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是谁吗》 分卷阅读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 《还记得我是谁吗》贵妃玉梨 文案: 原名《桓北有归客》 纪言心里住着一个小哥哥, 小哥哥人美心善还救过他命, 等纪言再次找到他的时候, 小哥哥表示:你谁啊 纪言:qaq 杜春雨觉得天降的小伙伴似乎有些不太对, 为啥每次见到自己都要脸红上半天 为啥总用这样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为啥老是对自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样,那他可就照单全收了 护犊子外表耿直内里闷骚路痴攻×满脑子只想撩老攻的怂?小狼狗受 总而言之,简单来说就是夫夫互宠闯天涯的故事 小剧场: 怂纪言:啊啊啊,请你离我远一点 杜春雨:明明是你自己过来的 怂纪言:哦qaq 杜春雨:乖,让老攻抱 怂纪言:抱! 纪爹:自己撩出来的,说啥也得负责_(:з」∠)_ 1v1,he ps: 1、感情线不纠结,大概就是夫夫培养感情、酱酱酿酿; 2、文中时常有小剧场出没,莫要当真; 内容标签:强强情有独钟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言,杜春雨┃配角:其他所有人┃其它: 第1章 女娃 “我不要!” 水嫩嫩的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娃站在街头,脸上因为生气而鼓起了一个大包。 头上扎着两个丸子,用红绳绑成了两个大小匀称的蝴蝶结,就像是家家户户都会在墙壁上贴的送财童子一样。 “六……六、小少爷。你要是不吃我没办法跟娘娘交代啊!”身边的一个清秀的粉衣少女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胀的鼓鼓的脸颊。 好嫩! 好软!! 碧桃在心里怒吼。 他们小皇子简直太可爱了! 要不是碍于身份在那里,碧桃就要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好好揉搓一顿了。 纪言瞪了那少女一眼,索性背过身子不再理她。 对于这个经常突发神经冒犯自己的丫鬟,纪言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碧桃眨眨眼睛,他们娘娘看来是逛庙会逛上瘾了,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 要是再不回来,她可就真管不住这个小霸王了。 看着手里刚烤好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本着节省粮食的原则,碧桃快速扒掉外面滚烫的皮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纪言没有回头,只是看着不远处人流涌动的寺庙,狠狠咽了口口水。 听着大口吞咽的声音,这红薯一定烤的外焦里嫩、香甜可口吧! 甩甩脑袋,假装自己闻不到已经飘到鼻子里的红薯特有的香气。 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 该不是遭到什么危险了吧? 纪言皱了皱眉毛,看到身后吃的忘我的碧桃,悄悄向道路中间挪了一小步。 小脑袋稍微向右歪了歪,发现贪吃的碧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很好。 纪言快速的走到身边的一个路人的身侧,紧紧挨着他向前方的寺庙走去。 路人看着紧贴着自己的小孩儿,纳闷儿的往另一侧让了让,可纪言怕被碧桃发现,所以也紧贴着那路人。 路人不明所以,加快了步子。 纪言:…… 纪言腿太短了,跟不上突然加快速度的行人,尽管他努力想要多走几步来填补腿短的缺陷。 可根本就没有用。 毕竟成人和小孩的差距在那里,更何况腿长的人还走的无比迅速。 纪言绝望的回头看了眼,发现碧桃已经将那红薯啃的差不多了,只剩些黏在皮上的部分。 而前面的人几乎没了影子,消失在人海中。 碧桃垂着头和剩下的残渣做斗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萌萌哒小公子已经逃跑了。 纪言加快了行走的速度,他知道他不能跑,只要他一跑,纪言保证碧桃立刻就能发现。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让碧桃吃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等走到纪言觉得足够远之后,才回过头,发现早就没了碧桃的影子。 纪言有点儿小兴奋,迈开小腿乱逛。 前后左右都是人,身处人群中的纪言就算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够到成人胸部的位置。 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更别提找到母亲了。 拥挤的人群让纪言感觉有些喘不过气,闷头伸出小胳膊为自己开路,小小的人儿在空隙中艰难穿梭。 终于挨过了漫长的人体通道后,纪言摸到了进入寺庙的大门。 从最中央的佛殿一直到门口,整整齐齐的排起了长队,都是等着祈愿的。 纪言往前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熟悉的影子,垂下头,要是再出去的话就又要经过那么多的人。 可是肚子好饿。 纪言摸摸已经瘪的只剩薄薄一层的肚皮,找个阴凉人少的角落坐下。 早知道就不跟碧桃赌气好了。 乖巧的坐在那里,她能很快找到自己吧? “哪家的女娃子,这么水灵。”一个满口黄牙的男人站在纪言面前,挡住了纪言的视线。 “叔这儿有糖,你跟叔走叔给你拿糖吃。”男人叉着腰热情的邀请,眼睛却不停的往纪言白皙滑嫩的脸蛋上打量。 长得这般水嫩,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贼眉鼠眼的将纪言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整个人周身的气质猥琐又丑陋。 纪言被这目光瞧的不舒服,微微侧过了身子。 没有搭理他。 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那人不依不饶,竟然抓住纪言几乎要垂到地上的衣袖,顺势将纪言抱到自己怀里。 纪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那男子将鼻子凑近,仔细闻了闻,“小娃儿,你身上涂的什么香料?” 声音低沉暗哑,却端的有一丝痞气。 纪言被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熏到了,这人有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挣扎了几下无果后,索性对准男人的□□就狠狠踹了下去。 “你走开!” 由于是被他抱在怀里,所以纪言的双脚刚好能踢到那人的命根子。 男人疼的一哆嗦,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可手还是紧紧的抓紧纪言,没有丝毫放松。 缓了一会儿,骤然一巴掌拍到纪言的屁股上, “让你不老实,让你不老实!”一边用力打着,一边低声嘟囔着。 纪言咬咬牙,不能就这么让人拐了去。 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个偏僻的角落。 只有不远处有一个八九岁大的漂亮男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在看他们,又好像是在……发呆? 权衡再三,纪言朝着男孩儿的方向伸出手,大声喊着,“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 哥哥,哥哥!” 喊完纪言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素未相识,叫人家哥哥太突兀了。 而前面的男孩子一脸淡漠,眼睛虽然盯着纪言,可却仿佛视纪言和那男子如无物。 纪言:…… 看着这人一脸不好相与的模样,纪言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忘得七七八八。 眼看着那个脸上淡漠的近乎面瘫的男孩子就要抬脚离开,纪言爆发出一轮凄惨的吼叫声,“哇呜呜呜呜呜呜,哥哥不要我了!哥我错了!!我不该跟你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阿泽:哭什么? 纪言:你凶我!! 阿泽:我怎么凶你了?? 纪言:你,你冲我放电(害羞jpg) 阿泽:(⊙o⊙) 第2章 迷路 事实证明,纪言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因为他通过凄厉的吼叫声,成功的吸引了一众祈愿人的注意。 只见不远处的小男孩朝着自己走过来,“你是谁?” 完了! 纪言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个小哥哥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紧接着纪言听到比自己大上一圈的男孩子上前一步,接着说,“你放开我妹。” “是吗?”男子明显目露怀疑,没有相信。 纪言的眼睛亮了亮,选择性的自动忽略那个妹字,冲着小男孩伸出胳膊。 “抱——” 小男孩也上前一步,拉住了纪言的小胖手。 男人把已经冲着外面探出半个身子的纪言重新捞回怀里,扯开两个孩子刚刚碰上的手。 顾不上胯间的疼痛,拽着男孩子的手拔腿就朝着寺庙里头的方向的跑去。 “啊啊啊啊啊,救命!”纪言被男人抱在怀里,使劲喊着。 一边喊着一边冲着和自己一起被拐走的小男孩眨眨眼睛。 很好的掩饰了心里的惶恐。 碧桃说了,在害怕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要不然就会被别人狠狠欺负。 男孩子愣了愣,终于朝着纪言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像是在安慰,也好像是在鼓励。 沿途众人都定定的看着他们,甚至还让出了一条道,但却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帮助他们。 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问题时,人心的冷漠就会尤为突出。 很快,就到了一片看不见人影的林子里。 男人气喘吁吁的把纪言放到地上,女娃看起来小,可这也太沉了! 小男孩站定,将纪言护在身后。 纪言心里一暖,探出小脑袋看着喘的厉害的坏人。 “你想干什么?” 这是小男孩今天说的第二句话。 “干什么?”男人吐了一口黄痰,等呼吸平复后接着说道,“当然是领你们去好地方啊。” “保证你们会喜欢。” 一边引诱着,一边慢慢朝两个孩子伸出手。 可男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从腰间抽出一个软鞭,快速抽到那人的脸上。 本就不俊朗的脸上瞬间起了一道红痕。 显得甚是狰狞可怖。 没等那人反映过来,已经好几鞭子下去了。 看着蜷缩在地上挨抽的男人,以及手拿皮鞭颇为神气的小哥哥,纪言瞪大了眼睛。 悄摸摸的向远一点的地方挪去,小拳头捏的紧紧的。 “你莫要怕。” 小哥哥再次开口,只是声音没了第一次时的淡漠。 “不怕不怕。” 纪言口不对心的接着往后退了退。 小小的还未到六岁的孩子,刚刚被坏人抱在怀里,纵然纪言胆子再大,也还是有些害怕的。 虽然现在坏人被小哥哥制住了。可是纪言的心里还是很怕。 “你家人呢?”小哥哥再次问他。 “找不着了。”纪言心脏狂跳,可脸上还是一派乖巧。 小哥哥皱着眉毛,“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我不是……” 纪言先想说他不是女孩子,可话到一半就说不出来了。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堂堂男儿竟然穿女装,那他纪言的一世英明就毁了! 幽怨的瞥了小哥哥一眼,自己不是女孩子! 走上前一把牵住小哥哥空闲的手,声音糯糯的,“哥哥,我找不着娘亲啦。” 听到纪言的话,男孩子收起鞭子,攥紧手中软乎乎的小手,垂头思索。 那男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快速逃离。 甚至连回头看一眼两个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哥哥你帮我找到娘亲好不好。”纪言晃了晃小手,将男孩子的手也带动起来。 “不好!” 干脆的拒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纪言:…… 纪言忽然觉得很委屈,本来就不满意今天的装扮,娘亲也迟迟不肯回来,还遇到了坏人。 而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小哥哥还这么冷漠。 越想纪言越觉得委屈,豆大的眼泪唰唰的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雪白的脸蛋上顿时挂了两道止不住的宽面条。 男孩:…… 男孩子抿了抿唇,小表情有些纠结,眉毛皱皱到一起。 纪言伸出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顿时脸上鼻子上黑了一片。 悄咪咪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纪言就看到面前漂亮的小哥哥一脸嫌弃的表情。 纪言觉得自己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转身离开。 可还没走几步,脏乎乎的小手就又被牵住。 “这里不安全。” 说着,纪言就被人拉扯走了。 纪言张了张嘴,觉得他们走的方向不太对。 可看着面前小哥哥的一脸笃定的样子,应该是自己记错了吧。 “哥哥,你叫什么啊?我叫言言。”纪言一点儿也不认生,摇头晃脑的介绍起自己来。 “叫我阿泽就好。”小哥哥中规中矩的回答。 “哦。” “阿泽哥哥你饿不饿啊?”说着,纪言的肚子应景的叫了两声。 男孩子沉默了片刻,惜字如金,“饿。” 纪言:…… 纪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阿泽话好少啊。 一路沉默,纪言没有再说话,男孩也安静的牵着手中的小女娃一丝不苟的往前走。 可那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让纪言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了许久,纪言才觉得不对。 明明都走了这么长时间,按理来说早就应该回去了。 可是越走越密的树木明显的告诉两个小孩子这里已经是树林深处了。 纪言有点害怕,经过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他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扭头看着身边的小哥哥,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小哥哥好漂亮! 明明还未长成,可这小脸已经初具棱角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 ,白皙的皮肤衬着睫毛弯曲且浓密,只是这人走路为什么是低着头走? 纪言停下了脚步,疑惑道,“阿泽这是要去哪儿?” 前面漂亮的男孩子也跟着站定,垂下了眼睛,“当然是回去啊。” 只是声音却没有了之前的笃定。 机灵的纪言立刻找到了症结所在,看样子他也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揉揉饿到反酸水的肚子,纪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双腿四仰八叉的毫无形象。 又累又饿又渴! 男孩看到纪言这个姿势,如临大敌。 立刻转过身子,支支吾吾的捂住眼睛喊道,“女孩子家家的,怎的如此,如此……不知羞耻!” 纪言无语望天,冲着男孩子翻了个大白眼。 “小哥哥我走不动了。”纪言捏住嗓子,细声细语的模仿着那些在父皇面前轻声细语的妃子。 短胖的小拇手指微翘,小短腿翘起,腰肢向□□斜,纪言努力的回想着她们的姿势。 只是这效果差强人意,本来妖娆无比的姿势被纪言做出来只有搞笑。 小哥哥似乎被这样的姿势吓到了,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纪言绷不住笑的天崩地裂。 男孩子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看到这女孩儿如此不自爱,顿时一股气就上来了。 绷紧了白嫩的脸蛋,将纪言从地上拉起来,找了一个木桩,优雅的双膝并拢,双手交叠的慢慢坐下。 腰板挺直,目视前方,可以说是十分的大家闺秀了。 “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样的做派,长大了是要嫁不出去的。”男孩子谆谆善诱,一边威胁一边劝说,就像宫里的教书老先生一样。 纪言撇撇嘴,他本来就不用嫁人啊。 可纪言还是听话的给阿泽哥哥演示了一遍规矩的坐姿,看到小哥哥满意的点头,纪言忍不住又原形毕露起来。 翘起二郎腿肉乎乎的小身子抖得欢快。 精致的男孩子一脸崩溃,看着纪言放荡的坐姿简直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谁是夫: 小纪言:劳资不用嫁人,是要娶媳妇儿哒, ……若干年后…… 阿泽:脸疼不? 纪言:不疼 阿泽:你不是都嫁给我了吗(委屈jpg) 纪言:胡说!明明是我娶你 阿泽:? 纪言:我是夫,你是妻 阿泽:?? 纪言:(╰_╯)# 阿泽:好吧,你赢了qaq 第3章 惊险 纪言嗖嗖两下爬上了旁边的果树上,坐在一个粗壮的树枝上,两条小腿一晃一晃的。 捧着一个果子吃的香甜,特别惬意。 “阿泽哥哥,你也上来啊。”纪言扬起手中干干净净的果核,热情的呼唤着。 下面的小哥哥眼睛亮了亮,随即左右看看,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三两下飞身到纪言旁边的另一棵树枝上。 雪白的衣服因为轻功而在半空中划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整个人显得又仙又美。 吧嗒! 纪言手里的果子掉了。 这这这,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都会飞的! 哪像自己笨手笨脚的一步步往上爬,低头看看已经磨破了皮的衣衫,纪言对小哥哥更崇拜了。 用无比炙热的目光盯着小哥哥,看着阿泽优雅的坐在一个枝丫上,还抖了抖并不存在灰的袖子! 阿泽似乎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摘下近处的果子,拿起帕子仔细无比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确认这果子干净了,才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纪言看着阿泽的动作,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擦了。 把已经吃的第三个果子举到眼前看了看,朝着阿泽伸出小手,“我也要。” “不行。” 阿泽思考了片刻,果断拒绝。 “为什么?”纪言撇嘴,眼睛里又聚满了一汪水。 老是拒绝自己。 阿泽将帕子叠的板板正正的,没有回答。 只是脸上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坨粉红。 “小孩子不要有那么多问题。”将帕子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精致的男孩又强硬的板起脸。 纪言愤愤的把果子啃得直响,一针见血的问道,“阿泽哥哥知道怎么回去吗?” 不远处的男孩子垂下了头,“应该,能找到吧。” 纪言一口气把树上能够到的果子全部摘下,放到宽大的袖口里。 树上的果子酸酸甜甜的,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储存些余粮很有必要。 两个人从树上下去后,对着四面八方都一模一样的高大的树木,面面相觑。 “我们跟着太阳走吧。”纪言提议道。 在纪言为数不多的认知中,隐约记得迷路要顺着太阳的方向走,就能回到原点。 “好。”阿泽点点头,牵住纪言的小手就追随者阳光走去。 渐渐的,太阳西沉,就连那最后一丝光亮也变得微乎其微。 即将步入黑夜的森林让人觉得可怕,尤其是总有虫子或者是其他小动物的叫声,衬着这林子更加可怖。 纪言浑身发抖,“小哥哥,我怕。” 说完,纪言就不管不顾站在原地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要母亲。” 说什么也肯往前继续走下去了。 阿泽抿紧了唇,薄唇隐约发白,缓缓将纪言搂在怀里。 到了晚上,温度也逐渐下降,在偌大的没有安身之处的森林里,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很危险。 被抱住的那一刻,纪言有点发懵,随即手里就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拿好它。” 借着残留的微弱的光芒,纪言看到一枚淡黄色的符纸安放在手心里。 “拿着这纸,就会有神灵保佑你。”在纪言看不见的角度,阿泽的脸泛起了轻微的红。 “真,真的吗?”阿泽的符纸成功的让纪言不再哭出声,眼角坠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分外可怜。 阿泽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将那滴泪擦掉。 其实他也害怕,可是身边有一个更小的女孩子,阿泽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再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挺直了腰板,想要为楚楚可怜的女孩子挡住寒冷的风。 纪言忍不住再散发着热量的小怀抱里蹭了蹭,就跟抱着个小暖炉似的。 “真的,天上的神仙会保佑拿着符纸的人逢凶化吉,长命百岁。”阿泽极为肯定的回答。 纪言瞬间放心了,天上的神仙也一定会保佑这么漂亮的小哥哥吧。 将手中的符纸从中间分开,把另一半递给小哥哥,“那让神仙一起保佑咱俩。” 阿泽呆呆的看着手里被分成两半的符纸,冲着纪言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微笑,没有告诉纪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 其实符纸被撕碎是大凶之兆。 紧了紧手中的半个符纸,阿泽领着纪言找到了一棵带有树洞的老树。 树洞十分巨大,装下两个小孩子还绰绰有余。 进到树洞后,阿泽快速从地上捡起一些枯树枝还有石头堵在洞口,将整个树洞与外面隔绝开来。 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找不到路也只能在这里休息到天亮才能重新找路。 都是又累又饿,纪言从怀里掏出两个果子,将其中一个在袖子上蹭蹭后递给没有准备的阿泽。 两个小孩子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整个树洞里响起了整齐的啃果子的声音。 “小哥哥,你家住哪儿啊。”吃完了果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处,反而使本就空虚的肚子更饿了。 纪言只能通过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扶风。”小哥哥还在啃着果子。 吃的好慢! 纪言摸摸空荡荡的袖头,咽了一大口口水。 “哇!”纪言配合的十分默契。 “扶风是哪儿啊?” 阿泽不想搭理纪言,这问题问的没有一点可答性。 “小哥哥,果子好吃吗?”纪言忽略了来自阿泽的一脸鄙视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阿泽:…… 阿泽默默将啃得剩下剩下一半的果子递给纪言,扭过头不再看他。 纪言得偿所愿的啃了一大口,然后无比自然的接过果子。 阿泽:…… 可是几乎是下一瞬间,阿泽就感觉到唇边一甜。 原来纪言自作主张的将剩下的果子塞到阿泽的嘴巴里了。 “你吃吧,我不饿。”阿泽艰难拒绝。 听到阿泽说不饿,纪言立刻心安理得的将剩下的果子一口塞到嘴巴里,快速吃到肚子里。 吃完之后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吃饱喝足的两人背靠着背,纪言百无聊赖的翘起二郎腿,无所事事。 “阿泽哥哥,你说我们是从哪儿来的呢?”纪言没事儿的时候就愿意胡思乱想。 并且问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泽:…… “你问你娘亲。”斟酌了片刻,阿泽只能把这皮球踢回去。 纪言撇撇嘴,“阿泽哥哥喜欢我吗?” 一点点凑近阿泽,胖乎乎的小手捏住阿泽的衣袖。 “喜……喜欢。”阿泽的脸又红了。 纪言一时兴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继续刨根问底,“那等我长大了嫁给阿泽哥哥好不好?” 仗着现在自己穿着女装,被人当做是女孩子,纪言的话越发无边无际起来。 听着身边比自己还要小的言言说着这样的话,阿泽的脸腾地红了个透彻。 虽然阿泽比纪言大了几岁,可这个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又害羞的敏感时期,听到纪言这看似无心之举的童言童语,阿泽还是破天荒的害羞了。 成亲吗? 阿泽立马晃晃脑袋,将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晃掉。 “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看着阿泽严肃的样子,纪言更想笑了,小哥哥好有意思。 “嘘!”阿泽伸出一根手指虚掩住嘴巴,示意纪言不要说话。 纪言立刻伸出两只小手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安静下来。 阿泽转身,走到洞口处观察外面的情况。 安静的夜,此时已经响起了阵阵狼嚎声。 纪言往里面挪了挪步子,把自己缩成一个团,直觉告诉他不远处的声音很危险。 很快,洞口不远处出现了很多泛着绿光的灯笼。 是狼群! 纪言一下子惊恐的捂住了即将尖叫出声的嘴巴,不知所措的看向阿泽。 阿泽看着越来越近的狼群,一下子凑到纪言耳边,哑声说道,“好好待在这里。” “言言一定要勇敢,哪怕找不到我。” “等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要是我还没有回来,一定要勇敢的走出这片森林,好吗?” 这是纪言听到阿泽一口气说的最多的话,可纪言一点也不想听。 拼命的摇着头,眼泪汪汪的恳求着阿泽,让他不要丢下自己。 “要是你平平安安的,等咱们长大了我就娶你。” 阿泽像是下了什么狠心,摸摸纪言柔软的丸子头,没有等纪言说一句回答的话,迅速扒开边角的树枝飞奔出去。 纪言整个人都懵了,过了半响,等那些绿灯笼渐渐不见了踪影的时候,纪言突然大声的叫喊着, “不要!” 不要丢下他一个! 疯狂的推开堵得死死的洞口,纪言漫无目的乱跑,可却怎么也找不到阿泽了。 “阿泽,阿泽!” 稚嫩的小声音在森林深处响起,却没有一丝回应。 阴测测的林中落叶声与呼唤声齐齐响起。 第二天清晨,阳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整个森林重新焕发着生机。 早上,万物复苏。 远处的鸟儿早就起来亮起嗓子在半空盘旋,不远处一个狡猾的银狐跟在步履蹒跚的小小的孩子身后,双脚站立起来学着人类走路的姿势。 纪言的衣服上破了好几个口子,隐隐有红色的鲜血从破烂处溢出。 手里攥紧只剩下一半的符纸,沙哑着嗓子,无力的喊着,“阿泽,阿泽……” 嘴唇干裂的不行,纪言没有目的的胡乱走着。 整整一夜,纪言经历了永远难忘的恐惧和不安。 眼泪无声的爬满了整张小脸,纪言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该死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往下垂。 纪言用力冲着自己的脸颊扇了一巴掌,白嫩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小小的巴掌印。 不能睡,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阿泽了。 纪言在心里警告着自己。 勉强走了几步,终于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纪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母亲抱在怀里。 纪言眨眨眼睛,“娘?!” 穿着华丽的少妇抱着自己的孩儿,欣喜若狂。 “碧桃,快,言言醒了!” 纪言这一睡,就睡了十天。 连续不断的高烧、胡话,几乎要将姜华吓得半死。 碧桃简直喜极而泣,小主子是被自己弄丢的,要是真出什么意外,那她也不用活了。 拿起一个浸湿的帕子,轻轻敷到纪言的额头上。 纪言只乖乖的在母亲怀里的片刻,便连忙喊道,“阿泽、阿泽呢?” “阿泽是谁?”姜华不明所以。 “就是很漂亮的小哥哥!”纪言急的不行,马上蹦下来就要打开门。 却发现脚下晃得厉害,而打开门之后,是了无边际的荒道。 “这是哪?”步子虚浮,又摔倒在地上。 没错,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上,也就是回家的路上。 姜华将纪言抱起来,放在怀中轻轻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 晃了晃,“你说的是那个身着白衣的小大人吧?” 纪言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他没死!” “当然没有,还是他把六皇子你背出来的呢。” 回想起那天吃完红薯后找不见纪言的情景,碧桃还是觉得脊梁骨一冷。 马上起身沿途寻找,却找不到纪言半□□影。 碧桃慌张的找到姜华,两个人一路打听,得知纪言被一黄牙男子劫持到庙后山中。 两人立刻沿着小路上山,并且遇到了一个浑身鞭痕的男子。 从男子口中知道原来纪言并没有孤身一人,是和另一个孩子在一起。 两人又朝着林中深处找寻,可林中广阔,两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人。 想着也有可能两个孩子已经出来了,两人索性返回,在入口处等着。 果然,等到傍晚时,一个浑身是血面带煞气的白衣男孩背着纪言出来了。 “那阿泽在哪儿?”纪言急不可耐。 “你一睡就睡了十天,人家没有事情要做啊?”姜华点了点小儿子的脑袋,后怕的搂住纪言。 纪言垂下了眸子,不再说话,活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想要手帕qaq 阿泽:那可不行! 纪言:为什么? 阿泽:那可是我的宝贝_(:з)∠)_ 纪言:(⊙v⊙)… 第4章 携符 十多年时间一晃而过。 现在天下三分,即是桓北纪家,扶风沈家还有西凉颜家。 而三个国家间,关系甚为微妙。 虽然已经十多年没再起战火,可边境却时时有小动静。 谁都想当这天下唯一的主人,但因为各国势均力敌,所以没有谁甘愿第一个出手挑起战争。 桓北皇宫上书房。 一群小孩子们乖巧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十分整齐。 只是一个个的眼睛都耷拉着,都困得不行。 年级不大却头发稀疏的宁致远双手背后,慢吞吞的踱着步子,语速配合着脚步,教诲着自己的小树苗们,“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对——” 身为其中最大的学生,也是唯一清醒的学生,纪言配合的点头,笔杆子轻一下浅一下的在质地上乘的宣纸上划拉着。 不同于昔日肉嘟嘟的样子,十七八的少年正值好时光。 长发垂肩,用一根碧绿的玉簪子高高挽起;漆黑的眸子仿佛盛着星光,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可坐着的姿势却七扭八歪,一会儿抖腿一会儿趴着,十分不雅观。 抬头看看宁致远,趁着先生讲到忘我的时候就低头抓紧时间写写画画,不多时,一个简笔画小人就会出现在面前的宣纸上。 几年来,都是这么过的。 睹物思人,纪言自己也不亦乐乎。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摇头晃脑的说完话,宁致远沉迷其中深奥的道理,无法自拔。 纪言不赞成的摇摇头。 什么叫如好好色?! 这好不容易从扶风挖来的大师也不给小侄子侄女们说一点好的。 宁致远看到最得意的学生似乎对自己的话有所质疑,一改之前温吞的慢步,三两步迈到纪言面前,“六皇子怎么……?” 还没等说完话,宁致远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看到最得意的学生面前的宣纸上又凭空出现了熟悉的小人像。 线条简单,看不出画中人原本的面貌,可就这寥寥数笔,亘古不变的样子,却让宁致远记住了。 自从他教纪言的这五年来,总是能看到这人的画像。 就着这画像,宁致远觉得自己都快要多认识一个人了。 宁致远若有所思,眯着眼睛盯着纪言看了半响,“扶风?” 是了,宁致远突然想起来纪言经常揪住自己问扶风的各种事情,包括建筑习俗饮食等方方面面。 一开始宁致远还以为这纪言是好奇好学,可问三次四次可以,这连续不断的问了五年,宁致远那一套说辞也念叨了不下百遍。 可纪言依然听不厌。 这样反常的纪言,不得不让他深思。 “怎么?” 听到扶风,纪言整个人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阵光。 宁致远笑的跟个狐狸似的,“先生我有一个扶风杜家的请帖,邀一名学子去杜家学习观赏。” 扶风杜家,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杜家根基在扶风,自前朝在时就声名赫赫。 前朝覆灭,天下三分,可杜家没受到半分影响。 现在虽然不是扶风的天家,可这声望却比沈家要好太多。 甚至在整个三国,地位都非比寻常。 其现任家主杜邵辉更是名扬天下,曾在乱世中领着家族子弟游历天下,也曾领着文人士子闯龙门,为其谋取入仕的方法。 上了年纪后就开门讲学,广招学子。在这悠悠乱世里,为各个势力不断的培养着文臣谋士。 而宁致远,就是杜邵辉的关门弟子。 “你要什么?” 纪言早就看穿了贪心教书先生的最终目的。 “嘿嘿,”宁致远摸了摸头顶,发现并没有什么发丝,没有了往日的失望,“我要你的万里江山图。” 这图,世间仅此一份,乃是无价之宝。 “好!” 纪言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丝毫不在意这绝世名画。 “爽快!”宁致远轻咳一声,看了眼睡得打呼噜的小学生们,没有半分为人师表的样子。 拿起书本接着讲学。 ******* 回到屋子里,纪言将手中的新画好的画像小心翼翼的叠放整齐放到箱子里。 拿起桌边的请帖,整个人扑倒在床上,踢掉鞋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在枕边翻出保存完好一如当年的半个符纸,纪言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呢喃着,“阿泽哥哥,我来找你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纪言已经记不清阿泽的样貌了。 “阿泽哥哥,你还会记得我吗?” 时隔这么多年,虽然阿泽的音容样貌渐渐模糊在梦里,可每一天纪言都在想着阿泽,有愧疚,更欠一句谢谢。 纪言甚至都没跟他爹纪修杰说一声,就自己拎着小包趁着夜色翻墙而出,逃出了桓北皇宫。 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月的行程纪言只走了十天。 扶风街头。 站在杜府对面,纪言只觉得那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是真的很想阿泽。 只要先在这里安顿下来,他就有办法找到人。 紧了紧手里的符,阿泽说过,这符会保佑他的! 举起手刚要扣响门,却发现门已经开开了。 而里面的风景也一览无余。 因为整个院落里,正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 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石雕画像。 而这石像和高大的院墙一边高。 并且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保持着摇扇子的微笑的姿势。 纪言:…… 推开门的,是一个清秀的瘦弱小哥儿,看穿着打扮以及他手中厚厚的账本,纪言猜他可能碰上杜府的账房先生了。 清秀小厮看到傻站在门口的纪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是宁致远先生推荐前来求学的行止。”纪言上前一步,递上请柬。 鎏金的请柬已经微微泛白,一看就知道是被汗水渍的。 清秀小厮接过请柬,扭身一声不吭的往府里走去。 纪言连忙跟上,不愧是杜家,就连小厮都这么目中无人。 在心里轻啧了一声,跟在账房身后东张西望。 绕过那个巨大的石像,里面便是另一番天地。 大大小小的,有无数个镂空的小亭子。每个亭子里摆放着不同的琴棋书画。 除了亭子,就是高大的珍贵树木。 流觞曲水间,不知道是树木嵌在亭子里,还是亭子依树木而建。 穿过这奇特的长廊,便是隐藏在一众假山后的房屋。 小厮深深的看了眼纪言,然后进到最中间的屋子。 纪言也跟上,左脚刚抬起,门就被关上了。 纪言摸摸鼻子,老实站定。 很快,门开开了。 小厮一脸平静,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跟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后。 上下打量了纪言一眼,杜邵熠不甚在意的说道,“行止?把他安排到自强班即可。” 小厮点点头,看向纪言的眼光充满的怜悯。 纪言:? “涛,你领他去剩下的宿舍吧。” 纪言发现那个叫涛的小厮看向他的目光更怜悯了。 “行止啊,今日先好好歇歇,明日到浮天沧海学习。” “是。” 纪言学着小厮的姿势,冲着不知名的老头儿弯下了腰。 纪言不知道为什么高冷的小厮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一脸不知其所以的跟在小厮身后,任凭小厮将自己领走。 很快,穿过一堆坐落整齐的小院,纪言被成功领到了一个位置偏僻、隐藏在最东方向的小院。 可小厮还是一言不发,将他领到后转身就要离开。 “哎~”纪言绷不住了,叫住小厮问道,“小公子,该怎么称呼?” 小厮回头,双指在唇边划过,然后从腰间拿出一跟无毛笔杆,弯下身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原来,是个口不能言的。 很快,地上出现了一排清秀整齐的字体。 叫我李涛就好,我不会说话。 字如其人,柔柔弱弱的,就像是深闺中的女子写出来的字。 “李涛兄,初到扶风,还请多多关照。”纪言冲着李涛抱了抱拳。 李涛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纪言冲着他笑了笑,将人从地上拉起来,“那你先去办事吧,我先熟悉下环境。” 李涛点点头,捧着账册沿原路返回。 目送直至看不见李涛的身影,纪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多日的赶路,纪言基本上是起早贪黑的走。 现在猛地闲下来,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好像心里被撕开一个大口子,不知所措。 从胸口掏出符纸,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遍,终于困意袭来。 顺势爬上一棵最粗的树,闭上眼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意识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纪言:马上就要看到梦中情人了 :) 第5章 认出 纪言是被人扒拉醒的。 他爬上的位置并不高,离地不过一丈远。 地下人踮起脚尖蹦蹦跳跳的勉强能够到纪言下垂的衣摆。 纪言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凶神恶煞的喊道,“干什么!” 那人楞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一步,语气弱了三分,“申时三刻要到食斋用餐。” 纪言还在迷糊,强行被人打扰到美梦总是令人异常烦躁。 “知道了,知道了。”纪言转过身子,接着沉沉睡去。 那人快要急哭了,“怎,怎么又睡了!” 这可是专门为新学员准备的接风宴啊。 欲哭无泪的渺然看向身后的白衣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上就是你的接风宴了,别睡了。”杜春雨看了眼纪言,上前一步遮住最后一点光亮。 例行公事的语气,没有半分暖意。 习惯性的三分笑意挂在脸上,嘴角向上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冷到骨子里了。 纪言晃了晃腿,没有睁开眼睛,什么看不到,也没什么兴趣看。 “现在已经申时二刻了。”看着这人依旧没反应,杜春雨再次强调。 单单听着声音,纪言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甚至是礼貌而客气的疏离。 纪言转过身子,“我说,你们杜家也太热情了吧,都不让走了许久的学员好好歇息吗?” 半分打趣,纪言无奈的看向不让他好好睡一觉的两人。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料子的白衣,纪言心里咯噔一下子。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阿泽,是你吗? 迫不及待的向上看去,果不其然,脸上棱角分明,一下子唤醒了纪言几乎已经磨灭的记忆。 这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浓浓的熟悉感,对于纪言来说,那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宝贝一样。 纪言张了张嘴,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阿泽,我是言言啊! “这是规矩。”淡漠疏离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 纪言愣了一下,感觉热切的心刹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纪言也来气了,这么多年,是死是活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连见都不不愿意见自己一面,还要自己千里迢迢的前来上门找人。 人来了还用这种口气说话,纪言突然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看吧,亏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却连认都不认得你。 多可笑又多讽刺。 感觉很委屈,不想跟他相认了。 双手抱着膀子,纪言无所畏惧的冷笑,“那麻烦你们带路。” “你这人,怎么这么……这么无理!”渺然看不过去自家师兄被这么对待,忍不住指责起纪言来。 “渺然,慎言。”杜春雨看了眼身后的半大小子,呵斥道。 渺然正直青春叛逆期,看着纪言,越看越觉得这人不顺眼,狠狠瞪了纪言一眼后,自己气哄哄的走了。 “行止,这接风宴甚是隆重,你需要穿的正式一些。”杜春雨没有理会又突发神经的渺然,叮嘱着纪言。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 纪言从树上一点一点的攀爬下来,其实他是可以直接飞下来的。 可是,他就是想让阿泽自己想起来自己是谁。 回忆着小时候下树的动作,纪言缓慢而艰难的一点点磨蹭着老树。 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树上,笨拙如树櫴般,然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衣服被划破了。 即使名贵料子的衣衫被划破,纪言还是坚持着原来的计划,慢慢慢慢的,半天也没碰到地面。 杜春雨看着如此艰难的人,强行忍住想要一把把人拽下来的冲动,深深觉得伯祖父给他安排自强班是个正确的决定。 按照学生的天资才学不同,整个杜家学子总共分成四个班,分别是里人班、求索班、知新班和自强班。 而越靠前的班级,教授的内容就越多样且深奥。 看这人的样子,大概就算在自强班也会十分艰难吧。 终于,本来瞬间就能完成的动作,纪言硬生生的拖拉了半炷香的时间! “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纪言飞快的跑回屋子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服饰。 阿泽有没有想起来? 捧着散发着龙涎香的衣服,纪言痴痴的笑出了声。 虽然没有认出自己,可是他认出他了! 快速套上衣服,纪言不能让阿泽等自己太久。 照着朴素的小屋里唯一的铜镜,纪言摸摸脸上有些发烫的肌肤,心里还是激动的不行。 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纪言推开门,冲杜春雨挥挥手,“咱们走哇!” “嗯。” 杜春雨看到如此迅速的纪言,略微睁大了凤眸。 前面带路,边走边简洁明了的介绍,“在这里,你可以无期限的学习,直至你满意为止。此处一共分为四个班,分别是里人、求索、知新和自强。” “那你在哪个班?”纪言急吼吼的打断杜春雨的话。 “我?” “嗯!” “里人。” 看着面前叫做行止的男孩蓦地暗淡下去的眼睛,杜春雨心里突然一疼。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充斥在脑海里。 “里人班的学子会一对一的带自强班,帮他们解惑!”嘴巴抢先一步,杜春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这人解释这件事。 “你也带人了?”纪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不知怎的,心里有点难受。 “没有。” 杜春雨是杜家的嫡长孙,不用拘泥于这些。 况且,这也是他最后一年在学堂学习了。 “那你带我吧!”纪言眨眨眼睛,十分不害臊。 杜春雨没想到纪言会说出这样的话,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纪言已经凑到自己身边牵住了自己的手。 眼睛里的光让杜春雨说不出拒绝的话。 杜春雨跟触电似的把手中纤瘦的手甩开,加快了步子。 纪言看着刚刚牵过阿泽的手,笑的不能自己。 阿泽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容易害羞。 真好! 三两步追上前面的人,“那接风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到时自有人教,一切听从安排即可。”模棱两可的话,纪言没有从中提取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看着前面的人快到近乎逃离般的的动作,纪言叹了口气,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所谓食斋,就是杜家学子的食堂。 依山傍水的食斋,自成一派天地。与学生们的住处和授课的浮天沧海距离甚远。 在偌大的占了一条街的杜府的最西面。 到了时间,就会拉帮结伙的三两个奔跑着来此用餐。 食斋的饭食,向来闻名于世。 不为别的,只为那全扶风最著名的掌勺人的独门弟子甘蓝在这里为他们做饭。 一到用餐时间,对于杜家学子而言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尤其是有新学员来到的时候,甘蓝就会做出最拿手的几道小菜,用来欢迎在路上劳累了多天的学子。 等纪言和杜春雨到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隔得老远纪言就能闻到整个食斋的饭菜香气。 每个桌子上都坐满了人,桌上摆好了花样各色的菜式,饶是纪言吃过桓北的各种宴席,他也被这阵势给惊住了。 “你们家的宴席也太豪华了吧!” “借你的光。”杜春雨终于停下了步子,回答纪言的话。 没错,也就只有新学子来的那天甘蓝大厨才会劳心费力的将新研发出的菜品贡献出来。 这是杜家的规矩,热情好客,认真对待每一个学子。 “什么时候能吃啊!”渺然坐在其中的一个桌子上,不耐烦道。 紧接着,就有好几个弟子们也跟着吆喝起来,“饿死了!” “就是,怎么还不开饭!” 主位上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一个全白了头,一个白了半数的头。 一个是真的满脸皱纹,看起来像是七十老翁;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一点,只是眼角处有三两条皱纹。 老一点的是纪言见过,就是安排纪言到自强班学习的那位。 而另一个,则一脸笑嘻嘻的盯着纪言,没有说话。 杜邵辉看了老哥一眼,发现老哥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顿觉心累无比。 “春雨,你来一下。”杜邵辉冲着杜春雨喊道。 “春雨?” 纪言轻声念叨了一遍,将这两个字记在心里。 杜春雨回过头看了一下纪言,纪言冲他点点头,朝着一个空位置走去。 不巧的是,唯一的空位是在渺然身边。 纪言只能坐在渺然身边。 渺然冲天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了挪。 纪言:…… 他还真得罪人了! 说是接风宴,也就是一顿丰盛的宴席。 有两位家主坐镇,所以学子们都安静的大口吞咽着,毕竟这种能品尝新菜式的机会太少了。 其中有一道菜甚合纪言胃口,就是甘蓝做的干锅鸭头。麻辣酥脆,整个鸭头都散发着浓浓的辣香味。 同桓北的干锅鸭头不同,越靠近南方,这里的辣椒就越纯粹。 纪言一个人已经吃掉了三个鸭头。 鸭头在渺然那边,所以每一回纪言夹起鸭头的时候都会经过渺然。 当纪言第四次把筷子伸向那道菜的时候,渺然瞪大了眼睛,“少吃点儿这个吧!” “为什么?”纪言毫不在意的将鸭头夹到嘴边吸允了一口辣汁。 渺然顿了下,吼道,“哪儿那么多话,让你少吃点儿你听话就好!” 纪言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儿的脾气又上来了,晃晃手里的鸭头,问向另一侧的学子,“为什么啊?” 那学子和渺然差不多的年纪,忍笑忍得辛苦。 “不要问!” 渺然又瞪了纪言一眼,特别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 的凶恶,只是微红的脖颈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那学子做的端正了一些,严肃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纪言:啊啊啊啊啊,阿泽大名get√ 第6章 浮海 普通的接风宴,只是大家在食斋包餐一顿,让纪言在前面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而已。 吃饱喝足的学子们来的快散的也快,整个食斋又空空如也。 下午他们还有课业,所以要抓紧时间午睡一会儿。 纪言也吃完了,依旧坐在座位上。 也不知道阿泽吃饭了没有,这人自从被叫走后就没了踪影。 而在上首,两个老人依旧慢吞吞的咀嚼着,老人注重养生,自然是细嚼慢咽着吃。 杜邵辉抬头扫视了眼食斋,发现只剩下了那个新来的学子,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他看这新来的学子有三分眼熟? 仔细搜寻着记忆,却一无所获。 纪言被这不善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世人都说杜家二老是笑面虎,只要他们冲着人笑,那准没什么好事儿. 纪言默默抓起一个蟹黄包,逃离现场。 ******* 食斋离纪言的住处着实不近,等纪言回到冷清的住处时,纪言感觉到腹中的食物已经消化的七七八八了。 杜家的学子,是一人一院一屋,配备简单。 整个屋子里只有床和桌子,朴素的几乎能和禅房媲美了! 纪言把自己狠狠摔到床上,什么都顾不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行止!行止!” 打开门,只见渺然站在门口,颇为不自然的拿出一壶茶水,“把这个喝净。” “为什么?”纪言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让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废话!”渺然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将茶壶往纪言怀里一怼,“我就住你隔壁,有事叫我。” 纪言突然正经道,“谢谢。” 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热情的,虽然纪言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塞给自己茶水,可是这并不妨碍纪言知道这是为了他好。 “啊??!” 在渺然的印象中,纪言的形象可以说是很恶劣了。 毕竟自己好心叫醒他还被嫌弃了。 “我还有课,先走了。”扔下这一句话,渺然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纪言失笑的摇摇头,这杜家的学子果然是风格迥异。 拿起茶水放到屋子里,纪言先喝了一大口。 果然,缓解了干渴已久的唇舌。 次日,纪言起了个大早。 坐在安静的书屋里,看着都埋头安静狂写着的同学们,纪言抽了抽嘴角。 每个人面前都有个不大的书桌,小小的桌子上堆得书都比人还要高。 而给纪言准备的书桌上,自然也是被摞上了满满的书。 按部就班的坐上去,纪言还是觉得不真实。 没有人上前搭话,只是自顾自的不停的写写写。 趴在桌子上,等待着全新的一天。 整个浮天沧海被隔板阻隔成两个独立的小屋。 其中里人班和自强班在一处学习,求索班和知新班在一处学习。 而同一间屋子里,里人班和自强班的分界就是前后之别。 一共十排座位,前五排是里人班,后五排是自强班。 很不幸,纪言因为来的时间最晚,所以只能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但纪言很知足,因为在这个角落里,正好能看到第三排的阿泽的侧脸。 初生的朝阳打在端正笔直的身子上,浓密的睫毛,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脖颈让纪言看晕了眼。 还是那么养眼。 整整一上午,纪言光顾着盯着阿泽的侧脸,什么也没听进去。 讲课的老师是七十出头的杜邵熠,佝偻着腰精神抖擞的扫视着一屋子的人,“行止,你来回答。” 纪言:! 纪言快速收回已经看直了的眼,站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渺然叹口气,真是孽缘,为什么总让他挨着这个新来的什么都不会的人! 快速在纸上写了答案,往纪言那边挪了挪。 特意放大数倍的字,纪言看的很清楚。 同样,杜邵熠也看的很清楚。 …… 老先生挑挑已经发白的眉毛,当他是瞎的吗?! “你们两个将《逍遥游》抄写一百遍,明日交给我。” 渺然恨恨的瞪了一眼纪言,连照着读都不会。 纪言摸摸下巴,冲着渺然咧开了嘴。 渺然冲着纪言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纪言。 终于熬到了下课,纪言眼睁睁的看着阿泽孤身一人离开教室,却没有跟上。 虽然他很想把人拦下来,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按部就班的跟着人流走向食斋,今天的饭菜没有昨日的精致,可却出奇的符合纪言的胃口。 没了两个老人的食斋特别热闹,只是还是没有杜春雨。 三两口吧拉完饭,纪言回到屋子快速抄写着诗句。 对于纪言来说,罚写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将三根毛笔绑在一起,一次就能写下三遍。 午休一个时辰纪言飞速抄写了二三十遍。 揉揉酸疼的手腕,来不及歇息,就要接着去听下午的课。 然而不出乎预料的是,没有午睡的纪言成功在杜邵熠的课堂上睡着了。 脑袋轻一下重一下的冲着桌子点着。 本来杜邵熠就对纪言不满意,这回纪言睡着了更是刺激了杜邵熠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杜邵熠放轻脚步,在纪言耳边突然大声念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纪言一蹬腿,瞪大了眼睛大声叫喊,“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然后纪言看到这个夫子邪魅的勾起了唇角。 纪言:? 瞄了一眼身边的渺然。 渺然痛苦的捂住了眼睛,杜夫子在讲《金刚经》啊! 很好! 杜邵熠意味深长的看了纪言一眼,淡然说道,“金刚经,五十遍。” 温柔的语气,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去。 纪言:??? 下课后,纪言的小桌子上瞬间围了一圈。 “你还不知道吧,杜老头儿就会罚人抄书。” “可不是,昨天我就被罚了二百遍《心经》,现在手还疼着呢!” 同样悲惨的经历瞬间让他们找到了共同话题,急于向大伙分享自己的经历。 “我可跟你说,杜老头肯定记住你了!” “对啊,你最近可要小心一点儿啊!” “可不是,这人有尖酸刻薄,还小气记仇!” 一个学子放低了声音,一边偷偷瞄着杜春雨,一边贼兮兮的说着老先生坏话。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 “就是!!” “就是!” “就是~” 这话一出口,简直一呼百应。 可是回应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小。 纪言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小声儿啊?” “嘘——”一好管闲事的学子捂住纪言的嘴巴,“这话可不能让杜春雨听到!” 姓杜? 纪言默默将杜春雨三个字连在一起。 “为什么?”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后,纪言疑惑的问道。 “你傻啊,能当着人孙子的面骂人家伯祖父的吗!” 原来阿泽是杜家的人啊! 纪言只觉得越深入了解,就越觉得这人的好。 即使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生在这样的书香门第,想必一定是个谦谦君子。 守礼而知进退。 纪言盯着杜春雨的后背看的近乎贪婪,寸寸描摹着那人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纪言的错觉,杜春雨的后背似乎僵硬了一下。 也是,虽然放低了声音,可都是习武的人,再小的声音也会被听到。 纪言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么多,我不想写了。” “那可使不得啊!” 又一名学子连忙阻止了纪言企图找死的行为。 “对啊,你可不知道杜老头的手段!” “你要是交不上罚写,那杜老头是要让你做体力活的!” “什么体力活?”不想继续罚写的纪言激动了。 “挑水。” “对,要连续为食斋打好一周的用水!” “额……” 纪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周的用水,要是让他挑的话他就不用再上课了。 很快,杜邵辉挪着步子走进,纪言周围顿时做鸟兽状散开。 刚才还热闹到近乎嘈杂的书屋顿时安静的诡异。 杜邵辉背着双手在教室巡视一圈,将杜春雨叫走。 纪言撇撇嘴,十分不满。 为什么每回看到杜邵辉他都会叫走杜春雨?? 他还没看够! 不过,这回杜春雨很快就回来了。 而跟在杜春雨身后,是杜邵熠和杜邵辉两个人。 班级里已经能听到隐约的抽气声。 杜家两大擎天柱很少一起出现在讲台上。 没人注意到杜邵辉一脸的纠结与不舍,所有人都低垂着头。 于是,等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离开后,书屋里炸开了锅。 “我看到了什么?”一学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没错,向来水火不容的杜家二老竟然同台了!” “天!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你快叫醒我。” 然后屋子里响起了响亮的掌掴声。 学子们:…… 夜晚,结束了一天课程的纪言只觉得无比疲惫。 吃饱喝足的纪言发现,杜春雨似乎不在食斋吃饭。 这个发现让纪言感觉无比失落,一整天下来没有跟阿泽说上一句话。 自觉无比失败的纪言整个人都摊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就算是他没听多少,可脑子里还是满满的之乎者也,犹如魔咒般在脑海里回放。 这就是传说中的唠叨大法吗? 杜家的学习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适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师:请最后一排的行止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纪言:(一脸懵逼) 老师:你到底是不是来学习的(╰_╯) 纪言: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qaq 老师:那你来干什么(╰_╯)# 纪言:来寻夫来了 老师:谁啊(⊙v⊙) 杜春雨:我!你有意见?? 老师:不敢不敢qaq 第7章 月夜 “该死!” 简单的屋子里,纤薄的少年郎浑身□□的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床上被他滚得一团糟,被子里也热的不行。 如水般的月色顺着窗缝照进屋子里,纪言伸手砸了下床。 抄完罚写后头一回没了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越在床上躺着,脑中就越是清明一片。 难以入睡的人只能重新穿上衣服,推开院门四处晃荡。 杜府的正门是南门,而食斋在西边,浮天沧海在正中央。 只有北边的杜府纪言没去过。 纪言一路向北,只想通过运动来酝酿睡意。 越往北走,越是偏僻。 没有了排列整齐的小院落,有的只是整齐的竹子! 穿过一片竹林,纪言看到一男子正在那里舞剑。 白衣飘飘,动作灵动;剑上淡紫色的流苏也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张狂的四处乱舞,所到之处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一抹月光正好打在那人的侧脸上,连带着那剑也显得流光溢彩。 纪言想,这也许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剑法了。 飘飘欲仙,纪言想不出任何一句诗来赞美眼前的美景。 咽了口口水,暗搓搓的矮下身子,不想打扰那人。 可是在纪言蹲下的瞬间,那人身子一转,拿着剑锋直指纪言的位置。 凌厉喝斥,“谁?” 熟悉的声音让纪言颤了颤,看到被发现,索性也就不藏着了,大声的回答,“我啊!” 杜春雨看了眼纪言,脸上再一次泛起公式般的笑容,但语气却谈不上好,“水月通禅不让外人进。” “水月通禅是什么?”纪言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懵懂的样子。 杜春雨噎了一下,“反正这里你不能进来。” “为什么?”纪言凑上去,大有一种问不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杜春雨又噎了一下,这是从他记事儿时气就知道的规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里不能进。” 不知道原因的杜春雨机械的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三分笑意就像是刻在上面一样,嘴角微扯的弧度也未曾有一丁点的变化。 “那你看看,既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还不让我走路,这是个什么道理?” 要论歪理,没人说的过纪言。 杜春雨:…… 杜春雨板正了脸,严肃道,“没有道理。” “噗——”纪言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怎么能在这儿?” 绕着杜春雨转了一圈,无形的拉近两人的距离,随后又像猫儿一样灵巧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能,你不能。”杜春雨看着纪言,颇为认真。 “啧,想不到杜家的公子这么用功啊。” 纪言坐在地上,看着脸上晶莹的泛着光的汗水,突然就想给他擦一擦。 这么想的,纪言也这么做了。 当明黄色的帕子轻轻碰到俊朗的脸上时,两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杜春雨后退一步,躲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 帕子,耳后微红。 “天天都练?”收回帕子,纪言一脸不在意的问道。 “……,嗯。” “那我也要跟你一起。” “你不能来这里!” “……” 然而第二天晚上。 水月通禅的一棵树上。 纪言嚼着一块点心,惬意的晃着笔直的腿,这人莫不是被自己吓跑了? 摸了摸脸,纪言飞身向上,瞬间飞到了树顶,连带着衣摆纷飞。 这样就能看的更远了。 终于,等纪言的脚都站麻了的时候,杜春雨姗姗来迟。 纪言一下子跳到地上,理好衣衫不满的迎上去,“怎么才来?” “水月通禅不让外人进!”看着这人,杜春雨再次重复。 “就咱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纪言冲着杜春雨不怀好已的眨眨眼。 白天在渺然口中,纪言已经知道了水月通禅原来就是杜家的那一口人生活的地方。 吃饭睡觉书房卧室,姓杜的一大家人都住在里面。 区区住的地方,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吗。 纪言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只当杜春雨在吓唬自己。 杜春雨揉揉额头,为什么有种和面前这人一起做坏事的感觉? “那也不行。” “你之前都答应我了!” “什么?” “手把手教我啊!我这么弱,什么都不会。” 纪言瞪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春雨,甚至还把纤细的手腕露出来给杜春雨看,就差把心都剖出来给他看了。 杜春雨被纪言虎的一愣一愣的,就连他都相信了自己真的答应了他什么。 喉结微滚,杜春雨向来不会说拒绝的话,“每日巳时,练武场见。” “那今天?”纪言笑弯了眼,就像是一个偷了腥的狐狸。 杜春雨一言不发,看了纪言一眼,就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练武场,两个人赤手空拳,杜春雨美其名曰试底子。 但是,装作不会武的后果就是被动挨打。 在不经意间,纪言已经被杜春雨揍了好几拳。 撸起袖子,细嫩的胳膊上已经青了一大片。 纪言突然就后悔了。 大半夜的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呢?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儿挨打呢?? 还没等纪言想明白,杜春雨就为纪言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 听着严谨的近乎没有漏洞的计划,纪言颓然的倒在沙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但是,一天两天的,纪言也跟着杜春雨坚持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杜春雨脸上那抹温暖了他十几年的笑。 看着杜春雨,纪言就会觉得有了归属。 三个月后。 近百天的生活已经让纪言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看起来很凶恶的渺然,还有不能说话的小账房李涛,热情的同学们以及盯着他将近一个多月的杜邵熠。 纪言早就融入了他们,有时候会拉着渺然偷偷翻墙去买小酒喝,有时候会陪着李涛在账房里算账。 杜家家风甚是宽松,只要学生们能按时完成作业,按时上课,其余的时间就任由自己支配。 温暖的地方,可纪言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每个人都对他那么好,好到纪言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又一日的晚训,满头大汗的纪言摊在地上,喘着粗气毫无防备的张开双腿,怎么舒服怎么来。 简直不堪入目。 今天还是没打过杜春雨,纪言心里烦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施展真正的能力好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 。 杜春雨看着纪言这样的姿势,欲言又止。 三个月的日夜相处,按理说两个人应该是很熟悉了。 至少纪言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每天杜春雨指导自己练武都异常的投入,且几乎都不怎么说话,练完武两个人就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所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毫无进展。 一点儿微小的变化是杜春雨不会再对着自己露出标准化的笑容了,走照面的时候自己会冲他摆摆手,然后他会回他以稍微与对别人不一样的笑。 有一点暖,少了一分类似寒暄的表面的东西。 纪言不知道该欣慰好还是该后悔好。 始终在琢磨着到底是哪儿不对,可纪言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杜春雨,”纪言突然叫到。 “怎么?”不同于纪言,杜春雨靠在一棵树上,无语望天。 “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啊?” 杜春雨停了一下,也问了遍自己,为什么呢? 坚持了十年的夜间训练,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概是怕了吧。 那种在强大敌人面前的无力感让他惶恐。 十几年前当他面对狼群的时候,当他耗尽力气背着不知死活的女孩子的时候,迷茫无助又害怕,杜春雨一直都不愿意再回想那日的事情。 是他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 “为了……”后面的话杜春雨终究是没说出口,可是他也不会去说假话去敷衍。 所以,整个练武场里弥漫着尴尬的安静。 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纪言将两个人仅有的几句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 起身拍拍杜春雨肩膀,“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 杜春雨点点头,冲纪言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嗷~杜春雨打人了 杜春雨:_(:з)∠)_ 纪言:嗷嗷嗷~杜春雨家暴了 杜春雨:我媳妇儿真是个戏精~ 纪言:(づ ̄ 3 ̄)づ 听墙角的杜邵辉:年轻人的乐趣老夫果然不懂(⊙a⊙) 第8章 历练 次日早课。 浮天沧海里早就坐满了学子,而每日准时踩着钟声进入教室的老人竟然在钟声回响了五次后依然没有出现。 渺然伸腿踢了下纪言的凳子。 “干什么?!”本来已经要睡着的纪言瞬间惊醒。 “钟声响了,别睡了。”渺然撇嘴。 纪言在教室环视一周,发现并没有杜邵熠的身影,也没有杜春雨的影子,声音降了三个调,“夫子不是没来?” “那也快了!”渺然继续蹬着纪言的凳子腿,玩的不亦乐乎。 “您几岁了?”纪言无语望天。 “不用管他,他还未成人。”渺然旁边的位置,常其琛调笑道。 渺然瞪了常其琛一眼,“那也不用你管!” 常其琛突然靠近渺然,捏住渺然的下巴,“再说一遍?” “唔唔唔唔……?” 纪言觉得眼前的一幕及其辣眼睛。 渺然挣扎着挣脱常其琛,“就说,就说!你以为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 你是谁?你不就知道小爷的秘密吗!真有本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啊!” 渺然还未满十四周岁,一点就着,行为举止经常是不过大脑的。 常其琛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把人给惹急了,转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这时,。杜春雨和李涛进到教室,和往常不同,杜春雨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站在了讲台上。 “此次历练,提前半年。”拿着手里的薄纸,杜春雨宣布。 “什么历练?”纪言懵了一下。 “你不知道?”渺然突然又精神了,热情的解释,“杜家学子每年外出历练一次,时间不定。两人一组,每组给分配不同的任务,只有任务完成才能回来。” “那要是完不成呢?” “完不成,那就……永远都不能回来了。”渺然一脸高深莫测,毕竟从小在杜府长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可惜的是他依然不够年龄,历年规定只有年满十五岁的才能历练。 而这历练也是一种考核。 长长的名单里,杜春雨缓慢的念出分好的小组。 首当其冲,纪言在第一组里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渺然、常其琛、纪言,桓北幽州城。” 渺然瞪大了眼睛,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他这个不够年龄的? 而且是三个人一组??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渺然的预料。 “这次是全员派出,三人一组。”杜邵辉姗姗来迟,却不见这堂课主讲的杜邵熠。 纪言咬了咬嘴唇,要是没有阿泽,那他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强行忍过心里的难受,纪言听完了杜春雨的分组。三人一组,不多不少,每个人被派到的地方不同,范围遍布三国。 其中,纪言没有听到杜春雨念自己的名字。 这么说,杜春雨是不用历练? “为什么分组里没有你?”纪言红着眼睛,倔强的盯着杜春雨。 杜春雨抿了抿唇,看向自家爷爷。 杜邵辉轻咳一声,绕过纪言的话,“每个人的任务都被写在锦囊里,到达地方便可拆开。” “歇息一日,明日启程。” 说完话,杜邵熠深深的看了眼满屋的学子们,蹒跚离开。 李涛拿着厚厚一沓券契,每人发一张。 学子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毕竟安排他们去的地方都是他们从未去过的地方。 “唉~咱们一组!”渺然杠了杠纪言,一脸期待。 “你是桓北人吧?” “桓北的天儿是不是比咱扶风冷?” 对于从未去过桓北的渺然而言,这场历练刺激而有吸引力。 “嗯。” 纪言趴在桌子上,无力的回答。 幽州啊。 那可是他和阿泽相遇的地方。 ******* 纪言追上前面的杜春雨,“那你还在杜府?” 杜春雨摇头。 “那你去哪儿,为什么里头没有你的名字?”纪言咄咄逼人。 看了眼四周无人,杜春雨把纪言拽到一座假山后面,“我去楼兰,和你们不是一路。” 纪言眨眨眼睛,“我跟你一起。” “不行!”快速的拒绝。 “可你还没教会我功夫呢?”纪言企图用这件事威胁杜春雨,让他把他也带着。 杜春雨磨磨牙,“回来再教。” “那要是我回不来呢?”纪言盯着面前这人。 十年前,他就没见着人。 “不会。”杜春雨摇头,任务虽不简单,但也不至于让人回不来。 “我不管!我去找杜老头儿去!” 杜家二老,学子们私下里管杜邵熠叫杜老头儿,管杜邵辉叫老杜头儿。这两个人最爱唱反调。 这名单是杜邵辉制定的,要是他找杜邵熠,那这事儿肯定能成。 “你!” 杜春雨将纪言按在假山上,纪言瞪着杜春雨。 看到纪言又红了的眼圈,蓦地心里一疼。 随他吧。 回到小院里,纪言快速收拾好本就不多的行李,一个小小的包裹,便可出行。 珍而重之的将符纸放到包裹里,杜邵熠果然不负纪言所望,当纪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大手一挥,就把纪言从名单里除名了。 终于不用离开阿泽了。 “不跟我一起去桓北就这么高兴?”渺然趴在桌子上,一脸受伤。 “和常其琛过你的二人世界去吧!”纪言踢了渺然一脚,坐到他晾的被子上了。 “嗷——”渺然蹦跳着起来,捂住屁股,“什么二人世界!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不就是我吃干锅鸭头之后找不到厕所拉裤子了吗,他整整笑了我三年!三年!!” 渺然辩解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纪言摇头叹息,“对,这种事情要笑就在心里偷着乐就好,干嘛总提出来呢!” 渺然:! 他刚刚是不是嘴快说出去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刚刚说了什么?”渺然颤声问道。 “拉裤兜啊!”纪言一点面子也没给渺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渺然崩溃大叫。 “哈哈哈。”纪言觉得这小孩简直耿直的不能再耿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渺然:脸被打的措手不及_(:з)∠)_ 常其琛:让你嘴大 纪言:+1 杜春雨:+2 杜邵熠:+10086 渺然:嘤嘤嘤,没爱了 第9章 西行 杜春雨要去的地方,不属于桓北、扶风、西凉三国中的任何一国。 楼兰,屹立于三国的交界处的一片大漠中,基本上是与世隔绝。 同他们一起的,还有李涛——安静的账房。 李涛的家境并不好,不久之前,他的弟弟走丢了。无措的李涛只能拜托杜春雨带着自己,以方便自己寻找相依为命的弟弟。 一路西行十几天,终于找到沙漠的三人都异常兴奋,见到了沙,就说明已经到了楼兰的地界。 驮着三个人的老牛见到漫天的沙土,有点儿不太想走,可架不住身后的皮鞭,终于硬着头皮哞哞叫着往前走。 牛脸拉的老长,喷着粗气一脸的不情愿。 杜家给每个学子配备的不是马,而是牛车。 据说这是为了让学子们更舒服的到达历练场所而专门购买的。 然而纪言并没有那么好糊弄,明明他都在水月通禅里见到了好多的牛。 沙漠干燥,这让一直在湿润润水乡生活的杜春雨非常难受。驱赶着牛车,却低垂着头,双眸没了往日的精神。 纪言有点儿想笑,莫名的想到了被海水冲到岸边的沙中鱼。 伸手在车里的包裹里翻了翻,找到了蓄满了水的水壶,并把水壶递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 了过去。 杜春雨看到水壶,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亮,接了过来。没敢喝太多,只是沾湿了嘴唇,便把水壶重新递给了纪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楼兰. 无边的沙漠,就靠着这点儿水了。 饮水毕,正欲重新赶路,李涛突然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跳出牛车趴在地上,示意另外两人不要发出声音。 听了半响,逐渐面露惶恐之色,身子微微颤抖。 “怎么了?”纪言连忙问道。 李涛在地上快速画出了类似蛇蝎的动物,看着杜春雨和纪言,表示前方有这些东西。 随即进入戒备状态,纪言踮起了脚尖,往四处看了看。 很快,一堆不知名的生物冲着他们狂奔而来。 这都是些什么玩儿应啊? “你们不要出来!”杜春雨把纪言往车厢深处推了推,并且把李涛也拽进了车里。 “不行!” 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纪言不能再让杜春雨站在自己前面,独自面对这一切。 就算是暴露自己,那也在所不惜。 纪言跳出车厢,甚至站在杜春雨面前,“我不怕这些!” 没等杜春雨回应什么,铺天盖地的虫蛇已到了。 杜春雨回头看了眼纪言,叮嘱道,“那你可别被蛇咬到。” 听到杜春雨第一次说了关心自己的话,纪言鼻子一酸,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杜春雨上前一步,和纪言并肩而战,将身后的牛车牢牢护住。 在这种情况下,纪言没有在藏着掖着,而是使出了自己功夫,长剑离佩,刀光剑影间,愣是没让一个虫蛇越过他这道屏障。 杜春雨讶异的看了纪言一眼,没说什么。 他这边的虫蛇最多,比纪言那边的多上两倍。 杀不尽的虫蛇,越来越多。 纪言有点力竭,胳膊也酸的厉害。 侧身看了眼杜春雨,看到杜春雨被汗水湿透的侧颜,心跳突然就快速跳动了下。 他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阿泽在面对一群狼群时是怎样的一种画面,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颤抖? 一条细小的红色小蛇趁着二人剑法的空档,直直立起身子,往牛车里飞去。 纪言心下一惊,但是分不开身去斩杀那条蛇,一旦他这个缺口打开,就会有更多虫蛇朝着牛车飞过去。 纪言只能寄希望于李涛能勇敢些,他应该不会被一条小蛇吓到的……吧? 眼见那条小红蛇碰到了帘子,并且已经将半个蛇头探了进去。 整个蛇身扭曲到极致。 牛车里依然十分安静,突如其来的蛇头让李涛惊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李涛僵直了身体,盯着那蛇一动也不敢动。 老天要他死,他也活不了。 只是可惜没能找到宁钰。 一滴泪水夺眶而出,李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万分危险的一刻,一根箭咻的飞了过来,正好插中小红蛇的七寸。 进入牛车的一半儿蛇缓缓掉落了下去,十分悲壮凄惨! 一男子从牛车后的沙丘中走出,长得十分壮实,撸起袖子,露出了骇人的大肌肉块儿。 并不多言,沉默着加入了屠蛇大战。 好啊,终于出来了! 杜春雨斜倪了那人一眼,从扶风出来这人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看样子,应该不是敌。 “戈月?!”纪言看了男子一眼,惊叫出声。 那男子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轻松的挥舞着大刀,向剁肉一样削掉蛇头虫身。 看到纪言叫自己,还冲着纪言眨眨眼睛。 纪言:…… 都这时候了,还能跟自己开玩笑! “行止!”杜春雨叫到“我这里有些□□,我先把这些虫蛇引走,你们继续往前走,到时候咱们再在前方汇合!” 还没等纪言说什么,杜春雨就从胸前摸出一个埙,急速的吹了起来。 …… “不要~” 纪言伸出一只手,想要留住这人。 会不会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当看到那些虫蛇听到埙声后迷茫的样子,纪言就知道这人他是留不住了。 纪言闭上了眼睛,脚跟在杜春雨的后面。 “回去,我一回儿撒毒!”看着要跟上的纪言,杜春雨放下埙喊道。 纪言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杜春雨冲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连带着引走了铺天盖地的虫蛇,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掏出符纸攥在手心里,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看不见杜春雨的影子,纪言才转过头恶狠狠地对戈月道:“你怎么在这儿?” “奉主上之命保护小主子!”戈月拱了拱手,一脸正直。 “那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纪言揉了揉额头。 “是!” “从桓北到扶风再到这儿?” “是!” “……,你回去吧,我自己历练。” 刚才还一脸正直的、无私的侍卫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属下要是完不成任务,主上会打死我的!哇呜呜呜呜呜呜————” “……” 一猜就是这么个神展开,纪修杰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戈月。 这个戈月,仗着他见不得人哭,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只要犯了错,就必然大哭一场。 “闭嘴!” 纪言被戈月闹得心烦,摊开双手摆到戈月面前。 戈月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包包,转身就跑。 纪言却比他快了一步,连忙揪住戈月的后襟。戈月迈了好几步,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非常想一拳揍过去,可仔细想了想那样做的后果 …… 还是算了吧。 遂向纪言求道:“只能看,不能改。” 纪言一巴掌乎到戈月后脑勺:“这把你厉害的,都敢跟我讲条件了?” “不敢不敢。”戈月毫无诚意的答道。 坐在原地,纪言拆开厚厚的一沓信件,身为宫中侍卫,能跟在自己身边必然是和宫里的那位保持联系。 纪言想着,等他看完信件,杜春雨也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一早。 还是没有看到杜春雨的影子。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纪言心里发慌,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溺毙。 为什么没有坚持跟住他? 巨大的后悔以及多年的内疚几乎是在瞬间爆发。 一声不发的闷头朝着杜春雨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戈月一把拽住纪言。 “放开我!”纪言怒吼出声。 戈月看着这样的纪言,一脸不可置信。 纪言虽为主子,可对他们这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 些侍卫一向很好,平日里开开玩笑比试武艺,他们的关系和好友无异。 戈月从来没见过这样暴躁动怒的纪言。 “我要找阿泽,我要找阿泽啊!”纪言语无伦次的没有方向的向前走去。 “不能去!”戈月突然严肃下来。 他刚刚看了,囊袋中的水已经不够一人的量了。 要想活命,只能继续向前。 只有越快到达楼兰,几人才能更安全。 “可是阿泽不见了!”纪言回头冲戈月喊道。 “那也不行!”戈月上前一步,一掌拍到纪言的脖子上。 “得罪了,小主子。” 看到纪言软软的倒在地上,以及眼神里的震惊,戈月就知道他完蛋了。 可他也是为了他们三个活命啊。 那个阿什么泽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背起纪言扔到牛车里,奋笔疾书的李涛终于写完了要说的话。 戈月将李涛的话看了个仔细,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简直是太正确了。 原来,这沙漠乃是楼兰国的屏障,而这些毒物,更是进入楼兰的第一道门槛。外界人要想进入楼兰,必须的到楼兰人的认可。 而这认可的标准,就是能否过这五毒镇。一旦启动这五毒阵,无论破阵与否,就只能往前走,而不能返回了。 而破了此阵,就会自然而然的走到楼兰。 “这么说,咱们只要往前走就能到楼兰?”戈月看了眼就连晕倒也满脸不甘心的纪言,得意的哼了一声。 李涛点了点头。 “哎呀,李公子知道的可真多”戈月在一旁夸赞道。 李涛摇了摇头,都是前几天在《楼兰志》上看到的,自己也是根据书中所写猜到的。 既然没有退路,也就只能一路向前了。 ********* “阿泽!” 梦中惊醒,纪言满头大汗,不知今夕何夕。 晃动的牛车里,李涛守礼的坐在离纪言最远的角落里,捧着一本账册看的仔细。 等绕着头不停的旋转的小星星终于停下的时候,纪言面前已经多了一个水囊。 纪言颠了颠水囊的重量,又把它放回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怒吼一声,“戈月!!!!” “哎!”戈月拉开帘子,笑的贼眉鼠眼。 “我要下去!”也不知道他睡了多长时间,他必须要马上见到杜春雨。 “那可不行。”戈月一脸不赞同,“咱们水都没了,要是再回去你不要命了?” 胆敢拒绝主子的戈月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憷,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看时辰。 可看到半空中的景象后顿时目瞪口呆。 连忙叫到:“主子!抬头!” 纪言整个人都搭在栏杆上,马上就要从牛车上跳下去了。 但还是依言向上看了看,也愣住了。 阿泽! 怎么会在半空中! 纪言急了,连忙上车坐稳,冲天喊道,“春雨!快回来!” 和杜春雨同样漂浮在半空中的,还有很多人。 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 杜春雨有些狼狈,衣衫上沾满了尘土。安静的立在街边,四处张望着。 很明显,杜春雨并没有听到纪言的声音。 杜春雨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依然做着自己的事。 纪言和戈月两两相望,震惊! 李涛低头在纸上飞速的写着,负责给没常识的两人解释。 他们看到的是海市蜃楼。是沙漠里特有的景观,把远方的景象投到天空,看起来就跟真人真事一样。 没人知道是哪方神明的杰作。 “这么说,春雨已经到了?”纪言长长的出了口气。 李涛无声点头。 得到李涛的肯定,纪言二话不说,夺过戈月的鞭子开始自己赶车。 且说杜春雨这边,那日把毒物引到远处,撒上药粉,很快就把一群虫蛇解决掉了。 然后迅速按原路返回。只是走了许久,还是没看到纪言他们。 难道他们的脚程那么快? 杜春雨不信邪的继续走着。 却终于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是了,实际上,在自小长大的城镇还好,只要出了熟悉的范围,他杜春雨就总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这也是杜春雨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 其实,杜春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 并且,杜春雨一直坚定的认为是这沙漠里条条路都相同的过错。就这样无头苍蝇似的转了老长时间,竟然在原点误打误撞的遇见了一队商人! 正巧这些商人也是要去楼兰,杜春雨这才提前跟着他们进入楼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有蝎子! 杜春雨:不怕,老攻在 纪言:我不怕:) 杜春雨:那怎么的呢? 纪言:有点儿想吃螃蟹了呢→_→ 第10章 楼兰 楼兰城门处。 白衣男子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路过的男人女人的们都要看上一眼,然后就走不动路了,都远远的的停在那里观望。 谪仙一般的人儿让他们不敢靠近。 牛车里的纪言隔得老远就先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白。 纪言立刻从牛车上跳下去,连跑带飞的冲向杜春雨。 杜春雨不知道纪言为什么这么激动,可还是冲着纪言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微笑。 大概,是担心他吧! 纪言鼻子一酸,用上最上乘的轻功,几乎是瞬间就飞到了杜春雨怀里。 像是炮弹一样,纪言结结实实的撞到纪言怀里,揽住他的脖子,将人死死抱在怀里。 两个人肌肤相贴,透过布料纪言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人有力而健康的心跳。 杜春雨的脖子僵了僵,不自在的伸出右手捋了捋纪言的后背,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杜春雨心里想着。 温声道:“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在这儿等着你们呢么?” 纪言在杜春雨看不到的角度红了眼圈,并不吱声。 戈月连忙道:“这不是吗,我们在原地等了你一天一夜,也不见你回来。小主子还以为你遭到了什么不测,好几次要自己回去找你呢!” “你是?” “咳,” 戈月看杜春雨的眼神儿,总觉得后背嗖嗖地冒凉风,有点不知道怎么介绍起自己来,看向纪言,纪言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戈月浑身一抖,看向杜春雨的目光无比无辜,道:“杜公子啊,那什么,我之前一直跟着你们并无恶意,只是奉命保护我家小主子的安全哒。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最得力的伙伴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杜春雨看了戈月一眼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4 ,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行止家里的人都这么活泼吗? 戈月摸了摸脑袋,并不在意纪言那关爱智障般的眼神。 杜春雨冲戈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带着刚入楼兰城的几人走向客栈。 纪言平复好心情,红着脸从杜春雨怀里退出来。 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四处看着,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因为街上的男子人人头上都蒙着纱巾,身材纤瘦,像是不能见人一样,走路娉娉婷婷的,十分女气。 而女人们都是英气逼人,长得十分壮实,穿着各式样的男子衣衫,在街边卖力吆喝着。 在这个社会里,男人和女人的身份地位好像是掉了个个。 …… 什么情况? 街上的百姓看到纪言四人,颇为惊奇,让开了道路,专门为几人开了条路,以方便观赏。 “哎呀,世上竟有如此不知羞的男人?”一女子粗犷道。 “就是,出门在外竟不带头纱!”另一女子跟着吼道。 “世风日下啊!”一面带头巾的男子悲伤道,一手翘起了兰花指,一手拎起花布料的裙摆,在原地转了个圈,想给他们示范一下,身为正常的男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难道一定要像个姑娘家一样扭扭捏捏的么? 四人顶着众人要杀人的目光,加快了步伐。 到了杜春雨订的房间,纪言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喝了好几口。嗓子都要冒烟了。 戈月对这里的民风很是好奇,“这楼兰怎么这么奇怪?男子和女子的身份好像颠倒了一样。” “对啊,难道这楼兰是个女儿国不成!”纪言咽下了口中茶水。 “哈哈哈哈哈!”还未见人,就先听见一阵爽朗粗犷的笑声。 “应该是第一次来我楼兰城吧!”语毕,一女子推门而入。 黝黑的皮肤、粗壮的四肢、结实的身体以及粗布料子的衣服。 要是不听声音,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个女子。 看着面前这人,纪言吞了吞口水,连忙扭头看了眼杜春雨养养眼睛。 “是啊,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楼兰城。见这城中景象,皆与外面世界不同。还请这位,额,姐姐指导一二!”戈月淡定道。 崖香倒是不甚着急,热情而又大声的招呼着,“不急不急,几位客人远道而来,想必又饿又渴,不如先点几个小菜。然后边吃边听可好?” 说完,就递上了四份菜单。纪言上来第一道菜点的必然是干锅鸭头,其他几人早已习惯。 纪言爱吃鸭头,在四人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李涛挑了个最最便宜的开胃小菜,一如每日的点餐。 杜春雨没什么喜好,把菜单推到纪言面前。 什么都没点,大家吃的开心就好。 倒是戈月,看纪言点完了干锅鸭头后,竟然又点了好几道又麻又辣的菜。皱了皱眉头,王后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不行,为了小主子的身心健康,自己理应阻止。 可,身为一个忠诚的臣子,又不能违背小主子的决定。衷心耿耿的小侍卫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点一点儿清淡的果蔬,好让小主子营养均衡。 为了小主子身心健康的发展,他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戈月觉得自己简直是世上最忠诚的侍卫了。 一旁的崖香看着戈月点的菜单,痴痴的笑了。 十分彪悍的脸蛋儿上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坨粉红,心情愉悦极了,甚至还轻声哼唱了起来。 很快,一道道小菜被端上。 纪言捞起一颗鸭头啃起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再看其他人。 找回了阿泽,纪言只觉得整个人又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吃过饭的人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吃饭。 看着吃的香甜的客人,崖香心里高兴,开始说起了这楼兰城的历史。 以前,整片大漠根本就没有楼兰这个地方,那时的人们是住在分散的小绿洲里。 百年前,一位女子被心爱之人抛弃,心灰意冷之际,偷出了对方家中的传家宝,打算带着这宝贝一起消失。 因怕被人找到,遂拖着伤重的身体,带着宝贝来到大漠深处,想要与这宝贝一起从世间消失。 只期能有人惩罚那负心汉。 然而,这宝贝仿佛不似人间之物。 她带着这宝贝,身上的伤奇迹般的越来越轻。 而且,这宝贝所在之地,能止沙定风,并能改善阴晴雨水。于是,带着这个宝贝,这女子便在这荒茫的沙漠中独自生活起来。 日复一日,这宝贝的功效越来越显著,在沙漠中央,俨然出现了一片新的巨大的绿洲! 在这里,风□□候与沙漠外面的世界相比竟然分毫不差。附近部落的人们纷纷要搬过来与女子同住! 这女子,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或许她可以完成一件违背五常的事情。 在这里,她创建了一个女权国家,女尊男卑。 要想在这沙中之国居住,就必须要臣服与她,并且,男子要无时无刻的佩戴头纱,行为举止类女。 而女子则可以三夫四妾,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这条件虽然苛刻,可为了更好的生存,妥协的人越来越多。 百年过去了,那女子虽然早已离世,可这规矩,早已深入人心。 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女尊男卑,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想法。 “这世间竟有如此怪事?”戈月感慨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纪言斜倪了眼戈月,鄙视十足! “对对对,还是这位小公子明白事理。各位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先结下账吧!” 崖香拿起算盘噼噼啪啪打了一阵,“总共三十两白银,哪位公子请客?” 崖香笑的贼兮兮,小豆眼眯的紧,几乎都看不到脸上的眼睛。 “怎么这么贵?!”戈月看着崖香,目露疑色。 这些饭菜在桓北的醉仙楼也就只要三两银子即可,为什么要用三十两? 搞不好这是家黑店! 戈月的脑子转的很快,几乎是在呼吸间就缕清了原委。 “啊呀~小公子们有所不知啊,在这大漠里头,您要吃各种肉类,那自然是比外界还要便宜几分,可要吃这瓜果,那……” 崖香降慢了语速,等着戈月自己想明白这个中道理。 戈月一拍脑门,可不是么,这大漠里最是难产的就是这些瓜果了,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自己的脑袋是秀逗了么。 点了那么多瓜果,这下小主子要大出血了。 戈月还在自责中,责怪自己的考虑不周。 纪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5 嗦啰了口辣汁,冲崖香道,“你去找他结账吧,钱都在他手里呢。” 戈月看见自家主子用啃了一半的鸭头指向自己。 什……什么? 主子,你,是,开,玩,笑,的,吧! 戈月一脸不可置信。 可他家主子丝毫没有把自家戈月卖出去的愧疚,一脸的理所当然,让戈月都差点信了所有的钱都在自己手中! 戈月悲痛欲绝的结了账,那可是自己一年的俸禄啊! 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没了。 戈月只觉得双腿发软,有些恍惚。 点完了银两,崖香道了几句吉祥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捧着满当当的银两,崖香心里美滋滋的。 楼兰外人少,除了商队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不过,话说,今天的几位客人都十分的有钱啊! 从来都没人敢点那么多的瓜果。 仔细的把银两藏好,崖香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才能从这伙人兜里多套出一点钱。 这边,由于只剩了两间客房,四人陷入了分房的沉思中。 “主子,咱们睡一屋吧!”戈月上前一步,揽住纪言的一只肩膀,只有自己能更好的保护好纪言。 纪言瞥了眼戈月,眼中满满的嫌弃让戈月甚为受伤。 “那怎么睡?”戈月瞥了眼纪言,小主子就是给陛下惯的。 娇生惯养的,就连自己也开始嫌弃上了! “抓签吧!”纪言拿起三根牙签,将其中的一根折半。 杜春雨率先抽出一根,是长签。 戈月也跟着抽,是短签。 而李涛的也是短签。 分房结果不言而喻。 “好了,那就我和杜春雨一间屋子,李涛和戈月一间屋子。”纪言攥紧了拳头,快速说道。 “照顾好自己!” 戈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纪言,忙着捧起两人的包裹和李涛回到他俩的房间。 长途跋涉的众人分外想念伸直身体躺在床的感觉。 “我去如厕!”还没等杜春雨说什么,纪言就飞快冲出了屋子。 杜春雨摇摇头,整理自己的行李。 门外,纪言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两段从中间折碎的牙签。 而因为用力过猛,纪言的手掌被刺穿了一指深的小细洞。 零星的殷红色的血珠沿着牙签粗细的小洞流出,很快便自行结痂。 拍拍面皮,将牙签扔掉,重新推开房门。 纪言却是打从记事起,就是独自一人就寝,从未与他人合榻而眠。 虽然这是他所希望的,可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纪言沉默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杜春雨收拾行李,莫名的口干舌燥。 一会儿要说些什么? 还是寝不语的安静的睡? 他睡觉姿势很规矩的吧? 应该也不磨牙。 这一会儿的功夫,纪言心里忐忑的预演好几种情形。 “行止,小二已经把水烧好了,你去好好洗一洗吧。” 纪言愣了一下,看着简陋的客栈没有一个可以遮挡用的屏风,顿时手脚就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不想洗澡 =_= 杜春雨:为啥? 纪言:…… 你猜? 杜春雨:不愿意脱衣服?(手动脱衣) 纪言:凑流氓 (t_t)…… 第11章 共眠 只因纪言从未在他人面前裸露过,虽然这人是阿泽,可纪言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不自在。 不算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巨大的床,某种隐晦的暗示意味让纪言更不自在了。 “你不洗?” 看着散发着热气的浴桶,纪言想立刻脱光光跳到里面舒服的泡一泡,可这样的气氛却让纪言脱不下来衣服。 根本不能做到在另一人面前脱得精光。 “嗯,我刚到的时候就先洗了。”杜春雨回答的极为诚恳,看向纪言的目光也很诚恳。 纪言摸摸下巴,算了,哪儿那么多穷讲究! 该来的总会来,他永远都不会把阿泽往外赶。 一步挨一步的往浴桶挪去,速度可以说是和蜗牛差不了多少了。 都是男人……都是男人……都长着一样的身体……! 纪言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企图让自己放轻松些。 “呼——”长叹了一口气。 认命般的三两下扒掉身上的衣服,咻的跳进了浴桶里。 连轻功都用上了,可以说是十分的迅速了。 然而,这是浴桶,并不是温泉,小小的浴桶在纪言跳进去的瞬间飞溅出了不少的大水滴。 而且落地的声音在特别安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的大,纪言默默地捂住了脸。 回头看了眼阿泽,却发现他已经他在床上并且闭上了眼睛。 为了营造自己睡着的假象,杜春雨甚至还轻打了两声呼噜。 纪言:…… 当他是傻的吗? 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水能很快的安抚躁动的心,纪言泡在桶里,慢悠悠的洗了起来。 杜春雨早就看出了纪言在害羞,虽然不知道同为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杜春雨还是体贴的装睡来让纪言放松的好好泡个澡。 仔细的想着在哪里能找到竹苓白璧,早点完成任务,也能早点归家。 他总觉得这次的历练有些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他还没想明白。 耐心的等着纪言回来,好熄灭烛火的杜春雨,等了三炷香的功夫发现床边并没有人,整个屋里及其安静,只有轻轻的、磨牙的声音。 这是,睡着了? 杜春雨迅速睁开眼睛,发现这人已经在浴桶里睡得香甜。 睡了这么久,水都凉了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浴桶边上,把纪言从浴桶里捞了出来,身子也已经有些凉气了。 把人平放到床上,三两把擦干,套上里衫,放到被窝,摆成最健康的姿势,一气呵成,不带丝毫停顿。 只是在看到纪言毫无防备张开的手掌时,杜春雨的动作放慢了几分。 杜春雨没注意的是,任凭他随意摆弄的纪言,浓密的睫毛正欢快的颤动着,身体也是僵硬的可以。 末了,杜春雨还感慨一句,“看不出来啊,身材不错!” 还手贱的摸了摸纪言纤薄的小胸肌。 轰……! 阿泽这是怎么了? 刚才是摸自己?? 纪言感觉自己的脑袋开了花,飘飘然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仿佛灵魂已经脱离躯壳,毫无目的的在空中乱飘。 强大自我调节能力在这时尤为重要。 收拾好纪言以及狼藉屋子的杜春雨终于躺到了床的另一侧,两人中间空着一个人距离。 纪言闭紧眼睛,甚至还学着杜春雨之前的样子打起了呼噜。 “咳—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6 —咳咳咳咳!” 只是这呼噜用力过猛,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红着脸,纪言不敢看杜春雨的眼睛。 等终于挨过强烈的咳嗦后,转过身子将装睡进行到底。 “呵~” 纪言听到身后发出了极其闷骚以及隐忍的笑声。 纪言:……? 他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忍了几响,纪言在纠结究竟要不要说话。 可身后闷闷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纪言恶狠狠的回过头,瞪大眼睛怒吼,“笑什么笑!” 可回过头,看到杜春雨笑颜的纪言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好好看…… 心里的小鹿已经撞得纪言无法再说出别的什么了。 “睡、睡觉!” 扯过被子,纪言将头埋在被子里。 刚泡完澡的纪言身上有股清新的皂角香气,杜春雨身上也是,就连被子上也是这种好闻的味道。 在黑暗里,纪言脑中始终晃过刚刚杜春雨的笑颜。 这人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哎! 就想是抢到松子的松鼠一样,纪言美滋滋的将两人的点滴印在脑子里,习惯性的在黑暗里独自嗑开坚硬的果壳,再一点点小口反复品尝着甜美的松果。 即使是这样,纪言也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幸福的纪言没过一会儿,就被一双有力的手从被子里挖出来,“闷头睡不好。” 强行被打断思路的纪言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又红了脸。 “得了,快睡吧!”稍微用力推了把上面的杜春雨,纪言闭上眼睛示意自己很困。 杜春雨把纪言的被子往脖子边上掖了掖,甚至还摸了摸纪言光洁的额头,声音温柔似水,“嗯,睡吧。” 纪言的脸红的更厉害了,用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平复好心情,困意终于再次袭来。 次日丑时,纪言是被憋醒的,想要小解,特别的紧急! 动了动腿,发现腿上压着什么重物。 而且,好像,自己的胳膊环着什么。 自己的脸,好像贴着一块软乎乎的……肉皮! 瞪大了眼睛,努力适应着屋内昏暗的光线,却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躺在杜春雨的怀中,胳膊正环在杜春雨腰部,脸贴在杜春雨的胸前。 杜春雨的里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大喇喇的咧开了,而就在刚才,自己的脸还贴在这上面! 脸上的温度,又急速上升。 赶忙把自己的头从杜春雨的胸前摘下来,缓了缓,深深地喘了口气,把胳膊也拿了下来。 嗯,很好。 这下只剩了双腿。 小心再小心的一点点抽出自己的大腿,先是左腿,然后是右腿。 轻轻的动作,纪言不想惊醒睡得正熟的人。 终于,纪言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全身畅快淋漓。 正要起身如厕,杜春雨一把把正欲起身的纪言一把搂住。 纪言:“……” 杜春雨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粗暴了,又是双腿夹住纪言,用自己的被子把纪言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用手拍了拍纪言的屁股。 轻声哄道“乖乖睡觉,再踢被子就打你屁屁。” 特别的有威严! “!!!” 纪言不敢相信,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胆敢打他的屁……屁股,他怎么能?! 又一次羞红了双颊,又急又气的纪言使劲儿扭了扭,想要摆脱杜春雨的禁锢。 扭了半天,杜春雨终于起身了,眼睛没有睁开,窸窸窣窣的穿上鞋子,准确的找到了夜壶的位置。 把夜壶放到纪言那边的床沿,又一头扎到床上,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硬地嘟哝道:“快点儿上,一会儿被里凉了。” 这期间,杜春雨的眼睛一下都没睁开。 可以说是非常的不符合常理了。 情况紧急的纪言没时间想这些,拎起夜壶走到僻静的角落里开始放水。 洗了洗手,回到床上。纪言小心翼翼的在最靠外的位置侧躺下来,和杜春雨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扯过被角盖在肚子上,但却久久不能入眠,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漫漫长夜,不知道躺了多久,纪言终于有了点睡意。 睡意朦胧间,纪言感到一大股力自身后袭来,然后,被裹成了蚕蛹并外加固定。 就这么地吧,爱咋咋地。 纪言不报任何希望的继续沉沉睡去。 次日,纪言睁开眼睛的时候,杜春雨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睡得可好?”纪言眯起眼睛,直直的盯着杜春雨。 仿佛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不错。” 杜春雨心情很好,昨天梦到了自家弟弟,还是小时候自己亲自照顾的。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闯祸。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看起来还挺高兴。 “对,今日要找寻竹苓白璧,等你收拾好咱们就出发。” 哦。 纪言面无表情,一张冷漠脸,道:“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不知道。”杜春雨老实回答。 “你知道它长什么样吗?” “也不知道。”杜春雨垂下了眼眸,祖父也只是交代了到楼兰先行打探,等摸清状况才可打开任务锦囊。 “那你上哪儿找啊?” “楼兰城。” “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纪言瞬间喷了出来,更不想理杜春雨了。 收拾妥当,和杜春雨下楼,正看到崖香在那儿百无聊赖的盯着一块金子发呆,遂理了理衣衫,向崖香走了过去。 嘀嘀咕咕的和崖香说了一阵子,杜春雨在纪言后面,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竹苓白璧?!”崖香惊讶道。 看到纪言确定的点了点头,崖香眼珠转了转,做出一脸慌乱的表情。 忙道:“我从小就在这楼兰城中,可从来没听过什么竹苓白璧的,公子们莫不是找错了地方。”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崖香这反映,似乎不太对。 纪言摸了摸下巴,跟着崖香走了出去,杜春雨自然也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看来你是把昨夜轻薄本皇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吼 杜春雨:其实我有梦游症_(:з)∠)_ 纪言:编!接着编 杜春雨:是真哒 纪言:不用说了,这就是你不想负责任的借口_(:з)∠)_ 杜春雨:qaq老婆你要相信我 第12章 珍玩 一路跟着崖香,越走越偏僻。 杜春雨皱紧了眉头,一声不发的走着,薄唇微起,可看到前面兴冲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7 冲的纪言,终究是没把话说出来。 只能跟在纪言身侧以守护的姿态将纪言罩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跟着崖香,越走越偏僻。 直到进到一片树林里,崖香突然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怎么可能,人呢? 纪言头脑发懵,直觉中了圈套。 杜春雨一把拉过纪言,圈在怀里,低声道“小心危险。” 又来了,又被圈在怀里了。 昨晚还没抱够吗? 纪言仿佛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吸进去一口气,却积攒在腹中不知如何才能吐出来。 脸憋得有些发紫。 要是再不出气,他极可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己憋死的人! “这人怎么还说没就没了呢?该不会这崖香要谋财害命吧?” 借着说话的功夫,纪言这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不会。” 崖香身上没有杀气,常年练成的敏锐的洞察力使杜春雨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敌友。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停顿了一下后,杜春雨接着问。 “啊?当然知道。” 纪言愣了一下,这路并不难认,几乎是直来直往。 可杜春雨为什么问自己这样的话? “难道你不知道吗?”纪言有点儿明白了,反问回去。 “……”杜春雨面无表情,没有回答,纪言更加确定了真相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真的哎,你竟然不知道回去的路!” “……” “哎,我突然想起来,你驱蛇后我们一直在原地等了你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你,你是不是迷路了?” “……” “杜春雨竟然路痴,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阿泽竟然不识路。 脑补出这样的杜春雨在人流中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好想笑,根本停不来。 继续严肃的搂着纪言,道:“那快点指路,此处凶险,莫要再笑了,要笑……回去笑个够。” 纪言收了脸上的笑意,看样子,杜春雨是害羞了啊!可心里的小人儿却止不住的捧腹大笑,简直戳他的萌点! 可是狂笑之后,纪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么,十年前的他是怎么带着自己走出森林的? 那样复杂的森林里,纪言都不敢保证他能找到出口。 沿原路返回,纪言一路沉默。 “那你再笑一会儿?”杜春雨试探问道。 纪言:…… 回过头,想要跟杜春雨说话。可一脚踩空,从平整的地面掉了下去。 事出突然,还没等纪言反应过来,就已经屁股着地结结实实摔了下去。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开双眼,原来这下面竟是沙子铺成的地面,踩上去软软的。 “行止,快让开!”听到杜春雨的声音,纪言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杜春雨也跟着下来了。 “这可真是,你怎么也下来了?”纪言又惊又俱可还有浓烈的喜。 杜春雨上下打量了眼纪言,发现人并没有什么事儿,舒了口气。 “怪我。”他不该对行止说话让他分心的。 纪言立刻闭上了嘴。 心里的那一丢丢喜悦被杜春雨的话冲洗的一干二净。 原来只是因为愧疚吗。 四处打量,纪言发现这不大的深坑里竟然有一道门。 放轻步子向门走了过去,一把推开干净的小门。 很轻松,甚至没用什么力气,门就打开了。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刀枪剑戟…… 在仓储屋的一面墙上,金光闪闪着三个大字,“一品居” “这是?” 迈开步子进到一品居里,首当其中,摆在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上的,是一块儿巴掌大的白玉。 白玉少见,这样清亮的白玉更是稀有。 “杜春雨,快过来!”纪言蹲下身子,借着一缕烛火仔细的观察。 “这是不是竹苓白壁?” 还没等杜春雨走到,纪言就兴冲冲的喊着,一扫阴霾。 “看这品相,是好玉。”杜春雨皱着眉,只是会这么巧吗? “拿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罢,纪言就伸手把白玉往上提了提。 但竟然没有拿起来! 加大了力气,可这白玉就好像粘在了地上,无论纪言使多大的力,都不能拿出来。 “难道这玉长在了地上不成?”围绕着白玉绕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伸手拨弄别的物件,发现都是这般。 这屋子里的物件都像是地上长出来似的,只能看看,却拿不出去。 “我绝对怀疑那个小姑娘是故意引我们到这儿来,只能眼馋却不能带走!”轻轻摸着白玉,真是可惜了。 而不引人注意的三面墙,终于引起了纪言和杜春雨的注意。 “墙上似乎有画。” “恩。” 两人立在墙前,看到墙上画了一系列简笔画,画工真的是……十分不忍直视。 小人的四肢都是用曲线条代替的,头就用一个圆圈代替,连五官都不存在,像是幼童的涂鸦之作。 勉勉强强能看出是一个小人手里拿着元宝扔到木箱,然后拿到宝物的景象。 “难道这里的宝物是要拿钱来换的吗?那装钱的箱子在哪呢?” “在你脚下。”杜春雨低头看向了纪言的脚。 “哦。”纪言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这个木箱大半截都埋在地下,只留了个元宝大小的口子,看样子,是要拿元宝来换宝物了。 “可出门匆忙,哪能带那么沉的元宝出来啊,这个想要拿宝贝换钱的人是傻的吗?” “这也不一定是竹苓白璧,咱们还是先出去吧!”从来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杜春雨觉得应该先出去打探打探。 “好。”纪言也觉得事有蹊跷,哪有想要什么就马上出来的道理,这白玉出现的也太突然了。 “这当然是、额,竹苓白璧了,你看看这色泽,这大小,简直是独一无二啊!”一个头戴紫色纱帽的公子的人不知从哪儿出来的,插嘴道。 仔细看看,这五官,还有黑度,很明显就是崖香。 “这位小公子瞧着可真是眼熟啊,怎么那么像客栈的崖香呢?”纪言乐道。 “崖香是什么,在下从未听过。”紫帽公子努力瞪大眼睛,好让自己的眼睛显得又大又亮。 只可惜,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 “在下是这珍玩店的老板,不知两位公子想要买些什么?不用非要元宝,凭贴、券契什么的都可以!”崖香商量道。 “不想买什么,就来看看。”纪言偏偏不想顺着崖香的意思来。 “你!你不是说你们要白璧吗,正巧我这儿也有。”崖香转过身子,按动机关,把那白玉拿了下来,捧在手心里做出要向下扔的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8 动作。 “哎哎哎!你要干嘛?”纪言心肝直颤,万一这真是竹苓白璧呢! “既然你们也不要,那就毁了吧!”说的轻轻巧巧,双手捧玉的动作改为单手。 不算小的玉几乎要掉落下来。 “你好好拿着!没说不买!”纪言吼道。 “这就对了!”崖香撅着嘴重新把白玉捧好,“三百两黄金,不买的话我就摔碎了!” 崖香就是看准了两人对于竹苓白璧的志在必得,所以才尽情威胁。 “这是有多缺钱?”纪言将钱袋掏了个干净,但只摸出了二百两。 扭头看了眼杜春雨,“我钱不够。” “真的要这玉?”盯着崖香手中的玉,杜春雨直觉不是竹苓白璧。 “别管是不是,你没看到咱要不买她就要摔碎了吗?”就算不是竹苓白璧,纪言也认了。 这玉长得太合他眼缘。 杜春雨叹了口气,认命般的从怀里摸出三张券契,递给崖香。 见到这么多钱,崖香的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的点好数量后折叠起来贴身放好。 钱物两清,纪言如愿捧得了美玉归,心里美滋滋。 “你回去吗?崖香。”出于礼貌,纪言觉得不能把一个女子独自一人扔到深山老林。 但是他忘了这里是楼兰,这里的女子也不一般。 “我不是崖香!”崖香一脸认真的否认。 “得得得,您不是,那换个说法,你敢自己回去吗?” “为什么不敢?”崖香在思索纪言的意思 低头突然看到自己的男装,突然反应过来,这人肯定是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为了照顾生意,适当的美男计很有必要。 想到这儿,崖香总算露出了点笑意,“不用,你们要结伴同行,注意安全。” 纪言:? 那还用你说! 二人拿了白玉,回到客栈。 回到他俩的屋子里,戈月像是炮弹一样冲到纪言面前,委屈道:“小主子出去也不知道捎带上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该怎么办啊!” 眼泪说掉就掉,简直比戏精还戏精。 纪言直接忽略掉哭唧唧的戈月,给李涛看他刚入手的白玉。 “怎么样?” 李涛拿起白玉对着太阳,仔细看了又看,这玉,是好玉不假,若精雕细琢,也是个宝贝。 可三百两,还是黄金,着实贵了些。 想在纸上写明缘由,可看向一脸期待的纪言,李涛有点说不出口了。 行止一身行头,具是珍品,想必也不能太缺钱吧? 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三百金吧,歪头想了一会儿,欲在纸上写些什么。 看向杜春雨,杜春雨微微摇了摇头,李涛也没有多言,只是写下了“不知”两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涛:泥冤大头了 纪言:是吗(泪汪汪) 杜春雨:(使眼色) 李涛:没,是我看错了qaq 纪言:︿( ̄︶ ̄)︿ 第13章 埙引 小屋的地上铺满了一个男孩子的小像,一张张,一笔笔,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就连小孩子微微噘嘴的神情都画了出来。 戈月夸道:“怎么样,画的好看吧!” 这是李涛画的,已经在楼兰街道上贴了十几张,刚贴完,李涛就急忙回来又画了这么些张。 “画的可真是像,李涛这画工真好,哪天给我和杜春雨也画一张呗。”纪言无比真诚道。 李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面颊,使劲儿点了点头。 纪言冲李涛笑了笑,转过头来,换了一张严肃脸,对戈月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戈月心里咯噔一下子,回想了今天自己一天做的事儿,嗯,没得罪这个小祖宗! 纪言在客栈外找了棵小树,倚在上面。 戈月站在旁边,小主子把自己单独叫了出来,会不会灭口啊(;д`)ゞ 戈月惊悚。 纪言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啊~~,挺好的啊。”难道纪言转性了,致力于要做一个关爱属下的好主子? …… 不对!这小祖宗,哪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不是,那个,你,”纪言的脚踢了踢树根,接着道,“嗯,李涛睡的怎么样?” “刚开始的时候翻来覆去的,好像睡不太着,可能是担心他弟弟吧。” 戈月挠挠头,不明所以,“我睡得早,沾床就着,没太注意李涛啊。” “那,戈月你有没有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会呼吸的?”纪言紧张兮兮的、并且飞快的说道,但面上冷漠的好像例行公事一般。 这两天的异常,让纪言不解。 他是不是过于依赖阿泽了? “额,我只在主上面前不敢呼吸,就怕他打我!”是这样,主子太有威严,自己在他面前就会超级害怕! 只要是自己一表现不好,主子就会狠狠地打自己。 “……” 这嗑没法唠了,纪言忍住想拍戈月脑袋的冲动,甩了甩袖子,走了。 “所以小主子,为了我回去不被打,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啊!”看纪言走了,戈月赶紧冲着他大喊。 纪言走的更快了,好快点儿摆脱这个缺心眼儿的。 或许,应该试着不那么事事依赖他了。 回到客栈,看到李涛捧着刚晾干的画像,又要去张贴了。 “李涛,”纪言叫住匆忙赶路的人。 李涛回过头,面露疑色。 “慢慢来。”自从丢了弟弟后,李涛面上从来没有什么反应,可是直到今天,纪言才直到李涛有多焦急。 缓缓的,李涛冲着纪言弯了弯唇角,扬了扬起手中的画。 “恩。”在纪言听不到的地方,李涛的嗓子在努力发声。 ******* 回到屋子里,看到杜春雨在一旁拿着张纸条读着,颇为认真。 “这是什么?”纪言走到杜春雨身后,踮起脚尖也要看。 “咱们的任务锦囊。” 杜春雨把纸条递给纪言。 上面没有半个字,只有一副画。 画的是一个建筑,而这建筑还连着另一个建筑,中间是弯弯曲曲的细线。 看样子是个地图。 “这不是咱们这个客栈吗?”仔细的看了半响,纪言发现其中一个建筑的玄机。 杜春雨点点头。纪言又仔细看了好几遍,把其中的路线记了下来。 “这么说来,这竹苓白璧就算跟崖香无关,也与这客栈脱不了干系喽!” “嗯。” “那咱们沿着这路线走一走吧。” “好。” 说走就走,带上戈月,给李涛留了张纸条,三个人就上路了。 沿途的街道上到处卖的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9 都是零食,看着经过的一家烤地瓜,纪言挪不动步子了。 “想吃吗?”杜春雨体贴的问道。 戈月翻了个白眼,就没有纪言不想吃的东西! 纪言毫不犹豫的点头。 杜春雨笑笑,摸了摸纪言的脑袋,掏出钱袋调了两个最大个的红薯。 纪言觉得自从进到楼兰后杜春雨总愿意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不论是睡着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时候。 有点苦恼,可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甜。 还没等纪言想出什么的时候,滚烫包着粗纸的红薯已经被塞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沙里种出的烤红薯自然是自有一番风味,纪言吃了第一口后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甜的要命,简直太对他口味了。 还在冒热气的地瓜被心急吃美味的纪言一口咬掉了一小半,随即又大口的喘着气。 太烫……忘记吹气了。 杜春雨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结白的手绢,擦了擦纪言沾灰的嘴角。 刚刚咀嚼的欢快的人,停了下嘴巴,又红了脸颊。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掩饰般的又咬了一大口地瓜 又没吹,又被烫的龇牙咧嘴…… 杜春雨愣了愣,没说什么。 戈月看的稀奇,自家小主子在宫中从来都是霸气的很,今天这般模样…… 戈月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到了地方,和纸条仔细对比,并无出入。 三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间草屋,扣了扣门,也无人应答。 “等一会儿吧,马上就天黑了。”等到了晚上,出门的人总会归家歇息。 戈月般了三块石头,让纪言和杜春雨坐在上面歇歇。 纪言闲的无聊,忽然想起之前杜春雨的那个埙,好奇心又上来了。 “杜春雨,你的埙呢?” 杜春雨:“……,随身携带。” “你吹一曲解解闷呗。”纪言厚脸皮的央求道。 埙,是上古乐器,乐谱吹法早已失传,不知这杜春雨是怎么学会的,竟然还能用来驱蛇。 “好不好嘛,我从来都没听过用埙吹出的曲子。” “求求你了。” 说完,还可怜兮兮的拽住杜春雨的袖子使劲儿晃了晃。 杜春雨低头看向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纪言,突然有些不自在。 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空荡荡的手,纪言心里一阵失落。 杜春雨抿了抿唇,缓缓掏出珍藏在怀中的埙。 拿了块软布轻轻擦拭着玉埙,放在唇边,徐徐吹奏起来。 不是那日驱蛇用的曲子,不知道曲名,但听着十分舒服。 也不同于萧声的清澈透亮,埙的发音极为暗哑低沉,却也意外的好听。 纪言和戈月都拄着下巴,轻轻晃动着身体,听入了迷。 一个老翁斜倚在门侧,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目光停留在远方还没有收回来,手却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杜春雨收起玉埙,起身迎接倚,门老人。 “花爷爷?” 花爷爷是祖父至交,小时候还抱过他。 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八年前花爷爷就不告而别,从此了无音讯。 有人说临走前花笙专门到府里和杜邵辉大吵了一架,是被气走的。 “没什么,就是想找个地方养养老。” “老杜头儿让你过来取竹苓白璧的吧。” “是。”原来祖父和花爷爷还有联系,杜春雨不合时宜的想着。 “我在这儿待了五年,也打听了这白璧的下落,只是,这白璧似乎与这楼兰王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得到这白璧,恐怕还要费些功夫啊。” 捋了捋三寸长的小胡须,真想那人啊,见到了那人的孙子,也能稍微慰藉他的相思之情。 “你们以后就住这儿吧,一直住客栈也不是个办法。” 杜春雨当然想住在这儿,他还想挖一挖当年的故事呢。 遂一脸期待的看向纪言,戈月也一脸期待的看向纪言,。 纪言:……? “干嘛看我?” “您决定。”戈月将杜春雨心中的话说出来。 纪言点点头,这两个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 况且自己好像并没有反对的理由。 戈月回去把行礼和李涛拿回来。 纪言扔下一句“花爷爷,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后,拉着杜春雨就往外跑。 “怎么了?”杜春雨疑惑道。 “上街上买点吃的啊,花爷爷家这么偏僻,肯定没啥吃的。” “那,买些什么好?” “多买点肉啊,鸡啊之类的,看花爷爷那么瘦弱,肯定要好好补一补。”纪言说的大义凛然,仿佛自己就是花爷爷的亲孙子! “嗯,行止好像才刚认识花爷爷。”并且没说几句话。 “那,那什么,花爷爷是你的长者嘛,就凭咱俩这个关系,你的花爷爷就是我的花爷爷!” “咱俩啥关系啊?”杜春雨想逗逗这爱害羞的小伙伴。 “就,就好兄弟呗!”纪言秒怂,随手买了一张酥油饼。 一路无话,逛到天黑的后果就是大包小裹的回了花爷爷家。 等他俩回来的时候,戈月、李涛还有花爷爷正坐在餐桌旁,吃着什么。 李涛冲杜春雨和纪言笑笑,无法用声音表达,只能尽可能的调动脸上的肌肉以显示自己的友好。 今天他在城中贴遍了宁钰的画像,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也是,那么个小孩子,怎么能来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呢,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花爷爷!” 纪言和杜春雨齐齐叫到。 “回来了?”花笙眯起眼睛,人老了眼神有点不太好。 待看清的人,花笙才接着说,“赶快把东西放下,尝尝花爷爷的手艺。” “花爷爷竟然会做饭!”纪言惊奇道。 “当然了,几十年前,花爷爷可是扶风出名的掌勺。”戈月抢先回答道。 纪言二话不说,随手夹了块不知名的肉,放到嘴里,品到了味道后,禁不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果然好吃! 口味独特,桓北宫中的御厨也是比不上的。 吃的停不下嘴的纪言要幸福死了,真想就这么一直留在楼兰。 不不不,应该是一直待在有花爷爷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杜春雨:你到底同不同意/(ㄒoㄒ)/ 纪言:好啵,真拿你没办法(脱衣服) 杜春雨:好\(^o^)/~,终于能八卦了 纪言:躺下,屁股抬高 杜春雨:?? 纪言:你不是让本皇子宠幸你吗,我同意了 杜春雨:喵喵喵???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0 第14章 扔埙 看到纪言吃的那么起劲儿,花爷爷面上笑的更开了,满脸的褶子堆的深了两层。 楼兰孤单,自己又是为了那人的任务而来,从来不敢恣意放纵一把,也不知多久没好好喝一回了。 对杜春雨道:“阿泽,陪花爷爷喝几杯呗!” 听到阿泽这两个字,纪言浑身颤抖了下。 果然! 是阿泽!! 杜春雨就是阿泽!!!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纪言早就确定了杜春雨就是阿泽,可当又有另一个人叫他阿泽时,纪言的心里顿时觉得更踏实了。 就好像是给他的猜测加了一份保障一样。 “好。” 杜春雨不太喜欢喝酒,但长者赐不敢辞,这酒他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要喝。 “好小子,今晚陪花爷爷不醉不归!” 说完,走到一旁的桃树下,挖出了五坛桃花酿。 “这些个酒,花爷爷啊,已经酿了五年了,也不知道阿泽想没想我这个老头子。”花笙心里酸酸涩涩的,离家八年了啊。 杜春雨也红了眼眶,当然想了,每每看到爷爷独自一人朝着花爷爷的府邸看去时,他就可心疼了。 他大概知道两位老人的故事,一开始他也很震惊,可当他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爷爷为了出走的花爷爷而憔悴不堪时,什么世俗的眼光,闲言碎语什么的,他通通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花爷爷赶快回来就好。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听的话他也不会说。 不停的倒酒,举杯,喝下。 纪言拄着下巴,看着两个人安静的喝着。 只觉得喝酒样子的阿泽更好看了。 面上一派冷静自持,可随着一杯一杯清酒下肚,杜春雨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就连喝酒的动作也没了那么多规矩。 狂野的拿起一坛酒高高举起后大口的喝着。 就像是高贵的谪仙堕落凡尘,一丝野性,平添三分诱惑。 纪言吞了吞口水,将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 两人喝酒,纪言无心吃饭,而李涛饭量小,所以到最后一桌子的吃食尽数到了戈月腹中。 “嗝~”戈月满足的叹了口气,世间竟有如此美味! 纪言一个颤悠,被这个嗝给吓到了。 摸摸滚烫的脸颊,明明他喝酒,可纪言还是不可避免的察觉到几分醉意。 几大坛子的酒已经喝的精光,歪歪斜斜的散乱在各个地方。 花笙和杜春雨早就喝的醉醺醺了。 花笙一把抱住杜春雨的大腿,哭到:“邵辉啊,你再给我吹一次埙吧!” “好。” 杜春雨自然而然的答应了这个大不敬的称呼。 纪言捂住了脸,他俩到底知不知道在干什么? 杜春雨自然的拿出埙来,对准嘴巴,吹了起来。 显然,杜春雨也是带入角色了,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他爷爷。 只是嘴对准的孔并不是吹奏用的孔,怎么吹都吹不响。 “邵辉啊,你怎么还不吹啊?” “埙坏了。” 杜春雨一脸淡定,说完,就把平日里极为珍视的玉埙扔了出去。 身体先于意识给出了反应,纪言连忙跑过去接住了玉埙。 一个金鸡独立,却没刹住脚,摔到了地上,手还高高举着杜春雨的玉埙。 疼! 纪言捂住屁股,一脸哀怨的看着和花爷爷黏糊的杜春雨。 愤愤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差点摔到地上的玉埙,粗鲁的把杜春雨拉了过来,把埙塞到他怀里。 “好好拿着,可别再扔了,不然明天醒了可有你后悔的。” “坏了就是坏了。” 说完一把拿起刚回到怀里的埙,又要往外扔。 “!!!” 他奶奶的,还扔! 纪言吃了亏,夺回了玉埙,自己攥紧,不敢再交给杜春雨了。 这喝酒就摔东西是个什么毛病! 纪言额头突突的跳着,看着醉的毫无形象哭天抹泪嘴里不停的喊着“邵辉,邵辉”的花爷爷,头更疼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戈月一把把还坐在地上的花笙捞起来,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送回了屋里。 吃的饱,力气也大。抱着比他还沉的花笙,戈月很是轻松。 把花笙收拾妥当出来后,就看到杜春雨以一种极其不文雅的姿态坐在地上,伸手抱住他们小主子的双腿,砸砸嘴,好像是……睡着了! 小主子竟然没有把杜春雨踹飞,戈月十分惊奇。 看到戈月出来了,纪言连忙道“戈月!” 刚叫完,又捂住了嘴巴,顿了顿,道,“你快点把他弄走,轻点,别弄醒了!” 这次的声儿比刚刚轻了不止一点。 戈月更是惊奇了,越看越不敢相信,这还是他的小主子吗? 都会照顾人了。 惊叹归惊叹,看到纪言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戈月还是帮忙把杜春雨的胳膊从纪言的大腿上摘了下来。 杜春雨抱的尤其的紧,戈月摘的很费事。 终于把杜春雨的手从纪言的腿上摘了下去,戈月两手抄起杜春雨的后腰,也想把杜春雨一个公主抱抱回屋内。 鬼使神差地,纪言阻止了戈月伸向杜春雨的爪子,说:“我来。” 戈月彻底惊悚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小主子! 没有理会戈月的少见多怪,纪言弯下了身子。 双手脱离了大腿的杜春雨十分的不安,半眯着迷茫的双眼四处寻找着可以再次抱着的物件。 抬手给了杜春雨一个脑瓜崩,喝醉了酒,咋就这么黏人呢。 杜春雨有点儿懵,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抄起杜春雨,往屋里走去。 杜春雨顺势搂住了纪言的脖子,脸靠在纪言的小胸膛上,还亲昵地蹭了蹭。 纪言一顿,尾巴着了火似的,一下子跳的老高! 然后,杜春雨也随着纪言的的动作跟着跳了起来。 看到杜春雨难受的样子,纪言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加快了速度。 走到床边,像烫手的山芋般,赶紧把杜春雨扔到了床上。 花爷爷家不大,就这三间小卧室。 花爷爷自己一间,李涛和戈月一间,纪言还是和杜春雨一间。 没有特意的商量,好像就应该如此。 把人扔到床上后,纪言也倒在床的另一侧,大口喘气。 歇了一会儿,爬起身来,窸窸窣窣的开始扒杜春雨的外衣,刚脱完杜春雨的衣服,睡得迷迷糊糊的杜春雨一把捞过了正要给自己更衣的纪言,圈在怀里,搂住。 和昨天晚上一样的姿势,就像抱个大玩具一样。 纪言认命的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1 又来了。 自己的衣服还没脱完呢,可杜春雨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纪言身上,伸手推了推,纹丝未动。 动也动不了,反正也铮不开,就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瞅着杜春雨,仿佛能在那俊逸的脸上盯个洞出来! 一只手试探的向上摸了下,他就摸一下,真的! 可是这手感出奇的好,虽然看上去没多少肉,但捏起来却肉嘟嘟的。 越捏越上瘾,还在上面捏出了各种扭曲的造型,玩儿的不亦乐乎。 …… 第二天一早,纪言先醒了过来。 难得的是,杜春雨竟然没醒。 自己还是被抱在怀里,一点儿位置都没变,也不知道是谁的睡姿老实。 伸手拍了拍压麻了的另一侧胳膊,杜春雨被这一系列动作惊醒了。 “呦,醒了啊。”纪言的头靠在杜春雨的颈窝,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好看清杜春雨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春雨。 杜春雨伸手捏了捏还隐隐作痛的头,道:“恩。” 喝一次酒,不但头痛的要命,就连脸也酸疼酸疼的。 看着杜春雨揉脸的动作,纪言心虚的往后退了退,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个七七八八。 “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纪言撇撇嘴,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穿了一宿的衣服没脱,整个人睡的并不轻松。 “我,我做了什么”杜春雨维持着揉脸的姿势。 “你毁了人家的清白,将人家这样那样、翻过来复过去的。”纪言做出一阵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差两滴眼泪了。 杜春雨:…… 别闹! 那边的花笙,早已穿戴整齐,甚至还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一身农装,看样子是要下地耕作了。 纪言顺着香味儿即找到的饭桌,二话不说,开始发动。 杜春雨走到花笙面前,拦住扛着搞头正欲出门的花爷爷,道“花爷爷,您要出去?” 嘴里塞满了小包子的纪言也跟着喊道:“对啊,花爷爷,我昨天在一个叫崖香的姑娘那儿买了一块白玉,品貌俱佳,您帮忙看看是不是竹苓白璧啊?” “都说了,此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在这五年都没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白璧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花笙叹了口气,满脸沧桑。 “那我们能做什么?”戈月心急,在楼兰里他根本就联系不上纪修杰。 “这样吧,你们拿着这个令牌,到一个地方,送些东西过去。或许,她能知道些什么。” 花笙说完便将令牌递给杜春雨,并告诉了他们那个地方怎么走。 “不过,老头我这么多年也没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尽力就好。” “花爷爷,您让我们去看的是什么人?”看到花笙一脸严肃的表情,纪言也觉得事情极为严重。 “崖香的母亲,楼兰女皇的皇姑!” “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大。 把镐头放下,找了块石凳做了下去,开始讲起了些陈年往事。 崖香,确实是楼兰女皇的表妹。 按理说,应该是楼兰的郡主。 然而这崖香与女皇商枝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敌人。 八年前,皇姑商雅静曾重金悬赏江湖中人刺杀皇夫,也就是现任女皇唯一的丈夫。 可刺杀不成,被商枝抓住了把柄。 王宫能阻挡一次两次,却不能阻挡一波波贪心求赏金的人,就算是王宫大院,也会百密一疏。 皇夫身中剧毒。女皇一气之下就要杀皇姑为夫君报仇。 在群臣的阻拦之下,商枝刺瞎了商雅静的双目,却没能要了她的命。 只能把她囚禁在宫外的一处府邸,终年不许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不要拦我!我要跳楼!! 杜春雨:不要——是什么让你狠心的抛弃了我? 纪言:你毁了人家的清白 杜春雨:我负责的呀 纪言: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怨妇脸) 杜春雨:我之前怎么说的? 纪言:……忘了…… 第15章 皇姑 “午时,你们把这盒饭送到皇姑府上,就能见到皇姑了。见到她,少提当今女皇,多提提崖香。你们就说是花笙老头子的徒弟就成。” 花笙爷爷一脸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 “噗~,花生?” 纪言乐了,这花爷爷莫不是在他们玩儿吧。 “嗯?你小子笑什么,可是不满意老头子这名字啊?” “没,只是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纪言打哈哈道。 ”不过,这皇姑竟然也喜欢吃花爷爷的饭菜,皇姑的品味果然上乘!” 花笙平生最为得意的,就是他这手艺,要是有人夸他手艺好,那花笙简直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纪言这马屁拍的极为对路。 “对了,晚上要快点回来。”花笙叮嘱道。 “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早归,但纪言已经自动把花爷爷的意思理解为早归就会有好东西吃。 于是几人分头行动,纪言和杜春雨给皇姑送饭,戈月和李涛上楼兰大街收集情报兼寻找宁钰,花笙继续干农活。 送走了花爷爷,戈月牵着纪言的手,哭唧唧道”小主子,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注意安全嗷。” 纪言十分感动并且拍了拍戈月的大脑袋,走了。 戈月扭头问向李涛:“涛啊,你说什么情况下会在一个人面前不会呼吸呢?” 戈月还记得小主子问他的难题,一定是自己没答对,所以小主子嫌弃自己了,嘤嘤嘤。 李涛默了默,大概只有被人冷眼看惯了的时候,才会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呼吸吧。 不想再想起以前的屈辱与隐忍,李涛强迫自己扯了扯唇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啊~,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那等花老头回来我再问问他。” 看吧,李涛这么有才的人都不知道,那自己不知道不也是很正常嘛。 于是,戈月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儿和李涛办事去了。 再说纪言领着杜春雨在去皇姑府的路上。 期间,杜春雨丢了三次…… 纪言苦不堪言,顶着日头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找人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牵着杜春雨的手紧了紧,还好自己识路,要不俩人就算走到天黑也到不了。 纪言叮嘱着杜春雨,“可要抓紧我,再丢我就不找你了。” 杜春雨沉浸在自己丢了三次的巨大震惊中无法自拔,并不想多说什么。 都怪这楼兰条条路长得都一样,没有辨识度。 听了纪言的话,只是依言攥紧了纪言的手,并且另一只手悄悄的拉住纪言的袖子,这样,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2 就不会被人流冲散了吧。 终于是到了皇姑府了,杜春雨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纪言惊奇道:“着戒备也太严了吧!” 堂堂皇姑府,建造的华不华丽暂且不说,就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亲兵,就足可以与桓北王宫的戒备相提并论了。 “我突然觉得,花爷爷能给皇姑送饭,真是了不起。” 入门要层层出示令牌不说,还要打开食盒,里里外外检查个仔细。等见到这商皇姑,纪言都要累死了。 幽暗的屋子,空间并不大,也没有能能透光的窗子。 大门打开,光照进去的一刹那,商雅静皱了皱眉,道,“老花来了啊,来,跟我说说,今天做的什么菜啊?” 许是许久没有见光,这位皇姑的脸苍白的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双颊削瘦,凸出的颧骨格外显眼,双眼只剩下了两个空空的洞。 也许是不用见人,也就没拿布条缠住,看上去极为骇人,若是看的仔细,还能隐约看到边上白花花的骨头。 看到这样的商雅静,纪言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往杜春雨身后躲去。 杜春雨上前一步,挡住了纪言的目光。对商雅静道:“皇姑,晚辈是花笙前辈的徒弟,今天师傅派我俩给你送饭。” “什么皇姑,早就不是了,叫我雅静姨就好。”商雅静笑了笑。 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杜春雨把食盒打开,红烧肉的味道飘出,纪言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那恭敬不如从命,雅静姨身体这么虚弱,可一定要多吃些师傅煮的饭菜啊。”杜春雨客气道。 纪言震惊于杜春雨的自来熟而无法自拔。 明明刚认识自己的时候那么高冷,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两次的相识,都是这样。 “好好好。”商雅静心情十分不错,这几年,她也好久没和除花笙之外的人说过话了。 商枝把她囚禁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探望,也不知这老花头是怎么想到办法进来的。 不过,所有人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子要从自己这儿拿到些什么。 不过谁也别想从她那儿拿走什么。 商雅静看不到食物,自然也用不了筷子。 用手在前面摸索了一阵儿,摸到了米饭,停留了一下,没有想象中油腻的触感,又颤巍巍的把手往右偏了偏,终于抓到了红烧肉。 捏了捏,塞进嘴里。 也不知道这商皇姑有没有洗手,这般粗鲁的吃法,既不雅也不静,完全没有身为皇室的自觉。 两人齐齐扭过了头,不想再看下去。 “说吧,来找我有有什么想知道的?” 直白的开场白,让两人愣了愣。 “先别说,让我猜一猜,和老花头应该是一个目的吧!是不是为了竹苓白璧啊?”说完,派自笑了起来。 “我们前几日见到崖香,她卖给了我们一个白玉,说是竹苓白璧。”杜春雨道。 “崖香……”听到了崖香的名字,商雅静的表情才有了丝变化。 也许是这名字给商雅静带来的过多的回忆,商雅静突然安静下来,沉思了片刻。 “不过,你们也别指望那是什么竹苓白璧了。我的香儿,也是苦了她了……”商雅静竟低低的抽噎起来。 纪言听着商雅静的话,彻底信了自己买的白玉并不是竹苓白璧,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可看到商雅静这个样子,也不舍得说些什么。 “崖香挺好的,看着挺高兴的,我们昨天还见过呢!” 听到纪言说起自己的女儿,商雅静彻底的软化了下来。 “这孩子,非要做这些无用功,你们要是再见到崖香,请替我转交一句话。” “什么话?”纪言连忙道。 “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只要她不再背着我这个大包袱,为了自己而活,我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一定带到。”纪言答道。 “好孩子,竹苓白璧一直都在皇宫中,既然你们要竹苓白璧,就只能去皇宫走一趟了。” 商雅静不是很明白,就一块普通的白玉,也就品质好了一点,长的大了一点,可也不至于价值连城,花老头子至于为了这么一块玉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饭吗。 这么多年了,花笙也不容易,看在这些饭的份儿上,自己不说点儿什么也实在是过不去了。 在两个年轻人面前,商雅静终于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摆了摆手,道“走吧,莫要再来了,我也只知道这些。再来,也还是这些话。告诉你师父,以后不要再送饭了。” 微微鞠了一躬,二人走出了幽暗的小屋。 皇姑府外,崖香蹲在一个角落里,呆呆的望向府内,手里攥紧了一沓厚厚的券契,嘴里嘟囔着,“娘,娘,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再说戈月和李涛这边儿,忙活了许久,也没有什么收获,心灰意冷的戈月拉着李涛去田里找花笙了。 与其说是农田,倒不如说是一座富贵人家庄园,一大块儿平坦的土地,区域划分鲜明。 总共分成四块,一块儿是水果,一块儿是蔬菜,一块儿是粮食,一块儿用来养些珍禽。简直不要太完美。 小小的庄园塞得满满的,有好多东西戈月都没见过,不过戈月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再好的吃食,跟着主子混,都能吃到,还是赶快帮小主子找到玉石然后回桓北才是正经事。 毕竟,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怕是要死人了。 要回家的第一步,就是先得到玉石;要想得到玉石的第一步,就是让这花笙老头儿多提供点儿线索;要想让花笙老头儿多提供线索,就得哄他开心。 于是,理好思路的戈月就开始了哄人大计。 在忙着除草的花笙爷爷并不想听戈月的并不好笑的笑话,大手一挥,戈月开始了摘水果之旅。 信心满满的戈月觉得摘水果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总是从水果藤上掉下来的各式小虫子着实吓了戈月一跳。 天不怕地不怕的戈月,最怕的就是软乎乎胖嘟嘟的肉虫子。藤上肉虫多,这个下午简直是戈月的人生一大阴影! 于是,在除草的花笙总是能听到戈月的惨叫。 …… 忙活了一个下午,其实也没有摘到多少,盘点好物资,结束了一天的辛劳的花笙准备回家给小孩子们做晚饭。 一路上,戈月不停的跟花笙说着些什么,嘟嘟囔囔的,从天文地理讲到古今人文,讲着讲着,突然一拍脑袋,有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 连忙向花笙问了今天问李涛的问题,花笙却陷入了沉思。 不会呼吸?多少年没体会过这种悸动的感觉了? 年轻的一代厨神,自然是目中无人,狂妄自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3 大。 也就在那个整天会说之乎者也的小呆子面前,才会紧张到无法呼吸。 可是,当时年轻,什么都不懂,这一错,便是错过了一辈子。 这小子,莫非是喜欢上了谁家姑娘而不自知? 不行,自己得好好提点提点他,“年轻人,健健康康的,有什么好不会会呼吸的?” “啊~那花爷爷也不知道啊。”戈月失望道。 “非也,”花笙神秘莫测道,“要是在一个人面前没了呼吸,只能说明两个字!” “哪两个?”戈月急吼吼的问。 “喜欢!” ……原来,是喜欢吗。 神奇的,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戈月在想是什么人胆敢夺得小主子的喜欢,花笙则陷入到往事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等到了家门口,戈月卸下了背后的包裹,回头想接过李涛拎着的一小筐葡萄时,却发现,本应安安静静跟在身后的李涛,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戈月: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笙:怎么了 戈月:有毛毛虫qaq 十分钟后 戈月: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笙:又怎么了? 戈月:有蜘蛛! 花笙:现在的年轻人啊,gay里gay气的 戈月:我一点儿也不gay,我有好几块肌肉呢 花笙:(一脸老母亲般的微笑) 第16章 丢失 农家小院里,几人围绕在桌前,面对一桌子飘香四溢的饭菜,都没有味口。 刚刚他们已经分头走遍了楼兰的每一条大街,问遍了街边的每一个商贩,可还是不见李涛半分踪迹。 李涛话不多,也没和这楼兰中人有半分牵扯,这么大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 杜春雨担心的看了眼一口没动的纪言,夹了一块儿鸡腿放到纪言碗里。 “多吃些,才有力气找人。” 看到杜春雨竟然给自己夹了饭菜,纪言诧异的看了眼杜春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鸡腿啃了个干净。 戈月一脸苦大仇深。 无迹可寻,无处可找,正是僵局所在。 他们刚到这楼兰,人都没认识几个,根本就不可能得罪谁。 联想一下楼兰的状况,就极有可能是有人强抢民男了。 正一筹莫展商量对策之际,一只类狼的黑色大狗闯了进来,嘴里叼着一个布包,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屋内的人。 威风凛凛的摆了个凹造型,把包裹放到地上后,伸出舌头趴倒,然后一气儿狂喘,显然是累的不轻。 纪言上前打开包裹,里面装的,竟然是李涛的外衫,并附有一封信。 “这也太过分了!”看完信上内容的纪言忍不住骂道。 李涛竟然被劫持了! 要想救李涛,就要拿一千万张券契来换。 而一张券契,就值一百两黄金! 这人是想钱想疯了吗? “不过,劫持李涛的人怎么就确定咱们能拿出这么多钱?”纪言疑惑道。 这些钱,可以抵得上桓北皇宫半年的花销了。 “白玉。” 杜春雨淡淡回道。 几人都看向了杜春雨,彼此心照不宣。 知道他们有钱的人,只有崖香。 地上的大狗歇息够了,摇了摇尾巴,在发出一连串叫声后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可是,咱们哪弄那么多钱啊?”戈月挠挠头,一千万张券契,把他自己打包卖十回都卖不上这个价。 “不用钱。”纪言邪魅一笑,“咱们跟着崖香,总会找到涛儿的。” …… 于是三人排了顺序,分时间段跟着崖香。 半夜,戈月守在客栈门口,冻的瑟瑟发抖,“这沙漠里的夜晚,可真不是盖的。” 抹了把鼻涕,仰天长啸,“为啥遭罪的总是我啊!” 守了前半夜,客栈一切正常,后半夜,换到纪言来守夜。 裹得像个球儿一样的纪言手里捧着烤红薯,一边儿吃着一边儿紧紧盯着。 忽然看见一身穿夜行服的人从客栈门口出去,一晃而过。 事情发生的太快,纪言赶紧把一身棉衣撇了,张大了嘴巴一口吞下剩下的红薯,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赶忙追了上去。 跟着那黑衣人一路走去,果然,还是上回的买玉的那个地下商铺。 没有任何标记,就在森林入口处的一片土地。 要是让纪言自己来,肯定找不到门的位置。 黑衣人进去后,关上了上面的门。纪言就被关在了门外面,站在光溜溜的地上,本来就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加可怜。 忽觉身上一暖,早就被自己扔掉的棉衣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纪言回头,看见杜春雨正站在自己身后。 “……吓我一跳!”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纪言还是感觉心中一暖,踏实了不少。 “看样子,这崖香是有些古怪。” “对,”纪言赞同的点点头。 “可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进去?” 这机关做的天衣无缝,与地面无异,也不知刚才的黑衣人是怎么进去的。 纪言绕着机关处转了转,使劲儿在中央蹦三两下,依然纹丝未动。 “杜春雨,快点过来,咱俩一起蹦,没准儿就能把这机关门给蹦碎。” 杜春雨摇了摇头,走了过去,道“别蹦了,蹦不碎的。” 再蹦,就要惊动里面的人了。 “这样啊,”纪言有些失望,“我记得上回我一走在上面就掉下去了。” “应该是有人操控,而非外力所致。” 纪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时地下的门开了。 从地表中间裂了一道缝,两边的门自动往旁边闪去,十分壮观,就好像是大地在为之颤抖。 里面的黑衣人顺势爬了出来。 杜春雨不知在哪儿弄出了一条绳子,抓住那人的手就是一个死结系了上去。 纪言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杜春雨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那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要抵抗,结已经系好了。 纪言配合的摘掉围的严实的黑面纱,果不其然,正是崖香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充满了男子汉气息的——俊颜。 崖香见面纱被人摘下,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前日来买我白、白玉的顾客吗?怎么回来了,可是玉有什么问题吗?” 崖香可不想当面对上这两个煞星。 “玉没问题,品质上佳,今日,我们还想再买一块儿,还是麻烦老板给我们开一下门。”纪言悠悠道。 “那,你们干嘛绑我手啊?”崖香一听是为这事儿,心就放下了大半,“你看,这天这么晚了,你们还是明日再来吧。” “那可不行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4 ,谁知道你这店里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纪言接道。 “那怎么行,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我要去告你们。” “呦,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告官的胆量了。你敢说,你这小店里现在没有一个前天住在你家店里叫李涛的人吗?”纪言都被气笑了。 “啊?住我家店?” “你们知道我是崖香?”崖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 这下,纪言和杜春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了彼此一眼,对方眼中都盛满了不敢相信。 不忍心再打击崖香,两人同步的保持了一下沉默。 “快打开吧,早点儿打开,我们也早点放你走。”纪言提醒道。 崖香站在原地想了想,道:“好。” 说完,脚底变换步法,就这一步法重复了三遍。 和之前一样,从中央缓缓张开一个口子。 这回三人一起掉了下去。 等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纪言看到了李涛。 失了外衫的李涛昏倒在地上,显然是冷着了,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纪言上前伸手碰了碰李涛,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 “没用的,我给他下了药,他还得睡到明天早上。”崖香的声音传了过来。 “崖香,”纪言怒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就是绑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崖香笑嘻嘻道,完全没有半分羞愧之心。 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一样。 “行啦,他也没受什么伤,今晚还能睡个好觉,我不要那一千万张券契还不行嘛。” 说完,还把身体转了个方向,把被绑的双手朝向杜春雨,道“喏,给我解开吧。” 纪言再次被崖香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 “你这么折腾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纪言想不明白,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人? “逗你们玩儿啊。” 崖香摸了摸被松绑后有些痕迹的手腕,答得极为不走心。 纪言觉得,简直没法和崖香沟通。 也没接话,帮杜春雨把还缩在地上的李涛抬起,放到杜春雨的背上。把自己身上的棉服盖在李涛身上。 “以后,”杜春雨淡淡道,“不要再打李涛的主意,也不要打行止的主意,否则,就算你是皇姑之女,我也不会饶了你。” 崖香轻轻的“啧”了一声,哼着小曲儿往回走。 夜色朦胧,“崖香!”纪言忽然喊道,“我们见到商皇姑了!” 崖香顿了顿,没有说什么。 “商皇姑说,让你不要再管她了。”纪言接着喊道。 崖香忍了忍,眼眶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加快了步伐,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崖香:逗你们玩儿 纪言:老攻,我问不出话qaq 杜春雨:我也问不出╮(╯_╰)╭ 纪言:要你何用! 杜春雨:有用! 纪言:啥用?? 杜春雨:提供你后半辈子的性福 纪言:噗—— 第17章 玉佩 回到花爷爷家,把还在昏睡的李涛安置好。 好在人平安。 第二天,李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还没想明白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的先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挂着的,是兄长常年佩戴的玉佩。 却发现,一直佩戴妥帖的玉佩,摸不到了。 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找谁,情急之下,竟然又晕了过去。 戈月在一旁睡得昏天暗地,听到身侧床板有重物落下的声音,吓得一激灵,醒了。 看到李涛睡在被子上,也知道人醒过,伸手,戳了戳,没甚反应。 …… 妈耶! 怎么又晕过去了。 戈月胡乱披上了衣服,匆忙推门出去。 纪言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不时的咂咂嘴,舔舔唇。 一动也不动,睡姿乖巧。 杜春雨早早的醒了过来,穿好衣服,戴好玉簪,呆呆的望向纪言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眼神有几分复杂。 不知怎的,一睁眼便发现纪言又睡到了自己的怀里。 正派自懊恼着,一阵狂躁的扣门声想起。 睡得正香的纪言不怎么舒服的皱了皱眉,杜春雨也跟着皱了皱眉。 打开了门,还没穿好外衫的戈月立在门口,见到杜春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道,“刚刚李涛醒了下,可又晕了过去,我该咋办呐?” 杜春雨本就紧蹙的眉毛皱的更深了,“那你找我们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戈月得了令,连忙颠颠的跑去药铺,走了两步,不自在的挠挠头,转过身来,“杜公子,我身上没有钱啊。” 是了,之前的那顿饭,就是穷困小侍卫的全部财产。 现在,戈月身上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 …… 也不知道行止在哪找的这么个奇葩。杜春雨在胸前摸索了一阵,扔给了戈月一张券契。 戈月接过券契,眼睛一亮,道,“没看出来啊,杜公子竟这么有钱。” 随手就是一张券契,想他戈月干一辈子侍卫活也挣不来一张啊。紧了紧手中的巨款,戈月飞奔向了医馆。 杜春雨转身关紧了门,里面的纪言已经醒了,揉了揉还对不准焦距的眼睛,道“怎么了,李涛醒了吗?” “醒了。” 纪言闻言放松了呼了一口气。 “但又晕过去了。” …… 李涛屋里,大夫摸着李涛的脉,神情肃穆。 看大夫的严肃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纪言更担心了,不安的攥紧了袖口。 该不会是崖香给李涛下了什么剧毒了吧! 然而这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细心的侍卫的眼睛。 作为纪言从小到大的近身侍卫,戈月清楚的了解纪言每一个小动作的意思。 攥袖口表示紧张,高兴的时候会脸红结巴…… 这李涛和我们小主子非亲非故的,小主子紧张个毛线啊。 李涛眯紧了眼睛,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形成。 大夫把完了脉,一脸的神秘莫测,道“病人是否之前受过重伤。” 杜春雨点点头,大夫接着道“那之前是不是服用过蒙汗药啊?” 纪言接着点点头,示意大夫说下去。 大夫见想象中的热切崇拜的眼神儿并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眼中,撇撇嘴,接着道“只是今早醒来,急火攻心,气结肺腑,再加之前的伤病复发,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纪言听到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立刻放轻松了下来。 李涛时刻注意着纪言的一举一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天,小主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5 子问了自己那个问题后,是不是问了李涛的睡眠情况? 现在,小主子这么关心李涛,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线。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小主子的心上人,就是李涛呢? 戈月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越发的确定起来。 天呐! 没想到纪言竟然喜欢男人! 戈月后知后觉的双手环住胸口,震惊于自己推测出来的“真相”! 大夫拿出金针在李涛身上扎了扎,李涛悠悠睁开了眼。 随即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急吼吼的说着什么,纪言心道这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把纸笔递到李涛面前,示意他别干巴巴的张嘴了,赶紧写下来。 戈月眼睛一眯,嗯?心疼了吧! 李涛看到了面前的纸笔,才想起来自己说的没人能听见,呆愣了一瞬,连忙在纸上写了下来。 原来,昨日晚上,李涛拎着一小筐葡萄跟在戈月身后,听着戈月和花爷爷说话。 可崖香从李涛身后出来,跟李涛寒暄了几句话,接着递给了李涛一个茶壶,让李涛帮忙品茶。 李涛不觉有异,倒了一点品尝起来。一口清茶刚下肚,还没品出什么滋味,就失了意识。 等意识再次回笼,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充满珍玩的储藏室,外衫也不见了,联想到崖香,还有之前纪言所说的买到白玉之地,李涛有点儿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怎么才能出去。 可看到室内的机关,又沉迷于研究机关,研究了一阵子,崖香的声音出现了,嘴里嘟囔着要拿李涛做人质换钱之类的话。 李涛一听到崖香的声音,又有些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又晕了。 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花笙爷爷的住处…… 可,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 崖香怎么又突然打起了李涛玉佩的主意了? 纪言愤懑的拎起袖子,就要出门找崖香问个清楚。 杜春雨跟在纪言身后,示意戈月好好照顾李涛,跟在纪言身后。 戈月一脸神秘莫测,本侍卫已经猜到了小主子心中所爱之人是谁,这帮愚蠢的人类啊。 苦于无法跟人分享自己得知的巨大秘密,戈月只能加倍的对李涛好,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送水的,十分殷勤。 毕竟,要好好照顾未来的皇子妃,是他这个侍卫分内之事。 那边的纪言气哼哼的走在去客栈的大街上,之前还觉得崖香经历可怜,可谁知那崖香竟然偷了李涛最重要的东西。 两人到了客栈,可崖香没在客栈。 早上没吃饭,又走了许久,纪言的肚子饿得直响,揉了揉肚子,纪言看了一眼杜春雨。 杜春雨默默地把还有些温热的一沓芝麻饼递给纪言,纪言瞅瞅杜春雨,又瞅瞅不停地还在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芝麻饼,咻得抽出了一张,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嘴里咀嚼着还温热的小饼,纪言的心里甜滋滋的。 阿泽可真贤惠啊! 都还记得随手带着早餐。 三两口就吃完了三张饼,还有些饿。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张小小的饼已经满足不了纪言的胃了。 看向杜春雨手中仅剩的一张饼,咽了咽口水,“你怎么不吃?” 说着,还不停的瞄着那饼。 “我不饿,你吃。” 杜春雨把油纸袋中包裹的饼递给了纪言。 纪言还想矜持一下,“其实,我刚刚吃饱了。” 声音刚落下,口水却出卖了主人的话,顺着刚刚长成的稚嫩的喉结滚动了下去。 “呵~”杜春雨用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纪言。 “咳!”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还瞪大了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 不知怎的,杜春雨突然想起了那日嘴里叼着包裹的大型犬类。 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赶紧把那个芝麻饼送到了纪言的手中,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刚说自己饱了的纪言又飞快的啃掉了最后一张饼。 真的,就那么好吃? 然后微微低头,把吞咽的动作隐藏在衣领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跟你讲,这饼一点儿都不好吃 戈月:是吗? 花笙:是吗(╰_╯)# 李涛:(⊙o⊙) 纪言:他们恐吓我qaq 杜春雨:对此我只想说四个字 纪言:哪四个字 杜春雨:no zuo no die 纪言:好,分手 杜春雨:嘤嘤嘤 第18章 找寻 一无所获,蹲了一上午的两人并没有见到崖香。 之后的几日,崖香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踪影。 报了官,挂了人口失踪,然而并没有什么管用。 花笙家的农场庄园里,百无聊赖的纪言含着颗葡萄,斜靠在一美人靠上,特别的惬意。 看到一旁练剑的杜春雨,坏心眼儿的往杜春雨后脑勺扔了一颗葡萄。 杜春雨有所感知似的回过头,看到一颗还带着水珠的葡萄向自己飞过来,头向左偏了下,张了张嘴。 葡萄准确无误的进了嘴里。 “还不准。”杜春雨评价道。 花爷爷种的葡萄,水分饱满,格外甘甜。 嘴唇上下一抿,就化成了汁水流进嗓子里,特别止渴。 这回可一下子激发起纪言的斗志了。 “这回我要用全力了!” 说完,又朝杜春雨扔了一颗樱桃。 用了十成的心思瞄准,杜春雨把嘴巴张开了一点点,顺利的吃到了樱桃。 “不错,有进步。”杜春雨夸赞道。 纪言走向杜春雨,伸手拍了拍杜春雨的肩膀,然后径直走了过去,继续干农活。 这几天,大家都没有了方向,崖香不见了,线索都断了,索性几人就放开了玩儿了几天,帮花爷爷种种地,收收果实。 只是李涛有些心不在焉。 不仅宁钰没找着,反而丢了祖传的玉佩,李涛只觉得自己太过没用。 什么都看管不住。 “有消息!楼兰女皇张贴告示,说是要在后日祭祖——”戈月从远处跑来,大喊道。 “祭祖?”花笙上面的胡子配合的抖了抖,站直了身体。 “这不年不节的,祭什么祖啊?” 从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头一回听说要祭祖,感到十分新奇。 “不知道啊,只是说到时候会在皇宫门口举行,要成年女子全部到场观礼,就连男子,也可以到场观看。”戈月挠挠头,接着说道。 楼兰皇室,向来瞧不起男子。 一般重要活动,别说参加了,就连男子出门,都要经过层层批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6 准审查。 “那咱们也去看看。”放下手里的篮子,纪言面色凝重。 “也好。”杜春雨表示同意。 “嗯。”戈月跟李涛点头。 “不行!你们不能去。”花笙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几个孩子的安全。 纪言看了眼杜春雨,接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论有没有危险,我们都必须要去看看。” “非去不可?”花笙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后天我给你们做大餐,管你们吃个够。” 杜春雨一脸好笑的看着花笙,“花爷爷不是每天都在做大餐?” 花笙:…… 花笙能怎么办? 没办法! 也只能顺着这帮孩崽子的毛了,气的上边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我也得和你们一起去。” …… 说好了一起去,就得有所准备,为了不在祭祖大会上那么显眼,几人都按照当地习俗,在面上围了一层纱巾。 然而为了不迷失在众多面纱男中,五人都选用了同一材质,同一花样且别人不常戴的……黑色面纱。 日头正盛的正午,几人的衣服都偏浅色。 “小主子,” 戈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向冲着纪言笑的一脸温柔的杜春雨,“我觉得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 没错,就是怪异,一样的面纱,杜春雨戴着就很侠气,小主子和李涛戴着很入乡随俗,自己戴着,嗯,不三不四的。 虽然说没人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脑袋里也只有这个词最贴合自己了。 侍卫嘛,自然是被养的壮壮实实的,走在一群瘦弱细长的男子中间,一样的面纱,到自己这里,就会异常的突兀。 很有自知之明的戈月不想这个样子出门,坐在地上就不动地方了。 纪言抬腿冲着戈月的屁股踢了一脚。 戈月夸张的叫了起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一边揉着被踹的屁屁,一边哭嚎着自己命苦。 并没有使多大力的纪言:…… 李涛看到这样的戈月,笑弯了一双眼,递给了戈月一顶帽子,戈月哼哼唧唧的戴上,左右转了转脑袋,才算安静下来。 帽子边有一圈白纱,遮住了戈月的脸,才使戈月显得不那么显眼。 李涛属于重点保护对象,被几人圈在中间,就这么严格的走到了楼兰皇宫。 楼兰皇宫内,女皇寝宫一片宁静,侍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商枝坐在床上,轻抚床上男子的双颊,轻声呢喃着:“蒲哥,这回我一定能救下你。” 说完,俯下腰,在那男子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快速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皇宫外,一片热闹,众人们议论纷纷,据说,上回的祭祖,还是先皇继位的时候。那场面,仿佛有神人相助,流光溢彩,让人难以忘怀。 可这新女皇继位,却是从来没祭过祖,大臣们早就不满,纷纷上书请求祭祖,毕竟,民间传言不好听。 “什么传言啊?”纪言把头伸向刚刚在聊天的女子那边,问道。 “还能是什么传言,自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呗。”那女子顺势接过话头。 说完话,向提问者一看,不由得呆了下。 呀,这么嫩生生的小公子! 那女子止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伸手想要搔搔纪言的下巴,杜春雨伸手拦住了那女子的粗爪子,生硬道,“还请姑娘自重。” “呦,这个小公子可真会说话,来来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女子的年龄不小了,大到都能当纪言的娘亲了。 许久没被人叫过姑娘的女子腿上发飘,马上把目标转移到杜春雨身上,心思活络起来,再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杜春雨牵起纪言的手就往远处跑了。 纪言:…… 那女子:…… 花笙在一旁哈哈大笑,多久没看到这小子吃瘪了,可真难得。 跑到杜春雨认为足够远后,住了脚。 纪言看到,在花爷爷的嘲笑下,杜春雨竟然红了面皮。 只是表情却严肃的可怕。 难得的,纪言没有笑话杜春雨,反而体贴的挡住了花笙的目光。 熙熙攘攘间,国师到,架设祭台摆放祭品。 随即,传说中的女皇商枝出现在众人眼中。 顿时,之前的议论吵闹声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阵阵抽气声。 饶是见惯父皇宫中的如云美女,纪言也有些惊呆了。 这也太美了。 身姿窈窕,眉若柳叶,面容姣好,皮肤白皙。额间一朵红牡丹,一席黄袍加身,使本来娇弱的女子添了一分别样的霸气。 纪言也止不住看呆了,百姓们都直勾勾的盯着女皇。 除了,杜春雨。 一旁的杜春雨在旁皱着眉毛,盯着纪言,看到纪言和别人一样看的呆呆的。 嘴巴顿时也跟着噘了起来,失了平时的笑脸,使本来就很严肃的脸变得更严肃了。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纪言的胳膊。 纪言马上回归,咳了一声,小声道,“这女皇长得可真不像楼兰女子。” 柔柔软软的,比桓北的第一美人尚要美上三分。 “那可不,这皇室血脉向来底子好,出美人!”花笙插嘴道。 “那这崖香要怎么解释?”戈月疑惑道。 “意外,意外。”花笙降低了声音,因为祭祖大典已经开始了,在祭祖的过程中,是不能有声音的。 清甜的祭品,随着女皇的一声令下,竟然发出夺目的白光,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浓,最后在到达巅峰时比突然暗淡了下来。 随即,祭品全部都凭空消失了。 对,没看错,就是消失了。 偌大的猪头、牛蹄、羊羔、鸡身,在一瞬间,在众人的眼前,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纪言觉得十分玄幻,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在下面的百姓沸腾了,尖叫着,欢呼着。 这,这是天佑他楼兰啊。 欢呼了一会儿,众人又齐齐跪下,向苍天的厚爱表示感谢。 纪言表示很懵,但也不能别人跪着他站着,就一边儿拉着杜春雨,一边儿摁着李涛,齐齐跪了下去。 李涛突然用力挣开纪言,向祭坛疯狂的跑去。 沿路跑向祭坛,踩到了不少沉迷于神迹不想起来也没来得及起来的人。 这是咋了? 只见李涛一改平日里温吞的性子,急吼吼的跑到了祭坛,站在女皇面前,停了下来。 好像是在犹豫,亦或是在挣扎。 商枝轻轻的冲李涛的眼睛吹了一口气,李涛立刻听话的进了宫门,并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李涛!”纪言连忙大声喊道,想要让李涛回来。 但李涛好像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7 听不见似的,头也不回的继续大步走着。 纪言和杜春雨也站起来,想把李涛给拽回来。 但商枝及楼兰子民是不会允许这种得罪苍天的事情发生的。 商枝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老百姓突然起身,把纪言杜春雨等人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不要试图用大餐诱惑我,不好使的,哼! 花笙:新鲜出炉的干锅鸭头、红烧肉、醋溜排骨…… 纪言:(咽下一大口口水) 花笙:来,阿泽,咱爷俩吃 杜春雨:╭(╯^╰)╮言言不吃我也不吃 纪言:老攻我爱泥,给你疯狂打call 花笙:(吹气) 杜春雨:那我还是吃一口吧 纪言:…… 第19章 监牢 皇宫地牢里,戈月认命的打扫着他们三个人共用的牢房。 整个地牢,都是些危害国家社稷的乱臣贼子,一般都遭受过严刑。 左边的狱友甲被砍掉了双脚,一脸颓然的盯着新邻居。 对面的狱友乙被挖掉了鼻子,脸上还用黑墨刺了个“囚”字,由于没有了鼻子,呼吸不畅,只能拼命张着嘴巴,像一条干涸的鱼! 右面的狱友丙身体零件齐全,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长得也白嫩可爱,身上穿着锦缎丝绸。 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微微一笑,简直戳人萌点! 只是嘴里一直嚷嚷着“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 数着数着,突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仁上翻…… 纪言:…… 杜春雨:…… 戈月:…… 这商枝是故意的吧! 纪言一脸生无可恋的站在新卧室的一个角落里,看到邻居们悲惨的生活,禁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也不知道李涛怎么样了。 戈月正忙活着擦右边的栏杆,那个口吐白沫的狱友老丙突然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白沫,三两下蹦到戈月面前,一把抓住戈月的手。 戈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狱友老丙一脸郑重:“你愿意为了社会,为了国家而献身吗?” 戈月:“啊?” 老丙重复了一遍,并且加大了攥住戈月的力量。 戈月:“好好好,答应了你还不行吗,赶快撒手!” “那我们就要详细的制定造福人民的计划了!” 老丙直接忽略了戈月的要求,亲密而热切的拉住了戈月的手,开始讲起了他的造福楼兰人民的计划! 戈月一脸崩溃,转过头来眼泪汪汪的看向纪言,请求援助。 然而纪言不但没有予以援助,反而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继而看向杜春雨,杜春雨接受到眼神儿,冲着戈月走了过来。 戈月内心十分激动,终于可以解脱了。 然而,杜春雨在戈月的一脸期待下,不负众望的拿下了戈月手中的麻布,然后走了…… 走了, 了! 戈月崩溃的喊了出来。 然后继续安静的听着老丙的□□大业,虽然他什么也没听懂,但还是得听着。 由于手被攥的死死的,哪儿也去不了的戈月只能无聊的盯着老丙的脸! 说道兴奋处,老丙会微微笑开,然后就能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 再配上俩酒窝,竟然会让戈月觉得有一丝可爱。 不自知的,盯着老丙的脸,戈月已经发了好久的呆了。 杜春雨接过了麻布,开始清扫起来。这牢房虽是皇家牢房,却并没有多豪华,只是这个三人间地方大了点而已。 一张大铺,一个小桌,空荡荡的。 地上还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看着杜春雨一点一点的缓慢而仔细的擦着这间牢房里唯一的床铺,纪言有点儿过意不去。 毕竟是三个人要共同睡的铺子,不能让杜春雨一个人擦,也想动手帮帮忙。 桶里的水乌黑油腻,其中还夹杂着泥土和血的腥气,纪言颤颤巍巍的把爪子伸向了装满污水的桶里。 一直在低头擦铺子的杜春雨似有所感,转过身来,拦住了纪言将将要碰到脏水的手。 “我已经沾手了,行止就莫要再碰这水了。” 听了这话,纪言更不好意思了。 不想让人觉得自己那么娇贵,也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帮忙清理,复杂的内心下,纪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动作也不敢做。 憋了半响,脸也跟着微微发红。 突然下定了决心,纪言把手伸向的桶里,抢走了杜春雨抹完了整个铺子的抹布,细细的清洗了起来。 杜春雨呆了下,其实,不用这样的。 他的手已经脏了,根本就不需要让行止再沾水。 在一旁听着老丙碎碎念的戈月,并没有看到他那素来有洁癖的小主子的这一惊天壮举,因为,在老丙的各种壮志的攻克下, 戈月,已经睡着了!!并且,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 在杜春雨和纪言两人的努力下,整个牢房终于焕然一新了,并且,成功的引来了隔壁的邻居们的羡慕! 断了腿的老甲爬到了离干净的牢房最近的地方,手扶栏杆,目露痴迷,十分想跑到隔壁家溜达一圈。 因为,他的屋子由于没人打理,有的地方其实已将长了蛆虫! 并且,老甲成功的将戈月之前擦得焕然一新的栅栏给抹黑了! 还好戈月睡着了,没有看到让人吐血的一幕,不然又得发狂了。 刚刚打扫完的纪言并不想管其他的事了,摊在干净的铺子上,屡直了了身体,一动不动。 杜春雨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袋子,纪言闭着眼睛,在铺上继续装死,没有理会。 一阵窸窸窣窣,随着层层包装的打开,一股熟悉的味道愈来愈浓厚。 纪言一个鲤鱼打挺,就从铺子上直起身来,连忙朝着杜(su)春(you)雨(bing)扑了过去。 并且紧紧抓住小饼,“杜春雨,你简直是太好啦!” 使劲拽了拽,发现杜春雨把小饼攥的紧紧的,并没有松手要给自己吃的意思。 难道不是给他的? 纪言心里一惊。 这几天杜春雨已经养成了随身带些小干粮的好习惯,以防正在长身体的纪言挨饿。 纪言自然而然的也养成了见到杜春雨手中有吃食就抢到手吃掉的习惯。 如果,今天这酥油饼竟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垂下了眸子,纪言一脸生无可恋的重新倒在铺子上,“你快点儿吃吧。” 杜春雨被纪言这一连串的反应逗得差点儿就破功,抿了抿唇,道:“怎么,现在不跟我客气了? 还在垂着脑袋打算躺回去的纪言,冷不丁的听到这么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8 一句话,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呆呆的抬起了头,看到刚才还一脸严肃的杜春雨露出了熟悉的笑脸。 原来阿泽是生气了。 默默的生气,还气了这么长时间,纪言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 刚刚还无比失落的心,突然仿佛有一束光照进了最最阴暗的角落,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接过了酥油饼。 看着旁边的杜春雨,发现他的喉结跟着滚动了一周,像是咽下了一口口水。 突然福至灵心,觉得杜春雨应该,也是饿了吧。 拿起一张还未动口的酥油饼,送到了杜春雨口中。 杜春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小饼填满了口。 纪言抢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不要拒绝这张饼,不然,我就像你刚才那样生气了!”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皱了皱眉,装作生气的样子。 杜春雨被逗得有些想笑,但一想到嘴里还有着某张大饼,只好作罢,使劲儿的嚼了嚼。 …… 吃饱的吃饱,睡觉的睡得正香,所有人都很满足。 纪言躺在铺子上,听着隔壁老丙絮絮叨叨,竟意外的,没有感到害怕或者委屈。 只觉得心里格外的安静,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就好像只要在这个人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很安心。 “春雨,”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因为,杜春雨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轻轻嗤笑了一声,转过身,盯着呼吸绵长的杜春雨看了好一会儿,犹豫了一瞬,便抬起杜春雨的一只胳膊。 抱住,然后也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缕月光顺着高高的窗缝照进狱室,只见铺上的两只紧紧的抱在一起,大一点的包裹住小一点的。 小点儿的仿佛有些冷,使劲儿往后面散发着热度的地方拱去,后面的一只仿佛有所感,又将怀里的小只紧了紧,格外温馨。 在狱室的另一个角落,也很温馨,睡到流口水的戈月攥紧了手中的大胳膊,还以为是香喷喷的烤羊腿,幸福的开始啃了起来。 一觉好眠,纪言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 戈月也醒着,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某种打击一般。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攥着这个疯子的手睡了这么长时间。 看到邻居的手臂上还泛着某种可疑液体的晶莹的咬痕,戈月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拽了半天,始终没有把胳膊抽出来。 戈月一胳膊的大块肌肉毫无用武之地,好像只是个摆设。 无力的撤下了力气,只能等对面那人醒了。 可是,就算他醒了,他能松开吗? …… 晨起洗漱。 狱卒的吵闹声终于唤醒了好眠的老丙。 不过,眼前的老丙一脸淡漠,神情傲慢且高贵,眼神疏离且淡漠,就好像是一个高贵的猫咪! 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可疑的咬痕,还有胆敢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敌友不明的刁民,目露嫌弃之色,赶紧甩开戈月。 就好像昨日那个拉着戈月的手絮絮叨叨的人不是他一样。 完全的变了个样儿。 客气的狱卒贴心的送来了三盆清水,等三人洗漱完毕后,又贴心的送来了饭菜。 虽然,饭菜并不是那么好。 吃惯了花笙的饭的三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吃这些干馒头就小咸萝卜,吃的十分艰难。 纪言努力的忽略蒸的干巴巴的馒头带来的糟糕触感,吃了一个后,再也吃不下第二个了。 杜春雨担忧的看了纪言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唯一期盼的,就是花爷爷了。 正想着,狱卒领着花笙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笙:看到花爷爷来了,开不开心? 纪言(一脸兴奋):开心! 杜春雨(吃醋脸):_(:з)∠)_ 纪言(亲脸脸):咪啾 杜春雨(撅起嘴)(づ ̄3 ̄)づ╭?~ 纪言(亲嘴嘴):咪啾咪啾 花笙(捂脸并且带着好吃的走开) 第20章 劫狱 随着花笙的到来,几人好好的改善了下伙食。 花爷爷还及其细心的给纪言准备了几个鸭头。 纪言一脸感动的拿起一个鸭头就开始大啃特啃起来。 花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吃的欢快,悄悄道,“其实啊,花爷爷这次来是劫狱来啦!” “噗——” 纪言差点一口把最爱的鸭头喷了出来,啥? 您当不远处的狱卒是聋的吗! 杜春雨早就习惯了,没有丝毫的诧异,“不妥,我们不能走。” 纪言表示并不相信他们,加快了啃鸭头的速度。 劫狱什么的,成功的几率肯定很低。 然而,没有等任何一个人再说些什么,花笙竟然从身后掏出了两大包不明物体,并且迅速给三人一人一个带着淡淡药香味的手帕。 恢复了正常的隔壁老丙一直偷偷的瞄着隔壁邻居的动向,见邻居们好像要搞大事情,放下了端庄与矜持,但仍语气傲慢,道“你们要逃狱?” 虽是问人家问题的是老丙,但语气没有丝毫的疑问,而是十分确定的微微下降的语调。 “给我一个帕子,我要跟你们一起走,不然的话,” 看了眼邻居们面上的表情,发现邻居们没有捎带上自己的意思,老丙威胁道,“哼,我就喊了!” “好了好了,看在你与孩子们邻居一场的情分上,就带上你。”花笙好言好语的商量着。 并扔给了老丙一个帕子。 “不是,那什么,……” 我们同意了吗? 还没等纪言的后半句话说出来,雷厉风行的花老爷子就放起了他的毒气弹。 果然,这毒气弹不是盖的。 不但味道奇臭无比,还自带烟雾效果! 直到烟雾被释放出来,耳朵好像不太好使的狱卒才慢吞吞的发现情况不同寻常。 急吼吼的往牢房深处走去,却终究是承受不住这如此激烈刺鼻的味道,壮烈的倒了。 也不知道是毒性起作用了还是被味道熏的。 没有准备的狱友们也都在瞬息之间先后倒地,身体砸到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戴着帕子,纪言还是深深感受到这毒气弹的威力了。 劫个狱而已,真的要整这么大的动静? 花笙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把长剑,示意几人退步。 然后,一剑劈向了白竹做的栏杆! 纪言配合的闭上了眼睛,怕飞溅的木屑崩到眼睛。 想象中的白竹碎裂的声音并没有传来,睁开眼睛,发现花爷爷没有一剑劈开看似柔弱易碎的白竹。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29 …… 为了不让花笙尴尬,纪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又捂回了双眼。 “当当当,”又是几声剑嗑白竹的声音,白竹依然没有碎裂。 杜春雨好像是再也等不及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再不逃走就危险了。 杜春雨从花笙那儿要回了长剑,轻轻划了数下,没有什么声音。 刀光剑影间,一排白竹应声而倒。 切口整齐,只要轻轻一抬脚,便能轻易越过关了他们一天的牢房。 纪言赞赏的看了眼杜春雨,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捂住鼻子,跨过了白竹防线。 紧接着里头的戈月、杜春雨,还有老丙也紧随其后。 这时牢房内的烟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狱卒指尖轻轻动了下,纪言一个激灵,赶紧拉着杜春雨和花笙,一路狂奔。 跑了好久,在一处隐蔽的房檐下住了脚。 他们是在皇宫内跑路,可沿路走来,没有发现一兵一卒。 纪言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花笙摆了摆手,先喘了两口气,年纪大了,跑了几步,就喘的厉害。 喘够了,才一脸肃穆道,“不知道商枝搞什么鬼,自从那日祭完祖后,就把李涛关在她寝宫里,就连她自己,也是未曾出门。” “啊~该不会是,女皇看上了李涛吧?”戈月突然插了一句嘴。 “不可能!商枝姐才不是那种人!”一直安静地,默默地被戈月拉扯过来的老丙听到有人诋毁皇姐,自然是不干了,忍不住为皇姐辩驳几句。 “商、商枝姐!”几人都是一惊。 为什么堂堂皇亲国戚竟然会出现在监狱。 戈月手抚心口,虚弱道,“请问,您是什么人,又是因何进这大牢的啊?” “女皇弟弟,商枫。” 商枫淡淡道,刚刚紧张的神情再一次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尚的荣耀与自豪。 非常有一种我姓商我骄傲的感觉。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牢里,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说完,就一脸骄傲的转过了头,不再言语。 八成是因为你疯!纪言在心里补充道。 几人沉默了,谈话无法继续进行,怎么能在人家亲弟弟面前讨论怎么闯进人家姐姐闺房的话呢。 但是,刚刚出来的几人却也没什么话要说。 于是,几人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 “咳,”花笙觉得自己有义务打破这个僵局。 “那个,小商皇子啊,你看看,你是想要到哪儿去啊,要不要我们再送送你啊?” 花笙这话说的极为客气,暗地里的意思就是我们要走了,你爱干啥就干啥去吧! “我不!” 商枫眯了眯双眼,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道“先说说李涛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姐的房屋里。” 商枫的脸色忽绿忽红的,差极了。 纪言也拿不准这商枫在商枝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不过,待在牢里的小皇子,还要蹭着别人劫狱的光才能出去的小皇子,应该也不会有多重要吧。 “李涛是我们的朋友,被你皇姐抓到寝宫一天一夜未归。”实在的杜春雨就这么把大实话告诉了敌我不明的商枫。 果不其然,听到这样的话,商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怎么会,不该是这样。 在原地踉跄了下,商枫捂住心口换了一会儿,突然抬起腿向前跑去。 纪言跟在商枫身后,估计很快就能找到女皇了。 绕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经过无数长得一样的小房子,终于,商枫停了下来。 站在门前停了一瞬。 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生硬的推开了曾经无数次推开的大门。 偌大的寝宫,装饰的十分豪华,房间里只有三人。 床上躺着两个男子,都在昏睡,一个躺的安静,一个躺的乖巧。 商枝跪在床前,手里拿着把小刀,好像在割着什么。 纪言看见李涛和那男子躺在一处,心下安定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顺着商枝小刀的方向看去,眼睛一眯,被小刀割着的是李涛的手腕。 呵,心疼了? 戈月一脸看破一切的样子。 不要紧,本侍卫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小主子救下梦中情人的! 李涛本就虚弱,白皙的手腕上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割了。 数道割痕排列的整齐,已割过的伤口被上了药,但新割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 纪言跑着进到屋子里,抓起李涛就背了出来。 放到自己和杜春雨身后,想着趁商枝没反应过来,赶紧跑。 戈月马上会意,负责断后。 让花笙先走,就由自己来对付这难缠的女皇商枝吧! 纪言抓着杜春雨跑了没几步,商枝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因为从未见过商枫这副气氛难过的模样,商枝先是狠狠地呆了下。 然后竟然有人趁着这个空档把菖蒲的药引子抓走了! 这可是她的皇宫。 现在反应了过来,连忙吹了声口哨,顿时,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身着铠甲的女兵。 纪言和杜春雨立刻就被团团围住。 一层一层的女兵,看不到尽头。 杜春雨作防御状,把纪言和涛紧紧圈在自己身后,但双拳难敌四手,后面的戈月和花笙已经被团团围住,纪言背后背着李涛,用不上多大力气。 没多久,又被抓到了商枝的面前。 商枝轻哼一声,那表情傲慢的和商枫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这可真是亲姐弟! 这么多人在,商枝自然是先料理起外人的事。 让侍卫把李涛从纪言背上卸了下来,放到床上,道“说吧,想要什么,我只要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要吃鸭头 杜春雨(拿起鸭头):叫声老攻来听听 纪言(乖巧并且甜美的):老攻~ 杜春雨:乖,老攻好还是鸭头好 纪言:啥(⊙_⊙)? 杜春雨(严肃脸):回答我,不然不给吃! 纪言:当然是鸭头好……好吃! 杜春雨(自己吃掉了鸭头) 纪言:qaq 第21章 癫狂 “不可能。” 纪言没想到,商枝竟然要李涛的血做药引。 商枝也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不想和这些毫不相关的人再磨叽,要不是看在花笙老头的份儿上,就直接把这群捣乱的人全部杀死。 凡是阻止她救菖蒲哥的人,都该死。 为什么这些人不去陪着菖蒲哥哥? 眼眶微红,身体剧烈的颤抖。 看到商枝剧烈颤抖的身体,纪言蓦地想起了之前看见的在地上抽搐的商枫。 眼睛转了一圈儿,发现阿泽竟然离他好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0 远! 尽量弯着腰,纪言背着被捆绑的严实的双手慢慢一步步的向杜春雨所在的地方挪动着。 商枫见商枝这个样子,慌忙从怀中取出一粒约莫有半个婴孩拳头大小的丹药,走到商枝面前,想把丹药喂给她。 但商枝仿佛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恶狠狠的瞪着四周所有的人,包括纪言他们,包括她的侍卫们,也包括商枫。 侍卫们见状全部都齐齐的跪了下去,垂手看向地面。 在这种时刻,唯有装着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才可保住性命。 商枝只觉得头痛欲裂,赤红着双目。 浑身难受的厉害,只想找到一个能发泄、以解除她痛苦的目标。 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怪兽,眼睛毫无光彩的四处巡视了一圈。 瞧见一个跪在地上离她最近的毫不起眼的女侍卫,一把掐住女侍卫的脖颈,轻而易举的把人拎到自己面前,并且逐渐加深了力道。 女侍卫的脸涨得通红,虽然女皇的脸近在咫尺,但并不敢直视着女皇,无措的往周围看去。 最后,目光所指,是跪在女皇身后的一个婢女。 那婢女胆子也不小,虽然跪在地上,但眼睛却四处斜倪着。 大概终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控制不住的抬起了头。 却看到代替所有人去死的,是自己最好的好友! 先是狠狠一惊,然后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辛苦的压下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女侍卫死死盯住她的好友,清晰地看到了她还在微微向上弯起的嘴角。 婢女发现好友看向自己,连忙低下了头,一动不敢动,连一口气儿都喘不出来,仿佛一座跪着的雕像。 再也不抬头哪怕是看上一眼。 女侍卫眼睛里的光芒随着好友的毫无作为而逐渐暗淡,渐渐失去了求生的愿望。 商枫看到姐姐这个样子,心里难受的紧,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因这该死的病再受到牵连。 跑到姐姐面前,推开了那个女侍卫。 商枝呆呆的看着突然空了的手腕。 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很快,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商枝的手里又被填满了。 商枝心满意足的继续刚才的事情,双手渐渐加深了力道。 所有的人都被商枫这一举动给惊呆了,逃过一劫的女侍卫被商枫推开后坐在地上,拼命的呼吸着弥足珍贵的空气。 刚刚被女侍卫死死盯住的那个婢女,连忙跑到女侍卫身边,无比自然的抬手帮女侍卫顺了顺后背。 女侍卫一把甩开那婢女的手,目光冰冷,仿佛不认识面前之人。抬头看向代替自己的商枫,目光格外热切光亮。 商枫的脖子还再商枝手中,尽力忽略让人难受的窒息感,瞪大了眼睛看向商枝。 那目光里,有控诉、有希望,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只是看着商枝,就好像这样就能把商枝给唤醒。 纪言终于挪到了杜春雨身边,拿着下巴蹭杜春雨的肩膀。 “别蹭了。” 杜春雨忍了半响,终于低吼出声。 纪言没有听话,似乎是玩儿上了瘾,“咱们帮帮他?” 他看到杜春雨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但他清楚明白的读出了其中的含义。 杜春雨说,“好。” 纪言回过身抬起胳膊怼了怼戈月,戈月点头表示秒懂。 于是三人行动了起来。 戈月身为侍卫,反解绳索自然不在话下。 十指灵活而迅速的来回翻飞,三两下就解开了绑的结实的绳结。 悄咪咪矮身的蹭到纪言身后,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解开了。 得了自由的纪言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商枫,把脸都憋紫了的商枫从商枝手中救了下来。 这边,杜春雨的绳子也已经解开了。 和纪言一起,合力把已经失去的理智的女皇关到寝殿里,否则这外面的人都不安全。 戈月一把接过满脸哀怨的商枫,道,“怎么,我们救了你一命,你还不愿意?” 商枫不想搭理他,看到那两个人正在对付皇姐,更不乐意了,轻哼一声,就要过去救皇姐。 戈月一把拦住了他,“哎,小祖宗哎,你没看见你们女皇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吗?你现在过去不要命了?” 商枫抿紧了嘴唇,吼道“那是我姐!” 戈月被商枫吼得愣了一下,商枫趁机挣开戈月,并推了戈月一把。 戈月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商枫,力气竟然那么大,一时不查,竟然被推出去了好远,还差点摔倒在地。 踉跄了下的戈月:…… 看到纪言和杜春雨两个人在对付皇姐一个,尤其现在皇姐还神智不清,商枫心里更难过了,但他无法对从小照看他长大的皇姐下手。 又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朝着商枝所在的方向扔去。 杜春雨接过硕大的丹药,可根本就没有办法喂给闹腾的厉害的商枝。 很难把她引到寝殿,更遑论把这么大颗丹药塞到商枝的嘴巴里了。 “阿……杜春雨,要不咱们把她拍晕吧!”纪言看出了杜春雨的难处,提议道。 商枫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纪言,那可是楼兰的女皇。 他怎么敢?! 环视了一圈,杜春雨欣然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好。” 商枫觉得这俩人一定是疯了。 “好嘞!” 得到阿泽的首肯,纪言快速的绕道商枝身后。 杜春雨负责吸引商枝的注意力。 纪言双手使力,狠狠地朝着商枝的脖颈劈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的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 商枫:…… 众侍卫:…… 纪言直接忽视了目瞪口呆的侍卫们,和杜春雨一起把商枝抬回了寝殿的床上。 索性女皇的床十分巨大,躺了两个人后还有剩余,就把商枝也扔了上去。 纪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让李涛和这商枝待在一张床上好像有点儿不太好。 于是,伸手戳了戳李涛,要是能叫醒,是最好不过的了。 哪知,纪言的手刚碰到李涛,就发现李涛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然后,纪言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意识只是缺失了一瞬,随即便马上清醒了。 可却发现眼前早已经变了模样。 什么李涛、商枝,还是女皇寝殿的大床,全部都消失在眼前。 还是在楼兰皇宫内,他的位置没什么变化。 只是,这些建筑都比之前见过的都新的多。 纪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大声叫着,“杜春雨!” 没有找到想要见到的人,却看到一个抱着奶娃娃轻声哼唱着歌谣的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1 红衣男子。 上前一步,纪言放低了声音,“打扰一下,你看没看见身着白衣,大概这么高……嗯,长得超好看的男子?” 说着,纪言还把手抬到最高给那红衣男子比划了一下。 那个红衣男子仿佛没有听见纪言的问话,依旧自顾自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民谣。 怀里的奶娃娃睡得越来越香,那男子也逐渐降低了哼唱的声音。 纪言觉得这人可能是看不见自己,于是伸手在男子眼前晃了晃。 那男子依旧平静的哄着奶娃娃。 是看不见自己吗? 伸出一只手,轻碰一下那个人。 只是将将碰到衣袖,红衣男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婴孩儿抬起脚朝着纪言走过去。 纪言闭上眼睛,其实心中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 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纪言没有任何感觉。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被实物触碰到的知觉。 睁开眼睛,发现红衣男子已经穿过他进到屋子里了。 纪言已经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一坨空气! 出了小院沿道路往前走。 沿路的人都看不到他,而他也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纪言都要被憋疯了,他现在急需一个人为他答疑解惑。 很有可能他已经死掉了。 现在的他很有可能是个灵魂! 纪言不怕死,可是他怕再也看不见阿泽。 他还没有跟阿泽索要当年的承诺呢。 在这样的时刻,纪言终于避无可避。 其实,他就是对阿泽抱着一种龌龊的心思吧。 嘴角艰难的扯出微小的弧度,却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找到阿泽的想法。 又走了许久,像是一个无处可归的幽魂,满面颓然。 想哭。 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感觉。 掏出怀里珍藏的符纸。 骗人! 不是说会保佑拿着的人长命百岁吗。 他真的当真了。 晃晃悠悠的走了许久,在一个拐弯处,纪言见到了熟悉的白色影子。 但他不确定杜春雨能不能感知到自己,张了张嘴。 声音几乎都堵在嗓子里。 可杜春雨却听到了,回过头看到满脸泪水的纪言,也是一脸懵。 “你也死了?”纪言见杜春雨能瞧见他,大惊失色。 “……” “也好,黄泉路上咱俩也是个伴儿。” 看到杜春雨没说话,纪言安慰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走了 杜春雨:老攻陪你一起走 纪言:来,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走 杜春雨:又想骗我给你拎包_(:з)∠)_ 纪言:被发现了(⊙a⊙) 第22章 回溯(一) 一把拽住杜春雨的手,生怕他人跑掉。 杜春雨:…… 温热的触感使纪言心里安定了不少,看了眼阿泽。 然后,他看到杜春雨的大手渐渐靠近。 这是? 纪言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雀跃,还有一些隐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但自己不敢想东西要喷涌而出。 眼睛也不听话的闭上了。 因为他不敢看杜春雨。 然后,纪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鼻子! 然后,自然而然的,纪言感觉到了某种糟糕的液体被擦走的顺滑感。 “怎么回事,鼻涕都哭出来了?”杜春雨边忍着笑,一边还要安慰着纪言。 纪言的脑袋里正不停的循环着“鼻涕,鼻涕!” 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了,怎么还有心思关心起别人的鼻涕! 就不能好好谈谈感情问题? 嗯? 纪言完全破功,刚刚那份旖旎的心思全部烟消云散。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得先把现状弄清楚。 “我觉得,应该不是。”杜春雨稍微迟疑了一下。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只要身边有这人,纪言不在乎是生是死。 “是这样,你碰到李涛后晕倒了,之后我碰到你似乎也晕倒了。” “什么晕倒?咱们不是好好的?”纪言皱眉,想不明白。 “对,或许这是另一种形态的我们。”杜春雨大胆猜测道。 “灵魂?”纪言摸摸实心儿的自己,觉得并不像是魂魄之类的。 “那我们怎么办?”不再纠结这种问题,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快点回去。 沉默片刻,杜春雨缓缓说道,“回到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好,那走吧。”一切服从命令的纪言让出了路,让杜春雨先行。 “咳,你先。”杜春雨谦让着。 纪言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在纪言的带领下,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纪言最开始出现、也是遇到红衣男子的地方。 然而纪言还是在笑,杜春雨的脖子根微微泛红,但纪言还没有放过他。 “不要笑了。”杜春雨威严的命令着。 纪言配合的止住了笑声,可整张脸笑的无比灿烂。 那红衣男子又出来了,只是这回身边没有了小小的奶娃子。 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满面颓然。 唤来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取来了一坛酒,之后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小院中狂饮起来。 还没喝完酒,宫殿里的小娃娃哇的一声哭出来,男子连忙把酒坛子扔到了地上,跑向屋中。 许是有些醉了,发髻也散乱下来披到了肩上。 踉跄着近乎趴在地上。 “进去看看?” “嗯。”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两人就大大方方的飘到了宫殿内。 他们刚刚发现发现,在这里他们不但不能被人感知,而且还能飘起来,身子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简直来去自如! 才学会飘的两人觉得十分新奇。 杜春雨在前面飘着,纪言就在后面追。 这种不受拘束不同于轻功的飞翔简直不要太轻松,纪言飞的越来越快。 眼见着马上就要追上了,杜春雨默默地加快了飘的速度。 纪言:…… 两人进到宫殿里,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一张巨大的床十分显眼。 那个男子抱着奶娃娃,无声的流着泪。 嘴里喃喃着“商枝儿乖,小商枝儿要乖乖的。” “你娘已经不要咱们了……” 商枝? “咱们这是回到了过去?” 纪言看着杜春雨,喊了出来。 杜春雨艰难的点点头,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小小的商枝似有所感,直接看向了纪言。 只是这目光少了现如今的凌厉,有的仅仅是三岁孩童的天真的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2 瞪视。 乌黑的瞳孔占据了半个眼睛,大眼睛蒲扇着显得特别精神。 纪言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小商枝看的一哆嗦,连忙用小短手捂住了眼睛,并且一头扎进了父亲的怀里。 纪言看得好笑,小时候的商枝可比现在的女皇可爱的多。 小小的一团,脸上身上都肥嘟嘟的,简直是个肉丸子。 男子把小商枝抱在怀里,继续轻轻的哼唱着,小商枝被酒气熏得难受,双手捏着鼻子,就是不肯睡觉。 男子无奈的捏了捏小商枝的鼻头,装作凶恶的样子,“就算你不睡觉,你娘也不会再来了。” 小商枝人儿虽小但机灵的很,信了父亲的话,又开始嚎啕大哭,并且愈演愈烈。 “为啥她娘不会再来?是死了?”纪言顺嘴把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她娘,应该是上一任楼兰女皇。”杜春雨字斟句酌的分析道。 “嗯,有道理,毕竟是楼兰女皇,肯定有后宫美男子三千,咳,尽享齐人之福。”纪言感慨道。 是了,忘了这楼兰向来是女子为皇,只当这是桓北了。 “嗯” 等杜春雨回答完这句话,小商枝睡了过去。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面前的小商枝已经长成了十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仍然被养的很好,只是不再似三岁那般肉嘟嘟的。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被抽条的厉害,整个人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眉宇间尽是愁容,和那张已初具倾国倾城的脸十分不搭。 不过几年的光景,绝色的美男子已容颜不再。 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曾经乌黑的长发已有半数变得斑白。 面颊更是瘦的见不到一丝肉,站在床边,就好像是一副骨架上包了层皮,给人一种风一吹人就倒下的感觉。 父女两个简直一个比一个瘦弱。 纪言在一旁感慨着,听到殿外想起的熟悉的声音。 “咋回事儿,这是哪儿啊?” “人呢,都跑哪去啦!” “小主子,嘤嘤嘤,你快回来~” 戈月? 仔细的听了听,果然是。 再次飘了出去,正在和李涛侃侃而谈的戈月见到在天上飘的小主子,顿时惊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李涛顺着戈月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愣住了。 纪言抬手就是给戈月一拳,果然啊,能实实在在的触碰到就是好。 “看啥呢,你们也能飘。” 手欠儿的纪言又给了李涛一个脑瓜崩。 李涛吃痛的捂住了额头。 戈月见纪言在天上飘着,特别也想试试,下盘扎稳,一个使劲儿,也飘了起来。 飘在半空中的感觉实在刺激,戈月把李涛也拉了上去。 纪言道,“快跟着我,领你们看戏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飘回了宫殿。 戈月:……话说,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飘进人家的宫殿里,真的好吗? 刚来到这里的戈月,还不知道这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只当还是楼兰的宫殿。 也拉着李涛飘了进去。 宫殿还是那个宫殿,却再也没有一个侍卫了。 半大的商枝正处在活泼好动的年龄。 但作为自小就被母皇遗忘的皇女,商枝的处境可以说是很悲惨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商枝和父亲两人,整日里没有一丝人烟气,虽说不愁吃穿,但父亲已经好久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 四周都是那么的安静,商枝希望能有人陪她玩儿,也希望能听到声音。 永远安静的寝殿里,就连风声、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小孩子的心里总是脆弱并且不安的,经常会因为风吹草动而害怕。 低声的试探了一句,“父亲……” …… 果不其然,没人搭理她,她父亲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男子只是瞪圆了双目,朝着一个方向死死的盯着,连眨都不眨一下。 商枝更害怕了,胳膊抱紧在胸前,眼泪刷的留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停地、毫无方向的跑着。 而那男子,依旧是双目发呆,似乎没有意识到女儿现在是生气或是害怕。 纪言跟在商枝身后,发挥了十足的八卦精神。 戈月也跟在纪言身后,飘了出去。飘到了门口 ,见马上就要出去了,停了一下,回过头对那男子说了句,“告辞。” 没有人回应戈月礼貌的告别,戈月也没那心思听。 纪言:“你傻吗?”显然,纪言忘了告诉戈月他们现在的处境了。 小小的商枝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跑着,然而她不可能知道,在她身后,有四个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天上飘! 飘了好一阵子,久到现在杜春雨已经忘记了回去的路。 小商枝跑到了一个花园里。 满地的鲜花开得正好,小商枝跑得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又嚎啕大哭起来。 商枝小时候也太能哭了。 三岁时哭,现在十岁了,还哭。 见不得人哭的纪言被哭得十分难受。 飘到小商枝面前,做出了一副鬼脸。 然而,小商枝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或者是配合的笑笑。 纪言摸了摸鼻子,忘了他不能被看见的事实了。 戈月见小商枝对小主子所说的话好像听不见,道“这小姑娘聋啊?” 纪言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瞅向戈月。 杜春雨笑了笑,跟戈月说起了现状。 “商枝?” “回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话桓北之月光宝盒 商枝(拿起月光宝盒对准月亮):“般若波罗蜜” 纪言(把剑架在脖子上):“你竟然喜欢别的女人?” 杜春雨(阻拦):“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我只喜欢你!” 纪言(把剑扔掉):“什么?你真的喜欢男人!” 杜春雨(走过去,一把抱住):“我只喜欢你!” 纪言:“哎呀,那多不好意思o(*////▽////*)q,那什么,我也喜欢你!” 商枝:ヽ(#`Д?)? he 第23章 回溯(二) 戈月始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要不就是这世界玄幻了,这世上,竟真的有回到过去之法么。 简直不敢置信。 还在震惊中的戈月呆愣在原地,思考着杜春雨刚才说的话的真实性。 而那边的小商枝,还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哭到已经没了力气,蜷缩成一团,微微抽搐。 没过多久,轻微的抽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身体逐渐不受控制。 皇族的子弟,大多患有或轻或重的癫痫症状,只是由于她没有在小时候吃到可以温养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3 身体的补药,所以她的病症比起其他人来说更为严重。 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意志,从怀中拿出一粒比拳头小不了多少的丹药,颤抖的厉害的小手颤巍巍的把丹药举到嘴边。 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袭来,丹药从小商枝的手中掉了下来。 滚了几圈,滚到了纪言面前。 小商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爬到那么远的地方捡回丹药了。 而且这是她有的最后一粒丹药了。 每一粒丹药都要计划着一颗一颗的节省着吃,才能熬到下一次的月例。 与其毫无希望的、孤独的活着,还不如就这么死去。 反正,没人会在意。 嘴边已经泛起了层层白沫,现在她的情况很危险。 纪言弯下了腰,伸手想把丹药拿起来,但手却从丹药上直直穿了过去。 根本就触碰不到! 纪言急的直拿手砸地,拿不到丹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儿遭罪。 小商枝额头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似乎是怎么也忍受不了了,张开嘴喊了起来。 “啊啊~” 小商枝才喊了两声,就有一个男孩儿从不远的草丛里冒出了头。 大约十五六的光景,瘦长瘦长的,拎着个花篮,看样子是在采花。 一身的绫罗绸缎,和胳膊上挎着的小破花篮十分不相符。 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小小的女娃娃正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儿。 连忙跑到了商枝面前,一把拉起了颤抖的厉害的小人儿。 小小的女孩儿因为长时间的抽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只是感觉得到被人抱起。 这怀抱很温暖,商枝贪恋的蹭了蹭。 结果,把自己吐出的白沫子蹭到了人家的衣服上。 菖蒲抽了抽嘴角,寻思着小姑娘应该是犯病了,四下看了眼。 终于看到了纪言脚下的丹药,欲要起身把药拿回来。 但商枝怎么也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只得抱起了商枝一起去捡药。 商枝人虽小,看起来并不是很胖,可实在是会藏肉,十五岁的少年,背着十岁的女孩子,只不过走了几步路,就累的不行。 好不容易走完了并不是很远的路,菖蒲累的瘫坐在草地上,伸手拿起了已经被放弃的丹药。 对准太阳,眯眼瞧了一会儿。 嗯,是治病的药。 于是掰开的小商枝的嘴,把药掰成了好几份儿,及其有耐心的喂了下去。 静静的抱着小商枝,坐在原地。 及其有耐心的一点一点擦拭着唇边的白沫。 药效上来了,小商枝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看到自己被一个好美的小哥哥抱在怀里,顿时就不知道咋办了。 自从有了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被人抱过的经历。 十分艰难的伸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菖蒲马上反应过来,道“终于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了。”小商枝十分不自然的乖巧道。 实际上,刚发完病,她的腿都是软的,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 “那就好,你住哪个宫,我送送你。”菖蒲一听她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笑道。 笑的可真好看啊—— 商枝先是痴迷了一阵子,随即反应道,住哪儿 那可是冷宫啊! 本能的,不想让这个笑的那么干净纯粹的小哥哥知道自己是冷宫里的孩子。 神色慌乱道,“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我能走!” 使劲儿推开了菖蒲,自顾自的跑了起来。 “哎呦!” 这商枝也忒有劲儿了吧!菖蒲一时没注意,竟然被推倒在地。 商枝一看救命恩人被自己害的倒在了地上,犹豫了一下,又跑了回去。 菖蒲索性就装起了死,闭上眼睛也闭上了呼吸。 商枝见漂亮小哥哥晕了过去,又没了主意,不会是自己杀人了吧?! 又扯开了嗓子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菖蒲看见人被自己吓哭了,颇感无奈,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爱哭? 立刻睁开眼睛,“乖,别哭了,我,我逗你的。” ……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哄好。 “我不想回去!”商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冷宫里空荡荡的,她怕。 “为什么不想回去?”菖蒲做起了知心大哥哥。 “……”商枝又沉默了起来。 耷拉着小脑袋,慢腾腾的往回走。 菖蒲有点儿不放心,就跟在商枝身后。 到了殿门口,商枝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回过头来,细声细语的对菖蒲说:“以后我能经常找你玩儿吗?” 菖蒲笑着答应了,反正他在这宫中学艺,出入自由。 哄哄这小孩子开心也挺好的。 “那我去哪儿找你啊?”听到这话,小商枝的眼睛亮了亮。 “这样吧,你要是想找我玩儿,就去太医院,说找菖蒲即可。”说完,还随手送了怀中的一个小金锁。 小商枝如获至宝,万分珍贵的接了过来。 菖蒲看商枝的宝贝样儿,笑的更开了。 等商枝进到了宫殿里,菖蒲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宫殿的名字,红木黑字,是“思怡殿”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 菖蒲一个哆嗦,这不是前任皇夫的宫殿吗。 这么说,刚才那个小女孩儿,是嫡公主? 菖蒲长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些个宫里的孩子,命最苦的就是这个商枝公主了。 本来淑怡女皇和前皇夫恩爱异常,在一起也费尽了艰辛。 然而,在女皇怀着小公主的时候,前皇夫竟然和一个侍女被女皇捉奸在床。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陷害,没有调查,没有听皇夫的一句辩白,当即把皇夫给废了,那侍女被五马分尸。 画地为牢,这原来人声鼎沸的思怡殿,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女皇之后生了小公主,把小公主扔给了前皇夫,并且又新立了五位新皇夫。 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知道前皇夫和小公主怎么样了,这是一个被全皇宫都遗忘的地方。 又联想到刚刚小公主哭得模样,有些心疼。 以后还是多看看她吧。 随着菖蒲的离开,天短暂的黑了一瞬。 还是在思怡殿。 之前的思怡殿一改以往的清净,那前皇夫一改之前的颓废,眼睛晶亮晶亮的。 一席红衣新郎礼服,门庭若市,来排队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商枝也穿着一席缩小版的红衣,眉间的愁容已经不见了踪影,和菖蒲在院子里打打闹闹。 “这个是我的,还给我!”笑面如花的商枝蹦的老高去够菖蒲手里的物件。 “那可不行,这是我费尽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4 心思才弄来的。”菖蒲甚至垫高了脚,高高举起手里的东西。 “蒲哥欺负我。”实在够不到精美的礼物,商枝甚至用苦肉计,眼泪说出来就出来,完全不用打草稿的。 菖蒲:…… 菖蒲被这一声蒲哥叫的心尖儿浑身颤了一下,一个嘚嗦赶紧把手里的贺礼塞到商枝手里。 商枝得意的冲菖蒲吐了吐舌头,指尖利索的快速拆开复杂的包装。 据说前皇夫又受宠了,并且女皇休掉了其他几个皇夫,为他俩重新举办了婚礼。 高大的女皇骑着一匹骏马自远方而来,几年里,女皇又生了几个儿子,却始终没得一女。 过度的生育使女皇的身体有些微微发福,但丝毫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 前皇夫见到还没下马的女皇,有些微微怔忡。 多少年没见了,恍如隔世。 喃喃着“胖了……” 女皇看见曾经恩爱无比的恋人,脑中不停的回想起那日见到的场景,脸色扭曲到极致,强忍着想吐的欲望,拉起了前皇夫,走向了女皇寝殿。 和菖蒲在说话的商枝无意间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个应该被她成为“母皇”的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厌恶的表情。 小小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皇夫坐在女皇的身后,轻轻圈住了女皇的腰,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淑怡终于原谅自己了。 送走了父亲,商枝身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自然被送到了国子监严加管教。 行为举止、诗书礼仪、治国用人,都要从头教起。 在国子监呆了两天的商枝有些烦躁,已经两天没看到父亲了,母皇长得如何,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不放心父亲,就牵着刚认识的一个三四岁的小萝卜头去找菖蒲。 菖蒲已经从一个学子长成了一届太医,因其师从名医,且医术了得,所以在太医院里地位颇高。 商枝熟门熟路的领着还没到她腰高的商枫,进了太医院的门。 急忙跟菖蒲说了自己想见父亲的事儿。 菖蒲却劝商枝让她再等等,毕竟女皇刚大婚。 在这种时刻,依着楼兰的规矩皇子皇女不得出现在女皇面前。 只有商枝好好表现,就一定能见着的。 商枝满口答应,她在菖蒲面前向来听话。 领着小萝卜头原地返回。 半夜,商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想到了那日复婚时母皇的表情,再也躺不下去了。 悄悄起身,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就着夜色,偷偷潜入的母皇的寝宫。 商枝胆子大,小小的人儿丝毫不惧这乌黑空荡的小路,跟在她身后幽灵般在半空中飘着的四个人皱着眉头,这种糟糕的预感太过强烈。 到了女皇寝殿,发现母皇并没有歇着。 相反,殿内烛火充足、亮如白昼。 商枝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待看到了里头的光景,顿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父亲竟然被母皇绑到了床上! 而那个女人正拿着一把小刀,动作轻柔的在割她从小就相依为命的父亲胳膊上的肉。 然后,商枝看到,她竟然就着鲜血将薄薄的肉片放到了嘴巴里! 商枝害怕极了,她看到父亲看到了自己,并且和她对视了一下。 然后又平静的移开了目光,和之前的目光一样,毫无生气。 想要冲进屋阻止这伤害她父亲的行为,但是好害怕那个女人啊。 那个女人,嘴上、脖子、手上乃至衣服上,都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眼神及其骇然,眸色发红,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挪出去的步子又挪了回来,急的商枝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胳膊,父亲疼,她就要和父亲一起疼。 很着急,情况很紧急,可是自己又很害怕。 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人一口口的吃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的吧?ヽ( ̄▽ ̄) 马上就完事了qaq 小剧场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纪言:呜呜呜,好感动,想哭qaq 杜春雨(搂住):不怕,老攻在 李涛:呜呜呜,好难过,想哭 宁钰(亲亲):走,不看了 戈月:呜呜呜,好难过,求安慰 纪言:滚犊子 第24章 回溯(三) 商枝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好不容易撑到了地方,晕死了过去 第二天,清醒的商枝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停的学习,师傅教什么,她就学什么,不分白天黑夜的学。 