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分卷阅读1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作者:解烦不解忧 文案: 你用身体为我做了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小小的我将誓言当真,却挡不住离分 从此我一身红衣,只为了等那个人 是不是总有一个人,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会觉得,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千年前我把玉给了你,愿你留个念想,后来玉摔碎了,我们也天各一方 一千年以后我们又见面了,拿出玉合上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变了模样 我原以为这辈子可能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过下去了,直到遇上了你 ......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土匪、书生、月牙儿等 ┃ 配角: ┃ 其它:青梅竹马、一见钟情 第1章 书生是土匪心里的白月光 书生是土匪心里的白月光。 书生第一次见土匪,镇上正办着元宵节灯会。那天他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本想四处逛逛,却不想被一个一身红衣的小男人给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说是小男人呢,书生天生骨架大,所以身材魁梧,身长八尺有余,相貌英俊,一脸络腮胡被修剪的棱角分明,活脱脱的是个城北徐公。 而面前这个红衣服,身材矮小,皮肤白嫩,像个小姑娘,声音清凉,但是嘴里却尽是痞话。 “把这小哥儿给绑到山上去,我要拿他做我的压寨夫人!小的们,上!” 众目睽睽之下,这小子居然就这样公然抢人,还有没有天理! 环顾四周,却发现众人都是避之不及的模样,他才想起来,刚搬到镇上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山上有一窝子土匪,而土匪头头就是个一身红衣的小个子,虽然矮小,但是一身武功却十分了得。 没想到,今天居然着了他的道了! 五花大绑,送到山上,土匪一个大跨步踩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小哥哥,我且问你,今日,你是嫁我不嫁!” 书生一想,两个男人,是当如何娶,如何嫁?登时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土匪一笑,笑的就像是门前的杜鹃花那样鲜艳,看的书生竟有些痴呆。 “那小哥哥,你娶我不娶?”土匪头头又道。 这次,书生居然没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反而还傻愣愣的点点头。 “行,以后你就是我这山上的压寨姑爷了,来人,给姑爷好好的洗漱一番!”土匪仰天大笑,潇洒的转身离去,一甩衣袖,红袖子甩开了大片的波浪,在书生的心头敲打着。 暮然一笑,那人红衣甩袖,烙印在心头。 土匪不愧是土匪,从不讲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伦理道德,也不讲什么良辰吉日,当天晚上把书生抓上了山,夜深虚时便和他成了亲。 这是书生第一次穿上婚嫁的衣服,心里还有点小激动,迎面而来的土匪穿的跟他一样,都是新郎官儿的衣服。 也对,两人本就是男子,又和需要穿上女人的嫁衣,盖上女人的红盖头。 一窝子的兄弟都在嘲土匪说,土匪穿上了一身婚嫁的衣服,竟然比女人还要好看。 土匪笑了,说我本来就是嫁人,当然要越漂亮越好! 当天晚上,书生和土匪入洞房。 书生第一次干那事儿,不免得有些紧张,弄了好久都没在状态,土匪也不着急,耐心的伺候着书生,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一直都是笑盈盈的。 书生突然觉得,这个笑盈盈的模样好像在哪儿见过。 还没等细想,土匪突然轻轻的道了声“起来了,好大。” 书生羞红了脸。 新婚夜,入洞房,书生是人生第一次觉得,原来世上还有此等快活的事,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人。 “你是第一次么......” 看见土匪满脸红霞,咬紧了嘴唇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是抑制不住的声音,眼角是快要盈不住的泪水,书生觉得自己又有点硬了。 ...... 一晚上,书生奢求无度的干了个爽,爽的土匪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爽的土匪嘴角都歪了。 东方鱼肚吐白,土匪虚脱的从书生身上下来。 “疼么?”书生问他。 土匪的头动了动。 他没力气回书生,他现在浑身疼的厉害。 折腾了一个晚上,书生也有些累了,于是把土匪抱进怀里,盖上了被子。 迷迷糊糊间,他像是听见了土匪一阵沉重的鼻音。 “嗯......” 像是在回答什么。 低下头时,土匪已经睡着了。 一向早起的土匪头头今天破天荒的到正午了都没有醒,山上的伙计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猥琐的笑容。 有些胆子大的,跑到了土匪和书生的新房里去看,想去臊一臊里面的两个“新郎官儿”,结果被书生轰了出来。 那是伙计们第一次看见土匪头头像个小媳妇的模样卧在一个人身上。 在他们的记忆力,土匪头头一身红衣,放荡不羁,自由潇洒,经常骑着快马奔驰,活脱脱的是天空上翱翔的鹰。 而现在,土匪头头就是个小家雀儿,一举一动,都在他男人的手臂范围之内。 山里多了个姑爷,土匪窝子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主要还是姑爷跟土匪头头两个,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 姑爷握着腰带,从东跑到西,从山头跑到山脚,土匪头头也跟着姑爷,从东跑到西,从山头跑到山脚,嘴里还念念有词。 起初伙计们还不大明白怎么一回事,有回仔细听了,才明白,原来是“夫妻”之间不协调。 “再来一次咯,你昨个儿晚上没让我舒服呢,光你自己舒服了!” “我的小祖宗啊,昨晚都来了几次了,为夫身上实在没余粮了,还求夫人饶命啊!” “不行!就得再来一次!” “......” 土匪做惯了土匪,说话做事里总带着一些痞气,书生不是很喜欢,就像是在房间里,总是土匪摁着他,而他摁着土匪的时候,却少之又少,一天天下来,男人的自尊心不免有些受损。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把土匪摁住了,强要了一次,早上醒来却说昨天没让他舒服到,要再来。 一来二去的,“夫妻”二人就开始了追追逃逃的生活。 其实土匪也并非有意想给自己找回颜面,他甚至享受书生阳刚的一面,他只是有些害怕,害怕没让书生满意了,书生要走。 毕竟,这个姑爷是从山下拐来的。 毕竟,这个姑爷在他心里塞的满满的。 闲暇的时候,土匪让书生教他读书认字。 土匪从小爹妈就死了,土匪的爹妈也是土匪,大字不识一个,到了土匪这儿也不识字,平常师爷给土匪讲账目,土匪也听不明白,后来索性红袖子一甩,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 西全师爷帮忙做了。 好赖师爷是看着土匪长大的,没了儿子没了老婆的鳏夫早就把土匪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在账目上也都是认真仔细。 几年辅佐下来,倒是把这片山头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期间师爷也想教土匪识字,但土匪这人天生坐不住,屁股都还没把凳子捂热,就看见门外伙计们在摇色子,就立马撸起袖子跟着伙计们一起玩去了。 一来二去的,师爷也就放弃教土匪识字的年头了。 可这回却不一样了,他的“相公”现在是个书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他个大老粗,出口成脏,哪里又配得上他。 于是土匪下定决心,要好好跟着书生读书认字。 一开始也是坐不住,但书生教的比师爷厉害,土匪刚起身就把他抓着领子提到了桌子上,抓了戒尺就往屁股上“啪啪啪”打三下。 原本仗着皮糙肉厚,土匪也不怕,搓了搓屁股当是什么都没发生,嘿嘿一笑又坐回到凳子上。 可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铁打的土匪也熬不住,终于有一天又被书生抓起来打屁股,土匪“嗷”的一声大哭。 书生看土匪眼角挂着眼泪,一脸委屈的模样,可耻的硬了。 自此以后,土匪终于老实了,认认真真的跟书生认字,从《四书》读到《五经》,虽然读不懂什么意思,但好赖能大声念出来了。 师爷站在远处看着大声念着书本的夫妻俩,满意的抚着胡子微笑。 有天,书生教土匪读念诗,他指着一处,问土匪会不会念。 土匪拿过来,瞪大了眼睛好生瞧了会儿,看看书生,又看看书本,然后怯生生的念“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书生道:“知!” 土匪问书生是什么意思。 书生神秘一笑“反正你也就是学个字,又不学意思,想那么多作甚。” 土匪觉得也是,点点头。 书生牵起土匪的手“今天不看书了,出去玩吧!” 一听出去玩,土匪笑的乐开了花“好啊!好啊!” 二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一座山上。 这会儿是初春,山上的杜鹃花开的正艳,一朵接一朵在春风中摇曳。 只是在书生心里,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他眼前抱着的这个人。 “相公。” 这是土匪第一次这么叫书生,叫的书生心头一颤,颤的他抖着嘴唇,应了一声“哎......” 土匪笑了,笑的比那杜鹃花儿好看一百倍。 “如果我能生小孩儿就好了,我给你生八个十个,然后你教他们读书写字,我教他们武功。” 书生笑了,笑的土匪脸上笑意更浓,眼里是对书生写不尽的爱慕。 书生没有说话,他贴近土匪的脖子,轻轻的在昨儿个留下的红印子上吸吮着。 浪潮儿在牡丹花丛中一片又一片的打来,在山水花草间起伏不停。 回去的路上,书生问土匪:“你刚说,你会武功,是吗?” 从他娶土匪到现在为止,他从未见过土匪用过武功。 土匪点点头“会啊,你要我教你吗?” 书生点点头。 土匪狡黠一笑“那要是你学的不好,我能打你屁股不?” 书生被土匪问的哑口无言。 土匪突然大声一笑“哄你的!” 书生心知被骗,恶向胆边生,伸手去抓土匪的痒痒。 土匪天生怕痒,这在他俩成亲的那天晚上书生就知道了,书生有络腮胡,摩擦在土匪身上的时候土匪就浑身发抖,后来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太痒了。 索性,书生把胡子给剃了。 终于忍不住了,土匪“蹭”的跃出了书生的怀抱,在空中转了几圈,红衣开成了花儿,落在了不远处的枝丫上。 土匪脚尖轻点,落在枝丫上,盈盈笑着,一脸得意的模样,得意的想让书生现在就把他按在身子底下好好教育。 得瑟够了,土匪又纵身一跃,跳回到了书生的怀抱里。 “相公,我这身轻功,可还了得?” 书生道:“夫人轻功,举世无双!” 土匪发现书生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奇才,不论是什么样的武功,只要教了书生一遍他就能牢记于心,渐渐的,土匪的一身本事都被书生学去了。 后来,书生告诉土匪,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去学武,参军打仗。奈何太平盛世,没有仗可以打,而祖上又都是书香门第,他又是独苗苗,所以书生爹就希望书生能好好读书,中了科举。 土匪问书生“我把你拐到山上,让你没了科举中,你后悔么?” 书生犹豫了会儿,摇了摇头,说我有你就好了。 有天,书生跟土匪说,他要下山,他要去见父母,跟父母说他在山上讨了个老婆,以后就要在山上住了,不去考科举了。 土匪问书生,你爹娘会同意么。 书生对土匪说,他们不同意我就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同意为止。 土匪一笑,点点头。 那天,土匪站在山头上,换上了两人新婚时的红衣,目送着书生骑着两人的那匹马儿回家。 离去的时候,书生把身上挂着的玉佩塞进了土匪的手里。 书生走前回头看了眼土匪,挥了挥手,土匪傻乎乎的使劲挥手,总觉得书生这一去像是要不回来了一样。 从山头到山脚有一大段距离,但是在土匪那个位置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书生离去,他看着书生渐渐远去的背影,只剩下一个点儿,突然鼻子一酸,哭了,是嚎啕大哭。 他像是故意一样的,嚎的特别响,就想书生听到了,一个回头,然后回到山上,抱住他说,夫人,相公哪儿也不去了,以后就守着你,守着你过一辈子。 可是土匪哭到天黑,书生也没有回来。 失魂落魄的回到山头,伙计们也知道头儿心情不好,没有打扰。 一连许多天,土匪都是黑沉着一张脸,窝在房间里不出来,看着书生给他的玉佩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就喝得下一碗粥。 往日山头上爽朗的笑声没有了,就连那一抹洒脱不羁的红色身影都不见了。 土匪的一身红衣从书生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换下来过,时间久了,鲜艳的红色都变得暗沉。 浣娘让土匪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好给他洗干净,土匪说不,他要等书生回来,看见的还是他这一身红衣服。 就这样,土匪窝在房间里面等了书生一个月。 他不是不想去找书生,只是走前,书生让他不要下山,等书生回来,书生怕土匪下山的时候,他上山了找不到人。 土匪很乖,哪儿都没去。 有一天,山上的伙计突然急匆匆的闯进了书生和土匪的新房。 明亮的光线照的土匪眼睛疼。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3 伙计大呼小叫的“掌柜的,不好的,姑爷在山下,要和那镇长的女儿成亲了!” 土匪笑了,病怏怏的脸上尽是不信“怎么可能,他说过会回来的,回来跟我过一辈子。” 土匪捏紧了手上的玉佩。 “哪儿是跟你开玩笑啊,你快去看看吧,再迟一点姑爷就该跟那姑娘拜堂了!” 话音刚落,伙计面前一抹红色的影子闪过,定睛一看,土匪已经不见了踪影。 山下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书生换上了一件新的礼服,上面镶满了金丝银边,和土匪山上那件的粗布条子完全不能看。 土匪失魂落魄的在人群中看着书生。 他春光满面的与祝贺的人群拱手称道,脸上全是喜色,与当初土匪成亲时的一脸呆滞完全不同。 “听说今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辰吉日啊,正巧就赶上了咱镇上的两个大老爷的儿女成婚,排场可真大,真热闹!” “就是啊,这新郎官儿一表人才,新娘子我也曾见过,貌美如花,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土匪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戳着。 书生□□的大马就是他离去时骑的那匹,走着走着,突然在鞭炮味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登时撒开了蹄子狂奔过去。 路人见这马撒了疯,纷纷避让开。 书生心里也是震惊的慌,这马一向温顺随和,像极了它的主人,怎么今日就撒了疯! 莫非...... 人群的尽头,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那男子也是一身鲜红的礼服,只是原本鲜艳的红色黯淡无光,上面还擦着一坨坨的灰烬。男子的脸也肮脏不堪,许是好久没有洗了,一脸落寞,下巴上长了一层青青的胡子,与墙角下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书生低下头,不敢去面对。 土匪的手里还捏着书生给他的那块玉佩,本想就这样扔在地上,好么,既然是良辰吉日,那小爷今天就在你成亲的道上摔个玉碎瓦烂,看你这婚成不成。 可是手举在空中好久,都没有把玉佩扔下去。 土匪贪恋的去看书生一眼,可书生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正面再看一眼土匪。 最后,土匪忍着眼泪,伤身一笑,拂一拂暗红的衣袖,背在身后,踏着潇洒的轻功步子离去。 谁都没有看到土匪离去后脸上痛苦的神情,皆以为只是个路过此处的红衣侠客,想要来看看良辰吉日里成婚的新郎官、新娘子是什么模样。 大喜的日子,没人在乎书生刚才为什么会低着头,不愿意去看那“红衣侠客”一眼。 土匪忘记书生用了好久,许多时候他都躺在曾经与书生欢爱的那片杜鹃花丛中小息,迷迷糊糊的时候,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书生用他粗糙的胡子蹭他细腻柔软的脸颊。 他也曾想,会不会一觉醒来,书生就回来了。 只是一次次在没有梦的小息中醒来,他依旧是一个人。 杜鹃花儿开了又败,转眼间就到了冬天,山上的树木只剩下长青的松柏还绿着,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枯木。 土匪的眼前一片萧条,他叹了口气,终于认定,书生不会再回来了。 山上突然一阵呐喊,有伙计大喊了声“敌袭!” 随即是一声惨叫。 土匪心中“咯噔”一下。 这些年,虽说他因管理不善,将山上的事务全权教给了管家,可是在外扬威的事,他却从不推脱,没没出去都是大胜而来,出门一次就能占一片山头回来,方圆二十里,谁敢轻易上他红衣小霸王的山头搞事? 却不想,来到寨子里,他看见了民兵中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往日的山寨姑爷,此时正穿着敌人的衣服,握着敌人的大刀,用着土匪头头教他的功夫,在杀着曾与他把酒言欢的伙计们。 土匪像是崩溃的大喊着住手。 一跃而下,土匪问书生,为什么。 书生告诉土匪,他奉命来缴山贼。 土匪说你也是山贼,你还是山贼头子的丈夫! 书生说他是官府的人,他的妻子是镇长的千金大小姐。 土匪问他为什么。 书生说这是伦理道德,是天经地义的。 土匪说我就不是了么。 书生犹豫了,他说不是。 土匪笑了,笑的咳嗽起来,咳出了血,连道三声好。 书生警惕的看着土匪,眼里早已将他当作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想要将其绳之以法。 土匪一扬袖子,对书生道,你这一身本事,都是我教的,你这一身武功路数,我都了如指掌,如今你有什么胆量敢于我作对。 书生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土匪歪着头,笑了笑,随后又摇了摇头“你不知我。” 忽而间,狂风大作,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狂风间,土匪和书生二人对立而站,土匪一脸笑意,书生一脸警惕。 土匪道“我教你武功时,曾留了一手,那是我祖传的武功,只是过于伤天害理,本想在我这儿就了结了,却不想今时今日又要用一遭。” 狂风大作,土匪的内里就像是洪水一般往外泄出来,卷起了他和书生外的一切。 刀剑随着狂风插进了其他人的身体里,有的人被转上了天空,随后被甩了出去,掉到地上摔成一团肉饼,有的人在狂风中撞在了一起,血雨炸了出来,湿淋淋的染红了天空...... 书生让他住手。 土匪没理他,瘫坐在地上狂笑,嘴里的鲜血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远处早知道土匪厉害,所以躲起来的师爷正偷偷抹泪,嘴里念叨着老爷、夫人,我对不起你们。 书生叫了好多遍住手,土匪却没听,自顾自的狂笑。 书生猛地一剑朝土匪刺过去。 本以为土匪会应这一剑,就此停手,却不想土匪直生生的往他的剑上撞了上来。 书生松开了手上握着的剑,抱住了被刺穿心脏的土匪。 “小哥儿,是我呀......” 土匪终于又回到了书生的怀抱里,他笑盈盈的,就像是当初见到书生时那样,一身红衣,潇洒自如,放荡不羁。 书生终于明白为什么洞房花烛夜时,他会觉得土匪那么眼熟。 小时他有个玩伴,瘦瘦小小的,总让人给欺负,天生强壮的他就经常挺身而出,要保护那个小玩伴。 那小玩伴总叫他小哥儿,所以他也叫小玩伴小弟儿。 小弟儿虽然身材瘦小,总被人欺负,可是他总是一身红衣,笑嘻嘻的,不管是被欺负,还是和他玩的时候,总是一脸乐呵呵的笑容。 问他,他说红色的衣服好看,因为有小哥儿在所以没什么不开心的。 他觉得小弟儿笑的真好看,于是告诉他“你笑的真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4 好看,以后我要讨你做老婆。” 小弟儿似是听进去了这句话,收了笑意,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以后我要做小哥儿的老婆。” 后来小弟儿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他也曾找过,问过,却毫无消息。 时间久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忘了...... 原来,怀里抱着的人儿就是小弟儿...... “哥哥,我等了你好久......” 土匪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手上捏着不知道多久的玉佩终于松了手,掉在了地上。 书生抱着土匪渐渐凉去的身体,嚎啕大哭。 这一世,是我负了你啊...... 后来,山头上还是有一个红衣土匪,武功高强,谁都打不过。只是奇怪的是,如此豪杰,却终身未娶,闲暇之余,手上总是捏着一块玉佩,有识货的人曾偷偷的看了眼,发现那只是块烂大街的普通货色,玉上的雕花也早就被土匪磨得光溜溜的。 红衣土匪盘踞了山头二十年,临终前,他跟手下说,死的时候把他葬在后山的那块杜鹃花丛里,跟那里的墓主人葬在一起,记得要轻埋轻放,不要打搅墓里的人安睡,顺便,把手上的玉也放到墓主人手里。 罗嗦了许久,红衣土匪才咽了气。 手下人照着嘱咐,把红衣土匪与那墓主人葬在一起,打开墓穴的时候,却发现墓主人与他们的头头一样,穿着一身红衣。 山上的杜鹃花开了又败,渐渐的,山上的土匪越来越少,也没了人气,但山上的杜鹃花却越开越旺,每到开春,整座山就像是烧起了火一样,红的鲜艳。 有天,有一家人路过,一个小孩子指着山头上“娘,我好像看到山头上有两个红衣的大哥哥骑在马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你用身体为我做了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小小的我将誓言当真,却挡不住离分 从此我一身红衣,只为了等那个人 第2章 要等到一千年以后 月牙儿天生就弹得一手好筝,艺考的时候,靠着这一手绝活,把自己的高考分数硬生生的往上抬了不少,父母都说她上辈子一定是什么贵人转世。 初入大学校园,她还有些茫然,不知道干什么去。 因为一些小事,月牙儿跟几个朋友发生了争执,结果朋友们一怒之下各自把志愿填到了天南海北,几个人就这么分隔异地,每天只能在手机上哭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没了昔日熟悉的好朋友在身边,月牙儿显得有些怯生生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活泼开朗。 直到有天晚上,有个男生推开了女生寝室的门。 “啊.....流氓啊!” 室友当机立断的喊出了声,听起来似乎挺像那么回事,可是为什么看她一脸兴奋的表情,却像是期待了好久。 “哎,你们别喊,别喊!”来人立刻慌张的摆手,憨厚的脸涨的通红,想来也是一个害羞的人,月牙儿回过头偷笑。 “我不是违规上来的,我有证明的!”男生慌慌张张的从脖子上掏出来一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张工作证,随之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还有半块玉佩。 月牙儿一愣,她摸了摸胸口。 那儿有一个跟男生一样的玉佩,只是反过来的。 但只是一撇,月牙儿没有看仔细,男生就把玉佩收进了衣服里。 “华生......” 室友念了下工作证上的名字。 “建工系大学生艺术团声乐队......学长你会唱歌啊?” 华生害羞的笑笑“对啊。” “那学长你唱个歌给我们听听?” 华生抱歉的摇了摇头“可不行咯,今天晚上我要负责一整层楼的宣传,如果都让我唱歌,那可能我熄灯了都出不去。” “那就唱一句呗,就让我们听听,刚才院艺术团都来唱过了,怎么你们就不行了呢!” 室友骗人,明明院队也没唱! “他们人多呀!” 华生小声嘀咕道。 迫于无奈,华生只好开口唱道: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好好好!”室友开心的拍手叫好。 “那歌唱完咯,我把传单放这儿了,你们有空了看看,如果有意向的,可以打电话报名,也可以这个星期六晚上直接到二号教学楼306教室现场报名。” 一边说,华生一边把传单递给室友,再递给月牙儿。 月牙儿低着头去接,手上轻轻的捏了传单,本想往回收,却感觉到一股力气正抗拒着。 抬起头,就见华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我......” 还没等月牙儿回答,室友就笑了“学长,你不会是看上我家月牙儿了吧,可你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你当你是贾宝玉呢,我家月牙儿倒是一个可爱的林妹妹!” 华生被室友臊的脸红,落荒而逃。 华生走后,室友的脸像是翻书一样快,原本还笑眯眯的,顿时变得一脸不耐烦“切,什么建工系艺术团,我来的时候就打听过了,根本就是一个系办的学生组织,连过来宣传的人都没几个。哪有院里那么好,资金充足,活动又多,还能出去表演。” 月牙儿沉默,没有理室友的自言自语。 其实她刚才也想对华生说,我好像也在哪儿见过你...... 看了看手上的传单,月牙儿突然想去试一试。 他是声乐队么...... 月牙儿从小学的是筝,乐理她倒是懂,但要是唱歌,那还真得好好练练。 一连好几天,月牙儿一大早出门,跑的远远的,到一个小角落里放声大唱,唱的是华生那天的《青花瓷》。 终于到了星期六那天晚上,月牙儿鼓起勇气,一个人去了面试。 刚到了那儿,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吓了月牙儿一跳。 本以为室友说建工系艺术团是个系办组织,人可能会少一点,却没想到面试的人依然那么多。 面试的教室里,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即便是恬静如月牙儿,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这个人唱歌好难听啊...... 门开了,就见一个打扮的非常时尚的男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他烫着一头像是被炮火轰过的头发,右耳朵上带着一枚闪亮的耳钉,一脸络腮胡修的精致,人高温大的。身上穿着一件秋季风衣,下摆长长的挂到了小腿上,裤子上破洞一个接一个,上面还挂着条银链子,一双高帮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一整个人都是光闪闪的,让人觉得很骚包。 路过月牙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5 儿,这个男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人家捂着鼻子,忍着不去打喷嚏。 噫,香水味道好冲! 里面的面试官似乎也被男生魔性的歌声“感动”到了,在里面商量了好久,也可能是缓神缓了好久。 紧闭的门一开,只见探出来一个脑袋,正是华生。左右看看,然后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一堆人,露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随后回过头对里面的人说道“外面来了好多人,咱们要快点面试了!” 