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暗》 分卷阅读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文案 一场阴谋,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她本是置身事外,奈何被牵进其中,磨难便如影随形,但她却从不觉得苦,因为有他相伴。 他对她说,有朝一日,我一定带你去看最美的日光。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溪、洛隐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第一章 苍平二年,云苍国长公主赫连语嫣解禁于语宁殿。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赫连语嫣乃皇帝赫连寻綦一母同胞的妹妹,先皇唯一的女儿,及万千宠爱于一身。 曾经, 她点燃了御膳房,烧着了国公的胡子,引蜜蜂蜇服侍在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在先皇妃子的寝宫里放毒蝎、毒虫,装鬼吓太医院的御医,诸如此类之事数不胜数。 云苍的五月,万物已有了绿意。 离开语宁殿,赫连语嫣在皇宫中到处游走,一身鹅黄轻纱衣与时节倒是相衬,过往之人遇到她,无不远远俯首行礼。宫女阿宁一路小跑跟随其后。 路过御花园,她折下几支待放的花苞,走向晨泽殿。 晨泽殿殿门紧闭,侍卫刚要通报,就见殿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女子,一袭蓝衣,低头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盒子。 赫连语嫣看着她从眼前走过,喊道:“楚溪,你去哪?”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那名女子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语嫣,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赫连语嫣面前,“刚要去语宁殿看你。” 赫连语嫣故作生气,“知道本公主病了,你却先到晨泽殿,看来多年的姐妹情谊在你心中不是很重要啊。” 楚溪急忙解释道:“燕太医说你要晚上才会醒来,正好有事要询问皇上,所以就先到了这里。” 赫连语嫣看着面前真诚的脸,心中又不是真的生气,不久舒展眉目,“正好,我有事于你相商,待我见过皇兄,一起回语宁殿。” “好。” 赫连语嫣刚走进殿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咳嗽声,她小跑到赫连寻綦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放下花枝,倒了杯水递给他。 “皇兄生病了,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染了风寒,没有大碍,”赫连寻綦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喝了几口水,随后淡然道,“怎么不让阿宁前来禀报,自己走来了?” “终于自由了,哪还能忍住,”赫连语嫣寻找殿中的花瓶,将花枝插进,“两年未见,语嫣也想念皇兄了。” 赫连寻綦看着她走近,问道:“嫣儿不怪皇兄?” “语嫣不怪皇兄禁足,做错事自然要惩罚,”赫连语嫣坐到对面,“只怪皇兄不来语宁殿,也不听信语嫣的话。” “是皇兄错了,”赫连寻綦摸了下赫连语嫣的头,眼中尽是心疼,“嫣儿该去探望皇祖母,你生病的这几日,她老人家很是担心。” “醒来之后,知道可以出去语宁殿,第一个想去探望皇祖母,不过......”赫连语嫣心虚道,“被禁足之前,将皇祖母最喜爱的琉璃盏打碎了,所以,我摘了些花,想和皇兄换一盏,再去见皇祖母。” 赫连语嫣期待的看着,赫连寻綦笑了笑,吩咐站在殿中的太监总管乔数将其取来。 殿门开着,两个人聊着什么,楚溪倒是听不见,只是看着赫连寻綦动作中透露出的宠溺和疼爱,心中想起自己的哥哥,两个人已经几个月未见。 欣赏着殿外花园中竞相开放的百花,心中出现不安的感觉,似要有事发生。她紧握手中的盒子,将其放到口袋里。 倏地, 她只听见“嗖”的一声划过耳边,急忙抬头顺着声音看去,一支箭射向殿内的两个人。她冲着里面大喊:“有刺客,皇上小心。” 听到楚溪的提醒,赫连寻綦猛地将坐在他对面背对着箭的赫连语嫣推到一旁,两个人就此躲过一劫。这时,楚溪已经跑进殿内,侍卫关紧殿门。 此时的巡逻侍卫正值换岗之际,近处只有殿外守卫的六个人在殿外保护。 太监总管乔数也挡在了赫连寻綦身前,楚溪站在赫连语嫣身前,四个人迅速向左偏殿退去。 十几个蒙面刺客实力远在于侍卫之上,似乎是眨眼之间就破门而入,殿外活着的四名侍卫快速退到殿中,与之周旋。 就在四人要进到偏殿时,一蒙面人轻功飞到他们身前,挡住了去路,四人只好转换方向,朝着殿中央走去。然而这人却没有挥剑相向,只是看着离他最近的楚溪,眼睛里似乎在传递信息。不过,未见楚溪有任何回应,只是眼睛紧紧盯住那人手中的剑。 四名侍卫负伤,蒙面人迅速将八个人包围在殿中央,却都手持着剑,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好像只是想把人困在那里。 电光火花之间,三支箭从殿外齐射而来,比刚刚那支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划过空气的声音大到让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射来的方向。 侍卫合力打掉两只箭,中间的那支朝着赫连寻綦的胸□□去,楚溪见状,以最快的速度,用尽全力将他拽到身后,箭射入她的左肩。 此时,巡逻侍卫正好赶到,殿外射箭之人不见踪迹,蒙面人知大势已去,急速撤离晨泽殿。一部分侍卫前去追赶,一部分侍卫守在殿外。 危险除去,楚溪捂着伤口便昏倒在地上,三人目光瞬间聚集到一起,赫连寻綦坐到地上扶起她,看着乔数,“快去传燕君澜。” 乔数转身便离开,赫连语嫣蹲下去,用手帕捂住楚溪肩上的伤口,然而血流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心中焦虑,看向赫连寻綦:“皇兄,怎么办?” 赫连寻綦倒是镇定,“掐住左手手腕。” 赫连语嫣立刻执行,楚溪伤口血果然变少了。随即,赫连寻綦抱起楚溪,三个人向右偏殿中走去。 不多时,乔数就带着人来到了右偏殿。 燕君澜走进,看了一眼赫连寻綦,也未行礼,立刻坐到榻边,放下药箱,开始为楚溪诊脉。 箭未射到要害,燕君澜起身快速的拔掉箭,在伤口处敷上药,见血已经止住,看着陪在楚溪身边的一直握着她手腕的赫连语嫣,“公主可以放手了。” 话落,赫连语嫣松开手,开始为楚溪整理衣着,擦掉她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再抬头时,偏殿中的那三人已离开了。 赫连寻綦和燕君澜二人去到了左偏殿,燕君澜将偏殿的门关上,转过身把箭放到桌子上,“箭上有毒,不过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一个月后毒会开始发作,以臣一人之力恐来不及。” 话音刚落,就见赫连寻綦原本镇定的眼神变得深邃,看着燕君澜,片刻后,道:“有什么办法?” “药灵谷谷主和景医阁阁主可解,不过二人行踪飘渺,恐寻不到,其弟子与臣合力必然可解。制毒之人的医术深不可测,可见世上的医术高超之人并不只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 有我们听到的,所以解毒之人或许也会有。” 药灵谷隐于天地之间,至今无人亲眼见到,也无人见过谷中的任何一人,只知其第六代谷主名为青玉案,求医问药者只需将信件放到指定地点,静待有缘医者。不过,病人与医者从来不相见,共同之处是醒来后屋中会出现中间带着繁缕花的琥珀。 景医阁位于洛城境内,阁主景泰痴迷草药,为寻稀有物种周游天下,就连其弟子一年内也见不到几面,除此以外,医术最高明的便是其大弟子景尘,他治病救人随心而定,并且要用条件换取,而且这条件也是随心而定。 燕君澜医术虽不及青玉案和景泰,但和景尘不相上下。 赫连寻綦对此多少有些了解,思索了许久,道:“朕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一方面等药灵谷有缘医者;另一方面,需要君澜前往洛城到景医阁,提的条件,君澜可自行定夺。” “是,臣即刻出发。” 燕君澜离开后,赫连寻綦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外面久久出神,桌子上的那支箭还带着血,不过那箭头甚是特别,是螺旋型,射出的威力比普通的箭强三倍,普天之下只有云苍楚家军才会使用,而这楚家军的主人便是云苍大将军楚陌,楚溪的哥哥。 其中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挑唆皇室和楚家军之间的关系,赫连寻綦自是明白,当他看到箭的第一眼就知道,所以只传来自己的亲信燕君澜,越少人知道此事,处理起来越简单。 “回皇上,除射箭那人,其余蒙面人全部身亡,螺旋箭已处理妥当,”乔数走进殿内道,听到赫连寻綦应答一声,继续道:“调查蒙面人身份一事已交给颜倾,另外,边塞传来加急密信,楚家军已大获全胜。” “竟是算好了时间,”赫连寻綦嘀咕着,继而转身吩咐:“将楚溪中毒的消息散发出去,解毒者,赏黄金百两。” “是。” 云苍皇宫因这场刺杀气氛变得凝重,巡逻侍卫增加了一倍,晨泽殿外更是如此,除了楚溪的婢女月枝,赫连寻綦下令禁止他人进入。 醒来两日,楚溪也终于有力气站起来,月枝扶着她还未走出右偏殿门,就听到殿外传来乔数的声音:“皇上命奴才为楚家小姐准备衣物,烦请小姐梳妆后跟随奴才走一趟。” 楚溪知道乔数不能进来,自己行动缓慢,向月枝递去眼神。月枝领会,前去殿外领取衣物。 梳妆打扮过后,楚溪跟随着乔数走了出去,到了地方,她才知道是长和殿,那是上早朝之地,以往她只是远远观看,觉得长和殿金碧气阔,今日走近却觉得庄严如肃。 正值早朝之际,两个人在殿外等候,殿门关着,她看不到里面何种景象,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 半刻钟之后,随着殿门打开,里面传来一声长喊:“宣楚溪觐见。” 从未参加过早朝,楚溪只得紧紧跟着乔数一路到殿中高台之下,走到众大臣之前,行礼:“民女楚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楚溪起身,看着高台上的赫连寻綦。 “此次与游牧族之战大胜,楚将军领战有功,”赫连寻綦看向堂下的楚陌,“前些天令妹救朕于刺客剑下,封纯熙郡主,爱卿觉得这个赏赐如何?” 听到赫连寻綦说到楚陌两个字,楚溪才知道她的哥哥回来了,前几日传来的信中还说至少要半月之后才能回来,所以她也就没注意朝臣。 她回头看向楚陌,待他走到自己身边,接收到示意,才齐声应答道:“谢皇上。” 赫连寻綦不止赏赐了二人,凡参加与游牧族之战的将士,此月俸禄翻倍,休息三日。 退朝之后,众大臣不免议论纷纷,有赞同赫连寻綦的决策,有反对赫连寻綦的决策,不赞同的人无非是嫉妒楚家得到的权利与荣誉,螺旋箭一事自是隐瞒了过去。 === ☆、第2章 第二章 鹅黄垂柳下,满池荷苞待放。 这是云苍将军府的前院之景,府中还有后院,是楚溪和楚陌的住处,名为随溪园和竹墨园,月枝跟随其身后,三人直接去到随溪园。 “月枝,”楚陌递出一张纸,“按药方去抓药,每日三次,你要亲自看管。” “是,少爷,”月枝接过。 随溪园中,有一处池塘,秋千挂在旁边的凌霄树上,树干笔直不高,却也能遮出一方天地,挡住那桌椅一半的日光。阳光温润,两个人也没回到屋中,楚溪坐到秋千上,楚陌坐到木椅上。 等月枝离开后,楚陌嘱咐道:“云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安稳,万事要小心。” “哥哥已经知道这个的事是谁指使的?” “没有,”楚陌摇头,“皇上信任楚家,螺旋箭一事才被压制下来,但难以保证以后发生的事皇上也能保的住。楚家军是云苍军中的主力,敌人会继续将心思放到这上面,唯恐他们对你下手。” “哥哥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这次的事是意外,不过我也救了皇上啊,就当功过相抵了。” “箭上有毒,小溪可知道?” “有毒,”楚溪惊讶的站起来,“皇上从未和我说起,自我醒来,未见到燕太医,难道此毒连他都解不开?” 楚陌点头道:“皇上已经命人将此消息散发出去,寻药灵谷中人和世外高人来解此毒,君澜也出发去了洛城,寻求景医阁的帮忙,一个月之内必然能解开此毒,在此期间,你就安心待在府中。” 楚溪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心里知道,皇上的决策必是最好的,也无需忧虑。既如此,更不想让楚陌担心,于是笑嘻嘻的道:“凡事皆有定数,哥哥才刚回来,我们说些别的事。” 这时,将军府的管家齐深正送来点心和茶,楚陌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吩咐齐深:“齐叔,加强府中的防卫。” “是,少爷。” 齐深退下后,楚溪坐到木椅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讲着这些天云都发生的趣事,楚陌不厌其烦的听着,时不时的将杯中填满茶水,宠溺的看着,嘴角因那声行并茂的讲述一直微微上扬。 两个人说了很久,离去时桌上的水似乎都存了温度,旁边的秋千经风一吹,悠悠荡荡起来,阳光洒在周围,暖暖的好像刚刚那幸福的空气还未散去。 夕阳西下,光影黯淡;繁星点缀,灯火缭乱。 燕君澜马不停蹄的行了五日,终于到达了洛城。然而景尘并不在景医阁,其他弟子不知其师兄在哪儿,只告知可以去城中的洛园去碰碰运气。 听此消息,燕君澜策马去往洛园,景医阁在洛城的东面,而洛园在西面,快马加鞭,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将马拴到一旁,走上前敲了园门。 等了一会儿,门打开,出来一个男孩,十四五岁的样子,礼貌道:“公子有何事?” “在下云苍燕君澜,有事询问乐师,不知乐师可在?” “公子请随我来。” 燕君澜在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 中等了一会儿,就见一男子不疾不徐的走进来,身着一袭白衣,一张俊逸的面容,精明的眼神,半散落的黑发,和世人所传的洛隐的样貌所差无已,他起身走过去。 两个人相互行礼,洛隐率先开口,“燕太医深夜来访,不知洛隐能帮上什么。” “云苍有事相求于景医阁,乐师可知景尘公子所在何处?” “几天前,他于我说要去山中采药,现在在何处,洛隐也不知,何时能归,更不可知。今日已晚,燕太医先在洛园休息,我即刻派人去寻找景尘,一有消息,也好尽快通知于你。” “如此,有劳乐师了。” “举手之劳,”随后,洛隐看向站在屋外的男孩儿道:“景铄,带燕太医前去休息。” 洛园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分前院和后院,之间隔了一个偌大的荷塘,除了架在上面的木桥,没有路通到后院。 两个人走后,洛隐移步去了后院的书房,他走进去,关上房门,向里走去,只见一个男子低着头看着眼前下了一半的棋局,手中拿着一颗棋子,也不抬头,问道:“他走了?” “时辰已晚,留了他在园中,”洛隐坐下拿起盒中的棋子,“继续。” 那人抬头,“你留他在园中,是想让我答应他的请求?” 原来,这个人就是景尘,原来他并未去山中采药,原来早在燕君澜到达洛城前,就知道了他要来的消息。 “你来这询问我的意见,帮你留住他,是为了给你思虑的时间,”洛隐放下手中的棋子,缓缓道:“赫连寻綦将楚溪封为郡主,并昭告天下其中毒一事,是为了让天下人看到他对此事的重视,药灵谷中人一向救人不露面,救与不救对他们自己都无影响;景医阁不救也毫无影响,但若是救了,或许很多事很因此而改变,说不定还可以看场好戏。” “听你说完,我开始对此事感兴趣了。” “他们刺杀赫连寻綦却不用致命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杀他,能制出此种□□之人,医术自然很高明,师伯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会同意你帮助云苍,顺便找出这个人。” “也顺便帮你了解到他们的目的,一举两得?”景尘反问道。 “知我者,景尘也。” “洛隐啊,洛隐,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景尘感叹道,“既然如此,条件也一并帮我想了。” “好。” 两个人继续下棋,洛隐执白子,景尘执黑子,双方势力各占棋盘一半,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双方优势明显,却分不出上下,落下最后一子,成了平局。 午后,伴随着和煦的风,太阳还不算毒辣,楚溪坐到秋千上百无聊赖的喂着池塘里的鱼,楚陌命令她在府中养伤,每日除了喂鱼,也就是睡觉。 赫连语嫣坐到旁边道:“本公主是来解救你的。” 楚溪听到立即转过身来坐着,开心的看着赫连语嫣道:“你要带我出去,哥哥答应了?” “当然,”赫连语嫣站起来,“走吧,马车就在府外。” “去哪?” “到了就知道。” 将军府在云都的东面,两个人坐着马车出府一路向西行去。下了马车,楚溪才知道是去了煜王府,她心里长叹一声,早知道是这里,她宁愿喂鱼,也不要出来。 云苍先皇有八个儿子,二皇子夭折,八皇子出生体弱,三岁时因病重离世。八年前,春猎时,大皇子与四皇子设计杀害太子赫连寻綦,五皇子与六皇子为救太子三个人掉落悬崖,找到时,五皇子已经离世,六皇子双腿已残。随后没过多久,邺都发生瘟疫,太子昏迷,先皇只好派七皇子前去安抚百姓,却不幸染病而亡。 这煜王府,便是六皇子赫连寻煜的住处。 八年前,六皇子赫连寻煜仅仅十四岁便已是将军,万民景仰,被皇帝封为煜王,赐给他这座煜王府,如今早被人遗忘,只有赫连语嫣记挂着,时常到煜王府。 期间,楚溪不止一次被赫连语嫣拉着去煜王府,不过,她不想去,是因为不想再看到赫连语嫣伤心和失望。 两个人下了马车,楚溪站在马车一旁,赫连语嫣走了过去,府门紧闭,没有守门的侍卫,只有‘煜王府’三个大字萧条的挂在半空中,敲了很久的门,府中才有人打开门走出来,随即就关上了门。 “属下参见长公主,”男子恭敬道。 “六皇兄最近好吗?”赫连语嫣道。 “王爷很好。” “他还是不肯见本公主吗?”赫连语嫣神色忧伤,又满脸期待的问道。 “王爷还是不想见任何人,长公主请回吧。” 被拒绝,是赫连语嫣意料之中的,不过还是有些失落,拿出一封信递给男子。这些年,她写了很多封,她始终相信她的六皇兄会振作起来,找回往日的风采。 那人接过信,开门进去,赫连语嫣走回到楚溪身边,楚溪刚要安慰她,就见一辆马车行过来,停在旁边,透过车窗两个人看到里面的女子看着她们,话中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才刚被放出来,就来看你的六皇兄啊,”看着赫连语嫣隐忍的表情,女子放肆的笑着,“除了你的六皇兄,别忘了洛城城主啊,希望你如愿以偿嫁给他。” “宗梓晗,本公主的事,与你无关,要去哪,快点走,不要挡了本公主的路,”赫连语嫣不悦道。 “如你所愿,”面对赫连语嫣的怒气,宗梓晗倒是不以为然,仍旧笑着,“我倒是有办法让你看到你的皇兄,不过,看你今日心情不佳,还是不说了,要是公主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 看着马车离开,楚溪和赫连语嫣也上了马车,离开煜王府。看着赫连语嫣闷闷不乐的样子,宽慰道:“宗梓晗这个人,你比我要了解,何必在意她的一些话。” “我就是忍不住,要不是因为皇嫂,本公主才不会如此忍让她,你说同是姐妹,怎么性子完全不同呢?”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语嫣最是善解人意,皇后也是知道的,她也会感念的,”楚溪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不会还喜欢洛城城主吧?” “楼玉痕,”赫连语嫣摇头,“那时年少无知又任性,以为能打破洛城城主不能与各国皇室联姻的规矩,我都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就说喜欢上他,还因此关了两年,如今再不敢妄想,也没有了心思。” “大概这就是有缘无份吧,如今,你能放下就好。” “此事已经过去,我已经不在意,但本公主的六皇兄岂是她能评头论足的,宗梓晗一定去了皇宫,本公主也得回去,改天再去陪你。” 楚溪叹气,一番话白说了。 赫连语嫣将楚溪送回将军府门前,便立即离开了,楚溪倒是兴奋,向府中看了一眼,没有人看到,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开,她可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机会。 === ☆、第3章 第三章 在云都,最有名的酒楼叫君来居,最大的书阁叫阅停楼,最好的青楼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 叫溢香楼,最有趣的地方叫奇谈楼。奇谈楼是楚溪最喜欢去的地方,只要有时间便会去听一听。 “你们听过天下第一乐师弹过的曲子吗,那可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说的就像你听过一样。” 楚溪刚走进奇谈楼,便听到两个说书的说着这两句话,径直上了二楼。 奇谈楼分上中下三层,中间从上到下空着,下层中间位置有处高台,是给讲说的人准备的,四周布满桌椅,其余两层都是单独的房间。 “我没听过,总听别人讲过,总有人听到过。” “听说,乐师过几日会来云都,一定要去听一听。” 众人感慨之余,楚溪已经坐了下来,随后便有小二端上了茶。奇谈楼除了可以畅所欲言奇谈怪诞之事,茶也是极好。 “前些天,听说一座山上出现了怪兽,看到的人说,那怪兽眼睛泛着红光,咬伤了山下很多村民,那些人第二天就疯了,有的人打死了那怪兽,分了肉给自家的狗和猫吃,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楼下传来声音。 “莫不是受了什么诅咒?”其中一个听客猜测道。 “请了当地最有名的道长前去,方圆百里走了个遍,说是怨气太重,即使做法也无济于事,只能顺应天命。” “后来呢?” “后来,村民发现那怪兽怕火光,便日夜点火将怪兽困在山上,但是那山上的怪兽越来越多,箭射杀后,像是永远杀不尽。” “一定是他们触怒了神灵。” 楚溪抿了口茶,笑了笑,她倒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灵,任何事定有因,从而有果。看了一眼外面,天快黑了,她要赶在楚陌回到将军府之前回去,交付了钱,离开奇谈楼。 奇谈楼离将军府倒是不远,来时走着,回去也只好走着,那条路,楚溪再熟悉不过了,穿过一条小巷,走过一座桥,路过太史府,走到尽头,转个弯,沿着路走三百多步就到了。 一路上无人,她也不慌不忙,嘴里哼着小曲,走上桥,还不忘欣赏水中的弯月和游动的鱼群。倏地,一声重物击水之响吸引到她的注意,停住脚步,寻着声源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小,难道是鲤鱼打挺?还是谁调皮捣蛋?想到这,她巡看四周,连个人影都未见到。不经意间,却见水面上漂浮着衣服的一角,慢慢的沉下去。没有一丝犹豫,她迅速跳入湖中。 衣角漂浮之处离楚溪很远,她拼命的游着,快到时,钻入水中,果然是有人落水,右手将那人托起,拼命向岸边游去。 岸边草木茂密,楚溪拖着那人躺在草丛里,她拍打着他的脸,毫无反应,伸手探了鼻息,微弱的几乎觉察不出来。 她摘下头上的发簪,从中拿出银针,三支扎入男子的后背,三支扎入胸前,片刻后男子吐出水来。 收回银针,将发簪插回头发上,动了动左肩,她起身,只觉天旋地转,立即坐下,闭目不动。 地上的男子猛地吐出水,身体渐渐有所反应,睁开眼巡视着周围,觉察出楚溪的异样,坐起来问道:“姑娘怎么了?” 楚溪抬头之际,他看到她衣服的左肩处渗透出血,急忙在点了止血的穴位。楚溪恢复些力气,“能否扶我起来?” 男子扶着楚溪站起,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楚溪摇摇头,她的确是因疼痛脸色不好,但更多的是担心被楚陌发现,她可不想惹哥哥生气,捂着肩上的胸口道:“我没事,公子不会水,下次走路离湖边远些。” 话落,也不等男子说什么,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开。男子看着她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天彻底的黑了,男子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迎着暗淡的月光才看清面貌,此人却是洛隐,看着楚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离开此地。 翌日,楚陌上完早朝就去了军营,楚溪亲自送他走出将军府的大门,看着离去的背影,她心中偷笑,昨日没被发现,今日她要找机会溜出去。 最近将军府中戒备森严,齐深时时刻刻都在前院,不能走正门出去,楚溪只好回到随溪园想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 坐在院中没多久,齐深就来到了随溪园,走到她面前道:“小姐,府中来了一位公子,自称是您的朋友。” 朋友?我的朋友齐叔应该都认得,莫不是荀澈来了,想到这,楚溪立即起身,两个人去往前厅。 厅门外,远远的,楚溪就看到了站在里面的男子,一袭白衣,正欣赏着墙壁上的画,仅是身形和侧脸,她便知道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个人。来者是客,也不能怠慢,吩咐齐深几句话,一个人走了进去。 男子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看到他的容貌,楚溪没有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礼貌道: “公子自称是楚溪的朋友,不知我们什么时候相识?来到将军府有什么事?” “姑娘昨日从湖中救了洛隐,今日前来答谢救命之恩。” 听到是昨天的事,楚溪第一个反应就是做了禁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厅门外的齐深,看他神情,该是没有听到什么,大声道: “齐叔,茶热了,再上一壶凉茶。” “是。” 齐深离开,楚溪才转过头,并示意洛隐坐下,自己坐到旁边,想着刚才他说的话。昨天天色暗淡,又着急回将军府,她还真没有注意男子的样貌。 洛隐直视着楚溪,昨天她匆忙离开,今天她故意支走管家,他知道是想隐瞒什么,安静的等着她解释。 “昨天的事,公子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楚溪靠近洛隐一侧小声道:“昨天我是偷跑出去的,不能让我哥哥知道。” “原来如此,昨日之事可以不提,但恩情一定要还,姑娘有何心愿,我一定尽心尽力帮姑娘实现。” “心愿?”楚溪想了想道:“公子可说服哥哥带我出去。” “好,”洛隐不假思索的回应。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将军府的?” “昨日,姑娘匆忙离开,我便跟在后面,知道了的姑娘住在这里,听说纯熙郡主为救皇上受了箭伤,昨日见你有伤,故猜测姑娘就是将军府的小姐楚溪。” 听完洛隐的一番话,楚溪不禁赞叹道:“公子真是聪明,看来我的愿望有希望实现了。” “等我消息。” 齐深端茶走进来时,只有楚溪一个人坐在厅内,待齐深放下茶,她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知道会被询问,便向齐深‘解释’了一番。 过了两日,洛隐再次拜访将军府,为答谢救命之恩,邀请楚溪去苍耳湖游玩,没想到的是,楚陌竟然没反对。 苍耳湖是云都最大的湖,也是云都城内最受百姓欢迎的湖。避暑纳凉,消遣时光。 两个人上了船,船中早已准备了食物和酒,桌子距离船板并不高,两个人席圃垫而坐,四面皆敞开着。 楚溪看着桌上的各色食物,“这些不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5 是云都的吧。” “云都的食物郡主都吃过,是我从洛城带来的厨子做的,”洛隐给楚溪倒了一杯酒,“这是洛城的竹叶青茶,清凉解暑,不会醉人,不伤身体,郡主尝尝如何。” 楚溪拿起杯子小饮一口,满意的看着洛隐点点头,“洛城的美酒美食名扬天下,如今品尝到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却让人回味无穷。” “有了郡主的肯定,以后我可以考虑考虑开个酒馆,当个厨人,”洛隐故作一本正经。 “这些是你做的?”楚溪惊讶,看到洛隐点头,随即又道:“我精通酿酒之法,日后可合开酒馆。” “一言为定,”洛隐笑着。 夕阳西下,湖中的船被渡上了红光。 楚溪站在船头,听着周围传来的欢声笑语。湖中的船只越来越多,他们的船渐渐偏离湖心。 此时,清悦、悠扬的琴声从船中传了出来,那琴声总是有一种魔力,一开始会把人不自觉的吸引进去,犹如身临其境。 身心放空,感觉世界里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宁静、舒心,突然面前出现一棵树,带着数以百计的花骨朵,刚开始,其中一朵不断的绽放,慢慢地,整棵树上的花都开了,一缕和风吹过,花瓣轻柔的飘落下来,落了满地,落到心间,好似一瞬间心花怒放。 一曲终,听着的人久久才恢复如初,楚溪回过神时,回头望向声源处,洛隐已经起身,琴弦似乎还在颤动。刚要问什么,就听到外面的人在议论纷纷。她侧头细听,有人说这是天下第一乐师弹奏的,有的人为听到乐师弹奏的曲子兴奋不已,有的人在称赞。 洛隐倒是悠然自得,不疾不徐的走到楚溪身边,完全不在意外面因自己带来的喧闹声,然后时不时的看着神情不断变化的楚溪。 楚溪侧头看着身边的人,像是质问,又似不可思议的道:“你是洛隐?天下第一乐师洛隐?” 洛隐抬头肯定道:“是。” 楚溪忽然想到昨天洛隐找她时,好像是说过自己的名字,她当时只担心被齐深听到,没有注意听,早知道他是乐师,她不会提这个心愿。 洛隐看着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心里暗笑,他大概能想到她在想什么,却故作叹息,“原来洛隐的名气还不够大,连纯熙郡主都不知。” “乐师可是远近闻名,奇谈楼前几日还在说乐师的故事,楚溪怎么不知,只怪最近耳力不好,”楚溪笑着。 “如此,就当洛隐给郡主一个惊喜了。” 楚溪只觉得船只开始晃动,远望过去,大量的船只向自己靠拢。正当她出神时,洛隐抓住她的右手腕,走到船的另一头,轻功飞到岸上。 一落到地上,洛隐便松开手,“没有想到,云都的人,如此热情。” “乐师要来云都的消息已经传到云苍各城,慕名而来的人甚多,其中喜好音律之人自是想要得到乐师指点一二,由此也就热情些许。” 湖中的人望见洛隐已经离开,也不再继续追逐。 “我的琴音多数用来伤人,着实不适合为他们指点,”洛隐望着湖中,眼眸中像湖水一般,深不见底。 “迫不得已的伤人,实属自卫,刚刚乐师的琴音让楚溪心花怒放,不必自扰之。” 洛隐转身看向楚溪,眼中的真挚触动到了他,他想知道的不过是她的态度,嘴角露出微微笑意,“天色已晚,洛隐送郡主回将军府。” === ☆、第4章 第四章 回到将军府,楚溪便径直去往了竹墨园,是楚陌的住处,见屋中无人,她便转而去了竹林。 曲径通幽,尽头忽而宽敞明亮,楚陌正坐在石椅上雕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将手中的木头放到石桌上,挑弄着桌上的烛火,瞬间明亮许多,抬头道:“回来了。” “哥哥怎么同意了洛隐的请求?”楚溪坐下。 “我不能一直关着你,你也不会一直待在云都,现在有人能保护你,怎会不允。” “我们与他不过相识几天,哥哥为什么会相信他?”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小溪先回答哥哥的问题,为何让他来说服我?” “哥哥说过,云都不太平,昨天救了洛隐,本以为这事过去就算了,没想到他找到了这里,不知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所以我便让他征求哥哥的同意,哥哥若是同意,就说明是友非敌。” 楚陌欣慰道:“小溪能有所戒备,哥哥很放心。” 话落,从石桌上拿来一个长盒子递给楚溪,等着她打开,才道:“洛隐知你一直在寻找这个,便送来赠与你,感谢救命之恩。” 楚溪接过来打开,盒子之中,是通体蓝色的玉笛,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蓝色和田玉笛,世间独一无二。 正在楚溪爱惜的看着玉笛时,楚陌走到一边负手看着竹林深处,目光深邃,继续道:“洛隐还带来了芜都边塞的消息,关系到百姓的生死存亡和云苍的国运,若是有意接近你,接近楚家,不会用这些来换取,所以他不是敌人。能在短时间打探到这些,洛隐并不简单,足可以保护你。” 听了这些,楚溪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悲伤,看着楚陌的背影,不知如何安慰自己和哥哥,因为那是两个人心中的痛。 紧邻西南芜都边塞的是天下所有族中势力最强大的明廷族,三年前,明廷族侵犯芜城边塞,楚陌带兵守在东南沪都边塞,来不及赶回来,楚家军中唯一的女将军蓝袭烟便带兵上阵,最后战死沙场,换来了停战书。 那是楚溪和楚陌非常要好的朋友,亲如兄妹和姐妹。洛隐带来的消息是明廷族派兵欲再次侵犯云苍边境,楚陌派人去核实,却有此事。 获得赫连寻綦的允许,楚陌带领楚家军中的精兵暗中离开云都,前往芜都边塞。 夕阳西下,天空下起了小雨,齐深架着马车从将军府后门离开,向着南城门而去。 雨渐渐大了,楚溪一个人坐在车中,从离开将军府,她的心中就莫名的不安,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她的哥哥,也许是因为糟糕的天气,总之她自己也不清楚,于是掀开车帘,“齐叔,去君来居。” 齐深立即拉住缰绳,疑惑着侧头看着楚溪:“怎么了,小姐?”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晚些时日再走,正好出来了,去君来居买些酒回家。” “你的身体……”齐深欲言又止。 “没事,不差这几天,走吧。” 齐深知楚溪心意已决,不再说什么,继续驾车。 尽管是雨天,君来居的客人依旧如往日之多,一楼的位子已经坐满了客人,二楼和三楼的独间也快坐满了客人,只见店小二楼上楼下忙乎着,陆陆续续有客人出去,也有客人进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空气中有些凉意,凡来到君来居的客人大约都要了些酒喝,其中一个店小二端着盘子走上三楼,盘中足有十几个酒壶,看来这个客人很是喜欢喝酒啊。 店小二推开门,只见景铄坐在桌前,放下酒壶离开后,他期待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6 看着放到桌子上的酒壶和菜,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看向窗边站着的背对着他的洛隐道: “公子,可以吃了。” 洛隐看着窗外,似乎被什么吸引,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先吃,不用管我。” 窗外能够望见街道,人来人往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洛隐看到的却是楼下的风景。 一辆马车停君来居门口,车夫打开伞,女子悠悠的从车中下来,接过车夫手中的伞,撑着伞缓缓的走进君来居。 洛隐走出独间,站在楼阁扶梯旁,向下望去,那女子正走进来,收了伞,看到面容,竟是楚溪。 他也未急着下去,看着楚溪由店小二引到对面的二楼,这才不疾不徐的向那处走去。 走到那时,店小二也正好出来,示意他不用关门,洛隐顺势敲了敲门,看到楚溪看自己,才开口道:“本想雨停了去将军府拜访,不曾想在这遇到了。” 楚溪起身询问:“约了朋友?” “没有,我一个人。” “我也一个人,正好没有酒友,一起啊?” “正有此意。” 话落,洛隐走进,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君来居的特点,桌子离地不过一尺,可以直接坐在地板之上。 云苍国人最喜欢喝酒,楚溪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痴迷。这几日,君来居也引进了不少好酒,她自然不会错过。 不多时,店小二就陆续端来了酒,八个酒壶,每个盛放酒壶的盘子中都写了酒的名字:十里飘香、新丰、七尹、玉卮醪、般若、柏叶、延枚、乌程。 洛隐拿起其中一壶,倒在两个杯中,将其中一杯递给楚溪,“郡主的伤才好些,切勿贪杯。” 切勿贪杯?楚溪接过酒杯,放在嘴边却未喝下,“你知道我喜欢喝酒?” 洛隐将酒壶放下,解释道:“曾听楚将军说过,故而记下了。” 原来如此。喝了一口,楚溪细细品尝,“早就听说延枚酒,芳香四溢,酒香清醇,果不其然。” 洛隐也喝了一口,“不过,少了一种侵入心脾的感觉。” 楚溪赞同的点头,两个人将杯中的酒喝尽,洛隐又提起一壶,倒进二人杯中。 延枚酒酒香清醇,十里飘香口感温润,柏叶酒淡雅,玉卮醪冷冽,新丰酒味道怪异,般若酒苦涩,乌程酒浓烈,七尹酒直击味蕾。 两个人将这些尝遍,完全没有异样的神情,不过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洛隐倒是也不意外,一个女子竟能和自己一样,千杯不醉,他心中的楚溪总是会让人对她刮目相看,更会莫名其妙的被她吸引。 举杯道:“酒量不错。” “彼此彼此,”楚溪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我还是最喜欢蓝尾酒,有机会请你喝。” 听到这句话,洛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随即道:“是你自己酿的?” “是啊,其中有蓝尾草,有一种奇特的味道,只是蓝尾草世上少见,我也就酿了两坛,如今只剩下一坛了。” 说着说着,楚溪眼眶湿润,想起了一些往事,须臾,也就收起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气氛。 “如果明日是晴天,我去找你。” “一言为定。” 洛隐看着楚溪开心的样子,仿佛刚才自己看到她眼中的悲伤是错觉。他本是想问什么,猜想她似乎不愿想起,也就没有提出来。 不过,他仍然想让自己心中的疑问有答案。 将楚溪送回将军府,回到住处,洛隐便写了一封信,让景铄送了出去。 曾经有个人也和洛隐提过蓝尾酒,而蓝尾酒应该是世上很少人喝过的,如此巧合,怎能不生疑问。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黄昏也未停,楚溪撑着伞,一个人从将军府后门走了出去。 将军府的后面是云都最大的苍耳山,不远处的山脚下是蓝袭烟的墓地。 楚溪走近,蹲下身,将另一把伞撑开放在墓碑前,放下手中的篮子,拿出食物摆到下面,看着墓碑喃喃自语。 “好久没来看你了,烟儿姐姐,昨日去君来居买了些酒,每一样我都尝过了,很不错,今日就将酒带来了。”话落,楚溪将酒从壶中倒入杯中,继续道:“三年了,明廷族又来侵犯边境,哥哥已经带兵前去,最近我的心里很慌,烟儿姐姐,你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无事。” 蹲的久了,腿有些麻木,楚溪揉揉双腿站起来,“我要走了,也不知这一别能否再相见,不过,我会照顾好自己,争取再回来看你。” 楚溪嘴角上扬,转身离开。 雨势越来越大,滴落到地上木板的声音和着琴声,宛转悠扬中夹杂着清脆,十分悦耳。 洛隐坐在屋中,神色淡然的弹着琴,好像他永远都是这般,不过他的心中却有些不同。 他期待着雨也停下来,期待着楚溪的到来,即使他也猜不到为何一定是晴天才会来。 门开着,景铄径直而入,走到洛隐面前拿出一封信,洛隐这才收音,按住琴弦,抬头看着景铄。 “公子,这是信公子的回信。” 洛隐口中说的那个和他提过蓝尾酒的人就是这个人,他非常好的朋友,而那个人从未提起过楚溪,和楚溪认识不久,他也不能冒昧的询问,只好问他多年的好友,给他答疑解惑。 洛隐拆开信,上面写着:洛大公子,以你的能力,想要查清楚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既然问了我,就勉强告诉你,楚溪是云苍国的纯熙郡主,她英勇救主的事情,天下人该是都知道,你问我认不认识她,如果知道算是认识,那就是吧。至于蓝尾酒,其中主要的蓝尾草虽说世间少有,也不是只有她有,不过,普天之下,我见过的女子太多了,说不定还真和她见过,一起喝酒却是没有。不过我也觉得太过巧合,你应该去问她,事情怎样,她该是最为清楚。届时别忘相告,我也很好奇。 洛隐收起信,起身在屋中踱步,直觉告诉他,其中一定有故事,他太了解自己的好友,心中并未提过蓝尾酒的任何事,是有意避之,同时想让他对她产生兴趣,既是如此,他便也顺他的意。 停下脚步,吩咐景铄道:“信回的如此快,看来阿信就在云苍国,约他到云都来。” “公子不回洛城了?” “过些时日再说,先解开眼前的事,过两日,你先回去,有要事交给你。” “是。” 景铄离开后,洛隐也无心再弹琴,回想起两日前的深夜,楚陌曾去拜访过他,请求他暗中保护楚溪,在楚陌回来之前。 楚溪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派人在暗中保护她,所以他才会发现出现在君来居的她。 只是没过多久,传来消息,楚溪一个人离开了云都,去往新都方向,洛隐知道,她一定是去了芜都边塞,没有片刻考虑,策马前去。 === ☆、第5章 第五章 天色渐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楚溪策马已经从山路出了云都,然而雨越下越大,她只好到林中躲避。将马栓到树上,倚靠着旁边的树干,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7 闭目养神。 许久,感觉雨势渐渐变小,楚溪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把伞遮在自己的头上,看着打伞的人惊讶道: “洛隐,你怎么在这?” 早知道楚溪会这样问,洛隐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答案,声音温和道:“你说今日请我喝酒,等了一天不见你来,只好去找你,只是你没在府中,齐管家说你在苍耳山,便去了那里,就看到你骑马前行,所以一路跟随你到这。” 楚溪自然是相信了洛隐的说辞,不过还是疑问道:“为什么要亲自跟着我?” “雨势如此之大,你中毒一事天下人尽知,一个月将至,担心你一个人出事。” 原来雨势并未减小,一直都是洛隐打着伞为楚溪挡雨,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在山中久待,看着楚溪信任的表情,接着道:“我知道你要去哪,走吧,我们先到新都。” 楚溪愣了几秒,心中又一次被洛隐的洞察力所折服,道:“好。” 话落,楚溪要去牵马,洛隐阻止道:“远处有马车,这匹马我会让人骑回去。” 楚溪看着洛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感叹,还是他想的周到,放心的向着林外走去。 天色已晚,马车从东城门行入新都。 洛隐将马车的木窗推开小小的缝隙,确定在新都城内,关上窗户道:“今晚就在城内住下,你需要换套衣服,也需要休息,明天我们再加快速度,一定如你预料的时候到达。” 楚溪看着自己身上洛隐的衣服,即使自己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个人考虑,何况他是知道她内心的着急的情况下说的话,就一定能做到,她不知道为何就如此相信他了。 “雨太大,也不好往前走,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不多时,马车就停下了,两个人撑开伞下了车,楚溪看到房子第一眼,忍不住道:“这里好美。” “这是我朋友的园子,借助一晚,”洛隐解释道,拿下来车上的东西,道:“走吧。” 