中意思,是直接拉去了火葬场。 …… 秦怀礼坐在护士站补开了刚才的医嘱,对我和管老师道:“办公室有晚饭,去吃饭吧。” 因为21床,管老师有很多的护理记录要写,头也不抬:“我补完再吃,沈东林,你和实习同学先吃。” 实习同学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 我喊她:“同学,过来洗手。” 她反应了一下,迟钝地从椅子上起身,洗手,“老师,你害怕么?” 我一愣:“怕什么?” “怕那间屋子,我现在连那间屋门口都不敢过。”她小心翼翼瞟了眼门外,其实压根看不到那间病房。 “这不是有人陪你么,怕什么,等到白天人一多就更不怕了。”我安慰她。 医生办公室,只有我和实习同学,看着一桌的菜,我打开一盒饭递给同学,她全然忘了刚才在治疗室还一脸怕怕的样子,“老师,你觉不觉得,秦医生特别帅。” “哪里帅了。”我扒拉一口饭。 “又白有高,还又漂亮。老师,秦医生有女朋友没?”问完她又自己回答,“这么年轻,应该没有吧?也不一定,要是在大学就谈女朋友了呢。” 我说:“他不年轻了。” “啊?” “他34了。” “啊?!”同学一脸不相信,“不可能吧?看着不像!” “是吧,”我拍拍她肩膀,“但确实34了,老男人。” 说曹操曹操到,话题主人公双手插兜迈进医生办公室:“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 “从不说人坏话,只说实话。”我说。 “你嫌弃我老了?”他忽然道。 同学震惊扭头。 我看他表情微妙,估计是踩到某人尾巴了,连忙顺毛:“不老不老,正是好时候!” 他嘁一声,从我身后走过,大手在我头顶上拍了拍。 同学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睁大眼看看我,再看看秦怀礼,又看看我……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开口:“老师,你和秦医生……” “嗯。”我满足她的八卦之心,“我对象。” 说完我偏头去瞥某人,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没过几秒,裂了,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见我大大方方承认,同学又问:“那老师,当初是谁追的谁啊?” “这还用问?”我说:“我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当然是他追我。” 同学不信,眼神望向某人。 秦怀礼抿着笑,咳了声:“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了…… 意味着这篇文快完了…… ☆、2018年1月23日 周二 2018年1月23日 周二 21床的事并没有结束,因为医生和护士都要有死亡病例讨论…… 中午刚下班到值班室换衣服,秦怀礼的电话就打来了。 “下班了?” “不然我怎么接你的电话?” 我拿上饭卡,苏曼已经在门口催人了:“沈东林你快点。” “去食堂吃饭?”他问。 “嗯,你怎么吃?”他今天门诊,早上交班匆匆见了一面。 “我也去食堂。” “那食堂见。” 等我们大部队到食堂,秦怀礼已经等在打饭口了。食堂规定不可以穿工作服吃饭,他下门诊就来了食堂,没来得及去科里换衣服,现下白大褂被脱在门口挂起来,他只穿了件毛衣。 我过去拿餐盘,他凑过来:“刚看了一圈,没有你爱吃的,点了炒菜。” 放眼望去整个食堂里都是大棉袄,我摸了摸他的毛衣:“冷不冷啊?别冻感冒了。” “不冷,里面有保暖衣。” 苏曼她们看到秦怀礼,笑得暧昧:“一谈恋爱就腻歪,秦怀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结婚了就不腻歪了。”秦怀礼一脸坦然。 曹晴慌忙捂脸:“哎唷!还要结婚!” 吃完饭,他到门口拎上白大褂,外面冷,他穿的少,我们便从楼里绕,这便和她们分开来走了。 “中午我还要出去办点事。”他说。 “要多久啊?你不睡午觉了吗?” “要不了多久,你乖乖睡。” 到科里,他果真换上外套就走了。 目送他进电梯,我眨了眨眼。 昨天没来得及,其实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干了。 看了眼楼层检索,摁了上行键。 15楼。 我从电梯出来,东西两个病区,看了下,东面是肿瘤外科。 直奔科室介绍那一栏,医生简介…… 邵志…… 是了,庄志龙跟我说那人是肿瘤科医生,我就一直想看看这人是谁,眼光不错看上我,怎么就没下文了。 很快,在最下面一排看到这个名字。 邵志,住院医师,毕业于…… 这个照片,看着有点眼熟。 我瞅着照片上一头利落短发,皮肤偏麦色穿着白大褂淡笑的两寸照片,歪着头还在琢磨,我见过这人吗?他见过我吗?怎么看上我的? 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歪着头打量我。 察觉到身旁的人,我扭头,蓦地对上一张麦色的大脸,后退一步。 这人正是当初在楼下医生办公室强行和我打招呼但是我死活都没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3 想起来什么时候和他见过的那位不认识医生。 他仍旧咧着一口大白牙:“你怎么在这?” 我抽空瞥了眼他的胸牌,翻过去了,于是鬼使神差的,伸手把他翻到背面的胸牌翻了回来。 邵志。 就他啊。 我抬头瞧他,然后扭头指医生简介里面他的照片:“这是你吗?” “昂。”他点头,也去瞧照片:“不像啊?这是我刚进医院的时候照的,好几年了。” 我默默缩回手,都是刚进医院时照的照片,秦怀礼的还能认出来,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你家秦怀礼呢?”他忽然问。 我一愣,这问法,看来他是知道了。 “怎么就我家了。” “秦怀礼都跟我说了,你俩谈了。” “……” “这人,太幼稚了,谈个恋爱还要跟我讲,炫耀!” “……” “对了,你来有事?” “没……” 我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他要了我的微信号却没下文了。 秦怀礼啊秦怀礼。 回到值班室,曹晴她们都已经上床躺下,在讨论前天的聚餐。 我问:“聚餐的钱是科主任基金吗?” “不是。”曹晴说。 “那是谁掏钱啊?” “不是,是那个,”曹晴顿了下,神秘道:“药代。” 我瞬间明白了,“这能有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应该不少。” 药代,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可能陌生,对医生来说就太稀松平常了。医院里哪能不用药,只要用药就会涉及到这个词,为了防止医生认准一种药用,医院也出了不少规定。 …… 下午下班,秦怀礼从门诊回来后看了看他的病人,回来经过护士站,“曹晴,32床是谁管?” 曹晴:“我,咋了?” “她那个,不是还有一瓶转化糖没挂么,先不给她挂了。” 我看一眼32床的水,对外道:“32床水都加了。” “加了?” “嗯。” “那给她挂吧,明天的不挂了,我回头给停了,药给退了吧。” 我点头:“32床转化糖不挂了是吧?” “嗯,不挂了。” 陈老师上办公,扭回头笑着说:“秦怀礼啊,前天聚餐你用沈东林围巾擦鼻涕来着。” 秦怀礼啊了声,“我没真擦,就是做做样子。” 大家笑起来,陈老师说:“你可是说帮沈东林洗的。” “不洗了,赔她一条。”说着他进了医生值班室。 不一会儿,秦怀礼从值班室出来,手中拎了两大盒糖,放到护士站台子上:“陈老师,请你们吃喜糖。” 陈老师:“哟,秦医生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曹晴说:“陈老师你还不知道呐,秦怀礼把我们科最小的女同志拐跑了!” 陈老师昨天没上班,还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愣:“谁啊?沈东林啊?” 老杜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看来秦医生追到手了啊!” 她上前扒拉两下秦怀礼拎来的糖,“都是好糖,看来秦医生下了血本。” 秦怀礼笑得温和:“多亏大家的帮忙。” 老杜笑眯眯看着他:“咱科最小的都被你拐走了,光请喜糖不够啊,得请吃饭!” 秦怀礼仍旧温和:“好,找个时间,请大家吃饭。” …… 回公寓的路上,我问他:“老杜明显就是在宰你,你怎么还答应了?” “她要是留个不好的映像,以后会给你穿小鞋,破财消灾。”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郁闷:“她生二胎都没请我们吃过饭,怎么我谈个恋爱就要请她吃饭。请谁都行,就是不想请她。” 他揉上我脑袋,慢条斯理道:“有空纠结这个,不如告诉我,中午去肿瘤科干什么去了?” 我心里一咯噔,睁大眼去看他:“你怎么知道?” “去找邵志?”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 他没做声,打开门,我跟进去。 