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匆匆+番外》 分卷阅读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 文案: 人生是一条漫长而宽广的河流,带走着我们的流年,曾经和过往,洗涤着我们的青涩,骄傲和一切的祈求。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云,林昭 ┃ 配角:穆青,时颜,严冬明 ┃ 其它: 第一章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所拥有的能称之为过去的事物已所剩无几。 火车到站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 拖着行李走出火车站来到广场上,因为是人流集散地的缘故,这个时候仍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往往,忽然就不想回家了,于是把行李箱竖放起来坐在上面点燃一支烟。 这次回来是参加父亲葬礼的。 看吧,我只能说是参加父亲的葬礼,而不是为死去的父亲举办葬礼。 我所能做的已经不多,对这个家,对自己,对身边的任何人我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就是二十九岁的我现在此刻的感受。 小镇上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散去,些许薄雾在视野中弥漫开来,我深吸着手里的烟,收拢身上敞开的夹克衫,心头莫名浮上一句古诗:梦里不知身是客。 拂晓时分,车站广场周围的早餐店陆陆续续打开门,各种昏暗的灯光洒落在门前台阶上,露气变得更为深重了。 一辆白色雪佛兰在这个时候从广场下面左边的车道上慢慢驶上来,我抬腕看表,六点五十五,不知不觉竟然坐了一个小时,看来我对时间这个东西越来越麻木了。 站起来拉上行李走下去,绕过广场中央那巨大的喷泉雕塑,走过一丛紫荆在台阶上站定。 已有将近十年不见的小妹打开车门下来,我走的时候她才十五岁,春心萌动的年纪。 哥。 我怔了一下才回过神,太陌生,我几乎对家人这个词麻木了,把烟头仍在脚下辗熄抬头笑了笑:说了不急,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了? 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是小妹的未婚夫,比我小两岁,市里的公务员,父亲这一辈子恐怕也是死而无憾了,至少死之前看到女儿找了个好人家,至于我,可能,他也并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就是了。 妹夫手臂上扣着黑纱,说了句:白天忙,害怕抽不出时间来。 我点头,手揣进夹克衣兜,听到他浓重的家乡口音,才感觉真正是回到了家,这座离开已十年的家乡小镇。 坐进车后座,小妹还在抹眼泪,看了我一眼,说:前天闭的眼,死的时候还叫你的名字呢。 如果她什么都不说还好,我并不会明确感到失去了什么,可就只这么一句,让我心头涌上阵阵不是滋味的酸涩,偏头看车窗外没说什么。 妹夫在一旁低声劝了两句:回家再说吧,一整天的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也累了。 我的确累了。 于是便合拢衣服倒在椅背上闭上眼。 被叫醒时睁开眼,窗外山头薄雾散去,橘红色的朝霞呈蔓延的姿势在天边燃烧起来,中间一团深色渐渐迸发出柔和的光芒。 车在小巷口停下,不远处一片惨淡的家,没有想像中的兵荒马乱,一切都显得冷清,母亲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头上用麻绳绑了白色的孝帕,脸色极为憔悴,看到我下车便默默转身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身上的衣服在家乡这样的早晨似乎显得有点单薄,我低下头,烟瘾再次上来,不过,在这样的场合掏出烟来抽,是不太合适的。 只能跟上小妹和妹夫的脚步踏上台阶。 家里有一个很大的园子,此时却白幡悬挂,冥灯摇曳,苍白而空洞,只有角落里的四季海棠水仙水竹什么的无所知觉的继续茂盛着。 岳父生前特别喜欢侍弄这些花草,家里这点还算比较少了,屋后有一大片园子,都是他打理的。 见我站在露水丛丛的花坛前一动不动,妹夫略带感伤的向我介绍,我点头看了他一眼,回到家里他也穿上了孝衣,长相颇为英俊,带了些儒雅的气质,目光倒也和善,想来是长年混迹于官场上的缘故吧。 小妹拿了一套白色的孝衣和孝帕出来给我,说:进去给爸爸磕几个头吧,你连终都没能给他送。 我默不作声穿上衣服,看了一眼小妹身后的家门,始终不见母亲的身影,也许这一辈子,他们二老都是不会原谅我了的。 走进灵堂,道士还在作法,按照乡俗,人死后是要做七天法事的,至少也要三天。 在父亲的棺材前我跪下重重磕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只是磕着磕着便不能动弹了,就那么俯身趴在地上。 我已经很多年没流过泪,原本以为双眼已成干枯的河流,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泪,这样澎湃而出的悲伤哀痛,父亲至死都没有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感觉到有人来拉我,我猛的甩开那人的手,仍旧不动。 四周围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就连道士念经的声音都变得低不可闻,耳边时不时传来小妹低低的抽泣声。 再次站起身时脸上的泪痕已干,我无精打采看着小妹说:我想睡一觉。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外母亲佝偻的身影,她不断低头擦着眼泪。 可我很累了,甚至无法迈出一步去跪在她面前请求饶恕。 妹夫领我上楼,房子装修得不错,地砖,地毯,壁画,空调,沙发。 本来半年前就打算结婚了的,没想到岳父一病不起,小妹和我商量决定把婚期推迟一年。我父母也没有反对。 我点头,脱下衣服走了两步便倒在床上,头痛剧烈,全身都快散架了。 模模糊糊感到有人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尔后又听见关门的声音,不久,大脑彻底罢工,整个人陷入一片浑沌之中。 醒过来时同样是早上,屋外万籁具静,只有窗前竹林发出簌簌的露水嘀嗒和枝叶摇曳声,清冷而朦胧。 拥着被子坐起身,发了一会儿呆,身上隔夜未曾清洁的黏腻感感觉很不舒服,于是掀开被子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衣裤走进浴室。 打开热水器调水温的过程中漱了口,洁面,尔后褪去全身衣物,转身踏进浴缸。 洗漱完下楼,在厨房看到母亲忙碌的背影,大姨三姨正在切菜煮饭,看见我进门同时禁了声,母亲回头见是我,目光冷淡看了一眼便回头身,仍旧是一句话不说。 我便只能转身走过客厅来到灵堂里。 道士还在念经,老式录音机里发出凄惨的不带一点感情的哀嚎,那是代替哭丧用的磁带。 走到棺材边,把手掌覆盖在棺材盖上,我已经不记得父亲的面容,面前那张黑白遗像似乎与印象中的大相径庭,我开始努力在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 记忆中搜寻关于父亲的所有。 阿州,听到呼唤我才回过神,回头见是大姨手上端着饭菜站在身后,双眼红肿说:吃饭吧,你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们这群老人吓了一跳,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妈差点昏死过去,好在阿生说你只是累极,睡得死了,才把大家稳住。 我点头,身上没什么力气,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累得狠了的时候一觉能睡两天两夜。 吃饭时三姨又过来说:吃完饭你和阿生去看看你爸的坟墓,看有什么需要整弄的地方。 听她们将阿生阿生的一直挂在嘴上,我才想起妹夫姓林,单名一个昭字,小名叫阿生。 小镇现在仍是土葬,人死后在山上有一大块坟地。 第二章 早上吃完饭,不等吊唁的人来林昭就拉着匆匆穿过小巷斑驳的青石板路来到镇外的墓园,说两个舅舅先一步进去了。 这个人倒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家中上下早已把他当做孟家的半个儿子。 一路上林昭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着建坟的过程,那块地的风水,小妹的打算,他们的未来计划,我没太说话,只是抽着烟环视四周。 外界物质文明的极度膨胀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块土地,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站在墓园的高处半山腰俯视底下,田野间水雾升腾,漫山遍野的翠绿在这样的早晨显得苍茫孤寂,橘红色的朝霞渐渐破开东方天空的乌云。 林昭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说话了,我亦无言跟在他身后,手中的烟换到第二支。 坟墓修在半山腰,邻近家中祖坟,旁边是长势迅猛的麦苗,走进坟墓看了看,都用石块支架好了,地面上亦铺有三两块石头,俨然一方斗室,没说什么,和两位舅舅寒暄半天后便说要买些东西顺着山路走回镇上。 其实并无什么重要东西要买,只是想独自走走,无论是家中惨淡还是心中抑郁都让我极为不适,身体时不时就会冷得发颤,手上的烟一刻也没敢丢,我怕会忍不住大哭一场。 那个,孟,孟云州。 林昭忽然急急忙忙追上来,我停下脚步看他,什么事?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正好也要回去,准备回市里一趟,我爸今天要来,明天岳父就要入土了。 我转身,冷漠说:以后别叫我的名字。那个名字我早已舍弃。 身后静了片刻才又听见脚步声。 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前和林昭分了手,拒绝了到他家一坐的建议,这个人还算老实可靠,小妹一生应是有着落了。 在城里漫无目的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反而到市中心的广场上坐着发呆。 身边全是带着孩子在水池边喂鸽子的大人,手中的烟迅速变短消失,不久一包烟就没了,起身到广场旁边的小便利店买烟,都是杂牌子,连挑选的余地都没有,于是要了以前父亲常抽的红梅烟。 拆开包装拿出一支正准备点上,耳边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阿州,是阿州吗? 我挑眉,回头,时光忽而迅速倒转,朝阳金色的光芒洒落在那人浅色的头发上晕出一圈光晕,白皙的面颊,高挺的鼻梁,微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脸上一抹沧桑的感慨。 那个,我是沈度,你还记得我吗? 嗯。把烟含在嘴里,低头打燃火。 我们,八年不见了吧? 沈度仍旧用试探的颤音靠近我。 我吐出烟圈看他一眼,是啊,快八年了,没想到你回了这里。 沈度脸色一僵,随即笑起来:不回这里回哪里呢,在外面游荡了几年,最后发现这里才是栖身之所,你呢,还是在外漂泊吗? 我点头,嗯,在深圳买了房子,不打算回来了。 年少时的轻狂,青涩慌乱的初吻,急躁莫名的初体验,怨噌喜怒都变得遥不可及,我差点把他忘了。 是吗?我,我现在在市里开了一家物流公司,生意还不错,有,有时间的话,你到我那里去看看。沈度还是一脸小心谨慎。 嗯。我不置可否。 那个,有 爸爸,爸爸!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牵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跑过来,满头大汗。 沈度连忙蹲下接住孩子扑上来的身体,哎哟,宝贝慢点,怎么了,告诉爸爸。 鸽子,我们去喂鸽子。 沈度回头来看我,这是我儿子,沈念州,今年三岁。 我仍旧点头,漠不关心说:我还有事,你忙吧。说完就要走。 阿州!沈度唤住我问: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我看他,没说话,他哀怜看着我说:还是早点找个人吧,我们这些人,最后都不得不沦为平庸。 我淡淡一笑,辗熄手上的烟,说:我们怎么会是同一类人呢。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过日子吧,别惦念过去的事了,把你儿子的名字改了吧,何必要他一辈子背负你的过去。 男人默默摇头,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抹笑容:不是背负,只是纪念而已,阿州,纪念。 那双眼 我转身随你的便吧。 我早已没有心力去计较过去,亦无法如沈度眼中那般清明,现在的我脚步踉跄混混顿顿在人生路上跌跌撞撞。 回到家中林昭已把他的老父接了过来,到了中午开饭时间,按照风俗丧葬期间死者亲人是不能沾荤腥的,于是母亲,我,小妹,妹夫,大姨三姨,两个舅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几位老人不停感慨时光流逝逝者难再,我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母亲始终未曾看我一眼。 吃完饭便到灵堂守灵,跪在蒲团上倾听道士念得不怎么清楚的经文。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妹进来跪在身边,说:你别怪妈,她和爸都是老实守旧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你。 我把冥纸扔进火盆,应了一声,其实这许多年过去,心早就麻木,他们原谅与否已无甚重要。 小妹又弯腰在身边哭了起来:哥,有时间你就回来吧,爸走了,我要到城里上课,家里就剩下妈一个人,我真的不忍心,她又不愿离开这里。 嗯。我抬眼看墙面,上面是一些模糊的已经看不清楚的奖状,都是我的,曾经我是他们的骄傲。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晚上接到一通时颜的电话,说是那边生意有他看着,让我在家里多呆一阵。 挂电话时我问他:时颜,为什么总是我们的错? 时颜在那头低叹一声,说:云,别想太多。 我挂断电话坐在床头吸烟,明天就要下葬了,今晚必须得守灵到天明。 第三章 地上烟灰落了一大堆,我胸口闷得有些难受,便起身走到窗边,听着窗外树叶的低语声,想起上午遇到的那个男人。 我们彼此伤害至深,所以他离开时我并未挽留,八年前为他死过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3 一次时的绝望灰暗到现在已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片段,无法拼凑完整,这便是时间的魔力,用一种宛转的柔性方式将你脑中的记忆打碎,尔后一块一块抽走,这样你便在不经意间抹去那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细节,于是过往便这么一点一点被侵蚀被剥落。 那个男人是我最初的恋情,也几乎燃尽了我生命最旺盛的热情,耗尽了那段我最无悔的信赖,挖走了我半颗心,可是我却早已原谅他,得不到便只能宽宥,我没有精力去怨恨记恨。 葬礼开始时出了点问题,绑在棺材上的公鸡突然挣脱绳子跳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怔了片刻才手忙脚乱把鸡抓住重新绑好。 上路时母亲在小妹和大姨的搀扶下走在我旁边,我没有想到她还会让我端灵牌,也许理由仅仅是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一路上有不少人聚在路边观看,在人群中我听到对我的评价,有出息,挣了不少钱,给家里修了房子添置家具,小妹的嫁妆亦是我一手包办。 是了,在外人眼里,我只是一个离家十年不归在外栖息的有钱人,无人知晓十年前我被赶出家门时几乎死在父亲的菜刀之下,而陪伴我的便是曾经誓言要与我相守一生的那个男人。 多少往事都被时间掩埋,我怎能记恨死去的父亲,怎能再埋怨两鬓斑白的母亲。 棺材被推进坟墓时母亲哀嚎起来,趴在棺材上死活不让送进去,我和妹夫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她拉下来,母亲转身就给了我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你滚开,我和你爸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们怎么会生了你这个怪物,怪物!我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要让孟家断子绝孙,老头子啊 劈头盖脸的巴掌拳头砸下来,我只能默默无言跪在母亲脚下承受,妹夫一直在旁边拉着,无奈母亲挣扎厉害,生生在我脸上抓出五个血印来,尔后不再看我再次扑到父亲的棺材前撕心裂肺哭泣。 周围的人都在惊奇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要对我这个唯一的儿子拳脚相加,为什么要在死去的丈夫棺材前说出那样的话。 妹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站在我面前:没事了,孟,孟,云州,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就只是烧灵房,你脸上的伤 我跪着没动,深埋头颅,安静伏在地上,没有哭,只是眼睛胀得厉害,脸上从耳根眼角到嘴角火辣辣的痛,血珠子不停掉落在地。 母亲哭昏过去,被人抬走了,按照例行的仪式烧掉灵房和冥纸后葬礼便结束,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我就那么跪在潮湿的地面上,露水打湿的刘海黏在额前,脸上的血痕伤口凝结。 孟,孟云州,大家都走了,你起来吧。妹夫一直在身边陪伴,伸手拉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理他,也没有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昨天在城里买的一瓶老白干膝行到父亲棺材前,棺材只推进去一半,按照乡里的风俗,最后的收尾要在中午吃过饭之后才会封坟。 打开酒瓶,洒了半瓶酒在地上,尔后说:爸,儿子陪您走最后一程,下辈子,我不再做您的儿子,您也别恨我。说完仰头喝下另外半瓶。 母亲醒来后又大哭一场,再不愿见我一面,三天后家里的亲戚陆陆续续离开完,妹夫已经回城里去上班,小妹也开始收拾行李要回学校,她是高中教师,请了半个月的假,快到时间了。 我把家里里里外外丧葬时的各种器具和用品清理干净,也定了机票,告诉小妹离开的时间时,她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哥,人家都说儿不记母仇,你在外那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明白,难道真的不可原谅了吗,你要妈恨你一辈子? 我无奈看着她,说:小妹,是我自己不值得原谅吧,我不恨妈,谁也不恨,怨只怨老天爷把我生成了这样的怪胎,你该知道同性恋就像绝症,是治不好的。 小妹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 离开前一天我到父亲遗像前坐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就那样看着他,看他的眼睛面孔,我没有过一张父亲的照片,只能这样长时间的凝望以期把他的面孔深刻在心中。 黄昏时分我推开母亲的卧室门,这几天她一直没离开这间房间。 她坐在靠窗的摇椅上,听见开门声扭头来看是我便又默不作声把头扭回去继续看窗外,我走到她身边跪下,妈,我明天就走了。下辈子,我不做您的儿子了,您要好好保重,我也是这么对爸说的。妈,您,能不能再看儿子一眼,儿子以后再也见不着您了,您就,再看儿子一眼,好吗,妈,妈妈 无论我怎么叫她,她的目光都始终盯着窗外,面无表情,仿佛石刻般没有半点动摇,我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头抵在她腿边,哀哀请求:妈,就看儿子一眼好吗,妈,求您了,求您 眼泪嘀嗒嘀嗒落在地上,我再也说不出话,胸口的苦闷无限膨胀似乎要将我撑破,我跪在母亲面前泣不成声。 母亲一动不动任我哭完,待我站起身,才又摇起摇椅,我离开前关门时听见房内传来低低的童谣儿行呀行千里,母盼呀盼归期,儿行千里无归期,母盼儿归无音信 我已不知如何让幸福完满,然而无论如何残缺,我都必须得前进,直到精疲力竭的那天。 妹夫开车送我到机场,路上向我谈起了来年的计划,说准备入股政府投资的一个大的工程项目,和小妹结婚后要在城里另置房子。 我们商量好了,把妈接到家里,她一个老人家住在小镇上我们都不放心,我爸妈也同意了。孟云州,你放心,我们会待妈好的。 又是那个名字,我皱眉看他一眼,冷淡说:好歹我是你大舅子,说话客气点,至少加一个哥字吧。 林昭不好意思瞥我一眼,说:感觉很别扭,你也知道我是独生子,从小自由惯了,突然跑出一个哥来很不习惯。 我靠在车门上看他,那突然跑出个老婆来也不习惯,干脆也不要好了。 呵呵。