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分卷阅读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 《渣了那个陈世美》作者:青萝语 文案: 美艳多情的女主化身潘金莲穿进游戏里,任务是斗倒千古渣男陈世美。 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如何去与权倾朝野的驸马爷斗? 稳重体贴的暖男军爷、狡猾帅气的街头霸王、大权在握的探花宰相,侠义任性的锦毛老鼠,深沉严肃的忧郁山贼,还有终极大boss陈世美,谁会是她复仇之路的垫脚石,谁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内容标签: 传奇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怜(潘金莲) ┃ 配角:秦永、王延龄、陈世美 ┃ 其它:报仇,虐渣 第1章 入戏 艾怜无聊地翻看着游戏页面,想找一款能自己玩的单机游戏来消磨时间。 翻着翻着眼睛一亮,游戏的名称是:潘金莲大战陈世美。 卧槽!这也可以? 她急忙点开了游戏,先看了下简介。 《潘金莲大战陈世美》是一款全新单机休闲益智游戏,本作通过强大的游戏引擎再现两个中国经典反面人物陈世美和潘金莲,一个抛弃妻子遗臭万年成为后世渣男负心汉的代名词,一个毒杀亲夫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的坏女人样板。把这两人放在一个剧情当中,玩家以女主角潘金莲的视角,和陈世美斗智斗勇,大战陈世美,虐死陈世美,看鹿死谁手,谁更胜一筹? 死宅们,你们痛恨渣男吗?你们痛恨负心汉吗?还犹豫什么,快快化身为潘金莲,向天下的所有陈世美们伸出重拳,虐死为止! 游戏有风险,入戏需谨慎! 艾怜看得热血澎湃,这阵子她最恨的就是高进,她的前男友,大学交往了三年,毕业后又同居了三个月,上个星期突然来告诉她说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再相处下去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因此强烈要求分手。 我勒个去,把老娘玩腻了就一脚踢开,这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贱男人,当初信誓旦旦地把她骗上床,发誓会对她负责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提出分手后转眼就搂着新欢在大街上招摇。 艾怜回想着下午遇到那对狗\男女时,高进竟然假惺惺地对她说:“艾怜,你是个好女人,快别单着了,找个男人嫁了吧,千万别吊死在我这棵树上。我已找到了一生至爱,月末就结婚,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婚礼。” 胡雅那个贱女人像一只骄傲的母鸡婆,胸脯抬得高高的:“我说艾怜,虽然我没你漂亮,没你身材好,没你学习好,但我爸有本事,我家有钱,我照样有好工作,你男朋友现在也归我了。在学校读书时,你处处比我强,老师喜欢你,男生围着你,出了校门你就什么都不是,现在你的工作都还没着落吧?有单位接收你吗?啧啧啧,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你以后有困难了来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借给你点钱或是帮你找找人。” 艾怜强行压住怒火,愁眉苦脸地说:“我正有犯愁的事要告诉你呢,我肚子里有了高进的孩子,两个月了,我打算生下来后给高进妈妈送去,既然你们快结婚了,那就给你好了,也省的你们自己费事了。” 胡雅一听顿时大怒,对高进一阵拳打脚踢:“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还没结婚呢就弄出私生子来了,我才不要给别人养孩子,你个混蛋王八蛋……”打的高进抱着脑袋乱窜。 妈的,不让我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死高进!臭渣男!负心汉!我要玩死你个现代陈世美! 艾怜恨恨地点了“游戏开始”的按钮。 “啊——”没等她发出声,就已经被吸进电脑里去了。 一声炸雷把艾怜惊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败狭小的土地庙里,身下是一堆潮湿的干草,身侧靠里挨着供桌睡着两个孩子。 她躺在门槛处,土地庙没有门板,冷风夹着冰凉的雨水就那么从门洞里打进来,淋湿了她的衣服和身下铺着的的干草。 一道道闪电打下了,照亮了供桌上的土地公和土地婆,白日里慈祥的泥塑面容在此刻显得狰狞诡异,一阵阵雷声轰隆隆地从远处疾驰而来,炸响在头顶上,震得耳朵嗡嗡响。 两个孩子也被惊醒了,小的那个把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哭着说:“娘,我怕。” 艾怜此刻被这一声童稚的称呼震惊得魂飞天外,一片茫然之间她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一个女声画外音传来:“欢迎你进入游戏。潘金莲,从现在开始,你将同陈世美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生死角逐,不死不休。如果你死在游戏中,现实中的你也会死去;只有你把陈世美斗死,你才能重返现实世界。” 话音落后也不管艾怜可怜的大脑能否接受,就强行灌入了游戏的剧情介绍。 艾怜的脑海里就跟放电影一样,影像里的潘金莲被猥琐的张大户调戏,被迫嫁给丑陋的武大郎,不情愿地和他啪啪啪。 只是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这剧情里的潘金莲怎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让她很有一种自己是小黄\片的女主角,然后在一堆男人里观看自己的片子,很耻辱、很见不得人的那种感觉。 影像里的潘金莲被一群浮浪子弟调\戏,被迫搬家,对高大英俊的小叔子武松暗生情愫反被痛斥,后来被潇洒多金的西门庆勾引和他啪啪啪,再后来受西门庆和王婆的挑唆毒杀亲夫武大郎…… 真是一场肉啊蒲啊的什么团,看得艾怜浑然忘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尤其是剧情的结尾处,安排武松祭兄长剜心潘金莲、狮子楼斗杀西门庆,不仅具备了出其意料的震撼效果,而且充满了一种宿命的意味,不失为画龙点睛之笔。 看得艾怜血气沸腾,同时还不时地评价一下剧情。 前半部的潘金莲那真是个屈啊,白瞎一个多才多艺的大美人了,被迫嫁了个又穷又老还没情调的丑八怪,难怪她心不甘。 这个嘛,武松,打虎英雄,高大威武,与矮小丑陋木讷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古佳人爱英雄,古代的后宅女人也见不到几个男人,难怪被他吸引。 后半部,风流倜傥、英俊多金、精于算计的西门庆,这么会撩,很难让女人不动心啊! 再后来,哎呀,这就不对了,怎么你也不能杀人呀!更何况还是不赌不嫖忠厚老实、为养家糊口终日奔波劳累的丈夫! 为嘛不离婚呢? 也是,古代离婚权不在女人手里。 真不愧是传奇的一生,为几千年来中国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的制度下广大女性的受压迫、受屈辱的历史打了重重一拳,古代女人也可以如此恣意一把? 呸呸呸,怎么想跑偏了?三观太不正了! 艾怜赶紧检讨,潘金莲是个坏女人,千夫所指人神共愤的坏女人。 系统声又响起: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 “请玩家设置陈世美的面容形象,可以在系统中选取,也可以自定义把你最恨最讨厌的人设置成陈世美。” 艾怜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高进那张欠揍的脸来,没有人比他更让人恨让人讨厌了。 所以当她眼前出现“选取”和“自定义”的选项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定义”,马上出现一个方框,她脑海中高进的形象马上就出现在方框里。方框下出现了“取消”、“确定”的选项,她回答“确定”。 系统声音马上响起:“陈世美人物形象设置成功,接下来请看陈世美的剧情简介”。 艾怜脑海中又开始放映影片了。 陈世美一出场把艾怜的小心肝都要颤出来了,真特么帅啊,虽然顶着高进那张讨厌的脸,但不可否认那张脸真是帅到没天理了。 古装的高进可比现实的高进气质好多了,撇去了轻浮与痞气,多了份沉稳与睿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披着墨色直发,身着红色喜袍,真是绝世美颜呀,怪不得日后会被皇帝老儿相中收为女婿。 高进真特么的是小白脸吃软饭的命,现实中傍上胡雅那个小富婆,游戏中傍上皇家公主,特么的等着我潘金莲斗死你个陈世美吧! 高进你等着瞧! 艾怜咬牙切齿地看着陈世美的剧情。 系统音优美的声音响起:“陈世美家境贫寒与妻子潘金莲恩爱和谐。” ? ? ? 不是秦香莲吗?艾怜急忙纠正系统音。 系统音:“我的游戏设定的女主叫潘金莲,我的游戏我做主,你少插嘴。” 艾怜立刻闭嘴继续观看影像。 陈世美在婚后仍旧日日苦读,万事不管。 妻子秦香莲,啊不,是潘金莲温柔貌美善良贤惠,上孝公婆,中敬丈夫,下爱子女,怀着孕仍然挺着大肚子在地头上忙活,脸晒黑了,手粗糙了,变卖家产凑齐盘缠供丈夫进京赶考,潘金莲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扶着大肚子,和丈夫在村口依依惜别。 丈夫一去三年不归家,期间,潘金莲生孩子鬼门关了走一遭,孩子出疹子,她从家里三步一磕头到庙里求菩萨保佑孩子平安健康。婆母病重她衣不解带地伺候,旱灾过后的饥荒年月公婆体弱没熬过去,她卖掉房子葬送了公婆无处可去,遂带着两个孩子上京城千里寻夫。 路上孤儿寡母为防不测,她身穿黑色破烂衣裙,不梳头不洗脸,弯腰驼背犹如老妇,四处乞讨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达京城,在城南土地庙暂时栖身。 打听到丈夫已中状元成了驸马后悲愤不已,找上门去奈何陈世美不与其相认,于是在宰相王延龄的策划下趁陈世美寿辰之日扮作乐娘献曲述说别情。 陈世美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动了杀心,派府中韩琪半夜追杀潘金莲母子三人于土地庙,一缕苦命芳魂就此幽幽而去。 等等,艾怜急忙问系统:“我记得《铡美案》里秦香莲没死啊,她要是死了,怎么能去状告陈世美呢?” 系统音传来:“你听不懂话吗?这不是《铡美案》,这是个全新的游戏你懂吗?游戏剧情属于我个人再创作的。再纠正一遍,游戏女主角叫潘金莲,不是秦香莲。你特么闭嘴。” 艾怜一脸粗线,系统的粗口是跟自己学的吗? 艾怜又闭了嘴,继续看游戏里的剧情。 同样是一张脸却演绎出不一样的人生,《水浒传》里的潘金莲一脸春光荡漾,魅惑勾人,尽情地肆意挥霍自己的青春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陈世美剧情中的潘金莲则端庄正气,贤良淑德,隐忍地挑起家庭的生活重担,为丈夫、为孩子、为公婆牺牲自己的青春,埋葬自己的欲望,活得像一潭死水。 画面一转,潘金莲死在武松刀下,落得个被剜心斩首不得好死的悲惨下场。此潘金莲的魂魄兜兜转转便进了陈世美之妻彼潘金莲的身体里,从此她性情大便,走上了疯狂的针对陈世美的复仇之路。 这剧情脑洞开的让艾怜对游戏的设计者佩服得五体投地,神变态啊!正常人真心想不出来啊。 系统音:“这两段影像资料不是本游戏的情节,而是为玩家提供的背景资料,以便于玩家更好地分析陈世美的性格,从而制定相应的策略,同他战斗到底。游戏开始的剧情是潘金莲刚到京城城南土地庙栖身就冻饿而死悲剧了,由新玩家上身接替她寻夫,按系统的要求发展剧情。” 艾怜的眼前出现几行字: 任务一:保证两个孩子的温饱与健康。 任务说明:期限两个月,完不成任务玩家被淘汰出局,现实中的玩家也随之死亡。 随即系统陷入了沉默。 艾怜又身在凄风苦雨的土地庙中了。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楚怜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直咧嘴,真的穿越了? 她心里嘀咕:“我这是什么命啊?在现实里活得憋屈,在游戏里更是憋屈。” “娘,我怕。”小孩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搅得艾怜心烦意乱。 真是倒了血霉了,一个未婚的大姑娘转眼间成了两个孩子的妈! 这就是脑残手欠的下场!玩什么游戏不好,非得点开这个游戏?唉,多说无益,既来之则安之! 这瓢泼大雨的夜晚她即不能推开孩子又无处可去,身上衣裳被雨水淋透了,身下潮湿的稻草又冰凉一片,寒气浸入骨骼,冻得她瑟瑟发抖。 身前孩子小小的身体像个暖暖的火炭团,她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诅咒着这该死的游戏,但还是坐起来靠在供桌前,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搂在怀中,三人挤做一处,艾怜才觉得暖和了许多。 在这雷电交加的夜晚,土地庙里一无所有的母子三人忍饥挨饿,蜷在一起度过了艾怜进入游戏中的第一晚。 第2章 偷黄瓜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放晴,洗过的天空纯净的像蓝水晶一样美丽,艾怜的心情却美丽不起来。 土地庙前的空地上有很多积了雨水的小水洼,艾怜照了照,水洼里的人影模糊不清,但还是依稀可见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一个妇人,脸脏得根本看不出面容如何。 她闻了一下自己,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什么味啊,太特么臭了。 她想洗一把脸,但一想到潘金莲那勾魂摄魄的容貌,孤儿寡母的万一被一群叫花子盯上了被啪啪啪了怎么办? 这样一想顿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来自现代的她当然没有什么贞操观念,但那种事她还是挑剔的很,看不上眼的男人坚决不行。为了安全起见她放弃了洗脸。 转身忽然看到那个小孩子用脏兮兮的手正把一根草塞到了嘴里,她快步起身一巴掌拍掉了他手里的草呵斥道:“你怎么那么脏啊,什么都往嘴里塞,饿死鬼投胎吗?连草都吃!”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大的那个连忙把他护在身后,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娘,你怎么了?弟弟饿了,我挖草根给他吃。不吃这个,那我们吃什么?” 艾怜无语,天知道吃什么,她也很饿啊! 该死的陈世美,这种杀妻弃子的人活该叫他断子绝孙,凭什么自己还要辛苦为他养孩子? 系统的脑子还是有病。 要是她就这样设计游戏剧情:陈世美欢天喜地娶了皇家公主后却后继无力,由于他中看不中用,所以欲求不满的公主出轨,给他戴了一顶顶的绿帽子,他不敢诉苦也无处伸冤,只好认倒霉,小心翼翼养大了一个又一个王八崽子,最终还是被扫地出门流浪街头,此刻方后悔当初杀妻弃子,如今连摔盆的后人都没有,以致肠子都悔青了,最后死在街头被野狗撕咬吞噬。 这样的凄凉的下场不比被潘金莲斗死要好得多? 正当艾怜畅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突然眼前出现了许多字。 玩家技能: 1. 24岁的少妇年轻貌美。 2. 善音律,会弹琵琶,会写字。 3.善厨艺,能做一手好菜。 4.善女红,善持家。 5.能言善辩,工于心计,心狠手辣,适应力强。 6.性格既能温柔贤惠也可放荡善妒。 最后一项技能让艾怜明白了自己不必在游戏中墨守成规,不用守着封建礼教的束缚,尽可以放开手脚大大方方地同陈世美大干一场,斗得他死去活来满地找牙。 “娘,你怎么了?” 艾怜回过神来,大孩子拽了拽她的衣角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城郊,一条坑洼不平的土道通往远方高大的城门,土地庙附近有一块一块的碧绿的菜畦,虽然一大早地里就有人在劳作,但如果机灵的话,偷把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她弯下腰来对大孩子说:“你去缠住那边那个干活的人,我去偷点菜来,看到我返回这里,你再找借口离开那人。” 大孩子一听,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艾怜以为她害怕陌生人就改口道:“我去缠住那边的人,你去偷菜,速度快一点,多摘些回来。” 大孩子奇怪地问:“娘,您不是一直教导我和弟弟‘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吗?爹爹也说过‘君子之财取之有道’,偷,乃不义也。我们不能做。” 艾怜一脸黑线,这些都特么什么破道理?难怪那女人挂了,还有就陈世美那渣货的人品也配教育孩子? 她马上纠正对大孩子的教育:“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们穷的都快饿死了,就顾不得那些了,你们要记住,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孩子的眼睛眨啊眨啊的,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看着孩子那纯真的眼睛,艾怜又不忍心把孩子往歪路上带了,无奈地对她说:“算了,你领着他去挖草根吧,记住不要走远。” 看着大孩子拉着还在啜泣的小不点走到远处蹲着挖草根,艾怜一阵心烦意乱,她又没做过妈妈,根本不会带孩子,虽然孩子是这具身体生的,可不是她的啊,更何况还是仇人之子,将来孩子们的父亲可是会向她伸出屠刀的,所以她不打算和孩子们太亲近。 毕竟父母拔刀相向,最苦的还是夹在中间的孩子,陈世美不认孩子,她就漠视孩子好了,这样孩子长大后就不会为父母反目成仇感到悲伤,痛恨父母总比为父母悲伤要好得多。 艾怜饿得身上没有力气,她缓缓走过一块块菜畦,碧绿的菜叶上露珠像钻石一样反射着朝阳,辣椒、茄子、倭瓜等蔬菜让她见了更是饿得慌。 以前只在菜市场见过,菜地里的挂在植株上的蔬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让她觉得新奇的同时,心里琢磨着怎样能得手偷到菜吃。 小时候在游戏中玩过偷菜游戏,太没意思了,现在要上演真实版的偷菜,她紧张的要命。菜好偷关键是被人捉住怎么办,会被暴打一顿还是被扭送进衙门?两个结果她都不想要。 菜地里大多数的菜都只到她腰间高,就算她俯下身子也很容易被发现。 她走了很远很远,侦查了好久,终于来到了一片周围无人又架起了木架子的菜地里,她前后左右迅速瞄了一眼,然后猫着腰滋溜一下钻进了菜地里。 这是一片黄瓜地,被雨水浇了一夜,垄沟里泥泞不堪,把她的草鞋粘的全是泥巴,但是很多手掌长的小黄瓜顶着嫩嫩的黄瓜花,水灵灵的,翠绿绿的,被雨水冲刷的像碧玉一样泛着光泽,空气里弥漫着黄瓜的清香味。 她迫不及待地摘下一个先吃了起来,好脆亮好好吃啊,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妈妈洗好了端上桌来她从不屑于吃它,那时候多暴敛天珍啊,她为那时的自己感到羞愧。 正当她吃得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杵在了她的后脑上。 她停止了咀嚼,慢慢转过身来,先是看到了一把锃亮的锄头对准她的脑袋,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她没见过锄头,但是这具身体干过农活,锄头这个词还是很快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顺着锄头的木把手看过去,一个高大的壮年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艾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文字: 【可攻略】姜怡天: 26岁未婚,世家子弟,正六品的骁骑尉,在军器监任职,虽是庶子,但有良田豪宅,在军中很有发展前途。性格:为人端方正直,严肃古板。 同时系统画外音响起:游戏为玩家提供可攻略角色,以助玩家斗倒大反派陈世美。是否攻略由玩家自行选择。 艾怜傻傻地消化着脑中出现的文字和系统的画外音,她愣愣地看着眼前仿佛被时间凝固住的高大男人,不可置信地想伸手触碰一下,看他是否真的被定住了,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也动不了,除了她的脑子能思考之外,这个世界真的定格住了,不远处的一片落叶悬浮在空气里纹丝不动。 真有趣儿,等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告一段落后,她问道:“我怎么能让这个世界动起来呀?” 系统答道:“把你脑中出现的字幕窗口关掉就行。” 艾怜的脑中马上显示出刚才的字幕来,她细看了一下,发现了鼠标的箭头,刚想关闭它,又想看看姜怡天的画面,于是脑中的字幕没了,眼前还是一动不动的世界。 她又想看字幕,眼前马上出现了字幕。原来靠意识可以随意切换啊,这可真是太方便了。艾怜很高兴地把鼠标移到关闭按钮,关闭了系统页面。 眼前的锄头又向她移近了一点儿,男子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的地里偷东西?” 艾怜的大脑迅速飞转,马上决定放低姿态哭泣求饶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 吴大回过神来忙上前搀起她来,直觉一阵香风袭面,神情又恍惚起来:“好说好说。” 艾怜不动声色地退后,然后在厨房里绕了一圈,查看着食材,琢磨着拟菜单子。 吴大盯着她的窈窕细腰和浑圆臀部,心想浑家穿剩不要的破衣裙穿在这小娘子的身上竟然如此动人,咱们爷的眼光可真毒辣啊,怪不得能做爷。自己把个美娇娘当成叫花婆子呼来喝去的,这等没眼光果真天生是个奴才命。 一下午吴大都屁颠屁颠地跟在艾怜后面忙活着忙活那,鸡是他杀的,鱼是他剖的,柴火也是他往灶膛里填的,但凡是脏活、粗活、累活他都抢着干了。真是奇怪,平常浑家干活时他从没伸手帮过,女人做厨房活天经地义嘛,为嘛这小娘一动手干活就觉得心疼,怕她弄粗了手,怕她扭伤了腕,怕火星溅到她漂亮的脸蛋。 艾怜知道吴大的眼睛不时地落在自己屁股上,她长得漂亮,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眼睛围着她转。 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着眼点,死渣男高进是这么告诉她的:十多岁的男人侧重看脸,二十多岁的男人看胸,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腰,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臀,五十多岁的看腿。 游戏世界里的男人看样子也差不多如此,以后吸引男人注意力的时候要注意投其所好。至于吴大嘛,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没什么用处,用不着太给他好脸,艾怜一脸正气地扮演着贤良妇人。 只不过她也很犯愁,刚才偷偷切下来的那块肉还在怀里揣着,既然要在这的厨房里多呆几天,就用不着偷拿这块肉了,由于没法处理这块肉,洗完澡后她把肉又揣在前襟处,想偷偷地把肉放回厨房,可吴大几乎不错眼、全方位无死角地欣赏着她的美态,让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把肉放回去。真愁人,天这么热,这肉捂在她胸前可千万别发臭了。 吴大不是坏人,只不过男人对漂亮女人天生没有抵抗力,他有色心没色胆,几次言语试探、撩拨后发觉她是良家妇女,也就慢慢收了调笑之意,开始真心实意地帮她做事。 从吴大的嘴里,她又多了解了些姜怡天的情况。他的父亲如今任太原府府尹,他有个兄长是嫡子,现在西北边疆带兵领军。他是庶子,嫡母去世两个月了,目前在丁忧期间,这个庄子是他成年后父亲给他的产业,现已经交由他手,由于他是武将,给假一百天,今日请几个朋友来城外庄子上小聚。 哎,官职太低,家世不够,根本无法同陈世美抗衡,艾怜对姜怡天的兴趣淡了许多。走着看吧,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 金乌西沉,一个小厮和一个丫头来厨房端饭菜,见到了艾怜都惊为天人,从吴大的介绍中艾怜知道整个庄院里就一个年轻姑娘:姜怡天贴身伺候的丫头玉梅。 姜怡天那么大岁数了,说不定早把玉梅收用了,女人往往难为女人,为了不让玉梅嫉妒自己的容貌,从而在姜怡天跟前给自己上眼药,艾怜一脸可怜地讨好着玉梅:“这位妹妹,能否给我们娘三个安排个住处?不用好屋子能住人就行,我们呆几天就进城去寻孩子他爹。” 玉梅看了看艾怜和两个孩子问:“大嫂,你家官人在京城里?” 艾怜故意自豪地说:“是的,我家官人是读书人,进京赶考三年未归,我领孩子们前去寻他。多亏姜大爷收留,我们娘几个感激不尽。等找到我家官人,定让他登门拜谢。” 玉梅听说她是读书人的娘子,态度也热情了许多:“后罩房有几间空屋子,一会儿让吴大叔领你过去,你自己挑一间打扫一下。不知道几位爷什么时候能结束宴席,你先领孩子们歇下吧,明早早些起来再收拾碗筷。” 艾怜再三谢过她,又忙活了一阵子才安顿下来。 这件屋子简陋的很,一张咯吱作响的床没有幔帐,一床单薄破旧的棉被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个油灯。这就是屋子里全部的物件。即使这样,艾怜也觉得满足了,起码比昨夜的土地庙要好上太多。 艾怜今天干了很多话很是劳累,招呼两孩子上床睡觉,怕两孩子掉下床,她睡在最外侧。棉被只有一床,挤三个人有些不够盖,于是她把棉被横过来,虽然自己脚露在外面,但起码三人都有被盖。被子上有一股很长时间没人使用的霉味,闻上去很呛人,但有什么办法呢。 艾怜以前微微有些洁癖,从不穿别人的衣服,不用别人的被褥,现在不也穿着吴大老婆不要的衣裙吗,不也盖着很脏得发霉的被子么? 没有条件就不要穷讲究,穿到这个游戏里来,她没想到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竟这么强。 半夜,一只胖乎乎的咸猪手碰到了她的胸口,她一激灵醒了过来。 第4章 吸引 艾怜借着月光看到了两岁多的男孩子紧紧依偎着她,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搭在她的内衣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不停地做着吮\\吸的动作,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无意识地竟然想把一条小胖腿儿也搭在她的腰上。 “真讨厌,这么大的孩子了还粘着妈妈不放。” 她起身厌恶地把孩子转了个方向对着他的姐姐,又躺了下去,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在琢磨着怎么能见到陈世美不让他动杀心,然后再把孩子交到他手上。她当然不愿意带着两个拖油瓶,只有一身轻才能更好地施展战斗大业。 根据她在现实中看到的有关陈世美的故事,斗倒他的关键是要得到包拯包大人的支持,一定要想办法搭上包大人,只要找到他就万事大吉了,可以借助他的权势和铁面无私去铡了陈世美。 突然系统的画外音响起: “玩家请注意,这是一款全新的游戏,不是戏剧《铡美案》。 游戏开头的剧情是系统设置,完成三个系统任务之后,剧情由玩家自主设置。玩家角色的思想意识以玩家为主体,身体是陈世美之妻潘金莲的,又杂糅了武大郎之妻潘金莲的性格,换句话说,潘金莲是三合一的结合体,既具有玩家现代女性的智慧,又保留陈世美之妻的记忆,还混杂着武大郎之妻的风流、狠毒与放荡。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斗过陈世美。 特别注明:本游戏里没有包青天,所以别指望包大人为你申冤昭雪,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斗死陈世美。” “该死的,你才说,没有包大人我怎么能弄过陈世美?你以为状元的名头是纸糊的?他既是状元公又是驸马爷的,除非皇帝被我勾到手,否则我怎么可能斗过他?” 艾怜气的大骂系统,可系统却像死了一样,再没声息。 还好俩个孩子没被她吵醒。 第二天天刚亮,艾怜就起身了,昨晚上她睡得早,不知道是饮宴何时结束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 的,今天要在早饭前把厨房收拾好。 她推醒了冬妹,让她照顾好弟弟,如果饿了就到厨房那边找她,交代清楚后,开始了一天的劳动。 可真累啊,艾怜坐在小凳上,看着俩孩子吃得喷喷香,自己也忍不住食欲大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能吃能喝能干活,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往劳动妇女的行列里站队了,虽然劳动光荣,但她还是想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举。 好在这家没有女主人,下人也少,姜怡天也不多事,做什么吃什么,很好伺候,她只负责一日三餐及厨房里的洗涮,公家活做完后也有空闲的时间做自己的活计。 玉梅见她可怜,就把自己不穿的衣裙送了她两套。 艾怜再次施展了潘金莲的一项技能:善女红。 她把其中一套衣裙改小给冬妹穿,毕竟八岁的女孩子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已经知道廉耻美丑了,不能再让她破衣烂衫地露胳膊露腿了。 这几天她发现附近的农家男孩子有的都七八岁了还光着屁股遛小鸟,美丑不说多不卫生啊。 孩子毕竟是身体的原主生的,她既占了这具身子,该负责时还是要负责的,便把剩下的布料拼来拼去,做了件无袖的小褂子和一个大裤头给瑛哥穿。 虽然她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但他们都很懂事,尤其是冬妹,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默默地带着弟弟,她把瑛哥照顾的很好,比她这个名义上的娘称职多了。 这让她省了不少心,能腾出空来做活计,想心事。 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没见到姜怡天。 从系统给的信息和他的下人们的描述中,艾怜分析他的性格是冷静稳重的人,有责任心,为人方正,有些严肃古板。 这种男人眼里的好女人应该是陈世美老婆那样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型的。要想得到他的关注,必须把自己魅惑的一面先掩去,以免引起他的反感。 这种男人应该是重义气的,即使得不到他的男女之情,能得到他的敬重也是很好的,这样以后求他办事也会方便些。 所以艾怜老老实实扮成良家妇女,除了在厨房忙活,就回到自己住的后罩房里,不多事,不乱走。 终于机会被她逮到了。 她虽然很安分,但小孩子天生好奇闲不住,尤其是瑛哥,满院子里就他一个小不点,又长得萌萌美美的,自从他见识过一次姜怡天在院子里演练长\枪,顿时被深深吸引住了。 每当姜怡天舞枪时,他也拿一截小树枝在旁边跟着比比划划,嘴里还吆吆喝喝的。 姜怡天看着觉得有趣,于是放任他在身边吵闹。 遗憾的是两岁多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就是指点他,他都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这一次,瑛哥的小短腿有些没跟上身体的节奏,转身时自己把自己绊倒了,胳膊肘破了层油皮,哇哇哭了起来。 姜怡天觉得是自己没有监护到位,一脸愧疚地抱着小不点去厨房向艾怜道歉。 见到艾怜,他的确是被惊艳到了。 这几天他常听见吴大和小厮们的议论声,说帮厨的潘娘子像天仙一样漂亮,他从没往心里去,男人嘴上向来没把门的,什么事都习惯往夸张的地方吹,只是这一次,他的确是被惊艳到了。 见到姜怡天的表情,艾怜知道自己的美貌成功在他心里扎根了。 她马上装作心急地问:“姜大爷,孩子怎么了?” 姜怡天回过神来,一脸愧疚地说明了情况,冬妹也忐忑不安怕会被娘亲责骂。 瑛哥看见娘亲,哽咽着把两只胳膊伸过去要求抱抱。 艾怜从姜怡天的手中接过孩子,故意碰到了他的大手,装作毫无察觉,把孩子抱过来看了看他身上蹭破的皮肤. 随后把他放到地上,一脸严肃地教育:“瑛哥,你是男孩子,再小也是个爷们,长大了要保护娘亲和姐姐,要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你要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再哭下去娘亲可生气了。” 瑛哥不太明白母亲说什么,但这阵子母亲对他很冷淡,他有些惧怕母亲,就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艾怜拿粗布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装作很心疼的样子朝他的伤口处吹气为他缓解疼痛。接着又把他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下颌处,把他抱进怀里,漂亮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梨花带雨”这就是姜怡天此时所想到的词汇。 眼前的妇人外表虽柔弱,但内心却很坚强,能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地带着两个孩子千里寻夫,光这份勇气就已经让许多男子都汗颜。 妇人大都头发长见识短,小孩子磕着碰着时多半是急于哄好,或是斥责孩子不长记性,而眼前的妇人在这等小事上首先想到的是对孩子的教育问题。 这份容貌,这等气度,虽粗布旧衣,却难掩她天生丽质。 姜怡天觉得他的手背有种奇异的感觉,被她碰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急忙同她告辞,出了厨房。 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艾怜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古代有身份的男子除了自己的妻妾、丫头外,很少能接触到其他良家女子,就连与自己的亲姐妹接触都要注意避嫌。 艾怜敢肯定姜怡天心里一定被她搅乱了! 她抱着瑛哥回到住处,拿出姜怡天送她的那瓶药,涂在了孩子的患处。 瑛哥见母亲又是抱他又是给他上药,就想得到娘的更多关爱,于是赖在她的怀里不肯下来。 艾怜再不喜欢他,也架不住一个漂亮的肉团子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你,祈盼让你多爱他一点。 艾怜抱着瑛哥问:“你喜欢姜大爷吗?”。 瑛哥奶声奶气地回答:“喜欢。” 艾怜告诉他:“喜欢的话就多去找姜大爷,看他是怎么习武的,但是你不许吵到他,否则他就不喜欢你了。” 瑛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艾怜无意中扫了冬妹一样,看到她撅着嘴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这小丫头,早熟得很!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是在勾引姜怡天,艾怜对她说:“瑛哥是男孩儿,身边却没有父亲教导,我怕他以后会缩头缩脑。姜大爷武艺高超很有本事,你常领着弟弟去看看姜大爷,让你弟弟多跟他学学做人的道理。如果你弟弟闹的厉害你就把他领回来,别让姜大爷厌烦了你们。” 冬妹点点头,又怯怯地问她:“娘,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 死孩子,还想你那狼心狗肺的爹呢!等着他杀你们早死早投胎吗? 艾怜看了看冬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鬼的很,肯定发现了她的母亲自从土地庙雨夜之后性格发生了变化。 面对她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这孩子察觉到她不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 他们真正的妈妈。 “等我们手里有些钱,进城后能不为吃住发愁的时候就寻你爹。” 冬妹疑心地看着娘。这几天,娘不知为什么对他们姐弟俩很冷淡疏离,而且还一副很严厉的样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慈祥了,动不动就训斥瑛哥淘气,嫌弃他脏。 以前娘最怕惹事,尽量避开男人,可是她这几天好像什么人都不怕,见了那个吴大还有说有笑的,对那个严厉的姜大爷竟然也不怕。 娘怎么变了? 她不敢问出口,眼眶微微发红,低头轻轻地说:“娘,你以前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尽快找到爹爹,到了爹爹身边,我们就什么不都不用怕了。” 艾怜耐心地同她讲道理:“冬妹,娘带着你们一路走过来,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为了不让坏人盯上我们,我们三个不敢梳洗,蓬头垢面就像是乞丐。如今京城近在咫尺,你爹爹是读书人,清高的很,见到我们贫穷肮脏的样子他一定心里不喜。再说娘也不知道进了城后多久才能找到你爹爹,在京城里没有钱寸步难行,没办法娘才带着你们暂时在这落脚,待赚些钱,再进城里,干干净净地站在你爹爹面前,你爹爹才会高兴。” 冬妹的鼻头也开始发红,她扑进了艾怜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艾怜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继续说:“姜大爷若是教导你弟弟,你在旁边也要跟着听跟着学,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多学点本事将来肯定不吃亏。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女人千万不能把命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男人如果靠不住,还有自己可靠。” 瑛哥见姐姐在母亲怀里,觉得眼热也凑过来要往艾怜怀里钻。 艾怜躲过他,教训道:“男孩子少往娘怀里钻,不嫌丢人吗?” 说完轻轻推开冬妹:“给你弟弟洗洗脚,早点睡吧。”说罢铺床叠被,准备休息。 这以后,艾怜总是能看到姜怡天的身影。 瑛哥喜欢姜怡天,每当围着他疯够了之后,觉得渴了饿了就会拽着他来厨房,这时候艾怜总能端上一碗新熬制好的酸梅汤或是绿豆水给他们喝。 一口气喝下去,既消暑又解渴。 姜怡天的目光越来越难以从艾怜的身上移转,虽然身穿粗布衣裙,却难以掩盖她动人的身姿。 不止是她的容貌吸引他,那温柔的语气,优雅的举止,端方的气质无一不让他着迷,更难得的是一次偶尔和她攀谈起来,她所表现出来的见识及见解也让他大为敬佩。 她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在逗瑛哥和冬妹玩的时候,从孩子们的嘴里套出了很多关于她的情况。 知道她识文断字,知道他们的外公是秀才,饿死在了饥荒中。知道她的丈夫是她父亲的学生,她父亲觉得这个弟子日后必有大出息,不但把女儿嫁给他,还一直供养他读书。 一个乡下穷秀才竟然能教导出如此聪慧大度的女儿来,想来他的弟子女婿也应该能被教导成一个栋梁之才。 想到这他深深地对她的丈夫起了嫉妒之心。 哎,如此好的女子竟是他人妇,此生无缘! 他是正人君子,虽对艾怜生了爱慕之心,但并不会起什么叵测之心,做出什么夺人所爱之事。 于是又开始回避她,唯恐心里的情丝长草,不可收拾。 艾怜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怡天的变化。 当她看向他时,他目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样子,当她不看他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胶着。 这身体真不愧是三合一的结合体,里面属于潘金莲的部分,对男人的感觉如此灵敏,就像雷达探测器一样把男人的情绪摸得准准的,难道这是系统新开发的潘金莲的又一技能? 只是这两天不容易见到姜怡天了,他也不再来厨房。 她敢肯定姜怡天是喜欢她的,但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如果他是小人的话应该像狗皮膏药一样死缠烂打,现在避而不见应是怕做错事有损彼此的名誉,他这难道是在避嫌? 这样的表现的确是君子所为,他果然正派的很,不过对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她有些欣赏不来。 反正是把他当做踏脚石的,艾怜也不想真和他牵扯上什么,只要日后她有为难之事时求到他的门上,他能记起她的好,伸手帮她一把,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又过了几日,姜家的厨子也就是吴大的老婆回来了,见那厨娘一脸妒意地瞪着她,艾怜知道她该离开了。 幸亏把吴大老婆的破衣服洗干净还回去了,要不然被她看见指不定怎么闹呢。于是领着俩孩子前去跟姜怡天告别。 姜怡天挽留了几句,见她去意已决,又不能阻拦人家女人去寻自己的丈夫,他再次感叹自己与佳人无缘,无奈塞给了她一锭银子。 艾怜一看是一锭大约十两的纹银,虽不大懂得这里的银钱换算,也知道十两银子对她这种贫穷的妇人来说是一笔巨额财富。 她心知姜怡天这是在可怜她,想尽可能帮一帮喜欢的女人。 虽然她也很想要这锭银子,但由于她一直在他面前扮演的是端庄的正经女人,怎能接受别的男子的馈赠? 她心里十分遗憾地把银子放回姜怡天的书案上,违着心说道:“姜大爷,您家的厨娘一天的工钱是八十文,我在这里做了十六天天的活计,共一千二百八十文,但我们娘三个在这里连吃带住,扣除食宿,你给我一贯钱已经是很开恩了。这锭银子我说什么也不会收的。” 姜怡天心疼地看着艾怜,拿起那锭银子,轻轻劝道:“这两个孩子很得我的欢心,你们进城后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官人,你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俩孩子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手中没钱难道要流落街头吗?这锭银子算我借你的,你寻到你家官人后再还给我吧。”说罢又把银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艾怜心里感叹,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欢才会为对方着想。 她没有矫情下去,拿着银子弯腰施礼,两个孩子也懂事地要向他磕头谢恩,被他一手拦住。 他又拿出两贯钱道:“这里有你的工钱,我家的厨娘也是吃住都在这个院子里的,所以不会扣你的食宿,你的厨艺要比她好得多,另外上次你置办的席面我很满意,我把给你的赏钱都放在一处了,这些是你该得的,拿着吧。进城之后,如果有困难,千万不要同我客气,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的。”然后又把自己在京城的住处告知了她。 艾怜再次和孩子们谢过了他,离开了他的书房,回住处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包袱皮里有几套新做的衣服。 前几天玉梅拿着两块布料来找她,说是姜怡天喜欢两个孩子赏给孩子们做衣服穿的。 玉梅走后,艾怜用手轻触料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9 子,布料细腻柔软,不是很贵重,一般小康之家的娘子走亲戚会客时还是能穿得起的那种料子,对现在这种身份这种处境的艾怜来说再合适不过了。这料子的颜色不是鲜艳明快的,不适合七八岁的小女孩穿,但很适合她这种年轻的小媳妇。 艾怜心里明白这实际上是姜怡天给自己的,没想到那么一本正经的人竟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艾怜心里有一丝甜蜜,不可辜负他的心意,于是利用每天空闲时一针一线给娘三个又各做了一套衣裳。 艾怜把衣服收好,又把银锭子贴身放好。把一贯钱藏在了冬妹的身上,想想还是觉得不把握,把剩下的一贯钱拆开,拿出四百文拴在了瑛哥的腰上,剩下的六百文自己放在手边,这样万一丢了一处,还有另外两处救急。 她把包袱背在背上,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出门了。 吴大听说她要离去,心中万分舍不得,不顾他老婆的眼刀子,在厨房里收拾了些干粮,又包了两块干牛肉,跑到大门口追上艾怜。 把吃的一把塞到了她怀里,恋恋不舍地说:“潘家妹子,我们和爷还要在庄子里待上一两个月,以后在京城里有什么困难,记得来姜家找我吴大。” 这半个多月多亏吴大照顾她,他虽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窝囊男人,但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就是她的恩人。 艾怜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便真心实意地给他施了一礼,谢过他后转身领着孩子们毅然踏上了进城之路,以后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恐怕再难碰到这样的好心人了。 第5章 被撩了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来越热,艾怜把两个孩子的头脸包好,防止太阳把他们娇嫩的皮肤晒伤。 瑛哥太小,出了姜家,没走多远就走不动了。艾怜无奈只好抱着他,抱了一会儿,手臂酸的厉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沉。后来实在抱不动了,便放下瑛哥,把包袱给冬妹,然后蹲下背起瑛哥继续赶路,很快她觉得自己像是背了个火炉,后背都被汗水溻湿了。 哎,这身体的原主也太不容易了,千里寻夫的路上她是如何一步一步挨到京城来的?这陈世美真特么的不是东西,糟糠之妻说弃就弃,以后一定要替原主讨个公道。 虽然是进城的官道,道路也宽敞整齐,但一有马匹、骡子或车辆快行经过时,道路上就会扬起一阵沙尘,没等完全落下,又会有新的车辆经过,所以路上的行人都有些灰头土脸。 艾怜很是苦恼,虽然戴了斗笠遮阳,但灰尘无孔不入,昨晚刚洗的头发,现在沾染得全是灰。 本以为今天要清清爽爽地进城,却忘了古代没有柏油路和水泥马路,这落在身上的薄灰和汗液一混合,粘粘的让人难受。 离城门二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个茶摊,艾怜实在是累极了,怕在城里歇脚不方便,就打算先去茶摊歇息一下。 树底下阴凉处有张八仙桌,一群吆五喝六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喝茶。旁边草棚子下有几张方桌,其中正好有个空桌子,艾怜便领着孩子们过去坐下了。 要了三碗凉茶之后,她把斗笠摘了下来,这下终于松快多了,头发里都是汗,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脸,又给两个孩子也擦了擦。 殊不知她这举动被树下的那桌人看到,一个个都怔愣住了。 这么一个绝色妇人真是少见,那群二十郎当岁的浮浪子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惯常拈花惹草,惹是生非,其中大部分未成家,如今见了艾怜,如同猪八戒见了月里嫦娥,淫心紊乱,色胆纵横。 