灯被打开,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眯着眼:“人都是我的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当初你还不是我的,他刚有点苗头就被我遏制在摇篮里,想不到现在都定了,你还给我来精神了。” 我讪笑:“我就是好奇,上去看看,看到是他我就回来了。” “那要不是他呢?你准备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我凑过去,从身后环住他脖子,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咱医院最帅的在这儿了,其他的我都看不上眼。” “你就跟我贫吧。” 我勾着脑袋去看他表情,贼笑:“你不就是喜欢我跟你贫。” 他啜了下我的唇,笑了:“瞎贫。”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2018年1月25日 周四(1) 2018年1月25日 周四(1) 今天的我仍是治疗班,不参加早交班。 老杜从医生办公室回来,脸色并不好看。 护士站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什么人,当初就不该捐钱给他,有那钱还不如扔了!”老杜把手中本子往护士站台子上一甩,气汹汹的:“交班!” 夜班的陈羽琪连忙和管一组的瑶瑶跟上。 我什么也不知道,明明早上来的时候看她还是笑着的,怎么交个班就这样了? “大老吴,老杜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犯病了?” 吴水彤警惕地瞄了眼外面,确认老杜已经进病房里,才小声说:“刚才交班,老杜跟黄总争执了几句,没说过黄总。” 黄总是我们科的“副主任医师”,除了胡主任,其次就是他职称最高,姓黄,大家都称他黄总。 老杜说不过别人这是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的,她除了窝里横,出去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 “那捐什么钱?” “黄总有肺腺癌你知道吧?” “嗯,不是在我们科住过么。” 黄总在科里住过几次院,为了复查。 “当初我们开科没多久,黄总就查出肺腺癌,后来大家组织筹款给黄总治病。你绝对想不到老杜说了什么。”吴水彤话说一半,又扭头瞄了眼门外。 “说什么了?” “刚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老杜说黄总活该得癌,当初就不该捐钱给他。” 我当场震在原地。 老杜这人,曾经说过瑶瑶膀胱是不是有问题,应该去泌尿科查查,就因为瑶瑶一个上午去了三趟厕所;说过一个21岁已经肝硬化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的男孩活该得这病,就因为男孩的妈妈脾气不太好,怼过她。 如果说她对瑶瑶的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4 人身攻击还算在勉强可接受范围,恶毒地说一个年纪轻轻得了基本没得治的患者活该因为跟她没有关系忍一忍也接受了,这回,对一个一起工作了三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私下还一起聚餐喝酒的同事,她也说出了同样恶毒的话…… 我简直不敢想象。 以前我一直觉得这人只是自私了一点,爱财了一点,心眼小了点,可这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人根本就是人品有问题! 这种话,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被震到完全丧失语言能力,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吴水彤。 吴水彤扯了扯嘴角,苦笑:“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对吧?老杜就是这样的人。” 大家准备好东西陆续下病房给病人挂水,只剩下我一人在治疗室配水。 有一股滚烫划过脸颊。 伸手去擦,愣了一瞬。 我居然哭了。 我还停留在老杜对黄总那恶毒的话里没有出来。 在我对科里医生的认知里,黄总为人很低调,脾气也很好,能当上副主任医师,年纪比老杜大上许多,实在也想不通,究竟能有多大仇多大怨,难不成争执完了还互相问候了祖宗? 不然,这种近乎于诅咒的话,怎么能如此随意就能说出口? 说是震惊,不如说更多的是惊吓。 …… 早上医生查完房,秦怀礼又溜达到治疗室来了。 “今天那个陶宇要出院了。” 我扭头去瞅他。 这人自从前天去食堂吃饭特别勇猛的只穿了保暖内衣和毛衣之后,便华丽丽的感冒了,问题是自己还不拿感冒当回事儿,发展到今天,这位主的嗓子已经哑到快听不清他说什么。 秦怀礼皱眉,清了清嗓子,“你那个同学——” 话说一半,他放弃了,叹了口气,不说了。 我斜他一眼:“让你不拿感冒当回事啊,看吧,加重了吧。” 他抿着唇,哀怨地看我一眼,“我都难受死了,你还嘲笑我。” 我正了正色,说:“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不准备吃药?” 哪知听我说完,他眉毛直接拧起来,摇头:“不吃,我挂水。” 我眯起眼,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 陶宇同志真的出院了。 他办完出院手续,回来跟我告别。 “我出院了。”他说。 我说:“我知道。” “我没做手术,秦医生……哦,不对,你男朋友让我回家养养看,说可能会复发,要是复发了就只能做手术了,我们可能还会再见面。” 我瞥他一眼:“你消息还挺快啊。” 陶宇捂脸:“想不知道都不行,你男朋友这两天天天在我面前提。” 我:“……” 都34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 这位不成熟的人上午快下班又来我这小小的治疗室来了。 准确的说我已经下班了,就差洗手回值班室这两个步骤了。 秦怀礼进来,到我旁边,特神秘地从兜里摸了什么东西出来,我定睛一看,两瓶头孢…… “加在一百……”重感冒导致他现在说话十分困难,“一百的盐水里,你给我挂。” 我有些心疼地看他一眼,说:“要不你跟主任说说,回去休息,都这样了还怎么上班?” 他摇头,努力想把话说清楚:“我到值班室等你。” 配好水,我端着输液盘准备去给秦怀礼打针,吴水彤瞧见我:“沈东林你干啥去?不吃饭啦?” 一说吃饭我想起秦怀礼这会儿要是挂水,中午饭怎么吃? “你们去吃吧,我不去了,我去给秦怀礼挂水。” 吴水彤点头:“他是得挂水了,嗓子都哑成那样了。” …… 每个病区有两个医生值班室,准确的说一个是男值一个是女值,奈何我们科除了男医生就剩男医生,自然就变成了俩男值,他们好像都随便睡,看心情。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值班室,先跑了一个,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又跑到另一个去敲门,还是没动静。 不对啊。 我手搭在门把上一压,门开了—— 空无一人。 我又回到第一次跑的值班室,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这回直接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怀礼已经脱了白大褂,身上是烟灰色的圆领毛衣,头发有些乱,睡眼惺忪的。 我进屋,他把门关上。 一张床被子掀开一角,床单和枕头上是刚被人睡过的痕迹。 他走到那张床上坐下。 “睡着了?”我问。 “没。” “那我刚才来敲门怎么没动静?” 他推了移动输液架来,我把水挂在上面开始排气。 “我说了‘进来’,你没听见。” 我动作顿了下,瞟他一眼。 他脱了鞋半靠在床上,左手伸给我。 我给他扎上止血带,然后消毒,感叹:“血管这么好,应该让实习同学来打的,用来练手刚好。” 他伸手捏我脸:“我可是你男朋友,你怎么这么坏呢?” “哎呀!你别捏我!”我大叫,“扎歪了!要扎歪了!” 然后—— 真的扎歪了。 秦怀礼:“……” 我一边给他右手消毒一边讪笑:“多好,买一送一,一般人都没这待遇。” 这回他老实了,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没敢动手。 固定好之后,我把盘子收拾了一下,问他:“中午怎么吃?” “我没胃口。” 我蹙眉:“没胃口也要吃,胃饿坏了怎么办?” 他还是摇头:“不想吃。” “那我买完粥给你。”说完我便端着输液盘出去了。 食堂中午没有粥,我到医院外面买了碗,又给自己打包了一份盖浇饭,等回到医生值班室,水也挂的差不多了。 把饭放好,我去给他拔针。 拔完针,他从床上坐起来,我拿着输液皮条和空瓶子去外面扔掉。 再回去,这厮正坐在床上发呆。 我把粥打开,还有一包咸菜,“发什么呆啊?过来吃饭。” 他不大情愿地挪过来,我把勺子塞进他手中,语气强硬:“吃,不想吃也吃一点。” 他没动勺,静静地看着我打开自己那份盖浇饭。