林昭尴尬一笑,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孟云州哥 我坐直身体,冷冷看他,这是什么叫法?这小子为什么对我的名字这么执着? 林昭满脸通红直直望着前方,嘴唇紧闭,看来是打死也不肯改口了。 第四章 我叹息一声,无力靠在车座上,掏出烟,点燃,眼前浮现清晨出门前台阶上母亲的身影,回家五天,她一句话都不曾对我说,也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最后却要亲眼送我出门,因为我们都知道,此生,到死,都不会再见,我和母亲的脾气一样,太倔。 进机场前林昭把车停在一家超市外,进去半个多小时后提了一袋东西出来,说:飞机上无聊,买点东西吃解闷吧,还有些土特产可以送给朋友。 我没接,说:飞机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4 上什么都有,不用这么麻烦,土特产什么的到处都可以买到。 林昭再次脸红,瞪圆了双眼,孟云州,你都是这么拒绝别人的好意的吗? 这小子! 敢这么跟我说话,这还没过门呢,就当家作主起来了! 我不再理会他,打开车门到车尾箱去拖行李,林昭立刻就慌了,手忙脚乱把东西塞进车后座赶过来阻止,别,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这里离机场还有段距离。 我甩开他的手,淡漠说:不用了,反正也不远,我想走走,你回去吧,小妹还在等你呢。 孟,孟云州!林昭突然一声大吼,震得我耳膜发颤,抬头看他,眼睛都红了。 可我还是把行李拖了出来,说:我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这个地方,这座城市我以后是再也不会回来的,所以想走走,想看看。 拉出行李箱拉杆拉转身准备走,却被林昭一把抓住手腕:为什么,只是因为妈她 我苦笑一声看他,说:只是没有留恋罢了,对这座城市,对这个家,所以,回来也没意思。以后我母亲和小妹都交给你了,你照顾好他们。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别的我可能帮不上忙,钱是没有问题的。 你这人!林昭用力甩开我的手,气愤抬头看我,怎么这么冷血? 已经不止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所以,我惟有回之以苦笑,尔后拉了行李转身向前走。 没走多远,林昭又追上来抓住我的手塞进什么东西,说:这是临走前岳母给我的,她,她叫你碰到知心的,就在一起吧,别一辈子一个人,还有,别再回来了。 看吧,我们母子一条心,多年的夙愿便这么断了。 我收拢手掌把那两枚金戒指放进内衣口袋,点头:我知道了。 这两枚戒指是十六岁那年我到城里第一次做兼职赚钱买的,当时妈和爸心疼得直骂我傻,家里什么都不缺,干什么要跑去给别人打工受累。 再次向林昭道别后便没再回头大步走向机场,心里头就这么空了下来。 不知道谁曾经对我说,没有家的人就像无根的浮萍,居无定所,辗转流离。 其实这没什么,十年来我一次也未曾想过要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家,因为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而好歹,深圳有一套我给自己置的房子,那里暂时是我的巢。 到深圳时已是下午五点,时颜开车来接的机,我什么也没说,把行李箱交给他便坐上车。 时颜也一句话没有问,我们这些人,回一次家就伤一次心,彼此都清楚,无甚可抱怨可倾诉的。 记得五年前时颜回家看生病的父亲,回来就病了半个月,死了一样,十五天里一句话没有说,直到穆青赶过来打了他一巴掌,才把人打醒痛哭了一场。 回到住进来不到半年的公寓,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时颜过来用额头抵在我额头上,轻声问:还好吗? 我点头,无言揽他的腰将人拥入怀中。 时颜把头搁在我肩上低声叹息,说:冰箱里放了你最喜欢吃的沙糖桔,中午煲的鸡肉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 嗯,要回去了吗? 时颜摇头,说:今晚不回去,店里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得出去一趟,穆青出差还未回。 我再次点头安心抚摸他的背和头发,如果没有穆青,我和时颜会是最好的一对,可他爱的不是我。 他和穆青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纠缠到前两年穆青父母才松口让他们住在一起,前提却是穆青必须接管父亲创建的帮派,走上黑道。 时颜自是不愿,却未能抵住穆青的哀求,两人才算是走到了圆满这一步。 时颜走后我洗完澡把粥热来吃了后便走进卧室倒在床上,都过去了,睡一觉,开始在这边的生活吧,十年来不都是这样吗,无甚好在意的。 晚上被时颜叫起来,愣了一会儿不知身在何处,许是回家一趟,换了一次床,再次有了在外漂泊的动荡感,醒来,还以为是在旅途中某个不知名的旅店中。 时颜煲了番薯粥,炒了一盘青菜和豆芽,两人就着吃了,之后把碗筷收拾干净两人就缩到沙发上抱在一起看电视。 曾经有一年的时间我们这样彼此相亲相爱,揉弄对方的手指,或是为对方剪指甲,后来时颜选择穆青,我无法承受出外流浪了两年,直到我回来,他们才真正走到一起。 对我,时颜始终是负疚的。 他却不知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绝对值,它所连接的本就是一长串的无奈,连沈度那样的人都明白,最后选择平淡。所以穆青才会对我戒备森森。 临走前你不是说想开一家分店吗,我把地方盘了下来,明天一起去看看。时颜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我腿上。 好。我把一只手插进他的黑发,轻轻梳理,时颜握着我的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上一根一根拨弄,漫不经心问:我给你念书,想听什么? 最近买了什么好书? 卡勒得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我一口气用了三个小时把它看完。 是么?看来的确是好东西。 嗯,你等一下,我去拿书。 这是我们之间最深沉的交流,几乎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会读书给对方听,我喜欢时颜清脆但略显低沉的声音,像还未完全老去的孩子。 时颜抱着书端了两杯红茶过来,然后坐上沙发背靠我的肩膀翻开书。 我把电视机关掉也靠上他的背,时颜很瘦,骨头硬邦邦的突出来。 他开始用一种清冷低哑的声音念书: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在1975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那年我12岁。 我没有打断时颜询问故事的梗概,相较于故事本身,我更喜欢他的声音包围我的感觉,但渐渐的,作者清新自然直率的文字吸引了我。 念书到深夜十点,时颜的声音透出疲惫,我合上他的双手关上书,该睡了。 时颜淡淡一笑,认真看我:云,你说,那孩子是不是很傻?为了博得父亲的爱那样莽撞激烈。 我点头,亲吻他的发和额头说:我们都一样,时颜,我们和那孩子都一样,只是我们学会了如何让那种心情沉淀。 嗯。 洗漱完之后我和时颜面对面相拥入眠,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我们从未曾想过改变,我们都需要彼此的体温,那种温暖柔和的包容接纳,尽管穆青对此咬牙切齿。 第二天早晨是被一阵突袭的寒冷和暴躁的怒吼弄醒的,睁开眼,看见穆青血红了双眼杀气腾腾瞪着我。 时颜乍然失去赖以依存的温暖,本能的往我怀里蜷缩,双手环上来。 穆青倒抽一口冷气,恶狠狠叫起来:时颜,你给我醒过来! 叫完之后把人从我怀里剥过去紧紧搂住啪的一下不重不轻打了一下仍旧在睡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5 梦中的时颜,尔后再次恨恨瞪我,我不以为意仰头伸了个懒腰下床走进起居室,关上门时听见时颜醒来后迷迷糊糊的声音:嗯,青,回来啦,早 早什么早,我才转身你就和他搅在一起!还是穆青那没什么涵养的爆吼。 后面却是时颜软软的一句:别吵,我还要睡。 别睡,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怎么样你,那个没节操的男人有什么好,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腻在他身边,给我醒过来,把衣服脱了,快点,时颜,时颜,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可惜没有回答。 我换了一件克什米尔白色针织衫一条棕色灯芯绒裤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回到卧室,穆青正把时颜剥了一半,低头十分仔细地检查着他的肌肤,甚至太过仔细,嘴唇都贴了上去。 第五章 我笑起来:穆公子,穆老大,是谁乱没节操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发情? 穆青哇的一声叫出来,手忙脚乱拉上被子把时颜严严实实裹起来,看得太专注,竟然忘了在谁的地盘上,我再次耸肩笑,抱手看他。 你,你出去,我不准你看他! 穆青满脸通红把头深埋在时颜颈窝中。 我挑眉,就那么静站着看了一会儿穆青,这个男人是娃娃脸,该说是变异呢还是什么,总之身处黑帮这么多年,却没有在性格上染上一点阴沉狠辣,仍旧是时颜怀中长不大的孩子,但有一点我很了解,穆青绝对不是天真无邪的男人,他处事果断,治下严明。 发呆的过程中时颜总算有点清醒了,睁开眼怔怔望着穆青,讶然道:青,你怎么回来了? 穆青脸色一黑,扑上床压在他身上,我当然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 青,你快起来,云,这里是云的卧室。 不要!反正他变态,爱看不看。 什么?啊,云!时颜百忙之中竟然还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我耸耸肩,走向房门,说:我去准备早餐,时颜想吃什么? 鸡蛋培根,燕麦片。 我也要! 没问你,穆青。 关上门,笑了笑,估计两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用餐的。 吃完饭留了煲好的粥在锅里,临走时上楼敲卧室的门,说:别忘了走的时候收拾干净,时颜,我煲了粥在锅里,记得吃。 房里传来一声声暧昧的闷哼,我无奈摇头。 餐厅位于商业街的中段,地段繁华人流集散,四周围是高档的名牌服装店和高级办公楼,各类银行亦聚集于此,交通虽说不上畅通无阻,但也算是四车道的南来北往东西横贯,织如密网,因此生意还算不错,每到中午和下午下班高峰期,便会爆满。 九点钟准时到店里,大堂副理看到我连忙迎了上来,我让他把楼上楼下四个领班叫到一起,简单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经营状况,然后到各处巡查一翻后才到楼上办公室处理文件。 刚坐下,秘书张琳便推开办公室门端了一杯咖啡进来,问:回了一趟家,感觉怎么样? 我淡淡一笑,无奈摇头。 张琳安静看我片刻,叹息一声,说:你们啊,都太苛求自己苛求家里,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孟云,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我点头,看着她出去,低头处理起放在办公桌上待批的文件,黑咖啡的香味在身边缭绕弥漫,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作响。 时颜下午才一身清爽走进办公室,挺拔俊秀的身材透出儒雅斯文的气质,走在人群中便给人一种木秀于林的感觉。 自电脑前抬起头看见他,我笑起来:我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时颜面上一红坐到办公桌前的沙发椅上,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耽搁工作,店里怎么样? 没什么事,怎么? 昨天跟你说新盘了一家店,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我看看手头的文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于是点头,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时颜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纪念,所谓的纪念,也就是,回忆过去的事情。 时颜盘下来的餐厅在一栋45层大厦的中间,上不沾天下不着地,不过上下都是一些新兴网络公司金融业务咨询公司,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是一些收入颇丰的白领人士,所以餐厅的初步策划是针对这些白领消费人群提供简洁可口的中晚餐,丰富程度可能相对于正式餐厅来说稍显不足,但重在节省时间。 在餐厅呆了一个下午,待到晚上九点,除去上晚班的少数人,基本上估算出餐厅的盈利价值后就交给时颜去打理了。 和时颜合作有五年了,他负责的是餐厅正面业务,我管理后台运营,两个人配合默契,生意做起来自然就轻松许多。 晚上开车回到家中已经过了11点,洗漱完后冲了杯热果汁到书房找到昨晚时颜没有念完的书,在书桌前坐下埋头阅读起来。 醒过来抬头看到对面桌沿边的电子钟,凌晨一点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不是书没有吸引力,只是,感觉少了什么,随手拾起桌面上一枚浅色书签夹在书页中合拢书本时,心头忽而浮起一种称之为寂寞的东西。 这种心情或许有些老套,不过,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空旷的屋子中,孤身一人,的确无法摆脱这样的心境,并不是多么悲惨黯淡的心情,只是孤独寂寥而已,躺上床时手摸到枕头底下昨晚搁置的两枚黄金戒指,是离开家乡时,母亲让妹夫送到手上的。 无奈笑了笑,把戒指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闭上眼再次睡去。 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起床看到柜子上的戒指,便从抽屉里找出一条项链串起挂在墙上的壁灯架上。 早餐是吐司煎蛋和牛奶,尽管只是一个人,却还是每天莫名其妙给自己弄一份中规中矩的早餐。 到更衣室换上衣服后出门上班。 车是三年前买的进口欧宝,甚为爱惜的缘故从外表看仍是一辆新车。 照例是早会巡查然后上办公室。 打开门时时颜站在窗边发呆,松了领带在办公桌前坐下,桌面上放的是餐厅装修设计图,我低头仔细翻阅起来。 你有什么建议?时颜出声搭话时我已经看完图册,抬头看他,慎重开口,说:既然是速食快餐,这样的设计也无可厚非,但是有可能与我想起的店名有冲突。 时颜宛转一笑,那么你想起什么名字? &own。(家乡)我说。 时颜皱眉,这个主题搭配起来有点难,让我想想,下午找设计公司的人咨询一下。 我点头,打开电脑时发现他仍旧站在原地,便开口问:还有事? 时颜看了我半晌,然后叹息一声把手插进衣兜,说: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6 我笑,摊开手:还是先听坏事吧,大哭之后再大笑会比较不那么悲惨。 的确。时颜面色僵硬勉强勾了一下嘴角说:坏事是今天一早穆家老爷子召见我,再次威胁利诱加恐吓要我离开他的儿子,因为他已经到了肝癌晚期,希望死之前能看到儿子结婚最好还能抱到孙子。 好事呢? 昨晚穆青向我求婚,打算到荷兰找个教堂把婚结了,然后就这么着回来过一辈子。 说完时颜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苦笑问我:云,你说我是不是在祸国殃民? 也许。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守得云开,老爷子那里你不必操心,穆青既然能开口,事情自然就得自己来摆平。隐忧实在太多,我无法一一开解时颜,但对我们来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时颜仍旧未能展颜,忧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云,你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要等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或者你已决意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笑,摊开手说:我太贪心,要的是百分百,就算对方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对我来说那都意味着决裂,而世人如今已太过自私,你懂我的意思吗? 时颜摇头,云,你是理想化与理性化的两极,明知不可能还一味坚持。说完不知为何竟掉下眼泪来,云,你是否恨我? 我慌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拥入怀中:时颜,你应知我,这么多年守在你身边不过是为汲取一点点你们拥有的幸福的味道,我未曾想过要逼迫于你,若是你觉得我留在这里是种阻碍的话,我会离开。 不,时颜摇头,云,我只是无法原谅自己,我伤你太深,很多时候我都害怕面对你,面对你的孤独。 我叹息,下巴贴在他耳廓上,轻轻摩挲,时颜,你该让我让穆青安心,我从未怨你。 抱歉。时颜低声道,我情绪不太稳,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点头。 这些年我早已放开,时颜从未全然爱过我,对我若说是爱,毋宁说是依恋居多,因此当年的痴狂我早已将其放入心底深处那个小小的盛满回忆的匣子。 时颜仍旧未能展颜,穆青的求婚让他难以抉择。 第六章 新店的装修在与设计工作室多次接触后开始动工,不觉间过了两月,父亲的死留在心底的阴郁与沉重得以被繁琐乏味的日常事务取代,九月初时我到广州确认定制的餐具样品。 南方的天气到了这时仍感觉不到季节的转变,日头毒辣,空气闷热,走出地铁站也几乎感觉不到风,我在路边点燃烟正打算招手打车,背后突然一阵急唤。 孟云州,孟,孟云州,孟云州! 我迷惑回头,惊讶看到一身狼狈的林昭推开人群急急忙忙追上来,头发油腻,身上是皱巴巴的西装领带,肩上搭一个老式牛皮公文包,我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和家里几乎不怎么联系,所以并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林昭跑到面前弯腰大口喘息,还笑着说:看到背影实在是太像你了,就试着追过来,没想到真的是,真是太巧了。 我笑了笑,看他全身上下狼狈不堪,至少坐了两天车,便问:你怎么到广州来了? 哦,市里有个新的投资项目,我到这里来投标的,你呢,我记得你不是在深圳吗?林昭一边缓气一边把身上的衣服拉扯整齐。 到这里来有点事,怎么样,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哦,已经定了酒店,打车过去就行了,你呢,到哪里? 我问了他的地名,正好与那家餐具制作作坊在同一个方向,便叫了车与他一起过去。 林昭显得很兴奋,坐上车之后掏出电话来给小妹打电话,告诉她在火车站门口碰到我,不用再特地赶往深圳去找我了,说完之后把电话递给我说小妹要和我说话。 我接了电话问小妹近期状况,家里母亲的身体健康,小妹说一切顺利,结束电话之前还是那句不要怨恨爸妈的话。 也许是感情过于内敛,以致于身边绝大部分人都不懂得其实我早已放弃那些所谓的爱恨,每个人都把我的沉默当成是无言的抱怨,却不知我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人生有限,怎可用在这许多虚妄的情感之上。 到达林昭的酒店后他一定要拉着我把晚饭吃了再走。 对他的热心过度我实在不怎么好拒绝,况且他初来此地,做为大舅子,我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把人扔进酒店不闻不问。 考虑到长途旅行对人精力的消耗,我建议他叫酒店房间服务,快捷方便,他也确实累了,由我打电话订餐期间到浴室洗完澡换身衣服出来餐车正好达到门口,把换下的衣服拿去干洗后两人坐下来用餐。 我吃得不多,吃完一份鸡排和一份意大利面后就搁下餐具,林昭不甚习惯同样放下东西,局促看我:吃饱没有?西餐的份量好少,要不要再叫一点中餐上来? 我摇头,看表,说:我该走了,明天办完事情打电话给我,这两天我会留在广州,到时我带你到各处逛逛。你是第一次到广州来吧? 林昭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我大学也是在家里上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省。 我点头没说什么站起身,你早点休息。 林昭把我送到门口,临别时又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句: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我笑,不会,放心。 