两个人走进去,楚溪的心都放在了院中的风景上,她去过很多庭院,却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风景,又好似在哪里看过一般。 竹林中有院,院中小桥流水,房屋坐落在两侧。小溪蜿蜒曲折,青草茂盛,红黄相间的树木遮挡着大石头扎根在房屋旁。 一路走去,院中下人忙碌的身影,不禁让楚溪猜想那些人一定知道他们要来,她前脚刚迈进房中,就有婢女端着衣服走了进入。 洛隐道:“先把衣服换了,我在隔壁等你。”话落,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楚溪换好衣服出来,雨已经停了,走到隔壁,桌子上摆满食物,洛隐正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 楚溪不禁感叹道:“真想从此生活在这里。” “以后一定会的,”洛隐边走边道。 “那我坐下吃了,”楚溪也不客气,虽是性子随和,吃饭的样子倒是很端庄。 洛隐不疾不徐的走过去,眼中尽是欣赏,他本以为已经很了解楚溪,每次相见都很让自己改变想法,他看尽她眼中的清澈,却也发现眼底藏匿的一丝悲伤,她看似对任何事随性而为,从中却又小心翼翼。 而洛隐最想知道的是她心底里埋藏的悲伤故事,他一向冷静,却一次又一次被她吸引。 翌日,晴空万里。 两个人骑着千里马出发,日行千里,果然快了许多,一路上,只休息片刻,两日后到达芜都边塞。 夜色漆黑,远远望去,军营中的一处,火光冲天,像是有什么东西着了起来,楚溪心中慌乱,难道是粮草?想到这,立即加快速度。 洛隐眼中并未见到任何波澜,不过紧紧跟在楚溪的身后,军营大门前,两个人下了马。 借着两边的火把,楚溪看清对面的人,惊讶道:“阿荀,你怎么在这?” 这个人有着美如冠玉之颜,性子却有些冷冽,只听他道:“随我进去,一会儿与你细说。” “好。” 侍兵牵走两个人的马,只见荀澈看了一眼站在楚溪身后的洛隐,并未说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洛隐的表情也未有什么变化,只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走到一处营帐,荀澈停下脚步,看着楚溪道:“里面有个盒子,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楚溪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荀澈与洛隐自是在外面等待,相对无言,因为两个人都在心中思虑一些事。 知道楚溪要来边塞,洛隐早已派人通知楚陌,也派人暗中观察边塞,自然也知道荀澈的存在。 通过楚陌,以及江湖的势力,荀澈自是对洛隐做过的事,和楚溪的关系了如指掌。 洛隐心中想的,是他们如此保护楚溪的目的。 荀澈心中想的,是洛隐如此帮助云苍的目的。 “好久不见,玉音公子。” “别来无恙,暗七公子。” 两个人皆浅笑着,看着对方却都不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 楚溪换完衣服出来看着两个人,便是这样的感觉。她似乎能感觉到暗中的剑拔弩张,走到两个人中间,却挡不住两人的视线,于是,看了一眼洛隐,又看向荀澈,“怎么不见哥哥。” 两个人收回视线,一齐望向楚溪,只见她一身男装,头发竖起,带着面具,对她不熟悉的人,怕是认不出来。 “跟我走,”荀澈看了一眼楚溪。 楚陌所在之处,正是楚溪在营帐外看到的火光通天的地方,原来不是粮草被烧,是有意点燃的。 楚家军刚到边塞,就有士兵染病,就像疯子般疯狂的撕咬其他人,蔓延的速度堪比瘟疫,军医判断是中了毒,却束手无策。 光透亮,隐约看到竖起的栅栏,再走近,便见其中有隐约的红光晃动,仔细看去,那红光就是疯癫士兵的眼睛。 楚溪突然想到,这样的场景和她在奇谈楼听到的非常相似,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在意。 楚陌解释道:“一旦被他们抓伤或是咬伤,会变成和他们一样,中毒的人太多,研制出解药,按这个的方法喂药,也要很多天,明廷族的兵再有几日就会到达战场,云苍军就会不战而败。” “或许,可以用魔音术控制那些人,”洛隐淡定从容,语气中透漏着自信。 魔音术,通过乐音控制,武功与音律缺一不可,而这洛隐是四公子之一的玉音公子,功力自是最高,由此也被尊称为天下第一乐师。 “当务之急是研制出解药,”荀澈道,“我先去带来一个人,让小溪诊脉。” 话落,荀澈轻功飞过去去,在空中极速点到一个人的穴位,那人变的安静,立即抓住那人衣服,带到营帐中去,随后三个人走近营帐。 楚溪从口袋中拿出药丸放到那人口中,足足诊了一刻钟,取了那人很多血,装到瓶中,起身道: “缺了一种药,我要到附近的山中去找找。” “一起,”荀澈看着楚溪,见她点头,“将草药画下来。” “带着精兵,”楚陌看着两个人。 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中,看着楚陌满面愁容,洛隐知道,若不是事情非常严重,他是不会允许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8 楚溪来到这里,他猜想衣服和戴着的面具,是为了掩护楚溪,对于楚溪的身份,不禁产生了好奇。 吩咐了属下一些事,楚陌才看着洛隐道:“多谢乐师对小溪一路的照顾。” “将军客气了,我既已向将军许诺保护她,便要说到做到,不过,洛隐心中有些疑问,还请将军答疑解惑。” 洛隐想要问什么,楚陌已猜八九不离十,“乐师,请随我来。” 两个人到了主将营帐中,坐下后,洛隐抢先道:“将军让楚溪戴上面具,是否是为了保护她?” “不错。” “既是为了保护,那便保护到底,洛隐虽不知将军要保护的是她的什么身份,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当这个人,如此,他们的视线就不会放到楚溪身上,洛隐也算是还了救命之恩。” “听乐师之意,势必会保守小溪会医术的秘密,如此,楚陌谢过乐师。” 洛隐笑笑,“若将军有意隐瞒,怕是洛隐也进不了军营,既得将军信任,洛隐也不能做那小人。” “乐师需要什么,楚陌派人去寻。” “一把琴即可。” 楚陌心中再次对洛隐刮目相看,不仅是他的才智过人,还有仅仅因为一点恩情,不计付出的做法,也为自己的妹妹遇到这样的人感到庆幸。 不久,楚溪和荀澈从山中回来,两个人欲动身前往隔离之地,荀澈却被楚陌拦住,到了营帐中,楚陌才将他和洛隐的计划告知荀澈。 荀澈沉默了许久,“洛隐如何认识的小溪,我可以不问,但他不仅仅是天下第一乐师,他还是洛城人,是四公子之一,纵使他只是为了朋友,凌阴国与丰祈国并不一定会这样想。” “我也知道这些,但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借此时机,主动出击。” “来不及?”见楚陌出现片刻犹豫,荀澈追问,“什么来不及?” “此事,日后再于你细说,此时最重要的事,是隐藏住小溪的身份。” “既如此,不如多加一道屏障,时机也正合适。” 楚陌赞同道:“你以四公子和医者的身份留在军中,既保护了小溪,又能鼓舞士气,打败明廷族的可能性会增大。” “这是我唯一能对小溪做的事,”荀澈的眼神变的柔软,不过瞬间又恢复到清冷的目光,“你为何如此信任洛隐?” “最初,我确实对他心存疑虑,以他的身份,做事不会没有目的,也是这次让我对他有了足够的信任,因为他的坦诚,不过有些事现在无法告诉你,但我能保证,他是友非敌。” “既是你相信的人,我便也相信。” 荀澈相信楚陌,从而相信洛隐,但他对这个人不至于讨厌,但始终没有好感。 === ☆、第6章 第六章 日落之前,楚溪果然配出了解药,却因几日的不眠不休和肩伤的复发,昏了过去,然而醒来的地方已不是军营。 楚溪睁开眼,脸上没了面具,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那件,走下床榻,看到洛隐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外面天色漆黑如墨,显得他的身影有些孤独,像是心中有事。 走到他的身后,轻声道:“洛隐。” 洛隐即刻转过身来,声音温柔的关心道:“睡的可好?”见楚溪点头,他又继续道:“饿了吧,等一会儿,我让他们端过来。” 话落,洛隐走到门旁,吩咐下人,这时楚溪才注意周围,屋中的一切告诉她并不是在客栈,怪不得深夜还能有东西吃。 她刚要问什么,洛隐走过去解释:“楚将军让我转告你,军中的事已经解决,以后便做你想做的事。他想亲口对你说,担心你醒来不会听他的话离开,所以在你睡着的时候让我将你带走。” 楚溪眼眶泛红,哥哥总是这般呵护着她,既然走出来,那便按他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深吸一口气,笑着道:“我知道了。” 下人端来食物,两个人坐下,楚溪立即吃起来,她真的是饿了,一路上也没怎么吃,到了军中更是没有心情吃东西。洛隐坐在对面,嘴角泛着笑意看着她。 “洛隐,听说你身边带了一位姑娘,”人未到,声音就从楼下传来。 洛隐自是没有理会,楚溪则是抬头看了一眼洛隐,一副淡然的表情,又好奇的看向门外,等着那人出现。 没有听见脚步声,那人走进屋中,颇有一番玉树临风之姿,黑发高高束起,佩戴冠玉,腰间系着玉带,手中拿着一把合起来的玉扇,一双琉璃目,眼角眉梢挂笑意看着洛隐道:“多日不见,玉音公子可有想我?” “你的玉扇,不想要了?” 洛隐的话语中满载着威胁,男子急忙握紧扇子,嬉笑着,“开个玩笑,何必当真。”随即坐下来,看着楚溪一本正经的道:“我乃风流倜傥的凌阴国太子南宫信,敢问姑娘芳名?” “云苍楚溪。” “楚溪?云苍国的纯熙郡主?”南宫信满脸吃惊的道。 楚溪点头,看着南宫信盯着自己,神情凝重,弄的她不知所以,不过几瞬,他便转移了目光,看向洛隐,“这样着急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我有急事要处理,你送楚溪回云都。” “什么时候走?” “现在,”洛隐站起来,看着楚溪道:“阿信若是惹到你了,必要时可抢夺他手中的那把扇子。” “知道了。” 南宫信愤恨的目送着洛隐离开,不过他可没生气,他们相识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这个人就是景铄口中的信公子,和楚溪两个人眼中的皆是陌生的,对彼此也从未见过。 洛隐离开,南宫信的目光彻底留在了楚溪身上,坐到她的对面,似笑非笑道: “洛隐这个人,可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你对他做了什么?” 楚溪不明所以,对眼前这个人,倒是有天然的好感。做了什么,她不过巧合的救了洛隐一命,怎么被他想的有些奇怪。于是,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 南宫信若有所思的道:“你说洛隐他不会水?” 听到如此反问,楚溪直觉是自己猜错了,当时的她也没多想,又着急回府,倒也忘了给洛隐诊脉。 直视着南宫信道:“他不怕水,难道是受伤了?” “其中的原因,等再见洛隐,你亲自问他,我并不清楚,不过能够救了洛隐的人,实在有幸,他一向是有恩必还,”南宫信羡慕的道。 “是啊。” 南宫信起身,看了一眼门外,便有仆人端走桌上的东西。看着楚溪道:“夜深了,早些休息。” “嗯,”楚溪站起来。 屋中只有自己,楚溪却是没有睡意,在屋中走来走去,眉头紧蹙。 细雨如丝,雾气朦胧。 过了芜都,城外是一片树林,楚溪靠在树下休息,树林茂密遮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9 出一方干地。 不过,安静的环境中让她觉得心慌,听到周围有细微的声音,立即收拾东西,想要骑马离开,只是为时已晚。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手持长剑将楚溪围住,齐而快速的刺向中间,剑到一处,楚溪向上飞起,停到树枝上,马在树下,她想到落到马上,黑衣人看出他的意图,其中一人剑抛出,刺伤那匹马。 楚溪只好落到地上,等待着黑衣人接近,几乎贴近自己,她从腰间拿出毒粉向前撒去,接触者面部瞬间灼伤,瞬间三名黑衣人倒地,雨天已减轻了的毒粉的威力,若是晴天,再借着风向,效果会更明显。 迅速拿起眼下已死之人的剑,主动出击。不过黑衣人数量太多,楚溪渐渐处于劣势,就在她要使用最后的招数时,身边出现一个蒙面人挡在她前面,紧接着,又出现了两个陌生人,挡在她的周围。 一炷香后,黑衣人中只剩下受伤的领头人。 然而,危险并未过去,从黑衣人身后急速传来一波暗器,三个陌生人挡退了很多,偏偏漏了两个,楚溪挡掉一个,那支暗器向她胸□□来,电光火花之间,南宫信从远处飞过来,挡掉了暗器。 就在他们与暗器作战时,射暗器的人带走了黑衣人头领。 危险除去,三名蒙面人也消失在树林中。 “喂、喂、喂,回神了,”南宫信拍了拍楚溪的肩膀。 这一切快的惊人,愣了一会儿,楚溪才镇定下来,看着身边的人道:“你若是晚些回来,怕是只见到我的尸体了。” “我这也算救了你,想想拿什么来还,”南宫信玩笑道。 楚溪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到一些事,因为连日的雨天,空气潮湿,她最是怕冷,受了风寒,南宫信将自己的外衫给了她,为了方便行走,她穿了男装,而那些人该是看错了人。 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平白无故遇到这些,你该拿什么来感谢?” 南宫信也没想到楚溪会察觉,一时间哑口无言。楚溪忽然认真道:“那些人,以前出现过吗?” “没有,招式像是暗七公子的人,剑法像是剑沉公子的人。” 楚溪反驳道:“绝不会有阿荀的人,就算目标是你,见到我也不会有杀心。” “本太子只是猜测,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年要杀我的人数不胜数,管他是谁,又杀不了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话落,楚溪上马继续往前走,见她不等自己,南宫信快速的从远处骑上马追赶。 “楚溪,等等本太子。” 楚溪放慢速度,等到南宫信追赶上来,才道:“我暂时不回云都,你还要和我一起走吗?” “天涯海角,本太子也得随你去,洛隐交代的事,决不能半途而废。” “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怕他。” “本太子会怕他,不过是欠了些人情罢了,有恩必还,也是本太子的原则。” 对于南宫信的狡辩,楚溪心中偷笑,她很欣赏这样性子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称她为郡主,让她觉得倍感亲切,便也没有称他为太子。 楚溪到边塞之前,楚陌就已经将士兵中毒的密信发往云都,赫连寻綦接到密信后,派燕君澜立即前往。不料人在新都被人刺伤,伤势严重,只好原地修养。 宫中,赫连寻綦接到消息,正愁眉不展时,令一封密报传了过去,边塞楚家军中毒的人已全部清醒。 密切关注边塞消息的其他人也在第二日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不过,解决那些问题的人倒是很多。 有的说,是玉音公子带去的解药; 有的说,是女将军蓝袭烟显灵,吓走了纠缠众将士的病魔; 有的说,是暗七公子研制出来了解药。 然而,荀澈还在军营中,有心想要调查也需要时机,蓝袭烟又是实实在在不存在的人,最能调查的只有洛隐一个人。 有事离开的洛隐,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芜都,等到楚溪和南宫信走之后,又回到了那里,不过并未回景园,去了客栈。 洛隐知道,一旦有些人知道边塞发生的事,就会派人调查,而这次,他是为了保护楚溪,只能让那些人寻着踪迹,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楚溪。 事实也确实如洛隐所想,这几日总是有人在试探,当他算到楚溪能够安全到达的时候,他也不再和那些人周旋,果断离开了芜都。 楚溪和南宫信一路向东而去,却在过新都时,楚溪的毒发作,只好停留在都城内,三日后,楚溪终于醒来,看着屋中的摆设,是她熟悉的,正是之前洛隐带她住过的院子里。 楚溪穿上鞋向屋外走去,只见石桥旁的岸边,南宫信背对着她正在钓鱼,她放轻脚步,却还是被听到。 南宫信道:“这里是不是很美?” “嗯,之前洛隐带我来过,他说是朋友的住处,你也认识他的朋友?” “认识啊。” 楚溪坐到南宫信身旁,道:“是谁啊?” “就在你眼前,”南宫信转头看向楚溪,看着她一闪而过的吃惊表情,继续看着水中开始唠叨:“住本太子的地方,居然不告诉,不告诉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说主人是谁,看来以后不能随意让人进来了。” 楚溪也没想到会这样,解释道:“当时走的匆忙,可能是我没听到,不能怪洛隐。” “我就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南宫信看着楚溪,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忽而眼睛一转道:“你昏迷的时候,有个叫颜倾的来过,带来了解药,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毒解了,”楚溪笑道,又问:“他没说什么?” “没有。” 话音刚落,南宫信大呼道:“鱼上钩了,”然而,他拉起鱼竿,却是空的,诱饵都不见了,气的他弃竿而走。 楚溪看着鱼竿哈哈大笑,那鱼钩竟是直的,起身,走到南宫信身边道:“效仿别人也是需要地点和时机,哪有人在小溪中垂钓,哪有人垂钓时还说话。”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明明是你先与我说的话。” “晚上没有鱼吃了。” “好啊,正好我也不喜欢吃。” “你……” 南宫信说不过楚溪,也不再与她理论,加快步伐,独留她在后面看着他生气的背影,忍不住的笑。 === ☆、第7章 第七章 两个人休息过后,继续向西行,抵达旋夏族与云苍国的交界处。交界处有军队看守,二人弃马,隐藏踪迹进入旋夏族领地。 交界处以外的一百里的旋夏族与云苍并无多大区别。 旋夏族人口并不密集,因为天气炎热,没有云苍的城市与街道,放眼望去,皆是绿草如茵中别具一格的独立院落,更多的是建于树林之中。 进入正式的旋夏族领域里,密集之处,树木重叠之处足可遮阳遮雨。 “以我们走路的速度,早就该穿过这片树林了,”楚溪坐在树下分析道。 “是幻术,”南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0 宫信依靠着树干肯定道。 “你有办法了出去了?” “等天黑,看看运气,运气好,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运气不好,还得等上一日。” 听到如此说,楚溪也没了探索出路的兴致,拿出身上的食物吃起来。 吃了一半,她突然停住看着南宫信道:“幻灵公子是凌阴国人,你又是太子,不懂幻术?” 南宫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回道:“我却是知道幻术,而且夜临还是我的师兄,不过本太子学艺不精,只能看时机,听天命。” 楚溪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信,摇摇头,只好道:“那就等等,” 夜幕低垂,繁星现。 “这种幻术很复杂,高级的幻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南宫信看着夜空的北极之星,转而向前走。 “要是普通人不知道,岂不是永远走不出去了,”楚溪跟着南宫信的后面。 “这种幻术是专门给会武功的人制造的。” “原来如此。” 走了一刻钟,果然走出了迷阵,而且还到了树林中心,一座庄院出现在视野中。沿着院外的路走着,周围树上的铃音骤然响起。 楚溪警惕,本要快速离开,然而,南宫信拉住她道:“这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院中走出一女子,眼神中带着笑意看着南宫信,道:“阿信,你的幻术还是没有长进,和上次走出来的时间相差无几。” 南宫信佯装着听不见,看向别处,那女子又看向楚溪道:“欢迎来到幽林小筑,叫我苻篱就好。” “我叫楚溪。” “我知道,阿信信中说过,我们进去说。” 走进小筑,院中有三条石子路,通向东、西、北三座竹屋,最夺目的是那院落西侧的琼花树,在月光的照射下,白色的花瓣就像星星般反射着光。 树下是竹质的桌椅,桌上摆放着食物,苻篱带着两人走向那边,道:“这是刚做好的,趁热吃吧。” 楚溪看向苻篱,表示谢意,回头却发现南宫信已坐下吃起来,只听他道: “苻篱的厨艺精湛,与酒楼的厨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可错过。” 楚溪嗯了一声,开始吃起来,不过没吃多少,她心中急切,想快点达到目的地。她本想自己走,奈何南宫信时时记得自己的承诺,非要保护她的安全,楚溪虽是理解,然而,一路上,南宫信总是拉着她看看这,看看那,耽误了许多时间。 楚溪只告诉南宫信要来到旋夏族,看着林中的位置,该是离要去的地方很近,她有很多事要问,看着苻篱道: “苻篱可知这里离商陆山脉有多远?” “我这里无马无车,最近的路也要走上一天一夜,”苻篱看着楚溪若有所思的样子,询问:“楚溪是要去商陆山脉中?” 楚溪点点头,问道:“苻篱可有这片地域的图?” “有是有,不过那里凶险万分,很可能有去无回,若是……” 一直沉浸于食物美味当中的南宫信听到这句话,立即停住,疑问着不禁站起来看着楚溪道: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那里?” 楚溪眼神闪烁,面对着这个从相识,便觉得亲切的人,她不想隐瞒,她站起身,背对着两个人望向天上的月亮道:“去找和它一样的东西。” 南宫信和苻篱听得糊涂,顺着楚溪的目光看向夜空,猜不透她说的是什么。 楚溪转过来笑着解释道:“曾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商陆山脉中有奇珍异宝,只要跟随月光便能发现。” 南宫信质疑道:“我自认为阅书无数,怎么没有见过这样的书籍,即使说的是事实,这么多年早就不存在了。” 苻篱回想着自己听过和见过的事,分析道:“旋夏族内从未流传过这样的故事,若是书上字字句句属实,一定还在山脉之中。” 楚溪道:“就是一本游记,写于三国各族未建立时,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南宫信饶有兴致的道:“听起来很有趣,明日我们一起去。” “不行,”楚溪坚定道,“你可是凌阴国唯一的太子,不能做任何危险的事。” “本太子可是幻灵公子的师弟,自保是没问题的,再说,多一个人,也省得你在路上寂寞。” 楚溪明白南宫信之意,只不过她不想连累朋友,那本书里面说的是真是假,她也分辨不出来,正在她思索时,苻篱道: “阿信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是旋夏族人,自然是比你们要了解这的地域风貌,明日便一起走。小溪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至少都可以保护好自己。” 楚溪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两个人,也就答应了。 商陆山脉地处东南偏东,横跨南北,东邻大海,北邻旋夏族,南邻渥丹族,西邻洛城。 小路虽是凶险,三个人的武功也不弱,平安到达山脉脚下,河水静谧的流淌着,就在他们渡过小河时,遇到了洛隐。 楚溪猜到定是南宫信给了他消息,既然来了,她知道他必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离开,也就没说什么,四个人继续向前走。 进入山脉中,最开始的几天还是很平常,越往深处走,山中的空气着实让人心慌,瘴气越发的严重。好在有楚溪的未雨绸缪,分给每个人抵御瘴气的药丸。 接连几日,危险一次次袭来。 他们遇到了世界上蜂类中最厉害的食人蜂,幸好被洛隐的魔音控制住,一把火烧死;几个人也被蜇伤了; 后又遇到能让伤口腐烂的蛇,功力最低的苻篱难逃一难,当然,有楚溪在,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这种蛇报复性极强,会寻着气味追踪,不能杀,只能躲,幸好被南宫信的幻术控制住; 再后来又遇到了略比人大的蝙蝠,它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东西,魔音、幻术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只能硬拼,最后由楚溪制作的□□的下杀死了。 深邃静谧的山中,时有不安躁动。 这日,他们不得不停止前进,因为南宫信碰到了世上最毒的‘沧罗花’,触碰后,一个时辰后,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危险不知何时就会袭来,他们不敢在原地救治南宫信,洛隐背着他,四个人在山中寻觅,终于在百里外找到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山洞。此时,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南宫信已经失去了意识,依靠在苻篱怀中,楚溪半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药丸塞到他的口中。 洛隐守在洞口,向洞中望去,刚好能够看到楚溪的背影,看她一次又一次的换着不同的药丸,一次次的诊脉,有序而不慌乱。 半个多时辰已过去,南宫信丝毫没有起色,楚溪准备的药中,能用的药都已经试完。 “洞外一里,我需要根细圆叶的小株草,”楚溪看着苻篱道。 “好,我这就去。” 等到苻篱回来,楚溪将草碾碎,混合着药粉喂给南宫信,一刻钟后毒已解。 苻篱照顾着南宫信,楚溪一个人走到洞外,找到空地坐下,望着夜空发呆。这一幕,正被洞中的洛隐看尽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1 眼中,他想起来商陆山脉之前,景尘研制出解药后写给他的信中的话: 这是我学会医术开始,第一次救了没有亲自诊过脉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中了毒,也不着急的人,这感觉甚是奇怪,好像这人没有中毒一般。 多日以来的相处,让他不禁断定,也许楚溪真如景尘所说那般,从始至终都未中毒,他心中的设想,正在一点点被证实。 收回思绪,洛隐从洞内走出来坐到楚溪的旁边道:“还好吗?” “嗯,”楚溪认真的看着洛隐,“为什么要跟我来这?” “我答应了楚陌,护你安全直到他回来。” “是为了还我的救命之恩吗?”楚溪猜测道,见洛隐没有说什么,继续道:“其实,你早就还了我的救命之恩,只不过,现在的我不能告诉你,所以,你不需要因为这件事陪我一起冒险。” “阿楚还当洛隐是朋友吗?” “当然了,”楚溪不假思索的回答,“除了语嫣和阿荀,就只有你们。” “既然如此,阿楚不必再想这些事,你的身份,你要做的事,我不会问,只想陪你一起,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楚溪看向洛隐,回他一记微笑,认识她的苻篱和南宫信也是他这般,从来没问过自己任何事,她自是有些顾忌,不过经历了生死相依,她不该再隐瞒。 不过,此刻她最想知道的事,道:“你和南宫还有苻篱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年,在胥寒族的大漠中偶遇的,那时阿信迷了路,是我将他带了出去。最先认识苻篱的人是阿信的师兄夜临,久而久之,我们也便熟悉了。” “南宫的扇子上,画的是什么?” “不知,三年了,从未见他打开过,上面有他设置的机关,旁人无法打开。” “旋夏族人,不是最擅长机关术吗?苻篱也做不到?” “嗯,”洛隐点头,“最初看到时,很是好奇,我们几个人暗中想要打开,都做不到,渐渐的,也就失去了兴趣。” “这样看来,最会机关术的是南宫,”楚溪眼神转动,想到什么,道:“或许我要找的世外桃源,由机关术保护着。” “写此书者,擅长医术,或许在冥冥之中,给了指引,书中是否提到了解阿信毒的草药。” “提到了。” “这就对了,书者,既然写了书,定是要有人去找到那里,而且,这个人要懂医术,才能给以指引,所以书中提到草药之处,很可能是桃源入口。” 听到洛隐的分析,楚溪看向山洞,两个人相视一眼,起身走向洞内。 南宫信和苻篱在梦境之中,所处之地,借着月光,倒是可以看清,里面确是漆黑一片,两个人点起火把,向里走去。 === ☆、第8章 第八章 南宫信醒来时,就只看到苻篱在身边,他起身到外面巡视一圈,见不到二人,只好叫醒苻篱。 “洛隐和楚溪呢?” 苻篱微睁开眼,坐起来,道:“昨日,我睡下时,他们就在外面。” 正在他们疑惑之际,两个人从洞里走了出来,南宫信立刻走到他们的身边,“你们去哪了?” “山洞里面有路,”洛隐回答,“在里面走要比外面安全。” “可能是我要找的地方的必经之路,”楚溪补充道。 “这样啊,我也恢复好了,出发吧。” 山洞内,石路的入口只能够一个人钻入,又在暗处,很难被发现。石路里面只能容一人通过,左右两边都是石头,没有毒虫猛兽,就是崎岖不平且很长、有坡度,感觉是在山脉中行走。 大约走了三个时辰,眼前的路,变得宽阔无比,他们似乎也‘无路可走’,面前能够看出石壁上有细小的缝隙,应该是道石门。 “我曾经听祖父说过,有一种机关术是根据重量制成的,”苻篱回想道。 顺着这个思路,果然发现了端倪,一处角落,极其细微的有个比别处不一样的石板,四个人站在石板上,石壁果然有了反应。 石门开启后,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神奇,没有宝藏,也没有危险,是一间石室,冷的出奇,里面的摆设就像正常人生活的屋子,只是由木头变成了石头,而里面的痕迹,很早之前该是有人住过。 石室四角各有一处烛台,洛隐走到左上的角落,将手中的火把点燃蜡烛,石室瞬间亮了,他看着烛台若有所思,南宫信点燃右上的烛台,楚溪和苻篱巡视着室中的一切。 仔细看去,并非只有一个石室,左右的石壁中间各有一个缺口,里面各有一间小的石室。 楚溪走到左边的小石室中。 ‘死亡之花,株高十多厘米,一簇一簇的生长,浑身晶莹剔透,靠吸收腐叶上的营养生存,无毒。’ 其磨损和深度,可以判断出,字迹已有二百多年。楚溪看着墙上的字迹久久出神。 苻篱走到右边的小石室中, 墙上画着四种花,上面是夏罗、无味、下面是绝明、松荻,是旋夏族最有名的花。 “烛台,是石门的钥匙,”洛隐一边转动烛台,一边道。 “左上为西南,右上为东偏北十度,左下为东偏南三十度,右下为南偏西二十度,”苻篱从右石室中走出来道。 楚溪虽在左室中发愣,却关注着旁边发生的事,听到苻篱的话,立即走出来,到左下的角落,苻篱走到右下的角落。和南宫信、洛隐四个人一起转动烛台,等一切调好后,对面墙壁果然走了反应,石门打开。 寒风凛冽吹进石室,用内力也无法抵御。 露出的石壁到处是垂下来的干枯的藤蔓,洛隐离洞口最近,没有丝毫犹豫,拉着绳子,顺着洞口向下。 三个人走到洞口才发现,外面白茫茫的连着天,他们所处之地应该是商陆山脉的主脉的顶处,四面封闭高耸入云,中间向下见不到的山谷。 “悬壁上有路,下来吧,”洞口处的藤蔓不再晃动,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高处的寒冷让人不断的哆嗦,刚发现的暗道,只能爬行向前,里面无光,最惨的便是在前面探路的洛隐,四个人不知道歇了多少次,外面是白天还是黑色,只知道越来越暖。 终于在感觉昏天暗地时,爬出了山体,出口在石室那座山体的对面。 从山谷向上望去,山体冬夏分明,千丈高的半山腰以上是冬季,以下是夏季。阳光倾泻到湖面,波光粼粼,水质清澈,倒映着岸上各种各样的树、竹子、花、草,还有蜜蜂在上面嗡嗡的闹着,就像一幅水墨画,地面上眼睛所到之处,看不到地表,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近处两座竹屋并着而立,远处景色没有边际,犹如‘世外桃源’。 “楚溪,自从认识你,不可思议的事总能遇到,”南宫信望着前方,不由自主的感慨。 “唉,我也没想到,昔日的南宫太子,怎么会这样狼狈不堪。”楚溪一脸认真的她右侧隔着苻篱的南宫信。 听出楚溪玩笑般的嘲笑,南宫信向左看看苻篱,向右看看洛隐,两人都点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2 头,又看看自己,脏乱的衣服着实破坏了景致。 “本太子去北边的竹屋,勿扰,”南宫信拿下身后背着的布包,转身离去。苻篱也自去收拾一番。 向右转头的不经意间,楚溪才发现,洛隐的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楚溪轻轻触碰他的脸道: “坐下,我给你上药。” 洛隐也不言语,立即坐下,静静的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楚溪。脸颊传来的微弱气息,煽动的睫毛,让他挪不开眼,看到面前的人泛起微红的脸颊,嘴角上扬起来。 这一笑,楚溪再也无法装作镇定,加快速度,处理完最后一道伤口,对上洛隐的眼神,“你是有什么想说吧?” “你要记住我看你的眼神,如果哪天我戴上了面具,你一定要认出来。” 楚溪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描述那样的神情,却烙印在了心底。 “阿楚,怎么不回答?”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楚溪笑了笑,右手握住洛隐的左手,左手搭上脉搏,“与其记住你的眼神,不如记住你的脉搏,眼神或有相似,我也或许会看不见,但感觉不会失去,每个人的脉搏都不相同,我会记住你的心跳。” 如此一说,洛隐的心跳不禁加快了速度。 “怎么跳的如此快,”楚溪抬头看着洛隐。 “大约是饿的缘故,”洛隐别过脸,反手抓住楚溪的手,站起来,顺势拉起她,“记住就好,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食物。” 放开楚溪的手,迈动步伐,他偷偷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世外桃源’,除了头上的那片蓝天,没有其他的出口,除非原路返回。但根据种种迹象,很多年前,这里有人住过,探过谷中,未发现有尸骨的存在,这说明,一定有出去的路。 月上中天,没有风,篝火的火苗只向上燃着,火上烤着猎物,四个人围坐着,这样平静的夜晚真的很难得。 “自从清醒以后,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南宫信乐呵呵的道。 “你吃了我那么多的灵丹妙药,没有效果就不正常了,”听到他的话,楚溪立即回应。 “那你以后多给我些,”南宫信看着楚溪。 “阿信,你太贪心了,”洛隐道。 “说说而已,”南宫信看向楚溪道,“本太子走南闯北多年,年轻一代中医术最高的便是燕君澜和景尘,没想到你的医术比他们还要精湛,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我相信你们,”楚溪笑了笑,“燕君澜算是我的师兄,自我生病起,便和燕师兄一起学习医术,此事鲜少有人知道。” “到这里来,是为了治你的病?”南宫信猜测道。 “是,”楚溪道。 “找不到药,会怎样?”南宫信道。 “会失去味觉、嗅觉和听觉,”楚溪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这后果对她来说,并不严重。 “石壁上写的死亡之花是解药?”苻篱回想起石洞中的情形,大胆猜测。 楚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得此医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此处似人间仙境,远离纷争,若能永远待在这里该有多好,”南宫信一边说一边将烤熟的猎物分给其他人。 “是啊,还有此美味,”苻篱接过南宫信递来的食物,闻了闻,才吃下去。 洛隐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面容也未见波澜,好似他知道所有事一般,时不时的看着,将楚溪眼中淡然的神色看尽眼中,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阳光明媚,洛隐和南宫信两个人打了些猎物回来,走进竹屋,将两侧的竹窗打开,两个人就站在窗边,目光均望向窗外。 “洛隐,你是不是喜欢楚溪?” “怎么这样问?” “以你的能力,就算以保护她来还救命之恩,也不用亲自出马。芜都边塞,楚家军遭到暗算,不久传出玉音公子为解毒之人,这个人是她而不是你,你如此保护,如果不是喜欢,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你猜的没错,不过,只对了一半,另一半涉及到国事,我们说好,朋友之间不谈国事,”洛隐转身走到桌子旁,喝了口水,道:“阿信又为何如此关心阿楚?” “当然是,爱屋及乌了,”南宫信笑嘻嘻的回答,起身坐到洛隐身边解释道:“你是我的朋友,你在乎的人,本太子自然也当成朋友了,不过你放心,本太子可不喜欢她,也就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如此,甚好,”洛隐放下石杯,走出竹屋,“阿信,希望有一天你能说出真相。” “你说什么?”南宫信只听到只言片语,走到洛隐刚刚站的位置,透过窗外看着他的背影,“你去哪?” “去看看阿楚。” 谷中气温适宜,最适合药草的生长,许多草药楚溪都不曾见过,只有在那本古籍中有所记载,她自然要研究一番,于是和苻篱两个人去寻找所需之药。 苻篱拿着楚溪画出来的形状寻找,楚溪则一个人走向林中更深处。 树叶茂密,透着丝丝光线,照射到草地上,像是被渡上金光,万物也变得朦胧。 石壁之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她用手遮住阳光,依然看不清,放下背后的竹筐,几次飞起,只能到达一半的高度。正在思索时,只觉得腰间多出一股力量,整个人随着飞起来。 她侧头看着,洛隐脸上的伤疤还很醒目,她未带除疤的药,只能踩鲜草敷一敷,只是直到现在,也未找到合适的药草。 看到洛隐抓住石壁上的藤蔓,她才收回目光,眼前正是她看到的发光的东西,原来是晶石,空欢喜一场。 然而,就在拿下来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只甲虫,正睁大眼睛瞪着自己,吓得她扔掉了晶石,紧紧抱住洛隐,急切道;“快走。” 洛隐也未多问,松开藤蔓,转瞬落到地上。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告诉他不要动,闭上眼睛。 耳后被指尖轻轻触碰,鼻子渐渐闻到香气,耳边听到嗡嗡的声响,是那石壁上的虫子。 他知道,那虫子必然是危险的,未敢动半步。 只觉得血腥味越来越浓,嘴唇突然变得温热,是楚溪的血,而她只是轻轻触碰,未有多余动作。 他也知道,这是楚溪的应对之策。 足有五分钟,那虫子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溪立即松开,背过身解释,“晶虫身上带有剧毒,只要被咬上,即使有解药也不一定来的及,它靠气息和味道追踪,我的血的味道能掩盖住人身上的味道,刚刚,那样,是在争分夺秒,你不要介怀。” 洛隐看见楚溪的耳根红通通的,心中偷笑,声音却极其平淡,“我知道。” 话落,他捡起不远处楚溪丢掉的晶石,收起于怀中。 === ☆、第9章 第九章 采到了许多稀有的药材,也未发现特别之物,就连石壁上所说的与死亡之花相似的东西都未曾看见。 正午过后,四个人收拾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3 东西离开,他们沿着原路返回,然而,顺着藤蔓爬上去却打不开那道石门,尝试了很多方法,依然无果。他们只好回到山谷中。 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都在想着计策,楚溪盯着火堆出神,虽是根据书中写的那些找到了这里,但没有记载是有关出路的,或者是,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其他人似乎看出楚溪的心思,都没有多说什么,南宫信和苻篱去找食物,洛隐去找柴火。 走进林中,本是有些月光都被枝叶挡住路,不过黑暗对于楚溪来说,没有多大影响,她比别人看的清晰。 那本书她看了数百遍,她相信既是引导她来这,也一定会指引她出去。低着头看着地上生长的稀有草药,从第一页开始,一字、一句,开始嘀咕着。 想的太入神,直到撞上了什么被弹了回来,楚溪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揉了揉额头,震了一下还是有点感觉不舒服,转而抬头看去,是一只手挡在了即将要碰撞的树上,顺着手臂看去,就看到洛隐看着自己说话。 “叫了你几声,都没回应,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本书的内容,”楚溪走到洛隐面前,“一定写了出去的路。” “你说给我听听,也许就能找到了。” “好。” 洛隐拿起柴火,一边向前走,继续拾柴,书中一页一页写的各种各样的景色,楚溪一页一页的说着,都快说了半本书,没有一句可以让人觉得是通往山外的办法。拾够了柴火,两个人往回走,将整本书说完,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出口一定会有,不必着急找到,万不得已,我们可以原路返回,爬到山顶。” 即使轻功再好,爬到山顶也极为吃力,更何况山腰以上温度极低,除非有人不怕冷,否则根本不可能,楚溪知道洛隐这样说是安慰自己,心里告诉自己,镇定下来才能想到办法,于是道: “不能出去,在这生活也不错,”楚溪放下沉重的心情,笑了笑。 看着楚溪终于不再愁眉苦脸,洛隐心中也是很开心,其实现在他也有办法出去,那就是想办法让外面的人找到这里,从外面打开那道石门,他们便可以出去。只是,他知道,楚溪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地方,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那样做。 这一日,无所事事,楚溪坐在河边,拿出玉笛吹奏。 声音缓缓而出,悠扬、婉转、灵动,不过片刻后,吸引着五颜六色的蝴蝶朝这边飞来,停留在她的周围翩翩起舞,其中一只竟然飞到玉笛的一端停止不动,片刻后声音上扬,蝴蝶悉数散去,消失在林中。 南宫信和苻篱在竹屋外说着话,看到这一景象,顿时被吸引了,然而下一秒,就被惊住了。 他们看到涌动的蛇群伸着信子,正从四面八方以楚溪为中心点爬去,短短时间就将楚溪围住。楚溪边吹边走动着,蛇群也随着她移动着,换了曲调后,蛇群转换方向,相继离开。 楚溪又变换曲调,湖中的鱼争先恐后的跳出水中,欢呼雀跃着,再次换了曲调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竹屋中的洛隐从竹窗也看到了这些,他从一开始听到笛声就知道会出现那些,因为那是初级的魔音术,让他吃惊的是,她竟会魔音术。 看着刚才的一幕,又想起了昨日楚溪和他说的一些话,洛隐似乎想到了出去的办法,召集了三人。 “我曾听过一句话,潮起,而水涌,重者,可倒置于湖,或许出口就是这个湖底。”看着众人思考,洛隐又道:“阿楚和我说过,游记中提到过一个湖,源头是隐藏在山脉下的地下河流,只要我们重量达到了,趁着退潮,便可到达湖底。” “如果不是出口,到达湖底,也可能回不来,这样做岂不是很危险,”苻篱道。 “一定会出去,”南宫信肯定道,“洛隐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你怎么想到的?”楚溪疑惑的看着洛隐。 “是你提醒的,你用笛声吸引的鱼中,有些是必须活在活水中的,所以,这个湖中水并不是死水。” “潮起,要多久?”南宫信看着苻篱道。 “旋夏族的这个时候,潮起潮落很频繁,也很随意,没有规律,”苻篱道。 “那我们只能在这守着了,”南宫信道。 话落,众人齐看着南宫信,很有默契的离开湖边,各忙各的。 “阿信,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监测湖水动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洛隐临走时留下一句话。 南宫信顿时心凉了半截,一不小心就落入坑中,看着返回来的楚溪,满脸期待的道:“你来陪我?” “这里白天虽好,到了晚上虫子很多,”楚溪从口袋里拿出瓷瓶,一本正经道:“吃了这个,虫子不会靠近你。” 两个人个人已经走远,楚溪说完也离开了。 不知不觉过了数日,天气越来越热,湖面上流动着热浪,蝴蝶、蜜蜂等纷至沓来,就连平日里害怕见人的动物也跑到湖边张望,似乎是相处了这些天,不再害怕,也似乎是来欣赏蝴蝶、蜜蜂们的翩翩起舞。 奇物奇景,南宫信叫来了所有人,不过他们已无心欣赏,因为这是潮起前的征兆,急忙带上所有东西到湖边等待。 潮起至最高,他们用绳子相互系在一起,一并跳进湖中。 一浪接着一浪打在湖边,幸好他们的绳子上绑了石头,才到达重量,沉到湖底,似在山脉之下,有一极小的缺口。 湖水翻涌,通过缺口将他们推了过去,但不过眨眼之间,便被吸到了另一边,绳子两端的洛隐和南宫信立极将绑着石头的绳子弄断,没有了重量,四个人瞬间漂浮起来。 激水的拍打,让他们陷入了昏迷,须臾过后,湖水也渐渐恢复平静,水质变得的清澈,湖中水位上涨,将他们托到湖面上,待到一切恢复如初,开始随着水流而下。 洛隐第一个醒来,头上已经变成蓝天白云,恢复意识,他立即拉着绳子带着众人向河岸上游去,将绳子解下来,仰头躺在草地上。一切不过弹指挥间,给他的感觉就像过了许久。 其他三个人渐渐苏醒,休息半日,继续向南,刚走出商陆山脉,不速之客便出现了,而且,那些人似乎等了他们许久。 他们蒙着面,有几十人,从气势上来看,只能说是‘来者不善’。 没给四个人反应的时间,剑向着他们刺来,只是越近,越能看出蒙面人的目标,直指南宫信。见状,四人背对背站着,蒙面人迅速将他们包围。 这些蒙面人的武功很好,特别是领头人,和洛隐、南宫信的功力旗鼓相当,蒙面人数量太多,不多时便纠缠住洛隐,找到空隙,便有蒙面人奔向南宫信。 领头人却突然转变方向攻向楚溪,她轻功躲闪,领头人随后紧追不舍,隔着很远,剑气就伤到了到她,胳膊被划伤,飞行的速度瞬间减慢,给了那人可乘之机。 发现状况,洛隐聚力一掌打伤离他最近的蒙面人,他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4 远水救不了近火,于是从背后拿出玉笛迅速吹奏,音出,领头人没有防备,受到了少许干扰,其他蒙面人功力低的当场而亡,多数人手中的剑被震落。 等领头人恢复过来,再奔向楚溪,轻功躲闪,这次魔音极耗功力,没多时,洛隐就停止吹奏。 听到魔音,远在林外的人才知道,四个人已经从商陆山脉中出来了。景铄赶来飞到洛隐和楚溪的身边,还有一个没有出现过的人来到南宫信和苻篱的身边。 继续打斗了一盏茶的时间,领头人知最佳时机已过,发出信号,带着剩下的蒙面人离开。 危险已去,洛隐径直向楚溪走去,拿出手帕,给她受伤的胳膊止血。 “谢谢,”楚溪道。 “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洛隐包扎完道。 离开这个危险之气还未散去的树林,那个楚溪没有见过的的人,正是四公子之一的‘幻灵’公子夜临。 都说幻灵公子颇有仙风道骨之姿,这一看,果不其然。 一行人到了洛城的洛园中安顿下来了,城中守护森严,那些人要闯进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 半日的修整,楚溪已恢复到原本的状态,苻篱还在熟睡,她便悄悄的走出去。 院中景致与云都有些不同,走动的人不是很多,走了一路也未看到一个人,走着走着,听到不远处的屋中传出声音。 那屋子,正是南宫信和夜临休息之处。 “皇后娘娘中毒,宫中御医只能稳住毒性,到处寻找景尘,到了洛城,才知道你们去了商陆山脉的消息。” “景尘不在洛城?景医阁的其他人呢?药灵谷的人呢?” “他离开云都后就不知行踪,没有景尘的允许,其他人自是不敢随意医治,药灵谷也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燕君澜重伤未愈,无法舟车劳顿,药灵谷主青玉案和景泰前辈行踪不定,找寻多日未果。” 南宫信听完,眉头紧蹙,他倒是想到楚溪可以救人,不过多日来的所见所闻,一旦暴露了身份,必然会有危险,实在为难。 “或许我可以,”楚溪站在门旁道。 人命关天,商议过后,楚溪、洛隐、南宫信深夜离开洛城,马不停蹄的前往,一路畅通无阻,行至繁阴城凌阴皇宫。 太子的书房内,宫女和太监都被南宫信屏退,殿门紧闭。 “皇后的毒已控制,三日后便会醒来,”楚溪道。 “不愧医术高明,御医束手无策,你却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南宫信由衷的佩服道。 “阿楚救人可是有条件的,”洛隐提醒。 “说吧,只要本太子能做到。” “设宴款待足矣,”楚溪笑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皇宫内随你们走,繁阴城随你们逛,想买什么,想去哪里,尽管提,本太子定当奉陪,”南宫信忽而认真道:“此事,我会命人封锁消息。” 看着洛隐和楚溪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又继续道: “都忘了,你们急匆匆的赶来,舟车劳顿,先坐,本太子叫人传膳。”说着话,南宫信一只手搭在楚溪的肩上示意她坐下。 洛隐见状,阔步走上前不着痕迹推开南宫信的手,道:“有事于你说。” “洛隐你还真是小气,”两个人走到一旁,南宫信冷哼,“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 南宫信负手而走,楚溪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说话,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难得来一次繁阴城,又有人付账,阿楚可以尽情的吃喝玩乐。” “我能想象出南宫听到你这句话的表情。” “那些年他没有银子,从我这里借了些许,如今,该还回来了。” 南宫信自是听到这些话,也不反驳,只是摇摇头,不断地叹气。陆续有宫女将膳食端了上来,整整摆满了桌子。 洛隐与楚溪移步到此处的椅子上,待膳食上完,南宫信方才坐了下来。 “尽管吃,尽管喝。” 两个人也不搭话,开始动筷。故意将南宫信晾在一旁,洛隐似乎很博学,为楚溪介绍每道菜,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一般。 === ☆、第10章 第十章 凌阴皇宫中有一座楼阁,可望尽整个宫城。 皇后之毒,是接触外物产生的,只有找到毒源,才能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这几日,走遍了皇后中毒前几日去过的地方,一无所获。 南宫信和楚溪站在楼阁最高处,一筹莫展。 “母后常来此处远望,如今现在这里才懂得母后的感受。” “皇后娘娘是盼着你回来?”楚溪看着南宫信,他的脸上有些淡淡的忧愁。 “是,也不是,”南宫信停顿了片刻,“其实我还有个同胞的妹妹,五岁那年,我们跟着父皇微服私访,有一日,宫人带着我和妹妹去街上,看了一场戏,妹妹便不见了。母后身体虚弱,父皇不敢将此事告知,便声称,是将我和妹妹留在宫外学艺,起初母后还会相信,时间久了,母后心声疑虑,我只能撒谎说,妹妹身体虚弱,回宫路途遥远,等下次便和我一起回来。渐渐的宫里遗忘了皇宫中还有一位公主,可是母后怎会忘,每天都会来到这里,只为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妹妹是否回了皇宫,尽管她知道妹妹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 “所以,你才会游尽天下,为的就是找到你的妹妹?” “是啊,幸好母后身边有父皇,有时陪着母后一起来这里等待,有时陪着母后到妹妹小时候的房间怀念,否则我也不会放心离开。” “这样说来,皇后娘娘经常去的地方还有一个。” 楚溪话落,两个人面面相觑,心灵相通,一起走下楼阁。 推开殿门,满屋的香气扑鼻而来,公主的房间一尘不染,屋内的摆设整整齐齐,温暖犹在,楚溪完全感受不到这里的主人已离开多年。 窗前摆放着盆花,香气便是由此而来,墙上挂着多幅画,都是男孩和女孩玩耍时的情景,想来这应该是南宫信和他的妹妹。 纵使温馨之景吸引着楚溪,她还是没忘记来的目的,巡视屋内的一切,触摸每一件东西,完全没有一点有毒的痕迹。 闭上眼睛,花香很浓,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楚溪就觉得花香很是奇怪,有一股淡淡的诱人的气味,睁开眼睛,走向那多出气味的花。 知道楚溪定是发现了什么,南宫信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的身旁。 楚溪轻轻摘下来一片花瓣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又掐下花蕊放在鼻处细闻,将其放下后,又触摸花根处细细小小的花粒。 “毒源找到了,”楚溪拿下花粒,举到南宫信的眼前。南宫信欲伸手去拿,楚溪立即收回,道:“这个有毒。” “那你还拿着?” “这点毒性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我还有解药,不过你若是中毒,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解药救你。” “桑息花在这里已有数年,母后怎会现在才中毒?”南宫信疑惑。 “原来这叫桑息花,”楚溪从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将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5 手中的花粒放入,“这是花的种子,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多年才能结出种子,只有种子有毒,所以应该是皇后不小心触碰到了,才中了毒。” “如此说来,母后中毒是意外。” 楚溪点点头,将瓷瓶放进口袋,向殿外走去,南宫信还在原地冥思苦想,等到楚溪走了很远,他才回过神跟了上来。 “有一事,本太子想不明白,你不知道毒源是怎么解毒的?”见楚溪不语,又继续道,“难道你手中有解百毒的解药?” “这是秘密,”楚溪越走越快,“若是告诉了你,我该还怎么倚世独立。” “你这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洛隐了,难怪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南宫信走在楚溪的后面自言自语。 “那也是近朱者赤,”楚溪走着,忽然止步,南宫信着实吓了一跳,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忽然想起,你和皇后娘娘的脉象很特别。” “哪里特别?” “不同于寻常人。” “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本太子本就不同于寻常人,十几岁便周游天下,如今风流倜傥,别人怎能与本太子相比。” “无药可救,”楚溪也不理他,继续前行。 繁阴城内人来人往,换了衣装的的楚溪和南宫信走在街上。物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每样东西楚溪都要看上一遍。 “你这是要找什么东西?”南宫信紧紧跟随。 “一种花,”楚溪走到买扇子的摊位,“婆婆,你这有透明花的扇子吗?” “这里没有姑娘说的那种样子,”那婆婆拿着其中一把扇子,“姑娘看看这个,白色的,很适合姑娘。” 楚溪摇摇头,两个人又到绣坊、酒肆等处询问,皆无所获。走着走着,南宫信忽然拽住楚溪,她回头看着他道: “怎么了?” “跟我去个地方。” 两个人在城中买了两匹马,策马向东而去。大约一炷香后,到了城外东郊。入目,节节而立相交相错的竹林。 下马,南宫信走在前面,楚溪跟在后面,走了几十米,竹林中出现了小路,顺着小路走到尽头,偌大的庭院出现在眼前。 刚踏进院中,铃音不知从何响起,屋中走出一个老人,花白头发,留着胡子,穿着不是很普通,也很难看出其身份,等到两个人走到老人面前,铃声方止。 “太子殿下,”老人行礼。 南宫信恭敬的回礼,楚溪见状,忙跟着行礼。禀明来意,两个人向庭院后面走去,后院宽敞,东、西、北三面各有一座房子,且相互连接,两个人从北门走进。 屋内花枝招展,盆内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大大小小,高矮各不相同,花香四溢。 “繁阴城竟有这样的地方,”楚溪惊叹,瞬间便被吸引了。 “繁阴城所有的奇花异草都在这里,随意观赏,随意挑选。” “那位老者是谁?” “他是皇祖父的亲信,离开皇宫便一直留在这里,管理这里的花草树木。” 屋中的花草足有数百盆,各有颜色一应俱全,走到尽头向左转,来到了北屋。这里的花草皆是高大的,有的比人还要高。 树木高大足以挡住人的身影,两个人继续走着,恍惚间,余光中望到人影一闪而过,南宫信疑惑,奔向那里。 “洛隐,你怎么也在这?”南宫信意外道。 听到此话,楚溪也走了过去,洛隐正站在一株树下,看着她。 “你说有事就是来这里?” “知道你喜欢奇花异草,想来这里给你惊喜,不曾想你们也来了。” “还真是有缘,”南宫信感叹,“本太子正好有事与卫老相谈,你们继续欣赏。” “阿楚来这是想找什么?”待南宫信离开此处,洛隐道。 “什么?”楚溪似乎心不在焉,“我要找繁缕花,在云都一直没有培养出白色的,所以想来这里看看。” “我们一起。” “嗯。” 前院堂中,南宫信坐着,老人端上茶后坐到他的对面。 “卫老认识洛隐?”南宫信将茶倒入杯中。 “老奴与他的祖父是旧识,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天下之事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若不是今日遇到,怎会知道这些,”南宫信喝了口茶,称赞道,“本太子喝了天下的茶,觉得还是卫老这的茶最为好喝。” 痛饮一番,南宫信将杯子放下。 “卫老可还记得妹妹失踪那年手中拿的那个摇鼓?” “老奴记得。” “当年卫老说是故人相赠,本太子想去拜访,卫老可否相告那人住在哪里?” “故人已逝,太子殿下恐无法相见。” “如此,罢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只见洛隐与楚溪两个人空手而归。老人默默走出去,两人坐下时,老人又端上来一壶新茶。 “这是卫老特制的茶,楚溪尝尝,别有一番滋味,”南宫信看着楚溪,“繁阴城这么多花,都没你想要的?” 听到南宫信只叫楚溪一个人喝茶,洛隐已经猜到他已向卫老了解了情况,看向南宫信,彼此已明了,两个人只看着楚溪一个人喝茶。 “茶香四溢,不涩不浓,颜色也正,真是好茶!” “走时,向卫老要些,”洛隐温柔的看着楚溪。 “甚好,甚好,”楚溪满意的点着头。 离开此处,原路返回,楚溪才知道院中的铃音所起何处。原来是南宫信担心卫老一个人在这里有危险,故让夜临施了幻术,即使武功高强之人也需要耗费功力才能闯入。卫老只是普通人,这里又无珍贵之物,故只防着偷盗之人而已。 然而,三人刚迈出幻境,危险从四面八方袭来。 数十名蒙面人出现在密布的竹林中,将三人围的水泄不通。洛隐迅速拿出玉笛吹奏,南宫信立即制造幻术,除了他自己,将所有人带到幻境中。 白天变成黑夜,笛声从四面八方传到蒙面人的耳中,力量打在他们的身上,有的人抵抗不住,七窍流血而亡。 蒙面人首领指挥,其他人借着幻术中的缺口留下来的光,反射到剑上,照出各处的景物,终于发现了洛隐和楚溪。 蒙面人向着二人而去,白天又忽然变成了黑夜,到处刮着风,电闪雷鸣,蒙面人首领借助幻境,引天际之雷,幻境瞬间破灭,南宫信受了伤。 蒙面人一边攻打南宫信,一边攻打洛隐,一边攻打楚溪,蒙面人首领就围在楚溪身边。 除了这个人,没有人的轻功能快过楚溪,两个人绕着竹林几圈,楚溪也没有找到有毒的东西,早上换衣时,她忘记将口袋系上,她在拖延时间,等洛隐来救她。 杀光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洛隐收音,立即飞向楚溪,空中牵着楚溪的手,落到地面。蒙面人首领随即落到他们的面前,距离近了,楚溪认出那人的眼睛,是在商陆林中要杀她的人。 南宫信那边也摆脱了很多束缚,隔空传音给洛隐,卫老已发出信号,援兵很快就到,现在需要的便是拖延时间。 “阁下紧追不舍,究竟想得到什么消息,若洛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6 隐知,必将告知,”洛隐也认出了那个人。 “我要的,你恐怕给不了,”那人也知洛隐在故意拖延,话落立即动手。 拖延计划失败。 这次蒙面人有备而来,除了牵制南宫信的蒙面人,其他人传力给首领,向着洛隐与楚溪攻去,洛隐迅速将楚溪挡在身后,用尽全力抵挡。 两败俱伤,蒙面人首领欲要倾尽全力,援兵已到,他负伤而逃,洛隐陷入了昏迷。 === ☆、第11章 第十一章 太子殿中,楚溪在外室焦急的等待,武功之事她虽然清楚却帮不上忙。一刻钟后,南宫信和夜临从内室走出。 “洛隐他怎么样?”楚溪立即走上前询问。 “现在已无大碍,不过要想痊愈,需要很长时间,”南宫信道。 “多谢,”楚溪看着夜临。 南宫信和夜临走了出去了,楚溪才走到内室探望洛隐。 “查探蒙面人一事,就拜托师兄了,”南宫信严肃道:“这些年,他们数次想要杀我,但做事严谨,一直查不出来是何人所为。近几次相隔既频繁又似无计划,正是调查的好时机。” “放心,此事交给我,还有,需要元漓的配合。” “等师兄的好消息,”南宫信从怀中掏出一块于手掌般大的令牌递给夜临。 走到内室,只见楚溪蹲在地上,满地都是从口袋中拿出的瓷瓶,还有一些空杯,他停住脚步,静静观看。 楚溪将其中一个瓷瓶倒向空碗中,瓶中粉末倾泻而出,她又拿出一个瓷瓶倒向碗中,液体流出来的那一刻,碗中白色粉末变成了蓝色。 南宫信看着地上不同颜色的碗,那是楚溪调制的不同的药,难道洛隐中毒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南宫信蹲在楚溪面前,看着楚溪镇定自若的表情道。 “洛隐中了毒,”楚溪拔掉头上的银簪插入碗中,簪子迅速变成了黑色。她端起碗拿着勺子坐到床边,将碗中的解药喂给洛隐。 “你是在以毒攻毒?”南宫信现在一旁看着。 “算是吧。” “这样说来,母后的毒,也是这样解的?” “是,”楚溪用手帕擦掉洛隐嘴角的药,将碗放下,收拾地上的瓷瓶放在口袋中系在腰间。 听完楚溪的话,南宫信忽然想起在商陆山脉自己中毒一事,那时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幸运,上天不忍收他性命,原来是因为有楚溪。 或许是多次经历了这些事,楚溪的内心变得更加镇定;或许是她的医术精湛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没有过度悲伤;也或许她看淡了这世间的一切,看淡了生命。 南宫信欲要问什么,太监总管来见,凌阴皇宫御书房,南宫信走进去,只有凌阴皇帝一人在,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并示意他跟随。 座椅后的屏风之后,有道通往地下暗室的门,走下石阶,宽敞明亮的室中,墙壁上安放着各样的书籍。 凌阴皇帝从其中一本书后拿出一个盒子交到南宫信得手中,道:“云苍与明廷之战,是天下战乱的开始,皇儿游历天下多年,如何看待天下之事?” 南宫信本是要打开盒子,听到后,停止手指的动作道:“一旦战起,各族必会依附各国。渥丹族与我凌阴一直交好,胥寒王女嫁入丰祈,定会联合。游牧族与云苍一直不和,会选择丰祈、凌阴还是洛城,不得而知。旋夏族常年受游牧族压迫,明智之举就是帮助云苍,如今明廷族与云苍又正值战争,不过最后胜利的会是云苍国。如此,各方势力不相上下。” “明廷族的背后是丰祈,双方实力均衡,皇儿如何断言?” “楚陌这个人,儿臣多少有所了解,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三年前,云苍女将军被明廷将军所杀,他必定会让明廷以命还命,失去一员大将,明廷军早晚溃不成军,即使有丰祈暗中援助,军心终究不稳,注定失败。一旦战起,还会如百年前那般分不出胜负,民不聊生。儿臣最希望的是,保凌阴百姓安然无事。” “凌阴想要置身事外,自是不能。皇儿若想成为天下之主,父皇会竭尽全力助你,若不想,就打开手中的盒子。” 南宫信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指尖似乎有着重量围绕着,他的决定关系到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思虑许久才打开盒子。 一把钥匙和一封信。 眼神中透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凌阴他的父皇,听他缓缓讲述着故事: 二百多年前,各股势力齐聚洛城城外,洛城楼家先祖为阻止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说服他们停止战争,至于用了什么方法,如今已不得而知。于是,三国国君立他为城主。为牵制洛城并确保每代城主是楼家人,三国各研制出了一种血脉相传的□□和研制出机关镯,钥匙一分为三,同时使用才能将其打开。 “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选择与洛城联合,”南宫信猜测道。 凌阴皇帝摇头道:“父皇只是让皇儿有更多的选择,实行帝王的权利,皇儿回来了,父皇也好多陪陪你的母后。” 南宫信紧紧握着盒子,这些年他在皇宫的时间屈指可数,似乎从未做过一个太子该做的事。而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离开御书房直接回到太子殿,刚转身到了院中,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楚溪,他急忙跑过去叫唤楚溪,扶起她,摸着额头,没有发热,他便放了一点心。 楚溪缓缓睁开眼睛,可在南宫信看来,她的眼中尽是空洞,只听她道:“南宫,是你吗?” “是我,”南宫信扶起要站起来的楚溪,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暂时的,歇一会儿就会好的,扶我进去吧。” 走进殿中,楚溪坐下,南宫信站在一旁看着她,严肃问道:“之前你说,你的病会让自己失去嗅觉、味觉和听觉,现在的失明是不是也和它有关?” “我就是最近太累了,和病情并无关,”楚溪取下头上的发簪,拿出银针,扎到左手的穴位上。 “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将这里的宫人都调走,一会儿本太子找几个精明的宫女和宫人来服侍,不许拒绝。” “好,反正洛隐就快醒了,也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楚溪抬头看着南宫信,眼中已经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南宫,还从未看到你穿墨色衣服。” “可以看到了?”南宫信蹲到楚溪的面前,举起玉扇晃动,“这是什么?” “你最宝贵的玉扇啊。” 南宫信起身坐到一旁,“你不会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胡乱猜的吧?” “不然,你将玉扇打开,我描述一下上面所写所画之物,”楚溪一边拔掉银针,一边淡然笑着道。 “不用了,我信了,”南宫信收起玉扇,“洛隐伤好之后,你们打算去哪?” “我打算回云苍,至于洛隐去哪,我也不知道。” “风云穿与胥寒族王女大婚,过几日便走,洛隐的伤也能一起养好,正好一起到洛城。” “也好。” 南宫信看着楚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7 溪,态度强硬道:“快去休息,洛隐我来照顾。” “你懂医术吗,太子殿下,”楚溪质问道:“宫中会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吧。” “听本太子的就对了,”南宫信抓起楚溪的手腕,欲将她带出去。 只见楚溪皱了一下眉,挣脱南宫信的手,道:“好,听你的,我自己走,前面带路。” “这就对了,”南宫信笑着道:“不然洛隐醒来会心疼,岂不是本太子的罪过。” 南宫信转身的一霎那,楚溪右手不经意的放在左手手腕处,跟在后面离开。 夕阳西下,余晖未散。 南宫信站在楼阁上望着天空,耳后脚步声渐渐响亮,眼前忽然变黑,皇宫内殿宇之光尽现,原来是幻境被打破。 夜临走到南宫信身边道:“那人是庄桁。” “庄桁?”南宫信不可思议道:“是与荀澈争夺四公子――云苍之位的庄桁?” 四公子由三国皇帝和洛城城主分别选出一个人组成,掌管各处的江湖势力,同时相互制衡。云苍国的暗七公子,擅长暗器;丰祈国的剑沉公子,擅长剑术;凌阴国的幻灵公子,擅长幻术。 “不错。” “除了听师兄说过当年之事,再未听到他任何事,更无交涉,杀我的目的何在?” “师弟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未想真正杀你,”南宫信转头,夜临继续道:“师弟多次逃离危险,我们都以为对手武功在你之下,但在商陆山中,他暴露出来的武功却在你之上,因此我才将怀疑的人换了。我让元漓假扮你,暗中无人保护的情况下,他依旧没有下杀手。” “元漓可有受伤?” “没有,所以才更疑惑。” “不是为了杀我,还能为了什么值得这样做?”南宫信深思道。 “有传言说,他曾被宗封所救,为宗封所用,若为真,涉及到朝堂之事,师兄恐无能为力。” “又是一件复杂的事,”南宫信望向夜空感叹道,“师兄何时回云雾山?” “凌阴若暂且无事,明日便回。” “师兄问问师父,可认识卫老口中说的故人?” “有消息,即刻传给你。” 南宫信走回太子殿中,就看到床榻旁满地的鲜血,楚溪坐在榻边为洛隐诊脉,他急忙走上前问道: “怎么了?” “洛隐的身体在抵制解药,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话落,楚溪松开手,将银针扎入手臂上的内关穴和手上的合谷穴。 南宫信知道无需担心,命人清理地上的血迹,他却一直看着楚溪,似乎想要看透这个人。 楚溪忽而转头看着南宫信,他心虚道:“今晚夜色不错,我们去赏月?” “昨日我夜观星象,今日有雨,南宫太子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南宫信听出话语中的玩笑,看着楚溪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走到楚溪的身边,“你可喜欢洛隐?” “你扇中的女子是谁?”楚溪淡然的反问道。 南宫信愣了几秒,没有想到楚溪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走到桌前,坐下道:“算了,算了,本太子不问了。” 楚溪终于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只愿时间能让她看清一切。 === ☆、第12章 第十二章 繁阴城已经下了三日的雨,洛隐醒来时,天昏暗着,一时判断不出是何时。他将趴在榻边睡着的楚溪抱到榻上,拿起枕边的精致的玉笛,关紧殿门,走了出去。 殿外假山洞中,腾逸等待多时,只等洛隐醒来。 大雨滂沱,淹没了行迹,走进洞中,洛隐已浑身湿透,拂去身上的浮雨道:“有何事?” “需要公子回趟洛城,南宫太子知道了机关镯和药方,这些年刺杀他的人是庄桁。” “以庄桁的功力,纵然阿信身边有高手保护,不可能次次安然无恙,除非他的目的不是杀人。” “但腾逸想此次不同,刺杀公子的剑上涂了毒,还是楚姑娘发现了,及时救了公子。” 才知自己中毒一事,洛隐不得不猜想庄桁的目的,遂吩咐道:“将我不治而愈的消息散出去,另外密切监视庄桁,不出所料,他会带出很多答案。” “是。” 话落,腾逸转身刚要离开假山洞,被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黑影警惕般退了回去。 见状,洛隐噤声,示意他稍等片刻再离开,自己追出去,跟随在影子后面。那黑影路过太子殿,直奔后面的书房。那人似乎对太子殿内的布局十分熟悉,巧妙的躲开巡卫,直接闪进书房。 未免那人惊觉,洛隐躲藏在暗处,待巡卫经过,立即动身沿着屋檐绕到屋后,他侧耳倾听,听不到一丝声音,也未看到一丝光亮。飞身落到屋顶,掀起瓦片,向下望去。 天色阴暗,只隐约看到一团黑影坐在书案旁,雨水会透过缝隙滴落到屋中,必会引起屋中人的警惕,然而那人却一动不动。 洛隐站起,拿出玉笛吹奏。 屋中人瞬间冲了出来,洛隐收音,飞身落到那人面前,同时,巡卫闻声赶来,将黑影团团围住。 又一个电闪雷鸣,将那人的面容与衣着清晰的呈现出来。 “阿信?”洛隐惊讶道。 “洛大公子,你这出招也太凶狠了吧,本太子若再晚些出来,耳朵怕是要聋了,”南宫信看着指尖从耳蜗处摸到的血,又看向巡卫,吩咐道:“散了散了,继续巡视。” “你这身行装,难免让人误会。” “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太子殿的守卫是否严谨,哪曾想被你发现了,”南宫信叹了叹气。 阴冷的空气不禁让洛隐哆嗦,感觉到伤口裂开,脸上流下来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因疼痛产生的汗水,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南宫信以为洛隐听自己一番解释,嫌弃自己离开,也好回了书房。 走到转弯处,洛隐忽然停下脚步,楚溪撑着伞正等着他。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要命。 明知受了伤,去淋了雨,又动用功力,楚溪心中莫名的生气,脸上倒是平静,也不言语,示意洛隐一起走。 洛隐也未说话,拿过楚溪手中的伞,两个人并肩朝太子殿走去。 进到殿中,洛隐收起伞,一转身就看到楚溪那些剪刀站在自己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反应,衣衫就被剪开。 缠绕伤口的布已经浸满鲜血,重新上药包扎,将所有东西放回原处,向殿外走去。期间楚溪未说一句话,未看洛隐一眼。 “阿楚,你去哪?”洛隐望着楚溪的背影道。 “你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便随我走,”楚溪脚步未停。 洛隐捂着伤口,想要追出去,又怕让楚溪更加生气,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雨夜中。 高耸楼阁,楚溪飞身而上,停落在能够遮风挡雨的最高处,坐到阴暗中,望着落下的雨滴,心中像是有许多惆怅。 此处宁静,她的心似乎也在渐渐平静。 “有什么事,可尽管对我说。”南宫信将披风搭在楚溪身上,挨着她坐下。 许久,楚溪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8 抬头看着楼阁外道:“南宫,我很害怕。” “害怕喜欢上洛隐,害怕你们终究不能走到最后是吗?” “原来你都看出来了?那么,洛隐也会知道吗?” “不,旁观者清,他一直以为你有一些喜欢荀澈,但我知道你不是。” 楚溪笑了笑,担心终于落下,若是洛隐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没了选择。 缓缓道:“看到他受伤,心中很心疼,为了抓‘刺客’不顾自己的伤势,莫名的生气,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了。可是我又害怕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知道走不到最后。” “走不到最后?”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能够治自己的药,始终未找到,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楚溪转头看着南宫信,“知道自己离开人世,还要和他一起吗?” “他会希望你答应,即使不能走到最后。” “喜欢的人离开,南宫,你过的开心吗?如果当时没有在一起,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念吧?” 南宫信紧握着玉扇,眼中迷离,像是想起了往事,回道:“即使心痛,即使想念,但也曾有回忆而幸福着。” 真的是这样吗?楚溪闭上双眼,命运从来都不被自己控制,她该怎么办呢? 祈诚五年九月初,丰祈国川王与胥寒族王女大婚。 消息传到凌阴国的第二日,众人出发,提前五日到达丰祈国祈州。其他人也都到了,城内热闹非凡,用来接待各国各族宾客的驿馆,进进出出的人更是不断。 月亮升入空中,天刚刚变黑,丰祈长公主风栖梧便去了洛隐的住处,原本南宫信在那处,急忙回避离开。 一进门,风栖梧便道:“晌午拜访,公子身体不适,栖梧回去后准备了药膳,希望对公子有所帮助。” 说话间,风栖梧的婢女将食盒递了过去。见状,景铄接了过去。 风栖梧从另一个婢女手中拿过来盒子递到洛隐面前,“这是胥寒族的曲谱,三嫂最喜欢的曲子,辛苦乐师了。” 洛隐咳嗽几声,伸出手接过盒子,顺势递给景铄,“公主客气了,之前病态严重,未见公主,还望见谅,待洛隐病好,定前去拜访。” 语气中的送客之意,风栖梧自是听得出来,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目光炯炯的看着洛隐,“乐师早些休息,改日栖梧再来探望。” 出了驿馆,风栖梧上马,带着婢女和护卫离开,径直去往皇宫。 书房内,丰祈皇帝风云苏正读着手中的信,二弟风云修坐在一侧,倒是有闲情逸致,专心于桌上的酒杯。 风栖梧进到屋中,待宫人全部离开,才道:“洛隐手上并无机关镯,他的手已经粘满药粉,只要有所行动,我们必能知晓。” “刚刚传来洛城那边的消息,楼玉痕确实在府中,”风云苏收起信,将其烧掉。 “看来,是我们猜错了,他们真是两个了人,”风栖梧道。 “未必,”风云修目光凛然,“机关镯虽由三把钥匙同时打开,但谁又知他是否能造出新的钥匙,否则他怎么会允许洛隐插手天下之争。” “二弟说的有理,此事还需继续调查,”风云苏道。 “如此说来,一旦战起,洛城的选择会是云苍。既如此,我们又如何拉拢到洛城。”风栖梧眉眼间透着不解。 “不能拉拢,那便威胁。”风云修喝了杯茶,眸中闪过一丝可怕的眼神,他是战场上的修罗将军,却长着让人亲近的面容。 驿馆内,各国宾客相互拜访,把酒言欢。风栖梧之后,洛隐因病情加重拒绝了之后的所有访客。 早早熄了烛火,夜色深沉静谧,窗户透过惨淡的月光,却也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洛隐突然间起身,行动麻利的穿上衣服,束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发饰,刚走到门旁,被推门而入的楚溪阻止了接下来的行动。 自离开凌阴皇宫,楚溪便装扮成南宫信的侍女,一路跟随过来,未免被人认出,一直都待在院中。 “你是要去丰祈皇宫?”楚溪关上门道。 洛隐点头,摘掉黑面纱,“阿楚怎知?” 借着月光,楚溪拿过来桌上的水,倒在洛隐的双手上,她拿出药粉洒在地上的那摊水中,又在旁边点燃一支香,而后拉着洛隐到角落等待。 香快燃到一半之际,映着月光的水中出现了秘密麻麻的黑点,还在不断的移动,随着时间的的流逝,黑点越来越多。 “那是蠼螋虫,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被咬到之后,半个时辰毒发身亡。这种虫子很少见,也不会轻易从地下爬出。”楚溪向前走了几步,用壶中水浇灭那炷香,又向那水中撒下与刚刚不一样的药粉,蠼螋虫陆陆续续爬走,将壶放回原处,“方才,景铄去了南宫那里,直觉不对,询问之后才知你和他一样,就匆忙赶来,幸好你还没走。” 洛隐走近那摊水,蹲下身,看着那些蠼螋虫,将手伸近,只见那些要离开的蠼螋虫中,些许向着他的手掌爬去。他慢慢的将手收回,那些蠼螋虫又转换方向爬走。看着那只手,想起白天时风栖梧前去拜访的事,与景铄共同接触到的东西只有那个盒子,他想过风栖梧的别有用心,未曾想到会在这前面动了手脚,一旦他有所行动,很可能会暴露。 洛隐起身,将窗体推出一个缝隙,地上的水加速的干了,“可有办法除去这味道?” “没有,只能等十天后自然散尽。”楚溪收起地上的燃留下的香丸,“我想,丰祈并不想要的你的性命,香粉的用量引不出太多的蠼螋虫,以你的武功有极大逃脱的可能。” “既是要不了命,总该要去试探,才知道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洛隐关上窗户,“阿楚,你先回阿信那里。” “洛隐,不要再为了我以身犯险了。”楚溪脱口而出。 “阿楚多虑了,此去皇宫不只我一人,还有藏在暗处的人,我一定平安回来。” 话落,洛隐转身抬步,楚溪急忙拉住他的衣衫,他停住脚步,听得身后的人缓缓道: “芜都边塞楚家军中毒,商陆山脉看似刺杀南宫,实则为了试探我们中是否有天下医术精湛的人,繁阴城外,故意受伤又让腾逸散播出你不治而愈的消息,这样他们的目光才会放在你的身上。此去皇宫,借着蠼螋虫之事,让他们相信你确实是他们要找的人,对吗?” 洛隐深吸口气,转身看住楚溪笑着,“此去皇宫,我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你说的那些事只是巧合。” “是钥匙和药方,对吗?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的作用,但我知道你不能因此暴露自己,你不仅是天下乐师,你也是洛城城主选出来的四公子之一,如此一来会让洛城陷入困境。”楚溪打断洛隐的话,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已经打消找东西的想法,也放弃成为医者的想法,可好?” 洛隐的眼中闪过犹豫,可是看着楚溪眼中的担心与自责,他如何继续执着,抱住眼中人,“听你的,不去了。” 深夜已至,风停止流浪,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19 月光增加了光芒,悄悄的透过窗纱照射到放在洛隐背后的紧紧抱着的双手。 === ☆、第13章 第十三章 风和日丽,万里晴空。 南宫信摇着玉扇,一个人在驿馆内到处游走,各国宾客都被他陆续的拜访,却在赫连语嫣那里吃了闭门羹。 他站在院外,眼珠不停的转动,右手拿着玉扇拍打着左手,忽而,他停止动作,对着守卫道: “麻烦通报长公主,就说本太子喜欢云苍的纯熙郡主,想要打听她的事。” “南宫太子稍等。” 没过一会儿,那名侍卫回来,放了南宫信进入,他摇着玉扇,笑笑,果然提楚溪有用。 “你要娶小溪为太子妃吗?”赫连语嫣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远见南宫信问道。 “你这么关心楚溪?”南宫信坐在对面。 “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赫连语嫣开始打量着南宫信,样貌、装束、衣着皆不放过。 “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们也算是朋友。”南宫信自顾自的倒着茶,全然不在意对面人的凝视。 “要娶她的人,都可以从皇宫排到云都城外,你真的要娶她?”赫连语嫣夺走南宫信手中的杯子,“本公主还未允许你喝。” 南宫信放下茶壶,问道:“里面的人有比本太子的身份高的吗?” “本公主的六皇兄。” “赫连寻煜,他要娶楚溪?他说的?”南宫信转而一想,又道:“你的六皇兄多年未出府,你如何判断出他喜欢楚溪?难道......你见过他?” “本公主就是觉得他们很般配的,六皇兄早晚会出现。”赫连语嫣倒了一杯茶放到南宫信面前,“茶喝了,打消念头吧,你和小溪不适合。” “既然如此,”南宫信顿了顿,“就当本太子没说过,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说吧,到底找本公主什么事?” 南宫信放下茶杯,“既然楚溪心有所属,本太子也不能棒打鸳鸯,云苍丞相的二女儿怎么样?” “宗梓晗?不行,她可是极其嚣张跋扈的女子,而且心术不正,取了她你的后宫将会不得安宁,。” “她不是皇后的妹妹吗?” “皇嫂可是温柔贤惠,她怎么能比,你怎么非要娶云苍的女子呢?” “本太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怎么也不能比你的皇兄差吧,要想被世人称赞,后宫的太平可是很重要的,”南宫信喝了桌子上的茶,“说说你的皇嫂,本太子以后就照着这样的女子找。” “皇嫂他六岁就进宫,交给皇祖母抚养,看来你要现在娶和皇嫂一样的女子,还要等十几年。” “这个不行,其他的呢,比如她怎么统治后宫的?” “云苍后宫有很多嫔妃,最主要的是皇兄很爱皇嫂,所以皇嫂管理起来很轻松,皇嫂从来都是以德服人,所以后宫很和谐。” “这真是费心思。” 两个人聊了很久,偶尔,他会因为她的天真哈哈大笑,偶尔,他会因为她的警惕引发猜想。 也许,云苍皇帝当年将赫连语嫣禁足,是为了保护她。 大婚当日,各国宾客被请到了祈州城内的川王府,风栖梧在府外和风云穿笑意相迎。 府外三条街,大摆流动宴席与祈州百姓同乐;府内庭院,设帐遮阳遮雨宴请达官贵人;如宫殿般的正厅,自然是用来接待重要的各国各族宾客。 吉时已到,左右人落座。中台上坐着的是丰祈皇太后和皇上风云苏,太后侧边是丰祈长公主风栖梧,风云苏侧边则是他的皇后。 新人未到厅内,众人便听到从府门一直传到耳中的欢喜之声,府外,风云穿下马,掀开喜娇帘幕牵出新娘,一路穿过庭院来到厅中台前。无论是厅堂之阔,还是华服之美,都让众人为之震撼,然而有一个人的焦点却不在这之上。 着红服之人确实耀眼,厅堂后等待表演的洛隐只关注台下与送亲使臣对坐的丰祈国另一位王爷风云修。 眼中的淡定和深不可测让人猜不透这个人城府到底有多深,身在皇室,他却有着和夜临相似的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感觉。 厅内新人已行完了礼仪,新娘被送入新房,新郎风云穿被留下来敬酒,酒过半轮,皇太后和皇后便离开了王府。 洛隐出场时,便见风栖梧到南宫信桌案前敬酒,也未在意,缓缓放下古琴,悠闲弹奏。 “素闻南宫太子周游列国,见多识广,不知是否认识这酒?”凤栖梧给南宫信倒了一杯。 “滑公井泉酿最美,赤泥印酒香寰宇,”南宫信起身,品酒回敬。 “听说太子与乐师交好,栖梧有些事想问太子?”风栖梧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些许羞意。不过,无论是什么,都难掩美态。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南宫信嘴角上扬,“我与洛隐是很好,不过公主想知道的事还是要亲自问他,阿隐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的事。” “有个性,本公主喜欢,”风栖梧举杯道;“多谢太子相告。” 南宫信碰杯,心中不免产生一阵笑意,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洛隐,丰祈国的人真是有趣,这个公主还真是大胆。 闲聊了一些话,只听台上传来声音:“感谢诸位来参加臣弟的婚礼,望以后各国如今日般和谐。”风云苏举杯,台下众人举杯共饮。 就在其乐融融之际,身旁的太监附耳于风云苏,不过未见他有异样的表情。 起身道:“宫中有事需要朕处理,还请各位谅解。”话落向风云修递去眼神,见风云修点头会意后离去。 此时,洛隐已离开王府,景铄背着琴跟在他的背后,此处的街道完全没有穿王府附近热闹的样子,已是深夜,家门紧闭。 一阵风吹过,不过眨眼间前面便出现了十几个人,两人停住,仔细看去,对面领头的居然是风栖梧。 “乐师这样早离开王府,有事”风栖梧一步步走向洛隐。 “公主可有事找洛隐” “本公主是来挽留乐师的,”风栖梧已到洛隐的面前,“乐师可愿意为丰祈的驸马?” “洛隐已有心爱之人。” “我们可以先成为朋友,乐师去哪,本公主愿意跟随。” “洛隐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朋友是有缘自会相见的人,还请公主见谅,”洛隐行礼,“走吧,景铄。”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风栖梧的眼中不再温柔。 