早就饿了,终于能吃上饭了。 没吃两口,身旁人开口了:“我想吃你那个。” 我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继续吃。 谁知他又道:“算了,我感冒,别传染给你。” 我一个白眼:“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这么弱不禁风?想吃吃去。” 到最后他也没动我碗里的饭,自己的粥也只喝了几口。看他确实没胃口的样子,我也没再逼他,开始收拾桌子。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5 他乖乖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把门反锁上了。 我:“???” 我:“你干嘛?” 他回身,懒洋洋地走过来抱住我,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只听他小声委屈巴巴道:“我好难受啊,又困,你陪我睡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杜就是坏,内心阴暗 秦医生谈了恋爱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滴滴滴,您的好友“撒娇秦”上线 ☆、2018年1月25日 周四(2) 2018年1月25日 周四(2) 我没做声,他弯着腰头搭在我肩头,又嗯了声,低声说:“陪我一会儿。” “好好好,你睡。”我妥协,伸手去扒拉他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哪知他胳膊又收了收,抱得更紧了,然后就着这副姿势往前挪。 我被他抱着不断后退,直到小腿抵到床边,一个趔趄,一声闷响,后脑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秦怀礼轻哼了一声。 医院值班室的床都是上学时住宿的高低床,上铺不高,稍不留神很容易撞上,我就撞过很多次,每次撞上之后都会捂着脑袋泪眼婆娑地蹲在地上缓一会儿,头撞上铁,头和铁哪一个疼? 刚才我被他推着后退,头也撞上了床栏,只不过他的手护在我脑袋上,那声闷响是他手和铁撞上的声音。 他抱着我躺在床上,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眼睫毛修长,尾端还微微上翘。 我说:“秦怀礼。” “嗯。” “刚才撞到了,疼不疼?” “疼。”他撒娇,把手伸过来,“你帮我揉揉。” 我好笑地去看他,他眼都没睁,还是准确无比地把手放在我面前。 我抓住他的大手,轻轻地揉着,“跟你说一件事,今天我都被吓到了。” 他终于睁眼,温柔地看着我,“嗯。” 我把早上听到的老杜说黄总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之前她也这么说过科里的病人,但是这回我真的……”我皱眉,找不到更好的词去形容,“就是,难以接受……震惊,你懂那种感受么?” 秦怀礼听完,眉毛也微微蹙起,说:“我跟你的感受应该差不多。” 我说:“她要是这么说我的家人,我肯定会动手打她。这事如果黄总的老婆知道了,应该比黄总本人知道还生气,肯定会揍她的。” “所以呢?你要去告诉黄总老婆?” “呃……”我不认识黄总的老婆。 “要不,你跟黄总老婆说?” 他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闭上眼把头埋进我胸前,说:“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能说,老杜私下这么说,你把它拿到明面上告诉了黄总,说难听了就是在挑唆科里同事关系,到时候除了黄总,没人会感激你。” “那怎么办?” “你刚来,你就知道了老杜是这样的人,他们和老杜在一起工作了三年,会不知道吗?”他脸在我胸前调整了下姿势,接着说:“那为什么老杜还能继续在科里作威作福?胡主任明明对她不满意却也不说任由她继续?医生又不归她管为什么也和你们一样忍受着?” 被他这么一点,我瞬间明白了。 是对手太“强大”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梳不通,堵得慌。 他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进羽绒服外套里,隔着层毛衣,抚在我腰上,我顿时浑身颤栗。 “她要是一直这样,总有掉马的一天,你,我,现在都没有这个能力和背景,但总有一天,会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出来收拾她。” “那这个‘厉害’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不知道。”他的手顺着我的后背慢慢上移,“但肯定会有这一天的,她做得太高调了,不会笑太久的。”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他抬头看我,“你热不热?要不把外套脱了。” 之前出去给他买饭,外套穿着,医院里空调开得足,值班室里暖和的不行,加上又在被窝里,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有点,你手松了,我脱外套。” 他乖乖松手,我从床上坐起来,外套脱了之后犹豫了一下,护士裤很脏,我们从来不穿着它坐上床,于是把腿上的护士裤也脱了,穿着秋裤重新钻进被窝里去。 秦怀礼眯着眼又重新将我搂在怀里,满足道:“哎呀,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真是捡到宝了。” 我笑他:“你嘴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贫?” “跟你待在一起久了,就变得跟你一样了。” 刚开始我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就听着他在我面前呼吸越来越均匀。外面很亮,即便拉着窗帘,光也透了一些进来,暗暗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衬得脸部线条极其柔和,他的嘴巴线条和我不一样,在唇尾是淡淡上翘的状态,即便只是闭着嘴不说话,让人看着也是温和的,易亲近的。不像我,闭着嘴时我的唇角是向下弯的,看上去好像不高兴。 就这么瞧着他,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 叫醒我的是我手机的震动。 我睁开眼,秦怀礼还在睡着,微微蹙眉,不满地翻了个身。 我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是护士站的电话。 “喂?” “沈东林,你在哪啊?怎么还没来?”电话那端吴水彤压低了声音问我,“老杜都来了,你快来啊!” 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跳起来,但是思绪还算清楚,我说:“我马上就到,老杜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下去拿口服药了。” 挂掉电话,看到手机上的时间,15:06。 老杜还在哺乳期,每天有一个小时的哺乳时间,按理说是上午半个小时下午半个小时,她自己把时间全调在下午,晚来一个小时。 其实我们都挺开心她这么调的,最好调成一天只来一个小时,绝对没人去告发她。 我穿上裤子,抱上外套,打开门前又看了眼床上的某人,想了想,还是把他叫醒。 “秦怀礼,起来了。”我晃他。 他不满地蹙眉。 “起来了,上班了。”我又喊他。 他不大情愿地睁开眼,看到是我,伸手勾上我的脖子,稍一使劲,我重心不稳胳膊撑在床上稳定姿势,头被他拉向自己。 吧唧在我唇上啜了一口,某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负重感冒,脸顿时拉下来了,“我忘了,我有感冒。” 我白他一眼:“三点多了,赶紧起来上班。” 他从床上坐起来,哭丧着脸:“你回去买点板蓝根喝喝,千万别被我传染了。” …… 下午来了许多耗材。 再过三个星期就过春节了,春节期间除了临床医护人员和药房,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6 医院也要放假,科室耗材便要申领许多,要足够用一个月。 我看着堆满护士站的东西,顿时头疼——都是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我往哪放? 老杜开完院里的会回来,瞅见护士站这么多东西,嗷就是一嗓子:“沈东林!这堆这么多东西干嘛呢?赶紧收拾了!” “噢!”我应了声,让责任组的各位如果又有临时水要加,请自己动手,我这一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到这间屋子。 应老杜要求,我把整箱整箱的东西全部搬到被服间去,东西很多,我用治疗车一箱一箱的运。 