其中为首的那个更是动了欲心,不言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其余的小子们见了老大这副德行,知道他好美色的毛病又犯了,便一个个挤眉弄眼,嘴上打趣儿,撺掇着他上前搭讪。 那人也正有此心,边喝茶边注意艾怜的动静。 等待了一会儿,见艾怜始终都是母子三人,身边没有男子跟随,于是色胆包天,决定前去调戏,其余人就都坐在桌前等着看热闹。 那男子整了整衣襟,拿着把扇子踱到到艾怜桌旁,把一只脚踏在了艾怜侧面的长凳上,弯下身子,用扇子轻轻敲打桌面调笑道:“小娘子,喝的什么茶?” 艾怜抬头看了看他,衣着光鲜,容貌俊俏,身材清瘦,仪表整洁,只他这动作和说话的语气绝不是正经人。 这可是在古代,没找到陈世美之前好歹要顾忌名声,不然陈世美可就有正当理由灭妻了,于是低头自顾自地喝茶,不打算搭理他。 那群人见老大吃瘪,不怀好意地打着口哨臊他。 那人不甘心在一众小弟面前丢面子,就放下大长腿,转身坐在了凳子上,继续涎着脸嬉笑道:“小娘子,怎么不见你家官人陪着你呢,他就不怕你被别人唐突了去?” 那群人听了哈哈大笑,纷纷拍着巴掌敲打着桌子瞎起哄,为他加油。 这小流氓,竟然来调戏她,这要是在现实世界,她早调戏回去了,让他陪吃陪喝陪逛街,最后找机会溜走让他血本无归,让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只是这万恶的旧社会限制女子的言行,让她不好当众发挥自己的能力。 旁边的瑛哥害怕极了,从凳子上溜下来扑进了艾怜的怀里把头藏起来。 艾怜怕招惹麻烦,于是打算息事宁人,带两孩子速速离开此处,躲开这群泼皮无赖。 不料系统声音突然响起:【可攻略】:秦永。 21岁未婚,街头浪子,有些拳脚功夫,常年混迹于花街柳巷,赌场教坊,依仗随身本事放高利贷为主业,手下聚有四五十泼皮,也做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之事,江湖人称荆棘花秦永。性格:性子奸猾,好结交,爱美色。 特么的,什么意思? 艾怜抬头又细看了看秦永,别说,这流氓长得还真挺帅,一束头发在头顶扎起垂在脑后,其余长发披散在肩头,皮肤白皙,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色迷迷地盯着她看,薄薄的嘴唇微启,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她一向是外貌协会的,向来重颜值轻人品,否则也不会看上高进的,就冲眼前这男人的相貌,她是不介意和他来点小暧昧的。可这流氓的段数也太低了,私底下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什么的多有情调,哪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她现在可是扮演有妇之夫、贤妻良母啊。 虽然这是系统为她提供的可攻略的游戏角色,可她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她也不能明晃晃地去攻略他呀。 这个小流氓,撩妹子的技术太差劲了。 艾怜无奈关闭了脑中的字幕,赶紧收拾东西,抱起瑛哥,拉着冬妹,就要走为上策。 可那小流氓伸出双臂拦住了她,她转身领着冬妹换个方向走,可那小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0 流氓的移动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挪到她面前,又一次拦住了她。 瑛哥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孩子的哭声具有某种神奇的穿透力,很快把附近的人吸引过来看热闹。 由于秦永的手下咋咋呼呼,气势汹汹的,围观人群对于这群泼皮无赖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敢怒不敢言。 秦永吊儿郎当地用扇子挑起艾怜的下巴:“小娘子,陪爷喝杯茶,爷一会儿雇车送你进城去。” 艾怜一扭头避过扇子,心里有些发恼,正琢磨着如何脱身,忽然听到一声呵斥:“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终于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艾怜松了口气,转头去找那位正义人士。说话之人中等个子,身板结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是一脸拉渣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不准他的年龄。 突然系统声音又响起:【可攻略】:韩琪 30岁未婚,江湖义士,陈世美的门客,暂时栖身于驸马府,为陈世美的才干所折服,受他驱遣为他所用。性格:性子耿直,讲义气。 这这这,系统竟然一起弄出来两个? 这下艾怜不着急了,这种应付流氓的事就应该由江湖义士来解决,就让这两个系统提供的游戏角色互相攻略吧,她兴致勃勃地闪到一旁看热闹。 秦永见好事被人破坏了,面子上下不来,脖子一梗,拿着扇子冲着韩琪一指:“怎么,你是她汉子吗?” 韩琪双手抱拳道:“这位小哥,在下与这妇人素不相识,只是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她一女子又带着孩子,何苦为难她们孤儿寡母?在下如有得罪之处望小哥海涵。” 旁边一个头发有些卷的小泼皮破口大骂:“放屁!你是甚么东西?你既不是她家汉子,你管她鸟事?感情是见这小娘皮貌美,也想分一羹不是?” 韩琪怒道:“休要满嘴喷粪,污人名声。” 那卷毛小泼皮仗着人多势众,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几步走到韩琪跟前,一把揪着他的领子举起拳头就要揍。韩琪一把握住他的拳头使劲一捏,往下一按,小泼皮顿时疼得跪了下来杀猪般嗷嗷叫唤。 秦永一见卷子吃亏,突然上前两步飞起一脚朝韩琪心口处踢去,这一脚虎虎生威,带着股风声袭了过去,韩琪撒开手放开小泼皮一闪身躲开了,秦永的第二脚紧接着也踢了过来,韩琪一矮身子又避了过去,刚要直起身,秦永一手拿着折扇朝他的面门狠狠劈了下来。 韩琪急忙伸出手臂一挡,扇子打在手臂上,打得他钻心的疼,他这才发现秦永的那把扇子骨是铁做的,幸亏他是个练家子,否则这条手臂就废了,他的火气蹭地冒了出来,和秦永打斗在一处。 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四十多个回合之后,秦永有些力竭,知道了韩琪的厉害,心知抵挡他不住,再斗下去自己的面子要折进去了。 他素来奸猾,望风使舵,极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急忙虚晃一下跳出圈外,喝一声:“且住。” 然后双手握拳道:“好汉,不打不相识,小弟我佩服你的功夫,有心结交。我叫秦永,敢问英雄高姓大名,可否与我入城一叙?” 韩琪也不愿多惹是非,况且见秦永一副小白脸弱书生模样却能轻松接他四十多招,对他也很是佩服,于是一拱手答道:“我叫韩琪,是驸马府的门客,为驸马爷办完差事刚要回城。” 秦永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琪,心想多亏自己机灵,没太得罪他,否则惹了驸马爷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说:“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早闻得驸马府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得罪之处,见谅见谅。” 秦永身边的泼皮们也都很有眼力见儿,纷纷过来给韩琪赔礼。 那个骂他的卷毛也是个伶俐的,拱手道:“韩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卷子给您赔礼了。”说完便要给他下跪。 韩琪急忙扶起他:“不可不可,冤家宜解不宜结。” 旁边的艾怜抱着哭泣的瑛哥一边哄着,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动静,本想看一场英雄救美的段子,好决定下一步去攻略他们两人中的谁,却不成想他们两个倒弄在了一处,这可真是基情满满、出人意料啊。 韩琪扫一眼哄孩子的艾怜,对秦永拱手道:“秦爷,可否放这妇人离去?” 秦永看了看艾怜,心中十分不舍,但他是聪明人,绝不会为了个不相干的妇人同驸马府的人结仇,脑子一转,既然要结交韩琪,索性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 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对艾怜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这位娘子,我吃多了酒有些不清醒,恐吓到了孩子,这银子你且拿着,给孩子抓些压惊的药吃,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知道艾怜一年轻妇人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从他手里接银子,于是把银子塞到了她怀中瑛哥的前襟里,然后向周围喊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这该死的流氓,竟然趁机揩油,他那手明明碰到了自己丰满的地方。 秦永热情地邀请韩琪一起进城吃酒,韩琪欣然应邀。 秦永叫过店家,付了自己这伙人还有韩琪和艾怜的茶钱后,和手下簇拥着韩琪风风火火地向城里走去。 这个秦永还挺讲究的,艾怜收了冬妹手中的银子,抱着瑛哥拉着冬妹远远地跟在他们后边也进了城。 第6章 秦婶子 进了城后,艾怜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游戏把这个城市设置得繁华整洁,一点都不是她之前所担心的那样。以前她在现实世界中看到过不少晚清老照片,照片中不论城市还是乡村都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不论男女老少大都一脸麻木,了无生气的感觉。 而眼前的汴京城,繁华富庶,街道宽阔笔直,两边绿树如茵,树后店铺林立,商号荟萃,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街上往来的行人看上去都挺精神。 艾怜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落脚之地。 已经快晌午了,艾怜领着孩子们进了一家小吃铺,要了两碗笋蕨馄饨。现在铺子里客人还不多,她娇滴滴地向店小二打听:“小二哥,请问着附近有便宜些的房子租赁吗?” 店小二见她貌美,便一脸殷勤地说:“小娘子,你可是找对人了,一会儿用过饭,你只管去后街,一打听房牙子鲍老大家,谁都认识。” 艾怜谢过他之后,系统画外音又响起来:“系统自带地图功能,打开地图,按照箭头指示的方向前行,可以找到租房的地方。”与此同时,艾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不断闪烁的卷轴。 这抽疯的系统,不早提示给她,害得她对那店小二媚笑了半天。 艾怜在脑海里打开了卷轴,这是京城的布局图,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1 她是由南城门进来的,现在处在外城的蔡河附近,一个红点在闪烁,标有“徐记馄饨”的字样,表明她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 很快,从红点处伸出一个箭头,箭头弯弯绕绕,指向另一个红点处,在内城相国寺以东,汴河大街以北的兴礼坊桃林巷里。 艾怜大致看了一下,觉得路途遥远,要靠她们娘三个的两条腿天黑都走不到,她向来不是苛刻自己的人,便决定雇辆车走。 她问系统在哪里可以雇到车,可系统这时候又跟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这特么的坑爹的系统,关键时候就装死! 艾怜无奈只好又对店小二媚笑了半天,从他那里得知在街头巷尾处,都能看到可以雇佣的牛车、驴车、骡车或轿子。牛车稳当宽敞费用高,驴车轻便狭窄便宜些,骡车比驴车宽敞比牛车速度快,价钱介于牛车、驴车之间,轿子是最贵的。 店小二介绍得非常详细,吃过饭,恋恋不舍地目送着艾怜出了店门。 艾怜在街角处雇了辆驴车,领着孩子们朝系统指示的地方前进。城里人多,驴车过街道穿小巷速度也快不起来,一个多时辰后才到达桃林巷。 按照系统的指示,驴车来到一户人家处箭头消失了,红点停止了闪烁,艾怜付了车钱后,上前拍门。 很快门里有女人问道:“谁呀?” 艾怜隔着门问道:“请问,这里可有房屋岀赁?” 门开了,一个四十出头徐娘半老的妇人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艾怜问道:“是你要赁房子吗?你姓甚名谁?你家男人呢?” 艾怜行了个万福,答道:“大姐,是我要租房子,我姓潘,小字金莲,我官人是读书人,进京赶考三年杳无音信,家里遭了饥荒,公婆病饿而死,我实在没办法才带着孩子们千里迢迢来京城寻夫,想先寻个落脚处,请大姐给个方便。” 那妇人一脸不信:“逃荒出来的哪有像你这样衣裳整洁,面色红润的?”说罢就要关门。 艾怜急忙按住门板道:“大姐,半个多前在城南我们娘三个差点饿死在土地庙里,是附近的一户姜姓人家见我们可怜,容留了我们半个月,给他家帮厨,才赚一些钱,他家的丫头见我们母子穿得像叫花子实在不像样,才给了我两套旧衣服,这身衣服就是旧衣服所改。大姐,天色已晚,我带着两个孩子实在走不动了,求您可怜可怜他们吧。” 说完,用袖子揩了揩发红的眼睛。 那妇人看了看两个孩子,孩子长得白净漂亮,一看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听这女子说丈夫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娘子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听了她的遭遇对她很是同情,连忙以礼邀了艾怜娘三个进厅房,请她入座看茶,还拿了盘果品端给冬妹和瑛哥吃。 艾怜谢过之后问道:“大姐,高姓?您可有房子租与我?我先租三个月,租钱一次付清。” 那妇人喝了口茶道:“我们家姓秦,我有两个女孩儿和一个儿子,八年前丧了丈夫,辛苦熬了这些年,总算是把两个女儿风光嫁了出去,如今只守着儿子过活。儿子二十出头,虽不成器,但也孝顺,虽没个正经营生,但也没短了我的吃喝,如今日子过得尚可。头两三年,右邻居搬到乡下去了,我儿子想法买下了他家房产,又盖了些房舍,专门出租,如今那院里已经住了四户人家,挤挤插插的。那院里还有一间破旧的厢房,你要租的话就便宜租给你。我这院里只住着我们母子二人,空房也有几间,本来我儿子是不许我租这院的房子的,不过,我见你一个年轻标致的小妇人又带着两个小孩子,怕你吃亏受气,你要是租这院的房子,条件要好上很多,也清净的很,不过租金要贵一些。到底租哪间房,你自己决定。” 真能啰嗦,艾怜只想问她有无房子出租,她却啰里啰嗦地把她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个遍,不过好在也因此了解了房东大致的情况,觉得租这家房子还可以。 艾怜不是个小气之人,尤其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当然她是不愿意和好几家一大群人挤在一处,那样吵吵闹闹的太没有隐私了。这院里正好,房东家有个男人镇着,不怕发生危险,再说这家就两口人,的确很清净。 “您的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刚才称呼您大姐真是太失礼了。秦婶子,您长得可真年轻。” 艾怜夸了几句那妇人,然后又言辞恳切地说:“人多是非也多,我们娘三个孤儿寡母的,没有男人傍身,只想清清静静的,还是租您这个院吧,以后我们娘三个还要靠您多看顾。” 那妇人见艾怜明白事理,也很高兴,这等标致小媳妇,放在哪都少不了是非,她怕罗乱,本不想租房子与她,只是见她带着两孩子怪可怜的,京城人口杂乱,万一遇上不良之人母子三个可能就都毁了。她向来是心善之人,相逢皆是缘,见她知书达理的,两孩子又漂亮又守礼,很是想帮她一帮。 秦婶子把她领到了西厢房,这间房可比她在姜怡天的庄院里住的那间房齐整多了。外间的厅里有桌凳一套,靠边还放着一个木榻,榻边有张黑漆小几,里间是卧房,贴里安着一张三面雕花的木床,两边是栏杆,上挂一顶有些旧的紫色幔帐,侧首有个衣柜,对面放着洗脸盆架,架上有个铜盆。地中间一张黑漆桌子,放一个锡灯台,桌边摆了两把高背椅子。 整个房间收拾的很是整齐干净,艾怜对此很是满意。 秦婶子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出嫁前住的闺房,一直空闲着,虽没人住,但我每天都要打扫通风,所以并没有空屋子的味道。我住正房,我儿子住东厢,白日里基本看不到他的人影,有时好几日不归家,野得很,我一个人住着闷得很,以后咱俩常说说话,互相也有个伴。” 艾怜问道:“大婶,租钱怎么算?” 秦婶子道:“一个月一贯五百钱,隔壁院里的房租是一贯二百钱,这的条件可比那边的院里强多了,多收你四百文不算多,你如果不信,现在可以去那院里打听。如果嫌贵,那院的东厢房有个破耳房便宜些租你一个月一贯钱。” 艾怜摇摇头说:“我就住这儿了,婶子,我先拾掇拾掇,晚饭后把钱给您送去。” 秦婶子道:“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女儿们出嫁前用过的,你们娘几个使用时要多加爱惜,如有破损,我可是会让你们赔偿的。” 艾怜回话:“应该的,我们会多加小心的。婶子,我怎么没见到灶台,在哪里可以生火做饭?” 秦婶子指了指屋子右侧告诉她说:“右边耳房有灶台,可以生火做饭,出了巷口向右走过一条街,有卖煤炭的铺子,附近还有露天卖干草和木材的场地。小娘子,京城里吃食便宜得很,我们这儿的人一般很少在家做吃食,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2 想吃什么附近都能买到。” 艾怜可怜兮兮地说:“婶子,我不知何时能寻到我夫君,在寻到夫君之前我总要做事养活孩子们。我厨艺尚可,想先做些吃食拿去卖,不知道能不能糊口。如果这个做不成,我女红也很好,但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求婶子看顾我些,如果吃食做不成,以后要是听说有谁家想做针线活,举荐举荐我可以吗?” 秦婶子叹了口气:“真是个小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要为生计操心,但愿你能早日寻到夫君。”又和艾怜唠了些家常,告诉她哪家的吃食味道好,哪家的果蔬铺子不欺客,哪家邻居不讲理惹不起等。 从她嘴里,艾怜对周围的环境了解得七七八八,从交谈中感觉到秦婶子是个爽利人,古道热心,通过她的说话行事,发现她的性子也很泼辣。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比较好相处,她是很欣赏这种性格的女子的,暗自庆幸自己再次遇到了好人。 第7章 为生计发愁 等秦婶子走了之后,艾怜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终于有稳定的住处,可以过上一段正常人的日子了。 两个孩子见没有了外人也都放松起来,在这个新家里东走走西看看,摸摸这,碰碰那,新鲜的很。 艾怜看着两个孩子在新家里探索,心里很有成就感。 自己真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啊,把别人的孩子带的这么好,以后回到现实世界结婚生子,可就有育儿的经验了。高进那个大傻瓜,错过了自己这么个又善良又能干的女孩儿,看胡雅那个母老虎将来怎么折腾他,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忽然她又连忙起身,把银锭子拿出来,又抱过瑛哥把他身上的铜钱取下来,冬妹也很乖巧地拿出了身上藏着的一贯钱。 她算了算自己的积蓄,这个游戏里设置的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铜钱,姜怡天给她十两银子和两贯钱,那个流氓给的碎银子她不知有多少,但也应该有几钱,今天吃了两碗混沌雇了一辆驴车共花八十文钱,三个月房钱共四两半银子,她交完房租后藏起五两银子来,以备应急之需,这样手中可使用的就是一小块碎银子和七百七十文钱。 唉,真是太穷了! 艾怜叮嘱冬妹照顾好瑛哥,自己决定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看看可以做什么吃食去卖。 在街上,艾怜的眼睛有些看不过来了,果然是商品经济活跃的朝代啊,出了巷口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她沿着右手边向前走,到了又一个巷口处,这段距离竟然三分之一的商铺都是卖吃食的。 艾怜逐个走进去看了看吃食的品种,问了问价格,果然吃食都便宜的很。艾怜心里暗自算计,做平民百姓的吃食也只是维持个温饱,遇到病啊难啊的就毫无办法了。 唉!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靠自己双手劳动是不可能的,好在她并不想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长待,也不想用自己现代人的头脑去改变什么,她只想尽快把两个拖油瓶给陈世美送过去,然后没有拖累地再去想办法算计他,斗倒他,尽快返回现实世界。 至于斗倒陈世美之后两个孩子的未来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不想和两孩子产生什么感情,只是在尽量去完成游戏布置给她的任务。 返回时,她用那一块碎银子雇了辆独轮车,买了一石面粉,一筐煤炭和笼屉,一块碱,一坛黄酒,还买了晚上的吃食。此外,她又花了一些钱买水,专门有人会把水担到她住地,这样就不用她自己去挑水了。在游戏世界里的这个朝代,只要有钱做什么都方便得很。 她觉得还是做炊饼卖要好些,毕竟这是潘金莲最拿手的手艺。蔬菜的品种太少了,很多菜她不认识,这里几乎没有炒菜,她也不想标新立异惊世骇俗地弄什么炒菜去卖,肉类什么的油腻腻的做起来费工夫不说,她又没什么保温的措施,肉菜冷了凝住影响口感不好卖。 回去之后,她按照脑子里武大郎老婆潘金莲的记忆,先用温水加一点黄酒和了一小盆面,等一两日后发酵成面肥就可以蒸馒头了。然后她拿着十两的银子给秦婶子送房钱,秦婶子找了她五个一两的小银锭子和半吊钱。 回来后,她和两孩子吃了饭,烧了些热水,洗漱之后,上床时才发现只有褥子没有被子,无奈之后又去秦婶子那里找被子。 秦婶子为难地说:“被子是不租的,你那儿子才两三岁,尿几次床,我的被子就废了,但是可以卖给你,七八成新的被子八十文,一个半旧的三十文,你不想要的话,明天可以去成衣铺买现成的,今晚我可以把半旧的先借给你用一晚,你注意些别让孩子尿了。” 一想到瑛哥尿床,艾怜也很头疼,跟孩子们相处了半个多月,瑛哥确实尿过一次,当时把她恶心够呛,褥子湿了一大片,她没有干地方躺着睡觉,硬是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第二天强忍住呕吐拆洗了被子,一整天都觉得屋子里有股尿骚味。 她不是孩子们真正的母亲,在现实世界中她还没结婚,没法体验母亲的伟大,只觉得孩子的尿太脏太恶心,可能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脏吧?反正她嫌弃的很。 虽然嫌弃但她也知道小孩子尿床是正常现象,要是因此责备孩子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阴影,所以她没有骂瑛哥,抱着他耐心地教他,晚上有尿时一定要喊娘或姐姐。 瑛哥答应的很好,不过小孩子没记性,也不知她的教导有没有效果。 艾怜说:“秦婶子,把半旧的被子卖给我吧,小孩子总尿床,盖新被子太浪费了。” 临睡前,为了防止瑛哥尿床,艾怜没有允许他喝水,虽然对小孩子有些残忍,但现在就一床被子,尿了的话一家人就没被子盖了,虽然天热不用盖被子也行,但艾怜在现实世界中从小养成的习惯,再热的天也要把肚子盖好。等过几天有了闲钱,再做床新被子,把瑛哥挪到外间的榻上睡,就不限制他晚上喝水了。 这一天下来累得很,躺床后没多久她就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艾怜被街头打更的梆子声吵醒了,她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时辰,见天还黑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时,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刚升起来。 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急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门,见秦婶子正在扫院子,就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去厨房看她的酵母发得怎么样,由于天气热,盆里的面团已经发涨稀软了,闻了一下微微有些发酸,下午应该能蒸上一屉馒头试试的。 一上午,她收拾好了厨房,把蒸笼刷洗干净,又出门买了一个背篓,一匹粗白布,几颗小白菜,一小块肉,一些盐和调料和大大小小的几个瓦罐。 哎,过日子处处需要钱,现在手里除了银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3 锭子就剩十多文钱,都不够娘三个一顿饭钱了。 她回来后把白布裁成大大小小的好几块,一块大的留出来要做个围裙,把剩下的这些布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消毒晒干。 期间冬妹很懂事地带弟弟玩耍,而且还把住处打扫了一遍,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艾怜越来越喜欢冬妹的乖巧与能干。 中午她把面肥和面粉按比例和在一起,发了一大盆面,在面团上严严实实盖了一小块布,叮嘱冬妹照顾好弟弟,不要出院子,然后回房把那块做围裙的布拿出来,比量了一下决定做个带袖子的,围裙既好剪裁又好做,做了一阵,袖子胸部的部位都缝好、勾好边了,就剩下下摆处,困意上来,眼睛都难以睁开,干脆躺下来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了之后,发现瑛哥在她旁边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脑门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冬妹正拿着她没做好的活计一针一针地专心缝着,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一举一动很像回事,专心的程度连艾怜醒了起身都没发现。 艾怜打量着她,虽然身量还小,但雾蒙蒙的大眼睛已经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了,桃花一样粉嫩的脸蛋,精致秀气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微微抿着,多好看的女孩子啊,真是可惜了,有那么一个抛弃妻子的爹,将来等她斗倒了陈世美后,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艾怜叹了口气,冬妹听见动静抬头见艾怜醒了,心里有些害怕,怕艾怜责怪她。娘对她和弟弟越来越冷淡,不再把他们搂在怀里亲近,不再柔声细语地同他们说笑,也从不提爹爹了,冬妹是很敏感的孩子,感觉到了母亲对他们的不喜。 见冬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艾怜忽然很不忍心,她走过去,把冬妹缝过的围裙边拿起了细看,然后夸道:“冬妹的手真巧,可比娘小时候缝的强多了,乖,娘先干活,等娘干完活,你把剩下的围裙边都帮娘缝好吧。” 见娘没有生气,又夸赞了自己,冬妹害羞的点了点头。 艾怜系上没完工的围裙要去耳房,冬妹急忙拉着她的胳膊说:“娘,我帮您一起做吧,我已经长大了,什么都能做。” 艾怜摸摸她的头说:“乖,瑛哥醒了见没人怕会哭起来,两三岁的孩子最怕发生意外,你眼下的任务就是要带好弟弟,做好这个就是帮了娘的大忙了。等弟弟醒来,你帮他洗完脸再带他来厨房帮我。” 冬妹“嗯”了一声,听话地坐回去守着弟弟。 艾怜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活着,揉面,团馒头,烧水,把馒头装屉,蒸熟,虽然活不是很累,但是热得难受啊,本来天气就热,厨房里烧着煤炭,再加上蒸汽,把艾怜熏得从里到外水涝涝的,热的犹如蒸桑拿。 她拿起围裙一角擦了擦汗。 特么的,世人就知道骂潘金莲放荡,也不想想她贤惠的一面,任谁嫁个侏儒心情都好不起来,更何况还是个懦弱无本事的侏儒,换了谁谁不出轨?现代女人放着好好的丈夫,出轨的还大有人在,有什么资格骂潘金莲?男人找小三找小\\姐找一夜\\情的大有人在,凭什么老鸹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 该死的臭男人,该死的高进,该死的陈世美,害的姑奶奶被困在这游戏里遭这份罪! 艾怜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着。 第8章 再次被撩 为了计算蒸馒头的时间,她点了一根香,这也是身体里潘金莲记忆中的做法。 蒸锅里已经撒发出了馒头浓浓的香味,两个孩子在门口眼巴巴地瞧着。瑛哥醒了过来找艾怜,她怕两孩子中暑,没让他们进厨房里来,扶着门框的瑛哥口水不停地往外流着。 艾怜觉得好笑,抱起瑛哥亲了一口他胖胖的脸蛋说:“等炊饼好了,瑛哥给娘尝尝看好不好吃。” 瑛哥流着口水言语不清地点着头:“嗯,我先尝尝好不好吃。” 看了看香的长度,艾怜进厨房把蒸笼拿下来,就着灶下的余火,她把猪肉肥瘦分开,肥肉切成小块,放锅里慢慢熬出猪油,把猪油倒进一只大碗里,锅里留下一点猪油,她把小白菜做成了汤。 这里人把白菜叫崧,宋代的白菜品相也不好,还没到秋天,小白菜还没长成,叶子细细短短的,跟菠菜差不多,她问过菠菜的价格吓了她一大跳,够买好几斤猪肉了,别的蔬菜没几样,大都是她没见过的,一千年钱的蔬菜都没培育改良好,估计味道也不能好吃,所以她只买了小白菜。剩下的瘦肉她用盐腌上了,这样能多保存两三天。 四层的笼屉共蒸了一百二十个馒头,剩下的一小块面做面肥了。馒头不算太大,她打算卖三文钱一个,她把要卖的馒头装在背篓里,用白布细心盖好,又拿出两个馒头切成小块放进一只大碗里,把这碗碎馒头也放进背篓里。然后招呼两个孩子快点吃饭,又用盘子装了五个朝正房秦婶子的屋子走去。 艾怜隔着窗户喊道:“秦婶子在吗?” 秦大婶听到动静出来打帘子招呼艾怜进去坐,艾怜进屋后把这盘炊饼往屋里的桌子上一放,微笑着对秦大婶说:“婶子,我刚刚做好的炊饼,也不知合不合这里人的口味,给婶子拿几个过来,请婶子帮忙给品尝一下,看看味道行不行,如果味道不合口,我好琢磨着怎么改。” 秦大婶一听是让她帮忙尝尝炊饼的味道,也就没有推辞,洗了手之后,掰了一小块细细嚼了嚼,又松又软,香中带着面的甜味,点点头夸道:“真是好吃,可比街口那张家炊饼好吃多了,他家的发粘,口感也没你做的香。” 艾怜楚楚可怜地看着秦大婶说:“婶子,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又长得这样一副模样,出去卖炊饼恐被登徒子欺负了去,求婶子跟我几天,让邻居们知道我是您的房客,你只管在旁边坐着,有您陪着给我壮胆,我才不至于害怕。求婶子可怜我,要不是为了养活两孩子,谁愿意抛头露面呢?”艾怜眼睛一红,用袖子捂住脸无声地啜泣着。 秦大婶心善之人,最看不得这种委屈的哭法,急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说:“可怜见的,要操这许多心,你且安心,有我陪着你,保证谁都不敢欺负你。” 于是在秦大婶的陪同下,艾怜背着背篓,拿着一把椅子,来到巷口的一颗柳树下卖炊饼。 她请秦大婶坐在椅子上给她坐镇,然后把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支大碗,碗里装的是她用刀切成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炊饼,这是她准备提供给路人免费品尝的。 艾怜喊道:“炊饼——,刚出锅的炊饼,——不买没关系,可以先尝尝看。这位大哥,你尝尝看。” 艾怜本就是一个大美女,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引得路人不断驻足观看,再加上她脆亮的吆喝声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 ,很快引来了许多人,秦大婶也招呼左邻右舍及相识之人过来尝尝炊饼。 听说可以免费品尝,有想占便宜的,有想尝尝炊饼味的,也有想趁机搭讪的,就到艾怜跟前试吃。 有几个憋着坏的人看到了坐在艾怜旁边的的秦大婶,就都不敢放肆了,本身秦大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再加上她儿子是当地的街头一霸,没谁敢惹她。 半个多时辰,一百一十个馒头全部卖光,艾怜和秦大婶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谢过了秦大婶后,艾怜进厨房放下背篓,一左一右搂着迎接她的姐弟俩进了屋,冬妹体贴地倒了洗脸水,艾怜俯身洗了手脸,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干脸,然后抱起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的瑛哥上了床。 她打开荷包,把荷包里的铜钱全都倒了出来。开始数起来,一共三百三十文钱,她拿出二百文放在新买的一个罐子里,作为本钱和房租钱收好。拿出一百文放在帕子里作为每天的花销。 剩下的三十文交给了冬妹,让她来管理这些钱,冬妹受宠若惊,不敢置信。 瑛哥见了也要管钱,艾怜把昨天剩的钱里拿出一文给了瑛哥,瑛哥如获至宝,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最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艾怜的荷包看。 艾怜对冬妹说:“等你的钱攒多了,娘带你去买些漂亮的花布头,你给自己和弟弟缝两个荷包装零钱。” 两个孩子都非常高兴,围着艾怜叽叽咕咕,艾怜心情好和姐弟两疯玩了一会儿,等天黑看不清了就上床睡觉了。 终于不愁生计了,虽然今天赚的钱很少,但是艾怜心里很高兴,万事开头难,今天可以说是开了一个好头,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她憧憬着未来,想象着将来回到了现实世界后,一定要好好珍惜生活。 深夜,半梦半醒之际,艾怜听到了一阵拍门声,吓得她一激灵醒了过来。她起身下床,把窗子轻轻打开一条缝隙,查看动静。 只听大门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叫门道:“娘,开门,我是阿永。” 很快,秦婶子出来打开了大门,微弱的月光下,艾怜只依稀看出来那是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他进得门来,回身把大门闩仔细横上,不知道跟秦婶子说了什么,然后秦婶子回了正房,他向自己这头看了一眼后进了东厢,东厢里漆黑一片,始终没有烛火亮起,估计他是进屋就睡了。 这个就是房东吗?不知道好不好相处,秦大婶那么开朗直率的一个人,想必儿子也应该是个豪爽的。 艾怜关好了窗子,也回床上睡了。古人一日只吃两餐,太阳升到东南角时是吃早饭的时间,在那之前,她要把馒头蒸好,所以明天要早起。 第二天,艾怜在厨房里正忙碌着,突然冬妹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脸惊恐的样子,艾怜心里咯噔一下,抓住她的肩膀问:“瑛哥怎么了?是尿床了还是掉地下了?” 冬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吓得艾怜顾不上洗手,转身就要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啊——”,艾怜捂着鼻子,被推进来的门撞得往后推了两步,趔趄一下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向后跌去,一双大手及时搂住了她的腰和肩,才没有摔倒。一股好闻的男人味铺天盖地地袭来,把她包裹在其中。 艾怜捂着酸涩的鼻子,抬头刚想对此人道谢,等看清了他的长相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刻伸手抱着她不放的,正是在城外遇到的长得俊俏又出手大方的流氓秦永! 秦永笑眯眯地搂着她,也不说话,也不放手,就那么笑得一脸痞痞的帅气。 特么的,又来揩油了! 意识到冬妹还在跟前,她轻轻咳了一声,捂着鼻子,用力从秦永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她问冬妹:“瑛哥没事吧?” 冬妹点点头。 她又问冬妹:“你是被他吓的吗?” 冬妹又点点头。 艾怜捂着鼻子说:“没事了,去屋里看着些瑛哥,他快醒了,看不见人该哭了。” 冬妹怯生生地瞅了一眼秦永,小声地对艾怜说:“娘,你的鼻子出血了,我给你倒水洗洗吧。” 秦永一听,凑过来看了看艾怜的脸,低头对冬妹说:“小姑娘,听你娘的话去看着弟弟,我给你娘倒水就好。” 见冬妹站着不动,就过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厨房外面推。 这举动可把冬妹吓坏了,她甩开了他的手赶快跑出了厨房,然后不放心地站在院子里,从敞开的门里看着他们两个。 秦永舀了一瓢水,拉着艾怜出了厨房。他的手又温暖又干燥,也很有力,根本就甩不开。 在院子里,艾怜蹲下,秦永也跟着蹲下来,松开了她,向她的手上倒水。 艾怜用手接满水,低着头朝鼻子的部位冲洗,正洗着鼻子的时候,秦婶子发现了,急忙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弄得?快,坐到门槛儿上,把头使劲向后仰,沾着水朝脑门上拍。” 秦永力气大,搂着艾怜退了两步,把她按在了身后的门槛儿上坐好,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手沾水,就要向艾怜的脑门上拍。 “啪——”的一声,秦永的手还没拍到艾怜的额头上,他的手就被秦婶子给拍飞了。 “你个没规矩的,滚一边去,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小兔崽子,得便宜就上。” 然后把秦永挤开,拿过水瓢,自己用手接水向艾怜额头上拍去。一边拍一边问:“怎么弄的?” 第9章 秦永 秦永看着碍事的娘,无奈地说:“不小心被我撞得。” 秦婶子一听,想都没想就把剩下的半瓢水泼了秦永一脸,骂道:“就知道是你这不安分的,没事往这边跑什么?” 秦永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又抻了抻衣襟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想看看房客是什么人吗?你以前不是说我眼睛尖,能看出人品,新来的房客不都需要我过过眼吗?” 秦婶子一把揪住儿子耳朵:“放屁,老娘亲自安排住在咱们这院的,人品能次吗?” 见儿子龇牙咧嘴地讨饶,又心疼地赶紧给他揉了揉耳朵,然后指着儿子对艾怜说:“小娘子,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秦永,最是狡猾无赖,你以后不要理他。不过我儿子也是有些本事的,你要是有个为难之事同他说,他一定不会推辞,只要能解决,必定想方设法去为你办的。” 艾怜点点头刚要起身,被秦婶子按住了让她再仰一会儿头。艾怜着急地说:“婶子,炊饼要出锅了。” “啊,是吗?”秦婶子起身拉起艾怜,对儿子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帮你潘家姐姐把炊饼拿出来。” 艾怜急忙说:“还是我来吧,小秦大爷怕是没做过,被烫到就麻烦了。” 秦婶子拽住她说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7 收起了五百文做本钱,二百文作为日常花销,余下的五文钱给了冬妹收着。每天都累得要命,还见不到什么钱,虽然没有男人她也能支起一个家,但实在是太辛苦了。单亲妈妈真是不容易啊! 快掌灯时,秦永才抱着瑛哥回来,他在大门外叫门:“娘,开门,我是阿永。”当时艾怜和冬妹正在卧室里关窗闭户,趁天没黑透赶紧擦洗身子,所以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 秦婶子迎上去的时候,瑛哥在秦永的怀中睡得正香甜,秦婶子小声埋怨儿子道:“你自己野去了还不够,非要带着个孩子,要是磕着碰着了,你如何向潘娘子交待?” 秦永忙低声说:“娘,我知道轻重,一下午我都不错眼地盯着他,这手就没松开过,看,这孩子我是不是带的很好?我今天才发现,我天生就是一个当爹的料。” 秦婶子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还当爹的料呢,你媳妇在哪呢?这家姑娘看不上,那家姑娘不如意,现在附近的媒人见了我就躲。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天仙吗?天仙能看上你吗?” 秦永不爱听了,连忙说:“娘,我把瑛哥送屋去,你先进去吧,我吃过饭了,不用管我。”说完他抱着孩子就要往西厢房那头去。 秦婶子一把拽住了他,压低声音道:“黑灯瞎火的,那小媳妇又没个男人,你去做什么?把孩子给我,我抱过去。” 秦永急忙说:“娘啊,这一倒手该把孩子弄醒了,哭了你负责哄吗?再说这孩子看着小,其实沉得很,别闪着你老人家的腰。” 说完绕过他娘,快步朝西厢走去,秦婶子的手更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嘴里说道:“那娘俩现在正沐浴呢,你想吓到她们呀。” 这一揪把秦永疼得直抽气,不得不站住:“娘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这耳朵早晚要废在您手里,您就不知道换个地方揪吗?” 听他这么说,秦婶子又心疼了,急忙给儿子揉耳朵:“你滑的跟泥鳅一样,除了耳朵,我能揪住哪?儿子,你听娘说,那小媳妇标致是标致,可那是有主的人儿,而且看她那样子也不是个浪的发\\骚的娘们。再说她那两孩子我也喜欢的很,又漂亮又懂事,长的不像她,听她说像她家官人,那她男人一定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个读书人,她心里哪能真瞧得上你。你爹临走之前让你敬重读书人,让你想法子也教出个读书人的子孙来,好光耀咱秦家的门庭。儿子,我当初收留这小娘子,就是看在她官人是读书人的份上,咱可不能对读书人的娘子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秦永急了:“你从哪儿看出我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儿子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成人?” 秦婶子指着他低声骂道:“小兔崽子,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是甚么德行?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今早上你一见那小娘子,那眼睛就钉在她身上拔不出来了,你当我眼瞎吗?总之我告诉你,你这么大了,在外头胡来我也管不了,但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给我安生些,决不允许你招惹那小娘子。” 秦永虽然在外面狡猾奸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混的风生水起,活得肆意胡为,却唯独对自己的老娘无奈,最后脾气也上来了,把瑛哥往他娘怀里一送:“得,听您老人家的,孩子您送过去吧。我到外头胡来去。”说完气呼呼地出门找乐子去了。 第11章 两厢情愿 秦婶子气的直跺脚:“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行,一说就不高兴,一不高兴就不着家。”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瑛哥,到西厢房门口叫门:“潘娘子,我是秦婶子,我把你儿子抱回来了,快开门。” 房里的艾怜听见,急忙擦干身体,边穿衣裳边喊道:“婶子等一等,我马上就好。” 艾怜用火折子点亮油灯,然后去开门,秦婶子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披着,趿拉着鞋子,衣服也穿的有些凌乱,便知道她刚才定是匆忙出来开门的,便道:“你别上手了,我把孩子抱到床上就行。” 艾怜急忙前头引路,把秦婶子领进室内,把幔帐打开,床上冬妹也是一身湿漉漉地披着被子,礼貌地跟秦婶子打个招呼:“秦奶奶。” 秦婶子夸道:“嗯,冬妹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冬妹羞涩地笑笑,打开被子,秦婶子把瑛哥放到了床上,对艾怜说:“你这儿子看上去小,抱起来可压手的很,两孩子让你养得都很好。” 艾怜笑了笑,给秦婶子端来一碗酸梅汤:“婶子尝尝,我中午煮的,现在凉了,喝起来正好。” 秦婶子没跟她客气,端过来尝了尝夸道:“嗯,好喝的很。潘娘子的手真是巧,模样又俊,你官人真是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好娘子。” 艾怜笑了笑,没有做声,俯下身子给瑛哥脱衣服。 秦婶子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这小娘子果然一副天仙模样,刚刚沐浴过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在灯下微微泛着红晕,水汪汪的眼睛正一脸温柔地注视着熟睡的孩子,轻手轻脚地给孩子翻身褪下衣裤。是个贤惠能干,温柔漂亮的好女子,自己儿子的眼光确实好,可惜佳人有主,儿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等艾怜给孩子脱了衣服,盖上被子,随秦婶子来到外间时,秦婶子问道:“潘娘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万一寻不到你家官人,你想过出路没有?” 艾怜眼圈一红,低头轻声说:“婶子,我没把您当外人,我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乡,他说不久前在这城里曾遇到过我家官人,说我家官人看上去过得还不错。他三年不归家,也许是榜上无名觉得无颜回乡,也许是得了富贵想弃了我这糟糠之妻,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想他为难,更不想他见我一副穷酸相瞧不起我。虽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但丈夫他在乡下时就一心只读圣贤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面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人操持,我怕他见了我这落魄样子心里不喜,便想先挣几个钱,将来领着孩子们体面地站在他面前,不让他小瞧了去。” 秦婶子叹道:“没想到你这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娘子竟这么刚强,和我年轻时的脾气很像呢。” 