然后回过头。 “下一个!” 月牙儿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似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华生居然听到了月牙儿的笑声,看了过来。 月牙儿顿时收敛了笑容。 本以为华生会当作没事儿人一样,回教室里去,因为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唱歌了,却见他走了过来,站定在月牙儿面前。 “你来啦?” “啊......嗯!” 月牙儿羞红着脸低头。 上次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仔细打量一番,现在他就在眼前,月牙儿偷偷的瞄了一眼。 他好高,甚至需要抬头才能看得到,脸圆圆的,笑起来憨憨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模样,身材似乎很健壮,肩膀很宽,挡在月牙儿面前就像一堵墙一样。 “准备好了吗,这个学期面试似乎很严格呢。”华生说。 月牙儿点点头。 “到时候里面有个学长,他可能问的问题很凶,但是你不要怕,其实就是吓吓你的。” 月牙儿点点头。 “那我先进去了?” “嗯!” 看着华生离去的背影,月牙儿突然感觉有点熟悉,甚至......感觉鼻子酸酸的。 怎么回事? “同学,你跟那个学长认识啊?”排在月牙儿前面的女生突然问道。 月牙儿摇摇头。 “那怎么跟你说话好像很熟的样子?” “宣传的时候见过......” “哦~”前排的女生点点头。 月牙儿的面试很糟糕,怎么说呢,台下的面试官太过严肃,只有华生一个人一直面露微笑,还会装作跟她一起唱,唱完了还会给她鼓掌。 可即便有华生的鼓励,月牙儿还是一不小心,跑了调,忘了歌词。 台下另外一个面试官在月牙儿一开始唱歌的时候还好好的,和蔼可亲的模样,可一到面试环节,立刻像换了个人一样,问题犀利,面色不善。 回答他的问题,月牙儿腿都是抖的。 出来的时候,月牙儿满脸的沮丧,差点没哭出声来。 突然,就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却发现是华生。 “没事,你唱得挺好的,我们刚才讨论了下,说你虽然有点跑调,还有点忘词,但是这些都是可以练得,我们看的不是唱的有多好,而是你这个人的潜力。” “真的吗?” 华生点头“幸运的是,我们大家都认可你!” 月牙儿高兴坏了。 “哦,对了。” 华生突然面色一变,一脸严肃相。 “你见过这个吗?” 他从脖子上拿下来那半个玉佩,递到月牙儿面前。 月牙儿愣了愣,随后也从脖子上拿下来她带着的玉佩。 “见过啊......但好像......是你碎了的那一半......” 两半玉佩在缓缓靠近的时候,突然就像是吸铁石一样,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间,眼前一片白茫茫,思绪如同潮水涌进了二人的记忆中。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千年以前...... 陈生初遇林青词是在元宵节灯会上,那时山上的红衣小霸王看中了一个书生,竟然不管不顾的当街抢人,闹得灯会人仰温翻,慌乱中只见一个人影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去接,没想到,那个人影起来后就给了他一巴掌。 “流氓!无耻!” 倒过来的人影是个公子哥儿模样,一身华服,许是大户人家子弟,性格还颇有些傲慢。 陈生心中也是委屈,怎么扶了人一把,他还得白挨一巴掌,还得被人骂流氓、无耻! 想他一介书生,虽家道中落,但他好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街坊邻居誰不夸他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这会儿他竟然被人骂的如此不堪。 可得好好的跟人说道说道。 本以为要好好的理论一番,陈生甚至都做好了上宾鹤楼与这人对峙,上谈天文,下探地理,要用这读了一辈子的书来告诉他,陈生不是个无耻,流氓! 结果一来二去的,两人当街斗嘴斗着斗着,竟斗出了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没过多久,二人拜了把子,自此游山玩水,经常在某个山上的凉亭里,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只是有时候微风中传来的细腻声音,或者是追逐间的粗鄙话语实在有些煞风景,有时候一红一白身影从他们身后跑过,带起了一阵尘土。 当真是令人心生厌恶。 突然有天,林青词对陈生道,他有一妹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自小学筝,现已弹得出神入化,渺渺然竟不似凡间的音乐,想介绍给陈生认识认识。 除去诗词歌赋,陈生也颇为喜好这些乐理,当下便答应,定在这月十五,前去府上见一见这位能将筝弹得出神入化的“林妹妹”。 依着约定,十五日时,陈生由一个丫鬟引见,从偏门进了林家大院。 在山上谈论诗词歌赋时,二人也曾彼此长谈家境,不过陈生也并不意外,林青词所穿的衣物皆是这城里妙衣坊所定制的,能穿上这样的衣物,想必身世也不凡。 只是在这林家大院中闲逛,看见这满园子怪石嶙峋,亭台香榭,树木葱茏,心中也还是颇有些震惊。 这林家,似乎也太过有钱了。 在丫鬟的带领下,陈生来到一处小阁楼,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坐在楼阁上弹筝,她带着一片面纱,遮去了容貌,饶是陈生目力惊人,也实在是看不太仔细,只是觉得这姑娘眉眼之间竟跟林青词有些相似。 心道,那小子,说是要介绍他家妹妹给我认识,怎的自个儿还不见了。 走近了,细细听去,楼阁上的女子此刻正轻抚筝弦,弦音若即若离,令人听了忍不住心痒痒,想要靠近了听个仔细,不知不觉的,竟缓缓走上了这座小阁楼。 等回过神来,筝声停了,只见那女子正看着他,盈盈笑着。 陈生顿时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 “小生冒昧。” “无妨。”她道“往日你我在那山上促膝长谈,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还曾一起吹过山风,冒了风寒,怎么这时竟客气起来?” 陈生瞪大了眼睛。 “是你!” “咋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6 回事儿啊,花生,你在这儿跟小学妹干啥呢。”面试教师里,那个问问题时一脸严肃的学长走了出来,看见华生和月牙儿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不免有些好奇。 华生长吐了一口气,眼眶还有些湿润“子瑜,我跟这个学妹有点事情,可能需要你回避一下。” 说完,他牵起月牙儿的手,两个人就这么跑走了。 “什么事儿啊。”子瑜看两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免得笑了“算咯,还是等结束了,回家去找我临阳学长去!” 到了一处角落里,华生看着月牙儿,像是要把她看透了一样,想要多看两眼,就能看到当年他离开以后,她所经历过的一切辛酸苦楚。 “青词,你还好吗......” 月牙儿咬了咬嘴唇,想要遏制住掉下来的眼泪。 “我不叫林青词,我叫项月,你认错人了!” “那你怎么知道青词姓林!”华生道,他抬起手为月牙儿擦掉眼泪“是我对不起你。” 月牙儿不说话,此时她心里也是波澜不平,她心里,也有好多话想说,她抬起头,贪恋的看着华生,也想从华生的脸上,看到昔日两人分离后的光景。 后来,两人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对方过的并不好。 一千年的时间,早已经磨去了棱角,二人的容貌也在这一千年中发生了改变,渐渐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变了。”华生贪恋的握着月牙儿小巧的脸庞,捧在手上,就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等了你好久......”月牙儿哽咽道。 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 “你真的要走吗?” 阳关古道上,风沙无情,呼啸呜咽,发出愁断肠的哀叹。 “非去不可!”陈生道。 “功名利禄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林青词问。 “你误会了。”陈生摇摇头“我去争那功名利禄,是为了能与你有个门当户对的名声。你也知道的,你父亲不同意我俩成亲,不过是因为我家道中落,家境贫寒。此番进京赶考,若是高中,我便立刻快温加鞭,回来迎你成亲!” 许是陈生意志坚定,林青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星辉闪耀,也知道这个男人志向远大,即便没有父亲阻拦,他也迟早有一天会进京赶考,奔赴朝堂。 这个男人,她留不住,可她喜欢的,不就是他志向宏远的模样么。 “你一路珍重。”林青词道。 陈生重重的一点头,随后从腰间将一块玉佩取下“这是我的传家之物,你留着吧,当是我们的信物,也权当作个念想,我不在,就让它陪着你。” 林青词摇摇头,将陈生递来的玉佩推回去。 “此去进京赶考,路途遥远,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你不如将其留着,若哪天有难,当作了盘缠,也好解燃眉之急。” “无妨,若有难,我自有办法!”陈生道。 “那好,此去珍重。”林青词接过玉佩,转身就走,生怕再多停留一会儿,她所有的隐忍都会功亏一篑。 她又何尝不想陈生留下来,只是,她留不住。 她也曾话在嘴边,她想说,不如我们就此私奔吧。 可高傲如陈生,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奔波的苦难,他所做的决定,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安逸的生活。 不过是分别,终有一日依然还会再见,等就是了。 陈生走后,林青词终日坐在那楼阁上弹筝,许久也不下来,可是愁坏了林老爷。 想他林老爷,老来得一宝贝女儿,家中就这一掌上明珠,打小儿就捧在手心里,可如今竟为了那穷酸秀才茶不思,饭不想的,愁的不知道生了多少白头发。 这日,下人说南方的商贾过来谈生意,带了一筐橘子过来,那橘子各个儿金黄如灯笼,酸甜可口,生津止渴,也是开胃的好东西。 林老爷一听,这是个开胃的东西,立刻让人去拿两个来。 正在大厅里等着橘子,就听见有一个下人,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嘴里念叨着“老爷,老爷,喜事儿,大喜事儿啊!” “放肆!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林老爷呵斥道。 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喘: “老爷,不是小的放肆,是真的有喜事儿啊,那城西温家温公子,此时正带了聘礼摆在咱家门口,那聘礼啊,摆的跟山一样高,他说了,若是老爷同意,下月初十八就来迎娶咱家小姐!” 一听竟是那城西温公子来娶亲,林老爷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那温公子乃半年前从山东搬过来的大户人家,只是不知为何,前些日子被那山贼掳了去,前些时日才从山上下来,却毫发无损,还骑下了山贼的一匹高头大温,煞是威风。 有人说,那是温公子在山上与山贼拜了把子,日后温家货物走山路,得山贼庇佑,家产定兴旺发达! “好好好,你去告诉那温公子,这门亲事,我答应了,让他下个月,就来娶咱家小姐!” “是!” 心里想着宝贝女儿即将下嫁给温公子,林老爷心里也是一阵窃喜,想来女儿嫁人了,也就会忘了那进京赶考,早就不知生死的穷书生吧! 拿了橘子,一路小跑。 林老爷年岁已高,光是从大厅跑到那偏僻的小楼上,就喘的要命,在楼下小憩片刻,正了正颜色,林老爷踏上了楼梯。 只见他那女儿正恬静安然的坐在筝前,手中摸索着一块玉佩,筝前点了一支盘香,香烟袅袅。 “女儿,正练筝啊。”林老爷咳嗽了声,说道。 林青词吓了一跳,赶忙将玉佩收进了袖中。 “爹爹。” “近日你弹筝也辛苦了,爹给你拿了两个橘子,说是生津止渴,开胃的。你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爹心里看着也怪难受的。” “爹,女儿知错了。” “哎,你要是真知错,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林老爷道“爹给你谈了门亲事,是那城西的温家温公子,你不如就嫁了,断了与那书生的念想,从此相夫教子,与温公子相敬如宾,不也善哉。” “爹,女儿不愿,女儿非陈生不嫁,女儿已经在月下起誓,今生若是不嫁陈生,当自尽而死!” “放肆!”林老爷怒目圆睁,竟当着林青词的面,夺过了她手里摸索数日的玉佩,随后狠狠摔在了地上,登时摔成了两截。 “我看你是被那猪油蒙了心,温公子一表人才,家境富裕,你嫁过去哪里不比嫁给那穷书生的好,我看你还是收收心,准备嫁了吧!” 说着,林老爷从地上捡走了一半玉佩,看了眼,叹了口气。 “我从没给你写过什么诀别信,那玉佩也不是我碎的,当日我爹来告诉我,已将我许配给温公子,随后就叫人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7 将我看管起来,再也不许自由出入,直到嫁人那天。” “我收到你那封信时,正高中科举,加官进爵,本打算快温加鞭赶回去找你爹提亲,却遭这晴天霹雳,后来我终身未娶,无妻无子。” “我嫁给温公子以后,没过多久他便进山剿匪,明明已杀了那红衣小霸王,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下过山,反而占山为王,盘踞一方。” “他......对你不好吗?” “他倒是以礼相待,只是夜夜看着那土匪山上,若有所思。” “那他占山为王后,你......” “日子过的并不如意,也只算作堪堪过活吧,他占山为王后,一纸休书从山上送了下来,说是夫妻缘分已尽,让我再寻良人。” “那你为什么不派人来找我......” “我早已为人妇,又有何颜面见你。” 华生:...... 月牙儿:...... “都过去了。” “是啊。” 二人沉默良久。 突然,华生开口道“月牙儿。” “嗯?” “一千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突然想起往事,可既然想起来了,那为何不再续前缘。” “华生。” “嗯。” “好。” 第3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一) 她可是个好姑娘。 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样貌好,武功高,使得一把□□。 第一次谈恋爱吧,遇着一个跟她一样使枪的,小伙子人长着挺帅的,就是有些骚包,爱打扮,姑娘用的胭脂水粉全往自己脸上抹,耳朵上还打着一个闪闪发亮的耳钉,背着光走二里地都能看见他耳朵上挂着的小太阳。 这样的男人本来是不好在一起的,但耐不住她第一次谈恋爱,招架不住人家的甜言蜜语,沦陷了。 也是,哪个姑娘拒绝得了小伙子天天鲜花礼物,唱歌写诗的。 算了,骚包就骚包一点吧,她忍了! 可想而知,这段感情,没走到多久就结束了。 主要不是因为这小伙子渣,跟她在一起走在路上,也没见人家盯着其他小姑娘看的,有一次路上遇见林家老爷的千金,那可是镇上一等一的美人,她都看直了眼睛,一步三回头的,他倒好了,当走过去的是个绝了经的三百斤大妈,什么都没看见。 可万万没想到啊,就是因为当作没见着那林家老爷的千金,才出了大问题。 过了之后没多久,小伙子跑了,跟着一个更骚的小伙子跑了。 好歹人家也就是往脸上抹点胭脂水粉,打个耳钉,他倒好了,一天到晚袒胸露腹的,走路扭腰摆胯,迎着风都能骚出半里地来,跟醉仙楼的那些个小娘倌倌有的一拼。 真是让她气的牙痒痒啊,想拿着宝贝枪去跟人拼了,奈何人家一对“狗男男”浓情蜜意,你侬我侬,蜜语甜言的。 她看了眼红,但是也不忍心。 谁叫她是个好姑娘呢。 只是见着以前属于她的甜言蜜语,现在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她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好久没缓过来。 不过听说这俩小伙子没过多久就散了,因为她那个前男友的妈是个彪悍人物,使得一手斩马大刀,听到儿子现在天天跟个男的厮混在一起,那还了得,当天夜里就倒提着长刀上去就要取人家狗命。 当时正是月圆之夜,月光皎洁,护城河畔,杨柳树下,二人相拥而坐,共赏水天一色。 随后只觉得身后一阵狂风大作,回头看去,他老娘目露凶光,倒提长刀,嘴中大喝:“好你个二狗子,背着你娘玩起男人来了,看老娘今天不斩了这奸夫的脑袋当夜壶!” “小骚货儿”顿时吓得魂都没了,见着人家的妈来势汹汹,立马运了心法,化作蝴蝶,跑了,再也没见人影儿。 前男友倒是伤心了会儿,但过两天又好象满血复活了一般,又开始上街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可镇上的姑娘都知道,这小子以前可是跟着男人厮混过的,谁跟了他,保不准哪天就能给自己头上种一片小青菜来。 后来因为名声越来越臭,到最后不知道是谁传的,他跟男人厮混着,还厮混出了花柳病,一碰着就得染上,最后这一家子在镇上过不下去了,索性就迁了家,走人了。 当时知道人家迁家的消息,还是她一个兄弟跟他说的,她兄弟是山上的土匪,个子小小的,终日一身红衣,上面还绣了大片大片的杜鹃花,问他干什么的,说是等人回来结婚! 她可真是挺羡慕的,羡慕兄弟还有个盼头,就是不知道结婚的那个人在哪儿。 哪像她,下个月生日一过就26了,在她镇上,26了都还没嫁人,那可算是高龄剩女了,说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不过她倒无所谓,家里没爹没娘的,于是十几岁的时候开了个武馆,专门教小孩子怎么使枪,日子还算过得去,几年下来还赚了不少。 镇上的捕快是个闲职,因为生活安逸,百姓也都不吵不闹的,基本上每家每户出城都有两亩地,实在没钱的也能到山上红衣小霸王那儿找点活干。 虽说那小霸王是个土匪,但好歹人家也罩着这一方百姓,还算个好人,就是平时爱下山来收点散碎的保护费。 就是这样安逸的小镇,所以也没几个捕快。 没过多久,元宵节就要到了,按照镇子的习俗,那天是要在街上摆灯办灯会的,家家户户的买上几个灯笼,挂在门口。 如果是从天上看,那镇上的灯会就好比天上的银河,甚至比天上的银河都要好看。 而就在这万家灯火,百姓相互称贺的时候,她山上的那个兄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在灯会上当街抢人,把一个书生给抢上了山! 可那书生哪是他能抓的啊,人家父亲好歹是山东迁来的大户人家,家里就这么根独苗苗,儿子一丢,那心里叫一个着急啊,赶忙就跑到衙门里去,让县老爷赶紧派人去山上要人。 衙门里拢共就那么几个捕快,捕头还是县令的亲儿子,没啥武功,就是个窝囊废,这样的人哪能去山上要人啊,那不就是找死么! 突然,师爷灵机一动,说是镇上武馆里有个姑娘,使得一手好枪法,而且跟土匪也交好,要是能将她请出来,说不准能给土匪把人要来。 本来这事儿她也不想掺和,毕竟土匪跟她是兄弟,闹得太厉害到时候交情没了,谁跟她打架? 这镇上能打得她都打了一遍,又有哪个是她的对手,全是群粗麻袋子,没一个跟土匪一样能打的。 但人家爹客气啊。 听说她是镇上最能打的,当即就拿了一百两银子过去,请她出面去问土匪要人。 她哪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8 点都好,就是有点不行,财迷。 听着铜板银子互相碰撞的清脆响声她就走不动道。 咬咬牙,为了这一百两,她豁出去了,实在要不回来,那就偷! 为了壮壮声势,县令给她配了个捕快,说是路上可以帮把手。 但看这捕快的怂样,她一只手都能给打趴下,别帮倒忙就不错了。 于是她让县令省省事儿,让那捕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到了山上,她见了土匪,却见他笑脸相迎。 “怎么了你,笑的跟花儿似的。” 土匪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特别是站在杜鹃花丛中的时候,像是从花骨朵儿里面生出来的一样。 “我高兴啊,阿意,我成亲了!”土匪说。 成亲?跟谁? 她一脸疑惑。 “我等了他那么久,终于等到他了!”土匪说。 他?谁? “元宵节那天,你抢了个书生上山......” 她还没说完,就被土匪给打断了。 “对,就是他!” 她跟被雷劈了一样。 “他很小的时候就说要娶我做新娘子,可能是那时候人小,他看不出来我是男是女,可我是喜欢他的,元宵节那天我把他绑上了山,我问他,愿不愿意娶我,他却说愿。” “你们两个认识?那你还绑他干什么。” “我这不是抢习惯了么,平常去别人山头上也是这样,看见什么中意的就直接拿,嘿嘿嘿。”土匪挠挠头。“再说,他好像也不认得我了。” 她一阵无语“你把人家绑上山,人家爹都着急了,现在还派我到山上跟你要人。” “哼,我才不还!”土匪一撇嘴“他现在是我相公了,就是这山头的姑爷,哪儿也不去。” “你小子啊,跟你这个人一样,小孩子脾气。”她戳了戳土匪的脑壳,说。“那你总得给人家家里一个交代吧!” 土匪撇撇嘴,“那怎么办?” “你要不下山,跟我走一趟,跟那老爷说,他儿子已经上山做土匪了。”她说。 “那人家也要信啊。”土匪低着头说“你跟我说我都不信。” “那你说怎么办啊,小祖宗,你捅的篓子还得我给你擦屁股。”她气的去揪土匪的耳朵。 “你不擦不就好了,人家有相公给我擦。”土匪小声嘟哝“都和你一样,二十六七了还是孤家寡人。” “要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雪花银老娘还不稀的跟你上来呢!”她气的把土匪的耳朵扭了一圈儿。 “啊,疼,疼!松手!”土匪叫疼。 可能是叫的太响了,结果把人书生引了过来。 听见自家相公叫人,土匪也是急,赶忙推着她。 “你先回去啊,今天是我对不起你,来日拎一壶上好的花雕去找你请罪,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等这个日子不知道等的有多苦!” 拗不过土匪,她哀怨的白了他一眼,脚踏轻功瞬间就消失在了丛林里。 第4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二) 回到镇上,她跟县令说土匪太厉害了,打不过,但是书生在山上过的还挺好,人家也没为难他。 就这样,书生留在了山上,她也回到了武馆里,继续教着镇上的小孩子使枪。 生活平淡的像一湖死水,她的心也渐渐的在平淡中失去了波澜。 有时候她想,要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到老一辈子也算快哉,潇洒、自由,不用整天跟武馆大刘家的媳妇一样,担心丈夫出去给她带帽子,撒泼打滚的,丢尽脸面。也不用整天被一群小鬼烦着,光是武馆里面的那群小子就够她头疼了,要是自己还生一个,从小带到大,想想就两眼一抹黑。 只是有时候微风吹过,带起了淡淡的花香,也想有个人能跟她一起分享一下这股甜如蜜的芬芳。 那天她闲来无事,上山找那小土匪切磋两招。 往日二人互相切磋,胜负总是五五分成,但是她总觉得小土匪有所保留,当然她也问过这事儿,但都被那小子笑嘻嘻的给糊弄过去了。 既然挑明了讲小土匪不愿意说,那就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两个人切磋,总有一不小心下重手的时候,而她就等着小土匪的重手。 不然老感觉这家伙打个架心不在焉的,她心里也不太爽。 倒提□□,她走在上山的路上。 山上的杜鹃花此时开的正艳,也不知道小土匪是怎么种的,一年到头都能在这山上看到杜鹃花,甚至是腊月严寒,在镇上远远的遥望山头,都能看见山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让人眼前一亮。 这山头的杜鹃花,也算是方圆五十里以内的名景了! 然而她不喜欢。 虽说她是个姑娘家,但她不怎么喜欢花,感觉妖妖艳艳、奇形怪状的,没什么意思。 她还是喜欢天上的月亮,一年四季十二个月三十天,阴晴圆缺,每天都在变化,但阴晴圆缺又总会有变回来的那一天。 敲了敲山门,伙计开门跟她说,掌柜的跟着姑爷上后山玩去了,人不在。 她翻了个白眼,真是要了郎君不要兄弟,习武之人怎么能天天出去玩,应该勤加练习才是。 这都是本月第十一次,她上山可是这小土匪人不在了。 真是气煞人也! “告诉你们掌柜的,下次我上来他要是还不在,我就把他这山贼庙给拆咯!”她抓着伙计的领口,恶狠狠的道。 伙计差点吓的尿裤子。 要说这片地方,他们这群土匪也算是横着走了,这些年来有掌柜的带着他们四处扬名立万,早就已经震的其他山头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而他们也是狐假虎威,虽说掌柜的和师爷已经教训过不可为非作歹,打家劫舍,但平常偷偷的“作威作福”那也是有的,镇上有谁敢不给他们三分薄面。 哦对,有,就是面前这个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的漂亮姑娘。 那时山上有个伙计,遇上这个姑娘,起了色心,上前调戏,结果被人家暴打一顿。 虽说伙计做的有不对,但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掌柜的立马下了山给找面子去。 结果那趟下山,掌柜的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回到山上,那一身红衣都被人剌了一道一道的。 伙计们大惊失色,这一身红衣可是掌柜的最爱,虽然一直穿身上但宝贝的不行,这让人弄成这样...... 谁料想掌柜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放声大笑,说那姑娘是难得的对手,以后还要找她好好讨教两招。 随后,那个挑事儿的伙计也被赶下了山。 也就是这一趟,她跟土匪结下了缘,两人有空就一起切磋武功。 可能有人会说,土匪也是个男的,为什么她不会喜欢土匪呢?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9 那不废话么,她喜欢的是比她高,比她壮,有男子气概,时而沉稳时而浪漫,武功比她好的,土匪虽然武功比她好点,但其他方面,又哪点适合。 走在街上人家都得问声“阿意,带你儿子出门逛街啊!” 呵呵! 气冲冲的下山,却不想她的第二段情缘就结在下山的路上。 “姑娘乘兴上山,为何败兴而归,是否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也不只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她左右看了看,又转了身。 夜间寂静,山路上不可能有人,而右侧又是山崖,那就只有左侧的树丛间。 她心中一喜,怕是今天遇上对手了! 如此深厚的内功,当今世上除去那红衣小土匪,也就只有那些在深山中隐居的老怪物,早就不问凡尘了,可声音的主人这么年轻,估摸着与她差不多大。 小小年纪,成就如此了得,还颇想结识一番。 “是哪路兄弟,为何躲在树丛中鬼鬼祟祟的,何不出来与我一见。”她抱拳,对着漆黑如墨的丛里大声道。 “小生还不知姑娘芳名,不如姑娘告诉我,我再出来!”他道。 “我没有名字,只记得小时候身上有块玉,下面刻着一个意字,于是就有人叫我阿意。”她道。 “阿意么,是个好名字。” 身后突然一暖,颈间只觉一阵热流传来,她一惊,转身便出了拳。 哪料想那人直接伸手迎上了她的拳头,随后纤长的手指头翻转,竟硬生生的卸去了她的所有力道,仅是一个照面,她便已经输的体无完肤。 “四两拨千斤?”她说。 “姑娘有眼力,不过我嫌那四两拨千斤招式有些难看,所以改了一点。”他说。 “少侠好武功,佩服!”她说。 “姑娘谦虚了。” 皎洁的一轮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露出了脸来,将光华洒向这片小山路上。 她渐渐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面容温润如玉,剑眉斜飞入鬓,眼眸里仿佛有星河瀚海,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着,头顶上盘着一只玉钗,一身锦衣,用的是上好的丝绸,腰间盘着一条金镶玉的腰带。 