老杜站在被服间门口,指挥着:“这箱放到架子上面去,上面都是空的,正好放。” 我抬头瞧了瞧铁架子顶层,很高,离屋顶大概还有一米(可能不到)的距离。 “护士长,够不到啊!”我说。 “怎么够不到,你站板凳上,我递给你。” 她想得还挺周全,我踩板凳,她递给我。怎么不是她踩板凳我递给她呢?她这么五大三粗的和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是她更有力气把东西举到架子上吧? 被服间门这一面全部都是玻璃,从外面能够清清楚楚看见屋里在干什么。 我踩上板凳,还挺高,其实我倒是不怕,但是就算我踩在凳子上,脑袋距离架子顶还是有些距离,老杜把东西递给我,挺沉,举起来放上去有些吃力。 突然一声怒喝:“沈东林!你干什么呢!” 我和老杜齐齐转头,秦怀礼怒气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我眨巴眨巴眼,说:“放东西啊。” “放东西踩这么高干什么?刚才那个动作多危险?凳子都歪了,摔下来怎么办?!” 东西是老杜让我放的,凳子是老杜让我踩的,此时她脸上有点挂不住,“怎么能摔下来,这才多高点?到底是谈对象了,秦医生这么关心女朋友。” 秦怀礼看她一眼,眼神冷漠:“我的女朋友,我不关心,还指望谁去关心?” 言下之意是难道指望你老杜去关心? 不过老杜根本听不出来,她点头:“也是,自己女朋友只有自己心疼。那这些东西谁放?” 我站在凳子上,站得高,看见秦怀礼头偏向一边不悦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地转回来:“我来放,沈东林你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写老杜我能再写个十几章…… emmmmmmmm…… ☆、2018年1月28日 周日 2018年1月28日 周日 “阿嚏——!” 我把沾满了我口水的口罩摘下来扔掉,重新换了一个。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病毒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 上午陈老师委派了一个艰巨而又重大的任务给我—— 电话回访。 回访人数也不多,十五个人,陈老师说这是之前在我们科出院的病人信息,让我们每天回访十五个,到最后每月的回访任务也就完成了。 中午吃完饭,我坐在护士长办公室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了。 电话回访这种事情我做的还是十分轻车熟路的,毕竟初中毕业找的第一份暑期工作就是联通公司电话回访…… “喂?哎,你好,我是槿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普外科的,请问一下是……” 回访其实并不占时间,很快,十五个人已经结束了大半。 我看着最后一个,陈小岚。 我还记得深刻。 拨出电话,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是个男性的声音。 “喂,哪位?” “你好,我是槿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普外科的,请问一下是陈小岚的家属吗?”我还是一成不变的开场。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顿了顿,才道:“是,请问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之前陈女士在我们医院住过院,所以我们现在电话回访一下,请问一下陈小岚女士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这回对方回给我的,是更长的沉默,我被这沉默搞得有些无措:“您——” “我挺想回答你的,但是,”那边顿住,半晌,接着说:“她已经不在了。” 我愣在当场。 电话还握在手里,大脑已经一片嗡嗡嗡。 “我很感谢你们,你们对我们很好,也已经尽力了,是她自己命不好,没能逃过这一劫……” “对不起。”我打断他的话,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没事,你们医院真不错,还会电话回访,谢谢你们。” …… 挂掉电话,我坐在椅子上,大脑放空,好像脑子里乱糟糟的,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下午上班,这件事憋了一下午,到底还是找了个人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之前在我们科住过,乳腺癌的,陈小岚么?”我问。 “记得,怎么了?”曹晴说。 “她走了。”我小声说。 “走了?”曹晴愣了下,“走去哪?” 我心里一急,伸手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不是走,去世了。” “啊?”曹晴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没做声。 我说:“今天中午我电话回访,她老公告诉我时我整个人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我真的没想到……” “本身就是恶性癌。” 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我之前看到人说,癌症的病人大多都不是因为癌症死的,是死于化疗。” 曹晴说:“是的,现在甲乳到楼上去了,之前病人来我们科化疗,那白细胞都特别低,低的吓人。化疗药不仅杀死癌细胞,它对自身正常细胞也有损害,特别是白细胞,还是人体免疫细胞。” “既然大多都是死于化疗,那为什么还要化疗?”我不解。 “只是这么说的,你化疗了,结果死了,就能说是死于化疗,你不化疗,死了,就是死于癌症,那查出来自己得癌的有多少不去医院手术化疗?选择化疗的人数远远高于不化疗的,当然就死于化疗的比例就更大了。” 我点头,大概懂了。 …… “阿——嚏——!” 我正在治疗室擦台面,一个巨大声音奇响的喷嚏,鼻涕瞬间喷出来,幸好有口罩挡着,不至于让鼻涕喷出老远。但又因为口罩的原因,喷出来的鼻涕糊了我一嘴…… 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幸。 扔掉口罩,用清水洗了洗鼻子和嘴,摸了摸兜里,纸巾被我用完了。 “曹晴我去拿纸擦个鼻涕,有什么事帮我看……我这也没什么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我摘了口罩,步伐匆匆冲进值班室。 出来时迎面碰上秦怀礼。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7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你感冒了?”他蹙眉,“鼻音这么重,吃药了吗?” 我摇头:“准备下班了去买。” 说完我意识到不对,话题一开始好像不是这个。 “你来干嘛?你不是休息么?” 他鼓了鼓腮,说:“来等我女朋友下班,然后约会。” 我眨眼,再眨眼。 “哦,”我淡定从他身旁路过,“那你慢慢等。” 秦怀礼伸出右手食指点在我脑门上,轻而易举拦住我的去路,笑:“我在值班室等你。” 我也笑:“知道啦!” …… 回到护士站,我坐在电脑前核对医嘱,弓腰驼背,十分没有形象。 秦怀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护士站,从我身后经过,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挺起来。” 我条件反射立刻挺直腰板,大学军训站军姿都没这么挺过。 身后某人满意:“这就对了。” …… 秦怀礼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拆一箱擦手纸,没有剪刀,我用笔去划箱子上的胶带,然后靠蛮力撕扯。 他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走过来,说:“刚下去给你买了点感冒药,等会你直接带回家,记得吃。”一边说一边十分顺手地帮我把箱子扯开,“五点四十了,什么时候下班?” “马上,东西补完就下班了。”我把擦手纸补上。 “怎么老杜不在还要加班。”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们。”我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明明身上有很多基础病,重到别的科都不愿收,就因为有个胆囊结石就收进我们科来了。说真的,你知道一个胰腺炎的护理量顶多少个胆囊结石不?又顶多少个阑尾炎不?” “打个商量,”我眼珠子一转,半开玩笑道,“以后能不能不收那些重的,那种自身一堆基础病还又胰腺炎啊,全身多器官衰竭啊,就别往科里收了,该给消化科的给消化科,该给icu的给icu。” “那我估计科里就没有医生了。”