艾怜点点头:“我也觉得婶子您爽利干练,很喜欢您的性子。” 秦婶子拍拍艾怜的手恳切地说:“婶子是过来人,经历的比你多,看得也比你透,给你讲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女人啊,终归还是要靠男人的。你家官人不善营生,日后你寻到他,万万不可轻视于他,就是做面子也要做得恭恭敬敬的,受了委屈也要往肚子里咽,不为别的,就为俩孩子,你想,将来瑛哥有出息了,给你请个封诰,你这辈子可就值了。 ” 艾怜点点头:“谢谢婶子,我听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 进去了。” 秦婶子起身告辞,艾怜送她出门,目送她回到正房,于是也横上门闩,吹灭了油灯上床睡觉。秦婶子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让她远离秦永,这是由不得她的,游戏就这么设定的,她是一定要搞定那个坏小子的,再说男欢女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又碍着谁了?亲娘也不行。 第二天没见到秦永。 第三天晚饭后,秦婶子出去串门了,艾怜关了大门,正在院里的树下用新买的布料做内衣,两个孩子在旁边玩耍,突然门被拍响:“娘,开门,我是阿永。” 瑛哥一听,快活地尖叫着“阿叔——”向门口跑去,冬妹则躲进了屋里。 艾怜放下活计,忙到大门口把门打开。瑛哥扑到大门外的秦永跟前,张着双臂求抱,秦永一把举起他,高高抛起又接住,这刺激的玩法把瑛哥兴奋的咯咯笑。 秦永也欢快地笑着,抱着瑛哥走进门,问艾怜:“我娘呢?” 艾怜关上门,没有上门闩,孤男寡女的怕闩门被人说闲话,也怕秦婶子回来会不高兴,回答说:“婶子去串门了,后街的什么黄大娘子要嫁女儿,婶子添妆去了。” “哦。”秦永对瑛哥的小脸蛋亲了一大口,亲得瑛哥小手捂脸直躲:“阿叔坏,扎脸。”说完,挣扎着从秦永怀中下来。 艾怜细看了一下秦永,肩上背一个包袱,两三天没换衣服没刮胡子了,下巴上露出了一层毛茸茸的胡茬,显得他沧桑、老成了一些,更有一股酷酷的、成熟的性感了。 秦永笑咪咪地对艾怜说:“我还没吃饭呢,有什么吃的吗?” 艾怜皱着眉头说:“有三个炊饼,还有些剩的羊肉菘菜汤,怕你嫌不好吃不下去。” “我一个爷们,哪里那么娇气,去给我弄些来吃。” 艾怜白了他一眼,这厮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把她当老婆使唤了,但她还是进了厨房准备给他弄饭吃。秦永跟在她身后,把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放到灶台上打开,取出一个香喷喷的荷叶包,递给她说:“把鸭头、鸭脖子、鸭掌切下来我吃,剩下的你和孩子们留着吃。” 艾怜拒绝道:“还是给婶子留着吧,我们吃了不好。” 秦永笑呵呵地说:“包袱里还有一只,是孝敬她的。我和娘也吃不了这些,天这么热,放不住的,别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意。” 艾怜于是不再和他见外,拿着鸭子到案板上切了,当然不是只切他要求的那部分,她把整只鸭子都切了,装了满满一大碗端给他,又点着了火,热起菘菜羊肉汤来。 秦永坐在灶台旁的矮凳上,大声朝门外喊道:“瑛哥,过来。” 很快,记性不好的瑛哥忘记了他胡子扎人的事,颠颠地跑过来,又扑进了他的怀里。自从秦永带他去了一趟鸟市,回来这孩子就对他念念不忘了,这两天,见到秦婶子就问“阿叔呢”。 秦永从碗里捡起一块肉,喂进了瑛哥的小嘴里,然后拿出灶台旁的抹布,给瑛哥擦了擦手,又捡了一大块肉叮嘱他:“给你姐姐送去吃。” 瑛哥欢快地拿着那块肉找姐姐去了。 汤热好后,艾怜盛了一碗端给他吃,然后靠在面案前看着他吃饭。真是条汉子,秦永吃得很香,一手拿着炊饼大口咬着,一手端着碗大口喝着汤,很快热得鼻尖沁出一层薄汗。鸭肉基本上没动,虽然吃得快,却并不显得粗鲁,颜值高的人真是做什么都好看。一缕头发不老实地滑了下来,他咬住炊饼,把一只手空出来,把那缕头发别在了耳后,然后手重新拿着炊饼吃起来,这样子真是帅呆了! 艾怜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色迷迷的。 当她一眼不眨地盯着秦永看时,他忽然抬起头来对她笑了一笑,这一笑可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艾怜不觉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也傻傻地对他笑了笑,随即反应过来,说好的矜持呢?不是要慢慢吊着他的吗? 秦永心里美美的,低下头继续吃喝。有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给他做吃食,而且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喜欢他,这种感觉让他很愉悦。 从没有女人敢这么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这女人胆子大得很,但她的目光是大大方方的,火辣辣的不加掩饰地表达着对自己的喜欢和欣赏。他虽年轻,但也经历过几个女人,也曾养过外宅,梳拢过暗娼,那些女人对他的目光有怕,有敬畏,有讨好,也有爱意,甚至是厌恶,但是从没有像她这样,这么直接地用眼神告诉他:她发自内心地喜欢他欣赏他。 他一直不肯娶亲是因为他不喜欢那种小心翼翼、藏头缩尾、温顺柔弱、一本正经的女人。在他的印象里,未嫁的良家女孩都是那样娇弱胆小如兔子一般的女人,无趣的很。娶妻当娶贤,他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娶贤妻之前要多玩乐几年。 勾栏院里的女人骚得很,倒是对他胃口,只是他有些嫌弃,搂搂抱抱占占便宜还行,真枪实刀地还真没干过。梳拢过两个,就知道天天从他这要东西,‘婊\\子无情’,真真体现的淋漓尽致,所以新鲜劲一过就丢了手。现在正包了一个,傻乎乎的没个心眼,有些够了。 倒是青云巷的小寡妇张氏跟他的时间长,他已经养了两年了,够风骚、够泼辣,但懒的要命,还一门心思想嫁进来。他娘可不会允许一个寡妇进门的,而且懒婆娘怎么能替他孝顺娘,再说那么厉害,将来他不在家时娘受气怎么办? 娘倒是不见得会受气,也是个泼辣性子,还会些拳脚功夫,可如果弄个不省心的儿媳妇进来,将来婆媳俩个打的热火朝天,这家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过?所以他始终不吐口,如果张氏守着本分,他会一直供养她一辈子,就是不会娶她进门。 第12章 开始上心 遇到潘娘子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娶一个贤惠柔顺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母亲。他敬重妻子一辈子,外头再养一个喜欢的有情趣的张氏,这辈子对于女人他也就这样了。 可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潘氏这样的不可思议的女子,美貌倒还是其次,关键是性子很特别,说她不守妇道吧,她每天辛苦劳作赚钱养孩子,并没有拿着容貌当本钱,勾三搭四地由男人供养,这种自立不靠男人的女子很少见,是值得他敬重的。 而且他那天观察了她一个多时辰,买炊饼的男子不管大小、穷富、美丑,她都毫无勾引之心,没有任何风骚举动。说她守妇道吧,却对自己的调戏既不感到害怕又不觉得愤怒,良家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早就寻死觅活了吗?她却对自己毫无反感和防范之心。难道自己真是被她喜欢的要命,她才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特别吗? 想到这,秦永的脸有些发烫,他刚好吃完了炊饼,就无意识地摸了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9 摸自己发热的脸颊。 艾怜还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帅哥,忽然见他摸了一下脸,以为他被蚊子叮了,于是凑近他细看,就见他脸红的厉害,着急了,问道:“是不是让蚊子咬了?我给你涂些皂角水吧。”说着就要起身找皂角,却被秦永一把抱住按在他的腿上了。 秦永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刚想把嘴巴凑过去亲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喝完羊肉汤,满嘴的羊膻味,怕她厌烦自己,于是松开手,把艾怜推了起来,自己也起身,然后……然后就跑了。 艾怜一脸莫名其妙,明明他把她拉进怀里,是要对她不轨的,她都没拒绝,甚至做好了被他非礼的准备,怎么关键时刻他倒掉链子了?难道他是中看不中用,银样镴枪头? 艾怜微微有些失望,在胡思乱想中收拾好了厨房,把秦永留在灶台上的包袱系上,拿着到院子里喊道:“瑛哥,过来。” 冬妹在卧房里正搂着瑛哥给他撕肉丝吃,听见娘的喊声就放开他,让他去院里找娘亲玩。 艾怜对扑过来的瑛哥亲了一口,又摸了摸他的头,把包袱递给他,指了指东厢房的门说:“去,把阿叔的东西送过去。” 被母亲亲了一口的瑛哥开心地抱着大包袱,吃力地摇晃着来到东厢房门口叫道:“阿叔——” 秦永打开门,接过了包袱,还没等开口,瑛哥就迈着小短腿往回跑到了艾怜身边邀功。 艾怜低头又亲了亲瑛哥那可爱的胖脸蛋,然后坐在树下开始做针线活,没缝两针,秦婶子就回来了,问她:“怎不闩门?” 艾怜忙起身答道:“秦大爷回来了,我就没闩门。” 秦婶子见瑛哥在她脚边玩土,又问道:“他人呢?” 东厢房里,秦永正咬着柳树枝在刷牙,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自己嘴里羊膻味浓重得很,好不容易刷好牙,心里琢磨着怎么找借口能继续和潘娘子亲\\热一番,就听见他娘回来的动静了,于是心里暗暗叫苦:机会又没了。 听见他娘在问他,赶紧在屋子里应声道:“娘,我在屋里呢,有事吗?” 见儿子在他自己的东厢房里老实地待着,秦婶子很满意,儿子和小媳妇隔得这么远,再加上小媳妇的孩子就在她脚边,两人怎么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秦婶子放下心来,对儿子说:“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吧。”又和艾怜闲聊了几句,然后进东厢房找儿子去了。 秦婶子一脸兴奋地告诉秦永:“儿子,我刚才去黄婆子那替你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你猜是什么?” 秦永给他娘倒了一盏茶水递过去,然后懒洋洋地坐到桌旁,心不在焉地说:“又给我相看了一个媳妇。” 秦婶子眉开眼笑地喝了口茶,坐下对儿子说:“这次相看的姑娘你猜都猜不出是谁,就是你小时候一直都惦记着的后街的李秀才的女儿,听说还会写字呢。我今儿远远瞧了一眼,小模样那个俊,你不是想找个貌美的吗?这个姑娘模样是真俊,我儿子从小就这么有眼光……” 秦婶子滔滔不绝,对那个姑娘夸个不停,不一会儿就说的口干舌燥,她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正要接着说,却见儿子用一只手杵着脸颊,眼睛却在痴痴的看着窗外。 她的目光也随着看过去,院子里对面西厢房前的树下,潘娘子正拿着针线做活计,那小媳妇的身段该鼓的地方鼓,该细的地方细,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股吸引人的劲儿。身边淘气的小男孩子不时地从树下捡起什么,献宝似得递给她看,每次她都会对孩子温柔地笑,或是摸摸孩子的头,这窗外的景致真是好看的很。 唉!秦婶子叹了口气,这么个小娘子,算是把她儿子的魂给勾住了,别说是男人,就是她身为女人对她也是喜欢的很,尤其是那性子,真真是对了她的脾气,又干净又勤快,活计样样拿得起,行事又大方,做事又磊落,小嘴也会说话,而且也能生养,看她那俩孩子养的多好,可比那张寡妇强出了百倍千倍,要是娶了个这样的儿媳妇,那可就把儿子这匹野马给套住了。 只可惜了,是个有主的,不然早想办法帮儿子弄过来了。哎,儿子命里没那个福气了。 看着儿子那不争气的傻样,她气的上前拧了儿子胳膊一下。秦永疼得回过神来,不满地瞪着他娘:“您老人家又怎么了?” 秦婶子问道:“我跟你说的李家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相看?” 秦永揉了揉被拧得生疼的胳膊,拒绝道:“相什么看?不喜欢。” 秦婶子急了,问:“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的吗?三天两头地念叨着要她给你做媳妇,怎么长大了就变卦了,你怎么那么没长性?” 秦永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朝窗外看,漫不经心地说:“那时候我才七八岁,懂什么?她三个哥哥总欺负我,我就想着娶了她做媳妇后,她哥再欺负我,我就揍他们妹妹报复回去。” 秦婶子无语了,儿子这是什么人啊?见儿子的眼睛又被窗外的小媳妇勾走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为了不让自己一晚上在黄婆子那下的功夫泡汤,她起身关上了窗子,准备和儿子好好谈一谈。 秦永的视线被挡住了,他转过身来看着老娘倒了盏茶水准备和他长谈的架势,头就大起来了。老娘唠叨起来可是没完没了,情绪上来还会对他又拧又掐的。 为了少受罪,秦永开始胡说八道:“我承认我小时候是喜欢过那姑娘,可您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不喜欢了吗?他爹,就是李秀才,对别人说:三岁看到老,一见我脸白嘴红,大字不识一个,还拿着把扇子装斯文的样,就知道我将来肯定是个一无是处的混子,混吃等死的无赖,吃软饭的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的怂包,宁可一辈子把姑娘养在家,也不会许给我这样的窝囊废。” “啪——”,秦婶子气得一拍桌子:“李秀才那老不死的,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不好?他三个儿媳妇日日不停地掐架,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还有脸议论别人?那样的家教,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我儿子从小用的兵器是铁扇子,哪里装斯文了?而且你爹一直都把你往私塾里送,他凭什么说你大字不识?真真气死我了,以后再见到李秀才,我非当街揪下他那把山羊胡子,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儿子。儿子,他家女儿再好咱也不要。” 秦永听话地点头:“我听娘的,坚决不要。” 秦婶子叹息了一下道:“儿子,你别急,娘再多多给你相看,一定能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好媳妇。” 秦永安慰她:“我不急,娘,您也别急,天下女人多了,咱们慢慢挑。我二十五岁之前肯定让您抱上白胖白胖的大孙子。” 秦婶子一脸欣慰地要回正房,秦永叫住她: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5 琢磨着怎么补这些个破洞。 秦永好奇地问她:“你要这两块破布何用?做衣裳吗?这布难看得很,不许你做衣裳。” 艾怜瞪了他一眼,说:“天有些凉了,我要做床被子,这样就不用再和两孩子抢一条被子盖了。” 秦永一听,走到里间,摸摸床上铺的东西,又打开柜子摸了摸被子,这才发现她们娘三个只有一条又破又旧的薄被子,就连褥子都没有,铺的还是这屋里以前就有的一层薄薄的床垫子,垫子上一层白布,垫子下就是光秃秃的床板子。于是问道:“一条被子,你们三个怎么盖?” “把被子横过来盖,这样三个人都能盖到了,只是我的脚天天都露在外面,所以我非常需要这两块布。” 秦永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艾怜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过穷苦的姿态来,所以他从未想过她的日子是否艰难。他心疼地说:“我那库房里有新铺盖,我去给你拿两床过来。” 他把银簪子放到桌子铺着的白布上,转身要去拿铺盖。 艾怜急忙拽住他:“别去,你就是拿来我也不用,还有这簪子你也拿走,我可没钱还你人情,你要是硬塞给我,我就都送到秦婶子那去,看你是不是还想气她一场?” 秦永一听气的倒仰,瞪着眼睛问:“我心悦你才给你的,哪里需要你还什么人情?你把我秦永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等小家子气的男人吗?” 艾怜见他动怒,就认真解释给他听:“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女人接受了不相干的男人财物,如果没有其它本事的话就只能用身体去偿还,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所以我不要你的簪子。这两块布不值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做饭吃或给你做些针线活抵了这布钱,所以布我收下了。” 秦永气的笑了出来:“不相干?你我都亲嘴了,男女授受不亲,都这样的关系了,我还是不相干的人?你明明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非要睡在一起,我才算是你的相干之人?” 唉,跟古代男人交流真难! 跟他做情人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被他包养成小三。情人将来好聚好散,而古代的小三就是所谓的外宅,有从属关系,要想摆脱控制很不容易,她是绝不会以自由为代价换男人给予的衣食供养的。为了防止他日后纠缠,有些话还是说开为好。 艾怜于是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才愿意和你那样的,以后不喜欢你了,就不会允许你那样对我。而且你要知道,我有丈夫,你这么聪明,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件风流韵事,抓住了被打一顿顶多被判流放,而对女人来说就有可能被夫家灭口。我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的。实话对你说吧,我和你在一起只想享乐,不想其它。你若是觉得我放\荡不堪玷\污了你,你以后尽可以和我再不相往来。” 秦永被她的一番话震惊得目瞪口呆,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从没有听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怕她真拿着簪子找自己娘去,于是灰溜溜地抓起簪子急匆匆走了。 把他吓到了吧? 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和他这个古代人隔了千年的代沟,更何况他本人的年龄比自己还小三岁,肯定没法接受她的想法。 她和他交往,除了他是她喜欢的类型外,主要还是想利用他对付陈世美,让他为自己做事。只不过和他接触的时间长了,发现他可爱得很,不想欺骗他的感情,就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如果就此吓跑了他,那只能说明二人没有缘分。 艾怜拿出针线和剪刀,剪了些碎布,贴在白布上的破洞处开始绣花样子。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心里想着秦永的事。 这样也好,她在感情上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三条腿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到处都是,就凭她潘金莲的容貌和心灵手巧的劲儿,再加上一颗冷酷无情的心,就不信她艾怜玩不转这个游戏世界? 区区一个秦永,她还没放在心上,她艾怜不会把任何男人放在心里的!这里的男人对她来说都是走出游戏世界的垫脚石! 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到底心底深处有些不开心。 第17章 不想理他 秦永心里乱得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一个读书人的娘子,怎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想法?就算有如此想法,也应该藏在心里,怎么能就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原来她同自己在一起只想享乐,根本就没想过天长地久。 秦永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不想再见她。 为了避开她,他决定先找事儿做做,他找到了包括卷子在内的四个小兄弟,领着他们到外城几户人家那里收利钱去了。头三家利钱收得都很顺利,那些向他借了贷的人见他们几个凶神恶煞地不敢招惹,乖乖拿出利钱打发他们走人。其中有个做干调生意的刘老板还特意留他们吃顿饭。 到了最后一家时,秦永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户家主原本是个茶楼里管账的先生,一年多前摔断了一条腿,断了营生,便向他借了二十两银子,除了看病外,想在家门口摆个茶摊维持生计,哪成想她老婆卷走了银子同野男人跑了,他便心灰意冷整日瘫在家里,由老娘给人洗衣服供养他。 他老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见他们这伙人进来,就费力地起身,佝偻着身子迎上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一边向他述说日子的艰难,求他再宽限些时日。 秦永虎着脸进了屋,果不其然,这家里比他上次来时更穷了,家徒四壁,能卖的东西基本都卖光了,李瘸子正两眼放空地躺在破床板上,对他们这伙人的到来也只是瞅了一眼,便闭上眼睛装死。 秦永见了大怒,上前一把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当胸给了他一拳。卷子他们一见老大动手了,便也过去对李瘸子一阵拳打脚踢,唬得他老娘哭天抹泪,大呼小叫,苦苦哀求:“秦大爷,求您放过我儿子吧,我们一定还您钱,三天后一准儿把钱给您凑齐,您就放过我们吧!呜呜——”。 当秦永示意住手时,人已经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鼻涕眼泪和血糊了一脸。 李瘸子这种人猪狗不如,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潘家姐姐一个女人带着两孩子都知道要挣钱养家,不等不靠,他一个壮年的汉子不但不供奉老娘,反而让年迈的母亲养着他! 秦永鄙视地说:“就你这怂包还算是条汉子吗?瘸了条腿就挺尸等死,那些眼瞎的、缺胳膊少腿的是不是就不活了?三十多岁的爷们还让老娘供养,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就是在巷口支个抄写书信的摊子,或是用你这膀子力气帮你老娘洗衣服,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你别忘了,你的房契可在我手里抵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 押着,一个月后再拿不出利钱来,我就撵了你们!” 说完,带着卷子他们呼呼啦啦地走了。 当晚来不及返回,就在外城的一个相熟之人那里胡乱住下了。 夜里几人合睡在一个大板铺上,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汗液味、脚臭味、放屁味混在一起,再加上天热,那味道可想而知。 男人们聚在一起,谈的无非都是女人,尤其几个都是二十来岁青壮的年纪,当卷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他对女人的经验时,惹得哥几个哈哈笑个没完。 熄灯之后,秦永用衣袖捂着鼻子靠边头冲里躺着,想着潘氏身上令人沉醉的体香,细嫩光滑的皮肤,还有弹性十足的胸,顿时觉得思念的很。从来都没如此想念过一个女人,偏偏她还是别人的娘子,秦永非常不甘心,他绝不做一个对她来说不相干的人,他要让她记住他一辈子,他要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 这两天,艾怜抽空做了一床被子和褥子,新做的被褥松松软软舒服的很,做好后的当晚,她就把瑛哥挪到了外间的榻上。瑛哥哭了许久,艾怜也没惯着他,后来冬妹不忍心,提出要陪着弟弟一起睡榻,既然她愿意,艾怜也乐得一个人睡,于是就同意了。 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拉下来帐幔,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终于不用和那两个孩子挤一起了,她惬意地伸展着身体。 半夜,她突然醒了过来,惊魂未定。刚刚做了个噩梦,梦中她和秦永在悬崖处相拥在一起,难分难解地缠绵着,正渐入佳境,要嗨的时候,身上的秦永胸口处突然爆开了个大洞,他惨白着脸慢慢地倒下去,身后是一脸阴森的高进,他手里抓着秦永新鲜的还在蹦跳的心脏,低头啃了一口,然后抬头对她诡异一笑,然后把她一脚踹下了悬崖…… “啊——”艾怜吓得从梦中惊醒,身上一层冷汗,吓得她后半夜再也没睡着,一直胡思乱想着。 高进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她白天也没想他呀,怎么还会梦见他? 第二天秦永回来时,站在院子里,厨房的门正开着,他看见艾怜在里面忙碌着,蒸汽把她包围在里面,身影若隐若现。这大热天的,呆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一定不好受,也不知道她图什么,放着自己这个大金主不巴结,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他实在是不理解她的想法,也舍不得看她如此操劳。 他先去正房看了母亲,母亲一切都好,娘两个说了些体己话,他把褡裢里的利钱交给母亲收着,然后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怎样才能让潘姐姐姐不这么辛苦。 中午,母亲在睡午觉,两个孩子在树下玩耍,他趁机进了西厢房找艾怜。 由于昨晚后半夜失眠,艾怜中午睡得有些早,帐幔放下来,床上的光线暗了许多,她脱去外衣,只穿着肚兜和亵裤躺了下来。半梦半醒之间,有了鬼压床的感觉,身上沉重的很,嘴被亲的喘不上气,她被憋得难受,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想起身又被压得死死的,突然想起了梦里高进的异形形象,顿时警觉起来,也没看清是谁,就摸到了对准自己的硬物,下死手地一把捏了起来。 “啊——”秦永疼得捂住命根子,蜷着身子,从她的身上翻下来。 艾怜起身见是他,气的一脚把他踹下了地,随后把外衣穿了起来,边穿边低声骂道:“你个下三滥的东西,大白天的孩子们就在外面,让他们发现了我还有脸做娘吗?让秦婶子知道了,我还能在这里住下去吗?你怎么就饥渴成这样子,你在外面不是有不少姘头吗,她们满足不了你了?我告诉你秦永,做那种事情得我心甘情愿,你要是再敢偷袭我,别怪我拿剪子剪了你的命根子。我的心要是不狠,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身无分文孤身的带两个孩子上路。” 说完不想再理他,走出去坐到院子里生闷气去了。 秦永过了许久才缓过来。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小娘子。他走出屋子,恨恨地看了看树底下冷着脸的艾怜,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在他眼中潘氏是个奇怪的女人,勤劳能干不贪慕钱财富贵,却又在尽力地改善自己的生活;对其他男人的目光和挑逗无动于衷却又不见得有多反感;不畏艰险千里寻夫,来了京城后却又按兵不动;面上端庄大方却又无处不透露着诱人的风情;对他看似有情有意却又无依靠攀附之意。这个女人要么没心没肺,要么心思叵测。 偏偏他喜欢这样神秘的猫一样的女人,上一刻还温柔贤惠,温顺地接受你的顺毛抚弄,下一刻如果被惹到了,就会立刻露出野猫的爪子和尖牙,绝不犹豫、毫不留情地给你一下子,让你疼得直咧嘴却又舍不得教训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理谁,把秦永气的够呛。好个狠心的小娘子,把他的宝贝捏成那样,也不问问他伤着没有,需不需要调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难道还能屈尊降贵地先服软吗?只要她肯陪个罪,或是对他表示一下歉意,他肯定会马上原谅她的。 等了三天,艾怜都没搭理他。秦永对天长叹,不是自己的女人,到底是贴不到自己身上。 他在艾怜那里得不到安慰,一气之下去找张寡妇了,同时也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还雄风依旧。 张氏因他一个多月未来,每日门儿倚遍,眼儿望穿,心里早积了一团怨气,如今见他来,怨气总算有了突破口,于是对他也没个好脸色,挖苦道:“呦,这位爷,你走错了地儿吧?您这贵人脚踏贱地,可真是稀奇啊!前一阵子听说您的脸被狐狸精给挠花了,这是又往哪家另续上新甜的了,怎么如今舍得出门往我这来?负心的贼,您就不怕我也给你挠那么一下子?” 秦永一听肺都气炸了,自己的女人也没贴到身上来,亏他每月供钱供米,打首饰做衣裳,还不是连一句体己话都没得到?他阴沉着脸,转身拂袖而去。 张氏好不容易才把他盼来,一见他来虽然心里高兴,但嘴上却说着酸话,没想到竟把人给气跑了。于是心里后悔不迭,跟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人给喊回来。 第18章 讨好美人 秦永走在街上,想了想,又去往崔小玉那里。 崔小玉见了他倒是高高兴兴的,殷勤的很。秦永问她:“韩爷最近有来过吗?” 崔小玉给他奉上茶回答说:“来过三次,每次来都给姐姐很多东西,姐姐真是找了个大方的恩客。” 秦永没有接茶,皱着眉头问:“怎么,我不够大方吗?给你的东西还少吗?” 崔小玉看出他的愠怒,急忙把茶盏放到桌上,撒娇地扑过去,坐到他腿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见他怒气渐渐平息,大着胆子问道:“爷,您包了奴家半年,如今期限已到,前个儿听妈妈说有个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 什么贩丝的丁大官人要出八十两银子包奴家半年。您是个什么打算?” 秦永推开她,冷笑道:“你下家都有了,还问我什么打算?” 崔小玉委屈地呜咽说:“爷,您也知道,奴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姐姐从小被妈妈教导的如良家女子一样,就是想把她配个好人家,将来有个好归宿。可奴家就是崔家摇钱的树、搂钱的耙,您以往给奴家的东西转身就被妈妈和姐姐拿走,奴家到如今除了身上的穿戴什么都没剩下。姐姐别看外表温良,实则最是狡猾狠毒不过,背着人一直都在欺负我。奴家是您破的身,奴家发誓除了您没跟过别人,一心一意地把您看成是夫主,您若是对奴家还有一分情意,就赎了奴家出去,就是不做小,能给您做丫头做奴婢,都比在这火坑里对着那些恶心的男人强颜欢笑强。”说完,掩面而泣。 秦永是断不会把她弄进家去的,一则他娘绝不会答应他娶亲之前纳小老婆,再则收了她,张氏那头也会闹将起来要进门,三则他现在心里除了潘氏,别的女人都不是很在乎,四则他虽拿响金白银包了她,他不去时,谁知她另接了别的汉子没有?虽她说的可怜,养汉老婆的营生,谁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永冷酷地对她说:“既是崔婆子给你找了个接洽的人,我也不能断了她的财路,你我的恩情就此作罢。”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崔小玉一听,急忙拉住他的袖子骂道:“你个负心的人!奴家一心一意把你当成自家男人看待,你就这么对我?除了你,哪还有男人能入了我的眼?那丁大官人都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了,你忍心让我被他糟践吗?” “既然都知道他是糟老头子,肯定是相看过了!你娘都答应了,我又能说什么?放开!” 秦永使劲掰开她的手,推开哭哭啼啼的她,怒着转身离去了。 他这几日在女人那里尽吃了瘪,无处可去,又不想回家,遂去了瓦子,听书听曲儿混了大半天。 夜幕降临时,还是不想回家,东游西逛时恰巧遇见了一个熟人,于是强拉着那个人进了郑大奎的赌场,在那儿又混了一整夜。 第二日日头出来时,秦永两眼肿胀,眼袋发青,赌了一夜钱,身上都输光了,越发觉得没意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家睡觉。 跟那人告别后,他去大相国寺附近的早市上,吃了碗油泼面,心里却想着如何能讨潘氏喜欢,消了她心里的怒气。她既不爱财物,那会爱什么呢?他忽然又想起她说过“我和你在一起只想享乐,不想其它”的话,心里觉得扎刺一样很不舒服,如果刚认识她时,她这么说,他一定高兴得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但和她接触了这些日子,他已经不满足仅仅和她在一起享乐了,他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秦永绞尽脑汁,走在街上,最后发现个捏面人的,想了想,就让匠人照自己的模样捏了两个,又捏了个小女孩和一个胖小子,准备拿回家去讨美人欢心。 他拍着门喊:“娘,开门,我是阿永。” 秦婶子已经起来,正在收拾院子,听见拍门声,急忙打开门,见他这鬼样子就开口骂道:“这又是在哪儿鬼混了一夜?别是让哪个小娘们把的你身子骨掏空了,看你这两乌鸡眼,都虚成什么样子了?我还没抱大孙子呢,以后不许你再出去胡混。” 秦永怕艾怜听见,急忙捂住她娘的嘴:“我的娘啊,您别瞎说,我可没去鬼混,昨晚赌了一夜,输了五两多银子。” “什么?”秦婶子的嗓门更大了,揪住他的耳朵骂道:“你个小混蛋,败家子,和小娘们鬼混,起码还有可能混出个大孙子出来,赌钱除了倾家荡产还能混出什么来?我让你不学好。”说着,连捶带打。 秦永被揍了好几拳,疼得他直咧嘴,娘的拳头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听见动静,艾怜从厨房里出来问:“怎么了,秦婶子,秦大爷又惹您生气了?” 家丑不可外扬,秦婶子忙笑着对她说:“这坏小子又不着家,我教训教训他,你忙你的。” 见儿子眼睛落在艾怜身上,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他耳朵,把他揪到正房里去了。 正房里,秦永跪在地上,揉着耳朵,解释道:“娘,在瓦子里我遇见了我爹的把兄弟刘二业,爹刚去那阵子,家里艰难,他帮了我们不少,如今他老了,儿子又不成器,我见他破衣烂衫地可怜,直接救济他怕他面子上过不去,就拉他进了赌场,故意输银子给他,替我爹还了他的人情。” 秦婶子一听错怪了儿子,虽心里不生气了,但因为不想让他混迹于赌场,就没让他起来。 秦永笑嘻嘻地对他娘说:“娘,儿子给您一样好东西,保管您见了喜欢。” 秦婶子板着脸说:“行,你拿出来吧,我若是不喜欢,你就跪在这里一天不许动。” 秦永从怀里掏出捏有自己形象的面人给母亲看,秦婶子接过来,见了果然喜欢,夸道:“还是我儿子俊俏,连面人都这么招人喜欢。” 秦永溜杆子就上:“谁让我长得像娘呢?” 秦婶子对这面人爱不释手,对儿子说:“闹了一夜,还不赶紧去睡?”秦永趁机起身,回房补觉去了。 中午,秦永醒了,见他娘正睡午觉,便利用这个大好机会,溜进了西厢房。他拿出小女孩和胖小子的面人给两孩子玩。 瑛哥见了兴奋得很,拿过来左看右看,张开嘴就一口咬住,等艾怜把面人从他嘴里掏出来时,小半个身子都没了。于是也不管他了,随他吃去。 冬妹则看着手里的面人喜欢的很,低头脸红红的,对秦永施礼道:“谢谢阿叔。” 秦永对她说:“大妞,领你弟弟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冬妹见艾怜没有反对,只好拉着弟弟出去了。 这小子,肯定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艾怜好笑地看着他,看看这古代小鲜肉到底使用什么法子来撩自己。 秦永笑嘻嘻地说:“也有你的。”说着,把手伸进衣襟里,又掏出一个照他模样捏的面人出来,递过去。 艾怜接过来一看,果然惟妙惟肖,就连拿扇子的姿态都是一模一样的,痞气十足,这小子果然有情调! 她心里对这面人喜欢得很。 秦永见她笑了,知道她是喜欢的,就大着胆子靠近把她搂进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以后领你去大相国寺的早市,也照你模样捏一个,然后摆在我屋里。” 艾怜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和他温存了一会儿,反正秦婶子和孩子都在家里,除了接吻外,也不怕他能干出什么来。 秦永搂着她的细腰又说:“过几天,我想个法子,只有你和我,咱们出趟门,成吗?” 难不成想和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3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2 子就是不接银子,不为所动。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最后她怒了,特么的陈世美,姑奶奶我可不是贤良淑德的人,豁出这张脸皮不要,也得让你扒层皮下来! 她把纹银收好,掀开帏帽,露出了美貌动人的面容,威胁地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实话实说,我是陈世美的结发妻子,这两个孩子是他亲生的儿女!你赶快让他滚出来见我,否则的话我就在门口大喊大叫,把路人都给吸引过来,看吵嚷出来,丢谁的脸面?看你还能不能在驸马府再混下去!” 门子这下傻眼了!他狗仗人势、欺软怕硬惯了,这小娘子要真在门口耍起泼来,丢了驸马爷的脸面,那他可逃不开一顿家法伺候了。 他纠结万分,驸马爷治府极严,他说不许他再进去通禀同乡之人,他就绝不敢违抗。但这妇人如此貌美,两个孩子如此酷似驸马爷,万一真如这妇人所说的,他们真是驸马爷的家眷,日后驸马爷反悔,再同他们和好,日后这妇人追究起他不给通传之仇,那他岂不是里外不得好? 门子的心里苦哇,原以为这份差事既轻松油水又多,如今看来,也是有苦头有风险的呀!他绞尽脑汁,想着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后办法还真让他想出来了。他讨好地说:“夫人息怒,您将您的罗裙撕下半片给我,等驸马爷责问我时,我就说您硬闯我没拦住,这片罗裙就是证据,您看成吗?” 见他态度软和起来,艾怜收了怒气,对他笑了笑,夸道:“门官大人,你真聪明,此法甚好。”说完弯腰去撕自己的罗裙。 这罗裙是用姜怡天给她的布料缝制的,很是结实耐穿,她撕扯了半天,硬是没撕坏,便直起腰对门子说:“我是没劲儿了,你来撕。” 门子贼头贼脑地向左右看了看,见街上没人,忙说了句:“得罪!”就蹲下来撕扯她的罗裙,可是他费了半天劲,竟也没撕开,累得他愁眉苦脸地问:“你这是什么料子?怎地这么结实?” 艾怜不想让事情拖得太久,继续威胁说:“你快点想办法,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再不让我进去,我可要大喊了!” 门子急忙制止道:“有了!有了!撕孩子的衣服也一样!” 他看了冬妹一眼,没敢动她的衣服,便伸手扯了一下瑛哥的袖子。“滋啦——”一声,瑛哥的袖子整个被扯下去了,露出了藕节般的白胖手臂。 第23章 初见 艾怜打开脑中的地图,看见了显示陈世美所在位置的红点,还有红色箭头从府门口指示出了最快捷的到达陈世美那里的路径。 她刚要往里闯,门子又拦住她说:“还请小娘子再打我一下,给我身上添处伤痕,这样才能演的更像!您稍等,我去找个砖头瓦块。” 说完低头寻找起来。 真是可笑,驸马爷门口要是有砖头瓦块,那打扫门口的奴才可真是要找打了! 艾怜叫他说:“你过来,我有办法。” 门子听话地起身朝她走过去,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迅速出手,照着他的左眼给了一拳,然后抬脚就踹,把他踢到在地,然后单手抱起瑛哥,拉着冬妹,快速地朝府内疾奔而去。 按照脑中箭头指示的路线,她一路狂奔。 路上许多驸马府内的下人不知道她是何人,见她如此在府内狂奔,也不敢上前拦她,就这样,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竟顺畅地跑到了陈世美的书房处。 书房重地,坐落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院门口有侍卫在把守,艾怜和孩子们被拦在了院门外。 此刻,和陈世美只有几丈之隔,艾怜在院门口大喊道:“驸马爷,奴家是潘金莲,请你开门让我进去!” 这时门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门口跟着大喊道:“你个疯婆子,出手倒狠毒,怎么拦都拦不住!” 院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陈世美,他又惊又怒,没想到门子竟然不听命令放她进来了! 不能由着她在外面胡言乱语! 陈世美一脸阴沉地命令韩琪:“放门外那妇人进来!” 韩琪遵令,去了院门口,对守卫做了个放行的手势,侍卫收了刀剑,放他们进了门。 艾怜见来者是韩琪,便对他施了一礼。 此刻她带着帏帽,韩琪又从没在意过小孩子,所以并不知道她就是秦永两个月前在城外茶摊上调戏的那位小娘子,他朝艾怜回了一揖,正要把人往里领。 门子抓住韩琪的手臂,举着手里的那只袖子说:“韩爷,我拼命地阻拦,慌忙间孩子的袖子都扯下来了,还是没拦住,而且还被这妇人暗算了,您看看我这眼睛,都要被她打瞎了,肚子也被她踢了一下,您可要明察,我是真没拦住她啊!您可要在驸马爷面前为小的说句公道话。” 韩琪看了看门子一只眼睛被打成了乌眼青,又瞅了一眼艾怜,心里为这妇人的杀伤力感到惊奇,对门子说:“你先下去,驸马爷召见这位娘子。” 门子一听,对着韩琪点头哈腰,连着做了几个揖,趁机下去了。 韩琪领着艾怜母子来到书房门口,恭敬地说:“驸马爷,人已带到。” 里面传来了低沉的男声:“进来。” 韩琪推开门,示意艾怜母子进去,然后把门又轻轻合上,和众人远离了房门。 艾怜进去的时候,陈世美正在书案后面坐着,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 她的脑海中突然显现系统字幕:【大boss】陈世美 29岁,状元郎兼驸马爷,相貌英俊,温尔文雅,心思缜密,才华横溢,是朝廷中清流的代表,主张革新,颇受皇帝宠信,与公主夫妻恩爱。 同时系统声音响起:“这段文字介绍是陈世美在世人眼中的印象,至于他骨子里的性格、为人,只有你这个原配正妻知道,只有你能撕下他的伪装。你的目标是摧毁他,然后可以重返现实世界。反之,你被他杀掉,你将化为乌有,现实世界中的你也同时会死去。 玩家请注意,不要心存侥幸,妄想苟且偏安,如果你不和他斗,游戏就会自动设置剧情逼迫你和他斗。” 随后系统归于沉寂。 艾怜透过帏帽的面纱看见他一身华丽锦衣,带着青色玉冠,显得俊美非凡,富贵逼人。 陈世美的容貌是她按照高进的脸设置的,明明看惯了高进的脸,可现在在陈世美那张熟悉的脸上,那双眼睛如此陌生,透射着威严与冰冷,那种看人的眼光是上位者对于平民草芥的居高临下与淡漠,看她的眼神中还夹杂着深深地怨恨。 被他毒蛇一样狠厉怨毒的眼光盯着,艾怜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不是高进。 虽然他和高进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二者的气质截然相反,他是冷漠阴毒的杀妻弃子之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3 人,他是游戏世界中的大反派! 他是状元公,又是驸马爷,他有过人的智慧与谋略,有顽强的毅力与耐力,还有滔天的富贵与权势!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种冷酷的人想以夫妻恩情打动他是不可能的,唯有让他对她产生一丝怜悯之情,对父母和子女感到愧疚,也许才会给她留一线生机。 艾怜脑中千回百转的时候,陈世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陈世美看着发妻,此刻他的心里是怨恨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也许就会毁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不是不想孝敬双亲,也曾梦想着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只是当初在金銮殿上圣上问他可曾婚配时,他也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回答了“未曾婚配”,万万没有想到圣上竟然会当场赐婚,以满朝文武为媒,把皇家公主许配与他。 一念之差,步步错,欺君罔上是大逆不道,他已无回头路可走! 这三年来他不敢回家报信,不敢衣锦还乡,甚至不敢偷偷送钱供养父母妻儿。最怕听到家乡的消息,一有动静他就如惊弓之鸟,深怕有人会告发他。 一旦事情败露,他将会人头落地,那他二十年的寒窗苦读算什么?满腔报国之心落空,政治努力付之东流,让他何以忍受?而且他的所作所为必将连累父母妻儿,已经对不起他们,还要牵连他们,让他情何以堪? 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愚蠢?为何要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前来寻他?她是要把全家都拖入毁灭的深渊吗? 陈世美从书案后面起身,绕过书案,向前走了两步,狠狠地盯着艾怜说:“冒认皇亲国戚,该当死罪!念你无知妇人,我就饶你一次,速速离去!” 我呸!也不知到底是谁冒认皇亲国戚,骗娶皇家公主?艾怜内心对他鄙夷极了。 幸亏她带着帏帽,这份鄙夷没被他看见。 冬妹怯生生地仰望着他,回想着记忆里的父亲,记忆中爹爹的影子已经很模糊,但弟弟和面前这高大威严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她心里明白这就是她的爹爹。 可眼前的状况又和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以前在梦里,还有无数次的憧憬中,都是爹爹一见到他们就欢喜地把她和弟弟抱起来,然后和娘高高兴兴地说着话的情景。可是现在爹爹就这么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也不上前,完全看不出他的欢喜来,爹爹那严肃的表情让她害怕,比秦永更让她畏惧。 不知娘为何还带着帏帽,娘遮住了脸,爹爹肯定不会贸然相认,但自己明明没带面纱,为何爹爹不认自己,难道是自己面容变了?爹爹没认出她来,才会这么冷淡吗? 想到这,冬妹大着胆子试探地喊了一声:“爹爹?我是冬妹。” 陈世美的眼睛落在了冬妹身上,和他记忆中的女孩儿一样,除了身量长高一些,瘦了一些外,长相基本没变,还是那副乖乖巧巧、漂亮聪慧的样子。 陈世美握紧了拳头,抑制着自己去抱住她的冲动,没有出声。 冬妹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仰着头哭着问:“爹爹,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冬妹啊!