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重生+穿]》 分卷阅读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 书名: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文案】 她醒来之时,整个世界早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她不会彷徨,不会害怕,因为——这些都帮不了她。曾经,她会想——如果重来一次会怎样?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可又有谁能再次开始呢?后来,她不想知道吧,毕竟她更珍惜眼前的一切。△作者一定会日更◆此文双c◆此文参杂这类历史◆女主穿越,而且还会再死一回◆前期养男主,可忽略后期谈恋爱◆经不起考据◆作者只想安安静静谈恋爱◆除了男女主,别的配角都只是配角(时现时隐),没有所谓的男二,女二等 ================== ☆、初遇异世 外头的亮光从窗纸中透了进来,灰尘在空气中起起伏伏。 孟蕴幽幽转醒,入目四周皆是古色古香的布置。 她扶着额,慢慢的从床上下来,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的,自己明明是刚进家门的,怎么会在这? 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这里的家具都很平常,不甚出彩。 孟蕴缓缓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镜子里的人不过是个孩子,年岁不大,长相上只算得普通罢了。 女孩子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黑亮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白净的手抚过自己的五官,又用手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孟蕴好奇似得摸上自己的脸颊,好像想到什么,突然一笑。 这张脸,倒只有这眼睛和泪痣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这样想着,她猛地一阵眩晕,孟蕴扶住梳妆台,微眯双眸,慢慢接受看脑海里浮现的东西。 是这原主的记忆? 锦罗吗?你的名字。 宫女?负责扫除御花园吗? 十岁,这年龄倒真是够小的。 还真是够木讷的,能被别人弄到冷宫去,伺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这苦差事也就你愿意去呢? 不过我来了,就不会让你再受难了。 孟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展笑颜,带着些许期待。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锦罗。” 她按照原身的记忆打开衣橱翻出她平日里常穿的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又仔细绾了发,确认无误后才出了门。 锦罗到的时候,掌事的卞姑姑正训着人。 “瞧瞧,你自己瞧瞧,你看你干的这事,是能够拿的出手的吗?”说着愤然地将手中的物件扔到地上,带着明显的怒火。 那跪着的宫女哆嗦着捡起那披帛,带着哭腔求饶:“姑姑,我错了!您饶了我吧,下次下次,我不会再犯了!”还不住的朝卞姑姑磕头,想着上前拉住她的裙角,却被卞姑姑一下躲开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吗?”卞纭涟蹲下身,不屑地挑起那个宫女的下巴,轻轻弯了唇角,满脸的嘲讽,“你的脸面未免也太大了吧。” 卞纭涟直起身,掏出帕子细细的擦了手,又将帕子随意的扔到地上,好像嫌它太脏似得。漫不经心地吩咐旁的宫女:“拉下去吧。” “是,姑姑。” “姑姑!姑姑!饶命啊!”那宫女凄厉地叫着,想跑开,却被其中两个强壮的宫女扯住,硬是拖了下去,别的宫女也纷纷随之退下。 宫女里头总是有人止不住嘴的。 “小桃好可怜。” “你快别说了!小心你啊,到时候落得,跟她一个下场!”站在旁边的那个听见了,赶紧劝道。 “我知道了。”那个宫女瘪瘪嘴。两个人并肩快步离开。 锦罗见其他宫女全部都退下,才抬脚进了去,“卞姑姑。”按着往日的记忆朝着卞纭涟行了礼。 卞纭涟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来,快走几步将她虚扶起来,“怎么?病好全了?” “正是,所以才来寻姑姑问那去五皇子那伺候的事的。”锦罗依旧不改那恭敬的态度。 “你若是不愿去,便不去了,我会帮你说的。”卞纭涟轻轻皱起眉头,明显是对这个安排有所不满。 “姑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再麻烦您了。” “云蘅!”卞纭涟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吼道,“你这是在断送你的前程!你懂吗?!” “姑姑的好意,锦罗都懂,只是此事已成定局,若姑姑强行插手,怕是到时候也会影响到姑姑了。”锦罗只浅浅一笑。 她就算再怎么冷情,也不会伤害对自己好的人。再者在了解过那皇子后,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卞纭涟还想说什么,却无力地垂下手,转过身去不在看着她,“若是你已经有所决定,那就这样吧。去做吧。” “谢,姑姑。”锦罗突然跪下来朝着卞纭涟行了个大礼,“姑姑的照顾,锦罗没齿难忘。”说罢起身,朝外头走去。 “这些银钱,你仔细收着吧。”卞纭涟终究还是不舍自己的同乡姐妹去那般清冷之地,“到了五皇子那,也好拿着它打点打点宫人。” 锦罗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她,接过她递过来的钱袋,“若是有一日,锦罗必回报答,姑姑。” “去吧,去好好收拾收拾吧。”卞纭涟却未将此语放在心上。 看着锦罗走远,卞纭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憋下自己将要留下的泪水。 云蘅,愿你平安在宫中生活,直至你能出宫的那时。 锦罗回到屋子里,开始翻找自己要带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将衣物、发饰等放到一块……她忙活了许久,终于是在日落前整理干净了。 赶在收拾掉晚饭前,去到饭堂随便解决了自己的晚饭。 第二日一早,锦罗拿起行李,毫不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原身住了过三年的屋子。 再见了,无论是你的欢愉,还是委屈,都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会好好替你生活的。 她合上门,毅然地转身离开。 没想到的是会在御花园口看见卞纭涟。 “我带你去吧。”卞纭涟道,情绪有些低沉。 “多谢姑姑。” 冷宫离这里并不远,两人一路上沉默的走完了全程。 锦罗末了向她行礼,往里头走去。 秋袭宫。 院子里头野草肆意的长生着,凌乱而又清冷。不过,倒也足以见得这位皇子的不受宠。 锦罗简单的扫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望去却不见人影。又瞧了一回,才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趴在窗子上,撑着头,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小人儿好似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来,望进了她的眼中,她冲他笑笑,他只是眨眨眼。 进了里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屋子中的光景。想来这五皇子虽不得宠,倒也无人亏待了他。 怎么说他也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 是元皇后之子。 放下手上的行李,朝着他行礼后,锦罗蹲下身子,笑着问道:“五殿下,可有给我住的屋子?” 那小人儿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歪着头,“嗯?当然有啊,你跟我来。”说着爬下床榻,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竟不怕生。 她想。 一直走到最后一间屋子那才停下来,屋子里虽有些简陋,但五脏俱全。锦罗有些诧异的看着房子,小人儿看她打量着屋子,道:“这间可是除了现在我和能义住的以外最好的了!” “我知道。”锦罗笑笑。 屋子里倒是干净,她用手摸了摸桌子,看见她这个动作,小人儿忍不住了:“我和能义打扫过了的,很干净的。” “能义?是侍奉你的人吗?”锦罗问他。 “能义才不是侍奉我的呢!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好像对她称呼能义的叫法极为不满,一下就激动地跳起来纠正她。 “好好,以后都听五殿下的。”锦罗拉住他,轻轻抚上他的鬓角,“从今以后我也是殿下的朋友,好不好?” 这孩子有些像她呢,只是比她命好,至少他还有陪他的人、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 “真的吗?”小人儿显然是不甚相信她。 “自然,我不会骗殿下的。”锦罗笑了,“对了,我啊叫锦罗。殿下呢?” “萧煦,我叫萧煦。”小人儿回答她,“还有能义,他叫何能义。” “嗯。” 被小人儿带着参观了整个屋子的里里外外,才有空问他,“书房在哪啊?” “书房?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小人儿不解地问。 “你带我去就是了。”锦罗只笑笑,却不直说。 “我带你去。”扯着她的衣角往书房走去。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锦罗轻轻摇摇头。 一路上锦罗问了他可学过写字、画画等。小人儿乖乖地一一答了她,才知道没有人教他这些,只是管他衣食无忧罢了。 进了书房并没有看到文房四宝之类的物件,便问他:“有纸笔吗?” “有啊,我帮你拿出来。”他点点头,松开牵着锦罗的手,跑到一个橱柜里翻找了一番,取出一个大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摆到书桌上,打开它,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走进了才发觉这盒子里装的文房四宝甚是齐全,还都是上好的货色。 “这是谁拿给你的?”她问道。 “不认识,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大监。”他摇摇头,脸上带着迷茫。 “大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大监的?”锦罗继续问。 “他穿的衣服啊。”小人儿道。 “是吗?”她垂下眼帘,却是将这件事放到了心上。 她将砚台、纸笔、镇纸等,一一摆好。 仔细磨了墨,取了笔轻轻蘸了墨,用簪花小楷写了“錦羅(锦罗)”二字,指着对他说:“这个是我的名字。” 又提笔写了“蕭煦(萧煦)”,“这个是你的名字。” “我知道的。”小人儿点点头。 再写了“何能義(何能义)”,这会没等她说,就抢答道:“这是能义。” “是呢。”她笑到,“往后,我教你读书可好?” “真的吗?”那小人儿的眼睛都亮了,“能义也一起吗?” “一切听殿下的。” “太好了!”小人儿高兴地拍手,“不过这是什么字体啊?” “你还认得字体?”锦罗笑了。 “当然了!我见过可多的字体呢。”小人儿不服道。 “是吗?这啊,叫簪花小楷。”她略停顿,说道。 不过想想倒还真是讽刺,当时自己学了那般久,不过是为了讨好她罢了,如今到时没什么用处。 “那以后我就叫你姐姐了,可以吗?”他的语气里带着小心。 “好啊,以后我保护你?” 她一定会教好他,不让他成为跟她一样的人——无永远都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请多多关照 ☆、往日今时 七年的时间既长又短,她教他很多,读书、写字、治国之道…… 他也很听她的话,一样样学,从不反抗。 这一晃七年,宫中的局势也是瞬息万变。 这一年,太子与四皇子展开夺嫡之争。二皇子从四皇子,三皇子则支持一母同胞的太子。 朝中也是三足鼎立:□□、四皇子党、中立派。 三者之间的暗流翻滚不断。 “姐姐,您觉得如今我们该如何?”已然长成小小少年的萧煦问。 “自是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锦罗不紧不慢地剪好一枝花。这七年,她已经愈发沉静了。 “可是……” “好了,他们还没有到要对我们下手的地步。拉拢或下手,都没这个必要。”打断蹙着眉头的小少年的话,锦罗似漫不经心道。 “嗯。”虽然他都懂,但就是忍不住的去担心。 他们没有这个价值。 “元家,如今是中立一派的。” “嗯?”萧煦有些茫然地抬头,“元家?” “你母后的娘家。”锦罗提点道。 “那又如何?”萧煦撇撇嘴,一副不想提起的样子。 “殿下,锦罗姐姐的意思是可以借元家的力。”一旁当了许久背景的何能义忍不住了。 “不错,如今太子和四皇子间的暗流,圣上会不知吗?自是不会。”她将花枝放入花瓶中放好,“这二人中必有一人落败,就算是胜,也必定会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而此时,就是我们的大好时机。” 锦罗轻轻摆弄瓶中的各色花枝,不急不缓的说着。 “我们?姐姐这是说殿下能及登大宝?!”何能义无法掩饰话中的惊喜。 锦罗轻笑道:“有何不可呢?殿下即使元皇后所出,本就是嫡子,在才学上也不会比不过他们。” 萧煦却是犹豫了,“可我们如今毫无权势。” “没有人生来就学富五车,能治国平天下,所以一步步来就好。”锦罗抿了口茶,又转头同何能义吩咐道,“你若近来能出宫,便去一趟元府将这个交给元大人,并叮嘱他这些日子要看紧家中之人,一切低调行事。” 边说边递过一个玄色锦囊于他。 “好。”何能义攥紧它,神色坚定。 萧煦听着,神色不明,姐姐问过他:你愿意成为站在最顶端的人吗? 他当时说了什么,他说:我想… 待过了些日子,元府便彻底沉寂下来了。 不过三个月,太子与齐王便明了争锋相对的境况。 最终,齐王败。 齐王党的大臣却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 是不为人知的归到了五皇子的麾下。 至八月,太子大过,被废。 一时间储君之位悬空。 又过一月,五皇子被立为新任储君,众臣子皆从之,无一异议。 是年冬,皇帝殪,史称惠帝。 太子即位,改年号崇祯,立许氏为太后。 锦罗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接住一片片落下的雪花,旁边的小宫女将手上抱着的披风搭到锦罗的肩上,有退回原处,有些怯怯道:“姑姑,小心着了凉。” 拢了拢披风,笑着点点头,“今年的冬天倒是冷的很。” 却听见了何能义的叫唤声:“姐姐!姐姐!”只见得一道身影快速地窜到了面前。 “锦罗姐姐,皇上他又闹脾气了。”何能义喘着粗气道,“您快同我去劝劝皇上!” 想拉着她,却被她一下躲开了。 “你且先缓缓,再去也不迟。” 何能义一向听她的话,只好稍做休息,就匆匆拉着锦罗走了。 萧煦在寝宫里闷闷不乐,地上满是摔碎的瓷器碎片,没有落脚的地方。 那些大宫女也都面露惶恐,不发一言地立在外头的连廊上。任寒风吹打在脸上、身上,也不敢有所动作。 这个小皇帝太无常了,可真是不好伺候的主。 何能义带着锦罗快步赶到寝宫时,便见到这样一番情景。心里虽然觉得皇上干得好,却也不敢怠慢的领着锦罗进了寝宫。 推门让锦罗进去,还喊了声:“姐姐来了!” 一进门就见着满地的狼藉,而我们当今的圣上却坐在床榻上一脸的不悦。 锦罗却好似看不见似的,朝着萧煦行礼,“锦罗,参见陛下。” 萧煦见了她来,急急地跑下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用一副快哭的模样道:“我不要他们照顾我的起居,我不喜欢他们!” 只是她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朝门口的能义吩咐:“去将负责扫除的宫女叫来打扫干净,再让他们往陛下屋子的里摆上不易摔碎的摆件。” “是。”何能义溜得极快。 宫女也很快就来了,默默地扫除干净,快速离开。 “跟我出来。”锦罗依旧不看萧煦径自走了出去,萧煦则是固执地扯住她的衣袖跟着她出去。 “能义,去把陛下的大氅拿来,给陛下披上。” 何能义又赶紧去找了来,帮萧煦穿戴好。萧煦则是有些不解地望着锦罗。 “去外头站好。”锦罗淡淡道。 萧煦很是听话,乖乖地站到了风雪之中。 “一柱香的时间里,你若是认清了自己错在哪,就上来,若是没有,就接着站着吧。” 能义早就找来了香炉,插上香,还叫人搬来了椅子和炭盆,放到门口。 那群候着的大宫女见了这场景都不住地蹙了蹙眉,显出几分不悦来。末尾的一个宫女悄悄吩咐了一个小宫女去叫太后来。 不一会儿,许太后便匆匆赶来了,只见锦罗静静地坐在那,而帝王却站在风雪之中。 “你怎么能这样?!”许太后气势汹汹,“陛下,您快上来啊!小心着了风寒。” 许太后谴了宫女下去扶萧煦,却被他避开了。 “陛下!”许氏不满觉得气恼,矛头直指锦罗,“你这算的什么?!” “不知道,你又算的什么呢?”锦罗的语气中不起波澜,倒更显得许氏的气急败坏了。 “我,我……”许氏被锦罗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是!是!她算不得什么! 她如今能坐上这个位子,还不是多亏了这个女人!若不是她,恐怕现在的她还在冰冷的宫室中,无人记得吧? 一辈子,守一辈子的清冷宫室,无人记得。 许氏面露嘲讽,皆是对自己的。 “有些事不该你管,就不要插手。图让人不喜。”锦罗只轻飘飘给了许氏一个眼神。许氏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同旁的一般静静地立于一侧。 待王恒领着一众的大臣来时,就见着皇上冒着大风雪站在外头,歉意地朝 几位大臣笑笑,便停在了那不再往前。 几位大人也回以表示理解微笑。 不够还是幸亏这是元派的大臣,若是旁的大臣,怕是还不会这么善解人意。 今日领头的是元拜青。 当今元府的当家人。 只是免不了还是有大人不喜的蹙眉,摇摇头,一副不甚赞同的样子。但却也不大了声说出来,只在下头小声地说:“怎么能让陛下冒着这般大的风雪,有伤龙体。” “想清楚了吗?”锦罗端起茶碗,不喝,只是细细地把玩着,似不经意地抬眸,“这香可燃的差不多了。” 萧煦轻轻咬住下唇,点点头。 “那你说说,错在哪了?”放下茶碗,又招呼了何能义悄悄吩咐了几句,何能义便匆匆跑开了。 “我不该如此任性而为。”萧煦整个人都显得闷闷的。 “任性?”她嗤笑一声,“陛下您这是什么话,只不过是这般行为。怎能称为,任性呢?”边说边缓步往下走,直至他的身侧,伸手拍了拍他大氅上的雪。 “是我不对,不应该一直这么依赖你的。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沉默良久,萧煦开口道。 “知错?” “知错。” “好。您如今已是帝王,要自称,朕。可懂?”她一勾唇。 “嗯。”他顺从的点头。 她笑得愈发明艳,“能义,姜汤。” “姐姐。”能义递上还冒着热气的姜汤。 “快喝,小心着了风寒。”她接过碗,又递给萧煦,他乖乖喝下。 “进去吧。” “嗯。” 那班老臣在回廊那站了许久,全都不发一言。 元拜青倒是笑笑,“锦罗姑娘,在陛下心里倒是一如既往的重要呢。可不是我们这帮老顽固能比的,旁人的话陛下许是不听,由姑娘说的话陛下可是会摆在心上的。姑娘从陛下幼时便陪伴他,教导他。我们啊,该松松了。” 无言。 老臣们此时倒是不说话了。 “让各位大人见笑了,陛下小时候也总这样,也就锦罗姐姐管的住。”王恒适时接过话头,领着他们继续往御书房走。 元拜青倒不在意,他是认同锦罗的做法的。 帝王又怎可是软弱之人。要懂得认清自己的错处,才能更好的治国平天下。 ☆、帝师 又是一年,花团锦簇。 想着已经是春日了,也要为宫殿中添些春意,锦罗领了宫女去御花园剪花枝。 未曾想,竟碰上了来拜见帝王的元拜青。 “你们下去吧。”锦罗敛了颜色。 “是。”几个随行的宫女,朝元拜青行礼,提起花篮退下。 “锦罗姑娘。”元拜青对她拱拱手。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 “元大人,可是去拜见陛下的?”锦罗回礼。 “正是。” “不知,元大人对近几日陛下的表现有何看法?”锦罗转过身在花丛中挑着。 “看法?臣不明白。”元拜青故作糊涂。 她轻轻笑笑,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元大人可觉得应该为陛下寻几位帝师?”她又问,弯下身,用剪子小心地剪下一枝开得极艳的琼花。 “帝师?锦罗姑娘不是亲自教导陛下吗?”元拜青面上不免显出疑惑来。 “陛下日益成长,很快就会超过我了,所以自然要为陛下寻帝师。”她语气平淡。 “那我倒是可以为姑娘推举几位。”元拜青消了疑虑,倒放开了讲。 “哦?” “我以为,邓胥将军可以教陛下习武。” “邓胥?” “姑娘怕是不大清楚这位将军,邓将军已经许久未带兵上阵了。但邓将军武艺高强,又是极为刚正之人。我想他必能胜任。” “可。那别的各个太傅还得找元大人帮忙。” “哪里。姑娘心里也应有人选了吧?” “当然。那锦罗就不耽误大人的时间了,陛下怕是该等急了。”她朝元拜青屈膝行礼。 元拜青还礼,快步离开御花园了。 守在御花园门口的宫女见元拜青离开,赶紧回到锦罗身边。她将手中的花枝同剪子一块儿放会花篮里头,“走吧。” “是。” 想着萧煦和大臣在御书房议政锦罗便先领着宫人去了乾明宫。 早吩咐过他们准备花瓶,将花枝一一插好就是了,各色的花枝,或艳丽或素净,搭配过后显得也与它们本来的模样有所不同。往里倒入调配好的水,好好养一段时日。 再过些日子,终究还是逃不过会枯萎的命运。 她的手轻抚过花朵。 毕竟,已经被剪下了。 御书房。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正同帝王商议黄河决堤一事。 “陛下,陛下!”杜观远连连唤了几声,萧煦才反应过来,“杜尚书言之有理。” 元拜青摇摇头,放下手里的茶碗,前进一步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静静不下心来?若是您龙体欠安,此事可改日再议。” “朕无碍,再怎么说也不好因朕的一点点小事耽误了各位。”萧煦摆摆手,示意大臣们继续讲,又转头对何能义小声吩咐:“茶有些凉了,去叫人换一壶吧。” “是。”何能义点头以示自己明白,然后悄悄离开。 萧煦放心地接着听大臣们争论。 到了外头,先吩咐宫人去重新沏一壶好茶来,自己则跑去找锦罗。 回想一番,姐姐今日说过要去剪些花枝。 元大人来时就说过,他见到姐姐在御花园,现在怕是应该在哪插花吧? 姐姐说她要摆些花放到陛下宫里,还有御书房的。陛下他们在御书房,那姐姐应是在,乾明宫。 能义想清楚了就急匆匆地往沅德宫赶去。 果然,锦罗正在吩咐宫女如何照料这些插花,“……这些花需放入我调配的水,每两日一换便可。” “是。”那背对着的宫女点头。 还想交代些事务,一抬头就看见何能义伸着头往她们这瞧,轻轻一笑,对着那宫女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宫女低头,向后退了几步,才转身小步地往外走去,路过何能义时还不忘朝他行礼。 “姐姐,你快跟我来!”快步上前就想拉住她。 “又怎么了?”她不动。 “是陛下,陛下让我找姐姐的。”能义解释。 “陛下?陛下不应该在御书房同几位朝中大臣议政吗?”她笑着,不甚在意的拨动着腰间穗子。 “可是……哎呀!姐姐你先同我去便是了!”能义急得直跺脚。 “好了,我不玩你了。”她笑了,眉眼弯弯,那张寻常的脸庞竟显出几分美意来。 “那姐姐快跟我去啊!”晓得是锦罗在逗他了,他也忍不住笑了。 姐姐当初同他开玩笑,还是在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夺嫡前。现在所有的事尘埃落定了,姐姐也还是没有一丝的松懈,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能安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 姐姐一直都尽心尽力。 待到了门口,正巧碰上一个宫女在外头候着,端着托盘,没有进去,见何能义来朝他行礼。 “何大监,要奴婢送进去吗?”宫女问。 “不用了,给我吧。”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又将托盘递给锦罗,“姐姐,待会儿你就跟着我进去。” “好。” 那宫女正奇怪呢,就见了他把托盘交给了身后的人,才看见了锦罗,急忙行礼,“姑姑。” 她莞尔一笑:“嗯,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双手交叠放至额前,略略弯腰,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进去吧,陛下该等急了。”见那宫女走远,又对着能义道。 “好的,姐姐。”他点头。 能义先推门进去,让了位子给锦罗然后才关门。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几位大臣都坐在位子上喝着茶,不发一言。 听见开门声的萧煦分了神,悄悄抬头,就见了锦罗跟在能义后面走了进来。 许是萧煦的目光太专注,锦罗有所察觉的抬头,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萧煦一下反应过来,坐了端正,但仍是不住的看向她。 锦罗只是静静地跟在何能义身后,行至桌旁,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托起茶壶往杯中添茶。 萧煦则悄悄拽住了她垂下的衣袖,略蹙着眉。 茶水倒入的声音才引起了下座大臣的少许注意,可不过又是毫不在意罢了。 倒是元拜青率先反应过来,“锦罗姑娘。”行了个虚礼。 “元大人。”锦罗回礼,只是萧煦固执地拽着她的衣袖,这礼不大规矩。 她只得面上笑着,底下却一点点扯开萧煦的手。 可那帮大臣早已顿在那了,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锦罗姑娘? 是那位吗? 还是杜观远站起来了,走到中间,拱手,“锦罗姑娘?” “正是。”她笑着回道,又不等杜观远再开口就说,“几位大人应是在谈论黄河决堤之事吧?” 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杜观远一怔,“嗯……正是此事。”没想到她一个深宫女子,居然知道此事。 “这件事宫中的人啊,也不知是怎么的竟都知晓了。不过想想,这么大的事,知道也不算奇怪。”她好似看出他心中的想法,笑着说。双眸微眯,带着些凌厉之感。 “是吗?那可真巧啊。”杜观远却是笑了起来。 坐在末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 位的许琤喝茶的动作一顿,又接着喝茶。可这神情是不大对了。 观察到这点的锦罗笑得愈发灿烂,就好像盛开的罂粟,越美越有毒。 “那不知姑娘有何看法?”杜观远问得极为直白。 锦罗愣住了,没想到杜观远会问她,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杜尚书,可否说说黄河从前是如何防这水患的?” “从前都是加固河岸的沙堆。”杜观远稍稍回想。 “只是这样?”她反问。 “对。” “那也难免这黄河水患。杜大人就没想过修建一处水坝吗?” “水坝,可是其成本过高,实在是劳民伤财。” “但只要修建得当,可保将来无忧。” “那有谁能够担此任呢?”杜观远问。 “关泓,杜大人觉得如何?”锦罗随意地报出一个名字。 “关泓?”杜观远仔细回想一番,恍然大悟,“哦?是那他……陛下,臣有事,先行告退。”对上座的萧煦行拜礼。 “可。”萧煦回道。 见杜观远已经离开了,旁的大臣也纷纷告退,“陛下,臣等也先行告退了。” “可。”萧煦一本正经回道,等他们转身离开,立马变了一副表情,“姐姐。” 还眨巴眨巴眼。 “你啊,要学着独当一面了。”无奈似得戳戳他的额头。 “我知道啊,可是这回我是真的不会啊。”他委屈道。 她摇摇头,“所以我会为你寻几位帝师,好教导你。” “帝师?” “以后他们会教你很多东西,可要好好学,不辜负这天下,和我的苦心。”她摸摸他的头。 “嗯。”这一次他没有反抗,只是乖顺的听从。他明白姐姐有多累,他要为姐姐分担。 ☆、选秀一事 第二日下朝,元拜青拦住了邓胥,“邓将军。” 邓胥显然有些诧异,“元大人,有何事找臣吗?” “不知邓将军可愿意教导陛下?”元拜青说的很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我?元大人在说笑吧。”邓胥明显是不信的。 “臣,从来不说假话。”说着还对着宣士殿拱手,拜上三拜,心中则是暗叹,还真是老实人,“我想着陛下的圣旨怕是也快下来吧,到时候一看便知。” 说完便径自往宫门走去,可邓胥定在那里不动。 何能义却是追了过来,对他行礼,“邓将军,幸得您还未走远,不然我可追不上您。” 邓胥只愣愣地对着他回礼,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回答,“您可是要转达陛下的话?” “正是,想必元大人刚刚同您提了吧。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您能担任此职,还望您不要推辞。”能义道。 “可是臣并没有此等才干。”邓胥还是忍不住要推辞。 “陛下觉得您行,您自是可以。况且我不过是传达陛下的意思罢了,没这做主的本事。”能义只稍稍介绍一番就匆匆离开了。 邓胥这回儿可真是蒙了,游魂似得往外走,归了家。 但这一日不少大臣都接到陛下的圣旨,皆是担任帝师的意思。 他们也颇为诧异,倒是没想过会有这类事让他们去做,却也乖乖听话,照旨意上说的日期,去给陛下授课。 锦罗拿着一张宣纸走进了御书房,用指轻扣门扉。 “进来吧。”萧煦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推门进去,少年正在写字,见是她来,赶紧放下笔,一下展开笑颜,“姐姐。你瞧我的字可有进步?”少年拉住她问。 她轻笑着探头看去,这幅字有萧散、遒劲之感,但仍未到豁达之境。 “怎么样啊?姐姐。”见她看了许久都不说话,萧煦忍不住问道 “不错,近来练的字倒是有成效。”她点头赞扬道。 “真的吗?”小少年有些不信。 “我何时骗过你?” 听到这话,他一下就开心了,“多谢姐姐夸奖。” 开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锦罗,“对了,姐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为你安排了课程,往后每日都会有专门教导你课业的太傅来,你可要乖乖听他们的话。”说着递过宣纸。 少年接过宣纸,整张纸上都写得满满当当,不同时刻都有相应的安排,事无巨细。萧煦停顿良久,看向锦罗。 “我不是全才,没有能教导你各方各面的能力,但是他们有。你已经落下许多了,要一点点补起来是不会容易的。”锦罗失笑,解释道。 他低下头,又抬起头,“我知道了。” “陛下如今有老臣的帮护,又有我在,可再过不久陛下就会执掌大权,再往后,陛下的秀女会入宫,我又会忙于后宫的事务,无法抽出时间来陪伴陛下。陛下能够有这些人的教导,自是大喜,到时候可不闹脾气。” 萧煦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却又极力掩饰。 “那陛下,锦罗告退。”朝他行礼离开。 “嗯,姐姐慢走。”见她走远小少年才低声的说。 就算答应姐姐要乖乖的,可他还是舍不得。他默默地将宣纸折好,从椅子上下来,取出书柜上的一个木匣子,把它放进去。 这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姐姐给他的东西,他都会好好的收着。 这是念想。是她留在他身边的证明。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总觉得姐姐有一天会消失。会离开他,没有一丝留念地离开。 她说的话,做的事都事为了他好,所以他都乖乖的听了,照做了。 旁的事他都从未觉得后悔。 只有坐上皇位这件事,他后悔了。她已经开始一点点远离他了,指不定有一日就会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笑。 可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吗? 呵。 ……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一转眼又是三年。 “姑娘,陛下如今已经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是时候该选秀了。”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施昉。 这些年来这班老臣倒是也慢慢接受了她插手政事的事,还是多亏了当年水患一事,锦罗看中的人把这件事办得极好。 近三年黄河都未有再发生水患。 老臣也就不管了,甚至有时还会询问她的意思。 “我朝以孝为大。”她笑笑,说了句看似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施昉皱皱眉,没懂。 “先帝的孝期刚过,就为陛下选秀,恐怕,会寒百姓的心。让百姓们觉着,皇家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民间的孝期是三年,也未见得有刚过孝期就娶妻、嫁女的。”她笑着把玩手上的珠串,一切尽在不言中。 “姑娘的话,臣明白。可是若在等三年,陛下就十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6 八岁了,该晚了。”施昉还是不想松口。 “都已经等了三年了,难道还等不了再一个三年吗?”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碗。 “呵,倒是臣太过心急了。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施昉终究还是没办法,只好告辞。 “施尚书,慢走。锦罗不送。”她仍旧淡淡的笑着说,待施昉走远了才对着旁边的树丛开口:“出来吧。”拿起茶壶往杯中倒茶。 “姐姐。”能义从树丛后头走出来,嘻笑着道。 “怎么,是陛下让你来的?”她抿一口茶,明显不想多说。 “姐姐……” “你啊,下次不能再这般了。”她无奈道,轻揉眉心,“如若不是施大人家中未曾有适龄的女儿,恐怕,我会以为是他想将女儿送进宫中。” “正是。这次也多亏了姐姐,帮忙劝退那些大臣。” “可我劝得了一时,劝不了一世。陛下逃不掉。”就算是锦罗,也不赞成萧煦如今的一味逃避,“他以为这样,就不必再选秀了吗?” “可是,陛下实在不是我能劝动的,还得姐姐来。”能义也有些委屈。 “陛下在哪?” “陛下约摸是在秋袭宫,姐姐要找陛下?” “嗯,也该同他好好商议此事了。”锦罗起身,稍稍整理衣衫。 萧煦静静地立在秋袭宫外,半晌才抬脚走了进去。 这些年还是有人来打扫的,屋子里并未积灰。 坐下,眷恋似得将脸庞贴到桌子上,贪婪的将一切装进眼中里,像是要把它们都永远记住一般。 锦罗来时,就见着萧煦趴在床榻上安睡,蜷缩着身子,如同当年她第一次照顾他时那般。 那时候他还小,大约是从小就缺少关心的缘故,他极为缺乏安全感,长此以往才养成了那样的睡姿。 睡姿,也是被她纠正了好久,才堪堪改过来的。 原来,你累了吗? 是我太心急了吗? 她苦笑一声,顺势坐下,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安静的守着他,守了许久,许久。 天快暗下来时萧煦才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锦罗。用手撑着头,闭眼假寐。 想着让姐姐好好休憩,萧煦放轻起身的动作。可未曾想,他一有动作,锦罗便被惊醒了。 “醒了?”她笑得很浅。 “嗯。姐姐,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无措。 “当然是来找你的……”她不免失笑,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又像是想 到了什么,声音一点点地低了下去。 “姐姐?” “你这年,过得很不安稳吧?”她问他。 “姐姐?!我没有……”他的声音一下高起,又放低。 “我都知道,我知道的……你啊,不要一味抗着,要同我说才是。”她一下一下的抚顺他的发,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是说过,不能事事都依赖我,可是你这样也不对啊。” “姐姐……”他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说出任何辩解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对,都对。 “姐姐……”他抬眸,讨好似得看她。 “好了,我们回去吧。能义也该着急了。”她下床穿上鞋子,转身对他笑道。 那一瞬间,萧煦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她和他,她笑着问他:五殿下,可有给我住的屋子?往后,我教你读书可好?…… 每一字,每一句,每一景,每一神情,回想起来,如在昨日。 好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回得去。 他对她笑了,“嗯。” 笑得很开心,好似连眉梢都带上了他的喜悦。 他抓住她的手,就如同幼时那般,稚气未脱。 ☆、宫女 这一日,锦罗正领着一众新宫女来熟悉宫中的各座宫殿,半道上遇见了别的几位姑姑。 可这时候有些不巧,锦罗面前正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宫女,“姑姑……” “有何事?”她笑笑。 “您,您知道陛下喜欢什么吗?”支吾了一下极快地说出,还带着些许不安。 “陛下,的喜好?”她重复一遍。 “嗯。”却没等她回答就匆忙跑开了。 她轻眯双眸,转头,就见着几位姑姑站在那。 “姑娘。”几位姑姑都极其规距的同锦罗行礼,锦罗也受着。 “这宫中也该肃肃了。”她笑了。 几位姑姑不敢答话。 她浅笑着问:“你们是要去做什么?” “姑娘,咱们几个是要去何大监那。”其中一个回道。 “能义?”她反问。 “是。”她们都低着头回应。 “那就快些去吧,免得他等急了。” “是。”又是一礼,往边侧匆匆离开。 “你跟着我。”锦罗对着新的宫女道。 “是,姑姑。”几个人皆是低眉顺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锦罗才停下来,指着面前低矮的门墙道,“这里是浣衣局,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送到这。” “那姑姑,浣衣局只有犯错的人才进来吗?”有个胆大的女子问。 “那倒也不是,每年都会有被分到这里的宫女。”她浅笑,“你叫什么?” “我?我叫云澜。”女子回答。 “云澜?在这宫中,你没有能在比你地位高的人面前,自称‘我’的权利。”锦罗毫不留情的指责,“就算你们才刚刚入宫,没有学过宫中的规矩,也不能再有下一回。” “那,该自称什么?”又一个看着怯怯的女子小声问道。 “这些,自会有姑姑来教导你们。”她话锋一转,“我们已经将宫中的主要院落都看过一遍了,现在我带你们去尚宫局那。” “是。” “姑姑。”待她们走进时守在门口的宫女赶忙行礼。 “许司簿1可在?” “许司簿在里头。”那宫女好似受宠若惊一般,回答的飞快。 “嗯。”她点头,推门进去,并吩咐新来的宫女待在外头。 许司簿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看,就见着锦罗正进来,急忙起身跪下行礼:“姑娘。” “许司簿,客气了。”她扶起许司簿,只是许司簿仍是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不知,姑娘今日来我这有何事?”许司簿小心翼翼地问。 “只是领了一批新进宫的宫女到这来登记姓名等。不过一些琐事。” “啊,那怎么能劳烦姑娘呢?这些事,由那些人去做便是。”许司簿依旧垂着头,奉上茶。 “近来有些无事可做,才做些事,也当解解闷。”她接过茶碗,捻起盖子轻轻吹了吹。 “我会尽快完成的。” “嗯。”抿了口茶,便放下茶碗,“我还有事先走了。” “姑娘慢走。”许司簿仍是极为恭敬的模样。 “对了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7 ,这批宫女还得麻烦许司簿把她们送到尚仪局去。”她叮嘱道。 “我会记住的。”许司簿态度极好。 “麻烦你了。” 下午这批宫女被送至尚仪局。 “尚仪2,那批新来的宫女到了。”王司宾3道。 “到了,就去内务府安排好她们的住所,何须特地同我汇报一声。”安琼君有些不悦她打断她。 “可是,这批宫女事先已由那位姑娘领着过了。”王司宾有些怯。 “那位?”安琼君蹙起眉,把手中的笔轻轻漂洗,放置到笔架上。 “正是。”王司宾点头。 “那位姑娘,恐怕没有这种闲心吧?”安琼君有些不信。 “但许司簿专门遣人,同那些宫女一块儿来说这事。”王司宾补充。 “许司簿?”安琼君这回是真的有些不悦了,“还说了什么?” “还说,那位姑娘说他近来有些无事可做,才揽了这活,当解个闷。”王司宾一字一句复述道。 “没别的了?” “没了。”王司宾摇头。 “那就同往常一般便是,不必有任何特别。”安琼君重新拿起笔蘸墨写字。 “是。”王司宾悄悄退下。 那些个女宫女还站在太阳底下,脸上挂满了汗珠,见王司宾出来,又马上站直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们听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宫里头的人了,不管从前怎样,如今你们都是在同一个位子上,不分高低、贵贱。懂了吗?”王司宾教训着。 “懂了。” “懂了就好。现在我点下你们的名字,还有以后跟的教养嬷嬷,点到了就上前来领你的东西。”王司宾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站在一侧的宫女,那宫女接过打开一一念出上头的名字:“来眉洲、初花、裹子……云澜。” “姑姑,都好了。”那个宫女仔细折好那张纸,再恭敬地递回给王司宾。 “嗯。”重新把它放回衣袖,“你领着她们去住处吧。” “是姑姑。”那宫女对她行礼,“姑姑慢走。” 等王司宾走远了,那宫女收起表情,冷漠道:“你们跟我来。” “是。”这些宫女的年纪不过十岁左右,也还有些怕呢。 可,总有些胆大又不安分的,比如,云澜。 一路上,净是不留痕迹的恭维那位大宫女,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那宫女虽面上不显,心里头可乐开了花。 “好了,这里就是内务府,往后除非你们跟了主子,离开这。你们会一直住在这。”推开厚重的大门,里面很简单,一间间屋子都敞着门,没人住着。 一直走下去到了正屋,里面站了好几位年纪算大的嬷嬷,见到她们只稍稍冲领头的宫女点头,那宫女也只行了个小礼,就当问候了。 “又来了批宫女?蝉夏。”一个年纪看着最大的嬷嬷说话了。 蝉夏点头,“是呢,章姑姑。王司宾让我领她们来,由几位嬷嬷教导她们,学规矩呢。” “嗯?是吗,十岁?”章姑姑挑眉,表情生动得很,随意指了其中一个问。 那个丫头被吓到了,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是,十,十岁。” “怎么咋,我还会吃了你不成?”章姑姑问她。 “不,不会……”她埋着头。 “不会就是了,起来!”章姑姑提高了音量。 “是!”那丫头蹭的一下站起来,衣服上还沾着灰。 “还是没有当年姑娘的风范。”章姑姑坐下,旁边的宫女急忙奉上茶水。 蝉夏赔笑道:“姑姑这话说的可没来头。姑娘又怎是这些人比得了的。” “也是,向姑娘那种顶顶聪明的,世间也找不出几个来。”章姑姑喝了口茶,语气中又落寞又骄傲。 矛盾得很。 “那是。”蝉夏笑笑。 “得了,你回去吧,我会照看好她们的。”章姑姑头也不抬的说道。 “诶,那奴婢就先走了。”蝉夏拱手一拜,就离开了。 那班小丫头慌了,这些嬷嬷都冷着脸让人害怕。有人已经小声啜泣起来了,还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抱在一起,唯有云澜站在角落,冷眼旁观。 “好了,你们先回屋整理整理东西,休息休息,一会儿会叫你们。”章姑姑不甚在意道。 “是。”那些丫头都垂眸,动作小心得很。 “去吧。” 那嬷嬷一副不想再理会她们的模样。 小丫头们一点点退出正屋,往交代的屋子走去了。 她们是两人一间屋子。 她们在屋子里带了一会儿就被叫了出去。 “今天教你们的是,这么问候主子。”一个脸上都是纹路的嬷嬷说道,“这宫里的主子如今虽然没几个,但待到陛下选秀,宫里可就有各样的人了!到时候,一句不对,责罚事小,丢命事大。” “是。” “还有,这宫中谁大,都比不过陛下,所有事都得以陛下为先。其次就是姑娘,姑娘的话你们要牢记。可懂?”老嬷嬷道。 “懂得。”小丫头们回答的倒是整齐。 “嬷嬷,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啊?”有个小丫头问。 “问得好。姑娘是宫令女官,管理后宫琐事,代掌凤印,是正一品的女官。”这嬷嬷说的很是骄傲,好像是她一般。 她轻轻蹙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宫中还有一位主子,便是住在沅德宫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那儿,只要一切照顾便是,旁的你们不必管。?” “是。” “在主子面前说话都要自称奴婢,你们不过都是皇家的奴仆没有自称‘我’的地位。往后,你们被分到各个宫中或许会有主子给你们赐名,那么以后你们都只能用那个名,而不是你们自个儿原来的名。” …… 这位嬷嬷交代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1司簿:掌宫人名籍登录及廪赐,正五品 2尚仪:掌礼仪、起居,正二品 3司宾:掌宾客朝见、廪赐之事,正五品 (廪赐:指俸禄和赏赐) ☆、太后 夜里,锦罗回到住处点了灯,就见着那个人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好像才见着她一般的问道:“回来了?” 她没有任何诧异,径自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那人又跟了上来接着问:“不喜那个宫女吗?”男声在背后响起。 “倒不是。”她顾自取下发饰,拿起桌上的木梳一点一点地梳通长发,抬眸看他,“不过,倒是被今日的事提点了,想起一件未做的事。” “哦?何事?” “这件事你不必管,由我来就好。”她放下木梳,通过镜子看他,眼睛里尽是深意,“你可以回去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8 了。” 烛火轻晃,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几日后,锦罗亲自领了几个女子去了沅德宫,特地嘱咐能义:“这批宫女一定要让陛下留下一个。” “可是,姐姐……”能义有些为难。 “我知道,但是这回,一定要让陛下选,就说是我说的。” 