走出这条街道,知道周围无人跟踪,景铄才开口道:“公子是故意等她来寻,所以才不坐马车的吧?” “你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都是跟着公子学的。” “弹琴之时,阿信隔空传音告诉我风栖梧之事。” “我看她好像是对公子一见钟情,不过公子要是想查楚溪姐姐一事,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接近丰祈皇室。” “无论她是真心还是试探,我都不想阿楚听到传闻而误会,有些事要当断则断,接近丰祈的机会还可以再寻找。”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洛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0 隐,”南宫信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不知道楚溪听了会不会感动” “原来阿信让景铄问我之意是为了告诉阿楚,那我真是求之不得,”洛隐停步,景铄也随着停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隔空向他传音的?”南宫信合上玉扇,走到他的对面。 “出了那条街后,周围的事物没有什么变化,今日月光皎洁,唯独我和景铄没了影子,如果我们不是鬼,那就是在幻景中,能把幻景制成这样,也就只有你了,”洛隐继续向前走,叹息道:“天下闻名的幻灵公子竟然有这样技术不精的师弟,被人知道,恐怕夜临会被嘲笑一番。” 景铄跟在后面,不忍一笑。 “洛隐,风云苏那么着急回去,发生了什么?” “云苍送来了一份大礼。” “什么?” “过几天,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洛隐故意卖关子,任南宫信如何追问,他都闭口不谈,景铄便在一旁看着热闹,三人就这样回到了驿馆。 众人都去了川王府,楚溪就离开了驿馆,去往祈州最大的山,她不知其山名,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直到更深露重时,她才想到要出去,只是走着走着,越发看不清眼前的路,她扶着旁边的树木继续向前,然而一不小心踩了空,从高处滚落到了山脚。 幸亏山体不高,楚溪只觉得脸部火辣辣的疼痛,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事物,她爬起摸索着四周,在脚边之处,摸到了一块石头,在黑夜中发着光,她拿起放进袖中。 她站起身,摸索着前进,不多时,便感觉到一双手握住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然而双手被握的更紧。 “放心,我是洛隐。” 听到洛隐的声音,楚溪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即,她就被背了起来,她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洛隐还是没问什么,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背着楚溪在山中行走。 楚溪却是忍不住,问道:“你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 “嗯,虽然有人假扮你从洛城去往云都,难免有人发现端倪,找到你的行踪。派人保护你,我也能最快知道你在哪里。” 心中忽然变得温暖,楚溪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可是伴随着想起的,是那些隐藏的危险,她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受伤,因为自己丢了性命。既是命,她认命了。 “阿楚,你怎么了?”见背后的人久久不语,洛隐急切道。 “没事,就是刚刚听到了很奇妙的声音,你知道吗,眼睛看不到,听的就清了,这种感觉很特别。” “是不是找到死亡之花,就能治好你的病?” “或许吧,不过我不想继续找了,只是偶尔的看不见,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用这些时间做些事。” 洛隐知道,楚溪的病决不是她说的那么轻,她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忧,没有继续问什么,越是有所了解,越是心疼,然而印在他心中的一直都是一张笑脸,好似发生的事对于她无关痛痒。 ===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明廷族挑衅云苍,双方战争多日,云苍大军攻入到明廷族都城,明廷族主拒降,荀澈斩杀族主,至此,战争结束,明廷族归顺于云苍国,族名不该,只把其都城改为明都。 明廷族之所以能够征战这么久,是丰祈国暗中在背后支持,然而,这一次,丰祈派去的五万大军,仅剩下一千。这就是洛隐对南宫信所说的,云苍送给丰祈的大礼。 消息传到各处,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尽管丰祈是在暗中派人,但最怕的是洛城那位城主查到,那么多年来的平静就要打破。 风云苏、风云修、风云穿和风栖梧坐在书房内谈论着此事,风云苏坐在主位,凤栖梧和风云穿坐在两侧,冷静的听着风云修说着。 “玉石山之毒,洛隐参与其中,想要洛城与我丰祈联手,可以此为由。蓝袭烟的出现实在荒唐,目的无非是鼓舞士气和掩盖身份,严凛已经掌握线索,不日就可确定那女子身份。” 风云苏听完,道:“这女子无论何种身份,都不会产生蓝袭烟的作用,暂时不予理睬,二弟先走凌阴一步棋,小妹去云苍,三弟新婚,暂时不要走了。” “是,”三人齐声应答。 风云修继续道:“臣弟觉得,要暗中观察荀澈,此人背后的江湖势力不容小觑,这次战役出现,很可能是云苍要有所行动,而我们不知。” 凤栖梧道:“赫连寻綦病重,又无子嗣,煜王已是残废,唯一一个公主却什么都不懂,就算荀澈出现,也无法与我丰祈抗衡。” 风云穿道:“表面是这样,实际情况就算是云苍国人也不一定了解透彻。” “二弟说的不错,为君,就要为国为民,赫连寻綦自是如此做,知自己病重,又无子嗣,必会找到继承人,而且,他一定会将这个人隐藏的很好。”风云苏道。 “也许我们忽略了一个人,”风云修意味深长的道,“云苍的煜王,都说他成了废人,至于真假,无人可知。严凛曾想一探究竟,被府外的暗卫拦住,连院中都未进去。” 风栖梧心声一计,道:“我们不能进去,那就让别人进去。” 其中暗语,三人已是明了。然而他们不知道,洛隐早已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楼玉痕又如何会不知。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洛隐与楚溪站在山顶,眼中的祈州就是这番景象,因着楚溪看不见,他们一直在山中,只有景铄一人离开祈州,为了掩人耳目。 “没有战争,明都也会是这般景象吧。” “世上的许多事由不得我们,不幸的事时有发生,阿楚若想让明都也恢复这般,我便陪着你一起。” 楚溪侧头看着洛隐,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洛隐也侧头看着她,四目相对,她急忙避开目光,看向山下,道: “好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洛隐却一直看着楚溪,看着那被微风吹起的发丝,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看着她眼中的世界,眼底尽是温柔。 然而,天公不作美,忽然电闪雷鸣,两个人相视,急忙离开山顶,没走多远,瓢泼大雨已至,等到他们找到洞穴躲雨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洛隐找来干柴点燃,随后起身道:“我去外面找些食物,阿楚,你先把衣服烤干,以免染了风寒。” “外面雨太大,暂时不要出去了,等雨停了再去找食物吧,”见洛隐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又道:“我从小便与水打交道,这点湿气对我不会有影响。” 洛隐自是听了楚溪的话,不过他也没安分的坐着,在楚溪的周围点上了一堆堆的干柴,火光四射,温度骤然升起。 “你若不想我出去,我便留在这里,我虽不懂医术,你的身体状况我却清楚,纵使以前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但现在不行,以后更不行。” “知道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洛隐,身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1 还滴着水,楚溪想着开口让他一起烤干衣服,然而看着火堆燃烧的速度才明白,原来那些柴火只够烤干一个人的衣服。 “这个送给你,”楚溪从袖子中拿出那块发光的石头。 洛隐接过来,举起到眼前,透着火光,里面竟然还有东西,又黑又圆,两者又是浑然一体而成,问道:“这是?” “它能够驱寒避暑,里面是颗花的种子,听说是世上少有的,至今也没有找到打开它的办法,你见多识广,或许有办法可以打开它。就算打不开,贴身放着也是好的。”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花盛开的样子。” “一言为定。” 火堆燃尽,大雨也没有停歇,楚溪已躺下睡去,洛隐将干了的外衫盖在她的身上,转而走到洞口。 隐藏在暗中的手下突然现身,递给洛隐一封信,然后消失在夜空中,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张空白的纸,他将纸放到雨中,不多时,字迹显现。 只见洛隐看完,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些许忧伤之色,随后他走回洞中,坐在火堆旁,将信扔到火堆中,望着熟睡的楚溪久久出神。 大雨整整下了两日,然而山中的积水却在半天内就被晒干了,楚溪和洛隐走出山洞,继续向北行去。 丰祈国与明都的分界正是他们脚下的这座山的山谷,走过山谷再到山顶,就能望尽整个明都。 明都暂时由荀澈掌管,战争过后,族内的百姓多少感染了战争带来的疾病,城内正在休整,军医分散在城中各处。 都城中染病的人数极多,不仅有原城中的人,还有云苍国驻扎在城内的士兵。城中一派萧条的景象,随处可见士兵抬着死人行走在都城中,疾病会随口传播,除了病人,其他人皆用面纱遮住了脸。 两个人遮面走进都城中,病者的□□声,逝者亲人的呜咽声,医者的哀叹声,急促的行走声不绝于耳。 尽管存在着幸免于难的人,都将房门紧闭,躲藏在里面,眼睛所及的每一幕都让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城中病重之处,不到一刻钟,生离死别就已经发生了多次,绝望和希望矛盾般的充斥在那些人的眼中。 两个人远远的看着,同情却也无奈。远处,也有个人和他们一样,关注着这一切,只是侧面,楚溪就认出了是谁,她走到那人身边,道:“阿荀,我来了。” 听到声音,荀澈转头看了一眼楚溪,又瞥了一眼现在远处的洛隐,道:“随我来。” 话落,荀澈嘱咐了手下几句话,抬步走在前面,楚溪看了洛隐一眼,示意他一起走,然而,他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 荀澈因斩杀族主有功,被赫连寻綦封为将军。因楚陌受了伤,便命他暂时驻守在明都。 城主府就在不远处,三个人去到了府中,不过,洛隐等在屋外,没有跟着两个人进去。 “既已离开,怎么回来了?找到解药了?”荀澈摘掉面纱问道。 楚溪点点头,也摘掉面纱,道:“走着走着,就到了明都,知你在这里,便来了,阿荀,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不行,”荀澈回绝道,“战争虽胜,危险仍在,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云都。” “阿荀,治好病人,我就走。” “这里,不少你一人。” 话落,荀澈转身负手背对着楚溪,他在躲避她的眼神。她知道他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两个人便僵持了不动。 “阿楚的安危,我来保护,”洛隐走进屋中,“暗七公子不必再为此事忧虑,只要洛隐在,不会让别人伤害到阿楚一分。” 荀澈转身,目光冰冷的看着洛隐道:“明都由我管制,在明都里的人自然也由我保护,玉音公子不知我与小溪之间的事,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的好。” “不管你与阿楚之间有什么事,都应该尊重她的想法,不能保护,就要放手。” “即使知道是坏的结果,你还要继续做吗?”荀澈目似剑光质问道。 见气氛不对,楚溪急忙挡在两人之间,笑着道:“我不过就是想治病救人,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何况从进城我就遮住了脸,很少有人知道是我。” 看向洛隐,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一路陪着我,你的心意我知道。” 又看向荀澈道:“我知道你的顾虑,若是不想我在这,我走便是,唯独遗憾的是,留你一人在此处。” 话落,楚溪戴上面纱,向外走去。随即,洛隐跟在后面走着,荀澈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中矛盾至极,他怎会不想“并肩作战”,和以前一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想了片刻,道:“小溪,我需要你。” 楚溪刚迈出门外,听到荀澈的声音立,立即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荀澈笑了笑。 午后阳光灿烂,医管内却是清凉。病人大多数都在休息中,趁此机会,楚溪研究着新的药方。 管外,站在远处的遮面的景尘已经在树荫下观察了楚溪很久,见她闲下来才走进去,坐到对面,依旧打量着。 楚溪抬头看着对面的人,知他眼中并无恶意,继续忙着手里的事,一边问道:“公子盯着我看,是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想到楚溪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景尘有些意外,收回目光,解释道:“有人总在耳边提起姑娘,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来一见。” “好奇什么?” “好奇,是怎样的姑娘,能让从不求人的玉音公子破了例。” “破例?”楚溪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洛隐求了公子什么?”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事从不告诉他人,”景尘看看桌子上的药方,“忘了介绍自己,我是景医阁的大弟子景尘。” 景尘,竟是景尘!楚溪知道他的医术,瞬间明白了洛隐的意思,他竟然求得景医阁来帮忙,如此,明都也可快速恢复如初。 楚溪高兴不已,站起来道:“我替云苍谢过景公子。” 景尘也站起来,道:“一切都是洛隐的安排,你定要记得他的好。” “我会的。” 有了景医阁的加入,恢复正常的病者越来越多,病情严重的人,两个人一起不断的研究出新的药方,不到半月,几乎所有的病者的病情都得到了控制,明都似乎也恢复到了往日的时光。 === ☆、第15章 第十五章 明都的冬日总是比其他各处来的早,清晨刚至,天空飘起了雪花,夹杂着风,温度倒是和昨日没差多少。 忙完了治病救人一事,楚溪难得清闲,躲在房中看着书,门窗皆开着,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她也未抬眼去看,因为她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气,待那人走进,她才放下书,道: “阿荀,你来了。” 荀澈将身上的披风放到衣架上,坐到楚溪的对面道:“这里的天比云都冷的多,出去多穿一些。” “嗯。” “看的什么?” “明廷族内的医书,还真是受益匪浅,对了,《奇幻志》还没有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2 还你?” “送给你了。” “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楚溪走到屋子另一端的桌子旁,端过来两个杯子和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荀澈,“喝杯酒,暖暖身吧。” “总会变的,”荀澈喝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还没有名字,前些天去山中采药,偶然发现的,味道不错就酿了酒,时间太短,辣味犹在。” “还不错,”赫连寻煜看了一眼窗外,“今日下雪,这酒,就叫雪落,如何?” “雪落无痕,这酒喝完也没有醉意,很适合,”楚溪起身走到窗前。 “什么时候走?” “明日,本来午后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也好,离开的时候就不去见你了。” “万事小心。” 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时光好像回到往日,一起促膝长谈,对酒当歌。 不过,不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和楚溪一样,赏着同一片天空的雪。 “你知道荀澈去找楚溪,怎么还在这里,”景尘坐下来喝着热酒。 “阿楚有她自己的选择,不是我去了,就能改变的。”洛隐走过来喝酒。 “哥,给我倒一杯,”两个人说着话,景铄也坐了下来。 “不行,你太小,酒伤身。”景尘道。 “我已经十三岁了,你不就是怪我没告诉你念姐姐的事,”景铄伸手拿杯,杯景尘拦住,无奈看着洛隐,“公子,你管管他。”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给他喝吧。”洛隐给景铄倒了一杯。 “还是洛哥哥好。”景铄喝下一杯。 “你就该将你做的事都告诉楚溪,”景尘劝说洛隐,“他们认识多年又如何,你陪在楚溪身边的日子,不比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少,本就时间不等人,若是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 洛隐眼神迷离,道理他又怎会不懂,只是他知道楚溪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怕适得其反,还不如继续这般。 再次拉回思绪,景铄和景尘已喝的醉醺醺的,他小饮了几杯,走到外面,雪越下越大。眼前不远处,出现模糊的影子,他站在原地等着影子渐渐走进。 “给你的披风,”楚溪将怀中的衣服递过去。 洛隐看着楚溪穿着披风,接过来穿在身上,他看着她赏着树上的梅花,暗香浮动,花瓣赤影斑驳。 洛隐走到楚溪的身边,良久,她侧头,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最喜欢雪了,尤其是大雪纷飞的样子,没有想到今年竟看到如此早,”楚溪看向远处道。 “很美,”洛隐看着楚溪道。 “原来你也喜欢雪,”楚溪看着洛隐,嘴角上扬道。 “是啊,”洛隐看着楚溪目光炯炯的眼睛道:“很喜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雪花漱漱落下,覆盖住了他们走过的脚印,真的出现了踏雪无痕的景象。 “这次景尘帮了很多忙,谢谢你。” “当初没有阿楚救我一命,就不会有现在的洛隐,所以不要对我客气。” 这几日楚溪频繁看到暗处的人和洛隐相谈,她猜想洛隐定有要事,于是道:“我打算明日回云都,荀澈会派人护送我回去,你去做要做的事吧。” “我答应了楚陌保护你的安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会离开你,”洛隐态度强硬,“陪在你身边,不会耽误我要做的事。” 听洛隐如此说,楚溪也就放心了,他的心意,她又如何不知,奈何岁月无情,给不了她想要的一方天地,给不了她完整的一幕。 不过,她依旧要感谢上天安排了许多人与自己相遇。 “那……明日我们一起走。” “好。” 走着走着,走到了楚溪的住处,洛隐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的身上落上一层雪,他转身任由雪落,喃喃自语:阿楚,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雪。 雪落成堆,寒风刺骨。 翌日,温度骤然下降,热闹的街道霎时间变得荒凉。即使这样的天气,都城府也迎来了客人。 “恭喜云苍,夺得明廷,”风栖梧非常礼貌的看着荀澈道。 “云苍与丰祁比邻,以后来往必不会少,”荀澈客气道,“公主请坐。” 荀澈眼神落到风栖梧身上,余光却在她旁边的人身上,正是四公子中的剑沉公子严凛。 凤栖梧落座,严凛才离开她站在一旁,品尝了桌上的热茶,缓缓才道:“其实,本公主这次来是有事相求于云苍。” “公主请讲。” “实不相瞒,三皇嫂得了顽疾,想请纯熙郡主前去医治。” “荀澈不知公主何意,郡主只是略懂医术,三王妃的病恐无能为力。” “不会医术,那是本公主听错了,以为云苍国医术最好的是纯熙郡主,三皇嫂病重,一时间找不到景尘公子,燕君澜太医受伤不能远行,故此听到这样的消息便信以为真。” “云苍会帮助丰祈张贴寻医问药的告示,但愿药灵谷能治好三王妃。” “栖梧代表丰祈,代表三皇兄谢过云苍。” “举手之劳。” “不知栖梧能否见一见纯熙郡主?早就听闻郡主是制酒高手,栖梧喜欢饮酒,故想去讨要着酒的配方。” “公主稍等片刻,”荀澈看向站在门口的颜倾道:“去请郡主。” “是。” “等一下,”凤栖梧向外喊道,见颜倾停下脚步,看着荀澈解释道:“天气寒冷,将军还是让人带领栖梧去往郡主的住处吧,免得郡主还要特意走一趟。” 凤栖梧说的在理,又是为了别人着想,任谁也无法拂了她的意。 “如此,本将军陪公主一同前去。” 四人一起离开,颜倾和严凛走在前面,荀澈与风栖梧并肩走在后面,一路上,荀澈再也没有出现面对着风栖梧礼貌般的笑意,那眼神中透着冰冷,比那雪反射出的光还要刺眼,却每次在风栖梧看向他时恢复那淡然的笑意。 楚溪的住处就在府中,没多久就到了。尽管房门紧闭,她还是在他们刚踏进院中那一刻,听到了踩着雪发出的悉悉碎碎的脚步声,放下手中之物,走到窗前,打开小小的缝隙,向外观望。 望见是荀澈等人,方去打开房门,人就在几步之外,她刚要开口,风栖梧已经抢先开口。 “这位就是纯熙郡主吧,栖梧早就想见郡主一面,如今才有机会。” 楚溪迷惘的看着风栖梧,仅是第一面,仅是一眼,对于这个妖娆又妩媚的女子,她从心底就没有欢喜,不知是谁,又不能失了礼数,只是笑笑,看向荀澈。 “这位是丰祈国长公主风栖梧,听说小溪酒艺精湛,想要寻些方子。” 方子?楚溪是喜欢制造酒,都是随心而为,哪里有什么方子。丰祈国虽然紧邻明都,但天气寒冷,怎么会有人单单为了酿酒的方子而来。 心里不断猜测,脸上却未露出特殊的神情,待四人走进屋中,叫着颜倾随她去拿烫酒的器皿,严凛刚到屋内,就站在门口处,两个人回来时,风栖梧和荀澈已坐在火盆旁。 颜倾将器皿摆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3 好后,退到了一旁,楚溪复又拿了纸笔放在火盆旁,这才坐下,一边摆弄着装着酒的器皿,一边道:“刚到明都不久,只酿出这一种,名为雪落,栖梧公主若觉得喜欢,我便将酿酒的方法写下来。” “栖梧本就慕名而来,怎会不喜,如此还要麻烦郡主执笔。” “好。” 话落,楚溪拿起纸笔,回想着那酿酒的步骤,一字一句不落的写上。 荀澈也未闲着,亲自煮酒,酒之香醇,与烹煮的时间息息相关,之前看过楚溪做过一次,如今也能像模像样的做起来。 楚溪落下最后一字,酒也煮好了,她将纸笔放在一旁,做最后的一步,将热腾腾的酒倒入酒壶中,只见顿时消失不见。 风栖梧疑惑道:“里面放了什么?” “明都初雪融化成的水,冷热交替,酒的味道才能温和,”楚溪解释道,倒了一杯,递给风栖梧,“公主尝尝如何。” 风栖梧接过去,迫不及待的却又不失优雅的品尝了一口,这时,楚溪又倒了一杯递给荀澈,就在他将酒杯放到嘴边时,风栖梧手中的杯子掉落,她双手捂住脖颈,霎那间,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昏倒在地。 严凛见状,迅速跑到风栖梧身旁,抱起她,轻声呼喊着公主,叫了几声,也无反应。 与此同时,楚溪拿出手帕绑住风栖梧双手的手腕。一抬头就看到严凛正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肃杀之气,好像要穿透她的眼睛,不禁愣住,不知怎样被荀澈拉起,只听他淡定道:“颜倾,去叫军医。” 楚溪想要去查探病情,被荀澈一直拉着,他向她递去眼神,示意她不能去接触风栖梧。她眼中透着不解,不过从他的眼中解读出让自己安定的意思,也不再坚持,等着军医前来。 自始自终严凛也未抬头,只是抱着风栖梧,就算军医为其把脉,他也未看一眼,好似冰封了一样。然而就在军中向荀澈禀告风栖梧中毒之后,他才抬头盯着那名军医,眼神犹如明都的天气,冰冷刺骨,道: “什么毒?” 军医忙转身回答道:“暂时还不知,不过,我会开些药方,抑制毒性。” 荀澈向那名军医摆手,让他离开。与严凛齐名,自是有些了解这个人,性子深沉,今日这般,似乎证实听到的传闻:严凛喜欢丰祈长公主风栖梧。 “云苍定会全力为公主治疗,剑沉公子先将公主抱到东卧,我们再一起想对策。” 严凛果然开始行动,楚溪见状,走在前面带路,荀澈则走在最后。将风栖梧放到榻上,严凛才看向荀澈道: “公主喝了酒方才中毒,不知暗七公子可否给个解释。” “云苍定会竭尽全力查出公主中毒的原因,届时定会给公子,给丰祈一个交代。” “七天之内,公主若不能醒来,严凛只能向皇上奏报此事。” “剑沉公子放心,荀澈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 ☆、第16章 第十六章 景尘与景铄早在清晨之后便离开了明都,风栖梧来的再晚些,楚溪和洛隐也会离开,或许就没有后续的事。 这是楚溪最初的想法。 和荀澈去到洛隐的住处,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简单。 此时快马加鞭前去追赶景尘,必然可以追上,但荀澈更像是置身事外,例行询问洛隐人去了何处。 洛隐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看着荀澈笑着肯定道:“暗七公子不是真的想问景尘的去处吧。”见荀澈神情镇定,未做任何解释,继续道:“那就听洛隐分析下此事,先说风栖梧中毒一事,是意外还是自导自演,相必暗七公子早已心中有数;再说,他们偏偏在景尘走之后才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在公子刚才的话语中已经表现出来,由此,可以判断出你我想法一致,中毒本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被人道出心里所想,荀澈依旧一副冷静的面容,倒是眸中一闪而过的赞赏之色,道:“说的不错,风栖梧的毒,即使不解,她也不会有危险。” “若不解,丰祈会以此为由攻打云苍,不过丰祈不会只要一个理由就让公主以身犯险,本是一举两得之事,若洛隐猜的不错,这毒即使是景尘在,也无能为力,他们要找的是高于景尘医术的人,甚至是高于青玉案与景泰前辈的人,或者是世人都想要的东西。” “即使云苍有这样的人或物,也不会交给他们。” 听此一番话,楚溪终于明白当时荀澈为什么阻止自己去查探风栖梧的状况,一方面是他们手中有解药,根本无需担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她。 以前,她从未想过参与权谋之中,却不知自己本就在这场明争暗斗里,她从不曾认真仔细想过发生的所有事,不愿去想那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只是听从安排,却不知那背后他们筹划了多少事来保护她,如此,她又怎能以后不放在心上。 对于此事,她想到解决的办法,只是还要知道荀澈的决定,或者说是云苍的决定。 于是问道:“阿荀,你想怎样解决此事?” “云苍军力尚未恢复,此时不宜战争,,不过,找不到万全之策,那便一战。” “我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过需要两位公子尽力配合。” “怎样配合?”洛隐和荀澈齐声问道。 “两位就当不知此事,照常做其他的事,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两个人自是极尽配合,果然没有再问楚溪任何问题。 荀澈只命人张贴了丰祈长公主中毒的消息,留下几名军医控制风栖梧的病情,表面上担忧此事,暗地里却忙着管理明都,体恤民情之事。 洛隐自是悠闲的每日弹弹琴,谱谱曲,时不时的拿着不知在哪寻到的酒去找楚溪,两个人每次都是浅尝则止。 风栖梧和严凛占用了楚溪的房间,丰祈的侍卫守在门外,严凛几乎都守在旁边,除了军医,其他人禁止进入。 至于楚溪,搬到了府中稍偏的院子里,也未见她有任何异常的动作,除了和洛隐一起饮酒,就是拿着剩下的酒自己研制。 然而就在第七日清晨,风栖梧的屋中出现了白玉蓝色繁缕花。 严凛以及巡卫皆未察觉到,他醒来时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当他看到那玉花时,只是拿起来仔细的看着,没有意外,没有愤怒。 白玉里的繁缕花生于药灵谷,每年开花的数量有限,因此救人的次数也有限,旁人依然是做不出真的玉花。 他相信解毒的人就是药灵谷中人,然而他无法知道是谁,就听到外面传来阻拦荀澈进来的声音,将手中的玉花收了起来,走出去打开门道: “将军请进。” 听到此话,守门的侍卫收了手中的兵器,但荀澈没有要移步的意思,道: “药灵谷者已经解开公主的毒,剑沉公子也无需担忧了,望此事过后,解开对云苍的误会。” “是严凛对公主中毒太慌乱,口不择言,也望云苍不要计较此事,”严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4 凛说着,脸上却未有一丝悔悟之意,倒像是逢场作戏。 “如此,待公主修养好后两位再离开,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荀澈。” “多谢将军。” 荀澈离开后,严凛也将院中的守卫撤了出去,回到屋中,风栖梧已醒来,脸颊红润,完全不像是刚清醒的样子。 事情的来龙去脉,严凛告知于风栖梧,她推开窗户,任凭冷风袭进,叹息道:“我们低估了云苍,低估了荀澈。” “药灵谷者出现未免过于巧合,云苍的纯熙郡主中毒,一月有余,也不见其出现,而这次,刚好在最后期限前,解开了毒,不禁让人猜想药灵谷者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风栖梧沉思片刻,关上窗户,转身看着严凛道:“可有怀疑之人?” “荀澈与洛隐,当时芜都边塞士兵染病,几天之内痊愈,那时他们就在军中。” “为什么你不怀疑扮演蓝袭烟的人?” “真正的医者是那个女子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他们是想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严凛微眯着眼睛,道:“洛隐与景医阁关系匪浅,通晓医术也不足为奇。而荀澈,此人神秘莫测,行为举止怪异,江湖中人对他了解甚少,悄无声息的隐藏医术有很大可能。” “行为怪异?” “嗯,”严凛解释道:“此前,荀澈无论何时出现,都骑着马或坐着马车,就连两年前的比试,也是如此,眼中总是目空一切,想不到竟为了云苍改变如此之多。” “重点调查二人,但不可忽视扮演蓝袭烟之人,找到这个人,有些事便一目了然了。” “是,公主。” 严凛即刻动身吩咐此事,转身走出去,就在他迈出门的前一瞬,藏在屋后的颜倾悄无声息的离开。 屋后有颗常青树,伴随着几日的大雪,树枝变成了青白相间的颜色,颜倾正穿着青白相间的衣裳,就在荀澈和严凛相谈时,藏身于树上。 城内路上无冰,翌日天上又飘下雪,甚是滑,洛隐不顾,鞭打着马。 他和楚溪约好辰时在城门处相见,只是辰时到,人还未出现,他心中担忧。 马蹄不稳,几次欲将他摔掉马下,路上行人寥寥无几,也给他带来了方便。 雾气腾腾,前后百米之外,望不见万物。 冬季,怎么会有雾气,那是以功力融化雪花,形成的景象。洛隐立刻勒住马,感受着周围弥漫着没有杀气的空气。 “出来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洛隐大声喊。 雾气散去,一抹红妆的风栖梧坐于马上,停在洛隐的对面,嘴角微扬,眼神无情,不知是喜是怒,她的背后十多匹马,皆穿着兵服。 “玉音公子拒绝本公主,是为了云苍的郡主?” “为了楚溪这个人,无关身份。” “还真是高尚,那么本公主祝福你,不过,这一生,对你,本公主绝不会放手,”风栖梧慢慢骑近,在两人擦肩处停住,“这么好的机会,本公主怎么会错过。” “公主如此直白,以后不要怪洛隐无情。”话落,洛隐拉起马绳,掉头,在看到前面的人时,收住要扬起的绳子,休闲的驾马向前,温柔道,“阿楚,你去哪了?” “遇到了一点事,来晚了,对不起,”楚溪骑马待在原地,等着洛隐一点一点走近,转而看着它身后正看着她的风栖梧,见她眼神专注在洛隐身上,只礼貌的行个礼。 等到洛隐与楚溪齐身,两个人全然不顾身后的人,一起加快速度,向城外走去。 风栖梧脸上很是平静,心中冷哼,不过皇家该有的风度,她还是有的,保持距离,跟在二人身后,她知道,如果此时强势,只会适得其反。 计划失败,也无需再耽误时间,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于是带着丰祈侍卫离开明都,唯独少了严凛。 两个人行至临近边城,雪越下越大,便找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已深,洛隐刚要准备休息,房间内的灯,忽然熄灭,他站在原地不动,因为有人隔空传音,声音在遥远的客栈外,可见功力很深。 避开客栈外的监视,洛隐飞身而出,随着那人到了某处的后院的屋中,不过仔细听去,前院有不断的笙歌,深夜还如此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青楼了。 两个人相对站在屋中,烛光暗淡,足以看清那人是名女子,眉间是触目惊心的一朵蓝色妖姬,她揭下面纱,妖娆不输风栖梧。 “贸然打扰,玉音公子不要介意。” “你找我,和阿楚有关吧。” “这些天,我暗中小心翼翼的跟着你们,还是被玉音公子发现了,”话落,女子从墙上的暗阁中拿出一个盒子,走回来递给洛隐。 “何意?” “一定要保护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女子从另一面墙上的暗阁中拿出一本书递给洛隐。 “你选错了人,”洛隐接过书籍。 “与小溪有关的事,这些天我都调查了,也知道玉音公子知道很多事,等你看完那本书也许就会懂我的想法,而你,是最适合她的。” “洛隐谨记,多谢。” 女子推开房门,冷风袭进,转眼洛隐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子带起面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前院。 她,名叫蓝姬,是此地有名的舞姬。 纱幔围成的舞台,映着微弱的光,隐约可见的她妩媚的身材,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舞姿。吸引着台下的人目不转睛,拍手叫好。 又是一夜的寻欢作乐,直至天明。 === ☆、第17章 第十七章 冰雪环绕的街道,别是一番景致。 那里的温度要比明都低了很多,路上没有积雪,也没有熔化的水,结了冰,正直中午,阳光正好,反射着光和街道中热闹非凡的景象,与这座冰冷的雪城成了鲜明的对比。 街道旁客栈二楼窗户微露出一条缝隙,风栖梧正透过缝隙看去,对面正是楚溪和洛隐所住的客栈,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表情平淡。 她本是要回丰祈,明都城外遇到风云修,转而跟随洛隐而走。 “既然喜欢他,何不留下,”风云修喝着茶淡淡道。 “他不喜欢我,何必强留,我要的是心甘情愿。” “这一点,我们还是像的,”风云修起身走过去,看向他们离去的身影,嘴角上扬,“原来这就是洛隐的弱点,很特别。” “二哥一见钟情了?” “旁观者才是最好的,”风云修依旧笑着。 “我虽喜欢,却不盲目,洛隐这个人,对待感情太过透彻,不能成为最喜欢的,就不要深陷其中。”风栖梧收回目光。 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两个人看过去,门轻轻被推开,只见严凛一手持着剑,将门关上,道:“修王、公主,东西拿到了。”话落,他将背后的口袋解下,递给风云修。 风云修打开看了一眼,嘴角不禁露出得意的笑。风栖梧看到他的神情,知道用途,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因此就能成功,不禁问道: “凌阴国一直都是中立的态度,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5 上次探视南宫信,他的态度也的确如此,二哥确定这个东西能说服他?” “天下之事,都能以条件换之,”风云修坚定道:“人都有软肋,找到它做事会事半功倍。” “明廷归于云苍国,使其实力大增,我们有胥寒族的支持,如果能够得到洛城或者是凌阴国的帮助,夺下云苍,会很容易,”严凛道。 “天下皆知,楼玉痕不参与各国各族之争,”风栖梧道。 “楼玉痕心思缜密,天下变,他会选择强者,只要我们最强,不难得到洛城的支持。”风云修道。 “如果凌阴国与洛城联合,我们岂不是没了胜算?。”风栖梧分析。 “有此物在手,凌阴只会选择丰祈,”风云修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严凛,三日后行动。” “是,王爷。” 三人喜形于色,直觉是要有大事发生,风云修突然间的到来,却是有备而来。 南宫信在风云穿大婚后离开祈州后,一直未回凌阴国,跟随着赫连语嫣去往云都,游玩了云都城内的所有,喝了君来居的酒,泛舟于苍耳湖上。最近几日,他才回到了新都的幽林小筑。 风云修派人一直跟踪着他,从走出丰祈他就有所察觉,于是他将计就计,让人假扮成他,将那些人引出新都,自己折返了回去。 他将小筑的方圆十里内设下了幻术,几日内是不会有人闯入。 天至黄昏,还有光亮,一个人懒散的坐在桥上,执着画笔,纸上画着幽林小筑的景色。 那枚玉扇放在画卷旁,只打开了一半,扇面上也是幽林小筑的景色,只能望见一半的石桥,男子站在桥上望向远处,只是背影就能判断出这人就是南宫信,足可见画者的功力。再看那纸上的画,落笔线条皆不同,其中韵味亦不相同,扇面上是一种温馨的感觉,而他笔下的风景,透露了一丝萧条。 不过他没有将自己画上去,几次搁笔,又几次执笔,终是放下笔,起身走到了那画中自己站在的位置,看着同一处,却留下了孤寂的背影。 新都的气温虽没有明都冷冽,却也不再是吹着热风的季节,尤其是在夕阳西下之后,风起便是冷的,吹着他单薄的衣衫,吹着桌上还未画完风景的纸。 许久之后,他才动了动,收了画卷,看了一眼玉扇,便将其合起来,拿着画卷走进书房,打开暗格放进去,那里放着几个同样的画卷,那是他每次来到幽林小筑都要做的事。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他再也没有等到那个人,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不曾想一次分离便是永远。 离开书房,他又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却仍然让人觉得萧条,不多时,一人飞身落到他面前。 “洛隐和楚溪在何处?” “回太子,上午传来的消息,二人已离开边塞,朝着云都方向行去。” “皇宫中可有何异样?” “一切正常,另外,临公子说有他在繁阴城,太子不必担心。”那人拿出一封信递给南宫信。 “让元漓改变路线,将那些人引入洛城,想办法引起楼玉痕的注意,最好是让他帮我们查出来那些人的身份。” “是,太子。” 话落,那人瞬间消失不见,南宫信才打开信,纸上只有两个字,他拿着信的左手不禁握紧,闭上眼睛许久,收起信,趁着天色昏暗,离开幽林小筑,向着南城门策马扬鞭而去。 楚陌回到云都修养数月,手腕可以简单的活动,竹墨园中,他正试着拿着剑练武。 齐深送过来一封信,是他派去保护楚溪的人送回来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此时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芜都。 信笺传到云都还要几天,最慢五日后就可到达云都。 “什么事,让你这样开心?”燕君澜走进竹林中道。 楚陌收起信笺,道:“小溪要回来了。” “师妹回来了,我也可以不用每日过来了,”燕君澜将药箱放在石桌上道。 楚陌看他放松的神情,调侃道:“君澜是不想公主跟随?” 自从赫连语嫣回到云都,每次都会随着燕君澜到将军府,名义上是说替楚溪看望楚陌,实际上,是想争取和燕君澜相处的时间。 检查楚陌的病情,片刻后才道:“作为臣子,没有想与不想,只有能与不能。” “皇上、煜王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若不想,有如此情分在,皇上也不会为难你,归根结底,我看君澜心里还是有些喜欢的。” 见燕君澜沉默不语,楚陌又继续道:“公主今日为何没一起?” “皇后的妹妹去了宫中。” “两个人从小就相看不顺眼,如今皇后娘娘怀有子嗣,恐两人闹出什么动静,惊到了皇后,我这没什么大事,君澜早些回宫中。” “确实无大事,”燕君澜诊完脉道,“一个月内切勿用力,过些日子即可恢复如初。” 楚陌动了动右手手腕,心中放心了许多,伤口若是再深些,任谁也无法将其治愈。不过今日之前,他从未给自己希望,这段时间,他已经开始用左手练剑。 燕君澜回到宫中,借着给宗梓晴诊脉的名义,想要暗中观察赫连语嫣和宗梓晴,然而等他到时,两个人已经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不过两个人也未分开,一路去到了煜王府。敲了门,里面出来的还是那个男子,还未等他说话,宗梓晗直接敲晕了那个人。 “你就是你和我说的办法?”赫连语嫣惊叹的问道。 宗梓晗推开门,道:“有何不可,煜王不见你,你就去见他,解决拦住你的人,就能做到,这么简单的方法居然都找不到。” “你有这么好心?”赫连语嫣迟疑。 “进不进由你,”宗梓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转身走到马车旁。 这样好的机会,赫连语嫣怎会浪费,想着宗梓晗也不能做什么,迈进了院子中,随机,就见六人落到她的面前,吓得她急忙停住脚步。 其中一人道:“王爷不见任何人,还请公主留步,不要为难属下。” 赫连语嫣也没想到除了她平时见到的那个人,还有其他人在,一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为难他们,可好不容易来了,她也不想放弃。 宗梓晴朝着府中大声道:“公主殿下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不知道你们是听命于皇上还是煜王的话,若是皇上,我猜想是让你们保护着煜王,公主是煜王的妹妹,自然不会伤害到他,若是煜王,这么多年不见公主,怕是心中早已没有这个妹妹了,公主也可离开了。” 六人中的那人刚要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退下。” 那六个人瞬间消失掉,赫连语嫣激动的不知所措,只道了声哥哥,八年了不见,她听到的声音已经变了,可是她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的六皇兄。 房门打开,一个人推着木椅,赫连寻煜就坐在木椅上,盖着两条腿,散着头发,遮住了左边的眼睛,脸上尽是长短不一、纵横交错的疤痕,胡子也是许久未打理,看着院中唤了句语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6 嫣。 