他倒是意外的严肃认真,“都是胆囊结石阑尾炎这种小手术,谁还在这干。” “果然不愧为学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了。” 秦怀礼伸手揉我的脑袋,眯起眼睛:“哪来这么多脾气,赶紧的,饿了,等着吃饭呢。” …… 点完菜,两人面对面坐着边等菜边聊天。 秦怀礼说:“今年过年我可能没法陪你一起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前两年都没国家过年,今年和别人调了休,年三十值班,然后休三天回老家过年。” 我点头,临床医护人员和别的工作又有点不一样,在全国放假普天同庆的时候,我们是最不能休息的,时刻奋斗在一线。 警察,解.放.军战士,环卫工等等等等,都是。 他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说:“不是故意不陪你的,家里那边确实很长时间没回去了……” “我知道。”我打断他,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过个年而已,不就三天嘛,回去多陪陪家人,替我向叔叔阿姨问个好。”我冲他眨了眨眼。 他忽地笑了,唇角微微上翘,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嗯。” 我笑他:“秦怀礼,你有鱼尾纹了。” 他倏地收了笑,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嫌弃我老了?” 我也不笑了,认怂:“没有没有。” 他把脸扭向一边:“你就是嫌弃我了。”忽地叹口气,语气哀怨,“我年龄比你大,你嫌弃我也正常,哪天你要是喜欢上别的年轻的小哥哥,你跟我说。” 我瞥他:“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叫小哥哥,跟谁学的?” 他蹙眉:“重点是这个?” 我嘴犟:“我只听到了‘小哥哥’。” 他妥协:“好好好,小帅哥,行了吧?” 我嬉笑:“小帅哥,然后呢?你就放开我,让我奔进小哥哥的怀抱?” “想得美你!”他伸手点在我额头上,皱着鼻子,“有了我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这个花心大萝呗!” 我把他的手拿下来攥在手心里,他手很大,我要两只手才能全部包住,“不会的,有你这个大帅哥天天在眼前晃悠,眼光都变高了,小帅哥我怎么看得上眼。” 哪知他却忽然认真道:“沈东林,我说真的,以后你要是遇上更喜欢的人了,你告诉我,我会放开你的,我不会绑着你,逼着你,只要那个人对你好,比我对你还要好,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算不是在我身边,你只要开心我就满足了。” 原本挺活跃的气氛,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我鼻头一酸,眼泪絮在眼眶里,我伸手去打他:“你好烦啊,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这个。” 他有些慌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哭什么,别哭。” 我吸了吸鼻子,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害我重感冒还不够,非让我哭你才满意。” 秦怀礼顿时脸皱成个苦瓜,带着满满的内疚:“那天我就害怕把感冒传染给你,没想到真的就传染了。”他看着我,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看你感冒难受的样子,我真希望这感冒是在我身上。” 我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坐到他身旁,皱着眉在他唇上亲了下,“行了,这回我的感冒又全都还给你了。” 话落,他呆呆地坐着看了我两秒,倏地笑了。 我也跟着笑了。 …… 亲爱的秦医生,我生病时你会担心会心疼,而你生病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秦是个大暖男嘿嘿嘿 五一快乐哈 虽然我还在上班还要加班一点也不快乐 ☆、2018年2月14日 周三 2018年2月14日 周三 不用我说,看这日期就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过年期间的排班已经出来了,大年初一那天,我上班,和老杜。 因为要过年,科里病人基本能出院的都出院了,除了几个实在走不了的,要在医院过年了。 病人少,过年期间上班的人也就少,办公班和治疗班一个人上,责任组两个人。 秦怀礼今天值班,24小时。 老沈和老娘都在家。 一觉睡到11点,我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机看一眼,除了群消息,手机还算安静。 起身去刷牙洗脸,老娘正在阳台洗衣服,洗衣机嗡嗡响着,老沈在拖地。 可能是做家务太无聊了,我刚从洗手间出来,老娘喊住我:“林林。” 我脚下停住,扭过头:“嗯?” 老娘冲我招了招手:“你来,问你个事。” 我狐疑地走过去。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8 老娘:“你跟你们科那个秦医生怎么样了?” 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今天你表哥发给我一个视频,我看到秦医生跟你表白了。” 我顿了下:“我表哥?” “昂,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表哥要是不发给我看,我还不知道呢!” 我抿了抿嘴:“妈,我在和秦医生谈恋爱。” 老娘整个人愣了一瞬,下一秒,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真的?什么时候?谁提的?” “妈,你脸上的高兴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对秦医生就这么满意?” 老娘瞪我一眼:“满意啊,年龄不算太大,懂得疼人,家不在这边,没有婆媳矛盾,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没有负担,父母都有工作以后有退休金,也不需要你们养,多好。” 不是,这什么情况,怎么您比我了解的还透彻? “可是他没房子啊,您同意啊?” “啧,你这孩子,我说男方要有房子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以后不用再辛苦挣钱还房贷?房子,车都有了,你们两个人挣钱不是都留在手里自己花了么,没良心的东西。” 我挠头,我也没说什么啊…… “过完年什么时候带来家看看,他家里人知不知道,怎么说……” “妈,妈,打住,也就才谈没多久,您想得有点远,而且这就见家长了,有点快了吧?” “又不是现在见,我不是说等过完年么,都老大不小了,谈谈觉得差不多就能定了,你还准备谈个三五年的?” 我心虚地摸了下鼻尖。 有这个想法来着。 但总觉得秦怀礼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毕竟他都34了,汗。 …… 晚上在奶奶家吃完年夜饭,一大家子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包水饺一边看春晚,我在和某人发微信。 我:晚饭吃了没? 秦怀礼:大年三十好多外卖都不送了。 我:吃外卖? 秦怀礼:一天都在医院里,不想吃食堂。 我记起今天小夜是管老师:管老师呢?她怎么吃的? 秦怀礼:她在家吃过来的。 我捏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回什么,抬头看了看正在包饺子的老娘,问:“妈,饺子我能不能煮几个?” 闻言老娘抬头:“干什么你要吃饺子?晚饭没吃饱啊?” “不是。”我从床上爬起来,实话实说:“秦医生今天值班,到现在晚饭都没吃,我想给他送晚饭。” “到现在都没吃?”老娘顿了下,说:“包的芹菜猪肉馅的,他吃不吃?” “他不挑食的。”我说。 老娘起身拿起身旁一个空篮子:“还你煮,你会煮吗?” 我瘪住:“不会。” 老娘一边往篮子里拾饺子一边问:“煮多少?他能吃多少?三十个够不够?” 我:“三十个有点多……” …… 拎着保温盒到科里时,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一个人都没有,围着护士站转了一圈,正准备提起嗓子叫人,护士站旁边32床那屋忽然发出一阵笑声。 这会儿我才注意到,原本空着的32床房间此刻门开着,里面电视还放着。 走进去,果不其然管老师和秦怀礼都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春晚。 见我进来,两人都愣了一下,管老师先开口:“沈东林?你怎么来了?” 我怀里揣着保温盒,说:“来送饭。” 