他显然安心不少,咧开嘴冲我笑笑。 看到他左边上牙露出小颗小虎牙时我愣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转身再次叮嘱他早点休息然后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电梯。 不知道为什么,那刻小虎牙让我觉得有瞬间的眼熟。 不在意笑了,错觉吧。 在感情上我是极端有洁癖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固定的情人,有需要时就到夜店找一个看得上眼的解决。 从林昭酒店出来后没有打车直接住酒店,而是到市中心会员制的俱乐部点了杯酒坐在吧台前等待。 灯光调得很暗,音乐是肖邦的f小调夜曲,因此室内空间气氛很干净,虽然有点冷。 才喝半杯酒就有人前来搭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米白色休闲套装,手指相当漂亮,修长整洁,举止亦斯文有礼,看得出教养良好,自称jackie,是个钢琴调音师,笑起来很温柔,说话的声音柔和低沉,我很喜欢他的声线。 两相交谈之下,便觉对了胃口,付账之后默契走进一家四星级酒店,aa制。 ja都无所谓没有坚持。 我喜欢他的声音,身体亦在长期保养锻炼下极富弹性,四肢修长,肌肉紧凑,过程中我一直抓住他的双手与之十指交叉,有过亲吻,但无深入的迷恋感,总之双方都相当满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7 意,之后jackie躺在我怀中喘息,不知道有人对你说过没有。 什么? 我漫不经心抚弄他汗湿发凉的脊背,将烟灰抖进床头的烟灰缸中。 呵呵,你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呢。jackie抬头来看我,淡去情欲之后仍旧是那双而立之年男人的睿智理智双眼。 我淡笑,说:也许。说完把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翻身关灯:如果想走记得把门关上。 jackie又闷笑了一声:这么美好的夜晚我怎么舍得走。说完后从我怀里缩出去躺在一旁,手却仍旧环在我腰上。 早上分手时jackie遗憾笑着说:你很像我的初恋情人,如果我们能早些相遇就好了。 已经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没想到这张脸这么大众化,我回之以礼貌的微笑,男人再次惋惜叹息后招手叫了辆车离去,我看着他的车远去后转身,记得第一次到夜店找人的第二天早上,离去的那个男人告诉我要习惯失去,尽管我努力让自己去习惯,心头仍旧有空落的感觉。 掏出烟盒又准备点燃,身后一辆车滑过来,我稍稍往旁边移了一点让开道路,没想到车却停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久违的被岁月烙下刻印的脸,严冬明,我的第二任情人,在沈度之后时颜之前。 孟云。严冬明有一张凛然正气的脸,一对飞扬洒脱的剑眉,看人的眼睛真诚坦率,以致于很多人都被他的伪善欺骗,将他当成正义廉洁的典范。 当然,我说这些并非是指此人有多么十恶不赦,他只是极端利欲熏心极端自我,满脑子的强权主义理论,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此外,他做为一个男人,集权利金钱头脑相貌于一身,是政界少有的铁腕人物。 我把烟盒放回衣兜,对他淡然一笑: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 还好。严冬明打开车门,到什么地方去,我载你一程? 不用。我谨慎拒绝后迈步走下酒店的台阶,我在附近有点事,你忙你的吧。 严冬明竟没有坚持,我心下略奇,却未停下脚步大步往前走,忽然身后传来不冷不热一句:你现在还和时颜在一起? 我转身一笑,耸肩:没,你也知道,他和穆青始终两情相悦,我怎能让他伤心。 那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的新欢?严冬明眼中浮现一种类似凉薄的嘲讽笑意。 我摇头。 严冬明目光一闪顿时明了,正要说什么,身旁的秘书忽然倾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听完后让司机把车开到我身边伸手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说:后会有期,下次到广州打我电话吧。 我虚应一声,接了名片,没再看他。 人生无处不相逢。 我再次深刻感受到。 严冬明身上的戾气似乎变重了,也是,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又是风云人物,多少人看着,自是厉害了很多。 第七章 到餐具制造商的作坊确认样品,对花色稍作修改后定下收货日期,中午接到林昭打来的电话说是下午六点半工作才能结束,可能没办法外出了,我说无妨。 晚上接近七点钟才在酒店咖啡厅等到林昭,还是来时那一身廉价西装,有些匆忙疲倦。 抱歉,路上塞车,真是惊人,长长的车龙,像没有尽头一样,我还以为今晚回不来了呢。 我笑,为他点了一杯热果汁。 坐下来后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柔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今晚有什么安排,这么晚了,没有地方可去吧? 我笑,封闭的地区生活让他甚至不知道外界物质文明膨胀得有多么惊人。 吃完饭后林昭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之后我便带上他到广州市内去游玩,从各类休闲娱乐场所到各色文化老街,林昭在我身边不停发出惊叹,买了好些东西要带回家。 没有习惯城市生活,到深夜十二点打车回酒店的路上他已经累得撑不住靠在我肩上睡了过去,身上散发酒店提供的沐浴露的香味,温润的侧脸恬淡安静,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忽然低咳了一声,连忙将手上的烟灭掉扔出窗外,尔后手掌贴上不是很凉的车窗上,心下茫然望着窗外马路上的车来人往。 车到达酒店门口时我叫醒林昭,他睡得迷迷糊糊看了我好半天才认出来,随后转身下车时竟忘了打开车门,嘭的一声撞上去,痛得哀叫出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绕到另一边车门为他打开,林昭提着大包小包下车,不好意思对我笑笑,抬头看酒店正门上的大钟,惊叹:好晚了。 走吧。从他手里接过一个袋子顺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转身走向酒店。 回到房间把东西放下后,我习惯性的抬腕看表,快到凌晨一点了,于是叮嘱他早点睡之后准备离开。 原本站在门口又开始打瞌睡的林昭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我:你要走? 我讶然,当然要走,你快去睡吧,眼睛都快粘一块儿了。 这么晚了,酒店的床也够大,我们俩挤一挤吧。林昭不由分说关上门拉我进屋。 看来他真是睡糊涂了,母亲和小妹可能为顾及家中颜面未曾对他提过我的性向,我却不能不有所顾忌,挣脱他的手,说:不用了,我没打算离开,就在这里另开一间房。 开什么玩笑,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不许走! 我不知道对林昭的印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他是个乖巧的孩子,但有的时候又固执得吓人,生起气来无端多了一份气势。 我耸耸肩:抱歉,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你早点睡吧。 说完转身便走。 孟云州!林昭大叫一声,我回头看见他眼睛又红了,像兔子一样,他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笑,你是一个合格的妹夫,没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你要记住这里是广州,不是家里,请遵守城市法则,保持距离,ok? 林昭还是看着我不动,脸色僵硬说:你真冷血,就算我和小妹没有结婚,我们也算是半个家人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保持微笑,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抱歉,我真的该走了。 转身开门时手指有点发抖,谁知道还未扭转门把,门咚的一声发出闷响,林昭堵在门上:不许走,我不管你们城市人是怎么生活的,我们是家人,你不能拒我于千里之外。 林昭,你没有喝酒,不要发酒疯。我冷下脸,你和小妹结不结婚,你是不是我的家人都无关紧要,请马上让开,我要立刻离开这里! 林昭脸上一片慌乱,死死堵住门口,哑声问:为什么,你很讨厌我? 我不讨厌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只是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共处一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8 室,那会让我感到很不安。 突地,我紧闭嘴唇,看来情绪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带动了,脱口说出如此软弱的话来。 林昭愣了一下再次用力推开我伸向门把的手,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孟云州?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耐烦揉了一下太阳穴,低声说:披着伪善的面皮,伤人的时候却翻脸无情,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 林昭脸唰的一下通红,睁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你是这样看我的,孟云州?可,可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和家里的关系很僵,但是我只是想帮你,不可以吗?你难道真的愿意这么孤独?他一脸的受伤和不知所措,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满眼委屈。 好吧,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种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那把神奇的钥匙,他绕过许多弯路,以最快的捷径来到了我心底深处的那扇门前。 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但是整晚没有再有任何交谈,林昭实在是累了,与我对峙半晌后令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睡眠状态。 我躺在床的另一边却一直无法入睡,这许多年我竭力与之对抗的伤心在今晚再次向我袭来,过往种种纷至沓来。 在昏昏欲睡与剧烈的头痛中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俱温暖的身体,头顶被摸了一下,尔后听到睡意浓重的鼻音:真可怜。随后室内再次归于寂静,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了,不过这种相互依偎的感觉让我渐渐放松下来,于是便沉沉睡去。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时颜,清俊儒雅的面庞,温润淡然的微笑,他如一汪清浅的水,始终为我涤荡着满身尘土。 破例的,早上醒来竟然已经过了上午的一半,林昭自是已经外出了的,我耷拉身体挂在床沿一动不动望着被微风吹拂扬起的窗帘。 懒懒的起了身,洗漱完坐在床沿发呆,忽觉身体惫懒无力什么也不想做,于是便开了电视重新躺回床上,给时颜打电话说会推迟一天回去,时颜在那头低低应了,挂电话前忽然叫住我:云! 嗯?不停按压手中遥控器,电视机画面浮光掠影般闪动。 我,可能会离开一阵。 到什么地方去?穆青知道吗? 暂时不要告诉他,我也不知会在哪里停留。 时颜,他会发疯的。 我知道,所以拜托你找个借口敷衍他,我不能亲口对他说,你知道,我的谎言向来拙劣。 我放下遥控器,闭上眼点头:好,你自己保重,记得联系我。 放下手机,心不在焉看着电视画面,上面正在报道一处公共海滩开放的剪彩仪式,严冬明的身影出现在特别来宾席中。 时颜的父亲两年前离世,他回家奔丧被母亲拒之门外,在大门口跪了整整三天,直到父亲下葬后才昏倒在穆青怀中被他带回深圳。 家始终是时颜的一块心病,穆青向他求婚,无疑将会与家中决裂,何况穆老爷子命在旦夕,他能如何抉择?无论答应与否,都会有人受到伤害。 而在这其中,他最不愿伤害的便是穆青和穆青的家人。 时颜,到底,你会怎么做呢? 第八章 中午到酒店餐厅吃了简单的饭菜后便到市内服装店逛了几圈,给小妹和母亲各置办了几身衣服,买了些营养品,带回酒店打开门没想到林昭已经归来,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望着房间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关门声林昭弹跳起身连忙过来帮忙把东西搬进屋里。 呃,孟云州,买这么多东西,不,不好吧?我一个人怎么搬得走?林昭只在广州停留两天,明天就要坐火车回去。 无妨,我送你上车。把东西推给他我说,别告诉她们东西是我买的。这里有两套西装,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连我也有吗?林昭受宠若惊般睁大眼看我,我笑起来把衣服拿出来递给他。 两套都刚好合身,林昭不好意思看我,这肯定很贵吧? 我摇头不语,伸手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 林昭低下头红了脸。 去把衣服换下来,现在还早,出去走走吧。 嗯,那个,能不能带我到中山大学去?考大学时本来想报考的,但是分数够不上,所以很向往。那柔软如羽毛的目光再次抚在我身上,我移开目光,低头看表:好,快点吧。 第二天送走一脸满足还意犹未尽的林昭回到深圳,时颜已经留书离去。 信签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抱歉。 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穆青。 毫无意外的,那天晚上穆青大呼小叫闯进我家,眼角吊着泪珠像巨型猎犬一样把我家里里外外连床脚都查看完之后才可怜兮兮跑到我跟前得出结论:孟云,时颜不见了,我哪里也找不到他。 我坐在沙发上,从书本中抬起头横他一眼:他临时到海南出差办货,没告诉你? 穆青头摇得像拨浪鼓,看起来像被父母舍弃的孩子,有些可怜。 可惜我天性凉薄,他这副模样实在激不起我的同情心,冷笑一声幸灾乐祸说:那你做人还真够失败的。 意外的,穆青这次竟没呲牙咧嘴反驳,叹息一声在我身边坐下来,垂下头,极像垂头丧气的丧家之犬一条,他最近有点反常,今天又一声不响走掉,我真害怕他会逃掉。 这两人真是 我冷眼看他,你不是挺能的吗,当初还扬言能让他比在我身边幸福,现在怎么了,没信心了? 穆青还是提不起气来:老爷子整天要死要活的,我是无所谓,我怕时颜受不了。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顺其自然吧,时颜无论作什么决定那都是他的选择,不是吗? 穆青心不在焉没听出我话里有话。 然而纸包不住火,三天后穆青终于发现我骗了他,带人再次冲到我面前,枪口抵在我脑门上,发了狠:你把时颜藏哪儿去了,说! 我耸耸肩递给他时颜留下的书信,说:你不是守着他吗,这会怎么反倒来问我要人? 穆青看了那两个字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揉烂了摔在我脸上:你们串通好的!孟云,枉我如此信任于你,打电话,告诉他,如果明天一早他不出现在这里,你脑袋就要搬家了。 我抱手站着没动,看一眼穆青手上的电话,穆青,对时颜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除非是到了绝境,否则他不可能选择这条路。 穆青眼睛一红,猛一转身将手机砸在客厅茶几上,怒气冲冲背对我站定,已经平复了情绪:正因为知晓他的脾气,所以我知道他一旦放弃便不会再回头,孟云,你说,我们这是到了终点吗? 我摇头张口想要反驳,穆青却抬腿走了,也好,你告诉他,一切都如他愿,我不会再缠着他。 一群人风风火火闯进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9 来又悄无声息退去,我弯腰从地毯上拾起未被摔散架的手机拨通时颜的号码,没有告诉他刚才的事情,只说:想通了就回来吧,穆青不是那种耐心很好的男人。 嗯。 一座城市的孤寂。 一首歌里这么唱。 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手扶窗棂站在窗前,冰凉的雨水滴答滴答打在手背上,高楼外细雨朦胧,城市笼罩在低沉压抑的云层之下,一座座高低起伏的水泥大厦如同沉默冰冷的野兽蹲伏在地。 低叹一声,回头见穆青已然醒来,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十月国庆黄金周,市内外人潮拥挤,前来观光旅游的外来客徘徊在大街小巷,许多潜在的不知名危险也随之滋生蔓延。 穆青在前往高尔夫球场的路上被阻击,一辆半道杀出的小型货车六个身份不明的杀手,手法干净利落,如果不是保镖及时赶到,穆青可能此时已经躺在了火葬场。 把湿漉漉的手揣回衣袋,我踱步到病床边,说:已经通知时颜了,正在赶回来。 穆青闻言一阵苦笑,现在什么时节?哪能买到机票,你这不是折腾他吗? 我冷笑,总比某人拿自己的命来折腾好吧? 穆青收回笑容,扭头看窗外,良久才低声说:孟云,我很累。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病床上将眼睛闭起来露出疲惫伤心表情的男人。 时颜第二天一早才赶回来,门口的保镖打开门把人请进来时我差点认不出,原本清秀儒雅的男人满脸胡子拉碴,瘦可见骨,乱发披肩,憔悴虚弱,手提一只肮脏的巨大旅行袋。 不知道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度过的。 看着时颜缓步步到床前,我退出病房,关上房门掏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里顺便递给门口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两人谦和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拍拍他们的肩走到走廊的窗口吸烟处去吸烟。 到第三支烟抽到一半时病房内传来一声巨响,我慌忙捻熄烟转身走回去,房门骤然打开,时颜脸色铁青走出来,嘴唇咬得血肉模糊,身后穆青凶恶的咒骂仍旧没有停止,好,我自私,你伟大!只你一个人为人子女,我狼心狗肺铁石心肠,就算亲生母亲跪在面前乞求也无动于衷,就算亲生父亲躺在医院病得快要死了还要死缠着你不放!好好!我自作自受,爱上你这样大仁大义的人,滚! 话音未落,房里飞出一支水杯,我眼疾手快及时抓住时颜的胳膊拉入怀中,水杯从耳旁擦过爆裂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穆青,你在发什么疯? 马上滚!一丘之貉,孟云,别摆出那副嘴脸,我早就想杀了你!穆青气昏了头简直六亲不认,屋内东西再次劈头盖脸砸出来,拉扯中将手腕上点滴针折断,弄得鲜血淋漓。 没事吧?小心将时颜护在怀中低声询问。 时颜颤抖得很厉害,脸色苍白,紧闭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僵硬身体想要移动脚步,病房内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无法让穆青冷静下来,拒绝包扎的手腕已经被刺破动脉血管血流如注,男人愤恨的双眼却还是死死盯住门口依偎在我怀里的时颜。 一时间兵荒马乱乱作一团,保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劝说。 时颜的情形也不对劲,我扶着他打算先离开,没想到他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埋头在我怀里哇的一声呕出,浓重的血腥味立刻从我怀里弥漫出来,我吓得心上一凉没来得及扶住人时颜就软在我身上缓缓倒下。 时颜,时颜!你怎么了,醒醒,别吓我,时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只能搂着眼神迷离泪流满面的时颜大声呼唤。 啊!!! 随着时颜的倒下屋里发出凄厉的惨叫,穆青跌下床爬过来,身上紧缠的绷带在挣扎中散落,殷红的鲜血缓缓从胸口渗出。 时颜死死揪住我的衣襟,不断呕出鲜血的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无奈只能被满眼如潮的泪水淹没。 