宗梓晗离得有点远,却也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忽然能理解他为什么八年不见任何人了,不只失去了双腿,还失去了面貌,她记得以前的他纵然是少年,容颜算得上是云苍国数一数二的,如今这般,若不是看到赫连语嫣的反应,她都认不出他了。 赫连语嫣走进去,越近,她的心越纠着,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若不是声音中还带着年少时的一丝相似,她会认不出眼前这个面容沧桑的人。她站起比他坐着高出许多,再不是当年,她每次说话都要仰头看着的哥哥,走到他身边跪坐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她抬头道:“六哥,怎么会这样?” 赫连寻煜擦掉她脸上的泪,“无事,划伤了脸,留下了疤。” 她好奇的拔开挡住左眼的头发,原本止住的泪又倾泻而出,那只眼睛竟是坏死的,眼睛上下的皮合在了一起,那一瞬间,她似乎懂了为什么他不见任何人,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也不知改怎样安慰眼前的人,不知道还能问什么,趴在他的腿上,心疼的哭泣着。 也许是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样子,也许是这么多年让他变得孤独,面无表情,只是低着头,看着赫连语嫣,安慰着抚摸着她的头。 许久,她的心情恢复些平静,想到自己能做什么,立即起身道:“我去找燕君澜,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恢复六皇兄的容貌。” 话落,赫连语嫣一路小跑出去,赫连寻煜只是看着她,眼中并未未有阻止之意,而是吩咐身后的道: “除了公主,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是。” 话落,那人将府门旁被打晕的人拖进来,紧关府门。 === ☆、第18章 第十八章 赫连语嫣刚到宫门处,就遇到了正在寻她的燕君澜,她告知了赫连寻煜的事,后又禀明来意。 听过之后,燕君澜的神情倒显得尤为不自然,只道:“君澜若能治愈煜王,现在也不会是这样,还望公主见谅。” 一番话提醒了她,是她太着急忽略了一些事,许多人和她一样都关心着赫连寻煜,八年了,她的皇兄定是想尽一切办法。 “这些年,只有我不知道六皇兄变成了这样,对吗?” “瞒着公主,拦着公主,是为了不让公主伤心。煜王的脾气,公主也是知道的,从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无法恢复后,皇上与臣也被拒之门外。” “你也一直未见到六皇兄,怎么就断定不能治愈?” “煜王府中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煜王的变化告知于臣,加之最初对病情的了解,因此有了判断。”燕君澜耐心解释道。 “你没有亲眼所见,怎么能轻易下结论,”赫连语嫣态度强硬,拽着燕君澜坐上马车,一路向西行去。 马车里,两个人不语,赫连语嫣一直望着车窗外。不久后,燕君澜道:“臣理解公主的心情,但是公主可有想过,臣诊过煜王的病情后依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岂不是又一次让他灰了心。” 赫连语嫣听进心中,她只顾自己的想法,没有想过其他的事,看着燕君澜道:“那怎么办?” “此事我们先禀明于皇上,如何做,皇上会有所定夺。” “也好,那我们先回宫。” 马夫听到传话,立刻调转方向。 一路走去,温度渐渐回暖,行至幽都城内,夜已深,洛隐和楚溪两个人就近找到客栈住了下来。 楚溪怎么也睡不着,在房中静静地坐着,看着没有点燃的蜡烛出神,她刚刚喝了口茶,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尝不出,也闻不到。这一天来的太快,她一时心中有些慌乱。发呆了许久,越想越乱,她打开窗户,想让风吹散自己的想法。 自从失去味觉开始,她越来越能听到更细微的声音,今日的夜,深沉又寂静,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丰祈…洛城…城主,公子……回……” “……以后,五日……回……放心……” 连在一起,似乎在说让洛隐五日内回到洛城,快马加鞭从这里出发,时间刚刚好,楚溪心里想着,究竟是什么急事,她想听的更清,越是听不清,只听到一些零散的字:身份、荀澈、利用、云都、公主。 她心中猜想,云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和荀澈和语嫣有关?越想越觉得可怕。 洛隐和他的属下再说了什么,她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等她回过神来,只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窗户关上,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的样子,听到那人来了隔壁房间的窗户,难道是洛隐?她心中想着,想着想着她便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破门而入的声音震醒的,不过不是她的门,是洛隐的门。待她清醒时,打斗的人已经到了客栈外。 楚溪从窗户望下去,人多到数不胜数,洛隐被围在中间,周围是他的暗卫,正当她想要飞身而至时,洛隐吹奏玉笛,在瞬间控制住那些人时,轻功飞起,向西而去。 那些人跟随者洛隐的脚步而去,楚溪跟在那些人后面,一路追到了城外的山中,直到山顶上,似乎才有停住的意思。 夜幕低垂,星河绕弯月。树影婆娑,山顶的路尽被大雪淹没,洛隐只觉得背后袭来一阵凉风,还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下,顿时,浸染了背部的衣衫。 伤口不深不浅,来者并不是想取他性命,能伤到他的,功力不可想象。 洛隐停住脚步,抬头看向黑暗处:“跟了这么久,该见面了。” 树林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不多时,只看到风吹过树梢,那人轻落到他的面前,中年男子,衣装整洁,体型偏瘦,头发束起,戴着面具,手握着一把剑。 随着两个人的相见,双方停住了打斗,楚溪也隐身在暗中观察。 “七灵诀在哪?”那人低声道。 “七灵诀流传世上数载,前辈比晚辈过的久,怎么反倒问起了洛隐。” 那人冷哼道:“不愧是他的徒弟,拐弯抹角的性子如出一辙。” “陆师叔既然了解洛隐,那该知道即使我有七灵诀的消息也不会告知于你。”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你背叛师门十余载,师父记得真真切切,做为徒弟当然紧记于心,”洛隐收起笑意,“难道这些年你变得糊涂了?洛隐修的是魔音术,医术之事该去询问景医阁。洛隐只听过七灵诀,连它是何物都不知,怎会有它的消息?师叔的忙恐洛隐帮不上。” “还真是小看你了,师兄竟教出来一个如此能言善辩的徒弟,既然师侄装糊涂,那师叔就的透彻些,”那人背对身去,看向远处道:“云苍郡主中毒、楚家军中毒、南宫皇后中毒、丰祈长公主中毒,每一次你都在,难道只是巧合?”那人转身看着洛隐。 也不等洛隐回答,他继续道:“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另一个都出现在这些事中的人,景尘与燕君澜的医术不相上下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7 ,却都不是最强,                            因为他们制出的解药并非真正的解药;还有荀澈,你们在凌阴国时,他还在芜都边塞,所以也不是他。” “既然都不是,说明师叔想多了,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七灵诀。” 那人哼笑道:“师侄忘了一个人吧,云苍郡主可都曾出现过,”见洛隐迷茫的看着自己,继续道:“假扮云苍女将军的人就是她,我说的可对?” 洛隐沉默几瞬道:“我从未见过云苍女将军,楚家军认定是,那便是了。” 陆元揭笑而不语,又转身看向刚刚看的地方,那正是楚溪藏身之处,道:“你再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洛隐顺着那人方向看去,他知道楚溪就在那里,他原本计划着将众人引开,没想到她却跟随而来。 “洛隐曾听景师伯说过,七灵诀是一种草药,生长在沙漠里,只在夜晚绽放。本就是传说,几百年来都无人见过,师叔当心不要被人利用。” “看来你真的不知,那我只好去问问她了,”话音刚落,陆元揭飞身冲向楚溪。 洛隐见状,拿出玉笛吹奏起来,周围出现许多人将楚溪保护起来。魔音术控制着大部分人,陆元揭功力深厚,又通晓一些魔音术,只让他减缓了速度。 楚溪本在暗中安静的待着,没想到不过一瞬,矛头就指向了自己,除了洛隐的属下,保护着她的还有云苍的暗卫,楚家的高手,荀澈和南宫信的人。 陆元揭还未到楚溪身边,突然转身朝着洛隐而去,落到地面时,洛隐的背后又出现一道伤痕,就在洛隐落到楚溪身边时,剑也同时刺向楚溪。 见状,洛隐拉开楚溪,从腰间拿出玉笛挡住剑,顺势将那人弹开,吹奏玉笛,楚溪后退了几步,这时她才看到,洛隐背后的伤。 拿剑的人虽然蒙着面,几次交手,洛隐已经认出,这人就是庄桁,对方人数众多,远在于他们以上,此时不宜硬拼,他立即吹奏玉笛,带着楚溪及众人向后退去, 大多数人被控制住,捂着耳朵不敢靠前,然而笛声越来越弱,洛隐背后的伤口在慢慢溃烂,那上面沾满了□□,他在坚持着,那人也觉察异样,准备对困洛隐下手。 楚溪强行让自己忍受着魔音术,飞身到洛隐身旁,轻功飞起凌于那人上空,向下洒了药粉,那人觉察到不对,转换攻击的方向,左手用力将楚溪刺落。 药粉有软筋的作用,那人知道,也不拖延,用尽全身功力直击洛隐,玉笛被震碎,洛隐倒下,那人飞身而退。 楚溪急忙爬起,走到洛隐身边,将他扶坐,此时夜空中传来那人声音。 “你们之中必有一人知道七灵诀在哪,再不说,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楚溪并没在意他说了什么,拿起玉笛的碎片,被洛隐用手阻止,她看懂了眼中的意思,放下碎片。 “景尘和景铄正在赶来,你要坚持等他们来一起走,”洛隐声音微弱道。 “好,”楚溪看着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拿出手帕一点点擦去,知道他伤的严重,她不能再次让他们处于危险之中。 忽然,周围又出现很多黑衣人将他们紧紧围住,好像从一开始洛隐便知道他们的存在。 看着洛隐的眼睛慢慢的要闭上,楚溪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她不能什么都不做,从口袋里拿出药粉撒向周围,又从口袋里拿出短小的竹笛,吹奏。 一曲过后,楚溪气喘,又起一曲,漫山的白雪之下忽然有了声响,黑衣人终于觉察到情况不对,只是为时已晚,数千条蛇破雪而出,有的攻向黑衣人,有的围在楚溪和洛隐的四周。 任谁也想不到,冬眠的蛇居然被唤醒了,而且还是带着剧毒的蛇,就连陆元揭也不敢轻视。 它们就像疯了一般,几十条围攻一人,即使功力很强得人,也免不了被毒蛇咬伤,中毒的人就像发了疯一样开始攻击其他的同伴,闲下来的蛇爬到一旁,就像欣赏战利品般,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陆元揭发觉这一切,突然发力,围在他身边的蛇尽数死去,他恶狠狠的看着蛇中间的二人,轻蔑的一笑。 楚溪收音,洛隐已昏迷过去,趁着黑衣人慌乱,她割伤手腕,将血一滴滴喂进他的口中,她的血不能治愈,却能护住心脉。 黑衣人中的首领发力,护在他们周围的蛇,非死即伤,楚溪止住血,又吹一曲,没有死的蛇迅速逃离,隐于雪中。 瞬间,那些被蛇咬过的人倒地而亡。 她将洛隐轻轻放下,硬撑着站了起来,看着黑衣人首领,他蒙着面,眼神狠厉,像极了杀手,像是她认识的人,他要杀了自己。 “说吧,你想要什么?”楚溪拖延时间,“只要我知道,全部都告诉你。” 黑衣首领盯着楚溪,冷笑道:“杀手只做接到的任务,你们只能留一个人。” “那正好,他已身受重伤,你杀了他不废多大力气,”楚溪笑着。 “还真是有意思,你以为我会信?”黑衣首领反问。 “当然要信,命都要没了,谁还管曾经的情谊,他死了,又怎么会知道我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若将七灵诀的消息只告诉我,便放了你。” “好,”楚溪感觉到他们本就冲着自己而来,她看着对面的人,心里忽然放下了,只是现在的她还不想死,“传说,七灵诀在旋夏族与凌阴国之间的商陆山脉,其中,株高十多厘米,一簇一簇的生长,浑身晶莹剔透,靠吸收腐叶上的营养生存。” “我忽然不想杀他了,”杀手玩味的笑了笑,“云苍郡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杀手随心所欲?”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最擅长说谎呢。”楚溪大笑忽然轻功而起,飞到他的面前,揭下他的黑面,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竟然是景尘。 === ☆、第19章 第十九章 楚溪惊到,已被景尘掐住脖子,看着她,他的眼中一阵温柔,一阵狠厉,嘴角一直笑着。 “虽然已经被你发现,我还是想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洛隐是怎样被我一点一点杀死的,”景尘松开手。 楚溪摊坐在雪地上,看着景尘走向洛隐,“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们不是情如兄弟的朋友吗?”楚溪大喊。 “兄弟,朋友,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景尘停住,回头看着楚溪,“明廷相识,我不舍得杀你,不过,我要你记住,他是因你而死的。” 景尘迅速走到洛隐身边,拿出匕首,也不犹豫,刺进他的心脏。 “景尘,他是洛隐啊,”楚溪大喊,看着匕首一次又一次刺进洛隐的身体,悲痛欲绝,“阿隐。” 楚溪努力的往前爬着,忽然周围涌上来很多黑衣人,耳边环绕着众人的嘲笑,她双手抱住膝盖埋头,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最直接的办法是直接捂住耳朵,她一直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楚溪知道他就在人群外,拼命的爬着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8 想要挤开挡在他面前的人,她在害怕,她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痛,从来都是他在保护自己,只感觉这几米的路,充满着艰难险阻。 嬉笑、讥笑的吵闹中,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叫她的名字,她抬头望着那个方向,人群中出现了缝隙,然而,他却消失不见了。 楚溪忽然惊醒,睁大眼睛,平复着慌乱的心,原来后来发生的只是梦。 然而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她开口说话,也没有声音发出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五感。 还未想其他的事,她又昏睡了过去。 楚溪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云都,楚陌急匆匆的进宫去见赫连寻綦,未进晨泽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示意守在殿门旁的乔数不需要通报,他走进去,看到燕君澜正在诊脉,赫连寻綦脸色苍白。 他本是悄无声息的走开,只听赫连寻綦道:“楚溪的事,朕已知晓,派了暗卫前去搜寻。” “臣多谢皇上。” “何需言谢,凡是云苍子民,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派人竭尽全力去帮忙,更何况楚溪对云苍有恩。” 话落,赫连寻綦又继续咳嗽,燕君澜急忙从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扎入他的颈背,须臾后方止住了咳喘。 随后燕君澜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写着药方,赫连寻綦起身问道:“朕的病,如何?” “君澜配些新的药,可暂时控制病情。” 燕君澜写完交给乔数,随后与楚陌和赫连寻綦去到偏殿之中。赫连寻綦从暗阁中拿出盒子递给楚陌,那是暗卫传来的消息。 最后一个看到楚溪是在芜都,向西南方向行去。 “他们去了明都?”楚陌猜测道。 “无法确定,不过此时边境防守弱,丰祈一旦有所动作,我们防不胜防,”赫连寻綦看向楚陌,“朕知你担心楚溪,若不隔断他们,云苍会永无安宁之日。” “臣知晓其中利害,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朕已经让阿荀去寻楚溪,他手中有江湖势力,定能比一般人要快,还有,你要平安回来。” 芜都城内,洛隐刚刚醒来,屋中点着炭火盆,此时又是晌午,他依旧觉得冷,于是穿上披风坐在炭火旁。 景尘坐在一旁熬着药,扇着炉中火道:“你是何时知道这背后之人是陆元揭?” “凌阴皇后中毒时,我便有所怀疑,直到风栖梧出现在明都,才确定这一切,不过终是晚了一步。” “你也不必自责,连师父和左师叔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我们又如何能做到,能在他的计策下安然无恙,已实属不易。你已尽最大能力保护楚溪,她不会怪你。” “我知道她不会怪我。” 景尘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递给洛隐后道:“七灵诀一直都是传说,陆元揭应该还不确定它是什么,否则他也不会试探你。” 洛隐喝尽碗中的药,道:“所以,他会带着阿楚去确认,这正是我担心的。” “如何确认?”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是荀澈与南宫信。 天空飘起了雪花,两个人抖了抖身上的雪,坐到炭火盆旁,只听南宫信道:“荀澈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怎么救楚溪了吧。” 荀澈脸上急切,看着洛隐道:“事情凌阴太子已经告知于我,玉音公子有何计策,还请明说,如此我们之间配合,也好早些找到小溪。” “那就请两位坦诚相告,”洛隐摆弄完炭火,抬头看着荀澈道:“八年前,阿楚是否去过邺都。” 荀澈也看向洛隐,瞬间他便明白了那眼里的另外的询问之意,避开眼神,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没有。” 洛隐又看向南宫信道:“蓝尾酒是阿楚所酿,阿信认真想想之前是否见过她,在哪见过?” “以前我从未见过楚溪,不过,蓝尾酒和救她有什么关系,我听得稀里糊涂,你倒是解释清楚。” “云苍八年前的皇室内乱,当年的五皇子并不是坠崖而亡,是因为承受不住蛊虫的吞噬,那一次,中蛊毒的还有太子和煜王,”洛隐看着荀澈,“我说的可对?” 见荀澈不语,洛隐知道他猜对了,继续道:“景师伯说过,蛊毒是万毒之最,解药必须同源,纵使是神秘的七灵诀,也不会违背亘古不变的道理。蛊毒就是陆元揭所制,太子和煜王两个人能够活下来,是阿楚手中的七灵诀起了作用。八年前云苍邺都和邬都发生瘟疫,极有可能是养蛊之地。阿楚拥有七灵诀,一定也去过那里,邺都又是云苍中最大的城,要想知道具体在哪也不是容易的事。此时分秒必争,慢一步,阿楚便会有危险。” 南宫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溪会隐藏自己通晓医术,她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云苍的皇上和煜王。而她八年前去过邺都,又如何拥有了七灵诀,难道她不是楚溪?只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一些事,于是道: “我确实喝过蓝尾酒,但带来这酒的不是楚溪,是蓝袭烟,云苍的女将军。她说,酒是她的一个朋友所酿,世上独一无二。”南宫信眼神透着一丝悲伤,“阿烟说,她来自邺都。” “难道楚溪和蓝袭烟互换了身份?”景尘猜测道。 “很多可能,邺都音律闻名,阿楚懂得魔音术,蓝袭烟懂得战术,更像是楚家人。” 荀澈一直未说话,想起他和楚溪的第一次相见,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是将军府的小姐,个头又比同龄的孩子矮了很多,如今想来,她或许不是真的楚溪。 他忽然想起楚陌曾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楚溪的肩上有有一个红色似火的胎记,他将此事告诉众人。 听完后,南宫信立即道:“阿烟的肩上确实有这样的胎记。” 几乎是确定了楚溪就是蓝袭烟,为了万无一失,写了信询问楚陌,南宫信留在原地确认,一旦判断错误,带人去别的地方。荀澈去往明都,阻拦他们逃出云苍。洛隐和景尘前往邺都。 灰蒙蒙的天空中顿时下起了暴雨,楚溪站在屋檐下,急忙向着隔壁的院落跑去,不知从哪找到一把伞,跑到院中土地上的那株草遮挡,又找来铲子,小心翼翼的挖着周围的土。 雨大的惊人,甚至下起了冰雹。冰雹打透雨伞,险些落到那株草上,楚溪用身体为它遮住。冰雹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出现伤痕,但她似乎没有感觉。 “等冰雹过去,再弄,”檐下传来荀澈的声音。 她似是没有听见,依旧忙着,将草移植到木盒中,扔掉工具,捧着木盒,跑到檐下,没有搭理赫连寻煜。 “为了它,怎么就不爱惜自己?”荀澈看着楚溪的背影,语气有些愤怒。 楚溪停住,转过身看着他,雨水从她的脸颊顺流躺下,全身湿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被冰雹打过的淤痕。 “它可比我的命重要,”楚溪笑着道,盯着荀澈,“培养了这么多年,就差几天成熟,要是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29 了,岂不可惜。” “比起它,我更在乎的是你,”荀澈喊道。 楚溪也没想到荀澈会说这样的话,他们是朋友,却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直接的话,愣了几秒,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荀澈越是生气,转身离去,她在他的身后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能让他停下。 楚溪知道,荀澈是真的生气了。她起身追去,每次刚要拉住他的衣服,他就消失不见。 他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时,颜倾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知道他只听命于荀澈,电光火花之间,她反应过来,拿出银针扎入他的体内,封住他的武功,勾住他的脖子,又拿出一根,贴着他的脖颈。 “带我去见阿荀,”楚溪威胁那个人道。 颜倾没有反抗,大约走了几百米,停下,指了指前面,楚溪将他放开,眼前楼阁门紧闭,檐下写着‘日沉阁’三个字,这让她想起一句诗‘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溪推门而入,顿时让她吃惊不已,日沉阁有两层,中间镂空,四周竖立着满满都是书籍,竟让她忘了此去的目的。 书籍分类明确,‘书香之气’似乎让楚溪忘了正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看到‘奇谈杂说’一类,不禁停下脚步,拿出一本书翻阅。 “未经主人允许,私自翻看,这是偷盗。”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楚溪才忽然想起她今天来的目的,将书放回原处,寻着声源,左转右转了几次,才看到窗边正对她坐着的人。 “你听我解释,”楚溪拍拍额头,感觉有些晕的样子。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荀澈放下手中的书,冷冷的问。 “目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若是有目的,早该被你发现了。” “快说,”荀澈露出一丝怒色。 “以前我要与你多说一句,你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今日怎么了?你一定要如此决绝吗?” “说完了就出去。” “没说完,”也许是他冷漠的态度激怒了楚溪,她走近,提高嗓音,“这世上,比你不幸、不堪的人数不胜数,你只不过暂时病了,但你有对你愧疚的哥哥,被你疼爱的妹妹,关心你、与你并肩作战的楚陌,没有了你的手足情、疼爱、友情的他们又说过什么,现在是很苦,但你也不应该拒绝他们的关心。” “关心?”荀澈无奈一笑,“有了关心,就能让我成为正常人吗?” “可以。”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荀澈冷笑。 “不是,”楚溪被完全激怒,靠近他,弹指间将银针扎入荀澈的体内,就见他没有了脉搏,她忽然清醒了,用了很多办法都救不活他。 脑袋终于清醒了,可是眼前的人却不见了,她在屋中到处找,就见门突然开了,她走出去。 === ☆、第20章 第二十章 恍然睁开眼睛,原来只是梦,还好只是梦。 楚溪起身,只见她绕过床榻,按了下墙壁上的开关,床榻与墙壁之间的地上出现开口。 竖耳倾听外面,判断出周围无人,她才走进去。双脚落地之处,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四周墙上挂着烛台,烛芯噗噗的燃着,里面的摆设,和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两样。细细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楚溪走到对面,轻碰右手边烛台下的石壁,墙壁中的石门打开,她走过去,石门自然合上。 这一间放了很多桌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坛子、瓶罐,药味和酒味掺杂在一起,产生一种奇怪的味道,却不刺鼻。 她又继续往前走,这一间,左右两边放着由小格子组成的柜子,每格上写着药材的名字。 再打开一道门,出现一条小径,路中间能直接看到左右两边的石室,深处又是一间密室,越往里走香气越浓。 楚溪最擅长的是,用酒浇灌药材,每一种酒中含有不同的成分,和药材结合会产生不同的药效。除了药,她更擅长的是制毒之术。 石室中的瓶瓶罐罐都是这楚溪制出来的药,确切来说是毒,坛子中的是正在培养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楚溪打开,里面是一株正在生长的似草植物,她神情激动又很开心,合上盖子回到第二间石室。 将植物拿出放在桌子上,从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一个写着“灵芝酒”的壶,走回来慢慢的浇着那株药草。 待一切完成后,楚溪一直朝前走,前面已是石壁,她触碰墙上的机关,石门打开,出现一条暗道,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现另一个石门,她触碰机关,石门打开,前面依然是石室,不过只有一间,里面摆放着很多书,走到对面,她敲了三下石壁。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又是一间屋子,楚溪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把琴,她悠悠的弹起。 忽然急切的推门声响起,楚溪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道:“洛隐,你怎么在这?” “跟我出来,”洛隐走上前拉着楚溪的手,立刻走出房门。 “怎么了?”楚溪甩开洛隐的手,停在原地。 “我曾告诉过你,强行使用魔音术会反噬自己,明知道,你怎么还用?” “我是在治他的病。” “治病?即使筋脉全断,成为废人,是吗?你究竟欠了荀澈什么,让你这样义无反顾的付出?” “今天的那些人冲着我而来的,我等不起。” “你从来没想过让我来帮你,是吗?” “我怕你受伤。” “是怕我受伤,还是你不信任我?” “不是,” “你曾救我一命,今天就让我还你,可好?” “我……” “还是你觉得这个交易,不满意?” “没有。” “既然如此,你就待在这里。” 独留楚溪一个人现在空旷的地方,她知道他生气了,她答应过他,不会用魔音术伤害自己,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发现了端倪。 楚溪急忙跑去,推门房门,只见洛隐倒在琴旁,楚溪扶起他,喂了他很多药丸,依旧没有反应。 “洛隐,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醒来好不好?”楚溪紧紧抱着他,眼泪不住的流着。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心在疼着。 忽然感觉到有人碰她,低头一看是一把匕首插入到心上,又一次的疼痛让她觉醒。 竟然又是一梦。 楚溪睁开眼,世界如同闭上眼一样黑暗,她已经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闻不到、尝不出。 不知身在何处,她迅速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昏睡中。她不能让陆元揭知道七灵诀的消息,她知道他们正在想办法救她,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被两个人拖着在走,去到了一个没有风,没有光,又阴冷的地方,她被人放到了椅子上。她不敢乱动,因为她知道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 室中墙壁上燃着烛火,楚溪坐在正中央,周围没有任何东西,男子走过去,诊了她的脉象,而后走到楚溪正对面坐着的戴着面具的人身边道:“她的身体已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0 无大碍,除了脉象虚弱,没有异样。” 那人起身走到楚溪身边,又诊了一次脉,神情毫无变化,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走回去坐下,若有所思的盯着楚溪,吩咐道:“泼水。” “是,”站在那人身边的两个人道,从阴暗处抬出一桶水,倒在楚溪的身上。 楚溪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凉气,水从发梢顺流而下,一滴一滴的落到她的身上,她咬紧牙关,强忍住不让自己颤抖。 见楚溪一动不动,那人蹙眉,难道判断错了?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忍着,他凶狠的凝视着眼前的人,道:“换热的。” 过了不久,那两个人抬着滚烫的水进来,直接倒在楚溪的身上,凡是能看见的皮肤,都变成了红色,脸上甚至烫起了水泡。 楚溪紧握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她好像将脸上滚烫的水擦掉,她要忍,只要忍过这一刻,她还能拖延一阵。 男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尽管他杀人不眨眼,但他要杀,便是是一剑致命,因为他知道最难以承受的不是死亡,而是疼痛。 “师父,她应该还在昏迷中,一般人可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她脉象虚弱,我们还要从她口中得到七灵诀的消息。” 陆元揭似笑非笑道:“你果然还是适合学习剑术,要是连弱脉都无法医治过来,那她就不会是拥有七灵诀的医者。” “师父的意思是,她在伪装自己。” “不错,”那人起身对着那两个人道:“带上她。” 庄桁跟随其后,打开石门,走下石阶,又是一间石室,石室中是各样的责罚器具。 那人直视前方道:“你让我放过洛隐,我便放了,你现在不说话,可是一点都不厚道,我本不愿用这里的东西招待你,你若再不直言,我也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楚溪听不到任何东西,自然无法回应,他怒视着她道:“既如此,可别怪我,把她带过去。” 那两个人将楚溪的手腕拴在铁链上,那人拿起浸满盐水的皮鞭,抽打着她,只一次鞭,皮开肉绽之痛让她开始抽搐,她终是忍不住,动了动手,铁链随着振动,他也停止了动作。 “想通了?”。 不过,他没有得到回应,只看到楚溪盯着自己,等了片刻,他暴怒着挥起鞭子,楚溪满身伤痕,鲜血渗透衣衫,她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见状,庄桁急忙制止,“师父,时间快到了,审问楚溪的事交给我吧。” 那人丢掉鞭子,“子时之前,她若不说,加重刑罚。” “是。” 那两个人跟随着离开,庄桁拎来一桶水,洒了一瓶药粉,随后泼在楚溪的身上,而后,只是坐下静静看着她。 过了许久,男子走到楚溪的面前,“他走了,我们可以谈谈。” 楚溪动了动麻木的手指,五感回来,失去知觉,她自觉庆幸,微微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 “好久不见,庄桁。” “原来我们都记得彼此,”庄桁笑着将楚溪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若我们不相识,也不会有这么多磨难,袭烟,你说对吗?”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当年瘟疫我们活下来,就是最好的安排,我很庆幸还能遇到你。” “但我们各位其主,”庄桁瞬间冷脸,“只要你交出七灵诀,我会求师父放你一条生路。” “那你杀了我吧。” 淡淡的语气,嘶哑的声音,苍白的脸,不禁让庄桁心中一凉,一切如他所想,世上本就没有七灵诀,无奈还有许多人争抢。不过,他有任务在身,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过,你若想杀了我,早在商陆山脉就能杀了,”楚溪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知我身份,你知道我失去五感,却不告诉你师父,在水中加了暂时让我清醒的药,你的医术远比你师父了解的要精湛,我知道刚才你在保护我,所以,我会还你这个恩情,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庄桁没有丝毫犹豫,身子倾向楚溪,声音极其微弱的传到他的耳朵里,话落,他有些微怔,缓慢的转头看向她,看不见她眼中任何波澜,她再不是当年那个和他一起在邺都学习音律的蓝袭烟了。 南宫信接到赫连寻綦传来的消息,证实了洛隐的猜测,然而凌阴皇宫也传来了消息,丰祈修王欲前往提亲。 凌阴公主南宫雪离开皇宫多年,风云修不会不知,正值纷乱之际前去提亲,必有阴谋。 于是,他将所有人派去支援洛隐,自己回了繁阴城。 夜色将近,寒气逼人。 洛隐负手而立,看着月色,他已经在城内寻了了三日,楚溪仍未有消息,一点踪迹都没有发觉。 “公子,景念姐姐传来的消息,”景铄将信笺递给洛隐。 信中写道:七日后到达。 写给景念的信,是洛隐离开芜都时送出去的,算算时间,人今日就能到达,吩咐景铄道:“告诉景尘,带人包围邺都城。” 夜色变浓,城中人影窜动,却悄无声息,一些人抬着水缸分散到城中各处,装满水;一些人带着琴坐在水缸旁;一些人分散到各家各户,点燃迷香。 洛隐与飞身至城中央最高处,俯瞰着一切,街道上除了他的人,再无其他人,一切准备就绪。 一盏茶后,就听到马蹄声响彻城中,声音离洛隐越来越近,那马上之人看到他,弃马飞身到对面的楼阁上,那里也放着一张琴,那人立马坐下,向着洛隐点了点头,随即他也坐下来,面前也放着一张琴。 那人拨动琴弦,声音缓缓而出,洛隐也拨动琴弦,街上的人也几乎拨动琴弦,渐渐的,曲调开始变得激昂,听着心里慌乱不安。 原来是魔音术,功力通过琴音传到每个人的琴上,声音通过水不断增大,所有人的曲调一致,顿时响彻整个邺都城。 今夜无风,声音听得特别清晰,一盏茶后,一个黑影直冲向那人,洛隐见状,立即停止弹奏,飞身离开。 月光之下,映出黑影的身影和脸,是陆元揭,只是他越接近声源,脸部越狰狞,他握着头,嘶喊道:“不要再弹了。” 那人不理他,节奏越来越快,陆元揭终是忍受不住,从房顶跌落到街道上,眼中,口中,鼻中留着血,他捂着胸口。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恢复了神志,眼中像是藏了一把锋利的刀,看着那人飘落到他的面前。 面具人踉跄的站起来,看着那人质问道:“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那人眼中流露一丝疼惜,态度却又十分坚定道:“你若继续犯错,我必除之。” “我犯了错,我何错之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错,那谁又没错?”他冷笑,“还是我伤害你最得意弟子的心爱之人,你终是忍受不住,原来在你心里,不再有我这个弟弟,你的徒弟才最重要,在你们眼中,我从来都不重要。”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放下,都不会忘记,”面具人突然起身,轻功离去。 那人只是望着离去的身影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1 ,并未行动。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城中到处都是洛隐的人,一路找到面具人现身的地方,院子不大,洛隐翻墙到屋顶,至高点,覆盖面积最大,两边都是一样的房屋,拿出背后的玉笛,噬人心魂的曲律缓缓而出。 漆黑的夜瞬间灯火通明,房屋涌出很多人,院外的隐士翻身而入时,院内的人已有几人吐血倒地而亡。 这些隐士,要么便是聋人,要么便是功力深厚,才不被魔音影响。房屋内不断有人涌出,双方交战在魔音下,隐士杀起人来更为容易。 处于劣势,庄桁从洛隐脚下的房屋而出,飞身持剑而上,来势汹汹,洛隐收音,玉笛转为武器。 洛隐借风之力,笛音出射向庄桁,剑挡魔音,两个人战了几十个回合。 最后一击,庄桁落地,隐士缠住他,洛隐脱身立即前往屋中。屋中并无特别之处,但洛隐知道,这个院中定有密室,拿出玉笛,暴破之音出,弹指间,屋内陈列震碎,墙壁崩然倒塌。 洛隐收音,进到墙内,然而密室内空无一人,他不相信楚溪不在这里,急切中又透出淡定,吹奏玉笛,根据回声果然找到了石门。 走下石阶,便看到满身伤痕的楚溪,两只手腕被锁链拉起吊在空中,头发散落低垂,看不到面目,身上皮开肉绽,赤脚踩在尖刀上,凝固的血液内,又不断有鲜血流淌出来。 飞到楚溪面前抱起,用掌力斩断尖刀和锁链,没有支撑力,洛隐只感觉怀中的人绵软无力,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院中,景铄和景念赶来,见洛隐抱着楚溪出来,一起向南飞出院外,马车停在路上,等两个人坐稳,策马扬鞭,院中隐士快速离开,保护马车。 洛隐紧紧抱着楚溪,满眼尽是疼惜。一只手一次又一次的将功力传给她,一只手一次次的在她手中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当日楚溪喂给了她的血,之后便被带走,而她只要流血,就会听不到,一定会触怒陆元揭。 这是第一次,他感到无能为力。 他记得, 她说,最不喜欢待在黑暗里,那里不知道有多可怕,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听不到安慰自己的话; 她说,很多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只希望以后能够不再发生。 他低头,深情的看着她, “阿楚,那里黑暗,你就醒来,我永远在这里等你;” “阿楚,那天我不该说过份的话,我只是生气,气你为了别人伤害自己; “阿楚,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阿楚,我想起你说过喜欢安静,那我不吵你,你快些醒来。” 多日的担忧和紧张,终于让洛隐释放出来,尽管知道她不会理他,尽管知道做这些没有用。 丰祈平州,紧靠明都城边境,风栖梧正看着传过去的信,读着读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然后将信一点点点燃,转身看着一旁的严凛道: “你说,从楚溪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毒死了老鼠?” “是,不仅能毒死老鼠,毒死一个人也不费吹灰之力,她的血极有可能是七灵诀。” “她的血是否是七灵诀,与我无任何关系,我要是只是结论,”话落,风栖梧坐下提笔,写了两封信。 前辈稍安勿躁,待一切风平浪静,定将七灵诀奉上。 信已经收到,静等消息,不可冒然行动。 风栖梧将两封信交给严凛,道:“一封信带给陆元揭,一封信送到云苍。” “知道了,”严凛将信收好,问道:“如今楚溪被洛隐保护着,要想得到七灵诀可不容易,陆元揭最重承诺,公主若无十分把握,切不可多说。” “洛隐将楚溪保护在洛城,我们是无可奈何,不过可以引她出来,”风栖梧面露得意之色,“楚溪炼制七灵诀是为了解蛊毒,而中蛊毒的人,一个是赫连寻綦,一个是赫连寻煜,只要我们使一些计策,必然能让她走出洛城。” “纵使云苍有我们的人,经过上次的刺杀,赫连寻綦要有防范,再进去恐怕很难。” “还有赫连寻煜,刚刚云苍送来的信中,写的就是关于他的消息,他离我们不远。” “不远?”严凛深思,道:“难道是他?” 风栖梧点点头,只有是他,发生的一切才合理,只有是他,才会让楚溪义无反顾。 ‘风满楼’属洛城境内,隐于洛城城外,背靠商陆山脉西侧,只有一个入口,且有幻术掩护,极少有人发现。 风满楼是个三层的楼阁,顶层西阁中,几日来,洛隐不休不眠的在那照顾楚溪,出现脚步声,片刻后出现一女子。 “公子,去休息一会儿吧,楚姑娘醒来,我通知你,”女子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我没事,景尘回来,让他直接来见我。” “是。” 女子离开,洛隐拿着一碗水坐在床榻边,用勺子慢慢的给楚溪喂水,发现楚溪动了一下,急忙在她手中写着字。 “我是洛隐。” 楚溪坐起来,眼神空洞,不过她能感觉到,黑夜变成了白天,冰冷的地变成了温暖的床。 “我知道,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气,”她在洛隐的手中写字,“你怎么样?” “我很好,你放心,”洛隐道。 “我梦到了景尘杀了你,”楚溪写着。 “那些都是噩梦,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安全的,我再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当中,”洛隐心疼的抱住楚溪。 楚溪心颤抖了一下,却也没有推开,他是担心自己才会这样吧,感觉到耳边有风吹进,他说话了吧,她心里想,过了一会儿,洛隐松开,写着, “饿了吧?” 楚溪点点头,洛隐从托盘中端来食物,一勺一勺的喂着。 