管老师瞄一眼身后的秦怀礼,瞬间了解,起身走人:“你俩看,我去别的病房看。” 我喊住她:“我带了饺子,管老师你尝尝。” “我吃过饭了,留给你家秦怀礼吃吧。” 管老师离开,出门前还好心地顺手关上了门。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表情有些惊讶。 我把床上餐桌拉起来,将保温盒放上去,“是不是很意外?我来给你送饭,是不是很开心?开心就说出来,别憋着。” “真的蛮意外的,没想到你会给我送饭。”他看着我把保温盒打开,最上面一层是醋,下面才是水饺,“好感动。”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动就把它吃完,我妈给你煮了三十个。” “……” 秦怀礼吃相真的很好看,不矫情做作,也没有狼吞虎咽,一口一个,看表情似乎还挺好吃。 见他夹起一个饺子,蘸了蘸醋,又是一口塞进嘴里,我忍不住好奇:“好吃吗?” 他咽下口中的饺子,又夹了一个,蘸醋,递到我面前:“好吃,你尝尝。” 我并不喜欢吃饺子,每年家里过年包完饺子都要留点面用来擀面条给我吃。现下饺子已经到嘴边,我看看他,又看看饺子,张嘴咬了一小口。 就是家里平常包的饺子味。 “还行吧。”我给予评价,然后拒绝尝试第二口。 他夹着剩下半个饺子,又蘸了下醋,一口吃进嘴里,说:“你不爱吃饺子。” 我看完他一系列动作,脸微微泛红,那是我咬过的…… “嗯。” …… 可能我小瞧了男人的饭量,三十个饺子,他似乎没费什么劲就全部吃完,看着他开始收拾东西,我隐隐有些担忧:“这些够不够啊,你吃饱了吗?” “够了,饺子很好吃。”他把保温盒装好放到一边,转头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好,我觉得我比刚才更喜欢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给我说人话,大半夜的想肉麻死谁?” 他叹气:“你真的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别的小女孩应该都很喜欢听这种话的。” 电视里传来郝建贱兮兮的声音,我扭头去看电视。 小品结束,我才又道:“秦怀礼。” “嗯。” “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边谈恋爱了么?” “知道。”他说。 “那他们怎么说?” 他转过头来,有些不解:“说什么?” “说我,有没有不满意啊什么的。” 这回他更不理解了:“不满意什么?你这么好,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他们都很满意。” 很快,他回过味来:“怎么了?你家里人对我不满意么?” “没有!”我摇头,“他们可满意你了,比起我这个亲生闺女,他们更满意你。” 他笑了,伸手捏我鼻子:“你又跟我贫。” 我也笑,抚开他的手,想起老娘说的“你还准备谈个三五年的”,半开玩笑问他:“你着急么?” “急什么?” “着急结婚,”我说,“毕竟年龄在这,家里人应该都着急了吧?” 他仍旧笑着,大方承认:“急啊,但是你还小,如果不想这么早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89 结婚,那就再等等,我不催你。” 我顿时感动成狗,也不顾他穿着工作服脏不脏了,一把抱住他,脑袋在他脖颈蹭来蹭去:“秦怀礼你怎么这么好啊,那你就等着吧。” 闻言他脸沉下来,不满道:“我说我不催你,不代表你可以无限时间地在外玩,最多两年,你别以为我有多好,我一点儿也不好,我很小气的。” 我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可爱了!” 他:“我很严肃!” 我:“你好可爱!” 吧唧在他唇上亲一口。 他:“我很严肃的!” 我:“哎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吧唧再来一口。 他:“你别太过分,我真的很严肃!” 我:“哦唷,生气的样子更可爱了!” 吧唧……亲一口然后被他摁在床上亲…… “我明天早晨的高铁票,你在这边要乖乖的,就三天,我就回来了。” “嗯。”我含糊应着。 他叹息:“唉,我怎么这么舍不得你呢。” 我噗嗤笑了:“三天而已,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三天好长啊,一天都不行。”他松开我,额头抵着我,“要不你跟我走吧,我走哪都把你带着。” 我说:“好啊,那明天的班谁上?” 他蹙眉:“老杜怎么这么烦人,大年初一上什么班。” 我顺他的头发:“我在这又跑不了,等你回来。”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内这篇文要完结了 有点不舍 明天可能会停更一天 只是可能 ☆、2018年2月15日 周四 2018年2月15日 周四 今天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大年初一,过年第一天,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但是奈何老杜今天也上班。 今天只有三个人上班,苏曼,我,还有老杜。 护士长按理说是领导人假期,就是国家怎么放,她就怎么放,但是为了让上面的领导觉得她很敬业,给领导留下好映像,硬是在大年初一给自己排了一天白班。 我和苏曼曾暗示过很多次表示不需要她老人家来上班,曹晴也是本地人,让她来就可以了……老杜还有些不高兴。 于是今早,我上中班,早早就来了,苏曼要加药,也是七点半就到了。 七点五十,老杜踩着高跟鞋悠哉悠哉来了,瞄一眼电脑,“哎哟,还有十几个病人啊,也不少。” 过年放假期间,不需要到医生办公室交班,吴水彤上大夜,好不容易等老杜换好衣服从值班室出来,忙喊她:“护士长,交班了。” 交完班,吴水彤等着回家过年,匆匆洗完手赶紧溜了,我忙着准备病人早上的治疗。 老杜推着一辆治疗车,面上高兴得很:“苏曼,沈东林,医院早上发水饺,你们吃早饭没?我去领水饺来给你们吃。” 苏曼说:“护士长,我吃过了,不用领我的了。” 我也点头:“我也吃过来的。” 老杜走得头也不回:“吃过就再吃点,医院免费发饺子,不吃白不吃。” 这一走,所有病人的治疗就全落在我头上了。 原以为她去领个水饺很快就会回来,明明两个人上班一起管的病人全变成了我一个人管,给他们挂水打针做雾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苏曼也跟在后面不停地帮我换水。 快十一点,老杜终于回来了,车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满满一袋子的水饺,喜滋滋的,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造福人类的大事:“我回来了,你们看我带了多少水饺回来,等会中午都不用去食堂吃了,这么多,绝对够吃了!” 十点五十到十一点二十是中班吃午饭的时间,她出去一趟说是领早饭,一直到我的午饭时间才回来,也不知道早饭是领给谁。 “护士长,交班么?”我问。 “交什么班?”她一愣。 我说:“我要吃午饭了,我好饿呀。” “哦哦。”老杜这才反应过来,和我一起到病人床边交班。 其实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不在,只需要简单交一下比如哪个病人水快挂完了直接拔针,哪个病人是接着挂。老杜跟着了魔似的又是翻身看病人臀部有没有压疮又是询问病人知不知道挂的水是干什么用的。 我站在一旁等得着急,听她不紧不慢地问:“知道这瓶水是干什么用的吗?” 阿姨想了会儿,不太确定道:“护士跟我说了,我也记不住,好像是止疼的。” “负责你的护士姓什么知道吗?” “姓沈,小沈嘛!”阿姨冲我笑。 我也回阿姨一个笑,心里却对老杜直翻白眼,这些问题就不能等跟我交完班之后再问吗?我还等着吃午饭。 交完班,她也一圈问完了,这时是十一点零六。 我急忙去洗手,还有十四分钟,吃得快一点也许来得及。 老杜慢条斯理地也进治疗室了,“沈东林啊,5床病人身上减压贴明显都起边了怎么没给换了?” 我回忆了一下她说的5床,有起边,但也不是很厉害,一个减压贴要四十多,还没有到必须换的地步,“我看着起边不是很明显,应该还能用……” “都起边了还怎么用?该换就给换了,你早上交班怎么交的?” 我不想和她争辩,“哦,那我等会儿给他换一个。” “知道要换怎么还要等会儿?现在干什么的?现在就去给换了!” 我简直无话可说,抽两张纸擦了擦手,从柜子里拿一张新的减压贴,戴上口罩,给5床重新换一个去。 等全部弄完,已经十一点十三了,重新到治疗室洗手再去吃饭。 虽然大年初一外卖比平时少许多,但我还是如愿点了一份,赶紧回值班室扒拉两口饭,时间跐溜一下就到了十一点二十。 也顾不上饭只吃了两三口,又连忙起身出门接班。 中午接班要点物品交接,我还在签本子,就听见老杜在护士长办公室大叫:“沈东林呢?!这都二十多了怎么还没出来交班?!”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才十一点二十二。 “护士长我出来了,在点东西。”我说。 “哦。” 之后安静了一会儿。 