穆青在保镖的搀扶下扑上来,大叫着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要看我伤心叫我痛苦,让我痛不欲生!一把将我推开将行将昏迷的时颜抱在怀里穆青嚎啕大哭,我爱你呀,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为什么,为什么? 我跌坐在一旁愣愣看着时颜双手死扣在穆青脖子上,两人彼此紧紧拥抱怎样也无法被拉开,是的,我们是同样的人,爱得太过激烈,每一次都会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最后不得不在穆青身上注射镇定剂才把早已昏迷的时颜送进急诊室。 第九章 待一切平静下来,穆青和时颜黄昏时分才苏醒,很快在穆青的强硬要求下被转到了同一个病房,这个男人发疯的时候根本毫无理智可言,他已经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 负责时颜的主治医生是一个有着爽朗短发戴无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二十七八岁,说话语调舒缓沉稳,给人值得信耐的感觉。 只是伤心过度,一时间伤了心脉导致吐血不止,加之原本体质虚弱,可能伤到了身体本元,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能恢复。 转身离开诊疗室前瞥了一眼医生胸前的工作证,唐凌,给人的感觉不错。 都是单身男人,穆青与家里关系正在风口浪尖,时颜家在别处,于是照顾两个男人的重任就落在了我肩上,这种时候女人的可贵就凸显出来了,每当秘书张琳把在家里煲好的汤递给我时我都不得不调侃是否需要付给她特别护理费。 张琳淡淡一笑,看我问:孟云,你今年二十九岁了吧?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情复杂看着面前这个自大学时代就跟随在身边的女人。 张琳转身倚在办公桌桌沿,抱手抬头看对面墙上一幅风景油画,低声说:还有一年的时间,记得吗?当初的约定,如果到了三十岁你仍旧没有等到那个人,我们就结婚。 我愧疚看她的背影,记得,你为我耗费这么多年的青春,我会遵守当初的约定。 那就好。张琳开心笑起来,走向门口,啊,我迫不及待想要穿上婚纱了。 看着关上的门,我合拢双手支在桌沿,思绪飞到多年前的大学课堂上,这美丽的女子总是在众人的拥簇下选择我旁边的位置,若无其事搭讪,任性地将我拉到各种各样的联谊聚会上。 我从未想到接受她的感情,直到大学毕业我们都只是关系冷淡仅仅有着点头之交的同班同学。 直到后来我失去时颜出走,张琳逃婚追随于我,使得我不得不答应她三十岁的这个约定。 餐厅的装修工作进入尾声,很多细节需要修整,时颜和穆青出院后我不知道两人现在相处到底怎样,时颜也未表现出来。 我当然知道穆青极恨我,因我始终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分卷阅读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0 何况任何男人都有一种完全强势的独占欲,时颜又跟我好了一年。 时近午后,门外瓢泼大雨雨势没有变缓的迹象,店里借进餐前来躲雨的人增加,时颜有些忙不过来,副理打电话上来让我下楼帮忙。 刚走到楼梯间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看是林昭的名字,眼前浮现那有着温暖柔软目光的眼睛,心头一暖,接起电话。 喂。 雨好大啊! 对方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叹,我不由笑起来,说:是啊,深圳这边也在下大雨。 呃不是啦,孟云州,那个,我现在在火车站,雨太大,都搭不到车。 闻言我皱眉:你说清楚,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的火车站? 对方不好意思笑起来:深圳火车站,上次我不是到广州为一个工程项目竞标吗?中标的是一家深圳公司,我被外派到这边来做项目负责人。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头痛的揉了一下太阳穴,偏偏是在这种忙得抽不开身的时候。 电话里顿了一下才回答:本来想安顿好了再找你,但是现在已经等了一个小时,连出租车都打不到。话音一落还附带了一声喷嚏。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他可能不清楚这边的时令没穿多少衣服。 我叹息一声,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开车来接你,带衣服了没有,加件衣服。 哦,好。谢谢你啊,孟云州。 嗯。我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那个,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我苦笑,不会。 找到时颜说明状况,他笑着说:已经过了正午,你看人不是在慢慢减少吗,我这里能应付,你去吧,对了,陈副理,请拿一把雨伞给孟云。 没办法,不能放着那个人在那里不管,我说了声抱歉接过陈副理递来的雨伞到地下停车场去。 路上没想到因为大雨的缘故,交通堵塞,在火车站外的马路上塞了半个小时,见到可怜巴巴蹲在椰树底下的林昭时已经两点半。 撑着伞走到蹲在地上发呆的男人面前,他淋湿的刘海贴在额前,湿漉漉的眼神柔软温顺,抬头看见我立刻咧开嘴笑起来,正欲开口却先打了个喷嚏,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我把伞塞给他,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不是叫你加衣服吗?没有带? 林昭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说:上次来的时候几乎热得掉一层皮,这次就没带多少衣服 我真想抽他,什么脑子!哪个地方的冬天都一样吧,都会冷吧? 没好气的夺过他手里不大的行李袋,说:把衣服穿好,扣子扣上! 用命令的口气说完我烦躁看四周,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无不飞奔,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脚下。 哦。林昭手里拿着伞无所适从看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伞还给我。 我接过伞来,看他面红耳赤低头把大衣穿整齐,幸好他的个子比我矮,虽然有点瘦,但不至于很难看,吃过饭没有? 周围的车流正在散开,已经过来上班高峰期。 林昭抬头看我小心翼翼摇头。 我只能再次无奈叹气,转身,走吧,上车。裤腿已经湿透。 三点十分回到餐厅,楼上楼下已经空了,服务员正在清理餐桌。 上楼让林昭进隔间休息室洗澡换完衣服出来,时颜正好将餐点和感冒药送进来。 张琳放下咖啡冲我暧昧一眨眼,颇含深意的看向一脸懵懂紧张坐在沙发上的林昭。 我微微摇头,苦笑。 待林昭吃完饭和药后我让他到休息室去睡一觉,坐了几天长途火车应该很累了。 随后便开始下午的工作。 下午下班穆青前来接时颜参加宴会,在办公室门口打量林昭十分钟才开口道:土包子!哇哈哈,孟云,和你刚进大学时一摸一样。 林昭立刻羞愧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的人,有口无心。时颜淡淡一笑安慰林昭道,随后拉了穆青离开。 我无奈叹口气,拍拍林昭的肩走到门口,说:走吧,该回家了。 林昭默默无言跟在身后,直到上车前才停下来叫我:孟云州。 我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回头看他:怎么?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二十七岁的男人无所适从低垂头站在面前,身上是质地极差的灰色西装,硬邦邦的皮鞋上沾满泥土,手腕上一枚廉价腕表表带过长耷拉在手背上,头发发型粗糙不堪。 外表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养眼,但那质朴的身上,生涩得有些僵硬的脸上有着我早已失去的东西。 心灵的纯净与安然。 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不,你这样很好。 似乎得到不少安慰,林昭抬起头不甚拘束冲我微笑。 该死的穆青!我有些懊恼开着车,真不该让林昭见穆青的。 第十章 对了,有没有决定住什么地方?在十字路口停下来,我问正抬头仰望地王大厦的林昭。 啊,林昭回过神来看,公司有安排单身宿舍,反正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就没打算另外租房了。 说起来我好像忘了问你,那家公司在什么地方? 在深圳xx区,听说离港口很近,好像还能看到海呢。 呵呵,倒也不是,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吧,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 那太好了,长这么大我还一次都没看到过大海呢。 我笑起来没说什么,其实那间公司距离我的住处不远,但是脑中仅仅闪过想让他前来同住的想法,因为其间又牵涉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便作罢了。 记得二十岁的时候和沈度躺在狭窄的出租房的床上看《不羁的天空下》这部影片,当史考特在意大利扔下迈克带着未婚妻坐上朱红色的出租车离开时,满脸仓皇追出来的少年只能站在夕阳下的木屋阳台上目送那绝尘而去的红色身影。 我脑中始终残留着这幅画面的影子,沈度离开的许多年间我多次梦见那样的场景,比其他任何的场景都来的深刻和痛心。 也许仅仅,是因为那时我们还年少,爱得过分全心全意,于是留下的伤痛也是永恒不灭。 回到家中留下林昭参观房间,我独自在厨房准备晚餐,门外不时传来惊讶的赞叹声。 这套房子是复式两层,楼上是书房,卧室和配套的衣帽间起居室,两间客房,以及一间小小的视听室,楼下是客厅、厨房、健身房以及一个大约十平宽的温室花棚,装修全部以直线型的简约风格为主,视觉效果以冷色系的灰白色为主色调。 加入洋葱和青椒,快速翻炒。 身后传来林昭的脚步声,再等一下,马上就开饭了。 嗯,孟云州,这套房子很贵吧,听说市中心的房价一平超过五六万呢。 分卷阅读1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1 身后的人试探询问。 我点头:有点,加上装修费的确不便宜,我现在也每个月还房贷,不过好在餐厅生意还行,压力不是很大。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的口气,天真的人,似乎这套房子给他不小的压力。 我感到好笑却没表现出来转身把菜盘递给他,还有一个菜,麻烦帮忙布置餐桌。 好的。 三菜一汤,很简单的晚餐。 刚开始林昭很拘束,总会时不时偷看我,不过后来就放松了,吃完饭后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果然是独生子,根本没有做家务的自觉。 收拾干净餐桌和厨房后回到客厅,林昭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 没办法只好把人叫醒扶到楼上客房。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备用的棉被和毛毯期间林昭刚好洗完澡出来。 铺好床后到窗边合上落地窗帘,客房虽不常用,但每隔一段时间会开窗透气。 听到开门声,我回头,只见林昭用毛巾包住头发猛擦低头从浴室出来。 身上的睡袍有些大,我又没有另准备睡衣,以致领口完全敞开。 我心里一咯噔,连忙移开目光,说:这么擦头发干不了,你等一下,我到我房间把吹风机拿过来。 哦。还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低着头大步走向房间中央的床。 我只能无奈叹息,他到底会不会系腰带,睡袍完全松开了,脸上混合着还未完全从青涩转变过来的半成熟的慵懒表情 我狼狈退出房间,畜生! 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连忙甩开脑子里露骨的想法稳住心神回到卧房取吹风机。 再次进入客房,林昭又趴在床上,本以为他睡着了,待走近时他才翻身半撑起身体睁开眼怔怔望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顺便把台灯调暗一些,回头对他说:早点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到公司去。 嗯。 林昭起身送我到门口,叫住已转身的我,咧开嘴露出左边的小虎牙笑着说:谢谢你啊,孟云州。 我淡淡一笑,不自觉伸手抚了一下他的发梢。 真是干净而纯真的人。 可以肯定,我一定在某个时间见过他,那样的笑容真的很特别。 我笑着走进书房。 第二天一早送林昭到公司后,帮他布置分到的房间,买日用品,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就用去了大半天。 回到餐厅已过了正午。 没在大厅看到时颜,上楼正准备进办公室,张琳从办公室出来叫住我,皱眉压低声音说:时颜今天没来,穆青在你办公室,好像出事了。 闻言,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昨天穆青无缘无故把时颜叫去参加什么家庭宴会时就感觉有些怪异了。 这些年来穆家何时亲厚过时颜? 点头让张琳帮我煮一杯咖啡进来,我推门进入办公室。 沙发边发出嘭的一声响,循声看过去,原来是穆青站起来过急撞到了茶几。 怎么,以为是时颜? 我冷笑快步走过去。 穆青脸色苍白,下巴有着隔夜的青色胡茬,眼睛通红,显然一宿未睡,见是我立刻颓丧垂下头。 说吧,这次你家老头子又布了什么陷阱,耍了什么花招?打燃火,低头点上烟,我深吸一口。 穆青双手抓住头发哑声说:我没喝那杯酒,没醉,没中迷药,我什么都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我很累,孟云,我真的很累。 话说得支离破碎,不过我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吸着烟等待下文。 穆青苦笑两声:他们哪里会突然那么好心,突然之间不仅邀请他参加宴会,还请他留宿。我知道,全都知道。时颜全都看见了,你猜他说了什么? 我摇头,没有兴趣打哑谜,透过吐出的烟雾望着对面眼眶深陷绝望悲伤的男人。 穆青抬头来看着我,大颗大颗泪水涌出,他说,恭喜我。你看他多么潇洒,多么干脆,十年,十年的感情他轻描淡写就将之抹去了,孟云,你说,我在他心里算什么? 我后仰靠在沙发上,抖落手里的烟灰在烟灰缸里,说: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干嘛来问我? 穆青仍旧望着我,眼神渐渐变得干涩而愤恨,嘴角微勾,冷笑起来:你知道时颜当初不选你的原因吗? 我抬眼淡漠看他。 因为你太无情了,你根本无法从心底爱一个人,你是个废人,孟云!嘿嘿!你以为他离开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别做梦了!穆青的脸开始扭曲,疯狂凶狠地看着我。 我叹息一声看着他,静静说:心里舒服一点没有?这么中伤我,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不过,时颜还是不会回来吧? 穆青咬牙切齿瞪着我,我坐着没动,他突然大叫一声抬腿将茶几踢翻,痛苦抓住头发扑倒在沙发上撕心裂肺嚎叫起来,像关在笼里无处可逃的野兽。 办公室门悄然打开,时颜站在门口,憔悴疲惫。 穆青一直叫到再也发不出声干呕起来,过程中时颜一直站在门口,我也没有动。 房间四壁回响的凄绝厉吼声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在耳边。 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走向下午四点时,穆青完全平静下来,站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衫后,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到时颜身边,伸手将他推向屋内,说:去吧。我现在把你交给他。虽然现在此刻我已经后悔了,不,昨天在来接你的路上我就在不停后悔,我也知道你现在也很后悔很痛苦,但是我不会再道歉不会再回头,我会等,等你后悔到不得不放下一切自尊骄傲抛弃所有一切跪在我面前乞求为止。时颜,你是后悔的吧?把这么深爱你的我抛弃,你一定会后悔的! 时颜背对穆青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穆青打开门离去。 时颜没有流泪。 他站在房间中央,站得笔直,表情麻木的盯在地毯上某处。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他入怀,却被僵硬推开,他迟钝移动目光看我,问:呢,云,说起来,青好像之前一直喜欢女孩子的吧。大一的时候我们还帮他写过很多追女生的短信。太好了,他又回去了。 说完他露出安静悲伤的笑容,似乎已经痛得找不到其他表情,只有这样的微笑还能稍微支撑自己一下。 你知道,时颜,我们回不去的,谁也回不去。我悲怜看着他,从此刻开始,时颜他已经决定完全不再依赖我,不再依靠任何人,我明白他的决心。 没关系,时颜还是笑,他说回不去也没关系,至少在没有我的人生路上,他多多少少会走得正确一点,你说对不对?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无法开口。 因我不能全盘否定自己,更无权利全盘否定他人。 各走各的路罢了。 第十一章 分卷阅读1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2 餐厅装修三个多月总算完工,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的开业式,我们举办了一个试餐party,派发免费招待券进行宣传,顾客的反响不错。 正好是周五晚上,第二天大部分公司休假,party进行到一半时有年轻人从自家公司搬来音响,随后又有人送来好几打啤酒,红酒香槟什么的,我们只是单纯地举办试餐会,没想到会发展成年轻人的周末聚会。 不知不觉间场面不受控制地变得喧嚣起来,服务生把最后的餐点端出去后几个厨师家比较远的就让他们先离开了,我和留下来的两个人漫无边际地聊着,抽着烟。 到深夜十二点外面大厅才安静下来,出去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几个喝醉的也相互搀扶着慢慢离开。 时颜不知何时离开的,也没看到林昭,因为住得不远,他周六周日又有休息时间,我们基本上维持着每周见面的频率,今天晚上的试餐会他也是满怀期待来参加,不停称赞食物,后来我便没太注意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先走了。 和两个厨师收拾满地狼藉时发现林昭坐在储物室的门口睡着了,脸通红,嘴角挂着口水,看来喝得不少。 只是草草收拾一番便关门,让服务生明天一早来打扫。 一个服务生和我两个人把林昭架到地下停车场,服务生离开后,我才帮林昭把散乱的衬衣整理好,打开空调,放了一盘磁碟,开车离开大厦。 深圳的十二月并不是万物凋零,沿路是开得极为繁盛的紫荆花,昏黄的路灯下凋落的粉色花瓣随风飞扬。 车里流淌的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我喜欢在安静的时候听巴赫,家里也有收藏他的所有专辑。 车速维持在每小时60公里的平均速度,眼前璀璨的城市夜景织锦般绵延而去延展向远方。 快到家时林昭突然醒过来叫停车。 我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替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他人连滚带爬下车在路边的老树底下呕出来。 拿出驾驶台下的备用矿泉水,下车站在他身后等他吐完。 将近十分钟的样子,林昭蹲在树下抱着树干,难受地打嗝,我把水和手帕递过去。 他看上去仍旧不太清醒,站起来靠着树干,柔软迷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没有避开,看着他的眼睛,之前就有所察觉,总觉得他看我时像是在搜寻什么。 高大的紫荆树发出刷刷的巨大声响,厚重的落花砸在地上发出无可奈何的低叹声,风变大了,清白的月光渐渐被遮掩消失,林昭的脸变得模糊不清。 不安的昏暗中我听见林昭身体移动的声音,还有他不稳的脚步声。 浓重的酒味和酸臭味在面前停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扶他,我能看见他的脸,但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气息在我犹豫的时间内靠近,我听见耳边一声近似叹息的呼唤:孟云州 是我最讨厌的名字。 不过我本来以为他会叫小妹的名字.. 腰上突然一紧,我没来得及后退整个人就被抱住,老实说味道很难闻,林昭把头搭在我肩上莫名其妙笑了两声随后便不再动弹。 林昭林昭 不是吧? 他就这样挂在我身上站着睡着了? 试着摇了摇他,仍旧不动,我顿觉哭笑不得,算了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抱住他就势打横把人抱起来塞进车里。 