好一个玉面侠客。 “姑娘一身好武功,又一副如此俏丽模样,真叫人好生欢喜。”他道。 “放肆,下流!”她柳眉倒竖。 怎会有如此轻薄之人,说起浑话来都不需的打草稿,张口就来,叫人如此懊恼。 “姑娘莫气,小生无意冒犯,只是姑娘确实......” 还未曾说完,她就倒退数步,□□直指他喉间“你若再胡言乱语,今日我就让你血溅在这山路上。” 她从小学的便是上乘枪法,融汇了百家之长,出手时仅是枪上的杀气就能将普通人惧的肝胆俱裂。 哪想这玉面侠客面不改色,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姑娘枪下死,做鬼也风流。” 敢情这登徒浪子说这些浑话还上瘾了! “你手上没有武器,我也不欺负你,明日,就在这片山头上,你选自己一个趁手的武器,我讨教你一番,若是你赢了,我任凭你处置,若我赢了,早日滚蛋,莫让我看了心烦!”她说。 “哦?姑娘可说的是真的?”他问。 “一言九鼎!”他说。 “那如果,我要姑娘这个人呢?” 突然,他脚下一动,枪前的人影不知消失在了何处,下一刻,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先打过我再说!” 她像是寻常女子般,懊恼的一脚踢了出去。 这下他竟没有躲,硬生生的扛了她一脚,疼的皱眉毛。 见他吃瘪,她心情好上了不少,扛着枪,哼着曲儿下了山。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副得意的离去模样,嘴角的笑意更甚。 第5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三) 第二天。 全镇百姓知道了一件事,镇上武馆里,那个会使枪的阿意姑娘输了。 那姑娘是谁,那可是除了山上土匪以外,武功第一的人啊,竟然就这样输了,输给了一个玉面侠士。 那侠士手握一柄普通宝剑,有铁匠说那是他打出来的,因为没有打好,剑身上有太多瑕疵,所以就扔一边了,本来也是不想要的,可前几天不见了,谁知道被这玉面侠客拿了去。 一时间大家都对那个玉面侠客的来头众说纷纭。 有说是早年间输给姑娘的剑客,如今来是为了找回颜面的。 有说是听了镇上姑娘武功厉害,也仰慕山上土匪武功盖世,所以前来挑战的。 ...... 反正说法多了去,而镇上的人也是闲得慌,有些无事的书生就写了不少关于姑娘和侠客的本子,卖到了书铺里,有些说书人看了,就放到酒楼里讲给客人听,哪想只说了一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正当镇上百姓们对此津津乐道时,只听武馆方向,响起了一声龙吟。 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龙吟,大家都没有见过龙,只是这声音都不似以前听过,所以就说成了龙吟。 过了会儿,就有人在街上大喊道。 “玉面侠客输了,玉面侠客输了,原来那姑娘还留了一手,只是当时轻敌没有用出来!” 众人乐得看戏,纷纷跑向武馆。 果不其然,那玉面侠客躺在地上,嘴角流了一丝血迹,而姑娘则□□直指玉面侠客,身上的杀气煞得人不敢往前。 “怎么样,还敢说我武功不如你?” 玉面侠客笑“我功夫如不如阿意你都无所谓,只是你我早已约定好,山头那一战,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那日我赢了你,我说我要你,怎么,你现在要言而无信?” 她一愣,明显是忘了这一茬。 啧,早知当日就不留手,直截了当的把他戳死在山头上,省得现在那么多事端! 心中多是懊悔,可木已成舟,她总不能反悔,若是反悔了,当日山上见了那一战的樵夫铁定要站出来,说她扯谎。 “阿意姑娘,你答应了那侠客什么条件啊,若是有什么苦衷,我们替你做主!”人群中,有人说道。 镇上的百姓基本上都认识这姑娘,也有不少人受过她的帮助,虽然乐得看戏,但不代表他们的心不偏向她。 “无妨,我与阿意姑娘打赌,若我输了,我就离开这座小镇,但若我赢了,阿意姑娘就得与我成亲。”玉面侠客道。 “你撒谎,分明是任凭你处置!”她□□往前一指,只需再往前一点便可见血。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阿意姑娘,我看这侠客仪表堂堂,武功又高,他又喜欢你,何不就此从了他,成就一桩美谈。” 人群中有人说道,随后就有人附和。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0 “他分明就是一个胡言乱语、不知羞耻的登徒浪子,我若下嫁与他,还不如今日就死了算了!”她柳眉倒竖,恶狠狠的盯着他。 “阿意姑娘你误会了,当日我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之言,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他伸出手发誓道。 这次又轮到她无话可说。 一咬牙。 “你连姓甚名谁都不曾告诉我,又叫我如何相信你?” 他笑了。 “原来你心中恼的是这个,那大家不如就听好了,我乃南海宁府人,姓慕容,单字一个轩。” “慕容世家?” “没想到这公子居然是慕容世家的人!” “就是那个每年向朝廷上供两百颗鲛珠的慕容家?” “那可不,整个南海宁府,姓慕容的单单就那一家,若真是那世家里的公子,阿意姑娘岂不是嫁了个好人家,何需再在我们这小镇上教人耍枪?” ...... 外头声音嘈杂,饶是她定力不错,也听的烦人,内力一催,武馆大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给外面围观的人吃了一鼻子灰。 “现在四下无人,我且问你,你好好的一个慕容府大少爷,看上我这乡野丫头哪点好了。” 虽然语气不善,但好歹她收回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慕容府的大少爷,不过是个庶出的次子,只是空有这一身名头,家中之事与我并无多大关联。” “你才认识我多久,就敢说日月可鉴?”她冷笑了声“笑话!” 开什么玩笑,上次这么跟她说的人到最后还不是跟个男人跑了,最后还坏了名声,迁出了小镇。 面前这人虽说不跟前任一样,爱在脸上抹些胭脂水粉,但嘴里的腔调却与他所差无几,信了才有鬼! 就算自己颇有些喜欢他这副皮囊,但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言行举止上就能看得出这人“轻薄”,她要是点头答应了,那她就是小狗! 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被这点甜言蜜语给打倒了! 只见那玉面侠客笑了笑,“看样子你当真是把我忘了啊。” 她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那天在山路上,我看的不太仔细,但是你的身形举至却让我十分熟悉,而且你也告诉我,你虽不记得名字,但你有一块贴身的玉佩,上面写着意字,我就猜出了是你。后来白日里见了你,才发觉我没有认错,虽然许久未见,但我还是能看出来你的模样并无多大改变。” “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她说。 “阿意,你真的把我忘了?”他愣了愣,道“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你与我早在四五岁时便已经定下了娃娃亲,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你这个登徒子,休得占我便宜!”她□□往地上一拄,登时把那青花石板地面砸的四分五裂“我自幼便生长在这小镇上,而且爹娘双亡,还是我亲手下葬的,什么青梅竹马、娃娃亲,就你有嘴?” “阿意,你......” “上次的约定我可以履行承诺,但我告诉你,想占我便宜,门儿都没有!”她一提□□,快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其实走的时候她还有点担心,明明一开始约战且定规矩的人是她,怎么到头来不守规矩的也是她,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啊!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眼里也尽是对她的贪恋。 后来,他也没有难为她,也不再拿约定的事情做文章,可却在这座小镇上住了下来,用了一颗鲛珠,拿去换了武馆隔壁的一座小房子。 房主自然是高兴,一颗鲛珠放在外面能买几千两白银呢,就他那座小破房子,鲛珠磨成一小撮粉都不够换的,可是赚了个大便宜。 她不肯任凭他处置,他也无法,但也不肯放弃,于是折中让他在武馆里面找了个活儿干,有事没事帮忙打打杂。 本来她也是不同意的,但他拿了约战的事在她面前做文章,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答应。 于是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小镇上落了根。 第6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四) 因为性子好,出手又大方,没过多久,镇上大大小小的人家他都混了个熟,比她来镇上的时候熟的都快。 一日,他出门吃早餐。 小镇上东西不如南海宁府那么美味,但却胜在新鲜,原汁原味,摊子上的豆浆都是老板一大清早起来磨的,油条是老板娘现炸的,吃到嘴里热乎乎的,觉得一天都有干劲。 “话说,小伙子啊,你跟武馆里的阿意姑娘,怎么样了啊?”摊子上的一家人早就跟他熟络了,今天见他又是一人来吃早饭,于是问道。 “就那样呗。”他边吃油条边道。 “哎呦,小伙子你可抓把紧了,阿意是个好姑娘,可姑娘再好,也耐不过这时间呐,我们从小看着她长大,除去一次和已经搬走的郑家小子谈过以外,就一直是一个人,你若是真喜欢她,可不要像那小子一样负了她。”老板娘道。 “郑家小子?”他好奇。 “是啊,好好一个小伙子,却跟个姑娘似的喜欢打扮,到最后还跟着苗疆的一个小子跑了,还染上一身花柳病。”老板娘说。 一开始听着他嘴上还有些笑意,可后面一听,那小子竟然还染上了花柳病,不禁眉头一皱。 “那阿意她......” “哎,跟她无关,还算那小子良心,他那毛病也是跟了苗疆小子才染上的,那会儿早就跟阿意断了干净。可那苗疆是什么地方,蛇虫鼠蚁满地跑,谁知道那苗疆小子身上有多不干净,我们见了都避让三分,他倒好,知难而上。”老板娘道。 他眼上终于又带了些笑意。 “他也是该,阿意那么好的人不要,非得跟个男的厮混。”老板忿忿不平的道,随后又对他道“小子,我可跟你们说好了,我们镇上的人跟阿意街坊邻居那么多年,也受过不少她的帮助,早就把她当作亲人一样,你可不能跟郑家那小子一样,欺负阿意。” “叔,你可放心吧,我与阿意久别重逢,她不见了十几年,我也找了她十几年,如今终于又见着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她走了!”他道。 “嗯,好样儿的,能为了一个人找十几年,你也是条汉子,叔看好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叔。”老板道。 他笑笑,没接话。 “对咯,我刚听你说,阿意姑娘不见了十几年,是怎么不见了么?”老板娘问道。 “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他摇摇头“只记得那年冬天,我去找她到街上买糖葫芦吃,可到了她家却发现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1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个空,家里十几口人,包括几个下人都不见了踪影,后来问了街坊邻居,说是她们家连夜搬走了,也没留个口信什么的。” “那可怪了,在我们印象里,阿意一直就是在镇上长大的,从未离开过......”老板娘也被他讲的有些迷糊“她的爹娘也是我们附近几个邻居帮着下葬的,感觉跟你所说的那个阿意有点不太像,啊呀,我这个头......嘶......” 说着说着,老板娘捂着头,眉头拧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啊,大娘您没事儿吧。”他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没事儿,这都是老毛病了。”老板娘揉着太阳穴“说起来也是,咱们镇上的人好像大小就有这头痛病,天气好的时候还行,一到阴天下雨天就容易不舒服。” 老板走上来,扶着老板娘到摊子后面的小屋子里休息去了。 他看着老板娘跟老板离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眼里倒映着天空灰沉的云,陷入了沉思。 人他是不可能认错的,可为什么他嘴中的故事,和老板娘讲的故事却又大相径庭,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而这误会...... 他一转身,看向了远处杜鹃花盛放的山头上。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一切应该都与那座山头上的杜鹃花有关。 一开始他来这个镇上,就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前几日本已有了线索,可因为半路上遇到了她,心中思绪万千,于是就耽搁了。 看样子,是时候动身了! 身形一动,他脚踏轻功,往那座开满了杜鹃花的山头去。 她在武馆里扫了一早上的地。 今天武馆休息,来练武的小孩子都在街上玩耍,平日里热闹的跟炒锅的武馆也难得安静了会儿,索性她就做了下打扫。 本想着等他来了,一起干活儿,顺便把架子上的几把枪也擦一擦,谁成想一早上了,也没见人影。 “上哪儿去了,平日里不都挺积极的么。”她一边扫着地,一边念叨着“太阳还没上山就来武馆里面耍剑了。” 这几日有了他在武馆里帮忙打下手,靠着嘴皮子功夫把那群顽皮的瓜娃子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各个儿都不再顽皮认认真真的练武,比平时她教的效率好多了。 当然这些日子也没少被他在言语上吃便宜,有时候这小子还教唆小孩子们唤她一声“师母”,而唤他一声“师傅”! 平日里这群小子跟着他混,自然是言听计从,叫的那叫一个欢,欢的她头皮发麻。 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烦他的。 一个男的怎么那么多鬼点子,还那么会说话,怎么不去进京赶考,说不定还能高中个状元! 但他突然一早上没来,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想的。 她把藏在衣服里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是一块十分朴素的玉佩,被磨的圆润光滑,呈一个水滴状,一个小角落里,刻着她的名字,意。 一直以来她都把这个字当作自己的名字,也从未怀疑过什么。 这块玉佩是她从小带着的,一直都没有拿下来过,也是她的爹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一想到死去多年的爹娘,她又想起了他说的话。 他说,两个人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娃娃亲,两人是青梅竹马。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这个青梅竹马,明明小的时候因为练武,她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人家家里的小孩能出去玩,吃糖葫芦,她只能拿着一把□□,在院子里挥来舞去。 “可别是认错人了......”她喃喃道。 心中也是一紧。 那若是有天,他终于发觉自己认错人了,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他该怎么办?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转身,骑上快马离开这个小镇,去寻找真正的阿意? 正捏着玉佩出神,就听见门外一阵骚动。 “山上掌柜的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啊!” 嘈杂间,她听到了这句话。 那小子,在山上跟他的如意郎君好好的过快活日子不好么,这会儿又下山来干什么,又想抢个人上山去? 可别了吧,他现在一副“夫管严”的模样,山上的那个“好相公”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 正欲开门去看看,就感觉一阵劲风从门口吹来,即便是她都堪堪往后退了几步。 好强的内力! 这小子是冲自己来的? 她心中一喜。 这几日,小土匪都跟着他夫君甜蜜,没闲工夫跟她这个“光棍儿”切磋武功,今日也不知是开了那一窍! 往架子上一踢,当中央的那柄红缨□□顿时飞了出来,她纵身跃起,握住枪柄就往门口刺去。 “没空跟你打架!”只听见门外一声喝,“哐”的一声,沉重的大门应声大开。 只见小土匪一身红衣翻飞,长发飞舞,眼神凌厉,就像是来索命的鬼神,他手上提着一个人,正是半日不见的他,但此时看他的模样,似乎不是太好。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你还说!”小土匪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往地上一扔“这小子打着你的名号上山来,趁我不注意到后山做小动作,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指不定要干什么事!” “那你也用不着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吧。”她上前把他扶起来,只见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握了一把脉搏,发觉只是一点内伤,想来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哎,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他要来山上。”小土匪抱着胸,脸上带着疑惑,一点都没了刚才开门时的架势,此时就像是个邻家的小男孩,天真又单纯。 “我怎么知道,这家伙也是前几天刚认识的,嘴里没个正形......” 还没说完呢,就见小土匪举起了手掌。 “那正好,我还以为他跟你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呢,既然只是前几天刚认识的,那就直接一巴掌打死算了,省得以后麻烦!” “你!”她气的上前拧住了小土匪的耳朵“他好歹是我武馆的人,咱俩兄弟一场,你打死我的伙计也得经过我同意,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懂不懂!” “哎呦,懂懂懂!”小土匪最怕的就是她拧人耳朵,没办法,她虚长小土匪两岁,两人从小就认识,心里早就拿她当作了姐姐,即便武功差了他一截。 自家母老虎般的姐姐,谁敢不怕? 打发走了小土匪,她将他扶到了屋里。 “这小子也真是的,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她运转起内功心法,将一股浑厚的内力,伴随着一声龙吟注入他的后背上。 还未将内力输入进去一成,她就听见耳边一声刺耳的尖叫,登时双耳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2 流血,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一件事,海宁慕容家,自小便学习着一种功法,也正是靠着这种功法,才能数百年屹立在南海宁府不倒,每年都能源源不断的往外贩卖鲛珠,而这种功法,在练成以后,会在体内形成一股保护罩,若是有外力强行输入内力,就会立刻反噬。 也就跟她一样,会感觉耳边有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武功不精者,很有可能在听到这声尖叫后立马变成一个傻子。 当然,修习这种功法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这个功法强大的自愈能力,刚才小土匪一路提着他下山,在小土匪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自行将一部分内伤治愈了,这也才在她把脉的时候感觉到他没有受什么重伤。 要是之前他刚挨了小土匪一掌她就去把脉,估计早已经准备好要给他买口好棺材的想法了! 等她悠悠醒来,外面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刚才那一声尖叫太刺耳了,醒来她还觉得耳边有一股嗡鸣声,脑子里也突然乱糟糟的。 “唔......”捂着头坐了起来,就见倒在一旁的他已经恢复了均匀的呼吸,脸色也稍稍红润了起来。 只是...... “阿意,听爹爹的话,忘了现在发生的事情,永远不要想起来,去一个小地方,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爹爹对不住你,强迫你学家传的枪法,你若是不愿,以后就再也不要使了,也不要再练了......” “阿意,快走吧,娘跟爹爹为你争取时间,快走啊!” “爹,娘,保重......” 脑海里闪过一丝丝记忆的片段,也如同细针在不断的扎着她的脑袋,疼的她张大了嘴,大口的呼吸。 到底怎么了...... 脑海里的这两个人是谁,是她的爹娘? 可爹娘不长这样啊,而且爹娘都是病死的...... 头好疼,跟要炸了一样...... 她看向一旁倒在哪儿安然睡着的人,心里的疑惑突然就生了根,发了芽...... 第7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五) (五) 因为受的伤太严重,等他醒来,已是半夜,外头一轮弯月已升到空中,幽幽的往地上洒下光华。 他不太喜欢月亮,觉得月亮太阴森,他更喜欢天上的太阳,光亮,温暖,而且从不会变了模样,从一而终。 睁开眼,他左右望了望,发觉不是自己的房间,登时坐了起来。 突地床边发出一声嘤咛。 他低头,看见她正趴在床边睡着,安安静静的。 他笑了。 他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嘴里说道。 “我终于找到你了。” “唔......”谁知话音刚落,她便悠悠转醒。 “你醒啦?”她揉了揉不停打架的眼皮,道。 他点点头。 “那你快走,别占着我的床,趴在床边睡了一晚上,真难受。” 他:...... “快走啊,愣着干嘛,非得我打你了你才肯走啊?”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又贪恋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结果没揉两下手背就挨了一巴掌,疼的钻骨头。 最后他是咧着嘴巴,捂着被拍紫了的手背回的家。 可真是个彪悍的媳妇儿,若是以后娶回家里,谁知道会不会天天跪搓衣板呐! 一想到这儿他就头皮发麻。 虽然他喜欢她是不错,但也没有说他就喜欢跪搓衣板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跟小时候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性子还是这么呆呆愣愣的,但却一直都是一副好心肠。 她值得他念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喜欢了那么久。 日子又这样平淡了下去。 因为他在镇上扎了根,她也就很少去山上找土匪的麻烦,毕竟这个陪练就在家门口,不用花个半天时间上山下山,还能省点时间打架,岂不美哉。 这日,二人一人持枪,一人执剑。 只是须臾片刻,枪与剑就交锋了十几招。 她的枪法,讲究一股“霸气”,所有的招式都是直来直去的,突、刺、劈,本来都是一些枪法上的寻常招式,但因为她长年累月的练下来,出手的时候早已迅疾的让人花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挑了对手的喉咙。 而他的剑法却与她不同,讲究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他在剑法上没有多深的造诣,真正让人佩服的,其实是他的一身轻功身法,饶是她都不得不佩服。 也是,这些年都练枪去了,枪法又不需要跟剑法一样弯弯绕绕,唯一的一招弯绕就是杀对手个措手不及的回马枪,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因此多年不练轻功,早就生疏的与寻常走江湖人士差不多。 本来这点轻功,加上她的一□□法,就算是面上土匪这样的对手都没有问题,可若真要遇上一个身法极好的...... 真不知道两个人的武功到底是谁高谁低! 半个时辰下来,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对上了多少招,只记得坐下来的时候觉得口干舌燥,想要跳到井里面洗个澡。 大喘着气,相视一笑。 “身手不错。” “枪法也不错。” ...... 谁都不知道阿意姑娘跟慕容家的那个少爷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只是等回忆起来时,两个人已经脚踏轻功,一人持枪,一人执剑,在镇上各处角落来来回回,闹得鸡飞狗跳的。 虽然见两个人互相过招,路人见了都心惊胆战,但因为几天下来也没见把哪儿砸了,把哪个人伤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随后就是两个人肩并肩出现在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少人私底下都说两人十分般配,也有大胆的,直接上前问二人婚期在何时,好准备个大红包,再去喝口喜酒。 她自然是害羞的,又因为不太会说话,于是低着羞红了的脸,而他则是笑笑,说快了。 但一直都在说快了,也不知道这快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镇上那处开满了杜鹃花的山包一直都是百姓游玩的好去处,只是自土匪在拐了山下那书生后,就再也不准人随意上山了,特别是寨子后面的花田,谁都不准去。 但她不一样,山上土匪是祖宗,她可是土匪的祖宗,就算武功不如土匪,但某种程度上土匪也要怕她三分。 随后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土匪不让人上山了。 “流氓,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他俩竟然,竟然......” 哼,生气! 其实还挺想继续看下去的。 但她是个好姑娘啊,得矜持! “你没见过?”他笑道。 “莫非你见过?”她问。 “前些年进过几次青楼,那儿门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3 开着,我就好奇,哎呦......” 还没说完呢,手臂就被她扭得发紫。 哎呦喂,这媳妇儿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去去去,不理你了!”说着她一扭头就走。 他快步跟上去,本想跟她并排走,没走两步,突然就回了头。 脸上的笑意渐敛。 “怎么了?”她问。 “没事儿,走吧。”他笑笑,道。 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 山上的小路还是原先那个模样,弯弯的上去,一直到某一处拐了个弯,就看不见了,而路旁的杜鹃花也开的正艳,景是一处美景,只是心里头的一些念头煞了风景。 路经山腰,那儿有个凉亭,本想着到那儿休息一下,刚才气冲冲下山走的有些快,喘的厉害,却见那儿早已有两位公子坐在那儿谈论诗词歌赋,人生哲理。 哀叹一口气,只好继续脚步。 回山下后,他问了些关于土匪的事情。 她跟土匪交好,武功差不了多少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她倒是有心隐瞒呐,可那小子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没成亲前三天两头的跑到山下蹭她家的饭吃,说是山上伙计做的东西没味道,还是她做的饭好吃。 而且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反而大摇大摆的进门,吃了饭后大摇大摆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人。 