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您总是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识字,给我讲卧冰求鲤的故事,爹爹,您好好看看冬妹啊。” 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也没得到爹爹把她抱住的结果。 看到姐姐在那个男人面前哭成那样,瑛哥害怕了,他抱着艾怜的腿喊:“娘,我怕,我要回家。”然后伸手要艾怜抱。 陈世美看着那男孩子,心里苦涩的很。 那是他的儿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曾无数次在失眠的夜晚想象着那刚出世的孩儿是否平安,是男还是女,长得像他还是像她。 如今已经知道了答案,是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陈世美有后了! 虽然心情激动,但儿子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认,顿时又觉得痛楚万分,犹如割心。 艾怜看他这不声不响的架势,明明就是连孩子都不打算认啊! 卑鄙无耻的小人! 看来他这亲爹是不想管孩子了,那自己这个外人就更不想管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为了卸下俩孩子这个大包袱,她觉得还是要尽量示弱的好,别跟他起冲突。 艾怜摘下了帷帽,露出了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 第24章 气死了! 陈世美的心猛地砰砰跳的厉害。三年多不见,潘氏的容貌早已在心头模糊不清,他只记得她是很美丽的,很温柔贤良的,整日在忙,忙着伺候爹娘,忙着地里的活计,忙着照顾孩子。 那时他觉得亏欠她良多,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发誓要给她挣个诰命回来,绝不会让她的辛苦白白付出。那时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就那么温柔地看着他,眼里全是对他满满的倾慕、爱恋与信任。 后来,他进京赶考,“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他吃了很多苦头,也受过别人的刁难与嫉妒,时间越长,他越想念她,想她的关怀与体贴,想她的柔情与宽容,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相思刻骨”的含义。他想着她的好,却越来越想不起她的容颜。 再后来,他尚了公主,做了驸马,官场上看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活中过得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他便强迫自己忘了爹娘,忘了妻儿,他的心肠也越发狠硬,硬的犹如顽石一样,渐渐地没有了感情,只剩下算计和阴谋。 眼前的潘氏,让他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的贫贱之妻,还是那么美貌,没有锦衣华服,没有任何饰品,就那么朴素整齐,干净清爽地站在面前,就连府里三等的奴才都比她穿得体面,但她就如金银堆里的一株青莲,清新之气把满室的浮华都盖过去了。 她还是以前那个他喜欢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她没变,可自己却变了,变成了一个没有心肠的人。 陈世美心中悲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从他在金殿上说出“未曾婚配”那句话后,他和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艾怜看着陈世美默不出声,只顾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很是不自在。心想敌不动我也不动,静观其变,在他变之前,先争取他的怜悯。 于是她偷偷地用拇指指甲使劲儿抠食指,疼得她眼圈发红,感觉到眼里有些泪意了,便把眼神委屈地落在陈世美身上,流露出对他的不舍与怨念。 此处无声胜有声,她这种无声的哭泣,更显出她的隐忍与委屈,更显出她的贤良与柔顺。 这泪眼盈盈、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陈世美有些动容。 瑛哥见母亲没有抱他,反而看着那个叫爹的坏人在哭,更加害怕了,于是张开大嘴哭起来。 “呜呜—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4 —” 书房里哭成一片,成何体统? “闭嘴——” 陈世美怕下人们听见动静,把他的事情暴露出来,急忙推开还抱着自己腰身的冬妹,几步走到艾怜跟前,厉声喝道:“管好你的孩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许大声喧哗,再出声我把你们拉下去打一顿板子。” 他这人都能狠下心肠杀妻儿,打一顿板子又算什么? 好汉不出眼前亏,艾怜赶紧蹲下来把瑛哥抱在怀里,给他擦了擦眼泪,又摸着他的头柔声地哄了几句,把他的情绪安抚好后,然后直起身来,注视着陈世美,看他的下一步举动。 瑛哥虽然年幼,但一路上跟着母亲吃了不少苦,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得多,心里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他被陈世美吓得不敢再大声哭,只可怜兮兮地抱着母亲的腿低声地抽泣着。 陈世美看着艾怜,她苍白的小脸上眼睛通红,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窈窕的身体纤细单薄,让人见了好生爱怜,真想把她搂在怀里擦干她的眼泪,真想把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同她一起分享。 可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眼神重新阴狠起来。 他转身过去翻书案的抽屉,翻了一阵,仅仅找到了两块金子和一些碎银子。他现在出门时前呼后拥,看上什么东西自然有下人付钱,所以没有存钱和随身带钱的习惯。 他把书房里所能找到的金银放在一个帕子里包好,走到艾怜面前递给她说:“看在你我乡亲的份上,我给你些钱财,你拿着这些钱到乡下买块地,节省着过日子,还是可以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的。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艾怜急了,钱她可以接受,可孩子她不想再管了。 于是可怜兮兮、柔弱万分地说:“官人,我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实在是艰难,再说孩子跟了我也没什么前途。你现在是达官贵人,就把孩子留下吧,将来冬妹才能许配个好人家,英哥也才能有个好前程。你让他们跟着我,我一乡野无知妇人,能给孩子什么呀?你就忍心让你娇嫩的女儿将来嫁给穷户,日夜为生计操劳吗?忍心看你的儿子成为一个粗俗无礼、庸庸碌碌的农夫吗?他们是你的骨肉啊!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指望孩子们别像父辈那样受苦遭罪吗? 官人你不要我也就罢了,谁让我的命不好呢,可我不想儿女们像我一样是个平民草芥,将来任人欺压凌\辱。所以,官人,你就留下孩子们吧!” 陈世美听了这些话,心里苦得微微发颤,面上仍无动于衷。 他抓起艾怜的手,把钱塞给了她,硬下心肠冷着脸说:“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不许再来。” 说完挥手撵人。 这特么的什么人这是?艾怜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同人品没下限的渣男一般见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来,继续劝道:“我母子三人不远千里来寻你,你狠了心不认我,可以,但瑛哥、冬妹是你亲生的,难道你真忍心让他们无依无靠?” 陈世美狠下心来,冷酷地说:“休要啰嗦,我数到十,再不走,就叫人把你们棍棒轰出去。” 艾怜看着陈世美,心想这人果真冷情,用孩子确实没能打动他。 她把钱收进怀里,还是不甘心替他养着他的两个孩子,想了想就又问道:“官人,你都不问一问你爹娘的情况吗?” 陈世美心头一震,他紧紧盯着艾怜,示意她说下去。 艾怜用袖子试了试眼泪,装作悲伤的样子:“家乡发生了旱灾,颗粒无收,爹娘饿得身体越来越不好,没有挺过去,相继去世了。呜呜。啊——” 艾怜疼得一声惨叫,她用力甩着陈世美捏她手腕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听说爹娘双双丧命,陈世美又悲又怒,心内想放声痛哭又不敢高声,最后把悲痛和怒气撒到了艾怜身上。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额头青筋暴露,眼露凶光,不顾她被捏得生疼的痛苦模样,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怎么孝敬公婆的?为什么你跟孩子们都好好的,爹娘却挨饿致死?”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责她把粮食都喂给她自己和孩子了,把他爹娘饿死了吗? 他现在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让艾怜有些害怕,古人是讲究孝道的,千万不能让他误会自己不孝顺。 于是她辩解道:“你是朝廷命官,难道不知道家乡遭了灾吗?我辛苦了小半年,地里还是一片荒芜。没有吃的,我们都在挨饿啊!粮食吃完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换来的粮食没吃多久,家里又断粮了,后来就天天吃草根吃树皮,爹娘岁数大,肠胃虚弱,吃了树皮后肠胃疼痛。当时家家户户都死了很多人,又请不到郎中,我把我爹找过来给公婆看病,可是又抓不到药,药房都空了,爹娘只能干熬。 人死得越来越多,再后来又发生了瘟疫,公婆身体虚弱,染了瘟疫后,没钱医治,我爹也染了瘟疫,病得最重,是最先去的,然后公公和婆婆相继故去。 你三年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公公临去前,让我指天发誓一定要为陈家留个根苗,要不是为了保住陈家这点血脉,我早跟着公公婆婆一起去了,还能留到今天受你质疑吗?” 陈世美听到她的叙述,心如刀绞。 爹娘生他养他一场,又辛辛苦苦地供他读书,一辈子为他操劳,却没享受过一天儿子的孝敬,没过上一日富贵的生活,最后还是被活活饿死的! 他真是愧为人子! 他怨恨地捏着艾怜的手腕继续用力,一字一顿地逼问她说:“你若真是孝顺,就是割肉卖女儿也要为爹娘尽孝,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够格吗?” 这话把艾怜气的倒仰,他这是什么意思? 怪她没割肉给他爹娘吃吗?怪她没卖掉女儿换粮食吗? 凭什么她要割肉喂他爹娘吃?她自己的爹还饿死了呢! 灾荒年月,只有勾栏院才肯花钱买女孩子,难道他想让她把女儿卖入娼门? 这是什么父亲。这不是畜生吗? 第25章 冰火两重天 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冬妹,小姑娘正浑身发抖,一脸惊惧地看着她爹,别看她才八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千里来京的路上,有时候跟一大群男女乞丐混在一起,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估计她其实什么都懂了。 艾怜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声调也高了起来,气愤地问:“这话别人可以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做的不够,那你呢?三年前你进京赶考,临走时我千言万语嘱咐你,不管中不中都要早些报个音信回来,以免爹娘望穿双眼,可你是怎么做的?公婆挨饿的时候你吃的是什么?公婆病重我在床前伺候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没钱请郎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7 我,趁自己还活着,要好好地享受被人喜欢的滋味。” 就算这孩子反感她和秦永在一起,她也还是要和他在一起的,她并不打算委屈自己,也不打算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由于有了傍身的银子,不再有经济上的压力,所以艾怜打算接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不知道系统下一步又会给她设置出什么难题,在那之前,她要尽情地享受秦永给予她的爱情和欢娱,潇洒肆意地在游戏世界中畅游,过几天让秦永带她出去游山玩水,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把这场游戏当成是到古代免费旅游。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好起来,陈世美带给她的阴霾也随即被抛诸脑后。 古代出行时背的包袱皮和褡裢既不好看,使用起来也不方便,于是打算自己动手做几个实用性强的荷包,这样过几天出门时,装些小物品啊零钱啊什么的就也方便多了。 她在街头货郎那里挑选了一些不同颜色的布头,坐在房里缝制起来,多亏系统为她提供善女红的技能,两天下来,缝制出了一个精致漂亮的荷包来,她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秦婶子。 秦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她针线上一直不好,见到了这又美观又实用的荷包喜欢得紧。其实,艾怜只是把包做的稍微大了一点儿,里面装了层隔层,袋子长一些,可以挎在肩上,也可以系在腰上。 秦永晚上回家见他娘给他显摆新得的荷包,便有些眼红,于是去找她,涎着脸皮央求她也为他做一个。 艾怜没有拒绝,她用三天时间给秦永做了一个标准的古代男人用的荷包,绣了个鸳鸯戏水的图案,并且亲手系在了他的腰上。 秦永拿着荷包仔细端详,见到上面的图案,心里更是高兴,他看着艾怜,越看越爱,凑近她的耳边小声求道:“今晚过来好吗?” 艾怜看着秦永亮晶晶的眼睛,点点头。 于是秦永傻呵呵地笑了。 看惯了他平时痞痞的坏笑的样子,此刻这副傻模样可爱得让艾怜真恨不得现在就扑倒他。 她故意使坏地说:“我今天才发现你是那种不经看、越看长得越裂歪的人,哎呀,你这身板怎么这么瘦?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傻?真是的,没心情了,今晚不想去了,改天吧。” 秦永一听急了,以为她把自己跟她以前的男人做比较,就酸溜溜地并且很认真地说:“你不要把我跟你原来的男人比,我天生就长这个样,我只是看着瘦,体格壮得很,你每天早晨不是都看见我练功吗?我就是傻也只在你和娘面前发傻。男人长得那么俊俏有什么用?对你好,对你不离不弃才是最有用的,才是你真正的良人。” 说完,想到美事儿又泡汤了,便失望地低下头,闷闷不乐。 这孩子,不太懂得幽默。为了不让他再东想西想,艾怜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靠近自己,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记住,晚上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等着我去宠幸你。” 秦永听得心花怒放,用手收紧了她的腰身,沙哑着声音说:“你早些来。” 第27章 春宵苦短 接下来的时间对秦永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大太阳那么高高地挂在天上,什么时候能天黑啊? 他坐立不住,一趟趟地到院子里观察太阳的高度,盯着对面厢房看的眼睛,热情得能把房顶上长出来的杂草烧出火来。 房内的艾怜看着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觉得一阵阵地甜蜜,她心里也盼着天早些黑呢! 秦永怕晚上娘和两孩子熬夜不睡觉影响他办正事,吃过晚饭后临时决定领他们去附近瓦子里玩耍,等玩累了好让她们早些睡,故意让艾怜留下来看家,让她养精蓄锐。 秦婶子一听儿子要陪她上街,心里很高兴,于是她拉着冬妹,秦永抱着瑛哥,四人出门玩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艾怜烧了一锅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把这几天她偷着给秦永缝制的里衣拿出来,想了想,在衣领处绣了一朵小小的莲花,准备晚上约会时送给他。 打落更后,他们四人才回来。 瑛哥已经在秦永的怀里睡着了,秦婶子也累得回自己屋里了,艾怜牵着冬妹的手,秦永帮她把瑛哥抱回屋。 趁冬妹没注意,艾怜悄悄告诉他:“厨房里烧好了热水,你去端来一盆给孩子们洗脚用,剩下的你用,你就在厨房里洗吧,毛巾和皂角在灶台上。一定要认真地洗!” 秦永偷偷向她的腰上捏了一把,然后高高兴兴地照她的话去做了。 到了二更天过半,艾怜悄悄起床,拿起那套里衣,怕路过外间惊动冬妹,就决定从内间的窗子跳出去。 刚打开窗子,就见秦永站在窗边小声说:“别怕,是我,我来接你。” 真是个体贴的情人,也不知他在外面站多久了? 艾怜很满意他这个态度,把一条腿搭到窗子上,于是向他伸手过去,双手放在他的肩上,一借力,另一条腿也跟着出来了。 这动作麻利得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多亏秦永是不拘小节之人,看惯了秦婶子的豪爽,换做别的男人见到她这举动,非吓坏不可。 秦永的大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下来,没有松手,等她关好窗子,继续抱着她进了自己的东厢房。 秦永把她放在床上,就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 艾怜想起了他在茶摊调戏她的那一幕,便伸出双手拧在了他的脸颊处,咬牙道:“你个坏小子,说,祸害多少良家女子了?” 秦永怕她认为他是欺男霸女之人,急忙表示自己的清白:“没有,我从不欺负女人,当时见了你,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只想同你搭话,让你注意到我,真不是想吓坏你和孩子们。” 看着艾怜那不相信的眼神,他抓住她的手腕,恳求道:“咱们俩能在一起多不容易,别提那些个了,怜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睡吧!” 艾怜也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刻,松开他的脸颊,给他揉了揉,然后把手臂缠上了他的颈项,同时嘴唇贴上去,没等她抵开他的唇齿,反被他抢先含住,他的舌头霸道地伸了进去,与她的纠缠在一起,随即,整个人也被他狠狠地压在身下。 很快,幔帐被拉了下来。 在这个月色撩人的夜晚,镂空雕花的木床微微晃动着,幔帐里春意盎然。 云雨过后,艾怜拿出里衣说:“上次把你的里衣给撕了,我给你新做了一套,你穿上,我看看合适不。” 秦永非常高兴,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你可真贴心。”然后听话地把里衣穿好,又点亮了蜡烛,给她看。 烛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8 光下的秦永俊俏得一塌糊涂,披散着长发,桃花眼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衣带随意一系,露着大片光滑的胸肌和漂亮的锁骨,他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任她打量。 真是副好看的衣服架子!雪白宽松的里衣让他穿出了股性感飘逸的味道。 艾怜赞叹着自己的好眼力,这么帅的男人已经是她的了,下一步要想办法驱赶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不管跟他在一起是个一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总之,她和他好的这段时间里她都要独霸着他。 艾怜握着他的一只手放在了里衣领口的绣花处,让他抚摸着这朵花,轻轻低语道:“我在领口接近心脏的位置,绣了一朵莲花,这朵花就是我,我希望你能时刻把我放在你的心上。” 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直至我离开或者死去。” 秦永很是感动,拉着她的手坐到床上,从床头褥子底下拿出那只鎏金莲花簪子,放在她的手里说:“这是我为你定做的,花样子也是我亲手画的,我希望你每天都能戴着它,这样你就会天天记着我。” 这回,艾怜没有拒绝,她握住了簪子说:“好,我一定天天戴着。” 这下,秦永放心了。他脱下内衣,露出了精壮的腰身,放下幔帐,再次把她压在身下。 一夜\欢娱,到五更天时,艾怜起身穿好衣服,在秦永的护送下翻窗回到自己房间。 天大亮时,秦婶子见儿子和小媳妇各自都睡着没有起来,心里明白两人定是昨晚不老实了。叹了口气,到巷口买了吃食回来,把冬妹和瑛哥叫过来一起吃,吃完后又领他们去后院玩,怕他们吵醒做了坏事的那两个人。 快中午时,两人才陆续起来,秦永神清气爽地看着戴了簪子的艾怜,越看越爱,火辣辣的的眼神让她快承受不住了。 艾怜提醒他说:“你就不能收敛些吗?出了院子再这样看我,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秦永急忙溜杆子就上说:“那你嫁给我吧,嫁了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艾怜蹬了他一眼说:“第一,你娘不会同意的。第二,我答应了冬妹不改嫁。第三,我官人并没有给我写休书。第四,这里我肯定是不会长住下去的,我和你没有做长久夫妻的打算。” 秦永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他以为潘氏跟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他恨不得把月亮都捧给她。可她轻飘飘的几句话让他忽然觉得他和她之间还是那么遥远,昨晚的亲密并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她竟然还是别人的娘子。 他希望能够长相厮守,而她却只把自己当成是过客。 秦永感觉到很受伤,他质问艾怜:“瑛哥他爹叫什么名字?入赘了谁家?既然已经另娶,哪里还有不给你休书的道理?如果是他不肯给你,那我去替你讨要。你放心,我不是吃素的,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回来。” 大哥,你敢找驸马爷讨休书吗?你一个街头混子斗得过状元郎吗? 为了不让他在这件事上纠缠,艾怜连忙转移话题,故意凶狠狠地对他说:“秦永,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了,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很霸道的女人,我绝不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在我和你好的这段日子,你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给你三天时间去处理你的感情问题,三天后,你要么和那些女人一刀两断,要么和我再不相往来,我的话绝不是玩笑。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留下怔愣在原地的秦永去后院找孩子们了。 到了后院,见到秦婶子,顿觉脸上烧得厉害。 “婶子,我……”她欲言又止,这种事在古代是丑事,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秦婶子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没让她说下去。 她三十多岁守寡,没有男人的苦头她比谁都清楚,不止是寂寞,更艰难的是天塌下来只能自己咬牙去顶。丈夫去世时,儿子十三岁已经有了盼头,再熬个三五年儿子就成人了,而小媳妇的儿子才两岁多,年纪轻轻的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她很理解艾怜,再说她是儿子喜欢的人,这事她虽默许了,但毕竟不光彩,还是不要挑明的好。 秦永的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各种情绪都混杂在一起。 酸的是潘氏并没有告诉他那个男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难道她还对那男人念念不忘,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他身边?怎么可能,潘氏已经是他的人了,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放走的。 甜的是潘氏霸道的样子让他很感到甜蜜,他喜欢她霸着他。 苦的是,怎么能想办法弄到潘氏的休书,没有休书,他和她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她随时都可以被那个该死的男人弄回去。 还有,娘好搞定,肯定会同意的,难的是冬妹那小丫头,怎么能让她像瑛哥那样喜欢自己,讨好男孩子他会,可半大的小姑娘怎么就那么难以打动? 秦永心烦意乱,脑中没个头绪,最后决定还是先把张氏的事情解决了,他和潘氏的事以后再说,天长日久,只要他好好疼她宠她,不怕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他打定主意后,便去后街找张氏。 第28章 伤心 张寡妇正在房内对镜顾影自怜,忽然听见秦永的叫门声,顿时喜出望外,赶紧把他迎了进来,殷勤地给他上茶端果子吃,嘘寒问暖地招呼着他。 忙了一会儿,见他始终坐在桌边,并不往床上去,脸上又没有笑模样,便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说:“爷,你怎地那样狠心,就把奴家抛下两个多月?上次奴家说错了话,惹你生气了,奴家知道错了。奴家就是这一张嘴不饶人,心却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上啊,你可千万别不管奴家,奴家没有你活不下去啊!呜呜!”她拿着帕子捂着眼睛低声哭泣着。 上次他来看她,被她尖酸刻薄的话给气跑了,这次怎么这么乖巧懂事了? 可惜秦永一直都喜欢真性情的泼辣,对这种柔顺一直不怎么来电,而且还是泼妇装出的乖顺样,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这才注意到潘氏在他面前从未用过“奴家”这个自称,她也从未在他面前低三下四过,也从来未曾要求过他什么。她不是泼辣型的妇人,而是强悍型的人,是那种外柔内刚,骨子里真正强悍的女人,强大到就是没有男人也能很好地生存下去的女人。 这一发现让他觉得很是新奇,同时又担心自己并不是她的必需品,她的生活中就是没有他的存在她也照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见秦永毫无反应,张氏是真的惊慌了。 秦永又年轻又俊俏,出手还大方,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一带很有势力。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男人刚死那阵子,要不是她豁出脸皮撒泼,早就被人欺负死了。自从跟了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9 秦永后,再没有臭男人敢打她的主意,也没有婆子敢挤兑她。 她可舍不得放开秦永,于是走近他跪下来抱着他的腿,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开始哭天抹泪地哭诉着,求他不要抛弃她。 秦永终于被张氏的哭声弄烦了,对她说:“你好歹也跟了我两年,这两年我也没少给你东西,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趁着还年轻,寻个媒人,把自己聘出去吧。” 张氏一听急了,更紧地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爷,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我再也不闹着进门了,也不和崔小玉争风吃醋了。爷,别抛下我,自从奴家跟了你那天起,就没想过会再跟别的男人。爷,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爷?” 秦永不为所动,把手里装着银子的包袱递给她,见她不接,就把包袱放在桌上,推开了她,起身向门口走。 “啊——”张寡妇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秦永,你给我站住!老娘跟了你两年,就得到这样的结果吗?当初你找上我门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要说服你娘把我明媒正娶,你说我跟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怕,有你在背后为我撑腰,这些话你都忘了吗?这才过了两年,你就想把我甩了?” 她扑上前对他又抓又打,又撕又咬。 秦永一动未动由着她撕扯,等她发泄够了,对她说:“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也不再继续供养你了。你嫁人之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为难事,可以叫你家相公来找我,我能解决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说罢,头也不会地走了,任由张寡妇在身后对他哭喊咒骂着。 至于崔小玉,上次他去的时候,就已经了断了两人的关系。 秦永长长吐了口气,如释负重,如今他是满心里只有潘氏一个人,他希望潘氏的心里也只想着他一个人。 此后的日子,秦永和艾怜如胶似漆。她连接几天都翻窗出去与他约会。秦永这个大帅哥真是帅的一塌糊涂,而且强悍得让她叹为观止,不愧是练家子,他就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壮的男人,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强硬的时候强硬。 遇见秦永,是艾怜穿到这个游戏世界的最大收获,即使现在死去,也不白活这一场。 瑛哥对秦永越来越依赖,秦永也像父亲或者师父那样开始指点他蹲个马步、翻个跟斗之类的,让他学一些武学方面的基础。冬妹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但见了秦永也不再躲避,也阿叔、阿叔地叫他了。秦婶子对艾怜和两个孩子都很好,院子里的四口人关起门来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这晚,亲热过后,秦永懒得动,就大爷一样地想要艾怜服侍他,命令道:“金莲,给我倒盏茶来吃。” 艾怜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披衣下床,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 什么金莲,她又不是真的潘金莲,这称呼难听死了,别人这么叫她,她没办法,可她忍受不了秦永这么称呼她。毕竟潘金莲的名声在现代社会里很不好听,潘金莲这三个字也可以说是骂人的语言。 她对秦永说:“以后不许叫我金莲。叫我怜怜,可怜的怜。”她在现实世界里的小名就是怜怜。 秦永一口喝干了茶水,把茶盏给她说:“金莲多好听,金色的莲花,又高贵又圣洁。怜怜太难听了。” 艾怜额头直冒黑线,圣洁?潘金莲圣洁?这是淫\\妇的代名词好不好? 她知道如何能让他改口,便刺激他说:“瑛哥他爹以前一直叫我金莲的,我不想你也这么称呼我。” 果然秦永的脸色不好了,以后再也没叫过她金莲。 第二天的晚上,艾怜没有去东厢房,把秦永急得三更时去敲她的窗子。 艾怜本来不想理他,可架不住他竟然自己翻窗进来了。 她真不知说他什么好,俩孩子就在外间,听到动静怎么办?看他这架势,她不过去东厢房,他就来西厢上她的床了。没办法,在她这屋,她也不敢说话,怕弄出动静来,只好心里骂着他,又再次翻窗随他去了他的东厢房。 艾怜说什么也不肯睡到床上去,就在桌旁的椅子上干坐着。 秦永奇怪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来?我白天没惹你生气呀。” 艾怜横了他一眼,埋怨说:“你可太能折腾人了,夜夜这样,不怕纵欲过度不举吗?” 秦永一听,嬉笑着凑近把她搂进怀里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我保证没事。你要不信,咱俩现在就试试,看看我可还行?”说完把艾怜抱起来往床上放。 趁他脱衣服时,艾怜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下地就向外走,没走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秦永给捉了回来,重又放倒在床上。 他以为她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所以逗着她玩,见她爬下床就把她按回去,松手又给她时间让她下床,然后再把她逮回来,玩的不亦乐乎。 两人撕扯了一会儿,艾怜累得气喘吁吁地,她气不过就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可一点情面都没留。 秦永这才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收起了玩笑之心问:“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让我猜谜。” 艾怜气急败坏地说:“讨厌,我这几天是容易受孕的日子,我可不想到时候有了身孕还要喝什么避子汤、落胎药,是药三分毒,那些东西很伤身体的你知道吗?你要真喜欢我就该多为我想想,不要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就不顾我的健康。” 秦永听了,有些发懵,没过多久,神思回归。 他伏下身来,握住她的手,一脸慎重地向她表示:“我又不是畜生,怎么会不顾你的身体乱来。怜怜,就算你有身孕了,我也绝不会让你喝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你生下来吧。我想要一个像瑛哥一样讨人喜欢的孩儿,我们的孩儿长得一定像我,到时候我教他功夫,再给他请最好的先生,供他读书,将来他中了状元,我就是状元爹,你是状元娘,他如果不听话,咱俩合伙揍他一顿。” 艾怜被他逗笑了,学着秦婶子的样子点着他的额头说:“你这个傻瓜,看着蛮机灵的,竟说不着边际的傻话。你以后自然有你娘子给你生孩子,我你就别指望了。” 秦永一听这话,心里觉得刺得慌,很是不舒服。 艾怜把他推开说:“我这个人是绝不会同自己过不去的,我要是心里不舒服,肯定不会自己生闷气,而是揪着你的耳朵把气撒出来,所以你别瞎想,我不来你这儿,肯定是身子不方便。好了,困死了,我要回去了,大约十来天不能在一起,这段时间你要老实些,要是让我知道你出去打野食,你就死定了。我绝不容忍不忠心的男人。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 她起身回去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0 时,秦永不放心,还是跟在她身后,扶着她小心地翻窗,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 艾怜隔空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关上窗子睡觉去了。 秦永则在她的窗外站了整整一夜,虽然他对孩子的事情是可有可无的,但她这么明确地表示不给他生孩子,让他的心里很是受伤。他这人是越受挫越勇的,艾怜的话无疑也提醒了他怎么能留住她,她越不想给他生孩子,他就越想用孩子来拴住她。 这一夜,他都在琢磨怎么能让她怀上他的孩儿。 第29章 争吵 天气很快便有些转凉了。 这天,艾怜正在屋里做针线,她要做几身厚实一些的衣服好过冬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门:“奶奶,大爷,我是柳儿,大姑娘和大姑爷带着小少爷来看您来了。” 秦婶子听到动静,急忙起身去开门,见是大女儿一家子过来串门,高兴得很,一把抱住了外孙元哥,把他们让进门。 秦梅进了院子,见树下有两个孩子在玩耍,就愣住了。 秦婶子急忙解释:“这是新来的房客家的孩子。”然后催促女儿女婿说:“来,快进屋坐,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 秦梅皱着眉头问:“娘,他们住哪里?是住后院吗?” “住东厢房。” 秦梅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她非常不想让陌生人住进她曾住过的屋子,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左右不了娘家的家务事,便闷闷不乐地进了屋。 一家人跟秦婶子叙说了一番近况后,秦婶子见女婿有些劳累,就让女儿把他带到秦永屋子里休息。 元哥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淘得没边没样、连狗都嫌的年纪,在屋里根本就呆不住,跑到院子里玩土去了,小孩子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元哥和瑛哥不久就玩到一起去了。 秦梅安顿好丈夫,嘱咐小丫头柳儿在院子里好生看着元哥,自己返回正房来看娘,顺便和娘说一些体己话。 她问道:“娘,我家前街有一茶商,他家只有一独生女儿,长得标致又能帮他爹算账,很是能干,我觉得跟阿永很配,你同他商量商量,让他上门给人家相看相看,若是亲事能成,阿永就多了一份家业,也有了正经营生,这样还能少在外面惹是生非。” 秦婶子初听时很是高兴,转而一想儿子和小媳妇正打得火热,就连张寡妇都撇下了,难舍难分之际,怕是不会去相看,就叹了口气,没有应声。 秦梅见母亲不做声,很是奇怪,以往娘一听说有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兴奋地把人家祖孙三代都要刨问出根底来,如何这次默不出声? 她再三追问母亲,秦婶子才告诉她实话:“你弟弟的心现在都在那屋的小娘子身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然后把潘氏的情况同女儿说了。 秦梅听了十分不赞同:“娘,您怎么能看着阿永胡闹呢?那个潘娘子好不知羞耻,孩子都有两个了,丈夫还没寻到,就开始勾搭阿永,她丈夫肯定是知道她品行不端才不要她的,这种不要脸的妇人娘您怎么竟能留在身边?依我看,她就是知道要被丈夫嫌弃,才事先打上阿永的主意的,把阿永当成是退路。这样的女人心眼太多,阿永吃亏了怎么办?谁知道将来遇到了比阿永更有势力的男人,她会不会贴上去甩了阿永。” 秦婶子一脸疑惑说:“不会吧,我看潘娘子的做派不像是那种人。” 秦梅道:“娘,这种看上去不显山露水,暗地里但却把男人勾得魂都收不回来的女人更可怕。她勾搭阿永给她官人戴绿帽子,焉知将来不会再偷人?再说,她说是千里寻夫来京城,谁又真正知道她的根底?她在街头卖炊饼,并不出远门,怎么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打听到她三年未见的丈夫?而且,阿弟在这一带三教九流都结交着,为何不向阿弟打听她官人的踪迹,附近还有什么人能比阿弟更能干,更能打听出他官人的住处?还有,她压根就不曾告诉你们她官人的情况,告诉你们她官人姓甚名谁,那男人不是读书人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看她根本就是撒谎,哪里有什么读书人的夫君,明明就是别人的外宅,生了两个私生子,人家不要他们了,才骗你和阿永给她做后半辈子的靠山。” 秦婶子将信将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弟弟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听人劝的吗?当初你和张寡妇吵得那么凶,你弟弟不也照样把她收了,宠爱得跟眼珠子似得?” 秦梅想了想,给她娘出主意:“娘,我也没说让阿永弃了潘氏,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母子搬出去,阿永愿意在外养着随他。这么个女人住在家中,不清不楚的,谁家肯把女儿嫁过来?阿永正经结一门亲事才是正理。男人有了正头娘子,生了孩儿,这性子才能稳下来,心才能踏实下来。” 娘俩正说着话,秦永回来了,在外拍门:“娘,我是阿永,开门。” 瑛哥一听,抛下元哥,欢快地跑到门口,隔门喊道:“阿叔——” 小丫头柳儿急忙去开门。 门开了,瑛哥跑出院子,向秦永伸出了双臂。 秦永一把抱起瑛哥,在他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把手中的草蚂蚱递给他玩,抱着他进了院,这才发现姐姐来了。 连忙放下瑛哥,高兴地抱起元哥,进屋给姐姐见礼。 秦梅的官人在东厢房听见动静,急忙起身去正房与秦永相见,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叙起家常来。 元哥心里惦记着瑛哥刚得的草蚂蚱,被秦永抱了一会儿觉得不耐烦,就挣脱出来,跑去找瑛哥玩了。 正当大人们相谈正欢时,忽然听到院子里俩孩子尖锐的哭声,于是都跑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瑛哥右边的小脸蛋上有一圈牙印,他抹着眼泪站在树下哭得厉害,元哥坐在地上也在扯脖子大哭。 秦梅和艾怜都跑过去拉起各自的孩子问是怎么回事。 元哥一见有娘撑腰,抱住秦梅,指着姐弟俩说:“那个臭丫头推我!他们一起打我!娘,我好疼,呜呜——。” 秦梅心疼的够呛,料想艾怜为了能霸住弟弟,应该是极力讨好自己才对,再加上一看她那长相,就觉得狐媚碍眼的很,认定她不敢得罪自己,所以语调很不好地责问冬妹:“你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就欺负小孩子?真是有娘生没爹教。” 艾怜见瑛哥脸上的牙印,心疼得很,本来想问一下孩子们是因为什么起争执,小孩子哪有不吵架的,问清了原因,解决好问题就行了,没想到听到了她这么侮辱人的一句话。 艾怜向来不是吃素的,因此很不客气地反问:“我还想问这位大姐,你儿子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就欺负比他小的孩子?真是有娘生照样没有爹教。” 秦梅气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1 的倒仰,没想到她竟敢当着娘和弟弟的面如此讽刺自己。如此对自己不敬,这样的女人要是进了门,家宅可有宁日? 于是故意当着弟弟的面,红着眼睛问:“你是谁?在我家里还敢耀武扬威?打了我的孩子你还有理?阿永,娘,你们招了个什么样的房客?以后,我还敢回娘家吗?” 秦婶子见外孙大哭,也心疼的紧,把外孙抱进怀里,心里不快地对艾怜说:“潘娘子,小孩子吵架是常有的事,元哥和瑛哥差不多的年岁,不懂事,吵吵也就罢了,冬妹这么大的孩子插手进去,可真是不对了。” 艾怜不让分地说:“你们只听了一个孩子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能断定是冬妹的错?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冬妹你说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们家虽没有男人,但娘会护着你的,绝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了去。” 冬妹见娘并没有因此怪罪她,就解释道:“元哥见弟弟的草蚂蚱好,就伸手去抢,弟弟不给,他上来就咬了弟弟一口,弟弟疼哭了,他还是不松口,我才过去把他推开的。” 艾怜听了,搂着冬妹夸道:“好孩子,你做得对,弟弟被人欺负了,你一定要帮他欺负回去,日后你长大了,有人欺负你,弟弟也同样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然后拉过瑛哥训斥道:“你个没出息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挨欺负了不要装熊,打回去呀!再小你也是条汉子,还得靠你姐姐为你出头,你知不知羞?不就是脸被咬了一口吗,有什么好哭的,有种咬回去呀!” 听了艾怜教训孩子的话,秦梅气的肝疼。她见丈夫的眼睛只顾着往潘氏身上瞄,并不为她说话,更是气愤难忍,捂着脸哭道:“好几个月没回娘家,一回来就受外人的闲气。娘,我走了,以后有她们在一天,我就不登娘家的门。”说完哭哭啼啼要走。 秦婶子急了,赶忙拽着她不停地劝说。 艾怜冷冷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发话撵自己走。 今天闹了这一出,就算秦永不说什么,秦婶子也肯定对她非常不满,这么疙疙瘩瘩地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太不舒服了。 她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让秦永帮忙给她找一处离他近的房子住,这样有急事也好及时通知他。 第30章 哄着来 “别闹了。”秦永大声呵斥了一声,阴着脸对秦梅说:“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然后,对隔壁院子里大声喊道:“顺子,到巷子口给姑奶奶雇辆车来。” 秦梅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这么混账,要撵走自己,顿时委屈的抱住秦婶子放声大哭起来。 秦梅的官人见秦永动怒,不敢得罪他,急忙对他赔礼到:“内弟,你姐不懂事,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吗,谁家孩子不打?元哥在家时和我兄弟的儿子一天打三遍,也没见怎么着,孩子越打越皮实。你姐把孩子惯得无法无天,这位小娘子教训的是,她要走她走,反正我是不走的,快过中秋节了,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起,我还要跟你多喝几杯,来来来,咱们进去吃酒。” 秦永见姐夫给他台阶下,就和姐夫进了屋。 艾怜见状,也领着俩孩子回屋了。 站在原地的秦梅恨得直咬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搂着元哥暗自流泪。 秦婶子又劝了一会儿,把娘俩拉进了屋。 秦梅虽恨弟弟不给她面子,但她对弟弟毫无办法。 她十六岁出嫁时,弟弟还小,家里又穷,夫家不把她当人看,她起早贪黑伺候全家老小,还天天被婆婆骂。