看不见东西,楚溪胡乱的抓到洛隐的手,认真诊脉,那日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脉象虚沉,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我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楚溪写字。 “我就在隔壁的屋中,有事敲打木头,我便能听到,”洛隐了解楚溪的性格,也不推脱。 楚溪微微点头,给洛隐一记微笑。 “景念,阿楚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先不要打扰她,”洛隐走到两阁之间的楼梯口,朝下说道。 “是,公子,”楼下传来声音。 不到两个时辰,洛隐便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到西阁看望楚溪,那里,窗户打开,楚溪站在旁边, 此时,夕阳西下,已近黄昏。 楼阁之高,太阳下山的时间早了些许。丝丝微风将吹起楚溪鬓角的碎发,光线渐渐变暗,她好像融进了美景之中。 洛隐静静的看着楚溪,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想起她的脚上有伤,又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立即走上前去。 抱起楚溪走出楼阁,将她放在矮椅上坐下,他坐在她的身旁,面前摆着桌案,案上放着古琴,已有很深的印迹,背后的桑树挡住夕阳射来的余光。 洛隐握着楚溪的手放在琴弦上,没动几次,他收手,她便能自己弹奏,不愧是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2 以前学过音律的。 熟悉之后,一曲《夕阳萧鼓》暖暖而出。 楚溪不知道身处什么样的地方,心里却能感受到,夕阳,桑树,庭院,回廊,花香,还有她的手下弹奏的古琴的香味, 好像是‘独幽’琴。 远远看到有人走来,洛隐轻轻起身,很怕惊扰到身边的人,打破这美好的景象。 “我问过师父,他是听说过‘七灵诀’一事,但不知道解药是什么,是否存在,我再去询问师祖一辈的人,已经打听到身居何处,我这就出发前往,”话落,景尘递过来一个盒子。 洛隐接过盒子道:“要找,也不差这一天,明天再走,景铄他们也该想你了。” 这时,曲终,洛隐走回去,景尘慢慢走在他的后面,一副观景的表情,倚靠着桑树,看着他在楚溪手上写字。 “她看不到?”景尘疑惑问道。 “说不了,听不到,不过都只是暂时的,”洛隐回答,“但是她闻得到你的存在。” “这样看来,我忽然就明白了,怪不得你说不能让他们知道七灵诀是何物。” 洛隐点头。 “楚姑娘该换药了,”景念提醒道。 洛隐抱起楚溪,走回楼阁,景念跟在后面,不忘瞪景尘一眼。 堂前燕,飞过楼阁,烟雨蒙蒙,如珠帘落地。 楼阁一层,只是宽阔的空间,自东向西,长长的桌案摆在中央,其上,大盘小盘错落有致,盘前摆放着凸字的牌子。 楚溪坐在木椅上,景念在后面握着推手,自东起,洛隐从盘子中舀起一勺喂给楚溪,每喂完一口,他便将牌子递到她的手中。 这些日子,楚溪的味觉恢复,洛隐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以前吃过的东西都被药材浸泡过,所以,洛隐将世间的美味全部做出来让楚溪品尝,知她不便,就将名字刻在木板上。 景念推着楚溪到最后一道菜,洛隐依旧喂给她,吃到口中,她眉头一皱,好像要说什么,他伸出手到她的手边。 “这个味道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样,”楚溪写着。 “是我做的,想让你记住我的味道,不管以后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知道是我,”洛隐写着。 洛隐扶起楚溪,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走出楼阁,今日有雨,只好在廊下信步,雨中的景物虽低垂了些,仍有清爽的感觉, 牵着她走到离楼阁的最远处,他放手,任她自由。 楚溪伸出双手,手掌浸在雨中,尽情的呼吸,感受泥土的芬芳馥郁,她听到,远处上流水落到低处的拍打之声,那是瀑布;潺潺流水涌过石头,那是河流;近处屋檐上的雨滴滴落到地上,溅起水花触碰到她的脚踝;仔细听着,还有雨滴在叶子上划过的细微声音,似乎也将竹香激了出来。 谁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刻的‘风满楼’,是楚溪在真正的山雨没来时,最安逸的地方,好像,山雨欲来的狂燥永远也不会存在。 偶尔阵风袭来,吹落几片竹叶,洛隐掌风飞去,竹叶改变方向,悠悠荡荡的在楚溪身旁落下,落入水中,成了蚂蚁越过水河的工具。 楚溪收回右手,手腕向左旋转,掌心的水倾尽而出,到达洛隐身上分散开来,他没想到,她这样调皮,楚溪在原地笑着,觉得清香将近,也忘记看不到路,向廊外躲去。 见状,洛隐立刻加速,晚了一步,楚溪绊到了石头,倒在草地上,她也不管不顾,就势仰天躺下,任由雨滴落到她的脸上。 看到楚溪满脸的放松,洛隐躺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享受这份安宁。 扶桑花落,草地华衣上,如星般点缀;高山流水,楼阁廊亭下,现唯美之景。 ===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暖暖的阳光洒在沉木窗沿,隔着床幔,依然能感受到清晨的气息。洛隐睁开眼睛,今天他似乎是起来晚了,屋中还有未散去的幽幽之香,窗户明明睡前是关着的,想到这,他掀开床幔,坐在床边穿鞋,走向衣架,入目是一幅立在桌子上的画,他拿起,画上是他睡觉的模样,阳光、窗檐、床幔、侧脸、还有三个细小的字:楚溪赠。 洛隐穿上衣服,西阁里空无一人,未走进去,直接下楼。 楼阁之间镂空,在一楼便能看尽上面的布局,二楼和三楼一样,楼梯两边为东西两阁,回廊两侧的窗户皆开,一楼也是如此。 二楼东阁是存放书的地方,见门打开,洛隐不疾不徐的向那走去。 楚溪坐在桌案前,认真的读书,知道洛隐走来,她放下书,拿起笔在纸上写字,他走近,她举起纸。 “我赠你的礼物可满意?” 那是洛隐第一次看到楚溪的字,竖挺舒展,横短有力,字字严谨,却不失潇洒。他坐到楚溪的对面,拿起笔写字, “我会珍藏,”洛隐换了一张纸,“吃完饭,带你去看样东西。” 高山流水,瀑布倾泻,这一切如楚溪所想,就在‘风满楼’的不远处。他带着她,路过花园,穿过竹林,走过石桥,越过草地,温暖的阳光洒向万物,曙光里,花香溢、竹更翠、水更清、草更绿了。 瀑布脚下,山谷中,楚溪站在空旷的地上,洛隐让她等着,他离开不过半炷香,眼前的风景突然变化。 山谷还是山谷,只是谷中的一切有了变化,草地的绿变成白色,瀑布结成了冰,犹如一面镜子,映着楚溪一个人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温暖还在,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雪,她仰望着这片天空。 大雪纷飞,是她最喜欢的雪的样子。 落在脸颊,她真的感觉到些许的凉意,不到一炷香,地上已积满满一层。 洛隐走到楚溪的身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抱着她从脖子后系上,他收回双臂,一朵白玉雪花停留在楚溪的胸前,惟妙惟肖却永不会融化。 这样的大雪只能在云都以北才能出现,此刻竹林密布,怎么会有雪呢?洛隐的出现,终于楚溪察觉到不对,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嘴唇在动,听不到声音,眼神中充满询问之意。 洛隐只回她一个温暖的笑。 她记得在旋夏族遇到幻景后,问过南宫信,他说制造幻景需要借助天时地利,没有这些,只能耗费功力,现在的景色完全和刚刚不同,他用了很多功力。 泪,瞬间从眼中流下, 洛隐抱住楚溪,雪停了,水流动了,脚下的雪一点点融化,谷中之物就好像染了朝露,犹如幻境里衬底的海市蜃楼。 除了脖子上的雪花,更为真实的是她感觉到的他的心跳。 这段时光,是她在陌生的世上从未奢望过的,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索回报的保护,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理解了感动这种感觉,还有一丝很小很小的不同的感受。 远处,景念和景铄,躲在树后,从山谷中看去,树正好遮挡住他们的身影。 “公子不惜耗费功力,以瀑布之水降至为雪,换做是谁都要感动了。”景念羡慕不已。 “我哥哥对你也很好啊,怎么没见你感动啊?”景铄冷眼看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3 着景念。 “他,半年才见一面,待了一天就离开,什么感动能维持这么久,你告诉他,下一次还要半年才回来,我绝不再理他。”景念朝着‘风满楼’的方向走去。 “唉,明明就很在意嘛,”景铄紧追其后,自言自语的感叹这。 绵绵细雨,朦胧了整个午后。清澈琴音,响彻空荡的山谷。 楼阁二层西阁之中,洛隐俯首低弹,楚溪站在窗边,观赏着窗外,听着《凤求凰》,到这里之前,他并未对她说什么,只带着她来到这里。 此曲出,楚溪确定了洛隐的心意,心情再不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放松,闲散的生活让她快要忘了自己是谁,还有要做的事。 曲终,她只装作听不见,依然站着不动,洛隐绕过琴案站在楚溪的身后。 “我知道你的听觉恢复了,我说过,要让你记得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洛隐停顿了一下,“我对你的心意从今往后永远不会变,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 话落,楚溪知道洛隐出去,转过身来,她不能说话,只看着洛隐又回来,给了她一个盒子和一封信。 盒子,正是那日景尘拿来的。楚溪读信,信中的暗语,她能确定是赫连寻綦的旨意。 “信早在十几天前便已送到,介于你的伤势,便没有给你看,”等她看完信,洛隐才道,“我就知道你会选择离开,这次不能陪你,你要处处小心。” 扶桑花落了满地,茂盛之多,依旧能挡住轻柔的细雨。 扶桑树下,楚溪和洛隐对饮,这是用扶桑花酿成的桑落酒,虽然时间不长,味道还是可以的。 楚溪举杯敬洛隐,好像回到了在云都时的画面,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未有醉意,楚溪不能说话,洛隐一直给她说着故事,时不时地两个人相视一笑。 夏日伤,秋已来,人去,花又别。然而对于此刻的他们似乎一切都不存在。景色渐渐模糊,对她,也对他。 对她,是日暮西山,天气昏暗的自然现象; 对他,是酒醉时,近在咫尺,也很恍惚。 等洛隐醒来,已是人去、花别、楼空。他知道是她在酒中放了迷药,离别之信如他所想放在枕边。 他拿起, “离别的场面是我最不喜欢看到的,即使可能短暂后还会相见,等一切结束后,如果你还有今日的情意,再将雪玉赠与我,要是有些东西放在心里会让你难过,那就放手吧,我们还如初见。” 洛隐握着雪玉,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她的选择,真正到了发生的时候,仍然会有些许的心痛。 只是,阿楚,初见时,我便喜欢上了你。 楚溪离开后,洛隐与景铄回到了洛园,院中腾逸正在等他,让景铄去收拾东西,腾逸开口道: “风云修已经离开繁阴城,凌阴没有答应丰祈的提亲。云苍煜王府自那次之后,再无动静。查到陆元揭的踪迹,在云苍丞相府。” “宗封?”洛隐若有所思道,“将此消息告知阿信,另外让他到洛城来见我;丰祈那边,时刻监视风云修和风栖梧;云苍那边,将安排在煜王府的人撤回。” “撤回?”腾逸疑问道:“难道他们知道了赫连寻煜的身份?” “表面上,宗梓晗是帮助赫连语嫣去见赫连寻煜,实际上,是想确定赫连寻煜这个人,陆元揭与丰祈关系密切,这出戏必然是丰祈计划,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们再无行动,说明云苍煜王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需再派人保护。” “腾逸明白了。” 人走后,洛隐依旧站在院中,想起夜探云苍丞相府,无意中被人所伤,因为伤势严重才会掉入湖中,被楚溪所救。 原来伤他的人是陆元揭,那么他帮助宗封的目的呢?洛隐想不到,难道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若是这样,天下将万劫不复。 卧沙场,古来征战,非死即伤。 信中,让楚溪到芜城边境与云苍军会合,与游牧族战争时,荀澈受了重伤。 出了洛城,楚溪与景念直奔芜城,行了多日,已到城外,而夜深了,城门已闭,两个人便在原地休息,虽然看似只有两个,方圆五里都是洛隐的人。 云苍芜城在大陆的北面,不比洛城,天气中有些许的凉意,两个人找来干柴,点燃了火堆。 “你是景铄的姐姐吗?”楚溪坐在地上,拨动火苗。 “楚姑娘,你终于可以说话了,”景念看了对面的楚溪一眼,“景尘是景铄的亲生哥哥,我们都是师父收养的,所以都姓景,不过常跟在公子身边的是景铄,我这次去‘风满楼,’只是为了照顾姑娘,那里公子可从来没带女子进入过。” “我知道,洛隐很好,”楚溪好奇道,“洛隐和景泰前辈学过医术吗?” “没有,从我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开始,都从来没见过公子学过。”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景念将剩下的干柴放到火堆里。 “火能烧到天亮,姑娘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 芜城虽不大,到了边境,也快走了大半日,一里外,便能看到云苍大军,景念告别楚溪,策马而去。 楚溪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不知后会是否有期。 战争,战场,这片熟悉的地方,她又回来了。 营帐外,亮出信中带个楚溪的郡主宫牌,很快就带她去到主帅帐外,云苍主帅,荀澈。 掀开帐帘,烛光之下,便见消瘦的身影在桌案后正看着楚溪进来之处,走到营帐中间,楚溪行礼。 “奉皇上之命,前来加入云苍军。” “你的伤痊愈了?”荀澈走到中间,扶起故意恭敬行礼的楚溪。 “已无大碍。” 听到荀澈的话时,楚溪愣住了几秒,她从未想过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 看了荀澈一眼,除了一如既往的美如冠玉的冷冽之色,脸上多了几分刚毅。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腿总是会无缘无故的麻木疼痛。” “怎么会这样,灵毗没起作用吗?师兄给我的信中,没有提起啊,”楚溪拉着荀澈坐到地上,一边诊脉一边道,“身体无异样,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八年前,为何答应练制‘七灵诀’?” “你都知道了?”楚溪随口而出,低头思索片刻,抬头看着荀澈,“师父说,云苍六皇子有治世之才,天下将乱,定能保百姓安居乐业。” “就为了这句话,你用了八年的时间,值得吗?” “以前我不懂师父所说的,但我相信,现在,我看到了,所以,我很庆幸” “以后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天下安平,你可会待在我身边?” “当然了,我会永远守护你,直到你不需要我。” “以后,” 我来守护你,荀澈心中暗语。 “以后什么?” “以后再说,”荀澈道,“不过,最近这些天,腿越来越没劲,军医也诊断不出所以然,我担心是旧疾复发。” 听完,楚溪表情凝重,道:“我看看。” 楚溪一边诊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4 脉一边道:“蛊毒已经彻底清除,腿的麻木大概是因为天气寒冷,开些药,去去寒气,几日就可痊愈。不过,你这箭伤需要好好治理,好在箭上没毒。” “没毒?”荀澈诧异道。 “是啊,脉象看似中毒,实际上,只是障眼法。即使中了毒,之前我给你的药丸,也能抵挡一阵,足够我来到这了。” “如此说来,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风栖梧如何发现的?” “宗梓晴怂恿语嫣到府中探望我,那时我从明都赶往云都,好在瞒过了语嫣,那一次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为了查出我的身份,二是让我离开明都,让他们轻松走进云苍,找到你。” “原来如此,”楚溪恍然大悟,淡然道:“你没事就好。” “你也要无事。” 楚溪笑着看着荀澈,是要告诉他她很好,用了针灸之术治疗了他,她便去往安排好的营帐。 ===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离开云都已近整月,楚陌的手腕终能轻轻活动,但还未恢复如初。营帐中,他用左手指点着立在屋中的大陆版图。 “丰祈失去明城,得到胥寒,如果与凌阴国联合,云苍就算与洛城,胜算也不会太大,”想到前些日颜倾查到云苍皇宫刺客一事,又补充道:“更何况还有宗封。” “只要破坏丰祈与凌阴的关系,”荀澈站在另一边深思,“我们还是很有胜算。” “宗封手中有云苍的一半兵力,旋夏与我们对立,情况不容乐观。” “不到最后,谁胜谁输,还不能定论,”荀澈肯定。 “丰祈到底再等什么,迟迟不动,”楚陌看向版图,“凌阴的支持,皇子的出世,还是” 楚陌没有继续说下去,荀澈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赫连寻綦的病越来越重,燕君澜和楚溪已无能为力。 “就快要除夕了,但愿能过去。” “恐怕那是个不眠夜,”楚陌叹气。 “小溪跟着我们走,很不安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送她离开?” “阿寻有心了。” “她为了做了那么多,如今我也只能做这些。” 话落,荀澈系上披风,推门而出,走回营帐中,只见颜倾站在,他看着脸上都是询问之意。 “王爷,公主来了。” 听此话,荀澈快步走了进去。 “六皇兄,你终于回来了,”赫连语嫣坐在帐中看着进来的赫连寻煜。 “来这做什么?”荀澈严肃问道。 “想你了啊,我已经请示皇兄了,他也同意我来,所以我就来了,你感动吗?”赫连语嫣睁大眼睛看着坐到对面的荀澈。 “胡闹,军营是你随意能来的吗?” “我怎么就不行了,”赫连语嫣撇嘴,“外面的世界太好玩了,我虽不能打仗,好歹也是赫连家族的人,多少还是懂的,怎么也能帮到六皇兄?” “不行,外面太危险,明日让颜倾送你会云都。”荀澈斩钉截铁。 “危险,你还让小溪在外面,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她照顾了六皇兄你八年,而你最重情谊,你难道不喜欢她吗?”赫连语嫣看着荀澈没有变化的表情,继续道:“在祈州的时候,南宫信和我说他要娶小溪为太子妃呢,你要是喜欢她,一定要主动啊,不过我替你说了,我告诉他小溪会嫁给你,你可以放心了。” “他还问了什么?” “宗梓晴和皇嫂,他说羡慕云苍后宫的和谐,想要娶一位像皇嫂一样的女子。” “把你嫁给南宫信怎么样?”荀澈忽然调侃起来。 “他啊,我不喜欢,”赫连语嫣露出嫌弃的表情,“再说了,我也不像皇嫂啊。” “喜欢楼玉痕?”荀澈试探道。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心里另有其人,”赫连语嫣露出甜甜的笑容。 “语嫣长大了,”话落,荀澈站起,看向门外,“能否告诉皇兄。” “是燕君澜。” “妹妹眼光不错,”荀澈面露笑意,转而冲向帐外道:“带公主去休息。” 话音刚落,颜倾已经走了进来,纵使赫连语嫣还要说些什么,看着荀澈愁容满面的样子,也只好忍住了。 荀澈也离开营帐,一个人在附近行走,心中想着事,就连颜倾跟随在后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着赫连语嫣说的话,心中内疚,认识八年,他竟然才知道所有的事。 虽是认识八年,真正开始说话是在认识的第三年。最初,他总是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他不相信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会医治好自己,直到那次在日沉阁,她将他迷昏,他才开始相信。 她守护他多年,但他却无法守护她,他仰头长叹,这一切是多么可笑。 雪花盘旋着飘落,落到地面便消失了。 楚溪站在庭院中,伸出手,看着雪在掌心融化。此情此景,一如曾经在风满楼洛隐为她制造的雪景。 洛城也终于下起了雪,这是她到那里的第三天,她奉命前往洛城求见城主,只是从她来到城主府,就未见到楼玉痕,在府中住了下来。 后院分为分为东上阁、东下阁、西上阁和西下阁。她被安排在东下阁。 由此,他们也知道了,洛城城主住在东上阁,不过腾逸告知,楼玉痕喜欢清静,若有事告诉他再通传城主。 楚溪猜想,楼玉痕在那里一定是摘掉面具的,他不想让人看到真实面貌。 天下之事,筹谋划策楚溪并不是很懂,为了阻止风云修与洛城联合,她也只是看到府中之景,随便说求取药材,以此借口住到府中。 她站在院中,就听到路上传过来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人是府中的管家腾逸,另一个人的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 她将门打开一个缝隙,听到腾逸说了修王两个字,修王?难道是丰祈的风云修。 她看着他被安排住在了西下阁,她悄无声息的走进屋中。 每个人所想之事,他们互相都很清楚,只不过都不想说破,毕竟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让事□□半功倍。 住进东下阁,楚溪才知道,东上阁与东下阁仅有一墙之隔。 府中的奇花异草,对于楚溪也是珍贵的,安顿好之后,她借此机会,一边熟悉府中的环境,一边等着楼玉痕回来。 两阁之墙下,楚溪在东下阁一边假装研究地上的草,一边用化尸粉涂在墙上,半日后,墙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洞。 翌日,楚溪在庭院内架起了火堆,火堆之上放着煮药的瓷坛,她一边扇着火,一边通过小洞观看东上阁庭院中的景象。 将煮好的药水提纯,倒入装好了酒的瓷坛中,进行煮沸。酒香越来越浓,楚溪使劲扇着,风似乎也很配合她,风向从东下阁吹往东上阁。 楚溪走到墙根,眼睛贴近洞口,也许是巧合,她看到刚回来的楼玉痕走进了东上阁,人带着面具,不过他没有走进屋中,他走到院中的池塘,喂着塘中的鱼。 楚溪紧紧盯住楼玉痕的手腕处,果真戴着机关镯,看来这个是真的,这个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满身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5 的秘密。 急忙去找腾逸,整个城主府走遍,也未见到,于是自己去往东上阁,不出所料的被守卫拦住,毕竟代表着云苍,也不能贸然行事,只好回到东下阁。 楚溪一边想着,一边回到火堆处继续煮酒。这种煮酒法能将药融入进入,又能制成新的酒。 楚溪转头再看,那边的人已坐在院中喝着桌子上的茶,看来一时半会,他是不会离开的,楚溪想着怎样去见他,忙着自己的酒。 正午已到,楚溪再看那边的人,已经回到屋中。 低头深思时,南宫信走了进来。 “远远的就闻到这里的酒香了,你这是制的什么酒?” “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听说你在这,就来了。” “世上独一无二的药酒,不过不是给你的,”楚溪抬头看着南宫信。 “那你给谁,自己喝?”南宫信摇摇头,意思是没有特殊情况,“中午一起吃?” “温火煮酒,暂时离不开,你自己去吧。” “忘乎所以了,若是你瘦了,洛隐知道了,可别责怪本太子。” “不会,走吧走吧。” 南宫信离开后,楚溪便一直的在煮酒,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将火熄灭,提着酒坛放到冷水中。 月明星稀,将楚溪提了着酒壶的影子映在了地上。她抬头看着月亮,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楼玉痕不见她,她要想办法见到他。 夜晚,正适合行动,想到这些,楚溪提着酒坛,走出东下阁。她不能再等了,风云修此番前来,必有大事,她要见楼玉痕,然而找到守卫说明时,被回绝了,他身体不适。 楚溪只好回到东下阁,刚进到屋中,她忽然想起自己就是医者,洛城城主身体不适,可是很好的机会。 轻轻关上门,楚溪轻功一跃飞到东上阁庭院中,屋中的蜡烛燃烧着,映着影子只有一个人,她贴近,好像屋中的气息也是一个人。 整个东上阁,好像也只有楼玉痕一个人,原来连腾逸也不能进来,那她进来了,岂不是,想到这,屋中突然传来声音。 “郡主既然来了,进来吧。”楚溪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又听城主道,“五步之外,郡主随意坐。” 楚溪坐下,将酒坛放在旁边,她感觉到屋中烛光变得暗淡,知道他是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面容,她还真的想摘掉他的面具。 “府中珍草甚多,楚溪在府中打扰几日,制成药酒赠予城主算是一份心意,见过管家腾逸,说城主身体不适,自认为懂些医术,放心不下,还望城主见谅。” “若怪罪郡主以医者仁心而来,岂不是显得本城主不通情达理。” “药酒有凝神聚气的功效,且不伤心身,城主可放心饮之。”楚溪看着对面,怎么也看不清那双眼眸,不知是烛光太暗,还是她的眼睛视力变弱。“既然楚溪来到了东上阁,还望城主允许到院中寻找药材。” “只此一次。” “多谢。” 楚溪起身,走出屋中,她是真的想找到想要的。借着月光,还能看清院中的大致景象,池塘边有座假山,假山附近遍地都是花草。 迎着月光,她蹲在旁边,仔细研究,整个地方看完,也未发现自己想要的。她站起来,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只好现在原地不动。 假山之处高于池塘,她看着水中被自己惊到的鱼群,因鱼游动而颤动的月亮似乎带着她回到了她和洛隐初见时。 恢复正常,她走出假山,走向阁中后院。与前院不同,后院就像是荒芜之地,不过又管理的很好,像是一个花圃,看来洛城城主也是惜花爱花之人。 楚溪从口袋中拿出小铲子,不过她只是松松土,不忍心拿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又从旁边舀来水,为它们浇灌。 有一种花,总在夜晚开放,此时楚溪正现在其中,月光之下,她就像是花中仙子,成了画。 而这一切,洛城城主站在屋中,看进了眼里。 ===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风和日丽,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出行。 然而,风云修与城主两个人,却至于府中前院的屋中。依旧是带着面具,拉着帘幔。看着风云修的神色,两个人是要说些重要的事。 “云苍国收服了明廷,不知城主有何看法?” “明廷族在云苍国和丰祈国之间,其生死存亡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而胜者可说是为天命。” 风云修刚要再说什么,被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报告城主,东下阁失火了。”腾逸道。 “失火?”城主站起,看向风云修,“改日再谈。”话落,从身后的门中走了出去,能让腾逸来禀告的火,定不会很小。 “云苍郡主煮酒时,不小心打翻火堆,整间屋子都烧了起来,腾扬已在那边处理。”腾逸边走边解释。 楼玉痕走到东下阁时,府中的人正在急速泼水灭火,南宫信怀中抱着楚溪,只见她灰头土脸,衣服多处被烧坏,应该是刚被救出来。 走到他身边,他才吩咐道: “腾逸,带太子到东上阁。” 幸好今日无风,否则,东下阁烧的可不只是其中的屋子,恐怕院中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东上阁离东下阁最近,楼玉痕只好将让南宫信将楚溪抱到东上阁,然而,南宫信将楚溪放到屋中之后,便被腾逸以城主不喜欢有人到东上阁的理由请到了东上阁的门外,还有随后赶来的风云修。 屋中,府中医者为楚溪诊断后也离开了东上阁。大火中楚溪吸取了很多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也许是楼玉痕真的不喜欢其他人到东上阁,也许是他有其他原因,竟亲自照顾她。 楚溪醒来,已是第二天。只觉得嗓子干痛,看着自己躺着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刚想下床,便看到屋中的另一边得洛城城主正看着自己。 “桌子上有雪梨羹。” 楚溪想说些什么,嗓子疼痛说不出话来,她坐在床边端起碗一点点吃着,嗓子却有感觉到舒服,然而她好像尝不出味道,难道是因为被烟熏过的后果?想了想,楚溪也不在意。 “多谢城主,”楚溪将碗放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口袋向外走去,“楚溪已经醒了,就不麻烦城主了。” “东上阁的屋子烧为灰烬,府中闲置的屋子只有这一处,你可以安心住下,”说着话,楼玉痕起身,走了出去。 楚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然而,竟觉得有些像洛隐,只是感觉又不是,自从来到洛城,她就未见到他,景铄说他有事出了远门,看来她真的被熏坏了脑子。 那日,南宫信到东下阁告诉楚溪,风云修去见了楼玉痕,相见一定是要谈论天下之事,他们又不能前去阻止,楚溪想到这个办法,点燃自己的屋子,引来洛城城主。她在想,这么简单的事,城主定知道她的用意,他却将自己安排在东上阁,是为了监视? 照着镜子,楚溪才看到自己的样子,不过脸上还算干净,衣服就惨不忍睹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6 ,回头才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套女装。 楚溪换上,尺寸大小刚刚好。 楼玉痕自那日又消失不见,楚溪闲来无事,去到西上阁,不过没见到南宫信,总感觉今日的府中似乎有些清凉,她发现整个府中的人好像都没在,风云修也不在,走了很久才看到腾逸。 她才想起今日是除夕,这几日她觉得楼玉痕在躲着她,每次找他,不是不在,就是事务繁忙。 洛城的除夕,每个人都要戴上面具,天色渐晚,楚溪出了府,来到街上。城中灯火通明,这是她来到洛城第一次这样悠闲的到城中。 楚溪戴上面具,穿梭在人群中,城中有猜灯谜之处,她现在人群在挤不进去便离开了。主街有条河,她听到周围的人说,到此处放河灯许愿会灵验。 走到河边,将心愿刻在蜡烛上,插到灯里放到河中,顺水而流。团圆之节,她却要一个人过,就连南宫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繁华的城,喧闹的街,流动的人群,楚溪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被台上的戏吸引住,只有这些人没有带着面具,因为他们演的本就不是自己。 台上演着,台下笑声一片,楚溪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忧愁已离她而去。 戏换了第二场,她离开驻足观看的人群,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着,都是戴着面具的人,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呢。 楚溪故意放慢脚步,猛然回头,她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那人迅速融入人群,穿入小巷中,她追赶过去。 顺着巷子走着,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楚溪觉得那好像是洛隐的眼睛,不过他不是不在洛城嘛,是她看错了,还是太想念了。 继续向前走,楚溪听到两个人的声音,而且有一个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这几日,太子一直监视着本王,想知道消息?” “修王说笑了,本太子不过是无所事事,无心打扰到修王。” “太子难道想反悔?” “本太子决定的事,定不会悔之,况且修王手中还有本太子想要的,凌阴与丰祈的联合已经注定。” “原来太子是在云苍郡主面前演戏啊,本王还以为你这次来,” “谁?”南宫信立即追了出来。 楚溪就站在原地,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如果是真的,又何必费劲心思帮助自己。 南宫信看到楚溪时,她正摘下来面具,他顿时明白了,风云修早知道楚溪在此处,此时,风云修也来到了南宫信的身后。 “南宫,他说的是真的吗?”楚溪道。 “我……”南宫信支支吾吾。 “云苍郡主,我们各自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南宫太子随你来到洛城,不过是有事和本王相商,如你所看到的,丰祈与凌阴已经联合,随你而来,不过是想取得你的信任,”风云修露出一抹邪笑。 “闭嘴,”楚溪大喊,看着南宫信道:“南宫,我不相信他,只相信你,只是我多么希望我们可以并肩作战。” “于国于家,我只能这样选择。”南宫信道。 “既然这样,凌阴太子,以后战场见,只当没有认识过,”话落,楚溪转身就走。 南宫信就这样看着,是他瞒了楚溪,他把她当做朋友,不只是因为洛隐,从见第一面开始,他觉得那就是缘份。 “修王满意了?”南宫信冷冷道。 “丰祈需要的是一心一意的合作伙伴,关系明确对任何人都很好,本王猜想她更愿意听到你亲口告诉,太子应该感谢本王,” “修王大可放心,你手中的条件,凌阴绝不会背叛。” 话落,南宫信拂袖而去。戴上面具,走进人群,他知道,楚溪的出现太过巧合,定是风云修安排的。 楚溪手中紧紧握着面具,这样的除夕,如果再来一次,她宁愿不过。她理解,他是凌阴的太子,有些保护百姓的责任,只是,以后战场相见,她又怎么能像自己说的那样,当做不相识呢。 正在楚溪深思时,面前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看着看着,楚溪眼眶不禁湿润。那一双眼睛太过熟悉的,原来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是她想念了很久的人。 楚溪走上前紧紧抱住洛隐,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终于回来了。” 等着楚溪慢慢恢复心情,洛隐扶开她,擦掉她脸上的泪,摘下面具缓缓开口道: “阿楚,我等不到一切都结束,”他将雪玉再一次放到楚溪的眼前,“这一次,收下可好?” 楚溪看着洛隐,嘴角微微上扬,洛隐为她戴上,紧紧的抱住了她,雪花依然旋转着,就好像是在为他们翩翩起舞。 子时刚过,院中已是张灯结彩。 楚溪跟随洛隐去了洛园,她还是觉得那里温暖,天空飘着雪花。 “以后再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洛隐态度强硬道。 楚溪知道他话中何意,好奇道:“这些天你不在洛城怎么知道放火的事?” “是阿信告诉我的。” 听到此话,楚溪的眼忽然变得忧伤,“真希望我们生活在世外桃源,没有战争,这样以后就不用针锋相对了,”她认真的看着洛隐问道:“我们各位其主,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对立,你我该如何?” “放心,”洛隐目光坚定道,“不会有那一天,我会永远站在阿楚的身旁。” “我懂了,”楚溪安心道,想起刚刚那一幕,她将事情告诉洛隐。 “于我们是朋友,于凌阴百姓是太子,阿信有他的选择,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不过,很多事还是可以靠我们自己争取的,”楚溪淡然道,“我相信南宫,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选择和丰祈联合。” “嗯,”洛隐看着楚溪泛红的脸道:“天气冷,我们进去吧。” “好,”洛隐松开楚溪,牵着她的手。 只是没走几步,楚溪忽然捂住胸口,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触目惊心,洛隐见状立刻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屋中。 为楚溪整理完衣装,洛隐坐在床沿看着她。 “我没事,不过是这些天有些累,”楚溪看着洛隐。 “嗯,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楚溪乖乖的闭上眼睛,也许是真的累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洛隐在旁边静静的坐着,他心中明白,楚溪根本不是累的,是七灵诀引起的反噬,众人千方百计寻找的七灵诀,不是什么药材,是楚溪的血,对别人是解药,对自己却是□□。 回想起蓝姬送给他的盒子,他才明白为什么在商陆山脉的石室中,楚溪看着墙上写的死亡之花出神,因为那是极有可能能够解除毒性的解药。只是世间难遇,那时候,洛隐虽然不知有何用处,但知道楚溪很需要,所以走出山脉便派景尘去寻找,直到现在,都无半点消息。 ===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夜晚将要来临,天空就像失去了光泽,楚溪终于醒了。 “睡的可好?”洛隐扶起楚溪靠在床边。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7 “嗯。” “想吃什么?” “你做的东西,我都想吃,”楚溪期待着看着洛隐的眼睛。 “好,”洛隐摸摸楚溪的头,“外间有书,想要看什么,自己去拿,在这等我。” 楚溪点点头,等洛隐走了出去,她去外间拿了书到床上看,看了十几页,洛隐端着食物走进来,她放下书,走到外间时,洛隐已经把食物放在桌子上。 “闻着都香,”楚溪坐下,拿起筷子吃着,“吃起来更香。” 夜晚微凉,楚溪却不觉得冷,也许是因为有披风,也许是温度变暖,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她看着桥下静静流淌着的水,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洛隐从桥下走上来,站在楚溪身旁握着她的右手,“手怎么这样凉?” “一直都是这样,”楚溪转头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在想你啊!” “原来阿楚是这样的,”洛隐笑着,“想我什么?” “这是秘密。” 洛隐知道,她其实想的并不只有他,在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思念,看到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忧伤。 “阿楚,无论你在想什么,都可以和我说,需要怀抱,我就在这里,永远只为你。” 楚溪听着,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些,以前她不懂,等到懂时,因为世事逃避着,只是越接近终点,她越控制不住自己,早在他为救自己受伤时的心痛,她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 她抱住洛隐,眼眶有些湿润。 许久,楚溪忽然看到一个黑影窜入她的房中,将此事告诉洛隐,两个人小心翼翼走下石桥,朝着屋子走去。 “阿荀?”楚溪凝眉。 “风云修也来了洛城,煜王为此事而来?”洛隐问道。 看着两个人,荀澈眼神深邃,依旧是清冷的容颜道:“一半是。” “煜王可放心,此事交给我和阿楚。” “如此,也好,”荀澈看向楚溪,“本王有些事要和小溪说,玉音公子可行个方便?” 听完此话,洛隐没有多问,也没有说话,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你和他在一起了?” “是,”听到声音,楚溪转过身来。 “以他的实力足够保护你,我,”荀澈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便放心了。” 楚溪愣愣看着他,她以为,他会责怪、质问,毕竟她是属于云苍皇室的人,她越发看不懂这个相处了八年的人。 “哥哥他还好吗?需要我回去吗?” “楚陌的伤已无大碍,暂时还不需要你回去,”赫连寻煜顿了顿,“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还有顺便问问这里的情况。” 洛隐走到刚才和楚溪停住的桥上,景尘从另一边走来,看着他正望向远处,一如和楚溪所望的一样。 “刚传来消息,在凌阴青城疑似出现,”景尘走到洛隐的右边道,“明天一早我便离开。” “你和景念总是为了我异地相隔,今日是个团圆节,后天早上再走吧。” “怎么?觉得亏欠了我们,”景尘说笑着,“这可不像你,莫不是今日楚溪答应了你兴奋至极,感伤了。” “你把景铄带走吧,”洛隐转过头,表情凝重,“留在这里妨碍我和阿楚。” “带走,岂不是妨碍我和景念,不行不行,还是留下来。” “景铄若是听到你这句话,又要闹你一整天,不过,你和景念也没说在一起,不会妨碍你们的,”洛隐半开玩笑。 “好,过了今日,我们都离开,”景尘环顾四周,“楚溪呢?” “荀澈来了,有事要和她单独说。” “我看他也是喜欢楚溪的,你可要仔细防着。” “我相信她。” 两个人正说着,只听远处的房门推开的响声,齐齐转头,只见荀澈了出来,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洛城的除夕,几近灯火通明。 吃过饭后,五个人摆起了酒宴。酒过三巡,景尘、景念、景铄已有醉意,守岁时间也已经过了,三人便离开了。 洛隐与楚溪相视而笑,不知是他们太能喝,还是景尘他们太不能喝。又喝了几杯,楚溪忽然感觉到头晕。 “原来喝醉是这样感觉,”楚溪微睁着眼睛,眼神迷离的看着洛隐。 洛隐看出楚溪和以前却有不同,脸上微微泛红,以前的她可是千杯不醉,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楚溪看着他的侧脸,脸上露出笑意,这样的神情似乎又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以前的除夕,都是和哥哥、烟儿姐姐在一起,如今烟儿姐姐不在了,只剩哥哥一个人,我很想他。” “你说的烟儿姐姐,是云苍女将军蓝袭烟?” “嗯,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对你说过,她对我很好很好,就像姐姐一样,总会和我一起守岁。” 洛隐低头深情的看着楚溪,“我答应你,以后的每一个除夕,我们都回云都。” 楚溪点头,“此生能遇到你,足矣,只是我怕自己会先离开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病是不会好的,不久我就要离开了,只是我舍不得你,我想过离你远些,只是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自私?” 听到此话,洛隐忽然亲吻住楚溪的唇,轻轻一点,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先离开。记住我说的话,无论遇到怎样的状况,都不要放弃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好,我知道了。阿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初见时,从你从水中救我的时候,”洛隐不假思索回答,又问:“阿楚呢?” “我,”楚溪眼睛转了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通州时,你找我;也许是在风满楼,你为我制造雪景;也许是在明都,你告诉我不要误会你和风栖梧;也许是祁州城外,你为了我而受伤。” “阿楚记得这些事。” “所有的事我都记得,印在了心里。