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教那群练枪的小屁孩们一些身法。 一五一十的交代完,不仅没解了他心中的疑惑,反而又问道。 “那小土匪是何方人士,练得是什么武功,你可知道?” 她一愣,小土匪是何方人士她道知道,这小子生来就住在那座山头上,如今也有个二十个年头了,可他练得是什么武功,她倒是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种上乘的内功心法,厉害到有时候小土匪自己都控制不住力道。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他上山会被小土匪差点一掌打死的原因。 “那你住在这镇上,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例如海市蜃楼这一景象?” 她笑了,小镇三面环山,就连护城河都是千辛万苦从另一座山头那儿挖通了一条道引过来的,而且此地一年四季鲜少下雨,不可能会有海市蜃楼出现。 他陷入沉思,低着头不再说话。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她问。 他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太过蹊跷了。” 她笑“我在镇上活了二十多年,若真有什么蹊跷事情,我跟小土匪两个早就发觉了,还轮到你说么。” “你不懂。”他说。 这话讲的有些莫名其妙。 晚饭过后,二人不欢而散,她心里有些闷闷的,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而他心事重重,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想要去证实。 但是小土匪那儿...... 打不过啊,太厉害了,连他练得什么功法都不知道,找个弱点都难。 说到底他也是家里难得一遇的天才,八岁时就能完全融血鲛珠入体,现在也不过二十七岁,就已经将《南海心经》练到第七重,想他父亲这个年龄也不过堪堪到了第五重......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碰碰运气,说不准那个日夜宣淫的小土匪这会儿正忙着呢。 换上夜行衣,脚踏轻功身法,须臾之后,便翻过了城墙,谁都没有发觉。 第8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六) 白日里若只是走路,想要上山还得费些功夫,此时他运起了轻功,转眼间,天上的弯月都还未从云层中露出头来,他便已快到了寨子的后花田。 未站定,他便觉得一股劲风袭来。 堪堪一躲,回过头时竟看见身后的花圃里多了个手掌印。 “贼心不死。” 转过身,他便看见土匪沉着脸,一身红衣,站在花圃中央。 土匪的脸上尽是冷漠,仿佛面前的人早已是个死人。 “往日看在阿意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狗命,没想到你竟还是得寸进尺,那休怪我无情!”说完,土匪又是一掌。 那一掌快如疾风,饶是他都只是堪堪躲过,肩膀上遭了土匪一拍。 火辣辣的疼,甚至感觉有一股火苗正悠悠的从肩膀处向外蔓延。 当下,《南海心经》的护体内功顿时运作起来,扑灭了他肩膀上的火苗。 “南海心经?” “花神功!” 土匪冷笑“没想到你还挺识货,花神功一脉失传百年,到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传人,今日竟然被你认了出来!” 他心中大惊。 往日在联系《南海心经》的时候,家中长辈曾跟他说过,世上有本绝世功法叫做《花神功》,传说那是天上的神仙留下来的功法,威力无穷,若有人能练到第七重,便能天下无敌,也因此遭到不少人嫉妒,争抢。为了保护《花神功》,这一脉的人隐姓埋名,躲到了世上某一处,再也不曾让人找到,却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遇到了。 《花神功》凶名在外,而土匪此时一身杀气腾腾,他陷入了死境,逃是死,不逃是死...... 算了! 他咬咬牙。 “我上山不过是想调查一些事,并没有做什么威胁你的事情......” 还未说完,土匪又是一掌袭来。 这次他来不及躲,只是身形一动,土匪便一掌打在了他的胸腹上,拍碎了他数根肋骨。 “你敢跑到这片花田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今日就算是阿意来了,我也要让你葬身于此!” 说完,又是一掌。 这一掌蕴含了小土匪十成的功力,为保死灰不能复燃,他必须要做出十成的把握,不可轻敌! 只见月下,土匪红衣飘飞,神色冷然,天地间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逝,即便感觉到时间仿佛停滞了般,他也无法动弹一丝一毫,只能慢慢的等待那要命的一掌打在他身上。 难道今时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若只是他死了,那还好,可,她呢...... 突地,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他的身前竟有个人撑开了双臂,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土匪来势汹汹的一掌。 “不!” 月光从黑云中透了出来,土匪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顿时惊得收了掌力。 即便是土匪,早将《花神功》练到了七层绝境,可这功法何其霸道,打出去的掌力要收回来是何难。 来人挨下了土匪未收完的掌力,猛地被打到远远的,砸在黝黑的树丛中。 “阿意!”他像是疯了一样跑过去。 小土匪被掌力反噬,登时吐出一大口血来,瘫坐在杜鹃花丛中。 鲜血落在花瓣上,竟隐隐的被花瓣吸收进去,开的更艳。 他连滚带爬的到她身边,将她从树丛中抱出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4 “你这是何苦啊......” “放心,死不了。”她大喘着气,嘴角艰难的露出微笑,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上次你受伤我就难受的不行,这次你要是再受了伤,可叫我怎么办啊。” 他登时泪如雨下。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本来就喜欢你,应该的。”她笑笑。 “那我呢?”远远的,瘫坐在地上的小土匪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阿意,那我呢?你喜欢他是不假,可我俩情谊,你又当作了什么,我俩拜把子的时候不是说了,兄弟二人不会互相背叛,天地为鉴,歃血为盟,都是假的?今日他是要我的命啊,阿意!” “可你不是还好么。”她道。 土匪愣住了,随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还好?我还好?” 随后他收敛了笑意,胡乱的将面前凌乱的长发略到脑后“你可知那一掌收回来我会怎么样?你眼中只有这个认识了几天的男人,却没有我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兄弟,你又可知道,这片花田,我家世代在此守护,里面埋藏的东西我不曾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是我的先祖用血和命换来的,小的时候我便发了誓,要守护这个东西,除非死了,否则绝不可落入外人手里!”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藏,你的先祖也从没有用血和命换过它!”他突然暴起,站起来道。 “放屁!” “那是我慕容世家的传家之宝,南海蜃鲛珠,是用来取鲛珠用的,二十年前你的爹娘盗去了鲛珠放在此处,引出蜃气,迷惑了镇上百姓,更是将自己也迷惑住,若非那日我察觉出你们嘴中阿意的往事与我所记得的不同,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你撒谎!” 他冷笑“我撒谎,那好,你去把那宝物拿出来,只要你敢拿出来,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假,倒是,要杀要剐,随你便!” “阿轩!” 他愣住了,回过头。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亲密的称呼。 “别去......”她说。 可是他摇摇头,苦笑。 “不去不行。”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土匪面色厉然,站在原地不动“要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又何尝需要守护这宝藏十几年!”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他身上竟弥漫起白色的雾气。 “呵,那便来吧!”土匪身形一动,霎那间便到了他面前,又是凌厉的一掌。 却不想,一掌落空,拍在了雾气里,而他的身影在扭曲了几下后,风一吹,消散了。 “南海心经的蜃气么,呵。”土匪冷笑“你们慕容世家也只会弄这些小把戏!” “若你觉得是小把戏,那便破了我这蜃气试试!”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先前你收了那一掌,受了内力反噬,功力早已大不如前,即便你武功盖世,现在也不过堪堪与我相等,甚至还在我之下!” “想的倒轻巧!”土匪又是一笑“若真如你所说,那我这花神功岂不是徒有虚名!” 说罢,竟见小土匪身上亮起一层月牙白,随即一股霸道的内力蓬勃的涌了出来。 “小子,你疯了!”他惊道。 “你既然那么能耐,不如接我花神功第七层,烈火旋风试试!” 说罢,这片天地间竟狂风大作,吹起了地上种着的杜鹃花,卷起了鲜红的花瓣和苍翠的绿叶。 隐匿在暗处的他一不小心被一片花瓣刮到眉骨,竟硬生生的被划去了一个大口子,登时鲜血喷涌。 “在那儿!”小土匪嘴中轻轻一念,随后仅是一个转身,狂风便朝着他隐匿着的方向刮去,狂风中的花瓣和绿叶就像是凌厉的刀片,甚至还能听到其间如铁器震动的嗡鸣声。 “住手!” 在他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就听见她一声喝,随后,狂风骤止,原本还如同刀片般的花瓣和绿色顿时失去了凌厉,落了下来,在空中飘起了一场花雨。 花雨虽美,可这片天地间的三人心中却又是一阵苦涩。 “放了他,不然我就把这颗鲛珠捏碎!”她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花田里,甚至还找到了埋在花田中的南海蜃鲛珠。 “果然是它!”他沉声道。 “阿意!”土匪面色扭曲的喊了声,他怎么也不曾想到,这个时候背叛他的,是他平日里视作亲姐的阿意! “我没办法了,这样下去只是两败俱伤......”她泪流满面,痛苦的道。“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阿意,把它给我!”他激动地道。 “想得倒美!阿意,这东西不能给他!”土匪厉声道。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就算今日你不给我,我慕容家也迟早要来这山上问你要!”他对小土匪道“到时候我就不信,踏不平你这山头!” “住嘴!”她道“南海蜃鲛珠现在在我手上,你们俩想要争,也要先问过我!” “阿意,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不,阿意这分明就是我们的东西......” 她突然笑了,抹了一把眼泪。 “在你们眼中,这东西就那么重要吗?” 两人脸色沉了下来,随后点了点头。 她又笑了,仰天长笑“是么,这么重要?” 随后笑声一顿。 “那我就带着它,同归于尽!” 说着,她便踏起轻功身法,往不远处的悬崖而去。 “不要!” 天地间,两个矫健的身影同时朝着那道带着必死的决意跑向悬崖的身影追去。 第9章 她可是个好姑娘(七) 她的纵身一跃,成了两个争夺南海蜃鲛珠的男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地方,如果你不来,阿意就不会死!”小土匪突然爆发,扑过去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胸膛上“你还我宝物,还我阿意,还我阿意!那是我世上唯一的姐姐,你还给我啊,还给我啊!” 他愣在那儿,像个活死人,任由小土匪用一双肉拳捶打着他,不再有任何反抗。 阿意。 阿意。 阿意...... ...... 下落的时候,她松开了手上的南海蜃鲛珠,砸在了悬崖突出来的岩石上,鲛珠破碎后,悬崖间顿时一股蜃气弥漫。 她落进蜃气中,也吸入了蜃气,脑海中一幕幕景象浮现。 他说的是真的,她跟他的确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也定了娃娃亲。 前几日脑海中的景象也是真的,那的确是她真正的爹娘,记忆里的那个爹娘不过是鲛珠里的蜃气为了让她忘记往事造出来的。 她的爹娘发现了慕容家的大秘密,导致一家几十口人都受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5 到牵连,被慕容家追杀。 一直到最后,爹娘带着她逃到这个地方,发现了埋藏在这里的南海蜃鲛珠,便想打破鲛珠,引出蜃气,抹了所有人的记忆,从此在这里隐姓埋名。 却不想,守护着这颗鲛珠的土匪爹娘发现了她爹娘的企图,出手阻止,最后鲛珠虽然破损了,蜃气弥漫,改掉了土匪和她,包括镇上所有人的记忆,但是爹娘却死在了土匪爹娘的手上。 为了补上破损的鲛珠,土匪爹娘用自己的血肉温养,最后鲛珠补上了,可却把命搭了进去,年纪轻轻的土匪就这样没了爹娘。 说起来也好笑,她与土匪二人互为弑父杀母的仇人,到最后却成了一对好兄弟,土匪还把她当作姐姐一样对待。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她要死了,也算是给小土匪报了仇,谁叫她是小土匪弑父杀母的仇人的孩子呢...... ...... 悬崖上的两人不欢而散,他落魄的消失在林间,土匪也没有再上前取他性命,他现在只想去找一个人,去找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没了阿意,他现在这世间只剩下一个亲人了。 “以后一定不要离开我。” “好。” ...... 承诺了的东西不一定都会实现,书生答应了小土匪的事情也没有做到,最后他还是下了山,听了父母的话,迎娶了镇上林家的千金林青词。他也背叛了土匪,带了一队官兵上了山,用了小土匪教他的功夫,杀着曾经与他笑脸相迎的山上伙计。 最后土匪死了,死在书生的剑下,像是报复一般的告诉书生,他就是当初书生承诺了,要迎他进门的小弟儿。 这都是他乐意看到的,阿意死后,他特意回了趟家,拿了一颗蜃珠,迷了书生的心智,将他在山上所有的记忆都改成了土匪对他的侮辱,大怒之下,书生带着人上了山。 他亲眼看着书生杀了土匪,为他,也为早已身死的她报了仇。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书生抱着土匪大哭的时候,他的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他在想一个姑娘,一个好姑娘。 数年后。 也不只是第几次故地重游,只是每年这个时候,山上的杜鹃花开的最艳,当他看到杜鹃花,就能想到那个持枪指着他,一脸怒意的女孩。 家里劝了好多次,他还是梗着脖子,不愿意娶个姑娘成亲,时间久了,家里人也就不管了,任由他独来独往。 他骑着一匹白马,漫步在山脚下,享受着阳光,微风,还有不远处孩童与母亲嬉闹的声音。 如果那个时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现南海蜃鲛珠,他与土匪也和睦相处,那是不是他与她早就已经成了亲,生了孩子,就与不远处嬉闹的母女俩一样。 他驻足在那儿,看着远处嬉闹的景象。 突然,孩童拉着母亲的袖子,往他这儿跑了过来。 他淡漠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娘,你看这叔叔的马,好好看啊。” 她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岁月不饶人,皱纹渐渐的爬上了眉梢,原本爱一身白色绸缎的她,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双手也变得十分粗糙,大概是这些年为了生活吃了好多苦。 “抱歉啊,小孩子不懂事。”她略带歉意的向他点点头。 眼里尽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抱歉和警惕。 “啊......没事的,小孩子若是喜欢,看看也没事的,这马性子温和的。”他的目光从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他像是想将她看个透,想要看看,这些年两人再一次分别后,她过的怎么样...... 被一个陌生男人盯了这么久,她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遂低下头“多谢这位先生。” 他愣了下,随后点点头“无妨。” 她的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胖乎乎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见到他时还冲他打招呼,说自家女儿淘气,希望没有惹他生气。 他摇摇头,说女孩儿很可爱。 小女孩儿跟她的娘很像,一对眉眼弯弯,笑起来很好看,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 他随着一家人在山脚下游玩了好久,天色将暗,她的男人招呼他,过段日子要不要去家里坐坐,虽然没什么好酒好菜,但都是自家种的,新鲜。 他笑着摇摇头。 她依偎在男人身边,看着男人,脸上是写不尽的满足和幸福。 分道扬镳时,她的女儿对他说:“叔叔再见。” 他回首挥挥手,随后驾起快马,绝尘而去。 在离去时,他从口袋里拿了颗小珠子,往嘴里一塞,迎着风咽了下去。 “阿意,珍重。” 第10章 南海泉客(一) 曾宁只是南海宁府慕容家的一个下人,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慕容家了,听年长的人说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把他卖了,换点米钱,为了多拿点钱,签的还是死契,这一辈子,他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就算是被主子打死了,也没有人管。 从小他就开始干活,一开始因为年纪小,什么事都不好做,就被叫到厨房是帮师傅递菜,师傅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一没做好就拿着把砍骨刀指着曾宁,说要把他剁成一块一块的。 一开始还有点怕,怕师傅真的会剁了他,但时间长了,师傅说得多了,他也没再当回事儿。 其实,师傅也只是看着凶,脾气暴躁了点,但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等曾宁长了点年纪,被送去和少爷陪读,说是陪读,其实就是替少爷挨打,有时候夫子布下来的作业少爷没做好,又因为少爷尊贵,不好下手,他这个陪读就适时充当了挨打的作用。 有时候还会罚跪,跪在学堂外面,一直到很晚。 饿晕是经常有的事,有时候师傅会偷偷塞给他两个冷硬的馒头。 也是没有办法,这还是师傅偷偷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馒头,要是被人发现师傅偷厨房东西,师傅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馒头吃曾宁已经很开心了。 又是一天晚上,曾宁罚跪回来,肚子饿的瘪瘪的。 别看他现在已经十六了,但看起来还是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因为实在没有饭吃。 轻车熟路的到厨房的灶炉里拿了师傅放在那儿的两个馒头,曾宁就着一碗清水,一口馒头一口水的吃着他可怜的晚饭。 此时窗外深蓝色的天空上已经繁星闪烁了,他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但夜应该深了。 吃完馒头他就得快些回去睡觉,不然明天睡迟了,就不是夫子打他了。陪读的迟到,按照府上的规矩,是要打板子的。 关上厨房的门,曾宁准备回去睡觉。 好在他的房间离厨房不远,走两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6 步就到了。 膝盖还是有点疼,但好在跪多了,也有些习惯了。 说起来夫子这人脾气不好,还有些狗仗人势,仗着老爷对他客气,对他这种下人总是趾高气昂的,从来不将他当人看。 路过一处假山,他因为膝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靠着假山休息了一下。 揉了揉发疼的膝盖,曾宁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一片寂静,连只蟋蟀都没有,天上因为星星太亮,月亮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只有弯弯的一条边。 看到月亮,曾宁就想到了府上的大肉烧饼,那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好东西,酥软的麦饼里面包裹着一点点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口咬下去甚至还能混着鲜甜的肉汁。 还是好饿啊...... 曾宁揉了揉肚子。 今天一天,除了这两个馒头,就只有早上的时候吃了一碗白米粥和咸菜。 没了法儿,曾宁只好偷偷的伸手摘了一点花丛中的月季花,撕下花瓣来,一点一点塞进嘴里。 这是他饿极了才会吃的东西,当然他也不敢一直偷月季花吃,府上规矩严,他这样算作偷,是要被砍手的。 月季花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不好吃,但曾宁也没有办法,强忍着也要把一片片花瓣吃掉。 终于吃完了一朵月季花,虽然并没有多大作用,但好歹起了点果腹的作用,又坐了会儿,曾宁起身,要回去睡觉。 没走两步,曾宁像是听见了一声忽隐忽现的惨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以为是自己饿晕了,出现幻听了,他苦笑了声,又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语道“过几个时辰就有早饭吃啦,再忍忍嘛!” 出乎意料的是,耳朵里听见的惨叫声并没有随着他的话停下来,反而愈来愈清晰。 曾宁这时才想起来,他的耳朵比常人的灵敏,一般人咬耳朵的声音都是听不见的,但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趴在耳边讲一样。 因为性格有些木讷,所以曾宁经常受府里其他下人欺负,但就是因为有这双灵敏的耳朵,偷听到了其他人整蛊他的计划,所以时常可以化险为夷。 若是自己耳朵里的声音是真的,那听见的惨叫声是从哪里来的? 还未深想,曾宁就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在这个能吃人的地方,少说话,多做事,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 他想活下去,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有天会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 匆匆的走了两步,因为跨地步子有点快,膝盖骨头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十分瘆人。 惨叫声愈来愈清晰,一开始还只是觉得声音是远远的传过来,到最后就像是有人趴在自己的耳边叫着。 叫的他有些难受。 随着惨叫声传来的还有鞭子划破了空气,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有时候还能听见鞭子打在硬物甲胄上的声音,还有听不出来的“嗤嗤”声。 他四下恐慌的看了一圈。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耳朵里听见的到底是什么? 是谁在叫? 恐惧从角落里蔓延全身,曾宁逃命般的回到了住处,然后蹑手蹑脚的钻进被窝里,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可能那个地方真的有什么密道,密道里面有人在惩罚着一个下人,但这些都与他无关,要快些睡,明天还要早起。 第11章 南海泉客(二) 第二天。 曾宁起了个大早,但因为没有睡多久,所以没什么精神。 “起这么早?”师傅道。 曾宁点点头,然后坐到桌子上吃早饭。 饿了一晚上,曾宁一顿早饭吃的饱饱的,白粥馒头,青菜油条,等其他人起床吃早饭,他已经收拾好碗筷了。 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长吐一口气。 今天的天气似乎挺好,若是不出意外,少爷们应该要出去练习射箭了。 到了学堂,果不其然,就看见家里的几个少爷一身便服,身后背着一把长弓,腰间是一壶箭筒,一个个谈笑风生,说是今天要射中多少个靶心。 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曾宁心里不免得有些羡慕。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们可以生在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家庭,而他却要做一个下人,一辈子低三下四。 然而这些想法只能埋在心里。 他就算再不服,他也只是慕容家的下人。 同样做陪读的下人还有几个,基本上每个少爷都会有一个负责的陪读,而曾宁的陪读少爷,是慕容家的五公子,慕容轩。 他是慕容家的五个少爷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贪玩的,只有七八岁大,连普通的弓箭都拿不稳,只能拿着一个小弹弓,委屈巴巴的站在一边,羡慕的看着哥哥们英姿潇洒的模样。 “少爷。”曾宁走到慕容轩身边,矮下身子道。 “你来啦!”慕容轩笑盈盈的道。 虽说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但慕容轩却比平常的少爷和睦不少,就是经常贪玩惹祸,需要曾宁来背锅。 曾宁点点头。 “我跟哥哥们今天要去比赛射靶子,你等下给我递石子儿。”慕容轩道。 曾宁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啊,喉咙坏了?”慕容轩看着曾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疑惑。 曾宁摇摇头。 “真没意思。”慕容轩撇撇嘴。 曾宁还是沉默。 他谙知这个府上多嘴多舌的下场,所以他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在学堂门口聊了会儿天,等迟到的二少爷终于潇洒的踏着轻功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少爷们也就一齐出发去了射箭场。 因为年纪最小,慕容轩跟在哥哥们的身后,迈着小步子努力的往前跑,曾宁则在一旁看着,生怕他摔跤。 “少爷,要不我背你过去吧。”曾宁道。 慕容轩摇摇头“我不要,哥哥们用走的,我也要走着过去,我可是个小男子汉!” “哎呦,小轩儿,可以啊,这话说的,跟个小大人一样。”走在最前面的大少爷突然回过了头,对着队末只能看见一个发髻揪揪的小脑袋道。 “那可不!”慕容轩一叉腰,得意的道。 “那小男子汉,你今天打靶子,是用什么东西啊?”二少爷爱开玩笑,也特别喜欢捉弄这个最小的弟弟。 慕容轩顿时红了脸。 “用......