一年后生了女儿,婆婆更是没有好脸色,她月子里受了气,没要奶水,又没有经验,不会伺候孩子,可怜的女儿没出满月就夭折了。丈夫在她怀孕期间就迷恋上了勾栏院里一婊\\子,见孩子没了,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和婆婆一起骂她没用,连孩子都养不住,那时她苦得差点都要悬梁自尽了。 后来弟弟来她家看望她,见是这么一副光景,气得只有十五岁的他,抡起拳头把自家男人打得满地找牙,丈夫的两个兄弟一起上,结果也被痛揍一顿。 弟弟雇车把她接回了娘家,一住就是一年多。 后来弟弟成为街头一霸,日子越过越好,便给婆家递过话去,要休书一份,好把她另嫁他人。 婆家这才急了,低三下四几次三番来相求,她才最终跟了回去。 从那以后,过年过节,弟弟给她的银子和东西越来越丰厚,夫家见钱眼开,又惧怕弟弟的势力,开始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后来她又生了个儿子,才真正在婆家扬眉吐气。 秦梅和弟弟感情很深,并不想因为个外人就和他闹僵,弟弟就这点不好,好\\色不说,好的全是这种厉害的狐媚子。 以前的张寡妇虽泼辣,在她面前也不敢呲毛,可这个,是真的厉害,既不给弟弟面子,也不给娘面子。弟弟那么一个孝顺的人,不知道能容忍她多久,弟弟以前那么喜欢张寡妇,现在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对女人没长性,时间长新鲜劲过去,或是遇见了更好的,到时候还不是把她一脚踹开? 这么一想,秦梅的心里好受多了。 艾怜回房后,继续教育两个孩子:“你们受欺负了,是要互相帮衬,但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对方如果财大气粗,权势过人,或比你们强大,那你们只有忍耐的份,在强大的人面前一定要装孙子,因为拿鸡蛋碰石头毫无意义。但你们比别人强大的时候,也不许仗势凌人,欺负弱小,知道吗?” 瑛哥似懂非懂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知道,不许欺负人。” 冬妹则怀疑地问:“娘,爹说过‘威武不能屈’,做人要有一身铮铮傲骨。” 不要脸!陈世美,你抛弃妻子,投靠权贵,吃皇家公主的软饭,你的铮铮傲骨都喂狗了?还好意思教育孩子! 艾怜并不想在孩子们面前维护他的面子,就说:“你们的爹已经另娶他人,不要我们了,他哪里有傲骨,分明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你们想学他吗?什么‘威武不能屈’,他自己都做不到,还好意思拿来教育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听娘的。只有在国家大义面前要有傲骨,做到‘威武不能屈’,其余的时候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晚上,天黑了,顺子雇了一辆骡车,秦永把妹妹一家送上了车。 回到秦婶子房里后,秦永劝她说:“娘,儿子知道您心疼元哥,生潘氏的气了。只是您想一想,她一个孤身女人,如果不强硬一些,早被人欺负死了。我小时候,您不也教我要保护好姐姐和妹妹吗?我发过誓,绝不容娘和她们受人欺负。娘,小孩子吵架,他们自己自会解决,大人参乎和什么劲?而且,错也不在那两个孩子,是元哥先上去咬人的。如果我姐被人咬了,我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2 都能把那人踢死,冬妹只是推开了元哥,力气大了些把他推倒而已,又没受伤。你看瑛哥的脸上,都看到一圈牙印了,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娘,不是儿子见色忘义,我虽混蛋但我讲理。明日见了潘氏,娘你不要对她使脸子,我是真的喜欢她,娘,就算为了儿子,您对她好一些行吗?儿子求您了。” 说完,跪了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他娘。 秦婶子看儿子这没出息的样,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行了,兔崽子,她是你的心头宝,我能把她怎么样?虽然我心疼你姐姐受委屈了,但我很喜欢潘氏那行事的做派,不藏着掖着,不两面三刀。如果她当着你我的面一味讨好你姐姐,那背地里肯定会诅咒我们不得好死,这样的女人才真正可怕。没男人的女人不容易,娘理解她护犊子的心情。你姐头一个孩子没了,元哥确实被她惯得不像样,娘也是明理的人,不会给你那宝贝小娘子气受的。” 秦永一听高兴得要给娘捶腿,被秦婶子给轰出去了。 接下来,他要等到夜深人静去安抚潘氏。 二更梆子刚过,秦永来敲艾怜的窗子。 艾怜不知道他是来解释的,还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求欢的,于是打开窗子,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秦永向她伸出双臂,她就情不自禁地探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被抱出了窗外。 真是特么的习惯成自然了!这条件反射得快过了她的大脑!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好闻的气息,被他结实的胳膊稳稳地抱着,心里欢喜的很。 这个小男人,真是让她爱不释手。 秦永把她放在床上,重重地亲了她一口,然后上床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娘叫我好好安慰你,让你别生气,她知道错都在元哥身上,是我姐太小题大做了。我姐也是个可怜人,前些年生个丫头没满月就夭折了,婆家对她非打即骂,我把她接回娘家住了一年多,才被婆家接回去。好不容易又生了一个,就不错眼地盯着,生怕有个闪失,所以惯得有些过分。刚才我娘让我告诉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回娘家就是来做客的,总得给客人留些脸面。咱们才是一家人,娘不能当着客人面说客人不对自己家人才对是不是?她这样做是不把你当外人,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娘说了,今天太晚了,她明早亲自给你道歉。” 艾怜一听急了:“什么?你怎么不劝着秦婶子,我一个小辈,她这么做,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其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当着她的面和你姐姐吵嘴,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我又不知道你姐姐失去过一个孩子,当时她骂我的孩子有娘生没爹教,我气极了,现在一想,本来就是嘛,我的这俩孩子确实没有爹去教导。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和你家人发生冲突了,这中间最难受的还是你,你为了帮我要撵走你姐姐,换做我是你姐,我会气得再也不回娘家了。今天你能站在我这边,我很高兴,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为这种事为难了。” 秦永听了,高兴得又亲了她一大口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宝贝你太懂事了,明天我娘给你道歉时,你对她脸色好一些。” 艾怜嗔怪地给了他一拳:“说什么呢?我要先向你娘道歉,你一定要帮我,先让我说话。” 秦永趁机问道:“让我帮你,那你怎么答谢我?我要是不满意,才不会帮你。” 艾怜抬头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讨厌,以身相许行不行?” 秦永坏笑着说:“换个花样许我,成不成?” 艾怜笑出了声,起身抓起被子盖住了他的头脸,一伸腿跨在了他的腰上说:“下流坯,是你以身相许给我!你想换什么花样,s、m吗?” 秦永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什么,挣扎着掀起被子笑着问:“你想闷死我吗?知道谋害亲夫什么后果吗?你个没良心的。” 说完把她按倒,俩人又胡闹到很晚。 第二天,艾怜起来很早,见到秦婶子出来,就急忙走到她跟前,很诚恳地向她道歉。 秦婶子本来就是一个豁达之人,再加上儿子昨晚做她的思想工作,就算艾怜不道歉她也不会怪她的,如今见她懂事,主动认错,心里很高兴。拉着她的手问瑛哥的脸蛋怎么样了,又说自己女儿不懂事,让她别与秦梅一般见识。 见秦婶子这样子,艾怜反而觉得更加过意不去,昨天还想着搬出去住的想法,马上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东厢房里,秦永透过窗子,看到娘和潘氏亲密的样子,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女人啊,不管多大,都得哄着来。” 第31章 情到深处 转眼到了中秋节,秦永带着顺子买了好多的食材,艾怜在厨房里利用自己的厨艺,结合自己在现代社会里的见识,整治出了一桌像样的席面,把秦婶子和秦永吃得肚皮滚圆。 秦婶子夸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比潘楼的大厨手艺都好。我儿子日后可是有口福了。” 秦永得意地纠正道:“娘,不是只有我一人有口福,您不也在吃吗?” 吃完饭后,顺子在院子中摆了张桌子,大家围坐在一起赏月。瑛哥拿着块月饼,放在眼前,和天上的月亮比着大小,把大家逗得直乐。 秦婶子感叹道:“往年过节的时候,家里就我和阿永,冷清得很。今年幸亏有这么两个小东西,带来多少乐趣!这两个孩子真是让我喜欢的很。” 瑛哥奶声奶气地跑向秦婶子,窝在她怀里说:“我也喜欢秦奶奶,还喜欢阿叔。”说完,吧唧一声,亲在了秦婶子的脸上,把她高兴得合不上嘴,抱起瑛哥,一声声地“宝啊”、“宝啊”地称呼着他。 秦永见娘和潘娘子及孩子们和睦相处的情景,心里很是欣慰和幸福,便暗地里在桌子下面不停地用腿在蹭着艾怜的腿,传达着他对她的情意。 虽是中秋节,艾怜今天的心情却不知为何很差,没多久,便对他有些不耐烦,狠狠地踹了他一下,踹在了他小腿前的骨头上,疼得他低下头偷偷咧嘴,不敢再伸腿过来。 艾怜面上微笑着,抬头望着月亮,心里却惆怅的很。 月亮又大又圆,不知道这个月亮的光是否能照到现实世界里去?她好想好想爸爸妈妈,有时候夜里睡不着,她竟有种错觉,仿佛她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那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的现实世界,只是是她虚幻的一个梦。 她突然感到害怕,怕时间长了,自己会迷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 天晚了,秦婶子和两个孩子都回屋睡下了,她站在院子中,望着月亮,想着心事。 秦永拿来一件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拉着她坐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3 在树底下一起赏月。 艾怜依偎着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望着月亮问:“我给你唱歌,你听不听?” 秦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听。” 艾怜轻轻哼到:“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 声音哀怨,曲调凄凉,秦永满满的温柔缠绵顿时化为乌有。 他皱紧眉头说:“你什么眼神?天上明明是圆月,什么弯弯的乱七八糟?这么团圆的日子唱这曲子,多不吉利。”说罢起身,把她抱进了东厢房。 这一夜,秦永疯了一样,不停地索取,艾怜禁受不住,连连告饶,他却不为所动,把她折腾得疲惫的很,在他的床上沉沉睡去。 待她睡熟后,秦永起来,点亮了烛火,把烛台移到她身前,见她双目紧闭,脸上还有泪痕。 这泪不知是为何而流,不知是为谁而落? 秦永其实是个多疑之人,潘氏唱的曲子里“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让他深深怀疑她是在思念她的丈夫、她孩子们的爹,因而心中忿忿不平。 那个男人都另娶不要她了,她还这么念念不忘,自己对她掏心掏肺地好,她并不领情,怪不得她不肯找那男人讨要休书,原来是对他根本不曾忘情。那自己算什么? 秦永一直感觉自己无法真正地拥有她。以前张氏在他面前要这要那,心思简单的很,只要满足了她,她会死心塌地跟自己一辈子,因为她的愿望就是得到他的衣食供养和他的宠爱。 而潘氏,他始终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既不爱财,又不是很爱他,虽然现在霸着他,但她的言语中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她喜欢他时她要独霸他,那以后她不喜欢了,自己是不是就要被她一脚踢开? 还有只要她到了易受孕的日子,就坚决不许他碰她,这让他心里很是受伤。他再三表示如果她怀孕了,他就可以趁机顺理成章地对她明媒正娶,她娘肯定不会看着亲孙没有名分的,可是,每次只要谈论到这个问题,她就会大发脾气。 心爱的女人不愿意给他生孩子,这让他有种难堪的感觉。 秦永咬牙,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只是她身边的过客,即使抓不住她的心,也要在她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烙印,让她到死都记得在她的生命里有他秦永这么个人。 趁她熟睡着,他翻找出一根筷子粗的一截香,点着之后,走到床边,轻轻掀起被子,露出了她白皙的胸,于是把燃着的香烫在了她的心口处。 “啊——”艾怜痛得从梦中惊醒,起身后就着室内微弱的烛火,查看自己的痛处。 酥\\胸处一个豆大的发红的烫痕印在那里,与白皙滑嫩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艾怜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这个死变态!特马的他还好这口! 她恨恨地瞪着他,心里琢磨要怎么虐\\待回去。 秦永严肃地告诉她说:“这是我给你烫的情疤,烙在了你的心口处,让你永远都记得我,也让其他男人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艾怜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记得你,日后也一定让其他男人都知道我曾经是属于过一个男人的。” 秦永气结,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你还真想让其他男人也看到你的身体吗?” 艾怜冷笑说:“这不正如你所愿吗?你烫这个疤痕出来,不就是想向别的男人宣告你对我的所有权吗?不向别的男人敞开心扉,怎么能达到你圈占我的目的?” 秦永被她顶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怔愣在那里。 艾怜有条不紊地穿好了衣服,拢了拢头发,一脸不屑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离开。 她这种轻慢的态度,让秦永心里一阵难过。 他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可我总是抓不住你。我觉得你的心离我好远,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想给你你想要的,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我怕你离开我,心里很不踏实,怕你将来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所以我烫了情疤,就算日后你离开我,起码还能想起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是如此地爱你。” 艾怜听了后有些动容,她日后肯定会离开他的,这个男人其实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上,所以,她很不甘心! 男人的心才是说变就变的,凭什么只他在她身上烙印,她也要在他身上烙印,而且烙得更多更大。以后别的女人和他亲热时,见了烙印就会吃她的醋,让他和那些臭女人们一辈子别想痛快! 艾怜的心情好转,说:“要想我不生气,就乖乖让我烫三个情疤,我的目的和你一样,让你一辈子记得我,让其他女人一见到这疤痕就嫉妒我,吃我的醋,然后找你的茬,让你无法安心和其他女人亲热,最好你因此就雄风不再,然后夜夜都怀念着我曾带给你的快乐,最后你后悔莫及,在懊恼中渡过余生。” 秦永苦笑着说:“真是个心肠狠毒的小娘子,这是我最惨的死法。来吧,你烙吧,烙在我的心上。” 说完,捡起了刚才被艾怜扔到地上的香,又重新点燃,交给了她。 艾怜拿着香,看着秦永那光滑结实的胸膛,说真心话,有些不忍心在上面烫出丑陋的瘢痕来。 但又一想,自己娇嫩的胸口都让他狠心地烫了,对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于是,硬着心肠把燃着的香头快速地在他心口处按了一下,她眼瞅着他光滑的皮肤上烫出了一个红色伤痕来,似乎还闻到了皮肤的焦味,心里一哆嗦,刚想甩手扔掉手中的这一截香,手就被他紧紧攥住了。 秦永握着艾怜的手,在自己的胸膛上狠狠地烫了下去。 艾怜眼瞅着他的皮肤冒着股淡淡的黄烟,心疼得想抽出手,可是手被他紧紧地握着,然后换个地方又烫出个伤痕来。 秦永松开她的手,低头看着心口处的三个豆大的伤痕,喃喃地说:“这下好了,谁都忘不掉谁。” 艾怜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大傻子,万一以后她走了,他怕是要伤心一阵子了。 她不想他太难过,毕竟喜欢一场,她还是真心希望他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于是就开导他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只有让喜欢的人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喜欢。” 秦永盯着她的眼睛说:“可是对我来说,喜欢的一定要去占有。不想方设法地去占有,不千方百计地在一起,那说明喜欢的不够。” 艾怜无语,这男人执拗得很。 第32章 姻缘签 转眼间,重阳节马上就要到了。 古人在这个节日里应是喜欢登高的吧?艾怜只有前些日子领俩孩子去找陈世美时,才算是出趟门逛逛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她还没有去野外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4 玩过,这阵子她又没做炊饼卖,整日待在这个小院中,便有些厌烦,她期待着能和秦永一起去爬山,去领略一下游戏世界里的自然风光,可是又不好意思亲自提出让秦婶子看孩子,于是在头一天晚上就对秦永各种暗示。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秦永,你说这首诗应景不?” “嗯,明日就是九月九重阳节,这首诗你说得很好。怜怜,你还会吟诗呢?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说这话的时候,秦永内心是酸的,他以为这诗是她以前的男人教给她的,心里有些不痛快。 “整日闷在这个院子里,真无聊,秦永,我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我爹都领我去爬山。唉,真想出去透透气啊!” “这有什么,想去就去了,明天雇辆车咱们一家去城西,那有座小山,瑛哥爬不动我可以抱他,只是冬妹一个女孩子,她要是累了,可怎么办呢?” 明日登山的人肯定很多,竹椅滑竿怕是雇不到,秦永蹙着眉头琢磨着解决的办法。 艾怜叹气道:“是啊,而且带小孩子出去玩很麻烦,如果照顾他们,就玩得不尽兴了,可是怎么办呀,我真的很想和你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秦永是个聪明的男人,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图:“那明天就咱们俩,谁也不带。” 艾怜装作为难地说:“可是把孩子留给婶子看,大过节的,这好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明天我跟娘说,保证娘没意见。” 艾怜心里一阵窃喜,心里开始盘算着明天起早要准备带去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秦永哄骗他娘道:“娘,怜怜昨晚梦见了佛爷,她说是吉兆,非要我今天领她去大相国寺烧柱香,保佑咱们家宅平安,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些说道的。” 秦婶子急忙打住他:“不许胡说!阿弥陀佛!你赶紧的,烧香要趁早,我看着孩子们,叫她别担心,你们快些去吧!” 秦永顺杆子就爬:“既然这样,反正出门一趟,那上完香后,我领她多转转。” 秦婶子哪里还能不同意,不停地催促他们俩快些动身。 秦永把隔壁的顺子喊过来,交代他好好伺候,然后带着艾怜出门了。 秋高气爽,早晨的空气虽然凉,但艾怜的心里是甜蜜的。 秦永不知从哪弄到一匹马,两人共乘着马,在街上随着人流慢慢前行。 艾怜担心地问他:“你行不行啊?骑术好不好?别伤到了人。” 秦永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拿着缰绳,调笑着说:“我的骑术好不好,你不清楚吗?” 这厮的油嘴,又讨打! 由于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艾怜不敢和他打闹,怕惊了马惹祸上身。 第一次骑马,她心里没底儿,又不知秦永是否靠谱,便害怕得身硬僵硬,死死地一手抱紧他的手臂,一手紧抓身下马鞍子的边沿,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不安,秦永安慰她说:“这马是我自己养的,我对它的脾气了如指掌,经常骑着它去打马球。你别怕,放松些,难得的机会出来,好好欣赏欣赏风景。” 既然都能打马球,可见他的骑术是真的好了,艾怜的心放了下来,摸了一把马鬃毛,好奇地问:“你很有钱吗?养一匹马很贵的,你养在哪了?” 秦永告诉她:“我在郊外有一处庄子,平时马就养在那边,我的家境很是殷实,算是有些家业吧。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很吃惊?我只是不爱张扬而已。” 艾怜一直以为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原来竟是个小财主,还真是小看了他。 她回头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秦永,继续问他:“我记得你和秦婶子都说过你父亲过世时,家境艰难,那时你才十三岁,现在是二十一岁,八年的时间,就挣得这份家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话勾起了他少时的辛酸,沉默了一会儿,在她背后低声道:“我父亲是放利钱的,父亲在世时,家境就很好,后来父亲染了时疫,暴病而亡。那时借贷的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连本带利都化为乌有,而且父亲的看病钱、吃药钱,还有丧葬钱,把家里的现银都掏空了,日子一下子就穷了。我十五岁个子长起来后,就靠一双拳头和街头痞子打架,把他们一个个揍得心服口服,他们开始跟着我混日子,这样我就成为街头一霸,然后领着他们挨个向那些欠我钱的人一个个讨要,再用这些钱结交官府,结交三教九流,最后,同我父亲一样放利钱为生,然后在乡下买房子置地,攒下了点儿家业。” 艾怜听了,很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扛起了一个家,为养母亲和姐妹到处奔波。在现代社会里,十五岁的年纪还在上初中,正是向父母撒娇,学习和叛逆的青春期,而他已经开始混社会了。 这个小男人真是不容易,她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臂,安慰道:“秦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就喜欢你这样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如果你父亲没过世,你没经历过那些世态炎凉,也许你今天就是个纨绔子弟了,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的绣花枕头,我是绝对看不上的。所以你看,你自小受苦,长大后老天便把我送到你眼前,这就是上天对你自强不息的奖励。” 秦永听了她大言不惭的话,借着马的颠簸轻轻亲了一下她脑后的头发,笑道:“是啊,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怜怜,我的都是你的,你就放心跟着我吧,虽没有大富大贵,但我保证你们母子一辈子衣食不愁。” 唉,秦永这么讨人喜欢,真心把他带到现实世界里去,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她下定决心在离开他之前一定要好好爱他,好好待他。 既然以上香的名义出来的,秦永想了想,还是不要欺骗佛爷的好,不能对神灵空许愿,不兑现,那样心里会不安宁的,他便真的起了去去烧香的心思,于是把骗秦婶子的话对艾怜说了。 艾怜对他张嘴就能哄骗住秦婶子的本事很无语,她一向秉承“敬鬼神而远之”的信条,也觉得对诸天神佛还是要敬重的好,于是二人商量了一下,便前往大相国寺。 秦永虔诚地烧完香后,又突发奇想地硬拉着艾怜去求姻缘签。 看着他一脸严肃地摇着签筒,她心里对他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她从不相信这个,如果每个人都提早知道自己的命运,那命不好的人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她拒不摇晃自己手里的签筒。 就算她不信这个,但如果抽到了不好的签,肯定会恶心一阵子的,何苦给自己添堵? 很快,秦永的签筒里甩出了一根签,他看了看签文“四野无人到,行人路转迷,虎狼吞敢地,险处更逢危”,脸色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8 重要的是游戏设置的潘金莲这个角色,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因此,她不必隐瞒自己的能力。 秦永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没想到她又给了他一个惊吓,他越发感觉到难以驾驭她。 她的能力越强,自己的优势就越少,本以为写对联能在她面前露一手,好表示他的才华并不在她的读书人丈夫之下,没想到她一个妇人竟然都不输于他。 那他除了这一膀子力气比她强外,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可以叫她臣服的? 他沮丧极了,过年的心情也没了。 虽然知道她是个才女,他其实是捡到宝了,但他太怕这个宝贝有一天会丢失,不再属于他。 艾怜见他忽然就情绪低落下来,闷闷不乐,心想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自己识字,让他心生不快? 他凭什么不高兴,想让自己三从四德、愚昧无知,休想! 三更以后,艾怜眼皮直打架,实在是不想守岁了,她回房拿来那两套新衣服,送给了秦永和秦婶子。 秦永的郁闷之气立时荡然无存,他美滋滋地抚摸着衣服上的花纹,心想她并没有量自己的尺寸,却能给自己做衣裳,看来他对自己了如指掌,能对他这么上心,肯定是爱他到极点的。又想着这衣裳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上面承载得满满的都是她的情意。 艾怜心里可没有秦永那么多的诗情画意,她只觉得他们母子两个果然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像小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试着新衣服。 知道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她心里感叹到:能够在这个世界里遇到他们,真是她的幸运和福气! 很快,她打着哈欠领着俩孩子回去睡了。 第35章 崔小玉 年后的日子秦永也不得闲,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秦梅和妹妹秦杏都是全家一起过来的。 这回,秦婶子时刻把艾怜挂在嘴边,向两个女儿宣告着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元哥和瑛哥已经忘了上次的争执,只一会儿功夫又玩到一起去了。为了防止他们俩打架,秦永让顺子看着俩孩子。 艾怜再次展示她的厨艺,到厨房里去做菜。两位姑奶奶回娘家,当然指使不得,于是她指挥着她们两个的丫头柳儿和榕儿,烧火摘菜打下手。 因都是一家人,小门小户也不太讲究男女有别,所以,秦永只摆了一张桌子,招呼大家都坐下吃饭,又在榻上放了张木几,分出些小孩子能吃的菜,让冬妹、元哥和瑛哥在榻上吃。 小丫头榕儿则抱着秦杏的孩子去了里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除了秦梅外,每个人都吃得很高兴。 秦杏是个可爱的小女人,笑起来桃花眼和秦永一个样,她的孩子还不到半岁,所以始终离不开手,自艾怜住在这里的期间,她一直没回过娘家,但是秦婶子和秦永去看过她几次,所以她是知道艾怜的存在的。她自幼很是依赖哥哥,因此,哥哥喜欢的她都喜欢。 饭后,趁艾怜不在跟前,她问秦永:“哥,你什么时候把潘娘子娶进门呀?” 秦永美滋滋地说:“快了。” 他心里打算着如果潘氏再不吐口嫁给他,他就采取些非常的、强硬的手段,比如说灌醉她等等,让她先怀上孩子,有了孩子,还怕孩儿他娘不嫁给孩儿他爹? 一旁的秦梅不赞同地说:“阿永,她有两个孩子,还比你大了三岁,怎么看都配不上你,你急什么?万一将来你看上了更好的,难道还能休了她不成?我不反对你和她在一起,你再多等等,娶亲的事先不急。” 秦杏见哥哥皱起了眉头,知道他不爱听了,急忙打圆场说:“妻大三,黄金积如山。我倒觉得潘娘子挺好,长得美貌,又擅长厨艺和女红,人也亲切温和,你看她把孩子教育得也很好,对咱娘又很孝顺,娘也喜欢她,我觉得是她和哥哥是良配。” 秦梅不齿地说:“亲切温和?你是没见到她耍狠斗嘴的泼辣样,阿永看上的女子,哪个是省油的灯?也不知他怎么就喜欢这种性子的女人?” 秦永听了不乐意地说:“姐,你管好姐夫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参和,以后你回娘家,多拿东西少说话。” 见弟弟这么不识好歹,秦梅又气的够呛。 由于这回秦永和秦婶子公开承认艾怜母子了,她们不再以房客的身份出现,所以,作为亲戚,艾怜送给秦梅和秦杏的孩子各一个亲手做的精致荷包,又给秦梅的孩子一只砚台,给秦杏的孩子一个银锁。 见她这么大方,秦梅秦杏却没准备礼物,便有些尴尬,于是悄悄商量了一下,临走前每人给冬妹和瑛哥各包了一个红包。 接下来的几天,秦永又宴请相识的好友,又宴请手下的兄弟,还要打点官府衙门里正休沐的官差,忙得团团转。 忙里偷闲,又去了趟崔小娥那里,向她打听韩琪的近况。 崔小娥肤如凝脂,双颊嫣红,穿着鲜艳的桃红色衣裳,显得妩媚婀娜,比几个月前漂亮了许多,秦永多看了她两眼,心想韩琪把她养得倒是滋润,看来是真喜欢她。 崔小娥手里拿着帕子垫着茶壶,给秦永倒了杯热茶,娇滴滴地说:“韩爷年前被驸马爷派遣,去了沧州办差,大约要两三个月才能回,走前交代我,如果您问起他,叫您不要惦念。” 秦永听了之后,给她一锭银子,让她在韩琪再来找她时,找人知会自己一声。 崔小娥忙接过银子答应了。 俩人又聊了些闲话,没一会儿,崔小玉过来了。 秦永见她小脸瘦得很,眼窝深陷,下巴尖尖的没有肉,身上豆绿色衣裳宽松空荡,整个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便忍不住问她:“你怎么这副模样?” 崔小娥见状便同秦永告辞,躲了出去。 等她走后,崔小玉一脸哀戚地看着他,不言不语,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秦永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她:“说话!你到底是怎么了?” 崔小玉怯怯地问:“爷,您还管我的死活吗?” 秦永的脸沉了下来:“怎么,崔婆子又打骂你了?” 崔小玉低头不语,犹豫了片刻后,伸出芊芊细手,默默地解开外衣,脱至肩下。白皙娇嫩的肩上和臂上满是伤痕,上面有咬伤、烫伤还有一道道的割伤以及青紫的瘀伤,触目惊心。 秦永的手攥起了拳头,眼角直抽,阴鹜地问道:“谁干的?是丁大官人吗?” 崔小玉低头沉默不语。 她这沉闷的样子让秦永一阵心烦,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不爽快的人,于是脾气上来,一脚踢倒了旁边的凳子,站起来就要向外走。 崔小玉急忙上前两步,拦住了他的同时,扑进了他的怀里,把脸伏在他的胸前,呜呜地哭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49 了起来,滚烫的眼泪很快氲湿了他的前襟。 秦永没有回抱她,阴沉着脸,任她在他胸前发泄着。 等崔小玉哭够了,便抬起头看着他,哀哀戚戚地说:“爷,跟着您的时候,我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像您一样温柔体贴,离开了您才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个老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总是变着法的折腾我,连妈妈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劝了他几句就被他骂回去了,如今这院里没人再敢替我说话。爷,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想想办法吧!” 秦永听了这话气的够呛,很是心疼她,她从小被人贩子卖给了崔婆子,崔婆子对她非打即骂,即使这样都没能压制住她那活波的个性,没想到被那个丁大官人包了几个月,就变得如此怯懦。 一朵娇花竟被摧\残成这个样子! 细想了一下儿,却又对她眼下的处境无能为力。 他轻轻推开她,把她的衣服掩好,告诫她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被他包养期间,就是他的女人,我不能插手。你暂且忍着,等期限到了,我定会为你报仇!” 崔小玉失望极了,喃喃地说:“连你都没办法,我还有什么指望?” 毕竟是与她相好了一场,秦永于心不忍,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劝道:“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焉知会不会还有别的男人虐\待你,日后,我为你赎身,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吧,虽然穷些,也好过倚门卖笑。” 他这话里的意思,并没有与她重归于好的想法。 崔小玉苦笑道:“也不知我能否挺到那一天。不过,有了爷的这句话,我也算是有了盼头。” 曾经明媚欢乐的少女,如今是这样的死气沉沉,秦永再也看不下去她的可怜样子,便与她告辞,抽身而去。 崔小玉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她跟在他身后紧追了两步,颤着声音喊道:“爷,千万不要忘了我呀!” 秦永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狠心走了。 回去后,秦永的心情阴郁了两天,琢磨着手下的弟兄哪个娶了崔小玉合适。他手下穷苦娶不上媳妇的弟兄虽多,但都知道他和崔小玉的关系,要想能心无芥蒂地对待她,还真是难事。最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因为女人影响了兄弟关系,还是给她找个外人比较稳妥。于是便开始留心街坊邻居谁家的男人比较可靠。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傍晚,天色一暗下来,秦婶子给两个孩子的头上个各戴了一个“闹蛾儿”,艾怜看了一下,就是用碎绸布扎的小蝴蝶、小蜻蜓等东西,类似于现代的各种头花,就是图个喜庆儿。 秦永抱着瑛哥,秦婶子拉着冬妹,艾怜跟着他们,一家人出去看灯。 街上的小孩子很多手中都提着纱灯、纸灯、琉璃灯、塔灯,灯的造型也也有很多样式,蝴蝶灯、兔子灯、虎头等、美人灯等。最让艾怜感兴趣的是塔灯,塔灯是由大块的青砖镂空而成,雕成七层宝塔的形状,每一层都燃着一根蜡烛,造型非常别致。 虽然她很想给瑛哥买一个,但考虑到他年龄太小,考虑到安全问题,很快打消了买这种灯的念头。 樊楼一带的街上灯火辉煌,临街的店铺和住宅都挂出了各种彩灯,有的上面还写着灯谜,只要猜中,是可以把灯拿走的。 秦永兴致勃勃地问瑛哥:“喜欢什么灯,告诉阿叔,阿叔给你猜灯谜把灯赢过来。” “好。”瑛哥脆脆亮亮地答应了。 秦永把他放到自己肩上,让他骑着自己的脖子,这样就能坐的高看得远,把瑛哥兴奋得发出一阵阵尖叫。 冬妹则亲密地挨着秦婶子,与她说说笑笑,边走边议论着哪家灯好看,哪个小姑娘漂亮。 看着他们,艾怜觉得幸福满满,这几个月,她对孩子们是像母亲一样,真心实意地付出了,孩子们也爱着她,秦永和秦婶子也爱他们母子,孩子们也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冬妹也不排斥秦永了,这孩子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每天都到秦永那里去过夜,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流露出对她和秦永不屑的样子。艾怜知道冬妹接受了秦永,接受了现实。 瑛哥看上了一个虎头灯,冬妹则是相中了一个画有美女的灯,秦永果然不负众望,把两盏灯都拿到了手。 第36章 相遇 从樊楼街转到了御街。 御街尽头的宣德门是大内的南门,御街的路中央有一条长长的巨型龙灯,龙灯是由稻草和铁丝捆扎成的,上面插了几万盏花灯,从龙头到龙尾弯曲延绵长达一百多丈,光彩夺目,一眼望不到边。 上元节虽然是以观灯为主,但街面上车水马龙,有杂耍的,变戏法的、有演皮影戏的,还有耍拳脚功夫卖艺的,街边也有不少小吃摊子。 逛了许久,艾怜和孩子们都有些累了,秦永就把他们安置在街边一处比较清静的巷口,那里有一处卖汤圆的露天摊位,给他们要了三碗汤圆,让他们慢慢吃,顺便歇歇脚,然后他和秦婶子去看耍拳卖艺的去了。 当艾怜和孩子们在路边吃汤圆时,一辆马车经过,车夫旁的小厮眼尖,看到了艾怜母子,便回头对车内的主人禀报道:“驸马爷,几个月前带孩子来寻您的母子三人正在路边吃东西。” 陈世美一听,心头一震,忙命令道:“停车!” 车还没停稳,他就挑起了帘子,顺着小厮所指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潘氏和两个孩子在吃汤圆。 潘氏面色红润,衣着光鲜,两个孩子白白嫩嫩,看上去很富足的样子,一边吃着汤圆,一边摆弄手边的花灯,并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什么,一点儿不像自己日夜担忧的那样衣食无着,愁苦满面。 潘氏果然能干,没有自己在身边,就靠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能把孩子们照顾得如此之好。 他很是欣慰,抑制不住心中重逢的喜悦与激动,就大声喊了一声:“金莲,过来。” 艾怜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一抬头,看到了马车里锦衣华服的陈世美。 她愣住了,这样也能碰上? 果然系统是不打算放过她的,硬是设置巧遇的剧情,让她与他死磕到底! 艾怜没有应声,她不知道陈世美什么意图。 不是不认他们吗?为什么还要喊他们?非要把他们母子往死路上逼吗? 见潘氏仍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自己不应答,陈世美又喊冬妹:“冬妹,到爹爹这里来,爹爹带你们回家。” 冬妹见到父亲,想起那日他的绝情,并不敢上去与他搭话。如今,听见父亲认她,顿时眼圈一红,又委屈又幸福地喊了声“爹爹!”,便像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他跑去,跑到了车前。 陈世美大手一伸,就把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0 冬妹抱上了车,紧紧搂在怀中。 艾怜见冬妹向陈世美跑去,忙上去阻拦,却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陈世美把冬妹抱上马车搂进怀里,然后父女二人一起看向她,期待她能抱着瑛哥上马车。 瑛哥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姐姐被一个威严的男人抱着,他想让姐姐下来,又有些害怕那个男人。他年岁小,早已忘了几个月前曾见过一面的亲生父亲,于是抱着娘的大腿摇晃,希望娘能把姐姐喊回来。 艾怜心里正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冬妹劝说回来,突然,沉寂了几个月的系统画外音响起:“抱上孩子,上车,看陈世美要做什么,知此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该死的系统,真是把她往死里逼啊! 陈世美见潘氏还在发呆,就又喊了一声:“金莲,把孩子抱过来,上车,我带你们走。” 冬妹也跟着哀求说:“娘,爹认我们了,求您上车吧。” nnd,“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接近陈世美,不熟悉情况,怎么同他斗?不斗倒他,怎么能重返现实世界? 豁出去了! 艾怜一咬牙,抱起瑛哥,上了马车。 陈世美扶拽着她上来,等她坐稳,便放下帘子,嘱咐车夫赶车。 车夫旁的小厮下车向汤圆摊子的桌上扔了一串铜板,然后紧跑几步,坐回车上。 很快,马车淹没在人群当中,汤圆摊子的桌上,只遗留下两个彩灯。 马车一侧的板壁上挂了一盏固定住的小小的琉璃灯,昏暗的灯光下,潘氏的面容显得异常美丽,只是这种美是冷艳的、凌厉的,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疏离和提防。 陈世美看着对他如临大敌的潘氏,想到自己对她的伤害,愧疚地说:“金莲,都是我不好,那天你们走后我就后悔了,这几个月,我到处找你们,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到你们了!你放心,此番我定会好好安置你们,让你们从此不再流离颠沛。” 艾怜冷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陈世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便视线下移,看着她怀里的瑛哥,于是松开冬妹,把她抱离自己怀抱,然后对瑛哥伸出手,渴望地说:“瑛哥,我是爹爹,让爹爹抱一抱你。” 瑛哥不想让陌生人抱,转过身把脸藏进了艾怜的怀里。 冬妹怕瑛哥的举动惹恼了爹爹,就凑过来轻声告诉他说:“瑛哥,这是我们的爹爹,他会很爱很爱我们的,有了爹爹,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被别人欺负了,爹爹会保护我们的。” 听了女儿的话,陈世美心里更加愧疚和心痛。这几年,她们母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幸亏找到了她们,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给她们。 他柔声地哄着瑛哥:“瑛哥,让爹爹抱一抱,爹爹给你拿好玩的东西。”说着,拿起腰间的玉佩晃了晃。 瑛哥把头转向他的方向看了看,又躲进了艾怜的怀里。 他放下身段再三地哄着瑛哥过来给他抱一抱,可是孩子根本就不理睬他。 陈世美苦笑了一下,天下之大,能不给他陈世美面子的,估计也没几个人了,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实在是太想体会一下抱儿子的感觉,于是陈世美探身过去,伸手硬要从艾怜的怀中把瑛哥抱过来。 艾怜根本就不想和他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见他手伸过来,一副不抱到孩子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怕他碰到自己,急忙把瑛哥推过去了。 陈世美终于如愿以偿地抱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家伙抱在手里沉甸甸的,头顶用红绳扎着一根朝天辫,胖胖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细闻他身上,隐隐有股奶香味,就像年画里的福娃娃,怎么看怎么让他疼爱! 他见儿子拘谨地自己怀中僵硬着不敢乱动,就把玉佩解下来递给他玩。 瑛哥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安静地坐在他怀里把玩着玉佩。 陈世美又伸手打开旁边放着的一个木匣子,里面有几块制作成各种花型的精致点心,是平时他上早朝时路上饿了垫补肚子的。 他把木匣子推到两个孩子面前,让他们吃。 这是爹爹给的,不用向娘请示,冬妹大方地伸手过去,挑了一个喜欢的拿在手里,咬了一口,又酥又甜,便笑着对瑛哥说:“弟弟,很好吃。”。 见姐姐拿了,娘没有训斥她,瑛哥就放心地伸手拿了一块。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陈世美拿起一块递给艾怜,温柔地说:“你也尝尝,这是宫内御厨的手艺,寻常人是吃不到的。” 艾怜没接,冷冷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要认我们?你不解释清楚,别想让我跟你回去。” 陈世美知道潘氏虽温顺但识文断字,不是无知蠢妇,不好糊弄。 于是斟酌了一下说:“公主身体不好,屡次滑胎,养不住孩儿,我又不想纳妾。明明我有嫡子,不想再生出什么庶子来,所以你放心,我会找个机会对公主说他们俩是我族兄的孩子,因族兄过世,你们无依无靠,我劝说公主把他们认到名下,继承香火。这样,孩子们的前程有了保障,你们也可正大光明地生活在我身边,咱们一家四口就可永享富贵荣华。” 艾怜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就因为公主生不了孩子,才又想起他们娘三个来,如若公主有孩子,自己和这两孩子怎么死在外面的,估计他都不会过问一声。 怎么天底下会有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她气愤地说:“停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要把瑛哥抱过来,领着孩子们下车。可孩子被他牢牢地圈在怀中,怎么抢都抢不下来。 陈世美没想到潘氏竟会顶撞他,微微有些恼意,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难道你还真希望我纳个妾,生个庶子,把我的家产都传给别的孩子吗?” 