回到大厦我抱着一个一百七十几公分的大男人没办法按电梯和密码,只好请管理员过来帮忙把人扶住,输入密码按下房间号后才得以进入电梯。 倒是个热心的人,进电梯时林昭脚上的皮鞋掉了一只,他也帮忙拾起来放在电梯门边,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很面生,应该是新来的人,三十岁上下,身穿制服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但是下巴很性感,很有男人味,身高比我略低,但更精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低声道谢后关上电梯门,林昭依偎在我怀里。 看着缓慢变化的数字,我怀抱即将成为亲人的这个男人,心里有种奇怪的安心感,那宽敞空洞的家也变得更为实在和具有实际意义了。 回到房间把林昭抱到床上,不洗澡明天早上他应该会很难受,不过我也应该有所避讳才是,便关上房门回到卧室冲完凉,之后来到书房挑选了一本外国名着坐下来。 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书房的沙发上,昨晚不记得什么时候困了爬上来的。 门外传来焦急的敲门声,连忙起身开门出去。 林昭站在我卧室门乱七八糟的敲打着。 怎么了,一大早的? 林昭闻言夸张转过身,满眼惊惶无措张口道我以为突然又打住脸色苍白捂住头低声呻吟好痛! 我无奈摇头,说:昨晚你喝了很多酒,醉得不成样子,当然会痛,先回房去躺着吧,我下楼煮碗醒酒汤,早餐想吃什么? 粥,想喝玉米粥。虚软无力的声音。 冰箱里没玉米,番薯粥怎么样? 嗯。 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我把粥送进房间时,林昭已经好了很多,看见我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昨晚不好意思,让你照顾醉酒的我,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看他紧张不安的望着我,脑中回想起那在耳边如歌的低吟,我淡淡一笑:奇怪的话倒是没说,只是半路下车吐了半个小时害我不得不把你抱回来。 林昭闻言脸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动摇,羞红脸低下头,说:对不起。 我笑着把醒酒汤递给他,这种事有什么好谢的,我不是你哥吗?不能喝酒的话以后就别喝了,毕竟小妹可扛不动你一个大男人。 唔嗯 林昭意义不明点头,不过他这么老实,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喝了。 吃完饭我要去上班,林昭因为宿醉仍旧躺在床上。 意外的,时颜没有来上班,我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他最近情绪不稳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我倒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到晚上下班还是联系不到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就算当时他没接我的电话,事后他一定会打回来报备。 打电话告诉林昭会晚一点回去给他带便当后就驱车前往时颜的寓所。 时颜和穆青合买了一套环境不错的独立庭院,按了两分钟门铃后不见有人来应门,输入大门密码打开门进去。 在门厅还没来得及换鞋子,看见客厅如台风过境后留下的惨状就踢开鞋子穿着袜子奔向楼上。 木质楼梯上有清晰的血迹,卧室门把上也有五个手指的血印,我屏住呼吸推开门,打开灯,卧室像客厅一样惨烈非常,房间中央的床上时颜一动不动平躺在那里。 小心避开地上的陶瓷碎片,地毯上散落遍地的碎布,来到床畔弯腰看见时颜的胸 分卷阅读1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3 膛微弱起伏才松了一口气,没什么生气的脸可怕肿胀着,两边嘴角裂开,几乎看不到眼睛,额头上一个血液凝固的大黑斑。 房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已经不用想象,我稳住心神掀开被子,下面血肉模糊的身体让我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才能忍住不叫出声。 慌慌张张打开衣柜找了一条被单裹住已经没什么气息的身体,双手因为颤抖得厉害根本使不上力,把手背伸进嘴里狠狠咬住,全身都在抖,但是再不进医院,时颜恐怕就没命了,温暖腥甜的液体流入口中,身上的力气总算一点一点回来,再次弯腰抱时颜。 没注意到他背上裂开的血肉干了后黏在被单上,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时颜猛地睁开眼发出像猫一样微弱尖利的叫声,而后再次昏在我怀里。 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一边从电话簿里找熟识的医生。 和穆青那边的医生已经不能有什么关联,要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又不能把这样的时颜冒然送进医院,院方肯定会报警,到时牵扯到穆家,事情可能会变得更麻烦,这件事虽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但是目前时颜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烦恼间一个名字豁然跃到眼前,严冬明。 第十二章 前段时间他调入深圳市曾来过餐厅找我,电话号码是那时他输入手机的。 他本来就是深圳人,整个家族都在这里扎根,可谓权倾一方。 没办法,一时间我找不到好的人选,咬牙拨过去。 他没有我的电话号码,应该不会接才是,这种时候我仍旧这么祈祷。 可是不知道幸还是不幸,电话才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我顿了一下才出声我是孟云。 我知道。电话传来的是对方笃定含笑的声音。 无暇询问他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我握紧电话说:可能太突然了,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想请严先生帮忙介绍一家正规医院,要最好的医生。 冬明。 对方听了之后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继续说我知道事情太突然了,但是 叫我的名字,孟云!我可不认识什么严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严先冬明,请帮忙找一家医院,时颜受了重伤,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惊动警方,请帮忙。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严冬明没说其他的,让我把车开到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 车还没到,就远远看见站在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严冬明站在那些白袍医生最前面,我把时颜抱下车后很快被急救小组带走。 急救之后时颜被推进手术室,我这时才得以在门外椅子上坐下来喘口气。 用手抱住头,脑子里燃烧着愤怒悲伤和难以置信,穆青虽然不至于把时颜当作女人来爱,但是十年来就我所知,也不曾对时颜动过什么粗,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要置时颜于死地? 眼前出现一只冒着热气的纸杯,我松开手抬头,看见严冬明坦率真诚的笑脸,伸手接了,他在身边坐下,伤势很严重。 我避而不答:谢谢,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没什么。严冬明顿了一下,我本来以为你们会过得很好的。说着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撕开创可贴贴在印有四颗牙印血迹斑斑的手背上。 闻言我抬头看他的眼睛,淡淡说:我们一直过得很好。 是吗?严冬明看了一眼还在手术中的手术室。 我也没有试图辩解,烦躁闭上眼,低声问:冬明,你在深圳的权利有多大?动得了穆家吗? 哦?你想动穆家? 我睁开眼,再次问: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君子言行不是你教我的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个男人金钱权利女人什么都不缺,我倒要看看他还想要什么? 像是意外于我的天真般,严冬明看着我笑起来,低头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揉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不赚钱的投资我向来没什么兴趣,你准备给我多高的回报?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于是回答: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严冬明目不转睛看着我,反问:时颜这个人值得你付出所有?你爱他? 冬明,我们就像是彼此灵魂的另一半,他完整了我才能完整。我不知道严冬明有没有听懂,但是我和时颜都明白,并不是爱维系着我们,而是比血缘更浓厚更深沉的羁绊束缚着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为对方付出。 严冬明用他一贯的笑容靠近我,偏头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么,孟云,把你自己献给我吧,我想穆家值这个价钱吧? 我笑:不,我没想到穆家这么贱价,只值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的价钱。 不,孟云,是你对自己的估价太低了,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严冬明那法西斯独裁者般挺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不久手术室的灯变为绿色。 守在重症病房到半夜直到电话响起来回过神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待哺的人,寂静的病房走廊上铃声显得突兀尖利,我疲惫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那头林昭快哭出来的声音:孟云州,孟云州,你怎么,怎么还不回来啊? 转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抱歉,今晚有点事,回不去了。晚饭吃了没有? 还没有。声音平静下来 冰箱里有面包和西红柿,也有面,你自己煮来吃吧,小心烟火。 不不要 林昭!我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撒娇。 你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医院,时颜受了伤,我得守着他。 哦,那你还没吃饭吧?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在路上吗? 嗯,我没关系,你吃完饭早点睡。 地址! 什么? 医院的地址,告诉我,我要去找你。 我叹口气,这么晚了,你打不到车的,听话。 那我就走过来。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我咬牙,你到底怎么了,我现在根本没心思管你,要怎么样随你的便! 说完狠狠掐断通话倒在椅子上,呆呆看着黑暗中光洁的地板发呆,我冲林昭发什么火呀,他只是在担心我,不过,我是不是让他太过依赖我了呢? 每周末林昭过来总会把脏衣服脏被单什么的一起带过来,他不会做家务,衬衫西装什么的经他之手洗出来皱得像腌菜,其他做饭扫地从来不会主动动手,每当我不满或者用担忧的目光看他时,他就会羞红脸不好意思低下头或者胆怯地用那柔软的目光蒙混过去。 托他的福以前我每周至少外出猎食一次满足生 分卷阅读1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4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4 理需求,现在只能半个月出门一次晚上办完事还得赶回家,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自从他来了以后,我个人和我的生活都开始累积膨胀,有些难以承受。 再次叹气,还是放心不下,拿起手机正打算拨回去,电话却先响了,还是林昭。 接起来听到对方闷闷的声音:对不起,我太焦躁了。 我拿着电话一时间回不出话,电话那头传来不知所措的声音:对不起,孟云州,我真的. 呵,没事,你别怕,林昭就这样什么也别说,让我知道你在就好了。 然而我依赖的是什么呢? 是林昭这个人的存在吧? 他依赖我的生活,我依赖他这个人,各取所需,不言自明。 嗯是他游移的声音。 呼吸声,静静地在耳边起伏,我抬头望着天花板,视线越来越模糊,快要睡着时听见林昭似乎叫了我,还说了什么,不过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第十三章 早上被换班的护士叫醒,说时颜已经醒了,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道谢时那满头花白头发的医生笑着说:哪里,你是严处长的朋友,我们医院以后还要靠你在他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我敷衍过去后走进病房。 时颜已经完全清醒,看着我走到床边,扬起头和抬起扎针的手想说什么,氧气罩下发出模糊的声音,我握住他的手,坐下来,笑道:什么也别说,安心养伤,穆青加诸在你身上的我一定会让他十倍百倍地报偿! 时颜猛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看着他缠满绷带的头以及仍旧未消肿的面庞,我低下头扣住他的手掌拿到嘴边轻吻,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时颜挣扎一会儿后就安静下来,在药物的作用下再次陷入昏睡。 今天林昭要回公司上班,看表上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赶回家送他去公司了,只好打电话。 手机的电昨晚已经耗尽,问了医院的公用电话后打回去也是关机,应该和我一样吧,他的手机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起来靠在电话旁的墙上,我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这个男人? 餐厅那边给张琳打电话后说有陈副理在照看着不用担心。 问了护士时颜短时间还不会很清醒,便开车离开医院回家。 需要洗澡换衣服吃早餐,一面盘算着这个过程所用的时间,一面将车开进固定停车位。 走到大厅正准备按电梯,身后一阵嘈杂,回头看见林昭满脸通红在那名新来的大楼保安的搀扶下踉跄走过来。 浓浓的酒臭味很远就能闻到,我哭笑不得走过去接住林昭滑向地面的身体,问那保安:这怎么回事,他整个晚上都和你在喝酒? 唔嗯,保安不安看我一眼,含糊不清回答: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吧,他下楼来在大厅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不知不觉我们就聊了起来,他说想喝酒我们就 他喝了多少? 十五六罐的样子。 可真够行的,昨天早上才叮嘱他不会喝酒就别再喝,结果头天的宿醉还没好,今天又喝上了! 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电梯门打开后叫住准备转身离开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我过两天下来道谢。 男人爽朗一笑挥挥手,道什么谢,不过是酒友罢了。我叫陆,叫陆明,到深圳来找人,对了,你认识一个姓唐,叫唐凌的男人吗?二十七八岁,比你略高一点,但是没有我强壮,长得很好看,但是面无表情。 听他说得这么溜口估计是逢人就问,我笑着摇头。 男人立刻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好像每一次询问都充满了希望似的。 回到家里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林昭拖上楼带进浴室仍在蓬头下,一系列粗鲁的动作都没让他醒过来,呼出两口气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的衬衣领子把人提起来,左右两边脸啪啪拍了两巴掌,估计有点痛,过了好一会儿林昭睁开迷蒙的眼睛望着我。 今天还上班吗? 孟云州? 你这家伙外表看起来老实 真好,呵呵,真好回来真好 好什么好,你给我清醒过来! 打开水蓬头调成冷水冲他喷过去,林昭大叫起来手忙脚乱往角落里跑,我捉住他的脚踝把人拖出来,谁知他竟然失控地又哭又叫,孩子似的缩成一团。 我吓得松脱手上的水蓬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嗡嗡作响的脑子总算清醒过来,我都做了些什么? 连忙转身把门口的浴巾拉下来裹在颤抖着哭泣的林昭身上,手搭上他的肩膀时他吓得立刻屏住哭泣声,回头来胆怯望着我,说实话浑身湿透头发粘成一团又醉酒眼睛红得像兔子的男人看相实在有点不入眼,可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像被什么揪住一样痛得难以呼吸。 伸手将蜷缩在浴缸边的男人拉进怀中,对不起,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情绪不稳。 耳边响起低低的抽泣声,林昭双手环上我的背,当我感觉异样想要松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林昭舔了我的锁骨,从敞开的衬衣里,滚烫的舌头颤抖着滑过那里的敏感带。 我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他,他湿漉漉的目光模糊而混沌,无法聚焦。 锁骨上还残留他滚烫的触感,然而我实在无法定义这个摇摇晃晃神志不清的男人刚才的行为是无意还是有意。 林昭看着我笑了笑,随后偏头露出苦涩而落寞的表情,孟云州,我 我定了定神反问:怎么? 林昭嘴巴奇怪张了张什么也没说而后低下头说:好难受呕 我大惊,连忙把人抓起来塞到浴缸边,随后就是昏天暗地的呕吐。 好不容易把林昭送上床,脑子里一片混乱,换好衣服到书房坐了半个小时,静不下来,我似乎在对这个即将成为我妹夫的男人期待着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会成为灾难性的悲剧。 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远眺四周林立高楼,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心如坚冰,就连穆青都说我冷血无情。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来到医院,时颜仍旧在昏睡,医生说他的情况已基本稳定。 合上手上厚厚一本诊断书,抬头看向床上沉沉昏睡的人,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你,时颜? 肋骨断了三根,右手骨折,身后严重撕裂,身上数不清的创伤,头部的撞伤造成严重脑震荡,具体症状还不清楚。 时颜醒来时我正在外面买午餐,回到医院还未到达病房就看见门口乱成一团,心脏立刻悬起来,快步跑过去,抓住一个头发被扯乱的护士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护士双眼泪花翻滚,掩面哭诉:我怎 分卷阅读1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5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5 么知道,正在给他换水,谁知道他突然醒来扑上来抓住我又打又踢。 推开她进房,里面主治医生已经给时颜注射镇静剂,两个人摁住病床上挣扎不已满身绷带的男人。 在看到我的瞬间时颜突然安静下来,黑魆魆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我,随后缓缓闭上眼。 待医生再次确认时颜的状况后才能静下心来听诊断。 是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导致的精神失常,但是症状还不清楚,医生没有最后下结论。 到吸烟室吸烟时林昭打电话过来。