用弹弓......” “哈哈哈。”二少爷顿时仰天大笑“那哥哥今天就拭目以待,看看我们的小男子汉的弹弓,能打上多少个靶心!” 少爷们一路上嘻嘻笑笑的,步子时缓时慢,没一会儿就到了箭场上。 今天的南海宁府天气十分好,天公作美,骄阳从一旁扯了一片云朵遮了自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7 己半边身子,给箭场一处偏僻的地方留了点阴影,那是给少爷们休息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壶酸梅汤,一旁还有一盘盘甘甜的水果。 此刻的少爷们并不急着休息,反而从背上取下了弓箭,一个个跃跃欲试。 许久没有射箭了,手痒痒的早就挠都挠不舒服了! “咻——” 也不知是谁率先射出了一箭,稳稳当当的射中了靶心。 “可以啊大哥!”慕容家的三少爷道。 射出那一箭的是慕容家的大少爷,慕容恒。 他面带微笑,似乎也颇为满意今天的“开门红”。 手感不错,想来今天的成绩不会太差。 “那可不,大哥的箭法在咱们南海宁府说第二,谁敢说第一!”慕容家的二少爷,慕容城笑道。 “哈哈,二哥你可就别谦虚了,大哥这箭术虽然略高于你,可是论起这传家功法《南海心经》,大哥可是差了你一大截呢!”四少爷拍了拍慕容城的肩膀道。 慕容恒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了些。 “四弟,你看你又来了!”慕容城无语的道“今天咱们只尽兴射箭就好,提什么家传功法,三弟说是吧!” 一旁的三少爷称是。 只有站在哥哥们身后的慕容轩,撅着小嘴巴,委屈巴巴的看着前面两个神采飞扬的哥哥。 他也好想快点长大,快点有一身得意的箭术,将家传功法学的出神入化。 “五弟,你要不要来试试?”突然,慕容城转过了身,对慕容轩招了招手。 听见哥哥叫他,慕容轩顿时抬起了头。 “我不要。”挣扎了一下,慕容轩倔强的道。 “傻弟弟。”慕容城走过去,揉了揉慕容轩的小脑袋。 因为还小,所以慕容轩的头发还是披散着的,没有扎起来,遭兄长这么一揉,顿时乱了。 “求我的好弟弟,让哥哥见识一下你出神入化的弹弓,好不好?”慕容城蹲了下来,对慕容轩道。 慕容轩眨了眨眼,内心小男子汉的尊严和兄长的“哀求”互相打了一架,最后兄长的“哀求”获胜。 “那好吧。”小男子汉道。 “二哥啊,你可真宠五弟,我们这两个弟弟你什么时候这么耐心过。”三少爷揽着四少爷的肩膀笑道。 “跟你最小的弟弟争什么醋,羞不羞!”慕容城回过身,笑道。 三少爷吐了吐舌头。 站在最远的慕容恒一脸微笑,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似乎是若有所思,又似乎乐意的看到几个兄弟和睦相处的模样。 只见慕容轩这个小男子汉走到最前面,左脚往前跨了一步,手上的弹弓拉的长长的,手指捏着的那颗小石子蓄势待发...... “咻——” 眨眼间,小石子飞了出去,堪堪的点在了红心边缘。 原本还一脸得意的小男子汉顿时拉下了脸,阴沉沉的走了,也不管身后哥哥怎么叫他,就是不理。 哼,连弹弓都欺负他。 慕容恒一言不发,也不管弟弟是留是走,只顾着自己从箭筒中抽出一把鸿羽箭,将弓弦拉成了满月,双目微眯..... “咻——” 第二箭,竟硬生生的射在了前一箭的箭尾上,硬生生的将前一箭射成了两半。 “大哥好箭术!”慕容城拍着手叫好。 慕容恒依旧面带微笑,只是双目沉的像是一湖死水。 第12章 南海泉客(三) 曾宁站的远远的,但是远处少爷们讲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 他也曾听一些八卦的下人说道,慕容家的五个少爷里,大少爷慕容恒一身箭术超群,但在家传功法《南海心经》上的造诣却不及二少爷慕容城。 虽说大少爷明面上是整个慕容家的继承人,但也有流言说,老爷有意立二少爷慕容城做家主。 虽说不上是真是假,但私下里流言早已经传开,想来也早就传到了几个少爷耳朵里。 对此,二少爷似乎并没有表示出多在乎,权当做笑话听,或许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家主的位置。 但大少爷,就难说了。 大少爷这人,虽不说有多跋扈,做事也中规中矩的,不曾有逾越。但私底下,听说也是个城府颇深的人,就算是二少爷无心家主之位,他似乎也早已将二少爷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这些东西都与曾宁无关。 他是小少爷慕容轩的人,家主之位,就算再怎么争,也不会争到年仅七岁的小少爷身上。 他倒也乐得清静。 听说大少爷跟二少爷两人虽然一直都是那么和睦,但他俩的下人却私底下互相使绊子。 前几日被指认投了家中东西,被打断了两条腿的下人,似乎就是二少爷那边的人。 有人说那是大少爷那边的人故意这么做的。 为此二少爷还曾被老爷叫去痛骂了一顿。 “哎,曾宁。”一旁正闷闷不乐的小少爷慕容轩突然开口,打断了正若有所思的曾宁。 “是,少爷。”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低三下四的,我又不会吃了你。”慕容轩见他低着头的模样,心中颇有些不满。 “曾宁不敢。” 慕容轩的小嘴顿时又翘上了天。 真是,他身边,除了二哥还有些关心他外,就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人,就算是这个贴身的陪读,也是个闷葫芦。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就算是再不懂事,也还是想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其实,慕容轩这么想,曾宁又何尝没这么想。 他这个年纪的人,其实在外面,早就已经有上一群朋友了吧,可他偏偏被卖到了这个吃人不眨眼的慕容府中,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谁都想着踩着别人的身体向上爬,爬到家丁,爬到护院,总比现在当奴仆、下人的好。 为了明哲保身,曾宁只能闭嘴。 远处,大少爷连射三箭,箭箭中在靶心上,引起了其他兄弟们的喝彩,甚至是一旁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夸赞大少爷百步穿杨的神技。 可大少爷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神情漠然。 可能其他人没有注意,但曾宁看到大少爷转身取弓箭时,对一旁的二少爷露出了一副十分凶恶的神情,双目放着精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但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就恢复了之前漠然的模样。 曾宁被大少爷刚才的模样吓得有些腿软,但好在离得远,而且这事也和他没有关系。 一整天,慕容家的五个少爷都在箭场上玩着弓箭,一开始还只是瞄着移动靶,到最后,竟然骑上了马,一边驾着马一边射箭。 小小的慕容轩脸更臭了。 没办法,谁叫他小呢,弓箭都拿不稳,更不用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8 说跟哥哥们一样骑马了。 “曾宁,你趴下!”慕容轩道。 曾宁愣了愣,随即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乖乖的趴伏在地上。 只觉得身上突然一沉,慕容轩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曾宁的背上。 “哈哈哈,谁说我没有马儿,驾驾!”慕容轩甩着手上的弹弓,用弹弓上的牛皮筋抽着曾宁的屁股和大腿。 那弹弓是下人们为了讨好慕容轩这个小少爷特意做的,弹弓是用的最坚硬的南海铁木,牛皮筋也是特地选的西北草原精心养殖的耗牛皮鞣制成的,柔韧的狠,抽在身上跟马鞭打在身上没什么区别。 曾宁心中叫苦连天,却只能硬着头皮,驮着慕容轩一点一点的往前爬。 箭场休息区不跟箭场里一样,铺着草皮,反而是一层细碎的石子,尖锐的狠也只是一会儿,曾宁就感觉手掌里被戳进了好几颗石子。 心中想着,晚上可能连筷子都拿不动了,要是明日这小少爷又调皮,又要他替小少爷被先生打手板,那他这双手,估计就要废了。 又往前爬了两步,曾宁就见眼前有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二哥......”背上的小少爷声音突然有些发抖,似乎是被哥哥吓得嘴巴哆嗦。 曾宁还驮着小少爷,没法抬头,他只能看见面前一双精致的黑面鹿皮靴,靴子上还镶着一颗白色的珠子,圆润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七彩的光线。 想来这就是慕容家的鲛珠。 作为一个下人,曾宁本是接触不到这个东西的,往日也只是在其他下人嘴里听说过,今日一见,还真觉得这鲛珠漂亮。 怪不得都说,慕容家的鲛珠价值千金。 正感叹着鲛珠的美丽,曾宁就觉得背上一轻,想来小少爷是被二少爷给提了下来。 “谁让你骑在别人身上的?” 靴子的主人此刻心情似乎并不好,说话也是冷冷的。 “我......我想骑马......” “那你就可以骑在下人身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二哥......我错了......” “向他道歉。”二少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苟的威严。 “我不嘛,他就是个下人......” “下人也是人,平时书里的东西,你都读哪儿去了!”二少爷沉声道“快向他道歉。” “二少爷,曾宁惶恐,哄少爷开心本就是下人的职责,还望二少爷不要怪罪小少爷。”说着,曾宁朝慕容城磕了个头。 慕容城脸上的神情越发冷漠。 “我不管你这个下人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本就是轩儿错了,不管是谁必须要道歉!” “好了,二弟,五弟也就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你当年也不是这样顽皮,再说,咱们家的下人早就签了死契,生死都已经不是他们自己能掌控的了。”大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道。 “大哥,这事与下人无关,二弟只想告诉五弟做人的道理。”二少爷道。 “慕容家的下人不算作人!”大少爷冷冷的道。 慕容城火气顿时就上来,“所以就可以草菅人命了么!” “是!”慕容恒坚定决绝的道,眼里尽是对这个弟弟不成熟的想法的蔑视。 “大哥,真是......”慕容城咬牙切齿,却又想不出什么来反驳他。 “若是说不出来,那就是你没有理了。”说罢,慕容恒一脚踩在了曾宁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迫使曾宁趴在了地上,却丝毫没有挣扎“这人不过是我慕容家的一条狗,我们慕容家的少爷,打狗还需要别人同意么!” “大哥你把他放开。”慕容城道。 “若是不放呢,你想怎样?”慕容恒道。 “那就莫怪二弟不客气!”说罢,慕容城身上竟冒起了一阵白雾。 “哟,《南海心经》,二弟真是英年才俊,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将家传功法练到蜃气外露了,怎么,现在突然放出蜃气来,是想要在你大哥上试试你的身手么!” “大哥,你放开他。” “我不!” “那就莫怪二弟不客气了!”说罢,慕容城便一拳朝慕容恒打了过去。 这一拳并没有多大的力道,即便慕容城现在有多生气,他也明白,面前这人是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的大哥,即便现在立场不一样,他也不能伤害大哥! 毫无威胁的一拳被慕容恒稳稳的握住。 “二弟就这点本事么?”慕容恒冷笑了声。 一旁的三少爷见势不妙,早就带着两个弟弟躲到了一边去。 大哥跟二哥两人私底下不太和睦他清楚,今天竟然为了一个下人起冲突也是意料之中,可他也没法拦着,论武功,论才略,他差了两个哥哥太多太多,要是贸然过去,两个哥哥也只可能不屑一顾,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甩到一边去。 “三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慕容轩抬头,泪眼花花的看着三少爷。 “没有,五弟没有做错,大哥说得对,二哥也说得对,以后你要懂事,千万不要再使小性子让两个哥哥打架了,知道么?”三少爷温柔的对慕容轩说道。 慕容轩点点头。 身在两个少爷脚下的曾宁此时内心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好好的他又没做错什么,而且他还是五少爷的人,怎么就成了两个少爷打起架的源头来了,现在还被大少爷踩在脚底下碾来碾去。估计今天这事被老爷知道了,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了。 到最后,慕容恒河慕容城两个人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因为不知道是谁跑出去通风报信,说是两个少爷在箭场打起来了,气的慕容家主摔了茶杯就急冲冲跑了过来。 只见他两个“好”儿子踩着一个下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来打去,脚底的下人此时抱着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大儿子拳风凌厉,招招都是朝着命门去,二儿子身上蜃气弥漫,招招化解着大儿子打来的拳头。 “都给我住手!”慕容家主怒吼道。 听到父亲的怒吼声,两个少爷顿时收了手。 “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就给我在这儿打架,你们两兄弟是有仇么,非得你死我活?”慕容家主睚眦欲裂。 “父亲,此时都怪儿子不好,见五弟骑在下人身上便上前教训,大哥是怕五弟受委屈,所以出口教训了儿子,儿子心中不服,便和大哥打了起来。” “是这样么,恒儿?” “是,父亲,我看二弟竟为了一个下人要教训五弟,心中不免有些心疼,所以就去制止了。” 慕容家主一声冷哼“就因为这么件小事光天化日之下打起来,还有没有点少爷样子,你们两个,都给我去祖宗祠堂里面跪着去,明天太阳下山了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19 给我出来。” “是。”慕容恒与慕容城拱身俯首。 “至于这个下人......”慕容家主目光冷冷的看着曾宁“拖下去,杖责五十。” 果然...... 曾宁在心中叹了口气。 闹剧起的十分突然,结束的十分快,但遭殃的,却是最无辜的曾宁。 他做错了什么。 第13章 南海泉客(三) 打板子的那个下人丝毫没有放过他,一顿打下来,曾宁只感觉自己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连走路都走不了。 到最后,还是师傅给他背回去的。 “我说你小子,好好的去触什么霉头,不知道两个少爷不对付么,挨打也是活该。”师傅一般给他抹着药水,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知道错了。”曾宁闷闷的道。 他委屈。 “你也就会这句话了。”师傅没好气的道,把最后一点药给曾宁抹上,“药水抹好了,你今天一整天就不要下地了,等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谢谢师傅。” “你以后可注意点,别再弄成这样,下次再遇上,你就死在刑房里好了!” “嗯。” ...... 因为要养伤,所以曾宁的晚饭都是师傅送过来的。 今天的晚饭很丰富,有两个香喷喷的大馒头,两碟小菜,师傅还特地在小菜里放了两块红烧肉,想来是偷偷在某个夫人的晚饭里夹出来的。 咬了一口馒头,曾宁夹起红烧肉,放在嘴里吮了会儿,又重新拿出来。 这是他许久都吃不到一次的好东西,不舍得马上就吃完,他想多尝两口,等以后又饿肚子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想想。 慕容家祠堂。 慕容恒和慕容城兄弟两个此时正面对面跪着,面前放着一盘丰盛的晚饭。 即使跪祠堂,作为少爷的千金之躯,还是不能饿着,等夜深了,还会有下人过来送棉被给兄弟俩盖。 但就算吃睡舒服,兄弟俩的双膝也不能离地,该罚跪的还是要罚跪。 红烧肉、白灼虾蛄、咸菜炒墨鱼、青菜蘑菇,简单的四盘菜,都是兄弟俩最喜欢吃的东西。 白日里就算再不和,现在也不过跪在一处,和和睦睦的共享一盘菜。 “大哥。”慕容城突然开口。 “何事?”慕容恒说。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慕容城道“以前你从不会跟我吵架的,今天还不止吵了,还动手了。” “有么?”慕容恒丝毫不在乎的道,手上的筷子一直没有停过。 慕容城停下手中的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满不在乎的慕容恒。 “大哥......你是不是信了下人传的谣言了,你是不是真的就以为,我要跟你抢家主之位,其实在我心里......” “你有完没完!”慕容恒突然抬起头,面色不善的道“说了没有的事就是没有的事,你前些天不还这么问过么!” “之前不一样,至少我们还没动过手,今天之后,我心里就有点动摇了。大哥你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点情谊就真的比不过家主之位吗?”慕容城道。 慕容恒没理他,只是低着头不停的扒拉着米饭。 慕容城看着一起长大的哥哥此刻沉默不语的态度,眼里顿时噙了泪花,他害怕,害怕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家主之位会影响他和大哥的兄弟情谊,害怕到最后会变得兄弟相争,把原本安宁的慕容家搅得天翻地覆。 近些年慕容家的鲛珠产量已经大不如前了,去年上供的鲛珠里,还有不少颗是用了普通珍珠混进去的。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跟大哥还要闹上一闹,怕是以后南海宁府,再没有慕容家的位置了...... 埋头吃饭的慕容恒也偷偷的抬起头,看了眼偷偷回头擦着眼泪的慕容城。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还是这么重情义,仿佛一切都比不上几个兄弟和睦重要。 也对,他从小就是以慕容家的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与闲散自由的慕容城不一样,从小他就学会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名利权衡,其实他跟慕容城看上去合得来,但事实上分明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其实他也珍惜与慕容恒的兄弟情谊,他也不想去做什么家主,若是可以,放由他做个普通人多好。可自从母亲以命相要挟,家中鲛珠产业满满衰弱,二弟的天赋突然崛起,一切就都不由他掌控了。 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振兴慕容家存在的。 那会儿他也不过和五弟轩儿那么大,又懂什么,这样的思想贯彻到现在,平日里的行为作风,早就已经把自己当作家主一样了,可前些日子突然传出消息,说父亲要另立二弟做家主,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二弟,若你真成了大哥的绊脚石,就不要怪大哥手下无情了。” 低着头的慕容恒眼前闪过一丝精光,表情狰狞又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 晚饭过后,兄弟二人又跪了端正,继续在慕容家列祖列宗前“忏悔”。 第14章 南海泉客(四) 再好的红烧肉也是有吃完的那一刻,放在嘴里一直嚼到没了味道,曾宁才恋恋不舍的咽到了肚子里,又吃了两口馒头,伴着嘴里还剩着点的肉味,当作没吃完的红烧肉咽了下去。 这大概是曾宁今年吃的最美味的一顿晚饭了。 若是以后能一直有红烧肉吃就好了,曾宁心想。 此时窗外夜色渐暗,远处厨房里已经点起了蜡烛,人影绰绰,想来下人们都已经准备吃起了晚饭。 无所事事,曾宁就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发呆,等过会儿就睡觉。 没一会儿,睡意就渐渐涌了上来,曾宁打了个哈欠,随后就沉沉睡去。 在梦中,曾宁梦见了一个鲛人,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面前这个鲛人与平时聊天的下人们讲的鲛人差不了多少。 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鱼尾,拥有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水中,脸上带着吟吟的笑意,在阳光的照耀下,鲛人鱼尾上的鳞片发着彩色的光芒。 鲛人温柔的朝着曾宁招手。 这是曾宁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脸。 慕容府的丫鬟,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件事,所有容貌尚佳的丫鬟都被辞退了,就连签了死契的,都被卖了出去,现在留在府上的,不是黑就是丑。 男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因为要干活晒得黝黑,也就只有年幼的书童还能看的过去。 而少爷夫人们,因为身份尊贵,曾宁从未在这些人面前抬起头过,又何谈容貌美丑。 只是一眼,曾宁就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鲛人。 “你好。”曾宁鼓足了勇气,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0 向鲛人打招呼。 鲛人没有应它,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我叫曾宁,你叫什么名字?”曾宁不死心,继续道。 鲛人还是笑笑。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说完,曾宁就羞红了脸。 终于,鲛人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曾宁笑了,学着鲛人的模样咧开嘴笑了出来,傻呵呵的笑着。 这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还是个十分漂亮的鲛人。 “都说鲛人唱歌很好听,我可以听你唱歌吗?”曾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是朋友,可以吗?” 鲛人点点头,轻轻的张开了嘴唇,唱起了一首美妙的歌。 曾宁听不懂鲛人在唱什么,他只听得懂调子,很好听,比平常休息时下人们发泄情绪般的嘶吼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听着听着,曾宁突然发现他和鲛人越来越远,眨眼的功夫,原本还近在咫尺的鲛人已经离他十几尺,在他发呆的时候,鲛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不要!”曾宁绝望的伸出手去够鲛人,可是只抓得住一团空气。 鲛人早就离的远远的,远的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不要啊!不是说好了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走!”曾宁顿时泪流满面“你不要走,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 第15章 南海泉客(番外) 在美丽的南海里,有一群智慧而又美丽的生物,叫做鲛人。 鲛人善歌,在月光撒向大海时,鲛人会来到海边的礁石上,沐浴着月光唱歌,它们不需要任何乐器的伴奏,只需要片刻不停的海浪拍打着,为它们打着节奏,它们就能唱出一首首美妙动人的歌曲。 往往,都会有一些劳作返航的船只因为听到鲛人的歌声不由自主的靠近,因此撞上了礁石丧失了性命,所以在海上,鲛人又被称为不祥之物。 可是鲛人并不在乎,它们活在海底,与陆地上的人类毫无瓜葛,就算是因为它们失去性命,也只会一笑而过。 当然鲛人也不是没有敌人,那是另外一群生活在南海中的生物,叫做蜃人。 蜃人比鲛人拥有着更加接近人类的身躯,但是它们天生就只能靠着身上背负的巨大蜃壳活动,它们居无定所,洋流带着它们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它们的家。 于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原本生活在远海地区的鲛人,随着洋流飘到了南海,南海的美丽与宁静深深的吸引了他们,漂泊许久的蜃人人心中也想过有个安宁的生活,便在此扎了根。 这一举动让鲛人十分反感,因为南海里是鲛人的领地,其他的智慧生物若是靠近都会被驱逐,就好像一些能够潜到深水中采集珍珠的海人,只要一经过鲛人的领地,就会立马被鲛人给赶回到海面上。 所以蜃人的出现,立刻就遭到了鲛人的驱逐。 奈何蜃人有一向天生的本领,它们会释放蜃气,能让生物的眼前出现幻觉,而蜃人也是凭借这一本事补货食物,在鲛人驱逐它们的时候,蜃人就立刻释放了蜃气,让鲛族人迷失在幻境中。 当然,海中的智慧生物一向柔和,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会将对方赶走罢了,蜃人也是如此,它们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有个立足之地。 只是在一次意外中,鲛人和蜃人皆有几个族人意外的丢失了性命,于是两个种族开始在南海中势不两立,互相对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蜃人和鲛人都是互相对立的,在长年累月的对立中,有一些鲛人和蜃人疲倦了这一生活,于是选择了一块无人的领域躲了起来,在长久的相伴中,有鲛人爱上了蜃人,于是结下了后代。 两个不同的物种之间是很难有后代的,即便有,也都丧失了继续繁殖的能力,甚至还失去了性别。 当然,也不是说蜃人和鲛人的后代注定是没有用的种族,它们生下来以后,不仅拥有鲛人美丽的外表和动人的歌喉,还有蜃人天生的蜃气,只是不如蜃人那么自如的释放。 而蜃人和鲛人产下来的后代,因为融合了两族最优良的血统,又被称作为蜃鲛。 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只蜃鲛,寄托了父母对和平的渴望,以及对两族之间消磨隔阂的期盼,于是就取名为,无厌。 第16章 南海泉客(五) 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曾宁是屁股着地,顿时疼醒,冒了一身汗。 “原来是梦......”曾宁有些失落的道“也对么,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鲛人做朋友。” 正失落着,曾宁突然听到熟悉的歌声在耳边响起,顿时眼前一亮。 “是它!” 像是疯了一样,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曾宁推开门就跑,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一直找一直找,最后,找到了昨天他听到犀利的惨叫声和鞭笞声的那片月季花园里。 “不会吧......”曾宁喃喃道。 莫非昨天听到的声音就是鲛人的声音? 它为什么会惨叫,它为什么会被人拿鞭子抽? 为什么?明明这么漂亮的一个鲛人,为什么要欺负它! 想到这里,曾宁就有些忍不住掉眼泪。 那是他的朋友啊...... 循着声音,曾宁四下寻找,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昨天他坐着的那处假山下面,就有一个密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打开了! 看着密道黑黝黝的洞口,曾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里面除了那个来之不易的朋友以外,还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若是遇到了慕容家的家丁,那他可就完了...... 