艾怜厉声道:“你的家产我们不稀罕,你的死活也同我们无关,把孩子给我!” 陈世美一手抱紧孩子,一手阻挡着艾怜,俩人互相拉扯的动作,把瑛哥吓得哇哇大哭。他向艾怜伸出了双臂,可他的小身体被陈世美紧紧抱着,根本挣脱不出去。 第37章 宰相大人 陈世美没想到潘氏会这么大胆,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个温柔和顺的女人,以夫为天,事事以他这个丈夫为中心,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她会这么固执,与他撕扯了这么久。 这哪里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娇妻?分明是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 他怒道:“快放手!你弄痛了孩子!” 艾怜怕吓到和伤到孩子,不再用力,但手却没松开瑛哥。 既然他也心疼孩子,那她就同他好说好商量:“你可知你是在悬崖上行走,稍有不慎,被公主知情,把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1 你定个欺君之罪,那孩子们跟着你岂不危险?你把孩子给我,我自会稳妥地把孩子们平平安安养大的。” 陈世美毫不让步:“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还有谁会知情?你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家,身边没个男人依靠,万一被个什么歹人恶人缠住,哪还有什么‘稳妥’的日子可过?你放心,公主身体不好,不能行人伦之礼,你是我陈世美的正头娘子,虽不能公然相认,但我会经常陪在你身边,保证绝不会冷落你的。” 艾怜大怒,谁稀罕你陪着,少特么自作多情了! 她愤愤地看着陈世美那张与高进一模一样的脸,怎么看都让她生厌,很想一爪子挠上去。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不是任她撒娇欺负的前男友高进,而是位高权重的驸马陈世美,是那个抛弃妻子、长得和高进一样的陌生人。 对付人渣,就不能同他讲道理! 他这人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应该是只爱惜羽毛的鸟,名声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于是艾怜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闹将起来,看你如何收场?”说完,又强行要抱回孩子。 瑛哥再次被吓哭了,就连冬妹都吓坏了,揪着艾怜的衣裳可怜巴巴地哀求:“娘,您别跟爹爹吵,我怕。” 艾怜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她倒要看看陈世美要不要脸,她就不信他不害怕他的丑事被暴露! 陈世美见她闹的厉害,他抱着孩子就腾不出手去按住她,怕她真会大喊大叫引来路人围观,到时不好收场。 子嗣为大,反正儿子他是绝不会放手的,那就只有对不起她了。他紧紧抱住瑛哥,一狠心,用尽力气一脚过去,把她从马车上踹了下去,然后吩咐车夫:“快快回去。” 车夫扬起马鞭,大喊了一声:“驾!”马跑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吓得大哭。 冬妹反应过来,哭喊着“娘——”就要跳下车,却被陈世美一手大力拽着手臂,根本跳下不去。 她看着不停晃动的车帘子,转身哭着求陈世美:“爹爹,去把娘找回来吧,我们听话。” 陈世美铁青着脸,死死地拽着她,心里暗想潘氏真是不知好歹,没想到这三年不见,她的性子竟变得如此倔强。反正她认得驸马府的路,过个两天,等她气消了,想孩子们了,自然会来驸马府求他的,到时他一定让她把《妇德》抄上一千遍! 他低声安抚着不停哭闹的瑛哥,可是这孩子大声哭喊的魔音震得他耳朵轰鸣,头大了整整一圈,实在没办法了,就对冬妹说:“你娘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我们,难道你想同你娘一样,不要爹爹吗?爹爹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绝不能再失去你们。乖,你先哄哄弟弟,别让他把嗓子哭坏了。” 陈世美松开了女儿,把瑛哥放到她怀里,然后坐到马车门口,用身体把门堵上。 瑛哥死死地抱住冬妹,哭着说:“姐姐,我要娘!我不跟坏人走!去找娘!” 冬妹搂着瑛哥,看着堵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爹,眼泪汪汪,恳求着:“爹爹,我们回去找娘吧!我劝娘跟你走,好不好?” 陈世美就是不为所动。 艾怜没防备,被他一脚踹下马车来,摔在地上,屁股疼得要命。 这该死的陈世美! 如果马车速度快了些,她岂不是被摔死了?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恨得要命。 找他门上给他孩子他不要,当她真把自己当成孩子们的亲娘时,自私无耻的他却又夺走了孩子们!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这么狠?竟然如此对待曾经与他同床共枕五年的人,如此对待给她生儿育女的妻子! 这半年多下来,和两个孩子朝夕相处,她已经和他们有了深深的感情,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或是再见时已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她心里就一阵阵绞痛。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人烟稀少,虽街道宽敞整洁,但鲜有人来,街两边都是高墙大院,街面上铺着石板路,每隔几十米距离,就有一个石柱灯台,散发着橘黄的光芒,由于有光亮,因此街道并不显得太过可怕阴森。 看样子这里是富人住宅区,她打开脑海中的地图,看见代表她的红点的位置,离开封府不远,这一带附近多是官府衙署,现在正是元宵节休沐期间,因此这里冷清得很。 她想起来,可一动屁股就疼得很。她心里急得很,骨盆可千万不要骨折啊!古代的医疗条件不好,如果骨折了,怕是养不好会落下残疾。 这附近看不到人影,想雇辆车回去都难,万一有不法之徒趁机对她施\暴,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没有歹人,现在是冬天,就这么坐在户外的地上,久了肯定也会冻死的。 想到这里,她开始怕起来,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她,此刻却是如此的柔弱无助,在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她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变成残疾人士,便禁不住委屈得掉起眼泪来,同时对陈世美恨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秦永发现她们不见了,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艾怜嘤嘤地哭着,这要是在现实社会中,她一个电话就能把秦永叫过来接他,可是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该死的游戏!这落后的时代! 不一会儿,又一辆马车过来,嘚,嘚,嘚,马蹄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空旷的石板路面,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艾怜抬头看去,见那辆马车车前挂着灯笼,车旁有一名骑马的护卫跟着。她疼得不能移动,怕马车轧到自己,又不知车里人是好是歹,不敢轻易呼救,只得放声哭泣,希望引起注意,让车夫听到声音能够绕开她。 车夫看见了马路中央坐着的艾怜,后来又听到了她的哭声,便放慢了速度。 旁边骑马的护卫对车里的人报告道:“大人,有一美貌妇人在当街哭泣,我们管是不管?” 车里的大人刚刚微服巡视了一番,见城内歌舞升平,百姓丰衣足食,街上熙熙攘攘,到处一派繁荣富庶的景象,很是欣慰,于是在路边酒店吃了点夜宵,喝了一坛子花雕酒,后来在马车上摇晃了一会儿,便有些微醺,此刻正赶上他的心情大好之际,便说道:“停车。” 马车在艾怜近旁停下,帘子被一只修长细挑的手挑起,里面的大人探出身,借着朦胧的马前灯笼的微光,看见地上那小娘子颜色鲜妍,身姿动人,哭得楚楚可怜,顿时升起了一股怜香惜玉之心,想来一把英雄救美。 于是在马车上问道:“小娘子,愿意与我一起乘车吗?” 艾怜听明白了车里男子的调戏之音,抬头看了过去,不觉呼吸一窒。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艾怜看着他的脸,心里惊叹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2 ,真是没天理了!让女人们情何以堪? 那男人见地上的小娘子呆住了,连哭泣都忘了,嘴角便有些无可奈何地翘了一下,这种让女人瞬间失魂之事对他来说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反正也不急着回家,就轻晃着手中的折扇,等着她缓过来。 艾怜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确切地说是从没见过这种气质的男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抛却他美丽的容貌不提,单就看他的穿戴,神态与气质,她的脑子里马上就浮出了旖旎、精致、奢华、倨傲、飘逸、一丝颓废和几分不羁等词汇。 这种古风韵味的美男子,就像是从一幅唯美的水墨人物画中走出来的,黑白的写意中,体现出了他的飘逸和灵动,深浅不一的墨色中又加上了几笔艳艳的红色,便让这个人物艳丽起来,渲染上了繁华世俗的凡尘味道。 这就是王延龄带给她的视觉冲击! 怔愣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此刻正值身心剧痛之际,怎么还能有心情去琢磨美男?真是男色也惑人啊!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从影视、网络上看到的中外型男、美男无数,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怎么还能被男人蛊惑呢?真是见了鬼了! 正当她浮想联翩时,突然系统画外音响了:【可攻略】王延龄。 27岁,已婚,当朝宰相,面容俊美。出身勋贵之家,政治观点与陈世美相左,反对改革,是陈世美最大的政敌。性格:为人傲慢,风流不羁,雄才大略,醉心权术。 同时她的脑中出现了几行文字: 任务三:必须攻略王延龄,在他的帮助下才能斗死陈世美。 任务说明: 1.期限:三年。 2.友情提示:宰相大人眼界极高,此任务难度系数非常大。 艾怜还没完全从美男对她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乍一看到这几行文字,一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了三遍,才弄明白这些文字的字面意思。 “必须攻略”,就是说不能放弃的意思。 王延龄,她记得《铡美案》里有这个人物,是个老头子,没想到游戏把他设置成了年轻的绝美男子! 艾怜的泪水流的更多了,这款游戏还真对得起她,提供了这么多好看的男人,真是让她这个外貌协会的女人大开眼界。 终于盼来了她的大靠山!又是这么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男子!不管系数有多难,当然而且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先把他攻略下来,然后想办法斗倒陈世美,回到现实世界去! 系统提示她说攻略宰相大人的“难度系数大”,难度再大他不也是个男人吗?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除了男同外,男人不都喜欢漂亮女人吗? 不知宰相大人喜好哪一类型的女人,先来个娇弱型的吧。 于是她试探着哭诉道:“多谢大爷相邀,只是小妇人有冤难诉,告状无门,并且身上有伤,恐拖累了大爷,谢过大爷好意,请大爷自便,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呜呜——” 她的哭声悲悲切切,声音却柔柔媚媚好听的很,听得王延龄禁不住起了怜悯之心。 他和善地问道:“你有何冤情?快快诉来。” 第38章 王延龄 看来是有戏!只要他肯搭话,攻略大任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艾怜故意卖关子,抽咽着说:“我要告的那人权势滔天,除了金銮殿上的圣上,谁都奈河不了他。” “哦?”这下,王延龄的兴趣真正被勾上来了。 他琢磨着艾怜的话,只有圣上能奈何得了,说明那个被告之人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圣上四十多岁仍无个亲儿子,那圣上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除了他王延龄这个当朝宰相还能有谁呢?这小妇人难道是要告自己吗?他倒不知道他如何同个民间标致小妇人有牵扯了,他倒想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是怎么被传说的。 因此他兴致勃勃地问:“无妨,你要是想到圣上跟前告御状,大人我还是可以为你办到的。只是你到底状告何人,我需知道有没有必要,要告到圣上那里去。” 艾怜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哀声说道:“大人,民妇要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告他不孝双亲,抛妻弃子,欺君罔上,又夺子弃妻。告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下,王延龄愣住了,问道:“状告陈世美?你是他什么人?” 艾怜抬起头,盈盈泪眼显得楚楚可怜,她看着车里的大人,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是他的结发之妻潘金莲。” 听了这话,王延龄坐不住了,下了马车,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严厉地问道:“你可知冒认皇亲国戚,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死罪?” 他严厉问话的声音在这空寂的街道上显得冷酷无情,艾怜心里一哆嗦,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不愧是宰相,这气场可够强大的。 艾怜被他问得竟有些怯场,心里暗忖原来自己对这些可攻略的游戏角色并不是全都无所畏惧的,原来自己在权势滔天的大人物面前也会不自觉地会矮上三分。 内心很是鄙视自己,艾怜强作镇定地点头道:“民妇知道。” 王延龄追问:“那你有何证据?” 艾怜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装作悲痛的样子:“我和他生有两个孩儿,同村之人皆可为证。” 王延龄盯着她,目光深沉如水,问道:“孩子们现在哪里?” 艾怜又委屈得哭出了声:“刚刚被他夺走了!他把我踢下马车,所以我才在这里哭泣。” 王延龄奇道:“他为何要夺走孩子?” 艾怜做出忿忿不平的样子:“他说公主滑胎,不能生育,为了陈家子嗣考虑,要把我的孩儿记在公主名下,因此夺走了我的两个孩儿。” 王延龄一听,真想对着苍天大笑。 陈世美?那个看上去谦谦君子、寡欲恬淡、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然才是真正的风流之人! 有如此美貌小娇妻,还攀图权贵,这真是送上门来的把柄,应验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温和地对艾怜说:“既如此,你可愿意同我走?我自会替你伸冤。” 艾怜装作害怕的样子:“不知大爷是何人?小妇人是不会随便同陌生男子走的。” 旁边的小厮代为回答说:“我家爷是当朝宰相。” 艾怜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坐在地上朝他拜谢道:“请相爷为民妇做主,民妇愿意跟随。只是民妇被陈世美踢下车,现在身上还生疼的厉害,不能行走,请相爷体谅。” 听她说不能行走,王延龄便邀她同乘马车。 艾怜面有难色地拒绝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3 道:“民妇不敢与大人同乘。” 王延龄戏问她:“那你是想坐在车夫旁?或是想独自坐在马车里,让大人我坐在车夫旁?” 这个王延龄有些不正经。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她心生惧意,转眼间就如和煦的春风,开始撩拨起她了,看来宰相大人的确是有实力,皇帝身边的近臣果然非同凡响,嘴脸切换得来去自如。 见他并没有避嫌的意思,艾怜一想到反正要攻略他,如果他好色,那就再好不过了,不如先坐在一个车里培养培养感情吧。 便娇滴滴道:“民妇谨遵大人之命。”然后努力想起身站起来,只是陈世美那一脚踹的狠,她疼得“嘶——”了一身,还是没能站起来。 旁边的小厮刚想上前帮忙,被王延龄制止了。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道:“即是驸马爷的家眷,岂能懈怠了?如果夫人不嫌弃在下粗鲁,可否由我把夫人抱上车去?” 艾怜心想能被堂堂宰相大人抱着上车的女人,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傻子才不肯,于是很羞涩地说:“有劳大人了。” 王延龄于是弯下腰把艾怜公主抱地抱了起来,小厮急忙掀起车帘子,王延龄不失君子风度地把她轻轻放在车上靠好,然后跟着进了马车。 艾怜的鼻子好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不禁皱了下眉头。她讨厌男人喝酒,秦永喝过酒后从不敢靠近她。 这人长得虽好看,不知人品如何? 艾怜希望他好色些,这样好攻略,但如果他真的人品不怎么样,她又会觉得他讨厌,对他一旦心生反感,就不想再搭理他,那又如何去攻略他呢? 系统真是折磨人啊! 那人随手放下了帘子,车里很快弥漫着那男人的味道,是淡淡的酒味和龙涎香混淆的味道,空气里也似乎有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孤身同陌生男人呆在密闭的马车里,虽然他是自己要攻略的人,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扫了一圈车厢内部后,不由得感叹,这位宰相大人真是豪华奢侈啊! 陈世美那厮就是一土包子,他那马车跟这位的一比,就立马看出了凤凰男与世家贵族的差别。 宰相大人的马车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动物毛皮,不知是什么皮子,艾怜悄悄把一只手放到皮草上,手就陷进皮毛里不见了,触感柔软又温暖。车厢里四壁也都用毡子包着,外面又挂了深色的绸缎,这样当马车速度快时,不管身体磕碰到哪儿,都不会很疼痛。车里顶棚悬挂着一盏肚大口小的花式琉璃灯,这样不管灯怎么摇晃,都不用担心灯油会溅出来。车厢里有一方形的紫檀木的大扁匣子,匣子盖儿是银色粗线瞄画的棋盘,看来宰相大人业余时间喜欢下棋。 王延龄眼尖,见她把手放到皮草里,以为她冷,于是很绅士地从车厢角落里拿起一样东西递给她:“夫人,车上冷,拿着这个暖手炉吧。” 艾怜没有推辞,谢过他之后,就把暖手炉抱在了怀中。 她摸着紫铜暖手炉上的雕花纹路,热乎乎的手感,使她冰冷的双手慢慢暖了起来。 马车上很暖和,她不再寒冷之后,很快想起了秦永。就这么匆忙离开,她和秦婶子一定会着急的,可是眼前的形势让她没机会同他告别,如果不趁机抓住王延龄,以后怎么同陈世美斗,怎么重返现实世界? 况且艾怜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心,陈世美比她想象的还要自私,还要无耻,她不想把秦永牵扯进来,宁可让秦永恨她无情,也不想把他卷入是非当中来,只想他平平安安的,以后娶妻生子,幸福安稳。 在马车上,王延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怜。 潘氏虽然貌美,但他从小在富贵乡里长大,各式美女见得多了,都已经到了审美疲劳的程度。 说他对她有兴趣倒不如说是对陈世美更有兴趣,那么一个从乡野里走出来的状元,隐忍、坚毅、淡定、从容,只用三年的时间就能在朝堂上与他平分秋色,与他旗鼓相当。 他从未发现过他的弱点,如今知道他并不是铁板一块,冰山终于裂开一条缝隙,怎能不让他兴奋?他要把这缝隙开得越来越大,直至把这座冰山摧毁。眼前这女子就是冰山上的第一道裂缝。 艾怜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让她心底发毛。 她对男人看他的眼光向来敏感,眼前的宰相虽眼睛落在她身上,但明显不是在欣赏美女,就像一个人明明看着书,心思却没在书里的那个样子。 透过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的直觉使她肯定地认为他的神思并不在自己身上,他是透过她在想着什么人。 难道是在想陈世美? 她如果是古代女子,早该被王延龄的神态吓住了。可她来自于现代,关键是她知道这个游戏世界里设定的是王延龄和陈世美之间必须争斗的剧情,所以她并不惧怕王延龄看她的眼光,只是觉得这么被人盯着很不舒服。 古代良家女子应该怎么做呢? 她被陌生男人抱着上了他的马车,已经很不庄重了,她不想被王延龄误认为自己不守妇德才被陈世美遗弃的,如果那样她会被王延龄轻视的,那她可就被动了。 想了想,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然后用帕子遮住了对着他的半张脸,这动作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再盯着她看了。 王延龄看出了艾怜的意思,明白她对自己的举动反感,觉得受到了冒犯,但他本人却对自己的失礼没有任何尴尬的想法,他微笑道:“夫人请别介意,我对于初见的美好的事物一向欣赏不已,更何况夫人气质出众,让人见之忘俗。我对夫人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绝没有亵渎夫人之意,请夫人放宽心。” 这话说得可真是漂亮,哪个女人不想像花一样被男人欣赏?以后她犯花痴时,也可以用这样的话来掩饰尴尬。 艾怜没有出声,车厢里静下来后,气氛有些不自然。 王延龄伸手打开匣子,摸出一粒棋子问道:“夫人可会下棋?” 艾怜摇头说:“不会。” 不能和美人对弈,王延龄遗憾地叹了口气,便自顾自地摆了个残局,研究起来。 其实艾怜很想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的,可碍于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身为女人不能太放肆。 唉,美男在侧,却不能像王延龄一样明目张胆地欣赏异性,真是万恶的旧社会。 第39章 秦永病倒 当秦永和秦婶子回到汤圆摊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艾怜和孩子们,只有那两盏被遗弃的花灯静静地在桌子上发着彩色的微光。 一丝不祥的感觉爬上心头,秦永焦急万分,忙向摊子边卖汤圆的老翁打听母子三人的情况。 老翁一边忙活一边告诉他说:“半柱香之前,一辆马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6 略他,还真是个难题。 年纪如此之轻就成为宰相,那他的城府一定深不见底,能力肯定不次于陈世美这个状元郎。 他家里这么富贵,肯定也不缺乏女色,而她二十五岁,在古代和那些十五六岁的鲜嫩的小姑娘比,已是快进入大妈行列的人了,靠外貌吸引他是不可能的。 刚遇到他时虽然感觉他有些不着调,但应该是他喝了酒的缘故,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闻到了他嘴里呼出来的淡淡的酒气。虽然不难闻,但她还是只喜欢秦永那清清爽爽的阳光味。 一想到秦永,她的心就隐隐作痛,以后就这么不再见了吗? 她轻轻抚摸着枕边秦永送她的鎏金莲花簪子,不禁泪流满面。 以往都是和秦永睡在一起的,虽然他的卧房没有这里暖和,但他的身体像火炭一样紧紧贴着她,永远那么热烈,每晚她都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被他那有力的臂膀搂着,和他相拥入眠。 而今,身边没有他。 她身上的伤处隐隐发痛,却无处撒娇,只能自己忍着,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疼她宠她了。 秦永,她心里不停地叫着这个名字,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无声啜泣着,想他想到心痛,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日早晨,晨曦透过丝丝缕缕的薄云,照在层层屋檐、重重院落上。 主院里气派豪华的上房内,王夫人正对着菱花铜镜梳妆,一个大丫头拿着一只嵌着祖母绿的金簪给她看了一下,见她没有异议,便插在她乌黑的发髻里,这时她贴身的嬷嬷走过来对她低语道:“夫人,大爷昨晚带回一美貌女子,安置在客房,并没有与那女子同寝,听说那女子病了,是用软轿抬到客房的,昨夜还请了郎中。” 王夫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当回事。 她照了照镜子,很满意头上的簪子,示意丫头把同款色的耳坠子给她戴上。 过了一会儿,奶娘带着两个小少爷过来了。 看见儿子们,王夫人眼里含着笑,温柔地搂住他们,柔声地和他们说着话儿,问他们晚上睡得可好,有没有做梦等。两个孩子靠在母亲怀里,叽叽喳喳地向她述说着昨夜的情况。 一个王延龄身边伺候的丫头过来禀报:“夫人,大爷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潘娘子,大爷请您尽快抽时间过去陪客。” 王夫人很是诧异,不知道丈夫带回个什么样的女人,还要劳烦她这个宰相夫人去作陪。 和两孩子吃过饭后,她领着孩子们去到老夫人处请安,婆媳说了些家常话,老夫人见到了孙子们高兴,就留他们在自己这里多玩一会儿。 王夫人嘱咐乳娘看好孩子,然后同婆婆告辞,回自己的院子换了套见客的衣裳,这才带着如墨等大丫头向客房走去。 经过花厅门口,王延龄的贴身小厮过来禀道:“夫人,大爷交代请您一定要安置好潘娘子,以贵客之礼相待,安置在后院,万不可轻慢了,晚一些大爷自会与您解释。” 王夫人听了,对那位潘娘子很是好奇,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值得王延龄这么重视,一大早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嘱咐自己。 王夫人在一众丫头婆子的簇拥下进了客房,一眼看到了桌旁坐着个年轻妇人,虽穿着朴素,头上除了插根簪子外,再无饰品,但却花容月貌,身段风流,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红肿着,但显得楚楚可怜,勾人的很,让人禁不住想去抚慰她。 这样的女人必定是很吸引男人,难道是王延龄带回来想收用的女人?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定了,丈夫的为人他清楚的很,没有任何女人能真正入他的眼,他眼里只有政治,只有权术。 美貌的女人家里到处都是,他的下属和各地官员送给他的美女不计其数,都在后园子里关着,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去宠幸,不至于带个女人回来又大张旗鼓地要求她这个正妻以礼相待。 难道是哪个官员的家眷? 看她的样子,梳的是妇人发髻,而且年纪也不小了。 见到王延龄的夫人进来,艾怜的脑中马上出现了系统提供的王夫人的资料。 【人物资料】王夫人: 曹氏,王延龄之妻,是当今皇后的侄女。曹氏一族为皇后外戚,皇后无子女,依靠母族巩固地位,为增强母族势力,把侄女嫁与王家。王家、曹家利益相通,在政治上力图步调一致。曹氏与王延龄相敬如宾,是他的贤内助。 原来是皇后的侄女啊! 家世如此显赫,怪不得能嫁给当朝宰相。 艾怜快速看完资料,不敢怠慢,急忙扶着桌子要起来,身旁的一个婆子急忙上去搀扶。她欠身施礼道:“民妇潘氏给宰相夫人添麻烦了,只是我身上有伤,礼数不周之处请夫人见谅。” 王夫人回礼道:“潘娘子,无需多礼。”然后示意婆子把艾怜扶好坐下,她也随之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您是相爷请回家的贵客,如有不到之处,还请您见谅才是。” 艾怜轻声道:“有劳夫人。” 王夫人微笑道:“潘娘子不必客气。”说罢,吩咐身边一个大丫头:“把畅心园收拾出来给潘娘子住,你再挑两个伶俐的小丫头过去服侍。”然后又随口\交代了几句。 “是。”如墨告退,随即下去照办。 当王夫人吩咐丫头的时候,艾怜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王夫人年纪和自己相当,容貌美丽,体态微丰,举止端庄,雍容华贵,很符合她心目中贵妇人的形象。不愧是宰相夫人,出身名门,那气派、那举止、那语言,无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地位,这位高门贵妇的修养气质让她很是欣赏。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 王夫人的态度让艾怜感觉很是舒适,既不亲密,又不疏远,客套中又透露着关怀,并不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就轻视于她,而且也不会冷场,不像有些贵妇专说一些贵人圈子里的事让人接不上话从而感到难堪,她也唠一些寻常百姓过日子的家常话,让艾怜不会因为没有话题而尴尬。这说明这位夫人的交际手腕很高超,搞夫人外交时很会为王延龄拉人脉。 艾怜心里给她的评价是这个女人情商、智商都很高,当担得起宰相夫人的名号,的确是王延龄的贤内助。这场政治婚姻真的是很完美,只是不知道两人的夫妻关系到底如何,真是恩爱有加的话,那王延龄怎么可能会言语中对别的女子有暧昧调笑之意? 她作为现代女人,从影视作品、新闻报道中看多了名人的婚姻内\幕,这种看似门当户对、幸福美满的婚姻大多是貌合神离。 由于要攻略王延龄,所以她对他的夫妻关系充满了好奇,同时也有一丝罪恶感。 这个游戏真是变态,让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7 她去攻略有妇之夫,难道想让游戏玩家去体验一把做小三的感觉? 攻略到底是指肉体上的攻略,还是精神上的攻略?亦或是二者都有? 第41章 宰相夫妻 艾怜脑子里转了十八道弯的时候,王夫人也在品着她。 这个女子虽然看上去清贫,隐隐有股风骚之态,但并没有露出那种见了富贵就贪婪嫉妒的嘴脸,而且言语谨慎,是个懂得进退之人。 虽然礼仪上欠缺许多,但大体上还是过得去的,她表现得坦然自若,没有因为贫穷低微就刻意讨好巴结自己或是显得畏首畏尾,而且交谈下来,发现不管什么话题,她都应对自如,偶尔也引经据典,这说明她是有文化修养的,见识非寻常女子可比。 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虽然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自己对她讨厌不起来。 能让自己不讨厌的人世上没有几个,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王夫人婚后交际的都是贵妇,所说的大都是场面上的漂亮话,少女时期的闺蜜也都嫁人,婚后都为了夫家的利益,有的保持联系,有的却疏远了。男人的政治立场不一样,也决定着妻子的交际圈,王延龄的官职越高,她身边围绕的官夫人也对她越来越殷勤谨慎,说出的话都是小心翼翼处处恭维的,使她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所以真心能说上话的人越来越少。 潘氏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觉得很舒服。 其实王夫人的性格是内向的,追求唯美的,她喜欢独处,静静地欣赏花开花落,月圆月缺,写写字,填填词,弹弹琴,下下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为后宅的琐事操劳或是戴着假面具经常周旋在贵妇人中。为了丈夫的仕途和家族的兴盛,生生强迫自己转了性子。 两人不紧不慢地交谈着,彼此试探着,半个时辰后,管事婆子过来找王夫人处理家务,王夫人便告辞而去。 午后,艾怜被挪到了畅心园。 从客房到畅心园的这段距离以及沿途的景物来看,宰相府果然大而气派。宽阔曲折的甬道、恢宏壮丽的房舍、谨慎有礼的仆人,这是个井然有序又生机勃勃的宅邸,看得出王夫人的确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畅心园是个很雅致的院子,一条石子铺的甬路直通房门,窗前种着几株灌木,院里有一株光秃秃的老柳树,树下有块大青石,如果夏季的午后躺在树下的石上小憩,一定非常惬意。 艾怜暗叹,不知道夏天到来的时候她会在哪里。 软轿轻轻落地,院子里的站成两排的下人们对艾怜屈身行礼,昨晚一直照顾她的那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进了屋。 一阵暖香迎面扑来,艾怜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里面布置清雅,靠墙的一张花梨云纹翘头案上,一头的紫檀架上竖放着一个官窑的大花盘子摆件,另一头摆放着一只铜鼎,上面正升起袅袅青烟,不知道熏得是什么香,虽然香味淡雅,但艾怜对此很不习惯。宰相府是讲究的人家,以后她的一举一动少不得要入乡随俗,这种高门大户必定是非也多,她一个寄居在此的孤身女人,定要万事留意,处处小心。 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华丽居室和毕恭毕敬的下人们,她心里惆怅万分。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万一她在这里习惯了被人伺候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如果系统抽疯,让她一夕之间又回到了解放前,那她该如何是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迷了心窍。 唉,不知秦永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俩孩子跟着陈世美可好,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等王夫人午觉睡醒后,王延龄到她房中问她:“夫人,我带回来的潘娘子,你可安顿好了?” 王夫人答道:“我把她安置在畅心园里了。” 想到那个院子又雅致又僻静,王延龄点头赞道:“夫人办事总是妥帖的。若有人问起,就说她是我的远房亲戚,母亲那边,你知会一声。” 然后对她解释说:“这个潘娘子自称是驸马爷陈世美的原配正妻,还说他们育有两个孩儿,却被他抛妻弃子。如今因为公主滑胎,生不了孩子,陈世美就夺走了孩子,她要到御前状告陈世美。你先把她稳住,过几日是驸马爷生日,我想法子把她带进去看一看陈世美的反应。如事情果然属实,那这个女子就是扳倒陈世美的重要把柄。你这几天出门走走,打听一下公主做不成胎是否属实。” 王夫人听了奇道:“陈世美竟然敢欺君罔上?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依我看那女子要么是冒认,要么是他的妾室外宅之流,算不得欺骗皇家。老爷,公主可是圣上唯一的血脉,陈世美又精明过人,您别打不着鹞子反倒让鹞子抓伤了眼睛。” 王延龄点头道:“嗯,我会谨慎小心的,不管如何,我都要先试探试探。如果那女子所言是假,我便把她交给公主,就算不能把陈世美怎么样,也要给他添个堵,让他家宅不宁,痛快不起来。” 虽然心里鄙视他的想法,但王夫人面上却不显,她没有接话,两人之间便一下冷了场,再无话可说。 看着王夫人那万年不变的微笑得恰到好处的脸,王延龄于是很善解人意地说道:“我还有要事要去书房处理,夜里就不过来了,免得扰了夫人睡眠。” 王夫人忙体贴地说:“老爷,正事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得太晚。”说罢,起身等着送他出门。 见她那明显的逐客之意,王延龄心里虽有一丝不舒服,但还是保持风度地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门口,止住她说:“夫人留步。”便大步离开了王夫人这里。 他去了书房,王夫人的兄长端明殿学士曹坤,归德将军任福,礼部侍郎周岩此刻都聚集在这里。 王延龄便对他们说起了潘娘子之事。 曹坤若有所思道:“公主之事属实,不用妹妹再出去打听了。几个月前,宫里传了好几个太医去驸马府给公主瞧病,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太监说,圣上和周贵妃因为公主屡次小产的事很是忧心,因此给了陈世美很多赏赐加以抚慰。” 周岩喝了口茶说:“这么隐密的事情,陈世美都对那妇人讲了,可见他们二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陈世美是谨慎之人,如果仅仅是妾室外室,他应该不会说这种事的,我倒觉得那妇人十有八九是陈世美的糟糠之妻。” 任福拍了下桌案,“陈世美的胆子倒真大,这边尚着公主,那边还和原配妻子藕断丝连,他就不怕公主吃醋?” 周岩抢白他说:“你说话总说不到点子上,陈世美胆子大,不在于他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周旋,而在于他竟然敢欺君。当时在金銮殿上,他可是当着文武百官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58 说他“未曾婚配”的,当时咱们不都听得清清楚楚吗?此人真是大逆不道!” 他接着问王延龄:“相爷,你打算怎么做?” 王延龄背靠着高背椅子,摇着扇子说:“过几日是陈世美的寿辰,我打算带上潘氏参加,先看看陈世美是个什么反应,然后再作打算。” 曹坤好奇地问:“那潘氏长什么样子?我还真想不出来陈世美的原配妻子会是怎样的人?” 任福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那还用问,肯定丑呗!一定是个乡野的无知蠢妇,不然陈世美怎会弃了她另娶公主?” 王延龄勾唇一笑:“任大将军,你可又猜错了,那女人倒是个绝色的美人,比公主的容貌不知要强上多少,那眼神和身段可是勾人的很。” 曹坤的兴趣被调上来了,问道:“噢?陈世美娶了如此美色的妻子,却义无反顾地抛弃了,还真是舍得啊!” 周岩接道:“他温文尔雅,谦和有礼,那么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当然不像个好色之人。” 任福道:“淡泊个鸟,他如果淡泊名利,还会同意尚公主吗?不过是追名逐利的伪君子罢了。” 四人哈哈笑了一会儿,又闲谈了些时事政局,方才各自回府。 王延龄想了想,叫来书房里伺候的丫头添香:“你去畅心园一趟,告诉潘娘子,就说我想见她一面,问她现在是否方便,可愿见我。” 添香答应着出来,一路前往畅心园。 艾怜正在床上心烦意乱地躺着,昨晚一夜未眠,上午又与王夫人周旋,午后又忙着换地方,现在终于安定下来了,人虽困得哈欠连天,可就是睡不着觉,头痛得厉害,眼睛也涩得就像生了锈。 这种困到极点却又睡不着的滋味折磨得她快要发疯了。 正当她辗转反侧时,丫头柳儿过来禀报,“夫人,我家爷身边的丫头添香奉爷的命令,有重要的话要转达给您。” 添香,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想起了“红袖添香”这个词,看来王延龄蛮有情调的嘛,给他身边的丫头起这个名字,很是有种“公子丫鬟”的艳情的意味,让她浮想联翩。 既然是王延龄有重要的话要对她说,当然怠慢不得。 艾怜强忍着难受,起身靠在柳儿给她垫在身后的软枕上,请王延龄的贴身丫头进来。 本来她以为王延龄的丫头是个知情知趣的美人,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长相一般的清瘦姑娘,不施粉黛,神情淡漠,给人一种高洁疏离之感,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高傲,而是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仿佛随时会羽化成仙,这种气质的丫头她倒是从未听说过,从未见过。 王延龄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听了她转达的王延龄的话,艾怜当然同意,正愁找不到接近他的机会,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添香走后,艾怜起身让下人把她扶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心想化个什么妆容好呢? 王延龄有才有貌,有权有势,见过他的年轻女子们必然会想得到他的青睐,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打扮得千娇百媚好去吸引他,他定是见惯了美女,自己就算化得再美,估计也不会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况且自己此时被丈夫抛弃,应该是痛苦万分的,如果刻意修饰自己,那就太可疑了,可是任由自己这副鬼样子去见他,她又不甘心,不在他心目中留下美的样子,怎么能吸引他再去攻略他呢? 看来只得另辟蹊跷了。 第42章 谋划 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楚楚可怜,这种弱女子形象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还是顺其自然保持眼下这种柔弱的状态吧。 但是性格一定要刚强,一味软弱也会让男人反感。 艾怜决定让自己先给他一种外柔内刚的感觉,接触多了再根据他的喜好对自己进行调整。 拿梳子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在丫头的搀扶下来到外间,坐在桌旁准备迎接宰相大人。 很快,王延龄前来拜访,被丫头一路引了进来。 艾怜看着慢慢走进来的王延龄,再一次被他的容貌气度所吸引,这个王延龄,真像一只凤凰啊,华丽的鸭头绿的袍子衣领、袖口和下摆处,绣着花瓣繁复的金色花朵。服饰太过华美了,反而使他俊美的容颜被夺去了不少风头。 王延龄进来后,见艾怜盯着他的眼睛肆无忌惮,便微皱了下眉头,对她的冒犯有些不快,他咳了一声,以此进行提醒。 艾怜醒过味来,虽然稍有尴尬,但心里并不太以为然,谁不喜欢看漂亮的男人?古代不也有女人们把美男子卫玠看死的吗?昨晚上他都抱过她了,现在多看他几眼怎么了? 她腹诽着,面上严肃起来,施礼道:“我身上有伤,不能施全礼,望相爷见谅。” 王延龄拱手回礼:“夫人请勿见外。” 他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潘氏。 昨晚灯光昏暗,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如今在白日里见到她,更觉的她纤腰袅娜,体态风流,两弯黛眉似蹙非蹙,一双美目含愁带悲,柔弱中却显现出妖娆,果然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说实话,同样是娇弱型的女人,她可比那个病秧子公主要美得多,生动得多。 待丫头奉茶完毕后,王延龄尽地主之谊,关切地问道:“夫人,伤势如何,可有好转?” 艾怜努力想让自己正襟危坐,但不时蹙起的眉头却出卖了她身体的不适。当然,这种身上有伤却强装镇定、柔弱中带着股倔强,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微微一欠身,轻声回答:“谢相爷的关心,小女子伤势无碍,只是些皮外伤,三五日后便没事了,还要多谢相爷的救命之恩。” 王延龄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她的样子似乎很不舒服,便体贴地说:“我见夫人面有难色,如果身体不适,可以躺到里间,不必顾忌我,我坐在这里只说几句话。” 这么难得的和他相处的机会,必须要抓住,艾怜当然不肯躺回去,“多谢相爷怜悯,我身体无碍,请相爷不必想得太多。” 见她如此说,王延龄便放下心来,与她先客套几句:“夫人在这住的可习惯?招待不周之处,望夫人谅解。” 艾怜嘴角微微翘起,很是知道感恩地说:“相爷夫人热心周到,这里一切都好,多谢相爷和夫人的照顾。” “内子是个随和之人,夫人如有什么要求,请不要见外,尽管向她提便是了。” 因为想与他多相处,艾怜便东扯西扯。 王延龄十年的宦海沉浮,心思自是深沉,和她说了一会话儿,便大致看透了她的性情。她眼神偶有跳脱,虽竭力显出稳重贤良之态,但个别的表情和话语暴露了她的轻浮和欠缺教养,她没有寻常女子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6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0 去,一手掀起床幔,见她在床里侧把自己裹得如蚕茧一般,自顾自地睡了。 虽知她是装睡,也不想戳穿她,于是吹灭了烛火,钻进被里,背对着她,也把自己裹得严实。 第43章 棋子 服过药后,艾怜很快睡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后,只见满眼都是藕荷色底儿的白色碎花,光线透过帐幔,可以看清身上盖着的锦被上的团花图案,她怔愣了一下,方想起自己此刻在宰相府的畅心园里。 伸手刚撩开帐幔一角,就见一个穿红绫袄的丫头站在床前笑盈盈地问道:“夫人醒了?昨夜睡得可好?现在感觉怎样?” 一大早就看到一张笑得灿烂的年轻脸蛋,艾怜心情愉悦,她坐起来,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身体恢复得很好,就连臀部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这具身体的底子真不错,在古代,女人能有这么一副好身板,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她微笑着对那个漂亮的丫头说:“头不痛了,身上的伤也好多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过巳时,夫人起吗?” “已经这个时辰了?昨晚睡得真沉。我的衣服呢?” 那丫头回头朝外间说道:“夫人起来了,你们都进来伺候吧!”说完话,轻轻把帐幔分开,拢到床的两侧,分别用挂钩挂好。 窗棱射进来的阳光把卧房照的亮堂堂的,丫头婆子们鱼贯进来,端着铜盆、漱盂,拿着香巾、绣帕、衣履、等物,鸦雀无声地站了一地。 艾怜大吃一惊,没想到王夫人竟然这么看得起她,配了这么多的下人来伺候她。 小丫头放下铜盆,向艾怜屈身一礼,然后退下,一个大丫头上前拿起香巾展开,围在她胸前,恭敬地说道:“夫人,奴婢第一次服侍您,把水温调得略热一些,不知道可合适,请夫人先试试看。” 从小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作为普通老百姓,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这种服务让她有种她是阔太太贵小姐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王延龄夫妻对她这么照顾,也是利用她做棋子去对付陈世美,互相利用而已。 