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开口说话。 电话那头林昭一直在道歉,为早上的事。 我靠在墙上低声问:林昭,爱一个人是不是有罪?为什么要受这么重这么重的惩罚? 孟云州,别怕 呵呵。我笑,我在怕吗? 是啊,我在怕,怕得颤抖,呵!真是个单纯得过于敏感的男人。 手机的电池再次在两人只言片语的对话中消耗殆尽。 第十四章 这天之后我没再能回家,时颜疯了,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暂时性精神失常,曾经优雅安静的时颜在我面前尖叫大笑激烈反抗医生的治疗,任何人的靠近都会刺激他,除了我。 幸好还有我 也许将来世界毁灭,我们也会为彼此相守到地老天荒吧? 半个月后时颜转到精神病科接受初步的症疗,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看到时颜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越来越歇斯底里的挣扎,我决定暂时中断治疗,等他完全安静下来再开始。 林昭来过一次医院,被时颜抓伤后我就不许他再靠近病房。 在我面前的时颜总会安静看着我,他现在还说不出话,咽喉喉骨断裂,即使恢复,他的声音也不会再复昔日的甜美淡雅。 我会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慰他。 餐厅有张琳和陈副理照看,对医院餐厅两头跑的我来说还不算太大的负担。 周末林昭会送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鸡汤和糕点过来,每当他站在病房外小心翼翼叫我的名字都让我感到好笑。 时颜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站在门口打招呼的他,只要不进入房间,他就不会看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句话不说。 这天中午吃完饭,离开前林昭欲言又止叫了我两声我才注意他神色不对,于是停下转身:怎么了?还有其他事? 林昭挠了挠后脑勺,烦恼说:那个,我手上的项目提前完成了,那个,我要回家乡了。 闻言我怔住,这么快?随即反应过来,点头:也对,你过来都三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 这么急? 我再次点头,从衣袋里掏出皮夹递给他一张卡说:我现在抽不开身,你给小妹和妈买些东西回去,有什么想要的也自己买,钱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林昭没接,说:不用了,我自己有买。孟云州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拿去,你也知道 孟云州 我和家里的关系僵,回去之后也别跟她们提我的名字。 孟云州 回去买的是机票还是火车票? 孟云州,孟云州 我停下来抬眼看他,走廊光线不好,昏暗中他的表情苦涩而晦暗,年轻青涩的脸上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表情,头发有些长了,半遮住眼睛,柔软而湿润的眼神轻轻扫在我脸上,让我十分不自在。 他问:我,还能过来见你吗? 我低下头看他的脚尖片刻,随后抬头微笑说:都要结婚的人了,过来干什么,在家里好好照顾小妹。我妈也拜托给你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不早了,你走吧。 把金卡塞进他手中我快速转身,却没能迈步,手被他抓住。 这是跟他的第一次牵手,没有想象中的粗糙,有些凉,手掌也没看起来那么大,比我的小些。 我无法回头,连手指都不能弯曲一点,也不能让他察觉我的感情,一点也不能! 轻轻挣脱他的手,照顾好妈和小妹。 背后没有跟上来的脚步也没有呼唤声,心脏胀得难受,我头晕目眩推开病房门跌跌撞撞来到时颜身边,他扭头安静望着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时颜,我们结婚吧。把你的后半生交给我。 时颜半晌没动,末了,抬起双手环上我的腰。 只有不断失去才能获得,这与只有通过不断受伤才懂得自我保护是同一个道理。 我们将站在崩塌殆尽的废墟面前无能为力忏悔! 时颜身上的伤好了之后,精神状态逐渐稳定,没有再歇斯底里,医生同意他出院但定期做检查。 回到家,林昭已经走了。 无暇感受房子少了一个人之后的空荡感,时颜刚到新环境很不安,我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晚上帮时颜洗澡,他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手臂上未拆的绷带被他抓松,刚结疤的伤口也被他在不安中反复抓开弄得满身是血,只好草草结束将他抱上床。 他实在是已骨瘦如柴,脸型憔悴得变形,黑眼大得出奇以至于有时我都担心那双眼是否会突然鼓出来。 用吹风机吹头发时他吓得缩在我怀里用粗哑的声音尖叫,于是只能作罢,让他躺在我腿上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头发,等到头发完全干的时候他已经在我怀里睡熟。 待打理完毕时颜已是深夜凌晨一点。 洗完澡出来进吧台倒了杯酒刚坐下手机又响了。 是严冬明。 时颜受伤以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通电话都未打过。 接起来还未开口就听见他说:我猜你现在还没睡。听说时颜出院了? 嗯,今天。 什么时候有空? 可以再等几天吗?时颜刚到新环境还未适应过来。 我虽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但是严冬明这段时间大张旗鼓的动作已使整个深圳一片哗然,穆青之所以没有再来找麻烦也是托他的福,这段时间他恐怕是焦头烂额。 呵,当然可以,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现在在做什么,还不睡? 在喝酒。 我也是。 还有事吗? 孟云,当年分手,你恨过我吗? 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听起来还真不怎么顺耳。那你喜欢过我吗? 我笑,反问:你说呢?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有重来一次的可能,我恐怕会选择你。 不要讲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呵呵,孟云,呐,有句话我说出来你不要笑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 分卷阅读1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6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6 现在此刻我想起你和你这样说话胸口都还生疼生疼的。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所以这一次,我会努力努力 你喝醉了,严冬明。 唔是有点抱歉,我要挂了。 嗯,早点休息,再见。 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茶几上,黑暗中抬起手中的酒杯,安静望着里面摇晃的液体。 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当初和严冬明在一起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从最开始两人是怎样相识怎样走到一起最后又因为什么原因分手,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因为夜太深的缘故。 流年匆匆,往事已湮灭在时间的海洋中,无从追溯,无从寻找。 我将杯中的酒喝完起身上床睡觉,轻轻将时颜拥在怀中,亲吻他熟睡的嘴角。 第十五章 时颜的状况虽然已稳定,但是病情并无起色,他似乎执意将自己置于不思不想无忧无虑的境地,无论我在外面如何呼唤他他都不肯回应。 穆青与广州朱家联姻的照片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头版上,对方是留学归来的剑桥博士精英。 婚礼在这个月末。 三月的深圳寒意消散,满街头的春暖花开,鲜红的木棉夹道盛开,小区外的一片樱花树渐次吐露花苞,随后不过两三天时间,便赶集似的争先恐后满开,其间夹杂大朵大朵肥厚的玉兰,整个居住区包围在一片花海中。 时颜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每每下班回来都会自顾自走到花树下坐下,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仰着头,一句话不说。 一周前的周六晚上我首次履行与严冬明的交易。 许是久未见面两人都陌生了,第一天晚上他十分客气,也未折腾我,相反,是做足的温柔劲,不过说实话我几乎不做bottom,除了跟严冬明,因此其间过程实在谈不上享受或者舒服,整个过程中的表现连我自己都不敢恭维,幸而严冬明这几年脾气似乎磨得相当好了,也没发作,末了还体贴的扶我进浴室洗浴。 将买来的热奶茶插上吸管放在时颜手中,将他鬓发上飘落的樱花花瓣拿下,仰着头目不转睛望着那片花枝的时颜转动眼睛过来看我,安静的,没有任何情绪。 握住他的手准备在他身边坐下,抬头时却看见站在樱花小路尽头几个月未见的穆青。 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他的变化太大,第一眼我几乎没认出,原本略显稚气的娃娃脸变得肃杀冷漠,目光中透露出那一行人特有的暗黑阴鸷。 我随即反应过来,眼神未在他身上停留,弯腰把时颜搂入怀中低声问:有点晚了,饿了吗? 嗯。时颜没有抵抗,温顺应声,那应该就是饿了。 我笑,那我们回去吧。 拿下他手里没有喝的奶茶拉起他的手走向公寓楼,经过穆青时时颜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拉着我的手低头认真走路,嘴角挂着安静淡然的微笑,漆黑的眼里像往常一样空无一物。 时颜。 走出一段路后穆青才开口叫时颜。 时颜听到,停下来转身用陌生的目光看穆青片刻后又看我,眼中浮现疑惑和不安。 我拉他走小声说:不是叫你,不要在意。 嗯。时颜点头后再次扬起笑容转身离去。 我亦没有回头。 在大厅等电梯的时间里我才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小区门口,绯色樱花花树下穆青摇摇晃晃望着公寓楼入口处,张嘴说了什么后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突然跌倒在地。 我连忙回头看身边的时颜,他在盯着电梯闪烁的数字研究,不停用手噼啪噼啪按开关键,于是安心再次回头,看见穆青就那样跪在地上,低头将脸埋入手掌很长一段时间,周围来来往往的居民无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不久一直跟在穆青身边的两个保镖弯腰将他扶起,穆青没有再回头,步出小区,他身后枝头满开的樱花花瓣在三月春岚的强劲吹拂下如雨飘落,哀伤凄凉到极致。 叮 电梯来了,我牵了时颜的手走进去,站定后时颜用他空洞的眼睛看着我笑。 我抹了一把脸,微笑握紧他的手,没关系,只要有我陪在他身边,即使失去即使伤痕累累我们也会互相分担。 凌晨三点醒过来上厕所,发现身边的时颜烧得满头大汗,睡衣也扯掉了好几颗扣子。 慌慌张张搬出医疗箱喂他吃下退烧药,然后用湿毛巾擦身体,一直忙到早上东方渐白时颜才好受点睡过去。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无意识呼唤穆青。 我想他并不是真正疯了,只是实在太痛苦,于是将自己封闭起来,潜意识里他将下午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因此才会这般挣扎不休。 林昭回去已有半月,未有只言片语的联系,我起伏的心思也逐渐稳定,跟严冬明这个人虽然没有未来可言,但我是商人,做交易自是要有始有终的。 月末严冬明请吃饭,在一家高级法国餐厅。 进入餐厅前无意中看到门口花坛中花开繁盛的双色茉莉,馥郁的花香飘浮在空气中,将这个死气沉沉的黄昏装点得缱绻风雅,时颜挣脱我的手跑过去摘花,保全过来阻止不及,被他抓下来一大把。 我头痛的将他拉到身后向保全道歉,给了一百块的小费了事,过程中时颜高举花枝哇哇大叫,又是跳又是笑的,实在是 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严冬明推开餐厅门脸色铁青走过来,他竟然先到? 闻言,我心里不悦,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这种状况,我怎能将他放在家里? 这顿饭还未开始就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 严冬明看一眼被我拽住不能动弹的时颜,随后转身,走吧,我已经点餐。 好在是二楼的包厢,时颜那种闹法若是在大厅恐怕会被赶出门。 正餐上来前我就端着餐点盘跟在时颜身后,他一边玩我一边趁他空闲时喂食给他,严冬明坐在靠窗的餐桌上喝酒,亏他还准备的是烛光晚餐,现下这气氛哪里还有半点浪漫气氛? 他不是还有家人吗?为什么不送回去?严冬明已经不悦到极点,说话的口气自是不会太好。 把他嘴角沾上的奶油擦干净,我头也没回头,回答:打过电话回去,对方说已经和他断绝关系,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管。再说了,我怎么放心送他一个人回去? 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打算照顾他一辈子?严冬明好笑问。 有何不可? 云,肚子饿。时颜扔掉手里的花撅嘴看我。 正好包厢的门打开,两三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于是我拉他起身回到餐桌上。 将先前的餐盘撤下后,服务生开始上餐,第一道菜是柳橙鹅肝酱,随后是海鲜和汤。 吃这种循规蹈矩上餐的法国菜也有好处,至少时颜一 分卷阅读1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7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7 次最多只能破坏一到两道菜。 菜才刚上桌,时颜就伸出手去抓,好在我料到他的动作及时挡下来,他才仅抓到面前的餐盘,连忙用餐巾给他擦手,严冬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 先生,菜已经上齐,请问要点什么酒。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刚开始我并未在意,反射性的抬头对上那双柔软安然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惊讶叫出声,林昭,你怎么在这里?? 林昭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在这里,吓得本能的抬手挡住脸,但立刻反应过来不合礼仪,连忙放下,慌慌张张说:我失态了,抱歉,请三位先生点酒。 严冬明递还酒单后,林昭匆忙与同事推车离开。 认识? 我点头。 那之后林昭没再出现,吃完饭,休息片刻,时颜开始打瞌睡,回去之前本欲找林昭问个明白,但看时间,现在正是餐厅最忙的时间,算了,反正他人在这里以后有时间再过来。 坐的是严冬明的车,也没问他要开到哪里,为时颜捂严身上的毛毯,偏头看窗外夜色。 城市主干道霓虹灯闪烁,流光溢彩,背景是喧嚣的汽车喇叭和震天响的电子音乐。 要感谢此时严冬明的沉默,我已疲惫至极,仅能靠在车窗上勉强支撑不闭上眼。 离家十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从沈度到严冬明,时颜,无一人能与我长久,至今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要说心境不凄凉是不可能的,然,自时颜离我而去后,我已醒悟世间总总有太多太多不可强求,人生有太多不可得,我不能每一次失去都那般撕心裂肺疼痛扼腕叹息,总归是要平淡的,我必得平淡处事平淡过日子。 我的个性过于务实,无法像严冬明这般执着于一个已然破灭的梦,即使我现在怀拥曾倾心竭力去喜欢争取的人,时颜已太过苦痛,我如何能再相逼于他? 第十六章 车穿过闹市区驶入安静的高级住宅区,晚风中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下车时未惊醒时颜,将他小心翼翼抱入客房放在床上等他睡安稳了才起身,看见严冬明靠在门口眼神不明。 合上房门转身看严冬明,他抬手来抚我的脸,眼神复杂,轻声说:孟云,也许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事。 我站着没动,任他的手在脸上游走随后顺着咽喉往下伸入衬衣。 锁骨是我的敏感带,曾经一度与我同床共枕的严冬明自是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并未为难于我,指尖若有似无划过那块微显突出的骨头后将手拿出来,说:走吧,到我房间喝一杯。 睡前酒的话我比较喜欢温和的红酒,不过威士忌也不错,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能稍微放松我紧绷的神经。 严冬明坐在靠窗方向的沙发上,我坐在侧面的长沙发上,窗外的照明灯透过钢化玻璃照射进房间正好落在我身上,而严冬明整个人背对光线,以至于更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理会他注视的目光,自顾自的斟酒喝酒,有两三次他起身为我斟满酒杯后又退回沙发上坐好。 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在两人的默默无言中见了底,严冬明偏头用左手撑下巴,看着我说:穆家撑不了多久了。你打算给穆青一个怎样的结局? 还没醉,不过头有点晕,我靠在沙发上笑,说:穆家的基础哪能这么脆弱。若是时颜现在还清醒,应该由他来决定那个男人的命运,不过,严冬明,放他一条生路吧。时颜已不记得他,他们之间的纠缠就到此为止。 严冬明看我良久后说:我以为你会对他赶尽杀绝。 呵!我再次笑,松开衬衣领口,说:不,我不想时颜清醒后恨我。 严冬明起身过来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仰头看我,呐,孟云,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怔了片刻,随后反问:你准备离婚了? 严冬明的妻子是中央某军方要人的独身女,当年就是为了得到那个女人他离开了我。 严冬明没有回答,抬起我的手亲吻我的手心,一边轻啄一边向上吻过我的手臂来到脖子边,我坐着没动,任他动手解衬衣扣子。 严冬明这个人背负太多世俗功名利禄,是不可能为我放弃那么多的。 我没有追问他,彼此都心知肚明,何必? 也许是在酒精的怂恿下,我抬手扣住严冬明的肩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我和严冬明之间一向是他比较强势,这方面我也没强求过。 严冬明竟也没有挣扎,捧住我的脸仰头沉醉吻上来。 然,我忽然间觉得不舒服,推开他起身坐到沙发另一边,你醉了。 呵!严冬明仰头看我笑了笑没有再靠过来。 第二个晚上,严冬明没有手下留情,我的体质似乎也太不合适做bottom,竟然被弄得事后起不了床,还发了烧,实在是。。。有够悲惨的。 勉强坐起身,喘了口气弯腰穿鞋子,天旋地转,不得不抓紧床沿。 你起来干什么? 抬头看见严冬明一身家居服端着餐盘站在房门口。 我虚弱笑了笑,说:天快亮了,时颜这个时候会醒过来一次,我得过去看看。 自己都这样了,管他干什么,躺回去!严冬明啪的一声放下盘子过来拽我。 我侧身避开,没好气冷笑一声,是啊,都是拜你所赐。伸手摸了摸被咬伤的嘴角,我实在不该对此人期望过高。 严冬明一阵尴尬,没有再阻止我。 穿好鞋子衣服站起来闭上眼缓口气,门外时颜好像已经在叫我。 身体。。。痛得厉害。 勉力支撑到门口,果然,时颜正在一间一间敲门,脸色都变了,扭头看见我,脸上的疯狂稍退,拔腿飞奔过来扑进我怀中。 接住他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 匆忙间看见严冬明伸手过来抓时颜,我反射性的一把将人捞在怀中侧身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 严冬明一丝不乱的前发散开,眼里的片刻震惊未来得及收回。 我冷眼看他,别碰他! 我严冬明张口欲辩解却又突然止住,沉气看我片刻后苦笑: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照顾他,留下来吧。 不用了,时颜不习惯新环境。拒绝后拉了时颜离开,一面低声安慰他:别怕,我们这就回家。 严冬明没有挽留,开车送我们回小区,我没办法拒绝,他的房子在高级住宅区,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离开时严冬明问我:孟云,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 我回头看他,说:我和你之间的尺度在你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 严冬明脸色微变尔后又笑,点头,确实,是我太过奢望。