连睡觉的时间都被自己剥夺用来看书,不再主动找菖蒲,她身边只有一个小小的萝卜头。 她学,他就在对面睡。 她知道,只有自己变得优秀,才能取代那个女人,救出父亲。 日复一日,她在坚持着。 只能这样,才能守到微乎其微的希望。 独自一个人,想哭的时候,就躲在被子里,不能哭出声音。几年的时间里,虽在同一个皇宫,却从来没有见到母皇和父亲一眼。 把自己关在国子监里,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终于年满十八,商枝的成人礼。 一席浅黄色游龙四爪太子袍在身,盘起了曾经及腰的长发,成人礼上,商枝能够见到双亲。 明眸皓齿,可那眼睛里却没有多少光亮。 成人后,她就能参与政事了,只有拿到权利才能有她说话的地方。 没有过分的激动,要不是里面有父亲,她甚至一辈子也不想踏进这宫殿。 然而进到殿里,商枝却不敢认了。 父亲依然被锁在床头,身上缠满了白布。 只要动一下,鲜红的血瞬间就会将层层白纱染红。 比起记忆里的父亲,现在的他仿佛是一个行尸走肉,就连眼珠都僵硬的不能转动。 不知所措的商枝想碰碰父亲,可是上下瞧了一眼,竟然没有能触碰的地方。 回头看向母皇,从母皇的眼里,商枝看到了浓烈的恨意以及报复的快感。 积攒了多年的恐惧在瞬间爆发,这回她记住了这个人的样子。 恭敬的跪下,恭敬的后退。 走到门口,商枝回过头,看见那个女人,又朝着满身纱布的父亲走了过去。 商枝忍了几响,终是没忍住,从袖子里抽出把小刀,扎向了母皇的心口。 终于要结束了吗? 对!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就没人能再伤害自己和要保护的人了。 颤抖的拔出了满是鲜血的刀,又朝着同一位置扎了好几下,直至那个女人没了呼吸。 商枝瞪大了眼睛,将那女人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一直躺在床上的皇夫,突然狂躁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5 的挣扎起来,无神的眼睛渐渐蓄满了泪水。 疯狂的叫着、喊着,不断用头撞向身后的栏杆。 商枝轻轻的抱住父亲,轻拍父亲的后背,却并不能安抚父亲半分。 皇夫身上的纱布越来越红,上面的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感知到父亲渐渐不再挣扎了,商枝松开了抱紧的手。 看到他身上已经变成了红色,像个血人一样,眼睛直直的瞪向已经没了气息的商淑仪。 商枝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父亲,我给你报仇了!” “你看,这个女人终于不得好死,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 过了好久,终于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 怎的,父亲没有一丝声响。 把手伸到父亲的鼻子下,早就没了气息。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商枝痛苦的抱住头,疯狂的叫喊着。 我是想让你更好的活着啊! 我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而,没人敢跟她说上一句话,因为她已经成了这个国家的王。 埋葬了父亲和那个女人,商枝成为了楼兰新任女皇。 表面风光的女皇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们的生活比起之前强了太多。 只是,那颗前窗百孔的心,在午夜梦回时还是会回到过去,还是会害怕。 又是一回午夜,被同样的噩梦惊醒。 只是这回,她梦到了菖蒲。在梦里,菖蒲轻轻的抱起了她,是暖的哎。 有多久,没见到菖蒲了呢? 连夜叫人来查探菖蒲的近况。 次日清晨,商枝坐在父亲曾经躺了那么多年的床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要不是你,这世界早就不存在商枝了。 双目渐渐赤红,攥紧了手中的枕头。 太医院里,菖蒲作为最有前途的也是唯一的男太医,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上。 对着一桌子的草药,却无法专心配药。 迫于父母宗族的压力,不得已之下菖蒲嫁给了门当户对却从未见过面的沈家小姐。 年轻的菖蒲正叛逆着,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嫁为人夫,整天以纱覆面的相妻教子的生活。 他想像女人一样恣意的活着,娶一个娇弱的女子为妻,而不是嫁给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 曾经的恣意妄为,仿佛镜花水月般一去不复返。 不知道小商枝现在有没有好过一些。 闭上眼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商枝时的情景,痴痴的笑了。 …… 很快,心中所想之人把他叫到了跟前,不顾群臣反对封他为她的专属御医。 从那时开始,商枝无论走到哪儿都把菖蒲带在身边; 商枝公然带着菖蒲坐上了龙椅; 商枝亲自殿中起舞来逗菖蒲开心; 商枝杀尽沈家人来博菖蒲一笑…… 到最后,二人表明了心迹,商枝公告天下,封菖蒲为楼兰唯一的皇夫,并且倾举国之力为嫁妆,女皇要以嫁礼嫁给皇夫! 在楼兰引起了轩然大波,全国大臣、百姓无一不反对。 但是,商枝依然嫁给了菖蒲。 二人有过一阵子短暂的幸福生活,商枝勤于政务,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大臣们绝不轻易妥协。 一次次的上书,一次次的觐见。 终于,引爆战争的是商雅静皇姑,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妹妹。 皇姑一向看不惯菖蒲,明里暗里都在说菖蒲的不是。 商枝要为自己和菖蒲修建一座新的宫殿。 他们现在住的是先皇居所,这里太过压抑,只要待在这宫殿里,商枝就会想到那日饮血的一幕。 午夜梦回,虽有菖蒲在侧但还是会被噩梦惊醒。 皇姑以此为借口,联合百官觐见,欲打消女皇这一劳民伤财的行为。 但商枝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商雅静一直不满自己亲手杀了她姐姐,商枝以为商雅静和以前一样,是为了挑自己的不是才这般闹腾。 没有听百官的劝谏,我行我素的建好新宫殿,和菖蒲住了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皇姑能容忍她的荒唐,却忍不了狐媚惑主的男宠,在商雅静眼中,菖蒲不是一国皇夫,而是狐媚子。 于是,商雅静以千万两黄金为价,悬赏于江湖,要菖蒲的脑袋。 那日,商枝和菖蒲正在吃饭,她想告诉菖蒲,她想说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马上他们就要迎来新的生命了。 然而终究是没等她说出口,她就看到菖蒲的嘴角流出了一丝暗红的鲜血。 然后,菖蒲倒了下去,没了气息。 来不及说一句告别的话。 商枝知道是谁做的,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背起菖蒲一路跑回了寝殿。 她知道,寝殿的床头上嵌着两块玉石,一块白璧一块绿璧。 那绿璧,就是楼兰的镇国之宝,也是她楼兰女皇代代相传的宝物。 楼兰依此宝物而建成,人们只当这是个传说,其实这是真的。 这宝物不仅能止风定沙,改变气候,也能活死人,生白骨。 只是,绿璧不知在何年月被人偷掉了一个边角,其功能大概也会受到影响。 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把菖蒲放到床上,轻轻的念着咒语。 绿璧泛起柔和的白光,将菖蒲包裹在白光中,可不足一炷香的功夫,白光便暗淡了下来。 菖蒲的命是保住了,微微起伏的胸腔招式着这人已经恢复了生命。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安顿好菖蒲,红了眼的商枝把商雅静的亲人叫了过来,把商雅静的孩子崖香也叫了过来。 当着崖香的面,商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上来先一剑刺向了商雅静的双目。 随着商雅静眼珠的掉落,商枝只觉得胸中那股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 可心中的痛根本就没有办法消解。 明明即将要拥有了全世界,可是自己的至亲却亲手把她的全世界给毁掉了。 看向那张与商淑仪有六分相像的面孔,商枝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沉。 第二次举起了剑,对准了商雅静的脖颈。 崖香哭着扑向商雅静的怀抱里,怎么也不肯下来。 不不,不对。 看到紧紧抱在商雅静身上不肯下来的小崖香,商枝蓦地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和父亲。 第二剑终究没下得去手。 把商雅静关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许任何人和其相见。 并许诺崖香,只有攒齐千万两黄金,就放了商雅静。 于是,小小的崖香,拼命的挣钱,拼命的攒钱,不问出处,只求数量。 就是为了能见到母亲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回到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6 现实啦_(:з)∠)_ 小剧场: 商枝:蒲哥,我要那个 菖蒲:哪个? 商枝:你好坏~ 菖蒲:??? 商枝:我要吃那个葡萄(╰_╯)# 菖蒲(拿起,扒皮,递过去):好啵 第25章 苏醒 日日夜夜的守候,并没有等到爱人睁开双眼。 等来的,只是爱人日渐消瘦的面庞。 终于,六年后,崖香潜入她的宫殿,并且拿到了绿璧缺失的那一部分。 拆开绳索,安到原处。 看到缺失的那一部分,李涛瞪大了眼睛,急的双手直拍身边的额戈月。 这不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吗? 绿璧的不远处,大概就是竹苓白璧,婴儿肚子一样大小,水一样的清澈透亮,十分漂亮。 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毕竟,竹苓白璧正在和绿璧一起,承担着一个人的生命。 而现在,时间已经回到了纪言他们刚到楼兰的那几天。 他们看到,一身是伤的崖香并没有如愿见到母亲。 商枝要的,是等菖蒲彻底清醒。 但是,将残缺的一小块儿摆到原来的位置后,念起咒语,却怎么都接不上。 接不上,就不能发挥绿璧的全部功效。 商枝知道,最后的办法,就是找到那块残缺绿璧的主人,以其鲜血为媒介,就能唤醒那块儿绿璧的灵性。 于是才有了祭祖的那一幕。 缕清了前因后果,眼前一黑,短暂的意识消失后便清醒过来。 最先晕倒的是纪言,第一个睁开眼睛的也是纪言,随后,杜春雨、李涛、戈月也纷纷清醒了过来。 天还没有黑,寝殿外还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侍卫。 大概就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是做了个梦吗?”纪言惊奇道。 “或许是看到了商枝的过去。”杜春雨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猜测道。 “是吧是吧,我也记得。那回忆,也太惨了吧……”戈月说到这儿,也不忍心回忆下去了。 沉默了片刻,李涛看了眼躺着的菖蒲,欲言又止。 在这时,商枝也清醒了过来。 “看到了吧,只要这个小哑巴放出一点儿血,就能救一个人的命!”商枝咳出了一口血,吐到了地上。 “怎么,你们舍不得吗?”商枝倔强的盯着杜春雨,和七岁的商枝当年看向她父亲的眼神如出一辙。 两个商枝渐渐的重合成一个人影,都是那么拼命的寻找那一点点希望,哪怕那希望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李涛瞬间泪目,仿佛看到了幼时丧父丧母的自己和哥哥,连忙点头,急急张着嘴,“我愿意,就用我的血吧!” 没人听得到李涛说话的声音,但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李涛的意思。 商枝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到李涛的同意。 在她看来,流血,是一件特别痛苦、特别恐怖的事儿。 商枝微微点了点头,对李涛深深地鞠了一躬。 商枝对李涛说,“对不起,这回我需要更多的血,可能会很疼。” 李涛闻言,很豪气的撸开了一大截衣袖,并使劲儿向商枝的方向伸了过去。 商枝有些想笑,但心里难受的都快哭了,忍了几响,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 “等菖蒲醒了,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李涛摇了摇头,自己并没有什么想要的,自己想要的,唯有一个宁钰。 戈月见李涛摇头,连忙阻止了李涛,“你别急着摇头,那个小商枝儿啊,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来楼兰,主要就是为了找竹苓白璧,您看……” “好,只要菖蒲醒了,就把竹苓白璧给你们。”商枝痛快的答应道,没有在意这奇怪的称呼。 要是菖蒲不醒,那李涛如何?断玉如何?白璧如何? 她商枝又如何? 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个未知。 纪言往后退了一步,在杜春雨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顺其自然的,在李涛的极力配合下商枝得到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鲜血不仅染湿了整个绿璧,就连一旁的竹苓白璧,也由透明的水色变成了妖冶的鲜红。 李涛不敢看自己的血,也不敢看向自己手腕处的伤口,索性闭上了眼睛。 纪言在一旁看的难受,虽说是李涛自己答应的,可看到那么多血慢慢流到地上,再侵染玉石,纪言就不太愿意。 扭头把脸埋在杜春雨的肩膀上,不想再看了。 戈月在一旁看到纪言的动作,但笑不语。 解下了水带,给李涛喂了点儿水。 商枝在一旁死死的盯着被血液浸湿的绿璧,默默地念着咒语。 终于,在李涛的血没过了绿璧的最上面时,两块儿绿璧间的缝隙渐渐合二为一。 惨绿的璧,透着妖冶的红,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随着两块儿玉璧的结合,商枝的神情也越来越癫狂,绝美的脸早就扭曲的不成样子。 纪言心里一惊,突然心里发慌。 这时,宫殿的门被撞开了。 带头撞开门的,是商枫。 在商枫身后,站着还在喘着粗气的花笙,还有一脸无悲无喜的商雅静, 以及缩在娘亲怀抱里,不肯出来的崖香! 商枝好事将成,绿璧在李涛血液和商枝咒语的合作下,已经完全结合到了一起。 商枝什么都顾不了了,一把摘下了嵌在床头的绿璧,放到了菖蒲的怀中。 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使自己的血滴到绿璧上,融合了商枝血液的绿璧,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原本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绿璧,发了疯似的,红黄蓝绿黄赤紫,轮番上阵,彩虹一样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商枫在一旁捂住眼睛,向商雅静实时报告现在的情形。 “七彩光芒?” 商雅静为上任国师,精通各种神秘术法,但从未听说过国之重宝有发出七彩光芒的先例。 “快,快来人阻止女皇陛下啊!”商雅静喊道。 虽然她亦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绿璧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便是整个楼兰倾覆之时。 还在原地跪着的侍卫,依旧跪在地上,无人再敢贸然做出任何举动。刚才的七彩光芒,已经给她们带来了极强的震撼。 所有的侍从们都坚信这是神迹的力量,是对她们女皇陛下的肯定。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高呼了一声,“吾皇万岁!” 随即,整个大殿上,想起了久久不能停的欢呼声。 商雅静心急如焚,这些个侍卫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分辨不出是非曲直! 商雅静继续大声的叫喊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7 着,想要让商枝停下来。 “停下来啊,商枝!” “皇姑求你了!” 说着,商雅静竟把崖香推到一边,然后直直跪了下去。 商枝只是静静的看了跪在不远处的商雅静一眼,无悲无喜,眼神淡漠的好像商雅静是一团空气。 分出来的目光只是在商雅静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之后便继续死死的盯着菖蒲脸上的表情,观察着菖蒲的变化。 她已经完成了祭玉仪式,以玉换人,商枝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或许会给楼兰带来灾难,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菖蒲,他们的孩儿也需要菖蒲。 菖蒲,必须醒过来。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崖香拉着商雅静,不让她跪。 但商雅静的力气特别的大,崖香没拦住她。 花笙喘够了气,看见了坐在血泊中的商枝抱着李涛,摇摇头,“还是晚了。” 纪言拉着杜春雨走到花笙旁边,问道,“什么晚了?” “我也不好说。”花笙顿了顿,接着道“不过看皇姑那副表情,总觉得事情没好到哪去!”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这是在救人性命!商枝拿绿璧救人,李涛也出了一份力。”纪言安慰着花笙。 “对啊对啊,出了好多血呢,女皇说等菖蒲醒了,就把竹苓白璧给我们!”戈月附和道。 “是吗,那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花笙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并且在上面成功的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杜春雨看到花笙胡子上的蝴蝶结,手痒的厉害,特别的想把那个十分不协调的结弄掉。 而花笙毫不自知的把玩着自己的小蝴蝶结。 商枝他们的事情终究还是离他们太远了,出了这片狭小的天地,便也再无瓜葛。 他们身为外人,更不懂其中的门道。 能帮的都已经帮了。 只能相信自己看到的,等着菖蒲清醒。 商雅静还跪在地上哭泣着,已经流干了泪水,虽然眼眶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泪水可流。 并没有让她跪多长时间,因为菖蒲已经逐渐睁开了眼睛。 睡了许久的人,还没有恢复言语的能力,稍微蠕动着嘴唇,但没有一丝声响。 他问,“你可安好。” 商枝一直仔细观察着菖蒲,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看到菖蒲的嘴唇,破天荒的,商枝笑了。 笑的十分的甜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在笑。 笑够了,连忙急急回复道,“好,我可好啦,你看。”说着,商枝叫一个婢女从里间抱出了一个六岁的男孩儿。 把男孩儿放到菖蒲旁边,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还没给他起名字呐!” “你要快点好起来,给宝宝起名字啊。” 菖蒲微微笑着,没有看孩子,只是盯着商枝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在菖蒲火热的目光下,商枝竟然罕见的羞红了面颊。 商枫看得新奇,打小自己就和姐姐一起念书,姐姐深得老学究们的身传,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特别的不苟言笑。 突然间看到姐姐躲闪的目光,商枫就想笑话笑话她。 但看到四周都是人,再想想那么做的后果,商枫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商枫:啊哈哈哈哈哈哈,姐你竟然会脸红! 商枝:不可以吗(╬ ̄皿 ̄) 商枫:qaq 菖蒲:老婆最美( ̄▽ ̄) 商枝:老公么么哒(づ ̄ 3 ̄)づ 商枫:麻麻,有人天天虐狗q 第26章 得手 商枝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抱着孩儿和菖蒲,久久不语。 纪言以衣袖掩唇,重重的咳了一声,“咳!” …… 屋子里更安静了。 “咳咳咳咳咳!”纪言加重了咳嗦的力道。 商枫悄悄地伸手怼了怼商枝的胳膊,商枝才反应过来,擦净了脸上的泪水。 顿了一下,赦免了胆敢对自己咳嗦的大不敬之人的罪,道“我自然说到做到,你们说的竹苓白璧,也就是这个白璧,”说完,看向还嵌在床头的白璧。 竹苓白璧,只是个陪衬着绿璧的观赏品而已,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接着道,“白璧于我国,并不是特别珍惜的宝物,给你们就是了。” 还没说完,眼睛又落到了菖蒲身上,绵绵的情意简直能把人电麻,“毕竟,你们是蒲哥的救命恩人。” 商枫上前一步,把竹苓白璧从床头卸下,递给了纪言。 纪言连忙接过鲜红的白璧,随手拿起一个帘子轻轻擦拭起来。 擦净后的白玉洁净如初,只是在白璧中央,有一道及其细小的血丝,很细,几乎看不出来。 拿在手上,竟然能感受到些许热意,果然是好玉。 杜春雨将擦净的白璧交给花爷爷,让他辨一辨真伪。 花笙接过白璧,左看看右看看,道“应该没跑,就是它。” 纪言盯着白璧仔细看着,道“为啥啊?” 真的就凭,它很大吗? “入手温暖、体型巨大、清澈透明,天上地下就这一只了。”花笙老气衡秋道。 “那它到底有什么用啊?”纪言问道。 说道底,只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亮晶晶的任它往哪儿一摆肯定特别的有面子。 “不知道。”花笙老实地回答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真的。 当初杜邵辉就让他找这白玉,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交代这玉璧怎么怎么重要,拿到了要好好保管,不要轻易弄碎了云云。 他也十分好奇这玉到底有什么用处,难道是要用来当暖宝宝抱着睡觉吗? 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要,只要他能给,那么就算是他的命,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现如今,东西找到了,也终于能走出这楼兰了。 终于能再相见了! 花笙手捧着白璧,稳稳的举托在胸前,就好像捧着整个世界。 向商枝道了别,几人便离开了皇宫。 等见不到了几人的身影后,商枝叹了口气,如今,菖蒲已醒,她别无所求,只要没人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也会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淡淡道,“你们也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被我看到,以后楼兰再无商皇姑这个人了。”什么仇怨,她都可以放下,只要老天给她一段安稳的生活 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不是吗? 只是依然不愿意看商雅静一眼。着侍卫把两人赶出了皇宫。 宫门外,崖香被巨大的惊喜冲晕了头脑,抱着娘亲就在原地转了两圈! 这李涛简直就是她的福星! 商雅静被女儿举高高了,但十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8 分淡定,丝毫不受旋转的影响。 缓缓的伸出手,将崖香的脸从上摸到下,大大的额头,高耸的鹰钩鼻,小巧的眼睛和嘴巴,以及棱角分明的脸型。 满意的点点头。 转了这么久,也没喘一口粗气,摸了摸抱住自己的胳膊,不错,长得十分壮实。 将来能娶个好男人了。 等母亲摸够了,崖香十分迅速的抱着母亲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终于不用再为一千万张券契发愁了。 回到家中,崖香献宝般的给娘亲展示了一个箱子,里面,已经储存了满满的金元宝。 虽然商雅静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还是十分配合的表示很惊讶以及欣喜。 崖香鼻子一酸,娘亲已经看不见这些了。 但有了这些,她就能带着母亲好好的生活了。 一脸满足的抱紧母亲,果然啊,有娘的孩子最幸福。 花笙家。 这回终于能彻底的放松一下了,已经拿到了竹苓白璧,也就意味着能从楼兰出去了。 花笙还在厨房忙活着,给李涛炖了锅乌鸡汤。 戈月把汤端了进来,纪言十分配合的接过了盛着汤的大碗。随着汤汁在屋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整个屋子弥漫着的鲜美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厚。 李涛捧起小碗,几大口就全部喝光了,一滴都不带剩的。 纪言看着李涛手中干干净净的盛着鸡汤碗,重重地咽下一大口口水,看那色泽,一看就知道是汤汁浓郁,肥而不腻。 …… 花笙在一旁笑着道,“等涛儿养好了,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纪言闻言一精神,“那花爷爷你出去后去哪啊?考没考虑过来桓北?” 纪言还是有私心的,要是让他离开花爷爷(的饭菜),他可怎么活! “还是该先回扶风啊,落叶归根啊,哈哈哈哈哈。”身为一只老狐狸,花笙瞬间解读出了纪言的意思。 他的心都已经飞回到杜家大院了,哪里还能去什么桓北啊! “没事儿,要是行止想我了,就来看看花爷爷,花爷爷一样给你做大餐。”花笙安慰道。 “嗯。”纪言会意,花爷爷并无意于桓北。 那么他得好好谋划一下了,看看怎么才能在扶风住的更久。 纪言正垂着头思考着对策,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碗。 仔细闻闻,似乎还闻到了鸡汤鲜美的味道。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不知道杜春雨什么时候出去的,竟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 现在,杜春雨正端着鸡汤站在自己面前,并且把鸡汤往自己这里送来。 “不,不好吧!”纪言想客气客气,毕竟,这是人家老头儿给伤号做的补品。 眼神儿不停的在杜春雨、李涛以及鸡汤间徘徊。 戈月一下子就抓住了纪言向李涛求救的眼神儿,瞬间懂得了纪言的意思。 啧,杜春雨这个没眼力见的,没看见我们小主子有多舍不得喝吗? 我们小主子明明是想把汤全都留给心上人啊! 只有李涛迅速的好起来,我们小主子才会真正吃的下去饭! 你这样,会搞得我们小主子很为难! 戈月把纪言的面部表情自动的理解成为了不舍与为难。 于是,戈月善解人意的一把夺过了杜春雨手中的鸡汤,并且直接喂到了李涛的嘴里! 杜春雨:…… 纪言:…… 纪言:exbsp;me??? 李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怜兮兮的叼着一个木碗,被强迫喝下去了一大口。 纪言咽了口口水,索性不再看这突然发疯的戈月。 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将这人赶回桓北。 眼睁睁的看着李涛喝完了鸡汤,纪言虽然也很想喝,但解馋终究没有补身体重要。 懂事的纪行止回到了房间里,瞬间飞奔到床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就一动也不动了。 强迫自己忘掉鸡汤那鲜美的味道,滑腻的触感,以及入腹的舒适感。 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纪言心里还是很憋闷。 那段回忆,着实不太好。 那么,商枝和商枫为什么都会抽搐?是什么病吗? 还有那块绿璧,真的那么神奇吗? 竹苓白璧究竟有什么作用,竟然让花爷爷在此守候这么多年? 杜春雨的爷爷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取竹苓白璧呢? 纪言越想越觉得此事谜团越多。 也越来越想摸清事情的真相。 渐渐的,纪言总觉得,这些事情在冥冥中是有联系的,就差一根穿线的绳子。 于是兴冲冲的想要找杜春雨说说,脚刚着地,杜春雨的脚步声渐渐的传到了耳朵里。 纪言知道,杜春雨正在朝着他们的屋子走过来。 于是更急切的想要见到杜春雨,竟然高声喊了起来。 “春雨!你快点进来啊!”说着,纪言也往门的方向走去。 杜春雨并没有回应他,但纪言能听出来,杜春雨的脚步声比刚刚快了,还不止一点点。 纪言先一个箭步冲过去,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 他看到,杜春雨端着一个砂锅,已经迈出了一只脚,身子却立的笔直,欲走不走,、似停非停的。 纪言先愣了下,有点儿不知道先从哪一条开始讲起了。 目光所到之处, …… 是砂锅! 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就把刚才要说的一肚子话抛在脑后。 干巴巴的瞅着砂锅,道,“杜春雨,这是啥啊。” 杜春雨看纪言的馋样儿,忍不住笑了笑,“乌鸡汤啊,行止不想喝吗?” “可不是都喝没了吗?”纪言咽了咽口水。 杜春雨把砂锅放到桌子上,没有回答纪言的话。 盛了满满一碗,小小的屋子里又填满了香味。 纪言心满意足的捧起大碗喝了起来。 杜阿泽可真好。一边喝着可口的汤,一边在心里感慨着。 这么细心, 还知道他喜欢的, 越喝越觉得这个人越好。 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比喝了鸡汤还要高兴。 带着这份愉快地心情,纪言和所有人一样,十分畅快的睡了一觉。 是夜,纪言如愿喝到了眼馋了许久的鸡汤。 是夜,天降大雨,电闪雷鸣,十分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读心术: 纪言:泥!怎么知道本宝宝想喝鸡汤了呢 杜春雨:夜观天象,即可知晓 纪言:哇,好牛叉,什么意思?? 戈月:意思就是算出来的 杜春雨:非也,是看出来的 戈月:? 杜春雨:你看他那个馋样儿,哈喇子都快要淌到地上了 纪言:……哦(⊙-⊙)…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39 第27章 求食 第二天一早,叫醒纪言的不是准时准点每日卯时醒的生物钟,而是一道大闪电! 没错,就是一道闪电,靠着刺眼的光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的轰鸣声,硬生生的把纪言给吵醒了。 “搞什么啊,明明是沙漠中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啊?”被雷电吵醒的纪言十分不满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正扭的欢快,一旁的杜春雨也被惊醒了。 抬手拍了拍纪言,好让纪言老实点儿。 纪言老脸一红,瞬间安静如鸡。 外面的雨下的特别的大,电闪雷鸣,这在楼兰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楼兰地处大漠中央,虽然借着绿璧的神力,得以不再干涸甚至可以风调雨顺,但自楼兰建国以来,从来没下过此等强度的大雨。 楼兰的雨,一直是温润而缓慢的。 此刻,楼兰城中的居民都有些坐卧不安,家家都闭门谢客,焚香沐浴以求天神保佑。 在花笙家里,老的和小的都没注意到这异常的天象。 因为,老的,正在收拾行李,大包小裹的,什么行李啊、衣物啊,自是不在话下。 甚至,就连卤肉、种的稻米以及能保存的长久的稀有水果,花笙都拿出来,放到箱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 虽然说距离离开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可花笙还是早早的把所有不急需的东西都打好包。 只要时间一到,他花笙就能大包小裹的马上出发。 小的们遍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纪言和戈月在桌子的两角,两两相对,都在拼命的往嘴里塞着吃食。 纪言狠狠地盯着盘子里最后的鸭头,手中拿着一个鸡翅尖啃的欢快。看到戈月有把手伸向鸭头的倾向。 连忙抢先一把捞过了那颗鸭头并塞到嘴巴里。 实际上,戈月并不想吃那个鸭头,而是想吃鸭头后面的糖醋排骨。 直接忽略掉自家主子的小家子气,戈月一筷子夹走了三块排骨! 不同于饭桌上的厮杀,李涛在窗边立着,拿着本厚厚的书仔细品读,两耳不闻窗外事。 杜春雨拿着竹苓白璧,仔细的研究着。 “戈月!!!”桌子那边传来了纪言的怒吼。 “在在在。”戈月好脾气道。 纪言不过就是啃完了个鸡翅尖,之后再啃了个鸭头,他戈月竟然,竟然把一桌子好菜都给吃光了! 果然还是不能和吃饭快的人在一起吃饭。 心灰意冷的纪言在并没有吃饱的情况下,一头扑倒杜春雨的背上,和杜春雨一起看看竹苓白璧。 杜春雨一个反手就是把纪言给摔到了床上。 纪言:…… 说好的相亲相爱的好伙伴呢? 就这样,雨在接连下了一天一夜后终于结束。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黄沙颗粒从天而降。 硕大的颗粒夹杂在狂风里,所到之处,便是毁灭。 整整两天的狂风,终于在第三天有了减弱的趋势,但还是有细细的风夹杂着小颗粒在空中怒吼着。 整个楼兰,都隐藏在一团黄色的雾气中,昔日洁净的街道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 楼兰皇宫内。 菖蒲正抱着孩子,喂着饭。 这是女皇唯一的皇子,却一直拖到六岁还没有起名。宫里的下人们只呼一声“大皇子”。 长辈们见到了,就“宝儿、宝儿”的叫着。 现在,菖蒲醒了,宝儿有了名字。 看着菖蒲日渐恢复,并且能吃下饭菜,商枝便也有了逗弄孩子的心思。 手里拿着个波浪鼓,在商逸之面前晃来晃去。 争了半天,到底没争过菖蒲,让这孩子姓了商。 “逸之啊,小逸之。”商枝简直要爱死这个名字了,怎么叫都叫不够。 商逸之很快就在父亲的怀里累了,吵着要睡觉。商枝一把把商逸之抗到肩上,放到床里。 盖紧了被子,商枝习惯性的看看在床头的绿璧。 顿时,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 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让菖蒲直觉有异,也往商枝那边看了过去。 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嵌在床边的绿璧,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失了颜色,一点点的失了晶莹。 商枝有些不知所措,拼命的对着绿璧念着咒语。 然而,咒语没有起任何作用,只见原本慢慢石化的绿璧,更加明显的变了颜色。 菖蒲走过去,抱紧了商枝,“莫怕,是救了我才这样的吗?” 伸手轻轻的捋着商枝的背,菖蒲安慰着惊慌的妻子。 “不是!”商枝急急的叫道。 菖蒲:“……” 他已经知道了,就是这样没跑。 “这种事情,还是得找商皇姑。”现在皇室的长辈里,只有商雅静最博学,并且对绿璧研究的最深。 “她曾经害了你!” 商枝不想再看到商雅静,更不想跟她说话,她还清楚的记得菖蒲这些年遭的罪都是商雅静一手造成的。 “商枝!家国大义面前,成千上万条性命啊!”菖蒲不希望为了自己,使商枝背负着千古骂名。 就算是商雅静再要他的命,只要她能救楼兰,那他也会给。 商枝固执的摇头,她怕,她怕商雅静以菖蒲的性命为筹码。 看着商枝眼睛有发红的倾向,菖蒲不敢多说,只是把商枝揽到怀里,细细思考着对策。 客栈里,商雅静一脸严肃,崖香刚才已经把现在楼兰的状况讲给她了。 熟读楼兰历代史的商雅静,清晰地记得,百年的历史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现象。 此等异象,有重返沙漠之险,她现在,必须要查看一下绿璧! 崖香一把抱住了母亲的大腿,不让母亲出去。 漫天风沙易伤人暂且不说,要是母亲亲自去皇宫,那商枝还不得以抗旨罪再把娘抓走啊。 再说了,楼兰有什么好? 还不如毁了,一毁百了。趁机还能带着母亲到外面的世界去转转。 打定了主意的崖香,更是不让母亲出去了,索性把她们的房门都锁上,以防母亲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溜出去。 商雅静:…… 于是,商雅静以绝食来抵抗女儿的禁锢! 以向女儿表示自己一定要去皇宫的决心。 到了饭点儿,商雅静真的一口都不吃崖香给端的食物。 崖香表示很受伤,有种养孩子的感觉。 万般无奈下,带着厚厚的蓑衣和草帽,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花笙了。 毕竟,商雅静最得意的就是花笙这老头儿的饭菜了。 崖香的客栈到花笙的住处不远不近,在漫天遍地黄沙的阻挠下,崖香走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到了人家家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0 里,看到花笙已经把行礼打包的整整齐齐的,心里一惊。“啥,花爷爷,你要走了?” 她还没有好好感谢过花笙。 多年的饭菜以及多年的陪伴,崖香虽然没说过感谢的话,可早就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记在心里。 思及此,崖香嘴快的接着说,“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谢谁去?” 花笙每懂崖香的意思吗,“啥?” “我要感谢您这些年来对母亲的照顾。”说着,崖香朝着花笙鞠了一躬。 花笙心下一暖,“崖香啊,老头不是走,是要回家了。” 是啊,花笙不是本地人,现在拿到了想要的,自然是要回家了。但崖香心里还是难受,不想欠下别人恩情。 还想再说什么,忽觉嘴中有异物,转过身,吐出了几粒黄沙。 罢了,走吧,等把母亲劝动了,她也走。 “花爷爷,我娘想吃您做的饭了,你看,能不能捎带着把我娘的份儿带上啊?”崖香一改以往粗糙蛮横的语气,甜甜道。 讲真,花笙有点儿不适应这么甜蜜蜜的崖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扔下一句“我去做饭,你进屋等着。”后,就急急的逃走了。 崖香被花笙请进了屋,只是一屋子的瘦弱男子,自己一个女的,是不是会对他们的名声不太好? 目光所及,是安静的窝在角落里读书的李涛。 看到李涛,突然想起了偷人家玉佩的事情,又觉得如坐针毡,没脸再面对这一屋子的人。 虽然如此,但崖香没有一丝丝的后悔,因为这块玉佩救了她娘。 她再也不用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儿以筹集那天文数字了。 走到李涛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 李涛哪见过这阵仗,腿一软,也要跟着跪下去。 纪言一把搀住李涛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这一跪,李涛受得。 崖香跪下去,然后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救母之恩,如同再造,李公子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想尽办法,一定会给你找到。” 李涛摇摇头,弯腰把还在跪着的崖香搀起来,自己没什么想要的,只想要宁钰快点回来。 “那不如李公子以身相许,嫁给我!我崖香保证会一辈子对你李涛好的!”崖香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抽起了疯。 “啥!”在场能出声的,都被崖香给吓到了,这崖香没毛病吧,没看到他们马上就要走了吗? 李涛没法用声音表达自己的抗拒,只能拼命的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找着宁钰呢! 要是以后找到宁钰了,自己该咋解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可怜的李涛并没有抓到“嫁”这个重点。 崖香看到李涛并不想嫁给自己,有些失望,李涛这么美,自己那么帅气,简直是天作之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崖香:李涛,你是否愿意以身相许,来让我报答你的救母之恩 李涛(安静摇头ing):…… 宁钰(一把抱在怀里):都滚滚滚,涛涛是俺媳妇,老婆么么哒, 李涛:(*  ̄3)(ε ̄ *) 宁钰(一把抱走):(⊙o⊙) 崖香:mdzz 第28章 追啊 屋子里,因为崖香的话,陷入了迷之沉默。 崖香也没想到自己被拒绝的如此干脆,失望之余不免有些尴尬,搓搓手,其实,她真心觉得自己和李涛超级相配。 只要李涛嫁给她,她能保证一辈子都宠爱李涛,并且不纳妾。 她觉得,可能是李涛不好意思吧,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一个人的求婚对于害羞的小男子来说太过羞耻。 看向还在一旁被戈月安慰着的、派自低着头的李涛,崖香心中的怜惜之情更甚。 越来越觉得李涛肯定也喜欢自己,真是个害羞的小甜甜! 这么好的人,可不能错过! 崖香越想心里越美滋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彪悍的脸蛋突然红透了。 纪言看看崖香,再看看一脸不情愿的李涛,突然觉得,这俩人好像还挺配的。 只可惜,李涛不是楼兰人,没有那种楼兰思想,虽然瘦弱,但李涛骨子里还是有身为男人的傲骨的,怎么可能委身于女子呢。 这时,花笙拎着大食盒走进了屋子里,出去了的杜春雨也正巧回来了。 腿上鞋上都是黄沙。 进到屋里的两人瞬间打破了屋里略微尴尬的气氛。 纪言顺手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跑到杜春雨身边,帮着扫掉杜春雨身上的黄沙。 出去的可真够久的,明明去农场的路,多算的话半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可杜春雨却出去了一上午! 要是杜春雨再不回来,纪言可就要去官府捞人了。 杜春雨自然而然的接下了掸子,轻轻扫了下衣服上的颗粒,斟酌道,“花爷爷的农场,全都变成黄沙了,里面的作物,恐怕也收不上来了。” 花笙听到自己一手悉心建立起来的农场毁了,惊得手一抖。 崖香赶紧拖住食盒,以防饭菜掉到地上。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崖香喃喃,其实,楼兰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啊,再怎么说楼兰不好,那也只是嘴上抱怨而已。 “没啥的,花爷爷不是把行礼都打包好了么,反正这农场本来也就是快不要了的。”看到花笙的表情不太好,纪言连忙安慰道。 “对啊对啊,反正咱们也要走了。”戈月跟着附和道。 李涛也一脸关切的看向花笙。 正巧崖香回过头,看到李涛水润润的双眸含(shi)情(fen)脉(dan)脉(xin)的看向自(hua)己(sheng),顿时觉得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爱情砸的晕晕乎乎的。 哦,天! 小涛涛这表情,简直诱人犯罪! 狼血沸腾的崖香,一个没把持住,拿着食盒拎起李涛就冲了出去。 众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 崖香又发什么疯? 纪言见李涛又被崖香弄走了,连忙拔腿就往外跑。 杜春雨拿了两个草帽也追了出去。 戈月在心里呐喊,小主子霸气! 和情敌抢媳妇儿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帅。 花笙满脸沧桑:年轻人的世界,我花老头不是很懂。 拎着心上人的崖香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跑得相当快。 纪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和崖香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杜春雨在最后,看到前面还在奋力在狂沙中追赶的纪言,大叫了一声,“行止。” 然后便扔出了一顶草帽。 纪言默契十足的停了一下,然后帽子准确的扣到了纪言的头顶。 最后纪言还是没跑过被爱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1 情冲昏了头脑的崖香,一步之遥,纪言被关到了客栈门外。 纪言使劲儿的砸门,然而崖香就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去,还在门的那边喊道,“你们回去吧,我和小涛涛是真心相爱的,等天儿好了,我就去你们家提亲去!” 纪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是,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外面风沙大。” 崖香有些犹豫,一方面怕放纪言进来他们会把小涛涛抢走,另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和媳妇儿娘家人搞好关系,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崖香在屋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李涛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一阵天玄地转的,就到了崖香的客栈。 听到了纪言的声音,就想出去。 和崖香独自相处,李涛还是有点儿害怕的。 走到崖香面前,咽了口口水,对还在门口堵着的崖香说,“我不喜欢你,你快点儿放我出去。” 但是崖香还在暗搓搓的用门缝看外面的娘家人,并没有看到李涛走了过来,也没看到李涛动了嘴唇。 默了默,见崖香没甚反应,李涛才反应过来,又忘了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了。 回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木碗,想把崖香砸晕后自己开门。 举高了小碗,对准崖香的后脖颈,刚要发力,后面传来了一阵“汪汪汪”的叫声。 李涛吓得一哆嗦,准备好的力气瞬间瓦解,但胳膊还是听话的砸了下去。 还在门后窥探的崖香感到脖子一阵痒痒,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涛啊。 只见李涛捧着木碗,站在自己身后,楚楚可怜的站着。 哦,对了,小媳妇儿应该是得饿了吧。 看看硕大的食盒,崖香决定分四分之一的饭菜给小涛涛。 剩下的,给娘亲。 想到这儿,崖香一拍脑门儿,忘给娘亲吃饭了。 连忙跑到楼上,开锁给母亲送饭,这回,她可带来了花爷爷的饭,娘亲肯定会吃。 崖香信心满满的上楼了。 李涛见崖香走了,松了口气,想要给纪言他们开门,但是,门被反锁了qaq 李涛站在门后,不安地来回走着。 门外,花笙和戈月也已经到了,在门口商量着对策。 “要不,咱把这门砸了吧!”纪言建议道。 戈月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小主子,你是想媳妇儿想疯了吧!您没看到这门有多厚么?拿什么砸能把这门砸开! 还在苦苦的思索着对策,屋内传来了一声尖叫。 然后,崖香飞快的打开了大门,牵着之前给他们送信的大狗,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李涛也跟着出来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自己走了啊?”纪言见李涛出来了,连忙问道。 李涛用嘴唇拼命的做出了“娘丢了”的形状。 “谁娘丢了?”戈月和李涛平日里闹的多,多多少少能大概猜得到李涛说了什么。 还没等李涛回答,纪言一巴掌乎到戈月的大脑袋上,“笨!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崖香的娘呗。” 李涛跟着点了点头。 戈月眼睛一圆,特别的委屈,“你也说我笨?” 李涛笑着加大了点头的幅度,戈月一阵儿哀嚎。 “孩子们,咱们跟着崖香走一趟吧。”花笙摸了摸胡子,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好。”所有人都希望崖香能好好的。 “且慢,你们先别着急走,先听我一言。”苍老的女人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谁在说话?”纪言往四周瞅了瞅,没人。 “是我。”说完,旁边的一堵墙竟然凭空的开了一道缝,然后,缝隙越来越大。 他们看到商雅静拄着个木棍,从墙中的缝隙中走了出来。 …… 商雅静看不到,大概朝着有声音的地方微微鞠了一躬,道“还请你们把我送到皇宫里,我找女皇有事商议。”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崖香骗走?”花笙搀起商雅静,道。 “一言难尽,天气异常、风沙肆虐,我要进宫确定绿璧是否安好,”商雅静苦笑道,“但女皇有令,不准老身进宫。” “我们怎么帮你?”身为老百姓,也不是想见女皇就能见到的。 “只要把我送到宫门口,我自有办法进去。”商雅静淡淡道。 毕竟这事儿关系到一国之人的性命,谁也不敢怠慢,一行人急匆匆的往皇宫走去。 走到离皇宫门口不远处,商枫迎面走来,失了以往的淡漠高贵与疯癫,一脸的焦急。 看到了商雅静,简直要高兴死了。 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商雅静的胳膊,道“姑姑,你可算来了,你快管管你家崖香吧!” “崖香?她怎么了。”听到了女儿的名字,商雅静心里咯噔一下子。 明明已经找人带着自己的衣物往皇宫相反的方向跑去,就是为了不让崖香趟这趟浑水。 “你快跟我来吧,要是晚了,谁也救不了她了!”商枫急吼吼的喊着。 吼完,商枫牵着商雅静的手,急吼吼的往皇宫内院走去。 边走边讲,就在刚才,崖香带着她的狗怒气冲冲的来到了皇宫。 沿路有不少宫廷护卫阻拦,可崖香见一个打一个,一路直冲到女皇寝殿。 恰巧商枝没在寝殿,只有菖蒲和商逸之! 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母亲的崖香心慌马乱之际,竟然劫持了皇夫与皇子! 商雅静听到这儿,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什么?”商雅静一脸不敢置信,明明昨天,崖香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是这样。”商枫严肃道,“所以我们要快点,趁我姐没回来,赶紧让崖香把我姐夫给放了。” “我起不来了。”商雅静努力想要站起来,可刚才那一下摔的太重,商雅静的踝骨应该碎了。 商枫二话没说,一把拎起商雅静,带着商雅静跑向了皇宫。 “你……?”商雅静一脸惊讶! “嗯!”商枫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心照不宣。 纪言:…… 你们楼兰人都喜欢拎着人走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衣服上有沙子qaq 纪言:不怕不怕,老公有鸡毛掸子 杜春雨:⊙o⊙ 第29章 二探 一路疾行的众人,远远的看到寝宫时,心都凉透了。 因为,女皇的寝宫,再一次被围的水泄不通,完全堵死了。 就连进去,也不甚容易。更何况,现在再去恐怕也已经晚了。 前方一片安静,侍卫们训练森严,千人不出一丝杂音。 看不到的商雅静只觉这种安静里透着股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2 说不出的怪异,再次催促着拎着自己的商枫。 快点儿,再快一点儿。 穿过层层侍卫,终于到了。 果然,商枝站在门口,双唇发白,双目隐隐有了发红的趋势。 崖香在屋子里,堵住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利刃所指,是菖蒲的脖颈。 虽然商逸之被菖蒲紧紧的抱在怀里,但商逸之依然害怕的发抖,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这个坏人在干什么,只知道坏人手中的刀是要刺向自己和父亲的。 双方一直在僵持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周围的侍卫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生怕惊动了崖香,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这边,商枫悄声的在商雅静耳边说明了现状。 商雅静听了个大概,唠叨的商枫还在继续说着,商雅静忍耐不住,一下子冲了出去,打破了僵局。 崖香看到了好好的母亲,又看到了母亲后的纪言他们,才明白,原来自己来早了啊。 不是她没赶上。 放松的出了一口气。 商雅静冲出来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由于看不到人,所以跪的并不是商枝所在的方向。 面朝一无名侍卫,商雅静掩面哭泣道,“女皇陛下,草民有罪!没教导好犬女,还让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望女皇看在崖香她救母心切的份儿上,饶了她一回吧!” 没等商枝回话,崖香喊道,“娘,你快起来!” “你个不孝女,给我闭嘴!”商雅静猛地抬起头,冲着崖香的方向骂道。 崖香听到母亲骂她,顿时红了眼,然后笑了,“闭嘴?我这都是为了谁!商雅静,你扪心自问,这么些年来,你尽到过为人母的义务吗?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你只知道你的家国大业!” 激动的崖香手上失了力道,菖蒲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割痕,有细碎的血丝逐渐渗了出来。 “崖香,住手!”商枝看到菖蒲的脖子上已经隐隐有了血丝,心急如焚。 崖香没有理会商枝,她只觉得自己特别难过,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母亲刚刚被商枝划瞎了双眼,又被囚禁了起来。 从那时起,崖香就成了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曾经的家早就成了牢笼,层层护卫军下,她一点儿也不敢进去。 去找一起玩儿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肯理她;求遍了平日里和母亲称好的人,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从此,没人愿意收留的崖香就只能流浪在街边,与乞丐抢吃食,可小小的个头根本就抢不过乞丐,就只能在垃圾堆旁度日。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 不知道在街边流浪了多久,直到被蒸包子的王奶奶捡到,才结束了守在垃圾堆旁的日子。 然而,王奶奶年事已高,孤身一人卖包子的生活不见得有多好过。也只是勉勉强强的度日。 王奶奶把小崖香捡回来后,崖香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见天儿的围着炉灶转,盼望着能得到人的关心。 但是,老人捡这么小的孩子,无非就是找一个不要钱的苦力罢了。 小崖香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蒸包子。 努力想要干更多的活儿,好让王奶奶不嫌弃自己是个闲人。 原本白嫩的小手渐渐粗糙,小脸儿也变得又黑又糙。崖香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只要有人能给她口吃的,她就会加倍的还回去。 崖香总是不愿想起过往种种,可自己把心肝都掏给了母亲,没有任何埋怨,可无论自己做些什么,都不能让商雅静满意。 脸上爬满了泪水,硬是憋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声。 商雅静不知道女儿现在在哭,崖香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傻乎乎的,不是撒娇就是调皮,从来没想过,向来心大的女儿,会有那么多的怨。 是自己的错吗? 她是为了整个楼兰啊。 嘴唇微微动了下,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崖香你够了,你看你娘没在我这儿,你快把菖蒲放开!”商枝喊道,菖蒲才醒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不能长时间的僵持。 “呵,你当我傻的吗,我要是放了他,我和我娘都得死!” “不,我保证不会,只要你放了菖蒲,我答应,我答应你,放了你们!” “真的?”崖香将信将疑。 “真的!”商枝确定道,“我以楼兰女皇的名义起誓。” 崖香想把菖蒲放了,但还有些犹豫。 犹豫间,商逸之突然叫到,“哇呜呜呜呜呜呜……” 崖香一个激灵,不行,劫持皇夫,是大罪,不能放! “你要干啥,哭什么?”崖香狠狠拽过小的皇子,轻声问道。 “我想如厕。”商逸之弱弱道,自己擦了下眼泪,似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捂住了眼睛。 崖香额头突突的直跳,把商逸之推了出去,哄道,“快点儿回去吧!” “那我爹呢?”商逸之摇头晃脑的,把白胖的小手放到嘴里,啃了起来。 商枝微微上前一步,把商逸之拽回来,护在身后。 “怎么样,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了菖蒲?”商枝急地不行,她不想惩罚谁,在这段时间里,她只想好好和菖蒲待在一起。 可崖香却什么都不答应了,喊道,“你让他们让开,等我和我娘安全出去了,自然放你的小情人回来,咋样儿?” “不行!”两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但都同样的坚定而急切。 商雅静没忘自己来的目的,没问清绿璧现在的情况,她不能走。 “娘!”崖香睚眦具裂,“你到底要干什么?” 商雅静没有回答崖香,对商枝道,“现在天生异象,我要看看绿璧现在是否安好。” 商枝也正有此意,绿璧最近石化的更甚,可以说,现在已经完全的成为一块灰色的颗粒状石头了。 可还是菖蒲的安全更重要,商枝对商雅静道,“可以去看,不过你得先让崖香放了菖蒲。” “你确定你不会伤害崖香?” “当然不会,我商枝言出必行,要不要我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儿写道圣旨?”商枝怒道,堂堂一届女皇,怎的自己的话就做不得数,不能让人信服吗? “不不不,草民惶恐。”听到这话,商雅静连忙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给商枝磕了三个响头。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娘!娘!你别给她跪下啊!她是个坏女人。”崖香终究还是哭出了声,看到母亲给那个女人磕头,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那个女人,是她一切苦难的始作俑者,跪天跪地也不能跪她! 就因为她是女皇,就可以平白的光明正大的去伤害别人吗? 可是自己的娘,或许心里就从来没有过自己,无论是从前还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3 是现在。 狠狠朝着一旁吐了口吐沫,自己还真是命苦,靠着王奶奶卖了一辈子的包子攒下的钱,盘下了这个客栈。 想着总会有那么一天,母亲会回来,会疼爱自己,会向全天下的母亲那样,在自己难受的时候,会悉心照料。 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回来的商雅静,和之前的商雅静一样,一切都以楼兰为重,心里从来都没有家,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以至于,父亲的死,都可以说是母亲一手造成的。 经年累月的恨,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现在的崖香,显然已经听不得商雅静的任何一句话了。 但是,商雅静仿佛对自己的女儿很有自信。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用威严的声音命令崖香。 她说,“崖香,你快点放开皇夫!” “你要不放的话,”还没等商雅静说完,崖香打断了商雅静的话。 “要是不放的话,你待如何?” “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商雅静一时气急,顺嘴瞎说。 但这个时候,崖香显然已经钻牛角尖了,此时,无论商雅静说的是不是气话,她都照信不误。 崖香本来就红的眼眶更红了,连名带姓的吼道,“商雅静,这可是你说的!” 瞪圆了双目,声音却有些发抖。 “你可不要后悔!”说完,撒开了攥紧菖蒲的手,扒开层层侍卫,跑了出去。 路过李涛,顺手把李涛再次拎起来抢走,并且迅速跑路。 在一旁的纪言,眼睁睁的看着李涛再次被崖香掳走,拔腿就追,你当我是死的吗? 戈月见小主子跑了,拔腿也跟着纪言跑了。 绝对不能让小主子为了救心上人而深陷险境! 杜春雨也想跟着纪言,但花笙一把拉住了杜春雨,不让他去。 杜春雨看向花笙,虽然一句话没说,但花笙生生的从杜春雨的眼中看到了不舍。 花笙:!? 那也得陪你花爷爷我! 商雅静呆愣在原地,崖香从未连名带姓的吼过自己,自己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儿吗? 她知道,崖香受过许多苦,可她也不愿啊,但她不后悔,要是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还会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哭唧唧):春雨~ 杜春雨:啊哈? 纪言:春雨 ( ̄▽ ̄) 杜春雨:啊哈!(〃'▽'〃) 纪言:春雨(~ ̄▽ ̄)~ 杜春雨:(抱走) 纪言:(⊙a⊙)… 第30章 回家 大殿里,菖蒲抱着商逸之,斜靠在一个椅子上,汗水打透了衣衫。 长时间的僵持,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商枝看的心疼,不停的为菖蒲擦着汗。 商雅静手指轻抚着已经完全石化的绿璧,有些不知所措。 据商枝所说,无论怎么念咒语,绿璧都没有反应,而且,这种一碰直掉渣的触感,显然,已经不能称之为绿璧了。 “绿璧,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功效,这楼兰,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商雅静叹息道,绿璧已毁,过不了多久,这大片的土地,就会变成沙土的天下。 屋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良久,花笙开口道,“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商雅静悲痛的摇了摇头,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现下物资充足,赶紧走出楼兰,另寻别的地方居住。 这边,纪言和戈月一路追着崖香,有些吃力。 终于,崖香在花笙家停下了脚步,走进屋子里,放下了李涛。 随后跑来的纪言和戈月,看到崖香把李涛送回了家,不明所以。 “崖香!你这又在玩儿什么?”戈月十分不满,两回了,都不停的追崖香追了两回了,真的很累,尤其崖香还跑得那么快!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涛涛站累了,想让他歇一会儿。”崖香辩解道,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太心疼涛涛啊。 涛涛是个什么称呼! 李涛在一旁喘着气,显然被累的不轻。 崖香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涛,那眼神及其大胆露骨,爱意分明。 李涛一个哆嗦,跑到戈月身后,继续喘着气。 纪言觉得,此刻或许他和戈月出去更好。 崖香没说一句话,冲着李涛叹了口气,此心日月可鉴!奈何佳人太羞涩。 摇了摇头,转身走掉,迈出家门前,又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李涛一眼。 吓得李涛赶紧把头缩回到戈月身后。 见到了梦中情人羞涩的模样,崖香心中好受了不少,抹了抹又流出的眼泪,酸酸涩涩的走了。 纪言:…… 并不是很懂你们楼兰的女人。 目送崖香离开后不久,杜春雨和花笙也回来了。 二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花笙。 李涛连忙端上了一壶清茶,出门归来的人,都要先喝一口水。 只是这水也不是那么干净,喝了两口的杜春雨,赶紧跑出门外吐沙子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纪言问道,花爷爷在楼兰住了这么久,想必也是有些感情了吧。 花笙摇了摇头,悲戚道,“楼兰怕是不能长久了。” “怎么的呢?”纪言问道。 “绿璧已损,怕是不能再保楼兰风调雨顺。”吐完茶中沙的杜春雨接过话头。 “那怎么成,楼兰这么多人怎么办?”纪言问道。 是啊,究竟该怎么办? 在宫殿里的商枝也在苦苦思索。 一国的人,有万数之多,就算是弃了这片土地,也无处安放这么多的百姓。 “可是因为救我的缘故?”菖蒲给商枝披了一件外衣,看妻子愁眉不展的,心里越发的自责起来。 要不是为了救自己,绿璧就不会损坏,那样,商枝也就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无能。 抱起商逸之,渐渐攥紧了捏着商逸之袖子的手。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 两天后,花笙家大院。 这些天来,黄沙愈演愈烈,漫天的黄沙下,十步之内不能辨别谁人。 庭院里,已经攒了足足的七寸有余的黄沙。院子里,纪言轮着大笤帚,一边费力的扫着,一边天上还不停的下着黄沙。 扫了许久,地上的黄沙反而更多了! “我说花爷爷,眼看着这楼兰都要被黄沙给埋了,咱们怎么还不走啊?”纪言向在一旁扫沙的花笙问道。 是了,回家的物品早就收拾好了,只要花笙一声令下,几人马上就能出发。 但花笙总是找各种理由不断推脱,再不走,他们就要被这漫天的黄沙给埋没了。 “再等等,再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4 等吧。” 花笙面色发白,这楼兰,也算是他的半个故乡了,五年的停留,也已经结识了不少朴素的邻居。 让他放下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他也是难以做到。 这时,邻居老陈头急匆匆的跑到花笙家门口,在门口细细张望了一会儿。 眯了眯眼,看到花笙正在院子里,冲着花笙喊道,“花笙老弟啊,快走吧,”喘了一下,吐出了嘴中的黄沙。 接着喊道,“女皇下令,收拾好细软,要弃城!” 花笙一个哆嗦,手中的大笤帚掉到了地上,终于非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就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吗? 不行,还得找商雅静。 雷厉风行的花笙说走就走,纪言在后面喊着,“花爷爷,你去哪啊?” 花笙头也没回,道,“去皇姑那儿,收拾收拾,你叫上春雨,赶紧跟我走。” 纪言应了声好,把杜春雨叫出来。 戈月李涛守家,他们跟着花笙,来回也好有个照应。 沿路走来,发现街上一改这两日的清净,沿途行人,皆形色匆匆,速度快的,已经收拾的大包小裹,在门口站定已等待最新的命令。 甚至,纪言还看到崖香在帮一户没有女人的人家般行李。 纪言跑过去,杠了杠崖香的肩膀,道“怎么样啊,还跟你娘闹别扭呢?”那日崖香掳走李涛后,就没再见过崖香。 对别人家的事情比较感兴趣的纪言,总想一探究竟。 崖香扛着一袋大米,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要你管!” 然后又往纪言身后瞄了一眼,发现没有朝思暮想的人儿,又垂下了脑袋,道“涛涛,他还好吧?” 又犹豫了一下,问道,“他,有没有想我?” 问完,竟派自红了脸。 纪言颇无语,您还跟您的母亲闹着别扭呢,怎么还信心念念的想着我们李涛呢。 撸起了袖子,准备跟崖香说个明白。 李涛他虽然长得白白净净,但肯定喜欢细细软软的、就像商枝那样的美女子的! 话还未说出口,站在一旁的杜春雨把纪言撸起来的袖子又给撸了回来。 淡淡道,“这儿风沙大,还是不要露出胳膊了吧。” 白白嫩嫩的胳膊被粗暴的黄沙一吹,肯定不再细腻。 没了撸袖子自由的纪言还有点懵,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忘得个七七八八。 崖香还在一旁站着等纪言的回话,呆站了半响,也没再听到纪言说一句话。 “李涛很好,至于他有没有想你,你可以去亲自问他。”顿了顿,杜春雨接着道,“我们现在要去皇姑家,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崖香想了想,放下了肩上米,在这种时刻,再不回家,就真的太不孝了。 两天了,自从那日从皇宫中带着李涛出来后,她就一直在邻居家住,不敢回家,但其实,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回来后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当真是大错特错。 母亲一向是爱民如子,既然早已接受了这样的母亲,为什么还要跟她置气呢。 她想要什么,尽量的帮助她就好了。 于是,面前这个台阶,崖香下的很自然。 崖香回过头对隔壁的王叔道,“王叔啊,东西都给您放门口了啊,等我回一趟家看看我娘再回来帮你哦。” 纪言回头看了眼王叔叔,胖乎乎的王叔叔冲纪言笑了笑,对崖香道,“好嘞,快回去帮你娘忙活忙活吧。” 说完,还伸出长袖抹了抹眼泪。 崖香也是一脸纳闷,问道,“王叔,你哭啥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王常态捂住了脸,声音明显的带了哭腔,“没什么,就是舍不得你,也不知道出了这楼兰,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崖香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路过垃圾堆旁时,总会递给小崖香一张偷偷省下的饼。 等崖香稍微大了点,自己的情况也好了许多时,总会特意多买崖香蒸的包子。 那段日子里,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包子。 现在崖香长大了。虽然往事记不清了,但对他们这些老邻居还是很好的。 谁家有困难,都会搭把手。 崖香一愣,真好,自己也会被人牵挂呀。 一把搂过王常态,狠狠地拍了两下王常态的后背。 “咳,咳……”孱弱的王常态叔叔显然承受不住如此重击,咳嗦了起来。 “等我回来。”撂下这么一句,崖香就跟着纪言和杜春雨回家了。 耽搁了许久,终于到了客栈。 崖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过是两日没回,可心境却和两日前大有不同。 进到屋里,发现,竟然有个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正跪在地上,冲着母亲磕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篇过度章,马上就要结束楼兰篇惹 小剧场: 纪言:李涛啊—— 崖香: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这个名字 纪言:李涛是有老攻的人(⊙o⊙) 崖香:是谁(╰_╯) 宁钰:是我(╰_╯)# 崖香:您请qaq 第31章 碎玉 “菖蒲?”崖香喊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崖香震惊道。 商雅静听到了崖香的声音,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菖蒲摇了摇头,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求皇姑,楼兰就靠你了!”说完,菖蒲又直直磕下了头。 商雅静没有阻拦,在商雅静心里,菖蒲,大概还是一个祸国妖男的形象。 要不是为了他,楼兰也不用面对毁城人走的威胁了。 菖蒲的额头已经泛红,但还在不停的磕着头。 商雅静道,“你别磕了,我心烦!” 菖蒲停了下来,盯着商雅静道,“那皇姑你可答应我了?” “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事。” “有几成把握?” “一成。”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从来没做过。只是依据互逆原理,成功与否,全凭天意。 “一成啊~”菖蒲摸了摸手中的玉佩,一成也好过毫无机会!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菖蒲求道。 他刚把商枝支出去组织城中百姓撤出事宜。 要是晚一会儿,商枝或许就反应过来了。 “真的,你就不怕死吗?”商雅静颤声问道,为了这么渺茫的机会就甘愿拼上一条性命? “怕!”他亦怕死,害怕冰冷的刀刃,害怕流血,“但是,我更不忍心让她背上千古的骂名。” “好,我答应你。”商雅静答应了下来。 菖蒲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什么,答应了什么?”纪言问道,恕他还没理清前因后果,这里的菖蒲和商雅静的表情太过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5 严肃,以至于使纪言产生了某种错觉。 “菖蒲,要以命换玉。”花笙淡淡道。 “以命换玉?!” 不妥吧,要是让商枝知道了她亲爱的皇夫为了楼兰而死,那她还不得亲手屠了她的子民! “不行不行,”纪言绕着杜春雨转了两圈,“你这么伟大你的商枝知道吗?” 杜春雨一把捞住还在绕着自己转圈的纪言,十指紧扣,道,“商枝女皇要是知道皇夫因此而死,那楼兰恐怕还会有更大的祸患,你,真的了解商枝吗?” “对啊对啊,你可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商枝有多吓人呢!”纪言接着道,回握住那有力的大手。 菖蒲犹豫了一瞬,道,“那也得试试!” 说完,派自割开了手腕。 何其相似的一幕,菖蒲割的狠,不一会儿,血液便浸透了已然石化的绿璧。 纪言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让商枝知道了,那商枝还不得再杀商雅静一次! 纪言悄摸摸的趁没人注意到自己,准备溜走闪人。 虽然万分不舍,可纪言还是狠心的撒开了手中手,左脚迈出了门,一点一点的慢慢挪动右脚。 从客栈飞速往皇宫跑去。 杜春雨看到行止就这么溜了,也要跟着出去。 那商枝如此喜怒无常的,行止去简直是太危险了。 杜春雨也悄悄的跟着出去了。 崖香在一旁着急的直跺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盼望着商枝尽快过来阻止这场以人换玉的荒唐行为,又盼望着母亲能把绿璧修复好,这样,在这儿辛苦生活了一辈子的老邻居就不必在为居所之事而颠簸了。 花笙见到杜春雨跟屁虫似的跟着行止出去了,吹胡子瞪眼的,真是孩子大了不中留! 就连一会儿,都不能分开? 犹豫着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好多事情了。 纪言跑得足够的快,杜春雨追得也足够的快,平日里要两炷香的路,两人这回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宫门。 原本冷清肃穆的皇宫大门前,聚满了大包小裹的百姓。并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往宫门补充着人流。 纪言见缝插针,但在聚集的紧紧的人流里,简直是寸步难行。 杜春雨看纪言走的辛苦,单薄的身子穿梭在笨重的行李间,终于看不下去了。 紧跟着纪言,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加快了脚步超过纪言,为纪言开出了一条更松快的路。 纪言盯紧为他开路的杜春雨,眼里再也容不得旁人。 穿过了厚厚的人流,看到商枝穿着一席明黄色的黄袍,在宫门前指挥着老百姓们。 “现在收拾好的有多少户?”商枝问向在一旁忙活的商枫。 商枫一改之前高傲冷艳,如今楼兰有难,他自然也是忙得团团转,没办法继续维持着高贵小王子的形象了。 听到商枝问话,从怀中掏出刚送到手的折子,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道“正宫门已经聚集五千户,还有十万户正在来宫门的路上。” “那剩下的五千户呢?”商枝急急问道。 “那五千户,都是些鳏寡孤独者,不想搬,也搬不动了。” 是了,剩下的五千户人家,都是孤苦伶仃的生活着的百姓。 身体不好,或者太年迈。 在楼兰本就艰难度日,要是出了楼兰,前路艰辛,自然是不想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怎么?”商枝帮着百姓般行李的手哆嗦了一下,要放弃那些百姓了吗? 那可是五千户啊! 细细思索着对策,纪言和杜春雨终于穿过了无穷无尽的老百姓,来到了商枝面前。 “你们是?”商枝抬头看了纪言一眼,见这人有几分眼熟,就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 杜春雨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挡住了商枝试探的眼光。 纪言不满的从杜春雨身后伸出了半个脑袋,把眼睛露出来。 伸手拍了杜春雨的后背一下,都挡住了,还怎么好好说话! “女皇,我劝你还是先放一放这城中百姓吧,说不定,一会儿这些百姓就不用搬迁了。”纪言悄声道。 “什么?”商枝一惊,手里的一份折子掉在地上。 “我跟你说,”纪言一脸神秘,“你的夫君去找商雅静,说什么要以命换玉,来保住你的楼兰。” “什么?!”这次,商枝的音调比刚才高了不止一点。 回想起今天早上,菖蒲抱紧商逸之和自己不肯松手的模样。她怎么来着,还笑话菖蒲黏黏糊糊来着。 没有在意菖蒲的一分异常,如今刚醒来,就又要走了吗? 她宁可这楼兰全城人被风沙困死,也不愿让菖蒲以自身性命换得全城人生。 扔下了还在翘首以盼的百姓,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客栈飞奔而去。 看到不明所以的百姓,纪言不后悔,他不愿意让有情人生离死别。 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商枫,道“快点儿干活吧,这边该准备撤离还是要接着准备。” 毕竟,菖蒲的以命换玉成功率不足一成,再加上商枝现在往那边赶,应该是能来得及吧! 把住杜春雨的衣襟,顺着衣襟把杜春雨转了个角度。 与杜春雨面对面,踮起脚尖,努力使自己和杜春雨平视。 然而尝试了半天,依旧只能和杜春雨的脖颈持平。盯着那节白皙分明的脖子,委屈道“你刚才怎么把我藏起来了?” 自己就那般见不得人吗? “没有!”杜春雨飞快的答道。 “那是什么?”纪言说什么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咳,咱们还是快点儿回去吧!”看向慢慢向自己靠近的纪言,杜春雨催促着。 抿了下唇,上齿轻轻的啃着下唇,琢磨了半响,接着道,“也不知道商枝去能不能救菖蒲一条命。” “哼~”纪言轻哼一声,离开了近在咫尺的俊颜。 随手牵起了杜春雨的一只手,就像小孩子一样,手拉手的按原路返回。 客栈里的情况显然不太好。 等纪言和杜春雨回到客栈的时候,菖蒲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这以命换血之法,无非就是用菖蒲的鲜血为汤药,以商雅静的咒语为辅助,将菖蒲从绿璧中得到的生命力再还给绿璧罢了。 浸泡完鲜血的石化绿璧,因为吸收了菖蒲的鲜血,而变得鲜红无比。 只是,除了被染红外,没有一丝丝的变化。 惨白色的绿璧,外面裹着一层鲜血,没有想象中的曾经存在过的柔和的白光。 商枝抱起鲜血中的菖蒲,勾起唇角,笑道,“商雅静,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草民知道,可此事事关楼兰城的存亡啊!”商雅静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板。 “那也不行!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6 ”商枝一把抱起还在昏睡的菖蒲,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了沾满鲜血的绿璧。 “既然这么个东西的存在老是让你们惦念着菖蒲的命,”商枝环顾了一圈,很好,都在。 “那我今天就把这绿璧毁给你们看看!”说完,商枝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把绿璧摔到了地上。 石质的地板特别坚硬,绿璧虽然石化,但其本质还是玉。 所以,落地的瞬间,七零八落,绿璧瞬间瓦解。 商雅静听到绿璧崩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道,“不——!” 但为时已晚,该碎的玉,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商雅静捧起一捧残渣,无声的哭泣。 “念在你们这次没有铸成大错,本皇不罚你们。”摆了摆手,商枝有些心累,“赶快收拾细软,等人集齐,就要搬迁了。” “你是认真的?”商雅静不敢置信,楼兰百年基业,舍了这基业,他们就是无家可归的浪子了。 商枝点了点头。 商雅静看不到,冲上去,一把揪住商枝的脖子,喊道,“你有要去的地方吗?你能保我楼兰十一万百姓平安吗?” 商枝垂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菖蒲,放低了声音,“不知道。” 前路未可知,什么承诺她也不敢做出。 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放到崖香手上,对崖香耳语几句,崖香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不跟着大家一走了?” 商枝苦笑了一下,既然有人留守,那么,她一届女皇又岂敢偷生。 说完,就抱着菖蒲走了。 纪言凑到崖香身边,道,“你们女皇跟你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商枝:我不要楼兰了,给你们了 崖香(羞涩):不……不好吧? 商枫(一脸淡漠):不感兴趣_(:з)∠)_ 商雅静:来吧,本宝宝已经做好准备了\(^o^)/~ 商枝:我没说给你(⊙o⊙)… 商雅静:你个小坏坏qaq 第32章 破立 崖香还是没太反应过来,偌大的楼兰,十万多的百姓,商枝当真把这些都交给自己和商枫了吗? 还是十分不敢置信,知道纪言问她话,但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清。 “你掐我一下~”崖香还是觉得事情太过玄幻,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呢? 纪言拿出了五分的力气,狠狠地对着崖香的胳膊掐了下去。 “嗷!”崖香惊呼一声,太疼了。 “你咋使那么大的力气?”瞪了一眼纪言,揉了揉被掐的地方,估计都能给掐红喽。 纪言笑道,“那你看看,我要不大点儿力气,你还不得以为这是梦啊。” 那倒是。 “刚才商枝跟你说了什么了?”纪言还是挺好奇的,刚才商枝在崖香耳边说完话后,崖香整个人都呆愣了。 本来就愣头愣脑的一个人,配上呆呆的表情,整个人显得更呆了。 崖香一字一句的,及其认真的道,“商枝,她说她不跟着百姓一起走了,让,让我和商枫领着他们走出楼兰。” 说实话,崖香并不想领着浩浩荡荡的十万百姓闯出楼兰,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万一外面的世界容不下他们,那就是一场持久战。 万一保不住这些人,那就是罪过。 她崖香虽是皇亲,可自小就没得皇室庇佑。 现在有了困难,倒是先想起来她了。 接下来,只想拿着这些年来攒的家当,找一处幽静之所,和母亲,和小涛涛过着隐士生活。 可一想到朴实善良的邻居们,崖香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他们给楼兰陪葬。 轻轻摸了下手中的盘龙玉佩。 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商雅静还在捧着石头渣哭得伤心,崖香轻轻的把她搀起,擦去了面上的泪,道“娘,你别哭了。我一定带着咱楼兰百姓找到新家。” 闻言,商雅静下意识的往崖香的方向转过了头,疑惑道,“新家?” “不不,静儿的家永远在静王府啊。”说完,商雅静竟然轻轻的哼唱起歌来。 “静儿?”崖香疑惑道。 “对啊对啊,娘你最喜欢静儿了!”说完,商雅静还在崖香的胸膛前蹭了蹭。 “要抱抱。” 崖香一下子就懵了,这都是什么? 把母亲从自己身上摘下来,拿起商雅静的一只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脸上,道,“娘,你说说,我是谁?” 声音微颤,娘,这是怎么了? “娘啊!”商雅静答得极为顺畅,且声音稚嫩的仿佛幼童一般。 崖香一把搂住商雅静,“娘,娘,你别吓我啊!”说着,崖香自己也哭了起来。 “这……”花笙叹息道,“八成是失了神智。” 可叹曾经的楼兰第一才女,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现如今,竟然神智混乱了吗? 崖香还是不敢相信,抱起商雅静就往皇宫跑去。 对,菖蒲曾经师从名医李珍,都曾让太医院破例招其为太医,肯定医术不凡。 屋子里,留下纪言、杜春雨和花笙,三人面面相觑。 “那我们该怎么办?”纪言问道。 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是收拾好所有行李,跟着这十万百姓一起走出楼兰,二是先静候一段时间,毕竟人多是非多,等这大批的百姓撤出去后,他们就直接回扶风。 花笙沉吟了半响,道“还是先跟着楼兰百姓一起走吧。” 花笙没办法看着楼兰前途未卜,这里也承载了太多他的喜怒哀乐,至于回扶风,还是再往后拖一拖吧。 “都听花爷爷的。”杜春雨乖巧应答。 两人跟着花笙回到家,看到李涛和戈月早就把所有行李堆到门口,整整五个大箱子。 堆放在牛车上,码的整整齐齐,只要一声令下,就能马上出发。 “不错。”花笙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手脚可真利索。 “那咱们这就出发呗?” “好,走!”花笙一声令下,三头老黄牛缓缓的迈出了步子。 只是老牛步缓,等他们追上大部队时,发现前面在商枫的带领下,已经缓缓出城了。 纪言坐在牛车上,百无聊赖的嚼着一小条甜杆,看向对面同样闲的无聊却闭目养神的杜春雨。 从额头一路向下,看到了秀气的眉,浓密且微微上翘的睫毛,英挺的鼻,纤薄的唇,再到微微凸起的喉结。 都说,薄唇的人最是薄情,但他在杜春雨身上,看到的却是绵绵不断的温柔。 一时间,竟然看呆了去。 这些日子,两人一直同床共枕,可自己睡着的时候杜春雨醒着,自己醒了的时候,杜春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7 雨早就起床收拾好了。 囫囵了这么些日子,在这里的生活,竟然比以往的十几载来的都要随性。 这可是他的阿泽啊。 一切都太过自然,在楼兰里的日子太过惬意,出了这楼兰,纪言才找回现实。 就好像一下子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过多了隐士般的生活,就特别的不想回到现实。 加大了咀嚼的力道,把甜杆咬的直响。 杜春雨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他知道行止在盯着自己看。 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睛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紧紧的闭在了一起,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 纪言想事情想的出神,盯着杜春雨的脖子,发了好久的呆。 出了楼兰,李涛特别的激动,脸又涨得通红,这一回,肯定能跟着杜公子走好多地方,肯定马上就能找到宁钰的! 李涛信心满满,拉过戈月就开始吧啦吧啦的说。 戈月:? 他听不到啊。 不过,戈月还是体贴的当了回好听众,认真的看着李涛的嘴型,从中辨别着李涛的意思。 大概也明白李涛说了些什么,会心一笑。 唉,又为小主子打探到了情报,自己可真是史上最操心的侍卫了。 花笙坐在牛车外,驱着车,回首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 出了城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城墙最顶端,瞭望台内,一身红衣的商枝站在外侧,菖蒲在其身后。 看到不远处的花笙回首,商枝举起了手中盏,隔空敬了花笙一下,然后自顾自抬头大口的喝了起来。 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皇,想起了数不清的孤独的日子,无数景象在脑海中翻腾放映,一帧帧、一幕幕。 最终,落到了菖蒲昏睡后的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那时,菖蒲陷入昏迷,自己有孕在身。 那时,没有了菖蒲,商枝只觉得自己也没有了生的欲望,也想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但一想起腹中孩儿,就怎么也下不了手。 久思成疾,十月怀胎,一边不分日夜的处理政务,一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昏迷的菖蒲。 等孩子生出来,欣喜若狂的商枝却发现刚出生的孩儿,特别小,和普通的孩子根本就没法比,肚子只有成人拳头那么大,身子弱极了。 就连乳娘的奶水,都喝不得。 眼瞧着她和菖蒲的孩儿饿得直哭,可满宫御厨奶娘太医都没有办法能让小皇子吃一口。 张贴皇榜,搜罗人才,只要能哄得皇子吃下吃食,就封王封侯。 不久,满脸尘土的花笙接下皇榜,来到了宫中。 一身黄沙,显然是刚入楼兰,但就是这么个人,却让自小猜忌心重的商枝防范不起来。 花笙长得和蔼可亲,就好像是善良的邻家老爷爷,看着花笙冲自己笑了一下,商枝莫名的想到了父亲。 若是父亲活着,也该是这般年龄了吧。 花笙没废什么力气,就做了一小碗软软糯糯的汤汁,闻着就香,要是吃起来,想必更能可口。 花笙拿起一根筷子,沾了点汤汁,放到小皇子嘴上。 这小皇子也是个吃货,闻到汤汁的味道,就冲着汤汁张大了嘴巴,喂进嘴里,自然不在话下。 狼吞虎咽的被喂下了一大碗,小小的商逸之嚎啕的张着血盆大口,表示还要吃。 就这么被花笙的爱心汤汁连续喂养了一个月,商逸之逐渐的圆润了起来。 商枝看着日渐白胖的儿子,自然欣喜万分。 当即要封花笙为佳茗侯。 花笙却没领旨,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探视被□□的皇姑之权。 …… 放下酒杯,看到花笙还在看着自己和菖蒲,挥了挥手,花笙,也算是她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了吧。 要是没了他,也就没了商逸之。 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崖香,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能让她遭了那么多的罪?毕竟是妹妹啊。 在面对大是大非之时,人就会特别的豁达,觉得一切不过尔尔。 也想起了商枫,当年初入国子监,一切都那么陌生。 没了父亲的小商枝心里特别的不安。 就在最害怕的时候,比自己还要小的商枫一把拉住商枝的手,糯糯道,“你是姐姐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商枝头一回体会到为人姐的滋味。 尘归尘,土归土,就让一切恩怨情仇,都随着这黄沙掩埋在大漠深处吧。 走吧,都走吧,走到有山有水的好的地方,再也不用受男女尊卑的影响,再也不用受一块玉佩的约束。 相信商枫和崖香能带领这十万百姓找到安身立命之处。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任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回头冲着面色惨白的菖蒲一笑,说起了当年商逸之小时候的事情。 “蒲哥,你知道吗?” “嗯?什么?” “我跟你说啊,咱们的之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可小了,就,就这么大!” 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下。 菖蒲笑着拉住商枝的手,“是吗,那么小?” “弱的,就连皮肤下面的五脏都能看的清楚,我都不敢抱,后来啊,还是……” 墙上风大,漫天的黄沙下,菖蒲渐渐搂住了还在说个不停的商枝,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末世。 作者有话要说: 楼兰篇,结束! 小剧场: 商枝:小宝宝太小了,不敢抱 菖蒲:我也不敢 崖香:我也不敢 花笙:(手拿糊糊,一把抱起) 商枝:还是佳茗侯厉害t^t 第33章 征程 楼兰,地处扶风、桓北、西凉中间。 只因外围是沙漠,所以历来与三国并无交往,只是偶尔有进出的商队交换买卖物资。 贸然出了大漠,谁都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这都走了八天了,怎么还是沙子啊?”纪言趴在老牛身上,嚼着最后一根甜杆。 来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路,也是走了五六日,现如今,跟着楼兰人走了这么多天,结果,还是没有走出这苍茫的大漠。 往远处眺望,已经看不到楼兰城了,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 “恐怕,这回走的路,不是往扶风的方向!”戈月兴奋道。 …… 沉吟了半响,杜春雨才反应过来,“不是?,那这是要去哪儿啊?” 恕他分不清这该死的哪儿都长得一样的路。 “好像,似乎是往桓北方向去的!”纪言一拍老牛头,是了,这大部队的方向,是往桓北走的。 这么说,马上就能回家了? 戈月被这意外的惊喜砸的晕乎乎的,简直不敢置信! 没费一兵一卒,没劝一言一语,就这么简单的把小主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8 子领回桓北了? 戈月一个激动,使劲儿拍打了下勤勤恳恳为他们拉行李的老牛。 勤恳的老牛也非常激动,带着鼻环的大鼻孔直往外喷着粗气,撂了几下蹄子,响亮的“哞——哞——”叫了好久。 戈月:…… 杜春雨垂下了眼眸,丝毫不受嘹亮的牛吼声的影响。 想回扶风。 隔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当时爷爷派他出来历练时,是不是太急了些,和爷爷稳健的作风完全背道而驰。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心也是突突地跳个不停。 老牛叫的欢快,一旁驻扎的王叔被这非同寻常的牛声吸引了过来。 “你们家这牛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王叔极为热心的扒开牛嘴就要为其诊治。 纪言一下从牛背上翻下来,道“没什么毛病,就是激动了,哈哈。” 王叔白了纪言一眼,你小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纪言说完用手轻轻捋了捋老牛宽广的后背,把手里还未嚼完的甜杆塞到张的老大的牛嘴里。 果然,尝到了甜杆的清香的老牛,立即停止了狂叫,砸砸嘴,细细品味起来。 王叔:…… 还真是兴奋了? 坐到一旁,结束了一天的征程,又要开始歇息了。 王叔和花笙坐在帐篷门口,以满地黄沙为棋盘,以石子为棋子,兴致满满的下起了……五子棋。 闲来无事,这八天,都是白天走路,晚上扎营帐。 在崖香和商枫的带领下,十万人一直井然有序,不愁吃喝。 杜春雨手里拿着一盘子点心,放到花笙和王叔中间,早就吃完饭的老人们,怕是又饿又累。 花笙的几个大箱子里,有半数装的都是些小吃食。 但是,路上困顿,没能留到给那人吃,反而成了他们打牙祭的小零食。 王叔不客气的捏起一大块点心就往嘴里送去,边吃边感叹花笙手艺卓绝之类的。 然而花笙对这话简直百听不腻,听到自己的手艺再次被人肯定,得意的捋了捋长了一寸的胡须,道“那是自然,我十岁拜师学艺,曾经是扶风第一掌勺人啊……” 王叔欣然点头,颇为赞同,然后得意道“你输了!” 花笙:!!! 花笙的这番话来来回回说了不下十次,纪言都能倒背如流。 无语的仰望天空。 虽有十万百姓,但身处这里,却没有丝毫喧嚣,家家户户不是进帐篷里睡觉,就是在自家帐篷门口呢喃低语。 万籁俱寂下,纪言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 这时,商逸之左摇右晃的跑过来,厚厚的黄沙下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小脚印。 看到前面有个漂亮哥哥,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纪言的大腿,不动了。 纪言:…… 商枫在后面领着一帮侍女跟在商逸之身后,看到商逸之跑到了纪言处,还抱紧了纪言的大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商枫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冲商逸之喊了句,“下来!” 商逸之把头埋到纪言的衣服中,纪言衣服的布料是云锦,特别的柔软。商逸之似乎蹭上了瘾。 纪言弯下腰抵住商逸之的小脑袋,盯着商逸之仔细看了许久。 商逸之看到纪言近在咫尺的俊颜,伸出小手想要摸摸纪言的脸,纪言笑着一下子躲开,把商逸之抱在怀里。 “这么小的小疙瘩也看不住?”纪言笑道。 “他一点儿都不听话,小小的帐篷根本就关不住他!”商枫特别的心累。 也不知道商枝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商逸之的,小小的六岁幼童,实在是能闹人。 商枝在他们临走前,把商逸之托付给了商枫一个人。可商枫哪里会照顾小孩儿,明明他也刚刚长大。 一到晚上,商逸之就吵着要娘,刚刚在帐篷里,说什么也不肯入睡,刚脱了外衫,就挣脱了商枫,跑了出来。 看到纪言的商逸之倒是不吵不闹了,乖乖的缩在纪言怀里,有缓缓睡去的意思。 商枫想把商逸之接回来,但是,当商枫的手将将碰到商逸之时,小商逸之一个哆嗦,伸出小胖手把商枫的手打了回去。 商枫顿了顿,看了纪言一眼,对商逸之吼道,“商逸之,你给我下来!” 商逸之狠狠哆嗦了下,小手把纪言抱的更紧。 纪言冲商枫眨眨眼,道,“既然这样,就让逸之在我们的帐篷里住一宿吧!” 商枫本想拒绝,但看到商逸之一脸的黏糊的表情,还有攥紧人家纪言衣袖的胖手,顿时深感心痛,把商逸之放到了纪言的帐篷里。 并且把自己的帐篷也挪到了纪言的帐篷的旁边! 纪言:这是送一再送一吗?! 虽然纪言没怎么照顾过小孩儿,但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心生喜欢。搂着胖嘟嘟的商逸之就不想撒手。 这软绵绵、肥嘟嘟的触感,简直不要太好。 商逸之一改以往的调皮捣蛋,窝在纪言怀里乖得不行。 纪言宝贝似的拍了拍商逸之的小肉后背,十分得意。 商枫向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商逸之,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只要自己一碰就嚎啕大哭的商逸之吗? 嗯? 商逸之直接忽略自家小舅的不满,在漂亮哥哥的怀里十分得意。贼贼的笑了出来。 刚进帐篷的杜春雨端着一盘酥油饼,看到商逸之趴在行止怀里,并且笑的十分不正常,愣了一下。 行止还会抱小孩儿呢? 在他眼里,行止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纪言看到杜春雨的——盘子,想先把商逸之放下去,先吃两口再哄商逸之睡觉。 不想商逸之一见到杜春雨,挥舞着小手就要从纪言身上下去。 纪言:想不到这小子和他一样爱吃酥油饼! 两手空空的纪言顺利接过了盘子,吃到了心仪的酥油饼,并且打算分给商逸之一个。 毕竟和自己如此口味一致。 然而,商逸之显然已经忘了纪言这个漂亮哥哥的存在,抱住杜春雨的大腿,不动地方了。 纪言:…… 和着你商逸之是见一个黏一个? 看着腿边的小萝卜头,杜春雨无奈的笑了下,熟练的抱起商逸之,轻轻的摇晃起来。 看着杜春雨照顾小孩儿熟练的模样,商枫惊掉了下巴。果然啊,还是民间的男子最会照顾小孩。 看杜春雨这娴熟的姿态啊,一定照顾过不少的孩子。商枫暗地里下定决心,要把杜春雨介绍给他们楼兰最勇猛的女侍卫! 纪言继续吃着心仪的酥油饼,看着杜春雨熟练的姿势,暗暗惊奇。 闹了许久,商逸之也是乏了,被杜春雨晃悠两下,就睡着了。杜春雨小心的把睡得香甜的商逸之放到商枫怀里。 商枫冲着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49 商逸之点点头,抱着商逸之走了。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杜春雨一眼。 杜春雨没有注意,看到纪言嘴边有面渣,忍不住拿起绢子为纪言细细擦拭起来。 享受着帝王般照料的纪言蓦然想起,刚才,杜春雨在哄商枝睡觉时,动作也是一样的轻柔细心。 脑中顿时清明一片。 涩声道,“杜春雨,你”说到你,纪言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出口,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也许,杜春雨对他的好,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那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无偿的享受,究竟是凭什么? 凭什么,会得到人家的好? “怎么了?”杜春雨收了手中的帕子,原本雪白的帕子,沾上了刚刚还在纪言嘴边的面渣。 “哈,没什么,那个,杜春雨你挺会照顾小孩啊!”有些话,纪言还是不敢说了。 多年的思念,以及最近被柔情浸泡下的纪言突然不想清醒了,就这样自是的以为他也喜欢自己不好吗? “哎,那你就不知道了,我弟就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一提起杜子腾,杜春雨来了话头。 “是吗?” “是啊,当时我十岁,就领着我弟到处闯荡。”回忆起那段艰辛的日子,杜春雨很是感慨。 然后,就滔滔不绝的开始跟纪言讲起了儿时趣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商逸之:这个哥哥好看! 纪言:好小子,有眼光 商逸之:这个哥哥更好看! 杜春雨:乖 纪言:(╰_╯)# 杜春雨:咳,说什么呢,明明你嫂子更漂亮( ̄▽ ̄)~* 商逸之:(⊙o⊙)…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34章 幽州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纪言是被饭菜的香味熏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昨晚做了一宿的梦,叽叽喳喳的纷乱无比。 一会儿是小时候的自己,一会儿是儿时的阿泽,一会儿是杜春雨昨晚给他讲的杜子腾。 捏了捏发胀的额头,原来已经摆好了饭菜。 两个小菜,清汤寡水的,但是由于是花笙掌勺,所以整个帐篷里还是洋溢着满满的饭菜香。 整个人还是萎萎的,很不精神。 “快过来吃饭吧。”杜春雨冲纪言摆摆手,行程紧张,吃完了就又要启程了。 纪言依言起身,一声不吭的摸到早饭边,安静的吃了起来。 因为纪言的安静,在一旁的戈月也不敢吱声,李涛本就安静,杜春雨话不多,整个帐篷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杜春雨往纪言的碗里夹了一块肉,纪言没有吃,垂着眼睛巴拉了几口饭,就算吃完了早饭。 杜春雨看着纪言碗中剩下的肉,又看了看收拾着行李的纪言,皱紧了眉毛。 戈月怼了怼杜春雨的胳膊,冲着杜春雨眨眨眼睛,又瞅瞅纪言,歪了歪脑袋。 杜春雨没搭理戈月,低着头继续吃着碗中饭。 到最后,一桌子的好菜,尽数进了戈月和李涛的腹中。 吃完饭,戈月把李涛神神秘秘的拽走,帐篷里只剩下了杜春雨和纪言两个人。 杜春雨犹豫了一刻,张了张嘴,道“行止,你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呢,为何今天就不搭理他了? 纪言叠衣服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没什么,昨晚没睡好,难受。” 说完,转过身子,拿后背对着杜春雨。 杜春雨静静的立在纪言身后,默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也收拾起来。 …… 把行李都装进箱子里,等了片刻,随即出发,又是一天的征程。 只是,这回,纪言跟戈月在一个牛车里,就这么悄摸摸的生着闷气。 杜春雨在自己的牛车里拄着下巴,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行止,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冷战,让杜春雨有些吃不消。 行至中午,整个队伍都被太阳烤的萎靡不振。大漠的午后十分干热,体弱的老人孩子都已经走不动了。 又到了每天最难熬的时间,按照这几天的习惯,应该再来场午休,好让大家休息休息。 还未等商枫崖香下休息的命令,一直安静的队伍里齐齐发出了一阵惊呼声,纪言下意识的往前看去。 前方,竟是又出现了远方楼兰的映像。 楼兰的百姓向来多见这海市蜃楼,只是,这回映像中的楼兰城,竟然与这里的沙漠无异,民居房子都不见了踪影,被隐藏在层层黄沙里。 还在城中的五千百姓,都穿戴上披甲,手上拿着刀枪,整齐划一的站在城墙边上。 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城墙,以及城墙边瞭望台上的商枝。 商枝仰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菖蒲在商枝身后,紧紧的盯住商枝的背影,一动不动。 在商枫怀里的商逸之看到了爹娘,兴奋的朝着爹娘伸出小手,努力的向前够了够。 但是,这样的距离,又怎么能够得到呢? 商枫看得心酸,把商逸之伸向半空的手给拿了回来。 突然一阵狂风怒沙袭来,不知道是映像的楼兰里,还是在前方的路上的。 总归是随着狂风的袭来,楼兰城中的景象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是还在为居所迁徙的百姓,看到曾经的家被埋在沙中,又瞧见女皇在瞭望台上祭天,顿时停了前进的步伐。 面朝映像最后消失的方向,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商逸之看到爹娘突然不见了,瘪了瘪嘴,豆大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糯糯的叫道,“娘、娘……” 海市蜃楼,楼兰奇景,不过是转瞬即逝。 听着稀稀拉拉的跪地声,耳朵敏感的商雅静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脑海中顿时清明一片。 向一旁的崖香问道,“怎么了?” 崖香看了一眼母亲,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样的事了。 叹了口气,回到牛车里,这回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了。 整个队伍里,弥漫着悲凉的气氛,以后真的是没有故乡了吗? 神奇的是,看到楼兰最后一眼后,前方竟然出现了被映像所遮挡的绿地。 前方人声鼎沸,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只是,人间美景,都被隔绝在一堵城墙之外。 商枫率领着十万百姓,来到城门下,看到城墙牌匾上有“幽州城”三个大字。 终于是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纪言看到“幽州”两个大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就到了桓北了呢! 他知道跟着这大部队走总会回来的,可没想道第一站竟然是幽州。 飞快的躲回了自己的牛车里,看到戈月也在里头,顿觉更不安全了。 逮住戈月,跑进了杜春雨的牛车里。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0 这时候,也顾不上怄不怄气了,看到杜春雨,就拼命地喊“救命!” “怎么了?”杜春雨给贸然闯进他牛车里的纪言和戈月让了点地方。 “从今天起,只要不出幽州城,我们就不出你牛车了!”纪言霸气无比的说道。 戈月:“……”啥! 戈月并不想这样被困在牛车里,曲起膝盖就要出去。 纪言一把拉住戈月,“你要干什么去?” 他可不能给戈月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小主子唉,你到底要干啥呀?”他只是有点想家了,想看着幽州城用来睹物思乡! “说,你要去干什么?”纪言咄咄逼人。 “我想去溜达溜达!”戈月老实答道。 “好,我跟你一起出去。”纪言觉得还是要严密监视着戈月的,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通风报信。 “好,我也陪你们。”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杜春雨没有看出什么门道,眯了眯眼睛,觉得有必要好好看着这两个人。 “好!”那可真是太好了!两个人,更能看住戈月。 纪言心中一喜,想牵杜春雨的手,刚碰到袖头,停了下,又派自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三人一起出了牛车,发现原本开着的城门,现在已经关的死死的,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士兵。 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男兵了。 戈月热泪盈眶。 楼兰的百姓们往城墙上望去,顿感伤风败俗,纷纷捂住了眼睛,直呼“非礼勿视。” 纪言:…… 城墙上将领冲着他们喊道,“下面的是什么人,为何来我幽州!”城门下黑压压的全是人,让将领颇感意外。 崖香坐在一骆驼上,喊道,“我们是楼兰难民,还请将军通报,楼兰已毁于大漠,现皇弟商枫特领十万百姓前来归顺!” 商枫纡尊降贵的点点头,表情傲慢的想让人胖揍一顿,尽显一国皇子风范。 大将军方正轻笑一声,继续冲着下面喊道,“这个下官做不了主,还要回城禀明三皇子殿下。” “劳烦将军了。”崖香中气十足的喊了回去。 方正微微点点头,嘱咐手下的人看好城门,便往回走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方正就领着纪憬来到了城墙。 纪憬看到城外满满的百姓,摇了摇头,然后薄唇微启,道“不可。”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这纪憬和纪言容貌有五分相像,尤其是那眉眼和高挺的鼻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只是,唇上上两撇胡子以及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看到纪憬,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纪言的样子。 “可是,万一这些人是真心归降呢?”方正不忍心看到那些百姓在城墙外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 尤其是里面竟然还有小孩子,看到小小的孩童,方正就立刻什么都信了。 “等我禀明父皇,再做定夺。”纪憬皱紧了眉毛,一字一句道。 这人数太多了,万一是扶风亦或是西凉的诈降之计,只要他开门迎接这十万大军,那明日他桓北就要灭国。 “下面的,听好了,兹事体大,还需我等禀明圣上,才可另做决断。”方正冲着崖香喊道。 “这……”商枫犹豫半响,在沙漠里迁徙了许久,粮食和水都快没了,要是等到他们送信再回信,恐怕他们早就渴死饿死了。 咬了咬牙,商枫把揣在怀中的玉玺掏了出来。 举高玉玺,并且用力晃了晃,喊道,“楼兰玉玺在此,你们可以查验,我们真的是楼兰的……,难民!” 难民两个字,是商枫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的。 为了这十万百姓的活命,真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看到皇子掏出了玉玺,所有在城墙下仰望着的百姓瞬间跪了下去。 “还请三皇子开恩,我们已经在沙漠里行走了九天,早已弹尽粮绝,就算给我们些水和粮食,我楼兰也永生永世记此大恩!”崖香接着喊道。 “这……”纪憬犹豫了片刻,冷了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三哥在这儿,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戈月:当然是马上投入哥哥的怀抱啊 杜春雨:当然是马上跟老攻回扶风啊 纪憬:那个拐我老弟的,你出来,咱俩私聊 杜春雨:(一把抱住纪言不撒手) 纪憬:(一脸慈母般的微笑)_(:з)∠)_ 第35章 弟控 所以说,纪憬并不吃这套。 作为一个从小就跟随父皇南北征战的皇子,纪憬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块不知真假的玉玺骗开了城门! 当即纪憬就甩着袖子回到了城里。 在城下的纪言看不清纪憬,不过依他对三哥的了解,没把他们放进城并且不开城门送粮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纪憬是个相当严格的人。 记得小时候纪言到纪憬的府邸做客。 那时,头一次出宫的纪言十分激动,想借着去三哥府邸的机会偷偷溜出去瞧瞧。 小小的人儿换了一身布衣就大大方方的从王府走了出去。 一路上玩的不亦乐乎,吃遍了桓北小吃街的美味。 正当纪言坐在老树叉上享用美食时,竟然发现他三哥率领着好多士兵,浩浩荡荡的封了桓北所有的小吃街。 挨家挨户的敲门查验。 到最后,没找到弟弟的纪憬竟然全面封城,甚至还领着一众侍卫闯怡红楼来搜人。 虽然那时的纪言并不知道怡红楼是干什么的,但等他长大了些后,回想起他三哥闯怡红楼的情形时,还是忍不住捂脸哀嚎。 最后避无可避的被三哥逮到了。 那日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纪憬抓到在树杈上悠闲的晃荡着脚丫子的纪言,二话没说,拽着纪言的脚丫就把人给薅了下来。 没有一句责骂,上来就是冷着脸给纪言一顿胖揍。纪言不怕挨揍,就怕纪憬冷着脸,纪憬脸一冷,纪言就觉得三哥很讨厌自己。 所以,挨揍的纪言,虽然身上很疼很疼,疼的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可纪言硬是没让自己掉一滴泪。 倔强的瞪着纪憬,也是一样的一言不发。 之后,纪言足足养了半年的伤。 自此,纪言避纪憬有如蛇蝎。尽管纪憬后来找纪言有意和好,可纪言再也不敢向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在纪憬怀里撒娇了。 在路上碰到纪憬,也总是绕开走。 进不去城的十万百姓,没有任何办法。 商枫一声令下,让百姓往后退三里,驻扎以等待圣旨。 只是存粮不多,而幽州四周也没有别的地方能收到粮食。 两天过去了,幽州距桓北都城距离甚远。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1 纪言心中清楚,就算快马加鞭,最快来回也需十日。 纪言拿筷子搅了搅碗中能数的清的米粒,眼下恐怕是不能再撑那么多天了。 花笙看着空空的行李直发愁,都吃没了,给邵辉精心挑选的楼兰特产也没了。 “要不,你进城去求求你哥吧!”戈月凑到纪言的耳边,悄声的求道,真的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家家户户都没了口粮。 今天,已经有挨饿的人家了。 纪言看着拿皮带勒紧了肚皮的隔壁王叔,现下,只有自己进城,跟三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人才能得到食物。 定了定神,纪言把杜春雨和戈月叫了出去,走到一个僻静处。 对杜春雨说,“春雨,我要进幽州城了,你,要保重啊!” “不回来了吗?”杜春雨盯着纪言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到。 “谁知道呢?”纪言摆了摆手。 “你去了,是不是,我们就见不了面了?”杜春雨近乎执拗的再次问出了声。 纪言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叫纪言。” 是纪言,也是行止。 你听到后,会吃惊吗? 还是,会怨我欺骗了你? 没听杜春雨说什么,纪言就飞快的冲着幽州城的方向跑去,戈月回头深深看了杜春雨一眼,也随着纪言走了。 “我知道。”杜春雨盯着纪言渐渐消失的背影,怔忡道。 花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杜春雨的身后,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看到杜春雨失意的模样,伸手拍了拍杜春雨的肩膀。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方正就领着三千士兵出城了。 士兵的肩上,或多或少的,都扛着水或者是粮食。 商枫一脸不敢置信,激动的抱着商逸之就地转了两圈。 晕晕乎乎的商逸之还迷糊着,不明白向来冷静的小舅怎么突然如此热情。 然后,雪白的小脸就被商枫吧唧亲了一口。 商逸之立刻嫌弃的用手擦了又擦。 这么长时间,楼兰的百姓终于毫无顾忌的吃了顿饱饭,总算是让这十万人都活了下来。 杜春雨手里捧着饭碗,怎么也下不去嘴。不敢相信,行止就这么走了吗? 呆了半响,虽然腹中饥饿,可出奇的,杜春雨什么都吃不下去。 幽州,憬王的临时府邸内。 偌大的桌子上,只有纪言和纪憬两个人,但摆了足足有十道菜。 纪言坐在离纪憬最远的位置上,捧着饭碗费力的往自己的嘴里塞饭。 双颊都被塞的鼓鼓的,还没等口中的饭咽下,纪言又往嘴里夹了一大筷子菜。 纪憬:…… 看来他弟真的是饿坏了。 纪憬向来弟控,纪言是母后最小的儿子,也是自己最小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可是,自带冰冷体质的纪憬,不知道该怎么向弟弟表达自己的喜爱。 明明是关心的话,到了纪憬的嘴里,就成了例行公事一般。 看着吃着吃着眼眶就有些泛红的纪言,纪憬彻底慌了神。 “是不是还没玩儿够?”纪憬努力的调动着面部肌肉,使它们尽量看起来显得和蔼可亲。 纪言:…… 嘴里都是饭,说不出话。 可是,好想哭啊。 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哗往下流,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纪憬也胡乱扒拉了两口饭,更加确定了六弟是因为还没玩够,才如此伤心。 看了还在无声流着眼泪的纪言,柔声道,“你可以出去,我不强制你回宫。” 温柔无比的话,从纪憬的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更像是某种威胁。 天知道,纪憬是真心想要让弟弟在出去走走,哪有这般大的皇子还在宫中圈养的。 再住在宫中,莫要养傻了。 纪言顿了顿,不敢置信又面带希冀的看向纪憬,可看到纪憬那张能把人冻成冰块的脸,纪言秒怂。 连忙低下了头,顺从道,“三哥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偷溜走了。” 一听这话,纪憬就知道,坏了,言言肯定又误会了。 躲在桌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直接砸向了大腿。 只是一时没掌握好力道,疼的龇牙咧嘴。 