前一回她送的宫女就被萧煦全部赶回来了。 幸而这回萧煦虽极为不情愿,还是顺从地选了一位。 只是没料到,当晚就出了事。 锦罗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院子里跪了一院子的人,每个都垂着头,看过去其中一个,赫然是她送的女子,衣着单薄,还在不住的啜泣。她微不可见得蹙眉。 “怎么回事?”她走过去询问。 那女子抬头看她,一下子以头抢地,带着惊恐,“姑姑,我,我……” 见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她不悦地甩袖,抬脚往里走。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能义跑出来,拽住锦罗,“姐姐!您快进来。” 她快步踏进寝宫,一眼就见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酒杯,还有背对着她的萧煦。 她蹲下身捡起酒杯,问:“说吧,你为什么打她?”刚才她就看见了,那女子额头上有极重红痕。 “是她不对!姐姐怎么来责问我了?”他转过身来,眉蹙得很紧。 “是我的意思,她这么做。”她把把玩着酒杯,平静的吐出这话。 “为什么?!”他的眉蹙得愈发紧。 “你已经不小了,她是教导你人事的。”她轻抚发梢。 “教导?我需要她教导吗?”他偏头不去看她。 “难道你已经懂了?知道什么是人事吗?”她反问。 “人事就是,就是……”他咬住下唇,说不出。 “人事,就是男女情欲之事。”她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又拉开距离,无声的笑了,他的脸一下子红了,也气了,还瞪大了眼睛。 她终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都带着喜悦。 “姐姐!”他红着脸,想要止住她的笑。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正色道:“现在你知道了吗?”还挑了挑眉。 “知,知道了。”他支吾道。 “那就好,这个你拿好。”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本书,递给他,他伸手接过上面写着《三字经》,他翻开一页,却吓得他差点把书扔出去。 里面画着极为逼真的人像,人儿在做“运动”,每一个都不一样。 简言之,这就是活春宫。 “你现在就把它看一遍,我就在这。”她抱手。 “姐姐……”他皱着张脸,很是为难。 “嗯?”她看着他。 萧煦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抖着手一页一页粗略的看下去,终是翻完了它。 见他看完了,锦罗站起身来拍拍灰尘,“你好好收着,姐姐先走了。” “……嗯,嗯。”他回答得有些支吾。她却不甚在意,轻笑这离开了。 “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就是这事吗?”那人坐在上首的位子上,笑得不甚在意道。 她一回到屋子,就见了男人好像是在自家一般的无拘无束,悠闲地喝着茶。 “怎么,你以为是什么?”她反问他。 “自是让那个宫女,消,失。”他站起身来,走近她,又贴近她的耳朵。 “呵,我,可没有这么狠的手段。”她只是一笑,开玩笑似得说道,“你可是说笑了。” “是吗?那就,最好了。”他道,他略过她,往外走去,“那我先走了。” “嗯。”她眯眸。 “姑娘,陛下的生辰就要到了。不知,今年应如何准备啊?若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我们也好先准备着。”负责这事宜的安琼君站出来问上首的锦罗。 “今年?自是同往年一般。”不过稍稍抬眸,连语气里也透着漫不经心。 “可是,陛下的孝期已过,这生辰已可大办。”安琼君又劝道。 锦罗放下一本账簿,又拿起另一本,语气淡淡,“大办?国库之中虽是不缺这些小钱,但那一分一毫,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呢。以民为本,可不能只是嘴说说。” “陛下如今还未曾有后宫妃嫔,待到往后,秀女入宫,宫中开销之大,绝不是今日能比的。姑娘,这避不了。”安琼君也是咬死不松口,“所以……” “所以,从今起就要崇尚这节俭之风气。至于这大办,还是放到陛下弱冠之年为好。”她也笑着推了回去,“安尚仪,可对?” 安琼君沉默了,还是没了法子妥协了,“姑娘,说的是。”退回座位,垂眸只顾自己喝茶,不再说什么。 良久,锦罗不再开口。 旁的掌事姑姑只好在下座小声讨论着,唯安琼君静静不发一言。 锦罗轻轻掸了掸簿子上那不存在的灰尘,那些女官都抬眸看向上位的女子。 “几位掌事和女官,还有事要说吗?”她问。 她们回答的很是一致,“回姑娘,没了。” “那,我就来说几句。”她抿了口茶,接着说,“这几日的花销没有超,太多,只是这许太后宫中的却比往日多了许多。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一时间下座的人都沉默了。 “怎么了?没人知道吗?”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紧不慢,却带了几分迫人的味道,“胡姑姑?你知道吗?” 不经意似得叫起一个人,那姑姑被一惊,铺倒在地上直摆手,“姑娘,奴婢实在不知,实在不知。” 她对胡玖璃的称呼都变了,不是胡尚食1,而是,胡姑姑。 “不知吗?我还以为许太后会极为信任,往日侍奉的嬷嬷呢!”边说边轻笑,“没想到,只是旁人一般呢。呵。” 却是一下冷了脸,只轻轻勾起唇角,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那就去许太后那儿一趟吧。” 说罢起身,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自往外去了。 见她走了出去,几位姑姑和女官不免有些着急,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还是顺从的跟了上去。 待到了许太后的宫中,里头正传出一阵阵的笑声,肆意得很。 守在外头的宫女见了锦罗,正要行礼,却被她一个手势给止住了,只好退到一侧。 “太后娘娘,倒是好兴致啊!可不是在孝期,也是这般?” 许氏听见她的声音,脸色一下变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遣散堂上的人,只是还是没有快过锦罗罢了。 “太后娘娘,这般慌乱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是那洪水猛兽,要吃人吗?”她走得不疾不徐,却像是踩在许氏的心尖上,步步戳心。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却像是在嘲讽似得。说完还朝身后的管事们瞧了一眼,那群人都不过尴尬笑笑。 殿上有好几位官家夫人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9 也都很是无措。 她们都是被许氏予桥请进宫来的,未曾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 那帮舞女有的都已经被吓得跪倒在地上了,还有的只垂首站着。 掌事中只有佟司乐2的脸色不大好。上回她害了病,未能来,这回就记着来了,没想到碰上这种事。 锦罗笑着走向殿上为数不多的异类——男子,“我倒是未想到,几位贵夫人还喜欢,这样的?改日锦罗送几位贵妇人几个绝色,如何?” 她虽是对着那些贵夫人在说话,却是在讽刺许予桥。 许氏使劲咬住下唇,纠正道:“姑娘这话,怕是过了些吧?!”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笑得有些狰狞。 锦罗不在乎地拿起桌子上,不知是哪位夫人的团扇,挑起一个男子的下巴,那人的脸便全然展现出来。 可那个男子也实在平静,显得极为乖巧。 “原来,几位夫人是喜欢这类货色吗?温顺、乖巧,这张脸倒是迷了不少人吧?”她笑着,却是不屑地移开扇子,对着旁边的一位贵夫人开口了,“如果,我未曾认错的话,这位怕是太后娘娘的伯母吧?” …… 作者有话要说:  1尚食:掌膳羞品齐之数,正二品 2司乐(4人):掌率乐人演习乐阵,悬拊击退进之事,从五品 ☆、被惩 后头的胡玖璃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姑娘,实在是说笑了。奴婢,奴婢怎么会知道呢?!姑娘明鉴啊!” 她不住的磕头,额上流下血来,也不敢擦,完全不见往日的盛气凌人。 锦罗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出身上带的帕子,轻轻拭去她头上的血迹,做势要扶起她,“胡姑姑这是怎么的?我不过是问问,您行这般大礼作甚?我可受不起,要折寿的。” 胡玖璃却抖得更加厉害,不敢起来,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地上,愈发用力磕头。 锦罗不紧不慢地起身,一字一句传进众人耳中:“看来,胡姑姑是问心有愧啊?嗯?”她依旧笑着,极为温和,不急不缓地摇着手中的团扇。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胡玖璃是真的不敢动了,慌张得很,她使了狠劲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颤抖。 由着她不再动作,锦罗转身向上首走去,手中的名贵团扇也被随手地甩到了那位许夫人的脚下,那许夫人的身子一颤,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她又掏出另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丢到地上,还吩咐道,“佟司乐,把你的人带下去。” 许氏见此景,猛然收紧手,殷红的指甲嵌进手心,却比不伤心里的恨。 恨自己傻得很。 佟司乐却忙不迭的把人带了下去,深怕晚一步就会被无辜牵连。 锦罗越走越近时,她走进一步,许予桥就退一步,直至跌坐到椅子上,无法再后退。 她就停在了那儿,眉眼弯弯,“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刚刚怕是让您受惊了吧?奴婢从前不知太后娘娘您喜欢这般,若早些知晓,必定更加用心照料着,如何会亏待了您呢。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奴婢的错,还望太后娘娘谅解。” 这话里明面上透着恭敬,甚至还用上了奴婢来自称,把自己放得极低,暗里却足以见得她的讽刺之意。 许予桥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话中的寒意。 也不待她说话,锦罗就接着说:“来人啊,扶住太后娘娘,你们可小心着点,莫伤到了太后娘娘,让她不高兴了。杨姑姑,把那个人拎上来吧。” “是。”杨姑姑的声音中气十足,毫不犹豫地拽住了那个被锦罗挑起过下巴的男子就往上走,“姑娘,人带来了!” “多谢姑姑。”她莞尔一笑。 “哪里,哪里!”杨姑姑居然显得有些羞涩,只是她嗓门大的很,也没那种扭捏劲儿。 她抿嘴笑笑,看向那男人时,已经换了颜色。 杨姑姑力气大,那男人跟个小鸡仔儿似得被拽着,没法反抗。她微微挑眉,带着不屑,从容地吩咐道:“还要麻烦杨姑姑,扒,了,他。” 最后几个字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顿。像是凌迟处死,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却没法反抗。 许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她,可她早被锦罗的人按在了座椅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杨姑姑倒也毫不含糊,一把那个男人按倒在地上,“这种事当然不能脏了姑娘的手,是得奴婢来!” 她下手利索,一下扒开男人的衣襟,下位的贵夫人里终究是有人扛不住了,直直地倒下,昏厥过去。 可锦罗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嘱咐道:“把那位夫人扶起来,送去太医院诊治,恭敬着些。” “是。”其中两个壮硕的宫女毫不怜香惜玉地架起那位贵夫人,往外走去。 而那男子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似得,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想跑。杨姑姑一个不查,便被他给挣脱了。 “抓住他。”锦罗抚了抚鬓角。 不等那个男子再有所动作,就被捉住不得动弹。杨姑姑一个剑步上前,撕扯开男子衣襟,脸上全是鄙夷。 杨姑姑当年就是被一个负心汉给卖进宫的,所以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男人。 不过幸得她在浣衣局做事,也没什么机会再碰到男人。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 一阵阵问安声从传进殿中。 就见着小皇帝端着架子踏进殿中,瞧见锦罗站在上头飞奔过去,把她护在身后,“姐姐!”萧煦一副生怕她受到伤害的模样。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锦罗眯了眯眼,倒是有几分好奇是谁去报的信儿。 仔细确认锦罗没有受伤后,萧煦才松了口气。 “许氏太后德行有失,即日起前往感业寺,潜心向佛,以示清明!” 他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无比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一众人跪下磕头。 无人敢有所异议。 可锦罗却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少年一般—— 又高兴又不舍。 从前怯懦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飞翔了,不再需要,她的庇护了。 但这就是她所期望的帝王——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臣服。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坐稳这个皇位,她也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臣服。 锦罗被他紧紧拉着走出沅德宫,又被紧紧拉着回到乾明宫。 站定之后,只他们两个人站在大殿上时,萧煦才面露不悦,对着锦罗道:“姐姐!你怎么这般不懂得保护自己?!” 她却盯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0 他看,眸中带笑,“这回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下次?姐姐还想有下回儿?!”萧煦极怒的反问她。 “好了,那我再也不会了。”她又一次保证道。 “那就好。”但他仍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含笑。 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却是不好意思了,极快地跑进内室,一头扎进被褥里,不肯再看她,“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好。”锦罗不禁发笑,帮他合上门,也就顾自回去了。 不过她可也没忘了,给那几位贵夫人送绝色面首的事。 天色微沉时,消息传回了许府。 暴怒的许琤狠狠地摔了好几件名贵的瓷器,还是青筋凸显,气息不稳,明显是气的不轻。 “老爷,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您别砸了!”许夫人站在屋外劝着许琤,却不敢靠近他,见他又摔了个名贵的花瓶,才再次喊道,“老爷!” “哼!不过是一个区区臧获1,也敢对我们许家指手画脚?!欺到我的头上来,呵!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样了?!”许琤说着又摔了一样,连一贯的伪装也抛弃不要了,手握成了拳,还在抖动着。 他愤怒的脸庞扭曲成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发起火来格外的可怖。 “老爷……”许夫人好不容易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却又被许琤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阴狠,满目阴狠。 正是此时许琤家的家奴跑来禀报:“许大人,嫂夫人要寻死!” “呵,寻死?想死吗?那就让她去死吧!哼。”许琤极为不屑,“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女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至于锦罗,呵,我不会放过她的!” 那家奴本就紧张的很,听到他这话,也不敢多说,忙不迭便去回话了。 许侍郎的夫人听到这话,羞愧难当,她本就是想装给他们看的,如今这话,不就是逼着让她去死嘛?! 一时间又哭的不行,许侍郎也颇为头疼,却也不知该怎么办,甩了甩衣袖径自离开了。 许侍郎的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可一想许琤的话,还是决定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 殊不知,许家人在家里的反应不出片刻就被送到了锦罗这儿。 “……姑娘就是这样。”一个宫女穿着的女子跪在锦罗面前汇报着。 身形像极了云澜。 锦罗的注意力却好像都在手中的玉佩上似得,漫不经心的吩咐,“好了,你下去吧。” “是。”那女子一下就不见了。 一个男子从暗处走出来,笑着问她:“你觉得许琤的反应可好?” “呵,比我想的还差了些。许琤还不够火候。”她回以微笑。 “是吗?他让你失望了?”淡黄色的烛火映着他如玉的眉眼。 她挑挑眉,不说话,只看着他。 半晌,两个人却相视而笑。 …… 次日,太后仪帐悄悄从偏门离开了皇城,没人知晓。 连许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当没这个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1臧获:古时对奴婢的贱称。 默念n遍我是佛:) ☆、明太子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子里,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书案上放了许多不同女子的画像,或清纯或美艳。 一个女子坐在案前正一一翻看。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双玄色软底鞋踏了进来,上面还绣着五爪金龙,附身从背后把头搁到女子的肩上,在她耳边道,“在看什么?” 他在两年前就不再愿意喊她“姐姐”了,总是“锦罗,锦罗”的喊她。 锦罗闻声抬头,露出笑脸,“在看入选大家闺秀的画像呢。” 萧煦皱起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已经十八了,选秀是避不了的。既然如此,当然要选得大家都觉着好的才是,省的往后宫中不得安宁。”她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又指着右边垒着的几幅画像道,“这是我挑出来觉得好的,你也再瞧瞧,选出自己心仪的来。对了,上头女子的信息都在画的后面。” 他随意的翻看了几张,就蹙起了眉,到最后越翻越快,甚至连看也不看了。 “她们都不好。” 锦罗也不恼,笑着反问他:“哪里不好?不然你自己瞧,觉得哪个好,就帮你收了。” 萧煦不过扫了一眼那些画像,便说:“都不好。” 她从中抽出一幅问他:“这位小姐容貌极佳。” “容貌过盛,不好。”他否定了。 “这位小姐长得更为清秀。” “不够聪慧。” …… “那这位呢?” “名字不好。” 锦罗翻过画像,赫然写着“柴慧娘”,她有些不解,喃喃道:“名字,不好?” 她蹙起眉来,“明明就你自己太过挑剔,还嫌弃人家姑娘。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为你寻来。” 他抬眸,颇具深意的看着她,“我想要的,你也未必找的出。” 说罢,顾自离开。徒留锦罗一头雾水,不知其义。 午时,锦罗遣了人去找能义,在院子的亭中设了棋局,烹了茶。 能义由人领着到院子时,就见了锦罗一人手执黑棋,还捧了本棋谱正专心下棋。小桌上还烹着一壶茶。 一派安然闲适。 那宫人上前禀报,说何大监到了。她才抬了头:“嗯。你先退下吧。” “是。”那宫人垂眸退下。 能义抬脚向亭中走去,“姐姐倒是清闲自在。” “如今宫中只有一位主子,又能有多少事呢。怎么能不清闲。”她提起小炉上的茶壶,往杯中倒入热水,推给他。 “也是呢。”能义撩起衣袍坐下,“姐姐找我有事?” 锦罗叫人撤下棋盘,端上一盘糕点和一壶温水,又为自己倒上茶,才开了口,“今日我问了陛下选秀的事。” 何能义边听着边捻起一块糕点,才咬下一口红豆凉糕,就被吓得呛住了,急忙喝下一杯温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姐姐你说什么?” “选秀之事,我已经同陛下谈过了。”锦罗复述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 能义只眨眨眼,有些愣,听她继续说着:“我中意的那些闺秀他竟都不喜,我又问他可有别的喜欢的,他居然说我是寻不着他喜欢的。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女子,而是……” 她的话未完,能义确实明了了,更是咳得停不下来,少顷才缓过来,“姐姐,你想多了。陛下怎么会喜欢,喜欢……呢。” 她放下茶碗,轻轻转动手上的玉镯,“有龙阳之好又不是何丢人之事,只是后宫中若是有一位男后,大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1 士族自会反对。” “姐姐,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些,陛下是不会喜欢男子的,而且……陛下约摸是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可这些年他都住在宫中,难道是喜欢上了那个宫女?”她顾自揣度道。 吓得能义赶忙解释,“姐姐我只猜猜,你千万别想多了,让陛下反感这事就不好了。” “也是,你可不许同陛下说。”她叮嘱道。 “当然不会了。”能义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 “嗯,你若还有事要去,做便先回去吧。” “好。那姐姐我先走了。”能义起身。 她却好像想起什么,自语道:“也有许久未去看过那个人了,也该去看看他了。” “是吗?”吕参从一旁走出来,“怎么说也该有九年了吧,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那你倒是自己去看他啊,在我这说有什么意思?”锦罗拿起茶碗,话里不免带了讽刺,“当年真正把他拉下来的人可不就是您这位——他最知心的好友吗?他若要死,也给知道这真相。” “那个人是我的人,可计却是你的计,怪不得我。”他倒也不恼,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样子。 “长荣吗?”她莞尔。 长信宫。 “殿下,屋子里黑,要老奴给您点上灯吗?”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问。 正在做画的男子眉眼清润,对他道,“不必了林伯,天还亮着,何必浪费烛火。” “可是,这屋子里黑,伤殿下的眼睛。” “林伯没关系的。您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喊您的。” “唉,那就听殿下的,老奴先下去了。”林伯叹了口气,临走还轻轻合上了门。 “嗯。”他垂下眼帘,“若不能再见她,这双眼睛留着还有何用呢?” 语毕,男子又重新俯下身作画。 片时,外头传来喧闹声。 “你们不能进去!”是林伯。 “让开!” …… “不许动手。”是一个女声。 吵闹声渐渐停止,一个人推门进来,逆着光他微眯双眸,只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接着就听见她道。 “明太子,许久不见了。” 他的瞳孔一缩,是锦罗。 “明太子还是同往年一般呢,霞姿月韵1。”她慢慢说着,一步步走近,“在这长信宫中可好?” 她的随从也跟着进了屋子。 “多想姑娘关怀,我这儿什么都好。”他自信洗去笔上的墨汁,整理衣袍,才拱手道。 “只是缺了自由,还有一位美人。”锦罗推开厚重的木窗子,将其支起。 光一下照进屋子,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许多。萧渌却是一下被闪到了眼,闭上了眼,赶忙用衣袖遮住眼。 “我竟不知,明太子屋外还有这般美景。只是,太子殿下只知自己心里的风景的美。可惜了这一屋子的画,却没有它的主人。”锦罗轻倚窗框,望着满屋子的画。 画上的都是同一个人,或哭或笑,都无比鲜活。 她扶上其中一幅,粲然一笑,“你还真是对她念念不忘啊,就算她背叛了你。” 萧渌好像被她激怒了,他的眉蹙得很紧,“姑娘说什么?萧渌怕是不懂。” 锦罗走近他,“不懂吗?明太子向来聪明,会不懂吗?”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还是说,长荣在你的心里的分量还不够重?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她的手指划过其中一幅画,画上的长荣笑得极美,恍若神仙妃子。 他的手握成拳,攥得很紧,像是在极力隐忍,“你想把她怎么样?!” “呵,明太子真是会说笑,我怎么会害她呢?怎么说,她也我的人。”她轻笑一声,最后几个字却像是敲打在萧渌的心头。 他顿住了,握紧的手一点点松开,放在额间,一脸的苦笑,“她是你的人?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他说了很多遍,好似要极力说服自己,这是假的。 “怎么可能?!”最后一遍,他狠狠地砸向桌面,“难怪,她从来都是心不在焉的。” 血一点点的渗出来,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一个人喃喃自语。 “明太子为了长荣丢了心,丢了皇位。”她卷起腰间的穗子,“可长荣好像也同明太子一样,失了心呢,她一心想要护着你,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萧渌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抬起头看她,“真的吗?长荣她心里有我?”他笑得很傻。 “你们都退下,我有事要同明太子商量。”她吩咐道。 “是。”随从们依次序退下。 …… 后史记曰: 明太子,名渌,字冬荣。 自小聪慧过人,世间难寻之又一明君。 于通惠十二年夺嫡,败。 幽于长信宫中。 崇祯八年孟秋,不知其踪,再往后无迹可寻。 马车驶出城外,车上的男子笑容温柔,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女子也笑了,从酒窝中溢出,漾到全脸。 两人对视而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若狂。 萧渌又记起锦罗的话—— 若不是看在你当年对小煦儿的善意,我今日也不会放了你……同长荣离开。 她最后的那一眼,带着不曾见过的凉薄,冷漠到好像他从未认识过。 不过,现在他们在一起了,真好…… 以后也能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1霞姿月韵:指俊美清雅的仪态和风度 ☆、出宫 锦罗独自一人回到院落中时,见着十皇子的乳母牵着十皇子站在院外等候。 萧濛远远就看见了她,一下松开乳母的手,飞奔着过去,锦罗一把抱了个满怀,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肉屁股,笑骂道:“跑这么快,小心摔跤,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呢。” 萧濛扬起他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奶声奶气道:“姐姐会接住我的,而且我可是男子汉,才不会哭呢!” 她抱起萧濛,听到这话不禁笑出了声,“好好,小濛是男子汉最勇敢了。是吧?” 他则是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脯,还双手叉腰。 这个小动作,一下把那些宫女内侍们都逗笑了。只有萧濛一脸不解。 “好了,我们进屋吧。”她忍住笑意对他道。 “好。”他乖乖点头,抱住了她的脖子。 模样极为可爱,看得锦罗的心都软了。 边往里走,锦罗边吩咐她们去准备些萧濛平日里喜欢吃的小点心。 今天宫女们早早便点了灯。 由宫女推门进去,却看到了坐在的萧煦,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沉默的喝着茶,见他们回来也稍稍抬眸,却不说话。 她敛下颜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2 色,怀中的萧濛悄悄探出头来,欢喜的喊道:“哥哥!” 萧濛还挥了挥小手。 平日里他除了锦罗和乳母于氏,就只有同萧煦极为亲厚了。 像是听到萧濛的声音,萧煦才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小濛。” 萧煦伸手要去抱他,却被锦罗一个侧身躲过了,转身就将萧濛交给了于氏。 “小濛先回去,姐姐同你的皇兄还有话要说。” “嗯。”萧濛虽然还小,并不十分懂得,却也是极乖的点头。 等萧濛消失在视野里,锦罗才正色起来,顾自坐下沏了茶,慢悠悠地喝着,在手中把玩着杯盏,“你有事要说。” 不是问句。 “是。我有事想问你。”他跪坐下,为自己重新沏了茶。 她饶有兴致得看着他,倒是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太子他是你使计,让他被父皇不喜的吗?”他的语气有些沉闷。 “是。”她回答的毫不犹豫,“一个人若是无欲无求,又怎么会毁在一个美人的身上呢?” 她用双手撑住头,笑得极为温和。 “明明是你使计,太子他才会被废!”他突然暴怒,将手拍在桌面上,桌上的茶具都震了震,茶水被溅出不少。 她却依旧温柔浅笑,握住茶碗,“你以为,通往这皇位的路上是一片鸟语花香吗?它可是一个个失败者的尸骨堆砌而成的幽径。它的哪一块地方不是沾满鲜血的?” 他一时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萧煦稳定了情绪又问:“那齐王呢?” “齐王?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直肠子罢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她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回避。 “我先回去了。”他起身推门离开。 锦罗却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捏起一片云片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闭上眼睛,端起茶碗一口喝尽。 她慢慢睁开双眼,果然她还是更喜欢酸涩些的,这个太甜腻了。 一连几日萧煦和锦罗都鲜少有交流。 “姐姐,你说什么?!你要离开皇宫一段时间?”能义下意识的拍了下桌子,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已经发红的左手,脸都疼的有些扭曲。 自从那日萧煦来过后,两个人近乎冷战,再没有单独见面,就算见着了也显得极为生疏,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她笑得很浅,“这些年我累了,也想歇歇了。” “那宫里的事怎么办?”能义问的很小心。 “我已经吩咐好了,不会出差错的。” …… “那姐姐要去哪?” “一个清静的地方,哪儿都可以。”她很是向往。 能义还想问什么,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当然知道姐姐这些年的辛苦,但他从未体会过究竟有多苦。 “对了,我会把小濛也一起带去。”她补充道,“也好让他见见世面,困在这宫中也没什么好的。” “什么?十皇子,姐姐要把十皇子也带去?” “当然。小濛他最喜欢我了,要是我不在了,他会难过的。” “是啊。”能义有些支吾,他已经能想到陛下知道之后大发雷霆的模样了。 锦罗走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连萧煦也没有察觉。 直到萧煦忙完了政事,觉得好几日未去看萧濛了,想着去找他让他高兴一下。到了璇玑宫,才发现殿中没有人。 萧濛不在,甚至连他的乳母于氏都不见了。 又去了锦罗的院子,也同样不见人影。 萧煦一怒之下把萧濛和锦罗宫中伺候的人都召来,一一审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皇子和宫令女官呢?!”他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一群人伏在地上都不敢说话,怕失言。 “说话啊!你们都聋了吗,还是哑了?”他怒极,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 “陛下,奴婢(奴才)不知。”一群人把头磕在地上。 “是吗?”他轻描淡写的一眼却吓怕了众人。 “陛下,陛下!姐姐和十皇子出宫了。”能义急急忙忙地跑进璇玑宫。 “你说什么?”他的眉蹙得很紧。 “是姐姐说的……先不告诉您。” “是吗?你们先下去吧。”良久,他垂下眼帘,却好似松了口气。 “是。”那群宫女内侍都好像得了赦令似得都赶忙退下。 见萧煦不想再理他们,能义也很是无奈,只好退下,独留萧煦一人。 锦罗和萧濛不在的一个月里,整个皇宫就好像是被低气压笼罩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人人自危,唯恐出一点点差错,便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可宫外的锦罗和萧濛却实在是自在得很,没了皇宫中的礼教束缚,可是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何其痛快。 整整一个月他们才启程回宫,他们回宫那天,是清晨,还有着极为朦胧的薄雾。 照往常来说,这时的宫中是最安静的时候,但一得知他们回宫,整个宫的人都骚动了,简直就是喜极而泣。 这些日子他们才真正懂得了十皇子和锦罗的好,没了姑娘和十皇子的日子里,他们都快成死人了,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如同行尸走肉。 由侍卫牵住马车,锦罗先从车上下来,再从于氏手中接过沉睡的萧濛,等着于氏下车。 她却没想到,萧濛被马的嘶鸣声给吵醒了,他有些恼怒,锦罗只好轻声安慰他,“小濛到家了。”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懵懂,“姐姐,到家了?” “嗯,到家了,小濛不是饿了吗?快去吃早膳,让后再去学堂,好不好?”她的声音几位轻柔。 “好。”萧濛点点头。 “小濛真乖。”她轻轻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又把萧濛还给了于氏。 锦罗待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往御书房去。 在锦罗接近御书房时,却被闻讯赶来的何能义拦住了,“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能义?” “姐姐你可不知道,陛下知道您和十皇子擅自出宫极为震怒,这些日子大家都谨小慎微生怕有一丝的过错。陛下也连着好多日子都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刻都不让自己闲着。”能义说得极快。 锦罗却是懂了,但依旧反应淡淡,“嗯。” “姐姐你一定要劝劝陛下。”能义的眼神极为恳切。 “好。” 锦罗推门进去时,里面只有萧煦一人做在上首,书案上还摆着成山的奏折。 “参见陛下。”她恭敬地行礼。 萧煦却恍若未闻,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奏折。 她倒也不介怀,“既然陛下忙着,那锦罗就不打扰了。”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一个用力就被扯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他长得高,而她才堪堪到达他的肩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3 她被抱了个满怀,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感受到了他呼出的热气。 他抱得有些紧。 “萧煦!”她喊他的名字。 “是我不对,不应该对你发火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靠着她,语气有些低落。 她抿嘴轻笑,习惯性的去回抱他,“嗯,知道就好了。” 两个人相拥着,俄顷萧煦先松开了她,马上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锦罗却笑了,笑得极为灿烂,还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头,“嗯。” 萧煦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才转过身赖,他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拿起已经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却依旧难解心中的那股火气。 刚走出院子的锦罗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眩晕,但不过须臾便消失不见了。 那晚,萧煦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想清楚了,自己对她的感觉。 那夜,帝王宫中的灯很迟才熄。 ☆、“再见” 锦罗洗漱完毕正打算歇息,又是一阵眩晕,让她几乎站不住,这回比早晨的更加严重,全靠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子。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好转,顺势坐下,又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还用手揉捏眉心。直到她没了那阵眩晕之感,才起身躺到床上,睡去。 只是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梦了,她梦见了她作为孟蕴的过去,作为锦罗的过去。二者不断转换,循环往复。 第二日锦罗从梦中惊醒,身上的寝衣已经湿透了,她喘着粗气,闭上眼,抓紧了被褥,久久静不下心来。 她重新捋清思绪,尽量让自己不被过往所影响。 不过十三年了,她都快忘了。 她究竟是谁? 她终究是孟蕴,那个被父母遗弃的人。 锦罗睁开眼来,苦笑一声,面上满是讥讽。 半晌,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下床沐浴,一切都妥当了才开门出去。一眼便瞧见了于氏,还有被抱着的萧濛。 萧濛一见着她,就急着要下地。于氏只好放下他,一着地他就一溜烟的跑到锦罗的面前,要她抱。 她笑着抱起萧濛,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想来找姐姐。”萧眨眨眼。 “十皇子今日一早就醒了,说是要来找姑娘您,臣妇拗不过他,只好带了他来。姑娘不要怪罪就好。”于氏补充到。 于氏是萧濛生母的姐姐。 “是吗?”她故意问。 萧濛却害羞了,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脸,不让她看。 这小动作让一众人忍俊不禁。几个宫女都克制的低下头,不让自己笑出声。 她又问:“可用过早膳了?” “来之前喂过一些粥食,就是不知他现在饿了没。”于氏答。 萧濛闻声,拿下小手,睁大眼睛看她。 “那就再用些吧。”她说。 萧濛的眼睛一下都变得亮晶晶得了,一个劲的点头。 “去把早膳端上来吧。”她转头对一旁的宫女道。 “是。”那宫女得了令便退下了。 锦罗抱着萧濛走到院子的小亭中坐下,示意于氏也坐下。 “姑娘不必了。”于氏推辞道。 “不用客气,你也辛苦了,不过是用一顿膳食,何必推辞。” “嗯,谢姑娘。”于氏稍稍犹豫,还是顺从的坐下。 锦罗见她坐下,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萧濛身上,“小濛,等会儿会自己吃吗?” “当然能了,我已经六岁了,已经不需要姐姐喂了。”他还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能行。 “嗯,那小濛自己坐?”她又试探性的问道。 “好啊。”萧濛乖乖点头,拉住锦罗的衣襟,小屁股一点点往下挪,先是尝试着伸出脚去够,碰到了地面才放心的爬下去。然后跑到另一个石凳边上,挣扎着爬了上去。 做完一系列动作,他有些气喘吁吁,有很高兴自己能行。直勾勾得看着锦罗,她冲他笑笑,他也冲她笑,稚气十足。 早膳很快就被送上来了,是菜粥和灌汤包。早膳她一向喜清淡。 锦罗盛了一碗递给于氏,又递一碗给萧濛,最后再给自己。 萧濛一接到碗,就拿起勺子自己吃起来。于氏则是极为斯文。 三人用完了早膳,锦罗问萧濛:“好吃吗?” “嗯,好吃。”小家伙吃的很饱。 “那现在该去上早课了。” 萧濛从一年前开始去学堂上课,而萧煦是隔三日去由太傅教导。 毕竟他政务缠身,但还是不能停了学习。 送走了萧濛,又习惯性的交代一些事务。锦罗突发奇想要去喂鱼,遣人去取些饭粒来好喂鱼。 她独自一人来到鱼池边,鱼池里的鱼种类很多,各色各样。 她捻起一些扔下去,那些鱼儿先是被吓得散开,又一窝蜂的拥上来,层层叠叠。 她忽的笑了,盯着水面一动不动,好像被什么深深的吸引了,无法自拔。 咣当一声,把锦罗拉回现实,她手中的铜盘不知怎么的掉到了地上,盘中的饭粒有些掉到了地上,有些落入池中。 她蹙眉,蹲下身捡起铜盘,又把散落的饭粒都扔进了鱼池。 可连着几日锦罗都莫名的会突然出神,还不断的梦见孟蕴的过去,锦罗的过去,甚至有时还会梦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子。 每日,她都从相似的梦境中惊醒。 日复一日,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一日的梦境尤为清晰,每个人的过去都一点点展现在她的面前,好像只要她愿意,就能随时参与其中。 孟蕴、锦罗的人生就像是被人按了加速键一样飞快地掠过。 接着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从牙牙学语起,她像是被置身其中,每一个细节都清楚到令人惊恐。 直到小女孩不小心落入水中,她想去救那个小女孩,却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被拉入一个漩涡中。一片混沌,周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被困住了,出不来。无论她怎么走都是同样的景象。 …… 第二日照例是锦罗过目账簿的日子,可几位掌事在往日议事的地方等了许久都不见锦罗的身影。她们不免有些焦躁,最后还是安琼君下了决定——去找锦罗。 半道上,她们还遇上了同样被锦罗放鸽子的何能义。 “何大监可是去找姑娘的?”领头的安琼君问。 “可不是,你们也是?”能义反问。 “正是。我们等了姑娘许久,也未见姑娘来,正打算去找姑娘。”安琼君解释道。 “嗯,我们还是先去有恤院看看吧。”能义道。 “好。” 两路人马一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4 同朝有恤院去。 他们到时整个院子都静极了,好像这儿从未有人居住似得。既无人,他们也就径自往锦罗住的屋子那去。只是连那也空无一人,门窗紧闭。 “姑娘应是在屋中吧?”安琼君有些摸不准,眼睛瞟向能义。 “你是女子,你进去。”能义偏头。 意思却很明了,他要避嫌,而她不必。 “好。”安琼君稍稍迟疑,还是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门开了,扬起些灰尘。 安琼君下定决心似得抬脚进门,她四处张望了几眼,便瞧见了锦罗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快走几步上前,轻声喊到:“姑娘?” 却未见锦罗有反应。 安琼君伸出手摇了摇锦罗的身子,没想到触及她已经开始变得冰冷的身躯。她吓得急忙去探她的呼吸,但没有一丝呼吸。 她一下坐倒在地上,还带倒了边上的花瓶。 瓷器跌落的声音,让等候在外面的能义按耐不住了,忙问她:“怎么了?” 屋子里没有声响,“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能义恼了,吼道。 “太医……快去请太医!”安琼君如梦初醒,喊道。 能义的动作一顿,又吼道:“快去请太医啊!” “是。”一个小太监赶紧跑开。 能义则是一个健步冲进屋中,他站在门口,安琼君坐倒在地上,而锦罗就那样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他慢慢挪动脚步,去探锦罗的鼻息。 气息全无。 他想发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无力地蹲下身,用手捂住脸。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是匆忙。 “怎么回事?”是帝王的声音,还带着气喘。 能义抬头看见的是氤氲在光中的帝王,就像锦罗设想的帝王那样——强大、自持。 “我问你怎么回事?!”萧煦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萧煦拎起能义的衣领,却看见他的脸上挂着泪痕,又笑着。 他望向正躺在床上的锦罗,无力的垂下手,他脚步有些乱。 萧煦在她的床沿坐下,扶上她的手,即便已经变得冰凉。