可是,鲛人的歌声又幽幽的从洞口里传了出来。 “它今天在唱歌,想来下面应该没有问题吧!”曾宁自我安慰道,顺带咽了咽口水。 还是有些紧张。 鼓起了勇气,曾宁勇敢的往下踏了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直到最后越走越快,一口气一直走到底! 等脚踏实地的站在地板上,曾宁才感觉到身上的伤痛,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师傅说过,今天上了药以后就不要再下床了。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 曾宁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密道下面的恐怖。 这是一个地下室,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天花板上挂着一具具干尸,干尸的身体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一看就知道是鲛人,不远处还有一个案台,上面还放着一条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鲛人,琥珀色的鲛油流满了一整个案台,鲛人的肉体还很新鲜,想来是刚杀害了没多久。 曾宁走了过去,发现这个鲛人张大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漂亮的脸露着狰狞可怕的表情,想来是生前受了巨大的痛苦。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1 伸出手,曾宁覆在了鲛人的眼睛上,轻轻的盖上,随后拿开。 没有用,鲛人还是睁大了眼睛。 它是死不瞑目。 “若是有来生,不要再做个鲛人了,投个好人家吧。”曾宁双手合十,在鲛人面前鞠了一躬。 突然,曾宁听到了一阵轻笑声,声音很熟悉,与他刚认识的那个朋友一般无二。 曾宁心中一喜,顿时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只见案台之后还有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水箱,水箱里,正用锁链捆着一个鲛人,粗长的锁链差不多有一个成人的手臂那么粗,将鲛人的双手绑的死死的,而在鲛人身后,还有一条细长的锁链,穿过了鲛人的锁骨,若是它在水箱中要做什么,这条细长的锁链就会轻易的束缚住它,甚至还会带来巨大的痛苦。 上身被束缚住,所以鲛人只能动动下半身,只有下半个没有被锁链捆绑的尾巴还是自由的。 现实中见到的鲛人,与梦中的鲛人完全不一样,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曾宁却看到面前的鲛人身上全是伤痕,甚至有些还在往外渗着琥珀色的鲛油,尾巴上的鳞片也不似梦中那样闪闪发光,反而有些黯淡,一头长发死气沉沉的垂在水中,配上此刻鲛人漂亮脸蛋上的表情,更是显得它有多凄惨、可怜。 鲛人与人类不同,人类体内流动的是鲜血,而鲛人流动的,却是鲛油,所以鲛人的寿命往往要比人类更长一些。 而鲛油,更是制造鲛珠的好材料,从鲛油中提取出来的鲛露放在特殊的容器里面,凝固在一起,就会凝成漂亮的鲛珠。 以前曾宁只知道鲛珠的制作方法,都是他偷听来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美丽的鲛珠,制作方法确实如此残忍! “你......还好么?”曾宁走到水箱前,心疼的抚摸着面前的玻璃,仿佛手掌会穿透玻璃,摸到鲛人身上,会为鲛人带去伤痛。 鲛人先是一愣,随后它低头看了一眼曾宁的双脚。 那是一双纤细的小脚,脚上是一双简陋的布鞋,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短小的裤腿因为曾宁身体拔高,渐渐不够长,露出了里面黝黑纤细的小腿。 鲛人不屑的冷笑“好不好,你们这些人类看不出来么?” “我......我知道的......”说完,曾宁低下头,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你这样,我好心疼。” 鲛人皱起了眉头,随后是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心疼?你这个人类居然会说心疼我这个鲛人?” 曾宁真诚的点点头“是啊,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 却没有想到鲛人笑的更加大声。 这是它这百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些年,它听过人类对它的辱骂,对它的不屑,对它的高傲,可是却从没有听过,人类对它的心疼。 而且在它心中,人类是不存在这种感情的。 人类残忍、可怕、恶毒,需要用尽世上所有最坏的词语才能形容个完全。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人类居然说,心疼? 哈哈哈,心疼? 可笑至极! “你怎么了?”曾宁不明白鲛人这个反常的样子,这跟他梦中那个会温柔为他唱歌的鲛人不一样。 “你这个人类可真有意思,居然会对一个鲛人产生怜悯之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鲛人大笑,甚至眼角还有几颗细小的鲛珠落了下来。 那是最劣等的鲛珠,传说鲛人落泪时,它们的眼泪就会化为鲛珠,但这与慕容府所产的鲛珠不一样,这种鲛珠经常会伴随着一些杂质,形状成色都不会太均匀,市面上卖不太出去,只有用鲛油提取出鲛露,特地凝成一起才算做上等的鲛珠。 “我知道啊!”曾宁一脸真诚的道“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鲛人疑惑。 “我刚才做梦,梦见你,我问你能不能和我做朋友,你点头同意了。”曾宁道。 鲛人听了笑出了声。 这人类真是可笑至极,梦里的东西怎么可以当真,那它还梦到自己重新获得自由,慕容家所有人都死光光呢,怎么就不见成真? “那我梦里还说了什么?”鲛人问道。 “你没有和我说话。”曾宁道“但是你给我唱了首歌。” “唱歌?” 曾宁点头“但是我听太懂什么意思,只知道很好听!” 鲛人沉默,随后它开口,轻轻的哼了几个调。 “是这么唱的吗?”鲛人问。 曾宁重重的一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唱的!” “这是鲛人语,大意是赞美月光下的大海。” “这样吗。”曾宁道“真的好好听。”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教我唱的。”鲛人道。 “原来你还有其他朋友啊。”曾宁心中有点小失落。 他还以为鲛人只有他一个朋友呢。 “对,和我一样,是一个蜃鲛。”鲛人道 “蜃鲛?”这是往日曾宁未曾听过的一个名字,顿时好奇“那是什么?” “是蜃族和鲛族结合留下的后代。”说到这里,鲛人的脸上闪过一阵失落“是一个被鲛族和蜃族排挤的族群,整个南海里也找不出几个来。” “这样啊......”曾宁有些心疼鲛人“那你的朋友呢?” “他死了!”鲛人咬牙切齿的道“是慕容家,他们丧尽天良,杀死了我的朋友,还把我囚禁在这里几十年!” “啊......原来你已经几十岁了!”曾宁惊讶的道。 鲛人轻蔑一笑“几十年对于鲛人来说也不过一瞬间,更别说我这样的蜃鲛,活个几百年都是有的。” “这样啊......”曾宁道“那你现在多大了?” “差不多有个一百多岁了。”鲛人道。“你呢?” “我只有十六岁。”曾宁略有些害羞的道。 “看你这模样,也不像吧,顶多十二三岁,撒谎可不好,不过,你们人类撒谎也是常态,我习惯了。”鲛人道。 “真的!”鲛人不相信自己,曾宁有些难过“我......我只是长得慢。” “呵呵,好吧。”鲛人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曾宁道。 “找我?为什么?”鲛人愕然。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你在唱歌,我是循着你的声音过来的,没想到你真的在。”曾宁道。 “你能听见我在唱歌?”鲛人道“这里可是地下,你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听得见。” “真的,我的耳朵很好使,能听见很远的声音。”曾宁道。 “这样么......” 第17章 南海泉客(六) 也不知道与鲛人站在那儿聊了多久,只是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2 来的时候,外面夜已经深了,就像昨天,星空璀璨,可是月亮却弯成了扁扁的一个角,四下寂静,鲜红的月季花安静的开着,微风吹过,枝叶发出“沙沙”声,耳里,是鲛人美妙动人的歌声。 离去的时候,曾宁问了它的名字。 鲛人说,按照人类的意思,它的名字叫做无厌,就是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 曾宁又问,它这么讨厌人类,那以后他们还是不是朋友。 鲛人沉默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曾宁还问,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来看它。 鲛人说,以后少来找它,因为很危险,但是它可以唱歌给他听,反正他的耳朵很好使。 曾宁想了想,也点点头。 曾宁离去的时候,鲛人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它想到了曾经的一个朋友,也跟曾宁一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它们可不可以做朋友。 那个时候鲛人笑着说好。 因为南海蜃鲛很难会有朋友,有的只是两个种族对它们的仇视。 那个朋友还说,它要舍弃原先的名字,反正它是蜃鲛,换了名字也没有人在乎,记得的人也没有几个。 它要取个和无厌一样的名字。 因为常年躲避两个种族间的驱逐,所以它要给自己改名叫无忧。 它想要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海中,和无厌一起。 还没闭上眼睛多久,东方已经鱼肚吐白,曾宁也没发现,原来他在那个密道里与无厌聊了这么久。 现在睡觉估计也来不及了,厨房的烟囱上此刻已经升起了寥寥炊烟,想来师傅已经在准备大家的早饭了,于是曾宁快步往厨房走。 “你小子,大晚上的死哪儿去了,不知道身上有伤不能乱跑么!”刚进厨房,曾宁就被师傅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挨了板子还不安生,到时候伤口裂了,我看你今天怎么办!” 自知是自己胡闹在先,曾宁低着头,温顺的听师傅的破口大骂,等师傅骂的爽了,他自然会停。 只是,他奇怪,昨天与无厌聊完天不久以后,身上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微微还有些感觉,莫非是无厌的歌声里带有天生的治愈能力? 一想到这里,曾宁又不禁扯了扯嘴角。 见这小子挨骂还笑了出来,师傅也顿时没了脾气,拿炒菜用的勺子敲了敲曾宁的脑袋,随后又说了两句,自顾自的干活去了。 一顿早饭,曾宁吃的比谁都多,要不是师傅拦着,估计面前的青菜跟花生米,就要被这小子就着一碗清汤兮兮的白水粥给吃完了。 吃饱喝足就要去干活,今天小少爷应该又要去学堂读书了,一想到又要去面对夫子昂首鄙夷的模样,他心里又是一阵恶寒。 要是换个夫子就好了。 来到小少爷住的小院子里,只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片刻不停。 走进去一看,只见小少爷跟一个陪读书童模样的下人玩的正开心。 “少爷。”曾宁快步走过去,低声道。 “啊,曾宁,是你啊!”小少爷看见曾宁的时候,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你以后可不用来了,爹爹给我换了个新的陪读,你回去做其他事情吧!” “啊......那我去干什么啊?” 曾宁没有想到,昨天那场闹剧,竟然阴差阳错的就让他不用在做陪读,心中开心的要命,但是脸上却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 在这深宅大院里,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是十分必要的。 “爱干什么干什么呗,反正我这儿也没有活干,你快走吧,我还要跟小黎儿玩呢!”少爷口中的小黎儿,想来就是面前这个在少爷面前一脸谄媚,在他面前却高傲的不行的“公鸡”了。 有个替死鬼正好,想来他是不知道小少爷是有多顽皮,等到了学堂里,就知道错了! “那小少爷,以后曾宁就不能服侍你了,你上了学堂,要听话,认真读书,将来考个状元。”曾宁跪在地上给慕容轩磕了个头。 做戏要做全,当然也不能做的太过,要是让小少爷生了怜悯之心,继续让他做陪读,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去吧去吧,少爷的事情还要你来指手画脚。”小黎儿在一旁催促道,生怕曾宁跟他抢陪读的“好差事”。 以往他是四夫人院子里的,四夫人不得宠,每日就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反正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打死了说出去也没什么,所以每天都像是活在牢笼里一样。 现在好了,跟着小少爷吃香的喝辣的,每天还能玩,不知道多滋味。 曾宁那小子可真是命不好,一不小心就招了两个少爷打架,还被老爷赶出了小少爷的院子。 说起来,他可真要感激曾宁。 但感激归感激,赶人还是要赶的! 缓缓走出小少爷院子,曾宁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快要挂不住,一直走到院子外面,曾宁的嘴角快要咧开到后脑勺了。 自由了,终于是自由了! 虽然还没有离开慕容府,但好歹离开了小少爷,不用每天担惊受怕,怕他在学堂上调皮捣蛋,害得他挨手板罚跪,他可以继续跟着师傅,帮着师傅切菜烧饭。 “师傅,师傅,我不用做陪读啦!” 安吟推开厨房门的时候,师傅正在削土豆,健硕的背影对着厨房大门,曾宁顿时一个猛子扑了上去,吓了师傅一跳。 “臭小子,吓老子一跳,信不信我把你手脚都剁了!”师傅恶狠狠的道。 “嘿嘿嘿,我知道师傅你舍不得,没了我谁给你切菜啊!”曾宁笑嘻嘻的道。 师傅很少见到曾宁笑的这么开心过,想来曾宁现在是真的很开心。 作为一个旁观者,师傅知道曾宁做陪读的时候受了多少苦,小少爷顽皮,弄的曾宁每天都吃不上饭,还得挨打,其实他看了也心疼,带了这小子这么多年,无妻无子的师傅早就把曾宁当作了他的亲生儿子看待,现在见他脱离苦海,他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臭小子,就你嘴贫,今天你难得开心,去,回自己房间休息去,昨晚出去肯定没睡吧。”师傅笑道。 “嗯!谢谢师傅!”曾宁笑,重重一点头,然后立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要服侍小少爷,曾宁已经好久没有晒被子了,今天太阳正好,于是曾宁从床上搬了被子,晒到了院子里的竹竿上。 随后,又躺回到坚硬的床板上,带着回归自由的喜悦,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梦中,曾宁惊喜的再一次梦到了无厌,但这一次不一样,无厌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与第一次梦见时若即若离的笑,和真实见面以后的蔑笑不一样,那是发自内心的。 而且曾宁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变成了一条鱼尾,也就是说,他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3 和无厌一样,现在是个鲛人,可以自由的与无厌在大海中遨游。 只是,令曾宁不舒服的,是无厌在叫他的时候,喊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无忧。 无忧是谁? 他不是告诉过无厌,他叫曾宁么?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无厌爱怎么叫他怎么叫,只要它开心就好。 曾宁加快了尾巴拍击水花的动作,身体也飞速的往前游着,去追赶无厌。 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若不是师傅气急败坏的拿着勺子把他敲醒了,他可能还会这么跟无厌一样自由自在的遨游着。 若是在现实中无法自由,那么在梦境中感受一下自由的味道,那也是好的。 “臭小子,做什么春梦呢,嘴巴都咧到后槽牙上了,脚还一拐一拐的。”师傅凶神恶煞的道。 “啊,没有没有。”醒来后的曾宁心中略有些失落,但他还不能告诉师傅,自己梦见了什么。 若是让师傅知道他梦到自己与一个鲛人在海中遨游,还不说自己发癔症吶。 “起床,吃饭!”师傅白了他一眼,道。 “好!” 因为起的有些迟,师傅做好的一顿大餐都让其他下人吃了,那是师傅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给曾宁准备的晚饭,庆祝他脱离了小少爷的“苦海”,没想到这小子睡的这么死,把他的好心全部都喂到了其他人嘴里。 一顿晚饭,师傅一边吃一边用鼻子哼哼。 气的。 吃饱喝足,曾宁到院子里吹晚风。 一下子不用跟着小少爷陪读,曾宁感觉清闲不少,师傅的厨房都是给下人们准备三餐的,不需要拾掇的太仔细,多了少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比起伺候少爷夫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再说原本就是师傅一个人操办整个厨房,有他没他一样。 只是,这样的喜悦,曾宁还想告诉无厌,不知道它在那个密道里过的怎么样,虽然只是一日不见,但还是有些思念。 毕竟,这是他第一个朋友。 “过来洗碗!”厨房里的师傅见曾宁坐在院子里发呆,于是朝着窗外叫了声。 “这小子,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傻傻愣愣的,是不是魔怔了,有那么高兴?”师傅嘟哝道。 第18章 南海泉客(七) 此刻,夜幕笼罩了南海宁府。 两道迅捷如鬼魅般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上。 到了晚上,南海宁府都会实行宵禁,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时空无一人,只有码头上还有一些归来的船只,正静悄悄的卸下一天的收获。 漆黑的身影踏着步伐,转过了几道弯后,在一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林府。 这是南海宁府与慕容家齐名的世家,只是近百年来,慕容家的鲛珠产业太过发达,渐渐的盖过了林府的名声,也就让不少外人忘了,曾经的南海宁府,还生产过一种薄如蝉翼,轻如鸿毛的绸缎,叫绡纱。 驻足了一下的两道身影点了点头,随后纵身一跃,翻过了墙头。 这次有人出价,买下了这对夫妻俩,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件事,因为事关慕容家,所以出的价格十分诱人。 因为妻子前几日查出有孕在身,所以两人决定,干完这票就从此金盆洗手,却不想,这趟探查还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每年大量生产的慕容世家,原来制作鲛珠的秘密,竟是生生地将一只活的鲛人开膛破肚,提取新鲜富有生命的鲛油,再将鲛油凝练成鲛珠,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法。 而且一只鲛人身上的鲛油,仅仅只能提取数颗鲛珠,那么往日,慕容世家一年向外提供不下上千颗鲛珠,那又是用了多少鲛人的性命换来的。 得知消息的林老爷大喜,当下就将手边的五百两雪花白银交于夫妻二人,二人大喜。 可正当二人要走时,却又被林老爷叫下。 “二位,我这里还有五百两雪花银,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二位帮忙,不知二位意下何如?”林老爷道。 夫妻二人对视一点,随即问道“何事?” “你们且附耳过来。” ...... 晚上的时候,曾宁接到传唤,说是二少爷找他。 曾宁心中一惊,怕是二少爷因为他罚跪祠堂,心有不满,想要报复他。 可是往日里,下人们的嘴中,二少爷不像这样的人啊。 带着满心的忐忑,曾宁到了二少爷的院子里。 然而事实与他想的不一样。 二少爷对他很客气,好茶好点心,语气柔和,顺带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做他的书童。 曾宁心中叫苦。 刚从小少爷的“苦海”中挣脱出来,现在又要被叫去做书童,自由的日子还没开始呢,就马上结束了,想想真是难受。 心里想着不要,可是嘴上却不得不答应。 “看你这模样,你是有什么心事么?还是说,你不愿做我的书童?”像是有读心术般,二少爷一下子就看出曾宁心神不宁。 “回二少爷,小的愿意。”曾宁低头道。 “你是不是怕跟了我会跟轩儿一样,会受夫子打骂?”二少爷问道。 曾宁心中一惊,二少爷居然猜到了他的顾虑。 曾宁点点头。 “那你不用怕,轩儿好歹是个小孩,贪玩一点正常,我都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也不需要天天都去学堂,过去也就是跟夫子讨论一下书中学识,即便是错了,夫子也不会有任何惩罚,所以你不必担心。”二少爷道。 这下,曾宁心中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若真跟二少爷说的一样,那做书童的日子也不会太辛苦,只是...... “敢问二少爷,为什么要让小的做少爷的书童?” 二少爷笑“往日里我对轩儿颇有照顾,也就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你,我感觉你办事还挺认真,话也不多,轩儿那么调皮一个人,你都会耐着性子跟着他,今日我从祠堂出来的时候,看见轩儿身边换了个陪读,才知道原来你被遣走了,于是就想问问你,要不要跟着我。” “原来是这样,小的多谢少爷赏识。”曾宁俯首道。 “无妨。”二少爷摇摇头“做我的书童不用像跟着轩儿一样要早起伺候他更衣,你只要卯时左右到我院子里就好,平日里也不用去学堂,在我院子里就行,午饭也可以在院子里吃,不用回去。” “是。”曾宁道。 “那若是没有问题,书童的事就先这样,明日卯时记得过来。”二少爷道“这些点心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带回去慢慢吃。” 桌上点心玲琅满目好几盘,曾宁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师傅也爱吃这些小点心,正好带回去孝敬一下他,也当是这几年师傅对他百般照顾的报答。 与二少爷告辞,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4 曾宁提着一大袋子的点心回去拿给了师傅,并告诉了他关于做书童的事,师傅自然没有反对,反而觉得这是个好差事,总比在小少爷院子里强,就是平日里要多加提防大少爷那一派,现在兄弟二人明争暗斗,谁能想到什么时候大少爷又会做什么小动作,还是要多加小心的好。 曾宁点头称是。 虽说二少爷允许曾宁晚点起来,但这也是曾宁第一天做二少爷的书童,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到,所以起了个大早。 “你不是说二少爷让你卯时到么,怎么起的这么早?”师傅一向早起,这时早饭也做的差不多了,于是先端了一点给他。 “今天是第一天,表现的好一点吧。”曾宁道。 虽说二少爷在下人的嘴里一直都是好评,是个没什么少爷架子的人,从那天箭场上曾宁就能看出来,但好歹是个少爷,他一个下人,该有的尊敬是要有的。 “行吧,吃完了早饭早点过去。”师傅道。 曾宁点点头。 吃完早饭,曾宁匆匆往二少爷的院子里赶。 二少爷的院子可比五少爷的院子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原本还有些蒙蒙亮的天此时都已经大亮了,才到。 轻轻的推开院门,曾宁就见二少爷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院子屋顶上打坐,身上雾气弥漫,一呼一吸之间,是冰冷和灼热的交替。 听见响动,闭眼调息的慕容城睁开了双眼,看见曾宁此刻正怯生生的站在院门口,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 看样子,是被自己练功的模样给吓到了。 慕容家的《南海心经》,讲究的是麻醉神经,从体内放出蜃气,并结合鲛人歌声上自带的迷惑效果,制造幻觉,并且能瞬间回复内外伤的神奇功法,而且在蜃气中,修行这一功法的人身体也会轻盈不少,若非是轻功大乘的人,都难以追上在蜃气中修炼这一功法之人的脚步。 而要练这个功法,慕容家的子嗣还需要从小吞食鲛珠,为了练好这一功法,慕容城自九岁以后就开始每日吞食鲛珠,一直到十八岁那年才停止,开始吸纳天地破晓时的那抹紫气进行修炼。 今日也是如此。 他让曾宁卯时来也不是没有到底,一般晚上下人服侍他用过晚膳后就会离开他的院子,留他一个人在院子里修行。 谁想今天曾宁居然这么老实,一大早就来了院子里。 无法,反正也只是旷一日修炼,没什么大碍,慕容城当下纵身一跃,从房顶上蹿了下来。 “少爷。”曾宁俯首道。 “嗯。”慕容城点头一应“本以为今天你能睡个安稳觉,却不想还是这么早就过来了,没睡好么?” “回少爷,没有。”曾宁道。 “别那么客气,在我院子里的人平时都自由惯了,你这样拘束我反而不舒服,你抬起头来跟我说话吧。”慕容轩道。 “是。”根深蒂固的低贱思想早已刻在了曾宁的骨子里,一时间让他对慕容城客气,他还真的很难做到。 果不其然,慕容城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这些事以后慢慢改。” 曾宁沉默。 “你吃早饭了吗?”慕容城问。 “吃过了。”曾宁低着头道。 “你要是还饿的话,等下再一起吃吧,过会儿院子里的早饭就送过来了。”慕容城道。 “是。” ...... 少爷的早饭与下人的早饭真的完全不一样,精致不说,光是面前这一盘盘菜,都比曾宁逢年过节的时候吃得好,而且一大早少爷就有包子吃,跟平时师傅做的绵实没味道的馒头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口咬下去,鲜香的汤汁在唇齿间绽开,肉汤的香味差点让曾宁把舌头给吞下去。 真好吃! “你要是喜欢,这几个包子都给你吃吧。”说着,慕容城把面前的一盘包子推到曾宁面前。 “少爷不吃吗?”曾宁问。 “我天天吃,少吃一口没什么。”慕容城笑道。 做少爷可真好啊,他也想天天吃包子,大肉包子。 面前盘子里的包子顿时就被一扫而光,最后留了两个,曾宁羞红着脸,问能不能留下来,他想拿给师傅吃。 慕容城笑了,说这样的包子要多少有多少,等下午回去的时候,曾宁可以去厨房里多拿两个刚做好的,先把面前的吃掉。 既然慕容城都这么说了,曾宁也就不再客气,拿起剩下的几个馒头,三两口就吃饱了。 这是他吃的最美味,也是最饱的一顿饭,甚至还觉得肚子有点撑。 “喝点山楂汤吧,消食,等下你走不动了,可没人给我拿书本包裹了。”慕容城把面前的山楂汤舀了一碗推给曾宁。 曾宁受宠若惊,捧起小碗,小口小口的喝光了山楂汤。 二少爷真是个好人呐,曾宁想,果然跟平日里说的一样,待人友善,还拿他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当人看。 第19章 南海泉客(八) 早餐吃了两顿,饱饱的抚了抚肚子,曾宁背上了二少爷要去学堂用的东西。 二少爷不比小少爷,去个学堂要带上大包小包的,还要跟着跑,只需要带几本薄薄的书做做样子,都不用装在包里,曾宁拿手上了就好,而且二少爷走路也是不疾不徐的,不会跟小少爷一样看见什么都会好奇宝宝的凑上去,有时还会误了去学堂的时辰。 要是说昨天曾宁还对做二少爷的书童有什么顾虑,那么今天,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这样的好日子,谁不愿意过啊! 路上,再一次经过那片月季花花田,曾宁只听见淡淡的歌声从某处飘了出来。 原本就因为过上好日子扬起来的嘴角,现在幅度更加大,甚至还咧开了嘴。 