纪言鼓足了勇气,抬头想跟自家三哥再商量商量。 可一抬头,就看到了纪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一包水。 纪憬:…… 不是,言言,不是这样的! 纪憬心中怒号。 纪言发誓,他真的不是那么愿意哭的,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是真的,控制不住留下的泪水。 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 埋头继续吃着饭。 这时,一女子手端一盘干锅鸭头走了进来。 纪憬看到救星来了,一脸希冀的看向妻子泽兰。 纪言看到了嫂子手中的鸭头,也是一脸希冀。 萧泽兰看到本就长得相似的兄弟俩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饿坏了吧,言言,来,嫂子亲手做的鸭头,快来尝尝。”萧泽兰冲着纪言招呼着。 “嫂子好。”纪言起身向萧泽兰行了礼,然后自然而然的接过鸭头大啃特啃起来。 纪憬赞赏的看了萧泽兰一眼,看着弟弟吃的香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惜,纪言低头吃的欢快,没了抬头直视纪憬的勇气,也没看到自家哥哥万年冰山脸上的笑颜。 不同于花笙做的干锅鸭头的美味与鲜香,萧泽兰做的鸭头,充满了家的味道。 纪言一个人吃光了全部的鸭头。 纪憬抽了抽嘴角,言言,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吃! 有了嫂子在场的纪言明显胆儿肥了,回想起刚刚纪憬说过的话,又有些跃跃欲试。 琢磨了一阵,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道,“三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纪憬光顾着看纪言吃鸭头的样子了,纪言冷不丁说了一句话,没听着。 纪言往回缩了缩脚趾头,果然吧,说不抓自己回宫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纪言扭头就要走。 “你回来!”纪憬威严无比的喊道。 纪言听到三哥似有发怒的征兆,抖了抖,乖乖回来。 萧泽兰知道纪憬是什么德行,重度弟控,没救了。 杠了杠纪憬的胳膊,柔声对纪言笑道,“言言别管他,”然后,又重复了下纪言刚才的话。 “当然真,我纪憬什么时候骗过你!”纪憬信誓旦旦,十分真诚。 纪言盯着纪憬的眼睛看了两秒,姑且信了纪憬。 拱了拱手,乖顺道,“谢三哥!” 纪憬一脸欣慰,道“不过外出游玩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危险切记亮出咱家玉佩。” 纪憬老父亲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2 似的叮嘱道。 纪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纪憬一眼,这三哥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不过,不能马上就走,还得在这儿住十天。”纪憬严肃道。 萧泽兰看着夫君一脸严肃的说着留人住的话,不知不觉又笑了出来,其实,纪憬他就是想言言了啊。 这般生硬的命令人家留在这里,言言能愿意才怪! 萧泽兰看着气氛又僵硬起来,柔声的说出了真相,“别理你哥,你哥他就是想你了,想让你陪他待几天!” 纪憬喝到,“胡说什么呢!”堂堂男儿,说什么想啊、陪啊的,多肉麻。 虽然这是事实。 纪言:…… 鬼才信呢。 萧泽兰看着夫君泛红的耳垂,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憬:不要随便说出真相啊,ヽ(`Д?)? 纪言:什么真相(⊙o⊙)… 小兰: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纪言:不对吧 纪憬:怎么不对了(╰_╯)# 纪言:对对对,您说的都对qaq 第36章 安家 夜色微凉,月朗星稀。 在憬王府的池子边上,纪言正打着太极来消减腹中过多的食物。 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这些年的种种。 一会儿是小时候的阿泽,一会儿是在杜府里的杜春雨,一会儿又是在楼兰里会在衣服里为自己藏小饼的杜春雨。 想着想着,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一寸寸的疼入骨髓。 杜春雨是对自己好,可是这种好是他纪言一点点求来的。 无论在哪儿,都是他主动贴着阿泽,才会换来一点点的回应;并且这种好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好…… 在一旁的戈月看得出纪言的心情不好。 学着纪言的动作,笨拙的跟着纪言打太极。 “要不,咱们逃吧?”戈月试探着问。 既然憬王都让小主子出来混了,那肯定也是宫里的那位的意思。 而且,看到小主子这么思念李涛,戈月身为洞察一切的侍卫自然表示很心疼。 “等等,再等等吧!”纪言犹豫着,什么都不敢做。 唯有等待,等时间冲淡了一切,等他再好好想想。 戈月鄙视十足的瞅了纪言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简直替纪言着急,追个男人都磨磨唧唧的! 幽州城外,楼兰百姓大营。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杜春雨。 呆呆的躺在纪言常坐的那头牛的背上,不知道在哪儿翻出一小截甜杆,不停的咀嚼。 学着纪言的样子,吊儿郎当的翘起一只腿。 真甜。 怪不得行止那么喜欢吃。 自远方,一只灰色的乌鸦直奔杜春雨所在的地方飞来。 准确的找到杜春雨,快速下落。 神气十足的站在牛头上,盯着杜春雨的眼睛歪了歪脑袋。 杜春雨盯着乌鸦的眼睛看了半天,才摆正姿势从牛背上下来,从它腿上摘下了一个竹筒。 看完信后,杜春雨一下子靠在牛车上,不确定的把信中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跌跌撞撞的跑到花笙的帐篷里。 看到花笙还在烹饪着小点心,犹豫了片刻,道,“花爷爷,祖父现在有危险,必须马上回扶风。” 花笙手里的铲子应声掉到了地上,没有丝毫停顿的,“我跟你走,马上收拾。” 甚至没有准备什么多余的东西,只带了硕大的竹苓白璧和一些简单的必备品,就匆匆上路。 ………… 九日后,使者带着皇帝的圣旨来到了幽州城。 由于有了纪言作证,纪修杰特意在幽州城郊外划出了一片土地,让楼兰十万百姓暂居此处。 只是,不能再以楼兰人的身份自居。 现在他们都是桓北的子民。 十万百姓整齐划一的进了幽州,并且顺利的入驻幽州郊外。 走在最前头的商枫怀里抱着商逸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地方开阔,有山有水,适宜畜牧农耕。 这么个地方,简直比楼兰还要更适合居住。 崖香挑了个地势高平的地方,大刀阔斧的帮王叔搭起了帐篷。 商枫走过去,巴巴的盯着忙活的崖香,讨好道,“崖姐姐,你什么时候帮我们搭帐篷啊?” 一路走来,商枫和崖香身为百姓的领头人,自然接触颇多。 以往在楼兰,两人虽有血亲关系,可毕竟一个身在皇宫,一个身在市井,并不相识。 现在经过了一路的相处,两个人都是一心为了百姓着想,意见、观点什么的竟然都出奇的一致。 商枫的帐篷一直是崖香负责,而商枫就负责给崖香准备衣食用度,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就差以姐妹相称了。 “好好好,你等我给王叔忙活完就给你弄。”崖香爽快的答应。 在一旁观看的方正受不了了。看着商枫这么个有手有脚的七尺男儿,不帮着干活反而在带孩子。 反观人家崖香,明明是个女子,虽然长得很结实,那也不能让女子做这么粗重的活啊。 鄙视的看了商枫一眼,没有多言,拿过商枫的行李就地开始搭帐篷。 商枫:“不用不用,崖香一个人可以的。” 崖香在一旁附和着,“对啊,你去一边儿歇着吧!” 方正实在的很,不赞同的说,“我可不能眼瞧着女子干这么粗重的活!” 崖香豪气的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那有什么,女人嘛,就是要干活养家的。 只是原本一点点的灰,被擦完后,满脸都是了。 看着本来就黑的崖香,这回更黑了,方正二话不说,更加卖力的搭起帐篷来,早些干完,也好多帮帮崖香。 商枫眨眨眼,桓北人可真热情! 十分感动的商枫抱着商逸之围着方正,开始讲起了楼兰往事,以及,治国要法。 方正:…… 崖香一脸欣慰,商枫终于不再对着自己唠叨了。 楼兰的百姓们得了生活的新地方,一个个都干劲儿十足,整个幽州郊外,都洋溢着一股欣喜热闹的气氛。 连着幽州城里和郊外的,是一片乡间小路。 在小路上就能听到热闹的声音。 纪言在小道上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该怎么迈这一步。 在一旁的戈月看不下去了,有些生气,“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纪言回应,戈月就撇下他的小主子率先走向了商枫的帐篷。 因为前面有戈月壮胆,纪言也鼓起了勇气,跟在戈月身后磨蹭着往前走着。 戈月见到了商枫,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拉着商枫的一只胳膊就开始热情的攀谈起来。 方正揉了揉被聒噪了许久的耳朵,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3 没了这个楼兰小皇弟的唠叨,整个世界终于再次清净了。 “杜春雨呢?”纪言上前一步,打断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翻遍了整个郊外的纪言没有看到杜春雨。 “杜春雨?早就走了!”商枫摸摸额头,不明所以。 满满的兴奋以及淡淡的害怕,在顷刻间全都消失不见。 阿泽再一次不告而别。 扔下了还在和商枫聊的欢快的戈月,疯狂跑回憬王府。 如今十日期满,履行了诺言,那纪憬也该放他走了。 回到王府,看到纪憬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言顿时惊悚了,准备好的话也忘得七七八八。 直想往后退,可身后是墙,无处可退。 纪憬看到纪言如此怕自己,只觉得心酸至极。 递上了一个包裹,闭上了眼睛,“快走吧。” 纪言听话的接过包裹,低垂着头,继续听着三哥的训话。 纪憬:…… 纪憬也不知道要说啥,看着纪言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更是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儿。 憋了半天,道,“没事儿多写信,母后很想你。”他也很想。 纪憬默默在心中补上了后半句。 纪言“哦”了一声,看纪憬半天没说话,拱了拱手,试探道,“那三哥,我走啦。” 纪憬还想说什么,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该说什么好。 叹了口气,“你,要好好的。” 纪言惊讶的看了纪憬一眼,纪憬连忙催促,让纪言快走。 纪言依言上马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幺弟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了纪言的身影,还在原地站着。 萧泽兰看着夫君失神的样子,靠在纪憬身上,道“言言已经长大了,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了。” 纪憬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幺弟就这么离开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着委屈无比的纪憬,萧泽兰无奈的搂住纪憬,轻轻拍了拍纪憬的后背。 两个人,盯着纪言刚刚出现的地方,站成了两座雕像。 …… 一路疾行,半个月后扶风。 一客栈内,小二在一桌前,为客人斟着酒,一边斟酒,一边侃侃而谈。 “要说这杜家啊,怕是不行了。” “哈哈哈,可不是,这杜家得罪了天家,还能有好果子吃啊!”一壮汉接话道。 “那可不,这杜家大公子说是拿回了什么珍宝,要换杜家老爷子,可谁知,杜公子被……”小二一脸高深莫测。 “被怎么了?” “哎,被天家指定,治理江宁的瘟疫啊!” “啧,可怜这杜公子如此年轻有为,竟然要靠一己之力,来救杜家。” “可不是,谁不知道,这次江宁瘟疫来势汹汹,那可都是有去无回!” “就是说啊,现在江宁已封城,听说啊,里面的人都杀了知州,要硬闯出来呢!” “那你看看,任凭杜家一家独大,终究是比不过天家!”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杜家,北至桓北,西至西凉,到哪儿不是声明赫赫,就咱这扶风的天家,在杜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慎言啊,这位兄弟。” 一桌人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顿时安静如鸡。 小二收拾好桌上的空盘子,端着盘子走向后厨。 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纪言听了方才的话,攥紧了手中的茶杯。 喃喃自语道,“江宁?” “对啊,我们也要去江宁吗?”戈月看到了纪言,挨着纪言坐了下去。 纪言痛苦的捂住了脸,“你怎么又来了?” 明明已经甩开戈月了,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戈月不见外的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刚到。” 这个无良主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自己,那日,他拽着商枫聊够回到憬王府后,却被告知纪言早就走了。 把小主子跟丢的戈月不知道纪言走的哪条路,毕竟幽州通往扶风的路太多了。 随随便便的,戈月选了一条水路。 一路坐船南下,戈月想着水路可日夜兼程,肯定先一步到扶风。 但千算万算,戈月没算到他会晕船。 走到一半就晕到不行,只能中途转成土路,这才耽误了时间,还多花了不少银两。 思及此,戈月哭唧唧道,“小主子,你要赔我路费。”这年头,当个侍卫苦,当个称职的侍卫更苦! 不但要尽心尽力保护主子的安全,就连俸禄也不给报销。 纪言起身,拍了拍戈月的脸,感叹道“挺厚啊,还没掉。”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戈月一个单薄的背影。 戈月一脸生无可恋,没爱了。 戈月随着纪言走到杜府,偌大的府邸,四周都围上了兵甲。 大门上被贴上封条,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来。 纪言突然想到,那日杜家二老着急把学子们往外派,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天? 算算时间,现在那些学子们大概也还在外面做任务呢吧。 对着杜府的大门,纪言微微鞠了一躬。 带着戈月,继续南下。 快马疾行,不过五日的行程,便来到了江宁城下。 城门紧闭,但高耸的城墙上不见一兵一卒。 纪言旋即一个飞身,飞过了城墙。 像是灵巧的猫儿一样,轻轻落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声响。 戈月随后赶到,却发现城中的景象,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街道上,没有想象中的尸横遍野、遍地难民的景象。 整个街道上,十分的空旷和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儿,待久了就会让人觉得心慌。 与其说现在的江宁是一座疫城,倒不如说是一座空城。 戈月后知后觉的双手环胸,躲在纪言身后,寸步不离。 纪言一巴掌拍到戈月的脑袋上,把人从身后揪出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戈月挣开纪言的手,整理了下衣领,毫不愧疚,“当然是您。” 纪言无语朝前看去,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人,面对着一面墙不知道在干什么。 熟悉的身子,应该是在墙上贴着什么东西。 “李涛!”纪言福至心灵,突然叫道。 果然,听到了纪言的话,李涛依言转过了身。 看到了纪言,张大了嘴巴。 纪言快步走向李涛,李涛呆呆的盯着纪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纪言为何会出现在江宁城。 这疫城不是早就封死了? 戈月看纪言一脸激动的样儿,高深莫测地勾起了唇角。 终于见到了。 戈月只觉得特别的有成就感。 走到李涛跟前纪言才发现在李涛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小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4 男孩儿。 张了张嘴,他急需知道杜春雨现在是否安全,“李涛,杜春雨他,还好吧?” 李涛不能说话,现下没有笔,很难和纪言沟通。 杜子腾十分善解人意,冷着脸问道,“你认识我哥?” 纪言伸手捏了捏杜子腾的脸蛋,肥嘟嘟软乎乎的。 不过还是没有杜春雨的手感好。 笑道,“你是杜子腾吧,你哥跟我说过你。” “嚯!”杜子腾被人摸了脸,登时捂着脸蛋,蹦跳着躲到李涛身后。 纪言:…… 顺着杜子腾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后面的墙面上贴着寻人的画像。 拍了拍李涛的肩膀,也没再说什么。 李涛领着纪言和戈月回到临时下榻之处,知府被杀,现下杜春雨就是江宁最大的天。 领着李涛和杜子腾住在衙门客房中。 一路上杜子腾频频盯着纪言,对着纪言欲言又止。 “怎么了,子腾是有什么话吗?”纪言被杜子腾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哥跟你说了什么?”杜子腾犹犹豫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你真想知道?”纪言反问。 “嗯。”杜子腾老实道,他还是比较在意在自家哥哥心中自己是个什么形象。 “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杜春雨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杜子腾:…… 杜子腾很生气,绷紧了脸蛋走在最后。 纪言摸摸杜子腾的头发,搂着小孩儿往前走。 杜子腾蓦地安静下来,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路程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江宁衙门。 衙门内。 杜春雨正端坐在椅子上,下首是一身着茶色官服的内官。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算不上好。 杜子腾率先进入,经过申远径直走到杜春雨面前。 申远看着年岁虽小却颇为沉稳的杜子腾,眸色暗了暗,细声细语道,“杜春雨,你可别不识好歹,你爷爷的命,可在摄政王手里攥着的!” 虽然霸气十足的话,但自申远口中说出,却端的失了七分霸气。 “我自有分寸。”杜春雨微微颔首,失了面上的笑意,颇为严肃。 纪言左脚刚迈进,第一眼就看到了杜春雨。 越过了杜子腾,越过了申远,直直看向杜春雨。 不过几日的光景,阿泽竟然瘦了不少,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现在更是瘦的皮包骨了。 纪言看的心疼,要是自己没跟杜春雨闹别扭,那他是不是会好过点。 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自己生闷气,应该会让杜春雨很苦恼吧。 纪言烦躁的薅了把束起仍及肩的长发,发现杜春雨脸上的表情,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 见惯了杜春雨笑脸温和的模样,冷不丁见到满脸都诉说着“我很严肃”的杜春雨,愣了一下。 杜春雨看到纪言,明显的不敢置信,原本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待仔细看清了纪言的面容后,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后面的戈月拉着李涛,诉说着自己一路的艰辛,“小涛涛啊,你可不知道啊,那船颠簸的厉害,都快把我的胆给吐出来了!” 戈月夸张的叙述方法引得李涛无声的笑了出来,随着这俩人的到来,屋里安静的气氛瞬间瓦解。 杜春雨板着脸,道“申大人的话春雨已知晓,还请申大人先回客房歇息。” 申远气的够呛,“你!” 左右踱着步子,走了两个来回,甩下袖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边,扔下句,“你好自为之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着申远的离开,杜春雨的面色缓了缓,整理了下表情,想要露出一丝微笑,却无比艰难。 看到纪言老老实实的呆立在不远处,只觉得不真实。 涩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现下江宁不安全,他根本护不住纪言。 “嗯,来陪你。”纪言上前一步,直视杜春雨的眼。 “那,你不生气了?”杜春雨巴巴的看着纪言,问道。 虽然杜春雨他不知道纪言为什么生气,但总归肯定是他哪里没做好。 纪言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忍了几响,艰难的否认道,“没有,我没生气。” “好好好,没生气。”杜春雨哄着纪言,接着说,“行止,” 说完,停了下,不知道该管纪言叫什么,斟酌道,“纪言,你不能在这里。” “那你走吗?”纪言撇了杜春雨一眼。 杜春雨摇摇头,这关乎到合家性命,他不能走。 纪言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上清茶,喝了一口。 悠然道,“我既进了这城,喝了这水,谁也不能赶我走。” 说完,顺手中茶杯摔到地上,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戈月眼睛都看直了,这,这可是全德镇瓷器! 盯着地上印着“全德”二字的碎瓷片,戈月痛心疾首的捡起了瓷片,一脸哀怨的盯着这两个字。 这原知府贪得无厌,才被百姓群起而攻之,被凌迟于街头乱市。 而这县衙府内的一切用度,都是大有名堂,皆是珍品。 这些身外之物杜春雨并不在意,摔了也就摔了。 戈月捧着碎盏,珍而重之的拿出贴身手帕,把碎盏包在里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怀里。 没人理会戈月突如其来的伤感,纪言一如既往的吵着要吃的,“江宁这儿有没有什么特色,不知道这里的干锅鸭头是什么口味的。” 杜子腾听到纪言说要吃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亮。 杜春雨垂眸,想了半响,道,“可能没有花爷爷的吃食那么美味。” 现下江宁城里人心惶惶,别管有病没病的,没有谁还有心思给人做饭。 整个江宁的酒店以及所有的店铺都闭门谢客。 这几天里都是杜春雨和李涛二人下厨,勉强果腹而已。根本就没有把心思用在吃食上。 杜子腾早就受够了杜春雨糟糕的厨艺。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希冀的看向纪言。 这个行止哥哥好会说的样子,应该也会做的吧! 杜子腾舔舔嘴唇,早就没了刚才的高冷。 纪言:为什么都看他??? 摆了摆手,道“行了,真受不了你俩,那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的。” 在楼兰那些日子里,闲来无事的纪言跟花笙学做了几道拿手小菜,以备不时之需。 在厨房忙活了一阵,新鲜出炉的四道小菜被勤快的杜子腾端上了桌。 闻着这味道,杜子腾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了。 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杜子腾完全被纪言给俘虏了,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以后都要跟着纪言混! 作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5 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想老婆qaq 纪言:说,你老婆是谁(╰_╯) 杜春雨:你呀 纪言:我吗ヾ(≧o≦)〃嗷~ 杜子腾:嫂子做饭超级好吃ヽ( ̄▽ ̄)? 杜春雨:好了,吃完了就去玩儿吧 杜子腾:我不 杜春雨:乖,接下来少儿不宜 杜子腾:(⊙o⊙)… 纪言:ヾ(≧o≦)〃嗷~ 第37章 瘟疫 江宁城的这场瘟疫,来的突然。 与其说是瘟疫,不如说是怪病。 得了这病的人,白天就会困乏无力,而到晚上,就会四处寻人来饮其鲜血。 而被饮血者,便会感染此病,逐渐生出类犬利齿,目露凶光,夜间寻人鲜血。 家家户户,只要有得这个病的,就会拿铁链拴住病人,以猪血喂之,也可控制病情。 杜春雨初到江宁,还没有获得这里百姓的信任。 根本就不会去听一个的不知底细的外地人的话。 更别提是朝廷派来的贵公子了。 杜春雨放下了筷子,对纪言和戈月讲明了江宁现状。 “这么恐怖!”戈月夸张的张大了嘴巴。 杜子腾意犹未尽的把最后一点菜汤舔干净,瞅了戈月一眼,看在纪哥哥的份儿上,就不在戈月伤口上撒盐了。 更吓人的,他哥还没说呢。 杜子腾蹬蹬瞪的跑到纪言的身边,拉住纪言的袖子,不动了地方。 杜春雨瞪了杜子腾一眼,十分嫌弃的把杜子腾拉开并且扔回他自己的房间里。 杜春雨这一系列动作极为顺手利索、一气呵成,纪言看直了眼。 因为,他还没从杜春雨的脸上看到过这么纠结的表情。 杜春雨送完了杜子腾回房,看到纪言脸上的倦色,二话不说,把纪言也拖回了一间客房。 三两下把纪言放倒在床上,并且十分贴心的给纪言盖上了被子。 那用意很明显,就是让纪言好好睡一觉。 纪言:…… 这特么,杜春雨养个杜子腾不够,还要再养个他纪言? 虽然纪言脸上的倦色十分明显,眼圈已经不能再大了,但刚到江宁见到杜春雨的喜悦冲淡了浓浓的倦意。 分开了这么长时间,纪言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的惶恐几乎要将他淹没。 尤其在得知杜春雨来江宁之后,纪言在那一刻觉得天都要塌了! 直到再次找到杜春雨,一颗心才再次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纪言要什么就有什么,但这回他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咬着牙在被窝里翻腾了一阵子,手心脚心微微出汗,濡湿了薄薄的锦被。 纪言猛的坐起身来,叹了口气,夹着枕头就往杜春雨屋子的方向跑去。 隔着窗子,可以看到杜春雨正在桌边写写画画,垂下了眼眸,想必这阵子杜春雨也是累坏了吧。 为了一家荣辱,不得已来这疫城,还要各种斡旋,真的很难。 思及此,刚伸向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或许不该在这种生死关头在费杜春雨的心思。 这时,门却开了,杜春雨看着纪言出现在自己门口。 外衣反披在身上,手里还拿着个枕头,就什么都知道了。 “行、”杜春雨一时改不过来这个称呼,停顿了下,接着说到,“不敢睡?” “没……对!” 等纪言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口不对心的说出来了。 杜春雨二话没说,把门敞开的大了些。 纪言也二话没说,就着门缝溜进了杜春雨的屋子,一点儿也不见外。 把枕头扔到床上,熟稔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叫行止。” 杜春雨带着三分笑意的面庞停滞了一下,抿紧了唇,试探道,“行止。” “嗯。”纪言应了一声,抱紧被子滚了一圈。 在躺到床上的一瞬间,纪言心里想到的,竟然是以后的日日夜夜,都将会是这样。 在心里无声对自己说着,就算得不到这个人,那也要能靠近一刻是一刻。 然而,躺在床上的纪言,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杜春雨上来。 眼巴巴的看着杜春雨,依然没有半分睡意,脑中越来越清明。 杜春雨放下的毛笔,走到床头掀开被子,挨着纪言躺了下来,“快睡吧。” 纪言稳了稳心神,抱住杜春雨的胳膊,撒娇道,“不许走。” “嗯,不走。” 抱着熟悉的胳膊,闻着杜春雨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困意瞬间袭来,沉沉睡去。 杜春雨看着呼吸逐渐绵长的纪言,轻轻把纪言的另一半身子揽到怀里,好让纪言睡的更舒服些。 眼睛一直愣愣的盯着纪言看了半响,脸上的表情有困惑,有不解,还有一丝懊恼。 终于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缓缓的、又无比虔诚的在纪言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旋即又快速离开,整个脸和脖子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紧了紧怀中的人,尽量忽略跳如擂鼓的心跳,看到纪言真的是睡熟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又偷偷在靠下的位置上亲了一口。 然后派自笑了起来,若是此时纪言还醒着,一定能发现,杜春雨此时的笑,和平时脸上经常挂着的微笑迥然不同。 可惜,这时的纪言正牢牢抱住杜春雨的臂膀,睡的十分香甜。 杜春雨牢牢盯着熟睡的纪言,这一看,就再也没了睡意。 …… 纪言是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的。 十分大力的敲门声,连绵不绝的想个不停。 纪言烦躁的把头埋到被子里,浑身都酸软疼痛,特别的不舒服。 感觉到双手环抱的美味的食物要逃离自己的双手,纪言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杜春雨倒吸一口气,隐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听到食物喊痛,纪言加大了咬合的力度,还迷迷糊糊的想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没食! 看着纪言有越咬越紧的趋势,再加上门外的叫门声实在烦人,杜春雨轻轻推了推纪言,轻声叫到,“行止,先松开。” 纪言瞬间清醒。 感觉到嘴里糟糕的触感,顿时感觉没脸见人了,把脸重新埋在被子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杜春雨抽出了胳膊,上面深刻的咬痕简直不要太明显,整理了下衣衫。 把纪言的头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把身子完完全全的捂在被子下面,才出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申远铁青着脸,看到杜春雨才开开门,傲慢道,“杜公子,我可告诉你,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摄政王说了,只要你能找到那宝贝,那他就能保你爷爷不死,不用管这些疫民,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摄政王不会怪罪的。”申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6 远商量到,伸手捏出个兰花指。 可杜春雨仿若没听到一般,铁青着脸,一声不吱。 申远派自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求求摄政王,让他给你延长至三个月,这样杜公子可有把握?” 杜春雨咬了咬牙,道,“那就有劳申大人了。” 申远拍拍杜春雨的肩膀,摇着头走开了。 杜春雨没有回房间,站在门口,久久的凝望着扶风的方向。 纪言在屋里听的真切,收拾好自己,看到杜春雨站在门口,想起了在人家胳膊上咬的痕迹,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胳膊怎么样了?”纪言左手食指勾着右手食指,来回蹭着。 “没什么,”虽然这么说着,可杜春雨还是把袖子撸起来,露出里面的牙齿印记。 “这么深!”纪言看到,不浅的牙印下微微渗着红血丝。 “我给你上药!”说着,纪言就把杜春雨拽回屋子里。 杜春雨任凭纪言摆弄着,没有说一句话,纪言一边给杜春雨抹着不知名的膏药,一边问道,“刚才那人说的宝贝是什么?” 杜春雨微微摇头,“没什么,你就待在这屋子里,哪儿也不准去。” 说完,为了让自己更有权威一些,杜春雨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纪言登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杜春雨疼的指尖微颤,但为了维持严肃认真的形象,纵然真的很疼,还是忍着没有给纪言任何表情。 “你要听话。”语重心长的撂下这句话的杜春雨,像是突然有什么急事儿似的,飞快推门而出。 纪言盯着手中刚刚给杜春雨上药的布帛,发了片刻的呆。 杜子腾在门口处。扒着门往里张望,见没有了哥哥,越发的大方了起来。 “行止哥!”杜子腾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纪言发着呆,一时不查被这一声大喊给吓了一跳。 还从来没有人管他叫过行止哥这个称呼,冷不丁被叫,感觉特别奇怪。 “来,你过来。”纪言冲杜子腾摆摆手。 杜子腾见到偶像如此热情,忍不住心花怒放,颠颠的跑向了纪言。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小扇子,对着纪言就是一顿狂扇。 江宁天热,只是现下天色已晚,再加上纪言刚睡醒,其实并不是很需要扇子。 然而杜子腾并不知道自己的马屁拍错了地方,扇的越来越用力。 “好了,到底有什么事儿?” 杜子腾看到纪言如此坦白,不禁笑开了言,道,“行止哥,你饿不?” 看到如此坦率求食的杜子腾,纪言揉了揉额头,“不饿。” 杜子腾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嘟嘟囔囔的。 纪言没听清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好了,我给你做点宵夜去。”纪言看着杜子腾叽叽咕咕的样子,就想笑,这么可爱的小孩,根本就和杜春雨没有半分相像。 伸手撸了把杜子腾稀稀拉拉的头发,哼着小曲儿就去给人家弟弟做夜宵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不要误会,酸软疼痛什么的,是走道累的_(:з」∠)_ 小剧场: 杜春雨:嘶,轻点,疼~ 纪言:爱上不上 杜子腾:(⊙o⊙)…我怎么不懂了呢 第38章 排骨 衙门内食材充足,纪言一边切着排骨,一边看着锅中的热油。 杜子腾在一边,看着纪言手中的排骨,重重的咽下了口中的口水。 等锅中的葱花、姜、大料爆出了香味后,纪言把切好的排骨放到锅中,煸炒了起来。 浓浓的排骨香味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 杜子腾看的眼睛都直了,然后,杜子腾听到了重重的口水砸地的声音。 杜子腾伸手戳戳纪言,道“讲点卫生好不?” “嗯?怎么了?”炉火把纪言的脸烤的通红,纪言擦了一把汗,不知杜子腾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的口水好像……嗯,流到锅里了。” 纪言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边,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类似口水的液体。 辩解道,“没有啊,我没流口水。” “那是谁?”杜子腾明明听到了口水的声音,很显然并不是自己的。 随即进入了戒备状态,从腰间抽出一个软鞭,摆出明显的防御的姿势。 四处张望着,大声喝道,“是谁?” 纪言看到杜子腾手里的软鞭,发了一会儿呆。 这时排骨已经好了,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纪言赶忙把已经炒好的排骨盛到盘子里,没有时间理会多出来的那个人。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排骨,纪言没忍住,先拿起一个排骨派自吃了起来。 杜子腾:…… 杜子腾还在苦苦维持着戒备的姿势,小身板笔直笔直的,特别的有形。 没人看到棚上倒挂着一个人,身子紧贴在房梁上,睁着大眼睛盯着厨房里的两个人。 看着站的紧绷笔直的杜子腾,又看看啃着排骨的纪言,沙郁金龇了龇尖牙。 纪言吃的实在是香甜,沙郁金摸摸空空的肚子,犹豫了片刻,然后脚尖勾住房梁,整个人都倒挂下来。 纪言吃的过瘾,看到从天而降的一张人脸,吓了一跳。 脸挨着脸,沙郁金看到近在咫尺的排骨,好声好气的商量着,“给我一块排骨呗。” 体型巨大的沙郁金,佝偻着腰,眼睛发着红光,嘴上尖尖的獠牙十分骇人。 纪言和杜子腾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这个大叔的样子,应该是得疫病了吧。 不是说得这个病的人会控制不住的要喝血吗? 怎么这个人要吃排骨? 看到这两个小孩子成功被自己吓呆傻了,尤其是看到纪言,嘴里叼着排骨,忘记咀嚼的样子,沙郁金心里相当不好意思。 懊恼的挠挠头,声音降了半个调,安慰着,“你们别害怕,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不会喝你们的血,给我排骨,乖。” “你饿?”纪言往后退了一步,试探的问道。 沙郁金闻言更不好意思了,凶恶十分的夺过纪言手里啃了一半的排骨,狼吞虎咽起来。 杜子腾看着这个得了疫病的人毫不客气的拿走了自己的宵夜,不甘示弱的从盘子里抢过了两块,也开始啃了起来。 沙郁金大方的把盘子放到三人中间,和纪言、杜子腾一起分享抢来的战利品。 纪言: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呢? 杜春雨来到厨房后,见到的就是三个人特别和谐的站在炉子边上,都安静的捧着一块排骨,啃的很是香甜。 沙郁金见杜春雨来了,连忙伸出袖子把脸遮住了。 杜春雨拽开沙郁金的遮羞布,看了眼沙郁金嘴上的獠牙,道,“你也染病了?” 沙郁金沧桑的摆了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7 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嘴里叼着一块排骨,手又伸向盘子,拿走了最后两块骨头,心酸的走了。 “哥,你认识他?”杜子腾问道。 “嗯,认识。” “是谁啊?”来到江宁这么长时间,杜子腾自认也见过了不少得这病的人,可在发病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还真的从来没有过。 “沙郁金。”杜春雨答道。 听到了这话,杜子腾惊得瞪大了眼睛,沙郁金? 看到杜子腾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纪言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问道,“沙郁金是谁?” 杜春雨和杜子腾对视了一眼,然后娓娓道来。 这沙郁金,是土生土长的江宁人,虽生在普通百姓家里,但自小就勇猛过人,胆量也不是一般的大,在邻里乡间颇受推崇。 本就长的十分俊美儒雅,再加上一身的功夫,自然是走到哪就被人夸到哪儿。 自从江宁有人染病后,知府胆小怕事,把所有得病的人都抓起来了。 一开始,人们想着这知府可能是在做好事,把病人集中起来管理治疗,可谁也没想到,黑心的知府竟然趁着黑夜把生病的人都活活烧死了。 上百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病情轻重缓急,皆被绑到柱子上,一律处死。 等到第二日清晨,病人的亲属们都领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哪家的人烧成的灰。 知府的解释是,得疫病者,在月圆之夜集体发狂,为了防止病情扩散,遂把病人全部烧死。 虽然以百名病人的焚烧为方法,可这疫病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越来越严重。 渐渐的,江宁三分之一的百姓,都感染上了这病。 失去亲人的百姓,怒不可遏,可又无处申诉。 官府上下勾结,江宁城中,无人可出城向朝廷说明江宁现状。 况且,就算有人逃出城去,也会被知府派快马拦回。 后果是,乱市削首。 没有出路的百姓们找到了沙郁金,仗义的沙郁金当即立断,带领着满城百姓,杀到了衙门。 彼时的姜知州,还在衙门内宴请宾客,醉卧在美酒声乐之间,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就算被沙郁金抓住放到凌迟台上,依然迷迷糊糊的高声不停的叫着“美人”二字。 处决了姜知州,知州下面的小官也仓皇出城,偌大的江宁城,竟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 百姓一致推选沙郁金为这江宁新知州,可无诏不得自行封官,否则那便是乱臣贼子了。 沙郁金虽未领命,但却当起了江宁实际上的掌门人。 安抚人心,治理瘟疫。 虽然瘟疫并没有有所好转。 不过这里的百姓都适合了这种生活状态,苦中作乐,生这疫病,不会死,只是性嗜血,白日困倦而已。 杜春雨初到江宁城时,沙郁金帮了不少忙,帮杜春雨笼络人心,想办法治理疫病。 现如今,连沙郁金也染上病了吗? 杜春雨思考了片刻,对纪言说,“行止,你在衙门里,不要随便出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纪言冷笑一声,“你又要抛下我去哪儿?” 每回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和自己一起承担吗? 杜春雨放低了声音哄道,“外面危险。” 现下天刚黑,江宁刚刚热闹起来,他怕纪言会遇到危险。 纪言一把抓住杜春雨的手,道“再危险我也不要跟你分开。” 说完,眼睛直直的盯向杜春雨,那眼睛中的光芒,直逼得杜春雨不敢直视纪言的眼睛。 杜子腾鬼精灵,看这气氛不对,连忙打着哈哈,“那个,哥啊,我去找戈月玩儿去了,你们好好聊哈。”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伸手拍了拍杜春雨,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一句,也不会让你受伤。 把早就攥在手心中的纸符攥了攥,“那咱就走吧。” 出了衙门,纪言发现,大街上一改白天的寂静,街上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 虽然,大部分都是青面獠牙的生病的人! 但是由于都喝完了猪血,白天昏睡了一天,所以都特别精神。 在街道上,随处可见精力无处散发的病人四处向其他病人挑衅。 具体的挑衅方法,就是向对方呲着牙,并且叉着腰,怒视着对方。 若是对方也有意打架,就会直接咬过去。 就会就此拉开一场血拼! 纪言走在街上,亲眼目睹了无数场血拼,略感无奈,怎么看,怎么向是一群置气打架的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沙郁金:哪来的小孩儿,竟然偷吃排骨 杜子腾:是他! 纪言:是他! 沙郁金:就是他? 杜春雨:我都没闻到味道qaq 第39章 鲲哥 一路跟着杜春雨,走了相当长的路。 然而,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一路走马观花,纪言已经对赤目尖牙的病人毫无感觉。 甚至习以为常。 而且,纪言很不幸的发现,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步行,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衙门门口。 看着大门上清晰的“江宁府衙”四个大字,纪言抽了抽嘴角。 杜春雨看到这四个字,如临大敌,连忙把纪言给拽走了。 “噗~”纪言笑道,“不是吧,杜春雨!来江宁这么多天,你还没弄明白这里的路况?” 天色昏暗,纪言看不清杜春雨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杜春雨此刻作何表情。 心痒难耐的纪言十分想亲眼看到杜春雨窘迫的模样,遂强行把杜春雨的脸掰向有灯光的地方。 眯了眯眼,果然看到了杜春雨十分羞窘的模样。 心满意足的撒开捏着杜春雨下巴的手,这时,纪言感到身后一股大力袭来。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杜春雨一把搂住纪言。 在强烈的冲击下,纪言的意识有些许模糊。 感觉的到,嘴上似乎是,碰到什么软软凉凉的东西。 从未体会过此等触感的纪言只觉得浑身舒畅,忍不住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舔。 杜春雨被这意外惊呆了,看着添自己嘴唇的纪言,呼吸粗重了几分。 可又明显的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推开这个让自己不会呼吸的人,可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刻,又缩了回去。 电光火石间,纪言已经反应了过来。 瞪大了眼睛,看向近在咫尺杜春雨,有些不知所措。 想一直贴在上面! 冲杜春雨眨眨眼,主动撤离战场。 “哈哈哈哈哈,”纪言添了添嘴唇,意犹未尽道,“春雨你的嘴巴好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8 比别人的都软!” 羞窘之下,纪言越发的口无遮拦了起来,不想让自己落了下风。 杜春雨马上黑了脸,“别人?” “那当然了,那什么,那你看看,我堂堂桓北纪言,怎么可能,还有初吻这种东西?” 纪言没看到杜春雨十分难看的脸色,打着哈哈,四处张望着,发现四周并没有人。 摸了摸嘴唇,那触感实在美妙,纪言其实还想再来一次。 “刚才是怎么回事?”纪言试图缓解气氛。 杜春雨摇摇头,默不作声。刚才光顾着担心纪言的安危,他也没看清一闪而过的人影。 “哦。”轻应一声,纪言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脸也开始后知后觉的红了个通透,轻咳一声,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呐?” 说是要找沙郁金,可是连人家住哪里都找不着。 杜春雨无力的垂下了头,那只能叫来鲲哥了。 纪言看到,杜春雨拿出久违的玉埙,吹出了一口气。 向来发声浑厚的玉埙,竟然发出了十分刺耳的声音,但不影响纪言观看杜春雨吹埙的样子。 埙声尖锐的声音刚刚落下,还没等纪言问杜春雨吹埙干嘛的时候,自远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呱——” 然后,纪言看到一只肥硕非凡的——乌鸦从天而降,乖巧的落在杜春雨的肩上。 鲲哥果然不负它这个名字,体型之硕大,身体之肉多,完全可以担得起“鲲”这个字了。 鲲哥神气的站在杜春雨的肩膀上,看着纪言,眨眨黑豆眼。 一人一鸦,对视了片刻。 鲲哥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扑扇起翅膀,绕着纪言飞身转着圈圈。 “鲲哥,回来!”哪有乌鸦绕着人转的,多不吉利! 鲲哥听到主人喊它的口气十分危险,立马怂了。 乖巧的收了翅膀,站稳在杜春雨的肩上,目光笔直的望向前方,特别的像一个黑色的雕像。 纪言:可以啊,这变脸的速度! “这是什么?”纪言伸手拨弄了下鲲哥的胖乎乎的下巴,鲲哥毫不在乎的气炸了一身的毛。 “叫鲲哥?”看到这胖乌鸦被自己成功气炸了毛,纪言好心的帮鲲哥顺顺毛。 结果,鲲哥的毛炸的更厉害了。 “嗯,是信鸦,”杜春雨把手伸到鲲哥的翅膀上,也帮鲲哥顺毛。“鲲哥这名字不好吗?” 鲲哥简直十分气愤,平生鲲哥最不喜别人给它顺毛了! 杜春雨还专门挑鲲哥的痒痒肉顺! 看着鲲哥难受的使劲儿歪着脑袋用一只小黑豆眼睛瞪自己,纪言更想逗它了。 “乌鸦也能送信?” 纪言下手没轻没重,鲲哥“呱”的一声又叫了出来。 “怎么跟个青蛙一样!”纪言感慨道。 不料鲲哥好像听懂了一样,听到自己天籁般的歌声被比作蛙叫,顿时气得垂下了小脑袋,并且把脖子埋到了身后的翅膀里。 纪言:“它能听懂人话?” 杜春雨沉痛的点点头,接着道“并且它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回来。” “啥?”看着垂头丧气的鲲哥,纪言只觉得好笑。 伸手扒拉出鲲哥的小脑袋,笑着对鲲哥说道,“哎,鲲哥!记住了我的样子,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说完,又派自哈哈笑了起来。 鲲哥看到这个人类笑的猖狂,心里更难受了,扭过了身子,拿屁屁对着纪言。 杜春雨也学着纪言的动作,伸手掰过了鲲哥的脑袋,让鲲哥和自己对视。 鲲哥:!!! 肥胖的乌鸦一脸的不敢置信。虽然它是一个鸟,可纪言愣是从鲲哥的鸟脸上看到了惊吓的表情。 纪言:…… 你一个鸟,竟然有那么丰富的表情?! 杜春雨拉过鲲哥的脑袋,对鲲哥一字一句道,“鲲哥,我要找到沙郁金的家,快领我们去。” 鲲哥并不为所动,歪着脑袋表示自己听不懂杜春雨的话。 杜春雨从怀中再次掏出玉埙,细细吹奏起来。 曲子有如昆山玉碎,引人入胜,鲲哥歪着脑袋听着曲子。 听着听着,鲲哥忽然就激动了。 展开翅膀,飞到半空,开始翩翩起舞了起来。 时而冲天时而下滑,黝黑的羽毛和这夜色融为一体,竟然是说不出的好看。 就像是蒙尘的凤凰,虽然在激动处,鲲哥十分败兴的“呱——”了一声。 听完了杜春雨吹奏的鲲哥,明显被打了鸡血。 十分激动的领着杜春雨和纪言往它知道的地方飞去。 杜春雨拉着纪言的手,道了句“跟住!” “可信吗?”纪言半信半疑,这是乌鸦,怎的能用来寻人呢? 鲲哥听到有人不相信它找人的能力,当即回头看了纪言一眼,然后,飞的更快了。 纪言和杜春雨也只能加快跟着鲲哥步伐。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沙郁金的家。 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茅草屋,两间屋子,都是灯火通透。 纪言无语看着一脸平静的杜春雨,再看向明显鸡血还未退下的鲲哥。 沙郁金的家,其实只和府衙隔了三道街而已! 而他们,却折腾了将近半夜! 纪言感到心累无比,信步走向了沙家。 虽是灯火通明,但屋子里却冷冷清清。 纪言随便推开一个屋子的门,看到屋内惨淡的烛光下,一个清瘦的男子被铁链子拴在床边。 被拴着铁链的手里拿着一卷书,凑到烛火边细细品读着。 嘴边还残留着血液的痕迹,看到有人闯了进来,颇感意外的看了过去。 方方正正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尖尖的利齿缩短了一点。 “什么人?”乔羽柔声问道,声音颇具磁性。 “我们找沙郁金。”杜春雨把纪言一把拖到身后,藏了起来。 鲲哥应和着杜春雨的话,威严的“呱”了一声。 “他啊”,乔羽苦笑一声,“我怎么能知道呢?”作为这江宁瘟疫的首个传播者,乔羽只想快点结束生命。 免得等全城人知道是他,会对沙郁金群起而攻之。 别的,什么也不在乎了。 正说着,乔羽突然生出了异样。 狂躁的扔下了手中的书,牙上的利齿急速的生长起来,并且有越来越长的倾向。 手疯狂的摇晃着,想要摆脱铁链的束缚。 叮当的碰撞声引来了隔壁的沙郁金。 看到屋里还有杜春雨和纪言,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连忙跑到乔羽身边查看情况。 伸手摸了摸乔羽的额头,自言自语着,“不应该啊,不是刚喝过血吗?” 乔羽整个人都如同烧熟了般,额头烫的吓人。 沙郁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把胳膊送到乔羽身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59 边。 此刻的乔羽意识朦胧,但本能的,不想喝面前这个人的血。 近乎执拗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但身体难受极了,没坚持一会儿,又自己摸回来,嘴巴凑到沙郁金的脖子上,一口咬住,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沙郁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论鲲哥名字的来历 杜子腾: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鲲哥:呱—— 杜子腾:你喜欢这个名字? 鲲哥:(摇头ing)呱—— 杜子腾:那你就叫鲲哥吧 鲲哥:mmp 劳资是鸟 第40章 毒虫 沙郁金的脸色随着乔宇的吞咽越发的白了,颤抖着隐隐发白的嘴唇,柔声道,“吃饱了没?” 正在狼吞虎咽的乔羽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瞬间恢复了清明,急急撒开了嘴。 看着沙郁金还在冒着血珠的脖子,乔羽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只不过,这回是难受的。 “你杀了我啊,快点!”乔羽从沙郁金的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就要往自己的颈间送。 沙郁金出离的愤怒,抓住刀柄顺势把弯刀撇了出去。 乔羽的目光随着弯刀的落地声而涣散起来,自己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无声的咆哮着,捶打着沙郁金的胸口。 沙郁金一把搂住乔羽,道,“我们是兄弟啊!” 因为是兄弟,才会肝胆相照。 因为是兄弟,才会如此包容,甚至,包括献出自己的鲜血。 乔羽闻言蓦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垂下了头,再也没了言语。 沙郁金看到瞬间安静的乔羽,挠了挠脑袋,这回怎么这么快就安静下来了呢? 乔羽擦了擦眼睛,看向还在一旁看呆了的纪言。 缓缓说,“他们找你,有什么事你们说吧。” 刚才被乔羽这么一闹,沙郁金都快忘了在墙角站着的二人一鸟,放下了不再胡闹的乔羽,径直走向了他们。 “你来干什么,我都说了,对于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沙郁金嘟囔着,顺便把这两个人拖出了屋。 走向了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屋子里,只见这里,是另一番天地。 整个屋子里,被各种汤汤药药占据满了,就连床铺上,都是各种药方药材。 纪言:…… 看到自己的屋子这么凌乱不堪,沙郁金毫不犹豫的转身又把他们给推出来,一路推了好远。 直至出了外面的院门,才开始说起正事。 “我查验了下,这吸血症应该是由一种虫子引起的,”说完,沙郁金撂下句“等我一会儿”后,又回头钻进了屋子里。 纪言和沙郁金面面相觑,虫子引起的病,那便不是瘟疫,或者说,是有人蓄意下虫,才引起的这病。 虫灾,不同于瘟疫,就连传播和防治的手段也截然不同。 那么,这么多天以来,有许多事情,都是做的无用功。 鲲哥特别会察言观色,看到杜春雨似乎心情不好,乖顺的拿胖脸蹭了蹭杜春雨的脸蛋。 杜春雨颇为无语的给鲲哥顺着毛,等着沙郁金的归来。 沙郁金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送到杜春雨的眼前。 小瓷瓶里,装着一只肉眼可见的虫子,约莫有正常人的小拇指甲的四分之一那么大。其中,眼睛就占据了身体的一半。 泡在一堆血里,正欢快的游着泳。 虫有四足,长得没有纪言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倒是有几分可爱。 鲲哥看到虫子,顿时激动了,把尖尖的嘴巴塞到瓶子里,就这么把沙郁金辛辛苦苦提炼出来的虫子给吃了。 鲲哥吃的香甜,吃完这个虫子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瞪着小圆眼睛看向沙郁金,表示还想吃。 沙郁金看的一愣一愣的,还没整明白自己拼了老命才弄出来的虫子咋就被这鸟给吃了呢。 一直跟着杜春雨的申远,隐藏在暗处,剁了跺脚,急得直拿手砸墙。 杜春雨也盯着鲲哥看了半晌,纪言默默道,“你家鲲哥,不会也能得这吸血症吧!” 还沉浸在虫子美味的鲲哥听到纪言的话,顿时停下了还在咀嚼着的嘴,抓着杜春雨衣襟的爪子撤下了力道。 呆若木鸟! 肥胖的身子瞬间以一种头朝下的诡异姿势急速下落。 杜春雨眼疾手快的把头马上就要碰到地面的鲲哥给捞了回来,但这已经拯救不了已深深陷入绝望中的鲲哥了。 鲲哥眼泪汪汪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看到罪魁祸首——拿出虫子的沙郁金时,出离愤怒并且难过的鲲哥急速起身飞到沙郁金面前。 拿嘴巴啄起了沙郁金的脸。 沙郁金的脸马上就起了好几个包。 然后,沙郁金龇着尖牙,开始了反击。 纪言:…… 杜春雨:…… 闹过一阵后,鲲哥和沙郁金均两败俱伤。 鲲哥一身华美且黝黑的羽毛掉了一地,沙郁金的脸简直惨不忍睹。 终于安静下来后,鲲哥委屈巴巴的飞回杜春雨的肩膀,把头埋到了杜春雨衣服上的布料里。 “那你为什么能吃肉呢?”杜春雨轻抚鲲哥的羽毛,向沙郁金问道。 寻常的人,只要被这虫入体,便茶不思饭不想,只能以鲜血维持生命。 更别提吃肉、排骨这种油腻的东西了。 沙郁金揉了揉疼痛难忍的脸,老实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自从染了这病后,除了这两个尖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不白日昏睡,也不嗜血。 杜春雨皱起了眉毛,“不知沙叔能否再提出一个虫子来。” “倒也不难,只是取出一虫费时间,等下一个虫子出来,我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还很痒! 沙郁金在心里默默补充了最后一句。 “走吧,要是我拿到了虫子,一定第一时间倒衙门找你们。”沙郁金冲着他们摆摆手,打着哈欠,示意自己现在很困,急需睡眠。 杜春雨冲沙郁金拱了拱手。 纪言学着杜春雨的动作,也向沙郁金拱了拱手。 沙郁金回头进屋,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对他们喊道,“下回见虫一定得躲开你家鸟啊!” 要是再被这乌鸦吃掉,那他可就真没心思再提取虫子了。 看到沙郁金回到了屋里,纪言一把拉过还在沙郁金肩膀上低头委屈的鲲哥,抱在怀里。 此时的鲲哥丧失了一切生活的勇气,只想等待着变成吸血鸟的那天。任由纪言搓匾揉圆。 暗处的申远看着走远的杜春雨,暗了暗眼眸,如今只差龙虱这最后一步,便能完成摄政王的夙愿。 好不容易得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0 了一只,却这么没了。 咬着牙,甩了下手,进了沙郁金家的小院。 也学着纪言的模样,推开了乔羽屋子的门。 不料,乔羽看到看到申远,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然后疯狂的大声叫了出来。 隔壁沙郁金瞬间冲出屋子,看到一身夜行服的申远,顿觉申远不是什么好人。 警惕的走到乔羽身边,拿身体挡住乔羽的视线,生硬道,“你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能让乔羽又变回自己刚找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哦~,在下乃是摄政王手下申远,你叫我申大人即可。”申远没认出来沙郁金身后的乔羽,派自侃侃而谈,尽显身为摄政王的人该有的气场。 想要震慑住这一帮无知的平民。 不料,沙郁金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那种仰慕或者说是艳羡的表情,咧了咧嘴角,冷笑道,“摄政王的人,你确定?” 话出口,一股森然的杀气扑面而来。 申远转了转眼珠,“可不是吗,咱家可是摄政王身边最亲近的人,说说,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摄政王一定给你做主。” 申远看到沙郁金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后,表情都变了,一想,肯定是那种被当地知州害过的人。 有冤无处诉,有苦无法出的苦主,申远最会对付。 想到这儿,申远柔和了面相,动作华丽夸张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兰花指,指点江山道,“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语气虽温柔至极,可给人的感觉是却特别虚伪。 “什么事?”沙郁金仔仔细细的将申远的脸看了个遍,手背在后面,攥紧了乔羽的手。 申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说道,“等你在提取出来病虫后,马上交给我。” “不知申大人要这虫子干什么?”沙郁金压着胸中怒火,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揍申远一拳的冲动。 “当然是摄政王关心江宁瘟疫,想要研制出治病的的方子来!”申远毫不愧疚的说着违心的话,甚至笑的更开了。 “不要!不要给他!不要给他!”乔羽攥紧了沙郁金的手,沙郁金疼的龇牙咧嘴。 烛火照在露在外边的尖牙,沙郁金笑的高深莫测,伸手擦去唇边被鲲哥叨出的鲜血,快速出击,一拳打在了申远的脸上。 申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沙郁金,缓了缓还在发胀的脸,质问沙郁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嗯?” “还有,你,你认识我吗?”申远吐了一口血,目光转向在沙郁金身后的乔羽。 乔羽看到申远注意到了自己,脑中闪过的,是在摄政王府百虫涅骨的疼痛。 以及,那时的申远是如何将一盆盆冰冷的糖水泼到自己身上的。 一把抱住沙郁金的后腰,把头埋在沙郁金的衣襟里,快速的碎碎念着,“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看到乔羽是这种反应,沙郁金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回身抱住乔羽,拍了拍乔羽的肩膀,道“撒手,我帮你教训他。” 乔羽抬起头,抱紧沙郁金的后腰,“不要,放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鲲哥:我要变成一只吸血鸟 (╰_╯) 纪言:哇,好厉害 杜春雨:(嫌弃脸) 申远:还我虫子!qaq 鲲哥:不给不给就不给,你咬我啊 第41章 抢虫 沙郁金闻言,放下了刚刚举起的握成拳的手,咬住牙关,“为什么不让?” 乔羽快速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这时,纪言风风火火的拉着杜春雨闯进了屋子里,喊着“我们得到了一只新虫子。” 边喊便拿起手中的透明白净的玻璃瓶,轻轻晃了晃。 里面装着半瓶鲜血,养着和刚才被鲲哥吃掉的一模一样的虫子。 和杜春雨没走出太远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小孩子手里抓着和之前一样的虫子满街乱逛。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可纪言还是拿两块点心把这虫子换回来了。 现在就是特意回来找沙郁金确认真假。 鲲哥耷拉着脑袋,特别没有精神,就算有一只虫子在它面前,也提不起来一点儿食欲。 屋里没有任何人回答纪言的话,纪言发现,这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申远盯着纪言手中的瓶子,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捂着发红的脸,朝着纪言走去。 乔羽抱住沙郁金的腰,沙郁金也反抱回去。纪言只觉得十分辣眼睛。 鲲哥似乎也有所感,登时把脑袋扎进纪言的怀里,扭动着小身子想往更深处探寻。 眼瞧着申远的手马上就碰到了纪言手中的瓶子,纪言手快的把瓶子塞到了杜春雨的手上。 杜春雨顺势牢牢握住瓶子,并且把手背到了身后。 申远眼眼睁睁的看着马上就要碰到的虫子又落回了杜春雨的手,怒吼道,“杜春雨,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儿!” 看到杜春雨似乎没有把龙虱交给自己的意思,申远顿时火了,再也顾不得其他。 杜春雨回头看了眼瓶里游得畅快的小虫子,又看了眼窝在纪言怀里萎靡不振的鲲哥。 “我知道,但现在不能给你。”十分艰难,但杜春雨终究是做出了决断。 抓紧了手中装有龙虱的瓶子,他不知道沈慕凡为什么对这小小的虫子志在必得,但总有一种预感,只要他交出这虫子,那么江宁就真的成为弃城了。 而他的爷爷,以及整个杜家,就都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此时此刻,好多人的性命,都在杜春雨的一念之间。 申远气的不行,指尖微颤的指着杜春雨,“你可别后,” 还没等那个“悔”字说完,申远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径直倒在了地上。 沙郁金冲着指尖。 纪言看到,沙郁金左脚上的鞋子跑到申远的脸上了。 “你认识他?”沙郁金口气不似之前那般友好,打量杜春雨和纪言的目光也多了三分审视。 “嗯。”杜春雨点点头。 “那,你也是他沈慕凡的人?”沙郁金攥紧了拳头,只要杜春雨敢说是,那他右脚上的鞋也会立马像刚才那只那样。 “不是!”还没等杜春雨回答,纪言十分笃定的回答了沙郁金,声音铿锵有力,干脆果断。 杜春雨谁的人也不是,只能是他纪言的! 沙郁金明显的不是特别的相信,接着以一种狐疑且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杜春雨。 乔羽黑了一张脸,使劲儿掐了一下沙郁金,沙郁金龇着牙,却丝毫未动,依然仔细的审视着杜春雨。 杜春雨抬头直视回去,目光坦荡荡,不带丝毫隐瞒或者欺骗。 黝黑的眸子里,装着的,都是倔强。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1 沙郁金盯着杜春雨的眼睛看了许久,两个人像是在战斗,又好像是在比试。 “哈哈哈哈哈,”沙郁金突然爽快的笑了出来。 乔羽看向杜春雨,目光隐晦却又带着一丝希冀。 纪言一直留意着乔羽,看到乔羽这样的眼神,连忙伸手拽住杜春雨的衣袖,以宣誓自己的主权。 乔羽看到纪言的小动作,微微笑了一下,苦笑之下的面颊,开出了一朵清脆的酒窝。 甜甜的,直击人心。 沙郁金看到乔羽笑了,禁不住看楞了神。 平日甚少见到乔羽笑,自从从王府中逃出后,更是从来没有笑过。 这个小酒窝,沙郁金已经等得太久了。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乔羽的脸,呆愣愣道“乔羽!你笑的真好看!” 听到沙郁金这样说,乔羽笑的更开了。 沙郁金想让乔羽再多高兴一会儿,拎过还在昏迷中的申远,狠狠地把一动不能动的申远揍了一顿。 大概是沙郁金打的太狠,申远的眉头轻轻皱了下。 乔羽瞬间发现,身体先于意识,拿起茶杯就往申远身上泼去。 申远悠悠转醒,乔羽的茶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加速了唤醒申远的速度。 看到申远睁开了眼睛,乔羽又躲回了沙郁金身后,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看到乔羽这么害怕申远,沙郁金简直有了杀了申远的想法! 拿起弯刀,对准申远的脖子,远远近近的在申远的眼皮子底下来回晃荡。 “呵,申大人,不知您想不想试试这弯刀啊?”一边说着,沙郁金一边把弯刀的利刃紧贴在申远的脖子上。 霎时间,申远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血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是曾经将人削成肉片的刀! 申远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看到颈间驾着把刀,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切,什么摄政王手下的人,也不过如此!”沙郁金收了弯刀,捡起申远头顶的鞋,拿着鞋底使劲拍了拍申远的脸。 申远犹如僵尸一般,一动未动。 沙郁金往申远的衣服上吐了口口水,拎着鞋子把乔羽送到了椅子上。 边穿鞋子,边问,“说吧,这虫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人人都要这虫子,起初杜春雨说要,沙郁金二话不说,没日没夜的为他想办法找。 翻烂了古今典籍,费尽了心思,才发现,原来这叫龙虱的虫子,入人体,便会使人生出利齿,性嗜血。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沙郁金劳心费力的想办法引这龙虱出体,就是为了治疗这瘟疫。 可如今,这沈慕凡也要,就不得不耐人寻味了。 沙郁金只觉得自己这么尽心尽力,却成全了敌人,简直可笑至极。 杜春雨携着纪言坐在桌边的小凳上,定了定,道,“只是摄政王以身家性命为胁,要我来江宁寻龙虱,我竟不知龙虱竟然是这疫病的源泉。”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明面上,杜春雨是朝廷派来就灾的钦差,可暗地里,沈慕凡却是另一番说辞。 杜春雨清楚的记得,那天,沈慕凡对自己说,“江宁的瘟疫你大可不必管,只要得到龙虱,那我就免你祖父一死。” 而对于江宁的百姓而言,杜春雨却是朝廷对待江宁的态度,虽然对待杜春雨的态度算不上友好,可一双双的眼睛,看向杜春雨时却充满了渴望。 杜春雨无法放弃这些人。 乔羽听到这样的说法,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坐着的姿势,也连带着舒服了不少。 纪言一直紧盯着乔羽,看到乔羽是这反应,眯了眯眼睛,看向乔羽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友善。 “那这龙虱,你打算怎么办?”沙郁金是断不会让沈慕凡得偿所愿的。 “不知道。”杜春雨老实道。不能交给申远,这是肯定的,可自己也着实不懂这些医理药理。 “你!”沙郁金差点被杜春雨气得背过了气。 “放心,已经派人去找李神医了,你们的虫灾肯定不在话下。”纪言看这两个人磨磨唧唧的,想快点结束话题好把杜春雨带回府衙。 待在这里,乔羽的目光让纪言心里特别的不安。 “哪个李神医?”纪言的话正中沙郁金胸中下怀。 沙郁金自小就对医术感兴趣,但自家条件不好,也就没认真拜师学过医。 但却经常在医馆外面,偷瞄人家郎中给人瞧病。 瞧着瞧着,竟然也学出了点门道。门门精,路路通,就是沙郁金的医术水准。 也算是学了百家医的沙郁金,其实特别渴望能见到一个真正的名医,然后拜师。 “就是楼兰的李珍啊!”纪言斜睨了沙郁金一眼,不是说楼兰的李珍名震四海吗,怎么提出她的名讳却连学医的人都不知道呢? “楼兰!”沙郁金重复了一遍,不敢置信的和乔羽对视了一眼。 “楼兰?不是,他怎么会出来呢?” “哎呀,他那么大的神医,能来江宁吗?”沙郁金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对,李珍她从楼兰出来了,接到信再往这边赶,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到了。” “天!”沙郁金激动的手舞足蹈,不能自持。 “摄政王,跟你们有什么仇?”杜春雨抿紧了唇,想一探究竟。 不料,一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沙郁金瞬间就变了副表情,和之前听到李珍要来的消息而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沙郁金判若两人。 “你问这干什么?”沙郁金冷着脸反驳回去,表示并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 一边暗搓搓的观察着乔羽的反应,看到乔羽一切正常,面色逐渐回暖。 “你干什么这么说!”乔羽责怪到,“既然他们想知道,你就说给他们听听啊!” 沙郁金闻言一把攥住乔羽的手,无比认真又缓慢道,“你真的,想让我,当着你的面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吗?” “没问题。”乔羽回握回去,轻笑点头。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该面对着的,总归是逃不过去。 沙郁金被小酒窝迷得晕头转向,也跟着直点头。 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缓缓道来这埋藏不久的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申远:被打脸了qaq 沙郁金:打的就是你 杜春雨:即将被打脸_(:з)∠)_ 纪言:谁敢打我老攻(╰_╯)# 第42章 过往 “这话儿,可就长了。先从哪儿说起呢?” 沙郁金呲溜一口茶水,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 纪言低头撸着怀中鲲哥的羽毛,杜春雨暗地里拽着纪言的一片衣角,申远在地上躺的安静。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2 最后,目光落到乔羽身上,看到乔羽本就方正的脸上,表情肃穆。 笑眯了眼睛,接着说了起来,宛如一个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大家长。 “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乔羽的家,和沙郁金的家,只隔了一道墙。 自从有了记忆以来,两个人就是在一处玩耍。 沙郁金爱医,乔羽喜书。 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按照两家父母的想法,把两个孩子养大,就可以直接下田种地、养家糊口。 有了理想和目标的小孩子最有斗志,没有资源,他俩就互相帮助。 二十年前的江宁一条街上,经常能看到跛脚的郎中追着两个孩子跑。 小一点的孩子跑不动了,抱着书本停在原地颠颠的喘着气。 壮实一点的孩子跑在前面,发现身边的小伙伴不见了踪影,也停了下来。 站住、回头、瞄准、发射! 动作麻利迅速的朝后面的郎中扔去一根针。 毫无疑问,郎中的胳膊上又多了一个针眼。 趁着郎中呼痛的功夫,沙郁金连忙跑回去,一把拽住乔羽继续跑着。 直至跑到郊外的一颗百年古柳上,才停下了脚步。 沙郁金三下两下爬到了树顶,冲树下的乔羽喊着。 乔羽没了力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倒在地上,翻开了怀中的书仔细的看了个够。 那时,外面的阳光正好,独留树下一片阴凉。 斑驳的树影里,两个小孩子逐渐长成了少年。 那年,乔羽不过是十六岁。 勤奋好学的他熟读四书五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在邻里乡间备受推崇。 沙郁金也不似儿时那般调皮,四处讨教医学的沙郁金为了不被人打死,练就了一身的功夫。 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由于长期和乔羽混在一起,身上也染上了一丝书香气。 两家父母没想到两个孩子能出落的如此优秀,见人就夸,逢人就说。 农户家的孩子,比不得生来就是富贵命的人。 不料却引起了他人的嫉恨。 那天,乔家和沙家被一夜灭门。 两家的父母,兄弟姐妹无一人幸免。 两户人家,十二个人,均一刀毙命。 所有的人,都被割掉一只耳朵。 所幸,那天正巧沙郁金非要拉着乔羽去野炊,才躲过了这一劫。 闻讯归家的两人,如遭雷劈。 一夜之间,两个人都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而官府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无论两人怎么击鼓鸣冤,可姜志远就是百般推诿。 唯一的说法就是,罪人手段高超,无迹可寻,此案存疑。 破无可破。 在江宁走投无路的两人,只得上扶风告御状。 扶风天子年幼,摄政王执掌朝政大权,二人收拾行囊,一路朝扶风北上。 十分顺利,没有任何阻碍的,两人见到了摄政王。 却不知,更大的陷阱正朝着他们张开。 见面不过三句话,意识一阵模糊,两人都失去了知觉。 等沙郁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到了悬崖底端。 向上看去,是平滑垂直的峭壁,不知身在何处的沙郁金,身边没了乔羽,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且不说被困住的沙郁金是如何从崖底逃离的。 等乔羽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处在一片黑暗中。 四周无一丝光亮,无一丝声响,安静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张网,把乔羽牢牢缚于其中,并渐渐缩紧。 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乔羽承受着的,是百虫钻心的苦楚。 不知道沈慕凡给乔羽吃了什么,乔羽不但要时刻忍受着涅心的痛苦,最让乔羽心慌的是,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变化。 牙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对鲜血的渴望就像上了瘾一样,到了时间,乔羽会控制不住的想要饮血。 疯狂的用头砸墙,想要人,想要血。 每每这时,申远就会及时的出现,为乔羽端上一碗鲜血。 真正痛苦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喝完血后,申远会拿乔羽做各种实验。 黑暗的屋子里,乔羽没有任何的隐私和尊严。 除了实验就是安静的呆在黑暗里。 就这样,乔羽度过了半年之久。 而被困在悬崖里的沙郁金,也终于逃了出来。 摄政王府构造复杂,沙郁金也硬闯不得,只得在王府附近支起棚子,一边为人看病,一边探寻乔羽的下落。 长时间的打探使沙郁金发现,每隔五日,就会从王府出来一辆车,走向正西,且准时在午夜十分。 又到一个轮回,沙郁金跟上准时准点出现的马车。 长时间的跋涉,越向西行,身上越是寒冷。 跟了一日夜,沙郁金藏在暗处,看到他的乔羽,被人粗暴的扔到了地上早已挖好的深坑。 乔羽一直被密封在箱子里,终于见到了阳光,忍受着剧痛,一边拿手挡住刺目的光芒,一边慢慢蠕动着,舒展开身体,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那人接连又搬下了一人,和乔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人被挑断了脚筋,行走不得。 把两人叠在一块儿,那人便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 沙郁金红了眼睛,看准时机,扑倒了那人,手里拿着弯刀,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将其杀死。 常年的学医,使沙郁金知道如何能让人死的不痛快,整整三千刀,分毫不差,土坑里,哀嚎惨叫声整整响了一天。 收起弯刀,擦净嘴边被迸溅的鲜血,手却还是微微颤抖,第一次,沙郁金这双救世的手,没有救人于危难,而是用来残忍的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何其残忍,可他们又何其无辜。 脸,扭曲到变形,痛苦的怒吼了一声,收拾好心情,转身面对他的乔羽。 当他抱起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乔羽时,心才彻底落到了实处。 可当沙郁金的手触碰到乔羽的身体时,却引起了乔羽的激烈反抗。 “不要怕,不要怕我!”谁都能怨我,惧我,可你不能! 沙郁金强硬的掰过乔羽的脸,看到他脸上的两道利齿时,也被吓了一跳。 乔羽登时把脸抽走,埋到土里。 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默默无言,空气好像也凝固了一般。 乔羽突然不正常起来,双目变了颜色,发狂的吼叫起来。 万般无奈下,只能把乔羽打晕,背着乔羽回到了江宁。 可乔羽却再也不能开口说一句话。 起初,沙郁金也不知道乔羽这病需要些什么,每次乔羽血瘾一上来,沙郁金就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什么忙也帮不上。 乔羽只能硬扛。 一次,乔羽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3 瘾又上来了,沙郁金正巧没在家,乔羽撞开门逃出去,在街道上随便抓住一个人,一口咬了下去。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整个江宁都染上了这个病。 第43章 杀伐 “呱——”鲲哥一声吼,把发呆的人们都召唤回来了。 其实,是纪言把鲲哥顺毛顺烦了,总顺那一块儿地方,都快顺没毛了! 桌边的蜡烛也已经燃烧的所剩无几。 其余的三人,或悲或喜,或沉迷于往事,或感叹于命运。 纪言的目光顺着蜡烛自然而然的滑到了桌子旁的地面上。 纪言:!!! 鲲哥:“呱——” 纪言急的攥紧了拳头,鲲哥被箍的难受,拍拍翅膀就要飞走。 纪言顾不上鲲哥,指着桌子的方向,急急道,“申远!申远没了!” 杜春雨顺着纪言的手指看过去,随即轻拍鲲哥的脑袋,盯着它的眼睛,问道“能找到吗?” 鲲哥豪气冲天,自信满满的“呱——”了一声,拍拍翅膀,甩甩羽毛,抻长了脖子四周嗅着。 四处转动的脖子突然停了一瞬,继而鲲哥飞快的朝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杜春雨拉着纪言的手,跟着鲲哥跑了出去。 沙郁金蹲下身体,和乔羽目光平视,道,“我跟着他们去找申远,帮你报仇,乖乖在这里等我。” 没等乔羽有任何言语,沙郁金又把胳膊塞到了乔羽的口中。 乔羽最讨厌的,就是此时此刻的无力拒绝。 尖牙刺破肌肤,乔羽感受到鲜血流入口中的快感,猛地吸了一大口,舌头用力推着沙郁金的胳膊。 “怎的喝这么少?”沙郁金收回胳膊,疑惑道。 乔羽把沙郁金的衣袖往下拽了拽,垂眸缓缓道,“刚才喝过了呀!” 沙郁金点点头,从床头柜上捧下了一摞未解封的新书,放到乔羽面前。 “我马上就回!”说着,沙郁金急急往外面跑去。 乔羽苦笑一声,只有自己是最没用的。 看了眼面前的书,头一次,乔羽竟然没有了阅读的欲望。 干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眼前一黑,烛火熄灭,再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 鲲哥在前面开路开的十分顺畅,杜春雨拉着纪言,一路飞奔。 纪言简直都要心脏爆炸,今天可以说是和杜春雨有很多次肢体接触了。 美滋滋的纪言任凭杜春雨拉着向前跑,杜春雨往哪儿跑纪言就乖乖的任凭他领着,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果然,追了不久,他们就能隐约看到前面的影子。 距离逐渐缩短。 申远在前面跌跌撞撞的跑着,眼瞅着后面的一鸟三人就要追上自己了。 但却不见半分慌张,嘴角也向上勾起了一抹细小的弧度。 眼瞅着马上就要抓到申远,一步之遥,申远似乎跑到了终点,止步停下。 抬起双手放到嘴边,似乎是往手里放了什么东西,然后朝着纪言所在的方向挥洒过去。 三人生怕有诈,连忙也停下追赶,快速捂住了口鼻。 趁着这个间隙,申远猛地拿出佩剑,砍断了脚边的绳子。 随即,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铁笼,把三人都笼罩其中。 纪言伸手摸了摸铁笼上的栏杆,约莫有拇指搬粗细。 伸手摩挲着下巴,要用剑砍的话,好像有点困难。 “看吧,一个两个的愣头小子,竟然还不知好歹的敢追咱家!你们心里头还有没有点王法了!啊?” “啧,这就是你们胆大包天的后果!”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帕子,两根手指捏着帕子,其余三根手指翘得老高,嘚嘚嗦嗦的不停的擦着脸上残存的鞋印。 身为内官,申远最注重的就是卫生,这回弄得一身脏,着实让他十分嫌恶。 越擦越来气的申远,突然朝着在铁笼里的沙郁金猛地吐了一口口水。 吐了一回还嫌不够,又接二连三的开始吐了起来。 杜春雨拉着纪言躲在离沙郁金最远的地方,并且拿身体护住纪言。 吐爽了,申远轻轻拍了拍手,瞬间从不同方向飘出了百余人。 数百人皆一身黑衣,蒙着面,动作整齐划一。 “把笼子打开,把这三个人反绑起来扔到囚车里!”申远颐指气使道。 纪言碰了下杜春雨,轻声道,“一会儿等笼子打开咱俩杀出一条路。” 杜春雨轻轻晃动手中剑,表示已经做好准备。 纪言挪到沙郁金身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沙郁金龇着尖牙,手指轻抚腰间弯刀。 五个黑衣人抬起笼子,纪言仔细观察着铁笼的起势。 等笼子被彻底掀开,纪言攥紧手中剑就冲了出去。 杜春雨紧随其后。 所有的黑衣人看到了三人的反应,却纹丝未动,申远晃动着小绢子,捂齿轻笑出声音。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打开笼子吗?” 纪言和杜春雨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身子软软的,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纪言一个脚软,就跌倒在地上,杜春雨还好点,强撑着站立的姿势。 看到纪言跌倒了,杜春雨一步步缓慢的挪步到纪言身边。 伸出手拉住纪言,不料没把纪言拽上来,反而也跌倒在地上。 杜春雨:…… 沙郁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轮着弯刀就向前杀了过去。 只要是沈慕凡的人,他沙郁金见一个杀一个。 弯刀在手中飞速的转着圈圈,沙郁金的影子随着弯刀的飞速旋转而显得越来越高大。 申远脸上悠然的表情随着沙郁金的迫近而逐渐变成了惊悚。 沙郁金举起手中弯刀,变换步法,在百余名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梭,快的,已经让人捕捉不到沙郁金的位置。 还未等在场的黑衣人有所动作,快如一阵风的沙郁金已经做完了要做的事情。 往后微微退了一步,之后便能听到迟来了的尖叫声。 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功夫,百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瞬间开了花,衣服层层剥落,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掉落到地上的黑衣碎片上还粘附着大片的血肉。 沙郁金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血滴,抿紧了唇,一步步走向在旁边吓傻了的申远。 那神情宛如来自地狱里的恶魔,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另一边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刚刚结束了那么多人性命的弯刀上,竟然没有一滴鲜血。 申远闭上了眼睛,耳边,能隐约听到弯刀飞速旋转的声音,腿一软,申远的裤腿一下子湿了个透彻。 沙郁金嗤笑一声,没有再吓唬申远,只是抽出申远的左手,拿弯刀削去了申远的左耳。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申远的脸瞬间煞白。 “我知道,当年的灭门案,就是你带着这些人做的,是不是?”沙郁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申远疼的厉害,没有回答沙郁金的话。浑身颤抖的厉害,腿间的膻腥气越发的重了起来。 “也罢,你把解药拿出来,我饶你不死。”沙郁金退一步,妥协道。 毕竟,申远只是一个下人,一切的授意者,就是那沈慕凡。 申远倒在地上,高高抬起头,慢慢爬向耳朵的所在地。 沙郁金一个箭步跑过去,弯下腰顺势把断耳捡起,在申远眼前晃了晃。 “解药,在摄政王那里。”申远气若游丝道。 “你,领我们到沈慕凡那儿去。”沙郁金抓住申远的领子,一把把人拎了起来。 申远点点头,现如今,只有摄政王能救自己了。 沙郁金回头,冲杜春雨道,“你们能走吗?” 杜春雨担忧的看了纪言一眼,纪言冲杜春雨笑了笑,“没问题,走吧!” 说完,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了。 沙郁金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许羡慕,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垂下了头。 鲲哥自天边飞来,并且把戈月、李涛、杜子腾给引了过来。 看到杜春雨已经从铁笼了出来,鲲哥长长的呼了口气,落在李涛的肩膀上,把脑袋靠在李涛修长的脖颈上。 杜子腾跑向杜春雨,在杜春雨的身前站定,看到自家哥哥一脸虚弱的模样,冷静道,“哥,你还好吧?” 杜春雨微微摇头,不做回答。 戈月看到纪言人还好好的,便放下了心,没有多问。 回忆起之前的情形。 三人在府衙内待的好好地,一只乌鸦突然飞进了屋子里。 戈月看的心惊,连忙挥起衣袖就要将其赶走。 乌鸦进屋,乃是大凶之兆。 一旁的杜子腾拦住了正要出手的戈月,看向乌鸦的神情有些许肃穆。 那乌鸦有三分灵性,拿爪子抓住杜子腾的衣袖就往门的方向飞。 杜子腾二话不说,就跟着乌鸦跑。 戈月哪里能放心这半大的孩子出门,当即叫上李涛跟在杜子腾身后,不想却碰到了纪言他们! “我中毒了。”纪言冲着戈月喊道。 戈月:!!! 听到这个惊天噩耗,戈月一下子蹦到了纪言的身边,伸手在怀中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 塞到纪言手中,老妈子似的的叮嘱道,“快点儿吃,越快越好!” 纪言一把抢过戈月手中的瓶子,从中倒出了两粒,一粒递到杜春雨手中,一粒递到沙郁金手中。 沙郁金摇摇头,又把药还给了纪言,“我不用这个。” 现如今的沙郁金,已经和药人无异。 经年累月的亲身试药,早就使沙郁金百毒不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emmm, 行止你少吃点吧 纪言:你嫌弃我胖qaq 杜春雨:没有没有,就是,晚上太压得慌了 纪言:那怪我喽╮(╯﹏╰)╭ 杜春雨:没有!怪我! 第44章 慕凡 “江宁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看到眼前富丽堂皇的小型宫殿,沙郁金不敢置信的叫道。 眼前的院落,坐落在街边最不起眼的位置,墙壁大门皆与一般景致无二。 推开大门,才发现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拾级而上,一个硕大的不亚于皇宫级别的宫殿赫然立在小院中央! 而这房梁砖瓦,皆是以玉石为料。 在夜色下,轻泛着微凉的光芒。 宫殿以外,院墙以里,种植着各种珍贵的花草树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此看管。 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几人顺利进到了沈慕凡的院落里。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清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应和着眼前的宫殿,只给人一种荒凉惊悚之感。 鲲哥特别配合的“呱——”了一声,纪言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子腾快速从腰间抽出软鞭,肥胖的小手灵活的在软鞭上打了个结,以一种防御的姿势四周环绕了一圈。 杜春雨盯着一株开的正艳的花儿入了神,此花甚为眼熟,可,不应该啊。 想要再凑近看的仔细一些,纪言一把拦住了杜春雨刚刚微向前倾的身子。 “你干嘛?” “此花,甚为眼熟。”杜春雨道。 “不就是罂粟吗?”纪言瞄了一眼那花,此花纪言从小看到大的,也可以说是让纪言最厌恶的花了,没有之一! “对,是罂粟。可罂粟不早就灭绝了吗?”沙郁金看了眼那花,确定道。 纪言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罂粟,世人皆知有何用处,可世人也皆知的是,所有罂粟,均毁于豫章之战上。 想当初,豫章之战,分崩离析了一统天下的前朝,奠定了至今三国鼎立的局面。 那一战,历时八年。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下十分百姓,去之有一。 那一场旷古决战的起因,竟然是一小小的罂粟花。 杜子腾斜睨沙郁金一眼,那眼神,十足的鄙视。就算灭种了,可哪能全灭干净! 杜春雨悄悄红了耳垂儿,却还是板着一张脸,生硬道,“咱们要进去吗?” 纪言都要爱死了杜春雨的这个样子,点点头,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只要杜春雨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不误! 沙郁金自觉的走在前头,身为这里年纪最大的老人,沙郁金要保证这些孩子的安全。 申远捏着断的整齐的耳朵,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残破的耳朵上已经看不出来原本干净白皙的颜色了。 已经疼痛到麻木的申远眯着眼睛,看这样子,王爷应该是还没回来。 转了转眼珠,道,“现在王爷就在殿内等着各位,还不快快进去?” 虽身处劣势,可申远身上还是带着内官身上独有的气势。 “你们这王爷可真够节俭的啊,这么大的府邸竟然没有一个下人?”纪言疑惑道。 说话的功夫,沙郁金便推开了紧闭的宫门。 瞬间,纪言的眼睛被晃了下。 缓缓睁开眼睛,纪言看到,那屋子里,竟然堆了满满的黄金。 打开门的瞬间,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说这屋子是用玉为砖瓦,那么内里的墙壁则是用黄金铸成,地面也全部都是一层厚厚的黄金。 “天呐!”众人齐齐发出了一丝抽气声。 有钱也不带这么花的吧! 饶是纪言见惯了各种荣华富贵,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5 这时,院子外面的门突然关上了,随之而来的,是缓慢而有节奏的拍手声。 啪,啪,啪。 紧接着,一道身影自墙上飞下,然后第二道身影紧随其后。 接着,第三道,第四道,…… 纪言:…… 下来的,全部都是和之前被沙郁金结果了的一样的黑衣人。 一个个飞身下来的黑人人,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地上,等着下一个人叠到他身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用人体堆成了一个人体阶梯! 从墙到地面,大约九尺高的院墙,硬生生的搭成了一道墙上之路。 一男子拾级而上,脚上踩着一个个身体,进到了院子里。 申远见到那男子,欣喜若狂,挣扎地喊道,“王,您可算是回来啦,快救救阿远!” 沙郁金抓着申远的手越发的大力起来,防止申远再次逃跑。 申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沈慕凡见到申远被牢牢困在沙郁金手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轻轻嗤笑了一声。 很难让人把面前的这个少年和把持朝政二十年的摄政王爷沈慕凡联系起来。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年轻了。 稚嫩的面庞,白嫩的肌肤,俏皮的一双虎牙,这一切,都在说明沈慕凡还是个未成年。 但看到申远这一副疯狂的模样,纪言不信也得信了。 一穿着暴露的婢女紧随在沈慕凡身后,扭动着水蛇一般的细腰踩踏着黑衣人越过了墙面,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沈慕凡打开扇子,顺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到了那婢女身上。 “不知各位贵客前来,有什么事啊?”沈慕凡伸出右手,当即一个匍匐在地上的黑衣人拿出精致的水囊,恭敬递到沈慕凡手中。 “这倒是奇了,不是摄政王你要抓我们来你这王府上的吗?”沙郁金晃了晃手中的申远。 申远笑的僵硬,为什么王对自己熟视无睹? 沈慕凡听到沙郁金的话,才看向申远,无所谓道,“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申远听到这话,整个身体瞬间僵硬。 是下人,还有,是他泄欲的工具。 一股风吹过,沈慕凡皱紧了眉头,连忙拿扇子遮住口鼻,“什么味儿!” 申远都快要哭出来了,尽量忽略来自左耳出锥心的疼痛,十分不自然的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想要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沈慕凡身下的侍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沈慕凡的空闲的另一只手上。 沈慕凡打开瓶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拿到龙虱了?”沈慕凡把目光转向杜春雨。 沙郁金也如狼似虎的盯着沈慕凡,那目光,仿佛能吃人。 杜春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拿到。 “废物!”沈慕凡脸色一遍,指着申远就开始骂了起来。 “你不是给给本王发消息说找到龙虱了吗?”两者相恒,不知怎的,沈慕凡竟然这般轻易的相信杜春雨的说辞。 纪言忍不住多看了沈慕凡两眼,这人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简直堪比桓北皇宫里的那堆宫妃。 申远被沈慕凡吼得整个人一呆,没明白,为什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不见,王就对他的态度如此翻天覆地。 之前的温柔缱绻,耳边呢喃,历历在目。 “出嫁从夫,我姓沈,可要避讳国姓,嗯……,你就姓申,就叫,申远吧!”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真好听!” “好名字就该配佳人!” 初次见面,自己还是个懵懂的奴隶,蓬头垢面的申远不知道沈慕凡怎么就在一堆乱兮兮的人中挑出了自己。 还用这世间那么美的诗句形容自己。 明明,明明沈慕凡才是这世间最干净透彻的人啊。 自此,这个笑的十分俏皮的沈慕凡,就成了申远心中唯一的王。 沈慕凡对申远异常的温柔,特别的好,好到,在整个摄政王府,申远说一,就没人敢说二。 使申远一度以为自己天生便是命格贵气的、有福气的人。 可刚刚才认清的事实,却猝不及防的狠狠扇了申远一个耳光。 急火攻心再加上羞愤,申远瞬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就着被沙郁金拎着的姿势,垂下了头,没有了意识。 沈慕凡的冷静淡定只维持到申远失去意识的时刻。 等到申远吐完了口中鲜血,沈慕凡瞬间慌乱了起来,“你,你快点把人放下。” 沙郁金死死的抓紧着申远,看来,申远的地位在沈慕凡的心中,不可能只是个下人那么简单吧。 沈慕凡打了个响指,又一黑衣人站起身来,打开了一直密闭的箱子。 沙郁金睚眦俱裂,他看到,他的乔羽,竟然又被装到了箱子里。 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颜色,乔羽蜷缩在箱子里,嘴被布条堵住,发不出声响。 瞪着大眼睛,双目却没有半分神采。额头上的汗水成河,被塞满布条的嘴努力张到最大,喘着粗气。 乔羽,最怕的就是这种密闭无光的环境了。 “乔羽,看我!快点!”沙郁金拼命的喊着,企图唤醒乔宇的意识。 可乔羽丧失了听懂话的能力,安静的张着大嘴拼命的呼吸,就像是一条被捕捞上岸的干涸的鱼。 “你把申远放下,我帮你把他嘴上的布条撤下去,如何?”沈慕凡手中有了筹码,不愁沙郁金不听话。 沙郁金咬紧牙关,尖牙也跟着突突长了一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新鲜出炉!最酷炫的出场方式! 杜春雨:咱们不看,那是坏蛋 纪言:我也想酷炫 ( :3 ) 杜春雨:(一把拖上床) ……两个时辰后…… 杜春雨:还酷炫吗 纪言:你最酷,你最酷qaq 第45章 继续 万般无奈下,沙郁金只得放下了手中的申远。 乔羽的情况显然不好,沙郁金必须要先确保乔羽的安全,然后才做其他的。 沈慕凡依照诺言,指使一个黑衣人松开了乔羽口中的布条。 “来,咱们先把这两个人的账清一清吧。”沈慕凡看到满脸都是鲜血的申远,眼神晦暗不明。 “你割了申远的左耳,那么,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说着,沈慕凡拿出一把还没有手指长的小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还在箱子里蜷缩着的乔羽。 “不要!”沙郁金怒吼着,抡起弯刀朝着沈慕凡跑去。 如同鬼魅一般,沙郁金的四周瞬间出现了一层黑衣人,把沙郁金团团围住。 沙郁金的手在颤抖着,弯刀使得不似平时那么顺手。 整个刀旋转的速度也慢了几分。 杜春雨和杜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6 子腾还有纪言也齐齐行动起来,可只要任何人一有什么动作,身边就会立马出现一层黑衣人。 最恐怖的就是这种人海战术,你动,他动;你静,他也静。 就是一堵会移动的墙! 纪言和杜春雨还处在刚吃完解药但药效还没发挥的阶段,勉强能使出一两个简单的招式。 但身上还是酸软无力,根本就使不出内力和功夫。 眼瞧着沈慕凡就到了乔羽身边,只见沈慕凡矮身蹲下,轻轻柔柔的拿起乔羽的右手,仔细端详着。 “啧,可惜了,这么个白净的手,若我一刀下去,是不是便再也不能考取功名了?”沈慕凡笑着,眼睛却透着一股狠厉,天真而又邪恶。 “你放开他!”四周的黑衣人太多,再加上沙郁金心神打乱,根本就不能马上冲出去救回乔羽。 “你不就是要一根手指吗?” “来!砍我的!”沙郁金撇下弯刀,扒拉着四周的黑衣人。 “哦~,是吗?可我就想要他的手呢。” 他们要了申远的一个耳朵,那他沈慕凡就要成倍的讨回来。 沈慕凡手中的小刀顺着乔羽的面颊,从下往上轻轻蹭着。刀过之处,留下了一小道细细的红痕。 不想乔羽突然张开尖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咬到了沈慕凡的胳膊上,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 真正让沈慕凡变脸的,大概就是这一口了。 之前申远吐血晕倒,沈慕凡只是微微变了面色。 现下被乔羽咬住,沈慕凡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一瞬间的不敢置信、茫然,再到惊恐,最后是慌乱。 沈慕凡呆愣的看着胳膊上挂着的乔羽,微微抬起胳膊。 乔羽的脑袋挂在沈慕凡的胳膊上,随着沈慕凡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沈慕凡疯了一样,拿起手中的小刀就朝着乔羽猛刺。一边猛刺,一边狂甩,试图摆脱掉胳膊上的牙齿。 殷红的鲜血从乔羽的小腹流出,可乔羽仿佛失去了痛觉,目不转睛的盯着沙郁金,调动着脸上的皮肤,使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好一点。 “沈慕凡,我操 你奶奶!”沙郁金双目赤红,疯了一样捡起弯刀,一边疯狂的砍着身边挡路的黑衣人,一边用尖牙四处乱咬。 手口并用,黑衣人毫不畏惧,倒下了一批,又有另一批上来顶替。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乔羽死命咬住,纵然身上再疼,也不放嘴。 沈慕凡生怕自己也染上这病,情急之下,干净利落的拿起另一把长刀,把整个小手臂全部砍了下来。 身边的黑衣人十分训练有素,就连此时,也依然井然有序,分工明确。 一名黑衣人急速拿着药粉,快速洒在沈慕凡的断臂处。 沈慕凡头冒冷汗,但依然面露一丝笑意,任凭着手下给他的手包扎,就好像刚才断臂的人不是他一样。 斜靠在另一美人身上,冷眼观看另一边的战况。 纪言已经看出就凭他们根本就冲不出这无穷无尽的黑衣人,不能动,只能待在原地,调息以期快速恢复功力。 沙郁金还在拼命厮杀,不远处的乔羽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近乎贪婪的用眼神一寸寸描摹着沙郁金的脸。 仿佛要把这个人刻在骨子里,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深深地睡意,乔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还打什么,他都已经死了!”沈慕凡瞄了一眼乔羽,拿起申远的断耳,仔细观摩着。 黑衣人动作敏捷,早就把申远给放回到沈慕凡身边的一个婢女身上。 沙郁金动作停了一瞬,向乔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顿时一个踉跄,倒到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豆大的泪水自眼眶汹涌而出,沙郁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杜春雨掏出怀中玉埙,缓缓吹起。 “呦,春雨好雅兴,这是要为本王奏曲助兴吗?” 杜春雨向来以吹得一手好埙闻名扶风,然而,能真正听到他演唱的人,却少之又少。 还记得那年皇宫宴请才子佳人,有才艺的,都被请到台前为大家助兴。 沈慕凡素闻杜春雨的埙声好听,便让杜春雨吹来听听。 不料杜春雨十分宝贝他的埙,连露都不肯露出来。 在场是全扶风的才子佳人,凡是有点声望的,都被邀请过来参加宴饮。 杜春雨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既没有答应沈慕凡,也没有回绝沈慕凡。 这让沈慕凡颜面扫地,整片会场鸦片无声,就连不懂事的小天子,都在捂嘴偷笑。 杜春雨憋了半响,才憋出一句“学艺不精,不敢外漏。” 现如今,竟然不请自来了吗。 沈慕凡往后靠了靠,打算细细聆听。 吹奏此曲极为耗费内力,吹奏了半曲,杜春雨拿埙的手就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纪言敏锐的观察到了杜春雨的异样,挪了挪步子,离杜春雨更近了。 没人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以江宁城为中心的方圆十里内,百鸟骚乱。 一曲毕,杜春雨的手颤抖的厉害,勉强将玉埙放到怀中,身子一软,就要向下倒去。 纪言一直观察着杜春雨,看到杜春雨似乎支撑不住了,连忙把揽着杜春雨的肩,向自己靠过来。 杜春雨顺势倚靠到纪言身上,杜春雨本就生的比纪言高大,斜靠在纪言身上,弯下了从来都笔直的腰板。 纪言努力想要控制嘴角的弧度,可怎么也压不下去弯起的嘴角。 遂拿手挡住嘴巴,不能高兴的这么明显! 沈慕凡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的互动,在看到纪言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啧,真真是一对儿有情人呐!”沈慕凡拍手称赞。 现在,申远已经回到了沈慕凡的身边,这几个小孩对于沈慕凡来说太嫩了。 什么都影响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是无聊的生活里,总是需要一些调剂品的。 纪言听到这话,登时吓了一跳,嘴角的弧度僵在哪里,脖子也僵硬的可以。 就这么被人看穿了心思,又羞又恼,不敢回过头看杜春雨。 杜春雨瞪大了眼睛,看向纪言。 却发现行止好像是生气了。马上张口解释道,“摄政王不要胡乱揣测。” “就是啊!”戈月粗着嗓门应和道。这个沈慕凡,什么内幕都不知道,竟然还敢瞎猜。 我们小主子明明那么稀罕李涛,为了李涛千里迢迢的来这江宁。怎么可能和人家杜公子成什么有情人? 想到这里,戈月小心翼翼的打量起未来王妃的脸色来,发现未来王妃并没有什么表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纪言听到杜春雨这么说,垂下了眸子,抿紧了唇。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7 沈慕凡看的透彻,这种事情,旁观者最清。 而沈慕凡这种个中老手,更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那我可真是对不住你们了,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沈慕凡以一种抱歉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 误会,那就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存在。 纪言闻言,心里更难受了。 可人家沈慕凡说的是事实,纪言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皱了皱眉毛,嘴巴无意识的聚集了一口气,脸蛋儿上鼓起了一个超可爱的包。 看到纪言是这种反应,杜春雨福至心灵,好像明白了点。 “你,”说完“你”字,杜春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同样的抿紧了唇,眼睛却盯着纪言,眸子里的光芒格外的炙热。 这时,四面八方的,传来聒噪的翅膀煽动的声音。 抬头一看,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满了各种鸟类。 盘旋着,飞舞着,可出奇的,这些鸟儿异常的安静。 “呱——”鲲哥飞到中央,气势长虹的大声叫了一声。 紧接着,杜春雨双手成掌,合并、旋转。 随着杜春雨的一系列动作,鲲哥也跟着抑扬顿挫的叫出了声。 随即,天上的鸟儿急急俯冲向地面,专门挑黑衣人下爪。 排列有序的黑衣人瞬间凌乱,沙郁金趁着这个档口,飞快跑到乔羽身边,把乔羽抱在怀里。 “乔羽!”沙郁金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的叫道。 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他,沙郁金的手指探到乔羽的鼻子下,停了好久,仿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死了就是死了,”沈慕凡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这就是你们伤害我的人的下场!” “记住了,以后,不,应该是从来,我沈慕凡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拿不到的!” “包括你们的命!” “还有你们所珍视的人的命!”说完,沈慕凡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沙郁金,紧接着,目光直指杜春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乔羽:我死了 沙郁金:我也不活了qaq 乔羽:我又活了 沙郁金:可我已经死了(⊙o⊙)… 第46章 离歌 鲲哥的伙伴们的数量堪比黑衣人的数倍之多,不多时,黑衣人便都成功的被鸟儿牵制住了。 杜春雨继续指挥着,变换指法,移形换影。 沈慕凡起初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鸟弄得有些懵。 待观察了一会儿后,沈慕凡发现这些鸟儿只对他的人下手,便觉得事情不太对。 眯着眼四处搜寻着,看到杜春雨的手上奇异的动作时,突然开了窍。 混乱中,冲着杜春雨喊道,“杜春雨,你敢对我的人动手!” 杜春雨默默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鲲哥的叫声越发的急促,鸟儿们的进攻也越发的激烈。 站着的黑衣人和飞在空中的鸟儿相比,明显的更具劣势。 鸟儿们可随意叨啄着,但当黑衣人反击时它们又飞回了高空中。 万般无奈下,一个黑衣人急中生巧,屈膝蹲下并且双手抱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个黑衣人蹲下,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多时,所有的黑衣人都蹲了下去。 沈慕凡气的不行,这,这是个什么姿势! 然而,这是能躲避鸟袭击的唯一办法。 鸟儿们拿这个动作没有办法,杜春雨思索片刻,变换了另一套指挥方式。 鲲哥的叫声不再似之前那么聒噪刺耳,而是温温柔柔的“哇——” 部分的鸟听到这个声音,起身拍拍翅膀飞到半空中,盘旋起舞。 余下的,都是清一水的,乌黑乌黑的,乌鸦! 每个乌鸦负责一人,绕着黑衣人的头顶不停地旋转起舞。 更有甚者,竟然往黑衣人的身上排便! 沈慕凡:…… 黑衣人们:…… 是可忍熟不可忍,黑衣人们起身追赶,可在黑衣人起身的瞬间,在空中盘旋着的闲鸟又飞身下来,尖锐的喙叨住一块肉就不松口了。 人鸟大战正在进行中。 “好你个杜家,竟然跟我动手!好啊,好啊!”沈慕凡企图用杜家来唤醒杜春雨的理智。 杜春雨指挥着的手一顿,接着继续指挥。 “没问题吗?”纪言看向指挥群鸟的杜春雨,问道。 毕竟扶风的当家人就是这沈慕凡,那今日杜春雨这般作为,会不会被定罪。 杜春雨摇摇头,不做言语。 要想保住这个龙虱,等到李珍到来,也只能这么做了。 沙郁金呆愣的看着刚刚抱过乔羽的手,上面满满的,都是鲜血。 不敢想象,乔羽刚刚是如何在承受那么多刀的情况下还死命咬住沈慕凡的胳膊的。 “啊————”沙郁金痛苦的用手抱住头,头痛欲裂。 而这边的沈慕凡,身上也开始渐渐出现异样。 两边的虎牙,以肉眼可见得速度快速生长。 沈慕凡看到,他身后的美婢,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了往日的迷恋,而是深深地恐惧。 下意识的伸出了那只刚刚被自己砍掉手臂的手,却发现没有了手。 随即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向脸上摸去。 摸到嘴边壮实而巨大的尖牙时,沈慕凡蓦地伸回了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和往常一样, 冲着身边的婢女问道,“今天本王的妆容如何?”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跪什么?”沈慕凡强硬的掰开婢女的脸,令那婢女与自己直视。 婢女瞪大了眼睛,眼睛瞬间被泪水充盈。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嗯?”沈慕凡的手向下滑去,握紧了婢女的脖颈。 沈慕凡在那女人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青面獠牙的丑陋模样! 手,缓缓加大了力气,婢女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沈慕凡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刚刚杀掉的婢女,又成了沈慕凡的鲜血提供者。 沙郁金看着疯狂吞咽鲜血的沈慕凡,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明显。 找到一片干净且高的地方,把乔羽轻轻放下,摸了摸乔羽的脸颊,呢喃着,“看我给你报仇。” 回到原地,捡起地上的弯刀,在手中试着转了两圈,朝着沈慕凡信步走去。 大口吞咽的沈慕凡似有所感,回过头看到的就是沙郁金拎着弯刀朝自己走来的模样。 连滚带爬的向后挪了几步,叫道,“我可是这扶风的摄政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已经红了眼的沙郁金显然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熟练的拿起弯刀开始了新的一轮的屠戮。 申远在这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8 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沙郁金拿着弯刀步步逼近他的王。 一个飞身,盖在了沈慕凡的身上。 沈慕凡早就闭紧了双眼,利刃和血肉的摩擦声自耳边响起,是那么的近。 但沈慕凡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疑惑的睁开眼睛,看到申远在他身上,笑的妖冶。 “我,……我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对不对?”申远近乎执拗的看向沈慕凡,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在申远这样火热的眼神下,沈慕凡发现,他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视一切为游戏的沈慕凡,从来没有把任何人放到心里。 就连这些年的宠爱,只不过是一个给予爱、享受爱的游戏罢了。 申远眼中的星光随着沈慕凡的沉默而逐渐暗淡下来。 后背上的弯刀旋转的欢快,鲜血四溅。 纪言已经能看到申远后背的脊骨,泛着鲜红的白。 杜春雨喘着粗气,费力的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纪言的眼睛。 陷入了一片黑暗,纪言没有伸手掰开杜春雨的手。 因为,纪言不懂,为什么之前沈慕凡都对申远说出了那样的话,申远还愿受此等苦楚来救沈慕凡的命呢。 不可避免的,纪言把自己代入了申远的角色。 如果杜春雨对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那么在杜春雨遭到生命危险时,自己会不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呢? 不不不,杜春雨永远不会那么对自己的。 毕竟,杜春雨一直拿自己当弟弟。 如此,纪言明白了,原来,申远是爱上了沈慕凡了吗? 可那人本就是个无心之人啊。 亲手了结了自家父亲、兄长的命,弑杀了两代君王的沈慕凡,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杜春雨看到纪言如此乖巧,伸出另一只大手轻轻摩挲着纪言的长发。 纪言:…… 还是先想想怎么能把杜春雨从兄长的角色里带出来吧! 申远终究是没有听到沈慕凡的回答,后背更是疼的厉害。 “王,阿远要先走了。”申远努力挤张大眼睛,沈慕凡说过,他最喜欢他水灵灵的眼睛了。 维持不过片刻,申远失去了支撑身体力量的力气,摔到沈慕凡身上,牢牢的把沈慕凡固定在身下。 不留一丝缝隙,沙郁金根本伤害不了沈慕凡半分。 沈慕凡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人身上残留的温度,伸出仅存的一只手缓缓摸向申远逐渐冷却的面庞。 即使身上的温度快速下降,甚至连呼吸也已经停止,可申远的眼睛依然瞪的老大。 看着身上之人没了呼吸,沈慕凡心里的温度也跟着一丝丝的冷却下来。 为什么,心里竟会有些痛呢?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微妙的触感。 沈慕凡就着躺下的姿势,想要拿起申远牢牢抓住地面的手。 拽了拽,纹丝未动。 他现在好想让申远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这种奇异的触感,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哪怕是把长剑刺入父亲的心脏时,亦或是亲手把那杯放了剧毒的酒水递到兄长的手上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为什么好想哭呢? 拽不动申远的手,沈慕凡只得撒开手,摸向了自己的脸,指尖感受到的,是水一样柔软的触感。 哭了? 沈慕凡不敢置信的把沾了泪滴的手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咸的! 沙郁金手上的弯刀还在响着,飞速的旋转下,沈慕凡感受的到,身上的人的重量越来越轻。 “不,停下来。”沈慕凡狂躁的喊道。 沙郁金赤红着双目,“现如今,我也要让好好感受一下,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人一点点消失的痛苦。” 说着,沙郁金加快了旋转弯刀的速度。 申远的重量以沈慕凡可以感受到的速度迅速流失。 杜春雨早就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盯着纪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杜子腾更是早早的窝到纪言怀里,双手捂住耳朵,好害怕。 可即便是这样,申远的手还是牢牢扣着地面,没有丝毫的松动。 “阿远,阿远,你能听得到吗?”沈慕凡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了。 