他忽的笑了,却笑出了眼泪来,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 “大监,太医来了。”那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把太医领进门。 “你退下吧。”萧煦声音淡淡的,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是,是!”小太监根本没想到陛下会在这,赶紧退下。 “你过来。”他依旧不看他们。 “是。”太医走近,放下手上拎着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块帕子来,搭在锦罗另一边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半晌,他猛然把头磕在地上,声音颤抖,“陛下,姑娘她脉相全无啊!” 萧煦手上的青筋一下子暴起,脸上却笑得愈加开怀,他极力忍下怒气,“你滚!你给朕滚!” “是,是。”太医随意的收拾了自己的药箱,连滚带爬的离开。 “你们都走吧,朕要静一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锦罗,好像再也盛不下别人。 “是。”能义垂眸,扶起安琼君往外走去。 直到被带到外面,安琼君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姑娘她……是不是不在了?” 眼眶里满是泪水。 “嗯。”能义轻声应到,一点点把握紧的手松开,“你先回去吧。” “嗯。”她一步一步往回走着。 也许他们都未想到,锦罗的离开会让萧煦这般失态,他已经接连罢朝两日了。 直至元拜青几次被朝中大臣问起,帝王未曾上朝之事,不得已进宫询问缘由。 元拜青找到何能义时,能义极为憔悴,明显是已经好几日未能好好休息的结果。 “何大监。”元拜青依旧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 “元大人。”能义依制回礼。 “大监可知,陛下近来为何不曾上朝?”元拜青单刀直入。 “元大人想知?”能义反问。 “嗯。” “随我来。”他道,转身离开。 元拜青这几日已经有过最坏的揣测了,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只是这事实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跟着能义来到有恤院时,便有了不好的想法。 能义轻轻推门进去,元拜青一眼就见了帝王趴在锦罗的床边,睡着了,可仍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可能是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睡眼惺忪,可第一眼就望向锦罗,好像是要确定她是否还在。 他轻轻地笑了,极为满足。 “陛下……”元拜青上前一步跪下,“您能不能再这样了,大家都翘首期盼啊!” 他恍若未闻,“她说过,如果她死了,就将她火化,葬在一处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与花鸟为伴。她还说,要在她的坟头栽一株木棉,希望来世也能化作一株木棉,开硕大鲜红的花。” 他顾自说着,一点点站起来,转身面对他们,“就照着她说的做吧,也算是让她无憾了。” “是。陛下。”元拜青磕头。 萧煦往屋外走去,步履蹒跚。他回到寝宫,简单梳洗。 他不能让她在担心自己了,她生前已经操心太多了。 两刻钟后,两架马车驶出皇城,直至城外的虹山。 萧煦先下车,再小心翼翼地将锦罗抱出马车。 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是一身蓝色的衣裳。 虹山上已经由元拜青吩咐的准备好了。 萧煦小心地把她放到元拜青准备的棺木中,走开,又走近,拉住她的手,喃喃自语:“姐姐,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样喊你。” 他笑了,很轻,很轻。 旁边的人把棺木盖上,又递过火把,他的手还轻颤着,犹豫片刻还是将火把扔进坑中。 棺木上浇了油,燃的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全部点着了。 他静静的看着,不离开。旁边的能义和元拜青,踌躇着不敢上前。 火光一点点消失,他转过身,不去看,“把它埋起来吧。” 旁的人顺从的照做了,填到还剩一个小坑时他们停了手,纷纷让开,一个人递上一棵木棉树,萧煦接过,亲自动手种上,浇上干净的山泉水,凝视良久才转身离开。 有史记曰: 崇祯八年季秋,景帝义姐密州云氏殁。 密州云氏出身卑微,于嘉诚五年侍奉景帝。 景帝与她极其恭敬。 再后世亦无所记。 ☆、再世 一阵阵窒息之感过去,又是一片黑暗,这几日里她都不断的重复着这些,好似永无止境。 可这日,她却突然被扯出了这个世界。 周身从一片嘈杂,变得悄无声息。 挣扎了许久,她好像才被无形的手松开。 她羽睫轻颤,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5 点点睁开眼,光线有些刺眼,她只好眯起双眸,慢慢熟悉这些光线。 她一睁眼就听见一个女声叫唤道:“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她扶住床沿,慢慢坐起来,用手扶住额,她摸到了纱布。打量着屋子里的摆件。东西都很是精美,别出心裁,带着小女儿家应有的情态。 外面脚步声的脚步声匆匆,极快地进了院子。 有人推门进来。 是一个女人,眉眼温柔,见到她的那一刻,那双美丽清亮的眼睛一下就溢满了泪水,那个女人快步来到她的面前。 可那女人又不上前了,就立在那,忽的笑了,眼泪流了下来,她赶忙用帕子拭去泪水,却依旧泪眼婆娑。 “罗儿,我的罗儿。”女人喃喃道。 那女人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幸好,幸好你没事。太好了。” 旁边站着的丫鬟、嬷嬷也静静地抹起泪来。 她有些愣愣的,这个女人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更是关泓的夫人——崔氏,崔安素。 但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梦里的那个女孩子——关映罗。 所以她现在就是关映罗吗? “宜人1,您别太难过了,小姐已经醒来了。”旁边的嬷嬷劝道。 “是呢。”崔氏终是冷静下来了。 “娘,别哭了。”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少女应有清脆。 “好,我听罗儿的。”崔氏的眼眶还红红的,但笑得极为温柔。 “宜人,小姐怕是饿了吧。”说话的是崔氏的大丫鬟,碧竹。 因是关泓在朝中任侍郎一职,崔氏也被封了宜人。 “可不是,我都忘了,快去端来。”崔氏吩咐道,“我叫厨房做了小米粥,正适合现在吃。” “嗯。”她小声应着。 崔氏有些迟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不出一会儿,碧竹就回来了,恭敬地递上粥,崔氏小心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小心烫。” 她听话的张嘴吃下,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解决了大半碗的粥。 “宜人,小姐才刚醒,吃太多不好。”碧竹提醒到。 “你不说我都忘了。”崔氏这才放下碗,一脸歉意,“罗儿饱了吧?休息吧。” “嗯。”她顺从的点头。 那个丫鬟懂医术,梦里关映罗落水时也是被她救起的。 崔氏起身,“那罗儿,娘先走了,你好生休息着,外头会有人守着,你想做什么喊一声就好了。” “好,您慢走。”她回道。 目送着崔氏离开,她又停顿良久,才放轻动静下床,走到铜镜前面,附身审视这张脸。 镜中的女孩子长相清丽,一双眼睛更是亮的惊人。 只是…… 她一顿,这双眼睛,还有泪痣依旧像极了当初的自己。她一点点扶上这张脸。 这只是巧合吗? 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可是这些相似好像,都在暗示着什么。 可是她琢磨不透。 她有些入神,忽然她好像听见了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是她吗?那个爹口中的姑娘……” “你长得真好看……” “……我命中便注定要早夭。” “如今你来了,爹娘,还有哥哥们就不会难过了,你一定要好好替我活下去……” 一字一句尤为清晰。 她的声音也一点点变得飘渺。 她还要问什么,却发现她已经消逝了。 映罗,我……要替你活下去吗? 她茫然了。 十三年来她都坚定不移,如今却因为一个孩子的话,第一次茫然了。 为了爹娘和哥哥,就算自己离开也不在乎吗? 哪怕她顶替了她…… 她躺回床上,闭上眼,又翻了个身,眼泪居然有些不受控制。 她胡乱的抹去不该出现的泪水,终于下定决心—— 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 关映罗。 她蓦然笑了。 这一会她会好好的,好好的…… ** 又过了好几日,崔氏又找了大夫来给映罗看病。 大夫的年纪颇大,留着一把灰白的胡子,说话时总会不住的摸上几把。 “宜人不必担心,小姐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床了。就是这头伤的伤还得养着,免得留了疤。”他边说边摸着胡子,让人想去揪上几把。 她头上的疤是落水时不小心撞到了湖底的石头导致的。 “多谢陈大夫,碧竹送送陈大夫。”崔氏极为客气。 “不用了,宜人还好好照顾小姐吧,老朽身子骨好着呢。”陈大夫倒是推辞了,整理好了药箱就走了。 崔氏还想说什么,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这陈大夫没回都这样,这是怪。” “陈大夫哪回不是这样了?宜人习惯了就好。”碧竹笑着,递上药膏。 崔氏接过,打开药盒,“陈大夫也是个怪人。” 映罗在一旁也笑,不过这陈大夫倒是有些像吕参。 “幸好啊,罗儿没事,若是罗儿不在了我怕是也过不下去了吧。”崔氏粘上一些药膏,仔细往映罗的伤上抹。 “娘……”映罗不赞同的蹙眉。 “好了,娘只是说说罢了,急什么?”崔氏轻笑道。 “嗯。”映罗心里明白,崔氏这话不假。 崔氏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在毓徳书院里读书,鲜少归家,只有映罗能经常陪伴在她身侧,也好有个精神寄托。 若是她不在了,那崔氏也就心死了吧。 ** 映罗好的很快,很快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就是头上的伤还留有淡淡的印子。 对于能下地这一点映罗表示极为开心,那些日子里她可是快闷死了,就算她再怎么耐得住寂寞,也不能在床上无所事事那么久。 可是好好活动了些日子,就是一直没看到过关泓。 ** “小姐,据说今晚有花魁的选举,您要去看吗?”尔乐悄悄在映罗耳边道。 “真的吗?”她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姐,我什么时候出过错啊?”尔乐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了,我又不是不信你。” 往日尔乐的消息就是极灵通,好多时候都是她先听来确切的消息,她们再出去玩的 这会她身子好全了,自然是耐不住的。再者她来这个世界已有十三个年头了,却一直待在宫中,没有几乎接触外面的世界,如今正是大好的时机。 “那我去准备。”尔乐有些兴奋。 “去吧。”映罗同意。 看着尔乐快速离开,尔文有些不赞同的皱眉。 “怎么了?”映罗明显是明知故问。 “小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6 姐太纵容尔乐了,这样不好。”尔文实话实说。 如果说尔乐更偏跳脱,那尔文就更偏成熟稳重,年纪也更大些。 “没事的,她还小,可以多玩几年,等她大了自会懂事。”映罗看向窗外,好像记起什么事。 “是。”既然小姐都这么说,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三个人如往日一般溜出了关府,出现在了花街。 “好多人啊。”从前她鲜少能见到这番景象。 “那可不是,为了今晚能当上这花魁,这青楼姑娘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还有不少人都是从别处专门赶来的,就为了目睹着花魁的风姿。”尔乐解释道。 映罗点着脚不停张望着,最中间的女子不仅美得各有千秋,也都是多才多艺。 其中有一位澜柔姑娘更是千娇百媚。 “去年,就是澜柔姑娘夺得了花魁的称号,也不知今年会如何。”尔乐顾自说着。 澜柔?是真真的出色呢。 当晚那位澜柔姑娘毫无悬念的蝉联了这一届的花魁。 她们偷偷回到关府时已经极晚了,悄无声息的回到院子里。 ** 第二日映罗照例早起去向崔氏问安。 末了崔氏却喊住了映罗,“罗儿来,娘有话要同你说。” 下人们都识趣的退下。 “娘,有事吗?”映罗听话的走近。 崔氏放下茶碗,拉住映罗的手问她:“你昨夜是不是晚归了?” 映罗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 她以为会迎来暴怒,却没想到是和煦清风。 崔氏依旧温和的笑着,“娘也不是不允许你出门,只是女孩子家家的太晚归家实在危险,往回可不要再这样了。” 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责备,甚至把她有些歪的发簪扶正,“可懂?” “嗯,娘,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她心中本就有愧于崔氏,如今她让崔氏担心实在不应该。 “好了,如果还有下次可一定要同娘说,免得我担心。” “嗯。” 她本来就不是闹腾的性子,只是不知怎么了最近居然胡闹起来。 这些日子怕是刚到这身子,才会如此受她本来的性子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1宜人:明清五品封宜人 ☆、上山 静下来的日子里,映罗自是没有打算荒废。 况且……她一向不喜欢打无准备的战。 窝在屋子里的日子她仔细研究了原身的字迹、性格等方面,为的就是不露破绽。 …… 字迹上并不算难。 原主本身的字就与她的字有些相仿,娟秀又带着些许锋芒。 但……性格就有些不好说了,关映罗本来就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可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从这点来说还得从长记忆。 映罗窝在椅子里,苦恼的扶额—— 这多少会有些麻烦。 毕竟她还是算不好……她究竟会在这个身体待多久。 映罗那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想到了萧煦—— 哎,也不知他在宫中没了她的庇护该如何…… ** 萧煦忽的打了个喷嚏:“啊切!怎么回事?” 能义紧张道:“陛下您没事吧?” 萧煦神色淡淡,“应该没事吧……可能是姐姐想我了……” 说着神色一黯。 能义不知该说什么,也沉默了。 ** 一晃就是半月的时间。 这日用晚膳时关氏夫妇还未来,映罗只好去寻他们,正打算敲门,却没想到在他们屋外却听见了锦罗的事。 “那位姑娘真的没了吗?”是崔氏的声音。 “哎,我也没想到啊,陛下他瞒得太好了,都是半月之前的事了,朝中也只有元大人知道。据说那位姑娘的后事也元大人照料的。” 是关泓。 “可你还未曾谢过那位姑娘……” “姑娘心好,况且她也不在乎这些虚礼。” “也是啊,当初我还带礼去谢她,她却拒了,说,不必,要你啊好好为百姓……” “是啊,没有她的提拔我又怎么会在今日这个位子上呢。” “嗯……” “罢了罢了,快去用膳吧。” “好。” 谈论声停止了,映罗知道他们要出来了,赶紧躲起来。 她的手攥得很紧,半晌又松开,无奈的叹了口气。 萧煦还是太孩子心性了。 ** 映罗赶在关氏夫妇前回到堂屋,安静的等在那儿,就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 这晚映罗回到院子是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吕参。 “怎么,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吗?”吕参笑着走近她。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觉得我还会惊讶吗?”映罗直直望着他。 “我都快忘了,你是怎么样的人了。”吕参自嘲道,“还喜欢这儿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是她吗?”她问。 “早幺,我想她已经告诉你了,何必再问我呢?”吕参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簪。 “是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吕参的理由让她无法反驳。 短暂的沉默后,映罗又抛出另一个问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青荇去哪了?” “她会重新到你身边来‘照顾’你。” “‘照顾’吗?你还真会用词。”映罗嘲讽一笑。 “哪里,过誉了。”吕参根本无法撼动。 安静……只有烛火轻微的炸裂声。 “你料到了吧,我会成为她……”映罗开口了。 “当然。”吕参也不回避。 “好了,你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映罗淡淡道。 ** 不过吕参还是真是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就有牙婆子带了姑娘来了关府,崔氏居然也挑了几个留下。 其中就有青荇。 ** 腊月十八,先皇祭日。 “什么?!娘我们要去嵩山寺?!”映罗一下站起来,她的反应有些大。 “那个孩子怎么了?这么大动静。”崔氏笑骂道。 “娘,我失礼了。”映罗默了,垂首乖乖坐下,“可是……我们为何要去嵩山寺呢?” “你忘了,明日是你叔伯的祭日,往年不也是去的吗?”崔氏解释。 “嗯……我一下忘了。”映罗仔细回想一番,好像确有此事。 “好了,下次不准这样了。”崔氏摸了摸她的发顶。 “是。”映罗乖乖应着。 “快去准备准备吧,山上会冷的,多带些衣裳。”崔氏叮嘱道。 “好。娘,我先回去了。” “去吧。” ** 映罗快速回到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7 院子里,关上门,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下。 她的心绪有些乱,腊月十八是先皇的祭日,腊月十七是映罗叔伯的祭日。 怎么会这般巧,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 她们上山那天雪下的有些大,山路上都积满了雪。 “宜人、小姐,你们没事吧?”小厮喊道。 “没事。”尔文帮忙回答。 “好,我们恐怕还得废些时间才能上山。” “无碍,安全最重要。”映罗道。 “诶。” ** 不远处。 “那边怎么了?”何能义在马车里变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声,出声问。 “大监,那边有架马车陷进雪里了。”马夫回道。 “陛下,我们要帮忙吗?”能义谦卑的问。 “让他们去帮忙吧。”萧煦经那次后,变得更加喜行不显于色。 “是。你们几个去帮一帮那架马车。”能义吩咐道。 “是。”紧跟着的几个随处,往关家的马车走去。 小厮看到几人有些怕,“你们干什么?!” “我家主子见你们有难,特让我们来帮忙。”其中一个解释。 “这,这样吗……谢谢各位了。”小厮惊慌过后,还是让开出位子给那几个随从。 映罗同崔氏在马车里不做声。 不出一会儿车便出来了,那个小厮眉开眼笑,“多谢各位。” “不用谢。”几人很快便回到了皇家的马车旁。 崔氏在马车里问:“刚刚是什么人?” “是附近的马车主人见我们有麻烦,才让自家的随从来帮我们的。”小厮如实禀报。 “那家主人还真是善人。” “宜人,我们还得加紧赶路,才能在日落前到达嵩山寺。” “那就快走吧。”崔氏道。 “是。”小厮重新驾车前往嵩山寺。 ** 嵩山寺。 “陛下。”能义扶萧煦下车。 萧煦他们到的比关家早。 住持早早便候在了寺门,见萧煦他们的马车到达迎了上去,“陛下。” “慧静大师。”萧煦点头示意。 慧静在前头领路,边解释着,“陛下今年来的比往年迟些,所以便自作主张准备了需要的东西。” “多谢。” 一行人一路到达院落,慧静才停下来,“陛下,到了。” 萧煦点头示意,“麻烦住持了。” “那老衲先离开了。” “嗯。” 能义则送慧静出去,“住持慢走。” ** “宜人、小姐,咱们到了。” 尔文和碧竹先下车,再一一扶崔氏和映罗下车。 尔文扶住映罗的手,“小姐当心。” 映罗小心的提起裙摆,“我知道。” “快进去吧。”崔氏道。 “好。” 四人进了大殿,殿中人头攒动,崔氏寻到一个拜垫,顾自跪下,“信女崔氏特来还愿……” 喃喃的说着些她们不懂的话。 映罗却静静地立在崔氏身后,一点点仔细的听着,眼帘微垂,神情有些晦暗不清。 良久,崔氏才由碧竹扶着起身,旁边站了许久的小和尚这才上前,“请问,您是关宜人吗?” “是。” 崔氏笑得有些勉强,许是跪的久了有些撑不住。 小和尚一本正经得很,“请同我去您的往年住的厢房休息。” “多谢小师傅。” 崔氏说着便要让碧竹拿出荷包中的银钱给他,小和尚却一下躲开了,“出家人不能收这俗物。” 崔氏还想坚持,映罗却拦住了她,“娘,人家小师傅不收就算了,也不好难为他啊。” “女施主说的是。”小和尚赶紧道。 “也是,小师傅信女失礼了。”崔氏一脸歉意。 “那还请几位同我去厢房。”小和尚又重复一遍。 映罗扶住崔氏,“走吧娘,您也好休息一番。” ** 厢房不大也简洁,毕竟是在佛门。 “多谢小师傅,对了小师傅可知寺中何处有梅林?”映罗送小和尚时趁机问。 小和尚的表情一下有些怪,“有啊……就在西门出去的地方,那是个断崖。” “我是来时偶然瞧见的,没想到还真有呢。”映罗的表情有些得意。 “是啊,首任住持是爱梅之人,特地种了一大片红梅。”小和尚解释道,“不过……你们可不能摘。” 小和尚又补充道。 映罗笑了,“我可不想摘红梅,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还有事,要是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叫玄云。” “好。小师傅慢走。” 映罗见玄云走远,才回房,就见碧竹守在门外。 “娘睡了?”映罗小声问。 “是,宜人估摸着是累了,一会儿就睡了。小姐可要休息?” 映罗摆摆手,“不必了,我还有事。” 说完便领着尔文走开了。 徒留碧竹在原地,不知其所以然。 ☆、相遇 大雪下了整整三日。 关家和别家的香客都被困在了山上,连皇家的队伍也被困在了嵩山寺。 相熟的女客们被尽量安排在了一家厢房,男客们则在一间屋内能挤则挤。 映罗她们此行的四个女子住在一间房,只是唯一的小厮也不知被分到了何处。 ** 小厮此时正在她们屋中讲如今的形势。 “宜人、小姐,我们啊估计最少三日都没法下山,这回的雪下得又大又多,就算停了,这积雪一时半会儿也化不掉,下不去山。”小厮仔细解释道。 崔氏眉头紧锁,有些焦虑,“这可怎么办?你爹不会担心吧?” 映罗攀上崔氏的手臂,安慰道:“娘,如今有这般多的人困在这,山下怎么会得不到消息呢?我们安心住着便好。” “我也知道,只是不免着急。” 见崔氏仍是放不心来,映罗思虑一番,“娘,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小心些。”崔氏叮嘱道。 “我知道了。”映罗粲然一笑。 由尔文帮忙披上斗篷,才带着尔文出了门。 出了厢房尔文才问:“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你跟着我就好了。”映罗不回答,卖了个关子。 ** 昉翠苑,帝王和随行的人都住在这。 “陛下天冷,回屋吧。”能义抱着大氅站在萧煦身后。 萧煦却恍若未闻,未有动作。 昉翠苑地势偏高,下面的光景都看的一清二楚。 萧煦脚下的地方,栽了一大片的红梅,有一个着妃色斗篷的身影穿梭其中,收集着枝丫的积雪,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捧瓷碗的婢女。 他离得远看不清她们的样貌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8 ,也听不见她们交谈的声音,却有些恍惚的记起了幼时的事。 ** 那时他们还住在秋袭宫,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院子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当时的院子里栽了几株腊梅,她就领着他们去收集腊梅上落的雪,末了拿来泡茶喝。 那是他第一次尝,极为喜欢,他问她为什么会泡那种茶。 那一刻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她说,是为了讨好一个人。 他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却顾自说着: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只好默默地喝茶。 ** “姐姐。”他喃喃道。 能义一愣,垂眸。 陛下想姐姐了,自从姐姐无故去世后,陛下总会不自觉的走神,喊出姐姐的名字,为了姐姐,陛下甚至封了姐姐往日住的院子,不让人随意进出,还亲自动手打扫。 …… 陛下很在乎姐姐。 “进去吧。”萧煦道。 “是,陛下。”能义猛的回神,紧跟萧煦回了屋。 屋子里还算暖和,能义挂好大氅,“陛下,要喝些姜汤暖身子吗?” 萧煦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去吧。” “是。”能义退下。 萧煦按住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疯了,明明是个毫不相关的人,居然也能想到她。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上头绣着一朵火红的木棉,他盯着它许久,俄顷,暗骂自己傻,却一点点攥紧了帕子,又松开了手,仔细将它叠好,放回袖中。 ** 一刻钟后,映罗回来了,捧着一套茶具,身后的尔文则是捧了一大碗的雪。 崔氏见这形式,有些诧异——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女儿并没有多擅长烹茶。 “可是要烹茶?”崔氏问得有些不确定。 “嗯。”映罗点头,放下茶具,一一取出。 崔氏见状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不打扰她。但渐渐的崔氏也掩不了自己的诧异了,自家女儿何时有这般出色的手艺了? 一套动作结束,映罗提起茶壶倒入茶碗中,待稍凉了,奉给崔氏。崔氏接过,浅尝一口,只觉回味无穷。 “罗儿何时学得这般好的?我这做母亲的竟不知。”崔氏显然是极为满意。 映罗一时有些晃神,“那些日子无趣便学了来,正好母亲也是极为喜欢的。” “罗儿可是参透了。”崔氏笑着夸赞道。 那个人从未这样想吧,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她就是不满意。或许,可以说她从未满意过。 一句参透了,她等了多少年呢? 可她从未等到……不断的挑出她的错处,再怎么不够完美的她,也因为那个女人日趋完美。 “多谢娘的夸奖。”映罗敛了情绪,笑着回答。 ** 第三日雪终是停了,又清了道,香客们才陆续下了山。 关家也准备下山了,只是崔氏却在临走前想起还未去住持那求平安符,便匆匆领了碧竹返回。 尔文呆愣过后问映罗:“小姐,那我们要等着宜人吗?”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得等着。”映罗无奈的瞧了她一眼。 两人站在寺门那等着,等了许久也不见崔氏回来,而映罗已经冷的跳脚了。 尔文看着不忍,劝道:“小姐不如你先上马车吧,外头冷。” “不必了,我在这儿等着就好。”映罗摇摇头,还是拒绝了。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山上的风有些大。 ** “陛下?”走在前面的萧煦突然停下,没有防备的能义差点就撞上了,抬头看去,却只看见陛下盯着远处。 那里有个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妃色斗篷的小姑娘,脸颊红红的,正在同身旁的另一个稍大的女孩子交谈着。 那件斗篷,他那日见过—— 是那个采雪的小姑娘。 半晌,他才看见小姑娘等的人回来了,两人相携回到马车。 “我们走吧。”萧煦忽然开口。 能义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应,“是,陛下。” 心里却还在奇怪,陛下究竟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 上了马车少暖和些,映罗捧住尔文递过来的手炉,“娘,怎么去这么久?” “不是求平安符了吗?还同住持谈了些事,等急了?”崔氏轻抚女儿的发顶。 “没有。”映罗回以微笑。 崔氏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女儿,映罗有些诧异,崔氏浅笑,“这是给罗儿求得,好好收着。” “嗯。”映罗乖乖点头,收好。 ** 她们归家时才发现,映罗的两位兄长也回来了。 书院也因今年的大雪,而早早放了假。 崔氏极为高兴,连说了几个好,还说要下厨,可把几人吓得不轻,赶忙扯开话题。 “母亲,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就不要忙活了,好好陪我们吧。”说话的是关咏道——关家长子。 关咏道的容貌集合了关泓和崔氏的优点,极为出色。 他这话一出崔氏就改了主意,要好好同兄弟两说说话。 二哥关咏珩在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映罗瞥见他的动作不禁发笑。 娘的厨艺可不敢恭维。 崔氏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自是样样精通,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怎么会下厨呢。 她见过的往日记忆里,崔氏也就刚刚嫁来关家时下过厨,之后再也没人敢让崔氏下厨了—— 她哪里是做饭,分明是要炸了厨房! 这般想着映罗还是得感叹一句,大哥岔开话题的技术高得很。 见崔氏拉着关咏道进了门,映罗正打算跟着进去,却被二哥喊住了。 “罗儿。” 映罗回首,就见着关咏珩正对她笑,“二哥?” 关咏珩小跑几步,到了她面前,掏出一个木匣子:“这是你之前想要的,二哥给你找来了。” 映罗接过就要打开,却被关咏珩制止了,“先别开,回去再开。” “好。”映罗乖乖听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关咏珩进了府。 ** 午膳过后,崔氏早忘了下厨的事,回了自个儿的院子休息。两兄弟也先后回了院子,只留了映罗一个呆坐片刻,便回了院子。 映罗记着关咏珩给的木匣子,回了屋便吩咐了她们没她的同意不许进屋。 只有她一人了映罗才打开匣子,可她却蹙起了眉。 点翠耳饰? 这东西是宫中才有的,关咏珩是怎么得到的? 映罗紧锁眉头,关咏珩究竟是从哪儿得来的? 就算有少许流到宫外怕也是宫里赏的,但他还未做官,不可能接触得到啊?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19 当时的关映罗是有同关咏珩提到过点翠的首饰,不过是一时兴起,一句戏言罢了,他竟当了真吗? …… 映罗盯着它许久,终于把它合上放进最里头的柜子里,下定决心让它永远尘封,只当自己从未见过这东西才好。 所幸往后的日子里,关咏珩也没再问映罗这首饰的事。 ☆、上元节 很快就是上元节了,崔氏也打算带着映罗去看花灯。 “真的吗?!娘!”映罗有些不敢相信。 她从小就没有看过花灯。 “当然了,娘说的话你都不信?”崔氏浅笑着,轻轻刮了一下映罗的鼻头。 “自然是信得。”映罗反手一把握住崔氏的手。 “好了去准备吧。”崔氏无奈的摇摇头。 映罗使劲的点头。 “嗯。” ** 上元节那日只有关泓仍有未处理完的事务没法出门,映罗他们都去了灯会。 上元节果然热闹。 来到街上的映罗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娘,我们去玩了。”映罗一下马车就等不及了。 崔氏无奈的笑笑,“当心着点。” “诶。”映罗得了崔氏的同意才跑开。 “这孩子今年怎么这么热忱?”崔氏笑道。 关咏道想了想,“许是久未出来了,难得吧。” “嗯。你们也去吧,我这儿有碧竹呢。”崔氏拍了拍关咏道的手背。 “好。” ** “这位姑娘要看看吗?”一位小贩问道。 映罗闻声望去,是一家买面具的小摊,“我瞧瞧。” “得嘞!”小贩一下热切起来。 映罗挑捡一番,终于选定一个带在脸上,“好看吗?” “嗯,好看。”尔文道。 映罗笑了,“你们也各自选一个吧,一道付钱便是。” “可以吗?小姐。”尔乐眨巴眨巴眼睛。 “当然了,选吧。” “谢小姐。” 尔乐一下就选好了,只有尔文还踌躇着,见她们都等着自己便顺手拿起一个来,“我选好了。” “钱袋在你身上,你直接付了钱便是。”映罗应道。 “是。”尔文取出钱袋子,拿出钱来给小贩。 “谢几位姑娘。”小贩拿了钱自是喜笑颜开,还给她们指了条明路,“几位姑娘今日从这下去有好玩的事,可不能错过了,据说还今年独有的呢。” “真的吗?小姐我们去吧。”尔乐极为激动。 她平日里就极喜欢热闹和……凑热闹。 映罗思虑一番,还是同意了,“嗯。可别走太快了,慢慢来。” “好嘞,小姐。” 现在的尔乐兴奋的不行,怎么会不听她的话呢? …… 三个人走了一整条街,收获颇丰,也瞧见了那个小贩所谓的好玩事儿——武家小姐成婚。 不过,她们只瞧了片刻便走了。 几人决定回去还是因着映罗提醒,时间差不多了才返回的。 只是,尔乐这个心思不定的还是半路又停不下来了,“小姐,这个好有意思啊。” 她手上拿的是一只拨浪鼓。 映罗只瞥了一眼,故意道,“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你倒喜欢。” 说完便没忍住低声笑起来,连着尔文也忍不住了。 “小姐!”尔乐羞了,急得直跺脚。 ** 有两个人擦身而过,交谈声飘进映罗的耳中。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嗯。” ** 映罗闻声,猛然一顿。 这声音…… 竟像极了萧煦,还有能义。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玩闹一番后尔文适时提醒道。 “是呢……我们快回去吧。”声音中竟带着些微颤。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不可能认出自己,却还是心神不宁。 映罗快走跟上她们。 ** 萧煦却是脚步一停,回头看去。只见着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正向前面等她的人跑去。 他一下回神,垂下眼帘,轻笑一声,笑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怎么会这么一惊一乍呢。 萧煦快步上前,在光影交织下,神色不明。 ……她已经不在了,萧煦你要认清现实…… 能义已经等在那了,萧煦先一步弯腰上车,能义随后上车。 马车缓缓驶出城。 “陛下想好了?”能义犹豫许久,终究问出。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必再多问。”萧煦闭着眼。 “是。”能义不再多说。 …… ** 这日映罗得了崔氏的吩咐,端了糕点去书房慰问父子三人。 临近书房就听着关泓在考关咏道和关咏珩功课。待里头的交谈声渐止,映罗正要上前扣门,又听见了关泓声音响起,“陛下把许太后接回了宫,你们可知道?” 里面一下变得安静。 又响起关咏道的声音,“儿子以为……” 映罗蹙起了眉,许氏? 她等到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止,又在屋外站了片刻,映罗才扣门,推门进入。 “爹,哥哥,娘叫我给你们送点心来了。”她已经换了表情,笑得极为温和。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从她细微的表情中看出,她是在不喜。 “放着吧。”关泓的语气较之刚才实在温柔许多,而兄弟二人只默默喝着茶。 “嗯。” 映罗放下碗碟,正欲走,关泓却叫住了她,脸色不大好看,“罗儿,你还记得许家吗?” 她一愣,偏头细细想了一番,茫然的问:“许家?爹说的是哪个许家?” 关泓听到这话好像松了口气一般,释然的笑了,“没事,不记得就罢了。” “那爹,女儿先回去了。”映罗施施然行了礼。 “去吧。” ** 一回到院子,映罗便将自己关进了屋。 许氏居然回宫了,萧煦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映罗又开了门,吩咐她们去让厨房做一碗莲子羹来。 不过片刻,青荇匆匆而来。 “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映罗的脸上带着不曾有的冷意,叫人生惧。 “是。” ** 青荇进屋将托盘放到桌上,再转身阖上门,静立于一侧,等着映罗说话。 “坐。”映罗悠悠然开口,玩着手中的杯盏。 “姑娘不必了,青荇不敢。”青荇低头,不看映罗。 “随你,我只想问你些事。”映罗说着轻抿一口茶,“……你知道许予桥回宫的事吗?” 她看向青荇,笑容浅浅。 青荇回答的极为果断,“不知。” “不知?” 她的眼睛紧盯着某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0 处轻声慢语,极显温柔。 “是吕参没告诉你,还是你早就知道了,却不说?” 青荇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一下窜到全身,“砰”的一声跪下,“青荇不知。” “哦?我最不喜的便是旁人骗我,对我不忠。你知道吗?”她一步步走到青荇面前,蹲下。 “青荇知道。”她垂下头,不去看映罗。 “知道就好。去告诉吕参,慎行。”她直起身来,俯视青荇。 “是。”青荇默默退下。 她看着房门,若有所思。 萧煦他究竟想干什么,许予桥可不是个安分的人…… 她想着,突然蹙了蹙眉。 不过…… 吕参的人还真是不够听话啊。 逆着光,映罗脸上都是阴影,表情不可见。 ** 只是,往后的那几日整个关家都很是平静,关泓更是不再带回宫里的事。 她倒也不诧异于此,毕竟宫中的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听得到的。 待过了改岁1,两兄弟便要回书院了,崔氏极为不舍,可她也不是愚钝之人,懂得男人一定要有出息,才能有前途。 关咏道已经通过了各类会试,考取了贡士,只需明年参加过殿试,便到了取决成败的时候。 “到了书院千万别亏待自己,吃好穿好。明年便是殿试了,可不能掉以轻心……”崔氏一个劲儿的叮嘱。 “娘,我们知道的。”关咏道回道。 映罗适时开口,“娘,哥哥他们要来不及了。” 崔氏一愣,“哈,我都忘了,你们快上车。路上小心些。” 关咏道同关咏珩一道向崔氏行礼,“娘,我们走了。” 映罗见崔氏一副不舍的模样,劝道:“娘,哥哥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哎,我也知道啊。”崔氏偷偷拭了拭泪,“进去吧。” “嗯。”映罗有些怔住,扶住崔氏往里走。 ** 诚然,她不是很明白崔氏的心情。 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会为她的离开难过,会为她的归来而欣喜、雀跃…… 那个人不会,永远都不会…… 映罗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情绪,愈发埋进被褥中,捂住脸。 她不需要这样……因为没有必要…… ** 上元节的热闹同样在许家蔓延,但并没有一星半点传进许琤的书房,屋子周围压抑的黑暗似乎会吞噬一切,欢笑声也远离这儿,不敢有半分越矩…… 许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重的黑让他更显颓然……和低迷…… 作者有话要说:  1改岁:先秦时的春节叫法 ☆、秀女+中元节 萧煦回到宫中仍旧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还在。 “哎。”萧煦无力的扶额。 “陛下,施昉施大人来了。”能义在门外禀报。 “让他进来吧。”萧煦随手拿起桌上堆放的奏折看起来。 “是。”能义推门请施昉入内。 施昉走近跪下行稽首礼,“臣参见陛下。” “施爱卿请起,赐座。”萧煦不去看他,神色淡淡。 他可清楚得很,这个施昉来做些什么。 “谢陛下。”施昉施施然起身转身落座。 施昉端起茶碗抿了抿,单刀直入,“陛下,臣以为陛下如今已经够了年纪选秀,可需臣为陛下呈上秀女的画像?” “选秀?朕如今还不急着选秀。”萧煦端起茶碗,却不急着喝,在手中玩着杯盖。 “可是……姑娘一直希望看到陛下成家立业,如果陛下能得一女子安于左右,想必也能慰以姑娘的在天之灵。”施昉轻飘飘的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吃着糕点的映罗:啊切!谁在说我的坏话?!) 萧煦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茶碗,“是吗?” 一片寂静。 “那就那位柴慧娘姑娘与李贞书姑娘吧。”他轻轻报出两个人名。 “诶?!是。”施昉也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有总比没有好,“那臣先行告退。” “嗯。”光影之下,看不清萧煦的表情。 既然她想,那他就听…… ** 施昉回了府重新翻出底下人递上来的画像,一个个找过去。 柴慧娘……李贞书…… 柴慧娘…… 找着了! 施昉抽出画像,却是一愣。 这个女子有些像……姑娘?! 他放下画像,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陛下果然还是放不下姑娘…… ** 选定了良辰吉日,迎两位秀女入宫。 站在宫门口,辉煌壮丽的宫门就有足够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姐姐,我怕……”李贞书怯怯道。 两个人在进宫前就先熟悉了,也好在这宫中有个照应。 “没事,这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怕什么?”柴慧娘安慰道。 “嗯……嗯,不过我听说陛下是个好人。”李贞书攥了攥衣角。 柴慧娘一愣,想起父亲的话: 慧娘啊,这回进宫,你不用有太大的希望,陛下的心思定是不会放在你们身上的,只要安分守己就好……哪一日,陛下还会准你们离宫,安然过完下半辈子…… 她抬眸望了宫墙一眼,“嗯……贞书……” 她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有些话说的太直接不好。 宫门缓缓打开,便见着一群人站在那段,其中能义站在首位,后面还跟着许多宫人。 “二位姑娘,里面请。”能义侧身,示意她们进门。 “谢大监。”两人照往日学的礼数行礼。 能义也只笑笑,待她们进来,走在前端引路,直到一处宫殿。 门前的宫女推门退开,能义笑着道:“姑娘请。” 里头站了两位年纪颇大的嬷嬷,见到能义都屈膝行礼,能义也点头示意。 “这两位嬷嬷往后会教导二位宫中的礼仪,还请二位姑娘好好学着,待过了这个月,便会有正式的册封大典,届时还要二位姑娘多多配合。”能义解释着。 柴慧娘上前一步,“谢大监,不知……往后我们姐妹二人可住在一处?” 能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他听姐姐提起过这个女子,姐姐说她贤良淑德,是极佳的皇后人选。 “这一月里自是住在一处,等过了册封大典就说不准了。” 他稍稍停顿,“不过这些都是陛下说了算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说不上话。” 柴慧娘的动作一僵,后退一步。 也是,毕竟这儿可是皇宫…… 能义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又转身对嬷嬷吩咐几句,才离开。 ** 沅德宫。 许氏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1 慵懒地靠在美人塌上,宫女站在榻边喂她吃进贡的葡萄。 “他倒还真是狠的下心,去接受那两个秀女。”许氏舒展开白皙的手,指尖上涂着鲜红的颜色。 “毕竟是户部的那位施大人去劝的陛下,怕是搬出了那位姑娘的话吧。”泠玉轻摇团扇,扇出清风来。 许予桥一默,收紧手来。 “呵,不过是他自己没什么定性,才会这么容易妥协!”她露出嘲讽来,“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会我回来前就不在了呢……”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落寞,喃喃自语:“都是他,都是他……” 泠玉低下头,有些奇怪,许氏口中的“他(她)”究竟是谁。 半晌许氏垂下眼眸,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柴慧娘,李贞书……都是你当年看好的人,可是如今你却不在了,我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狠心,对谁都狠……” 无人的大殿里只有许氏一人的自语声,显得尤其寂寥。 ** 乾明宫。 萧煦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奏折,久久未落笔。 能义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声提醒:“咳咳。” 萧煦猛然回神,面色不善,“你就不知道提醒我吗?” 能义忍不住笑了,“陛下明明是你自己不专心,还怪我,要是被姐姐看到了,她可是会罚您的。” 这话说出口,能义自己先是一愣,赶紧看向萧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能义正想补救一下,“陛下,我……” 萧煦就先笑了,“没事,你下去吧,还有事要忙吧。” 这会轮到能义怔住了,“诶……好……嗯。” 他犹犹豫豫的退下,末了又看萧煦一眼,才离开。 阖上了门,能义才担忧地蹙起眉,这样的陛下反而更让人担心。 明明不可能放下姐姐,却还是硬撑着…… ** 七月十五,中元节。 又称鬼节。 “小姐,小姐?”尔乐的声音打断了映罗的思绪。 映罗笑着看向尔乐,“怎么了?” “宜人让尔乐问小姐,中元节去放河灯吗?” “河灯?”她只知道河灯是用来祭祀逝去的亲人、祝福人们的。 从前,她没有亲人,自是没有放过,但也陪萧煦放过一回。 “嗯。宜人说中元节要祭祖,小姐是耐不住的,就允许小姐出门放河灯去。小姐去吗?”尔乐解释道。 映罗略略思索,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 “诶,那奴婢去同夫人说去。” “去吧。” “是。”尔乐兴冲冲离开了。 映罗有些无奈的摇头,顷刻又垂下眼帘,罢了就当是为她们祈一回福吧。也当是问心无愧了。 毕竟她还是对不起她们。 ** 名柳河畔。 