即使我忘了一切也不会忘了这些事,不会忘了你。” “荀澈呢?” “阿荀?,”楚溪坐起来看着洛隐。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认真的看着自己,她忽然懂了,他其实很在意她和荀澈之间的关系,解释道: “我只是把阿荀当做朋友,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我也不会活了这么多年,”楚溪微醉,可怜兮兮的看着洛隐,“你不要误会,好吗?” “我相信阿楚,”洛隐表面严肃,内心早已忍俊不禁,他不过是想逗逗她,原来喝醉时的她,更加迷人。 “阿隐,”楚溪坐到洛隐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短笛,“以前都是你为我吹奏,这次换我。” 气息吹进笛中,声音缓缓而出,不是什么名曲,音色轻柔、清澈、温暖中带着喜悦。他知道她是真的开心了。 黑夜中透着一丝光亮,景尘和景念推开窗看着那即将要亮的天空。原来只有景铄是真的喝醉了,两个人不过是借着机会离开而已。 “这次我带你一起走,以前是我的错,总是丢下你一个人,”景尘扶着景念的双肩,看着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8 她的双眼。 “我就是说说而已,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又不是故意丢下我,景尘,你这是被公子和楚溪的事影响了,怎么突然向我示好了?” “难得我深情一次,都被你毁了。” “天大地大,你去哪,我就去哪,这次可不能任你走,否则哪一天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我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你不懂?”景尘板起脸,又认真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懂?” “谁让你不说了,我怎么知道,这样的事,你应该主动和我说,再怎么我也是个姑娘,”景念一边说,一边抬起脚步向着外走去。 “好好好,景念姑娘,景尘从小便喜欢你,这一次,要去很远的地方,姑娘可愿意跟随?”景尘追出去,跟随在旁边。 “这还差不多,不过呢,容本姑娘想想。”景念停下脚步,平静道:“这次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陪着你。”景尘看着她微笑道。 “景公子,这还是你吗?”景念满脸的不相信。 “景念,你不信我,”景尘摇摇头,叹气,“如果走,我也要带着你。” “我才不和你走,”景念瞥了景尘一眼。 “那我跟着你走,可好?”景尘认真道 “哥,你带景念姐姐走,不带我了?”景铄从里面走了进去,看来酒已醒。 “一起走。” “景念姐姐,你不能相信哥说的话,”景铄坐下,倒了杯水,杯中还冒着热气。 “景铄,”景尘大声警告。 景念坐到景铄的对面,“和我说说。” “唉!洛哥哥和我说,有个人不想带着我一起走。” “我是你亲哥,你要相信我。”景尘依旧站在窗旁。 “好吧好吧,”景铄看了景尘一眼,看向景念,“哥哥人很好,景念姐姐什么时候做我的嫂嫂呢?” “看你哥的表现了。” “哥,你听到了吗?靠你自己了。” 景尘无奈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摇头叹息,不过心里可是开心极了,关键时刻他的弟弟还是向着自己的。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前一日还在飘着雪的洛城,今日突然下起了雨,天气也在逐渐变暖,风也突然吹了起来。 景尘三人离开了洛城,任务还未完成,虽然已经阻止不了凌阴国与丰祈国联合,但要得到洛城的支持。 她一个人前往城主府,待见到楼玉痕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厅中被帘幔隔开,楚溪坐在一侧,隐隐能看到帘幔那边坐着的洛城城主,带着面具,只能看得到眼睛,却又无法看清,只能听到声音。 “刚刚府中有其他客人,让郡主久等了,还请见谅。这些天一直忙着,倒忘了郡主有事。” “城主繁忙,忘记实属正常,此次本郡主是奉皇上之命来见城主。”楚溪道。 “云苍的事,郡主尽管说,只要本城主能帮上忙,定当竭尽全力。” “既如此,本郡主有话就直说了,”楚溪从口袋中拿出一封密信交给楼玉痕,“洛城是为天下万民之安危所建立,如今暗地里争斗不断,信中是证据,还望城主出面阻止。” 楼玉痕看完信,道:“若天下之事如信中所说,届时洛城定会帮助云苍。” “如此,多谢城主。” “之前玉痕有所怠慢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城主客气,由于我的冒失烧了东下阁,又不辞而别,还要感谢城主不计较这些事。” “前几日郡主离开这里,洛隐已经告知于我,所以不算是不辞而别,还有东下阁的损失,洛隐也已经赔偿,郡主不必再为此介怀。” 楚溪吃惊,洛隐一点都没有告诉过她,这时腾逸拿着笔墨走进来,她忽然想起腾逸也曾听命于洛隐,按理说,他和楼玉痕还是朋友,竟还收了赔偿。 看向楼玉痕,他正提笔写字,尽管隔着帘幔,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洛隐,然而声音却不是,还有那手腕处的机关镯。 楼玉痕搁笔,将纸放进信封中,掀开帘幔交给站在一旁的腾逸,就在那一刻,楚溪看清了那一双眼,分明就是长的和洛隐一模一样,只是神情不尽相同。 楚溪痴痴的看着,直到腾逸将信放到她眼前,才回过神,只听楼玉痕道: “为显示洛城的公平与诚信,郡主请将此信转交给云苍皇上。” “好。” 楚溪本想探个究竟,无奈楼玉痕有事要离开,她也只好离开城主府。她忽然有种猜想,如果洛隐就是楼玉痕,他根本没有必要欺瞒自己,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她要问清楚,一路加紧步伐赶回洛园。 然而等待楚溪的只有颜倾一个人,洛隐已经离开洛园,只给她留了一封信。 楚溪与颜倾到达云都直接到了皇上的寝宫,赫连寻綦的状况十分不乐观,气息虚弱的躺在床上,燕君澜和荀澈也在。 “总算回来了,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没有药可以控制,”燕君澜道。 楚溪走到床边诊脉,赫连寻綦的蛊毒虽然解了,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拿出匕首割伤他的手腕,又割伤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碗中,配了一碗药。 “给我吧,”燕君澜接过楚溪手中的碗,喂给赫连寻綦。 荀澈立即拉过楚溪坐下来,用布将手腕处系上,看到手腕处两处的旧伤,他的心中心疼不已。 楚溪看着荀澈一点点为自己包扎,忽然想起了在繁阴城,洛隐也为她做过,眼眶不禁湿润。 相遇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离别总是让人错手不及。不过此时,不允许她的悲伤流淌,收起眼泪,向荀澈投去感谢的目光。 “我的血可以暂时压制病情,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再用,也不会有作用。”看着燕君澜喂完碗中的药,楚溪道。 “只能这样了,”燕君澜道。 “皇后怎么样?”楚溪道。 “皇嫂产期就在这两日,腹中胎儿安好,”荀澈道。 “我要回一趟将军府,”楚溪道。 “一起,”赫连寻煜道。 楚溪和荀澈选择从煜王府去往密室,不然到了将军府还要和与月枝和齐叔解释,此时的他们不敢耽误这点时间。 楚溪离开云都时,便在密室调制了药,用于宗梓晴的生产。拿到药,立刻回到了宫中,她还要调制别的药。 赫连寻綦病重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荀澈不能离开云都,更不敢离开皇宫,他要保护赫连一族。 所有的一切的开始,好像都在等着皇后宗梓晴的生产。两日后,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楚溪和接生婆在里面,赫连寻綦、燕君澜、赫连语嫣、还有皇后的妹妹宗梓晗等在外面。 皇后就要生产,楚溪一边把脉,一边将准备好的药喂给宗梓晴,那药是防止赫连寻綦的毒传给孩子。 只是,楚溪摸着宗梓晴的脉象,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不多时,宗梓晴生下来了一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季节换,星辰变。此时,天下之风已起。 洛城城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39 主选择中立,全洛城人移居商陆山脉中,整个城变成的空城。旋夏攻打云苍国边境,明廷族旧部反抗,明都内乱。 战争硝烟四起,大将军楚陌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境抵抗旋夏族,小将军宗泽带着五万大军前往明都。洛城无人管制,凌阴与丰祈纷纷派大军前往。 南宫信带兵占据了洛城,风云修领兵守在洛城通往丰祈的城门处,消失了许久的洛隐出现在云苍与洛城接壤之处,带领洛城的兵抵御。 云都还算平静,荀澈封为摄政王,只是赫连寻綦多日未上早朝,众大臣依旧人心惶惶。宗封终于按耐不住,多次暗中派人夜探皇宫,但都未果。 上完早朝,荀澈让乔数先回去了晨泽殿,一个人走在皇宫中,神情凝重,步伐缓慢,心事重重。 不知不觉走进御花园中,远远的看到楚溪在前面,站在玉清池旁呆呆的望着前面,他加快脚步。 “在想什么?”荀澈站在旁边问道。 “有些事想和你说,乔总管告诉我你在宫中行走,去晨泽殿只有这一条路,便在这里等你。” 话落,楚溪将手中的翻开的医术递给荀澈,书页泛黄,字迹不是特别清晰,像是有几百年的样子。 荀澈接过来,书上记录的是关于脉象的问题,待他看完那一页才继续道: “前几日,我为皇后诊脉时发现了她异于常人的脉象,这种脉象少之又少,然而我知道的除了皇后,还有南宫信和他的母后。” “如果按照书中记载,这种脉象能够遗传,那么很有可能,皇嫂就是南宫雪。”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南宫雪失踪的?”楚溪并未感到惊讶。 “当你遇到南宫信之后,让我对此有了重视,派人调查这么多年他的行迹,才发现他周游列国是为了寻找他的妹妹。” “你能查到这件事,丰祈也能查到,”楚溪思索到,看向荀澈,“那凌阴与丰祈联合,是不是丰祈知道皇后的身份,以此威胁南宫信。” “极有可能。” “那我写信给南宫,这样他就不会同丰祈带兵攻打云苍了。” “此事交给我处理,你照顾好皇嫂和孩子,还有你自己。” 楚溪脸上露出多日未见的笑容,不过她又突然想到一些事,于是道:“南宫雪五岁失踪,我听语嫣说过,宗梓晴六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如果是那时变成了宗梓晴,那原来的宗梓晴去了哪,而且皇后一直被太皇太后扶养,却没有被发现,除了一模一样的相貌,没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释。” “或许是巧合,两个人长着相似的面貌。” 楚溪摇头,她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就算相似,赫连语嫣自小便与宗梓晴交好,怎会没有发现,除非,想到这,她道: “长相及其相似着,除了是一母同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母亲是同胞姐妹。” 荀澈陷入沉思,许久后道:“如果一切如我们所想,宗封的妻子和凌阴皇后是同胞姐妹,这么多年无人知道,其中必然隐藏着计划或是阴谋,此事待我派人去探查,你再暗中探探皇嫂的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事。” “好。” “走吧,我们一起去晨泽殿。” 最近两日,赫连寻綦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不能随意走动,他倚坐在龙榻上,正和燕君澜下着棋。 荀澈与楚溪走进去时,棋已经下了一大半,两个人未说一句话站在旁边观看棋局,下棋的两个人也未问话,沉浸其中。 不久后,白子包围着黑子,赫连寻綦胜。 乔数收拾了棋局,楚溪为赫连寻綦把脉,神情由沉重变得轻松,站在两侧的荀澈和燕君澜也因此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药起了作用,”楚溪收手道,“皇上可以短时间的走动。” “如此,朕也该召见众大臣了,”赫连寻綦望向乔数道,“传唤丞相和国公。” “是,皇上。” 国公是赫连寻綦的外祖父,虽然已是白发苍苍,一身正气威严犹在。宗封与他并肩而立,目空一切。 不过,面对他们的是荀澈。 赫连寻綦终是经过劝说后才决定不顾一切去探望他的皇后和皇子。 和煦的微风吹着,微弱的星光闪动。 晨泽殿中气氛凝重,三人商议对策,皇城内一半兵力是宗封的人,此时荀澈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假装不知一切,实行计中计。 皇后寝宫中欢声笑语,除了赫连寻綦,赫连语嫣和宗梓晗也在。 楚溪独自一人离开皇宫,悄无声息的回到随溪园,换了装束,穿上夜行衣,遮住面容,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去往丞相府,飞身行至屋顶,观察院中情况。 府中巡逻侍卫紧密,来往每隔一刻钟出现在同一地点,每个地方如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掀开瓦片,拿出镜子将浅淡的月光投射到屋中,隐约能看到屋中摆放的字画,收起镜子,将瓦片放回,趁着侍卫交替后,她飞快的落地,进到屋中。 直奔画卷而去,只是打开过的都是些山水画,没有宗封妻子的画像,如此也就无法确认和凌阴皇后是否有着一样的容貌。 思虑过后,楚溪从后窗翻身出去,看着地图,直奔府中后院,去到宗封的住处,依然无所获,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条密道,宽敞明亮,烛台整洁,石壁上的烛火噗噗的燃着。 整条密道中充斥了香气,是蜡烛燃烧散发出来的,楚溪仔细闻着,其中带着剧毒,怪不得暗道入口安置的如此简单。 转了几个弯,密道变得越来越窄,走过去,是一间暗室。 楚溪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室中央安放着一剧水晶棺,棺内铺满新鲜的花瓣,轻纱女子安静的躺在上面,她猜那个人定是宗封的妻子。 暗室中安静,宗封去了皇宫,此时该是安全的,她猫着腰走到水晶棺旁,巡看四处无人,才直起身看向棺内。 虽是年轻女子的容貌,但和凌阴皇后极其相似,几乎可以断定两人就是双胎姐妹,宗梓晴也有极大可能是南宫雪。 思及此,楚溪离开暗室,只是刚走到密道入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急忙转变方向,暗室中没有躲藏之处,此处是墓穴,一定有暗门,她在石壁上摸索着,终于在那人进到暗室中前找到了暗门。 走出墓穴,四处空旷,极远处才有树木遮挡,夜空寂静,那一声石门滑动的声音颇为响亮,引去了看守墓穴的暗者。 来不及多想,楚溪轻功飞走,身后暗者紧追不舍,飞入林中,又飞出山林,莫名的就到了将军府前的那个湖,不加思索的跳入湖中,暗者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转换了方向。 周围陷入了安静,楚溪慢慢从水面探出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岸边,迅速上岸,回到将军府。换身衣服,随即进宫将消息告知于荀澈。 夜已深,楚溪在宫中住下,她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忽而就想起与洛隐的相遇,那时闻到的香气正是在密道中的那种,同样的逃跑路线,让她心中有了诸多猜测。 难道洛隐也去过墓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0 穴?如果是这样,他一定知道宗封妻子和凌阴皇后的关系,那么宗梓晴的身份他定然也会猜到,他会告诉南宫,所以,南宫才会停止游历各国各族。如此,在洛城听到看到的一切,难道都只是演戏? 想着想着,楚溪终于睡着了。醒来时,许多消息传到了宫中。 ===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三国将士齐聚洛城城外,尽管是空城,风云修不敢占领,他担心南宫信反悔,楼玉痕言而无信,于是让路给凌阴国。 风云修怎么也想不到,纵使手中握有条件也无法控制南宫信,只因为南宫信已经知道了他妹妹的下落。 宗封带兵造反,南宫信带有一部分士兵前往云都帮助皇宫,剩下的兵由凌阴将军带领,回到凌阴境内,一部分用来抵抗渥丹族的挑衅,一部分用来攻打胥寒族。 风云修紧随其后进入云苍,却没想到,楼玉痕带领洛城兵回到洛城,洛隐带领部分楚家军出现在南宫信身后,抵御丰祈兵马。 南宫信带兵到达云都时,两面夹击,宗封败。皇宫中,荀澈将宗封生擒,所有人都在太和殿。 南宫信走进太和殿的一刹那,所有事都已明了。 “妹妹,哥哥来看你了,”南宫信看着高台之上的宗梓晴。 “凌阴太子这是何意?”赫连寻綦看了一眼身边的宗梓晴,又看向南宫信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请听本太子细说,”南宫信现在人群中央,“皇上的妻子,是凌阴公主南宫雪,本太子南宫信的妹妹,不是宗梓晴?宗封,本太子说的可对?” 宗封跪在地上,被众多士兵包围,刀架在脖子上,看着南宫信不说话,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说,而是,除了知道皇后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也在想,南宫雪为什么变成了宗梓晴是吗?其实,你的妻子,宗梓晴的母亲和我的母后是双胞胎,所以阿雪和宗梓晴长的很像并不奇怪,母亲名为明悠,你的妻子名为明心。” “为什么明心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宗封道。 “因为,她们是洛城城主的女儿,楼明悠、楼明心,都知道楼家人不能和各国皇室联姻,所以她们隐藏了姓氏,对楼家只字不谈。”南宫信看向宗封,“宗梓晴六岁那年,染病离世,你四处找和她相像的孩子,至于原因,还请丞相说明。” 宗梓晴看着宗封,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听到的一切,“父亲,这是真的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明心不让我为她画像,怪不得她从不出门,”宗封也不会答,只是看着众人,狂笑不已,“你们都认为我是始作俑者,归根结底,都是你们自己的私心促成了这一切,当年,楼家人若是没有吃下□□,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宗封看向高台之上,“当年,你们不肯救明心那我就让赫连一家也遭受同样的痛苦,让天下百姓看看,你们不是没有办法救治,而是自私。即使我死了,丰祈也会灭了你们。” “丰祈已自身难保,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南宫信道。 “怎么会?”宗封发狂。 “将罪臣宗封带下去,”赫连寻綦道。 就在宗封被带走太和殿时,赫连寻綦吐了满地的血,楚溪和燕君澜站在高台两侧,立刻冲上去查看,楚溪诊脉,摇摇头。 “梓晴,扶朕起来,”赫连寻綦道。 宗梓晴将他扶起,所有人跪下,便有人宣旨,赫连寻綦将皇位传给赫连寻煜。赫连寻綦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宗梓晴的怀中。荀澈和赫连语嫣走上前,跪在他的旁边。 “梓晴还有亲人在,朕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赫连寻綦看着高台下,“要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药灵谷代代为了赫连一族,六弟定要善待,还有语嫣,长大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知道了,皇兄,”赫连语嫣忍着掉下来眼泪。 “皇兄放心,一切都交给我。”荀澈道。 “好。” 话落,赫连寻綦与世长辞,云苍皇帝薨。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解开了很多迷,真相有时很残忍,有时也会感到幸福。 忙于国事,荀澈只能晚上守灵,他站在御花园内望向远处,楚溪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道, “参见皇上。” 荀澈转过身走上前忽然抱住楚溪,“谢谢你,这么多年为了我。”话落,他松开拥抱她的双手。 “这是药灵谷应该做的,而皇上更是我的朋友。” “以后,药灵谷不需要听命于云苍皇室,朕还你自由。” “为什么?” 荀澈将一封信交给楚溪,道:“离开的时候再看,你就明白了。” 楚溪接过,看着这个她心心念念很多年的人,有些不舍,只不过她还有更想见到的人,她很担心他。 “走吧,”荀澈温柔道。 看着楚溪离去的背影,荀澈不动眼神,因为他喜欢她,所以要放她离开,他想看到她幸福。 宗梓晴每天为赫连寻綦守灵,南宫信现在外面愣愣的看着,他理解他的妹妹,但很担心她的身体,她在里面陪着,他就在外面陪着。 “放心,我已给她吃了稳心药,不会有事,”楚溪走到南宫信身边,见南宫信看着自己,又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原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一切都是洛隐设计的。” 楚溪骑着马从云都离开,快马加鞭的奔向洛城。脑中不断的回想起南宫信对她说的话。 原来除了楚溪救了洛隐的那次,之后的所有事都是洛隐设计的,从在繁阴城洛隐受伤起,都是他为了迷惑风云修的。在除夕夜,她看到的人确是洛隐,他是为了让风云修自以为南宫信必定会忠于自己,为了让他相信洛城会选择中立,所以才对她隐瞒。 只有她拼命的阻止,她与洛隐没有任何关系,才能让风云修相信。 荀澈继承皇位之日,旋夏、渥丹两族降,对云苍俯首称臣,胥寒族与丰祈国被灭。凌阴国助于云苍,又因凌阴公主南宫雪为云苍的先皇后,故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楚溪到达洛城时,洛隐正带领楚家军从前丰祈境内回答到洛城,他站在城门处,远远的看着。走到城门处,护送楚溪的军队才离去。 楚溪下马,走到洛隐的面前,看着他慢慢的将面具拿下来。 “阿隐,我来了。” 洛隐紧紧的抱住楚溪,许久未见,他更加想念她了。 她有许多话想要问他,这些天听着消息一次次传来,她的心一次次颤抖,她怕听到坏消息。 都说洛隐与楼玉痕是一个人,可是她不信,她怎么能认错自己喜欢的人,早在洛城她便想问,每次都被搪塞过去,她知道自己还不能知道真相。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两个人去到了城主府,去到东上阁,屋中只有一个人躺在榻上。 一进门,楚溪便知道那人是楼玉痕,尽管两个人穿着深浅不同的衣服。 然而,让她吃惊的是楼玉痕长的一张与洛隐一模一样的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1 脸,但脸上却有些难以掩饰的病态和老态。 原来,洛隐也是楼家人,和楼玉痕是双生子。 楼家人多为双生子,这是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毒性延血脉相传,楼家人想尽一切办法,将毒性转移到一子身上,继承城主之位,戴上面具,保护另一子。 但,毒性会加速人的衰老,皆活不过二十五岁。 两个人离开那处,行走在府中。 “小时候,我和玉痕亲眼目睹父亲离世,玉痕知道自己也会如此,心里害怕极了,却淡然的对我说,他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代城主。那时,我便决定,尽我所能结束这一切。” 楚溪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也曾目睹过亲人离世,那种痛也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为什么改变主意选择帮助云苍?” 洛隐转头看着楚溪,他知道她明白了很多事,“被你救下开始,就改变了主意。” “你不是不会水,是去丞相府被陆元揭打伤,被追杀时慌不择路才掉入水中的,对吗?” “那时,知道宗梓晴可能是小雪,而阿信的心不在江山社稷,云苍又是你的家,如此便改了主意。” 楚溪忽然停住脚步抱住洛隐,她想明白一切,她终于知道了楚陌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为什么如此信任他。 “无事,走吧。” 话落,洛隐牵着楚溪的手,两个人往东上阁走去。 还未到,就看到腾逸奔跑而来,告诉他们楼玉痕醒了。 三人走进屋中,就看到楼玉痕依靠着榻边看着他们,等他们走近,他看着楚溪礼貌的问候。 “以前玉痕的所作所为,还望郡主见谅。” “我知道,是阿隐的主意。” 楼玉痕转身打开榻边的暗阁,从中拿出一个花盆,递给洛隐,“大哥,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花的种子,我已经打开,种在里面,明年春天应该就会开花。” 洛隐接过来,看着花盆又看向楼玉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坐在榻边,又听他继续说着。 “我刚刚梦到了爹娘,他们也来看我了,”楼玉痕笑着,“哥,我突然感到很困,我想睡了。” “玉痕,阿楚来了,你的病会好的。” 楼玉痕没有再说话,沉沉的睡了过去,洛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探了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他紧紧的抱住楼玉痕,无声的流着泪,他闭上眼,不愿相信弟弟的离开,久久不肯松开。 楚溪也止不住流泪,安静的陪在一旁。 天空忽然也下起了大雨,好似为这个少年而哭泣。楼玉痕下葬的那天,洛城所有的百姓出现在街上,为其送行。 ===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雨一直下,已到云苍邺都,楚溪与洛隐只好城中的客栈休息,换掉湿漉漉的衣裳,洛隐一个人站在窗边凝望着远处。 心中有所思,面容不该色,看着外面的雨小了些,洛隐走出房间,叫上楚溪,坐着马车向城外走去。 行了大致两个时辰,马车方才停下,两个人下了车,车夫赶走了马车,此处正是业城的一处山林边。山中雨落之后本是泥泞,又被泪水模糊了双眼,脚下的路楚溪走的甚是艰难,终于走到坟墓前,已是满身污泥。 两个人祭拜之后,将香插在坟炉中,未起身。 楚溪,原云苍国业城安灵村人,……此处的坟墓,正是楚溪的父母之墓。 她跪了下来,抚摸着那块没有父母名字的墓碑,抽噎着: “爹,娘,原谅女儿这么久才来看你们,原谅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你们,天下终于太平了,女儿的选择没有错。” 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楚溪就像是未听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爹娘放心,女儿过的很好,身边一直有洛隐陪着,他对我很好,今天还买了荷花酥给我吃,这可是每年我的生辰,才会吃到的。有一次,我烦闷的时候,发了脾气,和他大吵了一架,我以为他被我气走了,不曾想他是买吃的来哄我。有一天,我将他府中满塘的鱼喂的撑死了,他竟然说,要把池塘变成荷塘,正好有人替他处理了。我知道他是在容忍我,其实,我是故意那样做的,想看到他生气的样子。还有啊,女儿还认识凌国的太子,云国的皇上、长公主、将军和御医,女儿这辈子也知足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曾遇到的人,我却半辈子就遇到了还说了话,不管之前如何,我只珍惜现在。” 一直说到了天亮,洛隐起身,慢慢的将楚溪扶起,“斯人已逝,他们定会希望你过得开心,走吧,有时间我们再来。” 楚溪抬头看着洛隐,声音沉重,“谢谢你,阿隐。” “走吧,”洛隐温柔道。 走出树林,行了数百步,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安灵村已是荒无人烟。 瘟疫之后,为防止毒素蔓延,大火烧毁了整个村庄,十几年来,曾有村民来此居住,庄稼颗粒无收,渐渐的安灵村变成了无人村。 找到了楚溪一家生活的房屋,小时候生活的痕迹不复存在,简单的收拾了屋子,两个人便在此住了下来。 楚溪的情绪渐渐稳定,所有的事她都记得,从来到业城时,心就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特别是看到大火后屋中残留下来的东西。 天色渐晚,火堆燃起,架子上吊着铁盆煮着食物,两个人坐在旁边,洛隐拿着两个人的外衣烤着火。 “那些年,支撑着的就是这些回忆,我多想他们就在身边。”楚溪终于恢复了心情。 “以后,都有我在你身边,”洛隐收起衣服站起来,“来,把衣服穿上。” 楚溪立刻站起来,将衣服从楚溪背后穿上,只听到她喃喃细语,“洛隐,谢谢你。” 洛隐继续手的动作,道:“阿楚不必和我客气,以前也不曾,以后更不要。” 看不到洛隐稍纵即逝的惆怅,楚溪自是感受不到,系上身前的绳带,走到火堆旁,将食物盛到碗中,递给他。 “知道了。” 洛隐接过,看着楚溪转身又蹲到火堆旁,眼神一直不离开她忙碌的身影,即使短暂的天真烂漫,总比一直忧愁的要好。 洛园内,南宫信坐在地上,看到赫连语嫣走过来立即起身,与她并肩同行,她好像有心事,南宫信也不敢好开口,不过以他的性子,好奇心胜过一切。 “心情不好,你是在为荀澈忧愁?” “是啊,这么久了,皇兄虽未和我提起过楚溪,但我知道他只是放在心中,他也是喜欢小溪的,只是,小溪喜欢的是洛隐。”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我怎么了?”赫连语嫣转头看了一眼南宫信。 “你来这,一是为了探望楚溪,二是生了燕君澜的气,才离开皇宫,”赫连语嫣又看着南宫信,眼中尽是疑问,“你皇兄已写信告知于我,若是你不想回去,就随我去凌阴,陪陪小雪。” 赫连语嫣想了想,道:“也好,反正在哪都一样。” 一路东南行走了一半,南宫信和赫连语嫣突然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2 停了下来,不过这只是南宫信的意思。他下了马,赫连语嫣不知他所想,在马上就是不下来。 “怎么不走了,给我个解释。” “下来,我饿了,吃点东西再走。”南宫信看着赫连语嫣盯着自己,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又道,“这里人多,进去了再告诉你。” 思考了一下,赫连语嫣才下了马,客栈中出来了人牵走了马,两个人走进,挑了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 南宫信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赫连语嫣面前,一杯自己细细的品尝,他似乎是忘了刚才要解释的事,沉浸在茶中。 赫连语嫣便一直瞪着南宫信,看着他喝了一杯又是一杯,终于忍耐不住,拿起面前的杯子用力的落在桌子上,茶水倾刻四溅。 听到声音的南宫信终于抬头看着对面的赫连语嫣,心中偷笑,他是故意的,逗逗她也是不错的,脸上懊悔的表情,嬉笑道: “喝着茶,忘了刚才的事,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就告诉你,”南宫信收起笑意,面露忧愁,“其实,这次回去父皇要为我选妃。” “所以你不想回去,你也可以回去之后,就说没有喜欢的人,南宫家不是一直都是只有一妻。” “我原本也这样想,又想到了你。” “我怎么了?” 南宫信刚要说,店小二端上菜来,等小二又出去,他才继续,“你跟我回了凌国,传出太子要选妃的消息,恐燕君澜误会,不来找你,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总是要回去的。” “我已经想到办法,等他来找你了,我再回繁阴城。” “什么办法?” “吃完告诉你。” 店小二陆续的端上菜和酒,南宫信自己倒了一杯,还是这样的酒,只可惜人却不在了,帮助赫连语嫣只是他停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他手中凌阴皇后传来的信,关于那个故人的事,他已经知道了,那个故人是他的外公,洛隐的祖父。 邺都是天下著名的音律之城,城中最多的是不是客栈和酒楼,而是乐馆,还是云苍国时,许多人慕名而来。 楚溪曾在城中学习过音律,和她一起的同伴,都已不在,因为那场瘟疫的源头就是这个人多混杂的邺都。 不过城中建筑还在,两个人已在城中走了半天,她在这城中生活过,熟悉的事物涌现出来。 坐在树下,看着夕阳,看余晖覆盖着面前桌子上各种各样的乐器,那是洛隐找来的,当年她丢掉的最喜欢的东西。 拿起琵琶,胡乱的拨弄了几下,立马扔到了一旁,揉揉自己的耳朵,不忍直听啊,她的乐感在逐渐消失。 众器之中,琴德最优,拿起琴横放在面前,轻轻拨动,惊叹自己手指的灵活,她还是熟悉的。 拿起横笛,轻吹了几声,气息、感觉最为熟悉,吹着吹着,不自觉的吹出了曲调。 一曲尽,又出一曲,此曲调轻柔婉转,会让人顾及不到其他的声音,楚溪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此情此景中,没有此起彼伏,惊叹自己的才华。 曲终,楚溪睁开眼睛,吓得她立刻站了起来,她的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蛇,伸出信子张望着她,一点点向着她靠近,紧紧的背靠大树,大喊: “阿隐,快来救我。” 听到楚溪的喊声,在前院忙碌的洛隐飞奔而来,越过蛇群,轻功落在她的身边,坐下立刻弹琴,不到半刻钟,院中的蛇消失的无影无踪。 音落,洛隐立刻站起来想要安慰楚溪,不曾想她竟毫不犹豫的抱住他,感受到楚溪颤抖的身体,她定是害怕及了,他拍着她的后背, “阿楚,没事了。” 只是,不过几瞬,楚溪离开洛隐的怀中,好像没事人一样,完全看不出刚刚受到惊吓。 “我没事了,就是突然召来这些,有些意外,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 楚溪越说越笑,“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晚饭不用等我。” 不等洛隐回话,楚溪抬步就走,留下他心乱如麻,在转身的一霎那,洛隐露出担忧之色,他知道楚溪快要听不见了,否则不会控制不好魔音术。 不过,洛隐命腾扬在暗中跟随,他不是不想跟着,而是以他现在的功力,若想不被楚溪察觉,很是不容易。 腾扬离开后,腾逸才在暗中出现,现在洛隐的身后,一路上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着洛隐和楚溪。 “公子的身体可还好?需要属下叫来景尘公子吗?” “不用,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告诉他们,”洛隐心情沉重,却有漫不经心的走到之前楚溪弹奏坐着的地方,“阿信他们可回到了繁阴城?” “刚传来消息,太子和长公主路过洛城,去往北面,似要去云都。” “云都?”洛隐蹙眉,“派人去询问阿信。” “是,楚陌将军已从边境出发,”腾逸从怀中拿出信封,“这是他派人送来给公子的。” “嗯,”洛隐接过,“没事了,下去吧。” “是。” 腾逸离开后,洛隐再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前几日他用功力为楼玉痕续命,刚刚又用了御蛇之术,以他的身体无法承受的住。 ===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出了门,楚溪便漫无目的的走着,从城中走到城东,又走到了城西,只因她想起了自己在业城学艺的生活。 那时,和她学艺的有很多人,都是学习琴与笛,整整齐齐的坐在院中学着,偶尔闲着,就在一起在前厅疯闹,有时也给来此买乐器的人介绍。 被蛇吓到的那一刻,就已想起,她兴奋又很失落,因为记忆中的自己还叫着蓝袭烟。她忽而会忘记许多事,忽而又会全部记起。她没有告诉洛隐,怕他因此伤心。 城中寻找,终于找到了“余音阁”,楚溪走进,从前厅就能看到后院,这里面是她走过的乐坊中和记忆里最像的。 只是屋中的老者她并无印象,借着看乐器之余,她打听到很多消息,只是知道的越多心情越是沉重。 走出余音阁回到景园时,天已落幕,白天摆在树下桌案上的乐器不见踪迹,已换成了茶具,寻了一圈,不见洛隐,楚溪感到莫名的心慌,她以为,可能了饿了的缘故。 坐到树下,身无分文的她只能等着洛隐回来,早知道这样,干嘛非要说不用等自己,悔不当初,楚溪拍打着额头,低着头自言自语。 阿隐不会知道我骗了他吧,又不想你看到我的样子担心,你不会丢下自己走了吧,楚溪心想。 想着想着,便发觉前面有人过来,楚溪抬头,看到洛隐拿着什么走了过来,开心的站了起来,道:“阿隐,你回来了。” “饿了吧,”洛隐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也是欣喜,走近又道,“坐下。” 洛隐坐到楚溪的对面,从盒子中拿出两个盘子,盘中装着糕点,其中一盘,外白里粉中漏空,分了六半,每个又是层层叠叠收拢着,颜色形状就如同荷花盛开时羞涩时的样子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3 ;另一盘,是盛开时的荷花,有六瓣,却有是不同于那一盘的颜色,里面是黄色的,外面是绿色的。 “这是邻城有名的荷花酥,阿楚尝尝,” 洛隐道。 楚溪早被这香气吸引,又很是饥饿,一口气吃了两个盘子中的各一半,洛隐早已在杯中倒上水。 “怎么样?”洛隐将水递给楚溪。 “松酥香甜,别有滋味,”楚溪很是满足,拿起一块,“只顾着自己吃了,忘了你了。” 洛隐没有伸手拿,张开嘴看着楚溪,开心之余哪管多想,将手中的荷花酥喂给他,期待着看着他, “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嗯,很甜,”洛隐咬了一口,微笑着,然而他的心中却是痛的,因为这荷花酥有别于洛城的,不是甜的,而是咸的。 然而,楚溪并没有真正的理解,将一块喂给洛隐后,又自己吃了几块,洛隐看着,心中早已心疼不已。 登基为帝,国事繁忙,这一日荀澈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回了煜王府。 走进日沉阁,还是原来的模样,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走上楼梯到达二楼,停下脚步,架子上空了一处,是一本书的空间。 荀澈眼神深切,想起曾经他和楚溪刚认识的事,那时的他意志消沉,拒人于千里之外,身边只有楚溪和颜忆,他也不愿和他们多说一句。 一日他在日沉阁看书,与楚溪发生了争吵,就是那时,她将放在那里的《奇幻志》拿走了。 他走出日沉阁,看园中杂草丛生的土地出神,那里曾经种着草药,是能够治疗腿疾的灵毗,。那一日,下起了冰雹,楚溪为保护那株草被冰雹打伤,他心疼她,却言语凌厉,为此,楚溪三日没和他说话。 想到这,荀澈忽然笑了,以前的自己竟连情感都不会表达,他转身回到屋中,每个角落都有楚溪的身影。 他卷起墙上的画卷,扭动旁边的瓷器,暗室的门打开了,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次楚溪到煜王府,走的都是这条路,他却一次都未走过。 两府之间相隔甚远,暗道悠长阴暗,他走在其中,感受那些事,她一个人走时的寂静。走过了一半之多,暗道出现了岔路,他虽未走过,但知道有一条是通往太史府的路,回忆着楚溪和他说过的话,判断出通往将军府的路,继续走着,没过很久,走到了尽头,推开石门。 石室之景,确如楚溪梦中的那样,原来她梦见的都是回忆,只是结果和现实不尽相同。 石室中酒香甚浓,坛中不是酒,是药,是与他息息相关的药,却又对他没有用处的药,他知道她对自己的良苦用心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灯火通明,南宫信慵懒的坐着,叹息道,“表哥啊,你有什么急事啊,我本来打算今夜游湖赏月呢。”洛隐将书信递给南宫信,读完后,似乎猜到了一些事,数落道,“看这信中的楚陌的语气,他猜道了?” “应该是,楚陌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阿楚,他知道状况,大概会猜出来,只是阿楚不希望让他知道,但我体会过一个人想要了解的东西,却无法断定的感受。” “告诉他,就多了人帮忙寻找解药,”南宫信盯着洛隐,“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理解的。” “包括你和蓝袭烟的事?” 南宫信点头,道:“以前的楚溪未免太过懂事,揽责任于一身,承受着你我都不知能否走过去的事,”南宫信认真道,转瞬又嬉笑道,“楚陌一向最护着自己的妹妹,你和他见面别忘了告诉我。” “你的事也不打算告诉他?” “不知道,”南宫信似乎有些心虚,“知道也不知,阿烟也回不来,告诉他倒显得我故意让人以为自己的深情之人,却不知我的无情,若是那时我不离开,也许阿烟还活着。” “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有你的无奈,他们如果知道,不会怪罪你。” “或许吧。” 终于回到了将军府,楚溪闲着无事,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看着屋内的摆设,她有些陌生,以前她有时间都会到石室中去,医书都在那里,很少回到这里。 随意的拿了本书阅读,读了几页书中出现了批注,显然字迹不是她自己的,于是召唤屋外的月枝。 “这本书是向谁借来的吗?”楚溪看那字迹像是男子,故猜道。 月枝走近,拿起案上的书看了一眼书的名字,又放回原处,直起身道,“这本好像是烟儿小姐在的时候拿回来的,是谁的,月枝也不知道。” “烟儿姐姐,”楚溪拿起书,看着那字迹,“还有其他的书吗?” “月枝也不知道,大小姐每次回来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也没注意那些是原来的,哪些是后拿回来的。” “除了书还有其他的吗?” “月枝可以找找,原有的东西,我记得很清楚,剩下的便是后来的。” “无事,我自己慢慢找,”楚溪放下书,“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叫你。” “是,”月枝走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几乎是一个姿势看了半个上午的书,楚溪伸伸手臂,放下书,走到摆放字画的地方,从柜中拿出一卷画卷,小心翼翼的打开。 画着山水,看其中的神、形和笔韵,应该是她早些年学习时画的,应该是蓝袭烟给留了下来,连续看了几幅,除了收藏名家的,就是自己的随意之作。 放好画卷,走到放置古玩之处,有木制、瓷器、陶器和玉制。眼能平时之地,矗立着一个木制的塔,做工极其精致,楚溪不由自主的去摸,然而它却是固定住的。 楚溪想到自己看到的书上书这样的摆设都是暗藏机关的,试着转动了几下,木塔忽然旋转到了里面,出现在视线中的竟是一幅画卷。 画卷,怎么会放到这处?楚溪疑惑着,又好奇着,拂去画卷上的灰尘,慢慢地打开。 樱花树下,花瓣落了满地,男子跪坐在木板上,一身蓝紫色的外衫,半散着黑发,一只手拿着壶将水倒在桌上的杯中。壶边,洋洋洒洒的写着一句诗。 只是,这话中的男子,很是熟悉,楚溪想着,拿着画卷走到书案处,将画摆在案上,盘坐下来。 画笔的技巧,却是自己的,字迹却不是,为了掩盖身份,她模仿着蓝袭烟,曾经的楚溪的笔迹和画技,越看越觉得那是她烟儿姐姐的。