盯着早就无神的大眼睛,沈慕凡再次开口。 “我现在回答你,我刚才的话,是真的,没有什么权宜之计。” “所以你看,我就是这么让人讨厌的人。” “记住了我的样子,下辈子再见到我,一定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一定,一定不要再遇到我。” 说完,沈慕凡闭上了眼睛,虔诚而又小心翼翼的吻住了申远的嘴唇。 这是第一次,沈慕凡碰到了这个地方。 很快,沙郁金的弯刀就刺穿了申远的身体,这酷刑,瞬间到了沈慕凡的身上。 沙郁金眼中的恨意越发鲜明,下手刀刀狠毒,却又无法致命。 沈慕凡忍受着剧痛,弓起身子,抱紧申远,仿佛要把申远柔到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撒糖 小剧场: 纪言:没问题吗? 杜春雨:没问题! 纪言:可是他好厉害的样子 杜春雨:你老攻也厉害 纪言:是吗(⊙o⊙) 杜春雨:没毛病! 第47章 表白 就着紧紧拥抱的姿势,沈慕凡终究是将申远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再次经历了一遍。 沙郁金放下手中弯刀,回过身走到乔羽身边,一把抱起乔羽,没了言语。 全然没有了刚才凶狠的样子,面上满满的,都是不知所措。 “你看,我给咱们报完仇了!” “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你看!沈慕凡被我杀死了!” 没有声音回答他,整个院落里,是死一般的宁静。 唯有紧紧抱住乔羽,沙郁金才能冷静下来。 在场的黑衣人看到主子被杀,没了主心骨,自然乱成了一锅粥。 杜春雨把窝在纪言怀里的杜子腾拽出来,像什么样子! 杜子腾慢腾腾的从纪言怀里出来,目光所及,是那两个人的残骸。 其实,也可以说是骨架了。 “啊——!”杜子腾尖叫一声,又想缩回纪言怀里。 但看到自家哥哥凶残的、要杀弟的目光,杜子腾抖了抖。 回过头三两步跑到李涛身边,一头扎进李涛的怀抱里。 其实李涛也怕的要死,手紧紧攥着身边戈月的胳膊。戈月十分大度的将胳膊借给未来的王妃使用。 但看到杜子腾也这般害怕,李涛还是贴心的抱紧了小小的孩子。 微微怔忡,不知道宁钰现在到底怎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69 么样了,现在只要一见到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李涛都会联想到宁钰。 回想起两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还有宁钰为他做过的事情。 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余下的事,就只有清场了。 诛杀摄政王,也就是消灭了扶风的一大势力。 现下少年天子沈煜一直被沈慕凡隔离到朝政以外,在整个扶风朝堂上,没有半分势力。 现下,恐怕整个朝堂都要重新洗牌了。 但无论是谁家掌权,想必都不能容得下杜家吧。 杜春雨现下的处境,十分危险。 且不说沈慕凡的死要如何向朝堂交代,就说要保住杜家爷爷全身而退,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杜春雨挥舞了两下手,漫天的鸟儿在院落的上空盘旋了几圈,一字排开,井然有序的飞走了。 鲲哥落到杜春雨的肩上,小胸脯挺得老高,特别的骄傲。 沙郁金抱起乔羽,动作轻柔,仿佛是在抱一个熟睡的孩子。 看了眼杜春雨,又回头看了眼满院子的黑衣人。 漠然起身离开了院落,向两个人的家的方向走去。 杜春雨拉着纪言和杜子腾,紧随其后,出了小院。 满院的黑衣人,或受伤或无措,都呆立在院子里,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 一个身着红褐色华服的孩子,看着走了的人,目露不舍,严肃着一张小脸,背着双手从阴影里走出来。 没人注意到他,小孩子邪恶一笑,就像一个小小的恶魔。 悄然点燃了身边的□□,然后又静悄悄的离去。 …… 还没有走远的纪言分明听见“轰”的一声,随即回头,看到刚才还好好的华丽小院,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烧了吧,烧了更好。”纪言感慨道。 杜春雨攥紧了拉着纪言的手,加快了速度。 “府衙在那边~”杜子腾弱弱的纠正道。 杜春雨又拉着两人按原路返回。 “怎么,咱们这就回去了?”戈月拉着李涛,他还以为要跟着前面的尖牙利齿的沙郁金呢。 返回的途中,经过了沈慕凡的小院,由于里面的墙壁都是玉石做的,所以火势不会蔓延,只会在院子里面自行燃烧。 门前,一个红衣小孩子站在那里,向里面张望。 宁钰害怕斩草不尽,盯着里面看有没有活口。 李涛看到那背影瞬间红了眼睛,急急上前,强行把宁钰的身子转过来。 死死盯住宁钰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宁钰先是一怔,没想到会正面碰上李涛。 随即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一把推开李涛,蹬蹬蹬两步跑的老远。 李涛被推的踉跄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追,戈月本着保护着未来王妃的职责,也追了上去。 “这也太巧了吧!”纪言感叹道。一路走来,支撑李涛的,大概就是能早日找到他弟弟了吧。 默然回首,就这么在大街上遇见了一直辛苦要找的人。 杜春雨拉着纪言,没有跟上李涛和戈月,直直往府衙走去。 “是往这边转~”纪言无奈的纠正道。 杜春雨随即转身、转弯,没有丝毫被人戳穿的尴尬。 纪言其实挺想见证这重逢的伟大时刻的,但无奈杜春雨好像特别想回去,那自己当然是要陪着阿泽。 杜春雨走的飞快,不需要很久,杜春雨就拽着纪言进到了他的屋子,并且成功的把刚刚抬起一只脚的杜子腾关在门外。 杜子腾:…… “回去睡觉!”杜春雨威严的向杜子腾下着命令。 杜子腾最怕的就是杜春雨这种口气,立马二话不说,委屈巴巴的走开了。 纪言发现,杜春雨喘气喘的厉害,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和心跳声。 “怎、怎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纪言小心翼翼的伸手轻抚杜春雨的额头。 就在纪言的手刚刚碰到杜春雨的额头,但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上面的温度时,杜春雨近乎粗鲁的一把扯下纪言的手,并且死死的攥着纪言的手,不撒开了。 纪言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可他还是不太确定。 因为,杜春雨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烫的,让纪言不敢再抬头看杜春雨。 “行止,”杜春雨涩然道,“我感觉我最近不太对。” 杜春雨的声音染上了七分沙哑,纪言瞬间急了,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急急说道,“我就说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不要怕,李珍马上就会来!” “对,李珍医术超高,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纪言安慰着杜春雨。 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不是,”杜春雨说着,渐渐靠近纪言,薄唇轻轻碰到了纪言的额头,并且把纪言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蜻蜓点水的一吻,让纪言彻底的老实了。 纪言只能感觉到,从内到外的,自己都已经快要被烤熟了。 通过那只放在杜春雨心口的手,纪言也能感受到杜春雨的心也和自己的一样。 跳如擂鼓!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可纪言却觉得此刻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甜的。 纪言既是兴奋,又是害羞,口不择言的喊道,“我去!杜春雨你竟然也喜欢我!” 杜春雨看着脸涨得通红的纪言,也跟着痴痴笑了出来。 纪言看到杜春雨的笑,又被迷得晕陶陶的。 平日里总是看杜春雨对这个笑、对那个也笑,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这回,杜春雨的笑全然不似之前那般不走心。 如果说之前杜春雨的笑是客气、是礼貌,那这回,杜春雨的笑则是发自肺腑的笑。 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他在笑,都在诉说着杜春雨心里的开心。 纪言盯着杜春雨的嘴巴,舔了舔嘴唇,踮起脚尖,向肖想已久的嘴巴靠了上去。 之前就没舔够,这回一定要亲个够本儿! 纪言如是想着,加大了吮吸的力度。 杜春雨怕纪言累着,双手环住纪言的腰,竟然把纪言给抱了起来。 纪言只觉得这样的姿势太过羞耻,松开了口,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就要下来。 杜春雨抬手颠了颠纪言,向小床走去。 纪言直拿手捂脸,这样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直到被杜春雨放到床上躺平,并且盖好被子,纪言才拿开捂住脸的手。 他看到,杜春雨坐在床边,手脚规矩的摆放到一边。 “睡觉吧!”杜春雨用刚刚跟杜子腾说话的口气对纪言说道。 不过这回,纪言是再也不会被杜春雨这看似凶恶的语气吓到了。 现下天刚刚放亮,借着初生的阳光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0 ,纪言看到杜春雨的脸到脖子根都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 一把揽住杜春雨的脖子,把杜春雨拉到自己的面前。 怜爱的伸手摸了摸杜春雨还在发烫的面皮,说道,“怎么还这么红啊。” 虽然这么说着,可纪言脸上的红晕也未退去。 “杜春雨,你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我的?”纪言想岔开话题,缓解一下激动的马上就要飘上天的心。 不料杜春雨的目光开始变得躲闪起来,纪言捏住杜春雨的下巴,十分霸气的让杜春雨与自己对视。 只是因为身处下方,所以这种霸气端的少了几分。 “不知道。”杜春雨盯着纪言的面孔,一字一句道。 或许是第一次在小院的那棵古树下,也或许是在杜家每晚的训练中,亦或是在楼兰里日日夜夜的守护。 杜春雨自己也说不清,但是自从纪言那日不声不响的生气后,杜春雨第一次尝到了不知所措的滋味。 也似乎头一回审视自己的内心。 直到在江宁城中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没有行止的日子,杜春雨才直到或许他真的栽在了行止的手里。 “不知道?”纪言显然不能相信这样的话,噘起了嘴吧,“你懵谁呢,唔……” 话还没说完,杜春雨欺身而上,摄住纪言噘的老高的唇,如狂风暴雨般继续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简直不像话! 杜子腾:就是! 杜春雨:说你呢! 杜子腾:啊?我……我怎么啦! 杜春雨:哪有小叔子躲在嫂子怀里的(╰_╯)# 杜子腾:我还是个宝宝qaq 第48章 又来 李涛追着宁钰,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宁钰无语的抬头望天,天要亡他! 摸了摸右边脸颊上长长的伤疤,宁钰低下了头。 如今,自己已经没当初那么漂亮了,涛哥哥还会再喜欢自己吗? 向来杀伐果决的一派之主,却在此时没有了转过身子的勇气。 李涛轻轻的从后面将宁钰转了过来,抱起宁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宁钰微微一怔,连忙拿手捂住脸上已经长好的伤疤,也巴巴的睁着眼睛回看回去。 两人相顾无言。 李涛看见了宁钰脸上堪比手指粗细的伤疤,眼睛湿润的更厉害了。 颤抖着手,轻抚宁钰脸上还带着线痕的疤。 张着嘴吧啦吧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什么也要把宁钰放到自己身边,让宁钰回去太危险了。 抱着宁钰,就吭哧吭哧的往回走。 “哥?”宁钰疑惑的叫道。 “你把我放下,我不跑。”宁钰眨眨眼睛,商量道。 天天被好吃好喝供养着的宁钰现下已经胖了不少,李涛抱着颇为费事。 可李涛就是不撒手,坚持着把宁钰一路抱回了府衙内。 宁钰有点害羞,又有点不好意思,蹬了蹬腿,想要下去。 堂堂丽竞门的门主,竟然被一个柔弱书生抱在怀里,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李涛抱紧了怀中不听话的宁钰,身子也随着宁钰的动作而微微晃荡起来。 宁钰怕把李涛摔倒,便老老实实的窝在李涛怀里,不动了地方。 戈月跟在后面,欢心雀跃,未来王妃终于得偿所愿,一家团圆了! 回到卧房内,李涛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纸笔,写出想要问的话。 不经意间,宁钰一眼扫到了自己的画像,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鼻尖发酸,盯着奋笔疾书的李涛,红了眼圈。 不知道李涛在写了什么,满满的纸上都在诉说着李涛对他的思念。 宁钰拿起纸张,细细读了起来。 …… 一个月后,李珍缓缓而来,终于到了江宁城。 杜春雨牵着纪言的手,后面跟着戈月、李涛还有宁钰,在城门下迎接着整个江宁城的希望。 戈月见怪不怪的眯着一双眼睛,盯紧了自家小主子和杜春雨紧紧相连的手,总觉得十分怪异。 难道是小主子和未来王妃闹别扭了,现下拿杜春雨和未来王妃置气吗? 联想到这一个月来,小主子和李涛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反而总是和杜春雨打打闹闹、眉目传情的,戈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说,小主子要变心! 得了这个结论的戈月同情的看了眼李涛,发现未来的王妃心情很美好的跟宁钰对视着。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能做到如此长久的、安静的、相顾无言的对视! 戈月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亲自出面挽救一下小主子的爱情。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几匹马逐渐近了的身影。 纪言没有在意,沉迷在恋爱的酸腐气里无法自拔。 手里抓着杜春雨的手,纪言只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无意间往前面一看,纪言瞬间吓得磕磕巴巴,“哥……哥?哥!” 最前面打头的,就是纪言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亲哥纪憬! 纪憬的后面,是在马上累的堆成一团的商枫,还有英姿飒爽的李珍,以及幽州城的大将方正。 “干什么走的这么快,累死我了!”商枫的抱怨声传来,四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要不是顾着这里的人太多,要有身为一国王爷的仪态,急于见到自家弟弟的纪憬简直都要奔跑起来了。 收到纪言的来信,纪憬满心欢喜的叫来妻子一起品读,却发现不听话的老弟竟然跑到了江宁! 还要找楼兰的名医! 纪憬当即就坐不住了,立马收拾行囊叫上李珍、方正就往江宁赶。 被吓得呆傻的纪言眼睁睁的看着纪憬从马上飞身落到地上,然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一会儿,见到纪憬,该说什么呢? 攥紧了手。 杜春雨也顺从的攥了回去。 纪言:!!! 忘了他还和他的春雨牵手手呢! 抖了抖手,想分开两人牵的紧紧的手,却发现杜春雨攥的更紧了。 怎么? 纪言抬头看了杜春雨一眼。 杜春雨想要在他哥哥面前承认两个人的关系了? 他也想在众人面前公布两个人的关系,可面前这位,是他最害怕的三哥啊! 纪言自问,他可以毫无压力的在父亲面前说出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可当着纪憬的面,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纪言欲哭无泪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杜春雨,这些天,都已经跟杜春雨说明了自己家的情况,杜春雨什么都知道了啊! 杜春雨坚定的摇摇头,往前挪了一步,挡住了纪憬看似冷淡的目光。 纪憬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弟弟宁可缩在另一个男子的身后,也不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1 愿直接面对自己,心里一痛,就这么不欢迎自己吗? …… 不对! 仅仅失落了一刻的纪憬,敏锐的发现了两个人紧紧相连的手,眼睛一眯。 言言向来独立,从来没这么依赖一个人过。 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竟然好到了要手拉手的程度? 兄弟两个人,尬尬两相看,纪言腹中打的草稿瞬间被吓没,眼神开始躲闪起来。 深深吐出了一口气,随即认命般的低下了头,看向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后面的人也到了,商枫累的不行,整个人都摊在马背上,任凭着马带着他走。 戈月看到了老朋友,激动的朝着商枫挥了挥手。 商枫累的不行,没看到戈月。 戈月随即牵住商枫的马,竟把商枫生生的从马上拉了下来。 并且给了商枫一个熊抱。 商枫死命推着戈月,不停的翻着白眼,“快,……快撒手。” 戈月闻言瞬间撒手,还在晕马的商枫没站稳,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试图站起来,可实在是没有力气,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起来了。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超大的瓷瓶,倒出一个巨大的药丸,塞到口中。 “你也来啦!”等商枫艰难的咽下口中药丸后,戈月杠了商枫一肘子。 “咳!”商枫应景的干咳了一声,以示回答。 戈月立马拽住商枫,找到一个没人的犄角旮旯,侃侃而谈。 商枫保持着惯有的疏离冷漠的神情,高贵的不可一世。 但却把头凑到戈月耳边,细细听着戈月的话。 戈月简直有太多的话要跟商枫说了,只有商枫最会跟自己聊天!最能说道自己心坎儿里去。 纪言觉得戈月简直神奇,什么时候还交上了如此挚友?! 要不是纪憬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纪言早就冲上去探个明白了。 纪言打着哈哈,径直越过纪憬,牵着杜春雨走到了李珍面前。 这李珍,便是菖蒲的师傅,也是楼兰皇家的独家金牌御医。 以医术闻名于天下,尤其擅长治疗虫蛊。 在虫蛊上的造诣,堪称天下第一。 “哈哈哈,总算是等来了李神医。”纪言客气的冲李珍点点头。 李珍看了眼纪言,豪放的摆摆手,粗声道,“只要是有虫病,那我李珍自然是有求必应!” 一举一动,颇具楼兰女子风范。 方正抽了抽嘴角,虽然大家已经共同在幽州生活了一阵子,可他还是看不惯楼兰女子这豪迈的作风。 纪憬早就见怪不怪,盯着纪言和杜春雨到现在还在牵着的手,黑了面庞。 “咱们先去府衙歇息歇息,之后我再把龙虱拿给您看。”杜春雨冲李珍道。 “好,正好我也累了,哈哈哈哈哈哈!”李珍说走就走,十分痛快。 方正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跟在纪憬身后,不想再看李珍一眼、也不想再听到李珍魔性的笑声。 李珍没有察觉,平日里只顾着观察小虫子的李珍没有太多的眼力分析出别人的情绪。 一把拉过方正,勾肩搭背的说起了话。 出了楼兰,在幽州城里,楼兰女子们这种男女观念很难被改正。 为了让她们尽快适应生活,官府操心不已的还为他们宣传男尊女卑的思想。 可刚烈的楼兰女子根本就无法接受,在她们的思想里,只是以为外界的男子便是女子。 而女子,还是女子! 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完成了观念上的转变。 方正一把躲开了李珍,直嚷嚷着“男女有别,还望您自重。” 李珍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不是说,把楼兰以外的男子都当成女子般对待吗? 怎的还如此扭扭捏捏呢? 李珍不是很懂幽州的男人。 差劲! 叹了口气,李珍走上前去,拉住纪言的一只胳膊,想要问问纪言这江宁城现下的情况。 毕竟大家都是一起穿越沙漠的人了,而且纪言还帮她们找到了新家,李珍还是挺感谢纪言的。 杜春雨不动声色的和纪言换了个位置,“还是我来给跟你说吧。” 纪言瞥了一眼杜春雨,但笑不语。 杜春雨开始和李珍说起了龙虱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憬:我弟怕我qaq 纪言:你凶我qaq 纪憬:qaq 纪言:你还凶我qaqqqqq 杜春雨:我怕我行止qaq 纪言:老攻不怕嗷_(:з)∠)_ 杜春雨: qaq 纪言:么么啾(づ ̄ 3 ̄)づ 第49章 开解 一路听着杜春雨的介绍,李珍的面庞全然没有了之前那么轻松的神态。 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据她所学,龙虱入人体,并不会造成如此现象。 顶多会拉几天肚而已! 那只能说明,这龙虱已经变异了。 到了府衙里,李珍当即要了一间僻静的屋子,拎着瓶子里的龙虱还有早就准备好的行囊走了进去。 纪言偷偷瞄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纪憬,发现纪憬正盯着自己和杜春雨握着的手,脸色难看的可以。 完蛋了! 纪言心中只有这三个字,再也不能思考别的事情了。 杜春雨顺着纪言的目光,坦荡荡的看向纪憬,柔和的笑了笑。 率先开口道,“桓北憬王,久仰大名。” “不敢当!”纪憬的口气算不上好,他现在已经快要气到原地爆炸! “纪言!你给我过来!”纪憬冲着纪言摆摆手,自己先走到了一棵古柳下,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 一举一动,像极了古板的老学究! 纪言搓了搓手,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挪动着。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杜春雨看着纪言这胆小样儿,痴痴地笑出了声,一手握拳掩唇,向前走了一步。 撵上纪言,牵住纪言的手大步向纪憬走过去。 纪言:!!! 杜春雨丝毫没有体会到纪言心中的苦,牵住纪言的手十分用力,纪言根本就甩不掉杜春雨! 马上,纪言和杜春雨两个人就到了纪憬面前。 纪言垂下了头,像极了做错了事情即将接受惩罚的孩子。 但两个人的手却紧紧攥着,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你们?”说到这儿,纪憬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了。 他不愿意以最坏的想法去揣度两个人的关系,可哪有两个男子这般明晃晃的在大白天牵手的。 只有热恋的男女情侣之间,才会这般做。 想当初自己和妻子新婚燕尔,都没这般明目张胆的在白日里当着众人的面牵手。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2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个从小庇护到大的弟弟,纪憬终于下定了决心,吼了出来。 纪言缩了缩脖子,虽说料到了纪憬会生气,可真的面对时,纪言还是会害怕。 赌气般的把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抬的老高,在纪憬眼前晃了晃,喊道,“没错!如你所想!我喜欢上了这个人!” “还有!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喊完,纪言感觉整个人都浑身舒爽了。 冲着杜春雨甜甜一笑,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杜春雨的笑颜。 没有再看纪憬一眼。 这是纪言第一次以这种口气对纪憬说话,纪憬呆愣了片刻,随即反应了过来。 言言,这是承认了? 承认,他喜欢上的,是一个男子? 纪憬只觉得天旋地转。 心里怪怪的,有一丝难受,还有一丝恶心。 但更多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纪憬从来都知道,在一些贵公子之间,流行龙阳之好。 在他的心里,龙阳是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事情。 可他并没有对此多做评价,因为他一直以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最疼爱的弟弟,会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他喜欢一个男人,并要跟他在一起。 纪憬摆摆手,捏了捏皱成了一堆褶子的额头,语气谈不上好,“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 纪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父亲更宠爱言言。 而他也已经为纪言铺好了路。 纪言的未来,怎么可能会栽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呢? 可他又是那么了解纪言,一旦是言言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让他再想想,怎么能更好的处理好这件事。 纪言已经做好了再次挨揍的准备,没料到纪憬竟然这么好说话。 可纪言的心里并不踏实,他不知道纪憬风平浪静的面孔下隐藏了什么计划。 纪憬最擅长权谋,宫里的大哥,就生生被纪憬给斗死,成了纪憬夺嫡路上的第一个牺牲品。 不安的攥紧了杜春雨的手,杜春雨也回攥了回去。 杜春雨也没料到纪憬的反应这么平静。 纪言糯糯道,“那三哥,你在这儿好好冷静下哈!” 说完,就拉着杜春雨马上遁走。 纪憬看到纪言是那么高兴,垂下了眸子,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屋子里的纪言关上门,急吼吼的把杜春雨按到门板上,粗鲁拽下他的脖子,把嘴巴贴上杜春雨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细密的吻。 刚刚热恋中的两个人,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虽然他们已经寸步不离了一个月了! 吻了好久,久到纪言已经憋得喘不上来气了。 一把推开杜春雨,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着,拍着胸脯道,“刚才吓死我了!” 杜春雨也帮着纪言顺气,笑着哄道,“怕什么,你哥又不能吃了你。” “我也不知道,看到他我就害怕!”纪言老实的回答。 从小就是这样,大概是个病了。 还是没法儿治的那种。 门外的纪憬闻言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无措的在门前傻站着。 “哎,憬王爷,你在门口干啥呢?”刚刚回来的戈月看到纪憬杵在纪言的房门口,忍不住问出了声。 身边的商枫明显的比戈月更会看人脸色,注意到了纪憬的不自在,连忙拍了戈月一巴掌,“说什么呢!” 戈月不明所以,摸摸被商枫拍到的地方,好疼! 商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力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反正满身肌肉的戈月是甘拜下风了。 这时,房门打开,出来的是杜春雨。 纪言躲在杜春雨的身后,不敢直视纪憬。 纪憬看到,纪言的双唇湿润,面色绯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杜家的小子,是吧。”纪憬恨恨咬着牙,盯着杜春雨问道。 “杜春雨。”杜春雨拱了拱手,平静道。 “你跟我走。”纪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杜春雨,背着双手往远处走去。 纪言巴巴的也跟在杜春雨的后面,大有种生死相随的意味。 纪憬回头瞪了纪言一眼,纪言瞬间定住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杜春雨跟着纪憬,消失在视线里。 戈月拉住纪言,面色严肃,“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啥事儿啊,就在这儿说吧。” 纪言的心也随着杜春雨走了,有点担心,三哥应该不会对杜春雨下手吧? “不行,此事关系到小主子你一生的幸福,你必须要跟我走!”看到纪言对于这件事如此漫不经心,戈月更严肃了。 ! 难道说连戈月这个木头疙瘩都看出来了?! 纪言瞬间精神了,觉得戈月是想到对付纪憬的办法了。 马上就跟着戈月,一路向前,穿过了后堂。 然后,纪言发现,他竟然被带到了公堂里! 空荡荡的公堂里,只有三个人。 李涛、宁钰还有杜子腾。 看着这弱的弱,小的小的三人,纪言颇为无语。 就说吧,戈月能干出什么好事儿! “所以呢?你们这是要三堂会审吗?”纪言无奈的看了眼戈月。 戈月认真无比的点着头。 又看向商枫,商枫也学着戈月的动作,点点头。 杜子腾立马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纪言面前,解释道,“行止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戈哥哥说要审你,还李涛哥清白什么的。” 纪言看向戈月,一脸疑惑,“和李涛有什么关系?” 商枫听到纪言的话,满脸不敢置信,道,“不是吧!你不是,” 顿了一下,随即看向李涛,发现李涛也是一脸懵的表情。 刚刚在想着给宁钰吃什么晚饭,一溜神李涛就什么也没听清。 宁钰听了个明白,看向纪言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小主子,我就跟你挑明了吧,你这样朝三暮四的,让我这个做侍卫的很难为情!”戈月看到小主子没有半分承认的意思,简直怒火中烧! “我?”纪言指着自己,有些好笑,“我怎么朝三暮四了?” “不就是你始乱终弃,抛弃了李涛!”戈月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胡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什么时候和李涛有了关系了? “我怎么抛弃李涛了?”纪言瞪大了眼睛,看向戈月。 李涛听这话吓了一跳,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连忙摇着头,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不是吗?你不是喜欢李涛,要立人家李涛为王妃的吗?”戈月看到李涛变了脸色,也跟着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3 着急起来。 如今事情已经挑明了,他戈月是一定会为李涛做主的! “没有,不是!”纪言明白了,这戈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和李涛一直都是好朋友,从来没那些旁的,你可别瞎猜。”纪言盯着戈月,解释道。 李涛听了纪言的话,停了一直说个不停的嘴,赞同的点点头。 戈月目瞪口呆,瞬间了然,感情是自己一直都猜错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捂住了脸,飞奔绝驰而去。 商枫无奈的笑了笑,也亏的竟然相信了戈月,还帮着戈月想了这么个法子。 转过身子去追戈月了。 李涛冲着纪言笑笑,牵着宁钰离开。 杜子腾在一边哀声叹气。 戈月是个什么眼神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行止哥的那个旁的,就是他的亲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向老哥出柜,get√ 小剧场: 纪言:不要亲亲了 杜春雨:我不(⊙o⊙)… 纪言;你都流口水了 杜春雨:是你(⊙o⊙)… 纪言:你一点儿都不让着我qaq 杜春雨:那……,再来一遍? ……亲亲亲亲亲…… 纪言:不要亲亲了 杜春雨:好啵(づ ̄3 ̄)づ╭?~ 纪言:都说了,不亲(╰_╯)# 杜春雨:要亲╭(╯^╰)╮ 纪言:(捂脸) 第50章 揉搓 公堂里,纪言不停的唉声叹气,坐了起,起了坐的。 “行止哥?”杜子腾被晃的眼晕,“你怎么了?” “你好好看家,我出去一下!”纪言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打开了门就往外走。 沿着大街,纪言毫无方向的乱走,安静荒凉的街道上,只有纪言一个人。 没有目的,也没有杜春雨在身边,纪言心里特别的慌。 接连撞到了两次墙的纪言,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将整个江宁城所知道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可依然没有找到两个人的影子。 心灰意冷的纪言垂头丧气的,就不该向纪憬坦白! 纪憬知不知道这件事,于纪言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无奈,找不到人的纪言只能按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和返回的纪憬正巧碰了个对头。 ! 本能的,纪言迅速的转过了身子,像装作没看到纪憬一样,准备偷偷溜走。 “纪言!”纪憬严肃的叫出了声。 此时,纪言的身子刚刚转过了一半,听到纪憬叫他,又把头转向纪憬,盯着纪憬的脸看了半响。 就着这么扭曲的姿势,纪言停了片刻。 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把头低下。 刚刚竟然和纪憬对视了!简直可怕! “你,马上收拾行李,跟我回桓北。”纪憬下着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不回!”这是纪言有生以来第二次说出忤逆纪憬的话。 纪憬睚眦俱裂,强硬的扯住纪言的手,“不回也得回!” 纪言瘪瘪嘴,忽然眼前一亮,伸出另一只手指向纪憬身后,喊道,“三哥!你快看!” 纪憬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纪言借着纪憬没有防备的功夫,迅速甩开纪憬的手,并且一溜烟跑的老远。 纪憬:…… 摇了摇头,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纪言顺着纪憬刚刚过来的方向一路走着,想必杜春雨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只要沿着刚才纪憬往回走的路找,就一定能找到杜春雨。 可纪言还是加快了步子,他怕杜春雨迷路。 果然,顺着大道,纪言看到了杜春雨向一个并不是回府衙的胡同走了过去。 纪言放轻了脚步,悄摸摸的跟上杜春雨。 纪言发现,杜春雨的步子似乎比以往要慢,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这是,挨打了? 纪言心里嘀咕着。 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杜春雨异常淡定,以蜗速前行着,并且在这个地方来回绕了不下三次。 纪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杜春雨面前揽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回事,不都在江宁待了这么久了,怎么连这儿都出不去呢?”纪言感慨道,他已经被杜春雨的路痴狠狠折服了! 杜春雨乖乖由着纪言搂着,一言不发。 并且伸出一只手圈住纪言的腰。 “我三哥跟你说了什么?”纪言扭了扭身子,有点痒痒。 “没什么。” 杜春雨表示理解,并且任由纪憬揍了自己好几拳。 “他打你了?”纪言的手沿着杜春雨的脊骨一路下滑,直到杜春雨的后腰处才停了下来。 “嘶——”杜春雨龇牙咧嘴的摇摇头,央求道,“别动了。” “疼?”纪言按住那块骨头,纪憬打人就愿意往那儿打。 而且那个地方十分精巧,只要轻轻打一下,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会让人痛好长时间。 纪言拉着杜春雨,加快了步伐,“咱俩快点走,回去我给你揉揉。” 揉开的越早,痛的越轻。 杜春雨听到纪言说要给他揉揉,眼睛一亮,顾不得后腰处的疼痛,加快了脚上挪动的速度。 很快,两个人就回到屋子里,纪言迅速关上房门,盖住窗子,彪悍的喊道,“脱!” 杜春雨:? 然后纪言头也不回的翻箱倒柜,试图找到收藏已久的药酒。 最终,纪言在自己一堆换洗的衣服里找到了密封紧实的药酒。 兴奋的回头,晃了晃手中的药酒,看到杜春雨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根本就没有脱掉一件! “咋还不脱?快点啊!”揉晚了,以后就要遭罪了。 杜春雨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我自己来吧,行止你先出去吧。”他没想到要脱衣服揉啊。 纪言凑近了杜春雨,盯着杜春雨的脸看了半响,恍然大悟,“不是吧!” 害羞了? “不行,那个地方你自己上不了。” “乖,要不我帮你脱?”看杜春雨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纪言更想逗他了。 杜春雨:…… “那你先转过去。”杜春雨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一个月两人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可干过最出格的事儿,就是临睡前亲亲嘴巴而已。 以前杜春雨没意识自己对纪言是什么感情时,怎么光着身子都无所谓。 可现在,要在纪言面前脱衣服,就会让他产生某种仪式感。 纪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过了身子。 背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好了吗?” “好了。”杜春雨小声的答道,声音小的纪言差点听不到。 纪言立马转过身子,晃荡着手里的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4 药酒,向赤身裸体的杜春雨步步逼近。 走到床边,坐下。 看到杜春雨白皙的后背,纹理分明的小臂和大腿,纪言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犹豫道,“可能有点儿疼。” 说完,把药酒到到手上,揉搓了一阵,对准杜春雨后腰发红的地方,使劲儿按了下去。 杜春雨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纪言看的真切,可只有痛过了这一阵,以后才不会痛。 狠了狠心,纪言开始按摩了起来。 杜春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冷汗浸湿了身下的被子。 可杜春雨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呼一句痛。 只是咬紧了嘴唇,硬生生的挺着。 “都怪我!”纪言眼眶泛红。 要不是他一时意气用事,不告诉纪憬,那杜春雨就不会挨打了。 这死心眼儿的杜春雨肯定不会还手的。 看到杜春雨这么痛,纪言知道,这回纪憬是下死手了,肯定比打自己要重的多。 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杜春雨的整片后背都被纪言揉搓的发红。 “你傻啊,他打你你就受着?你不会也打回去啊!”纪憬是他纪言的哥,纪言不能还手。可杜春雨能啊! 杜春雨摇摇头,以后也会是他的哥的。 况且,是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弟弟,这顿打,是要挨的。 揉搓了半天,杜春雨的后腰已经被揉搓的微微发热。 依然很痛,从杜春雨绷的紧紧的肌肉就能看出来。 “要柔到什么时候?”杜春雨忍不住问出了声。 “柔到你不疼为止。”纪言伸手拍了下杜春雨紧绷的肌肉。 杜春雨的身体瞬间绷的更紧了。 纪言低头亲了下杜春雨的腰间,然后在上面吹了一口气。 “吹吹,就不痛了。”纪言哄着杜春雨。 杜春雨的身子紧绷的更厉害了,无措的往被子里面拱了拱,弓起身子没了言语。 “别动啊。”上面的药酒都被拱掉了。 杜春雨身上又出了一层汗,不过这回是热的。 …… 纪憬坐在外面的一棵树下,树的对面,便是纪言的房间。 没人知道纪憬在这里坐了多长时间。 每个人都有要忙的事,他也有。 可抛下了所有公务的纪憬千里迢迢的来到江宁,就是为了言言。 可很明显,言言是那么的不欢迎他。 他知道过往的一切无法弥补,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可心里真的很难受。 一桩桩、一件件,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言言啊! 陷入了沉思中的纪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黑衣人渐渐靠近了他。 黑衣人趁着纪憬没注意到自己,拿起一个麻袋就套到纪憬头上,夹起纪憬就迅速跑路。 纪憬:…… 纪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由于眼睛被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漫无目的的使劲扎着。 一张脸上写满了冷漠。 “嗷!”黑衣人喊了一声,什么东西刺到他腋窝了!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好像,刚刚忘记把这个人打晕了! 连忙抬起胳膊,一掌劈到纪憬的脖子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黑衣人连跑带飞的,终于消失在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你脱不脱? 杜春雨:我不! 纪言:再说一遍,你脱还是不脱? 杜春雨:(裹紧身上的小被子) 纪言:我再说最后一遍,到底脱不脱(╰_╯)# 杜春雨:人家想让你给脱qaq 第51章 宁钰 到了晚上,天刚刚放黑,一轮惨淡的斜阳直直打在远方的古柳上。 江宁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用完了鲜血的病人们,眼睛冒着红光,拳打脚踢,颇为跃跃欲试。 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野性了,急于到街上释放身上过多的活力。 在江宁府衙的屋子里,纪言嘴里塞的满满的,杜子腾的也是。 两个人相对席地而坐,默默无言的大吃特吃。 杜春雨在一旁不时的拿出贴身帕子给纪言擦着嘴。 杜子腾抽了抽嘴角,迅速低下了小脑袋,悄悄的红了半边脸。 趁着两个人腻乎的功夫,把装着小点心的盘子端起来,嚷道,“我要去找戈月哥玩儿了!” “别贪玩,要早睡,明天还要考你功课。”杜春雨收起了帕子,叮嘱道。 “哦。”杜子腾点点头,迈着步子走了。 而两墙之隔的李珍,自从进了屋子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哎?李郎中怎么还没出来啊?”百无聊赖的纪言起身在屋子里四处溜达着。 杜春雨回想起李珍接过龙虱后的表情,摇摇头,要是李珍也没有办法,这虫病就真的无人可解了。 “我说,杜春雨,”纪言走到杜春雨面前,踮起脚尖,和杜春雨鼻尖对鼻尖,道,“你腰还疼不疼了?” 杜春雨一把抓住纪言企图袭击自己后腰的手,缓缓摇头。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泛红。 “啧!”纪言伸出手拍拍杜春雨的面皮,真是的,总是这么害羞呢。 杜春雨拉下纪言不停的拉扯自己面皮的手,慢慢搂住了纪言。 纪言闭上眼睛,轻靠在杜春雨身上,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宁静时刻。 “哐当!”一声,门被李珍踹开了。 门里门外的人,面面相觑,呆愣了片刻。 这踹门声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出来了。 杜子腾看到一边儿的宁钰,撇撇唇。真是个长不大的哥宝,见天儿的粘着李涛。 看自己多好,从来都不粘着杜春雨! 想到这儿,杜子腾高傲的扬起小脑袋,鄙视的瞅了宁钰一眼。 纪言连忙把抱着自己的杜春雨给推开,理了理微乱了衣衫,轻咳一声。 杜春雨也不自在的的伸手掩唇,看着脸涨得通红的李珍,禁不住问道,“什么事?” “我我我,……”李珍本来就激动的不行,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更激动了! 结巴了起来,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抬起手中的龙虱,顺了顺气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纪言疑惑道。 “只要找到母虱,然后把母虱放到清水中豢养三天三夜,然后,”李珍停了下,思索了片刻,接着说,“江宁是不是有什么能让人食用后上瘾的花草植物。” 能对血上瘾,除了龙虱的作用外,还有空气中某种植物的气味。 气味会引起人体内龙虱的狂躁,便会让人也跟着狂躁起来。 “对,我们在一个院落里发现了罂粟”杜春雨点点头。 “那敢情好啊!”李珍激动的拍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5 了下大腿,如今万事具备,只差母虱了。 “可那个院子已经被毁了!”纪言看着杜春雨,提醒道。 “被毁了多久?”李珍急急问道。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纪言扒拉着手指,算着日子。 “那这城中还有罂粟。”李珍肯定道。 现如今,就只能兵分两路,从两方面下手治理虫病了。 方正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径直跑到人多的地方,极为慌乱的四处扫视着。 “怎么了?”看到方正如此焦急,纪言忍不住问出了声。 “三王爷,三王爷不见了!”方正心中慌乱至极,看到了纪言,才算找到了主心骨。 “什么?”纪言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不见了,也不该是他三哥啊。 “什么时候不见的?”杜春雨问道。 方正看向杜春雨的眼神充满了希望,急急回答道,“从晌午起,就没再见过三爷。” 沉吟了片刻,杜春雨对纪言道,“行止,你应找寻你兄长。” “好。”他不想跟杜春雨分开,可现下纪憬不见了,也只有自己有可能找到纪憬了。 “我可以找到人帮你们找罂粟。”沉默是金的宁钰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开口。 “多少人?”纪言闻言眼睛亮了下。 “要多少有多少。”宁钰自信满满。 纪言:…… 说着,宁钰拿出一个直筒,拉下直筒下端的线。 瞬间空中划过了一道红色的光线,随后一个赤色的凤凰图腾在空中爆炸开来。 “丽竞门?”纪言看了杜春雨一眼,惊讶的喊出了声。 宁钰面色不变,一只手被李涛牵着,身体却转向东南,计算着时间。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两个红衣成年男子自东南方向飞身而来,见到宁钰后屈膝跪下,没有丝毫的不甘心或者不服气的表情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我要这江宁城中的所有罂粟花尽毁!”小小的红衣童子,却气场强大。 李涛呆了呆,这样的宁钰让他觉得陌生,蓦地撒开了一直紧握着宁钰的手。 急急向后退了一步。 宁钰感觉到手中一空,心里也空了空。 没来由的烦躁,“两个时辰,要是被我发现江宁城中有一株罂粟花,你们两个,死!” “是!”两个红衣男子抖了抖身子,连忙起身跑出去。 “额……,其实不用那么急的,是吧。”纪言觉得两个时辰的时间太过苛刻,这么大个城,连哪里有罂粟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全都清理干净呢? “就是就是!”戈月也跟着应和着。 宁钰一言不发,眼睛却盯着李涛,神色晦暗不明。 涛哥哥这是害怕了吗?还是后悔? 主动走过去牵起李涛的手,李涛却扒开宁钰的小手,独自回到了屋子里,并且把门上了锁。 宁钰站在门外,背起小手看向木门。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便灵巧的跳过了大敞四开的窗户,进了屋子里。 “我也想去。”杜子腾在一旁默默窥视,看到每个人都有事情做,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帮帮忙。 “不可。”外面还是不安全,唯一能安全的地方只有这个府衙内。 “就是,小孩子家家的,乖乖睡觉,一觉睡醒就什么事都过去了。”纪言看到杜子腾憋憋嘴的委屈模样,出言安慰道。 “好!”看到嫂子发话,杜子腾挥舞着胳膊,在众人的注视下回到了屋子里。 于是,兵分两路,李珍带着商枫还有戈月去找寻母虱,杜春雨、纪言还有方正找寻纪憬。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走后,房梁上潜伏着的一高大身躯的人龇了龇牙,眼中却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芒。 飞身而下,朝着李珍的方向走了过去。 …… 其实,他们也就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纪言只知道纪憬最喜读书与下棋,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现在的江宁城里,早就没有了能提供此类娱乐的地方。 正想着纪憬能到什么地方的时候,纪言被地面上反射过来的强烈的光晃了下眼睛。 “地上有把刀。”杜春雨指着地面道。 “还管什么刀,六皇子,咱们还是快着点吧!”方正心里焦急的很,生怕纪憬伤到了一点。 “不,这是,”等那道强光过去后,纪言看那刀总觉得异常眼熟。 于是弯腰捡起了泛着寒光的刀。 纤薄的刀身上,有着点点血珠,翻过来,刀柄上赫然刻着“执契”二字。 “这是我三哥的执契!”纪言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上面为什么会有血? 是纪憬的血吗? 往前走几步,发现每向前几步便会有三两滴血珠。 而越往西北方向,血珠间的距离越远。 “看样子,纪憬是被人扛走的。”观察着地面上的血迹,杜春雨得出了结论。 “而且,受伤的人应该不是纪憬。”杜春雨继续分析着。 “是吗?!”方正看到纪憬带血的刀,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差从纪言手中夺回执契引颈自尽了。 听到了杜春雨的话,眼中才重新汇聚了希望。 杜春雨点点头,沿着血滴的方向一路向前。 而李珍那边,却异常的顺利。 刚出了府衙大门,就碰到了老熟人。 戈月看向他的眼神还有几分防备,那日弯刀取人性命的沙郁金留给戈月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即使他学习过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可在沙郁金的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沙郁金直接忽略了戈月打探的目光,和以往一样,十分热情。 三两句话便和李珍熟悉了起来,开始和李珍探讨将龙虱从人体中剥离的方法。 “我说,李神医,你可知我是怎么提取出这第一份龙虱的吗?”沙郁金问道。 “不知道。”李珍摇摇头,她治虫从来不把虫引出体外,那样于病人而言太痛苦了。 “我告诉你啊,不用多疼,这虫,怕痒!”沙郁金摆出一份神秘的模样。 沙郁金的这个新方法成功的引起了李珍的兴趣,李珍双眼亮了亮,问道,“怎么个痒法?” “这样,李神医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沙郁金看到李珍这么感兴趣,提议道。 “好!”李珍一口答应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咱们不是出来找那什么,母,母……”戈月疑惑道,怎么也想不起来那虫子的名字了。 “母虱!”商枫看不下去眼了,纠正道。 “对!就是母虱!” “那虫子就在那儿,也跑不了,等我看完了怎么取虫咱们就马上找母虱!”李珍实在是太想知道怎么能无痛取虫了。 看李珍这样子,不行也得行了。 三人跟在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6 沙郁金身后,热烈的讨论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老攻总爱脸红φ(>ω<*) 纪憬:揍一顿! 戈月:说一顿! 杜子腾:说什么呢?那可是我哥!……咳!那什么,就边揍边说吧 杜春雨:(⊙o⊙)…… 宁钰:你们484傻,没看出来人家是在花式秀恩爱吗 第52章 天子 沿着路上的血滴,他们走到了郊外。 而越来越稀疏的血滴,也彻底断了线索。 “这是哪儿?”纪言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庄子,庄子外面是藤蔓做成的墙,墙上结满了葡萄之类的果实。 野生的小葡萄似是无人打理,长得杂七杂八,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个长得十分茂盛。 而这藤蔓墙特别的高,透过墙不能窥得里面的半分风景。 在这荒凉的没有一户人家的郊外十分显眼。 杜春雨摇头,“不知。” 纪言瞅了眼在旁边疯狗一样乱窜的方正,叹了口气。 方正刚来,肯定也不知道。 于是走进这藤蔓墙,想要一探究竟。 果然,走到近处,便看到藤蔓墙上有一扇绿色的藤蔓门,而在门的上面,写着“曲径通幽”四个大字。 纪言摘下了一串葡萄,拿帕子轻轻擦了擦。 放到嘴里,纪言的脸瞬间抽抽到了一起。 酸! “好吃!”等挨过了那股强劲的酸味后,纪言夸赞道。 递给杜春雨一颗葡萄,杜春雨似是有些犹豫,可见到近在咫尺的纪言,还是张开了嘴巴。 葡萄入嘴的一瞬间,纪言分明看到杜春雨的眉眼也挤到了一起。 方正:…… 虽心里十分焦急,可方正想起了葡萄的美味,口水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不自觉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纪言马上逮住方正,也递了一小串上去。 “不要着急,越紧张,就越不容易把事情办好!”纪言安慰到。 虽然这么安慰着方正,可纪言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丢的人是他三哥,虽然平日里十分惧怕他,见了面甚至要绕道走。可在看到带血的执契的时候,纪言的心里是慌乱的,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纵使平日里见不到面,就算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断了骨头连着筋啊,况且纪憬是因为他才来的江宁。 要是这回找不到纪憬,或者纪憬出了什么意外,那纪言真的是会内疚死的。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纪言率先敲了下门,等了片刻,却丝毫不见门内有任何动静。 方正急不可耐,使出了十成的力气砸门。 “哎~” 纪言阻挡不及,因为,门已经被方正给砸开了! 纪言:…… 打开大门,院子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山水田园般的,整个院子里,种着各种名贵花草,奇珍果蔬。 而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溪,小溪流经之处,还建了一个温泉。 院子中央靠后的地方,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茅草屋了。 甚至有些许破旧,在这么富丽堂皇的院子里显得很碍眼。 “这么个院子,怎么非要盖一个如此煞风景的茅草屋呢?”纪言疑惑道,而且,这院子里的格局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特别的不搭! 杜春雨仔细的扫视着院落里的每一个物件,没有得出任何一个结论。 这院子里的东西,实在太过珍贵。 “当然是要建一个世外桃林。”一个少年从草堆里起身,手里拿着不知名的植物。 “我要这世间都这般富贵清闲!”小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陛下。”杜春雨见到沈煜,依礼弯了弯腰。 “杜哥哥,不必多礼。”沈愈连忙扶起杜春雨,笑弯了双眼睛。 杜家在各国中地位超然,杜老和其后人见到任何国家的君主都不必行下跪礼。 纪言开始打量起这扶风的少年天子来。 这沈煜,可以说是三国里唯一没有拿到实权的天子。 还未懂事的年纪,便继承父位,当上了扶风的一朝小天子。 懵懂的年纪,事事都要依靠沈慕凡。 然而沈慕凡这个当叔叔的却是心狠,硬是把小天子关在后宫,既不让人交给小天子功课,也不让小天子接触朝堂大臣。 直到现在,登基十年,却连朝中大臣的名字都没记全。 在一次祭祖大典中混淆了十余位大臣的名字,自此沦为天下笑柄。 被称作痴呆皇帝。 可今天看到的沈煜,却不似传闻中那般木讷呆傻。 杏黄色的长袍披在身上,裙摆粘上了些许泥土。 一根透明的白玉簪子盘住了长发,长相一般,没有沈慕凡那般出众,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灵气,大而有神。 “陛下怎么来江宁了?”杜春雨疑惑道。 他之前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说沈煜要来江宁,也想不出天子是以何理由说服满朝大臣的。 “唉,叔叔离世,朕自然是要来亲自送送他的。”沈煜这般说着,眨眨眼睛,还像模像样的挤出了三两滴眼泪。 可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悲戚的表情,整张面孔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朕心甚悦”。 纪言:…… 杜春雨;“还望陛下节哀。” 纪言更无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沈煜哀了。 “哦,好。”沈煜点头,“你们来我这曲径通幽干什么?” 说完,还一脸天真的冲着纪言歪了歪头。 “丢了一人,我们沿着痕迹而来,便到了这里。”杜春雨回答。 “哦,这里没人啊,就只有我和我的花们。”沈煜睁大了一双眼睛,特别的无辜。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三爷没在这儿!咱们还是继续出去找吧!”方正听到这里没有其他人,立马炸毛。 已经在这里耽误了许久! 晚一分,纪憬便多一份危险! “别走啊,坐下来喝杯茶吧!”沈煜悠悠的邀请到。 “谢陛下,”杜春雨拱拱手,“可人命关天,等不及。” “好,爽快!朕就欣赏春雨哥这么爽快的人!”说完,沈煜自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纪言皱紧了眉毛,沈煜这是什么意思。 沈煜突然走近,放低了声音,“朕不会怪你,朕还要谢谢你!” “你什么意思!”纪言瞪看向沈煜,目光不甚友善。 “再等一会儿吧,会看到你们想要的。”沈煜笑的胜券在握。 “三爷在你手上?”方正忍不住问出了声。 “谁知道呢?”沈煜不在意的回答道。 轻轻拍手,一个婢女从茅草屋内走出,递给沈煜一个浅黄色手帕。 沈煜擦着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7 手,低垂着眼。 几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不多时,远方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熟悉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戈月? 纪言心下一惊,怎么会这么巧。 在沙郁金的带领下,李珍等人也来到了曲径通幽。 “竟然有这么多早已失传的草药!”李珍见到院落里的植物,直接就忽略了纪言等人,径直走向其中一株植物。 深出微颤的手指,想要轻碰一下,即将要碰到时,又小心翼翼的把手缩回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封印木吧!”早就不该存活于世的植物,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李珍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同于李珍的不知世事,戈月一进到院子里,就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连忙跑到纪言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纪言回答,已经将院子扫视了一圈的戈月继续问道“他是谁?” “别问了!”纪言捂住了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戈月死死的盯着沈煜,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沈煜反应慢半拍,好像才明白过来,嘀咕着,“三爷?哪个三爷?是不是桓北的三爷?” 听到沈煜说的话,方正整张脸气的通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找沈煜理论。 商枫眼疾手快,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拦住方正。 方正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谁都不能说一句纪憬的不好! 商枫强硬的将方正的脸掰向自己,死死钳制住还在狂躁中的方正。 “人都到齐了?”沈煜故作深沉,没有理会方正的突然发飙。 “差不多。”沙郁金谨慎的答道。 没到的,都是些不管事儿的。 沈煜似乎知道他们的情况,不甚在意,“那个柔弱书生和小孩儿就不用来了!” “杜春雨平定江宁瘟疫有功,现下你们便可速速撤离江宁。至于杜府的兵马,朕先撤了。”沈煜手里揉搓着帕子,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 “你要我们走?”杜春雨一脸不可置信。 “对,马上回去收拾。”沈煜盯着杜春雨的眼睛,道“朕知道摄政王是怎么死的,朕感谢你杜春雨。” “可旁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沈煜继续下着命令。 “不可!”杜春雨一口回绝。 “这可是唯一能救你们家的机会!”沈煜微怒的喊道。 “那你会让别人治这江宁的虫灾吗?”纪言问出了杜春雨心中所想。 “朕不说谎,朕不会。” “为什么?”商枫问道,于他而言,身为上位者,就理应救民于水火。 而且,天下的为人君者,必定不会如此放弃一方百姓。 沈煜向看白痴一样看向商枫,“楼兰的那位?” “天真!”唇角微扯,曾经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最终得到了什么? 沈煜看向商枫,眼神出离愤怒。 他一定有很好的父皇和母后吧!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别问了! 戈月:为嘛啊 纪言:(捂脸) 戈月:你说! 杜春雨:别问了! 戈月:为嘛啊 杜春雨:(捂脸) 戈月:mmp,劳资莫名其妙的闻到了狗粮味儿(⊙o⊙)… 第53章 十日 僵持了片刻,直到沙郁金再也忍受不住了。 对现在的他而言,时间是最宝贵的。 站出来冲着沈煜喊道,“好了!我的事已经做完了,我不管别的,你应兑现你的承诺了!” “那可不行!”沈煜漫不经心的拒绝着,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完全没有一点一朝天子的样子。 “什么事?”杜春雨看向沙郁金。 “与你无关。”沙郁金不敢跟杜春雨对视。 这么肮脏的事情,不适合说给这些月朗风清的贵家公子听,尤其,是乔羽所看重的人。 想到乔羽,沙郁金咬了咬牙,眼中重新聚集起早就丢失的光芒,看向沈煜的眼神充满了倔强。 “那你还要怎样?” “沙公子,你看,你不过是帮了朕这一件事,并且结果并不能使朕满意。你自己拍拍良心,朕要是真把玉蝉给你了,你好意思接吗?”沈煜不紧不慢的说道。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再抱有什么幻想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沈煜句句诛心。 诛的,就是沙郁金的心。 沙郁金藏在袖子里的弯刀转的越发的欢快。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沙郁金把弯刀的利刃对准了自己的手,他告诉自己,那人是扶风的天子,也是江宁的天子。 不可下手,一定要忍住。 沙郁金的眼睛红的吓人,原本应是白色的眼白充满了层层血丝。 没人看到,沙郁金漆黑的袖口已经染成了暗黑。 “你不要太过分!”商枫最是见不得他人受欺负。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满院子的人谁是谁,谁经历过什么。但这个自称是“朕”的人,在他商枫眼中,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昏君! “呦?”沈煜听着好玩儿,忍不住多看了商枫两眼。 “来,再说两句给朕听听。”沈煜嬉笑着,早就习惯了各种嘲讽的沈煜并不在乎别人对他作何评价。 “你!”商枫简直气急,怎么还有要找骂的人? 可一时词穷的商枫说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你、你、你、你!”的,你个不停。 戈月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商枫,捂住了商枫的嘴巴。 还不够丢人的! 商枫眨眨眼睛,张嘴咬住戈月的手掌。 他还没说完呢! 戈月忍住疼痛,莫名的想起当初在楼兰的牢房里,他咬商枫的那一口。 所以说,欠下的帐终究是要还的! 沈煜抱起了膀子,摆出一种要看戏的姿态。 很明显的,他被这些人激起了兴趣。 某些劣根的东西,是会流传下来的。 纪言看到这样的沈煜,莫名的想到了沈慕凡,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到了一起,合成一个整体。 “你……”纪言愣愣的张口,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煜将目光从商枫身上移开,向纪言看去。 杜春雨立马走到纪言身边,抓住纪言的手,牵住。 “快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上天入地,我沙郁金都给你办好!”沙郁金再也忍不住了,无论是尊严、还是是非,通通全部都不要了。 他只要能救命的玉蝉! “可朕突然觉得,朕舍不得这只玉蝉了。”沈煜把手伸进怀里,从中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浅绿色玉蝉。 轻轻晃动着牵引玉蝉的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8 绳子,把玉蝉抬高到与眼睛齐平的位置,就这么盯着玉蝉看了半响。 “你看,这色泽,绝对是上品!”虽是这般说着,可沈煜却把玉蝉抛向半空中。 小小的泛着晶莹的玉蝉在半空中转了个个,随即直线下落。 可沈煜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沙郁金疯了似的冲向玉蝉的方向,空气中留下一道黑色残影。 几乎是在玉蝉碰到地面的同时,沙郁金的手垫在了地面。 接住了! 沙郁金喜极而泣,双手捧着玉蝉,火速撤离现场。 沈煜盯着空空的地面,张大了嘴巴,还没反应过来。 接住了?! 明明是应该毁灭的东西啊! 沈煜最喜欢看的,便是一个人绝望的表情,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 从那种扭曲的痛到极致的表情,与他而言,就是一场最好的演出! “哎,不是!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无痛取虫呢!”刚刚回过神儿的李珍冲着沙郁金大声叫喊着。 早就没影儿的沙郁金忘了之前答应的事儿,心心念念的,都是手中的玉蝉。 有了玉蝉,他才可以做下一步的事情。 一切,都还不晚! 李珍看着沙郁金逃走的方向,微微怔忡,她是真的特别的想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把虫子取出来。 沈煜收起了脸上的失望,看着杜春雨,再次发出了声,“朕最后问你一遍,你们到底走不走?” “走什么?”大条的李珍一直没弄清楚症结所在。 “当然是离开江宁啊!”商枫简直恨铁不成钢,拒绝承认李珍是从楼兰出来的。 “走啊,都走吧!我一个人就行。包把这里的虫病治好!”李珍拍拍胸脯,保证道。 “不不不,”沈煜看向一旁的婢女,接着道,“朕是不是还没有说清楚?” “不,陛下,是他们愚蠢。”婢女低眉顺眼的答道。 沈煜听到这话,终于露出了笑颜,显然十分受用这样奉承的话。 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愚蠢到听不懂人话的人,而沈煜的另一个宏伟目标,便是将这些人尽数毁灭。 这天下,就该由像他一般聪慧的人来统领! “不可能。”杜春雨咬紧牙关,蹦出这三个字。 纪言抓紧杜春雨的手,用尽最大的力量。 他想告诉杜春雨,他并不孤单,他会一直陪着他的。 “有勇气,那你就等着吧!”沈煜并不在乎,再次用杜家来威胁杜春雨。 可杜春雨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抓紧纪言的手,面色严肃。 “好啊!”沈煜吐出一口口水,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个有寻常龙虱数倍大的虫子,和龙虱有六分相像。 一样的在身体上突出而巨大的眼睛。 只不过,母虱的身上还长着一层浅黄色的绒毛。母虱被沈煜从温暖的怀抱里拎出,特别的不舒服。 外面冷飕飕的!母虱还像模像样的抖了下身体。 顺着沈煜的胳膊向上爬,缓慢前行。 爬到沈煜的脖颈处,还亲昵的用大大的眼睛蹭了蹭了沈煜! “母虱!”李珍看到沈煜手中的母虱,瞬间不淡定了。 “怎么在你这?” 听到李珍的话,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龙虱,是乔羽自摄政王府里感染上的。 先有母虱,才会有龙虱。 不是说,一切都是沈慕凡的计划吗?现如今,为什么龙虱会出现在沈煜手中? 并且这龙虱和沈煜关系颇为亲密!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得意的扫视了一圈,沈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母虱在朕这里。也就是说,朕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治好江宁的病。” “江宁是你的地方!江宁的百姓是你的百姓!” 商枫怒吼道,这个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不要着急。”沈煜轻轻笑出声。 “既然你们这么想治好者病,就不用出来了。”沈煜按住妄图想要接着向上爬的母虱。 警告道,“凡凡,不要闹!没人能爬到天子头上。” 纪言抽了抽嘴角,沈煜怎么能给母虱起这个名字。 沈慕凡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长辈啊! 母虱听到沈煜的声音,立即停下了向上攀爬的小爪子,艰难的调动有些肥胖的身躯,往下爬去。 “哦,对了,”沈煜拿下母虱,放到怀里,“竹苓白璧,在你这儿?”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可沈煜的手心却激动的出满了汗。 母虱感受到湿漉漉的触感,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鲜血的味道,母虱嫌弃的扭过身子,难耐的来回擦蹭着。 “你问白璧干什么?”纪言抢先问道。 “好奇。”沈煜快速答道。 可这样的掩饰只会让纪言觉得更奇怪。 “无可奉告。”杜春雨冷着面孔,拒绝回答。 “好啊!这就是你们杜家!都敢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了?” “不敢。” “好好好。”沈煜实在没法子,“朕还会在曲径通幽里住十日,在最后一日,朕要在这里见到你。” 也就是说,十日为期,沈煜给杜春雨十天的考虑期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煜: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 杜春雨:干什么? 沈煜:(╰_╯)# 纪言:你再怒一个我看看 沈煜:(╰_╯)# 纪言:(?`⊿?)?(揪住,打屁屁) 沈煜:qaq 纪言:小样儿,敢欺负我老攻! 第54章 回归 “不需要。”杜春雨笃定道。 就算再多十个十日,他也不会放弃这江宁。 没人知道沈煜会利用他手上的母虱做出什么事来。 “你先别急着拒绝。”沈煜商量道。接着歪歪脑袋,用眼神仔细的描摹着纪言的眉眼,轻声呢喃着,“像,真像!” 纪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因为,所有人见过他和纪憬的人,都说他长得像纪憬。 “像谁?”方正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可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笨!”戈月腾出一只手,弹了方正一个脑瓜崩,问道,“谁和小主子最像?” “三爷!”方正思索了片刻,尖叫出声。 戈月沉重的点点头。 “所以,这十日还是要得的!这样,十日后,曲径通幽见。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说完,沈煜便不再顾着旁人,矮下身子继续摆弄着奇珍花草。 轻轻折下封印木的一个分支,递到身旁的婢女手中,冲婢女点点头。 那婢女接过枝丫,径直走到李珍面前,把封印木递到李珍手中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79 。 “这!给我的?” 李珍当即就疯狂了,几乎是用抢的把枝丫放到手中。 得了封印木的李珍再次两耳不闻窗外事,捧着枝丫连跑带颠的火速回到府衙,她需要新鲜的土壤,把封印木再次种植起来! 那美婢轻微屈膝,环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杜春雨身上,算是送客。 纪言惶然的拉扯着杜春雨,向门口走去。 方正拉扯住纪言的的另一只胳膊,可怜巴巴,“六皇子,你,你得想办法救救三爷啊!” 戈月连忙把方正拽到身边,没看到小主子现在心情很不好吗? 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方正垂下了头,纪憬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可那又能怎么样,他没有救三爷的能力。 往前迈的步子也格外沉重。 他没看到,前面不远处,纪言的腿在微微发颤。 “我只管他十日。”沈煜冲着快要消失的人喊着。 言下之意,便是过了十日,要么他们走,要么纪憬死。 纪言加快了步伐。 不久,还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的沈煜就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看到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沈煜随即倒在地上,蜷缩在一堆花草中央,双手环胸,抱紧自己。 那美婢看的心疼,便揽过沈煜,轻拍沈煜的后背。 感受到背部温暖的触感,沈煜缓缓抬头。 看到面前为自己捋背的不是那人,把自己环的更紧了。 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嚎啕大哭起来。 而在茅草屋的一间暗格里,纪憬生生被沈煜给嚎醒了! 揉捏了下发麻的脖颈,纪憬眯起眼睛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整个暗格里,黑漆漆的。 只有一盏蜡烛,还快要烧到底儿了! 纪憬试着活动了下手腕,很好,没有发麻的感觉。 推开暗格的门,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黑衣人,看到纪憬出来了,瞪大了眼睛,然后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了。 很显然,这个黑衣人在不知所措。 得到这个认知让纪憬颇感意外,放低了声音,“是你劫持我?” 黑衣人赶忙摇摇头,然后停顿了片刻,接着点点头。 “你不会说话?” “会会会!”黑衣人格外热情。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们主子要抓你。”说道这儿,黑衣人竟然有了一丝委屈,可他不想抓这个人。 “你们主子?” 黑衣人瞬间捂住了嘴巴。 “是谁?” “沈煜!”嘴快的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纪憬:…… 板正了面孔,“你认识我?” 黑衣人使劲儿点头。 “你是谁?”纪憬愈发的严肃。 “你救过我和我妹妹啊!”黑衣人盯着纪憬看了一会儿,眼睛突然流出了泪水。 “您肯定忘了吧!我跟您讲!” 黑衣人特别的激动,救命之恩大于天! 拉着纪憬回到暗格里,确定沈煜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娓娓道来。 “那年我和我妹都小,爹娘都被扶风的士兵所杀。无依无靠的我们被人捡走后卖到妓院,饿了三天三夜,后来我领着妹妹跳墙逃出,被一群人追赶,要不是遇到了您,那就没有我们今日啊!” 说着,黑衣人屈膝就要下跪。 “现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纪憬早就想不起来了他们是谁了,当年战乱,他救过无数身陷于苦难的百姓。 没有阻止向自己下跪的年轻人。 他也无法判断这人是真是假。 “不是!我过两天就放了您,您先将就几天!我保证不会让您受到伤害!”黑衣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纪憬嗤笑一声,不作回答。 对于会演戏的人,纪憬从来不屑一顾。 外面沈煜的哭声终于减小了,沈煜擦干泪水,站起身来。 杏黄色的袍子上沾满了泥土。 说到底,骨子里的他还没有长大。 那婢女拿起帕子轻擦沈煜身上的泥土,沈煜拍拍脸蛋,推开婢女,走向了茅草屋。 …… 一路沉默。 纪言只知道快速向前走,别的什么也不想想。 回到屋子,桌子上,消失了好久的鲲哥竟然出现在平日里他们吃饭的桌子上! 整只乌鸦都摊在桌子上,黝黑的翅膀全部展开,也摊在桌子上。 天知道鲲哥经历了什么! 马不停蹄的一直在飞,从江宁飞到扶风,再从扶风飞到江宁,简直拼了乌鸦命在飞翔! 随后进屋的杜春雨看到了鲲哥,马上关紧了房门,走向鲲哥。 鲲哥伸出一根带着竹筒的细腿,朝杜春雨的方向抻了抻。 杜春雨摘下竹筒,抽出里面的信件,细细读了起来。 “怎么样?”纪言整个人摊在被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杜春雨。 透过纸的背面,纪言可以看到,整张纸都密密麻麻的,肯定写了好多字! “爷爷说,他那里一切安好,让我们不要回去。”杜春雨抿紧了唇,将信件上的字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还有,沈煜的目的在于竹苓白壁,但,至于为什么,信中没有说明。” “看吧!我就说有问题!原来是这样!”纪言听到竹苓白璧,瞬间从被子上跳起来,“咱们一定要看好白璧!”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沈煜和沈慕凡都要竹苓白璧,但只要他们手中有沈煜在乎的东西,那沈煜便不会轻易对他们下手。 也就是说,纪憬现下便是安全的! 纪言瞬间呼出了一口气,刚才一股郁结之气在腹中,憋得他甚为难受。 现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纪言只觉得浑身轻松! “嗯。”杜春雨点点头,放下信纸,从怀中掏出一小包包装好的小点心,递给纪言。 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应该饿了。 纪言接过点心,层层拆开,拿出一个啃了起来。 “嗯?什么时候买的?”明明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甚少有见不到对方的时候。 “好吃?”杜春雨避而不答,转移话题。 “好吃!特别像花爷爷做的!”精致的点心入口,纪言只觉得这味道分外熟悉。 “好吃就好。”杜春雨欣然点头。 暗搓搓的回忆着花笙以前做过什么纪言爱吃的东西。 “你做的?”看到杜春雨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纪言当即震惊了。 “不对吧?!”纪言又立马否定自己的猜测,“你的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杜春雨垂下了头,一声不吭。 纪言一股脑儿的把整块点心都塞到嘴里,然后捏住杜春雨的下巴,让他和自己直视。 “好啊,装可怜骗我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0 ?”纪言分明看到杜春雨面容上有一丝笑意闪过。 “不敢。”杜春雨垂着眸子。 “骗我,那可是要受到惩罚的!”纪言囫囵着咽下口中最后一点点心,欺身而上,咬住杜春雨的耳朵。 这么长时间的找寻,再加上担心,蓦然的放松,纪言又想趁机撩撩杜春雨。 杜春雨的耳朵几乎是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他说,“别闹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杜春雨还是任由纪言咬着自己的耳朵。 耳垂开始红的发烫。 好久,久到纪言的嘴唇都有些发麻,终于好心的松开了嘴巴。 在离开耳朵的瞬间,杜春雨立刻一把抱住纪言,对准纪言的唇就狠狠吻了下去。 纪言笑着搂回去,轻拍着杜春雨的后背。 想来,没收到这封信之前,杜春雨心中的弦也是紧绷的吧! 怕杜家爷爷有危险,也怕花笙爷爷被连累其中,还要兼顾着江宁的虫病。 想到这儿,纪言加重了啃咬的力度,只想和杜春雨紧紧抱在一起。 其他的,什么都不愿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方正:我哪儿笨了? 戈月:脑袋不好使! 方正:? 戈月:楼下来 纪言:眼睛还不好使! 方正:?? 戈月:楼下接着来 杜春雨:还不会看人脸色! 方正:喵喵喵??? 第55章 回生 沙郁金家的两栋相连的茅草屋里。 依旧和以前一样,一间屋子里装满了古今各个朝代的书,而另一间屋子里,则是形形色色的草药罐子以及砂锅之类的药用器具。 不同的是,此时此刻,整间屋子里,没有半分人气。 沙郁金得了玉蝉后第一时间便把玉蝉塞到乔羽口中,可保乔羽的身体不腐烂。 那天自沈慕凡的小院出来后,连衣服都浸红了的乔羽显然已经死的透不能再透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沙郁金用各种草药擦洗浸泡,才使乔羽的身体这般新鲜。 长期翻阅古籍的沙郁金知道,这世间是存在起死回生之术的。 可要施行此术,首要的要件便是先保证尸体长期不腐。 草药只能管一时,却不能长久的使身体长存。 普天之下,只有玉蝉可解。 得到玉蝉之后的下一步,便是寻求不死之方。 天地之大,沙郁金根本就不知道何去何从。 看着在干净的床上躺着的安静乖巧的乔羽,沙郁金轻轻把头放到乔羽的腹部,眼泪无声的自眼眶流下,沾湿了乔羽的衣衫。 …… 而在府衙里的方正,一脸呆滞的透过窗户缝看到纪言被杜春雨搂在怀里。 而纪言,他三爷的亲弟弟,正被人箍在怀里亲的火热! 方正气的直拍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六皇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这样的话,三爷做的那么多事,岂不都成了无用功吗? 现下的方正十分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视觉和内心都受到了极大冲击,轻轻踱着步子,渐渐远离这屋子。 听到外面窥视的声音没有了,纪言一把推开死死抱住自己的杜春雨,擦了擦嘴边的可疑液体,恶狠狠的瞪了杜春雨一眼。 明明之前都亲完了,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杜春雨竟然又把大嘴巴凑过来! 这是要造反吗?! 杜春雨显然还是意犹未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擦了下嘴唇,动作极为撩人魅惑。 纪言:! “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么个动作了?”纪言懵懵然的问道,被杜春雨迷得五迷三道的。 “什么动作?” “你,你又诱惑我!”纪言说不过装傻充楞的杜春雨,只能强词夺理。 “没有!”杜春雨看了眼还在仰躺着摊在桌子上的鲲哥,否认道。 果然,随着杜春雨的眼神,纪言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到鲲哥身上。 第一次在纪言面前露出黑肚皮的鲲哥,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刚刚,它亲爱的杜春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就把自己出卖了。 纪言放轻了步子,一步步挨近鲲哥,终于到了可以碰到的距离,纪言迅速出击,一把捧住鲲哥肉呼呼的肚子,轻轻撸  动起来。 鲲哥迷茫的睁开一双黑豆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到肚子上的毛被揉搓到乱蓬蓬的时候,鲲哥才后知后觉。 “呱——”凄惨的叫声直冲天际。 杜春雨特别的了解鲲哥,在鲲哥嚎起之前,把纪言的耳朵捂的严严实实的。 纪言回过头看到杜春雨的耳朵还暴露在鲲哥刺耳的尖叫声中,连忙撒开了还在□□鲲哥肚子的手,转过身子也捂住了杜春雨的耳朵。 杜春雨摇摇头,他早就听习惯了,算不得什么。 外面,正小心翼翼的给封印木浇水的李珍,被这突如其来的、十分巨大并且聒噪的乌鸦的叫声惊的一哆嗦,手里一桶水瞬间倾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桶中至少有一半的水,全部都撒到了封印木的枝叶上,使得刚刚在土中站稳的小枝丫再次瘫软到泥土里。 李珍小心翼翼的轻轻捏起封印木,从怀中拿出一段浅白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小枝丫上的水滴。 封印木,性喜干。 若是水多了,便会腐烂而死。 “要是让我抓住那只挨千刀的乌鸦,我一定让它死的很难看!”李珍怒吼着,手上的动作却甚是轻柔。 屋子里的鲲哥似有所感,身子抖了抖,闭上了尖叫个不停的嘴巴。 “天哪!你家乌鸦也太能叫了吧!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鲲哥听到夸赞,立刻站起身子,十分神气的抖了抖身上乱糟糟的羽毛。 漆黑的羽毛瞬间妥帖滑顺。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看着乌鸦的动作,纪言只觉得好笑,小东西简直跟个人精似的,什么都能听懂。 “怎么?”杜春雨疑惑道。 “你家乌鸦下没下过蛋?”看着这么通人性的鲲哥,纪言突然也想养一只玩儿了。 “没有。”它是公的,而且小东西的眼光极为挑剔,家里为它养的几只母鸦它竟一个也看不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杜春雨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这小东西好玩儿,我也想养一只。哈哈哈。”纪言跃跃欲试的伸出一只手,继续挑战者鲲哥的底线。 鲲哥立即进入防御阶段,抖了抖身上的黑毛,防纪言防的紧。 “行止,”杜春雨突然涩声喊了纪言一句。 “怎么?”听到杜春雨突然这么正式的叫自己,纪言忍不住回过头看向他。 没人管他叫过行止,这是他给自己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1 起的名字。 没出桓北之前,从来没人知道六皇子还叫行止。 在杜家每个人都会叫他行止,可当杜春雨叫这个名字的时候,纪言的心里就会一颤。 就好像是两个人专属的昵称。 而此刻,纪言的手距离鲲哥的小脑袋还有不到一拳的距离,鲲哥向后挪动着两跟柴火棒一样的细腿,两眼紧盯着纪言贱兮兮的手。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的都是你的,就连我,也是你的。 可他的行止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除了行为举止亲密一些,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泾渭分明。 “对啊,咋了?”纪言不明所以。 “鲲哥也是你的。”杜春雨顿了顿,终究还是说出了声。 “什么?鲲哥什么时候成我……”话说到一半,纪言突然瞪大了眼睛。 “对,行止,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杜春雨盯着纪言的眼睛,无比认真。 肉麻的话,可从杜春雨嘴里说出来,一点儿都不搞笑,甚至给纪言一种异常严肃的感觉。 好像是某种宣誓,或者是一种承诺。 纪言的心不受控制的急速跳跃起来,杜春雨这是什么意思? 收回还在鲲哥脑袋前的手,纪言飞速跑到杜春雨的怀里,搂紧了对面的人精瘦有力的腰肢。 “你也是我的!”纪言埋首到杜春雨胸前,霸道的宣称着。 “嗯。”笑意回笼,杜春雨闭上了眼睛,搂紧怀中人。 鲲哥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 外面的李珍终于料理好了封印木,美滋滋的。 看着被自己赶到一旁的杜子腾,冲着小男孩招招手。 “你真的想要当我徒弟?”李珍看似随意的问道。 “嗯!”杜子腾用最大的力气点头,杜家的现状,杜子腾一清二楚。 要想替哥哥分担家中压力,必须要有一技之长。 可危险的事情杜春雨从来不让他参与,空有一身功夫却无处施展,这让还不满十岁的小孩子特别心烦。 仔细考虑了许久,只有学医,才能最有效的为家里做事。 “我收徒弟要求可是很高的!”李珍看着眼前的孩子,想到了二十多年前也这般大的菖蒲。 也是锦衣玉食的小公子。 不愿便宜嫁人匆匆了此一生,硬是在医馆门前跪了两天三夜。 终于是把李珍的心给磨软了,收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徒弟。 “我,那我符合吗?”杜子腾扑闪着眼睛,近乎执着的看着李珍。 “咳!再看看,再看看!” 因为李珍看到,门口赫然出现了那个要教自己无痛取虫的尖嘴獠牙的人! “是来教我怎么取虫吗?”李珍一脸期待的看向沙郁金。 “对不起。”沙郁金诚挚的向李珍道歉。 “什么?”李珍没弄明白沙郁金的意思。 “我骗了你。”沙郁金颓然的坐到地上,紧紧挨着封印木。 李珍连忙捞起刚刚种好的枝丫,放到高一点的地方。 封印木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摧残了。 “骗我?”楼兰人民风淳朴,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话有假,也从不会欺骗他人。 沙郁金叹了口气,向来崇敬的医蛊大师,是个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天真! 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世人皆知的程度的?! “说白了吧,我不会白白告诉你取虫的秘方的!”沙郁金龇龇牙,干脆实话实说。 “哦,”李珍点点头,那很正常,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珍深谙其中的人生哲理。 毕竟,这是他们的商枫殿下教导她们的至理名言。 “你想要什么?” “我要知道,这世间起死回生的方子到底是什么?”沙郁金凑到李珍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 再配上尖尖的獠牙还有通红的眼睛,及具有视觉冲击力。 李珍嫌弃的踹了沙郁金一脚,“好好说话!怪吓人的!” 沙郁金一个踉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吐出一口积攒了许久了淤血,沙郁金再次看向李珍,“你知道吗?” “啥啊?”被沙郁金这么一吓,李珍有点儿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噗~!”旁边的杜子腾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说,要想知道取虫的方法,就拿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方子来换!”沙郁金被气得不行,曾经偶像在心中的高大形象早就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珍:谁啊? 沙郁金:你! 李珍:啥啊? 沙郁金:我要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方子! 李珍(若有所思,摸下巴):咋地啦? 沙郁金:噗——(t_t) 第56章 无甚 “没有。”李珍盯着沙郁金看了一阵,否认道。 “不可能!”明明有书记载,这方子是存在过的,并且曾经救了好多人的性命。 “世间万物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着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就算是真的存在,那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是这样吗?”沙郁金无力的垂下了脑袋,眸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随着李珍的话而散尽。 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颓然的沙郁金整个人都摊到地上,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体。 “不对吧。”在一边的杜子腾背起双手,“我记得好像在藏书阁里看到过。” 常年被爷爷关在家族藏书阁里的杜子腾,各种杂书看了不少,隐约记得好像有一本《医典》,上面便记载了一个起死回生的案例。 李珍连忙瞪了杜子腾一眼,妄图用眼神迫使杜子腾闭上嘴巴。 杜子腾不为权威所动,细细在脑海里搜索着具体方法。 杜家藏书阁堪称三国之最,天文地理历史医术,一应俱全。不仅如此,还收录了早就失传了的古典佳作。 而《医典》便是其中之一。 “好像……要施行起死回之术,需要封印木吧!”看到李珍宝贝着的小枝丫,杜子腾突然福至灵心,开了窍。 没错,就是这样! 看着李珍一脸肉疼的模样,杜子腾越发的确定起来。 不仅需要封印木,还需要几种珍贵药材。 想到这儿,杜子腾突然觉得不应该再继续说了,因为其中的一味药太过残忍。 沙郁金听着杜子腾的话,瞬间向李珍看过去。 平生第一回 说谎话的李珍不敢直视杜春雨的眼睛,躲躲闪闪的目光没有着陆点。 沙郁金眯起了眼睛,看向杜子腾的目光格外热切,一下子搂住杜子腾的胳膊,屈膝跪到了地上。 杜子腾面上一派波澜不惊,可心里直犯嘀咕,犹豫着要不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2 要把这方子告诉这人。 这时,杜春雨携着纪言走了过来,看到沙郁金跪在地上,而且跪的是杜子腾,感觉十分惊奇。 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杜子腾作何反应。 杜子腾简直都要哭出来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就连有人求他都能被杜春雨碰上? 连忙甩开沙郁金的手,蹬蹬蹬两步跑到纪言身后,藏在纪言雪白的衣袍后面,拒绝和沙郁金对视。 纪言:…… 纪言并不是很懂为什么杜春雨他弟这么愿意粘着自己,从来都是家中最小的纪言从来没体会过为人兄长的感觉。 可这个小孩是杜春雨的弟弟。 也就是他纪言的弟弟! 想到这里,纪言瞬间挺起了腰板,试图将杜子腾藏得更隐秘一点。 杜子腾感动的吸了吸鼻涕,果然啊,还是嫂子对自己最好了! 沙郁金看到杜春雨和纪言来了,忍不住把头埋了下去。 为了个玉蝉,就不顾这么长时间的交情把他们引入曲径通幽。 现如今,沙郁金只觉得脸上臊得厉害。 “怎么回事?”并没有任何不耐烦或者厌恶的表情出现在杜春雨的脸上。 通过杜春雨柔和的嗓音,沙郁金甚至感受到杜春雨的一丝关心。 心里的温度渐渐上升,沙郁金抬起头和杜春雨直视,“我想知道这世间究竟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方子?” 听到这话,杜春雨一顿,不知道该做何答复。 那《医典》,他看到过。 因是救命的方子,所以还特意多看了几遍。 可外界是不可能知道这详细内容的。 杜春雨回头看了杜子腾一眼,用眼神质问杜子腾是不是他泄露了这害人性命的救人方子。 杜子腾委屈的攥起纪言的一片衣角,不想说话。 “你真的想要知道?”这方法太过凶险,可杜春雨觉得,总应该让沙郁金知道方法后再做取舍,要不然对于他来说也太过不公平了。 沙郁金郑重的点头,为了乔羽,就算再难他也会奋起一搏。 “好,”杜春雨点点头,拉着纪言回到屋里,而纪言身后还跟这个小拖油瓶。 杜春雨:…… 片刻,杜春雨手里攥着一张浅黄色信纸拖家带口的出来,弯腰放到沙郁金手中,道,“不可强求。” “嗯。”沙郁金抓紧手中的纸张,一眼都没看,火速跑出府衙,回去准备材料。 “你也知道这方子?”李珍看着早就没了踪影的沙郁金,看向杜春雨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抱紧了手中的花盆,看向小枝丫的眼神格外怜惜,这封印木还没捂热乎呢。 就要这么贡献出去了吗? 舍不得! 整个院子都安静的可以,沉默了片刻,两个红衣男子从东南边的墙角飞身下来。 而与此同时,一间房门打开,换了一套紫红色衣服的宁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两个红衣男子齐齐跪下,先在地上磕了三下头。 其中一人说道,“回门主,属下发动五百门人查找罂粟花,在十户人家中发现三百棵罂粟,现已全部销毁。” “不错。”小小的宁钰一脸严肃,全然没有半分满意的表情。 “赏。”威严无比的话自口中说出。 两名红衣人瞬间热泪盈眶,没等宁钰说些别的什么,便利索的起身、翻墙、离去。 看着两个红衣男子一脸激动的表情,纪言感到很无语,什么奖赏能让他们这么激动? “那咱们现在出发?”纪言扯了扯杜春雨的衣袖,还是现下要做的事更为重要。 “好。” “干什么?”杜子腾还死死拽着纪言的衣摆,颇有种纪言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的气势。 “那当然不能告诉你!”纪言打着马虎眼,伸手摸了摸杜子腾的鼻子。 十分乖巧,杜子腾任凭他嫂子玩弄着他的头发,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轻咳一声,杜春雨不动声色的拉扯了下纪言的胳膊,“咱们快点吧。” “好!”纪言立刻松手,弯下腰和颜悦色道,“乖,我们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和杜春雨出了大门。 宁钰退回到屋子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又剩下李珍和杜子腾。 李珍盯着杜子腾,眼神幽怨。 杜子腾嬉笑一声,脆生生的叫道,“师父好!” 李珍单手扶额,颇感头痛,其实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小孩子颇有天赋。 不到十岁便能背下那么拗口的方子,天生就是个学医的料,若要早早栽培,那她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为什么她看中的弟子偏偏都是男的啊?! 明明更想收和她趣味相投的女弟子啊。 二话不说,捧着怀中的小枝丫便走出大门。 “师父你干嘛去?”杜子腾在后面穷追猛打。 “还不跟上带路,师父要拿这封印木去救人!”李珍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听到李珍终于同意收自己为徒,杜子腾连忙跑到李珍面前,十分殷勤的捧过李珍怀中的封印木。 看着前面蹦跳着的杜子腾,李珍终于是笑了出来。 封印木没了还会再有,可人命只有一条。 为人医者,便是要救死扶伤。若是捂着灵药而误人姓名才是大罪。 而另一边,回到李涛屋子里的宁钰瞬间卸下了满面寒霜,有些无措。 这么长时间,就连杜春雨他们都回来了,可李涛还是没有搭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杀伐果决仅凭一人就平定了丽竞门内乱的小门主,却在此时不知所措起来。 伸手扒拉着斜靠再墙角的李涛,宁钰放低了声音,“哥,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尽量组织着措辞,宁钰小心翼翼的轻声哄着李涛。 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份年龄好像对调了一般,就好像宁钰是大哥哥,而李涛是需要被关心的小弟弟。 李涛闭紧了眼睛,用手捂住耳朵,那用意很明显,就是不想听到宁钰的声音。 宁钰长叹了一口气,跳上李涛身边的桌子,强硬的把李涛的身子掰过来,让他与自己面对面。 “不管我是谁,或者我做过什么,你永远是我哥!”盯住李涛的眼睛,宁钰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 李涛摇摇头,为什么要骗自己? 张了张嘴,可恨这嗓子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力的伸手砸墙,既是恨自己说不出话,又是恨被宁钰欺骗了这么久,却毫无知觉。 明明是一门之主,为什么要留在那个家? 李涛咬咬牙,推开宁钰,拿出纸张在上面写写画画。 宁钰一时不察,一个踉跄,差点被推倒。 李涛已经写好了要说的话。 看着摆放到眼前的纸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3 条,宁钰瞪大了眼睛。 因为李涛说,竟然要和他断绝兄弟关系。 “为什么?”宁钰甚为倔强。 李涛摇摇头,门主那样的人,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里的自卑再次出来作祟,让他不敢直视宁钰的眼。 “回答我!”宁钰的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柔。 李涛呆了片刻,更加印证了心中所想,也没再说一句话,无声的走到另一墙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面壁。 宁钰:…… 此时此刻的宁钰,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二话不说,紧跟着李涛走到另一个墙角,跟着李涛一起面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为什么要躲到我身后? 杜子腾:躲在嫂子身后最安全 纪言:为什么? 杜子腾:能躲过哥哥打qaq 纪言:(⊙o⊙)… 杜春雨:(╰_╯)# 宁钰:为什么要断绝兄弟关系(╰_╯)# 李涛:不能说_(:з」∠)_ 宁钰:(╰_╯)# 李涛:人家想要你成为人家的那个啦(~ ̄▽ ̄)~ 宁钰:哪个(╰_╯)# 李涛:老攻qaq 第57章 藏憬 曲径通幽。 再往深处走,便是一座深山。 换句话说,这曲径通幽便是通往身后森林的唯一途径。 沈煜走在前头,而纪憬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分外安静。 那黑衣人低垂着眼,紧跟在纪憬身后。 “凌风,你先回去吧。”出奇的,沈煜看向那黑衣人的目光十分温和,而这话似乎也只是以商量的口吻,没有半分的命令意味。 凌风一改之前见到纪憬的不知所措的模样,竟然当着沈煜的面笑了起来。 明晃晃的小虎牙闪亮了沈煜的眼。 “不,属下要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全。”凌风没有身在他们陛下面前该有的拘束,反而十分随意。 沈煜点点头,没有强行再赶走凌风,继续往深山中走去。 纪憬习惯性的身手摸了摸下巴,盯着身后的叫凌风的黑衣人,若有所思。 走了许久,沈煜开始喘着粗气,明显体力不济,找到一块石头,坐到地上歇息起来。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歇够了,沈煜说了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 纪憬摇摇头,就算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哎呀,你怎么和那个纪言那么像啊?”沈煜突然发出一句感慨。 “你见过纪言了?”纪憬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面上却越发的冷漠起来。 “这可真是,帝王家的兄弟做不得数啊。”看到纪憬没什么表情,沈煜接着感慨道。 “你抓我来干什么?”纪憬不想在外人面前,尤其是扶风人面前,谈论任何有关言言的事情。 “那还不简单啊,朕要平定这天下,包括你们桓北,早晚会落到我手里!”说着,沈煜扬起了脑袋,只要得到血凰军,那平定三国是早晚的事儿! 把手伸到怀里,摩挲着巨大的虫子。 而自己早就掌握了一半的先机。 本就昏昏欲睡的母虱被沈煜摆弄醒,不满的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沈煜的指尖。 随着鲜血流入口中,母虱激动的挥舞着其他的小脚。 而与此同时,江宁城中本应昏昏欲睡的得病之人,眼睛突然发起红光…… 纪憬嗤笑一声,不做回答。 沈煜看到纪憬毫不在乎的表情,也没在意,起身拍拍身上的黑土,继续带着路。 凌风跟在最后,看着走在最前头的沈煜,咬了咬唇,想着对策。 …… “你还能不能找到那个沈煜的曲径通幽了?”纪言拉扯着杜春雨宽大的衣袖,停在一个十字路口。 杜春雨坦然选择了其中的一条路,并且很有自信的朝着那个方向迈过去。 纪言被拖着向前走了两步,“停停停!” 脚后跟使力,硬生生的把正在向前走的杜春雨给拽回来。 “又,错了?”杜春雨不怎么确定的问道。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纪言朝着杜春雨弯下了腰,并且冲杜春雨拱了拱手,表达自己对杜春雨的佩服。 “咱们不是刚走过这条路吗?”纪言又发问,他想要教杜春雨识路。 杜春雨选择保持沉默,停在原地任凭纪言领着。 纪言叹口气,有些发愁,难道以后就要走到哪儿领到哪吗? 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两个人老了以后,他牵着杜春雨漫步在街头的画面。 痴痴地笑出了声,其实那样也挺好的。 随即又充满了动力,领着杜春雨朝着与之前他选的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杜春雨:…… 不多时,两个人便到达了曲径通幽。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不过门口还站着一个方正。 “什么时候来的?”纪言拍了一下方正的肩膀。 方正轻咳一声,“不久。” 看到纪言出来了,他便也着跟着纪言。 已经让纪憬丢了,不能再让纪言也丢了。 纪言一手拉过方正,一手拉过杜春雨,走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小声说着什么。 方正盯着纪言和杜春雨十指扣紧的手,神情颇为微妙。 直到纪言说完了,方正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看着方正一脸茫然的表情,纪言恨不得把方正塞回府衙。 “你走吧!”看方正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和他们一起进去办事。 只是听到这句话的方正严肃摇头,仿佛纪憬上身,板着一张脸,说什么也不走。 没有办法,纪言只得再说一遍。 “好!”这回方正点点头,既然要行动,那必然少不了他。 三个人商量好对策,在弯曲的葡萄叶的掩饰下,成功进入到院子里。 满院的花草,很容易藏人,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纪言紧紧拉着手中的小绿绳,而另一端,杜春雨将绳子系到手腕上,十分结实。 方正忍不住单手捂脸,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啊? 此时的方正,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的孤单以及寂寞。 可一想到里面有三爷,方正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喵~” 安静的小院里,传出了一声类似小奶猫的叫声。 随着这一声猫叫,方正和杜春雨紧盯着草丛,注意着风吹草动。 学完猫叫之后纪言立马缩回了脖子,感觉特别的羞耻,脖子上一片红彤彤的。 用手捂住发烫的脖子,纪言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尤其是杜春雨还趁着搜索草丛的空隙看了自己一眼,纪言只觉得无比的不自在。 “哪儿来的猫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4 ?”一女子从不远处的草丛中起身,脸上衣服上都是泥土。 杜春雨按下纪言还露在外面的脑袋,三人放低了身子。 婢女钟灵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不见任何风吹草动,便继续弯腰收拾花草。 不能动弹的纪言只能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身边的这株植物,长的干巴巴的,特别眼熟。 封印木! 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三个字,然后纪言越看越觉得这是封印木。 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胳膊,在碰到封印木的瞬间变发力折断木枝。 “咔嚓!”安静的小院里,清脆的断枝生分外明显。 钟灵立马站起身来,不安的四处看着,“是谁!?” 没人回答她,现在整个正院里只有她一个人,要是这时有什么草药毁了,那陛下是会扒了她的皮的! 小心翼翼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到纪言和杜春雨所在的方向。 纪言连忙把枝丫放到怀里,盯着越来越近的钟灵。 纪言冲另一边的方正猛使眼色,方正即刻会意。 起身冲着那婢女的脖子上一拍,钟灵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方正眼疾手快的一把接过钟灵,避免了那婢女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看着手臂间的少女,方正有些束手无措,眼睛也无处可放,左看两眼右看两眼,就是不敢看怀中的女子。 到最后干脆盯着纪言,用眼神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纪言四处巡视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墙根,小声道,“先把她放那边吧!” 方正立刻点头,飞奔到纪言手指的地方,把钟灵轻轻放到地上。 随后,纪言和杜春雨也轻声走到墙根,看了看那婢女的样貌,“这不是刚才那个在沈煜身边的婢女吗?” “好像是。”杜春雨跟着点点头。 “这么说,沈煜没在院子里?”纪言大胆的推测道。 刚才他们折腾出那么大的声音,可却没一个人出来。 刚说完没人,沈煜的声音自茅草屋的后方传来,“这下可好了,谁也找不到纪憬了,哈哈哈!” “还是陛下神机妙算。”凌风笑着露出两对儿小虎牙。 “对,凌风,你就该笑,你越笑,朕越赏。” “谢陛下。”凌风低下头,准备退下。 “对了,你要按时给他送饭。”沈煜叮嘱道。 “是。”凌风弯着腰退出了沈煜的视线。 沈煜抻了下腰,便回到茅草屋里。 “看样子,沈煜把我三哥给转移了?”纪言摸着下巴,盯着钟灵的脸微微发呆,思考着怎么才能找到纪憬。 “是啊,还是晚来了一步。”方正唉声叹气,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走了! “跟住凌风。”看着愁眉不展的两个人,杜春雨轻轻说道。 “对啊!”纪言和方正齐齐惊叹道。 只要抓到凌风,那就很有希望找到纪憬。 关心则乱的两人智商显然已经不在。 “我先出去一下。”杜春雨道。 “不行,你要是回不来了咋整?”纪言拉住手中的绳子,起身跟着杜春雨。 方正点点头,“我在这儿看着她就行。” 揉揉脸,方正只觉得牙疼,这也太黏糊了,就连分开片刻都不行? 反正他再也不想插在这两人中间了,他现在急需安静的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来自三道街以外的一通电话 杜春雨:喂,行止嘛? 纪言:对哒,是我 杜春雨;那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纪言:先别说话,先把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告诉我 杜春雨:有车,有人,有卖衣服的,还有卖鞋子……bulabulabula 纪言:我说,建筑,建筑! 杜春雨:都可高了╮(╯▽╰)╭ 纪言:(捂脸) 第58章 结盟 目送着沈煜进到草屋里的凌风,马上失了脸上的笑意。 在满是珍贵草木的小院里来回晃悠。 “钟灵!钟灵!”一边找着,一边低声呼唤着。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回应的凌风心里乱糟糟的,但还是有条不稳的在草丛中处处搜寻。 被方正一掌拍晕的钟灵皱了皱眉头,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到身边有一个满脸通红又手足无措的男人,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后知后觉的伸出一只手捂住小腹,看向方正的眼神却充满了戒备。 “小妹妹,别害怕,只要你不出声,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方正甚至还单手朝天摆起了发誓的姿势。 钟灵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默默向旁边挪动了一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钟灵竟然一声都没呼救。 找妹妹的凌风随着长久的安静而逐渐焦躁起来,除了这个院子,钟灵不会去任何地方。 可这么长时间的呼唤却没有半分回应。 “钟——”还没等那个“灵”字喊出来,凌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方正时时都注意着纪言那边儿,看到已经得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快,杜春雨拎着凌风的腰带走到方正面前。 钟灵看着凌风竟然被打晕了,满脸不敢置信,身子渐渐发抖,特别的害怕。 纪言注意到了钟灵别扭的姿势,因为钟灵虽然怕的发抖,可双手却紧紧的护住小腹。 常年生活在皇宫里的纪言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你要当娘了?” 听到这话的钟灵一个嘚瑟,随即连忙慌慌张张的摇头,极力否认这个事实。 看到一旁的凌风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钟灵才流着泪点点头。 “他的?”纪言看向在地上睡得直打呼的凌风,问道。 钟灵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拨浪鼓似的不停摇头。 “他……是……我……哥……。”趁着哭的间隙,钟灵抽抽搭搭的终于把话说完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钟灵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把眼光投向一直在一旁不言语的杜春雨。 一直跟在沈煜身边的钟灵,自然对杜春雨耳熟能详,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每回沈煜听到杜春雨这个名字,就会很生气。 “放心,我们只是来救人来了,只要你们听话,等救完人我们就把你给放了。”纪言安慰着这哭哭啼啼的小婢女。 杜春雨跟着点头,表示同意纪言的话。 “那你们不会伤害陛下吧?”钟灵眨眨眼睛,眼尾已经哭的隐隐泛红了。 “当然不会了!”纪言信誓旦旦做着保证。 “好,那我帮你们。”钟灵眼睛一转,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堪比变天! 甚至还露出了和凌风差不多的小虎牙。 纪言:…… “你能帮我们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5 ?”方正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了,我哥他也不想抓纪憬。”钟灵叹了口气。 救命之恩,这些年来兄妹俩总是念叨着什么时候能见到恩公,好表达感激之情。 可哪能想到,沈煜派给凌风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抓纪憬。 一开始凌风不知道恩公就是桓北的三王爷,还美滋滋的十分兴奋的领了任务前去抓人。 直到把人抓回了家,才被钟灵认出来。 已经抓回来的人,两个人不敢擅自做主把人给放了,一边是侍奉了多年的陛下,一边是犹如再造的救命恩人,让兄妹两个人犯了难。 钟灵缓缓起身,一手撑住后腰,一手扶着墙。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对纪言他们说起了这段往事。 听完了前因后果的三人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纪言十分怀疑,摸着下巴想着这婢女的话究竟可不可信。 “你可知纪憬被沈煜关在哪儿?”沉默了片刻,杜春雨发问。 “大概是在后山。”具体的位置她也不知道,这山很大,就算是她,也只进去过一次。 “怎么是大概?难道沈煜还有别的地方吗?”纪言疑惑道。 “不不不,不是。”钟灵否认道,“我的意思是后山太大了,我也不清楚陛下能把恩公藏在哪儿。” 看着说的井井有条的婢女,纪言有些犯难,不知道该不该听钟灵的话。 万一这要是沈煜他们设计好的骗局,那他们就是往圈套里钻。 “怎么办?”纪言看着杜春雨。 方正也跟着看过去。 “走吧。”杜春雨拎起睡得正香的凌风,信步朝着后面的山上走去。 在绳子的牵引下,纪言也跟上杜春雨。 方正在最后,看了眼还在捂着小腹的钟灵,“你能走吗?” 钟灵瞥了一眼方正,脆生生的回答,“能!” “好!我敬你是条汉子!”方正豪爽的回答。 现在,他早就已经被新来的楼兰邻居给弄懵了,觉得天下的女子都应是那般豪爽快意。 钟灵:…… 没有理会方正的突发神经,钟灵注意着前方道路的起伏,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 “你们,不要跟凌风说我有了身孕。”钟灵的看向被绳子牵着走的纪言,眼中有几分羡慕。 “能瞒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杜春雨往前拉了拉手腕处的绳子。 纪言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和杜春雨走在一条线上。 看着杜春雨手中的凌风,殷勤道,“累不累,要不换我吧!” “不用!此人甚轻。”杜春雨拉住纪言的手,放缓了步子。 钟灵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忍不住扶额。 她哥凌风,虽然看着很瘦,但亲测一百公斤整。 他是怎么得出来她哥很轻这个结论的? 弯弯曲曲的山路,特别的好走。 微微湿润的土壤,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好像行走在云里。 