期间病人按铃换水,都是苏曼忙前忙后帮忙换水。 苏曼又换完水回来,气得直翻白眼,把我拉进治疗室,压低声音:“我实在也无语,还给自己排责任组,什么事都不干,就在家待着呗,不干活还给你找事!回来往办公室里一坐,外头铃响成什么样了也没见她出来一下,我的妈,实在也奇葩,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90 太少脑子了!不行了,我气得想骂人!” 我说:“我饭就吃了两口你信么?吃了六分钟饭还被说出来晚了。” 大家心知肚明,都把声音压的极低,不为别的,就因为老杜这人耳朵特别好使,有时候她坐在护士站,大伙在治疗室小声说话她都能听到。 “沈东林,你人呢?交班啊,都几点了!”老杜终于肯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 我忙不迭出去,间隔十五分钟,再一次去病人床边交班。 可能大年初一她着急回家奶孩子吧,总之这次交班速度堪比刘翔百米跨栏。不到五分钟,已经全部交完班。 老杜乐颠颠去洗手,下班了让她特别开心:“沈东林,我拿了那么多水饺回来,你中午吃没?怎么样味道?” 我虚伪地笑:“没吃,我订饭了,就没吃水饺。” 她还挺可惜:“我早上吃,味道还挺好,就多拿点回来给你们吃的。苏曼呢?” 闻声苏曼赶紧进来:“怎么了护士长?” 老杜:“我拿那些水饺来,你中午正好尝尝,我吃感觉味道还不错。” 苏曼笑:“是么?那我回头中午尝尝。” 老杜开心得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大概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中午苏曼没回家,在值班室休息,老杜换上衣服回家了。 下午两点,苏曼来上班。 “你猜老杜今天子下午几点来。”苏曼说。 “不会低于三点。”我道。 “她一个小时喂奶时间,怎么可能早来。”苏曼同意。 我皱眉:“可是我三点下班啊,她不来,我就没法下班。” 苏曼今天一天,内心活动不会比我少,明明已经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老杜又只会找事光说不干,我忙不过来,她只能帮忙,一个人干了三份的活。 下午十五点零五,老杜姗姗来迟。 来时看到我和苏曼,笑:“我要来上班,我家儿子死活不给我来,一到他爸怀里就哭,你说他哭,我还能就不来么?出门的时候还哭着嚎着不让我走。” “呵呵,是么?”我和苏曼干笑。 “哎呀,我可被我家二毛笑死了,抓着我死活不让我走。”说着她心情挺好的进了值班室。 我又看了眼时间,叹口气:“我就知道,今天我肯定不可能准时下班。” 终于等到老杜出来,我说:“护士长,交班啊?” 同样的戏码她还要再来一次:“啊?交班了?” 我强忍住在她面前翻白眼的冲动,点头:“三点十二了。” 她惊:“都三点十二了?这么快?” 是的,距离我下班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了,然而我还没交班。 …… 等我终于换好衣服偷偷摸摸从护士站经过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溜走时,只听老杜在治疗室大叫:“沈东林呢?!这口服药都来了怎么不知道给发了?留给谁发的?!” 我心下一惊,连忙加快脚下步伐,溜之大吉。 刚出住院楼大门,苏曼的微信就来了—— 苏曼:老杜说你没发口服药,在本子上记你了。 我:那口服药明明是交班时来的,交完班这些东西都归她,我都下班了凭什么算是我的? 苏曼:在她看来你没把事情做的让她来了之后坐等下班,多出来所有她要做的事都算是你的。 我:都是责任组,她也有责任发药打针,她都不做,没做的都算我的,卧槽,我怎么这么生气?! 苏曼:刚才10床针鼓了,她又记了你一笔。 我坐在电驴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能平下心来和苏曼对话: 我:大姐,求求你了不要再说了,我还没出医院,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又跑上去揍她。 这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 苏曼:那我求求你快回来揍她,我忙着加药刚才有病人要换水她怪我没去给病人换水! …… 晚上秦怀礼打电话来,听起来今天心情还不错。 “新年快乐!” “你今天跟我说了3遍了。”我说,“我一点儿也不快乐。” “怎么了?” 我把老杜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地全部告诉了秦怀礼,最后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把她拉下来?如果我从九楼跳下去,医院领导人是不是就能注意到老杜了?” 说完我摇头:“不对,那我跳下去之前应该写份遗书,说明我从九楼跳下去都是因为老杜,是她逼的。” 电话那端明显不悦:“你又说什么胡话?” 我闭嘴,没做声。 一阵沉默。 “为什么你们不联合起来去护理部告她?”他问。 我蹙眉,“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想,可能因为就算去护理部告了,最后是老杜下台还是我们被辞退这个谁也说不准。而她们家庭又很满意她们的这份工作,她们不能拿工作去冒哪怕一点点险。” “你呢?” “我?”我顿了下,说:“我不怕没了工作,但是我一个人去护理部告她,一个是刚工作一年都没到家里没一点儿背景的新人,一个是副主任护师工作十几年家里背景强大到找关系当上了护士长,你猜她们信谁,又会让谁走让谁留?” 又是一阵沉默,我接着说:“就算到最后我和她都没走,那我在这个科,那是一点儿好日子都没了。” “行了。”他打断我,“你不要这样。” 我也觉得我快疯了:“我什么样?我很好,我只是觉得我有一天会在她手里疯掉。” “沈东林。”他唤了我一声,声音不大,嗓音低沉。 被他这么一喊,我内心顿时平静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焦躁。 我垂下头。 “沈东林。”他又换了我一声,比刚才柔了许多。 “嗯。”我轻声应着。 “你不要这样,”他低声说:“你这样我很害怕。” “没事了。”我抬起头,盯着小区路边一点儿也不亮的路灯,说:“刚才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现在说出来了就好了。” 那边似乎是舒了口气,担仍不放心:“以后想找人倾诉的时候都可以跟我讲,但是像刚才那要从九楼跳下去的胡话绝对不能再说!” 听着他担心又有些焦急的口气,我笑了:“也就你真的信,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意外的严肃:“随口说什么不好,说这个?那以后给我改了,下次我要是再听到这种话,我……我……” “你什么?” 他叹气,“我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但你听话,好不好?”温柔又无奈。 我点头,点完才发现隔着电话他看不见,于是轻轻地,“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91 emmmmm 原本我给老杜的结局很现实 毕竟现实中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是有恶报的 但是看你们的反应 我又纠结了…… ☆、2018年2月28日 周三 2018年2月28日 周三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 那会儿护理部戴主任给老杜打了个电话,说康复医学科要独立出去,要从每个科抽人去,准备从我们科抽一个人过去。 大家听后一阵兴奋,康复科是个清闲的科室,调到那里去基本就是养老了啊!而且还能就此摆脱老杜,真是谁都想去! 老杜在椅子上坐了好久,琢磨半天,问苏曼:“这调人调谁去?我看,把管红莲调过去。” 她不喜欢管老师,或者可以说是讨厌了。管老师和我一样是本科毕业,又能干,业务能力很强,老杜那个年代大学生不多,她是中专毕业,然后自考的大专和本科,本质上还是有些差距。老杜这人,最讨厌别人比她强,比她能干,尤其还是在她手底下,比她能干,这像话吗?! 管老师知道这事后还挺高兴,之前她就和老杜吵过:“不就是一份工作么?大不了就不干了,你这样针对是给谁罪受呢?天天累死累活上班为的不就是那点儿工资么,你扣来扣去,钱都扣没了我是来当志愿者的吗?” 大家都以为管老师要走,后来老杜没再提过,也就渐渐忘了。 妹想到啊! 一大早我还在值班室换衣服,老杜进来了,然后第一句话就是—— “沈东林,你马上走了。” 我手中的早饭咬到一半愣在原地,“去哪?” “去康复科,护理部抽人,把你抽走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老杜刚换好鞋,也是一脸莫名:“我也是刚接到通知,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新科室抽人,把你抽走了,突然就通知我说我们科沈东林要调走。” “真的?”