她很快镇定下来,用手试了下水温道:“嗯,以后就这个温度。” 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把一盒盒的胭脂水粉挨个打开看了一遍,挑了样闻上去香味淡雅的香膏抹在脸上。 王夫人给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叫香云,一个叫柳儿。香云就是那个漂亮的穿红绫袄的丫头,一笑就露出个两个酒窝来,让人禁不住想去亲近;柳儿长相清秀,神情淡漠,不爱说话,也不怎么靠前。所以,艾怜有事总是吩咐香云去做。 香云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堕马髻,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鎏金莲花簪插在了她乌黑的发间,口里赞道:“夫人真是美貌。” 以往艾怜没有仆人,头发都是自己胡乱绾的,现在看来,发型还是很重要的,铜镜里的她看上去更加妖娆媚人。 漂亮是漂亮,但这气质却不像王夫人的端庄贤淑,而是娇艳妩媚型,是那种很打眼的、走到哪儿都会把男人的视线吸引过来的那种女人。 香云柔声问道:“夫人饿了吧?昨日晚饭都没怎么吃,现在传饭吗?” 她这么一提,艾怜顿觉自己腹内空空,饥肠辘辘。 她点点头,很快小丫头们端来了早餐。 一看早餐,艾怜顿觉胃口大开,这早餐的样式也太丰富了! 有红枣白米粥、豆浆、蔬菜馅饼、枣泥千层卷、梅花糕、一小碗鸽子蛋、一小碟腌的萝卜丝、一小碟切得整整齐齐的火腿片。鲜艳的色彩、精致的碗碟,满满地摆了一桌子,让人看了食欲大振,不愧是宰相府,财大气粗,早餐很讲究。 艾怜从不挑食,喝了碗白米粥后,又喝了碗豆浆,每样都尝了一遍,吃得肚子溜圆。 吃饱喝足后心里想着,就这伙食,再加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人伺候,估计呆上一个月,就会胖得让秦永认不出来吧? 秦永那厮绝对是个视觉动物,他会不会因为她胖得走形就不再要她了?很有可能,那小子抛弃旧爱绝不拖泥带水。这么一想,心里极不舒服。 秦永,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他的名字,一丝一丝地心痛又蔓延开来。 不是打算忘掉他吗,怎么又想他了? 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觉得室内憋闷,便想到院子里走走,可是香云拦住了她:“夫人,您受了风寒,昨日郎中特意交代不能再受凉了。外面看着阳光明媚,实际上很冷,风也大,您要是想散步,就在屋里走走,等过两天您的身体彻底恢复好了,我陪您去后花园看看。” 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艾怜便听话地在屋子里一圈圈地慢慢溜达,走累了之后,刚坐下,丫头又端来汤药,请她服下。 一看这浓浓的褐色药汁,她就觉得难以下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实在是太苦了,苦得她心里直打哆嗦。为了身体能尽快复原,她皱着眉闭上眼睛把剩下的药汤一鼓作气都喝了,然后赶紧喝茶漱口。 快到晌午时,王夫人忙里偷闲,过来探望她。“潘娘子,身上可大安了?” 虽是互相利用,但艾怜还是很感激她的用心。“好多了,劳您惦记,听丫头们说,您每日里都忙得很,难为您还抽时间来这里看我。” 王夫人淡淡一笑:“你是王家的贵客,又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很理解你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只有好好地照顾你,希望潘娘子你不要太过忧虑,身体将养好了才有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来王延龄已经把自己的情况都同她说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对自己的到来产生误会。 可是,她总要想办法去攻略她的丈夫啊,如果她知道了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到时候肯定会恨她的,也有可能会把她当成狐狸精赶出去,甚至派人追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做宰相大人的小三还真是风险巨大,这该死的系统! 她并不想抢别人的丈夫,王延龄再好也比不过她家秦永,而且她对王夫人一直很有好感,总觉得去攻略她的丈夫,很是愧对于她。 这游戏的设计者,三观一定有问题。到底这款游戏是虐陈世美还是虐游戏玩家的? 艾怜心情复杂地看着王夫人,面上很是郁闷。 王夫人见她神情有些怏怏的,怕她身上不爽快,便告辞道:“病人心焦,我就不多待了,你静静地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丫头。如今你是这院里的主子,丫头婆子若是不好,你该说就说,该罚就罚,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把这院子管严了,使我少操心,这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怜不好再说什么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1 谦虚推脱的话,便一口答应了。刚想起身,王夫人把她按住,没有让她相送,又把香云和柳儿叫到外间嘱咐了两句才离去。 晚饭后,王夫人使人送一把琵琶过来。 艾怜拿在手里试了一试,感叹游戏设置的女主潘金莲果然是多才多艺。她从没有弹过琵琶,但由于有原主的技能,试弹了一番后很快便得心应手。 她没看过《铡美案》,不知道秦香莲唱的是什么词曲,刚穿进游戏时,系统给她看过关于陈世美的剧情,可当时没太在意,不记得女主在陈世美寿宴时唱的是什么了。 看来得自己编一段唱词了,这唱词既要唱出自己的遭遇,又要揭露出陈世美的丑恶来,还要博得别人的同情。这太考验她的文学功底了,她又不是学中文专业的,根本不会做词,而且古词的字数太少,凭她的水平根本就无法做到把自己的遭遇浓缩到古词的意境里去。 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然受过教育,但简单地写写字、下下棋、弹弹乐器还行,在诗词方面却是个半吊子。 那就只好来个大杂烩了,管它合不合古词的规矩,能唱出来让人听明白陈世美抛弃妻子的意思就行。 她让香云给她取笔墨纸砚来,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她坐在案前认真思考,写出唱词之后,又弹起琵琶进行练习,继续对唱词进行润色,尽量使曲词富有感染力,就这样,很快到了深夜,她累得倒头便睡。 见艾怜安睡了,柳儿出了畅心园,到王延龄那里去汇报艾怜一天的行动。 王延龄听说她要了笔墨写了很多字,有些惊讶,后又一想,状元夫人,会写字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真要是大字不识,估计陈世美也看不上。 这几天,艾怜一直都很用功,从穿到这个游戏里,她就从没有这么专注地做过一件事。 武大郎的妻子善音律,陈世美的妻子有才情,再加上艾怜的超越时空的想象力与创新力,灵魂三合一的女主把这歌词曲调创作的委婉曲折,凄美动人。她弹唱了几遍后,自己都被感动了。 上元节的三天休沐结束,王延龄又忙了起来。 朝堂上,有户部官员禀到:“圣上,去岁灾情严重,年前有十七个州上报灾情,如今春播在即,这些州官请求朝廷赈灾救济、发放种子。” 皇上听了很是忧心,着户部尚书开国库放银子。 户部尚书哭穷道:“圣上,刚刚给各地放完军饷,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钱来赈灾。” 皇上听了心烦意乱,命文武官员想办法挪银子。 王延龄看着对面的陈世美,心底一阵阵地冷笑,他问那位上报的官员:“都有哪些州上报灾情?具体形势如何?” 那位官员恭恭敬敬地一一作答。 王延龄不怀好意地问道:“均州?我记得驸马爷的家乡就在均州,驸马爷对筹集赈灾银款可有什么想法? 陈世美听到“均州”二字,顿觉刺心,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王延龄一眼,奏道:“圣上,民以食为天,春播大事,耽误不得,我愿捐出一年的俸禄,交到户部用以购买五谷种子,希望其他官员也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朝廷分忧,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皇上听了大为感动,赞叹道:“驸马仁善,朕心甚慰。” 其他官员听了,纷纷跟着称赞陈世美,并表示要向驸马爷学习,也要捐出俸禄,解救黎民百姓。 王延龄嗤笑道:“驸马的确仁善,只是我大宋疆域广阔,每年各地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各种灾害,难道每一次都靠百官的捐款来赈灾吗?” 陈世美道:“捐款只救得了一时,当然救不了一世,财政如此困难,只有开源节流,才是长久之计。” 户部尚书对他的这句空话感到生气,气呼呼地进行反驳:“开源节流?说得轻松,怎么开,加大税收吗?怎么节?让官员和军队都勒紧裤腰带吗?陈大人,你不在户部,怎知道户部的艰难?” 陈世美没有做声,他所想的“开源节流”,当然没那么简单,只是目前时机未到,不能细说。 王延龄则回味着“开源节流”这四个字,不知道陈世美打算怎样实现这四个字。 三年前科考时,他是当时的主考官,看到陈世美的策论,顿时惊为天人,他的策论里一针见血的指出冗军之弊,那犀利的言辞以及论述解决弊端的方法,使他深深地被他的才能所折服,因此毫不犹豫地把他点进了一甲。 圣上钦点他为一甲头名,并把他召为驸马,足见皇家对他的认可和赏识。可王延龄万万没想到他陈世美并不念他的知遇之恩,反而拉拢朝堂中的清流,指使他们处处与他这个宰相作对,抨击他的执政理念,揪他的错处,企图分化瓦解他的势力。 这三年来圣上越来越信任陈世美,不管什么事都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隐约有了让陈世美取代他的意思。 哼!圣上没有亲儿子,女婿虽说是半个儿,但要想篡得大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圣上的江山是各大世家的先祖同开国皇帝共同打下来的,各大世家理应世世代代与皇家共享江山,他陈世美一个山沟里出来的泥腿子妄想夺取相权、削弱世家,真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 第44章 寿宴(1) 陈世美的寿辰之日终于到来,艾怜的伤也基本痊愈了,只要不是大动作,就察觉不出疼痛来。 一大早,她有些心神不宁,系统给她播放过的陈世美的剧情中,她的原配妻子在寿宴上献曲使他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因此他动了杀心,派府中韩琪半夜追杀于她,使得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那个叫韩琪的,她还有印象,在城外的茶摊上他曾因秦永调戏她而为她打抱不平,后来她带俩孩子去驸马府,在陈世美的书房外再次见到过他。 系统曾经提示过她,韩琪是可以攻略的,可是她对他没感觉,再说她见不到他,也没那个机会去攻略他呀。 不知她今晚的命运如何,会不会死在韩琪的手里? 还是说,当韩琪来杀她时,她就趁机使出“潘金莲”勾搭男人的浑身解数来,去攻略他,然后再同他演绎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恋?之后再指使他为她潜入驸马府做她的内应,到时与王延龄里外夹击,给陈世美来个釜底抽薪? 这都什么事儿呀?艾怜打了个冷战,系统该不会真打算让这游戏如她所想的那么发展下去吧? 午后,王延龄遣了个十一二岁的小厮过来对艾怜传话:“潘娘子,一会儿我们爷儿派人把您送到喜庆班,请您不要慌张,爷儿派了人专门保护您的安全。” 艾怜给了他赏钱,表示知道了。 今晚可是她大出风头的时刻,虽然凶多吉少,但是在达官显贵面前露脸,在大宋最有权势的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2 官员面前献曲,必须要美美的。不管古今中外,不论什么时候,看脸的大有人在,长得好才会博得更多的同情,丑人哪怕有天大的委屈,只会让人觉得厌烦,认为被抛弃是理所应当。 艾怜让香云给她梳坠马髻,这是最配她脸型的发髻,插上鎏金莲花簪后,又翻看了一下王夫人送来的首饰。 王夫人送过来的首饰当然不是俗品,个个样式精致、价值不菲,只是她今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弹唱,考虑到舞台效果,觉得还是戴那些能反射烛光、熠熠生辉的饰品,效果会更好。便挑了对儿水晶耳坠、一支镶嵌着红珊瑚珠子和碎钻的金步摇,戴上之后,照了照镜子,很是满意。 她又不是真正的乐娘,无需同她们争艳,这简简单单的几样饰品,只要能显出她的雅致和品位来就行,这样那些官老爷们才会为她被抛弃而感到可惜。 她又给自己化了个美美的妆容,不是浓妆艳抹的舞台妆,而是参加聚会的那种晚妆。 一切准备就绪,看着铜镜中自己如花似玉的面容,艾怜长吁了一口气,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正准备出门,柳儿领一个小丫头走进来说:“夫人,这是相爷派来随身伺候您的丫头,相爷让您出门一定要带着她。” 艾怜一听便知道这是王延龄给她安排的保镖。 小丫头十七八岁,皮肤微黑,长得也很粗糙,她跪下给艾怜磕了头,说道:“奴婢叫小七,请夫人吩咐。” 这可是关键时刻会救她命的人,艾怜赶紧亲手扶起了她,亲切地同她拉近乎:“小七,你在家排行老七吗?” “回夫人的话,小七是孤儿,这名字是师父给起的。” 艾怜有些讪讪的,对她笑了一下后不再多话,抱起琵琶,向外走去。小七很有眼力地接过琵琶替她拿着。 没有见到王延龄,带路的小厮一直把她领到宰相府的侧门。 侧门处停着辆马车,几步外有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牵着匹马,见到艾怜出来便利落地飞身骑到马上。 艾怜钻进了马车,香云把暖手炉塞进她怀里,又把一条毯子仔细地盖在了她腿上,嘱咐道:“夫人,有些变天了,您注意保暖。”这丫头对她尽职尽责,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只几天的功夫,艾怜就觉得对她情同姐妹、难分难舍了。 等香云离开车门后,小七把琵琶放进马车里,却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坐在了车夫身边。 马车行使起来,艾怜挑起帘子一角,同香云挥手告别。看着越来越远的宰相府,她有些茫然,不知到了晚上自己会飘零在何处。 她听见小七和车夫攀谈说笑的声音,还看到那个骑马的男子正紧紧地跟在马车一侧。想必他也是来保护她的,王延龄对她的保护措施做的还是蛮到位的。 马车把她送到了喜庆班所在的胡同,洪班主亲自到胡同口来迎接她,拱手恭敬地说:“潘娘子,您在马车里坐着就行,一会儿您的马车混在我们喜庆班的车队里,一同去驸马府,进了驸马府后,先是歌舞祝寿的各种表演,到时候我会看相爷的脸色行事,到您出场时,我会找人通知您。” 艾怜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等着。 这条胡同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年轻漂亮的舞女身穿露着胸口的艳丽衣裙,身上半披着厚毛衣服或是夹袄,随着走动,白皙的胸脯隐约可现,使得在胡同里驻留的男人们的眼睛一阵阵发直。真是难为她们了,这么冷的天气穿得这么少。男女的乐师带着各自的乐器,费力地穿过人群,怕拥挤的人群会碰坏自己的乐器,便不满地大声喊着“让让!让让!”变戏法的壮汉子们和脸上化了彩妆的表演杂耍的小丑们手中拿着各种道具,搬的搬、扛的扛,引得好奇的孩子们尖叫着吵着闹着追赶着在后面跟了一大串。 这么鲜活生动的世界,却是个虚拟的游戏世界,这里的人一定不知道真相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是人为设定好的吧? 那秦永呢?他爱她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因为他就像机器人一样,被人事先设定了爱她的程序,才爱她的? 明明眼前这么热闹,艾怜的心却一阵阵发凉,她不敢再想秦永,不敢深究他们之间的爱情根源,只想尽快地斗倒陈世美,离开这个游戏世界,回到那个她从小生活到大的真实的世界里去。 在马车里坐久了,又冷又累又腻歪。她叹了口气,把车窗帘子掩好,抱着暖手炉,裹紧身上的毯子,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她很担心自己的生命会不保。系统说万一她死在这里,现实中的她也会死去,那现实中的她此刻在做什么?是像植物人一样大脑空白地瘫在床上,还是和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么一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她是谁?是那个艾怜吗?还是那个拥有秦香莲和艾怜记忆的潘金莲? 实在是太恐怖了,她不敢细究。又把窗帘子掀开一条缝隙,看着车外的热闹,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喜庆班的人在胡同口找到各自乘坐的马车、驴车、骡车后,班主挨个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被落下,这才一声令下,车辆一个接一个地出发了。 京城面积很大,喜庆班位于城西南的平民区,前往驸马府,要走很长的一段路。由于表演是在晚宴上,艺人们要在客人到达之前准备好,而且表演期间艺人们也无处吃饭,所以为了有力气表演,车队在经过一处繁华路段时,班主买了一大筐的撒有黑芝麻的胡饼,让班子里的人先垫补一口。 班主亲自给艾怜他们送来了胡饼,还送来一壶热茶。 小七把油纸里包着的胡饼递给马车里的艾怜,她拿了一个,剩下的让小七同车夫还有那个骑马的男人分吃了。 为了不把唇红蹭掉,艾怜把胡饼掰成指甲大的小块儿,一块一块地送进嘴里,吃了一个饼,她焦虑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又喝了几口热茶,身上暖和起来。 当太阳西坠时,喜庆班的大队人马到达了驸马府所在的街巷,府门前车水马龙,各色车、轿在巷子里排起了长龙。 伶人们是没有资格走正门的,在管事的安排下,喜庆班的车队沿着驸马府的院墙继续向前走,最后停在了侧门,大家下车后步行从侧门进入。 艾怜戴上面纱下了马车,小七抱着琵琶紧紧地跟在她身旁,她们俩随着众人走进府内。 第45章 寿宴(2) 艾怜跟随众人行走在石板铺的夹道上,她向左右看了看,两边是高大的院墙,只能看到院墙里层层叠叠轩峻壮丽的屋顶和飞檐。这么多的院落,不知道两个孩子被他安排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在寿宴上两个孩子是否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3 能亮相?这么多天没见孩子,她心里想念得很。 众人先被领到了一处院子里,驸马府里的管事大声告诫着他们:“你们先在这儿候着,左边的柴房里是女人解手的地方,右边的杂物房里是男人解手的地方,你们一定要解决好自己的麻烦事儿,一会儿去了宴会厅就不许再随意走动了。今日来驸马府的可都是高官显贵、皇亲国戚,若是冲撞了贵人,你们喜庆班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艾怜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院门口有带刀的侍卫把守着,这架势根本就是不许他们随意走出院子。没想到驸马府的人防范得如此森严,如果她有危险怕是不好逃脱,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小七,发现她也在密切观察着周遭的情况,看到王延龄给她的小保镖一副严阵以待十分靠谱的样子,她这才稍稍放了心。 等柴房里快没什么人时,艾怜和小七也进去了,室内地中央放着两个净桶,里面臊臭味冲鼻。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讲究了,艾怜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在小七的帮助下把长长的衣裙一层层撩起,尽量使自己不要碰到桶沿上,费力地半蹲下去解手。 从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阶级的差别来,如果是驸马府的贵客上厕所,肯定不是这种简陋的条件。 还是现代社会好啊,起码是倡导人人平等的。 两刻钟后,等所有人都解决完了生理问题,喜庆班的人排着队被管事领到了一处华堂之上,这是一个很大的厅堂,里面富丽堂皇,灯火通明。四个角落分别摆着一个方形的大铜炉子,炉子里的碳满满的,每个炉子都围着几个侍女在忙着筛酒,空气里飘散着一股美酒的醇香味道。 洪班主命班子里的人把乐器摆好,趁客人未到,让舞伎先彩排一下,熟悉熟悉场地,然后他让艾怜和小七混在乐师之间,在不显眼的后面角落处坐着。 一炷香之后,有管事过来,让歌舞伎安静不许出声,堂上顿时静了下来。 男仆们动作利落却又鸦雀无声地抬着一张张几案摆在了大厅上,大厅正中上首设一席面,其余席面分设在两侧,中间的地面铺上红毯,留作供歌舞表演的场地。 摆设好之后,管事们开始把客人往华堂里领,很快有侍女井然有序地依次开始端上果品冷盘。 门口处有高声通报客人的管事及引领客人就座的侍女。客人们都有固定的座位,能坐到这里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高门显贵,再就是手握重权的高官大员。 艾怜混在乐师中间,听着通传的声音,对照着走进来的客人,认识了不少高官显贵的脸。 偶尔有嗓门大的客人在门口说笑着,话里的内容让她很快明白了陈世美就在大厅的门外处迎候着客人。 这个厅堂里来的都是男客,想必女客是在别处由公主负责招待吧? 当客人们快要坐满的时候,艾怜听到了通传声:“参知政事王延龄大人到——”,大厅里客人的说话声顿时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向门口望去。 众人眼前一亮,只见陈世美和王延龄并肩走了进来。本朝最有名的两位美男子,一个眉目如画,温润如玉;一个雍容华贵,风流倜傥。 陈世美身着金线绣花的红色外袍,内敛沉稳的气质压住了身上艳丽的色彩,更显得他温儒典雅,风华绝代。 王延龄一身素白暗纹锦袍,容颜昳丽,眼波潋滟,摇着把扇骨红如鸡血的折扇,整个人显得张扬洒脱,惊艳绝伦。 堂上的客人见这二人走进来,都纷纷起身向二人施礼。 二人边走边向两边的客人拱手回礼。 等客人们都坐下后,陈世美对王延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相爷上座。” 王延龄含笑推辞道:“今日乃驸马爷寿辰,寿星最大,驸马爷不必多礼,请上座。”说罢,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去了左侧下首最前边的位置坐下来。 待侍女们斟上美酒后,陈世美举杯道:“今日乃世美三十岁寿辰,古人云‘三十而立’,各位都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我如今能在这里与诸位大人欢聚如此,不枉此生。世美感谢各位大人光临寒舍,先干为敬!”说完仰脖一饮而尽。客人们也纷纷举杯饮了杯中酒。 王延龄喝了一口后放下酒杯道:“驸马爷惊才绝艳,龙章凤姿,当年高中魁首,被圣上一眼相中,招为皇家乘龙快婿,如今与公主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让我等羡慕不已,我等同敬驸马爷一杯,祝驸马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于是下面众人一起端杯祝愿,皆饮了杯中酒。 酒过三巡后,管家在陈世美的授意下,让喜庆班开始表演歌舞,为众大人与王公们助兴。 一时间堂上杯觥交错,推杯换盏,歌声缭绕 ,舞步轻盈,一派繁华富贵场。 之后,耍百戏的汉子和小丑们相继上台,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身处在这喧嚣繁华的场所中,上首坐着的主人陈世美却犹如浊世清公子一样,面色平静、无波无澜,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表演。 王延龄的目光掠过陈世美时,与他不经意对视了一眼,便执起酒杯,隔空敬了他一下,抿了一口后,转过视线,看着场中央肥胖的小丑夸张滑稽的动作,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冷笑。 艾怜不知道王延龄什么时候让她上场,心里始终紧张得很。驸马府中的侍卫、小厮和侍女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因此能够让外人一眼分清驸马府的人。 她缩在乐师堆里,偷偷地巡视着全场,看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韩琪的影子。 又是一轮歌舞表演,此时酒香人醉、胭脂迷香,客人们已然对歌舞失去了兴趣,彼此间交谈寒暄着,或是相互劝酒灌酒,个别客人借着酒意开始放浪形骸起来,搂着身旁伺候斟酒的美丽温顺的侍女开始动手动脚。 几曲歌舞过后,王延龄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喜庆班班主,洪班主会意,摆手停止了音乐声,没有了吵闹的音乐背景,大厅里清净了不少。 洪班主大声道:“接下来请贵人们欣赏一首琵琶曲。”说完,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厅堂中央。 艾怜缓缓起身,从众乐师中间脱颖而出,很快便把全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只见她身穿一身素雅的天青色衣裙,系着朱红色的腰带,臂上搭着白色透明的薄纱飘带,怀抱点着亮米灰图案的灰调色琵琶,青色面纱半遮着脸面,露出来的一双漂亮眼睛有种摄人心魄的妩媚感。 她袅袅娜娜地从乐师中走了出来。 她的这身装扮既不同于其他女伶的热烈艳俗,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素净而犯了主人寿辰的忌讳,总之,让人看了觉得很是舒适,真是个雅致的女子。 她走到椅子旁,屈身施了一礼,坐下开始弹奏。 她一上来,陈世美的脸色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4 刷地白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女子遮了一半的容貌和身形,心里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潘氏。 艾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拨,琵琶音顿时如玉珠走盘,大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她低头集中注意力,轻拢慢捻抹复挑,琵琶发出了忧愁哀怨,如泣如诉的声音。 前奏过后,她红唇微启,吟唱道:“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还,谁知遥遥无期?……” 她一张嘴,陈世美就听出了潘氏的声音,心里不禁火冒三丈,真恨不得上前亲手掐死她。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当众献曲,有失妇德! 她到底想做什么? “薄情寡义将情负,转手怀抱新人眠……哪堪回首,泪如雨下……何曾顾念,旧人伤情。” 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了。这该死的女人,他给她荣华富贵她不要,许她夫妻团聚她不肯,如今却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她这是活腻了吗? 陈世美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潘氏的唱词,悲切凄婉,当听到她唱“黄土垅里,公婆埋骨”的时候,他想起爹娘生养他一场,如今一抔黄土,不知葬在何处,作为独生儿子,他竟从未在爹娘坟头上敬过一炷香,烧过一张纸,顿时,眼睛酸涩难忍,眼角隐隐有了泪意。 他心里羞愧难当,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46章 寿宴(3) 下首离陈世美最近的王延龄则至始至终都在欣赏着他那不停变化的脸色。 今天真是让他心情愉悦啊! 陈世美这张又臭又硬的石头脸,从认识他起就波澜不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如今惊诧、恼怒、哀伤、羞愧、狰狞,甚至连杀机毕现的表情都显露出来,真是精彩纷呈。 果然让人看得过瘾! 那张假面具终于装不下去了,看来陈世美的道行还是修炼得不够啊。 王延龄的关注点此刻全集中在陈世美身上,而陈世美的心和耳朵都在艾怜那里。 当陈世美听到艾怜唱“可恨夫君贪富贵,攀上金枝玉叶身”时,他在这个大厅里简直都要待不下去了,可理智告诉他必须要若无其事地留在原地。 他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垂着头,把手支在额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此刻,他自己都觉得面上灼热,无颜见人。 下边席上的贵客们也都不是傻子,听出了琵琶曲的意思。 这个乐娘弹唱的内容是穷书生中了状元后抛弃糟糠之妻,攀附上了皇家公主成为驸马。当今圣上只有一位公主,除了她,谁敢称金枝玉叶?当朝驸马爷当然也仅陈世美一人。而今日正是陈驸马的寿辰,她弹唱这支曲子,很明显是在影射着什么。 难道这陈世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着陈世美和此女子的关系。 等艾怜一曲弹唱完,王延龄一手拿折扇,轻轻敲打在自己的另一只手心里,富有磁性的嗓音抑扬顿挫地评价道:“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说完放下扇子,带头一下一下地拍起了手。 众人见相爷赞赏,便也跟着竭力地鼓掌捧场。 全场都为艾怜的弹唱喝彩,除了寿星陈世美。 他尴尬极了,坐在那里,鼓掌也不是,不鼓掌还不是。 艾怜收起拨片插\\在琴弦中,站起身,抱着琵琶,给众人端庄地施礼谢场,就要告退。 王延龄突然高声道:“那妇人,且先留下,我有话问你,你的曲词里,描述了女子被薄幸人抛弃的凄凉惨状,叫人好生同情,可是有什么典故?” 艾怜向他屈身一礼道:“回大人的话,并无典故,这些都是小妇人的亲身经历。” “哦?”王延龄大为出乎意料的样子,随后叹息道:“你如此容貌才情,却被弃如敝履,真是可怜。” 接着声调一高,问道:“大人我最喜欢替人打抱不平,那薄幸人姓甚名谁?。” 艾怜回道:“小妇人的丈夫进士出身,姓陈,名世美。” 堂上一片寂静,所有来宾都一脸惊奇地看着艾怜。 王延龄严厉地问:“听你声音,年岁应该不大。我身为宰相,知道近十年三次科考录取的进士中除了当今的驸马爷,再没有叫陈世美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构陷皇亲国戚,会是怎么的下场吗?” 艾怜毫无畏惧地说:“知道。” 王延龄又追问:“你看堂上坐的驸马爷,你可认识? 艾怜并没有看向陈世美,却斩钉截铁地回答:“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他就是我的夫君陈世美。” 堂上顿时一片喧哗,来宾们的视线在艾怜和陈世美身上来回扫视,然后与左右的客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陈世美脸色铁青,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这是王延龄给他设的局! 潘氏怎会同他搅到一起去? 这蠢女人,想把亲夫逼死吗?她就不替两个孩子着想吗? 知道了对手是谁,他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了,面上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王延龄用扇子敲了敲桌面,堂上顿时又鸦雀无声了。 王延龄眉目间带着不屑的冷凛,看了一眼上首的陈世美,显然未将他放在眼里,质问他道:“驸马爷可有话说?” 陈世美平静地看了看他,又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堂上的来宾,然后两道剑眉缓缓拢起,冷笑一声反问道:“相爷,诸位大人,凭一个贫贱女子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要定我的罪吗?难道各位大人宁可相信这贱人之言,也不信我这个由礼部录取、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吗?” 陈世美抬出了礼部和陛下来,如若不相信他,那就是否定礼部、否定陛下。刚才他那张脸还犹如走马灯般变化不停,转眼就能归于平淡,做到面无波澜,还真是低估了他。王延龄摇着扇子,与他的视线再次对撞起来。 陈世美自三年前高中状元、被召为驸马授予官职后,一直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政绩突出,而且他为人谨慎,洁身自好,从未传出过绯闻和不好的风评。 他的这一句反问,使得一部分宾客们觉得他是被冤枉的,认为是这下贱的伶人想往他头上泼脏水。 于是有人为陈世美打抱不平,在下面替他说话道:“贱民的话怎能当真?相爷,各位大人,驸马的品行有目共睹,圣上常夸赞驸马‘德才兼备,堪称百官的典范’。我看,一定是有人嫉妒驸马的才能和得到的圣宠,才想法设法地去构陷驸马。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女子决不能轻饶!最好顺藤摸瓜,揪出背后那个不怀好意的小人!”。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65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在座的大人们都是人精,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朝廷的百官也都是各自抱团的,王延龄和陈世美都是朝中重臣,都深受圣上宠信,但他们二人政见相左,虽然明面上相互谦虚有礼,私下里两个集团斗得却很是厉害。构陷驸马陈世美的人,被他这么一说,已经很明显是指谁了。 王延龄凤眼斜睨了那人一眼,他是个记仇的人,这等小虾米,早晚会收拾他,便没有理会,转头问陈世美道:“驸马爷可认得这女子?” 陈世美瞟了一眼艾怜,干脆地说:“认识。” 王延龄不客气地说:“这妇人还戴着面纱,就说认识,看来驸马爷和这女子真是关系非浅啊,那就请驸马爷解释一下吧,我和诸位大人洗耳恭听。” 陈世美在众人的瞩目中,慢慢地起身离席,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向潘氏。 艾怜冷冷地看着向她走来的陈世美。 客人们都在两侧,看到的是他不慌不忙地迈着优雅步伐,一副温润清雅的神态,只有她是正对着他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平静的眼底寒光闪现,显露出对她的恨意和杀意。 她的脊背发凉,心里有些恐惧,很想落荒而逃。可是如果她不想法子去弄死他,到头来死的就是她。 为了能返回现实世界,她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要退缩,站在那里,顶着他强大的压力一动未动。 陈世美一脸痛心地质问道:“大嫂,我待你不薄,你为何逼我至如此地步?” 大嫂? 艾怜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世美继续逼近她,到了近前,眼神像毒蛇一样狠狠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大声说道:“几个月前,你不远千里带着侄儿和侄女前来投奔我,祈求我收留你们母子。我府上虽为驸马府,但公主尊贵,万事都应先请公主定夺,我不敢擅自收留,因此给了你金银,让你先找地方安置,可你却以为我得了富贵便忘了亲人,当即怒气冲天,拿了金银就走,丝毫不知感恩。此事我家中奴仆皆可作证。 上元之夜,我在街头邂逅你与侄儿们,想到自己年近三十却还未有子嗣,于是把你请上马车,想同你商议把侄儿过继给我的事,如此,我香火有继,侄儿也有了前程,你也后半辈子有了依仗。可是你呢?见我如今居于高位,有如此富贵荣华,至今未有子嗣,竟生了不该有的龌蹉心思,妄想与我做妾。 我万万没想到嫂嫂你是如此放荡之人,兄长尸骨未寒你竟如此自荐枕席,这样的女子,我怎么能放心把陈家的孩子交由你养育?我当时一怒之下把你踹下马车,弃你而去。此事公主可以作证。 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廉耻,竟然又卖艺卖唱,自甘下贱,委身进了歌舞班,给我陈氏族人蒙羞。我给你的钱难道不够你用下半辈子吗?你在堂上颠倒黑白,构陷朝廷命官,难道就不怕我治你大逆不道之罪吗?” 艾怜倒吸一口凉气,她真是小看了陈世美的无耻程度。 到底谁才是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 堂上的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说她这个女人不守妇德,应该送到开封府去,有的人甚至在吵嚷应该把她浸猪笼处死。 第47章 寿宴(4) 陈世美大声喝叱道:“潘氏, 你如此不要脸面, 我着实不能容你, 我要代表陈氏家族惩戒你。来人, 把这女子带到后院先关押起来。” 几个仆人听命, 上前就要去捉艾怜。 “慢着!”王延龄制止道。 他也起身离席,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艾怜他们面前,摇着扇子对陈世美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既然是你家嫂,她的儿子又要给你做继子,那怎么好惩戒孩子的母亲呢?你想让你的继子将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堂堂驸马爷, 如何同个妇人一般见识?再说了, 她想与你为妾,还不是看大人你惊采绝艳,形容俊美, 才生了仰慕之心。这是多美的一桩艳事啊!这样的风流韵事如何就落不到我的头上呢?想我王延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满腹诗书, 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宋的宰相, 如何就没有佳人欣赏我,追着要与我做妾呢?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席话说得堂上客人们哄堂大笑, 艾怜的危机就这么被化解了。 她抱着琵琶怀着感激的心情向王延龄深施了一礼后转身回到乐师们中间。 陈世美皮笑肉不笑地对王延龄说:“相爷风流跌宕, 惯来怜香惜玉, 不为官俗国体所缚, 乃真性情也,世美佩服佩服!” 王延龄同他打着哈哈,“过奖过奖,到了明日,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儿都会传说着驸马爷的桃色新闻,哈哈,男人嘛,没有点儿绯闻还叫什么男人?驸马爷这回在京城的贵妇们心中更加富有人情味了,哈哈!” 艾怜回到乐师这边,还未等回到原位,就被小七一把拽住,拖拉着从侧门出去,离开了大厅。 陈世美对王延龄陪笑着,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看着潘氏消失在眼前。 驸马爷和宰相大人站在一起,二人看上去谈笑风生,但明眼人都看出了他们之间暗藏的火\药味。 陈世美对王延龄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他坐好后,自己也回到了上首的席位上,重新招呼客人们饮宴,堂上很快又恢复了轻歌曼舞、纸醉金迷的热闹场面。 趁人不注意,陈世美给旁边站着的心腹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艾怜刚一出大厅,小七就拉着她快跑起来。 她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没命地向前跑,冷冷的夜风从耳边拂过,她却跑出一身汗来。所幸一路顺畅,沿途虽然见到一些驸马府内的下人,但都没有拦着她们,反而很惊诧地急忙给她们让路。就这样二人跑出了驸马府的侧门,找到了她们的马车。 小七掀起帘子,艾怜把琵琶往车里一推,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小七也跟着进了车厢。 还没等她们坐好,马车就行驶起来,艾怜稳不住身形,扑倒下来,一只手掌按在琵琶上,大拇指插\\在了两根琵琶弦中间,指肚处传来一阵锐痛。 小七焦急地说:“夫人,趁他们还未追来,咱俩快些换衣服,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褪去了身上的外衣。 艾怜一听,赶紧手忙脚乱地解开衣带,这才感觉到手指肚上火辣辣地痛,指腹有湿湿黏黏的感觉,大概手指被锋利的琵琶弦割破流血了。 顾不上疼痛,她脱下外面的衣裙,冷空气袭来,还在冒汗的身体顿时一凉,激得她猛一哆嗦,不自禁地双臂交叉,抱紧了臂膀。 马车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小七把脱下的衣裳披在艾怜身上,催促着她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7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3 一旦被录取,老眼昏花、老态龙钟,如何为朝廷办差?反倒是耽误了一些年轻的大有潜力的人才,这也是国家的损失。” 王延龄听了心里直摇头,暗想到:陈世美啊,你以为整顿吏治、裁汰冗员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吗?我为相两年,至今也不敢碰吏治这一块儿,你倒是胆子大,就不怕日后死无葬身之地吗? 皇帝听了陈世美这话,心里很是欣慰,他少年天子,如今已在龙椅上坐了近三十年,朝廷的积弊他当然清楚,只是,本朝自太\祖开始便形成了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风气,世家的权势很大,有些事情单靠他孤家寡人也无可奈何,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刀为他披荆斩棘,加强皇权,巩固朝政。如今陈世美革新的提议,真是“急他之所急,想他之所想”,真不愧是他挑中的好女婿! 他转向王延龄,询问他的意见:“王爱卿,你觉得驸马所言如何?” 虽然陈世美对朝廷面临的困难以及形成的原因分析得很是到位,解决的办法也大致提出来了,但王延龄并不好表态。“整顿吏治、裁汰冗员”,官员们浸淫官场多年,谁敢保证自己是清白的?陈世美提出整顿吏治的建议,怕是他心里最想整治的人,头一个就是他了。 本朝的官员虽然有不少是通过科举的途径上来的,但掌握重权的官员大部分还是出自世家,陈世美“整顿吏治、裁汰冗员”,说得好听,表面上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其心昭然若揭,根本就是想打击世家、提升寒门。 宰相是百官之首,他站在大部分世家官员的角度上当然要捍卫世家的利益,反对陈世美的提议。但,他是宰相,比谁都清楚朝廷的积弊如果不设法去解决,将来肯定会危机江山社稷。所以,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从国家的长远发展来看,他拥护陈世美的提议,但又不想打破如今的皇家与世家共治的局面。 他左思右想,在极短的时间里,脑子里转了十八道弯,反对陈世美的意见,会引起圣上的不满,不利于国家长远发展;支持陈世美,就会引起百官对自己的不满,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就怕陈世美会先拿他开刀,到时候会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暂时先避一避风头好了。 想到这些,王延龄便谦虚地说道:“圣上,驸马乃状元郎,惊才绝绝,分析时政,自然是慧眼如炬、一针见血。臣佩服。” 皇帝对他的这个答案显然是不甚满意,继续问道:“爱卿觉得驸马的提议可以实行吗?” 王延龄恭敬地回答道:“圣上,‘整顿吏治’关乎大宋所有为官之人,关系着社稷的稳定,圣上应广泛调查官员意见,而不应只听微臣和驸马的一己之言。” 这只狡猾的狐狸! 他是宰相,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他的态度,可以影响到朝中一部分官员。 皇帝见他不肯表态,只好命道:“把驸马所言传到六部,让官员们广泛讨论,一个月后,各部汇总官员意见,呈报上来。退朝。” 下午,在宰相府,周岩等人又聚集在一起,讨论陈世美所提的整顿吏治一事。 曹坤一脸悠闲自在,拿着一块豆沙酥吃着说:“妹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延龄,你真是有口福啊,我如今要吃妹妹做的豆沙酥还得跑到你家来才能吃得上。娶了我妹妹,你真是上辈子积了福德啊!你可得感激我这个媒人一辈子才对。” 任福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嘲讽他说:“你还有胃口吃酥?还有心情聊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咱们四个人里就你没有实职,白领着俸禄整日无所事事,陈世美说的冗员就是指你。也是,都要被裁汰下去了,俸禄什么的都没了,就要变成穷光蛋了,往后回乡还要亲自从事生产劳作,你想吃都吃不上了。趁现在还有的吃,就赶快吃吧,快吃吧,多吃吧。” 曹坤晃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陈世美以为整顿吏治、裁汰冗员是说的那么简单吗?他若真做到了,那他就是商鞅再世,晁错重生,我佩服他。只可惜那二人一个被车裂,一个被腰斩,不知道陈世美要用哪种死法去祭奠他的革新之举。” 周岩的食指轻叩在桌案上,默默地沉思片刻后,说道:“朝廷的这种弊端,确实需要整顿一下。延龄,如果革新成功,的确利国利民。你打算支持吗?” 王延龄背靠着宽大的椅背,望着书房外在春风中摇曳的正抽发新芽的树影,严肃地说:“陈世美在朝中立足未稳,就妄想‘整顿吏治’,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树敌。我在朝中经营这些年,也不敢去做,他倒有这个勇气,我很佩服,有些官员的确不像话,是应该整治整治。但他明显整治的不是个别人,怕是想在朝中来一场大清洗,所以,我不会支持他,暂时也不会去反对,随他做去。 不管一个月后各地汇总上来的官员调查意见如何,看圣上的态度,他应该十有八九会让陈世美进行革新的尝试。 我猜陈世美到时肯定要先拿几个不痛不痒的人开刀,然后就会把手伸到咱们这边来,最后要大刀阔斧地削弱世家的势力。你们几个先都保持沉默,这段时期不要跟他唱反调,千万别撞到他的刀口上,你们也千万别去应和。” 几人答应了。 第54章 相邀 再说秦永病好之后, 一日, 天上飘起了小雪, 他在东厢房里艾怜曾经躺过的床上靠着床头呆坐着, 腿上放着绣绷, 手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艾怜绣了一半的兰草,心里思念着她。 很快,秦婶子开门进来,一看他这样子,便生气地骂他:“你这孩子,是不是想气死我?