山中的所有树木,生长的十分整齐,就好像是有人专门种植的一样。 一棵棵树,都长得特别的粗壮,最粗的甚至能达到数十人合抱般粗细。没有个几百年是长不成这个程度的。 整个山里,行走了许久,却没有看到半个动物的影子。 “你们觉不觉得这山很奇怪?”纪言揉揉脑袋,总觉得这里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 “是不是很安静?”杜春雨手中的凌风的接话道。 “对啊,为什么这么安静?”方正接过话茬。 说完话的方正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谁在说话?”纪言惊觉,这声音并不属于他们四个人。 杜春雨停下了脚步,把凌风扔到地上,“你醒了?” “早就醒了!”凌风迅速站稳,看向钟灵的眼神颇为愤恨。 “什么时候的事儿?跟谁的?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想瞒我到多久?”憋了许久的凌风一股脑的把心中疑问全部问出。 钟灵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眼泪又有流下来的趋势。 “你怎么这么凶,没看到她都哭了吗?”方正向来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子受委屈。 钟灵一愣,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人为自己说话。看向方正的目光多了几分感谢。 “好啊!” 凌风颇为恨铁不成钢,指甲扣到掌心,如花似玉的姑娘,亲眼看到大的妹妹,就这么被人占了便宜。 最可气的是,钟灵竟然不打算告诉他! 越想越气,也越不知所措。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凌风狠狠瞪了眼钟灵,走在前面领路。 “不用担心,我肯定帮你们把恩公救出来。”纵然十分生气,可凌风还是体贴的解释道。 “我们能相信你吗?”杜春雨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仔细审视起面前的凌风。 “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我妹都是桓北人,并且,”凌风看了眼还在委屈着的钟灵,接着说“我们的父母亲人,全部都被沈煜的爷爷沈德轩亲手杀掉。” 听着凌风的话,钟灵垂下了眼眸,明明是来报仇的,却把身心都搭在了仇人身上。 多可笑,可又多无奈。 “那你们还给沈煜做事?!”纪言震惊了。仔细的观察着凌风的面部表情,突然发现,说话时候的凌风,小虎牙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来。 再配上那眉眼,竟然和早就死去的沈慕凡有三分相像。 凌风凄惨一笑,不做回答。 “前面的小屋,便是恩公现在住的地方。里面很安全干净,你们大可放心。”凌风指着前面隐隐显现出轮廓的小屋子,对纪言说道。 这个人,应该是恩公的亲人吧! “好,多谢你了!”纪言冲凌风拱拱手,然后大步朝着小屋走去。 方正也不遑多让,听到失踪了的三爷就在前面,也连忙跟在纪言身后,急吼吼的快速走着。 终于,到了小屋门口。 面前的小屋,和沈煜住的茅草屋一模一样。 建造的清雅简单。 四周种的都是竹子和散发着清淡香味的小花。小小的沟渠贯穿着所有有竹子的地方,以保证每棵竹子都能被及时灌溉。 屋子的门上了把锁,为的就是把纪憬囚禁在里面。 走到屋前的纪言犹豫了一瞬,跺了跺脚,便放开嗓子喊道,“三哥,我是纪言!你在里面吗?” “三爷,呜呜呜,我是方正啊!”方正也跟着纪言嚎上了。 正在屋子里练字的纪憬停住了正在运笔的手,行云流水的字上,渐渐氤氲出一个巨大的黑墨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说,钟灵啊,bulabulabulabula 杜春雨:行止你过来! 纪言:马上马上,你等我说完这句话的 杜春雨:(加快速度,拽紧绳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6 子) 纪言:哎?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够呢! 杜春雨:拉手手,委屈(jpg) 纪言:我错了 杜春雨:错了该怎么办 纪言:抱一下吧 杜春雨:(╰_╯)# 纪言:那亲亲 杜春雨:(╰_╯)# 纪言:那你说该怎么办qaq 杜春雨:躺下 纪言:(⊙ ▽ ⊙)终于要到了这么神圣的时刻了么(兴奋的搓手手) 杜春雨:(捂脸) 第59章 发现 “回去!” 来救人的纪言,没有听到想象中的话,被纪憬的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 “为什么?”纪言诺诺的小声问道,怕纪憬生气。 “三爷你知道我们找到这里有多不容易吗?”方正替纪言委屈,也替纪憬委屈,更替自己委屈。 三爷就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在门后的纪憬,看不到另一边的纪言。 指尖微颤,面上的表情却越发的严肃,“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快走。” 还没等任何人回答,凌风拿钥匙开开了门锁,钟灵上前一步把门推开。 门里门外的人瞬间见面。 “是你?”纪憬看着为他开开门锁的凌风,问出了声。 “这回恩公可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凌风笑着反问回去。 钟灵也盯着清醒的纪憬看了半响,似乎是想要把纪憬的模样印在脑子里。 兄妹二人跪在地上,向纪憬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身后,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沈煜自一棵竹子身后现身,“没想到啊,就连朕最得意的两个人,都会做出背叛朕的事,哈哈哈。” 沈煜仰天长笑,笑着笑着,眼眶微微湿润。 为什么天下就没有一个能够全身心依赖信任的人呢?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要朕,都抛弃朕。” 说着,沈煜的声音也渐渐染上了哭腔,双手不知不觉的环到胸前。 钟灵看着沈煜的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三两步凑到沈煜身边,一把搂住沈煜。 从上到下捋着沈煜的后背,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在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幼儿。 沈煜乖乖的被钟灵顺着气,不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脚并用的推搡着钟灵。 “你才不是,你们对朕的好都是假的!”沈煜叫喊着。 一时不察的钟灵被推开,沈煜的力气不小,再加上钟灵完全没有防备,所以钟灵先是狠狠撞到一棵竹子上,然后倒到了地上。 钟灵捂住肚子,无助的弓起身子,蜷缩在地上。 浅色的裙摆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红。 凌风睚眦俱裂,看着妹妹痛苦的模样,再也把持不住了。 顾不得坚守多年的复仇计划,凌风右手使力,竟然把左手连同上面的小臂生生掰下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的场景,一直都没人发现,凌风的左手以及上面的一小部分手臂竟然是假肢。 灵活的用唯一的一只手从左小臂中间抽出一把短剑,凌风呼啸着朝着沈煜跑去。 单手将短剑架在沈煜的脖子上,凌风红了双目,“我现在就要替天行道,先杀了你这个昏君!” “不……要……”钟灵松开捂紧肚子的手,颤巍巍的朝着凌风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呵,”沈煜轻笑一声,“你以为你杀的了朕?” “总要试试。”说着,凌风的手上微微用力,沈煜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红痕。 “你们要等到朕死了才肯出来?”沈煜冲着身后的喊道。 没人注意到,沈煜狠狠捏住手中的母虱。 那个叫凡凡的龙虱的眼睛几乎要被捏爆,痛苦的嘶吼着。 五个黑衣人几乎是从天而降,把纪言他们都包在中间。 “你把他们都带来了?”凌风瞪大了眼睛,质问着短剑下的皇帝。 “当然。”沈煜有些喘不过气了,脖子上流出了太多的血,头也有些眩晕。 五名黑衣人再加上凌风,便是一组御前侍卫。 几人的感情很要好,凌风对他们都甚为熟悉。 “凌风,你疯了吗?”其中一个人开口道。 凌风没有回答,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兄弟们的眼睛。 纪憬看到四周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伸出一只手想要把纪言拽到身后。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纪言先一步牵住杜春雨的手,和杜春雨肩并肩。 看着连接纪言和杜春雨的绳子,纪憬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 钟灵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终于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沈煜。 “哥,你不要杀他。好不好?我们不报仇了,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家好吗?”说完这句话,钟灵的身子站在原地狠狠地痉挛着。 凌风看着这样的钟灵,心如刀割。“给我个理由。”咬着牙,凌风问着钟灵。 “因为,他是我肚子里孩儿的父亲啊。”钟灵轻抚腹部,裙摆上的鲜血几乎干涸。 “什么?”凌风手上的短剑不受控制,又朝着沈煜颈间深入了一点。 “钟凌风,快撒手啊!”钟灵顾不得其他,见沈煜这个样子,竟然连名带姓的冲凌风喊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气到极致的凌风不知道该怎么说钟灵。 沈煜瞬间清醒过来,被钟灵一句话砸蒙了,“什么孩子?” “你有了?” “我的?”沈煜伸出一只手指向自己,满脸不敢置信。 钟灵点点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沈煜不顾颈间的疼痛,狠狠推开凌风,一把扶起钟灵,恶狠狠道,“什么时候,你竟敢打起朕的主意?” 心里有一丝反感,还有一丝憎恶。 “不,不是,我没有。”钟灵被这样的沈煜吓到了,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不许!”说着,沈煜手掌使力,竟然朝着钟灵的肚子狠狠拍了下去。 不受欢迎的生命,就不该让他来到这世间。 就像自己那样。 “啊——”钟灵痛苦的叫出了声,大股鲜血顺着腿流淌到地上。 “不要!”钟灵手足无措的看着沈煜,怎么会这样? 她是想要救沈煜的啊。 凌风怒吼着,握紧短剑冲着沈煜的后腰就结结实实的捅了进去。 沈煜回过头看着凌风,脸上无悲无喜。 五个黑衣人没有行动,他们时常听凌风说起杀父仇人,却没有想到这仇人竟然是陛下。 “为什么?朕对你那么好。” “你是我杀父仇人!”凌风一脸平静的看着面上毫无痛色的沈煜,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那你们呢?”沈煜把目光转向看热闹却纹丝未动的亲亲侍卫,心更凉了。 “朕也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7 是你们的仇人?” 其他五人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好!”沈煜笑着拔出腰间短剑,纪言看到,那短剑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色。 金缕衣! 凌风懊恼了拍了下额头,竟然忘记了刀枪不入的金缕衣! “这样吧,你们五个给朕杀了那边的四个人,朕就免了你们今天的罪。”沈煜商量着。 对待这一组侍卫,沈煜的口气向来好。 五人齐齐起身,冲着纪言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煜走向一脸呆滞的凌风,伸出手轻抚凌风的面颊,目露痴迷之色,“乖,给朕笑一个,朕当做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你仍然是凤组侍卫长。” 凌风嫌恶的躲开沈煜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沈煜总是让他笑,现在面具撕开,钟灵又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笑的出来! 等等,钟灵! 气急的凌风竟然忘记了妹妹还在遭受痛苦,咬咬牙,勉强冲着沈煜挤出了一丝笑意。 沈煜得偿所愿,放开了凌风,抚摸着脖子上的鲜血,把手中的凡凡放到脖子上。 贪婪的母虱又有了新鲜的美食,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凌风抱起还在地上无声流泪的钟灵,明显的不知所措。 钟灵盯着沈煜,却没有半分恨意,她懂沈煜,她知道沈煜心中的痛。 缓缓的,冲着沈煜咧开了嘴。 同样的,沈煜也爱看钟灵笑。 沈煜被这笑容晃了下眼睛,也痴痴地冲着钟灵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春雨:这章戏份少,不开森 纪言:我也少,不开森+1 鲨鱼金:我都没有,不开森+10086 梨:那怎么办? 纪言:我要疯狂的牵手手以及亲亲以及……(此处省略一百万字) 杜春雨:(⊙3⊙) 鲨鱼金:我只想要我的乔羽快点复活_(:з)∠)_ 第60章 受伤 刹那间的笑容在钟灵脸上迅速消失,把头埋到凌风怀中,再也不肯看沈煜一眼。 凌风无措的伸手轻抚钟灵的背部,以期减轻妹妹的痛苦。 “笑,再笑!笑的朕满意了就赐你们丹药。”钟灵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满足不了沈煜,他想要看到更多的笑。 凌风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着笑脸。 “凌风!你别求他!”纪言看着越来越近的五个侍卫,冲着凌风大声喊道。 “去府衙找李珍!”说话间,五名黑衣人齐齐行动起来,刀枪剑戟锤,一人一个武器。 凌风感激的看了纪言一眼,“你们也一定要安全!”在心里默默祈祷,抱着钟灵迅速消失在即将厮杀的战场。 每个黑衣人目标明确,准确找到要攻略的对象,迅速进入战斗模式。 纪言舔舔唇,摩拳擦掌,真是好久都没打仗了,手有些痒痒。 从腰间拿出长剑,对准向他出手的那人,巧的是,那人手中也拿着一把长剑。 纪言率先刺出一剑,那人用剑格挡。 刀光剑影间,两人开始了决斗,这是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两人实力相当,纪言也只能牵制住这一个人,并且颇为费力。 趁着间隙,纪言瞥了眼杜春雨,看到杜春雨的对手竟然有两个,不禁有些担心。 沈煜干脆坐到旁边安全地带的小凳子上,悠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厮杀,甚至还摘下旁边果树上的果子啃了起来。 纪言担心杜春雨的安危,猛地发力,用了十分危险的一招,不顾那人的其他招式,对准那人的心脏刺了过去。 但这招只能是以自损为代价,在纪言手中长剑贯穿那人的心脏的同时,那人的长剑在纪言的左侧胳膊上划了一道不长的伤口。 “行止!” “言言!” 杜春雨和纪憬同时惊叫出声,纪言回头冲着杜春雨笑笑,拔  出长剑,那人应声倒地。 纪言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口,向杜春雨的方向跑去。 长剑不停的往地上滴着点点血珠,染红了湿润的地面。 杜春雨一边对付着进攻愈加猛烈的两个黑衣人,一边分心看着向自己跑来的纪言,突然放下了手上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盯着纪言。 顾不得打斗突然挪动步子,也朝着纪言跑去。 纪言看到,杜春雨身后,一名拿刀的黑衣人快速挥舞着大刀,试图追赶上杜春雨。 纪言着急了,加快了朝着杜春雨走去的步子。 可杜春雨跑向纪言的速度特别的快,耍大刀的人没有追上。 “怎么?”纪言刚问出声,杜春雨就到了他面前。 然后纪言感受到自己被一股熟悉的阳光味道包围其中,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 随即纪言感受到自己正快速的向地上倒下去。 “扑通”一声,是重物砸地的闷响。 伴随着重物匝地的声音,一小声闷哼声也在纪言耳边响起。 可纪言没感受到一丝疼痛。 慌忙扒开遮住眼睛的手,他看到,他被杜春雨死死抱在怀里,杜春雨趟在地上,而他趴在杜春雨身上。 “咳,”杜春雨猛咳一声,又费力的往回咽着什么。 纪言看到,杜春雨薄唇鲜红的不正常。 连忙从杜春雨身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查看杜春雨的情况,四个黑衣人朝着纪言的方向走过来。 纪憬也只是勉强牵制他的那个对手,喘着气,紧跟在对手身后,防止那人伤害纪言。 纪言抱着杜春雨,倔强的瞪着杜春雨身后的那个黑衣人,咬牙切齿道,“是你?” 杜春雨费力的擦了擦唇角,勉强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 可还是摆出防御的姿态,紧紧把纪言挡在身后。 纪憬看到杜春雨在生生挨了一掌后还这么护着纪言,愣了一下。 “你杀了凌尘!”那黑衣人只说了这一句话。 六个御前侍卫早就情同手足,黑衣人是给被一剑穿心的兄弟报仇来了。 方正抹了把嘴上的鲜血,“可我们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是他功力不济,没有牵制住这个黑衣人,才让他得手。 现下方正心里正愧疚着,颇为抱歉的看了杜春雨一眼。 四个黑衣人没有多言,再次齐齐动手。 纪憬和方正挡在杜春雨和纪言前面,可却只能堪堪牵制住其中的两个人。 杜春雨已经是极力的坚持着,打斗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纪言看的心中难受,一边拿剑不停的挡着再次想要向他面门砸过来的锤子,一边还分心替杜春雨挡几下大刀。 很快,纪言也没有了力气。 而那个使大锤的人力气颇大,纪言的手臂被震得直发麻。 胳膊上的伤口也被震得裂开了一些。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8 而杜春雨的胳膊上,身体上也渐渐露出红痕。 纪憬和方正的情况没有比这两个人好多少,也只是勉强支撑着。 而让纪憬心惊的事这五个人经久不衰的体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在战场上阅历丰富的纪憬终于瞧出了这五人的不同。 “呵,告诉你们也无妨,听说过死士吗?”这五人便是先皇,也就是沈煜的父亲留给沈煜的一把利刃。 从各地搜寻过来的孤儿,把他们关在深林里让他们自生自灭,自相残杀,关满一年后数百个人只剩下这六人。 而这千挑万选出的六个人,还要经历各种与世隔绝式的极限训练。 纪憬听到死士,心下一惊,动作迟缓了一下。 就在这铮楞的一瞬间,衣服被尖利的戟划出了一道口子。 “三哥小心!”纪言提醒着纪憬。 纪憬听到纪言似乎是在关心自己,破天荒的笑出了声,言言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哥的,不是吗。 应了一句好,接着还击。 杜春雨身上的力气终究是没有了,手中的剑被大刀挑到了地上。 那黑衣人道了句“得罪了”之后,挥舞着大刀就要往杜春雨身上招呼。 “不要!”纪言又惊又怕,飞扑到杜春雨身上,手脚并用的箍紧杜春雨的身子,就好像长在上面一样。 杜春雨看着身上的纪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抓住纪言的胳膊,却拽不下来人。 眼瞧着那大刀就要到两人身上,纪言把头埋到杜春雨的胸前闭紧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杜春雨叹了口气,紧了紧怀中的人,低垂着头,把唇放到纪言的头顶,轻轻摩挲着。 无比眷恋、无比不舍。 就这样都结束了吗? 纪言等了半天,迟迟没有等到想像中的疼痛,抬起脑袋四处看着,发现本应该在府衙里面的戈月和商枫竟然来了。 来的十分是时候! 杜春雨蓦地倒在了地上,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站起来。纪言就着手脚都缠着杜春雨的姿势,和杜春雨一起倒在地上。 杜春雨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淌下了一条血丝。 纪言替杜春雨擦了擦唇角的血,心里特别难受,都是因为救自己才让杜春雨受这么重的伤。 捏捏杜春雨的脸,强迫杜春雨张开嘴巴,一大口鲜血立马喷出来。 撒开缠紧杜春雨腰肢的双腿,纪言小心翼翼扶起杜春雨的胳膊,想把杜春雨抱起来。 可是他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也没把人抱起来。 纪言无力的用手砸地,胳膊伤口处的血大股大股的顺着臂膀往下流。 杜春雨看着纪言的胳膊,心里疼的要命,挣扎着起来,掏出怀中雪白的帕子,细细为纪言包扎着伤口。 戈月和商枫两个人顶替了纪言和杜春雨。 刚加入的两个人活力十足,特别的有干劲儿。 而商枫更是力大无比,竟然接过向自己砸过来的锤子并且反抛了回去。 黑衣人整个人都懵了,从来都没见过此等打法,怎么可能有人能徒手接下他的锤子呢? 那锤子无比精确的砸向了他主人的头颅,黑衣人喷出一口老血倒向了地面。 戈月看的目瞪口呆,嚷嚷着,“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商枫得意的哼了一声,不作回答,到纪憬旁边替下了纪憬。 纪憬挪到杜春雨和纪言身边,看着满身是伤的两个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 都是为了救他!言言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还有杜春雨,虽然纪憬还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总归是他欠了他杜春雨的人情。 纪言的胳膊已经包扎好,纪言看着纪憬,第一次敢于直视纪憬的眼睛,纪言恳求道,“三哥,你帮我把杜春雨送回府衙里好不好?” 纪憬心中一疼,言言第一次求他,竟然是为了这人。 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抓起杜春雨的一只胳膊,把人扶了起来。 “你轻点儿!没看到他都疼了吗?”纪言看到杜春雨隐忍的咬牙,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忍不住责怪起纪憬来。 纪憬就这么静静的抬头看着纪言,似乎是要重新认识这个弟弟。 看来,这个男人的魅力不一般,竟然能让言言这么对他说话。 其实纪憬还是有一丝高兴的,他一直希望他俩的相处模式能向别人家的兄弟一样。 兄友弟恭他不敢奢望,只期待言言能够跟他正常的说话,不怕他就好。 纪言:! 慢半拍的纪言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跟谁说话,连忙将头低下,把整个身子都嵌到杜春雨腋下,试图支撑起杜春雨。 嘴里还冲着戈月喊道,“这里交给你们了,行不行?” 戈月看了眼硬生生把戟掰折了的商枫,以及越战越勇的方正,声音洪亮,“没问题,放心吧!” 纪言点点头,挺直了腰板。 纪憬看的心酸,记忆中的纪言还是个只会在宫中闯祸的孩子,可现在已经能撑起一片天了吗? 兄弟两个搀着杜春雨,快速疾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煜:来啊,互相伤害啊 杜春雨:来啊,谁怕谁 沈煜:(ノ`Д)ノ 杜春雨:(╰_╯)# 纪言:来啊,互相挡刀子啊 杜春雨:说什么呢,又皮了是不是 纪言:(~ ̄▽ ̄)~ 杜春雨:(抱住,亲亲) 第61章 强扒 沈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三个人逃走,没有阻拦也没有着急,只是轻轻揉捏着手中的凡凡。 低头只顾着走道的兄弟俩终于搀着杜春雨回到了府衙,纪言把杜春雨放到床上,也倒在杜春雨身边喘着粗气。 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纪憬竟然觉得异常的和谐。 想到这儿,纪憬连忙摇摇头,把不和时宜的想法甩出脑外。 “咳,我去找李珍。”纪憬铁青着一张脸,强忍住想把纪言拽起来的冲动,迅速逃出了屋子。 纪言看纪憬走了,整个人都瞬间放松,蹭到杜春雨身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杜春雨的脸色。 现在的杜春雨闭着双眼睛,本就白皙的面容现在更加惨白,给人以一种羸弱的美感。 “怎么样?”纪言伸出一只手轻抚杜春雨的额头,发现上面的温度烫的吓人,脖间也是细细密密的出满了小汗珠。 杜春雨勉强摇头,挤出了两个字,“无碍” “无什么碍,无碍!”纪言急的团团转,回想着以前自己发烧的时候是怎么办的。 …… 纪言突然发现从他有记忆以来好像就从来没发过烧! “三哥!三哥!”没有任何经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89 验的纪言只好求助于纪憬。 然后纪憬迅速推门而入,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看到并没有什么大碍,顿时放心了,“怎么了?” “发烧了该怎么办?”纪言急急问道。 纪憬上前一步,摸了摸纪言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再看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杜春雨,瞬间了然。 纪言一下子扒开纪憬敷在自己脑门上的手,“快告诉我!” 纪憬看着空空的手,皱紧了眉头,“或许可以抓两幅薄荷,煎成水服下。” 大概清凉的薄荷会降温吧。 纪憬不愿意在纪言面前表现的一无所知,权威的兄长就应该无所不知。 看着杜春雨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都怪杜春雨,没事儿发什么烧! “对,薄荷清凉!春雨你等着!”纪言巴巴的跑到院子里摘起了薄荷。 上任知州虽贪图享乐,但却对养生异常热爱。于是偌大的府衙大院,瞧不见一棵花草,全部都是些黄芪、党参、薄荷、苦菊之类的常用药材。 纪憬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无辜的杜春雨,恨恨的咬着牙,“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接受你!” 杜春雨眨眨眼,更无辜了,往被子里面费力的挪了挪,“三哥这是何意?” 纪憬被杜春雨这一句三哥噎了下,瞪着杜春雨,怒道,“谁是你三哥!” “你是纪言的三哥,自然也就是我的三哥。”杜春雨这三哥叫的特别的顺口自然,纪憬都差点信了自己又多个弟弟。 “休想!等把病治好,我就把纪言带回扶风,你们还是断了吧!” 纪憬不想做棒打鸳鸯之人,他曾想过,要是将来言言看中一女子,他必不在乎那人的家世门第,只要和纪言情投意合便好。 可他是万万不能接受让纪言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两个男子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杜春雨看着纪憬,突然就委屈上了,“是我配不上纪言吗?你告诉我哪里不好,我改!” 那表情泫然欲泣,一双凤目瞪的老圆。 纪憬:…… 这是在撒娇? “不,不是因为这样。”纪憬艰难的说道,看似冷硬的外表下,实际上有着最柔软的心肠。 “你们两个都是男子,于理不合。”纪憬苦口婆心的劝诫着,试图让杜春雨这边松口。 “为何?”杜春雨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 纪憬:…… 纪憬突然觉得,在某些方面上,杜春雨和他家言言还是挺像的。 没出那件事儿之前,他在教育纪言的时候,纪言也会一脸无辜的看向自己,也是一样的虚心受教,可什么都听不进去。 想到这儿,纪憬心中突然一阵怒火,无处发泄,“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纪言日后会是桓北最尊贵的人,你不能这样毁了他的未来!” 这些年来,他日夜筹划着,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是为了能给纪言谋划出一份世间最尊贵的位子,好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 他一定不能让一个男人毁了言言! “哦,原来是这样。”杜春雨一改委屈的模样,点点头,直视着纪憬的双目,颇为认真的问道,“你以为,你强赛给纪言的东西,他会喜欢吗?他得到了那些会幸福吗?” “还是,这些只是你以为的最好的?” “你有没有真正想过纪言想要什么?” 说完一连串的话,杜春雨咳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往外喷出一口鲜血。顾不上擦掉唇边的鲜血,抬起头盯着纪憬,一动不动。 纪憬盯着地上的一抹红,呢喃的解释着,“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言言好,他竟然会不喜欢这些? 会不喜欢吗? 在这一刻,听了杜春雨话的纪憬,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杜春雨擦了擦唇,正想说着什么。 心急的纪言怀里捧着一箩筐薄荷进到屋子里,看到纪憬还在这儿,忍不住问道,“李珍呢?” 此刻的纪憬不敢看着纪言的脸,“我去找……我去找。”说完这句话,纪憬就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纪言放下编筐,走到杜春雨身边,帮杜春雨捋了下头发,“再等一下,我去给你煮薄荷水。” 杜春雨抓住纪言的一只手,把纪言往自己身上拽。 纪言没注意到杜春雨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趴在杜春雨身上了。 “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刚刚挨了一掌吗? 纪言又惊又惧又怒,生怕压到杜春雨身上的伤口,挣扎着就要下来。 “别动。” 杜春雨紧紧的箍住纪言,声音沙哑,求道,“让我抱抱你。” 纪言立马就老实了,趴在纪言身上一动不动。 杜春雨把鼻子埋到纪言的脖颈处,使劲的呼吸着。 纪言觉得有些痒,无措的往回缩了缩脖子。“你快点放开我,我要帮你退烧啊!” “呵,”杜春雨轻笑一声,柔声道,“你还真以为薄荷能退烧?” 纪言只觉得脖子更痒痒了,抬高一点,和杜春雨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对吗?” “薄荷辛凉可解热,但效微,仅可用于儿童微热。”杜春雨笑着把《医典》中的一段原文背给纪言听。 “啊~,那我不是白摘了吗?”纪言垂下了头。 “不白摘,换种方法也可解热。”杜春雨摸摸纪言耷拉下来的发髻,软软的发丝让人摸起来很舒服。 “怎么弄?”纪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杜春雨吞咽了一口,“@#%¥%&……×” 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纪言在他吞咽的瞬间掰开杜春雨的嘴巴,强行让他把淤血吐出来。 “你还想不想好了?别往回咽了!” “你要是再往回咽,我就亲你,把血都吸出来!”纪言恶狠狠地威胁道。 杜春雨眨眨眼睛,往回咽了口口水。 纪言:…… 虽然这样,可纪言还是如杜春雨的意,奖励给杜春雨一个香甜的吻。 唇齿交缠间,纪言只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充满了口腔,连忙撒开了嘴巴,问道,“还难受不?” 杜春雨摇摇头,意犹未尽的盯着纪言的鲜红的嘴巴。 纪言没有理会杜春雨饿狼一样的眼神,拿起一小叶薄荷,问着,“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速降温。” 听到纪言问这话,杜春雨的脸可疑的红了下,声音也放低了许多,“要用薄荷水沾湿布帛,擦拭身体可快速退烧。” 说完,杜春雨自觉没脸见纪言,把脸转向另一边。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纪言有什么话,自顾自的说着,“你帮我准备好水就行,我自己能擦。” 可纪言还在杜春雨的上方,杜春雨的任何面部表情可以说是被纪言看的一清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0 二楚,“好啊,那我去给你煮水去,你好好准备着。” 说着,纪言从床上下去,端起编筐,一边走一边嘟囔着,“本来还想着我给你擦,可既然自己能动,那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杜春雨:…… 很快,纪言端着一盆淡绿色的铜盆进了屋子,从中捞出一块棉布,拧干递到杜春雨面前,“呐,给你。” “你出去吧!”杜春雨接过泛着淡淡薄荷清香的小布,有一些烫手。 “你擦,我在一旁看着。”纪言双臂抱着,坐在床边。 “快点,要不一会儿烧的更重了。”看着杜春雨没有动作,纪言催促着。 杜春雨把整块儿棉布摊开敷到脸上,嗅着好闻的薄荷清香,大手来回粗鲁的抹嚓着。 纪言:“我记得你刚才说是要擦拭全身。” 脸上就那么块儿肉皮,还一直用那么烫的棉布一直擦蹭,纪言猜棉布下的那张大脸一定特别的红。 杜春雨慢吞吞的揭开白棉布,果然,惨白的脸被棉布熏的粉嘟嘟的。 叹了口气,纪言粗暴的拿走杜春雨依依不舍的棉布,拉开杜春雨的衣带就要强行扒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憬:谁是你三哥,凑表脸 杜春雨:三哥骂我qaq 纪言:忍着,我也怕qvq 纪憬:言言乖,不哭嗷 纪言:qaq╮(╯﹏╰)╭ 杜春雨:行止乖,要哭咱俩一起哭 纪言:那你自己哭吧,我是男子汉(╯▽╰) 杜春雨:就是这么听话╮(╯▽╰)╭ 第62章 退热 在看到杜春雨后背上分外鲜明的青紫色巴掌印后,纪言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眼眶瞬间湿润,轻抚掌印,哽咽道,“可疼了吧?” 白皙干净的后背上,在纪言碰上去的瞬间泛起了一层汗水,杜春雨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杜春雨咬紧牙关,吐出两个字,“不疼。” 纪言根本就不相信杜春雨的话,抬起手掌轻轻褪去杜春雨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杜春雨趴在床上,只把整个光裸的后半面身子露给纪言,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头。 纪言一脸严肃,没有一点儿想要逗杜春雨玩儿的意思。杜春雨的小腿上,大腿上都是些刀痕,上面还不时的冒出几滴小血珠。 纪言瞬间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杜春雨根本就没有躲开身后的大刀。 为了救自己拼命向前跑着的杜春雨无暇顾及身后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的速度虽没有杜春雨快,可他是一边追一边挥舞着大刀。 大刀未能伤到杜春雨,可大刀带起了风刃却能。 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着杜春雨的肌肤,从后肩到后腰再到小腿,透过棉布,纪言轻抚着寸寸滚烫的肌肤。 杜春雨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纪言已经把后背擦了三四遍了。 还以为杜春雨睡着了,轻轻推着杜春雨,想让杜春雨侧躺着好擦正面的身体。 可却怎么都推不开! “看不出来啊杜春雨,你还挺沉!”实在推不开的纪言拍拍杜春雨的肩膀,只能让他自己翻身,还是退热为上。 “正面我自己擦。”杜春雨把脸侧过来,眼睛瞪得老大,根本就没有有半分睡意! “为啥?” 杜春雨垂下了眼眸,不说话了。 脸上一片粉红,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刚才被棉布烫的。 “不是吧!你跟我不好意思?”纪言惊奇了,两个人早就在一起同床共枕了,抱也抱过,亲也亲过,这害羞期竟然还没过? “有啥害羞的,当初在楼兰洗澡时你不也大大方方的看光我了吗?”并且还摸我了! 纪言在心里补充着,不过他那时在装睡,所以这事儿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没有!”杜春雨快速的否决着。 “有!你当时还摸我了呢!”急于拆穿杜春雨的纪言口不择言的什么都说。 杜春雨又安静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纪言也有点儿窘迫,可还是强硬的向杜春雨吼着,“你自己转身还是我帮你!” 杜春雨连忙转过身子,正面朝上,把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纪言面前。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纪言,双手却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会儿放到小腹上,一会儿又连同胳膊一起比直的放在身体两侧。 特别的乖巧。 纪言点点头,继续为杜春雨擦拭着身体。 少年的身体充满了朝气,杜春雨腹部的八块小腹肌明晃晃的照耀着纪言的眼睛,有点儿羡慕。 棉布却一直在小腹处徘徊,纪言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了。 杜春雨一直盯着纪言,善解人意道,“扶我起来,剩下的我来就行。” 纪言轻哼一声,“小爷我什么没见过!” 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飞快的掠过那处,接着向下擦去。 杜春雨:…… 很快,在两个人的满头大汗下,杜春雨的体温成功的降下来了。 纪言把光溜溜的杜春雨包在被子里,就像裹着个巨婴一样! 杜春雨难受的扭了扭,“烧退了。” “不行!”纪言残酷的拒绝了妄图钻出被窝的杜春雨,并且也爬到床上为包裹杜春雨的被子上加了一层人工固定。 “先睡一会儿吧!”李珍肯定是先给钟灵瞧伤,等轮到杜春雨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纪言轻拍杜春雨身上的被子,轻声哼唱着催眠的小曲儿。 不久,杜春雨的呼吸逐渐绵长稳定下来。 纪言小心翼翼的撒开手,起身,弯腰在杜春雨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深深的看了杜春雨一眼,然后逃也似的迅速离开了小屋。 纪言没看到杜春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杜春雨弯了弯嘴角,伸手摩挲着纪言刚刚碰到的地方。 衙门小院里的另一间房门外,凌风站在门口,左右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的朝着里面伸脖子。 纪憬站在不远处了柳树下,眺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杜子腾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纪憬,叹了口气,摊上个这样的大舅哥,他哥可真命苦。 屋子里的钟灵嘴里咬着满是清香味道的帕子,身上都是汗,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可是真的好痛,不止是身体上的痛,心里的痛更是折磨着钟灵。 纪言这时过来,看到门外的三个人,就知道里面的还没完事儿,索性走到杜子腾面前,胡噜了把杜子腾的头发,在他面前坐定。 杜子腾把桌子上的糕点往纪言身边推了推,问道,“我哥怎么样了?” “烧退了,可后背那一掌不太好。”纪言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小点心,第一次没了想吃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1 的欲望。 杜子腾点点头,“里面也快了,师父说半个时辰就能搞定,现在已经过去一半了。” “师父?”纪言疑惑的看了杜子腾一眼。 “对,我拜李珍为师了。”说着,杜子腾挺起了胸膛,特别的骄傲。 “行啊,好小子!”纪言用力的拍了下杜子腾的小肩膀,“说吧,想要什么,行止哥给你买!” 杜子腾的眼睛亮了下,小心翼翼的说着,“我就想吃你做的饭。” “行吗?” 纪言一愣,“这么简单?” “嗯!”杜子腾使劲儿点头。 “行,你以后想吃啥就跟我说!”纪言答应道。 杜子腾简直都要仰天长啸!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不仅有师傅,还有好吃的! 果然还是嫂子好! “对了,之前我和师父去给乔羽看病了。”杜子腾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觉得应该和纪言说说。 “怎么样?”纪言急急问道,他看了杜春雨写的方子,不仅需要在世人眼中早就灭绝了的封印木,还有其他珍贵的药物。 最重要的是,还需要以刚剥离下来的活人骨髓为药引,趁着骨髓还有生命,配上几位珍贵的药材做成药泥,让人服下便可活死人,肉白骨。 “师父说我哥的方子没错,可还要根据人的状况搭配不同药的剂量,而乔羽这种失血过多的,需要用大量的骨髓。” 说完这些,杜子腾沉默了,他无法想象硬生生的把一只胳膊卸掉并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胳膊里剥离出骨髓是怎样一种痛苦。 而他刚刚亲眼见证了一切。 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幕,杜子腾有点后怕,从石凳上下来跑到纪言身边,挨着纪言站定。 “那他真的用了自己的骨髓?”纪言看着跑到面前的杜子腾,已经猜了个大概。 杜子腾点点头,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一幕。 纪言拄着下巴,突然觉得沙郁金真是命苦,爱而不得,还要经此磨难。 不远处的纪憬看似在背对着他们望天思考,可自从纪言过来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纪言身上。 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纪言和杜子腾的话。 一时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关闭了半个时辰的房门准时打开,凌风第一时间冲出去,“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了?” “真不知道你这个哥是怎么当的,妹妹怀孕五个月竟然不知道!” 李珍看着凌风就来气,要不是之前钟灵没有用布帛缠着肚子,那她是有把握能让钟灵以后能和正常女人一样。 可长时间的束缚再加上那最后致命的一掌,不仅把钟灵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并且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凌风接着追问。 “死不了,但以后难当娘了。”李珍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在凌风耳边说道。 然后向装着另一间病患的屋子走去。 凌风颓然的坐在地上,哀戚的盯着房门,两只手攥成了拳头。 纪言跟在李珍身后,拍了下李珍的肩膀,“神医不用歇一会儿吗?” 李珍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那咱们就快点给杜春雨看看吧!”纪言心里特别着急,生怕杜春雨有什么不测。 李珍回过头暧昧的看了纪言一眼,不言语。 纪言:…… “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珍摆摆手,径直推开了杜春雨躺着的小屋。 只见杜春雨早就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写着一边咳着。 “呦!还挺精神!”李珍赞叹道。 杜春雨放下手中纸笔,向纪言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我给你擦身体,感不感动? 杜春雨:不敢动……不敢动! 纪言:你竟然不感动?好你个负心汉@#¥%¥%×@……! 杜春雨:不是,行止,我不是这个意思(捂脸) 纪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竟然看到了你的那个了! 杜春雨:不怕不怕,你可以把它当成你的_(:з)∠)_ 纪言:不要,我有(╯▽╰) 杜春雨:总有一天会是你的(~ ̄▽ ̄)~ 纪言:(捂脸) 第63章 睡觉 查看了杜春雨背后的手掌印,李珍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这掌里有毒!”李珍手指微颤的轻轻隔空描摹着那手掌印,“这是我师门独传的毒掌。” 既可救人性命,也能给人以重创。 可她是师门唯一的传人了啊! “那怎么治啊?”听到杜春雨中毒了,纪言的心尖儿都在发颤。 “这个……”李珍犹豫了半响,“要是封印木还在,我还有几分把握,可现在……” 为了救人性命,那唯一的小枝丫也全部用完。 并且没有能替代封印木的其它药材。 “我有!”纪言连忙在胸前摸来摸去,成功的拿出了一个比之前的大好几倍的封印木枝丫。 李珍小心翼翼的接过枝丫,仔细的看了看,这么大一块儿,给杜春雨治完伤还会有剩余。 “剩下的枝丫可以送给我吗?”李珍捧着珍贵的封印木,目露希冀。 本来已经不对拥有封印木抱有一丝希望的李珍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以,但你要给杜春雨用够解药。”纪言特别大方。 “那是自然!”李珍珍而重之的拿出小刀切割下来不到原来十分之一大小的枝丫,然后包裹严实塞到怀里。 冲着纪言和杜春雨扬了扬手中剩余的封印木,表示自己不会要很多的。 其实,纪言折下这封印木本来就是要送给李珍的,只是如今杜春雨需要以此为解药,纪言才改变主意。 “治疗时可能有点儿疼哈,我会以同样的掌法再次击打掌印处。”说着,李珍把封印木放在手中揉搓。 不知道李珍用了什么方法,枝丫在李珍的手中逐渐软化,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一滩棕色且粘稠的液体! 在封印木雾化成液体的瞬间,李珍将满是封印木汁液的手掌拍到杜春雨的后背,用了十成的力道并且夹杂着内功。 杜春雨脸色突然变得极度扭曲,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猛地向面前的盆里吐出一大口发黑的鲜血,然后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纪言连忙接住杜春雨,把杜春雨搂在怀里轻轻擦拭着他嘴边的鲜血。 杜春雨却推开纪言,又吐了好几口黑血。 “他怎么这么难受?不会有问题吗?”看着杜春雨这么痛苦,纪言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好替他承受。 盆中的黑血已经覆盖了整个盆底,看起来颇为惊心。 李珍撒开手掌,杜春雨也停下了呕吐,可胃中还是难受,对着盆干呕了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2 几下,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纪言把杜春雨扶起来,递给他一杯清水。 在杜春雨漱口的过程中,纪言清晰的看到杜春雨身后掌印的颜色变淡了不少。 李珍满意的点点头,幸亏有多余的封印木,要不然这回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他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最近不要做剧烈活动,饮食清淡,将养几天就好了。”李珍一边叮嘱着,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那我就先走啦!” 急不可耐的李珍想立刻把封印木枝丫种到土里,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片封印木在眼前茁壮生长的景象。 “哐当!”一声,还没等纪言说些感谢之类的客气话,李珍就风风火火的把小屋的门给关上了,并且关的特别用力。 之前为了让杜春雨睡个好觉纪言就把窗户关严实了,现在再把整个屋子唯一的阳光来源处也关上了,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剩下了纪言和杜春雨。 纪言蹦跳着下地把门锁上,之后回到床上三两下把气若游丝的杜春雨扒了个精光,然后把自己也扒了个精光。 迅速钻进被子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臂抱紧杜春雨的后腰。 两具光溜溜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而整个房间里,都是封印木清香的草药味道,特别好闻。 “你……”杜春雨还难受着,可抱着怀中软软的身体,感觉一下子哪哪儿都不疼了,简直神清气爽! “睡觉!”纪言面色有些泛红,可还是强硬的命令着。 “好。”杜春雨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没有问其他的什么。 整个屋子里安静的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身上强烈的疲惫感再加上像被火灼烧一样的疼痛,杜春雨竟然很快睡着了。 纪言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睡的香甜的杜春雨,试探着叫了一声,“春雨~” “嗯?”杜春雨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纪言。 “睡吧,”纪言轻声哄着。 杜春雨又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睡眠。 “谢谢你。”过了许久,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句话。 纪言在杜春雨耳边嘀咕完后,抱紧杜春雨也跟着沉沉睡去。 一觉好眠。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纪言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四处划拉着想要在桌子上找到蜡烛,摸了半天却没摸着长年摆在右边床头的小方桌。 当即瞪大了眼睛,不安的坐起来四处张望着。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日子里。 杜春雨被纪言的动作给惊醒了,睡得迷糊的杜春雨不知今昔何夕,一把把纪言按下搂在怀里,“怎么了?” 光溜溜的还在发热的两个小家伙亲密的碰在一起,逐渐胀大。 睡懵了的纪言瞬间归位,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太好意思的稍微和杜春雨拉开了点距离,“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嗯,好多了。”杜春雨背过身子,掀开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道被纪言扔到哪儿去的衣服。 习惯裸睡的纪言好久没这么睡了,一觉睡醒除了那噩梦,一切都很美好。 抻着懒腰,又缩回到被子里,一点儿都不想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终于找到自己衣服的杜春雨迅速把衣服穿上,并且下地打开一扇窗子。 外面的强光瞬间照亮了屋子,原来两个人已经睡了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纪言把被子拽到头顶上,遮住眼睛不想起来。 杜春雨粗鲁的把盖在纪言头顶那处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头后把纪言连同被子整个抱在怀中,就像是昨天纪言抱他那样。 “恢复的不错!都能抱动我了?”此时一缕光束正巧照在杜春雨的半边脸上,纪言忍不住伸手摸摸杜春雨的面颊,发现上面的温度似乎有点高。 “又发烧了?”纪言一个机灵,立刻起来想要再次确定下。 杜春雨把纪言按在被子里,不让他出来,有些局促道,“没发烧!” “那怎么这么烫?”纪言还是觉得不放心,挣扎着想要起来。 挣扎间,杜春雨一边要抱住纪言,一边还要阻止纪言起来,没过一会儿,裹在纪言身上的被子就那么掉了。 纪言:…… 杜春雨盯着纪言白嫩嫩的肌肤,咽了口口水,连忙把不远处的衣服拿过来,套在纪言身上。 纪言大爷般的摊在床上,任由杜春雨摆弄。 十分享受被人伺候着的感觉,更不想动了,杜春雨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帮纪言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 穿好衣服的纪言摸摸肚子,已经饿到干瘪的就像一层薄纸! “好饿,你饿不?”享受到穿衣服务的纪言越发的肆无忌惮,伸出一只手不老实的在杜春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 最后把手停留在小腹的位置上,并且有往下的趋势。 杜春雨一把抓住纪言的手,放到一边,回答道,“饿。” “好!”纪言立马下来,拉着杜春雨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李涛在灶台前忙活着,帮不上忙的宁钰眼巴巴的盯着李涛,希望李涛能看自己一眼。 商枫和戈月在不远处的过道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纪言拉着杜春雨,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杜春雨放轻步子。 “不行!”商枫一脸严肃的拒绝。 “哎呀,求求你了,好哥哥。” “叫哥也不行!”商枫瞪着戈月,语气颇为强硬。 “最喜欢你了!”戈月继续没脸没皮的唠叨着。 “你看你,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气质出尘,怎么看怎么不似人间之人,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戈月继续攻略。 商枫抿紧了唇,虽然心里十分受用,可楼兰王子的尊严和底线还是要有的。 听着戈月的话,纪言直捂脸,戈月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 “咳咳咳!”纪言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嗦声。 商枫瞬间回过头,看到身后的纪言和杜春雨,有些微微不自然的别过了身子。 “小主子是哪儿不舒服了?”老妈子戈月一下子跳到纪言面前,左捏捏右看看。 “没,你们继续,我要吃饭了!”纪言匆匆离开,留下商枫和戈月大眼瞪小眼。 “你看你,还不够丢人的!”商枫瞪了眼戈月,抬腿就要走。 “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戈月追上商枫,“那行,这件事儿咱先不说了,饭快好了,怎么也要先吃完饭再说别的!” 没等商枫回应,戈月就擅自推着商枫跟在纪言身后。 厨房里隐隐有香味儿飘出,纪言不由得加快了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3 速度。 戈月也加大了推商枫的力道。 杜子腾推开门,顺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儿准确找到位置,和大家集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绝症: 纪言: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杜春雨:你知道啥了(⊙o⊙)… 纪言:你放心吧,我会再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杜春雨:行止啊,到底咋了? 纪言:好吧,那我打算在这之前娶了你,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 杜春雨:这个好 \(^o^)/~ 纪言:qaq以后漫漫长路,只有我一人 杜春雨:emmmmm,所以到底咋了 纪言:我都知道了,长期发烧最轻是白血病 杜春雨:并没有_(:з)∠)_ 第64章 小憩 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李涛一改往日的矜持,竟然给大家伙做起了饭。 这让纪言觉得十分新奇。 厚大的木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做好的散发着热气的饭菜,标准的八菜一汤。 虽然都是些家常饭,可闻着味道就非常香。 已经到的人都乖乖围在桌子旁边,等着李涛的最后一道菜。 看到锅里冒着香气的最后一道炒菜做好,宁钰立即手快的接过盘子,试图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勤劳懂事,好让李涛开心一些。 然而李涛并不买账,任由宁钰做什么都决计不再搭理宁钰一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宁钰将一盘子泛着翠绿色的野菜摆到桌子中央,乖乖做好,甚至把手端正的放在桌子上。 要是不知情的人根本就想不到面前这个坐姿乖巧的男孩儿竟然是声名赫赫的丽竞门门主。 等李涛刷完锅具上桌时,才发现大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先行用餐。 并且,只有一个空位,不知是巧合还是谁的安排,那唯一的空位还是挨着宁钰。 李涛面不改色的坐下,眼睛在桌面上巡视一圈,唯独越过了宁钰,示意大家开饭。 杜子腾第一个开动,夹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然后迅速塞到嘴里,双夹都鼓鼓的,吃的特别香。 杜春雨也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纪言碗中,自己却没吃什么。 纪言看着杜春雨夹完肉之后油腻的筷子,皱了下眉头,想起了李珍的叮嘱,便把杜春雨的筷子夺下,把自己的筷子放到杜春雨手中。 顺便把杜春雨筷子上的油舔净,李涛做的红烧肉的味道,竟然意外的像三嫂的手艺,纪言咂咂舌,回味着口中滑爽的滋味。 杜春雨的眼睛都直了,呆愣的握着之前纪言用过的筷子,盯着纪言的手竟然就这么发起了呆。 纪言掩唇轻笑出声,用舔干净的筷子给杜春雨夹了一大堆青菜,只有多吃青菜才能早日康复。 纪憬藏在那颗古柳后,看着纪言和杜春雨的互动,垂下了眼眸,言言已经那么幸福了,那他给他安排的路究竟是不是最好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有未来吗? 无力的靠在树上,闭上了双眸。 方正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着纪憬这一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活动了一下早就压麻了小臂,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眼纪言,真是个小没出息的! 桌子上,每个人都吃的很尽兴,除了宁钰和李涛。 看到李涛真的没有再搭理自己,宁钰也没什么食欲,低着头光扒拉着碗中的米饭,很快半碗饭就下了肚。 虽说李涛还在气着,可看到这样委屈的宁钰,终究还是没忍心,夹了一筷子以往宁钰最爱吃的菜放到了宁钰碗中。 看到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儿绿油油的青菜,宁钰立刻抬起了头,盯着李涛眼睛都是亮的。 李涛不敢看宁钰的眼,夹了口菜匆匆扒拉着碗中的饭。 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生气吧! 李涛不合时宜的想着,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抬起头看了眼宁钰,看到小孩子正满眼期待着盯着他,李涛的心瞬间软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些小事而置气? 想开了的李涛甚至又给宁钰夹了一筷子看起来油腻腻的肉。 这是?不气了? 宁钰看到李涛脸上带着些微笑意,也跟着笑开了颜,只是脸上的长疤都挤到了一起,使白嫩的脸上显得几分狰狞。 低着头把生平最讨厌的肥肉塞到嘴里,三两口下了肚,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了,你们昨天是怎么回来的?”纪言放下了碗筷,终于想起来问正事了。 戈月咽下口中的饭菜,回答道,“回小主子,那天可多亏了我力挽狂澜,杀了那沈煜剩下的三大侍卫,带着商枫和方正冲出曲径通幽,历尽千辛万苦才回来!” 戈月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讲的慷慨激昂,吐沫横飞。 纪言被戈月虎的一愣一愣的,咽了口口水,疑惑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厉害!” 商枫看着戈月脸不红脖子不粗的大吹特吹,忍不住替戈月脸红,连忙给了戈月一杵子。 戈月吃痛的捂住胸口,一脸哀怨的盯着商枫,“你自己多大力气你心里没数吗?嗯?” 作为一个能徒手接住重达五百公斤的铁锤并且掰断了差不多同样重的戟,商枫的臂力不是一般的惊人。 这让戈月一度怀疑自己苦练这么多年才长成的肌肉是不是假的! “别听他瞎说。”商枫趁着戈月说不出话,便自己解释上了,“是这样,昨日你们走了之后我击杀了那持戟的黑衣人,戈月击杀了拿枪的,至于那个使剑的被方正兄刺伤了大腿。” “嗯,然后呢?” “然后,嗯,受伤的持剑黑衣人带着沈煜逃走了。想来那曲径通幽只是看起来吓人,应该没有什么人在里面。”商枫一边跟他们说着当时的情况,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纪言瞥了戈月一眼,似笑非笑。 戈月挠挠头,接着商枫的话,“但这沈煜毕竟是扶风的天子,而现下我桓北有和扶风联军对抗西凉的动向,我们就没继续追下去。” 听着戈月的话,纪言摸了摸下巴,阴测测的盯着戈月,“你竟然还知道这些内幕,怎么知道的?” 就连他都不知道! 戈月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拽着商枫离开餐桌,迅速消失在纪言的眼前。 “有问题!”纪言咬咬嘴唇,看了眼早就跑没影儿了的戈月,起身帮李涛收拾桌子。 …… 五六日的光景一晃而过。杜春雨后背的掌印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而刚刚小产的钟灵已经能在凌风的搀扶下缓缓走动。 这日,阳光正好,府衙的院子里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4 在戈月的坚持不懈的唠叨下,商枫终于答应教给戈月训练力气的方法,两个人在院子的一角搭建了一个小型训练场,只要一有空闲戈月就缠着商枫过手。 “痛快!再来!”戈月从地上爬起,胳膊两边上的肌肉蓬勃而有力。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和商枫过招。 看着戈月眼中的一抹执着,商枫终于没有了任何的不耐,认真和戈月对打起来。 杜子腾在小心翼翼的盯着还是那么一小块的封印木,嘟起嘴,双手合十不停地嘟囔的什么。 “你在说什么?”一边的宁钰把脑袋伸到杜子腾面前,可两只小胳膊却抱紧李涛的一只袖子。 好在李涛哥哥原谅了自己,不然宁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重新获得了哥哥的爱的宁钰自然是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杜子腾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带着刀疤的脸,吓了一大跳,捧着小盆跳了半步远,“没什么!” 宁钰看着杜子腾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嗤笑道,“胆小鬼。” 说着还配上了个大白眼。 杜子腾:…… 你个哥宝还好意思说我胆小??? “反正比你强!天天粘着你哥!” 说着,杜子腾还瞥了眼和嫂子黏黏糊糊的杜春雨,一点儿也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没有胳膊可抱。 宁钰顺着杜子腾的目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抱紧李涛的胳膊,再次冲杜子腾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李涛在不远处的摇椅上歇息去了。 钟灵看着这院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或者可以依赖的人。 可自己,除了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花草,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沈煜。 曾经的风花雪月犹在眼前,那时,在新到宫中的众多婢女中,沈煜一眼相中了自己,并且把她提到身边当贴身婢女。 时常给自己念些诗词歌赋,还会跟她讲一些历史典故,会为自己抚琴高歌,会想尽一切办法逗自己开心,也会对她倾诉那些悲惨的过往。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不同寻常的。 到了年纪的沈煜未曾纳一妃一嫔,这样美好干净又有些阴郁的少年让钟灵如何不爱? 甚至在长久的陪伴中,钟灵早就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流出,肚子早就不痛了,可心还在隐隐发颤。 凌风搀着钟灵,无措的用袖子给钟灵擦着眼泪,钟灵的脸顿时黑黑白白的。 凌风更慌了,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离间计: 纪言: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一手儿 戈月:那是!也不看劳资是谁! 纪言:(热烈鼓掌并给予骨灰级粉丝般的尖叫) 商枫:不敢置信!你竟然信他?! 纪言:你骗我(⊙o⊙)… 戈月:没,你不要听这人挑拨我们的感情 杜春雨:等会儿,先说明白你们有啥感情 戈月:你猜_(:з)∠)_ 纪言:没有!你要相信我qaq 杜春雨:我信你,(づ ̄ 3 ̄)づ 戈月:我的离间计竟然失败了(⊙︿⊙) 第65章 送信 经常跑没影儿的鲲哥终于着一回家,却特别爱粘钟灵。 成天的把胖脑袋贴在钟灵的脖子上,也不知道这乌鸦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看到钟灵的心情不好,鲲哥加快咀嚼着纪言刚掰碎放到喙里的点心,张开翅膀飞扑到钟灵怀里一脸求抱抱的表情。 简直不要太戳钟灵萌点,钟灵暂时忘却了心中烦恼,努力吸了吸鼻子,轻抚鲲哥光滑的毛发。 而鲲哥得寸进尺,竟然把小脑袋埋到钟灵的高耸处! 钟灵:! 可即便是这样,钟灵还是替鲲哥顺着毛,只是悄然红了面庞。 鲲哥得意的瞥了眼纪言和杜春雨,它现在也是有伴儿的鸟了! 纪言:…… 这时,沙郁金摇摇晃晃的从后门进来,看了眼在旁边逗鸟儿的钟灵,目露怀疑。 径直走到杜春雨面前,递上了一封信件。 纪言看着沙郁金空荡荡的左臂,以及沙郁金一脸的兴奋样儿,差不多猜出了原因。 乔羽大概是醒了。 果然,在杜春雨读完信件后,沙郁金嬉笑道,“我跟你们说,乔羽在用完药后的第三天就醒了!” “李神医果然神!”那天李珍帮沙郁金调好药后,就预言说乔羽会在服药后三天内恢复意识。 而在第三日清晨,乔羽就睁开了眼睛。 现在的乔羽恢复的很好,甚至能在好天气时出门晒晒太阳。 看着熟悉到骨子里的好友能够晒晒太阳,读着圣贤书,沙郁金只觉得此生足矣。 “那就好!”纪言长舒了口气,终于一桩心事已了。 杜春雨点点头,面色却颇为凝重。 这么多天过去了,虽说城中的罂粟被灭绝,可染病的人却越发狂躁,而这信件里,便讲明了一户人家的病人挣脱了铁链而不知去向的事情。 把信件递到纪言手中,杜春雨看着在逗鸟的钟家兄妹,眸色晦暗不明。 读完了信中内容的纪言手一个哆嗦,纸掉到了地上。 杜春雨来到江宁后,在沙郁金的帮助下,虽未治好这病,却控制住了染病人数。 一人不增,一人不少,现下的江宁城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人气。 若是一个病人逃脱,那这病又会重新蔓延开。 沙郁金也看到了地上的纸条,吓了一跳,“我得回家去瞧瞧,你们有事儿的话就来我家找我!” 话还没说完,沙郁金人就不见了踪影。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纪言建议道。 不远处的凌风抿抿唇,走近了些,缓缓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杜春雨点点头,看向凌风。 “沈煜,不想留着江宁,甚至想一手毁灭江宁。”凌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出了原由。 “沈煜他疯了?江宁不是他扶风的地界吗?”纪言不敢置信! 之前沈煜让他们离开,纪言只是觉得沈煜在提防杜春雨,抑或是整个杜家。 可现在,凌风却说沈煜是想亲自屠戮他自己的子民,这让纪言怎么也不能接受。 同样不能接受的,还有院子里所有的人。 “不是吧!”大吃一惊的戈月忘记回击,被商枫一拳怼倒在地,顺势躺在地上张大了嘴巴。 “这叫兵不厌诈,你还是快快叫我声师父吧!”商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满身是包的戈月,眼中有一丝心疼闪过。 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渴望得到力量? 商枫有些明白,可还不是那么太明白。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5 “切!”戈月拍拍身上的灰,没搭理这个小神经病,站起来,感慨道,“你们家皇帝脑袋秀逗了吧!没事儿作什么妖?” 凌风摇摇头,再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沈煜早就做好准备的,甚至是在摄政王在的时候。” 而他们这六人,就是沈煜的一把利剑,替沈煜做了好多事情。 而为了得到沈煜的信任,凌风也就给沈煜拼死拼活的卖了几年命。 可即便是这样,成为了六人统领的凌风也猜不透沈煜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隐约知道沈煜童年时曾在江宁生活过一阵子。 “就算如此,那沈煜也不能做江宁的主!”杜春雨似乎有些生气,语气强硬,板着面孔十分严肃,没有了一贯挂在脸上的笑。 “就是!他沈煜算哪棵葱,咱不生气!”纪言安慰着杜春雨,给杜春雨顺着气。 “你们,”凌风呆愣了片刻,他们,真的不怕为此丧命吗? 忤逆天子,便是死。 在沈煜身边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被这无权小皇帝无形害死的人。 这让凌风生出了一丝惧意,甚至有些退缩以至于渐渐丧失了报仇的勇气。 “走!”杜春雨似乎还在生气,板着脸下巴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层白花花的小细肉,牵着纪言走出了府衙。 纪言十分乖巧,一声不吭。 向来好脾气甚至可以说是没脾气的杜春雨竟然会生气! 这个发现让纪言十分兴奋! 生气的杜春雨好可爱!纪言在心里咆哮着! 纪言强忍着想要把杜春雨扑倒的欲望,跟紧杜春雨的步子。 戈月看到纪言出去了,有些担心,连忙放下袖子也跟着出去。 商枫看了看立刻安静下来的练武场,往沙袋上打了几拳,可又觉得一个人实在是索然无趣,便向刚才戈月走的方向追赶过去。 纪憬也悄悄跟在后面,不放心言言。 “他们是要去对付沈煜吗?”,钟灵放走手中一脸陶醉的乌鸦,看向凌风。 “那不好吗?”凌风痛苦的捂住脸,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的无助。 “不好!我要去救他!”说着,钟灵抬起脚就要出门。 凌风不让,张开手臂挡在门前,“要想走,就先杀了你哥我!” 钟灵看着这样的凌风,忍不住放声大哭,“凭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救他?” “明明他是个那么好的人!” 凌风一面墙一样站在门口处,坚定而决绝。 “无聊!”宁钰甩了甩袖子,今天还没午睡呢,哥哥该困了吧。 “走,咱们去睡觉。”说着,就拉着李涛不由分说的走进了屋子里。 “什么嘛!”杜子腾捧着手中的封印木,一点效果都没有,明明都有好好祈祷啊。 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枝丫,真难养! 而走在前面的纪言并不知道杜春雨要往哪里走,只是任凭杜春雨领着他一路南下。 “咱们要去哪儿?”纪言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不停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杜春雨这是为了一方百姓着想。 可即使是想着这么严肃的事情,纪言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杜春雨:…… “笑什么?”说着,杜春雨的双下巴越发的明显,脸上简直阴郁的要下雨! “没,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纪言强迫自己,调动脸上的肌肉使他们看起来组合的更严肃一些。 “去南华街。”那病患逃脱的人家就在南华街。 “所以你就一路向南?”纪言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江宁的南华街,不在府衙的南边!” “不行了,你先让我笑一会儿。”纪言蹲在地上,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不知道咱们府衙位于江宁最南边!” “那么好笑?”杜春雨收起双下巴,有点委屈。 “没有!”看着杜春雨的小委屈,纪言立刻起身转过来拉着杜春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噗!”刚走了一步,憋笑失败的纪言终究是忍不住了,吐出一串儿笑声,“可是还是好想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后面还远着的纪憬听到这笑声,狠狠地颤了下身体,有多少年,没再听过这么爽朗的笑声了? “出来吧。”震惊过后,纪憬急需一个能倾诉的人。 方正挠挠脑袋,“三爷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明明他藏得特别隐蔽! “还需再练。”隐藏在草堆里来回骚动,根本就是不用心的潜伏! “你听,这是纪言的笑。”纪憬甚至把手掌合成半圆放到耳边,为了能听的更清晰。 “不错,中气十足,这小子身体棒实的很!”方正满意的点点头,夸赞道。 纪憬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这场对话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叹了口气,站在原地发起了呆,要是泽兰在这儿就好了。 就在纪憬沉浸在纪言的笑声无法自拔的时候,纪言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方正眼中出现了一丝戒备,现在江宁危机四伏,六皇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纪憬和方正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人拔腿就朝着纪言所在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行不行: 凌风:你行吗? 杜春雨:当然行ヽ( ̄▽ ̄)? 纪言:是吗(⊙?⊙) 杜春雨: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_╯)# 纪言:不知道啊( ⊙ o ⊙ ) 杜春雨:那就试试(╰_╯)# ……三天三夜后…… 纪言:唔……不行了 杜春雨:你老攻到底行不行(╰_╯) 纪言:太行了,老攻无敌! 杜春雨:那就再来一次吧(~ ̄▽ ̄)~ 纪言:(捂脸) 第66章 为霜 纪言毫无半分形象的放声大笑,又羞又恼的杜春雨一下子搂住纪言的腰用唇封住了还在肆无忌惮大声欢笑的嘴。 “哈哈哈唔……”虽然笑声被堵在嘴边,可纪言的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着,杜春雨惩戒的轻咬了下纪言的嘴唇。 纪言马上就老实了,配合的张开嘴巴,胳膊缠紧杜春雨的脖子,主动的回应着。 一路小跑担心纪言安危的纪憬和方正也正好到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纪憬的脸瞬间涨的老红。 “你们!”纪憬上前一步拉开了还在亲吻中的两个人,反手就给了纪言一个巴掌。 “简直不知礼义廉耻!” 白嫩的脸颊瞬间肿胀起来,上面清晰的印着五指痕迹。 纪言被纪憬这一巴掌打的脑袋发懵,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杜春雨上前一步,一把把纪言扯到自己怀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6 里,面上的表情比之前生气还要可怖。 手指轻抚纪言发红的脸,看着纪言不知所措的模样,越发的疼惜起来。 “还请你自重,憬王爷。” “现在行止已经是我的人了!” 纪言把头埋在杜春雨胸前,轻轻拽着杜春雨的衣角,低声求道,“咱们走吧,快走!” 杜春雨低头在纪言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警告的斜睨了眼纪憬,“憬王爷就不用跟过来了,我自认还是能护住行止!” 就着紧紧相拥的姿势,杜春雨揽着纪言消失在纪憬面前。 纪憬把刚刚打过纪言的手掌拿到眼前,手指颤抖的厉害,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不远处的戈月和商枫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闭紧嘴巴跟在纪言身后。 纪言在杜春雨的怀里,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些,不该在意这些的。 可脸上火辣辣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挤出一丝笑意,不想让杜春雨也跟着自己难堪,“哈,我跟你说,顺着府衙一路向北,都不用转弯就能到南华街。” “可好找了,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却找不到如此好找的地方!” “还有啊,南华街上生活的都是一些……” 纪言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堵在嗓子里,心里头难受的厉害,耳朵还在阵阵作响。 杜春雨的脸色可以称的上是难看到极致了,如果说之前的杜春雨只是普通的闹小脾气,那现在的杜春雨更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纪言伸手摸摸杜春雨的脸,“你看,我三哥就是这么个人,你不用在意,我都习惯了,没事儿!” 杜春雨听到纪言的强行安慰,并没有缓和面色,脸色更黑了,表情认真而又严肃,“行止,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的,” 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杜春雨在心中默默补充着后面的那句。 “他要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打回去!”看着纪言亮起来的眼睛,杜春雨一本正经的向天伸出五根手指,就差对天发誓了! “噗!”纪言终于又被杜春雨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好了,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咱们还是多想想那个逃出来了病人吧!”纪言拉住杜春雨的手,往信件中所写的方向走去。 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到了南华街。 现在的南华街和正常的街道没有什么区别,熙熙攘攘,都在忙碌着。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再大的瘟疫也要吃饭。 各家开始经营起各自的营生来。 不同于主道、也就是府衙所在的道路那般建筑豪华,在这南华街里,更多的是一栋挨着一栋的平常民居。 纪言和杜春雨在普通的一户人家门口站定,在门外,一个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奶奶正试图搬起装着满满胡萝卜的大筐。 佝偻着腰十分艰难。 纪言实在看不下去,便矮身接过了箩筐,问道,“你要把它搬到哪儿去啊?” 还没等老奶奶说什么,杜春雨立刻拎过另一头和纪言一起承受箩筐的重量。 白露看到两个乖巧的小孩子,热情道,“搬进院子里吧,今天不卖了!” 说着还打开了院门,整个院落一览无余。 纪言盯着院子看了看,总觉得分外眼熟,随即瞪大了眼睛。 喊道,“曲径通幽!这里和曲径通幽的布局是一样的!” 听到纪言的话,杜春雨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是一样 ! 一样的满园花草,一样的立在中间的茅草屋,一样的冷泉,这院落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曲径通幽。 两人把箩筐抬到屋子里,后面慢吞吞的戈月和商枫才赶到。 这俩人一直都和纪言杜春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毕竟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们也不好凑得太近。 白露听到曲径通幽四个字,眼中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你们去过曲径通幽?” “多年无人打理,想必已经是杂草丛生了吧!”白露从里屋拿出一壶清茶,给进来的四人一人斟了一杯。 戈月接过茶杯两口就全部喝光,还有些意犹未尽,盯着商枫还没喝到嘴里的茶水,用意特别明显。 商枫无奈的摇摇头,将杯中茶分给了戈月一半。 “你们是朝廷的?”白露看着这四个人的衣着,猜出了个大概。 杜春雨点点头,“没错,是你家有病患逃出?” “可不是!就是我那个糟心的老头子。”白露叹口气,坐到一个椅子上。 “你们都坐啊。”白露指了指院子里的其他椅子。 纪言找了个最近的小椅子坐下,杜春雨从不远的地方搬过来一个椅子,摆在纪言身边,然后走到泉子处浸湿了雪白的帕子。 拧干贴到纪言还在红肿的面颊上,纪言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爽到心里。 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老奶奶,你跟我们说说爷爷的情况呗!”纪言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说的,就是他那日上街买肉,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就多出了两道牙印,就这么染上这病。 之后我便按照官文要求把我家老头子用铁链锁住,以猪血喂之。 本来还好好的,可也就是前几天,突然就越来越狂躁,猪血也从一天喂一次改成一天喂三次。 昨日等我卖完菜回来给他吃猪血的时候,人就没了踪影,铁链被挣脱开散落一地。” “你怎么知道铁链是挣脱开的?”杜春雨把帕子换了个面,继续给纪言敷脸。 “这……”白露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哎呀,那不是官府的人说的吗!” “是吗?”杜春雨小声嘀咕了一句。 纪言凑到杜春雨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问道,“你怀疑她?” 杜春雨缓慢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那您说说爷爷那天的穿着打扮吧,好方便我们找人。”没有听到杜春雨的回复,可纪言的心中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这么个普通的老人会对曲径通幽那么熟悉? 并且走丢的病人是她的亲人?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这个好办,”白露一脸慈祥,“老头子因为要下地干活,所以常年都穿着黑色麻布衣服,带着顶蓑帽,其余的还真没什么了。” 看着白露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纪言也陷入了思考。 按照这个奶奶的说法,那找到这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在这南华街上,就他和杜春雨一路走来,不知道遇到过多少黑衣蓑帽的人。 “爷爷,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商枫摸着下巴,向白露问道。 “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掉到人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7 堆里就找不着,哪还有什么特征?”听到商枫的问话,白露竟然笑出了声。 “那爷爷大概长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圆脸还是长脸你总该知道吧!”纪言眨眨眼睛,向白露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白露被纪言的一堆问题砸懵了,停了片刻,问道,“你刚刚说啥?慢一点再说一遍。” “爷爷多沉?多高?脸是长是圆?有没有胡子?”纪言换了个简短的说法,并且降低了语速。 “那好,让老婆子慢慢跟你们说说!”白露挽起袖子,认真的回忆起来,“我那老头子在两年前重二百斤整,高是五尺四,嗯……,还有啥来着?” “脸上的模样!”戈月几乎控制不住他的火爆脾气,几乎都要用喊了。 “哦,对,老头子长了一张鞋拔子脸,鼻梁高耸,眼睛还是挺小的,嘴唇微厚,对了,还留了两撇不长的八字胡。” “噗!”纪言和戈月瞬间笑喷,哪有用鞋拔子形容人脸的! 商枫就地取材,拿起一根木棍在湿润的土壤上画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庭审: 纪憬: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刚都干了什么?? 杜春雨:假装失忆无效,驳回供词 纪憬:哼,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回家了 杜春雨:提出要求不合法,驳回诉求 纪憬:言言,走,跟哥一起回家 杜春雨:扰乱法庭秩序,拘留三天(╰_╯)# 纪憬:(⊙o⊙)…我要举报,要抗诉,这个法官徇私舞弊! 纪言:本检查官在此,被告抗诉无效,驳回。请杜法官继续审理案件 杜春雨:ojbk 纪憬:qaq没爱了 第67章 容裳 看着地面上的小人画像,白露惊奇的擦了擦眼睛,赞叹道,“简直一模一样!” 商枫扬起下巴,一脸的傲娇样儿。 “我的天!商枫你也太厉害了!”此时的戈月只觉得商枫厉害的不行,宛如九天之上无所不能的天神! 面对戈月的赞美,商枫淡淡开口,“叫师父,我就教你。”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学!”要是拳头上的功夫,戈月还有点兴趣。 纪言默默把地上栩栩如生的画像记在心中。 “曲径通幽里,现在被人打理的很好,和这里的布局也十分相似。”站起来替纪言再次浸湿手帕的杜春雨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白露的身体僵直了一下,随后笑道,“是吗?可能是我太久没出去了吧。” 杜春雨笑笑,将重新清凉的帕子换个面贴在纪言脸上,“还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婆子我是有问必答!”白露特别热情配合。 杜春雨张了张嘴,刚想要问出话,方正气喘吁吁的拎着一个人又背着一个人跑过来,看到纪言在这里,连忙把纪憬扶下来,把拎着的那人撇到地上。 “不好了,三爷被这个人给咬了!”此时的纪憬面色发白,神情脆弱,简直不堪一击。 “怎么回事?”纪言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纪憬,吓了一跳。 方正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该怎么说? 说打了亲弟一巴掌的兄长万分懊恼,在原地发呆而被人袭击? 还是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注意到这偷袭的人? 无论怎样,是他再次失职没有保护好纪憬。 等回到桓北,他就直接可以以死谢罪了。 白露慢吞吞的把先看了眼虚弱的纪憬,然后又慢吞吞的低头看地上的人。 “老头子!”白露喊道,连忙起身把郭富有扶起来。 可郭富有实在是有些重量,身量瘦小的白露根本就没有力气把他掺起来。 戈月上前一步,帮白露把晕倒的老头从地上拎起来,仔细瞧着郭富有的相貌,惊奇道,“果然和画像一模一样!” 那是! 商枫在心里暗自得意。 那可是商枝姐教他的! 可画技还在,斯人已逝。 商枫垂下了眼眸,突然间就好想商枝,好想过去的一切。 戈月没有察觉到商枫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将郭富有放到一个摇椅上,拿出绳子在他的手腕处打了一个死结。 郭富有似有所感,抽动了下嘴唇,继续昏睡。 纪言想问问纪憬现在舒不舒服、难不难受,明明心里也还是担心的,可话到了嘴边就是张不开嘴。 或许,三哥就是厌恶他厌恶到极致了吧。 杜春雨握住纪言的手,看着纪憬,口气说不上好,可也没有多恶劣,“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感觉?” 声音古井无波,仿佛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与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联系。 “没什么。”纪憬挣扎着起来,现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言,可方正偏要让他来这里。 虚浮的步子却暴露了一切,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 想要饮血,这种控制不住的欲望,让纪憬头一次感到恐惧。 方正一下子抓紧纪憬的胳膊,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走!”纪憬怒吼。 带他走! 这么丑陋的一面不适合让言言看见。 眼睛赤红,尖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迅速生长,直至长到鼻尖的位置。 白露叹口气,从里屋拿出大碗猪血,递到戈月手中,“给他喝下就好了。” 戈月上前一步,端着大碗的新鲜猪血走到纪憬面前,可纪憬看到那血,表情却分外狰狞。 伸手把大碗打翻到地上,他纪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受制于他人! 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需要那个洒在地上的东西! 纪憬咬了下唇,硬生生的伸出手掌劈向了自己的后脖颈。 方正瞪大了眼睛,双手瞬间接住失去意识的纪憬,有些无措,还有一些苦楚。 被鲜血浸湿的土壤仿佛在无声的哭泣。 “你先把我三哥放到椅子上!”纪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方正立刻照做,宛如一个只会听懂命令的机器,纪言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戈月立刻上前,用绳子牢牢困住纪憬的双手,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对不住,对不住啊,三爷,您醒了可别怪我!”。 方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怎么能用绳子绑三爷! “那也要绑,不然他逃出去控制不住自己那下一个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商枫站出来,挡在戈月身前。 方正没了言语,无法反驳。 方正从怀中掏出柔软的帕子,垫在纪憬手腕和绳子中间,防止纪憬的手腕被勒伤。 商枫:…… 你家三爷就这么娇弱吗?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8 安置好两个病人,戈月对白露说道,“希望这回你们能看住人,别再让他逃了。” 白露摆摆手,道“家里就我们两口子,老太太我是有心无力,看不动喽,你们还是把他带走吧,眼不见为净。” 纪言看看白露,这人,就舍得? “那你们这么多年也没生养个一儿半女?” “是我不能生。”说完,白露还一脸愧疚的看了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郭富有,脑中却不停的回放着当年的风风雨雨。 “怎么会?”戈月惊讶道。 “想听故事吗?”白露来了兴致,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格外愿意分享年轻时发生的事情。 商枫点点头,乖巧坐下,腰板的老直,手也特别规矩的摆放到膝前。 戈月觉得这姿势好玩儿,也学起了商枫乖巧的坐姿。 杜春雨还是孜孜不倦的替纪言敷着脸,纪言摸摸杜春雨的手,问道,“累不?我自己来就行。” 杜春雨摇头,自己的人当然要自己照顾。 白露喝口茶,开口讲道,“老婆子姓白,单名一个露字,无父无母,自幼被收到容府做夫人的贴身婢女。 等夫人生下小姐后又成了小姐的婢女。 而这白露的名字,还是小姐亲自给我起的。 她曾说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她最喜欢的诗词。 容府在那个年头,是江宁的第一大户。 我们小姐,相貌娇美,肤色白皙。别说是江宁城中找不出第二人与她相比,就算是放眼全天下,也少有人能与她比肩!” 说到这儿,白露的的眼睛湿润了,眼前仿佛出现了十七八岁的俏佳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在前面奔跑着、笑闹着,还不时的回过头呼唤着她, “露儿,露儿!,你快点儿跟上啊!” “哎呀~风筝的线都断了。” 如魔咒般,这嬉笑的充满阳光的一幕,总会在午夜梦回时偷偷跑进白露的梦里,挥之不去。 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白露接着讲。 被誉为江宁第一美人的容裳,自小就是被爹娘宠着长大的。 虽然家世优渥,可大小姐的心地甚为善良,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时常为穷苦百姓送些粮食钱财。 为了供应稀缺的药材,特意偷偷靠山建了一个小院子,在里面种植着各式各样珍贵的药材。 而那小院子,便取名为曲径通幽。 比容裳还要大的白露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要背着老爷夫人做这些,可她还是成为了小姐唯一与外界联系的传信人。 也是最常去曲径通幽指挥如何种植、种植什么药材的人。 那日,容裳突发奇想想要出去看看自己的曲径通幽,遂拉着白露偷偷溜出家门。 女扮男装的俏佳人在自己的曲径通幽入口处看到了一个满身是伤,身着披甲的人。 容裳和白露两个人费劲艰辛才将人拖回院里的茅草屋,可那人却睁开了一双眼睛,眸中冷光乍现。 将利刃抵在容裳的脖间,低吼着,“什么人?” 容裳都快要吓哭了,可还是颤抖着说,“那什么,你快撒开手,伤口都崩开了!” 顺着铁甲可以看到地上滴着一排血珠。 那人没有说什么,顺势倒在地上,眼睛一闭,人事不省。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红着脸替那男人洗净身体,换上院子里新摘下的草药。 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那人两天。 那人醒来时,便看到清丽的女孩子趴在床边,睡得香甜,就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 等容裳醒来的时候,那人抛出一句,“是你扒光了我?” “是我俩。”容裳红着脸,解释道,“那是为了给你涂草药!” 白露看着容裳这样,什么都明白了,看向那人的眼光充满了不善。 “是吗?”那人挑眉。 “可我就想你对我负责。”那人压低了身子,耳语道。 自小长在深闺里的容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当即就晕乎了。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热恋。 而每一次的约会,都是让白露在外边站岗盯梢,替容裳想各种理由搪塞老爷夫人。 陷入热恋的人是没头脑的,四个月后,容裳有喜了。 可那人并不十分高兴,阴沉着脸,口气如同下命令般,他说,“打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还有点儿回忆,不要着急,回忆很快哒_(:з)∠)_ 小剧场: 纪憬:变身吧!吸血superman! 纪言:怕怕!!!∑(?Д?ノ)ノ 杜春雨:抱! 纪言:(抓紧) 纪憬:都毁灭吧! 小兰:(一掌拍晕)小样儿!老娘几天没来就给我整这出 纪憬:qaq 纪言:嫂子最棒ヽ( ̄▽ ̄)? 第68章 念容 容裳一脸不敢置信,从未想过曾经温柔体贴的爱人,会一脸冷酷的让自己打掉属于他们的孩子。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曾经的温柔缱绻、花前月下都灰飞烟灭。 容裳哭着跑出去,把自己关在家里,无措又伤心。 可肚子不等人,等到容裳再也遮掩不了的时候,容老爷和容夫人终于发现了什么。 将还在江宁城中养伤的那人抓住,可那人面对这一家子人,尤其是容裳时,仿佛如陌生人般,曾经眼中浓浓的情愫早就消失不见。 “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娼妓罢了!”那人甚至连看都不看容裳一眼,“还没有资格怀上我沈慕平的孩子!” 一身盔甲加身,颇具气势。 容裳挺着肚子,薄唇微颤,“你,你说什么?” “呵……你要是非要把这孩子生下来,那我也可将你抬入府中。” 是抬,而不是娶。 容夫人当即就被沈慕平的话给吓晕过去了,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容老爷接住容夫人,看了眼几乎比容裳大十多岁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是,沈德轩的长子吧?” 那时天下纷乱,而沈德轩则是其中一股势力,角逐着天下共主的位置。 纵使在江宁的偏安一隅,容家也没有任何势力和沈家对抗。 容威成抱住夫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少将军,这孩子我们会打掉。” 他的女儿是断不能嫁到这样的人家的。 “不,我要。”这是一个生命,既然来到这她肚子里,那么就有权利来这世间睁眼看看这天地。 “好,既然这样那三日后我派顶轿子来接人。”沈慕平皱着眉头,斟酌道。 “不,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这孩子是我容裳的,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早在沈慕平冷着面孔说打掉孩子的时候,容裳的心就已经凉了。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99 沈慕平皱着眉,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容裳为了不连累爹娘,就和白露一起住在曲径通幽养胎,十个月的时光不过是眨眼间。 孩子也顺利出生,白白净净的甚是可爱。 两个瘦小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撑起了一个家。 在煜儿满周岁时,两个人终于走出了家门,却听到整个容府被沈德轩灭门的消息。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容家被灭门,比如少将军成了扶风的太子。 容裳和白露两人,站在昔日的家里,不知所措。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活气。 白露还记得,小姐瘦弱的身子抱着小孩子,在冷风中嚎啕大哭的景象。 小小的煜儿听到娘亲哭,也张开嘴巴嚎啕着。 白露回过头,看到一人,顿时说不出一句话。 两年未见的沈慕平,正在门口看着她们俩,那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多到白露几乎看不懂。 容裳呆愣愣的看着沈慕平,哭的更厉害了。 破天荒的,沈慕平搂住容裳的身子,把沈煜夹在两人中间,在容裳耳边说着什么。 然后,白露看到大小姐的眼中分明闪现了一阵光。 她不知道沈慕平给容裳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那之后,沈慕平把容裳纳入府中。 容裳同意了。 而那时沈德轩已经在江宁打下了基业,并试图向北扩展。 在沈府里,容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当上了小妾,而她白露是小妾婢女。 在这里,容裳经常看不到沈慕平,日盼夜盼着的,是微乎其微的希望。容裳过上了曾经最不屑的日子。 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沈慕平似乎已经遗忘了一个叫容裳的女人,也忘记了一个叫沈煜的儿子。 小小的沈煜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不会叫爹,只会叫娘。 大概是真的对这样的生活绝望了,那天容裳支开她和沈煜,在院里的一棵桃花树下饮药自尽。 等白露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大小姐穿上那年和沈慕平初次见面的男装,躺在桃树下,身上盖满了芬芳的花瓣。 还是那般绝色,面若桃花,双目紧闭,就像是在树下酣睡的娇俏少女。 沈煜抱住早就没了呼吸的容裳,试图把偷偷睡着的娘亲叫醒。 然而,那时的沈煜大概不会知道,他的娘亲是再也不会醒过来笑着抱他亲他了。 白露很平淡的就地垛了个柴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容裳轻轻放到细柴中间,决然的点燃了那把火。 她懂容裳,她知道容裳想要的是什么。 沈煜瞪大了眼睛,拼命推搡着白露,小小的人儿哭喊着,看着白露的眼充满了恨意。 没人知道的是,那日沈慕平就躲在房屋后面,将嘴唇咬出了血。 白露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那段时日里,沈慕平放下了一切朝政,自杀过数次,可都被沈德轩及时拦下。 于白露和沈煜而言,生活照样是痛苦的,偌大的沈府,不会因为一个妾的殒命而有什么变化。 而这小院子里,因为主子的去世而成为下人们的居所,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皇孙。 白露白日要当班赚俸禄,好供养沈煜的吃喝。 整个大院里只有沈煜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轮班的下人。 得不到上面青睐的主子便是下人中的下人、奴才中的奴才,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大小而有所改变。 不知道浑浑噩噩过了多长时间,在白露的认知里,可能是因为沈慕平良心终于发现,想起了在这么个偏僻小院里他还有个儿子。 沈煜终于享受到了身为扶风皇长孙应得的生活,锦衣玉食,呼风唤雨。 看到沈煜终于熬出头了,白露也就偷偷溜走。 因为,这小小的孩子,当真死死的记着她焚化容裳的一幕,并且坚定的认为是她白露杀了他娘。 讲完,白露眼中划过了一滴泪,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那她当年拼死也不会让容裳救那人。 在暗地里的沈煜红了眼眶,童年的一景一幕都在脑中闪现。 白露根本就不知道,他白日里遭受过什么! 帮下人们端茶倒水,搓衣洗澡,甚至还有太监欺辱于他,强迫他做那等污秽之事。 一边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一边忍受着各种污言秽语。 小小的人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太子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日里承受着侮辱,还要承受着杀母仇人的施舍,这样的生活让沈煜绝望,他不知道他生活的意义何在。 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直到那么一天,当他被三个太监扒光衣服按在墙角时,一个白衣少年自墙角飞身而下,踢开企图再次施暴的恶人们,珍而重之的脱下白袍盖在沈煜的身上。 并且将沈煜轻轻抱起在怀中,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捧着人间至宝。 小小的沈煜目光呆滞,仿佛一个破败的人偶。 恍惚间,沈煜只记得那白衣少年轻拍他的后背,露出了好看的小虎牙,轻声的哄着,“不怕,不怕,小叔在这儿呢!” 原来被人抱着这么温暖啊。沈煜在那白衣少年的胸前蹭蹭,眷恋而不舍。 一瞬间的温暖,就让沈煜一直记到现在。 随后,他被告知,他是当今的一国皇长孙,将来是要当皇帝的。 可沈煜根本就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接到华丽的宫殿里,学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知识。 所有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可沈煜只觉得一切都冷冰冰的,都好假。 没有可依赖的人,也没有了温暖的怀抱,只有沈煜他自己。 而那个温柔的说“小叔在,”的那个翩跹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绝望之下的沈煜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那人,只能日日欢闹,和宫女们厮混在一起。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闹得越欢,就会越容易被人重视。 果然,在他闹了几日后,那白衣少年来了,只是面上的表情却不好。 “怎么回事?”沈慕凡的眼睛里充满着不耐,没了当日的温柔。 那一瞬间,沈煜的心里掉进了冰窟,嬉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没心没肺的嬉笑声中,沈煜越发的对这世界充满了绝望。 终于,那人杀了他名义上的爷爷,又杀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可沈煜只觉得浑身轻松。 杀吧,都死了最好! 可独独留下他一人,却架空了他。 直到那一刻,沈煜才直到沈慕凡想要什么,顺从的听从沈慕凡的一切安排,沈煜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既然不想拯救,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从那深渊中带出来!”沈煜轻轻呢喃,泪流满面。 见到了最黑暗的人间,明明已经适应,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0 已经堕落,那为什么还要让他感受到温暖的怀抱? 尝过了怀抱的温暖,再将他推向深渊,沈煜只觉得每一秒的呼吸都是痛的。 旁边腿上中了一剑的凌云,看着这样的帝王,摇摇头,一脸失望。 六侍卫现如今只活下了两人,其中一个还叛变,这扶风皇室怕是要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煜:宝宝心里苦/(ㄒoㄒ) 纪言:哪里苦 沈煜:哪儿都苦qaq 李珍:那多半是废了 纪言:(⊙?⊙) 纪憬:那感情好(⊙▽⊙) 纪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纪憬 :) 第69章 伊人 “有人,”杜春雨在纪言耳边轻声道。 纪言擦擦眼泪,被感动的不行,“哪……,哪儿呐?” 看着纪言一脸迷糊样儿,杜春雨用帕子替纪言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大概在右手边方向。” “那怎么办?”现在的纪言已经不能再思考了,同样是皇子,同样被遗忘的经历让纪言很快陷入了这段往事里,无法自拔。 “在这儿好好坐着,不要随便乱走。”杜春雨将纪言脸上的帕子拿下塞到纪言手中,放轻步子逐步走向房后。 “是你?!”严厉中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自房后响起。 “嘘!”沈煜并不想让白露知道他在这里。 自从母妃死了后,他就恨透了这个老婢女! 听到杜春雨说了一句话就没了声音后,纪言拿着帕子狠狠抹了下脸,然后也往门后走去。 纪言看到,杜春雨正呆呆站在原地,听话的闭紧嘴巴。 沈煜看到纪言也来了,赶紧拿食指放在唇边,哀求着不让纪言发出声音。 沈煜眼睛还泛着红,这让刚刚听了沈煜爹娘往事的纪言不忍心再说什么狠心的话。 也就默许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白露也已经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了。 看到沈煜腰间挂着的青色玉佩的瞬间,苍老的身子很明显的颤了一下。 这就是长大的煜儿? 白露想伸手摸摸沈煜的面颊,可被沈煜皱着眉头嫌恶的躲开了。 “你干什么?”沈煜怒斥。 白露呆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白露已经出来,沈煜也就没有躲藏的必要,光明正大的房屋后走出,扫了眼满院子的人,傲慢道,“既然这样,朕就不藏着了! 杜春雨,如今日期已到,如若是你真要留在江宁,那就用竹苓白壁来换我的凡凡,如何?” 说完,沈煜将怀中的母虱掏出,只不过是几日的功夫,那母虱竟然又长大了不少,熠熠生辉的眼睛左顾右盼,在嗅到了纪憬的味道后,突然在沈煜的手中挣扎起来。 “哟,看来这凡凡喜欢纪三爷的味道呢!”沈煜掩唇笑着,并且把母虱放到地上,让它自己行动。 母虱朝着纪憬的方向爬着,三两下就顺着摇椅爬上了纪憬的肩头,在纪憬的华丽的布料上来回磨蹭着尖牙。 再配上那一张大嘴,视觉效果十分惊悚。 “妈呀!”戈月尖叫一声,瞬间就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商枫的身上,“太、太、太太太吓人了!” 本就怕虫子的戈月看到那么大的虫子爬到三爷的身上,整个人仿佛遭受莫大恐吓,浑身都在发抖。 商枫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生硬道,“下来!” “我不!”戈月死都不想用脚踩到地上,一想到之前那个硕大的虫子在地上爬过,戈月只觉得整个地上全都是大虫子! 没有办法的商枫只能伸手搂住戈月的腿。 戈月得寸进尺的用双腿盘住商枫的腰,这下才足够安全! 趁着戈月尖叫的功夫,纪憬突然睁开了眼睛,抓起肩上的母虱就朝杜春雨扔过去。 杜春雨伸手接住母虱,并且将母虱牢牢抓住。 纪言也在瞬间松了口气,站在纪憬躺的摇椅面前,将沈煜和纪憬隔离开,和沈煜面对面。 杜春雨带着母虱,和纪言并排站在一起。 沈煜脖子上的青筋乍现,盯着纪言和杜春雨,怒道,“你们合伙骗朕?” “不敢不敢,只是恰巧而已。”恰巧纪憬在白露讲完故事的时候醒了,恰巧在几乎差不多的时间他们发现了躲在房后的沈煜。 “杜春雨,将母虱还给朕。”沈煜甚至用上了天子的权威。 杜春雨缓慢的摇着头,攥紧手中的母虱,表明了他的立场。 “呵,好你个杜春雨,你这是要反了朕、反了扶风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反不反的,我们只不过是想救救你那受苦受难的百姓罢了。”纪言可不能让沈煜把这么大的帽子往杜春雨头上戴。 “你!”沈煜双目赤红。 “就是就是!哪有你这么当皇帝的,给自己的亲百姓下药。”好不容易克服心里恐惧的戈月从商枫的脖子后面探出一颗脑袋,等说完话后又迅速的缩回去。 就连看到杜春雨手中的母虱一眼,戈月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们!”沈煜继续怒吼,情绪已然快要失控。 白露听到戈月的话,很明显的楞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戈月捂住嘴巴,藏在商枫的后背不出来了。 “那煜儿,他说的,给自己的百姓亲自……下药是什么意思?”白露指着商枫背上的戈月,其实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这江宁城中突如其来的疾病,无人料理的官府,再加上刚才那个怕虫子的年轻人说得话,种种事情串联到一起,很容易就可以看到真相。 “你怎么能够这样?”白露痛苦的捂住心口,这里可是她和容裳一起长大的地方,也是煜儿出生的地方啊。 承载着那么多酸酸甜甜回忆的土地,竟然要毁到那人孩儿的手中吗? 白露只觉得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人也踉跄倒向了地面。 “露姨!”时隔多年,沈煜终究还是喊出了一句自从母妃去世后就再也没喊过的声音。 白露浅浅一笑,眼中都是释然。 张了张嘴,轻声道,“煜儿,我要去见你娘了。”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央求着,“煜儿,露姨求你了,给你娘留一片故土,可好?” 沈煜呆呆的,眼角挂着一滴泪,虽然那几年遭受苦难,可在最深远的记忆里,似乎早就刻画上了白露的一颦一笑。 那是和娘亲一样的感觉。 可白露似乎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终于慢慢阖上了双目。 过度透支的身体其实早就不堪一击,在宫里为了养活沈煜的她,拼命的在浣衣局里洗了三年的衣服。 而身体早就在冰凉的冷水中变得病恹恹,甚至从宫中逃离后也还在不停的为生计奔波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1 ,常年累月的辛劳,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不要!”沈煜爬到白露身边,拼命的呼喊着,“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你能不能不要走!” “你要是走了,就没人会记挂我了。” 沈煜紧紧抱住没了呼吸的白露,眼中早就没了泪水,紧紧抓住这世间和他有着最深羁绊的人。 曾经有多恨这个人,内心最深处就有多爱她。 沈煜抱紧白露,起身出去,临走前,无力的对杜春雨说到,“等你治好了城中的虫病,记得将凡凡给我送到曲径通幽。” 杜春雨点点头,算是答应。 凌云深深的看了眼杜春雨,跟在沈煜身后。 纪言一把抢过杜春雨手中的母虱,只觉得惊奇,这么好看的大虫子,真不知道戈月在怕个什么? 纪言将凡凡在戈月眼前晃了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尖叫声自小院中响起。 纪言捂住耳朵,拎着凡凡肥胖的身子躲得老远。 杜春雨蹲下身子将绑在纪憬手腕处的绳子解开。 “你……”纪憬伸手摸摸自己的尖牙,还是觉得有些没脸见人。 “我相信你能控制住。”杜春雨盯着纪憬的眼,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是吗?”纪憬垂下眼眸,明明是来帮言言的,可到最后反而拖累言言。 “三哥放心吧,咱们现在有解药了。”纪言在纪憬眼前晃了晃巨大的母虱,全然忘记了刚才挨过的一巴掌。 “纪言,”纪憬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纪言身子一哆嗦,害怕。 犹豫了一会儿,纪憬终于磨蹭出声,语速飞快,“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是我鲁莽了。” 这是纪憬第一次跟纪言说道歉的,可纪憬知道,他要是不说,那他们兄弟就只会越走越远。 纪言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纪憬,“三三三三哥,你刚才是跟我说话吗?” 纪憬哭笑不得的被方正掺起来,伸手摸摸纪言柔软的发丝,“是三哥错了,给三哥一个改错的机会好吗?” 纪憬尽量让自己显得慈祥可亲一点,可配上一嘴的尖牙实在是可亲不起来,有的只是可怖。 纪言抽了抽鼻子,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你要是同意我和杜春雨的事儿我就原谅你。” 说完,还没等纪憬有所表示,纪言就带着凡凡躲到杜春雨身后,生怕纪憬再次发怒。 纪憬:…… 他真的就那么吓人吗? 纪憬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戈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为什么会有虫子这种生物! 商枫:你先下来 戈月:不要,满地都是虫子tt 商枫:没有啊 戈月:……你一点都不爱我 商枫:我本来就不爱你呀(并不!) 戈月:qaq我失恋了 方正:来,抱抱(づ ̄3 ̄)づ╭ 商枫:挖墙脚的都滚滚滚 第70章 疫除 回到府衙,商枫把手里的郭富有放到一个僻静的屋子里,关上门退出来。 无语的回头看着还赖在自己背后的戈月,无甚表情。 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矜贵与傲气。 “我该吃药了。”商枫淡淡开口。 “在哪儿呐?我给你拿。”说着,戈月就已经把手摸到商枫的衣襟里了。 “你……!”商枫看着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的一双手,不知所措的喊道。 “啧!真没看出来呀!”纪言整个人都几乎要趴在杜春雨身上,还在吹着口哨。 戈月斜睨了眼纪言,继续在商枫的怀中搜寻。 可怜商枫只能呆愣的站着,任凭自己被身上的人吃豆腐,听到纪言的口哨,耳朵更是不听话的变成淡淡的粉。 “不对啊,平时你不都是在胸前拿药吗?”怎么他就找不到,戈月不信邪的又往更深层的布料里伸出魔爪。 “没……我自己找。”商枫赶紧拦住戈月越来越放肆的手,竟然还结巴了下。 “难道你身上还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宝贝?”戈月继续锲而不舍的在商枫身上摸来摸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戳到痒痒肉的商枫不矜持的笑出声。 戈月暗自记下能惹商枫笑出声的肉,赖在商枫的后背上不肯下来,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实在没有办法把人扒下来可又着急吃药的商枫只能背过身子就近找了间屋子,关上门阻断了别人好奇的目光。 纪言继续百无聊赖的靠在杜春雨身上,仿佛一坨没有骨头的肉。 盯着在盛满清水的铜盆里瞪着无辜大眼睛的母虱,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萌感。 纪言:…… 纪言觉得自己的审美可能是出现了问题! 不然怎么能觉得一个大虫子美呢?! 杜子腾头上顶着鲲哥,看着自家哥哥以及嫂子都平安无事,放心的呼出一口气,继续和鲲哥做斗争。 鲲哥在杜子腾的脑袋上闹得欢快,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乱成了一团鸟窝。 杜子腾抓住鲲哥的细腿,想要把没有自知之明的乌鸦从自己头上拽下来,可鲲哥的爪子却牢牢抓住杜子腾的发丝,杜子腾疼的龇牙咧嘴。 