尔文取出一盏河灯递给映罗,“小姐。” “嗯。”映罗有些沉默。 尔文又拿出火折子,映罗接过。 映罗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放入河灯,蹲下身,将河灯摆到地上,点燃一小截的蜡烛放进河灯,才慢慢的把河灯放进河中。 尔文有些急了,“小姐还没放呢!” “没事,这盏不算,还够的。”映罗笑笑,望着河灯远去,又接下旁的河灯一一放入河中。 ** 名柳河下游。 “陛下。”能义递上木棉样式的河灯。 萧煦接过河灯,上面放了纸条,是他第一次写她的名字时的字迹。 将其放入河中,本想着看河灯漂远,却见上游也漂来一盏河灯,也是火红的颜色,可漂着漂着便搁浅到了岸边。 萧煦走近,捞起它想着重新放回河中,只一阵风,把它里面放的字条吹落在草地上。 字条掉到地上,展开,露出里头的字:錦孟。 萧煦正打算捡起,看到字脑子里一下空白,就维持那动作愣神许久。 字迹很像很像一个人,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是标准的簪花小楷。 萧煦忽然笑了,却又想泪意。 他拿了字条,但把河灯放回河中顺水而漂。 ** 回了宫的萧煦最近很奇怪,经常恍惚着做事,莫名的笑出声。 到了后来能义实在看不下去了,时不时便提醒他一句。 “陛下,您的折子拿倒了……” “陛下,字糊了……” “陛下……” “……” 见他实在反常,只萧煦却然无法静下心来,安心做事。 能义也隐晦的问过几回,可萧煦权当没听到。 ** 诚然,他为了一张毫无凭据的字条,就那般失态,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哪怕说了,也无人相信…… ☆、许予桥 几日后,元拜青来宫中觐见萧煦,明着是谈论政事,暗着是他实在有些疑虑需要萧煦解惑,问个清楚。 “参见陛下。”元拜青向来最重礼数,更何况萧煦不仅仅是他的侄子。 “舅舅坐。”萧煦稍稍抬眸。 只是这称呼,叫元拜青皱了皱眉,萧煦鲜少这样称呼,私下也只叫过几回罢了。 元拜青面上不显,极为客气的坐下,客气地抿了口茶,见萧煦禀退了宫人,才悠悠开口,“进来听闻陛下接回了许太后,不知是为何?臣实在想不明白,特来赐教。” 萧煦一愣,垂下眸,放下手中的狼毫,不发一言,忽地就笑了,让元拜青不免蹙眉。 他却不说话,久到元拜青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元拜青只摇摇头,专注于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我知道。许氏的事我自有打算,舅舅不必担心……” 他没抬头,若凑的近,便能瞧见宣纸上点点墨迹。 “可是,许太后是陛下亲自贬至古寺之中的,如今陛下又接回她,想过姑娘的在天之灵会如何想吗?!” 元拜青轻飘飘抛出锦罗的名字。 (映罗:啊切,谁在叨念我?!尔文:小姐你没事吧?映罗摆摆手:没事。) “我实在明白,才会这般做,姐姐的在天之灵也会懂我的。” 见萧煦如此,元拜青也明了,他今天的情绪不对。 元拜青叹了口气,“陛下,老臣先行告退。” “舅舅慢走。” 见已瞧不见元拜青的背影,萧煦才慢慢敛了颜色。 **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现在仍固守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她本来的计策—— 除去许氏……才能永绝后患。 他不能让她失望…… ** “姐姐……” 声音不大,却久久回旋在殿中,不能散去。 ** 三日后,许氏请求出宫,陛下允之,遂许氏离宫。 又几日,举行册封大典。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2 太后未曾出现,帝王也只出现片刻,便匆匆离去。 两家虽有不满,但他们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女儿为何进宫。 也无奈的摇摇头,只得作罢。 ** 听到这个消息时,元拜青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显出不悦来,却很是反常的不去过问。 猛的,他就记起了姑娘的嘱咐—— 他虽自小是个有主意的,有时却过于心软,会做些错事…… 若往后,我不在了,还得请元大人多照料他些,同他一起定夺才好,但也千万别干涉过多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妥当提点便是…… 那日她极其反常的说了许多,可大多是为他那侄子考虑的,可谓事事留心、处处在意,恨不得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叫他往后不必再操心。却又不忘锻炼陛下,让他够优秀。 如今,陛下也算不不负姑娘的期望了…… 现在想来,他犹记得那一日,姑娘嘴角浅浅的笑,微风拂过,吹起的发丝,眼睛里都是对陛下的满意、眷恋……与不舍。 当时他没有看懂,如今算是明白了…… ** 许氏归家自是大事,许琤一早便领了一家老小在门口候着,眼见许氏的马车一点点接近,许琤率了众人像许氏的车架行跪拜大礼。 许予桥由宫女搀扶着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笑容温柔。 “免礼。” “谢太后娘娘。”众人高声道,恭敬的起身,迎许予桥进府。 许予桥倒也有同许琤交谈几句,和许夫人说几句体己话。除此之外,没有同旁人的交谈。 ** 只入了夜,许予桥便偷偷去找了许琤。 “爹。”许予桥行了礼,就同往日在家里的那般。 “桥儿坐。”许琤从字上移开眼,淡淡的看了许予桥一眼,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嗯。” 许琤倒也未有那些弯弯绕,单刀直入,“桥儿这回回来,是有事相商?” 许予桥端茶的手一顿,转而笑了,带着不曾见过的阴狠,“自是,爹果然是最懂女儿的。” 语气有着癫狂里。 许予桥慢悠悠的抿了抿茶,“锦罗虽已死,而大仇仍未报,女儿怎甘心呢?!寺中青灯古佛,女儿倒也悟出些道来。女儿是不会负许家的……” 许琤蹙起眉,眼中有些复杂,“你有打算了?” “爹说的对,女儿早有打算。”许予桥笑得有些渗人。 许琤脸色不算好看,“你想干什么?” “女儿有了一个帮手,他一定会帮助女儿的,女儿会把那个女人从我这儿拿走的,全部拿回来。呵哈哈……”许予桥笑得极其美,又带着许琤从未没见过的感情。 “谁?可信得过?”许琤眉蹙得愈发紧。 许予桥撒娇道:“爹,你不信女儿吗?” 许琤叹了口气,“若是信得非人,往后桥儿可是会拿不准他。” “放心,他是我的人,会一辈子站在我的身后。爹,不必忧虑。”许予桥已经有些不可控了,话中却透着十足的信心。 不等许琤说话,便顾自道:“女儿不会害许家的,许家永远会是女儿的后盾,最坚实的后盾,女儿怎会做任何不利于许家的事呢?!……爹,你好好想想便是……” “女儿,先告退了。爹早些休息。”许予桥不紧不慢道。 “去吧。”许琤望着女儿的背影消失不见,终是眉头紧锁。 他也能猜得一二,许予桥口中的人,是男人,恐怕许予桥早已与他有染了…… 看来,他是不能放任那个人了,得先找出那个男人来,免得他们惹了大 事,害了许家,还得他来替他们收尾。 若过火了,危及整个许家,那他也不介意——大、义、灭、亲。 烛火下,许琤的脸晦暗不明,显出几分可怖来。 ** ?“许予桥倒是极有野心,不知她可有去确切的谋划?”映罗摩挲着手中的字条,“我可是极为期待的,她倒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青荇立在她面前,不语。 映罗却仍自语着,“不过,许琤看来是不同意她的计划的。” 烛火微闪,屋中出现一个身影,响起一个男声,带着不曾有的戏谑,“的确,许琤可是忠君的。” 青荇闻声望去,只见得一片衣角,便立即垂下眸,唤道:“主子。” 吕参看了一眼青荇,吩咐道:“退下吧。” “是。”青荇顺从的退下。 “忠君?他不过不希望自己的权势被夺罢了。”映罗不屑的笑笑,不以为然,“他贪权,若是失了,怕是会丢了他半条命吧?” 吕参一顿,“要开始之前的计划吗?” “当然,只是许予桥那儿还得多留点心呢,我是好奇,有谁这般大胆,敢沾染皇家的人。”映罗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手中的环佩。 吕参笑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是吗?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映罗也笑了。 临走,吕参又告诉映罗一个消息,“对了,你知道萧煦选了两位秀女进宫的事吗?” 映罗忽地抬眸,流露出诧异来。 “你不知吗?那就算我给你带这个消息就好了。” 映罗眯起双眼,看不清眼中的浓色。 ** 是夜,宛香苑的一间房中透出沉重的呼吸声,外头的婢女脸上都带着些许红晕。 屋中一阵安静,传来谈话声。 “你说你会帮我的,可不能食言。” “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男子的发凌乱的贴在额上,唇眷恋地贴上许予桥的肩头。 许予桥扯出笑来,却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嗯。” 她将赤裸的上身靠到男人精瘦的身躯上。 接着又是一番云雨。 就算这是耻辱,她也一定要忍下去…… 为了扳倒萧煦…… ** 满天的繁星,叫人移不开眼,屋内的阵阵声响不止。 夜还很长…… ☆、那个人 次日,许予桥早早儿便去了父母那,顺带提了自己想见见族中小辈的事。 许琤是对她有些不满,却也点头同意了。 “那还麻烦爹操心了。”许予桥娉娉婷婷的离开了。 这下许琤是完全黑了脸,“砰”的一声把茶碗放到桌面上,许夫人也不敢劝,怯懦地坐在一旁。 末了,许琤也不忘吩咐下去让各旁支那儿的小姐好好学习礼仪,又不明说为什么。 ** 三日之后,许予桥召见了许家的小辈。 “你们不必拘礼,随意坐吧。”许予桥坐在上首,亲切端庄,修长的手指拢了拢鬓角的发丝。 “谢太后娘娘。”小辈们依次落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许氏,都不敢相信这样年轻的女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3 人已经坐上了太后的位子。 “我常年待在皇宫里,对你们不甚熟悉,可否好好介绍你们自己一番?” 许予桥笑得极为和善,让下座的小辈更是惊诧。 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个身段极佳的女孩子先旁人一步上前,娇娇柔柔地行礼,“臣女许梦言,见过太后娘娘。” 许氏阖了阖杯盖,抬眸看去,她大伯家的女儿? 当年那丑事闹出来,居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呵。 她面上却不显任何轻贱来,浅笑着回应。 “嗯。” …… 一个个过去,无论是谁,许予桥都是一副浅笑安然的模样。 待他们都离去了,许予桥才沉下脸,显出疲惫来,用手捏着眉心。 “娘娘,可是没有觉着满意的?”泠玉立于一侧,用扇子轻轻扇着风,声音略低。 她是有些怕许氏的,前面几个个跟前伺候的都死的不明不白,她不希望自己像她们那样。 “都是些无脑的,许家就是养了这么些无能的人吗?我看她们若是进了宫,怕是在宫中活不了多久,指不定还我倒贴。呵。”许予桥扶了扶头上的簪子,话里话外满是讥讽。 “去跟爹说,我还想见见远亲家里的女孩子。” “是。”泠玉垂首退下。 ** 消息传到关泓那儿时,关泓直接黑了脸,一直回了家脸色也没好转,一迈进家门就直接喊了映罗进书房。 闻言,崔氏和映罗都一脸茫然。不过,映罗是假的,崔氏是真的。 她早就知道了。 “爹,您找我有何事?”映罗简单行礼过后问。 关泓眉头紧缩,面色不善,“罗儿,爹问你,你……可愿意进宫吗?” 映罗未不可见地挑眉,猛然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爹说什么?” “哎……罗儿,你可愿进宫?”关泓揉了揉眉心,又复述一遍。 “进宫?为何要进宫?”映罗满脸懵懂。 “爹上回问过你,‘可记得许家’,你可还记得吗?” “记得。”映罗乖巧地点头。 “那个许家便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与我们也算得表亲,只是关系甚远往年也不曾走动,今日不知为何,竟会让旁系的女孩子都去一趟许家。” 末了还补上一句,“你若不愿,爹便帮你推了。” 一刹那间,书房里静得可怕。 映罗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关泓,眼中有着不可置信,转而又低下头,咬住下唇,有些迟疑。 这一系列动作关泓却没有看见,他还在担忧。 “此事,还得容女儿细细想想才是。”映罗出声了。 “可……三日后便得去许家了,你仔细想想吧,快做打算。” “嗯。” ** 映罗回了院子,整个人都有些沉默,半晌才唤了尔文来,说自己想吃莲子羹了,叫青荇做一碗送来。 “是。” 尔文领了命退下,去厨房寻青荇,告诉她小姐想吃莲子羹,让她做一碗送去。 “是。”青荇点头。 尔文便离了厨房,做自己的事去了。 ** “姑娘。”青荇站在门口,朝映罗行礼。 “进来吧。”映罗背对着青荇,看不见表情。 “是。”青荇端着莲子羹进屋,端起碗放到桌上,才立于一旁等映罗说话。 映罗转过身来,拿起勺子慢慢地搅拌着碗里的莲子羹,又不看青荇。 “我有话想问你。” “是。”青荇垂眸,又走近几步。 “你知道许予桥在干什么吗?”她的声音有些低,不似往日的清脆。边说,还边将一勺莲子羹送进嘴中。 “不知,主子他……还未递任何消息给青荇。” “那就去告诉他,我要知道。”只一口,她便不再动那碗莲子羹,不紧不慢地搅拌着。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大概,许予桥到底想干什么…… 许予桥不过是想要控制一个女孩子去接近萧煦,从而通过那个人来拿捏他。 “是。”青荇不加反驳,悄悄退下。 ** 第二日,青荇带来了确切的消息——挑选女子入宫,以从那女子控制帝王。 映罗盯着那字条良久,笑了。 “呵,许予桥还真是大胆。” 很快映罗便去找了关泓。 “爹,女儿想好了,女儿愿意 去。”映罗浅笑着,语气却是极为坚定。 关泓沉默了,他实在想不通。 “罢了,罢了,你要是想去边去吧。爹,爹不拦你。”关泓还是释怀了。 ** 翌日,映罗乘了马车去了许家。 在门口早站了一个婢女,见映罗下马车赶忙迎上去帮她引路,“这位小姐,这边行。” “多谢。”映罗小幅度的点头,谢过那婢女,领着尔文进了府。 一路进了宛香苑,院子里都是各色女子,或品茶或赏景。 从哪儿看都是一副美景。 映罗挑了挑眉,这些女子她只在关映罗幼时的记忆中见过,不过当时她们也都是小丫头罢了,未曾想,今日还会再见这些女子。 不过每个人最多都只是稍稍点头,并不交流。只有少数胆子小的、关系好的在小声交流着。 看来,她们都已经很清楚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 映罗也不多说什么,顾自寻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来,不一会儿便有婢女奉上茶水。 尔文蹙了蹙眉,附耳悄悄同映罗道:“小姐,这分明就是选秀,您为何要来?” 映罗轻轻扯起嘴角,“你不必担心,我有我的打算,稍安勿躁便是。” “是。”尔文咬了咬下唇,她对小姐自是十乘十的信任。 又等了些时间,才见一个穿戴稍异于别的婢女的女子走进园中,嗓音清亮,“各位小姐久等了。” 每位闺秀都一同行礼,随那婢女进门。 没有哪一位不拘着礼的。 每个人都缓缓而行,恨不得每一步都透出端庄来。 待进了正屋,许予桥端坐在上首,带着映罗从未见过的温柔浅笑。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映罗思量着,同众人一起行礼。 “免礼,各位闺秀入座吧。”许予桥无论是语气,还是面容都极其温柔。 “谢太后娘娘。”众闺秀依次落座。 待她们一一上前介绍自己时,映罗抬眸向许予桥望去,许予桥眉眼间流露出宛若天成的媚态,连声音都比往年娇柔太多。 她可不信,一个常伴青灯古佛的女人会有这般媚态。 原本仔细聆听的许予桥却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看过来,只映罗早已低了头,捧着茶,低头沉思着。 许予桥的目光却在她身上一顿,她的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4 手指在下意识的敲打杯身。 这是映罗往年的习惯,已经改不了了。 许予桥的眸子却猛地一缩,捏帕子的手一紧。目光迅速移开,片刻之后才送了攥紧帕子的手,但仍面不改色。 怎么可能呢?呵。 她抿了口茶,竟有些无心继续了。 前一个女子施施然落座,映罗停顿了些时间,才上前几步。 “臣女关映罗,见过太后娘娘。” 一句话很是简洁。 只是太过简洁引来一阵寂静。 “嗯,下去吧。”最终还是许予桥开口,打破沉默。 映罗行礼后便回了座位。 …… “多谢各位闺秀今日来此,接下来还请各位闺秀随意。”泠玉宣布道。 “谢太后娘娘。”众人又重新往外头的院子里去。 ** “娘娘觉着如何?可有满意的?”泠玉恭敬道。 许予桥不说话,愣了片刻,才缓缓道:“许芝,还有……关家的女儿。” 泠玉又问:“……是,可需要奴婢去告诉许大人?” “不必了,我会亲口告诉他的。”许予桥说的很慢、很慢。 ** 压抑已经在许家笼罩了许久,自那一日许太后归家,许琤便没了笑意。 许琤的书房里透出谈话声,一个是许琤,另一个却嘶哑无比。 …… “只要你能帮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许琤压抑的笑声穿出屋子,没由来的让人胆寒。 “你最好说到做到……” ☆、离家 一众闺秀一出了内院,就松散了许多,也开始各自聊起来。 完全看不出她们刚刚都是一派冷淡的样子。 映罗也不打算与她们有过多接触,只立于一侧静静看着。 ** 内院之中,泠玉见许氏不远再说,便准备离去,怎料许予桥又说话了,“你去瞧瞧那些闺秀吧。” “是。”泠玉就往外院去。 ** 尔文实在忍不下去了,轻声问道:“小姐,我们还要待多久?您打算回去了吗?” 映罗不紧不慢地尝了一口糕点,“不急,再等会儿吧。” 眼睛却落到院中的茶树上,树那边站着许芝同她的婢女,二人正小声交谈着什么,女孩子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晕。 “去坐会儿吧。”映罗收回目光。 “是。”尔文顺从地跟上,两个人走到之前所坐的亭子中。 只是顷刻之间,映罗便起身,等候在一旁的尔文急忙上前,“小姐,可是要走?” “嗯。”映罗瞧着尔文的反应不免失笑。 “那我去安排车夫过来。” “去吧。” 映罗看着尔文走远,漫步至园中,已然入夏的园子里香气四溢,再配上各色美人,实在香艳。 猛地一阵风起,吹散了早已枯萎的花瓣,它们纷纷扬扬地落下,她偏头望去,目光没有焦点。 ** 殊不知,这在看景的人已然成了旁人眼中的景。 刚进院门的许予桥呆望着这番景象,愣神许久。 只细看才能感觉出她的痴来。 她犹记得那一年他也是这般温柔浅笑着,那样美,那样夺目…… “娘娘?”泠玉出声。 许予桥撇开脸,快步走远,“走吧。” 忍住就要抑制不住的……泪水。 ** 待映罗归了家,关泓和崔氏就团团围了上来。 “罗儿,如何?”崔氏问得极为忐忑,死死抓住映罗的手,旁边的关泓也是一脸担忧。 “还不知呢,爹娘不必多虑。”映罗轻轻拍了拍崔氏的手,安抚道。 崔氏松了口气,却还是安不下心来,面露忧色,“那就好,那就好……” 一下却又蹙起眉来,“万一呢?”语气中满是不定。 没等映罗接话,关泓就开口了,“无碍,大不了得罪许家,也不能让罗儿去!” 关泓的语气极为坚定。 她的眼眶蓦然有些发热。 “爹,您不要您的仕途了吗?!” “区区仕途,还比不上罗儿重要。”关泓却毫不在意。 映罗咬住下唇,显出惨白来,垂下眸子,转而又笑了,“爹,没事的,若被选上了,女儿去便是,不过是进宫,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了,您这样会让女儿觉得对不起您的,还有……那位提拔、赏识您的人。” 她笑得极浅。 “女儿并不希望这样,不希望。” 她的眼睛透着清亮,波光流转,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崔氏同关泓皆是一怔,他们没想过女儿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默不作声。 三人一下都呆立在堂屋。 “女儿累了,想必爹娘也辛苦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映罗开口道。 关泓回神,“好。” 扶住崔氏便离开了,映罗望着他们远去,有些沉下心。 她不是自私的人,她往日也只肖想过有那样的父母,处处关心她、照顾她,如今有幸得之,她怎会让这美好消逝呢? 她一定会保护好的,一定! ** 御书房外,能义同柴慧娘和李贞书还在纠缠着。 “淑妃娘娘您不要为难奴才,奴才不过是奉旨办事,您这样会让奴才难做的。”能义的脸色不好看。 她们已经在这儿纠缠了快一刻钟了,怎么说都不听。 “何大监,你就通融通融吧,我和姐姐只是想去送些吃的给陛下,不会打搅他的。”李贞书仍旧一片天真烂漫。 “不行。”能义的眉蹙得愈发紧。 柴慧娘拉住李贞书,“贞书,我们回去吧。” “姐姐……”李贞书愤愤的瞥了眼能义,很不高兴。 里头冲出一个人影,站定后先是朝她们行了个礼,再委婉的传达陛下的意思,“二位娘娘,陛下说了请二位回去。” 李贞书还想上前,被柴慧娘一把拽住了,李贞书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好,我们这就回去。” 不由分说的拉走李贞书。 李贞书回了自己的地方还是不悦,柴慧娘也沉下脸来,“贞书你要记住,这个皇宫里最大的永远的帝王。不可任性。” “我……”她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闷闷不乐。 柴慧娘无奈的摇头离开了。 接下来好几日,她都未同柴慧娘再说话。再往后才抛开了心结,和好如初。 ** 又过了三日,映罗正瞧着尔文、尔乐二人做女工,许家那儿就传来了消息——她同许芝会和许氏一道儿入宫。 映罗倒是没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唏嘘,自己在那个地方待了十六年,如今竟又要回去了,忽然想到了“近乡情怯”。 只是于她并没有罢了。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5 “小姐……” 尔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被尔乐打断了,“小姐!您瞧我绣的好不好?” 还举起自己绣的丝帕给映罗看。 映罗盯着帕子上的金银花,有些愣神—— 金银花,学名忍冬,又名鸳鸯藤。 “好看,你的女工倒是一等一的。” 她往年也见过不少宫中绣娘的女工,实在出色,毕竟能在宫里头当差的不可能会差。 而尔乐相较于却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花鸟草木,哪一样不精致妥帖? 尔乐得意的笑了,“小姐喜欢就好,我还给小姐准备了一大箱子呢,到时候一并给您!” 映罗闻言一愣,有些诧异。 “小姐……其实奴婢也给您绣了好些东西,虽然比不上尔乐的,但,还请小姐不要嫌弃……”尔文在一旁有些羞涩。 映罗这下是真的完全怔住了,噗嗤笑出了声,“怎么会?!都是你们的心意,我定会好好珍视。” “嗯。” 她们也清楚关映罗不精于女工,就算是后来的她也不擅于此,从前倒还愿碰上几回,再往后发觉自己实在没有这能力,也渐渐消了这番心思。 愈以后,事务渐忙,终是没了那闲工夫去做那些琐碎事。 来到这儿之后,又尝试过几回,只是终没有那天赋,甚至连平庸也不于。故而见着手艺好的,不免有些眼热,身边有这样手巧的,也当有了心里安慰。 ** 用晚膳时,席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三个人相对而坐,但都沉默不语,一顿晚饭用下来,下人们也都诚惶诚恐,较之往日伺候的更为用心。 又用了大半杯茶,映罗才起身回了院子,梳洗完就见了崔氏坐在屋中,桌上摆了个木匣子。 “娘?”映罗疑惑道,上前几步挽住崔氏。 崔氏起初还不去看她,被缠着稍许时间就忍不住说教了,“你啊!哎……要去宫里了,那儿啊可不是你能随意施展性子的地方,那儿可是牢笼,是个吃人的地方!谁知道许予桥这回是安了什么心思!” “……” 崔氏一开口就叨念了一大堆,还极为嫌弃的说到了许氏,这形容让映罗挑了挑眉,颇为出乎意料。 “……那个女人从小就不是有好心思的人,如今也是没改了那性子!你到了宫中就没了爹娘的照顾,一定要万事留心……”崔氏越说越恼,最后也不忘了关心映罗。 映罗实在诧异,她是知道许氏和崔氏幼时是玩伴,大概也算的上是闺中密友。 当年先皇离世,小煦儿即将登基,她决定让许氏坐太后的位子时,崔氏还进宫劝过许氏,让她好好想想再决定,只是……许予桥终究没听她的话。 崔氏也是重情义的人。 只是如今这样不顾忌许氏的地位、身份的揭底,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好在崔氏自个儿停了下来,“可她倒是说一不二的……” “罗儿跟她进了宫,定要万事小心,宫里可不比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受了苦,受了难,就写信告诉娘,娘帮你出气去!……” 崔氏的话戛然而止,手背上不知何时粘上了水珠,一滴又一滴,看向女儿,女儿的脸上仍挂着泪,却又笑着。 崔氏发愣了,带着无措。 愣了片刻,崔氏捏起帕子赶忙拭去映罗脸上的泪珠,眼中具是忧色,映罗却不语,一把搂住了崔氏,崔氏只好环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嗯,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映罗轻声应到。 她真的好舍不得——那么好的家人,圆满的家庭,哪一样不让她羡慕呢?! 她渴望太久了,可是……她不能那般自私,贪恋这些,最后反倒害了他们。 况且,她不能沉溺于此,她不能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 萧煦在宫中莫名的心烦意乱,能义见了奉上一杯温热的茶,关心道:“陛下可是累了,不如先休息吧?” “不用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朕还要费些时候。”萧煦轻揉眉心,勾起唇角。 能义拿他没法,轻声叹气,退下了。 要是姐姐在,她一句话便能劝的动陛下,让他乖乖听话…… 可现在,怕是他们说到口干舌燥也没用吧…… 哎…… ☆、进宫 再过了三日,就到了该出发的日子了。 这几日里映罗已零碎的收拾了些贴身物件,再有尔文、尔乐二人的帮衬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临行前她还特意将关咏恒送她的点翠耳饰揣进包裹中,免得她们打点时被瞧见了。 只是,在她看见崔氏指挥下人往马车上搬大大小小的箱子时,映罗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怎么她觉着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差了呢?! 带着无奈的映罗上前,扫了眼地上箱子的数目,不禁咋舌,“娘这是做什么?” “这些都是给你带的,往后在宫中用得着。”崔氏解释,安抚性地拍拍女儿的手背。 “嗯……娘,我用不着这么多东西,宫里什么都有,只带些贴身的就好。”映罗急急地拉住崔氏,劝道。 崔氏不悦的蹙眉,“宫里的哪有家里的贴心?!” 可在女儿祈求的眼神下,崔氏最终败下阵来。 “好了,我听罗儿的就是。” 崔氏又命他们把搬上车的箱子重新卸下来,映罗才松了口气。 “娘。”映罗见崔氏还有些不悦,揽住崔氏一番撒娇,才让崔氏缓和了脸色。 “好了,娘又没生你的气。”崔氏冁然而笑1。 映罗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敢情崔氏实在玩笑? 想到这,映罗也嫣然一笑,美不胜收。 目送映罗上了马车,崔氏终是敛了笑颜,显出几分不舍来。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又有谁甘愿送去受难呢? 但她也清楚,女儿不可能一辈子在他们的羽翼下活着,总要面对这个世界,这个真实的过分的世界…… 她不傻,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该抓紧…… 崔安素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碧竹扶住崔安素往府中走,还不忘了叫他们把东西放回库房。 ** 马车行至许家偏门处止,映罗才下了马车就见着另一侧的路上也停下一辆,想来是许芝家的。 许芝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便瞧见了一旁的映罗,出于礼貌,许芝浅浅一笑。 同时却也移不开眼,惊于她的容貌——秀雅绝俗2,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泉,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让人不敢亵渎,却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叫人魂牵梦萦。 只她年纪虽幼,但气质高雅,实在不同。 映罗觉着许芝倒是“长眉连娟,微睇绵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6 藐”3,好一个清秀佳人。 见她对自己笑了,映罗倒也回以一笑,只是没有过多的情绪倾注其中。 许芝见着她的笑,又是一怔,直到旁边的老嬷嬷提醒才回过神来。 “小姐,莫失了礼。”齐嬷嬷道。 “对不起,嬷嬷。”许芝颇为愧疚,垂下头 “小姐记住就是,奴婢也不想过多提醒。”齐嬷嬷的话虽放得低,可眉宇间满是对许芝轻蔑,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刻薄。 “是。” 那嬷嬷的话不算客气,可许芝也全受着了。 如此一来,倒更显得许芝才是那奴婢了呢,不远处的映罗听见她们的对话,蓦然回首,“那位嬷嬷还是更恭顺些好。” 停顿良久,又听她道:“皇家最不喜欢,无、礼的人。” 一字一顿,清晰的可怕。 齐嬷嬷被她眼中的冷漠一惊,想说出口的话,也梗在喉中,不上不下。 又见她笑起来,更像见了鬼一般,后退几步抵在马车上。 映罗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许芝倒是松了口气,这位齐嬷嬷是爹专门找来教她礼仪的,对他们这小门小户本就看不起,她也受了许多气,今日映罗能教训她,也算出了气。 这样想来,她对映罗倒多了几分好感。 再抬头,对方已经不见了,她上前几步,朝齐嬷嬷屈膝行礼,“嬷嬷不便进去,许芝告辞了。” 齐嬷嬷的脸扭曲一了下,仍绷着脸,“小姐自便。” 许芝不再去看她,提起下裙,小跑几步进了门。 映罗拢了拢弄乱的发丝,还是觉得许氏选这个许芝别有用心,不论从气质、容貌上都与一个人有一些相像,只是一时记不起。 ** 走近宛香苑,又是花香四溢。 映罗厌恶地蹙眉,不愿再走近,倚在拱门上,一下一下地捋顺腰间的环佩上的穗子。 许予桥一出门便见着这样一番景色——女孩子的侧颜在阴影下,晦暗不明。 她的瞳孔猛然一缩,一下竟不愿出现在她的面前,生怕毁了这一番美景。 就见了许芝小跑着接近映罗,惴惴不安地说着什么,女孩子只稍稍抬眸,不说话。 许芝显出无措来,局促地咬住下唇。 女孩子也不去看她,却转头望进园子,一眼便瞧见了许予桥,神色自若,福了福身子,“太后娘娘。” 许予桥浅浅的笑了,语气却有些冷,“嗯。你们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映罗回道。 “那便随我去马车吧。” “是。” 二人之间竟有中无法插进去的感觉。 许芝有些茫然不解,但仍乖乖跟上她们,把东西放到马车上。 许予桥先一步上了马车,泠玉紧随其后。 映罗和许芝上了另一辆马车。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任何交谈,气氛甚至显得有几分压抑。 直到进了宫门,将她们领到两位嬷嬷面前,嘱咐她们二人要好好学习宫规。 于此,映罗并不太在意,她在宫里待了十多年,离宫不过两年光景,也不曾忘了这些个规矩礼数。 许芝却是不同,她虽有那齐嬷嬷教导过一二,可仍未达到宫里这严苛的要求。 她有些惶恐,又带着些欣喜,暗觉自己终于能免去那些轻贱的目光了。 “不过是庶女,却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许芝你也真是有脸面……” “哟,这不是许芝吗……” …… 那一字一句的嘲讽还在耳畔回响,她不可能再回去了,受人白眼、遭人唾弃…… 她不要! 许芝一点点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再后的的事是泠玉负责的,她们二人被安排住进了一间小院,住单独的厢房。 泠玉又吩咐了些事,才离开,独留她们二人。 映罗先反应过来,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放下包裹,打量了屋子里的一切,就像第一天她成为“她”,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眼—— 她是欣喜的。 轻轻抚摩着桌面,呆立良久,她才抿嘴轻笑起来,很浅,很浅…… 果然她还是不甘于平凡吗? 呵。 ** 后面的日子,她们两个人在各自的嬷嬷那儿学习礼仪宫规,虽二人不是由同一人教导,但却在同一处接受教导,许芝对于映罗完美的礼仪举止,甚是惊诧,由此愈加用功。 两位嬷嬷见此也是颇为满意两个人的表现。 映罗在这上面并没有多少心思,她本来就学得足够完美。 许芝原先的底子不行,现在学得便有些吃力,但她也算看花心思,也一天天趋于完美。 不过,除此之外许芝还花了好些心思在和大家打好交道上,因而宫人们和她的关系都算的不错。 如此一来,映罗便显得形单影只了。 ** 她们进宫这天,某位大人拜访了陛下一趟儿,说是讨论户部的事,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那位大人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风流倜傥,总是笑嘻嘻的——可是个笑面虎。 但他的能力极其出色,这点无需质疑。 只是哪里都透着古怪,从前映罗就这么觉得。 但当时根基未稳,还需要人才,并没有动他…… 那时萧煦有问过她—— “姐姐是觉得他不好吗?” “倒不是,他足够优秀,只是我看不清他而已。” 萧煦很惊讶,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她心事重重,这个人明明野心勃勃,可却又看不透他的用心…… ** 萧煦这儿也是被谢东洲扰的心烦,谢东洲还真是没事找事,什么芝麻大点的事都来禀报,最近尤其严重,没两天就来一趟宫里。 总觉得他是有所筹谋,可是又摸不准。 哎…… 还有许家,许琤还真是贪婪,得在他之前下手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1冁然而笑:冁然:笑的样子。高兴的笑起来。 2秀雅绝俗:美丽异于世俗 3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出自《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形容女性的眉眼很是清秀、美丽 ☆、桂树 映罗不喜交际,其实更多是不愿交际,在她眼里谁都一样。 一群宫女也因为许芝的关系不甚于她交往,但其中唯有一人很是喜欢映罗,便是桃株。 桃株较之映罗还要小些年岁,如今才十岁。 每每映罗见了她总有种见到当年自己的感觉,只是桃株更加单纯,而她,早已失去了单纯的本能…… 因此映罗对她也比旁人多了几分耐心和温柔,不再冷漠如冰。 时间久了,许芝看在眼里,也惊讶于她和桃株的友情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7 。毕竟,当初映罗对许芝可算得冷淡。 察觉了映罗对她的不同,桃株也就愈发缠着映罗了。她只笑笑不多说什么,任由着她。 她和许芝平日里都在许予桥身边干什么不重的活,更多的时候在学礼仪。但仍会忙的团团转。 偶尔静下来,她才会记起她是孟蕴的生活,亦或是锦罗的。 映罗轻叹一口气,垂下眼帘,双手慢慢收紧——幸好,她已经……死了…… “她”也已经……死了…… 不知不觉中,她竟露出笑容来。 呵。 接下来的日子也很是平静,她也乐得清闲。 她早已想到他们会见面,只是未曾想会这般快。 ** 秋日正好,九十月的日子,桂花开得正香,大家决定采去些桂花来做桂花糕,也好泡茶用。 一行人就来到了桂园,只不过映罗对着那桂园的石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旁边的桃株不解地问道:“罗儿姑娘你笑什么啊?” 映罗忍住笑意解释给桃株听,“你瞧啊,桂园,桂圆,不就是龙眼吗?” 话音刚落,桃株明了了,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可真是呢!” ** 夹竹桃后面的萧煦听到映罗说的话一怔,神色一黯—— 桂园,桂圆,不就是龙眼吗? 这话他也听过,是听她说过。 旁边的崔盛骏见萧煦停住脚步,眨了眨眼,好奇心十足地问:“陛下,你怎么了?” 萧煦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咳咳,嗯……没什么,刚刚说到哪儿了?”萧煦咳嗽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刚才,我们说到关于萧濛皇子盖上什么样儿的课了。”崔盛骏回道。 崔盛骏是萧濛如今的先生,任博士一职。 “啊,是。”萧煦赶紧接口,“小濛他现在已经八岁了,也该增加他的课业难度了。” 崔盛骏拱手一笑,“正是,臣也是这般想法,不过要增到何强度,也是个问题。” “嗯。”萧煦赞同,“他现在年纪刚刚好,也要锻炼他一番,那就选些适合他的就好了。” “……呃。”崔盛骏有些蒙。 陛下你这是前言不搭后语啊! “陛下说的是。”崔盛骏扭曲着脸,笑道,“那具体的事宜……” 这边崔盛骏还在喋喋不休,萧煦的思绪却跑远了—— 那是他们才刚刚取得皇位,时局未定,两人都心事重重,她脸上也鲜少见得笑颜。 一次偶然间的闲逛,他们走到这桂园,她一见这名字就笑出了声,喃喃道:“桂园,桂圆,不就是龙眼吗?” “也不知是谁取得名字,当真有趣。” 当时他看着她的笑容发愣,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她笑得那般开心了,愣神许久才问出声来,“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龙眼,你没尝过吗?”她脸上全是茫然。 半晌又解释给他听,“龙眼,就是圆圆的、黄色的,是需要剥去外壳才能吃,里头啊还有黑色的核,果肉可好吃呢!” 他仔细回想,忽地记起在他幼时他也尝过。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补充到,“你七岁那年不是有人送来一盘吗?你不记得了?” “记得!当然记得了。”他不服输道。 “好,你记得可是清楚呢。”她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发,极为温柔。 没想到,他今天又听见了。 他不禁偏头轻笑,却又带着些许落寞。 崔盛骏忍不住出声提醒萧煦,“嗯……陛下……您没事吧?” 萧煦一下惊醒,“咳,没事。” “那十殿下的事……”崔盛骏迟疑了。 “由你负责就好,到时候把安排给朕看即可。”萧煦打断他的话,径自向前走去,却在湖心亭停住了脚步。 ** 映罗同她们一道进了园子,便各自分开了,只有桃株执著地跟着映罗。 映罗有些哭笑不得,“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跟着你……”桃株戳戳手指,装作委屈的模样。 映罗扶额,“好吧,随便你了。” “嗯!”桃株使劲点头。 映罗见她这好玩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却不管她,顾自向前走去,桃株也兴冲冲地跟上。 映罗在一棵桂花树下站定,小心着把一簇桂花摘下,桃株也学着她的样子摘着。 边摘边闻着香味,桃株有些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罗儿姑娘,这桂花要怎么做来吃啊?” 映罗轻轻一笑,“可以做成糖桂花、桂花糕……还有,桂花酒。” “真的吗?!罗儿姑娘会都做吗?”桃株小声的咽着口水。 映罗实在是忍俊不禁,“会做些。还算能吃。” ** 萧煦的脚步一顿,忍不住望向桂园,园子里的宫女实在不少,一眼看去也无法确定哪个才是刚刚说话的人,却瞧见了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潜意识里告诉萧煦——他见过她…… 他轻轻蹙眉,仔细回想着,猛然记起那年先皇祭日时,在嵩山寺昉翠苑中见过的女孩子。 踩着白茫茫的雪,映衬着鲜红的梅花,女孩子的身形渐渐清晰起来。 是她? 她怎么会进宫? 心中纵有万般疑虑,萧煦面上仍是神色自若。 ** 笑容满面的女孩子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凉亭中的两道身影,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是萧煦?! 小煦儿…… 惊慌之下,映罗转过身去背对他们。 桃株瞧着奇怪,“罗儿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换一棵树吧?”映罗语气却不慌不乱。 她已经平复好情绪了。 “诶?为什么啊?”桃株有点疑惑。 “没什么。”映罗缓和了神情,浅笑道。 “嗯,那我们便换一棵吧。”桃株回答的很是爽快。 映罗松了口气。 明明有十足的把握——他认不出自己,但…… 哎,算了。 不远处的许芝看见她们的动作,有些不解,在旁人催促下才回过神。 “是呢。” 她漫不经心地附和上一句。 ** 亭中的萧煦见那个身影离开视线范围,也收回了目光,专心与崔盛骏交谈,但也留了个心眼。 ** 不一会儿,大家便打算回去了,她们终究没有那么清闲,还有主子要伺候,就算后宫里只有除了帝王的三个主子。 她们能偶尔聚在一起,交换交换自己那儿的消息,也好让自己没那么被动…… 这点映罗当然是懂的。 ** 回到院子才知道许予桥召见她们,匆匆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8 赶去,就见了许予桥在和宫里唯二的妃嫔说笑。 “参见太后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两个人向三人行大礼。 “起来吧。”许予桥脸上还留着笑意,对她们也亲切不少。 “谢太后娘娘。”二人起身。 “过来吧。”许氏像她们找找手,唤她们过去。 “是。” 许芝有些忐忑,映罗更显沉稳。 她当年是宫令女官时,也未曾有过任何忐忑。 两个人齐齐前进几步,站定。 柴慧娘笑得极为温婉,见到她们时笑容却僵了僵。 许芝心头一紧,不知自己何处让贤妃不喜了。 柴慧娘现在有些心神不定,眼前的女孩子……居然有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可是她究竟在哪儿见过呢? ☆、再见萧濛 柴慧娘心里的想法千回万转,面上确实温和亲切。 李贞书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开眼笑的问:“二位是姐姐,还是妹妹?” “回淑妃娘娘,奴婢今年十六。”许芝回道。 “奴婢十四。”映罗不急不缓的接上。 “那便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了。”李贞书开心道,“太好了往后你们可与我一同玩,常来陪陪我?” 映罗蹙眉。 没有一点后妃的风范,太过小孩子心性。倒是那柴慧娘颇有架子,端庄贤淑。 许芝心中一喜,“若娘娘想,奴婢自当听从。” 没有远见卓识……还是不够沉稳。 “那就好。” 李贞书高兴得紧,她在宫里只有柴姐姐一人认识,旁的人见了她哪个不诚惶诚恐,一点儿也没意思,如今有两个年纪相仿的,自要好好结识一番。 映罗的笑意渐渐浅了,垂首不语。 李贞书见她不说话有些纳闷,“你呢?你愿意吗?” 没等映罗说话,柴慧娘就开口了,“贞书,不要强迫人家。” 李贞书失落的垂下眼帘,“我知道了柴姐姐。” “让几位见笑了,还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贞书年纪还小,难免有些不懂规矩。”柴慧娘的话还是极为得体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王恒匆匆而来,“二位娘娘可让奴才找的辛苦。” 柴慧娘笑起来,“王大监有何事?” 王恒行了行礼,“可不是,两位娘娘让奴才准备的,都备好了,还请二位娘娘去瞧上一眼。” “是吗?”柴慧娘不着痕迹的瞄了了眼许予桥。 许予桥抿了口茶,清浅一笑,“没事,不过这规矩,还得再学学呢。” “太后娘娘说的是。”柴慧娘接上话,“看着日头,娘娘也该午休了,慧娘同贞书就先回去了。” “去吧。”许予桥很是满意,语气也更柔和。 “诶。”柴慧娘拉着李贞书福了福身子离开了。 许予桥赞许的看了眼柴慧娘,“多学这些,贤妃可是个好榜样。” “是。” “是。” 许芝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是愚钝之人,仔细一想便悟出道理来,恭顺的福了福身也离开了。 映罗本就不想久留,顺势离开。 这次会面她并未有放在心上,只是许芝自那回儿之后,总会有些心神不宁。映罗觉着怕是她搅了他的好机会才会这样。 倒是王恒让她颇为满意,王恒更心细些,可以接管内务府她很称意。 ** 一日清晨,桃株一起床就硬是拉着映罗去湖边,那儿有一处假山做的很是逼真,桃株一向很喜欢,总是去那儿玩。 只是已经靠近了,映罗才忽的想起一件事——萧濛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万一碰上他,该怎么办?! 映罗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古怪,反手拽住桃株,“桃株不如我们下回再去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未做……” 桃株眨了眨眼,有点奇怪,“为什么啊?罗儿姑娘答应我的。” “这……” 映罗实在为难,她对小孩子没什么办法,当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会选择接下照顾萧煦的事…… “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狠下心来,“桃株,我今日真的有……” “事”字还未脱口,就听了萧濛的童音,“姨母,我想去玩。” “好啊。不过,小濛可要当心些,别摔跤了。” 是于氏的声音,一贯的清澈。 “我知道了!姨母。” “嗯。”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萧煦那软萌的笑脸,于氏温柔的笑颜…… 映罗垂下眸,神情让桃株看不懂。 映罗一下回神,拉住桃株就要躲起来,只是反应迟钝了一些,被萧濛看见了。 她只好低下头行礼,不让他看见脸。 也不知怎么的,萧濛在她面前停住了,一个劲的盯着她看。 于氏不解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小濛?” 可萧濛还是直直的盯着她瞧。 