此时他多想告诉地底下在唱歌的无厌,告诉它,他的苦日子到头啦,他现在在二少爷的院子里干活,可轻松了! 可惜无厌不让曾宁去找他。 一想到这儿,原本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曾宁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他能看得出来,小弟顽皮,曾宁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苦尽甘来,开心是正常的,可是怎么突然又臭了脸呢?莫不是害怕以后与大哥之间的争斗会影响到他? “你放心,我院子里的人,只要是跟了我,都不会吃苦头的,不用怕!”慕容城抬手拍了拍曾宁的脑袋。 因为发育不良,曾宁此时身高也不过到慕容城的下巴,身形瘦弱,像是风吹就倒,前天还因为他挨了一顿打。 慕容城在心中叹息道,为什么慕容家的人,就不能把府里的下人、奴仆当人看呢,都是娘胎里出来的,干活归干活,为什么非要分个高低贵贱。 正愁着没法跟慕容城解释为什么自己耷拉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5 个嘴,就听见他嘀嘀咕咕的讲了一堆,想必是以为自己害怕大少爷和他不和会祸及自己。 索性,曾宁也就顺坡下驴,低着头道。 “谢少爷。” 到了学堂门口,还未跟着二少爷的脚步踏入门槛,就听见身后有个小孩子嬉闹的笑声,以及一个少年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声。 “小黎儿你快些啊,再不快些就迟到啦!” “少爷您慢点儿,不要摔着了,您......您等等我啊!” 哎,一听就知道是小少爷又调皮了,而且小黎儿这家伙也不上道,小少爷明显的人来疯,越是有人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就越来劲,若是他跑的快了,只需要加快脚步保持一定距离就是,像小黎儿这样背着一大堆书跑的,哪里跟得上小少爷。 眼角的余光瞥见曾宁低头叹气摇头的模样,慕容城也是一阵好笑,想来曾宁是回想起了曾经在轩儿院子里的往事吧。 慕容轩跑着跑着,突然看见学堂门口自家二哥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顿时煞白了小脸,乖乖站着不动。 估摸着,是前日慕容城脸上的怒样吓到了他,此刻见到慕容城,心中还没缓过来呢。 小孩子么,大人的一言一行总能影响到一举一动,就算以往慕容城对慕容轩再好,可前日凶了就是凶了,也在慕容城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轩儿,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你这样陪读书童得多累啊。”慕容城欲探出手,像往日一样抚摸慕容轩的小脑袋,却不想慕容轩竟躲开了。 慕容城双手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轩儿这是......怎么了? “噫,曾宁?”小孩的惊奇声吸引了慕容城的注意。 回过头,少年也是羞红了脸。 “哎呦,曾宁你可真有本事,这才刚出小少爷的院子呢,就跑到二少爷的院子里去了。”小黎儿惊奇的道。 “说什么呢!”慕容城心中顿时一阵火气。 这样阴阳怪气的人,若是留在轩儿的院子里,保不准还会说些什么其他人的坏话,到时候把轩儿教坏了怎么办。 正欲出手教训,就听见身后有人道。 “这奴才说的不是挺对的么,你那书童,刚出轩儿的院子,就跑到你院子里来了,莫不是......你往日里安插在轩儿院子里的眼线?”回过头,就见慕容恒背着手,一脸冷笑的走了过来。 “大哥!”慕容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哥竟然会如此误会他,这还是他平日里最敬爱的大哥么! 小小的慕容轩察觉到事情不妙,两位哥哥今日估计又要打起来了,赶忙蹿进了学堂中避难,小黎儿也是,屁颠屁颠的跟着慕容轩跑了进去,独留曾宁一个原地叫苦连天。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两个少爷今天怎么又因为他打起来了,而且这次大少爷还是直冲着他来的,上次挨的板子多疼他现在还记得呢,难不成还得再体会一次? 别了吧! 谁成想,慕容城鼻子里出了三声气,竟就这样罢休了,这让慕容恒和曾宁两个始料未及。 “随大哥怎么想吧,我说不过大哥!”慕容城道。 慕容恒冷笑“但愿你不要如我所想的一样,否则,就算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休怪我不念旧情!” 说罢,一拂袖进了学堂。 走前,慕容恒冷冷的瞥了曾宁一眼。 三九天,只感觉脖子后面一股寒意,大少爷的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曾宁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走吧,我们进去。”慕容恒回过头来对一旁的曾宁道。 缓过了神,曾宁点点头,跟在慕容恒身后进了学堂。 第20章 南海泉客(十)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做安稳,即便做了二少爷的书童,大少爷似乎也并没有给自己下什么绊子,当然他也没多少机会见到大少爷,平常二少爷也不怎么去学堂,最多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二少爷的书房里,帮忙整理杂物。 顺便,二少爷有空的时候还会教他写几个字,曾宁学的很快。 以前在小少爷院子里,他除了要陪读外,还要伺候小少爷的起居,有时候甚至还要在学堂之外给小少爷教书,一来二去,他也学了不少东西,当然也只是一知半解。 这天,曾宁例行卯时到了慕容城院子里,只见慕容城今天并没有练功,也没有准备早膳。 平常这时候,他都是一脸随和的笑着,然后面前摆着一盘精致的早膳,等待曾宁一起过来吃,而今天,不仅早饭都没准备,一向微笑的脸上,此刻冰冷如寒霜。 “二少爷......”曾宁低着头,轻轻的道。 “你今日,随我一同去个地方......”慕容城道。 “是。”曾宁点头。 略有些好奇,为什么今日二少爷那么严肃。 不过好奇归好奇,曾宁还是严守着自己的嘴巴,这段日子虽然跟着二少爷过上了好日子,但他也没有恃宠而骄,下人终究是个下人,就算跟了二少爷也改不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狗仗人势的下场,只会跟前些日子惹恼了大少爷的小黎儿一样,被拖到了训犬场里,喂了慕容府养的那几只狼狗。 当时慕容恒还特地把几个书童,包括曾宁一起叫了过去,血肉横飞、残肢破碎的场景,吓得不少人都当场弯腰吐了出来。 曾宁还好,只是耳朵里听着小黎儿的惨叫,和猎犬满足的低吼,还有肉体撕碎的声音,脸色有些苍白。 回来以后,他傻傻愣愣了好一会儿。 慕容府还是那个吃人的慕容府,小黎儿不过是在小少爷面前讲了几句大少爷的不是被大少爷听到了,就落得个如此下场,那若是他说了什么,就凭大少爷二少爷势同水火的模样,他只会死得更惨。 在那之后,曾宁的话越发的少了。 弯弯绕绕,大概走过了大半个慕容府,到了地方,曾宁突然愣了一下。 面前是一座形状崎岖的假山,而假山旁,大片大片的月季花正妖艳的开着,枝叶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 这地方,不正是关着无厌的地方么...... 细着耳朵听,却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的声音,像是被扔在地上,快要渴死的鱼,奋力的挣扎。 “二少爷......” “接下来你不要说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要多看,知道么?”慕容城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言语间却又透露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是曾宁从未在慕容城身上看到过的。 “是。”曾宁低头道。 “今日实在是没法了,你话不多,所以就只好叫你来,记住,出来以后,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对外声张,知道么?”慕容城道。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6 曾宁沉默着点头。 其实里面什么模样他都已经见过了,见过头顶上挂满了鲛人的干尸,见过案台上一脸狰狞,被抽干了体内鲛油,死不瞑目的鲛人,也见过了密室深处,那个在他梦境里点头答应做他朋友的无厌。 表面上曾宁似乎波澜不惊,但事实上内心却是暗潮涌动,他忘了思考慕容城叫他来是干什么,他只知道,他又可以再见到无厌了! 不知道这么些天过去,无厌它还好不好,身上的伤好了么,它还愿不愿意做他的朋友...... 无厌...... 心中思绪万千。 跟随着慕容城不紧不慢的脚步,曾宁来到了久违的地下密室,只见正中央的案台上,那条死不瞑目的鲛人已经被撤了下去,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或许已经挂在了头顶的天花板某一处,案板旁,堆放着前几日不曾看见的一套复杂器具,还有几柄银光闪闪的刀刃。 此时案板上绑着的,是另外一条新鲜的鲛人,它的嘴里念叨着长串长串深奥晦涩的语言,语调极快,面容狰狞,同时它的尾巴和两条手臂也在不停的挣脱着束缚在身上的铁链。 那铁链,与绑在无厌身上的铁链一般无二。 想起无厌,曾宁猛地一回头,只见通道的尽头,满身伤痕的无厌正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对他做着口型“你来啦。” 无厌,无厌...... 曾宁多想现在就跑到无厌面前,问它怎么回事,当他看到无厌身上布满了比前日还多的伤痕,他就觉得像是有人在他心上剌了一刀又一刀。 似乎是看懂了曾宁内心的想法,它摇了摇头,做着口型:“没事。” 曾宁感觉再看下去他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一狠心,回过头来。 “等下我让你拿什么,你就乖乖的过来拿,不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情,这样,能让它好过一些......”慕容城缓缓道,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许不忍,似乎恨透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曾宁点头。 话音落下,慕容城的身上漫起了一股浓雾,正是《南海心经》中的蜃气,只见他手臂轻轻挥动,将身上一团蜃气渡入到鲛人的口鼻之中。 原本还挣扎叫骂着的鲛人突然安静下来,鱼尾和手臂无力地落在了案板上,双目放空,眼睛失去了神采。 “拿一把匕首过来。”慕容城冷冷的道。 曾宁听话的拿了一把匕首给慕容城,递过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无厌,只见无厌依然微笑着看他,还摇了摇头。 只听见一声犀利的惨叫。 原本因为蜃气陷入幻觉中的鲛人突然大叫出了声。 鲛人的声音本就有一股穿透大脑,让人迷失自我的能力,此刻鲛人惨叫出声,凄厉而又痛苦,一旁的曾宁捂着耳朵,长大了嘴巴,难受的打滚。 他的听觉本就比常人灵敏,此刻鲛人这样叫起来,他只感觉耳朵都要被震碎了。 好难受...... 曾宁回头看了眼无厌,却发现它收敛了笑容,随后张开了嘴,唱出了一首优美动人的曲子。 神奇的是,在无厌这首曲子的作用下,曾宁的耳朵竟然好了不少,甚至鲛人的惨叫声也渐渐淡了下去。 随后,他又感觉到身上漫起了一股湿气,低头一看,似乎正是慕容城身上的蜃气。 抬起头来,就见慕容城已经回过头,继续用刀,一点一点的剖开鲛人的腹部。 淡黄色的鲛油流了一地,慕容城身上也沾满了鲛油,今日出门他还特地穿了一身黄,就为了能掩盖点鲛油的颜色。 他的眉头越发紧蹙,心中更是思绪万千。 他不愿杀生,特别是鲛人这样,早已拥有了人类模样的生物,可是在慕容家眼中,它们就是一群能给慕容家带来巨大利益的种族,不能怜悯,也不需要怜悯,人是站在这个世间最顶点的生物,没有什么能比人更高贵。 即便鲛人拥有人类的外表也不行,它们只是慕容家获得利益的工具。 每一次活生生的剖开鲛人的腹部,听着鲛人一次又一次的惨叫声,其实,若换做是其他慕容家的人来取鲛油,他们都会在鲛人惨叫前将一块纱布塞进鲛人嘴里,以防鲛人的声音太过响亮,会坏了耳朵。 可是他不会,一来是《南海心经》有着足够的能力帮他挡住鲛人的惨叫,二来,他觉得让鲛人叫出声来,可能会舒服一点...... 终于将鲛人的腹部完整的切开,慕容城让曾宁拿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仪器,将抽取鲛油的软管插进了鲛人还在跳动的心脏上。 一旁的曾宁早已吓得腿都软了,刚才强撑着把软管递给慕容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现在瘫坐在地上,回头看着无厌,眼里尽是泪水。 无厌,无厌,无厌...... 我好害怕,为什么制作鲛珠会这么残忍,为什么二少爷要让我来做鲛珠,为什么...... 无厌依然一脸微笑,摇摇头。 无厌,你在笑什么呀,你为什么会摇头,你是对我失望了么,无厌? 第21章 南海泉客(十一) 体内鲛油渐渐流失的鲛人,开始仰着头,张大了嘴,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玲琅满目的鲛人干尸,即便它眼前的景象并不如此,它看见的,是《南海心经》外放的蜃气为它精心制造的一个幻境,谁也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 当最后一滴鲛油流尽,慕容城飞快的将插在鲛人心脏上的软管拔了出来,并捏紧了一端,随后又在一旁的蒸馏仪器上按下了几个开关。 仪器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托盘,等到面前这台漆黑色的仪器将所有提取出来的鲛油提炼干净变成鲛露,最后会自动凝结成一颗颗精美圆润的鲛珠。 原本这些事情都需要曾宁来做的,只是慕容城回头的时候,曾宁已经被吓得连站起来都难了,他只能作罢自己动手。 其实曾宁现在的样子与当初他见到父亲剖鲛人时一模一样。 害怕,恐惧,痛苦...... “少......少爷,为什么做鲛珠会这么残忍呢,为什么要这样活生生的剖开它们的肚子,它们不会觉得疼么!”曾宁泪流满面的道。 慕容城叹了口气“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世道就是这样,慕容靠着鲛珠发家,就是踩着堆积成山的鲛人尸体往上爬的,若是没了鲛人,慕容家只会迅速衰败,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这百年来慕容家所做的千分之一,不算什么。” “那都是生命啊,甚至就像我们人类一样......” “不,它们不是。”慕容城面若寒霜,他摇摇头“只要它们一直不是人类,那就一直只有被人类欺压的份!” “少爷......”曾宁第一次在心底里生出对这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7 个温柔和善的二少爷的恐惧,他觉得二少爷冷静的可怕,残忍的可怕,无情的可怕。 “曾宁,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模样太恐怖了,太残忍了?”慕容城走过去,轻轻的捧起曾宁的脸,眼里宁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曾宁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都是这样的,每一代的慕容家的人都是这么来的,我也没有办法拒绝。”慕容城说。 “那少爷为什么要带上我,我不愿做这样的事情!”曾宁颤抖着嘴唇道“太痛苦了!” “因为我信任你,我想解脱,你来代替我,好吗,我再也不想让手上沾满鲛油了,求求你了曾宁......” “我不要,我不要!”曾宁捂着头大喊大叫道。 远处,无厌脸上的微笑收敛了,它听到了慕容城和曾宁的对话。 被关在这个地方几十年,慕容城也算是它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的时候,跟曾宁一眼,被父亲屠杀鲛人的模样吓得站都站不起来,到最后一脸漠然的剖开鲛人的肚子,引出鲛油,凝结鲛珠。 只是没想到,在慕容城的冷静漠然背后,隐藏的情绪是如此之深。 “二少爷,放过我吧,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去杀鸡杀猪杀羊杀牛都好,不要让我杀鲛人啊,那是跟人类一样的生命啊,杀它们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我不要啊!”曾宁挣扎着道。 “曾宁,帮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慕容城流着泪道。 “我不要,我不要......” ...... 一主一仆二人也不知道在地下密室里僵持了多久,直到慕容城从通道口走出来,才发现天色将暗。 本来他想着出来的时候带上曾宁一起,可是又想到,日后还需要他来替自己做鲛珠,干脆一咬牙,将他扔在了密室里,等明天了再把他带出来。 曾宁几乎是爬着爬到了无厌面前,他涕泗横流,一张没长开的小脸上此刻湿漉漉的,无厌很想伸出手拥抱他,把他一脸的脏东西都擦掉,可是没有办法,慕容家特制的玄铁黑锁太厉害,它就是动一下都会痛苦万分。 “无厌,我要怎么办啊,我不想杀鲛人,你还是我的朋友,我更不能残害你的同类啊......” 无厌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它轻轻的开口,哼出了一首轻柔的调子,缓缓的送进曾宁的耳朵中。 那是第一次见面时,曾宁跟它说,这是两人在梦中见面时,它唱给曾宁听的,曾宁说很好听。 在轻柔的歌声作用下,曾宁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搓了搓脸上挂满的鼻涕眼泪,抬起头看着无厌出神。 即便在这黯淡的水箱中,即便被一条条漆黑的锁链绑住了身体,无厌依然那么好看,密道的顶上,一颗夜明珠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照进了水箱中。 无厌尾巴上的鳞片亮了起来,在夜明珠淡淡的光亮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无厌,你真好看......” 无厌笑笑“若是在满月的海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的鳞片会更加的好看。” “真的吗?” “不骗你。”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啊......” “应该不会太久吧,没准过几天呢,也可能要几年。”无厌撒了谎,它不可能出去,慕容家不会放了它这座宝藏。 它和一般鲛人不一样,它是蜃鲛,体内鲛油并不能像寻常鲛人一样提取成鲛露以后可以凝结成鲛珠。但它有内丹,那是蜃鲛毕生的修为,若是寻常人吞下去,能涨五十年的功力,甚至还能拥有与鲛人、蜃人一样漫长的生命,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若是在月圆之日沐浴着月光吞下,说不准还能跟鲛人蜃人一样,拥有在水下生活的能力。 只是蜃鲛珠与普通鲛珠不同,蜃鲛珠需要蜃鲛自愿废一身功力,从体内剥离出来,否则只会到头来一场空。 慕容家穷尽三代努力威逼利诱,都没从无厌身上拿到蜃鲛珠,到最后只好无奈的将它关在地下密道里,限制住它的自由,以期待有一日他想要重获自由了,再逼迫它,想要自由拿鲛珠来换。 只是,若最后真成了这样的局面,慕容家愿不愿意放无厌,都不是定数。 能凝第一颗蜃鲛珠,谁能肯定不会再凝第二颗? 与无厌说着说着,困意渐渐涌上头,迷迷糊糊的曾宁就睡着了,一开始无厌还以为曾宁醒着,嘴里还是念念叨叨的,后来叫了两声,曾宁没有回应,才知道原来是睡着了,它笑笑,嘴里又哼起了那首歌颂月光下大海的曲子。 这首曲子其实是无忧教它的,虽然它拥有鲛人优美的歌喉,却不会唱歌,是无忧带着它,在满月的礁石下,两人一点一点的,把这首歌学了起来。 第22章 南海泉客(十二) 曾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盖好了被子。 推开窗一看,天早已经透亮,看日头,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深,慕容城还是不愿把曾宁一个人扔在密道里,趁着他睡着把他带了回来。 虽然他迫不及待的得到解脱,可解脱不是找个人替代就好的,他手上早就染上了无数鲛人的鲛油,深黄的发黑,是洗不掉的。 曾宁就像一张白纸,不值得为他这样的人染上污浊。 让曾宁替代他,其实也是不得已为之,在见到曾宁第一眼后,慕容城心头就弥漫起了这个念头,这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曾宁话少,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心思细腻,甚至心中也颇有些城府,这样的人,若是稍加威逼利诱,肯定让他做什么都行。 只是慕容城没有预料到曾宁其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单纯。 所谓的城府、稳重,只不过是他想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曾宁也确实好骗,只是几个大肉包子,他就可以乖乖的觉得一个人好,但这不代表他能为了几个大肉包子去杀人。 “师傅。”出门的时候,曾宁只见师傅在劈柴,应该是在给午饭做准备。 “今天怎么睡的这么迟,进了二少爷院子就可以这么懒惰了么!”说着,师傅把面前摆好的木柴一劈两半,吓了曾宁一跳。 “我......我这就去。”曾宁低着头,一溜小跑的往二少爷院子里赶。 他是怎么从密道里出来的,心里早已猜出了大半,只是回想起昨天晚上二少爷那副要吃人的恐怖模样,曾宁还是两腿打颤。 颤抖着手,拍了拍二少爷院子的大门,见没人应,曾宁推门走了进去,只见院内二少爷像往日一样,一身素衣坐在石桌前看书,石桌上摆了几盘点心,但是没动几个,还沏了一壶茶,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二少爷。”曾宁颤巍巍的道。 “来了?”慕容城此刻神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8 色也有些不自然。 昨夜的事其实对于曾宁,对于他来说,都挺难释怀的。 特别是后来密道内关着的那条鲛人的一声冷笑,还有那句“你也不过如此。” 曾宁点点头。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慕容城翻了一页书“无事,你去一旁候着吧,找张凳子坐。” “是。”曾宁道。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 “曾宁.....” “是。” “昨日的事,我得说声抱歉,我不该强迫你的。” “无事,是曾宁胆小。” “嗯。” 突然,慕容城合上了书本,他正色道: “曾宁,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曾宁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脑海中闪过了几日前小黎儿在训犬场中被撕咬的肉沫横飞的模样。 他不想死。 “少爷很好。” 慕容城叹了口气,苦笑道:“好又如何,还不是受困于慕容家一世。” 曾宁微微皱眉,不懂慕容城的意思。 生在慕容家不好么,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能够把命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且自由。 “你不懂。”慕容城摇摇头“我也只是看着风光,慕容家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牢笼。每一个慕容家的子嗣无一不是沾着鲛人的鲜血走过来的,我不愿杀生,可为了家族,又不得不这么做。慕容家家主我也不稀罕做,可就算我无心,在其他人眼中也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野心罢了,我很疲惫,我不想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 我也不想啊! 曾宁在心中想,难道做下人就一定不会勾心斗角,老老实实的过生活了么,有时候下人之间的妒忌、攀比,来的要比明面上恐怖得多。 或者,谁都有自己的难处吧。 慕容城见曾宁低头不说话,心想可能他的一番诉苦在曾宁眼中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也或者说人家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觉得曾宁可能更懂自己一点。 苦笑,慕容城又继续翻开书本,自顾自的读起来。 虽说他拒绝了慕容城的请求,但每隔几日,慕容城还是会带着曾宁到地下密道中制鲛珠。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曾宁心中也有了点心理准备,也提前给自己准备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虽然收效甚微,但慕容城也会十分好心的将南海蜃气将他包裹住,尽量减轻了鲛人它刺痛灵魂的声音和尖叫时的音量。 只是在屠杀鲛人时的残忍景象,曾宁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他还是看不得鲛人在案台上挣扎的模样,每当这时候,他总是会回过头去看无厌,也总是能得到无厌不在乎的微笑,以及让他放心的点头,这让他宽慰不少。 而且,慕容城还十分好的将善后的事情交给了他。 虽然处理鲛人尸体的时候曾宁总是忍不住反胃,但是一想到快点收拾完,他就有时间跟无厌多说两句,于是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不少。 “无厌,我收拾好啦。”擦了擦手上粘腻的鲛油,曾宁将抹布放到一边,走到锁着无厌的水箱前。 “嗯。”无厌微笑着点点头。 曾宁坐了下来“今天我特地收拾的快点,就想能多看你两眼,多和你说几句话。” 无厌笑:“我给你唱首歌吧。” 曾宁点点头。 又是两人熟悉的调子,一曲结束,曾宁抬头望着无厌,眼里是星光闪烁。 他在听无厌唱歌的时候,脑海里就在想着,如果在月光下,无厌坐在海岸的礁石上唱歌,那会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要是我们都能自由就好了。”曾宁道。 “会有那一天的。”无厌笑“等到了那天,我带你去蜃鲛一族的栖息地,那里虽然不比蜃族和鲛族的地盘繁华,但是很安静。月光很美,每当满月的时候,那里会有无数的族人跃出海面,自由的歌唱,然后沐浴月光,身上的鳞片会发出七彩的光芒,甚至还能在晚上看见美丽的彩虹。” “真的么!”曾宁被无厌描绘的画面震惊到了,他也想看一看,无厌口中蜃鲛一族的栖息地是怎么一副模样,他也想看看,月光下的彩虹,是什么模样。 但是他就想听无厌一个人唱歌。 “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啊,无厌。” “我也是。” 曾宁在地下密道呆的时间并不能太长,与无厌匆匆讲几句话她就得回去了,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了不好。 第23章 南海泉客(十三) 道了别,曾宁转身离开,却在上楼梯时,与大少爷慕容恒撞了个正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慕容恒的声音威严而又可怕。 “少爷我......”曾宁的双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 “是二弟让你来的么?”慕容恒厉声问道“回答我!” 曾宁无奈点点头。 慕容恒突然笑了,大笑出声“好啊,好你个慕容城,胆子居然大的敢带下人到这个地方来了。” 