眼泪汪汪的看着杜春雨,可却发现老哥的眼里都是纪言,杜子腾又可怜唧唧的看向纪言,却发现嫂子正看那个大眼睛虫子看的入迷。 在杜子腾头上闹得起劲儿的鲲哥顺着杜子腾的目光看到铜盆里肥硕的大虫子,顿时撒开了抓紧杜子腾发丝的爪子,连飞带跑的冲着凡凡飞奔而去。 瞬间减轻头上压力的杜子腾呆愣愣的看着说变心就变心的鲲哥,理了理发丝,也紧随鲲哥的脚步。 “这就是母虱?”杜子腾理了下衣衫,淡定的站在哥嫂面前,看着鲲哥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吞咽动作。 纪言点点头,没注意到鲲哥的小动作。 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大的虫子的乌鸦开了眼界,盯着母虱看个不停。 看着看着,禁不住歪了下脑袋,想要更仔细的盯着盆中美食。 盆中的凡凡似有所感,惊恐的眨巴了下大眼睛,直往水里缩,想把庞大的身躯藏在透明的清水中。 可根本就一点儿用都没有。 杜春雨把目光从纪言身上移开,警告着贪吃的乌鸦,“鲲哥,这虫子可不是给你吃的。” 听了杜春雨的话,乌鸦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眸子,看起来特别的惹人怜惜。 “鲲哥是不是饿了?”纪言看着乌鸦一脸馋相,猜道。 杜春雨摇着头,把盆子端起来藏到屋里,毫不留情面的戳穿道,“它就是馋!” 鲲哥看着大虫子离自己越来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2 越远,也要巴巴的跟着杜春雨。 可杜子腾没给鲲哥这个机会,一把抓住鲲哥的翅膀,“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玩儿吧!” 鲲哥一脸生无可恋的缩在小主人的胸膛里,特别委屈,眼睛里简直都要流出眼泪了! 杜子腾拍拍它的大脑袋,唉声叹气的回到屋子里。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清水里浸泡了三天的凡凡越发的清凉透彻,就连颜色也淡的近乎透明。 纪言戳戳在水里奄奄一息没了精神的凡凡,忧心道,“它不会快死了吧?” 水里的凡凡听到纪言的话,瞬间睁开了已经耷拉到下眼睑的眼皮,一脸惊悚。 “还是个许命的虫子!”纪言摸着凡凡被水泡的滑溜溜的身子,逗弄着母虱。 不料凡凡竟然艰难的点了点头,虽然脖子短且粗,可凡凡那是用尽了生命的力量在点头。 “龙虱通人性。”李珍盯着凡凡,打趣道,“可这母虱这么多天泡在清水里没吃什么东西,怕是快要被饿死了。” 听到了李珍的话的凡凡更加惊恐,眼睛滴溜溜的在四处搜寻。 看到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流口水的乌鸦,更害怕了。 经过三日的清水浸泡,再加上满城的罂粟花尽被除去,城中患病的人几乎都好的差不多,尖牙已经缩回到正常人的水平,眸子也恢复成原来的颜色。 “李大夫,血瘾已除,那那些病人体内的龙虱该怎么办?”纪言一直都有这个疑问,那龙虱是在病人体内,就算是净化了母虱可子虱还在人体啊。 “这个简单,师父配了打虫药下在泉水中,只要喝了那水就能把子虱排出。”杜子腾按住不老实的鲲哥,回答嫂子的问题。 李珍赞许的看了眼杜子腾,撸起袖子将水中的凡凡捞出来,并且给它擦干身体。 胖虫子仿佛被吸去了一层脂肪,比三天之前瘦了一圈。 被擦净的凡凡又恢复了精神,摩拳擦掌般的活动了下小爪子,冲着一个柜子爬去。 纪言手里拿着各种菜叶子,不停的摆放在凡凡的必经之路上。 可被迫减肥成功的凡凡没有丝毫留意前面挡路的菜叶,执着的奔着一个方向使劲儿攀爬。 终于在柜子面前停下脚步,急切的不停的绕着硕大的柜子绕圈圈。 一直紧盯着凡凡的鲲哥被转的直发晕,纪言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走到柜子面前打开了柜门。 凡凡整只虫子都扑到柜子里面,准确找到藏在最深处的竹苓白璧,费力的将有它身体十几倍大的白璧拖出来。 纪言看着小小的虫子竟然能拖动比它大那么多的白璧,忍不住张大了嘴。 把白璧拖出来后,凡凡趴在白璧上,一动也不动。 “它在干什么?”杜子腾抱住乌鸦,走近想要看个仔细。 “嘘。”李珍连忙捂住杜子腾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 然后,他们看到凡凡整只虫子竟然渐渐没入坚硬且透彻的白璧中,在白璧里瞪大眼睛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 搜寻了一阵后,凡凡似乎找到目标,冲着一个方向伸出小舌头,然后快速缩回,并且使劲儿嚼着。 很快,凡凡就吃完了嘴里的东西,虽然纪言他们看不到凡凡吃的是什么,可凡凡那大力咀嚼的动作他们绝对不会看错。 并且那东西似乎很难以下咽,纪言能清楚的看到凡凡的脸色很难看。 吃完了的凡凡又从白璧中出来,甚至还打了个小饱嗝! 整个虫子仿佛用尽了身上的力气,顺势趴在白璧身上,似乎是在歇息。 巡视了一周周围的人,凡凡低声嘶吼出来,“吼——” “呱——~”鲲哥也跟着乱叫。 “它们是在对话?”纪言胡乱拍打着身后的杜春雨,只觉得此事新奇。 杜春雨抓住纪言的手,警告似的瞪了眼纪言,不让纪言在自己身上捣乱。 纪言瞬间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活像个偷了腥的狐狸。 而鲲哥也趁机挣脱杜子腾的禁锢,爪子抓起凡凡光溜溜的后背就往门外飞去。 等纪言拽着杜春雨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凡凡正在一块土壤上,痛苦的挣扎着。 “怎么回事?”纪言有些着急,攥紧杜春雨的衣袖。 “生小虫子?”李珍也没见过这样的龙虱,疑惑的说出自己的猜想。 随着李珍声音的落下,凡凡腹部一阵痉挛,然后竟然从嘴里吐出了一块椭圆形的红色令牌。 耀眼的七彩光芒从从令牌身上发出,闪烁了五轮后便悄然熄灭。 鲲哥用爪子抓起没了光芒的红色令牌,扑闪着翅膀飞到杜春雨身边,还非常高兴的抓着令牌绕着杜春雨转上了圈圈。 纪言一把抓住莫名兴奋的鲲哥,多不吉利! 他可不能让这乌鸦再绕着杜春雨转下去了。 杜春雨接下令牌,仔细观摩着。 椭圆形状的令牌上刻画着翱翔于天的凤凰的形象,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凤凰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泪水。 爪下没了令牌的鲲哥依然十分激动,“呱————”一飞冲天,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肚子疼:哥哥qaq 杜春雨:行止真好看呐(⊙o⊙) 肚子疼:嫂子,哥哥不搭理我qaq 纪言:凡凡好可爱呀(⊙o⊙) 肚子疼:鲲哥qaq 鲲哥:呱——(⊙o⊙) 肚子疼:我要拉便便,谁也不要拦我qaq 第71章 血凰军 强烈的七彩强光不仅仅在府衙中显现,在整个江宁,甚至是扶风,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的桓北都会看到那夺目的七彩光芒。 转瞬即逝的七彩祥瑞之光,在各个地方引起了轩然大波。 曲径通幽里。 沈煜满面颓然的坐在昏暗的茅草屋里,将白露和一个白玉做成的雕像摆放在一起。 不过一个是满脸皱纹,一个是正直青春。 七彩光芒照在沈煜的脸上,使得多日不见阳光的沈煜眯了眯眼睛,嘀咕着,“就连老天都这么眷顾他吗?” 沈煜仰头想看天,可头顶却是无穷无尽的昏暗的棚顶。 想笑,可却发现笑不出来;想哭,可已经流干了泪水。 桓北皇宫。 一女子正给一面像儒雅眼角有些许皱纹的男子整理发冠,七彩光正好晃过纪修杰的眼,纪修杰顿了顿,惊讶道,“血凰令?!” 姜华听到血凰令,大惊失色,“怎么会?” 纪修杰闭上了眼睛,终究要来了吗? 消息很快就送到他这里,纪修杰打开手中的信件,看了半响,终于开口,“是在江宁,小六儿和憬儿也在那儿。” “那怎么行?快让六儿回来啊!”姜华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3 一听这话急了,血凰令在江宁,那江宁便会是各个势力的必争之地。 纪修杰摇摇头,轻抚姜华不再细腻的手,没做回答。 江宁,府衙。 几个人围绕着红彤彤的令牌,热烈讨论。 “这个令牌有什么用呢?”戈月歪着脑袋,怼了怼旁边的商枫。 商枫摇摇头,从没听说过虫子还能口吐令牌,也不知道那虫子是怎么做到的,商枫今日方才领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真谛。 特别想找人探讨一下人生哲理。 “管他是什么呢,总归是好东西。”纪言将令牌塞到杜春雨手上,突然想起这东西是母虱进到白璧后才吐出的。 总觉得这和沈煜要竹苓白璧有隐隐的联系。 宁钰看着杜春雨手中的令牌,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李涛后终于开了口,“你们知道丽竞门是干什么的吧?” “当然。”天下人皆知,丽竞门从门主到门下的每一个门徒,都会身着不等深度的红衣。 坊间传闻,丽竞门的门人遍布天下,专司情报收集、刺杀等活动,无论什么活,只要出得起银两,便能请得动丽竞门。 又有传闻,丽竞门的暗杀活动从来没有失败的时候,甚至流传着“红衣起,割断喉”的童谣。 一个神秘且令人闻之色变的组织。 “其实,”宁钰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你可知丽竞门最开始的由来吗?” “不知。”杜春雨摇摇头。 “哎呀,宁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就直接说得了。”方正心急,被宁钰勾起了好奇心。 三爷的病好了,这让方正终于又恢复了点儿生气。 叹了口气,宁钰老大人儿一样的背起小手,简洁说道,“丽竞门,其实是前朝设立的情报组织,与前任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从前朝覆灭后,就自立于江湖,独成一家。 而丽竞门门徒的来源,却是承袭前朝。天下百姓,每一族会秘密挑选五名孩童,在年幼时便集中到总部进行训练,并且会对外宣称这些人是服从兵役。 训练十载,考核成功后再返回原地,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考核失败的下场便是继续考核,直至成功才能出来。 平日里为一方百姓,可一旦有所需求,就会拿起刀枪变成战士。 而你手中的血凰令,自出世时起便号召全天下所有的血凰军赶往血凰令的所在地。” 说了那么多话,宁钰有些口干。转过身子伸出小手冲李涛要水。 李涛摇头微微笑着,将桌边一盏茶直接喂到宁钰嘴边。 纪言目瞪口呆,“那这么说,江宁马上就要来很多人了?” 无法想象,现在三国人口众多,每一族都出五个人该是多么庞大的数量! “那么多人江宁能装下吗?”商枫皱起眉头,“那你能不能发个命令让他们别来了?” 到时江宁人满为患,如此大的势力,要是被一方利用,那天下形式就要大变。 宁钰摇摇头,解释道,“如今血凰令出世,就连我也要听从于持令牌者的命令,而且我们没有办法能够将消息迅速的传到江宁以外的地方。” 他的流火,仅能用来召集就近的血凰军。 而现在恐怕各地的血凰军已经集结起来了,他是没有办法赶在大军到来之际将消息送出。。 “那到底该怎么办?”纪言挠挠脑袋,看向杜春雨。 杜春雨拿着手中的血凰令,只觉得这令牌重值万斤,一个把持不好便是生灵涂炭。 “沈煜的目的是不是在于血凰军!”纪言不知怎的,突然将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大胆的猜测到。 说完,纪言还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了钟灵和凌风的影子。 纪言和纪憬对视了一眼,纪憬突然也想明白了,“那这么说,沈煜和我桓北的合作只是缓兵之计。” 沈煜一边给纪修杰上书,要和他联手共击西凉,可另一边却逼迫杜家为他找到竹苓白璧,再利用他手中的母虱,就会使血凰令重新降临于世。 “没看出来,沈煜竟然有此等野心。”纪憬恨的牙痒痒,沈煜他究竟知不知道在连年的征战下,这十几年的和平对于百姓而言多么珍贵。 一旦血凰军这么庞大的军队集结成功,那对百姓而言就是沉重的负担。 “不行,我得找沈煜谈谈。”说着,纪憬竟然就这么出门了。 方正连忙跟上,现在他要时时刻刻盯着纪憬,以防止再次发生意外。 杜春雨抓住一脸虚弱的凡凡,也往曲径通幽走去。 曲径通幽。 等纪憬他们到的时候,看到钟灵瘫软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抱着凌风。 刚才的一幕幕犹在眼前,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可她只不过是想看沈煜一眼,就一眼而已。 然后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回到桓北,不再理会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可就连这样,沈煜都不允许吗? 而凌风,则一脸平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只是睡着了而已,一袭黑衣犹在,只是胸腹部的位置颜色更深了些。 “别以为你们长得像我皇叔我就不会对你们下手。”沈煜用袖子擦了擦面上的两滴鲜血,面目狰狞。 而旁边的凌云瞪大了眼睛,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皇上!” 杜春雨愣了下,晃动手中的母虱,“给你母虱。” 见到沈煜,杜春雨手中的母虱特别的兴奋,瞬间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冲着沈煜伸出四只小爪子来回晃动。 沈煜却连看都没看凡凡一眼,“不用了,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并且拿到了血凰令。 恶狠狠地瞅着纪憬,“既然你们都得到血凰军了,怎么还要来这里?是来跟朕耀武扬威吗?” 凡凡听到沈煜的话,似有所感,四肢僵硬着垂下了脑袋。 就连大大的眼睛里,也写满了失望。 纪言赶紧从杜春雨手上接过凡凡,并且轻轻摸了摸凡凡光溜溜的大脑袋。 “朕告诉你们,朕不怕!朕一点儿都不怕!” 现在的沈煜完全就是理智全无,血凰军落到纪家手里,那扶风也很快就完了。 纪憬:…… 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纪憬突然觉得和沈煜沟通不了。 “你要招来血凰军,究竟是要怎样?”纪言替纪憬问出了声。 “朕要做的事,你们这些人怎么能懂呢?”沈煜摇摇头,像茅草屋走去。 “什么事?是毁灭所有吗?”钟灵抬起头来,叫住沈煜。 “呵,不愧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连我心中所想都知道?”沈煜轻嗤一声,看向钟灵的眼神全是冷漠以及厌恶。 钟灵愣了一下,收拾好心情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沈煜,“我以为我懂你。” “我以为我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4 走近了你心。 我以为在你心中我是不同的。 我以为我能将你心中的伤治好, 可,” 说着,钟灵已经走到沈煜面前,抬起手轻抚沈煜的面庞,在手马上就要碰到沈煜时,却停了下来。 手指隔空描摹着沈煜的容貌,似乎要把沈煜的样子刻在心里。 眼里充满了痴迷与不舍。 然后飞速转身,抱起凌风朝着曲径通幽深处疯狂跑去,动作只是在瞬间完成,带起了一阵细风,两人便没了踪影。 可一切都是无用功,蛇的心是捂不热的。 “干……干什么?”沈煜从来都不知道,钟灵竟然有这样的功夫。 “山后有悬崖!”戈月叫道。 那日他们救纪憬的时候,戈月曾经注意过这山的走势,虽然没亲眼看到,但这样的山,十有八九是带悬崖的。 “有,有啊。”沈煜结结巴巴的跟着纪言说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戈月冲着沈煜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 嗯,就酱 小剧场: 血凰军:我们,是无比神奇的存在 纪言:怎么神奇了? 血凰军:传说,我们一出世便会有毁天灭地的危险(沧桑) 纪言:这么厉害,膜拜大佬 杜春雨:而我,是血凰军的老大(点烟) 纪言:那你更厉害,再次膜拜大佬 杜春雨:(得意) 血凰军:喵喵喵??? 第72章 如厕 山上的风很大。 大到在纪言手中的凡凡闭上了硕大的眼睛,四只爪子在随风飘扬! 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而身为虫子,它确实没什么骨头! 等所有人到达悬崖的时候,钟灵已经没了踪影。 很明显,钟灵带着凌风跳向了崖底。黑色的衣带挂在一棵枯木枝上,也在狂风中不停的彰显着存在感。 决绝而又利落,甚至没有给沈煜说一个字的机会。 站在悬崖顶端,沈煜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朝着下面看了看,然后便扭头回去。仿佛只是一个于己无关的路人。 悬崖下一片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这悬崖深不可测,下去的人就没有回来过。”留下最后一句话,沈煜消失在众人眼中。 崖底有什么,沈煜耗费了许多人去探寻,可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的。 “走吧。”头一次,纪憬拍了拍纪言的肩。 纪言的眼眶微微泛红,想起了当年的母后,而纪憬也自然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要不是小小的言言死命拽住母后,那他们两个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大概是那时的他利欲熏心,竟然听信了老大的话。要是他也在的话,那么当年的言言会不会好过一点? 纪憬扪心自问,看向纪言的目光充满了懊悔。 回到府衙里,各人回了各人的屋,迎接即将到来的传说中的血凰军。 看纪言心情不好,杜春雨体贴的将凡凡和鲲哥放到桌子上,然后便走出去关上小门。 纪言撇撇嘴,本来还想跟杜春雨好好说说话,可人溜的倒是快。 把鲲哥拽过来搂在怀中顺毛,乌黑的乌鸦看着纪言心情不好,特别有眼力的任凭其顺毛。 一边被顺着毛,一边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凡凡,意味深长。 凡凡:……!!! 搂着鲲哥,纪言倒在床上,渐渐意识模糊起来。 纪言还是有几分意识的,知道自己是在睡意朦胧间。 可身子却特别僵硬,想要翻身,可全身上下的各个关节好像锁死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一种清晰的无力感。 他心里清楚,这大概又是魇着了。 自从和杜春雨睡在一起后,纪言就很久没有体会过梦魇的感觉了。 梦魇之下,纪言仿佛走在一段昏暗的了无边境的走廊,而路的尽头,是一段儿时的经历。 挣扎不过可又醒不过来的纪言索性进入梦中,看着今天做了什么梦。 很快,纪言便沉浸其中,忘却自己是谁,忘记身在何处。 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可又能真切的感受到里面的悲欢。 八岁的纪言,和二十八岁的纪憬。 那时的纪憬青春年少,十分不满母亲为何又生出这么个小包子,整日里除了哭和吃就什么也不会。 本来一开始纪憬是十分喜欢这个小弟弟的,毕竟除了父母,这就是与他最亲近的人。 更何况是自己亲眼看着这孩子从巴掌大的小婴儿长成软软糯糯的包子。 没事儿的时候,纪憬也会趁小纪言睡着的时候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为纪言掖好被子。 要是小纪言假装睡着,纪憬还会给纪言讲一些睡前小故事。 虽然是一些纪言听不懂的圣贤故事!可却意外的成为了纪言的催眠必备。 但不知道从那天起,纪憬突然对纪言换了个态度,见到纪言时再也不会对着雪白的小脸蛋掐掐捏捏。 而是一脸严肃,再也没有了往日温暖的笑。也不会为纪言讲故事哄纪言睡觉了。 甚至在那之后,纪憬自请搬离皇宫,另立府门。就此渐渐和纪言的关系也就淡了。 有那么四五次,纪言带着护卫到纪憬的新府邸找他,可管家爷爷总是口不对心的说纪憬不在。 可纪言明明就看到纪憬刚刚进去啊。 小小的孩子特别敏感,以为自己是被哥哥讨厌了,索性再也不去找纪憬。 而那时的姜华也因纪修杰盛宠顾贵妃而脾气暴躁,眼中根本就没有纪言这个小儿子。 那是一段孤独没人理的日子。 纪言虽不愁吃喝,可姜华却视纪言如无物,看向纪言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母爱。 每当在姜华面前时,纪言都会板正小手,让自己看起来更乖一些,可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却没有得到姜华的半分回映,哪怕是一个眼神。 小小的一个皇子,爹不疼娘不爱。就整天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里来回晃荡,宛如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随后,场景一转,是纪修杰去围场狩猎。 带着两个女人一个小皇子以及两个侍卫就这么上路了,一点儿一国君王的排场都没有。 也不知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太过自负相信能以他一己之力护住至亲之人。 围猎场上,纪修杰意气风发,一边搂着贵妃,一边将箭矢瞄准不远处的白兔。 百发百中,侍卫捡起左耳中箭的白兔,呈了上去。 纪修杰大手一挥,将白兔赐给了怀中的贵妃。 贵妃一脸得意的看向跟在身后的皇后,将手悄悄按在白兔受伤的耳朵上,在纪修杰看不见的角度面貌狰狞。 姜华垂下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5 了眼睛,牵着纪言的手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小纪言的手疼啊,可是八岁的他已经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能。 于是硬生生的咬牙挺过了那段疼痛。 …… 悬崖峭壁上,没有了纪修杰的影子,就连侍卫也已经被顾倾城支走。 姜华和纪言被那女人逼到无路可退。 顾倾城轻抚手中白兔,夸张的挺起小腹,语气全然没有了在纪修杰面前的娇羞与温柔,“姐姐,我可是又有了身孕的了呢。 等我腹中孩儿一出生,再加上他舅舅的扶持,这孩儿肯定比他!金贵千倍万倍!” 上前一步,扳住姜华的肩,继续咄咄逼人,“姐姐,你知不知道,陛下常在我耳边说你年老色衰,看着你这张脸就没有食欲呢。” 说着,顾倾城掩唇轻笑。 “够了,不要再说了!”姜华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而且,我兄长又替陛下拿下一郡。”说着,顾倾城死死扣住白兔的脖颈,眼睛通红的白兔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你——”姜华气急,眼睛赤红。 可顾倾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说着她与他如何恩爱,他对她如何缱绻温柔。 姜华一点儿也不想听这种事,没办法让顾倾城闭嘴的她一时想不开反身就冲着身后的悬崖轻轻一跃。 “母后——”纪言瞪大了眼睛。 小小的纪言抓住姜华的手,可是纪言太小,根本就支撑不了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 小手微颤,纪言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滑。 而深渊,近在咫尺。 小小的肉肉的手指因为死死的抓紧地面而扣出了鲜血。 小纪言一边艰难的拽着姜华的手,一边向顾倾城求道,“顾娘娘,你救救我母后。” “救?我巴不得你们赶紧去死!”说着,顾倾城抬起脚,狠狠地踩向纪言抓紧地面的小手。 并且使劲碾压了下去。 纪言一蹬腿,眼睛瞪得溜圆,瞬间恢复清明。 只是身上出满了冷汗,从悬崖上掉落的下坠感犹如刚刚发生,让人心悸。浑身发抖,心也在胸腔狂跳。 “做噩梦了?” 直到杜春雨说话,纪言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杜春雨抱在怀中,后背被他轻一下浅一下的顺气。 纪言把头往杜春雨的小腹处拱了拱,不想说话,只想好好埋在这个人的怀里。 闻着好闻的味道,纪言只觉得无比安心。 都过去了,不是吗? “行止。”杜春雨的眉毛微皱,可还是任凭纪言的毛脑袋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纪言迅速的把手放到杜春雨的小腹处,还颇为厚脸皮的在上面使劲揉了一把,揉了一把还不够,又在上面揉了好几下。 杜春雨:! 然后纪言听到头顶上的呼吸霎时粗重了几分。 纪言撩完就跑,立刻起身,笑嘻嘻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没多久,刚天黑而已。”说着,杜春雨上前一步,拽过纪言的手将纪言压在身下。 咬着纪言的耳朵,杜春雨的声音沙哑而又性感,“忘了昨晚的事了?” 纪言被压的难受,便将双腿环在杜春雨的腰间,大言不惭道,“忘了。” 可脑中却不停的回放着昨晚的事情。 在自己的一次次撩拨下,两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基本上都互相帮助了一把。 而那极致的快感也让纪言渐渐面上发红,杜春雨极尽隐忍的粗喘声更是不停的在耳边回响。 杜春雨:…… 杜春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头埋在纪言的颈间,停顿了片刻,开口道,“刚才梦到了什么?” 刚才他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时,看见他的行止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在被子中央哭的厉害。 一下子就戳中了杜春雨的心尖尖,杜春雨恨不得自己能替纪言去做那个梦。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纪言摸摸杜春雨柔软的发丝,轻笑,“都过去了。” 于纪言而言,这些事情早就应该被遗忘到哪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况且那个顾倾城也得到了她应有的结果,现在谁都没有他的春雨重要。 杜春雨没了言语,行止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纪言搔搔杜春雨的耳朵,“起来。” 杜春雨把头埋的更深了,丝毫没有半分要起来的趋势。 “再不起来我就要尿裤子里了。”纪言挠着杜春雨的痒痒肉。 杜春雨硬生生的压下不听话要弯上来的唇角,搂住纪言的腰跪坐着起身。 并且就着搂的紧紧的姿势,杜春雨像抱小孩子那样把纪言抱到厕房里。 “喂!” 看着杜春雨没有放手的趋势,纪言红了下脸,他可没有这个脸在心爱的人面前解手。 虽然这府衙的厕房修建的很是清雅,一抬头就能看到梅兰竹菊四君子,可纪言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解开裤子了。 “你能不能先撒手。”纪言央求道。 杜春雨挑眉,“该看的都看过了,行止这是不好意思了?” “看可以,能不能不要用这个姿势。”现在纪言依然像个大宝宝一样,被杜春雨抱在怀里。 “为什么?”杜春雨一脸天真。 纪言忍了几响,发现真的是忍不住了,就狠狠地冲着杜春雨的胸前怼了一下。 杜春雨一脸受伤的表情看向纪言,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委屈的表情让纪言深刻的反思了下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然而并没有! 一直得寸进尺的都是面前的这个看似很一本正经的人! “别闹,我真的……憋不住了。”索性纪言卖起了可怜,在杜春雨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 然后,杜春雨也在纪言的额头印下一吻,将纪言轻轻放到地上。 终于解脱了的纪言迅速撩起裤子,痛痛快快的放完了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嘤嘤嘤,悲惨的童年 纪憬:老哥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づ ̄ 3 ̄)づ 纪言:(⊙o⊙)… 纪修杰:老爹也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づ ̄3 ̄)づ╭ 纪言:(⊙a⊙)… 杜春雨:(╰_╯)# 纪言:给老攻亲亲抱抱举高高(づ ̄3 ̄)づ 杜春雨:这还差不多 纪言:(~ ̄▽ ̄)~ 第73章 爷爷 一夜好眠。 在杜春雨的怀里,纪言睡的无比的踏实,再也没有做那些另人不愉快的梦。 清晨,纪言哼哼唧唧的窝在被子里,把自己缠成一个茧蛹,就是睁不开眼睛。 在第好多次的叫醒失败后,杜春雨终于祭出了终极武器——小笼包。 珠圆玉润的小笼包,只有婴儿拳头般大小,白白嫩嫩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6 的,还不停的释放着香气。 纪言闭着眼睛,准确的找到小笼包的位置,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整个笼包塞满了口腔,但纪言却仿佛睡着了一样,连嚼都懒得嚼了,就那么含着包子,腮帮子也被撑的鼓鼓的。 杜春雨:…… 看着仓鼠藏食一样的纪言,杜春雨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纪言瞪大了眼睛,“%¥……&@!” 纪言两下将口中的笼包咽下,不满的哼唧着,“笑什么啊?” 纪言的样子着实可爱,杜春雨俯下身子,用唇轻轻碰了下纪言的额头,轻笑道,“还不快起来,咱们还要看看外面的情况。” 听到这话,纪言一个激灵,赶紧从舒适的被窝中起身,拍拍脸,“我忘了!” 杜春雨递上一块微湿的毛巾,又往纪言口中塞了一个小包子,“不急。” 纪言快速的收拾自己,嘴也没闲着,“现在有那个血凰军到了吗?” 杜春雨摇摇头,“我也没出去。” “那赶紧出去看看吧!” 纪言捞起最后一个小包子,拽着杜春雨就兴冲冲的出去了。 毕竟纪言也挺好奇这血凰军究竟是什么个样子,是不是果真如宁钰说的那般厉害。 果然,一到大街上,纪言就发现今日的街道明显要比之前热闹的多。 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但是,人虽陌生,但却给人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仿佛江宁城本该如此,而他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是他们吗?”纪言小声的嘀咕。 “应该是了。”纪言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纪言转过头,顿时惊呆了。 “花……花爷爷?!” 可不是吗,纪言身侧不远处,也不知道花笙站在那里多久了。 而在花笙身侧,竟然是杜邵辉! 还没等纪言有所表示,杜春雨一把将纪言搂在怀里,垂眸喊了句“爷爷,花爷爷。” 纪言慌忙也跟着喊道,“爷爷好!”,还顺势鞠了个躬。 花笙大喇喇的在纪言头发上呼噜一把,笑的中气十足,“才几个月不见,纪小子胖了不少啊!” 纪言捏捏自己的脸蛋,他可没觉得自己胖了。 杜邵辉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纪言,“你们怎么回事?” “如您所见。”杜春雨耿直了脖子,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哦。”杜邵辉面上一派平静,可以说是接受程度非常高了。 花笙挑挑眉,这小子下手倒是利索。 纪言瞠目结舌,杜邵辉竟然非常平静的就这么接受了他和杜春雨在一起的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表态! 这根本就不符合纪言对杜邵辉的认识! 跟在两位老人身后,纪言杠了杠杜春雨,“你提前跟爷爷说了?” “没有啊。”杜春雨放低了声音,跟纪言解释道,“因为爷爷也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所以,杜邵辉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意见的。 而打小,爱而不得的杜邵辉就经常在杜春雨耳边叨叨,什么爱就勇敢的去追,不要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有所退缩之类的话。 “是花爷爷吧!”纪言的眼睛转了两圈,看着不停的冲着一排小屋指指点点的花笙,还有不停的偷偷瞄上花笙一眼的杜邵辉,纪言突然就猜到了。 杜春雨点点头,嗯了一声。 很快,花笙凭借其良好的嗅觉找到了江宁最大的一间酒楼,领着两个小孩儿走进去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老杜。 如今,刚刚没了疫病的江宁百废待兴,而这从今天开始就陆陆续续涌进的一大批人,无异于为江宁的复苏助了一大把力。 来到偌大的酒楼,花笙就没了踪影,估计是亲自操刀,给他们做饭去了。 桌子上,纪言紧紧靠着杜春雨,扳直了腰板,双手也规矩的摆放在腹部,目视前方,非常正直。 杜邵辉看着只想乐,在杜府里的行止可不是这样的。 杜春雨抓住纪言的一只手,不停的捏捏摸摸。 纪言横眉竖眼,没看到他正在爷爷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吗! “爷爷怎么来这儿了?”杜春雨看着旁边的杜邵辉,问道。 杜邵辉叹了口气,“天子也在江宁,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所以担心孙子的杜爷爷就和花笙连夜从地道中逃走,想着怎么也不能再留在扶风给人家当人质。 “可今日这江宁城是不是太热闹了?”杜邵辉进城的时候,就发现四面八方的人,都涌向江宁主门。 就连进城,也需要排队检验。 而现在在酒楼二楼的包间里,杜邵辉也能清晰的听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 按理,一个刚刚摆脱疫病的城市,是不会如此繁华的。 杜春雨关上门窗,向杜邵辉讲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听完了杜春雨的话,杜邵辉的面上终于严肃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人来齐了,再让他们回去。”杜春雨斟酌了片刻,不能让这股力量凝结起来。 “不,血凰令出世,那么血凰军就必须见血才能回归。”所以说,这必然引起一场战争。 “必须这样?”杜春雨捏着纪言的手微颤。 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战争。 “是。”杜邵辉笃定道。 “没有别的办法不让这场仗打起来吗?”杜春雨近乎执着的向爷爷讨教。 “现在,你应该想的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场来打这场仗,或许可以做到兵不血刃。” 立场,无非有三,即扶风、桓北还有西凉。 只要血凰军投靠一方国家,那么在将来的大战中这国便会有更大的机会完成一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本就是场没有对错的战争。 杜春雨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邵辉:哇塞,老子的孙子竟然喜欢男人! 花笙:有什么好激动的?(冷漠jpg) 杜邵辉:老子也喜欢男人啊! 花笙:哦 杜邵辉:哦什么哦 花笙:等会儿,你刚刚说啥? 杜邵辉:老子说,老子也喜欢男人!! 花笙:啊啊啊啊啊啊,那你喜欢哪个男人啊(羞涩jpg) 杜邵辉:你啊 花笙:(抱住,猛亲) 杜邵辉:……唔……轻点儿 第74章 初到 不同于包间里凝重的氛围,在后厨,花笙极为熟练的推开正在掌勺的大厨,自己顶替上去。 手指翻飞,各种食材漫天飞扬,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的案子上就摆满了各种样式新奇的饭菜。 整个厨房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香气。 旁边的大厨眼睛盯着那菜,咽了咽口水,“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7 可以让我尝一口吗?” 花笙看了那大厨两眼,“嗯哼,吃锅里的吧!” 盘子里的可都是给杜杜做的,怎么可能想让其他人先行动筷! 那大厨获批,连忙用手抓起锅底的残渣放到嘴里。 当残渣入口,那大厨忍不住闭上眼睛,毕生追求美味的大厨漂洋在美味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花笙美滋滋的哼着小调,亲自将一道道散发着浓郁香味儿的菜肴端进包间里。 然后纪言清晰的看到杜邵辉老爷爷的眼睛放出了奇异的光彩。 纪言看着自己和杜春雨面前清一色的绿菜,以及杜邵辉面前的各种红烧肉,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嘴角。 …… 吃完饭后,纪言一边轻轻顺着自己的肚子,一边默默想着,果然还是花笙做的饭好吃,哪怕是菜叶子炒菜叶子也好吃的不行。 两位老人走在前面,纪言和杜春雨紧跟在后,默默观察着江宁的变化。 是了,行走在街道上的大部分都是些正值壮年的红衣男子,其中红衣的深浅不同,可每个红衣人走路都有如脚下生风,快速而稳健。 “不得了啊!”花笙在前面夸张的喊道。 “这些年轻人,你看,可比当年咱们那辈人强多了!” “杜杜,你说你当年怎么就没好好学一学功夫呢!”花笙捶胸顿足,话匣子打开就收不回去了。 杜邵辉忍了几响,可终究是忍无可忍身边人的聒噪,一个手指戳到花笙的哑穴,世界霎时安静了。 纪言在后面忍笑忍得辛苦,在楼兰的几个月,他是真心没看出来花爷爷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在杜邵辉的面前,花笙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笑话。 很快,整个江宁便被四个人转悠了个遍。 而府衙里,已经聚集了一院子的身着深浅不一的红衣男子。 杜春雨揉了揉眉毛,看到杜子腾正在辛劳的迈着小腿给口渴的客人们准备着茶水。 杜邵辉看着小孙子这么懂事,忍不住欣慰的笑起来。 而杜子腾似乎是有心灵感应,见到自家哥哥正要出于礼貌的叫一声,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到了杜春雨旁边的杜邵辉,登时愣了一下。 然后手中的茶盏快速落地。 “过来!”多日不见,杜邵辉对小孙子甚是想念。 “爷、爷、爷……爷爷!?”杜子腾还有一点迟疑,似乎不敢相信这个让人无比绝望的事实。 杜邵辉一脸慈祥,“乖孙子,给爷爷背一遍《逍遥游》。” 杜子腾:…… 杜子腾卒。 满院子的红衣人极其安静,他们知道持令者就在这院子里,所以甚至就连站着都保持整齐划一的姿势。 杜春雨从腰间抽出火红的令牌,满院子的红衣人登时齐齐跪在地上,脑袋倾斜的幅度也没有一个与其他人不同。 “你们是从何处来?到江宁多久?”杜春雨的声音不似往日温柔,而是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严厉与不容置喙。 其中一个颜色最深的红衣人抱拳快速答道,“属下等来自江宁邻近四城的一千族头领。今日才在城中聚齐。” 是一千族的首领,那也就是说现在江宁城中已经聚集了近五千士兵,还是那种随时能战的士兵。 而这只是第一天。 杜春雨攥紧手中的令牌,抿紧唇没了言语。 “你们,不能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吗?”纪言还是不信这个邪,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人劝回去。 那红衣男子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血凰令既出,那血凰军势必要拼死一战,这是我等入丽竞门的首要誓言。” 这死心眼的,纪言在心里恨的牙根儿直痒痒。 沈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府衙,自一角落现身,一步步越过红衣人,径直走到纪言面前,开始打量起纪言来。 纪言也瞪大眼睛,不甘示弱的回看回去。 只是一夜未见,纪言发现沈煜的双颊似乎清瘦了不少,就连满头青丝也长出了些许白鬓。 “既然你们控制不了这血凰军,不如就将令牌还给朕吧!”沈煜用的是还,这就说明在心里他还是将血凰令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的。 “呦,我眼睛没花吧?杜老不应该在杜府里颐养天年吗?”该死!那五百侍卫军是吃白饭的吗! 沈煜看到杜邵辉,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最讨厌的,就是朝中这些老不休!明明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可偏偏要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 沈煜咬着牙,看着杜邵辉的目光颇为诚恳。 一辈子都恪尽职守的杜邵辉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沈煜,也不想跟当朝天子对着干。 索性就沉默不言,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还是你杜家真的要反了天了?”沈煜眯紧了眼睛,咄咄逼人。 “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们闯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玩泥巴呢!”花笙见不得杜邵辉受一丁点儿委屈。 他可不管面前这人是不是什么天子! 杜邵辉拉了拉花笙的袖子,可面上竟然笑起来,一派春风和煦,可杜春雨却拉着纪言往后退了退,直觉爷爷也许要发大招了。 “陛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杜家百年书香世家,可比你这扶风皇朝的根基要稳多了。” 说着,杜邵辉捋了捋胡子。 现如今,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天家变本加厉,而杜春雨手中有血凰军,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尝试一下? 老狐狸杜邵辉眯起了眼睛,盯着沈煜年轻的脸蛋,脑中却不停的回想着刚才杜春雨跟他说的话。 要是这血凰军落到沈煜手中,那天下十有八九就会毁在这孩子的手里。 可这孩子已经是皇室里唯一的血脉了。 与其迂腐的遵守着一些没影儿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规矩,莫不如…… 杜邵辉脑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沈煜听到杜邵辉的话,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你们,这是要反?!” 杜邵辉一挑眉,没再说别的。 没有辩解,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可是沈煜已经没有逃走的机会了,不知道方正从哪个角落里出来,一掌拍晕了沈煜。 他已经不爽这个人很久了! 从他抓走三爷开始。 沈煜软软的倒在地上,眼里写满了不甘。 “这样,没关系吗?”杜春雨看着杜邵辉,道出了心中疑惑。 他并不想让杜家安上一顶造反的帽子,当然也不想看沈煜带着血凰军残害天下百姓。 他只是想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既能保护杜家,也能护住行止,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而已。 可莫名其妙的,这能号令血凰军的令牌就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带好这一支军队,甚至如果可以的话,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8 他一点儿也不想让这样一支军队存活于人世间。 他也从来没想想过造反不造反的事,毕竟家教在那里,而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君为臣纲。 虽然这个君不是什么好君。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刚才这番话是从从小就教育他恪守君臣之礼的爷爷口中说出来的。 杜邵辉摸摸杜子腾的脑袋,语重心长,“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也没有什么能长长久久的存在下去,世上本就没有能永久留存的东西,包括一个王朝,一姓皇室。” “可是,我不愿。”杜春雨继续着他的执着。 他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己手中的令牌成为杀人的利器。 纪言捉住杜春雨没有着陆点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 眼神却和杜春雨一样倔强的看着杜邵辉,杜春雨心中所想,他都知道,可他又如何舍得让杜春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呢。 杜邵辉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决绝,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孩子们不愿,那他又何必做讨人嫌的人呢。 摆摆手,表示自己累了。 花笙立刻上前,抓着杜邵辉便离开了充满是是非非的院落。 见到主子的诸位血凰军首领,也快速退下。 整个院子里,瞬间恢复一片清明。 纪憬从角落里走出,看着弟弟皱紧的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毛,“怎么回事?” “没事。”杜春雨看了纪憬一眼,警惕的搂着纪言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纪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笙:花爷爷做饭好吃吗(笑眯眯) 纪言:好吃! 杜子腾:好吃!! 杜春雨:好吃!!! 杜邵辉:不好吃_(:з)∠)_ 花笙:为什么_(:з)∠)_ 杜邵辉:都没有老子的专属爱心晚餐了qaq 第75章 令折 不过是七日的时间,江宁城外十里已经驻扎了满满的红衣人。 二十万大军已经集结起来,而这还远远不够。 源源不断地士兵正在赶往江宁的路上,而具体有多少士兵,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数量。 在所有血凰军的最前方,是一个小小的身着黑红华袍的幼童,幼童个子虽小,可眼中杀气甚重。 冷清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再配上脸上狰狞的疤痕,只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丝丝寒意。 也只有在目光扫到旁边的柔弱书生时,才会露出些许笑意。 江宁城中人心惶惶,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这世道要乱了,有人说战争要从江宁开始。 城墙上,看着站姿整齐气势磅礴的军队,杜春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纪言上前一步,角色倒置一般破天荒的给杜春雨带了些干果,撬开壳一颗一颗的塞到杜春雨的嘴巴里。 甜甜的松子入口,杜春雨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 看着杜春雨吃的那么香甜,纪言也拿起另一颗松子放到自己嘴巴里。 果然啊,看到心爱的人吃着自己剥的吃的,就是比自己吃到嘴里的感觉还要好。 纪言沉浸在投喂杜春雨的幸福感里,无法自拔。 “你可想好了?”杜邵辉看着纪言手中剥好的各种坚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早知道他也带一些好了。 杜春雨点点头,忙着嚼口中松子,没有多余的话。 杜邵辉也跟着点点头,一脸沧桑道,“爷爷老了,这些事情你终究是要自己经历的。” 而他,不可能永远都陪在他们身边。 “才没有。”花笙撇撇嘴,特别不愿意听老这个字。 “什么?”杜邵辉没听清花笙的话。 “没什么。”花笙转过身去,背对着杜邵辉不知道在干什么。 当着城外所有血凰军的面,杜春雨咽下了口中最后一点松子,缓缓举起手中的血凰令,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巨大的火凤投映在血凰军所在的上空。 骄阳似火,而火凤则是火中之王。 所有的血凰军齐齐下跪,仿佛天上的投影就是他们的神。 新一轮的七彩祥光自血凰令中爆发,然后, “咔嚓——”一声巨响,血凰令竟然从中间断成了两节。 城墙外的一众红衣人都懵了一下,继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有人能够想到,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血凰令,竟然会有人傻到将其毁掉。 这可是凌驾于所有国家之上的力量啊! “如今,已经没有血凰令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杜春雨一手举起一块碎裂的令牌,让下面执着的血凰军看个清楚。 没有了血凰令,也就没有了血凰军。 而城下的这些红衣人,便是丽竞门的门人,宁钰依旧是他们的门主。 小小的孩子被李涛抱在高台上,举起手中一块令牌,声音稚嫩话却不幼稚,“丽竞门门主令,所有人速速回到原籍,并沿途告知路上的其他人,血凰令已毁,日后必不可再听信血凰令的传言。” “凭什么?” “就是!凭什么?” “世代的坚守,就是为了等血凰令出世好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城墙外的几个好事儿的年轻门人并不服这样的结果,他们日夜期盼的战争就这么活生生的摧毁在眼前。 有传闻,血凰令百年才现一回世。 可自从血凰军秘密组建起的那一日起,千年的传承却始终没有兑现。 血凰令是一个口口相传的神话。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血凰令能带给他们财富以及权力。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发声,那么就会有成千上百的人跟着应和。 “对啊,凭什么?”沈愈摇晃着扇子,缓缓爬上城墙,和杜春雨比肩而立。 纪言看着身后的方正,“怎么回事?不是把沈煜关起来了吗?” 方正摸摸脑袋,看向旁边的三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没有理由剥夺他们跃龙门的权力。” 沈煜看着杜春雨手中已然断裂的令牌,不解的摇摇头,随后双手聚拢,冲着城下大声喊道, “下面的血凰军,你们听着,朕是扶风的天子,是朕千辛万苦的将血凰令找出来,让其重新现世。可是却被这人偷走,毁坏血凰令。” “只要你们听朕的差遣,一统三国后,朕给你们封侯拜相!” 厚重的许诺,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却让下面的一众红衣人兴奋的红了眼睛。 呼呼啦啦的顿时跪了一地,高声齐呼“吾皇万岁!” 不管曾经接受过谁人的恩惠,也不管一身的功夫是谁教的,只要有能得到无穷无尽的财富的可能,就会有人丧失清晰的头脑。 宁钰的眼睛暗了暗,拉开流火,火凤再次出现在天边。 丽竞门的人不听话,那他这个门主可不是吃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09 素的! 火凤的再次出现,只会让下面的血凰军更加激动,沈煜得意的看着杜春雨,看吧,就算他杜春雨抢到了血凰令,那也不如他沈煜! 背着手抬起头,似乎可以见到明日的自己即将吞并其他两国,并且肆意屠杀,毁灭一切。 得意的笑,既然自己已经一无所有,那他就要这世人全部都给他陪葬! 可这笑容并没有保持太久。 宁钰冲着最开始反对的那人伸出了手掌,胳膊轻轻抬起,小指微勾,那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宁钰所在的高台上飞去。 在那人飞到半空中时,宁钰突然攥紧了手掌,而那人以一种极度扭曲痛苦的的姿势在半空中“砰”的一声爆炸开。 鲜血顿时自空中飞泻,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块小碎片,散落在地上。 死无全尸,天空中仿佛是下了一场血雨。 “违背门规者,死!” 宁钰的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接着,宁钰两只手重复刚才的动作,另外两个最先带头的人也被宁钰从大军中摘出,避免不了爆体的命运。 其中一个人瞪大的眼睛掉在地上,眼珠还在毫无方向的乱转。 宁钰身边的李涛往后退了退,和宁钰拉开了距离。 杀人了?! 从李涛不停抖动的嘴唇里,宁钰解读出了这三个字。 宁钰却不容李涛退后,一把抓住李涛的胳膊,用了十成的力气。 李涛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好疼! 血凰军顿时安静如鸡,没人敢再说一个“不”字。 遥不可及的财富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沈煜晃了晃身子,似乎是有些眩晕,“你是什么人?” 宁钰看了沈煜一眼,也仅仅是一眼,就平静的移开目光,没跟沈煜说一句话,眸中没有半分感情。 这种人,宁钰根本就不屑跟他说话。 就这样,在宁钰这个门主的威慑下,二十万血凰军渐渐散开,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回来!” “都给朕回来!” “但凡加入扶风军队者,每人赏三万金!” 沈煜不停的冲着已然散开的人群喊着,伸出手想要留下这无与伦比的大军。 听到沈煜话的红衣士兵们抖了抖,加快了撤退的步伐。 顷刻间,满是红衣的城墙外已经恢复了宁静。 “够了。”凌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的君王这个样子,索性拉扯住沈煜,将人拖走了。 纪言挑挑眉毛,“可这沈煜你们已经是得罪透了。” 杜春雨看了眼杜邵辉,看着自家爷爷又在偷瞄人家花笙,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反正沈家早就看他们家不顺眼了。 经过江宁这件事,沈煜肯定是再也容不下杜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血凰军:想打仗qaq 宁钰:来啊,我陪你们打啊(╰_╯)# 血凰军:(瑟瑟发抖ing) 宁钰:一群胆小鬼_(:з)∠)_ 李涛:你可真是个血腥的美男子 宁钰:不不不,刚才那个人不是我qaq 李涛:你心里是不是没点儿13数了? 宁钰:(⊙v⊙) 第76章 离城 江宁城郊外。 “就这么走了?”沙郁金看着收拾好行囊的几人,颇为不舍。 为了不让热情的江宁百姓相送,他们偷偷选择了在午饭时间离开江宁。 “是啊,江宁也不是我们的家。”纪言将最后一包裹点心放到其中一辆牛车里。 办好了事情,理应离开。 老黄牛亲昵的蹭了蹭纪言的手臂,这是花笙从楼兰带出来的黄牛,勤勤恳恳的将几人从万里黄沙中驮出,又一路跟着花笙从幽州走到扶风,再从扶风走到江宁。 可以说是特别的劳苦功高了。 纪言轻轻给老牛顺了顺毛,旁边的鲲哥也把胖胖的身子凑过来,灵巧的小脑袋直往纪言手底下钻。 十分公正的纪言果然腾出一只空闲的手,给这突然改了性情的乌鸦顺毛。 死而复生的乔羽从沙郁金身后出来,漏出了方方正正的精巧脸蛋,看着杜邵辉欲言又止,眼中神采奕奕,仿佛两颗天上的星子。 “怎么,乔哥有话要说?”始终注意着沙郁金的纪言笑着问道。 在这些天的接触中,纪言终于知道原来乔羽并没有觊觎他的杜春雨。 只是杜邵辉是乔羽自小的偶像,而见到偶像孙子的乔羽才会在对杜春雨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没,也没什么。” 褪去了残暴尖牙的乔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瘦弱书生,一脸文质彬彬的样子显得特别乖巧。 沙郁金用仅剩下的一只臂膀向前推了推乔羽,乔羽瞬间就离杜邵辉更近了一步。 看着近在咫尺的偶像,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乔羽的脸立刻涨的通红。 “请老先生给我题字!!!” 闭上眼睛,乔羽将手中的红色绸缎硬邦邦的往前一推,耿直了脖子。 “老先生?” 杜邵辉摸了摸自己的面皮,“我有那么老吗?” “那……老……老叔叔?”乔羽睁开眼睛,无措的端着红绸,一脸无辜的看向杜邵辉。 “咳咳咳咳——”杜邵辉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儿了,提起笔在红绸上提了四个大字。 写完后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瑕疵,就塞给这嘴拗的小子。 “谢谢您!谢谢您!” 还没看红绸上的字,乔羽向下狠狠鞠了个躬,捧着红绸看了个仔细。 沙郁金往红绸一撇,顿时一口老血憋在胸中。 字是好字,苍劲有力,浑然天成。 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上面写的是“百年好合”?! 杜邵辉暧昧一笑,腿脚利索的上了一辆牛车,花笙也赶忙跟上。 沙郁金将身后的一个布包裹扔给杜春雨,“一些小礼物,算是赔罪。” 说完,就夺回乔羽手中的宝贝红绸,飞快往两人家中跑去。 “哎~?” 两手空空的乔羽仅仅呆愣了一下,然后怒吼,“沙——郁——金——!” 追赶上去,想要抢下带着偶像墨宝的红绸。 可沙郁金跑的飞快,长时间伏在桌椅上读书的乔羽根本就追不上他。 乔羽灵机一动,装作摔倒的样子。 一边跑着一边注意乔羽的沙郁金登时跑回去想要接住乔羽,可乔羽却灵巧的抢过沙郁金手中的红绸,快速跑在前面。 沙郁金无奈的摇头,放慢了步子。 笑闹追逐的声音渐渐远去。 “三哥,你先回去吧。” 纪言笑嘻嘻的钻进杜春雨的牛车里,露出个小脑袋。 距离屏退血凰军已经有半个月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0 了,江宁再也没有新的红衣人涌入。 沈煜可以说是空欢喜一场了。 而纪修杰也修书一封,让纪憬把纪言带回桓北。 仗着有人做主的纪言越发肆无忌惮,都敢跟纪憬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话。 可纪憬没有半分不乐意,只是面露为难,“可父皇有令,让你也回去。” “那你就跟他说纪言死了!” 纪言撇撇嘴,明明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凭什么对自己胡来喝去。 心里叛逆的小人抑制不住冒出来作祟,一点儿都不想回到那令人窒息的地方。 “行止!” 杜春雨一下子捂住纪言的嘴巴,脸色难看了几分,“胡说些什么!” 纪言顺势撅起嘴巴,在那温热的大掌上狠狠亲了一口。 “啵叽!” 声音十分响亮。 杜春雨如触电般缩回手掌,没了言语。 可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却把那只被纪言亲过的手攥成了拳头,像是攥着稀世珍宝一样,将手小心翼翼的藏在袖子里。 纪憬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算是看出来了,有了靠山的纪言是彻底不怕他了。 都敢在他面前做出此等轻浮之事,咬紧牙关,纪憬还是不能接受自家弟弟变成这个样子。 “不行!” 纪憬阴沉着脸,企图拿出身为兄长的权威。 看着脸阴下来的纪憬,纪言本能的靠在杜春雨身后,头也埋在杜春雨宽厚的后背上,不想再看纪憬一眼。 纪憬只觉得心肝肺都直颤,气急之下,语气更为生硬,“这家你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在纪憬看不见的角落里,纪言悄然红了眼眶。 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可话都堵在嗓子里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扶风有杜春雨,可桓北没有。 桓北什么都没有。 牢牢环住杜春雨的腰肢,试图将杜春雨也拖上牛车。 还是和爷爷一起最好。 杜春雨轻轻抚摸着纪言的手臂,“我们跟你回去。” 纪言蓦地松了手,瞪大了眼睛。 我们? 杜春雨抓住纪言失了力道的臂膀,柔声在纪言耳边说道,“我跟你一起。” “真的???”纪言不敢置信。 “嗯。”杜春雨点头。 纪言捧住杜春雨的脸,狠狠裹了一口。 然后杜春雨的左边的脸颊上瞬间出现了一小块红色的印记。 纪憬背过身子,身体僵硬,刚刚他又冲着言言吼了。 早就撩开车帘的杜邵辉看着杜春雨,摸摸杜子腾的小脑袋,冲纪言和杜春雨说,“去吧。” 车里的杜子腾显然是被难住了,皱着小眉头拼命回想着下一句诗词。 “爷爷保重。”杜春雨和纪言齐齐说道,并且向杜邵辉郑重弯下了腰。 此行他们陪不了杜邵辉了。 “行了,别跟我肉麻!”杜邵辉摆摆手, 催促道,“走吧,快走吧。” 记忆中,杜邵辉经历太多离别,可每一次,都是别人看着他离去。 即使不久还会见面,可杜邵辉还是忍不住矫情一把,想看着孩子们的背影。 而以往,他最怕的就是看着重要的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小的影子。 两拨人不同路,纪憬和戈月李珍要北上回桓北,而杜邵辉则有要事在身,要继续南下。 看着渐行渐远的兄长和师父,杜子腾一脸委屈,冲着牛车外面已经走远的李珍喊道,“师父,徒儿暂时不能跟您学医了!” 跟着李珍这几日,杜子腾学到了不少知识,也算是勉强能瞧些常见的病。 “哭什么,以后有问题来幽州找为师!”李珍安慰着孩子。 “好~” 杜子腾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杜邵辉一巴掌拍到小孙子的脑袋上,“看你这点儿出息!”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面。 皮鞭抽在老实的黄牛身上,牛车缓慢而均匀的行驶起来。 “子腾,接着背。”杜邵辉拿起散发香味的点心,在杜子腾面前晃了晃。 “抟……抟扶摇、扶摇摇……而、上上者,者~,者~”杜子腾为难的左右瞄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看到旁边的花爷爷伸出一根手指,突然福至心灵。 “一万里!” 杜邵辉:…… 杜邵辉将可口的花笙牌点心塞到自己嘴里,不满的看了眼杜子腾,这么笨,随谁呢? 曲径通幽。 沈煜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凌云,冷声道,“他们走了?” “是。”凌云咬着牙,身下已经红了一片。 “那你接着领罪去吧。”沈煜甩下袖子,向茅草屋里曾经关过纪憬的暗格里走去。 凌云跟上沈煜,艰难无比的挪动着步子,也进了那暗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杜邵辉:杜子腾这么笨,随谁呢? 杜春雨:不知道(╯﹏╰) 纪言:不知道(╯﹏╰) 杜爹:不知道(╯﹏╰) 杜娘:不知道(╯﹏╰) 花笙:哈哈哈,当然随我了(⊙ε⊙) 杜子腾:喵喵喵??? 第77章 归客 宽敞的牛车里,纪言躺在杜春雨的腿上,手里抓着一绺青丝,随着牛车一晃一晃的。 “紧不紧张?” 远远看过去,已经能看到模糊的桓北城墙了。 杜春雨看了眼赖在他们牛车里不肯出去的戈月,克制住想要把纪言搂在怀里的冲动,咬咬嘴唇,缓慢摇头。 纪言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抚杜春雨的嘴唇,咬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戈月耷拉着脑袋,看着躺在那里优哉游哉的纪言,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戈月。” 纪言把那绺发丝缠绕在手上,突然喊道。 “是!” 戈月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响亮的回答。 纪言:…… 停顿了一下,纪言接着说,“戈月,你可以留在幽州。” 自从十日前他们经过幽州商枫留下后,戈月就一直不言不语的。 还经常赖在他们的小车里!盯着他和杜春雨发呆!! 听到纪言的话,戈月的眼睛亮了一下,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不。 怎么能呢? 身为御前侍卫,戈月不会轻易忘记自己的职责的。 可也不知道那个小子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看着越来越近的无比熟悉的城墙,纪言一时间百感交集。 戈月也是。 一眨眼,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可这城却无一丝变化。 这是他们长大的地方,而这高大的城墙,纪言曾经偷偷趁着无人的时候攀爬过多次。 为的只是逃离。 可这逃离的时间太短,根本就满足不了纪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1 言。 在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也许是时候该和一些事情做个了断了。 “纪言。” 紧跟在牛车身侧的马上响起了纪憬的声音。 微微发涩,可是再难听的话都一定要说,“见到父亲,不要说你和杜春雨的事。” 纪言撇撇嘴,没看纪憬,也没回应。 纪憬等了片刻,不见纪言的一句回话,张了张嘴,可话却都咽回到嗓子里。 小腿使力,马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不一会儿就看不到纪憬的身影了。 纪言看着手中的发丝,精心挑着里面分叉的发尾。没有理会纪憬的离开。 皇宫里。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纪憬跪在地上,和纪修杰两两相望,谁都没有言语。 “六儿可还好?” 憋了半响,纪修杰终于率先开口。 “不错。” 纪憬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显然对于他这个父亲,纪憬也是没什么感情。 在一旁研磨的姜华走到纪憬身前,将大儿子馋起来,看着纪憬削瘦了一圈的面庞,心疼道,“在江宁吃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 纪憬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巧妙的拉开和姜华的距离。 抖了抖身上的浮尘,安静乖巧的站在一旁,垂下了头。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面上一派平静。 姜华刚刚伸出去想要拍拍纪憬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尴尬一笑。 纪修杰吹胡子瞪眼,看着妻子尴尬的样子,登时也没给纪憬好脸色,“快回去照顾你小儿子吧!” 纪憬瞪大了眼睛,“泽兰生了?” “不对啊,明明才八个月!” 太过惊讶的纪憬忘记了在父亲面前维持一贯稳重的做派,抬起腿就朝宫门外跑去。 快速的奔跑在安静的书房里带出了一阵风,将姜华的鬓角吹起。 已不再年轻却风韵犹存的女人苦笑一声,这世上唯一能让纪憬有所波动的就是儿媳和纪言了吧。 她和他,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可能也就只有君臣之礼、生养之恩了。 却没有多少天伦之乐。 纪修杰搂住姜华瘦弱的身体,语气颇为抱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姜华摇摇头,一脸沧桑。 是她的错,才害的两个儿子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视生死如无物,整个人没有半分活气;一个整天怼天怼地,无所畏惧。 而刚刚回到皇宫的纪言,迫不及待的率先领着杜春雨来到自己的住处。 僻静的小院,只有三间不算豪华的小屋子。 院子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温泉,刚好能装得下一个人的样子。 院子四周,种上一圈柳树,而在门口处,还有一个朴素的秋千隐藏在一众花草间。 简单的院落,没有一个伺候的侍女或者侍卫,要是不告诉杜春雨,杜春雨根本就想不到这是一国皇子的住处。 简直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农家小院。 纪言把杜春雨放到秋千上,在杜春雨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乖乖在这里等我。” “好。” 杜春雨喉结滚动一周,眼睁睁看着纪言进了最中间的屋子。 慢慢晃动绳子,小小的秋千荡漾起来。 垂下眼睛,看到木质的踏板上刻的略显稚嫩的花草,忍不住用手指仔细的描摹起来。 真好。 终于把人拐到手了。 从桓北出来的那一刻,纪言曾无数次幻想过把阿泽带回自己小窝里的场景。 在屋子里的纪言一下子把自己扔到大床上,在他的屋子里,这个床就占据了他屋子大小的四分之三,可以说是非常豪华了。 柔软的床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纪言把头埋在被子里,狠狠吸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这里唯一让纪言不舍的就是这张大床了。 等歇够了,纪言把自己从被子上摘下来,随便从衣柜里一众玄色皇子服中挑出一件。 上面绣着五只巨蟒,张牙舞爪与龙相似,蜿蜒攀爬在衣服各处,彰显着存在感。 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崇黄,在桓北,所有的王爷、皇子都必须穿玄色蟒服,而天子也身着玄色龙袍。 而纪言其实不太喜欢这玄色,总觉得穿这么深颜色的衣服显得自己平白老了几年。 换好衣服,不可避免的要去见纪修杰。 纪言轻轻推开门,发现杜春雨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于是便放轻了脚步,悄然绕到杜春雨后面。 把住杜春雨的后腰使劲往前一推—— 整个秋千瞬间快速的向前飞去。 杜春雨抓紧绳子,在秋千回落的瞬间将纪言拉到自己的腿上,两个人的不可言说的部位瞬间来了个亲密接触。 纪言:……!! 秋千又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并且高度可观。 纪言有点儿怕高,手脚并用的整个人都挂在杜春雨身上。 秋千还在快速起落,两个人不可言说的部位随着秋千的起落来回摩擦,触感奇异。 红着脸,纪言终于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身下已经微微发热,遂连忙求饶,“好春雨,你快点让秋千停下啊。” 杜春雨轻笑了一下,没有听纪言的话,反而更加卖力的荡起秋千来。 也不知道荡了多久,杜春雨终于大发慈悲的让秋千停下来。 纪言还紧紧抓着杜春雨,刚刚束好的头发也微微凌乱,浅绿的玉簪稍微倾斜,十分不稳的挂在柔软的发丝上。 薄唇微张,轻轻的喘着气。 就这拥抱的姿势,杜春雨从秋千上下来,把纪言放到院子的小桌上,为他重新束发。 等纪言磨磨蹭蹭的到御书房时,纪修杰的脸色可以用难看到极致来形容了。 憬儿都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这老六才刚到! 纪言不紧不慢的走着路,面皮还有些微微发烫,奇怪的触感似乎一直胶着在身下,使纪言走路的步子都一直是虚飘着的,就好像是踩在云里,软绵绵的。 “父亲,”看到纪修杰那仿佛他欠了他多少钱一样的臭脸,纪言乖乖站在御书房门口,和纪修杰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许久不见父亲,儿臣免不了要沐浴更衣。”低垂着眼,双手交叠在身前,这么长时间才到这里,纪言早就想好了理由。 纪修杰差点就绷不住乐出来声来。 实在是现在的纪言和刚才的纪憬太像,让纪修杰产生了某种错觉。 “过来。”充满威仪的声音。 “哦。”纪言垂头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向前迈了两小步。 纪修杰:…… 这一个个的都是个什么儿子! 养的都是老子吧! “抬头。” 继续下着命令。 纪言乖乖抬起头,可眼睛还是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2 盯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 嗯,胖了。 纪修杰在心里得到了答案,终于满意的点点头,“这一行有什么体验?” 纪言眨眨眼,刚才想别的事情,没听到纪修杰说了什么。 “父皇要好好保重身体!”没头没脑的突然蹦出这么句话。 依然研着墨的姜华一下子笑出了声,六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明明从进屋到现在还一眼没看纪修杰,可就是这么睁眼说瞎话。 纪言看了眼姜华,接着夸道,“母后又年轻了。” 身居高位多年的纪修杰很久没听到这么质朴的叮嘱了,一时间不知道是欣慰好还是该发愁这孩子不在意自己好。 停了片刻,纪修杰发现并没有什么话可说,看到长时间不归家的小儿子白白胖胖的,也就没什么好忧心的了。 “跟你一起回来的,是……” 跟纪言一起回来的人是杜春雨,这纪修杰早就知道。 可他还是想问问小儿子是怎么把这般人物请到桓北的。 毕竟,这杜家的人世代扎根在南方,甚少有北上的,更别提杜家直系的几个独苗苗了。 “没错,我和杜春雨在一起了!” 纪言耿直了脖子,终于抬头直视起纪修杰的眼睛。 炯炯有神、光芒四射。 看着小儿子突然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眼睛,纪修杰难得的晃了下神。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戈月:我的枫儿~ 商枫:啊~ 戈月:我的傻~ 商枫:啊~~ 戈月:缠缠绵绵~ 商枫:啊啊~~~ 戈月:走天涯~ 商枫:好!(づ ̄ 3 ̄)づ 戈月:好什么? 商枫:走天涯啊(⊙o⊙)… 戈月:(捂脸) 第78章 用食 “就是那种你对母后的喜欢啊!” 趁着纪修杰没反映过来,纪言索性就跟他明说了。 “混账!”嘴巴先于脑袋,纪修杰暴躁的怒吼出声。 “混账不混账也和你没关系!” 纪言吐了吐舌头,迅速回击。 纪修杰:…… 他怎么会有胆敢忤逆自己的儿子?? 神奇的,君临一方的纪修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指着纪言,你你你你你的你了半天。 “六儿,你是认真的吗?”姜华声音微颤,放下了手中的墨石,看向纪言。 “嗯,我喜欢他。” 看着姜华,纪言的目光终于多了几分认真。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纪修杰烦躁的将手中的笔扔到桌上,刚刚批阅到一半的奏折瞬间作废。 “怎么就不行了!”纪言瞪大眼睛,反驳回去。 “你是老子的儿子!”纪修杰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 “哦。”纪言淡漠,“那就断绝父子关系吧!” 重达千斤的一句话,就被纪言这么轻飘飘的说出。 可纪修杰却被这句话堵回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十多年前,他也曾对小小的纪言说过同样的话。 良久,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语气带着一丝商量和懊恼,“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多谢父皇!”纪言跪在地上,向纪修杰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便起身回家,仿佛这里的两位老人不是他的至亲。 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儿子,姜华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做那场戏,是不是两个孩子就不会这样了?” 纪修杰轻抚姜华的脊背,声音柔软如水,完全不似之前对纪言的怒吼,“孩子都大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活法。” 而他们选择的路,终究是要他们自己去走完。 想当初,为了安抚掌握十万军权风头正盛的顾与臣,纪修杰就已经把两个孩子伤害了一回。 他知道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过多的干涉他们的生活。 很快,纪言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看到杜春雨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忙活着,纪言只觉得无比满足,心里有一个地方被贴熨的暖呼呼的。 这样可真好。 杜春雨似有所感,将目光从炉灶中移开。 看到慢腾腾挪着步子的纪言,忍不住叫了一句,“行止,快点!”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酥油饼,也不知道合不合纪言的口味。 闻着填满了整个小厨房的香气,应该能好吃吧?! 杜春雨暗搓搓的盯着盘中黄中发黑的厚厚的小饼,想让纪言当第一个吃饼的人。 纪言听话的加快了步子,走到炉边拿起一个卖相十分不堪、可以勉强称之为饼的东西。 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将饼塞到口中。 “哇!谁家的小娘子这么贤惠!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没等口中的饼咽下去,纪言就夸张的胡乱叫着。 杜春雨:…… 随即拿起了第二张饼,学着纪言的样子将整张饼都塞到嘴巴里。 还没等咀嚼,杜春雨整张脸上所有的五官都抽抽到一起,将辛苦做好的酥油饼吐出来。 “别吃了。” 皱着眉头,想让纪言也吐出来。 没有半分香气,入口即是苦涩的糊味。明明之前都作出那么好吃的东西了,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可纪言一脸享受的样子,嚼吧嚼吧三两口就咽下了另杜春雨难以下咽的饼。 “额头怎么红了?” 看着纪言亮晶晶的眼睛,杜春雨将剩下的一盆子面饼往身后藏了藏。 看着被藏起来的酥油饼,纪言不满的撇撇嘴,上前一步颇有气势的单手捏住杜春雨的下巴。 手微微用力,使杜春雨的头稍微向下倾斜。 声音却降了三声,显得软软糯糯的,“给你换来名分了啊。” 说完纪言又觉得这话太过羞耻,往后退了退,蜷起脚尖抓紧鞋子。 “咣当——” 杜春雨身后巨大的铜盆掉落在地上,整个地上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疙疙瘩瘩的小小的厚饼。 怔愣了片刻,杜春雨缓慢的轻轻碰上纪言发红的额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软软凉凉的,格外舒服。 纪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顾不上满地的面饼,杜春雨搂住纪言的柔软的腰肢,笑着问道, “那不知……要何时才能将这名分定下来?” 从未说过这种情话的杜春雨说的断断续续的,可声音却意外的撩人。 温热的呼吸尽数打在纪言的脖颈以里,纪言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热到爆炸。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纪言无措的瞪大眼睛,眼睛转了两圈,快速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恭敬不如从命。” 杜春雨缩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3 紧了手臂,纪言觉得他的呼吸都被挤出胸腔,可胸腔里的那颗心却跳的厉害。 而透过紧紧贴在一起的肌肤,纪言感受的到另一颗心也一样,跳动的有力且迅速。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整个厨房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跳动频率渐渐趋向一致的心跳声。 …… 这一天的晚饭是纪言和杜春雨两个人一起做的。 在江宁的那些空闲的时日里,纪言又向花笙学做了不少新菜品,现在纪言的手艺完全能当得起掌勺的活了。 依靠秋千,两人将饭桌摆放在柳树下。 四道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纪言完全被自己的厨艺给深深折服了。 而刚刚顺着香气摸进来的戈月看着小主子一脸陶醉的表情,顿时惊悚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都说完了?” 纪言眯着眼睛,将戈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戈月丝毫没在意能把自己盯出个窟窿的视线,确定了小主子是在沉迷于自己的厨艺,便悠哉的找了一个空位置,抓起一块鸡腿就大啃特啃起来。 等将整个鸡腿都啃完后,饿死鬼戈月才勉强开口,“我什么都没说。” 说着,还做出用手捂嘴的姿势。 “谁让小主子对我这么好呢!”说着,戈月又把手伸向了仅剩的最后一只鸡腿。 回想起今天见到纪修杰,戈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见完纪言后,纪修杰就迅速召戈月进宫。 等戈月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陛下抱着哭的凄惨的皇后,低声低语的哄着。 而纪修杰见到戈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这么给朕看好六儿的?” 在看似儒雅的面貌下,生气的纪修杰其实更可怕。 尤其是冰冷的语气,还有能杀月的目光! 戈月的腿当时就软了,生怕被纪修杰按军法处置。 没错,当时纪修杰把戈月派给纪言做侍卫时,就告诉过他让他看住纪言,一旦纪言有什么异样,就要马上通知纪修杰。 可长时间的接触,戈月也心疼他的小主子。 他是在纪言十三岁的时候跟在纪言身边,之前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他不想当监控别人的工具,也不想把纪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说出去。 他只是想着保护好纪言的安全。 并不想窥探他的隐私。 可怜戈月还没弄明白纪修杰在气什么。 当戈月抽抽搭搭把自己的想法跟纪修杰说出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他们威严的陛下抽了抽嘴角。 然后他就被赶出来了。 想到这儿,戈月又撕了一大口肉,拍了拍胸脯。 他现在急需鸡肉压压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爹: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纪言:思考什么? 纪娘:思考一下是不是该断绝父子关系_(:з)∠)_ 纪言:好呀好呀,断吧断吧 纪爹:我可能生了一个假儿子_(:з)∠)_ 纪·刚出生·小侄儿:天呐(⊙o⊙),小叔叔竟然是爷爷生出来的 纪娘:╮(╯▽╰)╭ 纪爹:(捂脸) 第79章 温泉 夜晚,漆黑的院子里一汪清泉在咕咕冒着热气。 纪言坐在里面,闭上眼睛盘起腿哼哼着小曲。 而一边的小台子上,则放着六七瓶温热的竹叶青。 拿起小瓶舌尖轻抿,入口甜绵微苦,余味无穷。 纪言砸砸嘴,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喝起来。 对于在路上奔波了许久的纪言来说,这一刻实在是舒服的难能可贵。 仰头望天,漫天的星子格外引人遐想…… 也不知道杜春雨一个人憋在屋子里干什么? 竟然拒绝了和自己一起泡温泉的建议! 纪言有些许遗憾,耳边蝉鸣的欢快,一瓶一瓶的酒快速下肚。 等到杜春雨终于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竹叶青瓶子已经歪歪扭扭的散落的满地都是。 甚至还有一个酒瓶掉到了温泉里。 沉重的瓷质酒瓶缓慢下沉,几乎要朝着纪言的双腿间落下。 纪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春雨,一眨也不眨。 杜春雨伸出手指在纪言手中晃了晃,纪言的脑袋也跟着杜春雨的手左右摇摆着,只是每一回摇摆的时间都比杜春雨晃手的时间慢半拍。 杜春雨无语望天,蹲在旁边伸出手捞起那个胆敢跑到泉子里和行止一起沐浴的瓶子。 可纪言却笑呵呵的抓住杜春雨将将要碰到瓶子的手,眼睛却没有焦距的茫然的睁着。 杜春雨稍微用了些力气,可纪言抓的着实大力,杜春雨又不忍心强行扒开被水泡的微微起皱子的手。 只能放弃挣扎,将手老实的泡在泉子里。 水温正好,甚至有些发烫。 杜春雨垂下眼眸,想着再让纪言泡一会儿。 这样的泉子,泡久了就会特别解乏。 可纪言却把杜春雨的那只手往怀里拽了拽,抱在胸前。 眼泪突然就留下来了,断了线似的大颗大颗的砸到温泉里,激起了不大的涟漪。 杜春雨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想要帮纪言擦掉脸上的泪水,可那只手却被纪言抱的紧紧的。 无措的顺势将纪言从泉子里捞出,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后拿起晾在旁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被子将纪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抱着人三两步走回屋子里,用手擦干纪言脸上的泪水。 可根本就擦不完,擦掉了旧的泪水就会有新的重新补充上来。 “怎么了?” 擦不净眼泪的杜春雨只好把包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纪言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纪言的后背。 就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样。 “爹!” 纪言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杜春雨并且死死扣住他胸前的布料。 “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杜春雨:…… “你们合伙骗我!”纪言咄咄逼人。 杜春雨:…… “你们肯定是嫌弃我!!” 纪言继续冲着杜春雨吼道。 听到这话,杜春雨的心忽然就疼了一下,像是被细小的银针扎到心尖尖,痛的他呼吸一窒。 “怎么会?”杜春雨把怀里的大包裹紧了紧,“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说完,杜春雨的脸派自红了起来。 确认纪言是真的醉了,忍不住将头埋到怀中的一坨布料中。 纪言还在一边絮絮叨叨,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你们都不关心我,都想着平衡这个平衡那个,谁都不想要我。” “没有,你最重要!” 杜春雨把头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摘出来,一脸严肃。 “可你当着那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4 么多人的面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纪言接着委屈巴巴。 “那是假的,是梦。”杜春雨摸摸纪言的脸,强行安慰。 “是吗?” 眼角还挂着泪珠,纪言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假。 杜春雨快速点头。 “骗人!” 思考之后的结果就是纪言并不相信,并且挥舞着胳膊想要挣脱身上重达两公斤的棉被。 可裹得紧紧的棉被并不是那么好挣脱的,尤其是外面还有杜春雨的固定。 挣脱无果的纪言又开始无理取闹起来,瘪瘪嘴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一边流着泪,一边伸出手使劲抓着挠着禁锢自己的人。 杜春雨深呼吸了一口气,任凭纪言在自己脸上脖子上挠出了好几道抓痕。 欺负人的是纪言,可最委屈的也是纪言。 杜春雨定定看了纪言半响,缓缓低下头,完全无视了纪言看似凶狠却毫无战斗力的爪子,对准委屈的撅的老高的嘴巴狠狠的亲了下去。 纪言瞪大了眼睛,仿佛一条干涸的鱼,醉酒之下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在嘴巴被堵住的情况下呼吸。 索性就使劲吸允着,抢夺杜春雨胸腔中的空气。 但这招出奇好使,因为争着空气的纪言忘记哭了。 很快,纪言就在这场空气争夺战中睡着了。 杜春雨:…… 次日,外面阳光正好。 纪言躺在被子里,不满的来回翻滚着。 他都跟杜春雨说了什么? 纪言虽然酒品不好,可记性却出奇的好使。 短暂的酒疯并不能使纪言的记忆受损,昨晚泡在泉子里的每一件事都在脑海里放大数倍,不停的展现在眼前。 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挠了杜春雨! 他还跟杜春雨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都醉成那个样子的他杜春雨竟然还能下的去嘴! 已经快到晌午了,纪言偷偷瞄着不远处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杜春雨,眼神近乎贪婪的寸寸从上到下的扫视。 杜春雨似有所感,回过头似笑非笑,“醒了?” 纪言心虚的点点头,故意不看杜春雨脖子上的道道红痕。 “可还没睡好!” 说着,纪言就又把头缩回被子里,表示他还想继续睡觉。 还没等再次适应被子里的黑暗,纪言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挖出来了,并且像小孩子一样被杜春雨抱在怀里。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的纪言光溜溜的靠在杜春雨身上,下半身被被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纪言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让,……让我再睡一会儿。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纪憬刚才来了。”杜春雨摸摸纪言的额头,头上的红痕已经消失,完全看不出半分异样。 “他来干什么?”纪言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为一个大男人被这么抱着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让你过去看看刚出生的小侄子。”杜春雨从不远处拿出一套干净的內衫,快速的套在纪言身上。 “什么?嫂子又生了?”纪言一下子从被子里蹦起来。 三嫂已经生育过四个千金了,这回终于生出个小子了? 杜春雨点点头,“去吗?” “去!” 虽然纪言怕纪憬怕的要命,可是三嫂却对自己是实打实的好。 快速洗漱完,纪言从床头抽出一个抽屉,里面装着满满的各种成色的大大小小的金锁银锁还有镯子。 从里面挑出一把最大的金锁,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 抬头一看杜春雨颈间暧昧的红痕,放低了声音商量着,“要不咱换套衣服?” 杜春雨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纪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那你穿我的衣服?” 纪言想起来,好像杜春雨随身携带的衣服都是低领的,并不能能遮住脖子。 杜春雨好笑的从上到下大量了纪言一眼,那目光很明显,□□裸的提醒着纪言,两个人的身高体长不在一个段位上。 “咳!”纪言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就留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杜春雨终于上前一步,“不行。” 他怎么放心让纪言独自一人出去? “那,……”纪言眼睛转了一圈,“那你就围一条丝巾吧!” 于是,在春末初夏的季节里,杜春雨修长的脖颈上被迫围了一条狐狸毛的围巾。 第80章 童稚 憬王府位于桓北皇宫的正东方向。 一时间憬王府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些与纪憬交好的达官显贵前来祝贺。 才喜得麟儿的憬王爷却没有出门见客,只是在妻子的房间里,举着刚出生不到十天的婴孩,一脸傻笑。 不足月的小婴孩儿总共只有纪憬的两只手合在一起那般大,纪憬只要张开手掌,就能牢牢捧住。 而在屋子的一个角落,一个绿衣少女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对儿小银镯子,斟酌着该怎么说话。 良久,少女小心翼翼出声,“三、三哥……” 终于,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后,纪青黛终于下定了说话的决心。 只是声音特别特别的小,小到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听清。 纪憬抱着小儿子,看着因失血过度而脸色发白的萧泽兰,一脸满足。 纪青黛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红了,无措别扭的站在那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没人在意她,也从来没有人听她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双手死死的攥着镯子,眼睛盯着眼前的那片地。 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无比的声音。 “三嫂,我回来了!” 言弟? 纪青黛动了动嘴唇,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满怀期待的看着纪言,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纪言。 “青黛姐!”进到屋子里,纪言先是叫了声三嫂,然后就是纪青黛。 纪青黛无力的冲着纪言笑笑,只是这笑颇为勉强。 纪憬瞥了一眼青黛,皱紧了眉毛,再看看杜春雨,眉毛皱的更深了。 径直走向纪言,想让纪言看看刚出生的孩子。 高高举着的小婴儿丝毫不知道害怕,即使被父亲举的老高,可还是冲着纪言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微笑。 纪言摸摸小家伙偏瘦的小脸蛋,将手中的金锁套在小家伙的脖子上。 “可想好叫什么名字了?” 套好金锁后,纪言又牵起身后杜春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小名昭儿,大名没起。”纪憬摇摇头,孩子出来的太早,他还没想好。 纪憬上前一步,把小昭儿往前一推。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纪言抱着。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5 纪言:…… 小婴儿特别调皮,一点儿也不怕生,看到自己被父亲推到别人怀里,甚至还伸出小胳膊往纪言怀里钻。 纪言的心都要被萌化了,连忙接过来抱住。 昭儿瞪大了眼睛,盯着纪言就一直是笑呵呵的。 “青黛姐也来了。”纪言摸摸小侄子的小脸蛋,看向角落里的绿衣少女。 “是、是啊。来……来看看。” 磕磕绊绊说完话,纪青黛连忙垂下头,再也不敢看向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人。 缩回到自己厚厚的壳子壳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憬上前一步,挡住纪言看向纪青黛的视线,斟酌片刻,问道,“喜欢吗?” “喜欢什么?”纪言逗着怀中的小侄子,没明白纪憬指的是什么。 “你三哥的意思是问你喜欢小孩子吗?” 萧泽兰费力的从床上起身,看着杜春雨仔细打量起来。 也是个好公子,只是不善穿搭,哪有人在初夏的季节里围着狐毛围巾的。 萧泽兰越看杜春雨脖子上的围巾越不顺眼,可碍于和杜春雨不熟,所以就没说出口,只是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杜春雨脖子上的狐狸毛上。 纪憬不满的看了萧泽兰一眼,赌气般的快速说道,“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你嫂子给你物色了几家小姐。” 顺便将柔软的枕头垫在萧泽兰身后,好让妻子舒服一些。 听到这话,纪言立刻黑了脸,“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等纪憬和萧泽兰再说什么,纪言就派自抱着小侄儿走到纪青黛身边,将小侄儿往她身边一推。 纪青黛连忙用手抱住侄子,眼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纪憬,发现纪憬并没有任何不愿,轻轻叹了口气。 将怀里的小孩子抱牢靠了些。 “可是你们这样终归是不正经。”萧泽兰不依不饶,继续试图谁服纪言。 “我是不是忘记跟你们说了件事儿?”纪言咂咂嘴,接着说道,“父皇已经同意了。” “怎么可能!”萧泽兰差异的喊出声,一脸不敢置信。 “可的确实是这样。” 萧泽兰沉默了,似乎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既然纪修杰都同意了,那他们做哥嫂的就没有立场再反对了。 纪憬揉揉额头,将小儿子从纪青黛手里接过,看到婴儿手腕处的大小合适的银镯子,挑挑眉。 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纪青黛一眼。 便将手中的孩子送到一旁的奶娘手里。 “泽兰刚生产完,这里不可久留。”这是下逐客令了。 纪言苦笑一声,从小到大,偌大的憬王府从来就没有欢迎过他。 “三哥领你们去花园看看。”说完之前的话纪憬也觉得不太对,连忙补充道。 “不了,我们还要回去。”纪言垂下脑袋,微微用力往外拽着杜春雨的胳膊。 “不行!”纪憬黑了脸,语气又生硬起来,十分威严。 纪言腿一抖,纪青黛的身子抖了三抖。 “去……就去呗。”凶什么? 纪言死死抓着杜春雨的手,仿佛他三哥就是什么洪水猛兽! 纪青黛更害怕了,声音弱弱的几乎听不到,“三哥,我要去看母妃。” 可这回,在如此气氛之下,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纪青黛堪比蚊蝇的声音。 听到纪青黛提起她母妃,纪憬的脸色果然又黑了三分。 甚至纪言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纪青黛自知失言,提起裙摆一声不吭的跑出去了。 纪言也连忙追出去,纪憬伸出一只手,想要留住纪言,可是纪言已经没了踪影。 只留下杜春雨一个人在屋子里。 “你还不走?”纪憬将心中憋闷已久的气撒到杜春雨身上。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杜春雨找到一个椅子上,坐了下去。 “什么事?”纪憬深呼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人是纪言认定的人,不能对他出手。 “纪言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是不是你们抛弃过他?”杜春雨看向纪憬,执着的问着。 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攥紧,手背上青筋暴露。 “我,……”纪憬看着这样的杜春雨,本来想要也将他赶走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杜春雨说明当年的事。 毕竟层层复杂的多重因素下,才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没法说明,他也不想再说一遍。 甚至就连每每想起那些事,都是再往自己的心里撒上一把盐。 杜春雨隐约猜出了一点,可还不是太明晰,所以实在无从了解的杜春雨其实在早上就问过戈月同样的问题。 戈月是怎么说的? 戈月说在纪言八岁的时候,曾经被陛下的一个宠妃扔下悬崖,并且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和他母亲待在那里半个月之久。 而纪言被救出来之后,不知怎的陛下大怒并且将过错归到小小的纪言身上。 在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面前将纪言贬为庶人,关在城郊的一座行宫里。 这一关,就是一年。 等纪言出来的时候,那妃子已经被处理关到冷宫,而其九族也尽被诛杀。 戈月只知道果,却不知道因。 而戈月所知道的途径,也是来自十年后宫人们的口口相传。 是真是假,戈月不知道。 杜春雨想要跟纪憬确认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纪憬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过了许久,终于屏退了奶娘和屋子里的一众伺候的人。 …… 纪言追上纪青黛的时候,发现她正靠在一棵树上,面朝墙角。 看着瑟缩的身子,似乎好像是在哭? 纪言上前一步,“青黛姐?” 纪青黛连忙用袖子擦擦面上的眼泪,回头冲着纪言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言弟怎么也来了?” 只是脸上简单的妆容有些哭花了,黑一道白一道的。 “嗯,我来陪你啊!”纪言也朝着纪青黛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纪青黛眼睛瞬间又红了。 当初八岁的纪言被关到行宫时,比他大三岁的她扎着两个小辫,身后呼呼啦啦的跟着一众婢女和行李。 简陋的被遗弃放置多年的行宫瞬间被装饰的富丽堂皇。 华丽的粉色帷幔,柔软厚实的被子以及成箱子的金子都被抬到破败的院落里。 可那时纪言的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大声冲她吼着,“你是那个坏女人的孩子,你也是坏人!” “我不要你的东西!” 可纪青黛却丝毫没有受到纪言凶狠的震慑,不同于现在的畏手畏脚,那时纪青黛的舅舅是当朝最有权力的将军,母亲是宠冠六宫的皇贵妃,自然有骄傲的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6 资本。 最尊贵的小公主是被人一路捧着的。 可纪青黛不是顾倾城,小孩子的世界里最是纯粹。小青黛只知道这个小豆丁是自己的弟弟,她要对他好。 大大咧咧的坐在院子里没擦过的石凳上里,捏着纪言肥嘟嘟的小肉手,大声道,“我来陪你啊!” 虽然不到一个时辰纪青黛就被她舅舅顾与臣抓回去了,可那大大的笑脸却一直暖着纪言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小侄儿:呵呵:-d 纪憬:笑什么? 纪小侄儿:哇呜呜呜呜呜呜qaq 纪憬:又哭什么?? 纪小侄儿:笑也不行哭也不行,您到底想怎样啊 纪憬:咳!逗笑抱着你的小叔叔就好 纪小侄儿:(⊙o⊙)… 从明天开始每天更一章,老时间 存稿用没了qaq 第81章 倾君 将纪青黛送回皇宫后的纪言没有在自己的小窝里看到杜春雨。 看到空荡的屋子,纪言一拍脑门。 怎么把杜春雨给落到憬王府了! 连门都没关,慌忙不跌的再次出宫,生怕再把人再给丢了。 可刚到宫门口,纪言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六皇子,陛下急诏,要你即刻去平阳殿。” “有什么事儿?”纪言急着问道。 “额,西凉太子即将到达我国,现陛下已召集所有王爷皇子去平阳殿前去迎接。” “不去不去。”纪言直接忽略这没用的旨意,头也不回的翻墙走了。 沿途返回,很快纪言便再次回到憬王府。 憬王府离皇宫的距离并不远,中间也就隔了五六户人家。 可纪言并不认为杜春雨能顺利的找到正确的路。 闭了闭眼睛,纪言深呼了一口气,都是为了阿泽! 再次走进人声鼎沸的院子,纪言直直朝着之前去过的屋子走去。 “杜春雨呢?”看到屋子里只有萧泽兰和纪憬,纪言心中的不安被放大数倍。 “刚走。”纪憬看着走了又回来的纪言,简直心花怒放。 “看我们的小昭儿,看到小叔叔就笑。”萧泽兰冲纪言摆摆手,摸了摸笑的甜甜的婴儿的脸蛋。 纪言冲萧泽兰笑笑,“不了,我得出去找杜春雨。” “哎,这么大的人也丢不了。”萧泽兰不甚在意,想多留纪言一会儿。 “改天我再来!”说着,纪言足下生风般的快速逃离了现场。 “你看看你,也不知道留言言吃一顿饭!”看到纪言头也不回的跑了,萧泽兰撅着嘴巴责怪纪憬。 “是是是,我的错。”纪憬抱起小儿子对准笑的灿烂的小脸吧唧一大口亲了上去。 小婴儿撇撇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纪憬手舞足蹈的抱着小孩儿,想要止住哭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妻子不知所措。 “陛下有旨,宣憬王爷立刻到平阳殿迎接西凉太子。”一内官的声音大老远的传来。 没见人就先听到了声儿。 “这么快?不是说一个月后才到吗?”纪憬晃了晃怀中哭的越来越厉害的婴儿,疑惑道。 说话的功夫,风风火火的内官已经带着旨意进到屋子里。 毫不见外的拿起一杯茶就喝了起来。 “这是别人的剩茶。”纪憬轻轻将昭儿放到妻子身边,慢悠悠说道。 “噗——” “你不早说!” 在纪憬面前,施好完全没有半分拘束的样子。 “快点儿去吧,那颜君丞已经过城门了!”说完这句话,深的皇帝信任的内官统领放下茶杯急吼吼的去通知下一家。 “我走了。”纪憬又看了眼妻子,恋恋不舍。 “行了,快走吧。”萧泽兰敷衍的挥挥手,算是告别。 纪憬:…… 而出了憬王府的纪言沿途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杜春雨的半分影子。 如同没有目标的蚂蚁一样乱逛,纪言攥了攥手里的符纸,这个笨蛋就不知道问路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丢。 远方已经能看到呼呼啦啦的西凉太子的仪仗队。 不过是出使邻国而已,颜君丞身前身后就跟了呼啦啦的上千人。 而街道两边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数不清的人站在原地想要一看西凉太子的风姿。 据说西凉太子俊美无双,男生女相,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就连男子见了也要心跳不止。 听着这样的评价,纪言撇撇嘴,不可否置的摇头,而手上眼睛的动作却没停下,扒开人群费力的搜寻着那一抹熟悉的白。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不信邪的纪言终于在第五次徘徊在憬王府和皇宫之间的路上找到了杜春雨。 “杜春雨!”隔着人群,纪言卖力的喊着。 耳朵好使的杜春雨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了纪言。 纪言看到杜春雨的眼睛亮了亮。 随即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这时,仪仗队的中心已经到了纪言这里。 坐在马上身姿挺拔高大的颜君丞注意到了在人群中艰难行走的纪言,立刻从马上飞身下来。 “纪言!”大声的呼喊着不远处的纪言。 周边的百姓看到西凉太子竟然飞身下马,四周顿时响起了整齐的抽气声。 及腰长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遮住了完美无瑕的半边脸。整个人虽然看着极美,但却没有半分女气。 纪言皱了皱眉,抓住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的手,低声询问,“你干嘛去了?” “……” “逛逛。”停顿了片刻,杜春雨回握住已经汗湿的手,却意外触碰到了那张符纸。 “这是?” 纪言垂下眸子,将手掌摊开,里面的东西第一次完全的呈现在杜春雨的眼前。 杜春雨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纪言。 就知道是这样,想必杜春雨已经将言言忘了个干净吧。 亏他还惦记了他这么多年。 轻哼一声,纪言拽着杜春雨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没给颜君丞一个眼神。 颜君丞:…… 颜君丞眼巴巴的看着昔日好友拉着另一男子的手从他面前走过,他没料到在众多下属面前纪言会不给他这个面子,不信邪的继续喊着纪言的名字。 “纪言!纪言!纪言言言言————” 然而纪言走的更快了。 在千人的仪仗队以及满城的百姓的注视下,颜君丞面皮微微发红,他没料到纪言竟然真的没有搭理他。 嘴唇微抿,拍了拍马头,颜君丞上马朝着皇宫继续前进。 很快就超过了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的纪言和杜春雨。 “杜春雨?!”等拉近了和纪言的距离,颜君丞看清了纪言身边的杜春雨后,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7 忍不住诧异的惊呼出声。 “你不是在江宁?” 杜春雨看了眼颜君丞,神色陌生,“你是谁?” 颜君丞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可不信杜春雨不认识他。 “哎,可以了吧,不用再开玩笑了。”说着,颜君丞的手甚至还拍了拍纪言的肩。 还没等颜君丞碰到纪言,杜春雨一下子拍开颜君丞的手,“还请这位公子自重。” 颜君丞脸色一黑,还真把他给忘了? 纪言白了颜君丞一眼,“还有什么事儿,没有的话请让一让。” 颜君丞听话的往旁边让了让,纪言拉着杜春雨走在前面。 颜君丞跟上,和纪言肩并肩,“我说,你姐怎么样?” “要你管!”纪言扭头看向另一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颜君丞锲而不舍的继续的追问着,一直到皇宫门口,纪言没有再说一句话。 平阳殿。 文武百官以及皇子们都已经到齐。由于消息不准确,所以纪修杰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除了为了礼节应该准备的排场外,还缺的就是任性的小皇子。 “言言真不来了?”姜华站在纪修杰身后,一身玄色凤袍加身,华丽无比。 “那臭小子!”纪修杰拉住姜华的一只手,“不用管他。” 姜华回握住帝王的手,没了言语。 纪言是他们最小的儿子,确是亏欠最多的,对于纪言他们只想尽力弥补,尽力宠着。 “一会儿有人带路,你自己进去吧。”纪言捋了捋袖子朝着平阳殿的方向指了指。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颜君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了,”纪言扯着杜春雨的袖子就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我要跟你们皇帝求取青黛!”忍了忍,颜君丞终于说出了憋了五年的话。 “你还有脸说这话!”纪言额头上青筋暴露,冲着颜君丞的脑袋就是一拳。 颜君丞吃痛的捂住额头,执着的重复着这句,“那也要娶!” “你!” 说完心里话的颜君丞无意再与纪言纠缠,连忙跑着朝着平阳殿飞奔而去。 纪言看了眼杜春雨,委屈上了,“那我也不想去迎他。” 杜春雨搂住纪言,轻拍着他的后背,“那就不去。” 通过纪憬和萧泽兰的叙述,杜春雨已经清楚了很多纪言的事情,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的抱着纪言。 “等晚宴时再去。”纪言摸了摸杜春雨的睫毛,靠在杜春雨身上不动了地方,“那……咱们先回去歇一会儿。” “好。”杜春雨抱起纪言,当着满宫所有人的面,将纪言打横抱起。 “干什么呢?”纪言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脑袋却很诚实的将头埋到杜春雨胸前,一动不动。 既然已经告诉了纪修杰这件事,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要让满宫的人都知道杜春雨是他纪言的人,谁也不能妄想打他的阿泽的主意。 纪言心里的算盘打得霹雳啪了的响,生怕还漏了谁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杜春雨无奈的摇摇头,将怀中人紧了紧,大步朝着纪言的院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颜君丞: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纪言:并不想跟你说话 颜君丞:为什么 纪言:没有为什么 颜君丞: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纪言:(抱紧杜春雨默默的撒狗粮,并不想说话) 颜君丞:qaq 第82章 异样 “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靠在宽厚的胸膛上,纪言后知后觉的问道。 “没什么,你……”杜春雨紧了紧怀中人,“你手中的符纸……” “你是言言!”说到一半的杜春雨突然将言言和纪言的名字联想起来,顿时心中一片了然。 “你才知道。”纪言撇撇嘴,张嘴隔着布料咬了抱着自己的人一口,“我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 杜春雨浑身颤了下。 第一次就……? 可纪言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咬住就是不松口了。 “别咬了。”杜春雨忍无可忍的低吼。 可纪言这回没有听话的打算,甚至还磨了磨牙。 杜春雨:! “别闹!” “没闹。”纪言终于大发慈悲的松了口,“我都想你十多年了。” 可是这人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说着,松了口的纪言又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杜春雨的腰肢。十多年的惦念,可这人竟然直到现在才在他的提醒下认出自己。 简直不可原谅! 杜春雨飞快的步子一顿,继而什么都没说,加快了速度。 “哎,慢点走!” “又不着急。” “不对,你走反了!” 大步朝前走着的人脚步一顿,回过头原路返回。 “哈哈哈哈哈——”纪言又把头埋到杜春雨的怀里,笑的不能自己。 回到屋子里,纪言迫不及待的搂住杜春雨,吧唧一口亲到了杜春雨的脸上。 “你要是再丢了,那我该怎么办?”纪言不安的赖在杜春雨身上,不想下来。 杜春雨颠了颠不是很轻的纪言,叹了口气,“再弄跟绳子?” 像是在江宁一样,用绳子将两人连在一起。 “好。” “?” “今天晚宴要用绳子。” “……” *********** 晚宴上。 姗姗来迟的纪言和杜春雨手拉手找到平时他应该坐的位置,大喇喇的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像个没有骨头的大虫子一样黏在杜春雨身上。 毫无一国皇子的典范。 “哟,老六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这二哥竟然不知道!”看到纪言,大胡子纪宁端着一杯酒走到纪言面前。 要是说这人是纪言的爹都有人信,脸上长满了浓密的胡子,一张老脸上全都是沧桑的岁月留下的痕迹。 看起来甚至比纪修杰还要老。 “早就回来了。”纪言嘟哝着。 “哈哈哈,来,咱哥俩也有阵子没见了,陪二哥好好喝一杯。” “六弟还小,你自己喝。”纪憬上前一步,拦住纪宁。 “小什么,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赢了纯熙之战,拿下咱桓北最后一道屏障了!”纪宁扬起脑袋,看了眼纪修杰。 发现父亲只顾着和那西凉皇子说话而没注意到这边,暗了暗眸子。 “行了,知道你有战功。”纪憬拽着纪宁的腰带走到一边,只要是宴会,不论是什么规模、亦或是有什么人,纪宁都要提一嘴这事儿。 纪言不甚在意的低头看了眼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的黑色布料,单手抓住一个鸭头肆无忌惮的开啃。 “我还没跟老六说完呢!”纪宁试图挣脱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8 纪憬的桎梏,想要继续讲那场战事的辉煌。 纪憬不耐烦的往纪宁嘴里塞了一块瓜。 纪宁呆了一下,继而眼睛一亮,开始啃了起来。 纪言对于这些歌舞没有半分兴趣,吃着鸭头看着杜春雨的脸,只觉得无比知足。 杜春雨用仅仅能用的一只手喂给了纪言一杯果汁。 纪言连看都没看就喝了一大口。 喝完之后皱了皱眉,“我想喝酒。” “不行。”杜春雨毫无商量的又喂了纪言一口橘子汁。 “不行就不行!”纪言恶狠狠的吸溜了一大口。 纪修杰看了眼被迷得晕陶陶的小儿子,瞪了纪言一眼。 纪憬也是。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又瞬间收回,各归各位。 可身为两人的焦点,纪言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 张大嘴巴继续等着杜春雨的投喂。 杜春雨顺势夹起了一筷子蔬菜放进张得老大的嘴里。 纪言嚼了嚼,发现里面竟然没有肉,苦着张脸无比艰难的咽了下去。 等这一曲唱完,颜君丞突然站起来,朝着纪修杰弯下了腰。 “君丞这次来是有件事要求纪伯伯。” “什么?”看着纪言和杜春雨入了神的纪修杰没听清颜君丞的话。 “君丞,想要求娶青黛公主,以结桓北西凉百年之好。” “不行!”一直沉迷于杜春雨美色的纪言突然听到从颜君承嘴里吐出青黛二字,立刻反应过来,站起来拿鸭头指着颜君丞,十分激动。 双夹被塞得满满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口齿不清。 颜君丞看了眼纪言,又看了眼纪言身边的杜春雨,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纪青黛闻言瞪大了眼睛,清秀的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青黛?”纪修杰皱了皱眉毛,“你要娶她?” “是!”颜君丞挺直了腰板,“君丞已经心仪青黛公主多年,还望纪叔叔成全,青黛嫁过去后会成为唯一的西凉太子妃。” “这……”纪修杰看了眼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纪青黛,这样的女子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名讳吗? “这件事情还是容后再议。”纪修杰打着哈哈,既没答应也没反对。 “纪叔叔要是不同意的话君丞就一直在这儿跪着。”颜君丞身子一矮,就在大厅中央跪了下去。 纪言一个鸭头就扔了过去,走上前揪住颜君丞的脖领放低了声音,“你还嫌害的青黛姐不够吗?” “我知道当年我错了。”颜君丞梗直了脖子,眼睛直直看向纪青黛,“可是青黛,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颜君丞索性放开了直接当着纪青黛的面表达自己的爱意。 “你闭嘴!”纪言挥舞着和杜春雨绑在一起的那之手就朝着颜君丞的面门砸了下去。 颜君丞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伸出了拳头的纪言不想让杜春雨的手也碰到这人的脸,于是好心的将颜君丞拎起来再摔到地上。 颜君丞捂住屁股疼的嗷嗷叫,在桓北满朝文武面前完全没有半分自觉。 纪修杰看到纪言和杜春雨手上的布条,眼睛都直了。 这老六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事儿吗? 揍完人的纪言浑身舒畅的走到纪青黛面前,“你别怕,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我……”费劲了身上的力气,纪青黛终究是没能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出一点声音。 颜君丞气馁的回到座位上,哀怨的盯着纪青黛。 纪青黛的脸更红了,眼睛也无处安放。 隔着重重人群,又一个鸭头稳稳落在颜君丞的脑袋上。 颜君丞:…… 可没能阻挡的了颜君丞热切的眼神,颜君丞甚至还往纪青黛身边挪了挪。 纪言更气了,想再拿一个鸭头解解气。 却发现没有了多余的鸭头。 靠在杜春雨身上,纪言不想再看颜君丞。 被颜君承这么一搅和,满庭的大臣们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说点儿什么,气氛一度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纪宁的瓜还没吃完,这是西凉的新品种,比起他们桓北的瓜来说糖分更多,汁水更足。 