映罗被他盯着有些慌张,但还是尽量稳住情绪。 突然被抱住了腿,腿上粘着的小人还对着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可爱…… “姐姐?” ……说话的声音也是萌的不行…… ……等一下! ……刚刚他说了什么?! 嗯? 映罗一怔,不做声。 小人儿不死心,又叫一声:“姐姐。” 语气坚定很多。 大眼睛看得映罗有些心软,忍得辛苦。 于氏刚刚也被萧濛的叫法弄得摸不着头脑,现下反应过来,拉住萧濛,“小濛,你在说什么?!” 她又转头对映罗抱歉的笑笑,“实在不好意思,小濛有些冲动。” 带着应有的教养和风度。 “无事。”映罗浅浅一笑。 萧濛软萌小脸蛋上的眉蹙了起来,还不满的撅起了小嘴,神情失落。 “姐姐……不要我了吗?” “小濛?”于氏一脸茫然,显然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片刻后,于氏露出了然的神情,咬住下唇。 怕她也是猜到了,萧濛在叫谁…… 锦罗。 于氏轻轻抚摸上萧濛的发顶,抱住他,“好了小濛,乖好吗?不要让姑娘失望了……好不好?” 萧濛点点头,乖乖听话,“嗯,我不会让姐姐难过的,姨母也不要难过。” “嗯,萧濛真是好孩子。”于氏哽咽了。 映罗自觉不好打搅他们,但…… “你们没事吧?”映罗迟疑的开口。 桃株抓住映罗的衣袖,有些心慌慌的。 于氏不做反应,倒是萧濛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姐?” 他小跑着靠近映罗,“姐姐,我是小濛啊!” 边说边扯了扯映罗的衣袖,见她不理他,失望的垂下头,喃喃自语,“姐姐,不要我了吗?” 映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29 罗心里挣扎几下,忍不住对他浅笑,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十皇子说的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萧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没由来的让映罗觉得心虚,移开了眼。 “果然是姐姐,连身上的味道也没有变。”萧濛狡黠的笑了,映罗一愣,这个表情实在像极了萧煦?。 “呃……” “哈哈哈,姐姐是骗不了我的。”萧濛笑得很是开怀。 映罗嘴角一抽。 怎么办,她好想揍他一顿…… 这个小屁孩,居然越大越皮……幸好萧煦没这样,否则她当时就不要他了…… …… 还有他的鼻子有这么灵吗?她身上的味道都知道? “呵呵呵……”映□□笑几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萧濛拉住她的手,“姐姐,我们一起去学堂吧?” 映罗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姐姐快起来,小濛要迟到了!”萧濛拽着映罗就要往前走。 于氏帮不上什么忙,也劝不了萧濛,只紧紧跟上萧濛的脚步。 映罗被缠的没法子,只好被拉去了学堂,还不忘叮嘱桃株,“不必同她们说我去了哪儿,只等她们问起再回就好了。” 桃株还有点茫然,呆呆的回答:“嗯。” 桃株等他们走了好些时间才缓过神来,想去找人帮忙,又记起映罗说的话,还是决定听映罗的话,没有多言。 映罗被萧濛拉到了学堂,意料之外的看见了…… 萧煦?! “小濛?”萧煦见萧濛拉着一个未曾见过的女孩子有些惊诧,转而又蹙起了眉。 他知道这孩子是不愿意随意接触陌生人的,今天居然拽着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来学堂? 女孩子看见他明显也很是惊讶的不行,低下头,福了福身子,“参见陛下。” “免礼。”萧煦的眉又蹙紧了几分。 “谢陛下。”女孩子不看他。 “小濛,这是谁?” 小濛往日看见自己都会要他抱的,今日是怎么了? 一点都不热切。 “哥哥!”萧濛喊道,却不松开抓着映罗的小手。 “小濛真的不要哥哥抱吗?”萧煦不死心,又问一句。 “不要。我要姐姐抱。”萧濛摇头,拒绝了,转头抱住映罗的腿。 萧煦眯了眯眼,这个人居然这么轻易得到了小濛的信任吗? 许是萧濛觉得萧煦的表情有点古怪,又问,“哥哥不记得姐姐了吗?” 萧煦蹙眉。 萧濛好像不满于萧煦的反应,眼眶一下就包满了泪水,欲语还休。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一个唯一被他称呼为“姐姐”的人—— 锦罗。 ……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 因为初此之外,他再想不出有其他人来。 ☆、琐碎 “小濛,不能任性。”萧煦明显是想到了那个人脸色不佳,忍不住斥责萧濛。 能义也怕萧煦直接发火,紧张的不得了,听到这话愈发把吊得老高、摇摇欲坠的心不断升高。 “陛下……” 话未说完,萧濛就开口了,“皇兄,我没有任性!” 萧煦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映罗刚想出口劝阻,被崔盛骏抢了先,“陛下,您何必如此呢?十皇子才八岁。” 映罗也附和道:“陛下,您不要恼怒。不是十皇子的错。” 萧煦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不再看他们,离开了。 何能义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收回了悬在断崖边上的心脏,赶忙跟上他。 不过,萧煦并没有走远,就等在了萧濛所在的教室旁。 见萧煦走开,映罗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打算好好同萧濛谈一谈,她也没有顾忌旁边站着看热闹的崔盛骏。 “十皇子为什么要同陛下顶嘴呢?” “我……我是为了姐姐……” “不要为发脾气而找任何理由,况且,陛下也是为了您好,不是吗?” “那我难道要听着皇兄对姐姐生气吗?!” 映罗蹙了蹙眉,这孩子实在太固执了。 “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他只是关心你,才会这样说的。” “这姐姐也不是坏人啊!”萧濛撇撇嘴,不同意她的话。 “但于他,我就是外人。” …… “那小濛以后好学会换位思考,好吗?”映罗耐心道。 “嗯。”萧濛点点头。 “快进去吧,夫子等着呢。”映罗如往常一般摸了摸他的发心。 “嗯。”萧濛回答的很爽快。 临进门,萧濛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来看她,“姐姐,要在放学的时候来接我。” “好。”映罗满口答应,起身时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崔盛骏。 “不知,崔某能否有幸知道姑娘芳名?”崔盛骏满脸都是不怀好心的笑。 “真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映罗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花粉,对他一点不客气。 “哦,是吗?……不过姑娘有些眼熟,可是在哪儿见过?”崔盛骏倒也不气馁。 “自然,崔府。”映罗也不回避,明了的点出。 “原来如此,是表妹啊。”崔盛骏挑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步步走下台阶,“这么多年没见了,表妹如今已有十四岁了吧?” “你倒是记的不错。”映罗抬眸笑了。 “可不是嘛,表妹是真的打算等着十皇子?” “当然,人不能言而无信。” 她的话意有所指,看来是发现躲在后面的陛下了。 崔盛骏耸了耸肩,自觉没趣,耸了耸肩走了。 后面的萧煦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现在有些茫然—— 实在很像,她刚刚对小濛说教的模样,还有那些话…… “她”也对他说过…… 无意识的望去,就见得映罗的背影…… 是她?! 萧煦猛的握紧栏杆。 她究竟是谁? 能义在一边看的的胆战心惊,陛下今天怎么了?情绪波动这么大?! 萧煦忽的转身大跨步离开,能义只没反应过来片刻,就有些跟不上了,小跑几步才追上他。 他现在冷静不下来…… “你先下去吧。”萧煦停住脚步,转头吩咐。 “诶?好。”能义卡了一下,停下了。 能义有些看不懂萧煦了…… ** 一天折腾下来,映罗回了屋才表露出疲惫来,实在有点头疼。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小濛这么能折腾?! 累到她都不想去吃饭。 映罗翻了个身,面朝上,把手遮在脸上,半晌,又放下来,眼睛直直盯住床顶。 她总觉得小濛已经认出她了…… 还是她太敏感了吗?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0 小孩子明明记性很差的啊? 毕竟年纪不大,能记得的事情不多…… “你倒是辛苦了,今天累的够呛吧?”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映罗直起身来,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 “不想看见我吗?”吕参浅笑道,走近她。 “自然谁会希望见到一个灾星呢?”映罗毫不客气。 “我是灾星?我怎么不知?”吕参也不恼火。 “云澜,怎么会在李贞书的身边?”映罗也不想和他再扯些有的没的。 “我派她去的。” 映罗挑了挑眉,“为什么不选柴慧娘?” “她太精明,会察觉的。”吕参挑起纱幔,“况且她是你看中的,不是吗?”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的看法。”映罗顶住他的眼睛。 吕参的脸色不变,“长荣,我不就听你的话,把她还给了萧渌吗?” “如果我不是我开口,你会吗?”映罗用手撑住身子坐起来。 吕参笑笑不说话。 “既然如此,就不必说这些无用的话。我承认你帮我很多,无论从哪个方面缺了你的帮忙,萧煦就无法坐上皇位。于此,我很感谢你。你很强,你的势力也确实深入了皇朝。”映罗挪下床,站到吕参面前,“但,有时候我还是不希望你做的太过。” 映罗越过吕参,回过头看他,“给自己留些后路,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你还是不够狠心啊,孟蕴。”吕参转过身来,抬头却不见他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有时候不能给对手留后路。” 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映罗茫然了。 “……你知道我在这儿待了多少年吗?” 好看的眼睛,总是习惯淡淡的看人,带如烟雾般似有似无的惆怅。 而此刻,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她,黑曜石一般,却带着猛虎一样的锐利。 第一次感到危险,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 映罗眯了眯眼,不回答。 吕参忽然笑了,不继续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罢了……青荇很快就会进宫了,她会继续照顾你。” 映罗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那云澜呢?” “你想要她?” “不是,我只是好奇。” “在……之前,她会一直待在李贞书身边,收集消息。” 无言以对。 俄顷,映罗才出声,“嗯。” “我还有别的事。” “慢走。”她背对着他。 ** 一回到太医署,季杨已经等了他许久了,见吕参回来,急匆匆的迎上去,“你去哪儿了?” “你去找她了?!” 季杨见他不回答自己,就知道他又去找谁了,不禁火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经做过火了,你要清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吕参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季杨就熄火了,“我知道。” 季杨一听他这话,火气又冒上来了,“每次都是这句话,你他妈的那个我是傻子吗?!敷衍都不知道换句话啊!!” “哦,下次吧。”吕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你……”季杨被他的话一噎,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又来了,气得他团团转。 妈的,老子是脑子不好才会去管这个……神经病的。 艹…… 于是一场交谈在季杨的气急败坏中,很自然的结束了…… (季杨: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沉默良久,还是季杨受不了了,先开口问出声,“你要回去了?” “不然呢?”吕参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我也要回去了。”季杨瞄了他一眼,默默挺了挺胸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哦。”吕参冷漠脸。 吕参走出太医署,季杨也紧紧跟随。 直到走出宫门,在宫门口,吕参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季杨避之不及,差点撞上他。 “你干嘛?!”季杨怒了。 “我记得我们两个人住在两个方向。”吕参淡淡道。 “怎么样?!我要去东市!不行吗?!” 季杨嘴角一抽。 又被他堵了…… 好不爽! 想骂人! 但是我还是要保持风度的,冷静…… 季杨朝他一笑,笑得很假…… ** 门口的侍卫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默默移开了眼睛,终于在季杨的脸色几度变化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季杨适时的瞥了他们一眼,整了整衣襟,上了自家马车。 ????边上的侍卫正经脸不超过一秒,又“噗噗……” 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季杨:卧槽槽槽槽…… 恨得牙痒痒。 季杨心里的小手把帕子撕了个稀巴烂。 哼! ☆、怀疑 吕参的马车停在府门前,管家及时迎上来,想要扶住吕参,被他避开了。 管家也不尴尬,拱手,“大人。” 吕参径自走向府内,听着管家韩伯絮絮叨叨最近发生的事。 “……听说那位姑娘被许氏带进了宫……” 听到这一处,吕参才停下脚步,“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汇报些别的吧。” 韩伯一噎,“呃……” “不知道?”吕参反问。 “……不是。”韩伯咽了口口水。 吕参瞧了他一眼,继续走。 “文君那儿要老奴问您一句:接下来该如何……” “就照往日一般回复就好。”吕参脚步不停。 “是。”韩伯领命,打算去送信。 “对了,记得去把青荇召回来。”吕参坐下,旁边的婢女奉上新沏的茶,他结果,用手轻轻阖了阖杯盖。 “是。” 那个姑娘已经进宫了,那青荇也就没了再带在那儿的理由,自然要回来。 “主子还有别的是要吩咐吗?”韩伯又问。 “把青荇召回后,让她好好休息几日,接下来她还要继续进宫照顾映罗。”吕参道。 “诶?……是。”韩伯心里还有疑问,又怕叨扰了吕参的休息,又不敢再问。 吕参抬眸看向韩伯,一如既往的带着压力,“还有事?” “呃……是。”韩伯支吾道。 “问吧。” 这下韩伯被吓到了,这……还是主子吗? “那,那位姑娘往后都由青荇照顾吗?” “嗯。” “那老奴先告退了。” “下去吧。”吕参闭上眼不看他,神情疲倦。 韩伯的脚步声消失后,吕参才重新睁开眼。 季杨的事还真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让他还能觉得自己活着…… 他再次合上眼。 见映罗没有去用晚膳,桃株担心的不行,自作主张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1 打了饭菜,带去映罗所在的院子。 天还未完全黑,映罗的房里也没点灯,桃株犹豫了下上前扣门。 房里传来声音,“进来吧。” 桃株推门,探头探脑,看见映罗坐在桌边,才开心的进门。 只是映罗的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之下,唯有手腕上被光线所打亮,只见那双手纤细而又白净,手中玩弄着玉色的瓷杯,衬得她的手愈发白皙。 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响声,她原本微垂的头稍稍抬起,往日那恍如星辰的眸子,总是清澈得过分,此刻却闪着幽幽的暗光,极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人影,没由来得让桃株一阵发慌。 她略微上前,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罗儿姑娘?” 对面的人好像才察觉是她,露出浅浅的笑来,起身点亮蜡烛,招呼桃株过去。 “罗儿姑娘……我给你带饭来了。”桃株拎着食盒走近她,将食盒到桌面上,一一取出饭菜来。 “谢谢你,还记得给我送饭。”映罗看着她摆放碗碟,笑了。 “哪里,罗儿姑娘过誉了。”桃株羞涩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映罗开始动筷子,桃株才记起之前映罗的叮嘱。 “罗儿姑娘,今日她们并未问你的去向。” “是吗?那就好,今天多谢你了。”映罗捏筷子的手一顿,继续夹菜。 “不过……那个孩子是十皇子吧?”桃株自语道。 “是。” “诶,真的吗?”桃株眼里满是诧异。 “嗯。”映罗轻声道。 “我听闻那位十皇子可是遗腹子……” “没错。”映罗咽下嘴里的饭,“他的母亲是先皇最后纳的几位妃嫔中的一人,先皇过世不过几日,于氏便被太医诊断出怀了十皇子……只可惜她未能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便大出#血,过世了…” # “啊?那是谁照顾的十皇子?”桃株很是吃惊。 “于氏的姐姐,如今十皇子的乳母。”映罗寥寥几句话,道尽了于氏的一生。 “难怪。”桃株喃喃自语。 “于氏姐姐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不就是为了她妹妹唯一的孩子吗?” “她也算可怜人。 映罗自语道。 “嗯。” …… 映罗扒完碗里的最后一点饭,用沾湿的丝帕,清了清嘴边的残留。 “罗儿姑娘用完了?”桃株见她停筷问。 “嗯。” “那我收拾了。” “不必了,我来吧。”映罗见桃株准备动手,说话了。 “啊?不用了,我来吧。”桃株一顿,摆摆手。 映罗没办法,只好先一步亲手收拾起来,桃株也拦不住她,两个人各自清理了一点算完。 完全收罗好了,桃株才拎着食盒离开。 “那罗儿姑娘好生休息。” “嗯。”映罗粲然一笑,晃得桃株一怔,慢慢红了脸,无措的飞奔而去。 见她跑远,映罗才敛去笑颜,她现在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识破…… 看来……她以后还是还是少接触小濛的好…… 况且,这个皇宫……她也不喜欢…… 哪怕她不甘于此。 她阖上门,目光炯炯。 ** 桃株离开了,对面的房门也重新关上,许芝才推开窗,如有所思。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从来没有这样让她看不清的…… 这个关映罗也是有趣。 ** 吕参一向说到做到,青荇在十日后进了宫,却不在她身边,而是在尚食局当差。 不过,她现在到并不打算去见她。 还有另一幸事便是萧濛没有再来找她,让她松了口气。 毕竟,萧煦现在的还是让人很有压迫力的。 想来也是那回小濛硬拉她去书院,才会导致萧煦狠下心来给他增强课业难度,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个后果吧。 想起这件事映罗总是忍不住笑出声,原谅她有些坏心眼。 当时萧煦都那么生气了,小濛还不肯松口,也难怪了…… 小煦儿还真是狠心。 啧啧啧…… 当然这些话,映罗只会在心里默默的说,但免不了在心里一番偷笑。 诚然有点莫名爽歪歪,可是每次笑完,她就会有点莫名谴责自己,果然是在这个身体待久了吗,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关映罗:呵呵呵……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怪我咯? 哼,我有小脾气了。 ** 但之后的事实证明,映罗本身自己就带有邪恶因子。 ** 可是过了些时日,萧濛又继续来缠着映罗不放了,还坚持让映罗写了一张字帖,说自己要拿来临摹。 映罗听到这话一愣,她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写这字。 怎么说她教了小煦儿这么多年,他可不会不认得她的字。? 所以,她犹豫了…… 但后来又一想,那孩子向来只见她用过簪花小楷,换一个字体不就好了…… 当然她也没一下就同意了,最后她还是没法儿躲过萧濛的卖萌,乖乖儿写了一大张字。 不过用的是另一种字体——瘦金体。 但写完之后她反而不忐忑了,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能是被萧濛缠怕了。 ** 不出映罗所料,萧濛拿到这字帖后,就很不矜持的拿去了学堂,很“低调”的炫耀了一番。 然后果不其然被萧煦知道了,笑着把那张字帖收走了,萧濛来找她的时候眼泪汪汪的,让她一定要再写一张给他,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再去招摇了。 映罗这才答应给他又写一张。 不过有过这一回,萧濛也被好好教育了。 映罗也从此感受到萧濛这两年的教育有多失败,不考虑小濛认出她的可能,他这个性格往后必会惹上大祸。 小煦儿还是没做到位啊…… 因此,她写给萧濛的字帖是截取很有深意的一本书。 虽然,她也不觉得小濛回去好好理解它…… 想到这儿她有点头疼了。 ** 萧煦拿到这份字帖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就算字体不一样,但是就是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他见过……吗? 可是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他打算把它放起来,但恍惚之间碰掉了他从前存放锦罗东西的木盒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包括他收集的她写过的字条…… 见到那字时,刹那间萧煦脑中一片空白,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 …… 是她吗?! ☆、真相 她在进宫前就考虑过可能发生的一切,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柴慧娘这一环。 ** 已经进入十二月,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2 天气早没了那般凉爽,总是带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让人喜欢不起来。 ** 在一个算得晴朗的日子里,柴慧娘特地请了映罗去赏梅。 虽有所不解,但映罗仍然赴了约。 这个她所看好的女孩子,究竟有什么想说呢? 她实在好奇。 ** 柴慧娘也很忐忑不安,那个唤作“映罗”的女孩子像一个人——锦罗。 虽然当年她只远远儿的见过她一回,可是却再也忘不掉那个人了,那样出尘的气度,迫人的眼神,优秀的才干…… 哪一样不是她所渴望的? 只是她的命数不让她活的长久,她柴慧娘也没有那运势…… ** 淑梅轩。 梅淑妃。 当年先皇时期出了名的宠妃,独爱梅花,所以先皇特地为她修了这座庭院。 映罗在门口停顿片刻,才抬脚进门。 柴慧娘正在烹茶,已到了冲茶这一步。 她将沸腾的清水,倒入杯中,热气绕碗边转了一圈,然后自碗心升起,形成烟雾,最后散成一缕热气飘荡开来,只远远站着也闻得见这清香。 见她收尾的动作已完,映罗才走近,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转而又笑了,“贤妃娘娘泡茶的手艺可不一般。” 柴慧娘听这话,腼腆的笑笑,“哪里,我的手艺还是比不上姑娘。” “远远闻着便是芙蓉茶。贤妃娘娘喜欢?”映罗瞧了一眼茶碗中的花瓣,笑容不减。 “倒也没有多喜欢,只是习惯了,也不改不了。”柴慧娘垂眸又抬眸,波光流转。 “姑娘快坐吧,不必拘束,只当是姐妹谈心便可。”柴慧娘将其中一碗茶推到映罗面前,示意她尝尝。 映罗也不故作客气,径自坐在柴慧娘面前,冬天冷,茶的温度倒是刚刚好。 她捏起茶碗,小心的抿上一口,莞尔一笑,“实在是上品。” “姑娘喜欢就好。”柴慧娘也对她粲然一笑。 两个人也和谐得很,赏着梅花,品着茶,时间到过得也快。 ** 时间匆匆而过,映罗瞧着天色已晚,便告辞离去。 柴慧娘继续坐着,喃喃自语,“真的是你啊……真好,真好……” ** 萧煦派了人偷偷跟在映罗身边,此时也回来复述她们二人今日干了些什么。 萧煦听完之后,只沉默的让他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用手撑着头。 叫人见了也不好打搅。 能义推门进去放轻脚步,默默地将奏折理好,打算离开,被萧煦叫住了。 “能义,你相信鬼神吗?” 能义被这个问题弄得一愣,“啊?……鬼神吗?” 他直视萧煦,“陛下……我并不相信鬼神,因为姐姐说过,这个世上我们只能相信自己,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是啊……可是我现在好像不得不信了……”萧煦笑了,他记得她说过这番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能义猜不出他说这番话的意图。 “如果有一天,一个明明……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时的你…还会这么坚定吗?”萧煦问他。 能义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里带着颤抖,“陛下……您说什么?!” 能让陛下这样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姐姐! “那你信吗?你……还信吗?!”萧煦又问了一遍。 “我……”能义垂下眼眸,“……我还记得姐姐说过,人能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天大的运气,要珍惜眼前值得珍惜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他人所拘束……陛下还记得吗?” 萧煦一怔,低下头,“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她说,人只能向前看……可是我实在做不到……” 他一笑,用手按住额头,挡住眼睛。 “我知道的,陛下。”能义看着上座的人,“于我……我也做不到啊……” “嗯……” 能义看不见他的表情,低下头轻叹一口气,没有见着萧煦的下半张脸,一滴清泪,缓缓流下。 安静而又压抑。 他一把抹去残留的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姐姐说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门外柴慧娘踌躇不决许久,还是缳彤忍不住了,“娘娘,您这回是来给陛下送糕点的,为什么不进去呢?”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来啊?”柴慧娘笑了,反问她。 缳彤吐了吐舌,“算了……我是不行的……” 柴慧娘不在意的笑笑。 “不过,今日何大监怎么不在啊?” “许是他今日有事,没在了吧。” “那……我们要直接进去吗?” 柴慧娘思虑片刻,“还是下回再来吧。” “可是娘娘你都来了,糕点都做了……”缳彤不同意了。 “我们回去吧。”柴慧娘打断她的话。 “娘娘!”她没法劝回柴慧娘,只好快走几步跟上柴慧娘。 ** 这几日落了雪,不大但很美。 路上积了薄薄的雪,缳彤替柴慧娘撑了伞,慢慢走着。 她们准备去一趟梅林。 未曾想竟遇到了映罗……还有另一个女孩子——那天许予桥也引荐的另一个人。 ????映罗穿着妃色的斗篷,冷漠的可怕。 她背对着许芝。 柴慧娘见到她下意识躲起来,缳彤都被她弄得一愣,赶忙跟上她的动作,躲在围墙后面。 ** 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晰的传进她们的耳中。 …… “所以你想说什么?” “在这个宫里……怕也只有我们二人是无依无靠吧?” “你想要结盟?”映罗扯下腊梅的枝桠,凑近,嗅闻一番。 “你说对了!”许芝声音变得轻快了些。 “如果我不愿意呢?”映罗不看她。 “……你说什么?!为什么?”许芝的笑脸一下破裂了。 映罗转过身,“呵。你想在这里待下去,可是我不想。” 许芝也许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理由拒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 映罗捏在手里的丝帕覆在手上轻抚上许芝清秀的脸庞,“有时候有野心不是坏事,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这儿,不是你我可以随便控制的。” 许芝被迫抬起头来,直视映罗的眼睛,那双眼睛透着冷漠,如同那天她责备齐嬷嬷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平时的她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你清楚了吗?许芝。” 映罗的声音很轻,却让许芝没由来的一颤。 “……我知道了。” “听我的话,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妄想做一些让你后悔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3 辈子的事。” “嗯……”许芝咬住下唇,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映罗放下手,把丝帕叠好,重新放进袖子里。 “什么?!”许芝偏着的头一下转过来盯住她。 “不想回去吗?”映罗淡淡瞥了一眼她。 “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懂吗?”映罗掸了掸斗篷上的雪,拢紧衣襟,“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许芝被她这不轻不重的话吓到了,猛的后退靠在身后的梅树上,抖下满树的雪,落在她身上。 “……我懂了。”许芝低下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那就好。”映罗先行离开。 许芝在那儿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 看见她们两个人都走远了,缳彤才怯怯的开口,“娘娘……她们什么意思?” “你不要多管,只当今日没见过她们,也听到任何话!明白吗?”柴慧娘眉头紧蹙,却还记得叮嘱缳彤。 “娘娘……”缳彤还想说什么,一下又想起她们刚刚的谈话,不敢再开口。 “好了!你要记牢我的话。”柴慧娘攥紧缳彤的手。 “嗯。”缳彤重重的点头。 柴慧娘又抬眸看去,雪上似乎有东西,正想走近。 又传来脚步声,她才停下动作,望去,是陛下?! ** 萧煦一步一步接近,蹲下身捡起,握在手心,一点点收紧回来了,真好…… 你没死吗?真好…… …… ** “回去吧。”柴慧娘移开眼,轻声道。 “嗯。”缳彤点点头,拎上食盒,跟上脚步。 ☆、佐证 萧煦偶然经过这儿,随意瞧着四周,就看见了两个身影在梅林中。 其中一个着妃色斗篷,上头绣着最简单的梨花…… 是在嵩山寺后的梅林间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见她们离开,他才上前恰巧就发现了那雪白的帕子。 那块帕子右下角上,绣了最简单的两个字——錦孟。 这两个字,他在中元节那日也见过一样的,就是那盏河灯上摆的字条。 ** 匆匆回到御书房,翻出那盏河灯还有字条,两个物件上的字条……几乎一模一样! 萧煦的手有些发抖,所以……她们只一个人吗?! 那个叫做——映罗的女孩子…… 萧煦笑了,手按在额头上。 太好了! 太好了!! 可是……万一只是偶然呢? 若真是偶然…… 那这样的偶然也太可怕了…… 欣喜过后,他又不免想到了这个可能。 看来他还不能轻举妄动,得先会会那个女孩子…… 探探虚实才行…… 哪怕种种证据都指向她……是她。 ** 他既然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和猜测,那他也就等不下去了,忙着要去确认一番。 那日他问能义的问题,他自己心里也有一个答案—— 从前不信,可现在他不得不信…… 这是现实告诉他的答案。 ** 萧煦突发奇想要去太后的沅德宫,可把能义好好吓了一跳,要知道陛下一向是看不惯许予桥的……还有她身后的许家。 摆驾沅德宫也是许予桥没有料到的,仓皇准备之后,迎接圣驾。 “陛下。”许予桥满脸笑容。 萧煦来她当然是高兴的,她正愁着怎么把她带进宫的两个人送到他的面前,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就不会心软放过他了…… 就算她像极了他…… “免礼,许久未见太后娘娘了,过得可好?”萧煦脸上的笑算不得假,但有一种让人被看透的感觉…… 她不喜欢。 “可好着呢,这宫里有没糟心事,过得舒坦。”许予桥陪着萧煦慢慢走着,不紧不慢。 “那就好。” 这句话后,萧煦不再多言。 整个人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离。 拿捏有度。 映罗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能完美形容他现在的举止。 她扯出一丝笑来。 果然是她培养的人,做得不错。 走进内室,许氏早命人准备好了茶点,两人相对而坐。 旁边侍候的宫女沏上茶,许氏将其中一杯端起放到萧煦的面前,浅笑安然。 “陛下来可是有事?”许予桥抿了口茶。 “没有。朕不过是闲来无聊,来您这儿坐坐。”萧煦用手捏起茶碗,浅尝辄止。 “没想到陛下还记得起我,倒是让是我没想到。”许予桥用左手托住杯底,凑近嘴边却不喝。 …… 一阵寒暄,两个人明显是在客套,毫不用心。 映罗和许芝站在一侧垂首,看似恭顺,事实上映罗已经快忍不住笑了。 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孩子这么能扯呢? 真有趣。 萧煦的目光好似无意的瞟到映罗身上,见她咬住唇瓣,嫣红的唇咬住的地方有些泛白。 控制不住自己看她,萧煦强迫自己移开眼,唯恐许予桥看出一丝破绽来。 他知道她在忍笑,她过去也是这般的。 一眼就看得出。 她还是老样子,萧煦无意识的露出浅笑。 就算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已经很肯定了,只需一番试探即可。 她就是她。 许予桥瞧见他的笑,一怔,蹙起眉来。 映罗也感觉到有人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片刻,愈发挺直腰杆。 ** 幸运的是萧煦不过在沅德宫歇了一刻钟,便回了御书房,说是还要处理政事。 映罗和许芝也回了她们的院子。 临进门,许芝才问出她这些天一直想问的话,“那天说的话,你究竟有什么把握呢?” 映罗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望着她,“如果说,我的把握是我自己呢?” 许芝沉吟不语,“那我就信你一回。” “好啊。”映罗浅浅的笑了,进屋,不再理她。 在门外就感觉到了屋里有人,一抬眸,吕参就坐在正中的位子上,顾自品茶。 “什么时候你的胆子愈加大了?白天也敢来找我。” 映罗揉了揉眉心,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她绣的那块帕子不知丢在了何处,竟找不到了。 那块帕子是她唯一绣的。 “怎么,不希望我来找你?”他的眼睛盯着她看,莫名让她有种他受了委屈的感觉。 吕参的脸倘若放到现代也是极其养眼的,只是…… “……” “你能不能抓住我话里的重点,不是不让你来找我,而是你找我的时机不对。”映罗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4 “哦?所以呢?下次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找你,是吗?”吕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映罗笑了,上前,直逼吕参,“我跟你说过吧,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当然记得。”吕参挑挑眉。 “记得就好。有什么事急着找我?”映罗垂下眸子,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一口的喝着。 “许予桥背后的那个人有着落了。” “是吗?”映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猜猜是谁?”吕参又问。 “谢东洲。”映罗随口报出一个名字。 最近几日太过频繁的见面,让她有了这个揣测。 “答对了。”吕参眉眼弯弯。 “是吗?”映罗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反应。 吕参绕到她面前,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他总是出现在沅德宫旁……随口一猜罢了,没想到真的是他。”映罗脸上没什么表情。 “最近?”吕参复述一遍。 映罗姣好的脸蛋儿上露出笑,“其实,早在当年我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因为,他让我实在看不透。” 她的眼睛很美,但笼罩着轻烟,叫人看不清。 吕参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明明是青年才俊、新科状元,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言辞肯切,但又圆滑世故。他到底有多少面,连我也看不出……” 映罗转了个身,倚着梳妆台,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弄着花瓶里的插花,“不娶妻、洁身自好……呵,还真以为他是圣人吗?……要不当初小煦儿根基未稳,我会用他?不可能!” “哼。” 映罗瞧不上他,这一点她根本连伪装都不想。 “你倒不掩饰对他的轻蔑。”吕参靠近。 “当然。” 她眼皮微抬,整个人都透着冷淡。 “不过,他的胆子倒大,连许予桥也敢碰,他安的什么心思,我不想知道。但要是他对小煦儿的皇位有一丝一毫的威胁,我都不会放过他……” “现在看来许予桥的目标是报仇,而且是针对你。” “我知道,可是小煦儿是我亲手养大的,她不会放过他。” “况且,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死了……” “你打算怎么做?” 映罗盯着他不说话。 “你不打算动手?”吕参蹙起眉。 “也不是……你透个消息给萧煦,他不会放过她的……还有谢东洲。”映罗眉眼弯弯,笑得好不动人。 “你真是……有意思。”吕参瞧了她半天,才说出句话。 “是吗?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好。” 吕参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倒是想看看,他如今有多少能力…… 她倒是极为期待。 映罗笑了,但让人看不清。 ** 萧煦得到这消息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朝了。 朝中的大臣见萧煦的脸色瞬息万变,惊慌得很,都低了头不敢看他。 然后就听见内监大人的声音,“退朝。” 众人反倒松了口气。 ☆、问 萧煦匆匆赶回到御书房,就看见只有一封密折静静的躺在桌面上,没有人。 他大跨步的走近,翻开它,上面只有一句话—— 谢东洲同许予桥私通。 他眉头紧蹙,许予桥的事他本来是想放任不管,现在看来是不得不管了。 他们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呵。 ** 突然出现的字条并没有让映罗惊讶,上面不过寥寥几字—— 消息已送达。 速度还真快。 难怪小煦儿一早上连早朝也匆匆离开。 映罗将字条放到烛火之上,看着它一点点燃烧起来。 最后只留下些许灰烬。 “映罗?”许芝探出身来,有些奇怪。 “怎么了?”映罗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似乎在那天谈开后,她也没了再做伪装的心思。 “我看你走神了,提醒你一句。”许芝被她盯得发慌。 “嗯,谢谢。”映罗淡淡道。 “不客气。” 自从那次交流过后,许芝总是若有若无的表现出对她的关心,连称呼也改了,该是她自己急着想离开才是,可是许芝当初根本没有想离开这儿,甚至希望成为后宫中的一员…… 不过她现在看清了也好…… ** 在那次萧煦在早朝匆匆离去后,谢东洲好像也有所察觉,见许予桥的次数变少了,许予桥心中有疑,但也没多问,只是更加谨慎了。 冬日里少有暖阳,许予桥这几日忽的就记起当年他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可怕,让她不自觉沉沦其中。 ** ????许予桥一向喜欢的是些味道淡淡的香薰,可这几日却让她们不在屋里熏香,转而换成花枝,还要她们插好才行。 换香的宫女免不了有些抱怨,但是转用为花枝反而减轻了她的负担。 这寒冬腊月的,也不过梅花一种开得最艳。 一群人一盘算,决定每天三个人轮流去。 ** 这日轮到映罗了。 除此之外还有桃株和许芝。 桃株自那回给她送饭后,已经好几日没见着她了,还躲着她不见。 今日总算逮着了。 一早上就见了桃株拎着竹篮,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喊她:“罗儿姑娘……” 站的还远,唯恐她吃了她。 “桃株。”映罗浅浅一笑。 桃株一下就红了脸,眼神恍惚,不敢看她。 “我们快去吧。”许芝出声了。 “嗯。”桃株乖乖点头。 映罗先行一步,照例是在那片梅林,但不是淑梅园那儿。 那块地方也没人敢随便摘。 ** 这片梅林不大,开得梅花却很好看。 是大片的腊梅。 映罗在一棵树前站定,放下竹篮取出剪刀,挑了枝花香浓郁的,斜着剪刀剪下,放进竹篮。 一旁还没动手的许芝和桃株有些傻眼。 “罗儿姑娘,你这么快就选好了?” “嗯。又不是何难事。”映罗点头。 “哦……”桃株眨了眨眼。 怎么说来,她被她逼着学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会呢? ** 萧煦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复杂。 她也这样教过他,只是他不过是最简单的模仿。 他没这天赋,学不会…… 萧煦默默扶额,算了,还是不要想了……都是黑历史(锦罗教的)。 ** …… 回到沅德宫,取了花瓶,她们纠结了…… 但不包括映罗。 “我来吧。”映罗捏起梅花,转了转。 “嗯,好。”两个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5 同步的点头,让开身子。 她跪坐下,看似随意的插着,待完成了,桃株和许芝都盯着插花移不开眼,只剩下惊叹。 “哇。”桃株眨巴眼睛,“好好看。”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花枝,却好看的出奇。 映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眼帘低垂。 ** 当年的孟蔻华是最标准的名门望族之后、名门淑女,嫁给宁庚澈也算门当户对。 她极擅长插花、绘画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不从会逼念溪学,只会逼她…… 孟蔻华确实出色,但她太过于苛刻—— 学不会就会挨打,做不好就挨骂…… 可以说她在那个家,只有念溪是唯一真心对她的人。 会扬着头笑着喊她“姐姐”,会偷偷塞给她好吃的…… 也是她在那儿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 当初她会对萧煦动恻隐之心,恐怕也是因为念溪吧…… 他这么像她,一派单纯。 ** 映罗浅浅一笑,却晃了许芝和桃株的眼。 好美…… “怎么了?”映罗被她们盯着有点不适应,偏头一问。 “没什么,你学过吗?插花。”许芝摇摇头,问她。 “学过……很多年。”映罗打量着面前的插花,漫不经心道。 许芝被激起了兴趣,又问,“是谁教的你啊?” “那个人已经过世了……”映罗的语气算不上好。 许芝一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匆匆结束了对话。 “……是吗……” …… “那我把它搬到正宫去了。”桃株及时开口。 “嗯。” 桃株抱起花瓶,慢慢悠悠地走着。 ** 映罗去净了手,唤了声许芝,“回去吗?” “欸?不回去呢,嬷嬷还在等我呢。”许芝嫣然一笑。 “嗯。” 映罗浅笑着回答,转过身离开,她计划去一趟尚食局。 在经过御花园的假山时,映罗撞上了一个人—— 萧煦。 如若不是她避之不及,她压根儿不想单独碰到他。 “你没事吧?”萧煦搂住身形不稳的映罗,关切道。 映罗敛去面上的惊讶,赶紧挣脱,跪下身,“参见陛下。” “免礼。”萧煦忍住笑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谢陛下。”映罗缓缓起身。 两个人莫名就僵持了起来,萧煦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什么不适。 映罗等了半晌不见萧煦离开,有些不耐,“陛下,奴婢还有事,奴婢告退了。” 在走过萧煦身边时,映罗却被萧煦一把抓住了。 映罗轻颦浅笑,不见怒色,“陛下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我这儿有件东西,怕是你的吧?”萧煦声音悦耳,在她的耳边响起。 映罗眉头微蹙—— 他居然没有用“朕”,而是用“我”?! “什么东西?”映罗抬头看他。 萧煦见她愿意看她,眉眼舒朗,“这个是你的吧?我那日偶然捡到的。” 他从衣袖中取出折叠好的白色丝帕,递给映罗。 映罗的眼睛里露出惊讶,握住丝帕,“这是我的,不知陛下是从哪儿捡到的?” “在芳黛园旁边的梅林。” 映罗猛的抬头,差点撞到萧煦的下巴,“……什么?” 芳黛园旁的梅林……不就是那天她和许芝说话的地方吗?! 难不成……他听到了? 萧煦见她脸色几变,心情变得更好了,“我那日下午去的,没想到见到这个,才记起上午好像有人在那儿,瞧着身形同你有些像,所以问问你。” “我见过你吧……” 映罗此刻满心欢喜,哪里注意听他解释了,胡乱的点头,“嗯。” 片刻之后才仔细回味他说的话,“诶?” 映罗一怔,不否定,“陛下是见过奴婢,奴婢是太后宫中伺候的。” “怪不得,我对你有映像。”