然而,这诗句和男子,是两情相悦之意,是她以前有喜欢的人了吗?若是有喜欢的人,怎么她没有告诉我,而自己也未曾发觉。 门外月枝敲门,将楚溪从冥思苦想中拉了出来,楚溪不慌不忙的收起画,道,“进来。” “南宫太子来了,正在凉亭处等候,”月枝推门进来。 “知道了。” 从后院走过来远远的便看到南宫信,只是当楚溪再走近些,心中有了一丝慌乱,他正拿起桌上的壶倒水,这感觉和画中极为相像。 “几日不见,楚溪可有想起我?”南宫信抬头看到走过来的楚溪道。 此事还要问清楚,楚溪想着,神情还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4 和平时一样,坐到南宫信的对面,南宫信递过来一杯水,喝了几口水,才道: “你一直都是这样不正经?”楚溪看着南宫信的样子,左看右看,以她对他的了解,很难想到会是写着那样深情的诗句的人。 南宫信正喝着水,听到楚溪的话,硬是咳了几声,平静了之后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你说的是,阿信,你不在我身边,生活变的很无趣,”南宫信故做楚溪的语气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楚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好想喝酒,不过这白天天气太燥热了。” “不如,我们去游湖,”南宫信心中偷笑,他正想怎样约楚溪出来呢,现在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好啊,”楚溪欢喜道。 === ☆、第30章 第三十章 泛舟湖上,明显感觉到清凉,船室内,两个人隔着桌子盘坐着,上面摆着各种菜品,还有两坛酒。 “我可是将云都各处最有名的菜都买来了,而且都是你喜欢吃的,看我多么用心,你可不要辜负了。” 楚溪愣了一下,她已经完全尝不出味道,无论多么好吃,对她已无用,不过她庆幸他还不知道,她不想让别人担心,表现出开心不已的样子,拿起筷子,尝着。 南宫信打开楚溪带来的酒坛,倒入杯中,酌了一口。神情有些不对,不过瞬间就消失了,赞叹道:“这酒不错,是你自己酿的?” “是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共两坛,喝了一坛,”楚溪抬头看着南宫信,她将刚刚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变化看尽眼里,试探道:“你有喝过吗?” “以前我们都不认识,怎么会喝过。” “也是以前的那坛被烟儿姐姐带走了,你和她怎么会认识,这次拿出来让你尝尝,以后多多相传,”楚溪说着继续吃着菜。 南宫信饮完一杯,看着正吃着糕点的楚溪,眼中尽是别样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楚溪提杯敬他时,才收起来那眼神。 “不管从前如何,能一起共饮,足矣,”楚溪道。 “这一点,楚溪还是原来的楚溪。” 两个人一饮而尽,盘中几乎没有食物,南宫信命人撤走桌子,只是这桌子下还有酒,两个人于是背靠背坐在地上喝着。 “你是将家中所有的蓝尾酒都搬来了?” “聪明,既是喝酒,定要喝到尽兴,不醉不归啊。” 两个人拿着酒坛反手碰撞,楚溪流量一直很好,更何况她体内有七灵诀,只是微有醉意,而南宫信比她要醉的厉害。 “南宫,你我以前也这样喝过吗?” “以前我们不认识啊,怎么又问?” “我说的不是我,是以前的楚溪,楚陌的亲妹妹,我的烟儿姐姐。” “你是喝多了吧?” “最后,我只想了解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 楚溪站起,跪坐在南宫信的对面,道,“未吐一字泪先流,你可知道是什么字?” “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这个简单,是相字。” “哪个相?” “相遇的相字。” “你写下来,相遇的相是哪个。” “你是不是喝醉了,”南宫信笑着,蘸着坛中酒在地上写着。 楚溪看着一笔一画,这字迹好像画中的,她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又问: “文山直下东南隅,空山倒影,错落云间,是什么字?” 南宫信又在地上写了一个离字,楚溪看完,心中已是肯定,一个字像是巧合,两个字就是吻合,还有那神似的面容。 “相遇相知便相思,一生一世不相离。南宫,你知道这句诗吗?” 听到此诗,南宫信醉意立刻清醒了,忽然明白,楚溪让他写字,是为了验证什么,却又瞬间假装醉意。 “你从哪里看到的,我从未听过。” 楚溪看着南宫信躲避自己的眼神,她知道,他定是知道什么,或许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和蓝袭烟相互喜欢着,但如果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为何只字不提。 “在我的书房放着一幅画,是你的容颜,是你写的字,南宫,你说你不知道?原以为开始你只是因为阿隐,才对我如此关心,现在想来,是因为烟儿姐姐吧。” 南宫信这才看着楚溪,他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这其中缘由,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怕她知道的太多。 “我送你回去,”南宫信站起来,朝向坐着的楚溪伸出手。 “你若不想告知,那我只能自己去寻答案,”楚溪自己站起来,没有理他,径直的走出船室。 南宫信随即追了出去,只是楚溪借着轻功,已到达岸上,他的轻功不及她,自是追不上,眼看着楚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知道楚陌刚刚终于回到将军府,楚溪到书房拿起书案上的画卷,步履匆匆的向着随溪园外走去,走出园中,路上遇到了齐深,楚溪问道: “齐叔,哥哥可还在府中?” “少爷在竹墨园中。” “知道了。” 园中,楚陌正在练剑,楚溪到时,他才收起,看她的样子,定是有事要问自己,楚溪将画打开。 “哥哥,知道这幅画吗?” 楚陌细看,那画中是南宫信,画的意思他也明白,知道楚溪与南宫信出去,回来的如此早,定是没有问出所以然来。 不过,这幅画他确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看卷轴已有几年,看下笔的方式,该是自己的妹妹。 “烟儿,从未给我看过此画。” “那她以前有和哥哥说过南宫信吗?”楚溪听出楚陌的意思。 “从来没有。” “原来连哥哥也不知道,”楚溪灰心,“哥哥等我一会儿,我有事出去一下。” 楚陌闻着楚溪身上的酒气,想着她是有些醉了,才会如此说话,将楚溪敲晕,送回随溪园,其中究竟有什么事,他还真的要去了解一番。 南宫信拎着酒坛,在将军府外徘徊了一阵,此时的他半醉半醒,想到三年前自己也曾像今日站在这里。他依然没有走进去,朝着南侧之山走去。 云都的南侧之山埋葬着他牵挂的人,南宫信走到墓碑前盘坐在地上,向地上洒了一坛酒,自己又打开一坛喝着,看着墓碑上蓝袭烟三个字似笑非笑。 九年前业城发生瘟疫,天下闻名景仰的神医青玉案碰到染了瘟疫奄奄一息的蓝袭烟,这场瘟疫是因先皇带领皇子们狩猎,陆元揭在崖下放置蛊虫导致的,而神医一族早在三国初建时就听命于赫连一族,青玉案的另一重身份是云苍国燕太史燕行的妻子,于是她将蓝袭烟带回了云都。 若将蓝袭烟治好,只能炼制七灵诀,然而炼制七灵诀要在阴阳之处相互调和,白日需在外面接触阳光,夜晚需在暗中用各种药材浸泡, 当时时局动荡,云苍国内忧外患,为了救赫连寻煜的性命,也为救蓝袭烟的性命,为不让他人看出端倪,有所察觉,将蓝袭烟安排到了将军府。 也许是缘分,皇室亲信中楚家有与蓝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5 袭烟年龄相仿的女孩,又因太史府与将军府有密道,方便青玉案在暗中治理蓝袭烟,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些也是在他知道楚溪与蓝袭烟互换身份后才渐渐知道的。 至此,蓝袭烟和楚溪互换了身份,两个人平日里相处甚好,楚溪的画术是蓝袭烟教的,这也是为什么楚溪看到画时,以为是自己画的。 五年前,蓝袭烟随父出征,在边塞遇到了游天下寻找妹妹的南宫信,他只知道她是楚家军中的人,转换战场,他便跟着到那,近乎相处了两年。 看似逍遥自在的南宫信,内心深处隐藏着许多情,脑中闪过许多他和蓝袭烟的回忆,她离开三年,却像是昨日发生的一样。 他们渐渐熟悉之后,有一次,蓝袭烟从云都回来,明月之下,他们一起喝着蓝尾酒,她说此酒是她朋友所酿,十分珍贵,只喝一次,南宫信就记住了这酒的味道。 他担心她受伤,同她一起上战场,不曾想自己却受了伤,她照顾他近一个月,也是那时,他对她表达了一番心意。 战事休停时,他们去山中采药,她说会医术也是那个朋友教的,他问她那人是谁,她说,等天下没有了战争,她会带着他去见。她时常与他说起那个朋友的事,他对她甚是好奇。 她的谋略使得云苍军大胜,被皇上封为女将军,为庆贺,他带她去到了附近的城,她说喜欢看桃花,他便利用幻术使得还未开花的骨朵一瞬间绽放,他坐在桃花树下斟着茶,她为他画着,他题词,便是那句诗。 “相遇相知便相思,一生一世不相离,”南宫信自言自语,“阿烟,我好想你。” “十年生死两茫茫,勿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他想念他的妻子,我想念着你,若是那年我没有离开你,是不是你也成了我的妻子。” 三年前,蓝袭烟带军抵御明廷,战死了沙场,楚陌的父亲也死在了那里,那之前,南宫信收到了关于他妹妹的消息,在蓝袭烟去明廷之前就离开了。 “若是知道,你是要与明廷对战,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南宫信将剩下的酒喝光,“你离开后,我走遍各城也没有找到蓝尾酒,直到那日阿隐问我,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就是楚溪,我知道你很疼她,所以我就留在她的身边,替你保护她,只是情况不是很好,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 他知道,楚溪今天在试探自己,他还不知道怎样和她说起,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有怎样的想法。 夜色沉寂,吹来些许凉风,南宫信也渐渐清醒了,才感觉到背后的山林中有人,他站起来转过身,正看着那人朝着自己走来。 “早该想到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 相见过无数次,即便想过对方也许与脑海中的那个人相似,却被现实的种种证据否定,两个人就在这一瞬间对一切了然于胸。 两个人面对着墓碑,安静了片刻,这种为了同一个人相见的感觉很是微妙。 “以前总听阿烟说起她的哥哥和妹妹,然而她又说他们是普通人,阿烟离开后,我寻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她的亲人。” “从看到烟儿坟前的祭品,我知道是她口中说过的喜欢的人,派人调查了许久,终是未果,直到刚刚看到小溪拿来的画卷。” “或许,这一切都是烟儿冥冥之中安排的,我没有回答小溪,确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真正的原因。” “这件事,我会告诉小溪,”云国与凌国已是盟国,楚陌将楚溪与楚烟之前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诉了南宫信,“小溪来楚家不过十年,我和烟儿当她是亲生妹妹,那些年她过的水深火热,我们心疼却无法替她承受,你对她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谢谢你为我两个妹妹做的一切。” 南宫信听着楚陌说起楚溪的故事,心中更是比蓝袭烟告诉他时还要疼痛,此时此刻,就算他不是因为蓝袭烟的关系,也要当楚溪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我也只能在这里祭拜阿烟了,”南宫信忧伤满面,看着那墓碑深情道。 ===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晴空万里,又不燥热。 楚溪想着,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门了,向来喜欢不带任何人,告诉了月枝后,一个人出府向着东市走去。 途径邻边的院门,无意中瞧见院中的人忙忙碌碌的,难道这天气也适合乔迁? 若是平时,她定是要过去询问一番,毕竟是靠着随溪园的院子,知道是何人才觉得安心。但是她今日是要去赔礼道歉的,不可被旁事吸引,否则显得多没诚意。 南宫信的住处,院外向来无人看守,楚溪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即使院中有人也无人拦着,她不禁感到奇怪,又庆幸着可以顺利见到他。 只是楚溪忘了,从他们成为朋友之后,南宫信就命身边的人,见到楚溪无需行礼,询问,因为她喜欢自由自在,可免了那些繁文缛节。 楚溪礼貌的敲了敲门,须臾,就听到屋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宫信打开门,便看到她知错的表情。 南宫信不免心中偷笑,话语却是冷淡道,“进来吧。” 两个人坐下之后,楚溪将系在背后的画卷放到桌子上,道:“烟儿姐姐的画卷,我带来了,昨天是我不懂,还请太子殿下不计小人过。” 话落,南宫信大概知道了楚陌怎样对楚溪解释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楚溪疑心其他的事。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和你计较。”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你原谅洛隐,不能拒绝和他见面。” “你,”楚溪心中尽管气愤他的心思,脸上却还是那般,心中也生了一计,“你的条件我答应,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夫吧,在你遇到喜欢的人之前。” “姐夫,”听到二字,南宫信再不能假装镇定,她可是洛隐喜欢的人,将来可是他的表嫂,这样叫,岂不是乱了,以洛隐的脾气,他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你该考虑一下你的哥哥,若是让他听到你这样叫我,心中一定想念阿烟。” 楚溪看着南宫信,心中明白他是因为忌惮洛隐,不过,她就当她被说服了,“既然如此,以后我还叫你南宫吧。” 楚溪离开后,洛隐从隔间屋子走了出来,他听到了所有的话,看了南宫信几眼,似要问他一些事。 南宫信被他看着,走到他的身旁,缓缓道,“我看她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我猜她是想把你推开。” “这些我都知道,她不想嫁给我,是不想耽误我以后的生活,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真正的爱放在心上,其他的不过都是形式。” “你将阿雪和弦儿接回凌国,不只是让他们团聚,也为了日后让弦儿继承皇位。” “南宫一族向来认定一人便是一生,即使阿烟不在人世,也在我心中。无奈我是太子,不像你可以随心所欲。” “姑姑可知道?” “不知,不过此事来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6 云都之前,已取得阿雪的同意,否则,我只能娶一个不喜欢的太子妃,生个皇子之后再归隐。” 南宫信说的很是轻松,谁又知道他当时询问南宫雪的心情,上天有好生之德,生的是皇子,让他有个选择的机会。 离开南宫信的住处,楚溪直接去了宫中,等到荀澈忙于国事,两个人才说着话,走在宫中。 荀澈道:“继承皇位之后,才觉得以前的生活无拘无束,终于体会到了皇兄的苦心。” “是啊,过往的种种让人怀念。” “记得,有一次你到府中找我,我们不过争吵了几句,你就用银针扎了我的穴位,让我浑身疼痛了几天;还有一次我想要摘花送你,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伤了腿,你知道后说我不爱惜自己,五天没有理我,之后你故意将药熬的很苦,说是让我记住这些,才会真正爱惜自己。” 听到这些,楚溪不禁低头,那时她的脾气的确有些暴躁,她好言相劝时,他从来不听,她只好发怒。 赫连寻煜侧头看着楚溪思虑的样子,心中甚是感慨,只怪岁月无常。那些事确是发生过,不过都是因为他的病。 “小溪,这么多年,谢谢你。” 听到这话,楚溪顿时停了下来,荀澈便也停了下来,她盯着他道:“皇上无需感谢,这都是我该做的。” “还是叫我阿荀吧,叫皇上,总是觉得我们相距甚远。。” “好,突然叫你皇上,我也有些不习惯。” 赫连寻煜浅笑,他终于感觉他们回到了从前,一起谈笑风生,一起读书,即使争吵了,她也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他对她,早已是亲人那般,他心疼她要和自己一起承受痛苦,庆幸她还能和自己并肩,他们曾说要游遍天下,带她看世间最美的阳光如今这个人不该是他。 万里江山,风景如画,她能代替他看尽,此生足矣。 这几日洛隐也未找楚溪,只是一个人坐在院中,重复着弹着一首曲子,周围之物都被振动的快到破碎。 南宫信悠闲的走过来,也不阻止洛隐,他知道就算阻止,洛隐也不会听,道:“你知道小溪在忙什么吗?” “忙什么?” “每日跟随燕君澜到太医院学习医术,你不觉得有些不正常嘛,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什么都不做,她要放弃自己吗?” 洛隐听完,按住琴弦,向在边走边道:“腾逸,备马车。” 不知腾逸在何处,只传来一句:“是,公子。” 南宫信现在原地看着洛隐着急的身影,幸灾乐祸的笑着,其实前日他就知道楚溪的事,他阻止腾逸告诉洛隐,他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下洛隐,谁让他使计输了三个条件给楚溪。 夕阳西下,楚溪和燕君澜走出宫外,便看到洛隐站在马车旁看着楚溪,洛隐向燕君澜行礼,随后看着楚溪道: “阿楚,我来接你。”听到此话,燕君澜独自上了马车,等在原地,洛隐又道:“我有事和你说。” 楚溪只好让燕君澜先走,随后跟着洛隐上了马车,两个人也不说话,只听见车轮滚动和马蹄嗒嗒的声音。 楚溪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洛隐,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洛隐不过是担心楚溪进宫会和荀澈见面,又不想他们见的频繁,自己当然要时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些自然不能让楚溪知道。 “我生病了,当然要找天下医术最好的人。” “生病了?”楚溪紧张问道:“怎么弄的,会医术的那么多,也不能就只等我啊。” 洛隐抱住楚溪,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病就好了。” 楚溪终于明白他话中之意,知道他不过是骗自己,她又如何不想念他呢,她早就不生气了。 “我才来到太医院重新学习,是想编著医书,把我所知道的都写下来,后人也可以更好的学习医术。” “以后,晨出暮归,我都陪你。” “不必麻烦了,我坐师兄的马车正好顺路,”楚溪心虚,她总感觉怪怪的,这样近的距离,还有些不适应。 “阿楚,就当这是我对你的补偿。” 楚溪突然明白了洛隐的想法,他以为自己还在介意之前的事,她就只是觉得麻烦而已,既如此就答应了。 这一日,洛隐送楚溪进宫回来不久,南宫信便来了,两个人闲聊了很多,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本是在外面,两个人急忙进到屋中。 洛隐坐了下来,南宫信抖抖身上的淋到的雨珠,看着门外房檐雨水滴落已经流成线的雨帘。 “苦了路上的行人了,大雨忽然而至,无处躲雨,看这形势,还要下很久。” 下了雨,天也有了些许凉意,腾逸送来一壶热茶,洛隐将两个杯子倒了茶,一杯拿起喝着,一杯放到旁边。 “阿信,过来喝一杯。” 洛隐悠闲的喝着,等南宫信走过来,他已喝了一半。南宫信喝了一口,道:“这是云雾茶,只在皇宫中才能喝到,没想到你这也有,赫连寻煜还真是看重你。” 放下茶杯,洛隐道:“这是我舍了云都一半产业换来的,你若想要,可以换。” “一半产业?”南宫信惊呼,“你都将洛城还给了云国,怎么还贡献了一半产业,只因你要在云都久住,不让他疑心?” “是我主动送他的,纵使曾是盟友,如今已不是,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阿楚,他为了这一半产业,会忙碌起来,便无时间见阿楚,如此,我也便安心了。” “幸好我是你表弟,幸好我和你喜欢的不是一个人。” “天下几十座城,那些不过是楼家产业中的一小部分,阿信知道的也不过是楼家的一小部分,还有你不知道的洛家的产业。” 南宫信叹息,既佩服,又羡慕。 到了楚溪暮归的时辰,依然下着大雨,洛隐还是准时到了,不过等来的却是乔数。 原来,一早,楚溪就到了皇宫后山采药,本是告诉燕君澜两个时辰便回,时间过后,楚溪也没回来,又下着大雨,恐担心出事,荀澈早已派侍卫跟随燕君澜前去山中寻找。 听到这些,洛隐急忙让腾逸驾车赶去后山,这样的大雨,山路泥泞,天又快黑了,要找到楚溪,不然真会有危险。 后山之中,到处是叫喊声,在晴天,声音还有穿透力,此时下着瓢泼大雨,淹没了近一半的声响。 洛隐让腾逸等在山下,等待他找到楚溪传信号接应,自己进到山中。 山林很大,雨水淹没了痕迹。不过,洛隐记得,楚溪曾和他说过,不管是熟悉的山林还是不熟悉的,她都会东沿着最外围,向东、向南、向西、向北走。 此处的山口在北边,洛隐不假思索的向想着左边走去,越靠近南面路越不好走,还有一条湍流的河挡住了前面的去路。 楚溪的消失的原因只有两个,不是受伤了,就是被人带走了。所以,封锁了城门,楚陌也带着军队在云都内搜寻。 不过,洛隐始终坚信楚溪定在这山中,他站在河流这边看着那边朦胧的山林,心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7 中的越来越坚定,只是河流太宽,他现在无法飞过这条河。 南宫信跟着洛隐发的信号,找到他时已是深夜,漆黑如墨的夜,雨势太大,点不起火把,还好南宫信想到了这一点,拿来了夜明珠。 飞过河流,两个人拿着夜明珠分头寻找,这样的感觉南宫信深有同感,一如那时他找不到蓝袭烟的时候。 这世上,除了景尘,只有南宫信最了解洛隐,在别人眼中,洛隐是风光无限的玉音公子,是有权有势的城主,让人羡慕有妒忌。他却知道,洛隐是如何为了稳固城主的地位,为了洛城的百姓,运筹帷幄,费尽心机,用尽心力。虽然不是城主,不用戴着面具示人,活的却比任何人要小心翼翼;又是为了玉音公子这个身份苦练武功和琴技,本是没有天赋的人,硬生生练到万人钦佩。 天如此不公,让他遇到心爱的人,又要让他爱的人离开,这和失去有何不一样。南宫信感叹着,又无可奈何。 有时候,南宫信甚至想要将事实告诉楚溪,不想让洛隐独自承受了痛苦,又担心楚溪知道了更为痛苦,他们与她都是最珍惜、亲近的人,如今惟愿上天能够温柔对待他们。 ===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天之将亮,雨终于停了。 洛隐就像是失了魂魄,没有任何表情的现在山顶,阳光普照,终于让他冰冷的身子有了一丝的温暖。 阳光倾泻到山谷中,那一片红的似火的花海,好像燃烧了起来,洛隐似被吸引了,望着那片花海,目不转睛。 一阵风吹过,洛隐忽然动了。南宫信到来时,他已经到了山谷中,那片花海中,唯有一束白色的身影,甚是独特。 不过,洛隐满脸伤痕,是为了到山谷留下的,拨弄着花枝。楚溪安静的躺在那里,急忙的坐下来,抱起楚溪让她躺在怀中。 楚溪浑身湿透,冰冷无比,洛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他不能再用内力传递温度给她,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只能紧紧的抱着楚溪,只能等着南宫信来。 “阿楚,阿楚,醒醒。” 洛隐就这样叫了许久,楚溪微微睁开眼睛,迷茫着看着洛隐,又似要闭上眼睛,却又努力的睁着,声音微弱道: “…隐,…心好痛。” 隔着山间的虫叫鸟鸣,洛隐只听到这几个字,安慰道:“阿楚,坚持住,阿信正赶来。” “好,我等着,”楚溪努力睁着眼睛,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纯净洁白的云朵,闻着花海间的香气,喃喃道:“洛隐,我不想睡了。” “阿楚,我给你讲故事,可好?” “好,”楚溪收回目光,看着洛隐。 “从前,天地间有一处湖,湖中有一朵莲花,承天地日月精华,幻化成了人身,变成了一位妙龄少女。有一天,一位少面乘船不小心掉入湖中,差点溺水而亡,便被这个莲花少女救了。从此,在少年心中就留下了少女的身影,于是,他便在湖边建造了木屋,只是他再没看到她的样子,因为少女只能在夜晚变成人身,少年只能在白天看到,但是他们能在夜晚一起相拥而眠。” “他们好幸福,”楚溪听完,感动着落了泪。 只是,楚溪终于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此时,南宫信也寻路走了过来,背着楚溪,三个人离开了花海。 最热辣的阳光已经散去,楚溪醒了过来,伸伸懒腰,这一次睡的特别舒服,下了床,走到屋外,院中无人。 听到悉悉碎碎的声音从书房传来,移步过去,门敞开着,楚溪站在门口并未走进去,南宫信背对着她正翻看着什么。 南宫,你在看烟姐姐的书吗?楚溪轻轻的问,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的眼中有些慌张,想要转身离去,被正回头的南宫信看到。 燕君澜早说过,楚溪只是淋了雨,身体虚弱,睡醒了也就无碍了,所以他们也没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楚溪身边道:“看了这些,总觉得阿烟就在身边。” 楚溪只是看着他,眼中有些害怕之意,南宫信觉察到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你可以带走,或是每天来这里看,”楚溪声音微弱道。 “放在这里吧,阿烟一定是喜欢我到这里看她,”南宫信走到有阳光的地方,继续道:“这里有你,还有楚陌,你们的哥哥。” 说到哥哥两个字,南宫信刚好看到楚陌走过来,两个人相互行礼,南宫信站在原地,楚陌走到楚溪身旁。 询问道:“没事了?” 楚溪抿嘴,抱着楚陌抽噎道:“哥哥,我回来了,小溪回来了。” 楚陌拍着她的后背,担忧着,楚溪一定是吓到了,安慰道:“回来就好,以后去哪里一定要告诉哥哥,身边一定要带个人。” “知道了,哥哥。” 南宫信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把妹妹视为珍宝的哥哥,仿佛看到了楚烟和楚陌相处的情景,心中甚是温暖:阿烟,你想要守护的,由我替你。 楚陌扶开楚溪,为她擦干了眼泪,笑着道:“都哭成花猫了,小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哭过。” “哥哥,不喜欢小花猫?” “喜欢,小溪永远都是哥哥的小花猫,平静了,和哥哥说说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做了下来,楚溪才娓娓道来。 两个时辰到的时候,天还未下雨,楚溪不知道碰到了哪种毒草,昏了过去,下了雨才浇醒了她,只是没了阳光,雨水覆盖了所有痕迹,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就胡乱的走着,山路泥泞,不小心掉到了山崖下,幸好崖下是水,顺着水流,水渐渐流到高处,她游不上去,上了岸,走着走着,便遇到了花海,走进去没多久,就昏迷了。 “从未听说药山中还有这一片花海,还好没有毒性,”楚陌庆幸道。 “离开的急,忘了带一朵回来,不过,我们也去了,怎么没事?”南宫信思索。 “有时间我画下来,问问师兄就知道了。” 楚陌去了军中,南宫信带着楚溪到洛园去探望洛隐,没想到被拒之门外,回到随溪园翻墙而入,没想到,洛隐已经回了洛城。 “即使染了风寒,也不能不见客啊,更何况我是医者,”楚溪一个人在院中自言自语,“不行,我一定要问个究竟。” 洛城还是洛城,只不过城主府已改为洛府,再一次来到那里,楚溪的心情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一路赶来,累了我们就先休息,”南宫信看着楚溪苍白的侧脸道。 “我没事,先去见阿隐吧,”楚溪在手上写道。 “我已经告诉他来见你,不必着急。” “时日不多,我怕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楚溪写到。 “你离开云都,是为了见洛隐,也是不让楚陌担心?”南宫信猜测道。 楚溪点点头。 “楚陌那边我有办法暂且瞒住他,你放心做你的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能放弃自己,我们都在想办法。”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8 南宫信安慰楚溪道。 “生死由命,我很感谢上天让我多活了九年,让我遇到你们,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自己,”楚溪写到,看着南宫信露出一抹浅笑。 “你的记忆时好时坏,”南宫信眉头紧锁,“是不是等到完全不记得,就要离开?” 楚溪指向耳朵,告诉他写下来。 南宫信不过是想问问,他不想让楚溪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想让他没有任何担忧。 洛城的风景,已到了初夏,万物似重生。 南宫信陪着楚溪走遍了整个城,都未见到洛隐,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有个地方还没去过,只是风满楼在何处她找不到。 侧头在手中写道:“南宫,你能进去风满楼吗?” 南宫信摇头,随即道:“我从未去过,只是听洛隐提起过,我想它既然临近洛城,那么城内,一定有入口,”看着楚溪苍白的脸,他又道:“今日尚晚,我们先在洛园中住下,明日再找。” 楚溪虽然着急,可是也不能不顾身体,没有犹豫的点头。 只是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住脚步,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闭着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 南宫信发现异常,站在楚溪面前,问道:“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楚溪睁开眼睛,放下双手,嘴角上扬,却带着绝望的表情,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宫信看着,他看懂她说的话,随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随后他拉着她向后走去。 到了文房四宝殿内,南宫信买下了笔墨纸砚,在纸上写着:以后我们就用它。 楚溪点点头,两个人带着一大堆东西离开。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风不知刮了多少次,没有寻到风满楼,楚溪在洛园等了很多天,就连腾逸、景铄就没出现过,甚至洛隐的手下都未曾见到。 本是骄阳似火的天气,楚溪却要穿着厚厚的衣服,晒着太阳,脸色依旧不见红润。她躺在园中摇椅上,眼睛紧闭,随着椅子的摆动,像是进入到了梦乡。 睁开眼睛已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只是她眼神迷离,走下摇椅,试探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 没走几步,楚溪只感觉到有人拉住了她,以为是南宫信要帮着她走,她推开手,自己继续前行。 洛隐的眼中尽是心疼,走到楚溪的前面,深情的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熟悉的拥抱,楚溪忽然笑了,她知道身边的人就是洛隐,她终于等到了。 然而,霎那间,洛隐只觉得背后有些湿热,直觉有点不对,急忙推开楚溪,竟看到鲜血从她的嘴角就出来,脸色更加苍白,他抱着她住在地上。 对不起,阿隐,我恐怕不能陪着你走到最后了,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你要幸福。 “阿楚,你要挺住,我已经让景尘去找死亡之花了。” 楚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蓝色的玉佩,放在洛隐的手中,脸上还带着微笑。 终于等到你回来,只是想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此生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 “阿楚,你答应过我,不能放弃自己,”他紧紧抱住楚溪,他知道她听不到,他期待她突然就能看到,听到。 洛隐在楚溪手上写着:“此生我洛隐只爱楚溪一个人,你若死去,我便随你而去。” 楚溪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是摇着头,想要对他说,阿隐,你这是何苦呢? 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开始不住的颤抖,从口袋中带出一封信,见到洛隐的手中,那是在她还能看到的时候写完的。 楚溪伸出手,摸到洛隐的脸,轻轻一吻,便闭上了眼睛。楚溪嘴角不断流出献血,湿透了衣衫,淌到了地上,洛隐用手拼命的想要堵住,怎么也阻止不了。 “阿楚,阿楚,”洛隐轻轻叫喊。 只是怀中的人已没有反应,他盯着她的脸,他不敢相信,楚溪竟然离开了,不敢相信,这是最后一面,没有咆哮,没有悲愤,只是静静的看着,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 许久,他才抬头,拆开信。 “阿隐,其实,阿楚很想嫁给你,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知道你们家族的规矩,一生只娶一妻,不想自己成为你的束缚。 我总能想起南宫眼中隐藏的悲伤,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像南宫一样,对着空气说话,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以后一定要幸福。 哥哥去了边境打仗,我离开的消息在他回到云都之前,不要告诉他,我怕让他分心,我写了很多封信,你替我每隔一段时间送出去给他。 阿隐,再见了。” ===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血泊的范围越来越大,背后的那一株桃花突然绽放,夕阳卸下了余晖,东南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变得沉寂。 不过刹那间,人流涌进,腾逸带着人阻挡着来者渐渐逼近,一直现在屋中的南宫信见状,飞身到两人的身边,洛隐不理,只是抱着楚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出现了,丰祈王死,天下归一,唯独不见的风栖梧。 与此同时,夜临也出现在了府中。 看来这场斗争,洛隐早已料到,早已部署了防备。他们要的是楚溪的血,前几次是他的疏忽,不过,这一次,他不会让他们得逞。 到达一定境界的幻术,可以只把对手带入幻境之中,只是这次,洛隐要的是他们的死,夜临施法,只留他与楚溪和洛隐在幻境之外。 洛隐慢慢放下楚溪,拿出玉笛吹奏。 幻境之中电闪雷鸣,滂沱大雨倾泻而下,黑夜吞噬了一切,腾逸等人带着透视镜,而对手只能在闪亮的时刻才能够看到他们。 魔音中及尽悲伤,传入黑夜,就像一把无形的剑,严凛将风栖梧护在身后,他的剑术也能阻挡一阵,陆元揭一边抵挡着魔音,一边被腾逸牵制。 洛隐施魔音术引天际之雷,腾逸等人听着琴音迅速躲闪,狠狠的打在敌人身上,多数人受伤,天雷隐,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严凛等人小心翼翼的探索,陆元揭施火术点燃地上的树枝,光明现,腾逸等人早已将他们围了起来,拿着剑射向他们。 严凛人首领急忙灭火,只是为时已晚,位置暴露了。他们不知,幻境之外的人对境内之物一目了然,笛声不仅是魔音术,更是为了指挥腾逸等人。 这样的幻境唯有夜临和他的师父能够制造出来。 离弦之箭杀死了很多人,对手的人越来越少,幻境再换,黑夜变成了炎炎夏日,腾逸等人退出幻境,两个极端的景象,早已让对方那些功力低弱的人狂躁不安。 众人变得饥渴难耐,地上的雨水被蒸发,好像把他们带进了大蒸笼,不久便汗流浃背,四人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幻境,他们此时合力方可打破。 “洛隐,你出来,本公主要和你谈,”风栖梧大喊。 幻境之外,魔音术杀伤力变弱,不给他们机会,洛隐走进幻境中,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别暗 作者:洛静翕 分卷阅读49 对着仅剩的四人弹起腾逸为他取来的九霄琴弹奏。 “谈什么?谈论七灵诀?”洛隐一边弹奏一边道,“不错,七灵诀就是阿楚身上的血,不过,你们休想得到。” 幻境又换,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出现一个洛隐,天空之中也各有一个太阳,他们想要破解幻境已是再无可能。 “你为了你的已经冰冻十几年心爱之人,却爱着别人的人,伤害我心爱的人,实在可恨,”东面的洛隐对着陆元揭道; “你为了身边的人不顾自己的性命,而她却没有将你放在心上,真是可悲,”南面的洛隐看着严凛道。 “你为了权利斗争,纵使失去了一切,也为得到想要的,真是可怜。”西面的洛隐看着风栖梧道。 “你为了提升功力,没有原则和底线,实在可耻,”北面的洛隐对着那人道。 也许是之前楚溪喂给了洛隐她的血,也许是她的死刺激到了他,魔音术更进一层,无人可挡,那些已战斗了很久的人被他一曲致命。 幻境散,洛隐就在原地,他抱起楚溪离开这是非之地。 月上中天,繁星点缀着夜空,朦胧的背影显得有些苍凉,命运像是开了个玩笑,终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血灵炼成一年后,会开始反噬,然而楚溪不止一次用血救人,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起了作用。 楚溪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洛隐坐在床边拿着那次蓝姬给他的盒子,那盒子里记着有关于七灵诀的线索。 七灵诀的解药,也许不是只有死亡之花,还有山荷花,遇水时,白色的花瓣会变成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的纹路 洛隐将自己全部的功力传给楚溪,为仅剩一口气的楚溪续命,只等找到死亡之花与山荷花。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握着楚溪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 阿楚,你一定要活下来。这是洛隐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整整昏睡了一年,洛隐独自醒了。 洛府中的一切还是他昏迷前的样子,他站在院中的桃花树下,伸手触碰右上枝头的桃花,好像他只是睡了一觉。 “今日感觉如何?”景尘站在院中道。 洛隐缓慢的收回手,似是很贪恋这桃花的芬芳,转身看着景尘道:“恢复些力气。” “这是痊愈的前兆。” 洛隐坐了下来,抚摸着案上的琴,景尘坐到旁边的石椅上,一边倒茶,一边道:“短时间之内,你是无法弹奏了。” 闻名天下的玉音公子竟不能弹琴,是何等的可惜,景尘看着洛隐没有一点忧伤的表情,然而,他最是懂洛隐的,爱乐如痴如醉。喝了口茶,安慰道:“你的伤,我和景伯还有燕君澜定会想办法治好的。” 洛隐动了动食指,轻轻勾下琴弦,只是一个音,他的整只手便瑟瑟发抖,听着景尘的话,淡然道:“无需担忧我,世上的事我看的开。” 听着洛隐的话,景尘眼眶温热,再也忍不住,道:“有些事我要和景念商量,先走了。” 放下杯子,景尘转身离去,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忍不住流出泪来,他心疼洛隐,他也理解洛隐为了楚溪放弃了所有,换了自己也会如此做,他就是看不得洛隐为了不让他们忧心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纵使失去后天得到的一切,换来了楚溪的生,洛隐并不觉得亏了,她知道景尘为何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景尘去了膳房,那里景念正在熬着药,一份是给楚溪,一份给洛隐。平复了心情景尘才走了进去。 景念余光看到景尘,道:“公子怎么样?” “没事,”景尘拿着放在灶台上的扇子,扇着其中的一个药罐,接着道:“精神十足。” 景念放下扇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景尘,“师父来信了。” 景尘拆开,读着读着,双眉紧蹙。 景尘、燕君澜和景泰合力救活了洛隐,却无法让他恢复力气,这一年来,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皆无效果,这世上恐怕只有楚溪的医术能治好洛隐的伤。 看着景尘收起信,景念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景尘知道景念看完了信,借着熬药的火将信烧了,盯着火苗道:“会有的,总会找到。” 景念端着药走去时,洛隐已在楚溪的房中,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就像一年前那样。 景念将盘子放在洛隐一旁的桌子上端出其中的一碗递给洛隐,喝完后,景念又将另一碗递给洛隐。 洛隐醒来这几日,照顾楚溪的事都交给了他,不过每日要将楚溪抱出去晒阳光,还是景尘来做,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三月的阳光很温暖,只是有些刺眼,洛隐将纱带搭在楚溪的眼睛上,这样她便能安心的睡着了。 洛隐坐到一旁,桃花的树影斑驳的映在两个人身上,香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香了。往日的担忧好像都会被这香气驱散。 看着楚溪不知是被阳光晒的,还是本有的红润之色,洛隐觉得这样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安排,只要她还活着。 一年前,他离开云都,是为了寻找死亡之花,回到洛城时,便已经找到。 楚溪彻底昏迷的那一日,他以为一切已经来不及,却没想到看到了楼玉痕种下的花开了,竟然是山荷花。 突然,袭来了一阵风,吹掉了楚溪眼睛上的纱带,掉落在洛隐的脚边,他弯身去捡起来,直起身要重新盖上时,看到楚溪睁开眼睛正看着他。 激动的抱住楚溪,道:“阿楚,你终于醒了。” 绿意盎然,山脉连绵,水映蓝天,泛舟江上,仙气腾起,如诗如画。 两抹飘渺的身影的立于船头,犹如踏入云霄。 男子玉带随风飘动着,女子的外纱衣似感应到而起舞,看着离去的山山夹水之景。 许久,男子沉声道:“山河风光无限好,成就了如画的江山,阿楚可喜欢?” 女子淡然一笑,“山荷得水,如我遇你;心之向汝,别暗将曦。” 分卷阅读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