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再见。哦,对了,过两天穆青结婚 分卷阅读1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8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8 ,要参加婚礼吗? 我看一眼身边懵懂仰头看樱花的时颜,说:不了。 严冬明点头后发动车离开。 呜哇好漂亮时颜摊开手掌接落花,不过几天时间,开得极为繁盛的樱花已开始凋谢,大朵大朵的白玉兰也落在鹅卵石路上,看起来像白色的鸟的尸体。 时颜,回家吧。目光穿过夜樱飞舞的绝美幕帘,微笑看时颜,他抬头用那透明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眼看我,随后点头。 电梯门打开,转弯就看见林昭抱着膝盖蹲在门口,叹口气,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虽然现在已经乏力得站都站不稳。 走到他面前,人没反应,弯腰一看,原来还睡着,于是将人摇醒。 好一会儿林昭才抬头睡眼惺忪看我,目光软软的,迷茫的,还未对焦。 等了一个晚上吗?对他,我没办法口气凶恶。 唔,嗯。林昭揉揉头发,要站起来,一时没使上力咚的一声撞在门上。 我也懒得扶他,等他起来站稳后才输入密码打开门。 时颜一进屋就精神百倍跑进了他的玩具房,医生说失常后的时颜智力有些退化,小时候的玩具可以帮助他做心理疗伤,我便另行装修了一个房间作为他的玩具基地。 进到客厅我实在是已经精疲力竭,倒在沙发上,林昭,帮我冲杯咖啡,好累,我稍微闭一下眼。烧似乎退了一点。 好 闭上眼,林昭的回答一瞬间变得杳不可闻,身心都如同同时坠入黑洞之中,没有挣扎,任意识远去。 梦中一度闪现奇怪的影子,像破裂的镜子中的影像,母亲,小妹,沈度,时颜,穆青,严冬明以及一些不认识的陌生的面孔,甚至还有林昭,不过不是现在的年龄,似乎更年轻,在某一个地方的高处一直看着我。 画面实在太模糊,不久之后再次一片漆黑。 第十七章 醒过来抬腕看表,中午十二点,肚子也在咕咕地叫,时颜也应该饿了。 坐起身,身后的疼痛已稍稍缓解也不烧了,伸个懒腰忽然想起睡之前林昭有在。 好了,把手擦干净,来这样。厨房里传来林昭的声音。 我起身走过去,厨房里林昭正在努力用毛巾给时颜擦手,水槽周围溅满水,时颜一只手被抓住一只手使劲敲打林昭的头,放开,放开!!坏蛋,坏蛋! 啊啊!!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啊!!好痛!林昭缩着头擦完一只手又去抓他另一只手,样子狼狈至极。 我忍不住笑起来,俩人闻声,同时扭头看过来,时颜笑逐颜开,推开林昭跑过来伸出双手给我。 我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不乖了。接了林昭递过来的毛巾裹住他的手。 林昭煮的饭,夹生,菜,冰箱里的食材全部在锅里,红红白白青青紫紫,再次让我见识到他厨艺的高超。 好在泡面还剩两三包。 吃完饭安顿完时颜睡午觉回到客厅,林昭就那么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像做错事的孩子。 点燃一支烟坐到他面前,说吧,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回了深圳,还在餐厅做服务生? 林昭头低得很低,小声说:回家,把工作辞了。然后就过来。 我问的不是这个。原因呢,和小妹吵架了? 分手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偏头看他,问:你说什么? 分分手了,和小妹。对面的人脑袋都快缩进肚子了。 放下腿,碾熄烟头,我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小妹什么都没说,昨天通话都还好好的。你提出的? 不是!只有这句回答得又快又清楚,看我眼神不善后再次低下头,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小妹突然叫我出去,说要分手。 我头痛的掏出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拨通小妹的电话,现在才一点多,学校两点钟开始上课,她应该还在休息。 喂! 喂,哥? 是我,你和林昭怎么回事?这小子现在在我这里,说什么是你要分手的。你怎么搞的,不是都快结婚了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哥,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他,所以就分咯。 突然发现??你们在一起七年现在才突然发现??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这有什么嘛,哥,这说明你小妹我长大了呀。 额头青筋暴胀,我咬牙:总之你给我把理由说清楚 啊,不好意思,哥,我要去上课了,下次再聊,byebye~~ 我哑然看着被挂掉的手机,回头看林昭,他竟然还对我傻傻的笑。 坐回沙发,我再次面无表情看林昭,继续盘问:就算这样,你也用不着辞掉工作跑到深圳来吧? 林昭挠挠后脑勺,莫名其妙涨红脸,说:我想到深圳来。所以 啪我抬腿搁在茶几上看林昭,怒气已经达到顶点,林昭,你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想?理想还是妄想??啊???在餐厅当服务生???你给我马上收拾行李滚回去,小妹那里我不管你是用求还是什么方法,总之要让她给我回心转意!!!! 林昭坐在沙发上没动,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容,我不回去。 口气虽然软软的,却竟然一点没有妥协的余地。 估计现在我的脸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一把抓过他的衣领,那你是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的?我妈你们是怎么跟她说的? 靠得近,林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说:我跟我爸妈说有个新项目要出差半年多,总之先瞒一段时间,至于伯母那边,小妹说由她来说。 也就是什么都没交代,撒手就出来是不是?? 算是吧。 你这个 孟云州,你锁骨上有什么?林昭突然打断我,掀开我的衬衣领子,我低头,赫然大片吻痕映入眼帘,昨晚严冬明的杰作!大力甩开他,重新掩好衣领坐正,别转移话题。总之你不能呆在这里,收拾行李明天就给我回去! 没有回答? 我心虚看一眼林昭,他突然之间脸色一片惨白,目光呆滞望着我,难道刚才推开他撞到哪里了? 林昭,喂,林昭!!连叫三声他才反应过来看我,蓦地又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门口,说:我有点事,先,先走了。 搞什么?? 我起身抓住他肩膀正准备发飙,林昭卒不及然扬手一巴掌打过来,今天早上打严冬明那一巴掌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我松开他捂住被打的脸,有点懵,看着他。 林昭显然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嘴唇都变白了,双眼含泪一边后退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不是说着就往门口跑。 不能就这么让他离开! 潜意识里这么想着,我已经先林昭一步堵住门口,他一头撞在我身上,到底怎么 分卷阅读1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9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19 回事,突然之间? 林昭快步退出我的怀抱,看我一眼,用力把眼角流下的泪水擦掉,颤抖说:没,没什么,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一点事,所以,所以说着弯腰去换鞋,我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抵在墙上,胸口的怒气在看到他的眼泪那一刻就被兜头扑灭,只剩下心疼和担忧,怎么了,为什么哭? 林昭偏头不看我,还是用力擦眼泪,说:我不自己过来的话,你是不是很快就会忘了我?像那一次一样? 那一次?我松开他后退不明所以看林昭。 呵呵看吧,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我就知道。可是我又没办法让自己放弃,所以只能这样不顾追过来。 我完全跟不上林昭的思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林昭回头来用通红的眼睛看我,说: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差点把自己噎死,睁大眼看着突然向我表白的林昭,脑子彻底当机黑屏无法再运转。 这这真的是发展得太快 林昭没有看我,自顾自的说:我一直一直喜欢你。和小妹在一起也一直在想着你的事。如果,如果你没有回家,如果那时我和小妹已经分手也许我也不会这么 我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了,明明只见过一面,明明你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存在我没办法忘记你,没办法 看到林昭那双大睁的泪汪汪的眼睛,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抬起他的下巴正要吻上去。 连忙松开手退后,抬手扶额头,抱歉,我不太舒服,不明白你的话 咚!!谁知道林昭突然一把推开我弯腰捡起两只鞋子打开门飞奔而去,我怔了片刻连忙追出去,脚上的拖鞋却不小心掉了,再次抬头时电梯门已经关上。 远远看着电梯口,我乏力靠在墙上,还是让他走了。算了,我也需要时间整理整理今天所发生的事。 我不是铁人,不可能无坚不摧,再多的创伤也能无声无息背负下来,所以,对我来说,过去的事,能够尽快忘记就尽快忘记,不要有任何留恋。 对,林昭,在后来的几天里我绞尽脑汁回想,还是一无所获。 第十八章 穆青结婚的那天,春雨绵绵下了一个晚上,到早上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是周末,我带时颜到预约主治医生那里复诊,林昭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又抽不出时间去找他,那件事就那么拖着。 回到住宿小区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路上顺便到附近超市买了些食材,时颜抱着他新买的玩具跑在前面,出地下车库之前把他叫回来穿上雨衣再撑开伞。 一手要紧紧抓住时颜不让他再跑淋到雨,一手要抱住满满的购物袋以及撑伞,连路都看不到。 呜哇新郎云你看,是新郎。时颜突然欢呼起来挣脱我的手跑进雨中,我抬起撑得过低的雨伞。 果然,穆青的花车停在樱花小路尽头,雨中大片大片落花凋落,绯色花瓣在那不长的鹅卵石小路上厚厚铺满一层,时颜张开手欢快飞奔过去,身上的雨衣在他扔掉手里玩具的同时脱落。 身穿白色西装的穆青站在伞下,见时颜跑过去淡淡一笑后转身坐回轿车。 看到车发动离去后时颜仍紧追不舍,我不得不把手里的东西暂时交给守在门口的保安陆明追出去。 路上不断飘来花车顶被雨打散的玫瑰花瓣,雨不大,朦朦胧胧的,却遮掩视线看不清前方。 时颜一直追在那辆车后我怎么也抓不住他。 到十字路口时穆青的车停下,时颜横穿马路冲过去,满脸的单纯笑容,他只是在追逐那美丽的花车还是 另一辆车从另一侧转弯过来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颜如同雨中的蝴蝶拖着那双被淋湿的翅膀艰难地艰难地扑向面前那梦幻般的白色轿车 嘟嘟嘟嘟嘟嘟 噶!!! 砰! 车头撞上路边安全栏的声音振聋发聩。 拨开人群颤抖着走过去 那一刻世界安静得如同所有的声音被一瞬间吞噬,只剩下绵绵不绝的雨,时颜仰面倒在马路中央,脸上数片自雨中飞来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我已经没有力气走到他身边。 时颜,你上辈子一定做过很多很多错事,这一辈子老天爷才要这样这样的惩罚你。 声音再次回到世界时,我听到穆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时颜,失去你,我和穆青的世界今后要如何完整,今后的生活要如何进行下去? 后面的事情在记忆中变得很模糊,救护车,急诊室,手术室,安静的加护病房,玻璃后面安静躺着的时颜都变得遥远模糊。 我的心在辗转疼痛中不断流出鲜血,我的灵魂在无声呐喊中痛哭流涕,我的身体在茫茫人海中麻木行走。 上帝,请求你,请求你护佑伤痕累累的我们,护佑如此弱小痛苦不堪的我们。 睁开眼,梦中窒息般的疼痛终于得以缓解,拿开头顶的热毛巾,起身。 孟云州,你醒了?别动,就那样躺着。林昭进屋来强行将我按回床上。 我不明所以看他,问:我怎么会在家里,对了,医院,时颜!要再次起身。 林昭抓住我的肩膀摁住,你在昏倒在医院,医生说是精力憔悴所致,好好躺下休息。 我再次伸手推他,我没关系,得赶快回医院,时颜他 求你!林昭一把抱住起身的我大声哀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孟云州,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时颜,他有穆青,穆青会守着他。 不 求你孟云州,给我一个机会。林昭扣紧我的肩胛不肯松手,时颜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你这么诚心执意的为他祈祷,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滚烫的液体滑进颈窝。 我稍稍平静下来,半个月来不眠不休守在加护病房外,穆青也一样,寸步不离,精神上他已经完全崩溃,如果不是时颜还躺在病房,可能现在他已经自杀。 伸出手抱住林昭,我终于放肆的让自己颤抖,不停止的痉挛般地颤抖起来,我哭不出来,但是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恐惧失去这样的字眼。 林昭温暖柔软的嘴唇轻贴在我额头上,整个晚上紧紧拥抱着我不曾松手,那样坚定的温柔在我最恐惧无助的时刻缓缓流淌进我几乎要干涸的内心,让我在焦渴绝望之中得到舒缓。 也许,我应该试着去了解他,并不只是表面的,隔着一段距离的观察他。 再次睡着之前我这样想。 三天后穆青带着刚刚苏醒的时颜飞往美国,临行前他没让我见他。 孟云,等着吧,我会把一个幸福快乐的时颜带回到你身边。穆青这样对我说,眼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和踌躇。 生活,在时颜离开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洞,我埋头 分卷阅读19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0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0 于餐厅规模的扩展,林昭辞去法国餐厅的服务员工作来到我身边。 张琳和陈副理结婚那天是我的第五家分店开张的日子,他们就在那里办酒席。 一对新人敬酒到我这一桌时,张琳向我和林昭举杯,说:也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昭羞红脸,我淡淡一笑并没有答话。 幸福它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晚上林昭再次确认完毕第二天的菜单后我让他先行回去,自己留下来理账。 我们之间现在并不算很亲近,如同舒缓的小夜曲,淡淡的,静静地流淌着,尽管林昭时不时会表现出焦躁。 隐隐之中我已经猜到两年前父亲葬礼后不久他出现在广州而后又是深圳的初衷。 电话铃响时我正在做最后结算,没有看显示屏直接接起电话,喂,林昭,我还有一会儿。 林昭?呵呵。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严冬明? 是我。怎么样,出来喝一杯? 不用担心,穆青出国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也结束了。只是想跟你喝一杯。 在哪里? 推开门进入酒吧,正是酒吧客人最多的时间,好在是高级俱乐部,没有令人烦躁的音乐。 严冬明坐在吧台边向我招手。 刚坐下他就帮我点了杯埃及艳后。 不用了,给我来杯马蒂尼就好。竟然给我点女人喝的酒。 哈哈,你还是那么认真啊,一点都不可爱。严冬明手撑脑袋看着我调侃说:从遇见你那天就是这样。 我松开领带抓乱头发,喝了口酒,心情终于得以彻底放松,偏头看他:有什么事吗,叫我出来? 自时颜出事到现在已经快一年,我们既没通过话也没见过面,倒是时不时在电视上看到他的脸。 严冬明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含笑问:没有什么事,就不能跟你单纯的喝一杯? 我们好像不是那种能喝一杯的关系吧?我淡漠回答,喝了口酒。 严冬明没有接话,又点了杯苏格兰威士忌,我要北上了。 我放下酒杯看他,恭喜,年轻有为事业有成。 当然不是进中央,不过,要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奠定基础。从认识开始严冬明这个人就不是平凡的普通人,所以我没太多惊讶。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官运畅通,干杯。 严冬明笑了笑和我碰杯。 两人安静坐着喝了两三杯之后,严冬明突然开口问我:时颜,现在怎么样? 我心下一沉,变了脸色看他,还在美国接受治疗。潜意识里我非常讨厌严冬明提起时颜,因为自他口中听来似乎从始至终都在看我和时颜的笑话。 第十九章 严冬明回之以苦笑,事到如今你仍旧对我这样戒备。不过也好,反正也要离开了,告诉你也无妨,记得两年前时颜重伤进医院吗? 我点头,那是我和时颜人生中难以挽回的转折点。 酒吧里响起如烟似雾的钢琴曲,黑色星期五,有着令人冷彻心扉的绝望冰冷。 严冬明的目光穿过酒吧海蓝色的灯光落在我身上,说那不是穆青做的,后来我找人查清楚了。甚至,穆青至今都不知情。 我顿住,片刻之后心下涌起不知是疼痛还是酸涩的东西,我和时颜一样,对他都太过武断,仿佛一早就已认定他在我们的人生中必不能扮演好人,以至于造成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 闭上眼仰头片刻,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样,那现在也只是他和时颜之间的事,即便不是他做的,那也实在是他带给时颜的伤害。终究是无法原谅的。 严冬明露出恍若了然的神情,云,你从不原谅错误,只要是你心中认定的错误,即便千回百转,也无法得到宽宥。一直都是这样,你过于冷静以至于残忍了。人生如此漫长,没有永不宽恕一说,你是否想过,你我再这样重逢,已是难得的缘分,为何总是想要强行抵抗这样的命运? 我笑,冬明,你不是我,未曾体会过那种被背叛时的绝望,我自十八岁开始便孓然一身,眼看着深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我做不到不去怨恨,更何况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时颜争一口气。 你是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孩子。严冬明无可奈何总结道,学不会原谅,就永远无法长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笑,忽然想到,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家人对峙至今。 喝完酒走出酒吧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 虽然不至于醉得浑身乏力,可是已经到不能开车的程度,幸好严冬明有司机。 车放到明天来取也没关系。 严冬明喝得比我多,一路上躺在旁边一动不动,我靠在车窗上半醉半醒。 车停在小区大门口时严冬明睁开眼说送我下车,我还以为他睡着了。 严冬明一直送我到我所居住的大楼楼下才停下脚步,我回头看他,说:严冬明,再见了。又是一年落花的时节,皎洁的月光中严冬明用他惯有的冷静客观眼神看着我,点头说:再见了。 转身离去时严冬明又突然叫我,回头的一瞬间嘴唇被堵住,并没有更深入,只是浅浅的贴在一起。 之后,严冬明退开,露出他深藏已久的表情,看着我轻声说:孟云,如果说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有一段珍藏的恋情话,你就是我要用尽一生来记得也要忘记的男人。我爱你 严冬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看面前空荡荡飘落的月下樱,仰头看头顶的圆月,微微一笑,也不枉此生了,至少有人爱,有人记得。 