萧煦满意的点头。 “……是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要去哪儿嘛?”萧煦又问。 “尚食局。”映罗依旧被拉着,“我有熟人在那儿。” “那你去吧。”萧煦松了手,弯下腰,直视进映罗的眼睛。 “是。”映罗垂下眸子,把丝帕随意的塞进袖袋,转过身去,快步离开。 萧煦在后面忍不住笑意,不矜持的抿嘴笑着。 ** 如今柴慧娘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能确定映罗就是锦罗,这个结论让她高兴的心神不定。 最先察觉她的不对劲的的是云澜,其次是李贞书。最先发现的云澜将此时禀报给了吕参。 吕参倒没有诧异,他早就是知道柴慧娘心里最敬仰的不过是锦罗,如今这番发现自然让她坐不住了…… 还有萧煦,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真让人期待。 ☆、再试探 映罗火急火燎的赶到尚食局,里面的人见了她,忙行礼问安。映罗点头应下,问她们青荇在何处,一众人才恍然大悟,告诉了她青荇的去向。 青荇见到映罗时露出明显的诧异,呆愣过后青荇向她行礼,“姑娘。” “我有事想跟你说。”映罗颔首。 青荇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宫女,“你们先做着,我去去就来。” “姑娘我们走吧。” 映罗对她们报以歉意一笑,跟上青荇。 她们走到一处密林深处,青荇问她:“姑娘有什么事吗?” “有……你去问一问吕参萧煦的事。”映罗一顿。 “嗯,诶?”青荇一怔,有些不解,“姑娘要问主子……呃,陛下的事?” 姑娘不是从小照顾帝王吗?为什么还要问主子? “是。”映罗浅浅一笑,“有些事情我不在的这两年并不能全部洞悉……还要麻烦你了。” “姑娘……不必客气。”青荇摆摆手。 “嗯。”映罗颌首。 通知过青荇后,映罗总算安心了些,一个人回了房,心神不安的坐下,望着铜镜中的女孩子,突然间就想到了念溪。 “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现在你也该十八岁了吧,该上大学了……” “……突然,好想你啊……”她垂下纤长的羽睫。 “很像她吗?你的……那个妹妹……”吕参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嗯。”映罗将头埋进臂弯。 吕参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心,轻声道,“你……想回去吗?” 映罗听到他的话,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吕参用手挡住嘴,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口误,“没什么,你听错了。” 映罗狐疑的看了一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6 眼他。 “是吗?” “……” “你不是想听萧煦的事吗,我是来找你说这件事的。” “嗯。”映罗点头。 吕参心里松了口气,这丫头还是这么贼,精明得过分。 “你想听什么就说吧。” “你觉得小煦儿认出我了吗?”映罗脱口而出。 吕参的眼神一下有些飘忽,“这……这是萧煦自己的想法我怎么可能洞察呢?” 他真的很想说,其实不光萧煦,连柴慧娘都有所察觉了…… 映罗眯了眯眼,“真的吗?” “当然了,我又不是神。”吕参移开眼不去看她。 “我最近总有种小煦儿已经认出我的感觉……你最好还是帮我留意一番。” 吕参有些咋舌,女人的第六感还真准。 “好。” “那我先走了,太医署还有事。” “嗯。” 映罗扶额,自己近来有些太多疑了,老是疑神疑鬼……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 吕参回到太医署,想了一圈,还是觉得要给萧煦递个信,让他留个心眼。 提笔就写了张字条交给眼线,送去萧煦那儿。 ** 萧煦自从那天得到消息后,就着手召暗卫跟踪谢东洲,还有许予桥。 连着忙了好几日都没有空闲,好不容易空下来了不免想到映罗的事,一时间心绪不宁。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萧煦懒懒的坐(窝)在宽大的座椅里,用手轻轻捏了捏眉心,带了些疲惫、懒散,嘴角却不自觉泄出几丝笑来。 那天他故意试探她,没想到她会怎么轻易的就漏了陷…… 她往年可是戒备甚重,在那班老狐狸的试探下也不会有半分慌乱,还能谈笑自若,冷静的可怕…… 现在怕是她自己心里也不安吧,才会这样。 想到这儿萧煦又有些心烦了。 都怪他当初太无用了,才会让她这么辛苦…… 他这几日该得空了,再去试几次吧…… 这样想着,萧煦的心情又好了些。 ** 没想到就他睁眼闭眼的瞬间有人潜入了御书房,带起一阵风,留下一张字条—— 当心些。 当心些? 他为什么要当心? 仔细回想一番他近日身边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的想到映罗的事。 他要他当心被映罗察觉吗,还是…… 萧煦苦恼了—— 这可怎么办? 看来原来的计划得暂缓啊。 毕竟在萧煦眼里,映罗是老虎。 老虎屁股可摸不得。 这是当年她亲口说的。 …… ** 另一边的映罗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自己被某人盯上了,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你没事吧?”许芝的眼神里透着关心。 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实在容易得风寒,要穿热乎了才好。 “没事,就是猛的有些阴森森的。”映罗不在意道。 许芝还是不放心,“你还是多穿些吧,免得着了风寒。” 不远处立着耳朵仔细偷听的桃株也点点头赞同道,“就是啊,罗儿姑娘要穿的暖和些。” “……好吧。”映罗思虑一番,同意了。 旁边的人看着都有些愣,在心里默默咋舌。 自从那回许芝主动找映罗谈过之后,她就刻意疏远了别的宫女,和映罗日益交好。 桃株在那次送饭之后一直情绪不稳定,老避着映罗,就是怕自己多想,但也不会不关心映罗。 ** 萧煦做了决定之后,映罗就察觉自己偶遇萧煦的次数都变多了。 这很不好。 但面上映罗是不会让任何人发觉的,依旧是浅笑安然的模样。 ** 在又一次偶遇之后映罗忍不住了。 “陛下,奴婢有话想问您。” “是吗?问吧。”萧煦绷着张正经的不得了的脸。 映罗盯着他的脸,又垂眸,“不知陛下最近很空吗?” 话里面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是啊。” “那陛下不用处理政务吗?” “处理好了。” “那你不必去后宫吗?” “我现在不就是在后宫吗?” “……” “不用宠信后宫的佳丽吗?” “……” 两个人之间突然安静起来,尴尬的气氛在弥漫。 “咳咳咳,陛下奴婢还有事先回去了。”映罗先打破了这气氛。 没等她转身就被萧煦抓住了手,萧煦的神色不清。 “陛下?” “姐姐……”他一用力把她拥进怀中。 映罗听到他的称呼整个人一颤,使劲挣扎,“陛下?!” 挣扎无用,她依旧被袴×的紧紧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半晌他松开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情绪的突然失控。 “没……没关系。”映罗用手挡住脸,不让他看清她现在的表情。 没等他再开口,映罗便匆匆跑开了。 经过他身边时,他看见了她脸上淡淡的红晕。 萧煦低低的笑出了声,没想到她这么纯情(女主教的),呵。 看来还得下剂猛药,逼得更紧些。 ** 映罗回到房里整个人都不好了,扑倒在床上。 他怎么能这样呢?! 她明明是长辈! …… 这个小兔崽子! ** 谢东洲来沅德宫是已是午夜,只是映罗被萧煦白天的一闹,弄得脑壳疼,完全睡不着,出门想随意溜达一圈,却碰见了一个身影进入沅德宫。 她下意识转身躲进阴影之中,听见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耳朵有点红。 她虽然不经人事,但当时跟着萧煦一起去过回青楼,也算学上了一星半点。 暗处的暗卫见有人和他一样躲在暗处,看身形还是个女子,不禁有些咋舌。 她应该不跟他一样是来盯着谢东洲的,是偶然见遇上的吧。 映罗等到谢东洲离开,才满脸沉色的回到院子。 看来得让吕参多留心了,皇宫,也是一个大臣能随意进出的? 哎。 同样没睡好的许芝推门出来,“映罗?” 映罗的脸色还没有缓和,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过去吓了她一跳。 “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还没休息吗?”映罗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我是听见响声才出来的。” “嗯。”映罗淡淡的应着。 许芝上前几步,“你还好吧?” “嗯,对了,你最近当心着点,万事小心。”映罗提醒道。 “我知道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7 “回去吧。” “嗯。” 两人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 ☆、准备出手 映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精神都不是很好。 许芝眉宇间满是担忧,“你要是累就休息吧,我来就好。” “我不累,没事的。”映罗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点。 “嗯,要是撑不住了,就同我说。” “好。我不会硬撑的。” 但是她撑完了全程,连许予桥也看出些不对劲来,蹙着眉,忍了好久才忍住不去问她怎么了。末了,才特意让她去休息。 ** 吕参是中午休息时来的。 “你来了?”映罗头也不抬的问。 “你还好吧?” “我什么都好。”映罗叹了口气,“你有派人跟着谢东洲了吗?” “我有派人跟着。”吕参蹙了蹙眉,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没事。只是昨天我看见谢东洲进了沅德宫。”映罗缓缓道来,又补充一句,“半夜。” “什么?!”吕参的眉蹙的很紧。 “我有感觉的出人在盯着谢东洲的行踪,但是不是你的人。” “你凭什么肯定呢?” “直觉。” 吕参挑眉,“直觉?” “你的人,总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杀意。而昨晚的人气息极弱,几乎可以忽视。是暗卫。”映罗解释道。 “萧煦的人?” 映罗坐起身来,直直的瞧着他,“是。” “暗卫可以说是最顶尖的高手……” 吕参话未完便被映罗打断了,“偶然罢了。”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不愿多说,她不愿意多提往事 “嗯。” 吕参离开了。 映罗屈起膝盖抱膝,神情落寞。 她想忘记,可是偏偏这让她记得最为深刻…… 看来连老天爷也不愿意放过她…… ** 午休过后,映罗一切照常。她是不会允许自己有过多不该有的感情的。 这一点是她对孟蔻华为数不多的赞同。 感情用事只会害了自己。 许芝偷偷瞥了眼映罗见她神色如常,总算松了口气。 那一瞬间她又有些唾弃自己,人家明明看不上你,还老是贴上去…… 诶…… 许芝摇了摇头,撇弃自己的想法,专心做事。 ** 因为吕参的那张字条,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萧煦了,她也乐得清闲。 萧煦这个孩子太较真。 既然已经被他识破了,她也就得多避着他点了,免得到时候反而让自己难堪。 ** 萧濛被萧煦关了好几日,都没办法见映罗整个人都颓废了很多。 他趴在桌面上,没精打采的,嘟囔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氏无奈的摇摇头,端上一盘糕点,“小濛要吃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不要。”萧濛转头不去看她。 “哎……”于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濛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好久了,前几日还没太明显,最近几天都很失落?。 ** 萧煦这几天有些焦头烂额。 他本来就打算动许琤,许琤的罪证他原本就有收集,诚然他想动许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现在又多了个谢东洲和许予桥同流合污,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毕竟他是状元,在外也没有任何不好的传闻…… 要他把这样一个外人眼中的才子弄死,有点麻烦…… 萧煦头疼的按住太阳穴,外面传来通报声,“陛下,贤妃娘娘想见您。” “让……”萧煦素来不愿见那两个秀女,他愿意把她们纳入后宫也是因为扛不住大臣们的压力……还有姐姐的期望。 头又突突的疼了,仔细按揉一番太阳穴,萧煦叹了口气。 “让她进来吧。” …… “陛下请娘娘进去。”门口的小太监还是不敢置信,陛下居然同意娘娘进御书房,往年只有锦罗姑娘一个女子可以进去。 “嗯。”柴慧娘轻轻点头,提起裙摆进去。 御书房的装饰较之□□更显硬朗,但实在没有人。 “扣扣扣。” “进来吧。”萧煦在里面说话。 柴慧娘推门而入,屋子里只有萧煦一个人坐在最中间。 “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陛下一个问题。”柴慧娘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看到萧煦这般姿态,好像立刻全线崩溃了。 “你说吧。” “您有想过姑娘还活着吗?”柴慧娘支吾其词。 萧煦猛的抬眸盯住她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气算不得友善。 “您是喜欢姑娘的吧……我觉得姑娘还活着。” 多年心事被人一针见血的戳破,萧煦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想干什么?!” 恐怕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了,萧煦的眼睛一闭,又睁开。 “我知道我同贞书进宫不过守活寡,陛下的心已经交给姑娘了,姑娘的死也带走了你的心……”柴慧娘很有技巧的停顿,“但如果姑娘没有死,那我同贞书就可以离宫了。” “所以你只是想靠她离开?” “并不是……”柴慧娘咬住唇。 有些话她可以全盘托出,但有些,只能埋在心里。 “倘若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那就不必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柴慧娘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你很惊讶吗?呵,朕是从小待在她身边长大的,难道会连你——这个才见过她寥寥几次的人都比不过嘛?” 萧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让柴慧娘没由来的恐慌。 她的确想要用这个条件来获得一个承诺,可现在面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失去了这个筹码。 “不过,如果你是想离开这儿的话,朕可以给你这个承诺。” 柴慧娘低垂的眼眸抬起,语气满是不确信,“真的吗?” “但现在你最好不要有所动作,你明白吗?” “是。” “这件事也不能再和别人提起。” “我懂。” “好。” 柴慧娘见萧煦再次低下头批阅奏折,悄悄离开了。 帝王果然是帝王,不怒自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幸而她得到了他的承诺…… ** 柴慧娘回了自己的宫殿,便吩咐宫人送了一套首饰给映罗。 映罗收到时有些奇怪,“这是何意?”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说多谢了。”那个宫人端着首饰,解释一番。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姑娘,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宫人有些为难。 许芝适时出来解围,“……我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8 帮你收下吧,给我吧。” “谢谢姑娘。”宫人松了口气。 ** 许予桥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泠玉有些猜不准,暗自揣度着,“娘娘,可要奴婢去提点他们一番?” “……” “不必了,只要不过分越了规矩,就随她们去。”许予桥淡淡道。 “是。”泠玉后退一步。 柴慧娘想干什么? 许予桥垂下眼帘,放下窗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 映罗抬眸看去,窗子已落下。 后面有人,是许予桥。 ** 次日元拜青来访,单独面圣。 “陛下。” “免礼,元大人坐。”萧煦从一堆奏折里抬头,带着明显的疲倦。 元拜青抿了口宫人递上的清茶,“陛下近来劳累过度,这无益于您的龙体。” “无碍,朕还年轻。”萧煦不在乎的说着。 “……”元拜青咽下嘴里的茶,“呵,陛下您的安康关乎于我朝的安稳,陛下您不要闹脾气。” “朕只是想快点完成这些事,姐姐说过拖延不是好习惯。”萧煦一勾唇。 “这虽是好事,但陛下还是注意身体。”元拜青继续不急不忙。 萧煦笑笑,“您不用担忧,只是,现在朕想快些处理好……的事。” “哎,臣也清楚,可是这件事您还需从长计议。” “我想借一个人的力,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们……”萧煦托住下巴,唇角微勾。 “谁?” 元拜青蹙眉,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让帝王如此没有信心。 “你还记得当初帮姐姐的人嘛?” 元拜青回想一番,“是他吗?……那个姑娘不愿意透露的人。” “不错。他估计也在暗中偷偷帮忙,只是他从未露面。” “那陛下要如何找出他?” “朕已经有对策了,还请舅舅静待佳音。”萧煦很冷静。 那一刻,元拜青从他身上看到了姑娘的影子—— 冷静,坚毅。 “好。” ☆、相认 萧煦又去见了映罗,只是她一瞧见他就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陛下可是有事?”映罗福了福身子。 “朕想问你些事,不知可否赏脸?”萧煦面容温和。 映罗略略思索,点头。 “多谢。” 萧煦走在前面,领着她去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落座。 只是他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却不说到点子上。 “陛下有事就说吧,何必遮遮掩掩?”映罗忍不住了,说的话不免直白点。 萧煦眉开眼笑,看的映罗有些发慌。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那个人吧?”萧煦端起茶碗浅尝一口。 映罗一怔,转而又想起今天青荇突然来找自己的时候的提醒—— 帝王怕是回来问你关于主子的事,主子说您如实告知便是。 她垂眸,捧住茶碗,“陛下若是想知道便去一趟……太医署吧。” 说罢,她仰头抿唇一笑。 萧煦看着一愣,脸慢慢烧红,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意,萧煦赶紧偏头,不让映罗看见。 映罗迟疑的蹙眉,他……怎么了? “朕没事,你若有事便先回去吧。”萧煦移开眼睛,盯着某处目不转睛。 “奴婢告退。”映罗朝着他福了福,离开。 萧煦确定她已经走远了,才重新抬起头来,望着她模糊的背影,无言…… ** 晚间,萧煦回到乾明宫。 他已经去过了太医署,他也如愿见到了他想见的那个人…… 只是有些不如意。 那个人并不愿意同朝廷有所纠葛,甚至有种厌恶朝廷的感觉。 为何他当年肯帮助他们呢? 他只道,是为了锦罗…… 他的姐姐。 哎…… 萧煦烦躁的按捏眉心,这个人实在不好说通…… ** 吕参从窗口进入映罗的屋子,就见了映罗在烛火下写着什么。 “这般认真?”吕参微微一笑。 映罗淡然的抬起眼眸,眼底是他不曾探究的深意。 “喂……” 吕参有些无措,正打算说话,被映罗打断了。 “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的眼睛黑的可怕,好似要将他吸入其中。 “你的势力范围确实深入宫廷,只是你又何必如此呢?” 她很平静,但他看得出她在忍耐自己的怒火。 “我同意帮你的时候就说过,在这世界待久了,再如何新奇的东西,都会变成最惨痛的经历,而我便是那样的人……” 吕参依旧笑着,却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宫廷是最丑陋的地方,没有一个人足够干净、澄明,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插手……” “当然,如果没有你,我更不会帮他……” 两人对视许久,映罗勾起了唇。 “我懂了。不过是我太任性,毕竟,从你的角度……你没有帮我的必要。” 吕参蹙紧眉,额头的青筋凸起。 他不喜欢听她的说这种话。 诚然他一开始就是有不单纯的目的,但是他也没有这么冷漠。 …… 吕参怒气冲冲的离开,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想见她了。 ** 心烦意乱时,人总会希望回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譬如,秋袭宫。 ** 映罗一路走来,也见得这两年萧煦对这处多有打理,竟比往年新上许多。 走近秋袭宫才见得其全貌,抚上门口朱红色的柱子,映罗不禁轻笑出声。 还真是没怎么变呢,仍旧是记忆里的模样。 一步步深入其中,就一点点记起往日的时光。 那些只有他们三人的日子,哪一件不让人记忆深刻? 走过每一间他们住过的屋子,都藏着他们的回忆。越深入其中,映罗便越觉得自己不能放弃那些属于“锦罗”的记忆。 萧煦来时天尚亮着,见有一间屋子点着灯,不悦地蹙起眉。快步往里走去,一把拉开房门,就见着映罗趴在桌上假寐。 见到她,萧煦才松了紧绷的表情,露出浅笑来,轻声靠近她,想瞧一瞧她的睡颜,却没想到脚步声惊动了她。 映罗看见他也是一惊,猛的起身。 萧煦温声道:“可我是我吓着你了?” “陛下说笑了,陛下未有吓着奴婢。”映罗垂首,不去看萧煦。 萧煦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沉下脸来,“姐姐,还是不愿意承认吗?” 映罗咬住下唇,“陛下说什么呢?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吗?呵。”萧煦轻笑一声。 这一刻,映罗竟看不出萧煦的心思。 “我都说了我不是,陛下何故如此纠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39 缠?!”映罗狠下心来,怒道,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萧煦一把抓住,扯了回去。 “哎,姐姐究竟要怎样才能承认呢?”萧煦低语道,一点点有所动作,搂住映罗,她一愣,一下竟没有反应过来。 萧煦瞅她没有抵抗,愈发大胆起来,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肌肤上,她才反抗起来,只已没多大效果,越挣扎越是紧。 映罗恼了,一时喊道:“萧煦!” 喊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失言,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萧煦闻言早已欣喜若狂,笑逐颜开,抬起头来,附耳低语,“姐姐不是记得我吗?” 热气扑在映罗的耳边,让人无法忽视,她愈发用力的咬住下唇,不说话。 萧煦见此眉头紧缩,“姐姐不希望再见到我吗?” 映罗瞧着他脸上的伤神之色,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半晌还是回抱住萧煦,安慰道:“煦儿想多了,姐姐怎会如此呢?” “真的吗?!”萧煦立刻喜笑颜开。 映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却还得硬着头皮安抚他。 “嗯。” “那就好,那就好……”萧煦喃喃自语着。 “好了,快放开我。”映罗催促道。 “姐姐这回不会随便消失了吧?”他目光灼灼,紧盯住映罗。 “我知道了,不会了。”映罗宽慰道。 “姐姐最好了。” 映罗松了口气,终究是劝下了萧煦,却没瞧见萧煦狡黠一笑。 姐姐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在想消失了。 我是不会再放手的…… ** 吕参听到这个消息时,不过冷哼一声,不加评判。 连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青荇,也摸不准他的想法。 ** 谢东洲也得到了消息,某夜他去沅德宫时便顺势提起了这件事。 许予桥怔愣了一下,继而窝进他的怀里,柔声道:“这与我何干?” 谢东洲笑着将她揉进怀里,唇贴上她的额角,“既然萧煦对你那个婢女有意思,那为何不顺水推舟,将那女子送与萧煦,也算买他一个人情……不过是棋子,少一颗又何妨?” 许予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咬住下唇,半晌才温声道:“我听你的……” “嗯……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很快就会让他去死……” “往后再没有人敢欺你……” 最后几字,他刻意放慢语速,缩在他怀中的许予桥却莫名打了个寒战,只是动静甚小,谢东洲没有什么反应。 但她依旧扬起笑颜,轻声细语。 “好。” 谢东洲满意的笑笑,覆身而上,唇贴在她的耳边,“我就知道只有你是最听话的……” 许予桥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红唇亲手送到他的嘴边。 …… ** 风雨过后,谢东洲睡去,许予桥仍辗转难眠。 她慢慢睁开眼,盯着面前的男子发愣。 萧煦会看上那个孩子她不惊讶,因为她真的像极了她啊…… ** 可她许予桥……居然有一日也会成为她最厌恶的那人…… 曲意逢迎,呵…… 在他身下承欢…… 真是可笑、可叹…… ** 在黑暗中许予桥的嘴边浮起一丝苦笑,俄顷又闭上眼,搂住面前的男人沉沉睡去。 像是无所依凭的浮木抓住了唯一的支柱,不愿再松手…… ☆、谈婚论嫁 许予桥特意带了映罗去乾明宫见萧煦,于她此行的目的,映罗也有几分了解,只是不够透彻。 “太后娘娘请进,陛下已经在等您了。”能义站在乾明宫门前,一派恭敬有礼。 许予桥淡淡一笑,“谢大监。” 说罢,便领着映罗进了宫门。 能义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敛了颜色,这个太后还真让人讨厌。 萧煦跪坐在桌边,紧握茶碗轻抿茶水,听到响声也不去瞧一眼。 “太后来了。” “陛下。” 许予桥也不介怀,坐到了他的对面,映罗跟着她站在她的身后,可惜现在她还没有直面萧煦的心情。 “不知太后今日来有何事?”萧煦沏了茶递与许予桥。 “哀家听闻陛下有心于哀家宫中的一个宫女,不知可有其事?”许予桥轻轻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碗,不紧不慢。 萧煦的动作一顿,抬头眸中带笑,“太后是哪儿听来的?” “哦?只是传言吗?哀家以为是真的,还打算将那女子送于陛下呢?”许予桥微露诧异。 萧煦放在桌下的手揪紧衣裳,微眯双眸。 “是吗?太后竟如此大方?” 站在许予桥背后的映罗狠狠抽了抽嘴角—— 怎么? 当她是死人吗? 谈论她的去处,不必同她说上一声? 萧煦瞥见她的小动作,不着痕迹的轻。 “那朕便不能辜负太后的一番苦心了,收下那女子也不是不可以……”萧煦捏起茶碗慢悠悠的。 映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小煦儿还真是——“口出狂言”啊…… 另一边的许予桥明显也是被吓着了,端着茶碗不上不下,看得映罗也难受。 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是吗?” 呵,所以她是被这小子套路了吗?! “当然了,难道太后不愿意?”萧煦仍旧是一副浅笑安然的模样,恐怕不熟悉他的人会被他的外表欺骗。 可映罗从小照顾他,实在不要太懂他了,鬼点子多的不得了。 “怎么会,哀家自然愿意。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许予桥僵硬的扯起嘴角。 “那就好……太后还有事吗?”萧煦问。 “没了,没了……” “那就不耽误太后的时间了,送客。”萧煦收起笑容,整个人透着冷淡。 “诶,不必送,哀家自己来。” 许予桥整张脸上都透出生硬来,明显是被萧煦气的不轻。 ** 回到沅德宫,许予桥便吩咐他们关上门。 “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吗?呵,还不他帮你坐上这个位子的……” 泠玉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呵呵……可笑!” 许予桥突然的笑起来,让人惊恐。 ** 第二日映罗便被萧煦人无故接走了,临走前映罗不忘嘱咐许芝一番话。 “怕是再过不久,你很快便能离开了,千万别再回来了,你要记得,‘帝王家,美人冢’。” “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厮守一生……” 许芝愣愣的望着她,顺从的点头。 ** 在她被接走以后没多久,萧煦就准备着将柴慧娘和李贞书,还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0 有那个叫许芝的一块儿送出宫去。但又觉得这样动作太快了,便先搁置了下来。 只是萧煦在没和映罗商量的情况下召了关家夫妇进宫……来确定婚期。 让映罗不是很高兴。 ** 映罗待在屋子里不住的叹气,萧煦的动作太快,她都没有时间去阻止便已经办稳妥了。 “怎么……都打算成亲了还不高兴?” 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映罗边说边抬头去看他。 “不过是成亲,有什么能那般高兴吗?难道你娶妻了也很高兴?” 如愿的看到男人的嘴角一抽,映罗的心情好些了。 “瞧你自己也不愿意……还来问我这般问题,你很闲吗?吕参。” 门外正打算敲门的萧煦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动作一顿,蹙起眉静静地听下去。 “不管如何你总归要嫁人了,这让我甚为欣慰。” 映罗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你欣慰?我又不是你的孩子,欣慰个什么劲儿啊?” “怎么说我们也算老友了,将近十五年的交情,还不允许我感叹一句?”吕参耸耸肩,对她的嘲讽并不在意。 映罗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片刻,又移开眼。 “我也知道你在这儿待了许久吧……该不止你如今年岁了。”映罗站起身走近吕参。 “哦?”吕参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你如今不过二十六,而以你的阅历怕已是垂垂老矣的人才该有的……难道不是吗?” “你看的倒是通透。”他并不直接肯定。 “我看过多少人,有几分真心实意,怎会不知呢?”映罗一笑了之,看不出她的眼底的深意。 “我不了解你的过去,只有一件事是我可以确定的——你怕是已经过数个轮回。” “你倒是第一个看得清我的人……”吕参的薄唇微勾,似是极满意她的猜测。 “多谢夸奖。” …… 二人对峙良久,末了才轻笑出声。 ** 待吕参离去,萧煦才推门进入,他不问她任何事,只是从背后环住她。 “小煦儿刚刚听到了吧?我和他的对话。”映罗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转过身来看他。 “他就是那个当年帮我们的人吧。”萧煦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未曾察觉的醋意。 “没错。”她不否认,因为没什么可否认的。 萧煦磨蹭磨蹭映罗柔软的脸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他为什么会帮我们?” “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亦或是一时兴起……他行事乖张,不好猜。” 萧煦撅起嘴,突然间他就不想从她的嘴中再听到他的事情。连往日的心思缜密也不见了,没有找到她话里的漏洞。 “好了……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事。” 映罗摸了摸他的发心,有些无可奈何,“你啊,明明是你自己问的,到头来还不许我说,这算的什么事?” “总之姐姐不许再提。” “好好。” 映罗见他这副模样总有种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小人儿的感觉,忍不住对他好。 半晌萧煦送了手,蹲在映罗面前满脸认真,“很快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永远不分开……姐姐不能再像当年一样,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了……” 他的语气有些委屈,当年他有多怕,她不知道,他也不会再说出来吓人。 只是当时……那一刻就像心被活生生的挖掉一块,痛的令他窒息,却又不会死去。 “我不会了,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映罗安抚性的摸摸他的发心,等他冷静下来,才开始正题。 “那姐姐可以问小煦儿一个问题吗?” 看着映罗真挚的眼神,萧煦不好拒绝,同意了。 “姐姐问吧。” “小煦儿为什么要把关家人叫来呢?是商讨婚事吗?” 萧煦有点心虚,他知道这有点不道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姐姐难道不想嫁给我吗?” 映罗不说话盯着他良久,萧煦都开始冒细汗了,映罗才撩起萧煦腰间的玉佩,缓缓道,“你不觉得这样有点乱辈分吗?” “……” 萧煦一阵沉默。 诚然他不在乎这个问题,可现在她在乎,得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才行。 “因为……我……呃……” 萧煦支吾其词,半天才想出个可靠的理由来。 “许家不是还没处置吗?我便想着,先将他们以婚嫁为由叫进宫来好好商讨一番。” 映罗轻挑长眉不可否认。 萧煦见她的表情知道,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哪怕他知道她精明得很,这种话最多当做是自己的挡箭牌…… 她根本不会信。 ** 哎…… ☆、不知道叫啥名 萧煦本来专门请了关家人来商量婚嫁之事,现在为了糊弄过去,就不得不真的来讨论一番许家的事了。 所以现在不得不摆出一副严谨的做态,倒叫关家夫妇有些难熬。 最后还是关泓忍不住了先开口,“不知陛下叫臣还有夫人来,有何事相商?” “朕的本意是想请二位来商讨婚事,但现在朕想要关大人把您的那位大公子一块儿叫来商量些朝政。” 关泓不解的蹙眉,“臣不是很明白陛下的意思……” “关大人的大公子不是在前些月里参加了殿试吗?” 关泓摸了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正是。没想到陛下知道。” 萧煦的手指蓦地开始敲着桌面,如果映罗在就会暗暗在心里咋舌,这还不心虚吗? 他心里确实有些没底……还不是一点点没底…… 因为这些都是他专门去查过一遍的,就是为了不在岳父岳母面前丢脸。 不过这一查他才发现原来姐姐现在的长兄早在四月便参加了殿试,倒也是一甲1里头,已经入朝为官了,还有她的另一个哥哥,也很快就要参加武试了…… 而他一点都不知道…… 萧煦说出口才觉着自己的说法有点……呃……奇怪?着急着纠正自己,顺便圆场。 “……朕一下说错,关大人不必在意。” 场面一阵尴尬,萧煦猛的想起了崔盛骏,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朕听长微说关夫人同他有亲缘关系,还说他已经许久未见您了,难免想念,可是没有时间……” 长微是崔盛骏的表字。 崔氏温婉一笑,“长微我也真许多年未见过他了,如今也该是翩翩公子了。” “是呢……” “不过他现在是博士,教书育人,实是我们崔家的骄傲……但是,陛下究竟想说什么呢?” 崔氏说的不紧不慢,笑容莫名叫萧煦一个寒颤。 姐姐的娘亲还真不好糊弄。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1 萧煦的笑凝固了,揶揄了半晌,“其实……” 他吞了口口水,“哎,如今许家的势力如日中天,朕怕许家会反……” 崔氏一怔,她本以为这皇帝叫了他们来不过是商量婚事,看来只不过是个幌子啊…… 她起身轻轻颔首,“既然夫君同陛下有正事,那臣妇先去寻罗儿。” 萧煦点头,同意她退下。 见自己的媳妇离开,关泓收回目光,“不知陛下究竟想说什么?这般遮掩,臣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被陛下当做幌子,因此成为笑柄。” 他言辞肯切,慢慢都是对女儿的担心、关怀。 萧煦抿嘴,“朕当然是真心的,只是被罗儿察觉了,所以拿许家的事做幌子。” 萧煦已经从善如流的改口了,之前叫的“姐姐”现在马上变成了“罗儿”。 关泓盯了他片刻,“那陛下也有心除去许家?” “自然,当初许琤野心勃勃,朕看在眼里,只当时朕根基未稳,听姐姐的话容忍了他。而今许氏更是不甘于如今的境况,朕自是不可再容忍她们许家了。” 关泓颌首算是赞同,也耐下性子一心一意发表自己的意见。 ** 滴月轩。 映罗被萧煦安置在这儿,此刻她迎来了她的母亲——崔安柔。 她看见她的身影,硬是怔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还是崔氏含泪拥住了面前的女儿,小声啜泣。 映罗茫然的拍了拍崔氏的背脊,“……娘?” 崔氏探出头,“诶,是娘!是娘!” 她一把抓住映罗的臂弯,上下打量面前的人儿,喃喃自语,“瘦了,瘦了……你在宫里吃苦了……” 映罗哭笑不得,“娘,我没吃苦,我很好,我在宫里也没受委屈……您不要担心。” 崔氏差不多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帕子挡了挡脸,吸了吸鼻涕,还带着点鼻音,“我知道。” 映罗无奈的摇摇头,她有点没法招架崔氏这个样子。 等崔氏完全平复了心情,她才问,“罗儿……你真的打算与陛下成婚吗?” 她茫然的蹙眉,半晌又笑了,“嗯。娘我当然想好了,毕竟这种事不可任性而为。” “可是……他是帝王啊,你难道希望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欢的男人吗?” 映罗抿嘴,“我知道,我也明白……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崔氏握住映罗的手,眼眸低垂,“罗儿想清楚了便好,娘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嗯。” 两个人东扯西扯的聊了许多,直到关泓来接崔氏回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萧煦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待他们离去,便一把从背后搂住映罗,“姐姐舍不得他们?不如我把他们叫回来留在宫中陪姐姐?” 映罗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怔,而后又笑了,“你啊……那是我的爹娘,你这是作甚?” 萧煦撇撇嘴,接着发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映罗偏头略略思索,“这吗?你啊是我的亲人,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萧煦心里窃喜,又撅嘴,“只是亲人吗?”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他沉默了,他总不能说:他希望他成为她爱的人吧? “不怎么样。” 萧煦重新整理表情,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难不成,我想让姐姐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映罗刮了刮他的鼻尖,“你啊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胡闹?” “只要姐姐在我的身边,我就永远长不大。”萧煦撒娇。 映罗笑着摇头,轻叹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发心。 ** 这孩子还是这样,却让她安心、满意,也只有这样才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所以她偶尔也会纵容他,她能因此无比真实的感受到他的依赖与信任。 ** 在太医署呆坐的吕参心不在焉,刚刚出诊回来的季杨一屁股坐下,喝了一大杯的茶水解渴。 季杨一开口就抱怨道:“就算宫里只有这几位主子,还是有一堆杂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吕参没理他,低垂的眼眸移开眼往外看去。 外面的树上大多还是光秃秃的,带着萧索之感。 吕参蓦地扯起嘴角,还真是应景。 季杨见他半天都不回答,“你……在干嘛?” “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 “呃……哦……”季杨被吕参堵的不上不下。 一阵安静,只有旁边的太医在忙。 “今日是谁找你看诊?”吕参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季杨。 “啊?哦,是那位许太后。”季杨抓起一把瓜子,捏起一颗嗑起来。 “她怎么了?” “嗯……”季杨默了,“不过是着了风寒,开了些药便回来了。” “嗯。” 只是今日的吕参魂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到季杨的表情有点奇怪。 “但是……” 听他再次开口,吕参抬眸看去,就见季杨一脸纠结,季杨凑过去,附耳。 “但是,她好像还在服用一种药,一种奇怪的药。” “什么药?” 季杨一下变白又变红,“好像是避子用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药呢……她又没有……男人……” 吕参扯出一个笑,带着轻蔑,“哦?你如何确定的?” “她可是太后……” 第一句话说出口,季杨就皱起了眉,不确信的开口,“你的意思的是……她……但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已经坐上了这个位子。” “万事万物有哪一样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比我们所知的,大太多,我们不过才触摸到它的边边角角,还有太多无法企及……你懂吗?” 季杨蹙了蹙眉,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不是在讨论许太后的事吗?怎么扯到大道理上去了?还是这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怎么了? “呵,我扯远了。”吕参回过神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解释道。“你以后多加小心,许氏没有那么简单……” 不明不白的一句解释,季杨愈发将眉头蹙紧。 他知晓吕参身上有太多秘密,但是他把他看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却什么都不说…… 唯一一次也是因为被自己无意间撞破才跟他坦白,他才知道……他居然和那位姑姑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只是那位姑姑去世后,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伤心…… 他才因此从吕参嘴里撬出些事情,知道他并不简单,甚至连帝王的上位都有他的推波助澜在其中。 他的势力简直可怕…… 在皇家这个世上最盘根错节的地方,也能有如此深入的势力…… 那时他才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可后来又一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2 想,吕参当初会让他知道恐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吧…… 作者有话要说:  1一甲:宋朝太平八年间分三甲,各取若干人。 在这里真诚的感谢看文的小天使!!~\(≧▽≦)/~ ☆、裁衣 吕参还是去找了映罗,映罗倒不觉惊讶。 她太懂他了,他们相处十多年,若这些都算不到,那还算懂他吗? “吕先生大驾光临,臣女未能远迎,实在是一大过错。” 映罗的话让吕参狠狠地蹙了蹙眉,没由来的不喜欢。 这话里用的敬语格外古怪。 “不知先生光临寒舍有何事?” 吕参眼帘微垂,显出几分委屈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在见着我了……”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来这儿自讨没趣呢?” 他的话中无故带了些落寞,害得映罗一怔,有些无措。 她于他的过去不甚明了,现在明明是被她戳着痛处了…… “……”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如今我就快同小煦儿成婚了,我该劝阻他吗?” 吕参整理了自己装出来的不良情绪,换了副表情,“你不愿意?” 映罗一副苦恼的模样,“倒不是……我于他不过是亲情,如今竟要变为爱情……叫我实在不习惯。” “不过是一场婚事,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出现裂痕,只能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再说,成婚又不代表变为爱情,你可以继续把他当做弟弟关爱,有何不可?”吕参笑笑不以为然。 “我也知道,可如今小煦儿的态度让我摸不透,他究竟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姐姐的,又是以何种态度的,我实在看不透……” 吕参眯了眯眸子,看来她也是有所察觉的,没那么愚钝。 “可能是你感觉错了也不一定。” “怎么可能呢?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说不定这会真的错了,毕竟这种东西说不好。” 吕参深觉女人的第六感的强大,光从她身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无数次…… “……” “那……你打算帮他吗?” “对付许家?没兴趣。”吕参揉了揉手心的软肉。 “那便算了。”映罗挑了挑眉,又见吕参面色有异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想强迫你。” 吕参勾起唇,“你难道没强迫过我?” “那是当年,现在我尊重你。”映罗摊手。 “那最好。”吕参笑笑,“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好。” ** 吕参离开不久,安琼君便带着尚功局的尚功1来了,说是陛下让他们来量体裁衣。 映罗收敛了,莞尔一笑,“哦?是吗?那麻烦各位姑姑了。” 那位尚功局的尚功年岁较之其他五局的女官年岁尚小,不比安琼君,所以萧煦叫了安琼君来镇场子。 一批绣娘都是做女红的好手,各有分工,一块上前一些个量尺寸,一些个记数据。 忙得很没时间打量她,倒是安琼君坐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脸。 “姑娘可有极喜欢的东西,可以叫尚功局的绣娘们绣在衣袖上。”安琼君打量了她许久才开口说话。 “衣袖上?”映罗被绣娘们团团围着不好随便动弹,只动了动嘴。 “正是。” 映罗一番思索,“不知可绣上金银花?” “金银花?自是可以的。姑娘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 绣娘们很快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那位尚功不禁好奇道:“刚才尚宫姐姐在瞧那位姑娘吗?” 安琼君一副浅笑安然的模样,不做回答。 那尚功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小声嘟囔着,“那位姑娘还真是好看,她会是陛下的娘娘吗?真真比宫里那两位娘娘还好看呢?” 安琼君冷哼一声,“呵。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不能随便拿出来乱说。你要是管不住嘴,自然有人会让你知道管不住嘴的下场,你懂吗?” 那位尚功被一噎,脸色不好看,但也懂得其中的道理,很顺从的认错,“安尚宫教训有理,是我嘴快,该罚。” “知道就好,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管住嘴。” “是。” 安琼君这才真心实意的笑起来,“明白就好,要怎么罚,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我会自己去领罚的。” “嗯。” 尚宫局和尚功局在一段路口分叉,安琼君先行离去。 ** 傍晚萧煦来看映罗了,还给她带了个人——桃株。 萧煦对此的解释的是,“我怕你在这儿无聊,况且你们好像,之前相处的不错,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其实这解释无可厚非,倒是桃株无故从中看出了几分心虚,奇怪的皱了皱眉,但也没发现萧煦的自称。 “是吗?你有心了。” “喜欢就好。” 萧煦闻言甚是欣喜,还想说什么瞥了一眼桃株。 桃株识趣的退下,“罗儿姑娘我先下去了。” “去吧,好好整理一下你东西。” “嗯。” 见桃株退下,萧煦才开口,“今日尚功局的人来了吧?” 映罗抿了口茶,颔首,“来了,还有安琼君。” “尚宫局的人也来了?”萧煦有些惊讶。 “不是你安排的吗?”映罗蹙眉。 萧煦回想了一番,“应该是能义安排的安琼君,他们……关系不错。” “是吗?能义也该娶妻了,安琼君是个不错的选择,稳重,大方。”映罗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诶?能义和安琼君?” “是啊。” 萧煦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表示赞同,“姐姐不说我都忘了,能义也到了到了这个年纪了,我会问一问他的,若他愿意,再寻个好日子办了这喜事。” “嗯。” 原来的话题扯远了,萧煦轻咳几声,把话题扯回来,“姐姐要在嫁衣的衣袖上绣金银花?为何不绣木棉?姐姐不是最喜欢木棉吗?” 映罗嫣然一笑,“你忘了,嫁衣是火红的颜色,木棉也是如此,绣上木棉不是就看不出了吗?” “再说,金银花不好吗?” 她用手支住下巴,眸中带笑,让萧煦移不开眼,映罗半天得不到他的回应,说话了,“怎么不说话?” 萧煦低下头挡住透出红晕的俊秀脸庞,“没什么,姐姐说好便是好的。” “你啊……不过记着,往后别随意叫我姐姐,毕竟如今我算不得是你的姐姐。”映罗提醒到。 “我记得了……那我往后叫姐姐……罗儿吧。姐姐的爹娘也是这样叫的。”萧煦略略思索,提议道。 映罗宠溺一笑,“好。” “而今你也这般大了,真是不真实,当年那个小不点好像还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3 是在昨日,触手可及。” “嗯,我也这般觉得,那时多好啊……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萧煦也陷入回忆,附和道。 “只是如今这样也很好,罗儿在我的身边,能义也在,没有人缺席。” “是啊。很好……”映罗眼里慢慢充满薄薄的水汽。 不过……改口改的真快。 她又垂首一笑,隐去雾水。 萧煦知道她想到了某些事……让她伤感的事,赶紧岔开话题。 “不过许予桥的野心愈加大了,许家那边的罪证我也收集的差不多了,罗儿想好何时动手了吗?” 映罗垂眸,“很快了……但这一次他不打算出手,所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你懂吗?” “好,我听罗儿的……等许家被连根拔起,我们便能成婚了……” 萧煦流露出类似于娇羞的神情,叫映罗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噗嗤!” “罗儿!!” 映罗使劲忍住,只是还是不住的笑出声,“对不起……哈哈……” 这下萧煦的脸在映罗压抑的笑声中愈发红润,看着她这副样子,萧煦也无声的笑了,只可惜映罗低着头在努力压制自己的笑意,并没有看见对方能将人溺毙的爱意。 这份爱意在她消失的两年间不断增长,直到如今……不过很快他就能如愿以偿了。 真好,真好…… 他忍不住出手理好她鬓角垂落的发丝,温柔的让人难以相信。 巧合的是她也抬起头来看他,幸而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怕…… 他怕,她会因为这份感情而疏远他,他终究不希望她离开,哪怕压抑自己,也无所谓…… 映罗被他的笑弄得一晃神,就这样直直盯着他眼睛。 两人谁都不移开眼。 萧煦是因为舍不得,而映罗是因为晃神…… …… 他好希望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1尚功:掌督妃嫔宫人女红只课程 ☆、许家 萧煦情不自禁的将手移到她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映罗才如梦初醒的惊醒,赶忙移开眼,将目光投到别处,不看他。 萧煦也依依不舍的挪开目光,起身,“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的背影匆匆,带着些慌不择路的感觉,叫映罗眼里重新溢出了笑意。 桃株见萧煦走远才推门而入,“罗儿姑娘,陛下一定很喜欢你。” “为什么?”映罗笑意未退,一副正经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样严肃的口气,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没绷住。 桃株兴冲冲的开口了,“你瞧啊,他这般在乎你的感受,还细心询问,努力安排好各方各面的事,还做了好多别的事……说不定连你都不知道呢!” “是吗?” “真的,是真的!”桃株唯恐映罗不信,恨不得一一列举出来。 “……总之陛下真的很在乎罗儿姑娘的看法!” 映罗垂眸浅笑出声,“嗯。我知道了。” ** 等了约摸一月有余,嫁衣正式裁制完成,那位叶尚功取了嫁衣来让映罗试穿,发现有哪些地方是不合身的,好再改。 只是映罗见了那嫁衣后便开始带上玩味的笑,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待晚间萧煦来同她一起用晚膳,只一眼便察觉出映罗的不对劲。 “罗儿怎么了?不开心吗?” 映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走近萧煦,“哪里……只是我有些好奇,想问一问陛下……为何这嫁衣是皇后的规制?” 萧煦一怔,不说话了,“这……这……” 他偏头不去看她,映罗笑了,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紧盯住萧煦的眼睛。 “不说话?心虚了?” 萧煦咬住唇,眼神有些飘忽。 他就是心虚了。 “不辩解?呵。”映罗笑笑,她倒不是生气,只是他都不同自己说一说,“现在可以说理由了?” “可以。” “说吧。”映罗在对面跪坐下来,美目盼兮。 “我说过我会遣散柴慧娘和李贞书,还会帮你把许芝一块儿送出宫。” 萧煦停顿了一下,“所以,我希望娶你为妻,只有你一人为妻。并不会与旁人一起分享……” “你懂我的意思吗?你懂吗……” 萧煦的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低落,甚至用手捂住眼。 映罗垂眸,她从他说话开始就变得异常沉默,“这样的你可是会被当成异类的,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 “那姐姐愿意和别人分享吗?!”萧煦蹙起眉,带着满满怒意。 映罗不语,有些事她不好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她宁愿不开口。 “你不想回答我……是因为根本没什么可说是吗?”萧煦失望了,他的笑里带着悲凉。 “有些事,我不想说的太白……”映罗眼皮微抬。 “你是怕我伤心吗?”萧煦冷哼一声。 两个人都冷漠以对,还是萧煦忍不住了了,摔袖离开。 ** 桃株悄悄地跑进屋中,“罗儿姑娘,陛下呢?” 映罗浅尝一口茶,朝桃株笑笑,“他走了,去摆饭吧。” “嗯……”桃株纠结的看了眼映罗,还是转身离开了。 ** 那次不欢而散之后,萧煦好几日都未去再见映罗。 可又特意吩咐了桃株行事要谨慎,也算放心了。 这样一来,她的日子倒也清闲,也从桃株口中得知萧煦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对付许家,其中竟有吕参的插手,倒叫映罗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 吕参还真是,口是心非。 呵。 只是静下心来她也会后悔……那天她的态度确实让萧煦恼火了。 毕竟,现今他们二人的观念完全不合…… 他对自己恐怕不止依赖和亲情了,多了些让她不能控制的感情…… 但她一如既往的将他看做是亲人,是弟弟…… 再说,现在小煦儿这个样子,他们之间是不会长久的…… 小煦儿还是想的不够清楚…… “哎……” 映罗不由自主的叹气,用一只手支住头,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目光毫无着落。 他们之间……也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只推开了一丝缝隙的桃株悄悄地往里头瞄了一眼,就见着映罗那副有些颓然的模样,心里的小人打斗几回,还是退却了。 她不能好心办坏事,要相信罗儿姑娘! …… 桃株想着挠了好几下自己梳的极为服帖的头发,心乱的很。 ** 许予桥这儿也不好受,许家不知道何时被帝王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4 抓住了把柄,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到了许多有意无意的“关照”,宫里宫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能随便乱来…… 还有谢东洲……居然没了消息! 这种时候他居然抛下了自己…… 果然,是……自己遇人不淑吗…… 许予桥纤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溢出些许血丝,泠玉在一旁看的心惊,也不敢多言。 从许家受难开始,陆陆续续已经有好几个人被许予桥处死了,用极为残忍的手段…… 还有……从谢大人没了消息之后,太后就愈发冷然了,不苟言笑。 手段较之前些日子更是残酷…… “泠玉,你说……我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已经……到头了……” 许予桥冷不丁的开口,泠玉整个身子猛的一颤,只是许予桥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并不责怪。 泠玉拭去额间的冷汗,恭顺的开口,“怎么会,太后娘娘……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回到头呢?” 她的嗓音带着轻颤。 许予桥很清楚,自从她遇上谢东洲…… 她的人生便毁了…… 或者是,根本没有回头路…… 许予桥背对着泠玉,叫人看不清她的意思。 “你走吧,是我准许的……拿些钱归家吧,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呢……” 许予桥的声音很低,几乎叫要听不见了。 泠玉抬起眼眸,眸中充满了水雾,又满是不可置信,“太后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离开吧……我不需要你了……你听不懂吗?!”许予桥说到最后已经没了那份耐心,“我说你滚!你滚!!” 她一抬手便甩掉了旁边矮桌上的花瓶,瓶中的鲜花早已枯萎,瓶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许予桥被响声能的一怔,连滚带爬的来到破碎的花瓶边上,完全没有往日的贵气,她不顾那些碎片把那束枯萎的花抱在怀里。 柔嫩的手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渗出血来。 “哈哈哈……连你,连你都要抛弃我吗?真是狠绝,真是狠……假如我有你丝毫的狠劲,今天没落的便不是我们许家,而是他们萧家了……” “……只可惜……我还是下不去手啊,这是你打造的格局,你精心打造的……我怎么会舍得毁呢,既然……我们无缘,那我就陪着‘它’去死好了……” “……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 泠玉早在许予桥松口时跑了,整个宫殿空旷的让人心慌,回响着许予桥近乎癫狂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 路过的人都不禁加快脚步,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其中领头的行色匆匆,身后跟了两排宫人,手上捧着托盘,上面还覆盖着鲜红的布料,叫人看了,不免觉着奇怪…… 领头人还不断叮嘱着他们,“你们都当心着些,要是碎了、摔了,你们的命今天就留在这儿吧……别走了吧……” ** 这阵子许家失势,宫人也都是势利的,沅德宫的人都散光了,也没人来管,就算你死在这儿,都没人会知道。 ** 既然映罗要同萧煦成婚,那么这事情定是愈发多起来了,也没有人有这闲工夫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 ☆、备婚 叶尚功带着人去到映罗住的院子,朝门外的宫女颔首,“麻烦通报一声,说是尚功局的人来了,请姑娘再次试衣。” 那宫女匆匆进去,回来时请了尚功局的人进去。 “姑娘。” 映罗从书简中抬起头来,“叶尚功不必客气,坐吧。” 叶尚功莞尔一笑,“姑娘客气了。姑娘还是先试衣吧。” “只是试衣?那叶尚功带的东西也太多了。” “陛下大婚,光是衣裳便不止一件,再加上这首饰、凤冠。哪一样不是贵重的,自是要一样样分开了,一一呈上的。如此一来这东西自然是不少的。”叶尚功解释道。 “那便麻烦叶尚功了。”映罗合上书简,起身走近叶尚功。 叶尚功便吩咐了人,去帮她穿戴。 ** 萧煦恍惚间行至映罗的院外,又走进院内、屋内。 一抬头就见着那火红的嫁衣,还有那穿嫁衣的人…… 艳若桃李。 萧煦怔怔的立在原地,望着她移不开眼。 映罗恰巧转头,两个人就那样四目相对,旁边的人也看见了萧煦,有眼力劲的都退了一步,垂首。 ** 萧煦下意识的向前走,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不到两寸的距离,面对面,气息交缠,多出几分缱绻的意味。 映罗被他步步逼近,慌张得直后退。 萧煦却不放过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拥进怀中。 温热的呼吸交织着,鼻尖相抵,萧煦却闭上了眼睛,转而笑了,睁开眼来,盯着面前的女子,极为温柔。 “不要动。”萧煦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映罗的身子下意识一缩。 他的手覆在她的唇上,那蠢蠢欲动的唇齿看不见了,萧煦却仍是忍不住的。 想要将唇覆在她的唇上的心思愈发热切……他怕自己会在大婚之前忍不住…… 这样的人,从前是他的姐姐,他敬重她,因为她值得…… 而后来他的心思变了,他想要把她死死拥在怀中,将她嫣红的唇尽数吞入口中…… 她的声音,她的身躯…… 他都想得到。 ** 见她真的乖巧的倚在自己的胸口,萧煦低低的笑了。 映罗一听他笑,就知道他不怀好心,挣扎着要他松开手,可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唇,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却勒的叫她喘不过气来。 “放手。” 她的话有些模糊不清,但他听的真切。 萧煦稍加思考,松开了手,还带着些许不舍。 ** 映罗由宫女们换了衣裳,却仍不去看萧煦,他也不恼,反而愈加笑得开心。 宫人们也都识趣的退下还阖上了门,免得里面的人被打扰。 “你想做什么?你如今这般又算什么呢?”映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罗儿你足够懂我,可如今,我有些不信了……罗儿会不懂我妈?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吗?”萧煦一句句问着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叫映罗有些躲闪。 映罗咬住唇,“我知道……该知道什么嘛?” 她敛下眼眸,“……你若是想听这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你于我而言,是亲人,不是爱人……你对我的心思,我可以当做不知,但是我把当成亲人,所以我才会说。” “可是……现在我并不希望你把我当做孩子,一个被你当做亲人的孩子,我……算了,反正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明白……我想你把我当做可以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5 完全信任的人——当做……爱人的信任……” 说到最后,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可是他知道有些话他今天必须说清楚,否则……他怕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映罗的眼眸低垂,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半晌她才抬头来看他,“我明白了,只是我需要时间。” 萧煦闻言现是一愣,而后又笑了,有些傻兮兮的。 映罗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笑成这样?都傻了。”映罗在轻笑中,说着。 萧煦愣愣的看了她许久,一把捏上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着。 ** 那次之后,萧煦面对映罗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好意思,另一个当事人反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全程淡然处之。 稳妥的不得了。 萧煦的表现也让宫里人认清了现状——这个姑娘往后一定不一般。 宫人们下定决心要用格外恭顺的态度对她。 只是别的那两位娘娘也让人看不懂,陛下没有轻视她们的存在,该怎么样对待就怎么样,都按宫里头的规矩来办。 因着帝王要大婚,礼部的人、内务府的人早早就开始准备了,毕竟是圣旨的直接下达,他们才不敢有所异议。 再说了,帝王大婚这种事可是极少遇得到的! 他们早就亢奋了,都兴致勃勃的。 ** 帝后大婚很麻烦。 映罗因而对此颇为烦恼,她对于古代帝后成婚为数不多的了解来自于念溪…… 喜好历史——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相同点…… 念溪活泼开朗,孟蔻华冷情…… 有时,她都会怀疑念溪究竟是不是孟蔻华的女儿…… 孟蔻华本是名门望族之女,不论在哪儿她都会穿旗袍和小高跟,好像是那民国时期的美人从画报里走出来似得。 念溪虽不喜欢旗袍,却喜欢汉服…… 有一阵念溪极其迷恋明朝历史上的那次帝后大婚,在她耳边念叨许久,到最后连她都能一字不落的复述了。 想起往事映罗总是极少笑,只有念溪是她往年不能忘却的唯一一人…… 她对她总是不同的…… 映罗抚了抚眉。 她这是在想什么? 桃株跟着她有些日子了,往回罗儿姑娘每每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是因着记起往事而伤神,今日却是笑了…… 看来,罗儿姑娘该是能放下了。 桃株探头探脑一阵,便转身离去了。 ** 礼部的人忙活着准备帝后大婚的东西,关泓家里也忙的不行,前些日子才送了女儿的生辰八字去了礼部官员的手里,近几日又在为聘礼的事发愁。 因着陛下成婚,又是同关家的女儿,关家的两个儿子也被准允回家。 一落脚,关咏恒就被着急的崔氏一把拽进了关府,吩咐了他一堆事,还把一堆红绸缎塞进了他的怀里。 “你啊就把这些挂起来,知道没?” 还没等关咏恒回答,就被管家叫走了。 “哎,娘……” 关咏恒挠了挠头,看着一堆红绸缎发愣,让后就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转头见看见了自家大哥对他笑,关咏恒被他看的一抖。 “哥……你,你也回来了?” “是啊,我比你还要回来早几日。”关咏道温润如玉,只是不和谐的地方是他的手上也拿了一堆红绸。 “哥,你是不是也被娘奴役了?”关咏恒挑了挑眉,露出几分诧异。 要知道他这个大哥,平日里可是妥妥的一个公子哥,虽不跋扈,但也是不愿意碰这些东西的…… 今日居然…… 看来,自家娘亲的威慑力真是有够强的。 “你不也是吗?”关咏道一笑而过。 关咏恒撇撇嘴,不说话。 两个人干脆坐了下来。 “不过……还真没想到,小妹居然要嫁与当今陛下,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关咏恒先开口了。 关咏道垂眸,神色莫名,“我也未曾料到……明明罗儿那般娇纵,往日我们也顺着她胡闹……只是她现在居然要嫁人了……也不知道她在宫中如何……” “放心大哥,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说:女儿家成亲之前,是必定会回到娘家的,我们就能知道小妹在宫里怎么样了。” “是吗?那就好。”关咏道点头。 “陛下能放你回来,说明陛下心里还是有小妹的……”关咏恒倒是乐观。 “嗯。” 可是……帝王可是这世上心思最难测的人,伴君如伴虎,希望罗儿以后不要在宫里受了委屈才好…… 关咏道揉了揉眉心,他实在有些担心了。 ** 关家人忙得不得了,连两位公子也被使唤了,亲手上阵。 几日后映罗也回到了关家,尔文尔乐尽了全力服侍她。 因为她们明白,自家姑娘往后是不肯再住在这儿了,像往日一样。 ☆、大婚 六月初八。 礼部算出的好日子。 帝后大婚说定的日子。 ** 映罗早在家里被叫起了,坐在梳妆镜前打扮着。 火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容,金灿灿的头饰。 镜中的那个女子好似不是她一般,叫人陌生得很。 顾盼流转,清艳脱俗。 “小姐真是生得仙姿佚貌啊。”尔文抢先道。 “就是,小姐是最好看的。”尔乐附和道。 映罗不禁笑了,伸手掐了把尔乐脸上的软肉,“你们啊,今日可是在嘴上抹了蜜,这般嘴甜。” 尔文在暗处抹了一把眼泪,又扬起笑脸,“小姐,这般快就要嫁人了,想来我们姐妹二人到这关府也有十几年了,也能瞧到小姐成婚,这是三生有幸。” “嗯。”映罗点头。 “小姐饿了吧?我去厨房那些东西来。”没等映罗回答,尔乐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映罗无奈的笑笑,尔文也摇摇头。 ** 头上的凤冠沉得很,压的人脖子疼,映罗用手捏了捏脖子,小幅度的动了几下。 尔文细心的观察到了她的动作,“小姐,可是觉得这凤冠太沉了?要不要奴婢帮您扶一把?” “嗯?不用了,时辰快到了吧?”映罗抬眸,从铜镜中看着尔文。 “没呢,还有些时辰呢,小姐。”尔文瞧着自家小姐笑了。 “那就麻烦你了。” “嗯。” 尔文从后面帮忙扶住凤冠,映罗抚了抚自己的妆面。 崔氏匆匆而来,瞧着铜镜里的自家女儿,笑了,“罗儿今日真好看,依我看,罗儿定是这最好看的新娘子。” “怎么会,天下女子这般多,娘怎会觉得女儿最好看呢?” “罗儿是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6 娘的女儿,在娘的眼里就是最美的。”崔氏把手搭在映罗的肩上,笑眯了眼。 “嗯。”映罗也将手搭到崔氏的手上,偏头去看她。 “娘也没想到,娘的三个孩子里居然是最小的女儿先嫁了出去……本来娘还想好好留你几年,多陪陪我和你爹的……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崔氏说着说着便有些泪目。 “宜人,别哭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 帝后婚礼实在繁杂,纳礼、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哪一样可以随意而为。 况且官员一辈子最多遇到一回,哪能不兴奋呢? ** …… 纳礼送去的见面礼——大雁早就备下了,就等着大婚那日送去。 准备好了后,钦天监的官员喜气洋洋道,“吉时已到!” 萧煦在内大臣、侍卫、太监簇拥下,步入正殿,王公大臣们伏地叩拜,高呼万岁。 再由人宣制官奉诏书,任命正、副两位天使去关家纳礼、问名,两位天使奉节、奉诏,礼成,萧煦退朝。 正使持节,副使手捧问名诏书,仪仗队、鼓乐队浩浩荡荡的前往关府,后面还跟着送礼的官员。 关泓在大门口跪接天使,奉旨,接受礼品,谢恩,举行问名仪式。 …… 礼定官宣读书册宝,说明行奉迎礼。 映罗具服出阁,于香案前,向阙立,行四拜礼。 再宣册、宣宝礼仪。 …… 女官入内接出映罗,奏请皇后出阁,拜别父母,升舆而出。 百官朝服迎于宫门外,映罗如了宫门,于内庭,出舆从西阶进,萧煦由东阶降迎于庭幕次1,揖映罗入内殿,萧煦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冲映罗笑了,极尽温柔。 萧煦拉着映罗的手,来到更衣处更衣,萧煦换上了衮冕,映罗则换了礼服,再一同到主殿行谒庙礼,还宫,再行合卺礼。 …… 又进行繁复的进酒、进饭礼仪,女官以两卺酌酒,萧煦和映罗将酒杯拿起喝下。 再次回了宫,换上常服,映罗才真正显出疲乏来。 这一趟下来映罗感觉自己就要散架了,帝后成婚还真是麻烦的不得了啊,还有那合巹酒,味道不错,就是下口烈了些。 不过她可清楚,这婚姻礼仪可还没完,要到这第五日行那盥馈礼,还有繁杂的礼仪,才算大功告成。 至少二三日要向皇太后行的四拜礼和八拜礼都省了,怎么说许氏如今是不可能在有这个地位去受这个礼了…… ……但现在还有更棘手的事情摆在她眼前——这大婚当晚,她和小煦儿究竟该怎么过? 哎! 映罗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发髻,摊开自己的手,盯着它出了神。 刚才他握她的手时,她才发觉他好像真的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在她的羽翼下躲藏了,那双手也比她的大许多…… 骨节分明,修长…… 还有,温暖。 她无故笑出声,重新握紧双手,好像能有一个护着自己、爱着自己的人…… 真的很不错呢。 火红的盖头罩在头上,旁人也见不得她的容颜,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 “吱嘎”一声门响,接着是脚步声响起,蓦然间本来被阻挡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是萧煦! 萧煦拉住她的手,引她站起,递与她酒杯,脸上依旧是那温和的笑。 交杯酒? 映罗接过酒杯,轻蹙眉头,继而又舒展开。 环过他的臂弯,他们之间便只剩下了不到两寸的距离,几乎是鼻尖相抵,呼吸交织。 她可以看见他黝黑的眸闪着奇异的光,亮的惊人。他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哪怕有脂粉的味道他也能清晰的闻到,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萧煦微不可见的眯了眯双眸,垂首,喝下杯中的酒。 “你们下去吧。” 萧煦把手中的碧玉酒杯放下,转而吩咐道。 “是。” 那群宫女又不傻,这是帝后大婚的日子她们也不会蠢到去碍陛下的眼。 真正让那群宫女有些紧张的事,陛下的眼神,目光如炬,她们恨不得能飞出去,赶紧离开,待她们终于退出偏殿才松了口气。 见碍事的人全部离开了,萧煦才转头继续盯着面前的人。 “小煦儿如今倒真是气势逼人,我甚是欣慰。” 听见映罗的话,他眼睛一暗,又很快恢复了,“都是姐姐教的好。” “有些时候也是需要人的天分,不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坐上这个位子。”映罗笑笑,她只将这话当做谦虚。 得不到萧煦的回答,映罗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这般拆吞入腹,只不过一眼,那些便全然消散了,叫映罗看的不真切。 “怎么了?” “罗儿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婚之夜,可不能就此荒废了。” 萧煦说这话时还是浅浅的笑着,甚至还带着点小时候的赖皮意味。 映罗有些为难,她是嫁给萧煦了,但是也不意味着他们要圆房啊,可现在她实在不忍心去拒绝。 她咬了咬下唇,虽依旧纠结,双手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 萧煦善解人意的开口了,“若罗儿不愿意,那便算了,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的忙呢。” “嗯。” 映罗闻言重新眉开眼笑。 萧煦牵起映罗的手,向床边走去。 他的手大,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软弱无骨,极其舒服,叫人舍不得松开…… 这样想着他当然也是这般做了,愈发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 映罗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一怔的,却还是没有松开,回应似得回握住他。 萧煦整个人都一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愈加欢喜。 可是…… 她不会知道,面前的人早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孩子了,他现在是成年人了…… 被他拉到床边,她也未多想,顺势坐下,正抬头,就见着面前的人也在看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她奇怪的摸了摸脸颊。 “没有。” 他摇头。 “哦,坐吧,今日你也累了。休息吧。” “好。”他正欲坐下,却见她又站了起来,赶紧拽住她问:“你去干什么?” 映罗掰下他的手,“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能睡得安稳?” 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妆面。 萧煦看了看,蹙眉,确实不行,顺从的松手。 映罗先去了妆面,打算卸下头上的发簪时却见镜中多了一双手,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来吧。” 映罗也就随了他的意,不再阻拦。 那双手极其熟练的拔下发簪,解开发髻,就好像不知做过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7 多少遍了。 末了携了她坐到床榻边,“睡吧。” “嗯。” …… 映罗默默的褪下衣衫,萧煦却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我当年学什么姐姐都要一一检测,满意才行,只有一件事姐姐没有检验……” “是什么?”映罗咽了口口水。 “春宫图。” 萧煦吐出这三个字时,映罗整个人一僵。 映罗勉强扯出一个笑,“那件事,不需要我检验。” “不行,姐姐这是在耍赖……”萧煦不悦的蹙眉。 “这……” 她突然有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姐姐不能耍赖……”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滑,挑开她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 趁她失神之时,萧煦轻轻的吻上面前的人的嫣红的唇。 一点点将她的呼吸尽数吞入,知道她的双颊发红,才将她放倒在床上。 …… “不行!” “罗儿……” 这声音带着嘶哑,诱惑无比。 满室旖旎风光。 作者有话要说:  1幕次:临时搭起的帐篷 这章的内容有一部分是参考百度的,所以……你们懂得。 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些意思/尴尬 _|| 本来想开个车的,后来,发现有点长了,就放弃了,一笔带过了。 不要嫌弃我 ☆、无名 第二日一早,映罗幽幽转醒,挡住面前的光亮。 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换了衣服? 拥着她的人缩紧双臂,更加用力的把她拥进怀中。 “萧煦,松开。”声音带着未曾有的嘶哑。 她的脸一红,轻轻拍打他的手臂,想要提醒他。 “不要。”萧煦蹭了蹭她,不松手,还带着小时候才会有的无赖。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起来了。”映罗推了推他。 “没关系,大婚,三日内不上早朝。”萧煦闭着眼睛回答。 “你不起,我也要起了。” 映罗狠下心来推开他,坐起身。,却被他一把拽回床上。 “陪我再睡会儿。”他重新窝进映罗的颈间。 映罗冷下脸来,“放开,第一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萧煦这才睁开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松手了,却执意拉住她,吻了吻她的唇角,再和她一起坐起身。 外面的宫女才鱼贯而入,捧着各自的东西,一一站定,其中四个上前来替他们更衣,再漱口洗脸。 一切准备完后,行过四拜礼,因着不必去谒见许予桥,所以萧煦去了御书房,映罗则打算去看一看—— 许予桥。 ** 太后既已被软禁,她这个新后便不必去拜见她了,只是她却仍专门去了一趟,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再见她一面。 “是你?”听见开门声的许予桥抬起头来看她。 她虽被软禁,但吃穿用度上并未亏待她,只是她被移出了沅德宫转而住到了另一处较小的宫殿。 这处宫殿里空荡荡的,未曾有随身服侍的人。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皇后娘娘。”她喃喃自语着。 映罗掩嘴轻笑,“我没有这般空闲,只是惦念着你,所以才特意来一回,没曾想,你这样不欢迎我?” “怎么会?皇后娘娘愿意来看哀家这个废人,哀家怎么会不欢迎呢?”许予桥坐在主位上,依旧带着往日的骄傲。 映罗却不在意,依然是浅笑安然的模样,“许太后也过于草木皆兵了些,太后娘娘的野心,实在叫映罗诧异呢,如今许家几近溃败,谢东洲也不知其踪,所有人都抛弃了你……” “你,不怨吗?” “呵!谢东洲?我和他不过是一场交易,他抛弃我,我又何时不想抛弃他呢?!这并不奇怪。” 许予桥淡淡一笑,“至于许家,我的父亲只把我当做一颗棋子,本就无人在意我,那我又为何要为他们心痛、神伤呢?这不值得……” “许太后倒是豁达,看的通透。为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的,本就是不值得的。”映罗边说边往上走着。 她是孤身一人来的,她并不觉得许氏会对她不利。 有时候的她确实够自负。 “你很得意?”她又问。 “并不。” 她不觉得如此,自然也不会去承认。 “许家的落败,本就是必然,我没有料到的只是——你和谢东洲的关系,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胆大妄为。” 许予桥不说话了。 她说的确实不错。 “我本以为你善,却未想你只是掩盖了你的野心,你的本性。” “你实在叫我失望。” 映罗同许予桥几乎是脸贴脸,叫人没法避开她的目光,许予桥也不反驳,“是。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她明明该悲伤,此刻她的话却让她想欢喜,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 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她…… 那个她所心心念念的人啊! 她想笑,可是如今现实却要逼着她哭。 “原本,我以为你是个足够听话的人,能安分守己,所以我愿意在先皇去世后,扶持你坐上这个位置。” “……” “只是我未曾想……你会叫我失望……” “嗯。” “……” “我会让他留你一条性命。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太后养尊处优,你能像往年那样继续衣食无忧。” 映罗缓缓吐出这几句话,而这无疑是给许予桥判了死刑。 …… 许予桥却仍然低垂着头,不做表态,好像是默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半晌她才开口,“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唯恐映罗拒绝。 “好啊,你问吧。”映罗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笑笑,依旧是一派温和。 “你……是她吗?” 她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又停了下来。 “是。”映罗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许予桥不自觉的扯起嘴角,又有一股热意涌上眼眶。 “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屋内重新归于平静……与黑暗。 俄顷才传来低低的笑声,喃喃自语着,末了还有轻微的啜泣声。 ** 映罗揉了揉眉心,她有些累了…… 和许予桥周旋还真是麻烦,又耗费精力。 想想昨日…… 映罗猛的顿住。 她在想什么?! 使劲的摇了摇头,好像要把不该有的心思都剔除。 可耳尖却悄悄变红,她捂住有些发烫的耳朵,脚步变得愈发快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8 桃株奇怪的眨了眨眼,只是仍紧紧跟着。 匆匆回到住所,她才记起她今日无事可做。 大婚还是昨天的事,只是…… 一大群宫女拥了上来,纷纷朝她行礼,领头的那个,上前一步,“皇后娘娘从今日起奴婢们就负责您宫中的所有事务。” “是谁派你们来的?陛下?还是尚宫局的人?” 映罗的话不紧不慢。 她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无趣,想…… 找些乐子。 领头的大宫女听到这话却是一愣,含糊起来,“这……奴婢们是安尚宫派来伺候的。” “安琼君?” “……是……” 她没有听过安琼君的名字。 “尚宫局一向是导引皇后、赏赐之事,她如今不该亲自还见我一面吗?” 映罗仍旧一副单纯的模样,可这话叫那个大宫女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怕是……安尚宫还有未完成的是吧?” “是吗?那便算了,下回再见吧。” 她拨动手上的玉镯,是一副双脱跳,精致华美。 “至于你们,我会安排你们做事的。先去住下来吧。” 那大宫女终于缓和了脸色,恭敬的行礼,领着人下去了。 ** 桃株挑眉,又看了她们几眼,“这安尚宫对姑娘您不甚敬重啊……” 映罗笑着抬眸看她,“你啊,又这般叫我,该改口了,小心以后被人就这这个错处不放了。” “罗……皇后娘娘。”桃株妥协了。 “我在这后宫根基不稳,没有权势,又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可是……” “我都不在乎,你啊就别伤心了。” 映罗看的很淡,哪怕她当年几乎拥有滔天的权利,甚至可以说—— 只要她愿意,她就能代替萧煦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她不想,她看的透。 ** 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面前的人若即若离的感觉。 不是第一次,那日她去送饭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桃株使劲揉了揉眼睛,“嗯!” “……但,您也是皇后啊!” “我知道……这个皇宫后院,由她掌权,不是也安稳得很吗?现在这样很好。” 她想见一见安琼君,只是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 也不知道她和能义可否有进展?能义这孩子也闷得慌,不知何时才能主动一回…… 越想越入神,映罗也就顺势在殿前的石桌坐下了,桃株见她想事入了神,也就不打扰她了,去沏了壶清茶还有清爽些的糕点,摆在桌上,自己去做事了。 她的小拇指敲了敲桌面。 她是不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吕参了? 太医署? 吕参有朋友吗? …… 她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 就算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有很多隐藏的地方。 ** …… 另外还有要把她们三个人送出宫的事不然随随便便就给遣送出宫,他怕是会被那群言官念叨死了。 柴慧娘、李贞书…… 还有那个许芝。 许芝倒不成问题,那两个就不好说了。 萧煦面色颇有些凝重。 ☆、无题 很快,安琼君就来见了映罗。 极为恭顺。 ** “参见皇后娘娘。”安琼君不卑不亢。 “赐座。”映罗笑的极为温和,“安尚宫请坐。” 安琼君倒也没同她客气,坐下了,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找我有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本宫初到这宫中,颇为生疏,想请教安尚宫一些事。安尚宫可愿赏脸?” 映罗以笑脸相迎,却让安琼君感觉到一丝莫名的诡异。 这样的笑,她曾经也见过…… “皇后娘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尚宫,哪里能教您什么呢?” 映罗在上座打量着安琼君,随意的瞟了一眼,蹙了蹙眉。 这是……当初能义特意求的护身符? 原来是送给了安琼君的吗? 没想到能义还算开窍啊。 比小煦儿聪明多了…… 想着想着映罗脸上便有了笑意,安琼君看在眼里有些奇不解。 映罗又开口了,“这宫里的事很多吧?想必安尚宫也很是辛劳吧。” 她抿了口茶。 安琼君眉头一皱,“呵,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宫中事务,不让您失望的。” “我当然相信安尚宫的能力,我也不想插手这宫中的麻烦事儿。悠闲些不也挺好?” 安琼君被她这话弄得一怔,她不想得到这权利力吗? “况且,安尚宫是那位姑娘亲手提拔的,本宫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安琼君没想到面前的女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本以为她是要夺回自己应有的权力,可现在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进行下去…… 还有……她提到了……姑姑…… 安琼君深呼吸几下,“那皇后娘娘是想问我什么?” “只是想,想提醒你,我宫中的人不需要你来安排。” “这……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往日也都是如此。”安琼君有点尴尬。 “无妨,我不过是提醒你,这批宫女我就收下了,不要有下一会就好。”映罗搭上自己的手腕,不断转动着玉镯。 “谢皇后娘娘。”安琼君起身。 “你要是有事,便先回去吧。”映罗不紧不慢道。 “是。” ** 安琼君刚跨出门,桃株就进来了。 “娘娘,她……有没有为难你啊?!” 映罗忍俊不禁,“没有!她不会为难我的。” “那就好。” 桃株撅起嘴。 “这个安尚宫,反正我不喜欢她!” “你啊这不过是个人情绪,你有没有接触过她,你知道什么?” 桃株也觉得理亏,赶紧岔开话题,“娘娘,您要不要去外面转转啊?” “说起来我还真的有事呢。” “真的?!” “当然了。”映罗整理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我要去一趟御书房。” “诶?您要去见陛吗?”桃株一顿。 “是啊。”映罗往外去。 ** 御书房外。 能义一抬头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女子——是皇后。