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这事儿我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过,大家也是潜意识里确定了走的是管老师,这突然告诉我,我要走了,要摆脱老杜的魔爪了,而且去的科室还比较清闲……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莫名其妙砸我头上了么? “当然是真的,下个星期一,你就直接去新科室。” 喜从天降。 徐程在旁边听完全程,表示:“啊,羡慕你,康复科可好了!” 出值班室的时候我还有点飘,不敢置信:“徐程你说为什么把我调走了?” 徐程摇头:“不知道,不过调走了不好嘛!终于能摆脱老杜了!好羡慕你啊!” 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基本和徐程一样,先是震惊,而后是挡都挡不住的羡慕。 大家在治疗室里叽叽喳喳乱成一团,门口也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 大伙扭头看到秦怀礼,吴水彤先开口:“你对象要走了。” 这回换秦怀礼愣住:“去哪?” 我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屁颠颠跑过去:“去康复科!护理部调人去,把我调走了。” “康复科?” “嗯,之前好像是和别的科在一起的,要独立出去,新开一个。”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什么时候去?” “下周一,我马上要离开老杜了,太开心了!”我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也笑:“那你也要和我分开了,还开心吗?” “……” 我把这茬忘了。 秦怀礼已经是主治医师,不会再轮转,基本以后就待在肝胆不会动了,我这一离开,自然是能不回来死都不要再回来,只是这样,我和他,就不在一个科了。 我挠挠头,说:“没事,工作时间见不到,下班还是能见到的。” “你这样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 他俯下身子,靠近我耳边,轻声道:“得赶紧结婚,这样除了上班,其余时间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他说话时热气尽数喷在我耳边和颈上,又热又痒,脸不自觉地红了,“可是你说不着急的。” 他重新直起身,仍旧是笑:“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你要走,我改主意了。” 苏曼最先注意到这边,眯着眼一脸嫌弃道:“干啥呢干啥呢你俩?工作时间,腻腻歪歪,欺负我对象不在我们科是不是?!” 我瞪着眼,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苏曼这么一说话,也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憋红了脸,退了一步,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爸妈还不一定同意呢,你别想的太美了。” 秦怀礼挑了挑眉,似乎一点儿不担心这个问题,随意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转身走了。 …… 中午下班,我从库房拿完东西回到治疗室,秦怀礼正在屋里洗手,看到我,关掉水龙头,说:“你收到邀请函没?” “什么邀请函?” 我第一反应是又有谁结婚了?没听说啊。 他抽两张纸擦了擦手,说:“学校的,没收到?”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摇头:“没。” “应该不会,你手机呢?” “没带,在值班室。”我说。 “那你下班看看有没有消息,中午你怎么吃?” “食堂,你呢?” “一起。下班了吗?” 我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说:“弄完就下班,你等我一会儿。” 拿到手机时我才看到,我也收到一条短信,是邀请函。 他说学校的时候我还纳闷了一下,看到这个我才明白,他说的是大学学校——江州市医科大学。 下个月10号学校百年校庆,邀请所有学子前来参加。 吃饭时我问他:“校庆,你去不去?” 他挠了挠眉,说:“如果时间能排开,就去,大学时玩的几个兄弟都说去,也有半年多没见了。” “那我们一起去。我到下一科时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调一下休息。” 他抬头,忽然说:“我早上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我顺嘴一接:“说什么?” 他乌黑的眼眸沉了沉,说:“结婚。” 我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他盯着我严肃又认真,我不敢看他,眼神乱瞟,只听我自己的声音说:“可是我们在一起连两个月都没有,是不是……太快了……” 他垂下眸,没再说话。 “秦怀礼。”我唤他一声,心里有些不安。 他是不是生气了? “秦怀礼,你别不说话。” “沈东林。”他忽然喊我。 “嗯?” “你是不是全忘了?” “什么?” “真的忘了。”陈述语气。 “不是,忘了什么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关于秦医生的日记 作者:于宋宋 分卷阅读92 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急了。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他说。 这个我记得,他喝醉酒在他家里的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时候问的。 “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么?”他放下筷子,看着我,说:“你说‘江州’。” “不是么?”我一脸茫然。 他忽地笑了,有点自嘲的意思,“不是。” “啊?” “你高三那年阑尾炎住院,你的主治医生是谁你还记得么?” 这…… 我倏地睁大眼。 是的,我终于记起来了。 高三我因为阑尾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当时就在这个医院,而我的主治医生,好像就是他。那时我看他长得帅,还要过微信。 只不过后来高考,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吃散伙饭,我喝多了和那时暗恋的男神表白,结果男神同意了。那会儿心思全在男神身上,上大学后又换了手机号,之前的微信号便荒废了。其实当时我先要的是q.q号,他说没有,给了我微信。但那时微信在我们高中时期还不流行,q.q依然是主流,微信号自然是说扔就随便扔了。 五年过去了,我从未仔细去回忆过,在此之前如果有人问我还记得当时主治医生长什么样姓什么,我只能摇头,真的不记得了,就连外貌也就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个子高,白净,挺帅的,余下便再没映像。 现在,记忆中的影子和面前人重合,他几乎没变化,只是眼角的皱纹比以前多了。 “你、你还记得?”按理说他一个医生,五年来接诊了无数病人,对我这小小阑尾炎只住了一个多星期的病号记忆不深才对。 见我一脸震惊,他终是笑了:“本来不记得了,但是那次在江州,一见到你我就想起来了。” 他说:“那时候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笑,一直乐乐呵呵的,只不过长高了,成熟了,胆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大。” 这种莫名的缘分让我心头一股暖流滑过,我说:“秦医生,你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 “没有,第一次见你只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特别,但是胆子特别大。”他说,“你是第一个问我要微信号的小姑娘。” “诶?”不应该吧? 他撇嘴:“别人都是要手机号。” “……”高中时代手机这种东西真的没有。 “但是加完好友之后就再没下文了。” “……”因为我去陪我当时的男朋友了。 我厚着脸皮又问:“那你是第二次见面喜欢上我的?” “嗯。”他一点也不含糊。 我说:“那我们俩真有缘哈,我也是。” 这回,他低下头,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分卷阅读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