整个大厅里充斥着啃瓜声和声乐声。 一曲终了,面敷粉纱的舞女们并没有随着音乐而停止动作,而是集体一边舞蹈着一边快速朝前移动。。 最中央的一个舞女脚尖点地,在其他舞女衣袖的掩饰下快速朝着纪修杰的方向跑去。 瞬间而已,十多个舞女将纪修杰和姜华包围在中间,做中央的那个舞女从腰间抽出两把尖刀,抵在桓北帝后两人的脖颈处。 纪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威胁的父母双亲,赤红了双目。 满朝文武也都被这意外惊呆了,从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柔弱的文官们跌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武馆虽见多了这阵仗,可是身边没有武器,什么忙都帮不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帝王被人威胁。 杜春雨按住腰间的软鞭,攥住纪言的手不言语。 纪憬也习惯性的朝着腰间摸去,却发现原来今天没有带执契,叹了口气,走到纪言身边站定。 “你们要造反?”纪修杰眯紧了眼睛,一眼扫尽下首群臣的面部表情。仿佛那尖刀不是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的帝位坐的够久的了!”一身内官服饰的中年男人自后厅走出,官帽遮住了眼睛,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渊儿?!”姜华看到来人,不敢置信的喊道。 “纪渊?”纪憬跟着惊呼出声。 纪渊,一宫中婢女所出,纪修杰长子。 早就在五年前猝死于渊王府,现葬于皇陵中,享太子待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气成河豚! 杜春雨:抱—— 纪言:还是气 杜春雨:亲——(づ ̄3 ̄)づ╭?~ 纪言:更气了,(⊙3⊙) 杜春雨:亲亲亲亲亲 第83章 纪渊 “你真的是纪渊?”纪憬坐不住了,上前一步拉着纪渊的面皮,似乎想把脸上骗人的面具扯掉。 纪渊疼的龇牙咧嘴,任凭纪憬揉捏了一阵子后,终于开口,“怎么,我没死成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怎么可能?”验证无果的纪憬失神的靠在墙上。 “小六儿,见到大哥高不高兴?”纪渊三两步走到纪言面前,揉了揉纪言的脸蛋。 在纪渊眼里,纪言大概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纪言往杜春雨身后藏了藏,明显的不想见到这个大哥。 “啧,”纪渊叹口气,看到纪言和杜春雨绑在一起的手,看了眼纪憬,“看这样子,你的计划都白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19 费了。” 纪憬摇头苦笑,没做回答。 角落里的纪青黛看到纪渊,如临大敌。把整个身子都埋到桌子底下,单薄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颜君丞三两步也钻到桌子里,搂住纪青黛轻声哄着,“不要怕,我在这儿……” 纪青黛先是挣扎了几下,可一想到外面的人,顿时不动了。 甚至还往抱紧了颜君丞的一只胳膊。 颜君丞看着怀里的人,嘴唇轻轻擦蹭着纪青黛的发丝,闻着熟悉的味道笑的像个二傻子。 没有再理会纪言和纪憬,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人,纪渊三两步走到纪修杰面前,直直跪下向纪修杰磕了三个响头,“孩儿不孝。” 脸上一片赤诚,可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泄露了一切。 “那你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纪修杰推开执刀的舞女,揪住纪修杰的脖领把人捞上来和自己对视。 在战争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纪修杰当然不怕这些,只是猜不透这复杂的人心。 从前打天下时的各种背叛,得到天下后孩子们的算计,让纪修杰的心跟着寸寸冰封。 得了自由的姜华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夺过舞女的刀并将其制服,动作凌厉狠辣,一招直指舞女咽喉要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写下退位诏书,我可留你一命。”纪渊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已经预料到结果。 “宫里半数以上的内官宫女都是我的人,要是你不退位,那我就将这一厅的人全部杀死。”纪渊抓住纪修杰的手,用尽了力气。 “老子什么没见过,还能被你威胁?”纪修杰反抓住纪渊的手,将人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 “咳——”纪渊往地上吐出一口血,得意的仰天长啸,“你以为我就什么准备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孤身一人前来求死?” “没错,我当然不会让渊哥一个人回来。”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破门而入,紧接着一身着皇袍的少年缓缓进到屋子里。 “沈煜!?” 进来的人,正是扶风的沈煜。 “怎么回事?你到底在这五年都做了什么?”纪憬揪住纪渊,几乎要被这人给气死。 为什么他会和沈煜扯上关系? 他究竟知不知道沈煜是什么样的人! 纪渊没有理会纪憬突如其来的狂躁,从怀中掏出早就拟好的退位诏书,“只要你在上面盖上玉玺,那我就免桓北生灵涂炭,如何?” “哦,对了,现在我扶风的十万大军正驻扎在幽州城外。”沈煜摇着扇子,在一旁添油加醋,“要是你能保渊哥登上帝位,那我就即刻撤兵,否则,……” “是吗?”纪修杰轻笑,看了眼口出狂言的扶风小天子,又重新审视了下纪渊,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纪修杰脸色一黑,怒吼出声,“你以为朕的将军们都是吃素的吗?” 好歹也是跟他打下桓北的人! “那堆老东西!”纪渊轻嗤一声,顺手从身边的一个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就刺向毫无防备的一个白发将军。 没有铠甲护体也没有武器的上了年纪的老将军没躲过哪一剑,正中腹部。 “噗——”多年未练武的老将军应声倒地。 “你!”纪修杰呆了一下,看到濒死的老将军瞪大的眼睛,大叫了一声。 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想要揍纪渊一巴掌,可纪渊以为纪修杰要对他下死手,于是拿着剑刃迎接。 等纪修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已经堪堪到了纪修杰的腹部。 纪言和纪憬一惊,迅速朝着纪修杰跑去。 离纪修杰更近的纪言率先一步到达,连忙将纪修杰推到一边,可拿剑几乎要挨到纪言身上了。 想着要是自己再往前一步受伤的可能就是绑在一起的杜春雨,纪言闭上眼睛不动了地方。 这回就让他保护阿泽一回吧。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纪言睁开眼睛,看见杜春雨竟然单手接住那剑身,使得那剑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一指的距离,那剑稳当的停在纪言腹前,再也不能向前挪动半分。 纪言心肝肺都在颤悠,生怕杜春雨受了一点伤。 快速用空闲的那只手解开绑着两人手臂的布条。 “不用拆。”杜春雨歪头看了眼两人的手腕,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黑,将脸拉得老长。 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他很生气! 刚刚拆了一个结的纪言看到杜春雨的并没有受伤,翻了个白眼,拆的更快了。 单手接白刃的杜春雨仅凭借一手之力阻止了纪渊试图发力用剑的手。 “好你个杜春雨,好你个杜春雨!”纪渊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用尽了双手的力气竟然不能将剑挪动半分。 有了这个认知的纪渊似乎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你敢不敢先把手松开!” “不敢。” 纪渊:…… “怎么哪儿都有你?”沈煜上前一步,脸上的不耐尤为突出。 “我也想知道,怎么哪儿都有陛下?”解放了双手的杜春雨顺势直接将纪渊的剑掰折了扔到地上,反问回去。 “我!”沈煜词穷,理亏的往后退了一步。 纪渊看着从中间段成两段的宝剑,抽了抽嘴角。 被纪言推到一边的纪修杰从地上起来,深受打击,根本不能相信为了个皇位纪渊竟然要杀他。 太过自信的结果就是被狠狠地打脸。纪修杰的耐心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戈月。”纪修杰冲着殿内的一个方向叫到。 “在!”戈月破墙而入,身后跟着一众带刀侍卫。 戈月率先站在纪修杰面前,将帝后护在身后。 在桓北的地界,尤其是桓北的皇宫,纪修杰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看到明显准备充分的士兵,沈煜狠狠瞪了纪渊一眼。 “车尚书,你是不是该跟朕解释一下城北多出的一万百姓是怎么回事?”纪修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的兵部尚书。 大腹便便的尚书腿一软,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城北有——”沈煜往后退一步,这一万士兵是他效仿血凰军训练出来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纰漏。 戈月带来的人手脚利索的将纪渊和串通一气的车尚书反绑住,纪渊不甘心的扭了扭身子,看向沈煜,“沈弟,救我!” 沈煜接着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有理会纪渊声嘶力竭的求救,也没再看纪渊一眼,冲着贴身侍卫说了什么。 那侍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听到沈煜的话眼睛一亮,冲着门的方向一顿砍杀。 不分敌友,见人杀人,目的就是为了沈煜杀出一条出路。 纪憬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0 从地上捡起被杜春雨折断的半截剑,对准那侍卫的方向扔了过去。 侍卫厮杀的动作停了一瞬,继而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像地上倒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沈煜又往后退了退,满面惊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是说这平阳殿里没有士兵吗? 狐疑的看了眼纪渊,沈煜果断露出了一幅无辜的样子,瞪大水润润的双眸,就差哭出来了,“纪伯伯,是这个人说你们桓北内乱,皇宫被这尚书夺了权,我才千里迢迢的带兵助你的!” 强行被甩锅的车尚书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这,陛下,你要明察,明明是这小皇帝——”说到一半,车尚书闭了嘴。 惶恐的朝着四周看了看,现在他顶多是个看管不严,要是再说下去就是卖国通敌了。 “你看,纪伯伯,这人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你,明显是有问题!”沈煜仗着车尚书不敢多说,肆无忌惮的把所有脏水都往他身上泼。 纪修杰慢慢瘫坐在龙椅上,心累无比的闭上了眼眸,摆摆手,“别说了。” 纪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捧着杜春雨的大手第十次的一寸寸检查着杜春雨到底有没有受伤,听到四周突然一片安静,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纪修杰。 看到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纪修杰,纪言楞了一下。 隔了许久,安静的宫殿里,纪修杰叫了戈月的名字。 “在!” 戈月抱拳屈膝下跪。 “请扶风天子去冥殿休息。” “是!” “等等,冥殿是什么?”沈煜瞪大了眼睛,直觉告诉他只要进了冥殿就会很难再出来,“我要回扶风!” “呵,天真。”纪修杰轻呵一声,转身搂着姜华离开了平阳殿,没有管在戈月手下叫的惨烈的沈煜。 “放开朕!朕不去冥殿!” 平日里疏于锻炼的沈煜被戈月扛在肩上,声音渐渐远离。 “纪憬,纪言,”走了一半的纪修杰突然转过身子,喊着两人的名字。 “什么?”纪言一愣。 “到后书房。” “哦,”纪憬纪言同时答应,并且跟在纪修杰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纪爹:自己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嘎嘎嘎 沈·肥肉·煜:喵? 第84章 千金 “你怎么也跟来了?” 后书房里,纪修杰阴沉着脸,几乎要将手中的玉玺砸到杜春雨头上。 纪言无辜的抬起手,在纪修杰面前晃了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被杜春雨重新系上的黑布条。 “拆不开了。”杜春雨垂下眼睛,盯着地面目不转睛,手臂随着纪言的动作不自在的晃动着。 纪言憋笑憋得辛苦,可又不好在这里笑出声,身体颤抖的厉害。 什么破理由? 纪修杰不合时宜的在心中腹诽着。 摆正了面庞,看了眼还在低着头杜春雨,纪修杰想到的是小时候做完坏事不敢看自己的纪言,叹了口气,“沈煜在桓北,我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扶风。” 扶风除了沈煜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皇位继承人。 “怎么可能?”纪憬面露怀疑。 “你自己看。”纪修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密信,塞到纪憬手里。 “什么?”阅读完毕的纪憬看了眼杜春雨,磕磕巴巴,“你,你祖父,篡位了?” “啥?!”纪言和杜春雨一起惊呼出声。 纪言一把夺过纪憬手里的信件,放到中间和杜春雨细细读了起来。 先一步送来的密信里,详细的记载了杜邵辉是如何率领着门下弟子们趁着沈煜不在时夺下扶风兵符和玉玺的事迹。 没有多艰难,在杜邵辉进入皇宫的时候,守城将军就自动把掌管扶风三十万大军的兵符献给了杜邵辉。 现在杜邵辉和一帮士子们正在扶风皇宫处理各种事项,俨然篡位成功! “我去,爷爷也太厉害了!!”看完信中内容的纪言忍不住感慨。 纪修杰瞪了纪言一眼,这就喊上人家爷爷了? 没出息! 人还没娶进门! 杜春雨无辜的睁着凤眸,抬起头看着纪修杰,“那父亲是想让我出面?” 纪修杰脖子一梗,脸涨的通红,“咳咳咳咳咳——!” 借着微弱的灯光,纪修杰能清楚的看到杜春雨脖子上的挠痕,再加上杜春雨这突如其来毫不见外的一句父亲,一口口水顿时呛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 姜华连忙端来一碗茶水,喂到纪修杰口中。 纪修杰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 看着和言言手拉手的杜春雨,再看着喂着父亲水的姜华,纪憬突然有点儿想妻子了。 ************ 平阳殿。 之前还歌舞升平的宴会现在空空如也。 挨过宫女内官们漫长的收拾时间后,整个大殿重新归于宁静。 “都,都走了吧?”怯懦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从一桌子底下传出。 “嘘——” 瞬间安静。 安静的能听到来自两个不同人的心跳声。 隔了许久之后。 “可,可以了吧?” “嘘——” “可是我腿酸了。”纪青黛撇撇嘴,整个腿又麻又酸又疼。 “啊?”二话不说,颜君丞连忙让出一条路,让纪青黛先出来。 等颜君丞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纪青黛的影子了。 “溜得倒快。”颜君丞苦笑一声,没有回到为他准备的宫殿,而是熟门熟路的朝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去。 穿过长远的后宫,颜君丞在一墙上生杂草的宫殿门外站定。 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但颜君丞知道这里有人。 飞身而上,九尺高的城墙根本就阻挡不了他。 里面甚是安静,安静的近乎诡异。 “谁?!”呵斥声从一角落传来,一穿戴整齐面容姣好的女子张牙舞爪的拿着一根笤帚朝着颜君丞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太快了,颜君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个正着,后脑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 吃痛的捂住脑袋,颜君丞双目含泪的快速转身摆出防御姿态。 “我是青黛未来的相公。”看到打他的人,颜君丞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听不明白颜君丞的话,抬起笤帚就要接着打。 “娘!”颜君丞闭上了眼睛,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何儿?” 听到这一声娘,顾倾城手里的笤帚骤然掉到地上,将颜君丞搂在怀里红了眼睛。 颜君丞无奈的笑笑,要是顾倾城的小儿子顺利活下来,那可没有他这么大。 没有躲开,颜君丞任凭着顾倾城搂着,脑中不停的闪现过去的事情。 六岁时,因一时贪玩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1 ,他偷偷藏在父亲的战车里,被带到了纯熙,也就是当时西凉和桓北的交界处,也是当时两国最后的争端地。 一次在营地玩泥巴的他听见一营帐里传来一阵凄凉的女子吼叫声,颜君丞连忙跑过去一探究竟。 可进到营帐里他却被惊呆了。 一绝色女子身上不着一物,一屋子的士兵观看着五个同样不穿衣服的壮汉趴在那女子身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都哭了,你们怎么不去帮忙?”小小的人儿皱着眉头,疑惑的揪住身边看的入神的一个士兵的腰带。 “太太太,太子!” 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甚至就连运动中的壮汉也连忙提上裤子跪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呢?”严肃的小太子不明白这些人在玩什么鬼把戏。 一屋子的人吭哧了半天,可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 这可是西凉嫡长子,也是帝王唯一的一个儿子。 后来的事颜君丞记不太清,只是将那女子小手臂的一个紫色蝴蝶胎记在了心里。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被他老爹送到桓北,为了边境安稳成为质子。 那时桓北皇宫留给颜君丞的印象并不好。 跋扈的贵妃、隐忍的皇后以及摇摆的帝王。 身为质子,他享有和桓北皇子一样的待遇,可是整个桓北却没有年龄和他一般大的皇子,也没有能玩到一块儿的人。 跟他在一起上学的,只有七八岁的小纪言。 小小的纪言还总是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高冷的不行,很少搭理他。 郁闷的颜君丞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女孩——桓北宫里唯一的小公主,也就是纪青黛。 明明是个女孩子,也不是嫡出,可股子做派当真当得起一国千金了。 身上穿的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金缕衣,就连洗浴用的水都是从千里之外的玉泉一车车运过来。 无论在哪儿身前身后都跟着几十个下人伺候在四周。 在一次庆功宴上,也是纪青黛的舅舅顾与臣的接风宴上,出去遛弯的颜君丞正好碰到独自一人在捉蜻蜓的纪青黛。 颜君丞看到好不容易一个人的纪青黛,忍不住打趣道,“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千金公主竟然独自一人?” 纪青黛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眼颜君丞,“你把我的蜻蜓吓跑了!” “那我帮你捉回来?”颜君丞试探着。 “好!”纪青黛丝毫不客气。 颜君丞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朝着漫天的蜻蜓撇了过去,顿时掉下了一片蜻蜓。 “哇!!!!”纪青黛两眼放光,连蜻蜓都不看了,“你教我!” “……” 从那以后,纪青黛算是缠上颜君丞了,颜君丞走到哪儿,纪青黛就跟到哪儿。 低调的质子从此身后稀稀拉拉的跟着一个千金公主还有一堆下人们。 长此以往,颜君丞被小屁孩儿给缠的不厌其烦,碰巧的是那段时间纪言被纪修杰关到郊外行宫,纪青黛见到他就要哭一场。 见天儿的管颜君丞要弟弟。 可他明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颜君丞当然知道原因,无非是纪言得罪了纪青黛的母妃才被关到郊外行宫。 甚至纪修杰还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扬言要废除纪言皇子位,将他贬为庶民,死生不得入皇陵。 就是一些权谋制衡而已,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颜君丞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纪修杰要稳住顾与臣,稳住三面边境,就必须要让在军中威望甚高的顾与臣满意,也就必须要让顾倾城顺心。 而顾倾城的首要大敌就是姜华以及纪憬纪言。 可这纪青黛竟然为了纪言哭哭啼啼。 一开始颜君丞觉得纪青黛装腔作势、两面三刀,可时间长了,颜君丞发现,这小公主的心真的很善良。 几乎可以用不谙世事来形容。 什么都不懂。 单纯的只知道为别人考虑,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快乐和悲伤,而引起她情绪变化的原因也很简单,不外乎吃、穿、父母兄弟而已。 顾倾城一心扑在即将出世的另一个孩子身上,对纪青黛也没那么上心。 纪青黛对颜君丞缠的更厉害了。 直到纪青黛的小弟弟满百天,颜君丞在陪着纪青黛出席小皇子的百日宴的时候,才看到因天气炎热撸起袖子的顾倾城的小手臂上竟然有一个熟悉的紫色胎记。 十年之前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凄惨的吼叫,眼中的绝望再次在颜君丞脑海中闪现。 和纪青黛呆久了,颜君丞自然知道她的生日,再联系上顾倾城被封为皇贵妃的时间,颜君丞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这千金公主,会不会其实就是那次□□的产物;说白了,纪青黛或许可能是那五个壮汉其中的一个人的孩子? 六岁的他那时什么都不懂,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颜君丞早就想明白了当时在那个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颜君丞被这一想法给吓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顾倾城只顾着让怀里的孩子逗纪修杰笑,完全没注意到撸起的袖子。 直到被颜君丞盯了许久,顾倾城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颜君丞。 继而表情慌乱起来,快速把长袖往下拽去。 将小儿子往纪修杰身上一放,顾倾城快速离席,并且冲着颜君丞甩了个眼神,让他跟上。 走了许久你,直到顾倾城认为足够安全才停下了步子。 “你认识这胎记?” “认识。”颜君丞点头,“你是当初被,额,那个女子吧?” “闭嘴!” “我不想管你们的事,我只想知道青黛是不是那次的后果?”长时间的接触,颜君丞其实对纪青黛动了心思。 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只要有一天纪青黛不来缠着他,他就浑身难受。 孤身一人身在邻国,他也会寂寞。 可是若是小青黛的身世是这样的话…… 颜君丞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痛苦的抱住头,蹲在地上,“我要听实话!” 看着这样痛苦的颜君丞,顾倾城愣了一下,继而一笑,“你是看上我们家青黛了?” 颜君丞痛苦的点点头。 “虚伪!”顾倾城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男人啊,就是这样!什么情啊,爱啊,都是胡话,都比不过一层身份。” 颜君丞咬住嘴唇,没有搭话。 “青黛,确实是那次被,被□□的产物,就连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姓什么。”到底是念着当初那一份恩,顾倾城放低了声音说道。 要不是小太子的出现,那那场暴行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可是,大将军的亲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西凉军营里?” “是啊,大将军的亲妹是不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2 可能出现在军营里的,可我又是谁?”颜君丞至今还记得顾倾城无助又茫然的表情。 顾倾城实际上并不是顾与臣的亲妹,只是从民间寻来的一个舞女罢了。 顶着顾倾城的名号,嫁给皇帝,为顾家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说到底,只是一个争宠的工具罢了。 毫无保留的,顾倾城将这些全部都告诉的颜君丞。 可是,当顾倾城的声音刚落下的时候,纪青黛流着泪从假山后面出来,站在颜君丞身后,声音颤抖,“母妃,你说的是真的?” 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纪青黛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那般糟糕,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纪青黛无助的抱住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无措的看了颜君丞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肮脏。 顾倾城笑笑,“可是即便是那样,娘也要把你生下来!” “那这又是谁的种?”纪修杰抱着刚满百日的纪何,面色阴沉的可怕。 给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孩子,纪修杰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修杰?!” “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倾城张大了嘴巴,表情真正开始慌乱起来。 回避纪修杰的问题,将纪青黛藏在身后。 气急的纪修杰一把将刚满月的小儿子摔到地上,并且将顾倾城打入冷宫。 开始了针对顾家的讨伐。 很快,顾与臣也被谋逆罪乱市枭首。 亲眼见到叫了十年父亲的人杀死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的纪青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傲,甚至会害怕见到人。 畏首畏尾的,什么都不敢,也对颜君丞避而远之。 作者有话要说: 纪爹:未来儿媳妇儿可能以为我智障 第85章 鸡汤 不大的院落里,大门紧闭。 外面一个身影紧贴在墙角,想要获取一些信息。 可惜,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 叹了口气,高大的身躯飞身上墙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院子里竟然也空无一人,颜君丞靠近唯一亮着灯的屋子,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站定。 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好啦,我错了,你别生气了!”熟悉的、又有些不一样的,似乎是在撒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颜君丞把耳朵往墙上贴了帖,似乎在努力辨认这声音。 “……” 没有人回答。 “你说句话啊?” “……” 依然没有人回答。 “非逼我使出绝招?”纪言上前一步,看着独自坐在桌子前看着书的杜春雨,不知道怎么把人给惹生气了。 从后书房出来一直到现在,杜春雨当真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在外面的颜君丞眼睛一亮,身体里燃起了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 在屋子里的纪言丝毫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有点儿生气的拿起杜春雨貌似看的仔细的书,一把把书扔到地上,取而代之的跨坐在杜春雨的腿上。 强迫他看向自己。 杜春雨扶住纪言的腰生怕他掉到地上,可眼睛却盯着早就掉到地上并且封皮朝上的书。 纪言:…… 捏住光滑的脸蛋硬生生的把头掰到自己面前,强迫这人和自己直视。 “到底怎么了?” “自己想。”看着纪言的眼睛,杜春雨又垂下了头。 坚决不肯看纪言一眼。 “我哪儿能想得到?”纪言都快要被气笑了,“真的不说?” “……” 看到又没了动静的人,纪言手有些痒痒,索性扯开杜春雨的领口,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锁骨。 一不做二不休,没有得到任何抵抗的纪言直接将杜春雨的整个上衣全部褪下,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虽然说纪言曾经无数次看过这具身体,可是每一次看都会脸红心跳。 五指张开,充满了挑逗意味的一点点向下抚摸。 “你还要听多久墙角?”杜春雨终于发出声音,隐忍中带着一丝沙哑,冲着颜君丞的位置喊道。 “额,” 被发现了!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颜君丞脸红心跳的跑开,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连飞带跑的,十分不容易。 纪言的动作完全没有随着杜春雨的话而有半分停顿,伸出舌头在杜春雨的喉结上舔舐吸允着。 手也不老实的上下乱窜。 杜春雨一下子按住纪言的手,声音危险了三分,“纪行止!” “在~!……唔……” ……某不可言说之事…… 直到第二日中午。 昏暗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缕缕阳光顺着窗户上的缝隙洒落下来,照在趴在纪言身上的人的脸上。 纪言吧唧一口亲了上去,想要抬起一只腿环住那人,却发现腿被压的发麻,动了动身子,身体里的东西快速膨胀起来。 “喂,”纪言推了推杜春雨。 明明昨晚都完事儿了,为什么还会是这样的姿势? 杜春雨猛然睁开双眼,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半分睡意。 “你先出去。”眨眨眼睛,纪言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疼吗?”杜春雨回亲了纪言一口,笑的一脸餍足。 “疼疼疼疼疼!”纪言慌忙不跌的点头。 开玩笑,他要是说不疼那还不就没完没了了! 纪言由衷的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可看到身上之人内疚的眼神,纪言立刻就败了。 本来就没有多疼啊。 主动收缩后面,将杜春雨绞的死死的。 杜春雨脸色一变,终于找回了理智,“快松开,我检查检查。” 昨夜做完后虽说给纪言清洗干净上了药,可杜春雨还是怕纪言逞强。 “我不。”纪言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再来一回再说。” …… 到了晚上,终于消停了的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纪言整个人都瘫在杜春雨身上,一动也不想动。 “饿。”纪言把被子拽到脸上,不想去看杜春雨。 耗费了所有力气的纪言,现在腿还是软的,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麻酥酥的。 杜春雨摸摸纪言的发丝,和纪言额头相抵,声音沙哑,“在这儿好好躺着。”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纪言红着脸嘟囔着,手却翻到枕头边上拿出了半个有年头的符纸在杜春雨面前晃了晃。 摇头晃脑的捏着嗓子细声细语的模仿当时杜春雨送给他这符时说的话,“天上的神仙会保佑拿着符纸的人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杜春雨的身子猛地顿住,脑中想起了那时的情形,面色微红,继而又扑倒床上按住纪言的脑袋就是一顿猛亲。 是他眼拙,竟然没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有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3 这么深的羁绊。 懊恼之余又有一丝欣喜,还好行止自己找来了。 要不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眼中流过了一滴泪,滴在了身下人紧闭的睫毛上,挂在上面颤微着。 一如杜春雨现在的心情。 “唔?”感受到睫毛处的异样,纪言想问问,可是嘴巴被狠狠堵住,里面唇舌交缠,让纪言什么都说不出。 阿泽这是……哭了? 纪言也慌了,怎么就把人给整哭了? “我马上回来。”说完这话,杜春雨终于舍得离开,几乎是逃离般的离开了之前还和纪言温存过一天一夜的小屋。 躺在床上的纪言看着手中的符,眼睛也微微湿润,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一动不动的纪言躺在床上双腿发麻。 无聊至极又没什么事可做的纪言只能起身自己去找杜春雨。 从被窝出来,纪言已经不想去看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眼睛一闭,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就披在身上。 推开门,一瘸一拐的向厨房走去。 走到一半,纪言闻到了浓浓的鸡汤的味道,旋即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可这衣衫太长,走的太快且不看路的后果就是被脚下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绊到,直直朝下摔去。 “呱————” 凄厉的叫声自纪言脚底下响起。 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纪言被一双大手快速的捞起来,避免了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机会。 “什么东西?”回想起那一阵惊天动地的呱声,纪言只觉得无比熟悉。 抱住杜春雨,纪言往地上看去。 发现黑的几乎要和这夜色融为一体的鲲哥瑟瑟发抖的正拿着小翅膀包住脑袋,特别可怜。 “快,放我下去!” 被萌的心肝乱颤的纪言当即推搡着抱着自己的人的胸膛,急于把这千里迢迢飞过来的小东西抱到怀里狠狠揉搓。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纪言就被人轻轻放到地上。 纪言快速捞起还在抖得厉害的鲲哥,从上倒下的顺着飞的有些凌乱的羽毛。 杜春雨抿了抿唇,看着纪言的穿着欲言又止。 行止穿着他的外衫! 不但穿着他的外衫,还穿的极为撩人。 前襟大开,露出了青青紫紫的各种痕迹。 本来就宽大的衣服穿在纪言身上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杜春雨强行制止住不听使唤向下看的眼睛,把纪言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鲲哥被顺的舒服,眯着眼睛看了杜春雨一眼。 发现杜春雨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在纪言的胸膛处使劲儿蹭了蹭脑袋。 并且自以为及其隐蔽的朝着杜春雨露出了一幅享受的表情。 纪言:…… 杜春雨:…… “它脚下是不是拴着信?”纪言后知后觉的把鲲哥从怀里捞出来,觉得鲲哥的小眼神有点搞笑。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鲲哥一脸正色的抻直了一只小腿,将那细小的竹筒递到纪言的手里。 纪言将里面的信拿出来,递给杜春雨。 杜春雨一把接过那信,可并不着急读。 拎起还要往纪言怀里钻的鲲哥,随便往天上一扔,并且及其快速的将纪言抱在怀里。 并且及其挑衅的冲着鲲哥看了过去。 在天上扑棱着翅膀的鲲哥一脸呆滞,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纪言没眼看自家老攻,伸手戳了戳杜春雨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脸颊,“不是吧,乌鸦的醋你也吃?” 停了一会儿,杜春雨缓缓开口,“吃。” 没料到杜春雨会这么说,纪言被晃了一下。 呆愣愣的看着杜春雨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个透彻。 怎么老撩他? 纪言觉得自己的心脏迟早要被撩到爆炸。 将突然安静了的纪言抱到不远处的秋千上,杜春雨打开信纸,和纪言一起看起了信中内容。 “这可了不得了。”快一步看完信中内容的纪言感慨,“爷爷为啥要来桓北?” 不是已经拿下扶风了吗。 难道要来接沈煜? 想到这儿纪言瞬间不淡定了,“爷爷刚做了这件事,这个时间来桓北怕是不妥。” 杜春雨皱着眉毛,和纪言想到一起去了。 可是爷爷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他俩看不透杜邵辉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根本就阻挡不了做事风风火火的爷爷。 因为写这封信得时候杜邵辉已经在往桓北来的路上了。 同时叹了一口气,杜春雨将纪言放在秋千上,摸了摸纪言的脑袋,“我去盛鸡汤,马上回来。” “……” “哦。” 很快,杜春雨就端着砂锅和一个小碗回来了。 被熬了很长时间的鸡肉已经十分滑嫩,入口即化,汤的味道十分浓郁。 唯一欠缺的就是,似乎这锅鸡汤的味道太淡了。 喝完了一碗的纪言揉揉肚子,自己盛了一碗直接堆到杜春雨面前,“你也得补补。” “你喝。”杜春雨拒绝。 “你也要补补,毕竟,”纪言凑到杜春雨耳边,放低了声音,“毕竟,从昨天到今天逃跑了那么多子子孙孙。” 果然,听完了纪言的话的杜春雨的脸腾的变得老红。 纪言笑笑,看够了杜春雨害羞的样子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将那碗强行塞到杜春雨嘴边。 意思明显,这汤杜春雨是喝定了。 没有了喝汤自由的杜春雨只能张开嘴巴,将碗中的汤喝了个干净。 俊脸微皱,口味清淡的杜春雨并不喜欢油腻的东西。 看到抽抽到一起的五官,纪言往前探出脑袋,嘴巴挨着稍微嘟起的另一个嘴巴。 灵巧的舌撬开紧闭的牙齿,在杜春雨的嘴里来回搜刮着油腻的鸡汤。 “这样喝起来更甜。”等锅里的汤都凉了,纪言才舍得松开口。 杜春雨摇着头把砂锅再次放到炉灶上加热,弹了纪言一个脑瓜崩。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版肉在微信公众号里 搜索“贵妃梨梨”公众号,“肉肉”里面有本章近三千字的肉; 或者在里面回复关键词“666”,里面有百度云资源; 因为不会玩微博qaq,所以只能用微信了 小剧场: 鲲哥:突然发现言言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杜春雨:言言是你能叫的吗(╰_╯)# 鲲哥:怎么就不能了(⊙v⊙) 纪憬:这可是我的专属昵称 杜春雨:三哥别捣乱 纪憬:说什么呢,谁捣乱了(⊙v⊙) 杜春雨:言言,都欺负我qaq 纪言:╮(╯_╰)╭ 第86章 聘礼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4 时间一晃而过。 不过是在小院里打打闹闹的几日光景,杜邵辉就来到了桓北皇宫。 和杜邵辉一同前来的,还有花笙以及商枫。 平阳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刚刚见到纪修杰的杜邵辉二话没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黄布包裹。 小心翼翼的层层拆开,逐渐露出了里面的扶风玉玺。 将翠绿的碧玉举过头顶,声音犹如洪钟,“这是聘礼。” 声音落下,满朝文武齐齐发出一阵抽气声。 纪言盯着杜邵辉,一脸呆滞,聘……聘礼是什么鬼? 在龙椅上坐着的纪修杰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指着杜邵辉颤声低吼,“你再说一遍?” 这人当真不知道避讳世俗的眼光吗? 明明做了谋朝篡位的事,现在竟然要将国家拱手送给他人。纪修杰不知道杜邵辉的话可不可信。 最最可气的是这老家伙竟然把言言的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 不怕这世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的幺儿吗? “是我没说明白?”杜邵辉扭头向身后的花笙问道。 花笙忍住笑,旁若无人的捋了捋杜邵辉笔直的脊背,“没,你再给他说一遍。” “你不也知道了我家孙子和你小儿子在一块儿了吗?”杜邵辉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事儿理所当然。 他家孙子娶了别人的家的小子,那必须要拿聘礼。 眼下正好趁沈煜外出夺得扶风大权,可他已经老了,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世上,杜春雨又志不在此。 思来想去的杜邵辉无法,只能通过联姻的方式将扶风划给桓北旗下,这样也能有助于统治。 事事以天下百姓为重的杜邵辉并不在意世人如何评价他,他看重的是纪家有治理好一方土地的能力。 不论是渐渐老去的纪修杰,还是下一任的纪憬,再不济还有纪言,都是入了杜邵辉的眼的。 “你!”纪修杰没料到杜邵辉竟然真的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话说出来。 扫了眼下面的群臣,发现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恨不得此刻都晕过去。 开玩笑,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被咔嚓了怎么办? “你在怕什么?”杜邵辉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面上的笑容逐渐消散,“杜府已经准备好了,你莫不是怕这世人的眼光。” “准备好了什么?”纪言凑到杜春雨的身边,悄声问道。 “不告诉你。”仿佛在保守着什么秘密,纪言分明看到杜春雨脸上闪过一分笑意,三分羞赧。 “好哥哥,跟我说说。”杜春雨越是这般反应,纪言就越想知道。 受不了纪言喷洒到颈间的热气,杜春雨索性把身子一转,不再看纪言一眼。 纪修杰听到杜邵辉的话,更气了,怒吼,“我什么时候在意过世人的眼光,我只是,我!” 后面的话纪修杰说不下去了。 也说不出来那样感性的话。 他不舍得让世人以异样的眼光去看他的老幺啊。 明明都已经够对不起言言了,他只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堆到小儿子面前,再也不想让他看到人间半分险恶。 一个恶毒的眼神,就足以将人击溃,纪修杰太明白被人当做异类的感觉了。 杜邵辉似乎有点知道了纪修杰怕什么,轻哼一声,揽住花笙的肩膀,冲着门外大声叫喊着,“老子还就说了,老子就和花笙在一起了。谁敢瞧不起老子老子怼死他!” 空气瞬间安静。 花笙看着似乎在赌气的杜邵辉,笑着把人搂到怀里,解释着,“当初年少,虽然和邵辉互相倾慕,可无奈于世俗眼光没有说开。之后他被兄长设计娶了妻,从此我俩就此错过。” 话都这样说了,就不难猜到杜邵辉今日举动的缘由了。 想必杜邵辉也是饱受相思之苦的折磨吧。 所以到孙儿这儿,他就要给杜春雨铺好所有的路。 包括广招学子,在他的课堂上,杜邵辉说的最多的就是感情不分性别,更遑论对错。 一代一代的学子们,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间。 十几二十几年过去,现在学子遍布三国的杜邵辉敢拍着胸脯保证整个大陆里大多数人都能以一种十分平和的眼光看待这种事情。 甚至他已经撮合了好几对他的学子们! 不过这话杜邵辉可没脸说。 “喂,不愧是咱爷爷!”纪言两眼冒星星,对杜邵辉崇拜的不行。 看着杜邵辉的举止,还有花笙的话,纪修杰晃了下神。 实际上,他并不想当专治的父亲,也不愿当专治的君王。 可是他却活成了他最不愿成为的人,做出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 叹了口气,纪修杰似乎有些茫然,可是理智告诉他他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只有接下扶风,才能让所有人都如愿,包括言言,包括他自己,也包括天下所有人。 惨然一笑,“好。” 他答应了还不成吗? 这是一代开国帝王的承诺,一诺千金。 “这就对了。”杜邵辉从花笙身上离开,现如今刚刚捅破窗户纸的两人正在黏糊期,杜邵辉一刻也离不开花笙。 将手中的玉玺的递到纪修杰手中,“沈煜,就麻烦你们了。” 纪修杰点点头,那是自然。进到冥殿里,沈煜这辈子都没有出来的可能。 说完,杜邵辉看了眼站在角落里乖巧的不行的杜春雨,再次笑开了颜,“聘礼已经送到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家娶到行止?” “不对,这玉玺是嫁妆!”反应过来的纪修杰突然知道了哪里不对,反驳道。 “不行,必须是聘礼。”杜邵辉坚决不肯退让。 “是聘礼。”花笙坚定的无条件的支持着杜邵辉。 “要不我就把玉玺收回!”看着纪修杰一脸坚持,杜邵辉使出了杀手锏。 纪修杰:…… 纪言:…… 纪修杰铁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就说定了,三日之后我来你皇宫提人。” 说着,杜邵辉没等纪修杰说什么,就拉着花笙飞快的跑了。 没有半分动作上的笨拙,轻盈的越下上百级的台阶,和花笙两人逃离了桓北皇宫。 “这……” 看了热闹的一殿众人们都没回过来神,感觉这世界有些梦幻。 不过就是一个早朝而已,竟收复了扶风? 纪修杰看了纪言一眼,发现纪言正躲在杜春雨身后不知道吃着什么。 看着杜春雨宠溺的眼神,时不时温柔的擦拭着纪言的唇角,纪修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苦笑一声,让施好散了满朝官员。 跟在杜邵辉身后的商枫没有跟着杜邵辉离去,站在角落里将满屋子的人看了个遍。 却没有看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5 到朝思暮想的人儿。 忍不住垂下了头。 “没看到戈月就这么难受?”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纪言走过去拍了下商枫的肩。 商枫保持着尊贵的站姿,上手抱肩,听到戈月的名字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戈月在哪儿呢?” “我可不知道。”纪言笑着跳到杜春雨身上,反手搂住杜春雨的腰,“或许你可以去冥殿找他。” “冥殿?”商枫不想看黏糊在一起的两个人,垂眸问道,“冥殿在哪儿?” 在桓北,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有两个地方。一是猎场断崖,一是皇宫冥殿。 猎场断崖,深不见底,据说里面住着一个吃人妖物,整个崖底都堆满了人的头盖骨,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出令人惊悚的诡异的吼叫声; 皇宫冥殿,则是另一极端,里面关押着各种犯人,没有任何虐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那儿却是全天下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地方。 “顺着这条小路一路朝南,就能找到。”纪言给商枫指路。 “大恩不言谢。”商枫冲纪言点点头,裂开嘴蹦跳着朝着冥殿的方向走去。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纪言和杜春雨。 可这两人丝毫没有半分避讳,纪言捏了捏杜春雨的耳朵,“三天之后爷爷要提我作甚?” “不是都说了。”杜春雨拍了拍纪言的屁股,将人抱得紧了些。 “聘礼?”纪言贴着杜春雨热乎乎的后背,“不对不对,怎么能叫聘礼呢?” 纪言觉得这样太丢面儿,奋力抗争。 至少,得让他娶一回杜春雨吧! “怎么不对了?”杜春雨将人背出平阳殿,委屈了,“嫁我不好吗?” 纪言听到杜春雨委屈的声音当即就化了,叫道,“好好好好好,当然好!” 在纪言看不见的角度,杜春雨弯起了唇角,走得更快了。 纪言捧住杜春雨的后脖颈,狠狠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什么叫再不济,我可济了呢 杜春雨;是是是,你最济 纪言:那你说说,我哪儿最济 杜春雨:哪哪儿都济 纪言:ヽ( ̄▽ ̄)? 杜邵辉:_(:з)∠)_ 第87章 木箱 说是三日后来提人就是三日后。 那天清晨,天还没亮的透彻。 纪言正在床上抱着杜春雨睡的熟,小门突然被狂躁的敲响。 纪言捂住耳朵,可敲门声却却迟迟不肯停下,似乎有越敲越用力的趋势。 “谁啊!”纪言最烦大清早的被人叫醒,尤其是昨天晚上两人闹得太欢了,现在纪言全身上下就好像是散了架一样,哪儿哪儿都酸疼酸疼的。 眼睛也肿的厉害,是昨晚哭的。 杜春雨将人抱在怀里,给纪言顺顺毛,踟蹰片刻,斟酌道,“爷爷可能来了。” “啥?”纪言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可两双腿都是酸的,膝盖一软直直朝下栽了下去。 不出所料被杜春雨眼疾手快的捞进怀里,纪言嘚嘚嗦嗦的问着,“爷爷来干嘛?” 虽然讶异于杜邵辉在门外,可纪言还是不忘在杜春雨光裸的身子上揩一把油,飞速在上面摸了一把,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东瞄瞄西看看。 门外的杜邵辉笑开了,中气十足的冲着门里喊道,“爷爷来提人来了,你们俩还不快给我开门!” 说着大有破门而入的态势。 纪言看了眼同样和自己光溜溜不着寸缕的杜春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纪言喜欢裸睡,还喜欢抱着杜春雨睡,更喜欢和杜春雨肌肤相贴的抱着。 所以造成了今早的局面。 “爷爷!”杜春雨按住纪言不老实的四处点火的爪子,无奈的说,“给我们一点时间。” 纪言不服输的想要挣脱杜春雨的手,却被人连本带利的压在身下楷了好几把油。 外面安静了一瞬,想起了花笙的声音,“一炷香。” “小主子你们磨蹭什么呢?”戈月的声音也自门外传来。 “自然是有要事。”商枫忍住笑意,抓住戈月乱窜的臂膀回答。 被抓住手臂的戈月脖子一红,没了声响。 “花爷爷也在?” 还有商枫和戈月?? 纪言崩溃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纪言不知道的是,其实外面还站着一声不吭板着脸的纪修杰和纪憬。还有颜君丞以及躲在角落里的纪青黛,不靠谱的夫子宁致远身后领着一堆萝卜头站在大门口向远方张望着。 而在小屋以外,整个院落被装扮的焕然一新,哪里都是一片火红。 屋里的纪言只要一想到门口站着两个威望甚高的老人,而他和杜春雨还在里屋衣衫不整,就觉得特别害臊。 掩唇轻咳,“爷爷们先去御花园溜达溜达如何?” “不了,大喜的日子,你们快点收拾。”杜邵辉拒绝着。 事实上,这三天在纪修杰的带领下他已经走遍了桓北皇宫各个地方。 在他眼里,桓北的御花园并没有他的花笙有看头。 “什么日子?”纪言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向杜春雨。 杜春雨亲了亲纪言的耳垂,轻声呢喃“小笨蛋。” “你才笨!”纪言听到杜春雨竟然胆敢这么说他,立刻瞪大眼睛往回怼。 抱住纪言,杜春雨盯着纪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 “喜什么?”纪言心中都要炸开了花,不敢看杜春雨的眼,是他想的那样吧? 怎么,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通知他! “你说呢?”趁着纪言发呆的片刻,杜春雨弯腰从床下拽出一个暗黑色的箱子。 纪言:! 杜春雨看着这暗黑的箱子,也懵了,他放进去的明明是个艳红色的木箱。 看到并不陌生的箱子,纪言的脸腾地自下而上瞬间变红,匆忙的命令着,“放回去!” 杜春雨愣了一下,还没等杜春雨有什么动作,急不可耐的纪言似乎再也等不下去了,连忙跳起来想要将木箱往回推,但腰酸腿软的他刚起身就又要往地上倒。 杜春雨生怕纪言磕到,一边张开怀抱想要接住纪言,一边伸腿将那箱子踢得老远。 被接住的纪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黑木箱子被踢飞,然后在空中旋转奔腾转了两圈。 最后,还没落到地上竟然就在半空中碎成了木屑! 伴随着碎木,漫天的大大小小的纸张从木箱中争先恐后的溢出,然后缓缓下落,最终都落到了两人的身边。 杜春雨将纪言抱在怀里,陷入了深沉的反思。 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听行止的话压着人做了一遍又一遍。 在杜春雨反思的时候,纪言小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6 心翼翼的摘掉落到杜春雨肩膀上的纸张,并且珍而重之的叠好放到手心里。 “这是?”杜春雨看着纸里的画像颇为眼熟,从脚边随便捡起了一张,看着这熟悉的眉眼,红了眼眶。 捡起了一张又一张,每一张画的人的轮廓都和十多岁的杜春雨有相像之处。 有的小人在爬树,有的小人在挥鞭子,有的小人在吃果子,还有的在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的手…… 纪言一把抢过杜春雨手中已经积攒了很多的纸张,整个身子因为害羞都变得粉红粉红的。 脚趾微蜷缩,不但抢杜春雨手里的画像,而且还在蹲在地上拼命的捡着其余画像。 杜春雨一把将还在低着头捡东西的纪言抱上了床,和纪言额头相抵说不出话来。 感动之余,心里泛着丝丝甜蜜,可又有些心酸。 纪言还有些不好意思,深吸了一口气,“你看看,我是真的喜欢了你好多年了。” 说完,停顿了一下,纪言再次吸了一大口空气,“这些就是聘礼,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这个人再加上一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被抢先一步求亲的杜春雨亲了亲因为紧张而瞪大了的眼睛,没有计较嫁娶的问题,盯着纪言将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纪言被这目光看的心里直突突,甚至不敢抬头看杜春雨一眼。 然后他听到真诚无比的回答,“当然!” 纪言欢呼一声,将手里积攒了厚厚的纸张撇到床上,惊呼一声跳到杜春雨的身上,双腿圈住杜春雨的后腰并且用脚在上面打了个结! 生怕眼前的人逃跑。 此时此刻两个人都光溜溜的,又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缠,纪言还想说些什么,可几乎是瞬间,纪言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屁股上。 纪言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脸上还留着笑意,可那眼睛和嘴巴明显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摸了摸还火辣辣的后股,纪言撇嘴,“不能再这么对我了——” 再来他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感受到耳边粗重的呼吸,纪言脸红心跳的从杜春雨身上下来,“那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虽然这么说,可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往杜春雨明显起了变化得地方看。 就是这么个东西让他又爱又恨,也是他现在浑身都疼的罪魁祸首。 瞄了第一眼就有第二眼,还会有第三、第四眼,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然后纪言终于如愿的看到了杜春雨红了耳朵。 将叠放整齐的浴巾扔到杜春雨身上,“外面还有人呢。” 杜春雨点点头,将浴巾围在腰间,遮住了让纪言欲罢不能的物件。 纪言的眼睛还盯着杜春雨回不过神,看着杜春雨弯下腰对着床底不知道找着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可门外还是一片安静。 “爷爷?”纪言试探的小声叫了句。 “……” “爷爷们都走了?!”纪言看着杜春雨从床底捞出来的红色木箱,问道。 “不会。”杜春雨给了纪言肯定的回答,外面的人没有出声,肯定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说着话的功夫,杜春雨已经将崭新的木箱打开,拿起里面叠的端正整齐的艳红色的两套一模一样新郎服,摆放到小桌上。 “这是礼服!”看到桌子上的衣服,纪言眼睛一亮,抱住其中较大的一件不撒手了。 “这是你的。”杜春雨拿起小一圈的,将纪言手里宝贝着的新郎服抽出扔到床上,不由分说的将纪言的那份儿一层一层的套在纪言身上。 纪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迫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繁复的礼服,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很快,纪言身上就穿戴整齐。 艳红的婚服,不大不小,穿在纪言身上显得特别精神。 纪言美得不行,刚刚被系好扣子就忍不住跳到桌子上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拔剑造型。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春雨,就等着杜春雨夸他一句好看。 杜春雨从箱底拿出一把檀香木的梳子,把兴奋过度的纪言按在椅子上缓缓为爱人梳妆。 乌黑滑顺的发丝特别好梳,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杜春雨就将纪言的头发束好,并且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嵌着红宝石的翡翠簪子。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小心翼翼的将簪子别到束好的头发上,杜春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始给自己穿衣。 纪言心里热乎乎的,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随即夺过杜春雨手中的衣服将刚才杜春雨对他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了个遍。 等两个人终于收拾好出来的时候,纪言被和之前的布局完全不一样的院子惊呆了。 不大的院落里被装扮的焕然一新,处处火红,窗户上还被贴着“囍”字。 还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纪憬和纪修杰也会在这儿??? 未成年的侄子侄女们看到纪言出来了,立刻停止了原来的打闹的动作,一个个的都乖乖站在宁致远身后,扳直了身子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仿佛纪言是什么恶魔一样。 纪言摸摸脸颊,不由得反思了一下,他有这么吓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为什么这么怕小叔叔? 纪大侄儿:小叔叔凶巴巴 纪二侄女儿:小叔叔总是凶巴巴 纪三侄女儿:+1 纪言:(╰_╯)# 纪·刚出生·侄儿:(tot)/~~~ 第88章 连理 在平阳殿上,穿着大红婚服和杜春雨手拉手穿过重重人流的纪言只觉得不真实。 没有花轿也没有红盖头,不分谁娶谁抑或是谁嫁给谁,两个新郎手牵着手一路从皇子殿走到平阳殿。 鲜衣怒马,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艳红中。 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只有礼官施好和一些就近的亲朋。 整个屋子特别安静,只因上首坐着纪修杰、姜华、杜邵辉还有花笙,四个在整片大陆中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纪言抬头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发现纪修杰看着他竟然弯了弯唇角,纪言也冲着纪修杰笑开了颜。 实际上,当纪修杰接纳他和杜春雨的事情后,他似乎就对纪修杰没有那么恨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纪修杰第一次看到纪言对着他笑,不是冷漠也不是嘲讽,纪修杰老泪纵横的看着一旁的姜华,有些无措。 施好也已准备就绪,高和“一拜天地——” 杜春雨牵着纪言的手,朝着湛蓝的天空跪了下去,虔诚的磕了一个响头。 “二拜高堂——” 两个人的手没有分开,同时转过身子,却看到了姜华的满脸泪水。 “杜春雨!”看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7 着满面泪痕的姜华,纪修杰终于忍不住了,涩然道,“如果你敢对不起他,我就踏平你杜家!” 纪修杰无法阻止这场婚姻,可是同样他对这场婚姻没报多大的希望,只能以自己最大的能力给纪言最后的庇佑。 正在往下跪下去的两个人停了一瞬,杜春雨搂住纪言的腰,将人划到自己的怀里,抬头直视纪修杰的眼,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永远不会。” 永远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纪憬轻哼一声,抱着小儿子定定的看着纪言。 “最好不会。”纪修杰盯着杜春雨,仿佛要把杜春雨给盯出个洞来。 纪修杰在那自顾自的说着,两人再次冲着上首四位长辈下跪,完成了磕首礼。 “夫妻对拜——” 杜春雨把纪言搀起来,纪言看着搀着自己的那双好看的手,忍不住红了脸。 看着这般羞涩的纪言,纪青黛瞪大了眼睛,直接忽视了赖着自己的颜君丞,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表情竟会出现在纪言身上。 两人相对而立,等着礼官的话一落,纪言就连忙弯下了腰。 杜春雨也是。 “嘶——” 纪言揉揉脑袋,离得太近,和杜春雨头撞头了。 大殿上传来一声闷笑,也不知是谁笑的。 然后就笑成了一片。 纪言顾不得自己的头,也顾不得笑的越来越猖狂的众人,连忙伸手替杜春雨揉了揉被撞的地方。 杜春雨也没管自己的头,匆忙把手伸向了纪言的额头。 “礼成,送入洞房——” 施好看着满脸不舍得纪憬,也跟着笑眯了眼睛。 杜春雨直接抄起纪言,把人抱在怀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平阳殿。 纪言将头靠在杜春雨怀里,不怎么老实的蹭了蹭。 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成亲的这一天。 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以来,纪言就做好了这一生可能都不会成婚的准备了。 上首的四个人还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杜老之后有什么打算?”纪修杰看着身边眼眶泛红的杜邵辉,忍不住问道。 两个孩子结了亲,那他也就平白的比杜邵辉小了一辈。 “没什么打算,人都老成这样了,也就回家养老罢。”杜邵辉瞥了眼花笙,花笙挑了挑眉毛,看到那人,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春雨吃了太多的苦,我希望你能把春雨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是自然,只要他对纪言好。”纪修杰点头,不多话。 “春雨那孩子,我看着挺稳重的。”姜华平复好心情,擦干眼泪评价道。 “那是,想当初十年前这孩子独自一人前往幽州城,将他母亲接回。”花笙捋了捋胡子,一脸骄傲。 “大人呢?十年前杜春雨还是个孩子吧。”纪憬一针见血,指出漏洞所在。 “一言难尽,”杜邵辉摆摆手,跟这一屋子的小辈讲起了当年的杜家的事。 那时杜家内忧外患,扶风的天家一直处处针对杜家,将杜邵辉和杜家能管事的人以及学子们全部都派出到各地巡回收税。 而派出的地方又都是些偏远鄙陋之处。 偌大的杜府只剩下了杜春雨一个未成年的还有三两个下人。 不久,消息传来,杜家大少爷,也就是杜春雨的父亲,被地方百姓活活打死。而杜春雨的母亲,则被好心人所救。 正巧那处挨着幽州,为了逃避追杀,杜春雨的母亲躲到了幽州城,将消息传到杜府。 没有办法的杜春雨只能自己出发,到幽州接回了怀了身孕的母亲。 “可惜了,我那儿媳生下了小孙子后便自尽了。”杜邵辉摇摇头,不愿意再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死了母亲又死了父亲的杜春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抱着刚出生的杜子腾在双亲的墓前一站就是一天。 之后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实的杜春雨越发的努力,发了疯似的十年之间从不间断的习武学习,小小的年纪各种兵器乐器样样精通。 杜邵辉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十年之前?”姜华皱了皱眉,想起了十年之前救了纪言的那个白衣小大人,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早就出了平阳殿的两人自然不知道殿内的人已经就着他俩的事聊得热火朝天。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纪言将头离开宽厚的胸膛,面露怀疑之色。 杜春雨低下头看了一眼纪言,一声不吭的闷头就是走。 出奇的是,在没人领路的情况下,杜春雨竟然丝毫没有走错路,用最快的速度将人抱回了小院。 踢开门,里面露出了和之前迥然不同的屋子。 原来暗黑色的床铺全部都换成了崭新的红,窗帘桌布等一应物品也全部都换成了新的。 一对红烛将屋子里的气氛衬托的温暖而暧昧。 将纪言放到床上,杜春雨顺手将桌子上的合欢酒倒好放到纪言手上。 “这么正式?”纪言笑着接过这酒,咬着牙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 是应该交杯还是直接一口喝下酒强硬的嘴对嘴的喂给杜春雨? 纪言犯起了难。 犹豫着的功夫,杜春雨已经拿起了酒,挽住纪言的胳膊将手中酒递到纪言唇边。 纪言看了眼杜春雨,一口将杯中酒全部含在嘴里。 看着纪言的动作,杜春雨像是照镜子般的喝下了酒。 看着杜春雨的喉结滚动了一圈,纪言猛地把杜春雨扑倒在床上,对准杜春雨的唇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口中的酒尽数进了杜春雨的肚子里,喝了两份酒的杜春雨面色泛红,可眼睛却亮的吓人。 一把抓住纪言的手将人压在身下,亲了亲纪言的脸颊,柔声问着,“累吗?” “不累!”说着,纪言就猴急的褪下杜春雨的大红礼服,从额头开始,一路向下的亲吻了上去。 柔柔的吻,还带着些许凉意。 亲着亲着,纪言难耐的解开了早就凌乱不堪的挂在身上的衣服,四处擦蹭着点火。 杜春雨按住纪言躁动的身子,定定的看着纪言。 随后火红的床幔缓缓下落,人影交叠,屋子里传来了阵阵粗喘声。 “阿泽哥哥……” “恩。” “阿泽哥哥,”纪言的眼角被逼出三两滴泪花,扭过头亲了亲满头大汗的身上人,大叫道,“我太爱你了!” 然后纪言就被顶的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仿佛那就是杜春雨一样。 良久,直到天上的太阳再次升起,屋子里才重新归于平静。 偌大的床上两人紧紧相拥,杜春雨在纪言含泪的眼睛上落下一吻,低声哄着怀里的人入睡。 听墙角的戈月撇撇嘴,揉了揉发酸的腿。 怼了一下身边的商枫,红了耳朵,“学着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8 点儿人家。” “遵命!”商枫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声音柔软的不像话,“夫人。” 随后抱着全身泛红的人儿朝着不远处的御花园走去。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四篇番外_(:з)∠)_ 先给几级撒花花(\(^o^)/~ 番外 第89章 笙辉 四十年前,整个大陆战火纷飞。 没有所谓的扶风,也没有桓北和西凉,到处都是战乱流民。 出于对前朝的尊重、也是对世上所有士子的尊重,事实上,没有哪一方势力的统领敢在杜府的地牌上撒野。 偏安一隅。 有着百年历史的杜府,成为了很多难民的容纳所。 刚刚成人的杜邵辉正值腹有才华而无处施展的年龄,空有一腔爱国情却没有能为百姓做点儿事情的方法。 一日在街边布完施后,杜邵辉扭头问身边的杜邵熠,“咱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 他是不解,在这战乱的年代,身为读书人,究竟能做些什么。 读遍了家里所有藏书的杜邵辉找不到答案。 古来的圣贤们都说读书能救民于水火中,可他能做的,偌大的杜家能做的只有施舍些吃食而已。 杜邵熠摇摇头,“大概能管一人温饱,就多一份功德吧。”世界太大,而很多事情不是光凭想想就能完成的。 在他心里,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千千万,根本就无法挨个全帮到。 杜邵辉将手中的勺子扔到地上,看向杜邵熠的眼睛充满了失望,“既然如此,你做你的施粥人,我找我的救国路。” 很快杜邵辉就离开杜府,投身到沈家军里当了一名幕僚。 为沈德轩出谋划策,凭借着独特的作战技巧,赢了三场战役的杜邵辉升为大军师。 掌管三万兵权。 那时的杜邵辉可谓是春风得意,三战成名的他没费一兵一卒击溃了三股和沈家相并列的势力,奠定了扶风的基础,使沈家有了角逐天下的资本。 得意的杜邵辉那时骄傲的不可一世,同时也天真的不可一世。 那次,他被人诬陷,身陷囹圄。 没有人管他,昔日的好友各个都装作与他不熟的样子,甚至就连沈德轩也开始怀疑他有背叛的嫌疑。 眼高手低的狱卒甚至不给杜邵辉饭吃,任凭他饿的骨瘦如柴。 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杜邵辉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背不背叛的,在他眼里这些东西还没有一碗白米饭值钱。 凭着头上的簪子以及饮水用的瓷碗,杜邵辉硬生生的挖通了通往墙外的道路,在夜色的庇护下逃出升天。 凭借着对军营地势的了解,杜邵辉顺利逃出了沈家营地,但却在城中的一户人家院落外晕倒了。 等杜邵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正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子抱在怀里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好喝的汤汁。 杜邵辉心想,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东西了。 彻底睁开眼睛的杜邵辉抢过小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眼睛还不时的瞟着这男子。 发现这男子竟然长得比他更有男子气概,忍不住鼓起了塞满汤汁的腮帮子。 那男子看他喝的香甜,也跟着笑开了。 杜邵辉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只觉得这人的笑真好看。 “谢谢你的汤。”喝完汤的杜邵辉抹擦了下嘴巴,舔舔唇。 其实他还想喝。 “不用客气,这碗参汤耗费了我三十两银子,给我做一年的杂活抵债即可。” 那男子转过身,一脸慈祥的说道。 杜邵辉:…… 杜邵辉:??? 身上没有半个铜钱的杜邵辉只能在这黑心老板这里,给他打起了下手。 那男子告诉杜邵辉,他是一家酒楼的老板,也是这城里的新一任厨神。 那男子还告诉杜邵辉,他叫花笙,以后直接叫他花老板就好。 杜邵辉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真的是整整笑了好几天。 每次见到花笙的时候,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此之后,酒店里常常出现无良老板压榨炸毛书生的景象。 例如, “实际上,为了给你养身体,我给的做的药膳大概值一百两黄金,所以,”花笙陷入了沉思。 “所以?”杜邵辉掐起腰瞪着花笙。 “所以这辈子你大概都要给我打下手了。” “我艹!”杜邵辉目瞪口呆。 鸡飞狗跳的日子还在继续,杜邵辉越来越离不开花笙做的饭菜。 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意外的能聊的来,花笙知道他的全部的想法,花笙懂他! 杜邵辉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能有比他自己还了解他的人。 甚至杜邵辉早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可是两人的关系仅仅是好友而已。 杜邵辉开办了个私塾,坐落在酒楼旁边。 他教课的时间很随意,一周两天,是为了有大把的时间去酒楼帮忙。 战乱中学习知识并不容易,可随着杜邵辉名气的增大,源源不断的从各个地方送来各种优质的有天资的学子让杜邵辉教。 一次,教完课的杜邵辉又去酒楼帮忙,却发现花笙已经累倒在卧室里睡的正香。 最近战事愈来愈紧,这小城成为了扶风和桓北的必争之地。 越来越多的难民往城中逃,而花笙的需要做的饭菜量也越来越大。 可是花笙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任何敷衍,依旧勤勤恳恳的做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 隔空用眼神描摹着这人,英挺的鼻,红润的唇,越看越痴迷的杜邵辉没忍住,步步靠近,最后一吻印到了花笙的脸颊上。 然后,杜邵辉看到花笙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丝毫睡意。 杜邵辉尖叫一声,不敢去看花笙一眼,连行李都没收拾就跑回了老家。 也错过了花笙脸上欣喜的、不敢相信的表情。 多年未见的杜邵辉见到老哥,忍不住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跟杜邵熠说了个清楚。 兄弟二人从来没有秘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亲上去了。”杜邵辉懊恼的用手去抓自己的发丝,实际上,潜意识里他早就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爱上了花笙。 可是真实的最表象的他却不敢承认这样的事。 他怕啊。 “那不如娶个妻吧。”杜邵熠斟酌的提着意见。 “我不娶!”杜邵辉抱住头,拒绝兄长的提议。 三日后,杜邵熠请杜邵辉吃饭,杜邵辉没有多想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心里还不停的嘀咕着这饭菜没有花笙做的好吃。 用完餐的杜邵辉有些晕,之后便回到屋子里睡着了。 这一觉格外的长。 等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29 杜邵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竟然有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女子躺在那里,而雪白的帕子上的一点刺目的红提醒着杜邵辉这屋子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杜邵辉当时就懵了,看着红色的床幔和窗上的喜字,什么都明白了。 推开门,杜邵辉看到门外斜靠着一熟悉的身影,鼻子一酸,想扑到那人怀中。 可是当花笙回过身的时候,杜邵辉分明看到了花笙脸上的笑颜。 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 “恭喜,我来晚了。”花笙将手中的食盒推到杜邵辉手里,看向杜邵辉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杜邵辉也说不上来。 杜邵辉糯糯的接过食盒,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花笙抬手摸了摸杜邵辉翘起的发丝,叹了口气离开了杜府。 后来,花笙变卖了小城的酒楼,盘下了杜府对街的一个小院,没有酒楼,只是一个人住在里面。 杜邵辉闷了就会在小院里找花笙唠叨唠叨。 自从那一次后,杜邵辉名义上的妻子怀了孩子,生下孩子后血崩而死。 杜邵辉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边讲学一边生活,再也没有娶妻。 等到小孩子慢慢长大,给他生了孙子,花笙还是一个人住在小院里,二十年来未娶妻生子,也和花笙当了二十年的挚友。 有时看着花笙空荡荡的院落,杜邵辉有时会窃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花笙心里有他? “花笙,你为什么不娶妻?”在他的竹林里,看着拿起一瓶桃花酿的花笙,杜邵辉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再娶?”微醉的花笙看向杜邵辉的眼睛充满了倔强。 当然是喜欢你啊! 杜邵辉再心里怒吼。二十年多的时间,足够将自己的感情缕的清清楚楚。 可看到花笙绝望的眼神,杜邵辉就说不出话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花笙眸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杜邵辉心里一阵痛。 “因为我心中有一人,却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 杜邵辉不知道花笙心中的人是不是自己,他特别想问。 可是话到嘴边,人又怂了。 要不是自己,那岂不是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杜邵辉贪恋这人的关心,哪怕是一辈子的好友,也比挑破后成为陌路人要好的太多。 “我要去找竹苓白璧,可能会很长时间回不来了。”放下已然空了的酒瓶,花笙深深的看了眼杜邵辉。 杜邵辉知道,花笙这是为了他,之前他就跟花笙抱怨过,沈家总是明指暗指的想要杜家的竹苓白璧,可是他家真的没有啊。 说没有白璧,沈慕凡还不信。没有办法的杜邵辉甚至想自己出去找白璧。 也许是花笙听多了杜邵辉的抱怨,便记在了心里。 花笙走了,真的是走了很长的时间。 久到杜邵辉已经快要等到疯了。 终于八年后,在杜邵辉以为自己终于要躲不过沈家、被重兵包围在府里的时候,花笙和杜春雨带着白璧回来了。 再次见到花笙的杜邵辉看着每晚必然出现在梦中的人,恍如隔世。 真的,他再也不想离开这人了。 这次没有任何隐忍,杜邵辉上前一步包住花笙,整个人都挂在花笙身上,“花笙,怎么办?” “怎么了?”花笙搂住身上人的腰身,眼眶泛红。 “这话早在三十年前我就想说了,你答应我,无论我说了什么,要是你不愿,就当没没听过好不好?”杜邵辉紧张的浑身发抖。 “好。”紧贴着杜邵辉的耳朵,花笙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我好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是、是对爱人的喜欢,虽然错过了这么些年,可我不想将着遗憾带到棺材里。” “……” “若你心里有人了,你大可不必当真,我杜邵辉从来就不是什么赖皮的人,只要还和以往那样相处便可。” 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宛如蚊蝇。 紧紧抱住花笙的杜邵辉看不到花笙脸上的表情,花笙一直沉默着。 杜邵辉默默拉开了距离,撒手后退了一步。 无声的拒绝吗? 看着哗哗流眼泪的杜邵辉,花笙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一把抱住企图溜走的人,花笙亲了亲杜邵辉的唇角,“我只是太高兴了,杜杜……”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后,我就想,这个人一定是我的了……”花笙搂住杜邵辉,恨不得将人嵌到自己的怀里。 杜邵辉看了花笙一眼,旋即狠狠地咬住花笙,任凭眼泪模糊了视线。 第90章 枫月 戈月生活的一直都特别有规律,每日寅时起床洗漱,寅时三刻到练武场训练,卯时到岗负责守护皇宫的安全,直到午时才换班休息。 对于戈月而言,休息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简单的划拉两口饭便接着训练,直至晚上亥时。 所以,实际上年纪并不大的戈月已经练出了一身老辣的大块头的肌肉,胳膊上上下四块大肌肉,胸前乃至腹部八块明晃晃的排列整齐的肌肉更是夺目。 强悍如戈月,这一身的肌肉就是力量最好的证明。 这些肌肉块儿,是戈月每天劳心费力练出来的,每每脱下衣服洗澡时,戈月都会精心擦拭并且自恋的摸摸,对自己崇拜的不行。 直到有一天,跟着纪言一路跋山涉水来到楼兰后,戈月被颠覆了。 监牢里,满身肌肉的他竟然推不开那个瘦弱的小疯子,这让戈月从小建立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然后,被商枫推走的戈月更不服了,明明他那么强壮,怎么就被这小子制住了呢。 再后来,看到小疯子单手拎着商雅静跑到皇宫连大气都不喘一下,戈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虽然这对他来说是小是一桩,可是对于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商枫而言,这一切还是过于匪夷所思。 后来在穿越大漠的时候,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只因两人都爱疯狂吐槽。 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嘴几乎是闭不上的,永远都在探讨张家长李家短。 …… 幽州城门外,戈月看到商枫手执玉玺声嘶力竭的喊出他们是难民的时候,戈月的心泛起了一丝疼痛。 明明天生就该是清贵无比的人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高傲的扬起脑袋的人儿,怎么能这般狼狈呢。 幽州初次分别,这小疯子已经在戈月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淡淡的不舍,可戈月向来对离别这种事情看的很淡,时间久了,大概就会相忘于江湖。 很多人都说戈月薄情,虽然整日嘻嘻哈哈,可真正入了戈月心的人几乎不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0 存在。 作为从小被纪修杰救回宫中的孤儿,戈月不懂得情为何物,守护好姓纪的一家人就是他今生全部的任务。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跟着纪言一路奔波的戈月只觉得整颗心都空荡荡的,仿佛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 直到在江宁看到跟着纪憬来额商枫,戈月才觉得这颗心重新活了过来。 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戈月立刻将商枫从马上拽下来,抱在怀里整个人才感觉到几分真实。 在江宁的那段日子里,戈月再次见识到了商枫的强悍,隔空接住重达千斤的铁锤并且扔回去、还掰断了差不多重的戟,并且能做到面不改色连大气儿都不喘一下。 可这时的戈月早就没有了当初的不服抑或是类似嫉妒的情感。 甚至还有丝丝骄傲。 表面上还和商枫在一起嬉笑打骂,可每每到了夜间,就会将这些记忆全部重新翻出来一遍遍的品尝。 看吧,这就是他看中的人,这么厉害,比他还要厉害! 越来越喜欢这个人。 甚至在空闲时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占满了商枫的时间,让他叫自己武艺,想要变得更强,想要用自己的充满肌肉的臂膀护住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疯子,让他永远无忧无虑的骄傲下去。 直到第二次分开,戈月才体会到何为不舍。 可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跟着商枫留在幽州,他有使命,有自己的任务。 商枫也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戈月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能和商枫见面。 颓然的戈月自动承担起看守冥殿的任务,用不停的各种繁杂的事项麻痹自己。 可并没过多久,在冥殿看守的戈月竟然在桓北的皇宫里看到了商枫! 高贵的小皇子抿着唇,逆光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步步前行。 那时戈月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被来的人重重的拥入怀中,戈月才恢复些清明。 “你……” “戈月,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商枫以手封住戈月的唇,自顾自的说着,“嗯,几日不见,满脑子里都是你。” “你喜欢我吗?”商枫紧张的手脚冰凉,却还是死死的捂住戈月的嘴巴,似乎并不想让戈月说话。 等了半天没等到戈月一句话的商枫颓然的低下了头,“你竟然不喜欢我?” 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的商枫委屈的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眼眶瞬间就红了,饱满的眼泪在眼眶里顽强的转着圈。 “唔唔唔——”戈月瞪大了眼睛,想要拍掉嘴上的爪子,可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也没能如愿。 戈月:…… “不对吧,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觉得你也一定喜欢我。”商枫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戈月忍不住红了脸,你倒是先把手撒开啊! “你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就住在你们桓北不走了!” 戈月:…… “你说话啊!”一直自言自语的商枫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发慌。嘴里唠唠叨叨的什么都往外说。 戈月急了,心里已经说了几百遍的好呀,我也喜欢你! 贼喜欢! 入心入肺的喜欢!!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或许是常年锻炼的肌肉块儿终于知道回馈了,戈月一下子挣脱掉商枫的手,抱住商枫把自己的头埋到商枫的胸前,大声叫着,“我也喜欢你!” 商枫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拉出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大脑袋,欢呼一声,把人扔向了空中。 戈月:! 戈月: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商枫张开臂膀,牢牢的将在空中嚎叫的戈月接到怀里。 “那你就是我夫人了!” “夫、夫什么人?!”被人打横抱在怀里的戈月觉得这样的姿势十分新奇,可又觉得有点儿别扭,整个人因为害羞缩成了一团。 商枫笑笑,维持着这个姿势将戈月抱回到戈月的住处。 十分激动的两个人当即就滚做一团,颠鸾倒凤一夜春风。 第二天一早,戈月揉揉发酸的腰,看着身旁睡得心安理得的小疯子,磨了磨牙,颇为不甘。 凭着自己健硕的身形、庞大的肌肉,怎么也不应该被这瘦子压在身下。 趁着商枫睡得熟,戈月将商枫光溜溜的身子翻过去,手颤巍巍的伸向商枫的幽谷。 还没等手碰到,原本躺的老实的人瞬间蹦起来,瞪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委屈道,“月月,你要对我做什么?” 看着商枫茫然的、诱人犯罪的表情,戈月突然有种自己很禽兽的感觉。 “你要在上面嘛?”商枫眨眨眼睛,疑惑道。 “不……,不是!”戈月艰难的拒绝。 “太好了!”商枫一下子将戈月扑倒,从上到下再次把戈月啃了个遍。 看着身上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的小疯子,戈月一脸生无可恋。 就这么地吧! 抱住身上的小疯子,戈月难耐的仰起了脖子,额头上青筋暴露,陷入欢愉中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戈月:要你何用 小肌肉:怪我喽 商枫:卸掉卸掉♂ 小肌肉:qaq 第91章 算算 在没进杜府之前,李涛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 父母在他不懂事的年纪便双双亡故,李涛是被比他大十岁的兄长李飞一把屎一把尿的给养大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涛天生便口不能言,就连哭也发不出声音,心里难受了或者是被同龄人欺负了,就只能无声的流泪。 同村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避李涛如蛇蝎,有人说这孩子是灾星,克死了父母还说不出话,就连抚养他长大的兄长也被连累,过了成婚的年纪却说不上媳妇儿。 就连走路,人们都和李涛拉开距离,生怕沾上霉运。 李涛的童年乃至走过的整个人生,都是孤单且寂寞的。 家中清贫,每日下地辛苦劳作的李飞只能保证兄弟俩饱腹,别的什么也给不了李涛。 李涛身子骨弱,十二三岁的少年瘦弱的仿佛一阵大风就能把人刮跑。 即便是这样,李涛还是坚持着日日去书屋看书学习。李飞没有多余的钱财供养李涛读书,李涛只能通过这样的法子学知识。 虽然口不能言,可李涛对于工科算数方面尤为感兴趣,就一个问题他能纹丝不动的坐着想一天。 想不出什么就会惩罚自己不吃饭。 渐渐的,李涛的好学在不大的村子里出了名,开始有人找他帮忙算账,帮忙设计房屋院落。 李涛在村中的境遇能好了那么一点儿。 至少不会再被人避如蛇蝎了。 因为不再是兄长的累赘,所以很快就有媒婆前来说媒,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1 将村子最东面的钱家三姑娘说给了李飞。 钱三儿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她不要一个铜子的彩礼,同样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嫁妆能带到李家。 和李飞年纪一般大的钱三儿没嫁出去不仅仅是因为穷,更重要的是为人善妒、苛责,名声颇为不好。 可为了能有个女人照顾弟弟的生活,李飞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一头挂着红花的驴子从村东头走到了村西头,李涛从此多了个嫂子。 之后的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钱三儿看着不能说话的小叔子,虽然心里不满意,可到底是因为刚入家门,所以事事顺着李飞,每天给李涛做些简单的白米馒头。 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有热乎饭吃、有账算的李涛十分满足。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正准备熄灯的李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待开门后,只看见一个浑身是血、背后还插着把箭矢的男孩昏倒在门口。李飞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发现那箭矢并未叉中要害,不足以致命。 那箭矢华丽无比,做功细致,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 钱三儿让李飞把那孩子扔掉,李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抱起不省人事的小孩儿走出了家门。 李涛在屋中老实的坐着,心里却急的不行。 明明有希望救治,为什么又要把人扔了呢? 目送钱三儿哈欠连天的回屋,李涛连外衣都没穿,悄悄将门开了一个缝,脚尖点地憋住呼吸跟上李飞。 一路跟着兄长,看到李飞把孩子扔到路边,等到李飞蹑手蹑脚的走后,赶紧把小孩子抱起来。 小孩子也就七八岁的光景,身上的伤口颇多。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和人结这么大的仇,非要被人致于死地。 李涛抱着小孩儿的手微微发颤,脱下身上唯一的衣服包住小孩就赶忙往医馆跑去。 已是深夜,李涛急匆匆的跑到医馆,一手费力的抱着小孩,一手拼尽全力砸门,终于叫醒了沉睡中的郎中。 郎中不耐的开了门,冲李涛大吼,“干什么,没看到老子睡觉吗!” 抱着孩子,李涛一下子跪倒地上苦苦哀求着,嘴巴张张合合,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显然,李涛已经急的忘了自己不会说话的事实了。 “救人可以,你有多少钱?”郎中叹了口气,阻止了李涛的自说自话。 李涛瞪大了眼睛,缓缓摇头。 他没钱,一文都没有。 整个手臂颤抖的厉害,将汩汩冒血的孩子轻轻放到地上,李涛冲着郎中就是一顿磕头。 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磕下去,很快李涛的额头就红了一片。 殷红的鲜血顺着眼角流到地上,正巧落到小孩儿干裂的嘴唇上。 小孩儿咂咂嘴,缓缓睁开了眼睛。 人儿虽然不大,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涛,还有冷面的郎中,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身在何处。 费劲儿的从衣服上抠下一颗扣子,往地上一扔。 小孩儿疼的浑身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隐忍,“这是猫眼石,足够当医疗费了。” 郎中登时换了一副面孔,将地上的宝石捧到手心里,对准屋子里的灯光看了一遍又一遍。 再三确认这是真货后,郎中将小孩儿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染到身上的鲜血,冲着李涛笑开了颜,开始了治疗。 长达一夜的治疗,终于止住了小孩儿身上的血。 因失血过多,小孩儿面色白的吓人,但看向李涛的眼睛却熠熠生辉。在宁钰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关心他。 有的只是嗜血和争夺。 眨眨眼睛,甚至还鼓起了腮帮子,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可爱一点,“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哥哥收留我吧。” 李涛心疼这孩子,虽然自己的处境已然万分艰难,可他无法拒绝这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抱着宁钰在家门口跪了一天,才让钱三儿留下了他。 多了一个人,也就意味着多了一张嘴。 本来就对李涛不怎么满意的钱三儿看到宁钰更是火大。 宁钰将衣服上的一排扣子都拆下来扔给钱三儿,声音冰凉不带丝毫温度,“这些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钱三儿看着手里的各种闪闪发光的宝石,再也没有为难李涛和宁钰。 宁钰在李涛家里一住就是两年。 有了小孩子陪伴的李涛明显的开朗了不少,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怀里抱着小孩儿躺在竹椅上打着算盘、读着各种算法。 一天,杜家的掌门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讲学,李涛牵着小孩子想要让他长长见识。 却不料被杜邵辉看中,邀请他到杜府管账。 来看热闹的钱三儿不管李涛同意不同意,当即把李涛往杜邵辉身边一推,慌忙答应着,嘴里不停的夸着李涛有多么多么厉害。 李涛摇摇头,大概嫂子早就不欢迎他了吧。 想到李飞,李涛咬着牙答应下来,实际上,要是这家里没有兄长,那他也早就离开了。 堂堂男儿,怎么能靠着兄长养着呢? 李涛的心里也暗自下了决心,要让李家光耀门楣。 回到家里,得知李涛要去杜府的李飞自然百般不愿,可钱三儿张嘴闭嘴就是杜家的好,把杜家说的天花乱坠。 宁钰看不下去了,将钱三儿之前的行为一分不落的全部添油加醋的都说了出来。 宁钰当然知道李涛舍不得离开,可他更希望李涛能摆脱这样的家人,他的涛哥哥理应没有任何顾虑的离开这里。 李飞看着钱三儿,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委屈的缩成一团的弟弟,终于是做出了一直想做却没有胆量做的事情。 伸出手,在钱三儿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自诩从来不打女人的李飞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妻子。 李涛瞪大了眼睛抱紧宁钰躲到墙角,从来没见过这般暴怒的李飞让他惶恐。 宁钰得意的扬起的小脑袋,让这个女人总欺负李涛。 终究是要走的,临别之际,李飞将怀中珍藏着的玉佩拆下来戴到李涛的脖子上,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钱三儿看到李飞竟然将这宝贝送给李涛,当即又不干了,扯开了嗓子哭嚎着拽着那宝玉。 开玩笑,这可是李飞家里祖传的宝贝,有多少次她连看一眼都得不到李飞的允许。 眼睁睁的看着李涛的脖子上被勒出了一道细细的印痕,李飞攥紧了拳头,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下去。 钱三儿彻底没声了,李涛牵着宁钰跟着杜邵辉渐渐远去,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很快,李涛便适应了杜府的生活,里面每个人都很和善,再也没有了别人歧视抑或是躲避的目光。 在这里每天的生活惬意而舒适,算账本的工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2 作很轻松,空闲之余还能跟着学子们一起听大师讲课,李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稀疏平常的一天,李涛照常端着早餐来到宁钰的屋子里,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叠的整齐的被子上放着一封红色封皮的信件。 宁钰说,他家中有事,所以要回去了。 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李涛没有一丁点儿的准备,告别的话也没说。 宁钰就好像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梦醒了,那个会抱住他胳膊甜甜的叫着“涛哥哥”的可爱的小孩子如泡影般消失。 再也没有半分消息,仿佛人间蒸发。 突然少了这么个小孩子,对于李涛来说就是丢了全世界。 这个孩子早就成为了他唯一的亲人! 在杜府里照常看着那些账本,照常听着大师们的课程,可是所有的东西仿佛都被时间镀掉了一层颜色,一切在李涛眼里都变得苍白无力。 只要有空余的时间,李涛就会满街乱逛,将宁钰的画像一张张的贴到人流密集的地方,希望宁钰看到后能自己回来。 跟着杜春雨出去走了一遭,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江宁沈慕凡的小院门口,李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孩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李涛不敢想象宁钰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猜到了这孩子身世不凡,可是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弟弟。 头一次,李涛如此决绝的做了一件事。 将小孩子抗在肩上,牢牢的看住宁钰,同吃同住,再也不能让人跑了,他要看住这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孩子。 再后来,宁钰利用丽竞门门主的身份除去了满城的罂粟,李涛才知道他这个好弟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害怕吗? 大概是怕的吧。 可再往后,一切的发展就超出了李涛的预计。 亲眼看到宁钰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轻而易举的杀了两个人,李涛才意识到宁钰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反过来,一直被呵护、被保护的都是他吧。 他们或许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这个孩子在身边了。 离城时,李涛自觉的上了杜邵辉的牛车。 不用再跟着杜春雨了,因为他似乎已经达成目标找到宁钰了,没有跟着杜春雨去桓北的必要。 可还没等爬上杜邵辉的牛车,李涛就被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小人儿拦腰抱住,并且被轻巧的从牛车上抱了下来。 宁钰眼巴巴的看着李涛,脸上没有了过去曾经为了逗李涛笑而做出了可爱的表情。 一张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严肃。 李涛浑身僵硬了一瞬。 “李涛,”这是宁钰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没有哥哥二字。 李涛回过头,还是缓缓搂住了宁钰。 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李涛也没上成杜邵辉的车。 “我要把我哥带回家了。”宁钰冲着杜邵辉颔首,忽略这未长成的身子,光听这语气根本就想象不出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好。”杜邵辉笑眯了一双眼睛,甚至还摸了摸宁钰的脑袋。 目送一行人离开,宁钰直接拉着李涛回到了屋子里。 “李涛,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和李涛面对面宁钰再也没叫李涛一声哥,声音微颤。 李涛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才发现他发不出声音。 “我是丽竞门的掌门人,可我没办法选择!” 生来就是丽竞门唯一的门主的长子,没有享受一丁点儿荣华富贵,懵懂的刚会说话的他便被扔到丛林里训练。 好不容易学出了点成绩,却因内讧而被追杀,从而失去了还没见过几面的双亲。 逃出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涛,明明素昧平生,可是这人竟为了他做到这般地步。 当看到李涛额头上的鲜血时,宁钰就认定了这人一定是他的。 后来看到李涛有了好去处,宁钰忍不住想要回去一雪前耻。 一个人,凭着一己之力偷偷潜回丽竞门,趁着他们懈怠时一击即中,杀了叛乱的二长老。 可是脸却因不注意被那人的心腹所伤,从眼角到耳后,狰狞的伤疤硬生生的破坏了柔和的面相。 “要是你也不要我,要是你也不要我,我就,我就,” 他就把人绑回丽竞门,锁到床头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还没说完,宁钰就被温暖的怀抱包裹住,李涛抱住宁钰拼命的摇着头,怎么会呢,他怎么会不要宁钰呢? 宁钰就是他的全部啊! “那你还要我?”宁钰低垂着头,默默的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那你跟我一起回丽竞门!”现在门里的叛逆已经被他尽数消灭,现在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涛摇头,抽出一张纸慢慢写着,“我还想在杜府算账,” “可是丽竞门也缺一个管账的呀”宁钰眨眨眼睛,又回到了天真的不谙世事的模样。 李涛垂下了眸子,似乎有些挣扎,可是他已经答应杜邵辉要为他算十年帐了,而现在才过去了三年。 而且他喜欢那里的氛围。 “算了。”宁钰看不得李涛为难,“那七年之后你再为我算账行不?” 这回,李涛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只要能和宁钰在一起他就知足了。 …… 七年后。 丽竞门门主卧房。 刚刚被宁钰接回来的李涛坐在角落里的一个椅子上,捧着比辞典还厚实的账本拎着算盘一个数一个数的核对。 被冷落的、百无聊赖的宁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 七年,足够让宁钰成长的了。 虽然还未成年,可是个子已经不矮了,甚至还比李涛高上一头。 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化,但要是看的仔细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到,使得一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变得凶狠了几分。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后李涛连一步都没动过。 终于等李涛翻过这页的账本后,宁钰终于忍不住了,巴巴的凑过去像个大型膏药一样黏在李涛的后背上。 “涛哥哥~” 李涛打着算盘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算珠来回上下窜动的更快了。 甚至没有了之前的章法,似乎是在……瞎打? “你算算,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上你啊?”微凉的脖颈蹭到李涛火热的后背上,宁钰丝毫不知羞耻的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听到宁钰的话,噼啪作响的算盘霎时掉到地上,算珠散落满地。 第92章 归宁 这天的杜府特别热闹。 原因无他,嫁出去的杜大公子要回门了! 还没等人回来,老杜头儿就给全体学子放了一天假,说什么普天同庆,要让他们这些小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3 学苗感受一下爱情的力量。 而桓北的那场婚礼早就通过杜邵辉的嘴传遍了整个杜府,使得学子们炸开了锅。 三个月前,当杜邵辉夺得的扶风政权后,就召回了还在四处历练的学子们。 不管完没完成任务,都必须回来。 事实上,没有人能完成任务,因为每个人的任务都特别的变态。 比如说渺然和常其琛的任务,锦囊里清楚明白的写着,让他们打探桓北憬王的弱点。 …… 谁不知道纪憬整个儿一冷冰冰的铁面机器,天天板着脸像谁都欠他二吊子钱似的。 只要渺然一往他跟前站,就会觉得浑身上下嗖嗖冒冷气。 在幽州呆了许久,可他们见到纪憬的次数扒拉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 然后纪憬又莫名的消失了许久,没有内幕消息的两人只能在幽州瞎晃悠。 要是没有这回的特免,他俩或许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每次一想到这次的经历,渺然就会觉得特别后怕。 “你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行止能把杜师兄拿下呢?”渺然拄着下巴,看着站在凳子上擦拭着房梁上灰尘的常其琛。 “给我把抹布洗净。”上面的常其琛没有接话,将手里已经染上一层灰的抹布对准渺然扔了下去。 正在想事儿的渺然没看上面,正好被这天降的抹布砸中脑袋,眼前瞬间一抹黑。 “常——其——琛——” 渺然一把把头上的抹布摘下扔到地上,一脚踹到了常其琛脚下踩的桌子上。 整个桌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常其琛整个人也随着桌子来回左右晃动。 就在桌子要倒了的时候,常其琛脚尖轻点桌子,朝着桌子相反的方向飞过去。 可实际上,刚学会轻功的常其琛掌握不好个中力道,正飞的畅快得意间被桌子上凸起的那一块儿绊住了脚。 然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朝前倾去。 不巧的是,前面对着的正是有火无处撒的渺然。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常其琛已经扑到渺然身上,两人身子挨着身子,没有一点儿空隙,然后两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渺然瞪大了眼睛,撅起嘴巴刚要表达不满,却突然感觉唇上一凉,被一个软软的物件紧紧贴住。 渺然:! “呦呵!就这么着急?”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纪言和杜春雨已经到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如此劲爆的场面,让纪言有些接受无能,连忙捂住眼睛表示不看他们。 可手指间却悄然开了一个不小的缝隙,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渺然脸上一红,一脚踹向常其琛的大腿,将人掀翻然后快速站起来。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渺然瞪了眼在地上呼痛的常其琛,上前一步杠了一肘子纪言,“你们竟然背着我们好上了,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 作为被杜邵辉教了好几年的学生,渺然十分好奇纪言和杜春雨的故事。 “这个嘛,该从哪儿说?”纪言咂咂嘴,眼睛转了两圈,抱住杜春雨的臂膀并且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搂住杜春雨的腰,“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还当着满院子的人面前轻轻亲了一下杜春雨的脸蛋。 这恩爱秀的可以,闪瞎了渺然的钛合金狗眼。 杜春雨非但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了一抹,大概是,嗯,慈祥的微笑。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一瞬。 常其琛表示解读不出杜春雨笑脸的意思。 渺然登时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咳——”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咳嗦。纪言连忙躲到杜春雨身后。 “三哥?你不是去皇宫了吗?”纪言从杜春雨身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问道。 陪着纪言一起来扶风的,还有纪憬。 纪修杰不放心纪言,便让纪憬跟着走一趟扶风,顺便将扶风交给了纪憬打理。 “没有。”纪憬刻意不去看纪言和杜春雨握在一起的手,“先来杜府看看。” 作为纪言的兄长,纪憬自然要给纪言撑好场面。 看到纪憬,渺然当时就安静了。 实在是这人在幽州的时候把他吓到了。 缓过那阵疼痛的常其琛站起来,拉起渺然朝着食斋走去,边走边说,“食斋已经准备好饭,快点过去吃吧。” 纪言眼睛一亮,又能吃到花笙做的饭了? 厨房里,花笙看着做菜的甘蓝,一脸严肃。 甘蓝战战兢兢,拿着盘子的手都在抖,“师傅,我这手艺还行吧?” 花笙嚼嚼嘴里的一块肉,摇摇头,颇具大师风范。 “哦。”甘蓝沮丧的低下头。 “不错,只比我差一点。”将肉咽下去去,花笙中肯的评价到。 甘蓝的眼睛蹭的亮起了一道光,将手里的菜一股脑的往锅里倒,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激动。 花笙挑眉,“我是教你这么做菜的?” 看着锅里隐隐冒出的烧焦的味道,甘蓝欲哭无泪。 坐在餐桌上,纪言看着一桌子火红的饭菜,不知道说什么好,食欲也瞬间消减了大半。 每个盘子里大部分的佐料都是辣椒,实际上,经常跟杜春雨一起吃饭后,纪言已经渐渐的不那么重口了。 口味越来越清淡的他怕是吃不了这般辣的东西了。 甘蓝端上最后一盘带着些许黑点儿的不明菜品走到桌子面前,“今天的宴席叫辣子开花。” 纪言目瞪口呆,渺然一脸生无可恋。 以前的甘蓝不是这样的! 谁知道一向口味清单的甘蓝大厨为什么最近总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昨天的菜是酸口的,前天的菜是咸口的,大前天的菜则甜的人嘴里发苦。 渺然已经对杜家的饭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闭着眼睛享受着放了三四倍多的辣料的菜,学子们流出了欣慰的泪水。 杜春雨阻止了企图闭着眼睛吃下菜的纪言,贴近纪言和他咬着耳朵,言简意赅,“甘蓝怕他师傅,这菜你不要吃了。” 甘蓝最怕的就是得不到师傅的肯定,所以就越发的想要在花笙面前证明自己能做出口味独特的菜品。 “可是除了辣了点儿还挺好吃的。”纪言一筷子把肉放到嘴里,等熬过了那一阵痛彻心扉的麻辣之后,里面的香气就会瞬间在唇舌间炸开,唇齿留香,好吃到骨子里去了。 纪言觉得,这菜做的甚至比花笙做的还要好吃。 “那你少吃点。”杜春雨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啦。”纪言不甚在意的又夹了一筷子肉,塞到杜春雨的嘴巴里试图堵住这人的嘴巴。 渺然看了常其琛一眼,两人隔空完成了对话。“太他.妈辣眼睛。” 虽然这么说,可纪言还是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还记得我是谁吗 作者:贵妃玉梨 分卷阅读134 吃了不少辣。 后果显而易见,长时间没吃辣的纪言正躺在水月通禅的杜春雨的房间里,捂住肚子一脸痛苦,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为了转移痛苦,纪言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带着打量的目光将这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仔细看了个遍。 屋子显然是被人装扮过了,满屋子的大红和之前在桓北的住处相比竟然差不了多少。 甚至连桌子和床以及其他的搭配都相差无几。 纪言眼睛一眯,脚尖勾住杜春雨的腰带,“是你安排的?” “嗯。”杜春雨端着一杯温水捞起蜷缩在床上的纪言,答应的极为简略。 “日后我们可以换着在两地居住,这样方便。”说完,杜春雨喝下了杯中的水。 纪言:…… 这不是给他倒的水吗? 纪言咽了咽口水,打算和杜春雨好好理论理论。 却不料被人摄住了唇,纪言瞬间开窍,牙关大开将杜春雨柔软的舌放了进来。 跟着舌头进来的,还有一股股温热的开水,随着喉结的滚动一路向下,温暖了火辣辣的腹腔。 许久,久到纪言喘不上来气,杜春雨才不舍的离开已经泛红的唇,一条透明的银丝暧昧的横在两人之间。 纪言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大口的喘着气。 杜春雨三两下把纪言身上的衣服褪干净,“睡觉。” “还没到晚上呢!”纪言不服。 “那你想……?”杜春雨的手伸向纪言不着寸缕的下半身。 “好哥哥你可饶了我吧。”纪言彻底服了,他都这样了,杜春雨还能下得去手? “睡不睡?”杜春雨的手继续作怪。 “睡!” 纪言吓得赶忙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杜春雨轻笑一声,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 说是不困,可靠着散发着热气的结实的后背,又躺在柔软的不像话的床上,纪言很快就睡着了。 等纪言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睡了一觉后凭借着良好的身体素质的纪言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一如往日那样,杜春雨坐在桌子前拿着一本书在读。 盯着杜春雨不知道看了多久,纪言抻了个懒腰,手却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什么东西。 看着手里并不陌生的半个符纸,纪言板着脸故作深沉的叫了杜春雨的名字。 “醒了?”习惯性的,杜春雨端着晾好的温开水走到床边,将人挖出来先喂好水。 纪言喝了两口,把手里的符纸放到杜春雨面前,“说吧,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咱们的符纸吗?”杜春雨继续喂了纪言一口温水。 他一半,行止一半。 咽下这口水后,纪言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那你看看,你为什么也把这纸留到现在?” “是不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那个叫言言的小姑娘了?” 看着杜春雨把这符纸保存的如此完好,纪言有点吃言言的醋了。 虽然都是他,可是毕竟那个言言不是以自己的本来的形象活在杜春雨脑子里。 杜春雨捡起放在纪言手心里的符纸并且扔到地上,亲了亲纪言的额头,“那有什么关系,都是你。” 听着近在耳边的低沉的声音,突如其来的醋意尽数消失,全都变成了点点的甜直击入心,搀在血液里随着心脏的跳动将这些甜送到全身上下。 几乎要将纪言给甜化了。 没错,都是他纪言的,无论是言言的还是行止的。 纪言捏住杜春雨的一绺头发,往外拽了拽,强词夺理,“那你也得补偿我!” “好,补。”说着,杜春雨沉下身子,将抻着懒腰的纪言压在身下。 “喂,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呢!”纪言拿手去推杜春雨。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人,就被杜春雨横空拦下,并且在上面舔了一口。 纪言瞬间就阵亡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可身上的人实在欺人太甚,过不了多久,纪言就服软了,“阿泽哥哥,轻一点……” “嗯。” …… “嗯了就好好的,别光说不做啊!”看着身上的人越来越激烈的动作,纪言怒了。 “好。” “你!……唔……别……” 分卷阅读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