随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曾宁“寻常下人敢跑到这个地方来,都是死路一条,我今天给你第二个选择,若是你答应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曾宁一惊,心道,糟了! “大少爷,二少爷对您忠心一片,并无其他想法,还望大少爷放他一马。”曾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 慕容恒冷笑“你个奴才,又怎么知道主子忠心不忠心,你的当务之急,就是保好自己的狗命。” 曾宁心凉了大半。 “我给你第二条路,你跟我一起,去家主面前揭发二少爷慕容轩威胁手下,意欲强抢蜃鲛珠,你良心过不去,便到我这儿来告状,如何?”慕容城道。 “不......不行的,二少爷对我恩重如山......” “能有多少恩重。”慕容恒冷笑“不过是给你些点心,不用早起,每日只需在他院子里干半天的活,这样你就能对他死心塌地,你这个奴才,该说你单纯还是该说你蠢?” 曾宁低头,他内心焦急,此时就想二少爷能早些发觉为何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回去,快些过来救他于苦海。 然而事与愿违。 “不去是么?”慕容恒冷冷的道。 曾宁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我就要了你的命!”说罢,慕容恒抬起一脚就将曾宁踹下了通往地面的楼梯,他不知翻滚了多少圈,一直到撞上一面墙壁才停下来,等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才发现已经是鲜血淋漓。 只见慕容恒一步一步踏下台阶,脸色黑沉如死水,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曾宁。 他一脚踩在曾宁的身上。 “你想想,喜欢怎么个死法,今天我就成全你,如何?”慕容恒道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29 “也算是报答你,让我在家族祠堂跪了一晚上的奖励。” “少爷,少爷饶命啊!” 曾宁早已吓得肝胆俱裂,慕容恒的模样太过可怕,他的脸一寸一寸的逼近,曾宁越是能清晰地看见慕容恒脸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野兽,像是训犬场里只需要三两下就能把小黎儿撕成碎片的凶犬。 一旁就是火盆,里面还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煤炭发出烧灼后的声音,慕容恒心中一动,觉得可行。 他从一旁的案台上拿了一把长刀,伸到了火盆里,也不顾钢铁导热后的温度,取出一块烧的发白的炭。 “住手!”这时,慕容恒听见身后有人道。 回过头,却发现空无一人,但定睛一看,在地下密道的另一边,那只他从小就看到被关在水箱里的蜃鲛,此时正嫌恶的看着他。 “原来你会说人话啊。”慕容恒笑“怎么,你想要救这小子的命?你与他非亲非故,何苦要管这闲事。” “我高兴!”无厌道。 “呵,我在你面前杀过那么多鲛人,你都冷脸相待,那我权当是因为鲛人驱逐了你这只蜃鲛的缘故,可这小子是人类,是让你失去自由的罪魁祸首,你居然要帮他?”慕容恒不可思议的道。 “你管不着!”无厌道。 “当然管得着,因为他的命在我手上!”慕容恒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最后变得狰狞,他快步回到曾宁面前,他道“你不是不愿意揭发你的好二少么,那么你就永远不要说话好了!” 随后不顾火焰早已将插着火炭的刀烤的灼热,一手拿了起来。大手不由分说的捏开了曾宁的嘴巴,在曾宁无谓的挣扎和求饶中,将火炭塞了进去。 “啊.......” 痛苦的惨叫声让无厌不由得闭起了双眼,它更想捂住耳朵,可是它被束缚住了,它做不到。 火炭只是一瞬间就将曾宁的整张嘴都烫烂了,他痛苦的流着眼泪,他感受到了口腔里的灼热和疼痛,他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往外干呕,把嘴里还散发着余温的火炭给吐出去。 慕容恒仰天长笑,在这个挂满了鲛人干尸的地下密道中显得格外的可怖。 “我不会放过你的!”无厌挣扎着绑缚在身上的锁链,可每随着它一动,穿在骨子里的锁链就会恶狠狠的摩擦着它的血肉,只是一会儿,水箱里就浮满了鲛油。 “不放过我?”慕容恒忘我的大笑“你先管管你自己吧,就你这副模样?我劝你还是早早的交出蜃鲛珠来,我们慕容家好放你条生路!” “你......” “至于你么......”慕容恒又将目光转回到不停往外呕着火炭的曾宁。 灼热已经将他的口腔整个都烧烂了,呕出火炭的同时,还有大口大口的脓血,甚至还在不断的掉着眼泪。 太痛苦了。 听到慕容恒又要处置他了,曾宁惊恐的抬头,满是泪水的双眼是求饶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还得慢慢折磨你。”慕容恒捏起曾宁的下巴,笑道。 曾宁绝望的摇头,想发出求饶的声音,可喉咙只是一动,他就觉得一阵剧痛,顿时咳出黑红的血来,流到了慕容恒捏着他下巴的手上。 “看起来你和南海蜃鲛的关系不错,平时应该没少来这里吧,我要不要在它面前好好的折磨你,说不准就能让它心服口服的把蜃鲛珠吐出来,嗯?” 慕容恒声音轻轻的,却还是传到了无厌的耳朵里。 “你要蜃鲛珠我可以给你,你放了他!”无厌大声的道。 “真的?”慕容恒回过头,道。 “对,你放了他,我可以把蜃鲛珠给你!”无厌坚定的道。 曾宁摇头,他想制止住无厌疯狂的举动,他虽然不明白蜃鲛珠是什么东西,但对于无厌来说一定十分的重要,不然慕容恒不会这么想要得到它。 “啪!” 早就察觉到一旁的动静,慕容恒恶狠狠的扇了曾宁一巴掌,顿时将他打的头晕眼花。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能让我拿到蜃鲛珠的份上,我让你活到现在,否则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劝你给我老实点!” 说罢,慕容恒走到水箱前。 “我现在不要,再过几天,便是十五月圆之夜,我要在那天晚上让你把蜃鲛珠拿出来。” “但是你得保证他的安全,你赶紧去治疗他,不然他就要死了,他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拿到蜃鲛珠!”无厌看到曾宁无力地趴在地上,嘴角冒着黑红色的血泡,却看着它,冲它摇头的模样,心中像是刀绞的疼。 “好,说到做到。”慕容恒春风满面,多年的愿望终于达成,他此刻开心的不得了,嘴角的笑意也掩盖不住,不过是条狗的命,与蜃鲛珠相比不值一提。 不过会儿,慕容恒就出去拿了瓶要回来,扔在地道里。 “这是治灼伤的,直接喝下去,好是能好,不过能不能再说话,我可就不知道了。”慕容恒得意的笑声在地下密道里回荡着。他很满意,报了当时让他在祠堂中罚跪一夜的仇,也让他快要拿到朝思暮想的蜃鲛珠。 听父亲说过,这只蜃鲛的年龄很长,说不准诞生的比慕容家发家时还要早,其体内的蜃鲛珠甚至不能与寻常蜃鲛所比,若是能吃下去,说不准能立马将家传心法《南海心经》修炼至大乘! 介时,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成为慕容家的家主,再也没有人因为无法修行《南海心经》敢瞧不起他! 曾宁艰难的将慕容恒留给他的药水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暂时缓和了他口中的灼热,但每一次呼吸他都还是能感觉到炭火留下来的肉体焦臭味。 “你还好么......”无厌关切的问道。 曾宁点点头,艰难的冲无厌笑了笑,他嘴里实在是太疼了,就连笑都觉得很困难。 “你放心,到时候我把内丹给他前,一定先让他放你走,到时候你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早点拿到我的内丹吞下去,足够你跑的远远的。”无厌道。 曾宁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无厌。 “不行的,眼下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我活的够久了,你还小,你要去外面看看,你带上我的份,去帮我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了。”说着,无厌的眼角突然溢出了一颗颗晶莹的珠子,像是用线串成了落下来。 这是鲛珠,是鲛人的眼泪才能凝成的鲛珠。 寻常鲛人泪只有小小的一点,用来做装饰都嫌不够,此时无厌眼中落下的鲛珠,颗颗圆润饱满,更像是提取了鲛露凝成的鲛珠,不,可能更无暇,更漂亮。 此时曾宁却无暇去管鲛人泪,他只想跟无厌一起走,一起去看看蜃鲛族的栖息地是什么模样,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30 他想和无厌一起看看月下的彩虹。 第24章 南海泉客(十四) 慕容恒得意洋洋的走出地下密道,但在走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将密道口处开门扭的方向掉了个个儿,到时候其他人来了,就进不去了。 随后他又跟几个工人,以及慕容城说了,这几天先暂缓鲛珠的制作,等十五月圆之后再开工。 工人们自然是没有疑虑,反正慕容家说什么是什么,至于慕容城,心里倒是有些小怀疑,而且他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么久了,怎么曾宁还没回来。 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慕容恒心情激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无厌愿意交出蜃鲛珠的事情他向所有人保了密,但为保万无一失,他准备十四日的时候叫上几个信得过的下人一起去取蜃鲛珠。 取蜃鲛珠的工序不同于鲛珠,寻常鲛珠不管在哪里制作都行,只需要一个过滤鲛露的仪器,而蜃鲛珠,却全权要蜃鲛本人亲自将内丹吐出来,并且要在月光下,吸收月凝光华。 介时,吸收了月凝光华的蜃鲛珠,会发出白昼般的光芒,而越是透亮的蜃鲛珠,其蕴含的内力也就越强。 吸收完月凝光华后,蜃鲛珠还需要一个敛光的过程,要将吸收掉的所有光芒全部都内敛回鲛珠中,最后化回一颗普通的鲛珠模样,这才算大功告成。 而这一切工序,旁人都无法加以干涉,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只会功亏一篑。 所以无厌准备好了,在吐出内丹的时候,就让曾宁赶紧走,到时候若慕容恒反悔,它就直接毁掉内丹,反正它这么做都是为了曾宁,若是曾宁不在了,它吐这内丹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吸收月凝华最好的地点是在海上,若是可以,说不准等慕容恒一将它放出来,它挥挥手就能唤来海浪,这样还能带上曾宁一起逃出生天。 刚才偷摸进来的一对男女,虽然嘴上说着愿意帮忙,但无厌还是不太信任。毕竟人类是种复杂的生物,它穷尽一生也没搞明白,人类到底为了什么大肆屠戮鲛人,还逼迫它吐出内丹。 这种海里鲛人领地满地都是的小圆珠子,漫长的生命,真的这么值得去追求么? 除了曾宁,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由,与自己一样。它被囚禁在这个水箱里太久太久,久的它快要忘记海水的温度,忘了回家的路,忘了跟无忧一起坐在礁石上,沐浴着月光歌唱是怎么样的感觉。 曾宁抬头茫然的看着无厌,仿佛在问:“无厌,我们真的还有救么。” “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无厌说“等我们自由了,我带你去大海的每一个角落,蜃和鲛的血能够短暂的提供氧气,去哪儿都行。” 曾宁点点头。 ...... 对于慕容恒来说,等待的这几日都是煎熬的,越临近十五,心中的期待便越是浓厚,他渴求着蜃鲛珠。 一开始他还只是耐着性子,每日往密道里给曾宁送三餐,见三次,到后来,便时不时的就要往地下密道跑,甚至什么都不说,仿佛只要直生生的看着无厌,蜃鲛珠就会自动从它身体里面剥离出来,然后送到他嘴里。 “收起你的丑陋和贪婪,我劝你还是早作准备,不然出了事情,我让你的梦想跟蜃鲛珠一起陪葬!”无厌冰冷冷的道。 曾宁的喉咙因为没有即使得到治疗,现在已经完全哑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最近这几日也还在咳血,越是见他痛苦一次,无厌就越恨慕容恒一分。 若可以,它真想当着慕容恒的面将它体内的内丹毁了,看着他痛苦的望着希望破灭的模样,想想这几十年的囚禁都变得有滋味了。 可,若只是它一个人,尚还可以,但曾宁不行,它不能带着曾宁一起复仇。 你一定要活下去...... 无厌望向靠在水箱上休息的曾宁,目光温柔,就像圆月下的大海,安静柔和,没有风浪。 有过无厌的嘲讽,慕容恒收敛了些他的贪婪模样,但他还是克制不住瘾头,想要去看一眼无厌,看一眼它美妙的身体。它继承了鲛人的美丽,又因为有蜃人的血统,所以容貌不像寻常鲛人,美得不像人类,反而容貌漂亮似人类,有男性的英俊,女性的艳丽,集两种模样于一体。 说来惭愧,慕容恒小的时候,只是第一眼见到这个蜃鲛,就被它迷住了,甚至差点不顾父亲的呵斥,受它蛊惑解开了绑缚它的枷锁。 美丽的容貌,改变他人生的蜃鲛珠,这都是足以让慕容恒为无厌疯狂的理由,他现在越发的急躁,急躁到这几天已经因为一些小事惩罚了好几个下人,就连父亲都忍不住把他叫过去,呵斥了一会儿。 终于,在这反复煎熬之后,十五月圆之夜,终于在慕容恒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后,悄然到来。 当圆月在海平面的那一端升起,洁白柔和的月光撒向大海,撒向南海宁府的每个角落,此时已经有几户人家熄了灯,进了梦乡,又有几户人家还点着灯,灯光照在纱布糊起来的窗户上,映着正在忙碌的影子,有些是在做针线活,有些是忙不迭的在打铁...... 在某一处角落里,只见一群人推着一个用锁链绑缚的大木桶,鬼鬼祟祟的往前探着路,也不知是要干什么,只听见大木桶因为摇晃,锁链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木桶里面发出水花碰撞桶壁的声音。 一旁还有一个矮小的少年,在推推搡搡间,他关切的看着正在推着的大桶,心里是挣扎,是难过。 这是曾宁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离开慕容府,外面的世界千奇百怪,他也好奇的左右张望了一番,却发现看不太清楚,四下漆黑一片,只有窗户幕布上能映出一些影子,与府内无异。当然也有不同的,例如南海宁府四通八达的街道,还有带着海水腥味的风,还有自由。 暗处,两个影子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夫妻二人已经有了计划,只等着那个“南海泉客”将自己的内丹取出来,就立刻发难,夺走内丹,杀了慕容恒。 这种事情夫妻二人这些年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这次也是信心满满,只是多了些往日的急不可耐。归隐的日子迫在眉睫,他们只想赶紧完成了这桩事,然后躲得远远的,过上宁静安乐的生活。 海边,曾宁有些呆愣的看着大海。 一望无边际,皎洁的月亮挂在半空中,影子倒映在海面上,缓缓的向海面和沙滩洒下柔和的光芒,海浪轻柔有次序的翻卷拍打着海岸,有时候还会送上几颗形状怪异的螺壳。 这就是无厌生活的大海么...... 曾宁看着大海有些出神。 第25章 南海泉客(十五) 关着无厌的木桶被揭开了盖子,几经波折,无厌也显得有些憔悴,被关进木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31 桶前,慕容恒抽出了锁在它体内几十年的玄铁锁,那痛苦的滋味不比当年穿进它身体时舒服多少,直到现在,它还觉得身体有些隐隐发痛,手上使不出力气来。 “已经到海边了,您请吧!”慕容恒努力平定体内汹涌的波澜,脸上摆出微笑的模样,假客气道。 “你先让他走。”无厌对着慕容恒,用下巴指了指曾宁。 “那可不行。”慕容恒摇头。 “你想出尔反尔?”无厌怒道。 “不,我怕到时候我们让他走了,你食了言,最后关头把蜃鲛珠毁了怎么办,所以不如等我拿到了蜃鲛珠,我们再让他走,如何?”慕容恒道。 无厌:...... 它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一计不成,它就只能期待那对夫妇能有用一点,等它把内丹吐出来,就立刻发难,杀了慕容恒。 群龙无首,就算这帮小杂役们再勇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到时候让曾宁喝了它一滴血,两人往水里一钻,天高海阔,想去哪儿去哪儿。 “请吧。”慕容恒努力的挤出微笑,对无厌道。 他现在很着急,不想再跟无厌废话,若是无厌再有什么要求,他可能要疯了,要先一刀杀了那小子,让这条蜃鲛老实一点,乖乖的把内丹吐出来。 好在,无厌并没有继续要求他干什么,慕容恒在心里长吐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蜃鲛吐胆这副寻常难得一见的景象。 曾宁被撇在一旁,在这场“交易”中,身虚体弱的他显得格外的多余,只能躲在角落,让一个高出他两三个头的大汉看着,不能说一句多余的话,不能多做任何小动作。 不过,他现在也说不出话来。 手上捏出几道复杂的手印,只见无厌腾空飞了起来,一整个身体都脱离了囚困着它的木桶,身上有些黯淡的鳞片突然开始发出彩色的光芒。随后,它的腹部渐渐变得透明,肉眼可见,里面有一颗乳白色的光团在缓缓的旋转着。 那就是蜃鲛珠! 慕容恒所有的掩饰和克制在见到无厌体内那颗蜃鲛珠的时候土崩瓦解,他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它,那是上天赐予他的宝物,是多么美丽,多么完美无瑕。 当手快要够不着时,慕容恒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抬起头,发现正无厌冷冷的看着他,但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顿时,他像是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尾,不禁打了个哆嗦。 是了,蜃鲛珠不同于普通的鲛珠,这是蜃鲛几百年的功力所在,对寻常人有着极致的诱惑力,若是刚才他受了诱惑,伸手去碰,估计蜃鲛珠会因为外力介入直接消散。 这家伙,可真是阴险。 慕容恒恶狠狠的抬头望着越飞越高的无厌。 贪恋的看了眼圆月下宁静安详的大海,无厌长吐一口气,捏着手印,从腹部缓缓地抬到嘴边。 而它的内丹,也渐渐的随着手印从腹部飞了出来,直到完全剥离出来。 几百年的功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无厌身上顿时泛起一股无力感。 它强撑着,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内丹吐出体外后,还需要吸收圆月的光华,才能成为完全的蜃鲛珠。 伸出双手,无厌将鲛珠捧在手心,然后缓缓抬起来,正对着天上那轮圆月。 也不知怎的,今日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也特别的大。 记忆渐渐的涌了上来,无厌想起了与无忧一起在大海中遨游的时光,它们互相追逐,累了就到海底抓些小鱼小虾来吃,吃饱了就回到海面上,坐在礁石上沐浴着月光歌唱。 那时的它是有多么快乐。 可,都怪他们。 无厌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慕容恒,后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都怪这些人类,若不是他们的贪婪,无忧怎么可能会死,它怎么会失去自由,现在还需要用自己几百年的功力去交换自由。 都怪他们...... 手中吸收着月凝光华的内丹在无厌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闪过了一丝血红,随后立马融进了内丹里,消失不见。 地面上,曾宁抬头看着无厌,泪流满面。 也不知为什么,无厌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他同样也看见了,甚至他就跟无厌一起,在海中遨游,在礁石上歌唱,他还听见无厌叫他无忧。 是这样么,无厌,我与你昔日的朋友是一个模样的? 那真好。 内丹吸收的月凝光华越多,这片海岸就越发的亮,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白昼,但在下一瞬,又暗了下去。 夜渐深,海风吹得人有些不自觉绻起了身子,收紧了脖领袖口,有些冷了。 而半空中无厌手上的内丹也将月凝光华吸收到了极致,接下来就是敛光。 双手合拢在一起,将内丹包裹在手掌心中,内丹的余光将无厌的手照的发白,白的透明,仔细的看似乎还能见到鲛人的血管和肌肉纹理。 无厌嘴中轻轻的呢喃着晦涩深奥的咒语,那似乎是鲛人语,不过这都跟慕容恒无关,他现在不在乎过程,只想要结果。 等待是漫长的,时间越久,慕容恒便越觉得有一把刀在他心头上割着,他好想冲着无厌大喊大叫,问他到底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他又不敢,谁都不知道他这一喊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若是蜃鲛珠毁了,他会疯的! 终于,在一束光芒冲天起而后消失不见,无厌飘在空中的身体缓缓地落了下来,原本以为鱼尾能将它撑着立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失去了内丹,它现在与普通人无异,甚至在地面上,还不如三四岁的顽童。 “谁都别过来,都给我滚远一点!”慕容恒发了疯的挥舞着双手,然后快速的奔跑到无厌面前“蜃鲛珠呢,蜃鲛珠在哪里,快,快给我!” “你先放了......”无厌刚说完,就见慕容恒发了疯似的抢夺它手中的蜃鲛珠,然后咽了下去,随即旁若无人的打坐,要将内丹融入体内。 无厌眉间闪过一抹厉色,但此刻还算安全,它唤来曾宁“快走,他现在要融我的内丹,分身乏术,你将我拖到海里,到了海上,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曾宁欣喜的点点头。 虽然无厌失去了内丹他也很难过,但是一想到以后就自由了,他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慕容恒在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关着无厌的木桶放在离海岸颇远的地方,生怕沾了海水的无厌会立刻发难。即便刚才飞在半空中掉了下来,它离海面也还有些距离,可现在它又没力气,只能靠着曾宁拖着它走。 见曾宁跟无厌有动作,一旁干看着的下人像是开了窍般跑了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还不快去给你们的少爷护法,有空抓我们没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书生是土匪心头的白月光 作者:解烦不解忧 分卷阅读32 空管你们少爷,是巴不得他早些死么!”无厌厉声道。 经无厌一提醒,下人们立觉不对,转过身时,就看见异象突变。 只见黑暗处闪过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的来到慕容恒旁边,随后伸出一掌打在了慕容恒的肩膀上。 毫无防备的慕容恒被这两掌一打,体内顿时气血翻涌,还未完全融入体内的蜃鲛珠顿时吐了出来。 他睁开眼,也不管身后的两个人,发了疯的去捡那颗他吐出来的蜃鲛珠。 “我的,我的鲛珠,那是我的宝贝!” 下人们看到苗头不对,立马冲过去帮自家少爷,曾宁跟无厌得空,马不停蹄的拖着身体往海面赶。 可慕容家的下人又哪是这对在血肉中爬出来的夫妇的对手,三两下就全军覆没。 蜃鲛珠像是个调皮的孩子,慕容恒越追,它便越滚越快,直到他一个飞扑,才将蜃鲛珠握在了手中。 “我的宝贝,你跑什么呀。”慕容恒面露贪婪的将带着泥沙的蜃鲛珠塞进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就感觉下颌处传来一股大力,那对夫妇竟然将他的下巴给捏碎了! 男人将手伸进慕容恒的嘴中,残忍的拿走了他还未咽下去的鲛珠。 慕容恒奋力的挣扎,那是我的,我的,谁都不能拿走,还给我! 他疯了似的拍打着男人的身体,却不想一旁的妻子见不得这小子这么打自己的丈夫,伸出手来,抓住慕容恒的手反剪到他身后。 “要不然杀了他?”妻子问道。 “不行,他是慕容家的长子,杀了他恐怕会惹是生非,不如留条命在。”丈夫道。 妻子点点头。 得了蜃鲛珠,任务也算完成了大半,略有些麻烦的甩开了失了智发疯的慕容恒,还被他撕碎了身上的一个口袋,掉出了不少东西,走的太匆忙,也没去拿,反正金盆洗手,归隐的日子就要到了,江湖上的纷扰再也与他们无关。 失去了蜃鲛珠,慕容恒陷入了癫狂,他仰天大吼,他不甘心。他看见远处有两个影子在动,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那小子跟那只蜃鲛,不知何时竟然他们已经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慕容恒眯起了双眼。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曾宁终于将无厌拖到了海岸边上,沾上海水的无厌顿时来了力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我们自由了。”无厌笑道。 曾宁也想说我们自由了,可他现在说不出话来。 他伸开手,微笑的看着无厌。 无厌示意,伸手拥抱了他。 这是它这段时间里,最想对曾宁做的事,奈何它身体被缚,又被关在水箱内,可现在不一样了,它自由了,想干什么干什么。 “以后我们想去哪儿去哪儿,再也不会有人束缚住我们,和我一起,我们去遍天涯海角。”无厌的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激动情绪。 曾宁温柔的笑着,拍了拍无厌的背。 他松开了无厌抱着他的双手,捧住了它美丽的脸,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珍宝,然后轻轻的凑过去,吻了上去。 身后,一阵细微的破空声响起,只听见“咻—”的一声,曾宁立马推开了无厌,而自己却因为躲避不及,最后被一直利箭射穿了腹部。 “曾宁!”无厌瞪大了双眼,傻愣愣的看着曾宁微笑的看着它,然后倒在了海岸上。 “快走。”曾宁做着口型,对它道“快走,自由......” 远处的海滩上响起了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我的希望破灭了,你们两个也别想好过,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慕容恒的脸上是失去希望后的狰狞,他大笑着,手上握着一把弓箭,是从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中拿来的。 “人类......”无厌咬牙切齿的道“我要了你的命!” “那你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吗!”慕容恒哈哈大笑,然后面色厉然的射出了一支箭。 只见无厌掀起了一阵浪花,慕容恒射出的箭顿时就被挡了下来,随后它又一甩尾巴,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慕容恒射出的箭顿时被无厌包裹了海水,凌厉的射了出去,甚至威力不比慕容恒射过来的弱。 慕容恒下意识的想要躲,最后却咬咬牙,飞快的从箭筒中抽出一箭,然后对准了无厌射过来的箭头,又是一箭。 却不想,包裹着海水的箭头竟硬生生的将他射出去的一箭卸去了十成十的力道,脱力的落在海滩上,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无厌射来的一箭穿破了他的手臂,直接废了他的右手! 慕容恒此人桀骜不驯,又有些高傲,不能修炼《南海心经》是他一辈子的痛苦,但好歹还有这一身箭术,现在连手都被废了,此刻的他早已与废人无异。 无厌冷笑,它不会杀了慕容恒,它要让慕容恒一辈子都活在“废人”的阴影下,它要让慕容恒一辈子都痛苦! 抱起身体渐渐失去温度的曾宁,无厌轻轻的在他额头上一个吻。 “我们走吧,天涯海角,去看个够。” 分卷阅读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