转身准备进大楼,看见林昭站在大楼旁的玫瑰叶子花阴影中,眼神明灭不定。 两人沉默着坐上电梯回到家中。 对他,我仍在犹豫不决。 从认识到现在已有两年,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也大致清楚。 然,我不确定自己在失去时颜后能否全然接受这个男人。 走到客厅中,林昭转过身来,脸色惨白,低声问:他就是那个男人? 嗯?酒精开始作祟,我心不在焉脱下西装。 林昭上前一步逼过来,沉声问:他就是一年前和你上床的男人? 把西装扔到沙发上,我摇摇昏昏沉沉的头,想了想,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喜欢他?林昭越靠越近,我仰头避开他的鼻息,莫名其妙看他,说:不是。手臂被狠狠抓住,林昭样子奇怪苦笑一声,又问:那你还让他吻你? 吻?啊,你说刚才吗?那个,怎么说呢,那只是告别之吻。还有事吗?我要去洗澡,好困。仰头打了个哈欠绕开松开我怔怔站在面前的林昭往楼上走。 孟云州! 刚踏上楼梯又被林昭绊住脚步,停下来回头看他,不耐问:还有事? 林昭露出悲哀又胆怯的 分卷阅读20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1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1 微笑,问我:孟云州,你会喜欢上我吗? 喜欢啊。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爬上楼梯,好累,赶快上楼洗澡睡觉。 在浴缸中坐下来仰头靠在软垫上看着头顶光洁的浮雕天花板,不自觉笑出声,那个傻小子,你以为若不是喜欢一个人,我会让他留在我身边吗? 洗完澡,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看一眼墙上的钟,凌晨两点了,还是睡吧。 掀开被子正要躺下,房门却响起来。 爬起来打开门,林昭双眼通红站在门口,身上乱七八糟的挂着浴袍,腰带随随便便打了个结,头发还在滴水。 我挑眉看他,怎么了? 林昭用那惯有的柔软眼神望着我,咬了咬嘴唇才小声问:你刚才说喜欢我? 刚才?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这小子! 我站在门口安静看了他两分钟,看得他满面通红低下头才伸手揽上他的腰将人拉入怀中关上门。 我是个务实的人,即使对他仍旧犹豫不决猜疑不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我不对自己说谎。 林昭很乖巧,也知道同性之间的身体交流方式,过程中说是生涩莫如说是热情非常,像要急切地确定什么似的拼命抱紧我。 一个晚上背上不知道被抓出多少道血痕,一个男人,指甲竟然这么厉,早上起来照镜子,背上赫然红艳艳十几条爪痕,林昭现在还在睡,昨天晚上我也够疯的,直到早上东方露白才放过他。 下楼煮好早餐在上楼叫他,到门口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小妹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还是第一次,接起。 喂,小妹,怎么了,这么早? 小妹? 阿阿州 妈?!我惊讶握紧手机转身回到楼梯口,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电话,妈?怎么是您?小妹在旁边吗? 阿,阿州,小妹她,小妹她从楼,楼梯上摔了下去,流了好多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电话里妈六神无主。 我也吓得屏住呼吸,问:出了什么事?您先别慌。别怕。妈,您先去叫邻居,找几个邻居把小妹送到医院去,不会有事的,我这就赶回来。 哦,对,得送到医院才行。阿州,阿州,小妹突然跟我说怀了孕,还,还说什么不是林昭的,我,我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气 我知道妈,您别怕。我这就回去。 一面在电话里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母亲一面进到书房拿出护照和身份证回到卧室拿了几张卡后就出门,来不及叫醒林昭,等回去后再给他打电话吧。 踏入镇上医院小妹的病房已经是正午时分,母亲守在昏迷的小妹身边,魂不守舍地念叨着什么。 我走过去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轻声唤她:妈 那一刻血脉中的震动彻底唤醒我们之间的那被刻意隐藏多年的亲情,母亲回过头来看着我泪如泉涌,哽咽着一再解释,我真没想到,没想到她站在楼梯口,当时我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呜要是小妹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呀阿州呜呜 不会有事的,妈,您放心,您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搂了母亲的肩我坐在床沿低声安慰她。 母亲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小妹醒来后医生过来,孩子没保住,但是幸好身体没有受到伤害。 小妹不肯说话,问她孩子是谁的也不肯说,母亲在旁边不停抹眼泪,一时半刻我也没办法说动小妹。 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暂时是去不了了的,我代小妹到学校请假,接待我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三十岁左右,长相斯文,规规矩矩,穿着套头毛衣,听说小妹生病住院后立刻紧张起来,问东问西,我不耐应了两三句填好假单后就离开。 那老师送我到校门口,上车前他问能不能去看小妹。 我回头打量他一番,淡漠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一直陪在默不作声的小妹身边,母亲几天之内老了好多,不停的自责让她看起来憔悴非常,在她离开病房去打水时我不得不开口责备小妹:准备什么时候开口?你怪妈没有错。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一个老人家,你难道要她低声下气求你吗? 小妹默默看着我,眼泪不停滑落,我握住她的手,我不知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问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你要原谅妈。算做哥的求你。 小妹哭出声抽噎着点头总算开口说:唔我知道哥,我知道。只是 好了,都过去了。我将哭泣不止的小妹搂入怀中,别难过,我和妈会陪在你身边的。 出院那天,在学校碰到的那位老师开车出现在医院门口,看到他,小妹脸色一黯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在母亲的搀扶下往出租车上走。 第二十章 出院那天,在学校碰到的那位老师开车出现在医院门口,看到他,小妹脸色一黯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在母亲的搀扶下往出租车上走。 那男的上前挡在她们面前,说:我已经离婚了,小妹。 我乍然闻言,皱眉,小妹竟是和这个人 小妹没有看他,低声说:晚了,孩子已经没了。说着流下眼泪。 男老师站在面前低头沉默片刻,笑了笑,还是说:没关系,还会再有的。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孩子,小妹是为了你,你不明白吗? 小妹撇过头没有接话,男老师伸手从母亲手里接过行李和小妹扶她上车,回头看见我,尴尬片刻后,走到我面前,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妹。 我点燃一支烟,看一眼坐上车的小妹,她也看着这边,叹口气,说:算了。既然是小妹喜欢的看你的表现吧。 母亲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然而因为是小妹喜欢的,却也没办法。 在家里又住了三四天,看小妹的身体差不多恢复,男老师人看起来也不错,于是向母亲辞行。 此番变故,我和母亲之间长达十几年的僵硬关系逐渐冰释,临行前她叫我有时间回家看看,那一刻眼泪差点立刻掉出来,我亦有太多太多的不对,一直以来以一种受伤者的心理在强硬面对着他们,孰不知他们受到的伤害又何尝会比我少? 那天匆忙离去后来一直操劳小妹的事就完全把跟林昭报备的事忘了,直到下了飞机才想起,连忙拨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心下不安,又拨了张琳的电话,得知他有上班,可能是手机没带在身上的缘故。 挂电话前张琳突然对我说:孟云,对林昭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不过他人真的不错,死心塌地的。 嗯,我知道。 不要考虑太多将来的事,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过了一辈子。我们是平凡人,没有那么多的激情。 谢谢,我知道。 挂了电话后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将手 分卷阅读2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2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2 机放入口袋到停车场去取车。 回到家,一切如常,钟点工每周三次来打扫。 到林昭的房间查看,东西都还在,于是在床头坐下来,手不自觉抚上他睡过的枕头。 也许是我太过依赖自己了吧,或许应该稍稍放松警惕,交给他一些东西,让他来帮忙分担。 不是很累,但还是躺在他床上睡了过去。 醒过来已是黄昏,看了看表,六点半,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都已经腐烂,收拾干净后下楼到附近超市采买。 晚上的菜单是青笋豆芽汤,糯米莲藕丸子,椒盐排骨,麻婆豆腐和红烧猪手。 烧完菜林昭还没回来,到客厅坐了坐,快八点了,那小子该不会直接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吧? 有可能,也没办法联系上,还是直接过去把人接回来吧,免得浪费那一桌子的菜还是算了搞得那么刻意干什么 点燃一支烟站起身来回走了两圈,啊不行,还是去吧 熄了烟头,到楼上拿了件外套出门。 今晚好像不是陆明值班,没看到人,林昭和他挺投缘的,有时间也请他吃吃饭吧 车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打电话给张琳问林昭是否还在,正好,他刚准备出门,林昭等一下,孟云找你。 咦我没说要跟他说话啊你帮忙转个话就好了 没来得及说,那头林昭已经接起电话,喂,孟云州。 听到他的声音,我竟然莫名紧张,连忙应话:你你还在啊我我正要过去,你等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吗? 啊?没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生意怎么样,账账务会不会乱。 现在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客人也基本上散了,没什么人,我把这几天的结算表存在电脑桌面上,你等一下过来就能找到。还有其他事吗? 唔,没,没有了没办法开口说是去接他的。 那我就先走了,有点累。 等,等一下 怎么? 你要回去了吗? 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那个,反正我过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如等,等我过去一起,那个,一起回去怎么样? 不了。我想先回去,很累。 我这才注意到,从头至尾林昭的声音都冷淡非常。 别挂,林昭,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不准挂!这小子在闹什么别扭?那今天打了一天的电话没接通也是他故意不接的? 你给我呆在店里,我马上到,不准走,要是走了,今天晚上别进门!我这是唱的哪一出?那小子对我的话完全是无动于衷嘛! 好的。 到达餐厅林昭乖乖坐在办公室等我,将近十天没见,他人好像缩水了一大圈,憔悴,下巴还留了青色胡茬,见我进门,立刻站起身。 没进办公室,站在门口叫他:走吧。 林昭惊讶看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特地过来接我的吗? 不是,刚才去见一个朋友,正好经过。我在闹什么别扭?刚才一通电话憋出一肚子火来! 林昭跟上来没再问什么。 到大厅跟陈副理和张琳打了声招呼才走,坐上车,已经恢复表情,我也稍微冷静下来,发动车前偏头看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没想到林昭夸张的大幅度偏头躲避,还砰的一声撞在车窗上。 我手尴尬停在半空,这已经不是错觉,林昭很明显在避开我。 对不起,我 算了。我打断他的话发动车。 心情一瞬间down到低谷,一路上都没看林昭一眼,感觉忙碌忐忑了整整一天的自己简直像个大傻瓜! 旁边的林昭一路上也没再开口。 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头脑清醒,条理分明,控制有度,今天这一出显然是乱了套。 车停在停车场,林昭解开安全带侧身开门,我摁住钥匙没动,看着满脸愕然回头的他说:小妹流产了,那天早上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叫醒你。如果你是在意这件事的话,我道歉。 林昭坐回位置,看着前方半晌才自嘲笑了笑,开口说:离开近十天,吃饭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总有吧,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我没办法回答他。 呵!孟云州,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没办法让你像对待时颜那样全心全意。在你的心里,恐怕也从来不曾把我和他摆在同一个位置上。 的确是这样,林昭不笨,他清楚,我也清楚。 只是需要一个电话,孟云州,我不要求你时时刻刻心心念着我,只是需要你告诉我,你没有离开还好好的会回到我身边只是这样而已,孟云州。眼泪自眼角滑落,林昭没有抬手去擦,笔直的望着前方,我也坐着没动。 他顿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你没办法想象,那天早上醒过来,里里外外楼上楼下我找了多少遍,你常去的超市,公园,bar,餐厅,我都找了。可是找不到,都找不到。 为什么不打我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我干涩问道。 林昭低下头,不敢啊,孟云州,我不敢打电话质问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也许是那个晚上我很糟糕,也许是你突然发现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也许仅仅是玩一个晚上种种猜想都让我不敢打开手机。于是只有等,等你的电话,等你告诉我答案。谁知道,今天明明明明你都打电话来了,我却不敢接不敢 我叹口气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拉入怀中,轻拍他的背,抱歉,我不知道带给你这么多不安。时颜之后我一直下意识的拒绝别人靠近,林昭,给我点时间,让我习惯,习惯你在身边,习惯到离不开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想失去你。 嗯。林昭在我怀里轻轻应了一声,我的手指来回在他发间摸索,安抚着他。 我们之间的爱情,会缓慢得如同最安静的流水,细长而涓美,即便匆忙如时间,也无法再将其冲散,反而我相信自己喜欢他的这份心情一定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慢慢累积。 正文完 番外:听见涛声 也许是因为睡觉之前看了有关海的新闻的缘故,凌晨四点醒过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无睡意之下,起身推醒身边熟睡的人。 四点钟正是睡眠时间的熟睡阶段,当然不可能那么顺利把人叫醒,也不着急,拉他起来靠在床头,把睡衣睡裤拉下来换上两件套的针织衫和灯芯绒裤,尔后拉起总算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人出门。 国道上车很少,可以恣意地开,稍微把车窗打开,旁边仍旧半睡半醒的人揉着眼睛问:大半夜的,要到哪里去? 你不是说过来这么久从来没到海边去过吗?我们去看海,等日出。 都没听你提起过,怎么 分卷阅读2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3 流年匆匆+番外 作者:玄火玫瑰 分卷阅读23 突然 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又打了个哈切,偏头闭上眼睡过去,回头拉了毛毯盖在他身上后专心开车。 七月初的大海,清晨水的余热散去,海风还是冷的,沙滩冰凉,海水冲刷着海岸哗啦啦作响,寂静的海面上一丝薄红自天边显现。 林昭走到岸边高举双手长长伸了个懒腰,深吸两口气后转身来看我,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冲上岸的海潮推倒跌坐在沙滩上,全身被兜头而来的海水淋了个透。 潮水退去后,留下个落汤鸡般的人呆坐在面前,我忍不住笑出声,林昭坐在地上抱怨看着我,伸出手:你还笑,还不拉我起来。 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握住他湿漉漉的手,说:又来了。 啊??哇啊!!!待他被第二个浪头打得灰头土脸我才拉他站起身,我的天,这水还真可怕,感觉随时会被冲走。一面抹掉脸上的水,一面大口喘气。 我笑,为他把额前垂落的刘海扶到后面去,说:牵着我的手就没关系了。 林昭抬起头来,眼神软绵绵的,眨眨眼,说:孟云州,我发现你有的时候很坏心眼哦。 我笑而不答,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说: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林昭,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我为什么会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昭跟在身后反握紧我的手,好半天没开口,然后说:高三,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争夺赛,你是你们学校的王牌。 哦,那场比赛我们拿了冠军。就是那场比赛后,我和沈度的关系被父亲发现,之后人生颠覆。 我是,你们对手学校的高一新生。比赛之后不是有合影吗?我千方百计才挤到你身边。可惜你完全没注意到我。后来我到处打听你的事情,又不顾父母反对转校到你们高中,谁知道你却已经不在了。 那时,我已经保送上大学离开了。 嗯,我知道。我没想到会和小妹在同一个班。因为不想连话都没和你说过就断了关系,于是我想方设法和小妹成了朋友。后来无意中听小妹说到你和另一个男生的事,我才知道你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许你会骂我狡猾,但是无论希望多么渺茫,那时的我只知道只要留在小妹身边,总有一天能再见到你,哪怕那时你我人生已然颠覆 两人肩并肩走了一段,林昭没再开口,我停下来转身面对大海,海潮起伏,浪涛声不绝于耳,海鸟的鸣叫越来越清脆。 这种事情我没办法评价林昭的做法正确与否,任何人都有私心。也许在后来的那么多年里,林昭曾一度将我忘记,并且一心想着和小妹成家,然而,父亲去世,我回故乡,命运齿轮扭转。 握紧林昭的手抬起到嘴边亲吻,在朝阳的万丈金光海天一色的血红朝霞笼罩下,我扭头看他,微微一笑,说:谢谢。 人事变迁,世事无常,感谢你能等到我铅华洗尽,破除那么多的哀怨憎怒之后,还站在此处。 也感谢你甘愿背负世人的异样目光,父母的沉重期待携我的手与我共度漫漫余生。 林昭羞红脸仰头来吻我,低声说:我才要谢谢你。在万千人潮散去,历经生死离别后还能相信我对你的等待。 松开林昭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枚东西摊开手掌递到他面前,说:这个东西,是我十六岁那年打工买给父母的。中国这个地方还未承认我们这类人的合法性,但是,只要我们自己坚信就好了。林昭,你相信我吗? 林昭未多加考虑,伸手拿了一枚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我也戴上剩下的一枚。 扭头看朝阳,绯红色的圆轮已然跳出海面,在海涛声中缓慢上升。 番外完 分卷阅读2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