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能义面色不善。 “本宫想着陛下这个时辰该是在御书房,所以便来了。” “让她进来吧。”书房里的萧煦明显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能义不情不愿的让开身,让她进去,“是。” 映罗朝着他颔首示意,把桃株留在了外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49 面,自己进门了。 ** “你来了?”萧煦的声音不错,听起来也是极其悦耳的。 “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她一步步走近,“我……” 还没说完,就被萧煦一把按进了怀里,他的声音有些闷,他的头窝进她的颈间,“姐姐……” “被胡闹。” 映罗伸手要去推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他固执把她抱的愈发紧了。 “姐姐、姐姐……” 他连着喊了她许多声,映罗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就被他扯下了衣襟,还被他堵住了唇。 两人唇齿之间的气息交缠,双唇紧紧想贴,萧煦好像想把她的呼吸全部夺走一般,吻得愈加用力。 “萧煦……”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映罗被他这番动作折腾的无语了,想挣扎又被他牢牢钳制着。 感觉自己快断气了。 终于,萧煦放开了她,可是她也发现自己的衣服乱的可以,一看就知道是被谁弄乱的。 映罗眯起眼睛,盯着萧煦,萧煦被她盯着有些心慌,偏过头去,避开她的眼睛。 “说吧,怎么回事?”她整理了一番衣裳,目光如炬。 “我就是在担心许家的事……”萧煦支吾其词。 “许家的事?”映罗蹙了蹙眉,“许家还没有被问斩呢,你就开始担心了?” “许家的事牵连甚广,这一处理就会处理掉很多人。如此一来,朝堂上便有许多职位空缺了……可是如今我还没有人选……” 萧煦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映罗叹了口气,“你都那般大了,还不会准备好吗?” “可是……” “好了,那我就在帮你一回,就一回。” “谢谢姐姐!”萧煦重新展开笑颜。 映罗被他弄得有些无奈,可萧煦盯住她被她吻得嫣红的唇,还有些红肿…… 这是被他吻得。 萧煦伸手去抵住她的唇,下意识去摩挲着。 映罗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一把推开他的手,避开他的动作。 他有些委屈的去拨开她的衣襟,扯得有些乱了。 映罗抓住他的手,他顺势与她十指相扣。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了这个动作许久,最终还是萧煦不舍的放开了她。 “现在我可以说话吗?” “可以了。” “你觉得安琼君怎么样?” 萧煦终于正色道:“安琼君,那个尚宫局的尚宫?她做了什么嘛?” “不是。我只是替能义担心,担心他追不上安琼君……” “你替他担心做什么?”萧煦明显是不希望把她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 “也是,能义可主动着呢。” 萧煦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罗儿的意思是我不够主动吗?” “不是啊。”映罗淡淡道。 萧煦倒是不介意,心里欢喜得很,这说明罗儿终于开始在意他了! 真好…… …… 不过临走前,映罗还不悦的撇了他一眼。 ** 桃株等了许久,才等到映罗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娘娘,您同陛下说了什么啊,花了那么久的时间?” “没什么大事,我们回去吧。” 映罗淡淡的笑了,还适时用手帕挡住了自己的嘴。 刚刚在里面萧煦的动作太过粗暴,她的嘴有些红肿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 要是被桃株看到了……肯定会笑话她的! “我们回去吧。”映罗掩住唇,略略低头,快步离开。 “好嘞。” 桃株跟上映罗匆匆离开了。 ** 能义看着映罗的背影若有所思,转身进了御书房。 书房里面萧煦脸上还带着笑意,不住的笑出声。 能义敲了敲门,“陛下……” “能义?你进来吧。” 萧煦听见敲门的声音终于抬头看了过来,见是能义,便把他喊了进来。 “怎么了吗?”萧煦重新拿起放到笔架上的毛笔,批阅起奏折来。 “陛下,我不懂您为何如此纵容皇后娘娘……”能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纵容?朕纵容她了吗?”萧煦摩挲着下巴,好像在回想着。 “陛下!”能义忍不住了。 “好了。朕只是觉得欠了她太多一时间,还不完。” 能义听着他的话,不禁蹙了蹙眉,不说话了。 “你下去吧。” “是。” 能义顺从的离开。 萧煦看着能义离开想起了,罗儿刚刚说的话。 看来能义确实…… 哈哈哈…… ** 映罗去找了吕参,用的是诊脉的借口。 “你找我有事?”吕参边说着边取出诊脉用的东西摆好。 “我想要一批名单,一批可以替上现在缺少官位的名单。” “你知道我有?”吕参一挑剑眉。 “以你我二人的相熟程度,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映罗把手放好,吕参把一条丝帕搭到她的手腕上。 “好。等过一些时候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谢谢你。” 不过一会儿,吕参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的身体很好,不过还是叫他不要这么急切。” 映罗被他的话弄得一怔,然后脸开始烧红,不好意思的转头。 “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 ** 吕参的动作一向很快,不过须臾她便瞧见了桌上摆着的宣纸。 上面清清楚楚的罗列了一批人的名单。 映罗也不多看,把这张纸托人送给了萧煦。 ☆、怀孕 短短两个月间,许家的溃败便已无力挽回,许予桥在宫中的待遇更是愈发差了。 从前还顾忌着她的太后之位,吃穿上虽说比往日差了些许,但也没有到只能保住安饱的地步。 ** 完全昏暗的宫殿里见不得一丝光亮,许予桥毫无顾忌的席地而坐,大门一点点被推开,阳光倾泻在大殿的地上,反射到许予桥的脸上。 许予桥却不遮挡,姣好的脸庞在阳光下毫无生气,仿佛人偶一般。 她转头望向迈进殿中的女子,端庄华美,不就是世人口中的皇后娘娘吗? “许久不见了,许太后。” 听见那样的称呼从那人口中吐出,就是这样的人,不就是是她,让她多了不该有的绮思。 许予桥笑了,惨白的脸上满是满足。 “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声音带着飘渺悠远,好像不可捉摸。 “我知道。” 映罗还想再走近,却被桃株拦住了,“娘娘……” 她怕许予桥伤害到映罗。 “没关系的,不会的。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0 ” 映罗笑了一如当年她第一次见她时那般—— 温柔而不失刚毅,典雅而不失恬静。 映罗一步步接近她,长长的裙摆拖曳着。 “还有话要说吗?许家矜贵的太后娘娘。”映罗蹲下身来平视她。 许予桥没有恼怒,反问道,“我想说你便会信,便会听吗?” 映罗笑了,不像那只会挂在脸上的假面,笑得很是嘲讽。 “如今你不过阶下囚,还想要如何?” 许予桥没有恼火,垂眸,低声细语,说出的是毫无关联的话,“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映罗不语,听她娓娓道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秋天的落叶还未曾全部落下,我那妙寒轩中唯有我同岚渺二人生死与共……” “可是你来了,恍若神邸,你说,你想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吗?我不信你。那天之后我才知道,你是那五殿下的侍女——那位锦罗姑娘……” “明明我已经死心了,是你给我新的希望……却再度把我推进深渊,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吗?!” “我苦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什么?!”许予桥笑得很疯癫。 “等来了家破人亡,等来了我的死期……旁的我又等到了什么?” 狂笑过后,她悠悠然开口了,“……你的心太狠,我仍未达到。” 映罗闻言扯起唇角,“你凭何这般说?” “哈哈哈……我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还看不透,那我不就是傻子吗?”许予桥垂下头,看不见表情,但说出口的话无不见对自己的嘲讽。 桃株上前护住映罗,“娘娘,她疯了!您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映罗拉过挡在身前桃株,轻声吩咐,“你先退下吧,我有话想和她说。” 桃株面露惊诧,“娘娘?!” “听我的,好吗?”映罗温声道。 桃株呆愣片刻,点头,“……好。” 她慢慢走远,却一步三回头。 映罗朝她清浅一笑,桃株一下跑出大殿。 见她走出大殿,映罗才转过身,“你后悔了。是吗,许予桥。” 明明该是疑问,但在她口中显得无比确定。 映罗俯视着她,眼里早没有了那温情,全部都是冷淡。 长久的沉默,两个人相对无言。 映罗行至殿门处,才听见许予桥低低的声音。 “我没有后悔,从来没有过。” 映罗回首,嘴边的笑带着从未见过的凉薄,“那最好了。” 大门缓缓关上,殿中重新陷入一片昏暗。 她华丽的衣衫上沾上了点点泪痕,许予桥早已泪流满面,缓缓吐出那不为人道的后半句话—— “这辈子能遇到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我又如何会生出悔意……” 嫣红的下唇被咬得泛白,却没有松开,流下丝丝鲜血。 大殿中不断回响着她的声音,她的哭泣。 只是再也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 映罗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一下一下晃动着,漫无目的。 桃株上前将怀中所抱的披风搭到映罗的肩上。 “娘娘在想什么?” 映罗抬头仰望满天的星辰,“我在想,为何世间的人都免不了伤心、哀愁呢?” 桃株不解的偏头,“娘娘何故要想着深奥的问题呢?” 映罗忽的笑了,跳下秋千,“也是,回去吧,外头凉。” “嗯。”桃株跟上映罗。 外头突然传来嘈杂声,还有尖叫声。 映罗一惊,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宫人们一片混乱。 桃株紧随其后冲了出去,抓住一人询问,“怎么回事?!” “沅德宫起火了!!”那宫婢的声音还带着颤抖。 映罗的身子一颤,“有人去救了吗?” “有。”那宫婢回答。 “快去,我们去沅德宫!”映罗拽住桃株狂奔而去。 她们到时,沅德宫已经被火焰全部吞没。 疯狂的热浪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想把天空也吞下,火星在火苗的顶端迸发,随风而去,像是夏夜里的繁星点点。 “许予桥呢?!她在哪儿?!”映罗见此愈发焦躁,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吼道。 “回禀娘娘,太后她在殿中……没有出来……”一个宫人禀道。 映罗的身子摇晃几下,使劲攥着衣襟,嘴唇都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她仍不敢相信,“你们快去救人啊!还不快去!!” 此刻的她,早已失了往日的冷静。 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许予桥去送死,哪怕……是她不得不死! 身边一切喧嚣着,有人在哭,有人的喘息声…… 一桶桶水泼到火海之中,却不见火势的衰弱,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来……没有一个人…… 可这一切,似乎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呆立着,看着这片火海不知所措…… 火海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映罗不受控制地上前,伸出手好像想拉住她,但又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她好像看见了那人微笑的模样,正如她第一次见她—— 她说,我没有那样的优秀,还请姑娘另寻他人…… 加冕那日,她在远处,轻轻的对她微笑…… 可是,你为什么要变呢?! …… 果然,时间会改变人吗? …… “娘娘?娘娘!”桃株的声音有些远,映罗有些发怔,一下回过神来。 那身影一动,那一刻她好像听见了许予桥在说话,可她听不见。 许予桥在火海中,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喧闹声,听见了映罗的怒吼,她笑了,流下泪来,只是很快就被蒸发。 她知足了。 至少,有生之年她能听到她为自己发火的声音…… 太好了…… 此生无憾了…… 真好,真好…… ** 大火烧了一整个晚上,整个宫殿只剩下残垣,侍卫们找出了许予桥的尸首。 映罗早已没了力气,也不愿去看她的惨状,只吩咐把她厚葬进皇陵,却忍不住心里的恶心之感,只好干呕几下来平复这种感觉。 在她瘫软时,有人适时从后面扶住了她,映罗转头看去,是萧煦。 “你没事吧?”萧煦满脸担忧,他本来同工部的人一起去勘测地形了,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急急忙忙赶来,就见了她的脸色不佳,也知道她定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回去吧。”映罗垂下眼帘,眼底还留有青黑,埋进他的怀里,尽量贴紧他,搂住他的脖颈。 “嗯。”萧煦将手搭到她的腿弯处,抱起她,离开了这儿。 回到宫殿,萧煦才轻轻放下映罗,见她脸色仍是惨白,微凉的手抚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1 上映罗更加凉的额,蹙起了眉,“不如去叫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我没事。”映罗低声道。 “不行,你吹了一夜的风,着凉了怎么办?”萧煦不同意,转头又吩咐何能义去喊太医来。 萧煦蹲下身握住映罗的手,映罗抬眸去看萧煦,眼里蓄满了泪水。 映罗一把搂住他,萧煦温柔的笑了,回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脊,映罗一下哭得不能自己,号啕大哭。 “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萧煦轻声安抚。 这一刻他真的好恨,恨自己没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嗯。”映罗咬住下唇。 “乖。”萧煦见她哭声渐低,总算松了口气。 何能义领着太医来时,映罗已经平复了情绪,只是眼眶红红的,看得出她才哭过。 “来了?”萧煦没有看太医。 “是。” “上来,给罗儿把脉。” “是。”太医抹了抹头上的汗,三步并成一步,很快就来到了映罗面前,他从药箱离取出丝帕,搭在映罗的手腕上,仔细搭上开始问诊。 一番诊断后,太医有点支支吾吾,“嗯……老臣……” 萧煦皱起眉来,“有什么话就说,这样闪烁其词算什么?” 太医急忙跪下,“臣可否斗胆问皇后娘娘几个问题?” “可。”萧煦回答的极为爽快。 “娘娘近日可有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情况?” “有。” “那可有……” …… 太医一个个问,映罗也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老太医思量片刻,拱手跪下,“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怕是有喜了!” 萧煦闻言一怔,然后傻傻的又复述一遍:“有喜了?你有喜了?!哈哈。” 映罗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看着跟二傻子一样的萧煦,还是没忍住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萧煦搂住映罗,把她按近怀里,不住的傻笑,“我们要有孩子了。罗儿,我们自己的孩子。” “嗯。我们的孩子。”映罗浅笑着回抱住他。 两个人高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太医映罗(自己)的身体状况。 “对了,罗儿现在的身体无碍吧?” “陛下放心,娘娘只是累了,好好休息即可。” “需要吃药吗?” “若是安胎药,那是不必的,胎儿很好。” “那就好。”萧煦笑得很满足。 映罗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些不敢相信,等太医离开,还没缓过神来,直到萧煦的手搭到她还没显怀的肚子上,笑得很开怀,“真好,没想到我们要有孩子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个……仓促的结局…… 对不起=_= ☆、结局 自映罗怀了孕,宫里面都骚动起来,萧煦吩咐了太医每日去诊脉,把件件滋补的东西往皇后宫中送。 “他也真是的,我不过是怀了孕,又不是受伤,何故如此太出风头了!”映罗无奈的蹙眉,语气里虽带着责怪,却也带着欣慰。 桃株倒觉着陛下是对皇后真真的上心,“娘娘,陛下这是对你好,怎是出风头呢?况且这宫中不过您一位主子,如今您又有了身孕,谁不把您放在心尖上,好好伺候着。娘娘您就不要担心了。” “嗯。”映罗满脸温柔,却又有些不同,大概是比往日更加真实吧。 她抚上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眉梢都带着笑。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在乎自己、爱自己的人…… 这些都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都有了…… 真好,真好啊…… ** 今年的日子较之往日更为平淡。 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时局已定,她又是坐在这儿后位上,不能插手朝堂政事,也难怪了。 萧濛这个孩子也因为她的劝说愈加用功,而萧煦封了他一个王位。 按照旧例,皇子一旦封王,到了一定年纪是要迁出皇宫独立居住的,只是萧濛撒娇说自己还小死活不愿意搬出去,萧煦也就随了他,让他继续住在宫里头。 不过,萧濛时不时缠着映罗,让萧煦很是恼火,想把他拎出宫,然后一脚踢开! 每每此时,映罗便在一旁看着他们闹腾,也带着浅浅的笑。 ** 不过萧煦还是会拿朝堂上的事来问她,她也会教导他一些事。 日子越久她也越觉得,也许…… 她对他的感情有些变得不同了。 也许是应为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时间改变了她…… 总之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用那样的感情,相敬如宾…… ** 她摸了摸愈发大的肚子,这个孩子也许就是她的救赎,是让她走出过往的救赎…… 或许,念溪也会高兴吧,她能真正的走出她那不堪的过往…… 真好,真好…… ** 五年后。 “母后!母后我在这儿!” 花丛里有一个小娃娃,因着不比花丛高多少,使劲跳起来,为的就是能让映罗看见他。 映罗笑着走过去,抱起他 ,“怎么了?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啊?” 小娃娃抓住映罗的衣襟,“娘亲,爹爹呢?” “找他做什么?”映罗挑了挑眉。 “我……”小娃娃对了对手指,嘟着个嘴,不说话。 “闯祸了?”映罗问。 “没有!没有……”小娃娃心虚了。 “真的?” “真,真的……” “好了,回去吧。” “好!”小娃娃赶紧点头生怕自家娘亲再提起这个事儿,不然他免不了兜着走! 等回了乾明宫,萧煦还在和大臣们说话,一听见外头的禀报声,赶紧站起来。 看见映罗怀里抱着的臭小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快步上前,把这小子扒了下来,接过这孩子。 “你来了。”再面对映罗时,重新展开了笑脸。 “嗯。孩子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去吧。” 萧煦接过孩子,这个小屁孩却把头握进他的怀中,萧煦笑了,“怎么了?有闯祸了?” “才没有呢!”小有深嘴硬道。 “骗了你母后,还想骗我?”萧煦捏了捏小有深的鼻子。 小有深戳了戳手指,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说出了事实,“我……我把蜂蜜倒到了……崔先生的身上……然后,就把蜜蜂引来了……” 萧煦“噗嗤”一声笑了,“好啊你,恶作剧?还折腾到了先生的身上?嗯?” “不是……我真的不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2 是故意的……”小有深撅着嘴。 “好了,明天去上课要给先生道歉,知道了吗?”萧煦耐心的说着。 “我知道了!”小有深赶紧点头。 “那就好。” 他们教导这个孩子用心颇多,映罗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有光明的未来,而萧煦却是想要让他快些有能够继承皇位的能力,也好让他能和映罗一起去享受二人世界,能果断摔锅。 ** 已经长成少年的萧濛还是和往年一样喜欢缠着映罗,还是那样爱笑。 他没有经历残酷的皇位之争,他还是那样纯净的少年。 只是他已经懂事很多了,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有深慢一些,小心摔跤。” “太子殿下,您慢一些!”桃株追上小小的萧有深,紧紧跟随。 能义和安琼君也跟着他们,相视而笑。 如果没有皇后娘娘,他们也许就不会在一起了。 微风吹拂,吹起她的发丝。 映罗把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她已经显怀了。 一旁扶着她的萧煦正巧低下头,两个人都笑了。 ** 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她知道她们会永远一起…… 我会陪你,从少年,直至暮年…… ** 时光荏苒,也许当年爱你的人不再爱你,当初恨你的人不再恨你,你恨的人也不再恨了…… 每个人都不可能单纯一辈子,没有人能逃的掉长大的“厄运”…… 所有的事都可以随风而逝,只有我对你的爱永不消逝…… ☆、番外1.吕参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开始了我无法掌控的人生。 ** 第一眼醒来,他发现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昏暗的屋子,简陋的摆设…… 他慢慢撑起身子,想看看这里的环境,他发现了一扇窗,他费力的推开窗,外面和煦的风吹进屋中,带着沁人的花香。 “师傅!师傅!那个人醒了!”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休息屋子的窗户开了!” “好好,我去看他!” 老人甩了甩手,推门走进了屋。 “哟,你醒了?” “嗯。请问……是您救了我吗?”他轻轻颔首,淡淡的将感谢的说出口。 “就是我啊,臭小子,你是被饿昏在路上的,要不是笺木这个小丫头片子发现你,你就死在路上了……” 末了还感叹了句,“这世道还真是乱啊……” ** 他在老人的叙述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两位是师徒关系,笺木也是老人救回来的。 老人名叫,刘庆岁。 现在正属于三国争端不断的混战时期,而这儿,却是师徒人兜兜转转找到了这片净土。 他们自给自足,才能在这乱世勉强存活…… 可这个老人却不简单,他有不小的秘密…… 但他却不回去问什么,我知道如今活着便是一种幸运。 老人慢慢教授着他们,甚至是……谋术。 ** 他在二十岁时离开了这座他长到的地方。 ** 他成了一位帝王坐下的谋士,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 那位皇帝荣登大宝,他也因此步步高升。 但他没有想到这是,他的师傅、笺木会被抓到…… ** 那日他照常来到宫门外准备上朝,未曾想听到了旁的大臣的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陛下好像从哪儿抓到了两个奸细……” “我也听到了,据说好像是在一座什么山上……” 他听到这话猛的一顿,没多想就冲上前去,抓住他们,“你们再说什么?!在哪座山上?!” 那两个大臣被吓了一跳,“高大人,我们只知道,就是前几天的事,好像是青州城外的一座山上……” 他的手猛的垂落。 青州城外的一座山上…… 那不就是…… 不就是……师傅他们住的地方吗? 他猛的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顾不得形象提着朝服跑进宫里。 ** 他看到了陛下,顾不上行礼便问,“陛下……臣听闻,陛下近来抓到了几个奸细……” 年长的帝王仰头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是啊,顾之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他努力扯出一丝笑来,“臣,只是好奇罢了。” “朕带你去见见?” “……陛下说笑了。” 他听到他这话,才反应过来—— 他现在是他的臣子…… 他的臣子啊…… 情绪逐渐归于平静,我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疏离。 ** 很快他就见到了师傅和笺木,他们身上带着枷,整个人都是灰败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们跪在殿前,不发一言。 他想要上前,但是……我犹豫了,我后退了,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们。 最后一刻,他还是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定夺!” 坐在皇位上的男人笑了,让人看不透,笺木猛的抬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眼睛里浮起雾水,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 只是……所有事情好像都脱离了原有的轨迹…… 师傅……和笺木,都被斩首了,斩首示众…… 他的身体也一下坏了起来,冬天的到来他的身体愈发一日不如一日,终日咳嗽着,到后来竟开始咳血了。 梦里他总会朦朦胧胧的看见师傅和笺木,他们不怪他,可他终究是良心不安,最后他还是起不了床了,再也没有上过早朝,好像是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 某个冬日的早晨,他醒来突然就想去看看外面的阳光,他坚持起身,由伺候的下人扶着走出了屋子,外头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 他拂去亭中堆积的灰尘,坐下尝了一口下人递上的茶水,突然有了颇多的感慨。 呵,果然是遭到报应了吧,都怪他……都怪他…… 笑着笑着,他不知不觉中就笑出了眼泪,猛的几声咳嗽,沾满了雪白的丝帕。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那块丝帕也掉到了地上。 ** 这是他的第一世,他遗恨而亡,他的不甘,他放不下…… 因为皇室,师傅他们被处死,他不愿再和皇室有所关联。 从心底里的厌恶…… ** 第二世他成为了武林盟主中的次子,他不再留恋于世间的感情,闲云野鹤才是他的追求。 他习武,舞文弄墨,也许并不位高权重,却让他无比悠闲。 可他还是没有逃过这似乎无法摆脱的诅咒般的厄运…… 他珍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3 惜的人的人,不曾在一起的人因为他…… 死了,乱刀砍死…… ** 他几近崩溃,却又被命运戏弄,不断、不断的继续着下一段人生…… ** 直到这一世,他遇见了映罗,这个和他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明明对她而言,他是一个累赘,她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从她口中知道她的过往。 过由之而不及。 甚至还有愿意与他亲近的人——季杨…… ** 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这一世他的人生似乎长的过分,安稳的过分…… 他反而惶恐不安了,生怕有一天他就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 可他还是不忍心,他出手了用他那么多世以来培养的实势力帮了她,帮那个稚童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 同时他也真正见识到她的狠。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 季杨终于还是发现了,发现了他见她,还有那大逆不道的所作所为。 他骂他蠢,是在自取灭亡…… 可是他都一笑了之,因为他已经看淡了…… ** 她最终还是和那个小皇帝在一起了,他很高兴,看到她获得幸福,就好像自己也获得了一样。 他还看到了,她的孩子,他待他很好,他把他看的很重,无关爱情,只是像一个老人,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幸福…… ** 五十三岁,这是他活的最久的一世了…… 能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平平安安,不会枉死,一切都值了…… 他没有遗憾了。 ** 吕参阖上了眼。 他的最后一世,结束了…… ☆、番外2.许予桥 我会成为家族巩固的工具,我一直很清楚…… ** 许予桥。 是父亲赐的名,他说她会幸福,可是她知道她不过是家族康庄大道上的一座桥。 予桥,予桥。 真是一个好名字。 ** 我出生的那年,父亲正值高升,哪怕我只是一个女儿他也高兴极了,亲自给我赐名。 也因此我得到了家族更多的关注。 ** 我四岁那年第一次被抱进宫中,我死死的抓住父亲的衣襟,害怕的不行,父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 不过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就因为这幼年的一次入宫,我的人生会变的有怎样的不同。 ** 皇帝很和蔼,皇后娘娘也很温柔。 他们赐给她不少的好东西,那个时候她不懂为什么皇后娘娘看起来有些悲伤。 后来皇后娘娘没了,皇帝又再立新后,她突然就很伤心。 那么好的皇后娘娘居然就那样没了,而且陛下一点都不伤心吗?怎么快就娶了别人。 ** 那时候的她还不懂深宫里的残酷,一场游戏,搏上性命的游戏,一定会分出你死我活…… ** 我和家里其他的姑娘不一样,她们不能去学堂,但是我能。 当时我很骄傲,也很努力,像一只白天鹅,高傲的几乎没有人喜欢。 母亲不会心疼我,父亲只会一个劲的检查我的功课。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我一下子失去了很多,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懂,也很伤心。 直到我在偶然间听到了爹娘的话,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呢—— 她不过是家族的一个工具…… ** 从那以后我对所有人都保持一定距离,疏离又冷漠,却不失应有的礼貌。 ** 十五那年我被送进了宫中,我成了那位陛下的妾,我没有被召侍寝,也许是他良心发现,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让我侍寝。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大幸事…… **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李煜的亡国之苦,被囚之苦,也许我已经懂了吧。 我倚靠在窗边,看着屋外的落叶,心底没有缘由的生出几分忧伤。 “小主,天凉,添些衣物吧。” 伺候我的燕涵将手中的外袍披到我的身上,我冲她笑笑。 “燕涵,你说什么时候才不用这样呢?” 燕涵一愣,“小主您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燕涵相信。” 我扯起嘴角,我知道燕涵会错意了,“我不想,不想再这儿过下去了。” 可是我没有料到那位陛下驾崩了,没有一丝一毫征兆的。 ** 没有内乱,五皇子萧煦准备登基。 ** 我也迎来了一个根本无法预料到的人—— 锦罗。 太子,或者说是新帝身边的贴身宫女。 这个女孩子明明才十八岁,却老成的可怕,这样可怕的心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吧。 她说:新帝登基,还缺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 这后宫里的人都工于心计,也只有你能入了眼…… 我选择你是看在你安分守己的份上,若是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不该做的事,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 她笑了,却让我感到了刺骨的冷意,那种冷是我从未有过的。 哪怕是我的父亲——许琤也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 她的冷不只是语气,还有她的表情、做派,她的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谁都这样。 ** 只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对新帝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冷漠在新帝面前完全消融。 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究竟是怎样看待这个新帝的? 我看不透。 我被她要求进行正规的宫廷礼仪的训练,不能在大臣的面前丢了皇室的脸面。 ** 可这样敬畏的心情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是在最初,还是…… 我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她永远挂在嘴边的清浅的笑,让人忍不住靠近,却又隔着千山万水。 ** 在沅徳宫里她毫不留情的嘲讽,叫我的心里好像一下被人剜去了一块,疼得厉害。 后来我得知了她的死讯,我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了呢?! 心底的恶魔不断滋生着恶意,我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恨意。 我找到了谢东洲,他愿意帮我,帮我…… 我一定会毁了那个人的,呵呵呵…… ** 我能看到她站在我的面前,我满足了,能再和她说话在我的眼里都是无比奢侈的事。 现在我能死在她的面前,我安心了…… ** 三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4 十年间,我那么过快乐的时光,为数不多的眷恋是对她的。 她的笑,她的温柔…… 我至死都无法忘记。 ** 我爱你…… 就算它不会被世人所容…… 她依旧爱她。 ☆、番外3.孟蕴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这个番外之后还有一个萧煦的番外,但是因为最近很忙,忙着考试所以……等清明在更最后一篇的番外,现在先标完结。 o(∩_∩)o 我叫孟蕴。 是个孤儿。 ** “孟蕴开饭了!快来!”孤儿院的院长喊到。 “来了!” ** 我叫孟蕴,是这家孤儿院的孩子。 我今年五岁了。 五年前的一个大雾天我被孤儿院的院长在门口捡到,我的婴儿车里放着我的名字和生日。 院长姓孟,她待我很好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也许是因为同姓。 ** 五岁,是我人生的一个分水岭。 我被一家人领养了,那家人没有孩子。 是上流社会的人家。 男主人是一位教授,女主人是一位名流大小姐。 ** 这个家明亮宽敞,美好的不像真的一样。 女主人不怎么喜欢别人的靠近,高冷淡漠,对人总是冷冷的。 她对我很严格,琴棋书画都要学。 她在一年之后怀孕了,产下一个健康的女婴。 取名,念溪。 他们很喜欢这个孩子,女主人尤其如此。 她对念溪很好很好,但对我却极其严格,虽然……我不在意。 ** 孟蔻华是女主人的名字,她是孟家的大小姐,孟家是华国的龙头经济。 漂亮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绝代风华才更符合。 她待人都是冷淡无比的,更讨厌麻烦。 可她对念溪却格外有耐心。 甚至近乎于溺爱。 不过幸好念溪很是讨人喜欢,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娇纵。 念溪也是这个家里唯一愿意粘着她的人。 ** 孟蔻华对我愈发差了,她的情绪易怒,转换太快。 每每我有做的不够完美的地方,她便会用木尺打我的手心。 我只敢忍着,因为这不是我的家…… 偶然间,我听到他们卧室里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孟蔻华暴怒的声音…… 我才知道孟蔻华不仅得了抑郁症,还有轻微的暴力倾向。 ** 在这个家,我唯一的温暖就是念溪。 ** 后来我渐渐长大,离开了家,有一天我突然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家,是孟蔻华! 在家附近我看到了念溪,她今年也上高中了。 她热情的拉住我,“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是妈叫我回来的,你呢?” “我呀,我是把东西落在家里了,所以回来哪的。” 念溪先我一步开门,接着就是一阵尖叫! 我慌忙上前,却被念溪拦下了,用哆嗦的声音阻拦我,“姐……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已经看见了屋里地上的大滩血迹,已经凝固了…… 我打电话报了警,我看见孟蔻华倒在楼梯上,血迹也一直延伸到楼梯上。 念溪崩溃了……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警察询问过一些事情后放了我们回家。 可是这个家已经不能回去了…… ** 警察最后的调查结果是—— 自杀。 因为孟蔻华有精神病。 ** 我不断后怕着—— 她居然是想要陷害她吗? 念溪失去意识前说: 幸好,幸好我比姐快一步,不然姐姐就会变成我现在这样了…… 幸好幸好…… ** 梦醒了,映罗猛的起身吓到了躺在一旁的萧煦,“怎么了?出这么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她紧紧攥住他的手,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离开你的……”萧煦抱紧她,温柔至极。 “嗯。” ☆、番外4.萧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萧煦的番外是说:他如果没有遇见映罗会有怎样的人生,虽然也称帝,但他失去了太多……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的人生会如何? ** 萧煦…… 五皇子…… 先皇后之子…… …… 我有太多的称谓,但我从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我,我很小的时候母后就去世了,因为后宫的黑暗。 和我相依为命的是我的小内侍,何能义,我们只能相信对方,也只有对方。宫里的孩子总是更加早熟些,他们都太早看遍宫中的黑暗。 他也懂得,所以他只能也只敢相信能义。 他从不相信任何被皇位那位派来的人,他们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就忍受不了,一个个离去了。 对于宫里的皇子,他也只对明太子有些好感,因为他算是皇子中为数不多光明磊落的。 ** “也只有你,算的不错了。” 萧渌闻言不禁笑了,“你啊,这般早熟。” “哼。难道不是吗?就算最上位的人,也是不可信的,哪怕我们有血缘的关系。”萧煦抱着胸,满脸不屑。 萧渌虽然想反驳,也不得不承认,皇家就是那么无情,他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你想离开这儿吗?” “离开这儿?为什么?”萧煦盯着水中的鱼竿,鱼竿猛的一颤,他顺势拽起它,取下勾上的鱼随手扔进木桶。 “你想接受……他?”萧渌迟疑了片刻。 “‘他’?我可不知道什么‘他’。”他不屑一顾道。 **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他也会成为那条路上其中的一个。 ** 那年他十五岁,萧渌被废,他不懂想要去见他,却被太子府的管家拦住了,“五殿下,太子他不会希望你为他冒险的。” “可是,可是……”他急得发疯,可他们态度同样让他感到不适。 “五殿下,太子是希望您继承皇位的,他也猜到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四皇子他们算计,太子他早就为您铺好了接下来的路……” 老管家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进萧煦的心脏,突然就很疼很疼。 “是吗?”他笑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现在的他无比厌恶这个在他在乎的人受难,可却没有任何办法的他。 他绝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会! 所幸帝王并没有处死明太子,只是将他软禁了起来,他甚至凭借这件事看清了自己几个儿子最真实的想法。 四皇子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情窦[重生+穿] 作者:笥茶 分卷阅读55 看似担心,实则窃喜。 狼子野心。 三皇子着实是极为担忧,可又无所作为。 太过怯懦。 二皇子和老四一样,根本已经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倒是老五……难道是自己平日里太忽视他了吗? 他反倒更让自己满意。 老大是够格坐上这个位置,可是他太良善,还不够…… ** 五皇子出乎意料的成为了下一位太子,只是别人根本不知道萧煦心里对这个父皇有多少寒心。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死活! 凭什么?! 我们不过都是工具!保护这个王朝的工具?! 萧煦觉悟了,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事。 ** 萧煦站在壮美的城墙上,看着京城的繁华,有些晃神。 六年了。 六年了吗? “陛下该回去了。” “我知道了。”他合了合自己的外袍,不露半分不该有的神情。 “恭亲王来了,正在内殿等候,陛下可要见?”小内侍恭敬的问。 “见。” “是。” 回到乾明宫,就见着萧渌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悠哉的品着茶,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回来了?” “嗯。”萧煦由内侍褪去外面的大氅,盘腿坐到他的对面,“能义沏茶。” 萧渌闻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顿时心里有些黯然。 “你们都下去吧。”萧煦挥了挥手禀退伺候的人。 “是。” 见他们都退下,萧渌才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个内侍……叫能义?” “怎么?”萧煦不解的抬头看他,“哦。” “什么叫‘哦’?!”萧渌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火。 只从他登基之后,他便每每被萧煦这样不瘟不火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 他知道当初登基称帝并非他的本愿,那场不算惨烈,却又甚是惨烈的宫乱让萧煦失去了多年的好友,至此之后每一个伺候他的内侍都称作“何能义”。 “罢了,罢了……你还想这样多久?”他放弃了。 如果他斗嘴斗得过他,那他现在……哎。 “怎样?” “你打算何时纳妃子,立皇后?” 萧煦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也许,很快,也许永远都不会……” “什么意思?!你想绝后?!”萧渌这会真的忍不了了,怒道。 “皇兄不也还未娶妻生子吗?朕又为何要急?” “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不一样!……那你为何不想立后纳妃?”他沉吟片刻问出声。 “大概是遇不到那个人吧,那个,冥冥之中的人……” 萧煦说这话时莫名有些低迷,让萧渌看不懂。 “那皇兄呢?你呢?” 萧渌一怔,“那些女子皆不合我意。我瞧不上。” “是吗?”萧煦把玩着手中翠绿的茶杯,突然间觉得有一个人也这样……这样做过? “反正三哥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大不了以后他的孩子来继承皇位。” 萧渌努了努嘴,还是住嘴了。 其实……他又凭什么去说他呢? ** “皇兄,今年是何年?”已经年迈的萧煦搭着同样年迈的萧渌问。 “今年啊,是光未十九年了。很久,很久了吧……”萧渌看着热闹的市集笑了。 “是吗?那还真是久啊……” ** 光未十九年,景帝驾崩,无留子嗣,立荆王长子有充为新帝,恭亲王辅佐之。 景帝此生十七岁继位,鞠躬尽瘁,创建了光未盛世。 一世未立后纳妃为唯一之诟病。 ** 起泽十年,恭亲王病逝。 未留子嗣。 分卷阅读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