病才好一些, 就不注意保养。你想在这屋子里呆着, 我也没反对,怎么就不知笼上个火盆?再不济也想着把被子盖身上。这屋子里许久不住人,阴冷得很, 你这不是作死吗?” 说完,打开柜子要把里面的被子拿出来。 秦永放下绣绷,起身几步上前制止了母亲:“娘,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不信, 你摸摸我的手,热乎着呢。” 秦婶子握住儿子的手, 果然很热乎, 便不肯松手, 硬拉着他说:“儿子, 去娘那屋,给娘揉揉肩。” 秦永心知母亲不愿意他在这屋里睹物思人,不忍她为他操心,便乖乖地随着她去了正房。 秦婶子只象征性地让儿子捶了几下背,就让他停了手,找了个小锤子,坐在桌边一下一下地给儿子砸核桃吃。 秦永知道娘很享受此刻把他当孩子的体验,便很配合地做个乖宝宝,一块一块地捡着核桃仁,装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娘俩儿正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时,忽然听到外面啪啪的敲门声,伴随着小童脆亮的呼唤声:“秦大爷!秦大爷在家吗?” 秦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4 永连忙出了屋,打开院门,认出了是崔婆子家的小奴。 那小奴恭恭敬敬地说:“秦大爷,我们家大姑娘遣我来知会您一声,韩大爷办差回来了,现正在我们家,他们邀请您来我家吃酒。” 秦永听了很是高兴,给了小奴几个铜钱让他先回,然后去正房告诉母亲自己要去吃酒,嘱咐她闩好门,又回自己房里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穿戴整齐后,顶着风雪,前往崔婆子处。 雪下得虽然不大,但春风吹得很凛冽,细细碎碎的雪花飘到石板地上很快就化了,路上有些泥泞,走到崔婆子家时,头发和双肩上面已经被雪水打湿了。 小奴为他打开院门之际,崔小玉听到了动静,抢先迎了过去,一边替他掸了掸肩上的雪,一边娇嗔道:“您也真是,雪下成这样,也不知道打把伞,就是带个斗笠也行啊!病才好一些,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竟然跟他母亲的说辞一样,崔小玉现在越来越有温柔贤惠的女人味了。秦永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消息倒灵通。”边说边向崔小娥的住处走去。 见秦永消瘦的样子,崔小玉很是为他担心,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前几天卷子从门口经过,我叫住他同他说了几句话,才知道你病了,病好利索了吗?可千万要注意身体,一定要多吃饭。爷……” 她欲言又止,见秦永已经进了崔小娥的房门,便停住脚步,在门口站了许久,终是没有进去。 秦永进了屋,见里面已摆上席面,酒菜甚是丰盛。崔小娥乌黑的头发挽得松松的,头戴金缕丝钗,额间贴着翠梅花儿钿,身上穿着白绫对襟袄儿,下着红罗裙子,正含羞带切地跪坐在矮榻上为韩琪弹筝唱曲,端地说不尽的梨园娇艳,色艺双全。 秦永一进门便拱手给与韩琪见礼:“韩兄,别来无恙?” 韩琦急忙起身回礼,邀他就座后,看着他的脸惊讶地问:“兄弟,两个多月未见,你如何这般消瘦?竟比我这外出办差、风餐露宿之人还要不堪。” 秦永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喝尽,然后苦笑道:“上个月我病了一场,多谢韩兄记挂。韩兄出门多时,差事办得可还顺利?” 韩琦笑道:“还好,有惊无险。此次出门办差,结交了一些朋友,也长了很多见识,驸马爷很是满意,给我们几个论功行赏,我得到了不少赏赐,已经分配好了。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把给你的那份带回去给家里的老娘,算是我孝敬她老人家的。” 秦永谢道:“多谢韩兄。” 韩琪摆摆手,然后关心地细细询问了他的病情。 秦永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得病的原因,含糊其辞地说了两句病情后。便端起酒盏转移话题:“韩兄,驸马爷慧眼识英雄,赏罚分明,跟着他,自然会大有作为、光宗耀祖。小弟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 韩琪很是高兴地与他碰杯,一起喝了杯中酒。 崔小娥自秦永进来后便停止了弹唱,在火炉边筛了酒之后,坐在韩琪身边给他们俩人斟酒,一脸娇羞地问韩琪:“驸马爷可真是大方,赏赐下来的绸缎都是上好的。韩爷,您现在是驸马爷最信任的人吧?” 韩琪点点头,自豪地说:“驸马爷雄才大略,能被他信任,是我今生一大幸事。他心怀天下,如今正在商议为百姓减轻赋税徭役之事。” 秦永感叹道:“真羡慕韩兄投了明主,可以为国效力,想我如今二十多岁正是大好年华,却在街头胡混,整日与地痞流氓为伍,真是惭愧啊!” 韩琦心里一动,问道:“兄弟,何不随我投了驸马爷?” 秦永苦闷地说道:“驸马爷是圣上的女婿,何等的尊贵,如何瞧得上我这街头浪子?” 韩琦忙说:“此言差矣,兄弟你文武双全,又熟悉京城的三教九流,如今驸马爷在圣上的支持下要尝试进行革新,正犯愁身边缺少得力的人手,如兄弟愿意,我向驸马爷推荐,驸马爷定会重用于你。” 秦永听了大喜说:“韩兄,如此甚好!能跟着驸马爷为国效力,也不枉我七尺男儿白来这世间走一遭!你我有缘又相知相交,若不嫌弃,小弟与你结拜为兄弟可好?” 韩琦听了也很高兴,于是,命崔小娥摆上香案,与秦永两人拜了八拜之交。 听说秦永和韩琪拜了把兄弟,崔婆子、崔小玉等人过来祝贺,特意又开了一坛子好酒为他们助兴。 礼毕之后,众人继续饮酒闲聊。 韩琪向秦永介绍着驸马府里的情况和规矩,就连崔小玉和崔婆子都听得津津有味。 忽然,听见了外面一阵急促的拍门板及放声大骂的声音,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放纵?韩琪住了嘴,和秦永一脸诧异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崔小玉脸色顿时煞白,急忙告辞,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等崔小玉离开后,崔小娥不屑地说:“定是丁大官人又吃醉了酒。真是讨厌,三天两头来找妹妹闹腾,吵得四邻不安。咱们吃咱们的酒,不用搭理他们。” 外面那丁大官人嫌小奴开门迟了,似乎踹了他两脚,把他臭骂了几句,然后骂骂咧咧地一路前往崔小玉的屋子。 秦永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出声,继续同韩琪饮酒说话。 没说上几句,就听见崔小玉屋子里传来一阵碗碟掷地的声音,以及她呜呜咽咽的哭声。 韩琪再次住了口,看了眼秦永。 秦永虽面不改色,一双拳头却在桌下攥得紧紧的。 崔小娥是知道秦永的厉害的,他那暴脾气上来,怕是要同丁大官人打起来,偏生那丁大官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俩人若发生冲突,她这家里怕是要被砸烂了。便急忙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前儿新学了一首曲子,今日高兴,弹唱给你们听,如此可好?” 说罢,伸出金莲小脚,脚尖轻轻踢在韩琪腿上,同时眼里示意着他。 第55章 丁大官人 韩琪会意, 急忙应和:“快去弹来, 让我们听听。” 崔小娥对韩琪盈盈一笑, 起身坐到筝前, 轻抚罗袖、玉指拨弦, 放开婉转的歌喉吟唱起来,真是“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韩琪很快被她的歌声迷住,一下一下地手拍在案上为她打着节拍。 见他如此沉醉其间, 秦永不好拂了他的兴致, 按捺住心头的不快,极力让自己忽略崔小玉那边的动静。 就在秦永慢慢放松下来时,忽然又听见崔小玉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便再也坐不下去,丢了手中的酒盏,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扇子,拔腿就往外走, 朝崔小玉那屋去了。 崔小娥怕出事, 急忙起身想去拦下他,慌忙中宽大的袖口刮掉了秦筝, 随之被绊倒在地,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5 痛得蹙着眉头低声呻\\吟起来。 崔婆子惊呼道:“我的儿呀, 你可小心着些!这么大的人了, 遇事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 韩琪也心疼够呛,急忙上前扶起她,给她轻轻按揉着磕碰到的腿脚。 崔小娥强忍着痛,娇滴滴地说:“爷,我没事,快扶我去那屋里,别让他们打起来。” 崔婆子一听,也怕出事,见崔小娥没有大碍,便追秦永去了。 秦永阴沉着脸到了崔小玉屋门前,一抬脚用力踹开了门,进去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只见崔小玉身上只穿着红纱肚兜,雪白的身子躺在墙边冰冷的地上,脸上全是血,生死未卜,白墙上一片刺目的血红。 丁大官人则醉眼惺忪赤着肥胖的身子坐在床上,还指着崔小玉骂着“贼\\淫\\妇,惯会挺尸装死”,见秦永踹门进来,便对他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鸟汉子?敢踹你爷爷的房门?” 秦永怒极,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他头发,不管不顾地把他从床上拖拽到地上,然后抬起脚朝他狠狠踹去。他是练家子出身,每一脚都又狠又重,砸在他的关节上,踢在他的后心上,踹在他的后脑上。 丁大官人出于本能,把自己团成个大肉球,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着他的拳脚。 崔婆子听到动静,赶紧跑进门来,见秦永这一副恶狠狠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不敢上前去拉开他,一转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崔小玉,见她血糊了满脸,一动不动,便发出杀猪般的厉喊:“快来人呀,出人命啦——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呜呜呜——” 随后赶过来的韩琪扶着崔小娥进了屋,他正待要过去拉架,忽见墙边地上躺着的崔小玉,赤、裸着白生生的翘臀和长腿,知道她曾是秦永的相好,不好过去,便避嫌地转身退出了屋子。 崔小娥一瘸一拐地挪到崔小玉跟前,跪下来探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见她未死,便松了口气,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见她右边脸蛋处两寸多长的划痕,肉皮外翻,还在汩汩地流着血,额头也一大片血痕,便对一旁仍在嚎哭的崔婆子喝道:“娘,闭嘴!给我把香炉拿过来!” 崔婆子戛然闭了嘴,手忙脚乱地捧来香炉,崔小娥伸手抓了一把香灰,按在崔小玉仍在流血的伤口上,然后避开打成一团的那两个人,爬到床边,从床里扯下一件衣服,爬回来盖在崔小玉身上。 那边,秦永下死手地一脚一脚没头没脸地对着丁大官人一阵狠揍猛踹。 丁大官人因吃多了酒,最初有些发懵,被打得狠了,疼得他很快神智清醒过来,他平日也是好勇斗狠之人,见秦永如此对待自己,顿时大怒,试着反抗了几下,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混劲儿上来,顶着他铁扇子的抽打和拳脚,抓个空子,猛地扑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张嘴狠狠咬了下去,这架势是宁可被他打死也要死咬着他不放。 如若不是秦永的裤子穿得厚实,早被他咬下一块肉来了,他被丁大官人此举激得更加恼怒,从未遇过如此泼赖不怕死之人,他拿着扇子狠狠地朝他的脑袋打下去,他的扇子骨都是铁条,又使了全力,只两三下便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崔小娥见状怕闹出人命,急忙向门外喊道:“韩爷,快过来拉开他们,求你了!” 韩爷听见崔小娥的话,进得门来,见丁大官人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白胖胖肉滚滚赤条条的身上被秦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像一只被褪光了毛要送去屠宰的白皮\\猪,仍旧死抱着秦永的大腿不放。便上前一把钳住秦永握着铁扇子的手腕,劝道:“兄弟,这厮死不足惜,但打死他,却把自己搭进了牢狱,家里的老娘怎么办?值当吗?” 然后松开他的手腕,弯下腰来,把手伸到仍死死咬住秦永大腿不放的丁大官人的下巴处,用力一捏,把他的下颚骨卸了下来,丁大官人疼得不得不松开了嘴,这才把秦永的大腿解脱出来。 秦永仍气不过,又上去踹了几脚,把他踹翻在地,才罢了手。 他走到墙边,单膝支地把崔小玉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对着丁大官人喝道:“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出去!滚!” 因秦永正在气头上,大家怕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都不敢招惹他,韩琪胡乱抓起衣架上搭着的丁大官人的外袍,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向外拖去。 一出门,冷风袭来,丁大官人冻得浑身一哆嗦,从韩琪手中抢过自己的袍子顾头不顾腚地胡乱把自己一裹,返身就要跑回崔小玉的屋子。 崔婆子忙去拽他的袍子,嘴里劝说:“哎呦,丁大官人,您这是回去找打吗?先去老身的屋子里醒醒酒,暖和暖和吧!” 这么长时间一直光着,好容易裹身上的袍子又被崔婆子给拽掉了,丁大官人再次怒了,想破口大骂可是下巴掉了,便伸手过去要打崔婆子。 韩琪听了崔婆子的话,及时抓紧他,把他一路拖拽着去了崔婆子的屋里。 那丁大官人输人不输阵,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还几次伸脚过去要踹崔婆子,奈何被韩琪抓得够紧。 死肥猪,怎不敢去打韩大爷?看他那欺软怕硬的熊样,崔婆子跟在后面气不打一处来,瞅着他那一颤一颤地肥大的屁股,真想上去踹几脚。 进了崔婆子的屋,韩琪第一时间就把丁大官人的下巴接上去了。 丁大官人随后抬腿就跳到了床上,使劲地在床上蹦跳了几下,身上肥肉乱颤,蹦得床帐子直摇晃。他一路光着过来,脚丫子上弄得都是污泥,他不停地践踏着崔婆子干净的被褥,蛮不讲理地喝问:“爷的裤子呢?难不成要爷光屁股睡在你这个老虔婆的被窝里?我呸!” 这不得好死的亡人! 崔婆子虽心疼被褥却不敢得罪他,连连安抚道:“哎呀丁大官人消消气,老身这就去给你拿裤子来。” 崔婆子回到崔小玉的屋子,见秦永阴鹜地站在床边,崔小娥已经端来温水,正给崔小玉擦拭脸上的血,便不放心地过去看了看。只见她额头上有鸡蛋大的一片伤痕,最可怕的是右脸的一道长口子,血肉模糊。便心里暗暗叫苦,这么个摇钱树,如今毁了容貌,养她这些年,只一年接了两个客人,真是赔大发了。 这死肥猪,断了她的来钱路,她崔婆子也不是好惹的,非扒了那死胖子一层皮下来不可! 她撅着嘴,东寻西找,把丁大官人的衣裳、靴子、荷包等都收集过来,把荷包里的碎金子碎银子掏出来揣进自己怀中,把腰带上挂着的的玉佩和象牙香球也解下来收进自己腰包里,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方回了自己屋子。 第56章 商议(捉虫) 崔小娥见崔小玉慢慢醒转, 与她试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8 百年后没脸葬在你秦家的祖坟地里吗?” 说完,伸手擦了擦眼泪,骂道:“你个不省心的,为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你早晚把我折腾死!” 秦永见母亲哭了,急忙膝行到她跟前,握住她的双手说:“娘,儿子只是想给她赎身,没想把她收进门。我心里爱着怜怜,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我想娶做妻子的也只有她一人。儿子到现在一共有过四个女人,只有崔小玉的处子之身给了我,所以我才对她多了些怜悯之心。那汤团摊子的老翁说的话无人作证,怜怜失踪了,也许是被她官人接走了,但也极有可能是被歹人给骗走了。她官人曾经抛弃她们母子另娶,我可不相信他会好心对她,那男人一定是有什么阴险的企图,她至今都未给我捎个信儿,肯定是身不由己。如果她被歹人骗走了,那她一定正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遭难受罪。我只要一想到她正在受苦,心里就如刀绞般痛苦,如果她在困境中能有人伸手帮她一把,那我一定会对那人感恩戴德。将心比心,我给崔小玉赎身,只是想帮她一把,让她离了那个虎狼窝。您不是总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吗?我帮了别的女人,也许就会有好心人帮助怜怜。” 秦婶子听了,心里更加难过,原来她的傻儿子还在惦记那个女人,自从他病好后不再提那个女人,她以为他想开了把她丢到脑后,原来那女人是在儿子心中扎了根。 那狠心的女人伤儿子那么深,傻儿子还想着为她积德。 秦婶子伸出双手捧着儿子的脸,劝道:“儿子,你醒醒吧,潘氏已经跟她官人走了,她夫妻团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哪里敢给你捎信儿?你和她的那段私情会毁了她的生活,她只怕是恨不得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秦永最受不了就是这样的猜测,他把脸埋进母亲的膝上,闷闷地说:“娘,这些女人里,唯有怜怜从未接受过我的钱财和恩惠,就是送给她的那只簪子,她也用荷包、衣裳之类的东西变相地还给我了,这说明她真的只是喜欢我这个人。她是良家女子,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节,可是她却把她自己给了我,这说明在她心里我比她的贞节还重要,所以她绝不是狠心绝情,她一定是陷入险境脱不了身,娘,以后儿子找回了她,您一定不要因此为难她。” 秦婶子真想把儿子的脑袋扒开,把所有关于潘娘子的记忆都掏出来。她想狠狠地打他骂他,把他从潘娘子的魔障中弄出来,可是,儿子大病初愈,她怕刺激儿子把他再折腾病了。 这么一想,给崔小玉赎身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子自从瞧上潘娘子,没再碰什么女人,潘娘子失踪后又旷了这么久,把崔小玉弄进来,年轻人干柴烈火,只要滚到一处去,说不定就能治好儿子对潘氏的相思病。现在看来,花心比专情好,花心不会伤儿子的心,儿子还是像以前一样花心好色好了,反正家里又不缺银子。 秦婶子咳了一声,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刚才娘教训你,是想让你知道烟花地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下不为例。但你既然已经放出话来要赎那崔小玉,男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次就算了,去赎她吧,让她住在后罩房里去。娘现在给你拿银子。” 见母亲答应了,秦永站起来苦笑着说:“娘,银子明天再拿给我吧,我出去转转,晚上不回来吃了。” 秦婶子埋怨道:“病才好些,就又天天出去吃酒,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老娘省心?” “我保证今儿不吃酒,如果晚上回来身上有酒味,您就拿鸡毛掸子再多打我几下。” “臭小子,挨打上瘾吗?赶紧滚!早去早回。” 秦永回自己屋子换了出门的衣裳,很快就出去了。 晚上回来时,果然身上没有酒味,与秦婶子聊了几句后便回屋睡觉了。 第58章 拜见公主 隔一日一大早, 秦永带着银子去了崔婆子家。 崔小玉的额头上已经结了痂, 右脸上缠着白布条, 看上去伤得很吓人的样子。 见到秦永, 崔小玉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等崔婆子点完银子后,她给崔婆子磕了三个头,“妈妈,您养了我十年,谢谢您对我的养育之恩。” 崔婆子连忙扶起她,虽然是拿她当赚银子的工具的, 但毕竟自小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天天长大, 心里到底有些感情,便拉着她的手细细地嘱咐了一些话。 崔小娥含笑对崔小玉说:“妹妹,跟了秦大爷, 以后你就享福了,到时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姐姐呀。” “不敢忘了姐姐,以后你同韩爷有了结果,我一定过来吃喜酒。” 这话是崔小娥爱听的, 她一高兴, 便把手腕上戴的一只金手镯摘下来说:“姐妹一场,这是我最喜欢的物件, 送给你留作念想吧。” 崔小玉忙谢着接了过来。 这把一旁的崔婆子心疼够呛, 暗骂崔小娥败家。 秦永雇了辆驴车, 让崔小玉坐进去, 他自己却没进车厢,而是坐在了车夫旁边。 崔小玉只带着一个包袱出来,里面是常穿的两套衣服和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她把包袱放下来,把车帘子挑开一条缝儿,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轻松得如同出了牢笼的鸟儿。她听着秦永同车夫说话的声音,心里甜蜜蜜的,脑中憧憬着和秦永在一起的美好的新生活。 半柱香后,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她早就打听过秦永的家,可是现在驴车所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去往汴河大街以北的兴礼坊的。 难道是秦永他娘不许自己进门,他把自己当成外室养在外面?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是给秦永做妾也高兴得很,可外室是没有名分的,自己又不能生育,以后老了秦永不要她可怎么办? 一路上胡思乱想,她也不敢问秦永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车才停下来,秦永掀起帘子,扶着崔小玉下了车。 崔小玉透过帏帽的薄纱打量了一圈儿,街上虽然热闹,但两边的房屋多是矮小破旧,行人看样子也是贫困的多,这里的环境可比起崔婆子家那一带差远了。虽然不能进他家门,让她心里很是失望,但只要能同他在一起,条件再差她也甘之如饴。只是这里离他家那么远,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怕是日后他也不会常来看她,于是又心生惘然。 秦永付了车钱后,领着崔小玉进了路边的一个酒楼。 要了个单间,他点了饭菜和茶水后,对崔小玉说:“我曾经对你说过,给你赎身后,再给你找个好人家。所以给你找了户没儿没女的人家,都是良善之人,你认他们做爹娘吧,将来给他们养老送终。你招上门女婿也好,被他们嫁了也好,总之有个好出身,以后不必再提勾栏院的事儿,对外只说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79 自己不能生育被夫家休弃,一时想不开才划了脸撞了墙。这里没人认识你,从此后你就叫玉娘吧。” 崔小玉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忙起身,然后跪倒秦永面前,双手摇着他的一条手臂,焦急地说:“爷,你不要吓我,你已经给我赎了身,我就是你的女人,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你放心好了,我在你身边只做个丫头,我什么粗活儿都会做,我发誓绝不同你的女人争风吃醋,爷,求你留下我吧!爷?” 秦永不为所动地说:“做人要懂得知足,我给了你自由,给了你良家女的身份,还给你寻了个稳妥的人家,我不欠你什么,这些都是看在旧情的份上。如果你不领情,也可以现在就回崔家去,就当我二百两银子打水漂了。” 崔小玉的心都要碎了,她万万没想到秦永还是不要她。 她掩面哭泣着,伤心欲绝,泪水不停地流着,咸咸的眼泪流进了绷带里,伤口处被泪水浸得生疼,可是这疼痛对她来说远远比不上她的心痛。 秦永没有哄她,任她跪在他腿边哭着。 等菜上齐了,秦永见她不那么哭了,接着说:“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除非万不得已,你别去找我,汴河大街兴礼坊一带的人几乎都认识我,很多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这对你的名声不好。做了人家女儿,就要像个女儿的样子,只要你孝顺他们,他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事已至此,崔小玉知道她和秦永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了,再求下去只会他让他厌烦自己,于是死了那份跟他的心。 半晌,她擦干眼泪说:“看来你是真没有同我复合的心,即便拿出银子白白替我赎身,也不想我留在你身边。你是个好男人,是我没有那个福气跟着你,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你是我的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记在心上。” 说完,给他磕了三个头。 秦永受了她的大礼,扶起她,让她快些用饭,然后又嘱咐了半天。 虽然心塞得难以下咽,但崔小玉强颜欢笑,看着秦永的脸,对他的嘱咐一一答应了,同时把他的样子永远地印在了心底深处。 饭毕,秦永领她去了那户李姓人家。那家老夫妻俩开个酱菜铺子,年过半百没有儿女,凭空得个女儿很是高兴,早听秦永述说了她的身世,又见她脸上伤疤吓人,很是怜惜她。 老妈妈心疼地说:“玉娘,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以前的事儿不要再提。若是想嫁,就招个养老女婿,让他看你的脸色过日子!若是不想嫁,就去领养个孩子,咱们祖孙三代,照样乐乐呵呵地生活。你给我们养老送终,将来这房子铺子都是你的,你就安心地留在这儿吧!” 崔小玉点点头,给二老磕了头,认了爹娘。 秦永见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辞了。 崔小玉送他到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再次泪流满面。 晚上回家后,秦婶子见他并没有带回崔小玉,问了他事情的经过后,气得七窍生烟:“就你大方,二百两银子白白打了水漂。那钱要是给你姐姐和妹妹平分,该多好啊,就知道便宜外人。以后你要是再做这等糊涂事儿,就先拿绳子把我勒死,省的我活着气得肝疼!” 秦永急忙讨好地要给秦婶子捶背揉肩,被她当胸给了一拳:“罢了,罢了,那些银子都是你挣回来的,你愿意怎么败坏都是你自己的事儿,我操哪门子闲心?”说完,把他撵出了自己的屋子。 驸马府里。 陈世美领着冬妹和瑛哥,来到公主居住的紫溪苑。 待侍女打开门扇时,陈世美见瑛哥的小短腿迈高高的门槛很是费劲儿,便弯腰抱了他一下,把他抱进门内,随后松开他。 他让俩孩子先等在这儿,自己进了内室,见公主已经穿戴整齐,便含笑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说:“我把孩子们带来了,他们年岁还小,来自民间,没见过世面,如有不妥当之处,还望公主暂且宽容一些。” 公主有些紧张地问:“驸马,孩子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陈世美安慰地拍了拍公主的手:“你是母亲,哪有孩子不喜欢母亲的道理?放心,我陈家的孩子都是良善单纯的,日后孩子们还要靠你严加教导。”说完,叫两个孩子进内室来。 侍女打起珍珠帘子,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垂首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给公主磕头行礼。 公主和蔼地命侍女扶起他们,等看清他们的面容后,便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陈世美,见他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问道:“公主,这是我和你的两个孩子,你可喜欢?” 心里就像有坛子醋当面被人故意打碎了,让公主又酸又怒又难受。她未出声,冷冷地看着陈世美不语。 第59章 意难平 陈世美没有理会公主冷厉的目光, 起身走到孩子们跟前, 弯腰抱起瑛哥, 走到公主面前, 对瑛哥说:“这是你的母亲, 你以后要孝顺母亲,叫母亲!” 瑛哥怯生生地对公主叫了声:“母亲。” 见公主盯着瑛哥的脸蛋默不作声,陈世美面上山水不露地弯着唇角,缓缓地对公主说:“儿子还小,需要母亲的关怀和疼爱,你抱抱咱们的儿子吧。” 说着, 不容拒绝地把瑛哥塞进了公主的怀里。 怀里多了个软软的肉团子, 公主从未抱过小孩子,慌乱中手臂圈住他后便僵硬住了。 瑛哥年龄小怕陌生人,最初在公主腿上不敢动, 很快觉得被抱得不舒服,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始在她身上扭来扭去。 公主怕他摔到地上,便跟着调整姿势,很快两个人都觉得舒服了, 瑛哥便老老实实地靠在她怀里。 看着孩子那肉嘟嘟的脸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像一只乖顺的小狗,公主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绷紧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于是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梅花糕, 递给瑛哥。 瑛哥接过去吃了一口, 用稚嫩的声音说:“谢谢母亲。” 公主看见他红嘟嘟莹闰闰的小嘴上沾了些糕点屑,便拿起帕子轻轻给他擦了擦嘴,帕子下触到的唇瓣娇嫩嫩的。 瑛哥感觉到了公主的善意,便开心地对她笑了。 那孩子的眼睛纯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公主自小长在深宫,从未见过如此干净明快的眼睛。 孩子的容貌、神态同驸马相似,真是个小版的陈世美,让公主对他不由得心生喜欢。 公主也跟着笑了,同时招呼冬妹说:“你也过来一块儿吃。” 冬妹屈膝谢过公主,乖顺地过来拿了一块糕点,很文静地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瑛哥从碟子里也捡了一块,有礼貌地递到公主嘴边:“母亲,您也吃。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0 ” 公主一怔,很快微笑着咬了一小口,瑛哥把手中剩下的糕点递给陈世美:“爹爹,吃。” 见儿子懂事,陈世美笑得如沐春风,接过儿子递来的点心,两三口全都吃光了,然后把公主手中的帕子拽过来擦了擦手,扔在桌上,又上前一步,双臂一展,把公主和她膝上的瑛哥连同冬妹一起揽到了怀里,欣慰地说:“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听了这话,除了瑛哥以外,公主和冬妹都身子一僵,浑身不自在。 陈世美低头亲了两个孩子的额头各一下后,凑到公主耳边耳语道:“晚上等我。” 随即松开了她们,然后把瑛哥抱离了公主,放在地上,说:“公主,孩子们坐了很长时间马车,有些困乏了,他们初来乍到,对新环境怕是不适应,我领他们去看看新屋子,熟悉一下下人,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严厉地命令两个孩子:“跟母亲告别,从明日开始要早起,每天都要过来给母亲请安。” 两孩子听话地对公主拜别,然后被陈世美带下去了。 等驸马和孩子们出了屋子,公主的乳母忿忿不平道:“公主,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同驸马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是族兄的孩子,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像驸马爷,您不觉得可疑吗?那日寿宴上的女子所说的话,也许……” 没等她说完,公主的脸一沉,训斥道:“住嘴!驸马也是你能诟病的?滚!都给我滚出去!”随手推翻了身旁的桌子,碟子碎了,梅花糕散落在地上。 乳母不敢再出声,领着其他的侍女全都退了出去。 公主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上,泪水很快氲湿了柔软的枕面。半晌掏出枕下的小香囊,拿出里面打成结的两缕头发细看。这是她和陈世美大婚时剪下来的。 结发夫妻,永结同心,真是可笑!陈世美的结发之妻可不止她一人。 虽然早就怀疑那个女人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没有证据她不愿意给自己添堵,权当没这回事。如今,那两个孩子就站在她面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陈世美,好大的胆子,明明有妻有子,却敢到皇家来骗婚! 公主既为他的欺骗感到愤怒,又为自己的无奈感到悲哀。 和他成亲三年了,还是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对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细心周到,可这根本就不正常。她虽不知道民间的夫妻如何相处,但却知道母妃耍脾气时,会和父皇吵架,把父皇气得甚至嚷嚷要把她关进冷宫,可过后两人和好如初,依旧是蜜里调油。 而陈世美从不对她生气,从不与她吵闹,当然也从未与她蜜里调油过。除了在床上有热情外,其余时候对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和煦,还有敬而远之。 他从不与她谈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过往经历,也从不对她述说他的喜怒哀乐,从不倾诉他的忧伤烦恼。 她曾想做他的好妻子,让他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告诉她,她好歹是公主,也许能为他解决困难。 可他却温柔地说:“公主,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我是男人,自该顶住一片天为你遮风挡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养好身体,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行。” 那时她为自己找了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而感到幸福无边。 与他生活越久,她就越爱他,越爱他就越想了解他。可是与他接触得越多,她心里越没底,她发现她根本就走不进他的心里去,他表面温柔款款,内里却冷硬无比,他的心门对她紧紧关闭,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他什么想法都不与她说。 她回想着那两个孩子的样貌,心里越发堵得难受,陈世美心里是喜欢那个女人吧?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个,能不喜欢吗?他对那个民间女人什么样?也是一脸温和却难以接近,还是会和她吵嘴打架?然后就像乳母说的民间小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她虽贵为公主,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但并不能肆意妄为。如今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因没有儿子,朝臣三五不时地就会在朝会上提出让父皇早日从宗室中挑选出太子来,以固国本。不管太子是谁,为了名正言顺,肯定会被皇后记在名下抚养,皇后养大的孩子对她和母妃绝不会友好的。 父皇少年天子,即位三十多年,仍受制于世家大族。外戚曹氏势力强大,因此曹皇后不受父皇宠爱,二十年来父皇从未踏入她的寝宫,当然她也生不出儿子来。她没有孩子,也不允许宫中其他孩子降生,她未出生便遭到皇后毒手,因是个早产的病怏怏的女孩儿,父皇又拼尽全力地保护她,所以曹氏放过了她,她才能活到现在。父皇曾两此下旨要废了曹皇后,可都被世家挡了回去。 父皇没有别的骨肉,一生受制于人,出于对世家的恨,因此给她挑了寒门的状元郎,让她永远能凭借公主的身份压夫家一头。父皇这么器重陈世美,给他滔天的权势,既是为了弥补把她这个女儿嫁入寒门的亏欠,也是为了让陈世美与世家分权。 陈世美后来有意无意地提出革新的想法,打动了父皇的心,父皇一直都想把世家力量拔除掉,好按照自己的心意废立皇后,挑选继承人,让皇权再不受压制。所以父皇是一定要保陈世美的。 此时陈世美要求把孩子们记在她名下,必定是有恃无恐了。 公主心里虽意难平,但她从小在宫中长大,所受的教育和见识使她比一般女子的视野更加开阔,能站在更高的政治角度上权衡利弊。她同陈世美还有父皇母妃,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革新成功,瓦解了曹家王家的势力,她和母妃绝对是其中的受益人。所以,即使被丈夫欺骗,还要在人前为他遮掩丑闻,甚至还要为他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堂堂公主,也要忍辱负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些,她恨恨地捏着两缕发丝,擦干了眼泪。 陈世美到了兰馨苑,吩咐下人们仔细看顾少爷和小姐,然后又叮嘱冬妹道:“刚换了新地方,恐怕你弟弟会哭闹生病,让他先在你这儿住半年,先适应适应。” 随后凑近冬妹压低声音说:“你娘不在身边,爹爹也忙得很,弟弟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你要对他多上心。如果有下人给你们气受,或是对你们不敬,你不要自己处理,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为你们做主。” 见冬妹点头答应,便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去。 两个孩子洗漱完,等下人们熄了灯,放下幔帐,退出内室后,冬妹给瑛哥盖好被子,搂着他小声说:“弟弟,那位公主是母亲,不是娘。你千万别忘了娘啊,咱们都是娘生的孩子。” 瑛哥困得睁不开眼睛,嘴里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1 嘟囔着:“姐姐,我想娘,还有阿叔。” 冬妹的眼圈一红,轻轻地拍着瑛哥,喃喃地说:“睡吧,也许梦里就能见到娘了。” 第60章 夜谈 哄睡了弟弟之后, 由于新换了环境, 冬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自上元节母子三人分开后, 因陈世美迟迟不见潘氏寻来, 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寿宴上羞辱揭露他, 所以他气得要命,几次问冬妹,在他没遇到她们娘几个之前,她们住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来往。 冬妹可不是深宅大户里养大的小姐,她已经懂得了不少男女之事以及人情世故, 知道娘和秦永之间不光彩的事情决不能让爹知道, 所以她始终没透露过秦永其人及他家的地址。 她一直以为那晚,娘被爹爹踢下了马车后,回了秦永家, 虽然心里埋怨娘为了那个男人不要他们姐弟,但她也知道是爹先娶了公主不要娘的。娘现在跟着秦永过快活的日子,爹也娶了公主,恩恩爱爱的, 这世间唯有他们姐弟二人是多余的。 她用被子蒙住了头, 在被窝里轻轻啜泣着,从今往后只有她和弟弟是最亲的亲人, 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当陈世美回到紫溪苑时, 门外站着一溜儿垂首等候吩咐的侍女。他推开门进了屋子, 步入内室, 见地上一片狼藉,公主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便微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正值他将要大展宏图之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主闹将起来,虽然她多数情况下还是讲道理的,但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后院起火,就怕会坏了他的大事。于是想了一下如何能让公主消气的对策,有了主意后,走到床边,把被子打开轻轻盖在公主身上,然后坐在床边叫侍女进来收拾。 公主装睡,心里想着要如何把陈世美撵出房。 侍女们收拾好了内室,陈世美挥退了她们,自己脱去外袍,厚着脸皮上床挤进了公主盖的被子里,见她还是没反应,便伸手为她解衣。 公主本不想理他,可是他的手并不老实,解完了外衣又去解内衣。便火气上来了,把被子全都拽到自己身上来,严厉地说:“驸马,本公主今晚不舒服,不用你侍寝了,回你的书房去吧!” 虽然公主的面容和语调够严肃够凛冽,但她此刻躺在被窝里,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这使得公主的威严大打折扣。 陈世美好笑地说:“我冷了,快让我进去。”说着,扯过被角就要往里钻。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公主气得按住了被子不许他进来。 陈世美便与她撕扯着,最后仗着力大,挤进了被子里,胳膊一伸就要把公主搂进怀里。 从未见过他如此无赖的模样,公主忍住怒气,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问他:“陈世美,现在这屋里没有外人,你同我说实话,那俩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放心,与你夫妻一场,而且父皇眼下正重用着你,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不能容忍你骗我。” 陈世美收了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回答:“是。” 公主一听顿时怒火攻心,没想到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承认了,他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蹭地坐起来,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感觉一股腥甜窜上喉咙,急忙头朝床外,忍不住地喷出一口血来,随即瘫软下来。 陈世美见了一阵心惊,急忙起身大喊来人,让侍女快去请太医来。 紫溪苑一阵忙乱,太医诊脉后回禀陈世美道:“驸马,公主这是旧疾复发。现在的这个时令,只要精心调养,平心静气,是无大碍的。” 陈世美放了心,等太医开了方子后,命令侍女去熬药。 陈世美守在床边,在暗淡的烛光下,看着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的公主,一阵阵烦心。 等侍女端过药来,他轻轻地叫醒了公主,小心翼翼地亲自端着药碗喂她吃药。 喝了药后,公主疲惫地说:“驸马,夜深了,明儿还要上朝,你去书房睡吧,我这是老毛病犯了,与驸马无关。” “你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思上朝,明儿告一天假,我今晚在这儿守着你。”说完,挥手示意房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侍女们都下去了,只有乳母站着没动。 陈世美盯着乳母,眼神渐渐地严厉起来。 乳母顶着他的压力,大着胆子说:“驸马,太医说公主的病要精心调养、心平气和。今晚那俩孩子给公主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请您还是去书房吧,老奴会精心地照顾公主的。” 陈世美的眼里绽出寒光,阴沉沉地一笑:“我是公主的夫君,自会好好照顾她。嬷嬷还是下去吧!” 乳母岿然不动,站在原地与陈世美对峙着。 一个奴才都敢与他对着干!陈世美心里怒极。 昏暗的烛光照着他的半边侧脸,一向温和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阴鹜,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地攥着锦缎的被面,手背上青筋突起。 公主见状,命令道:“嬷嬷,你退下吧,我和驸马要休息了。” 乳母还想争辩,可看见公主对她使眼色,只得退下。 等下人全都出去了,公主对陈世美淡淡地说:“驸马,嬷嬷把我从小带到大,除了父皇和母妃,她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她上了岁数,有些糊涂,你别同他一般见识。” 陈世美听了这话,脸色深沉得如同夜空,看不出任何情绪。半晌,起身对着公主,在床边慢慢跪了下去:“公主,谢谢你在孩子和奴才面前给我留了脸面。” 公主把头扭了过去,未出声,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般的静默后,陈世美缓缓出声道:“我对不起你,我的确是骗了你。我本是一个穷书生,就算考上状元,没有后台背景,结局也许就是到偏远的地方做个知县,一辈子苦熬,不出差错,到死最多也就混个四品官。我不甘心,我不能满腹的才学却无用武之地,做驸马可以一步登天,可以留在朝廷里,留在圣上身边,可以有机会把革新之法变为现实。我是个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抛弃妻子,不惜欺骗你这个高贵的皇家公主,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恨我怨我,我都理解,只是你千万要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圣上和贵妃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就是不为我,也要多为他们着想。 你厌烦我不想见到我,我也理解。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三年来,我们一直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你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再没有别人,我隐瞒了家乡早有妻子的事情,但我与你这三年的夫妻感情却是真真实实的,没有半丝掺假。” 见公主还是后脑勺对着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继续说下去:“三年了,你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2 照顾我的起居,关心我的身体,你对我所有的好,我心里都记着。你身体弱还为我怀过两个孩儿,虽未生下来却损耗了你的身体,那两个可怜的孩儿,我一想起来就心痛如绞,若是能生下来,何苦会委屈你抱养其他的孩子?” 这话戳中了公主的伤心处,她止不住地流出了眼泪,把头转向他:“你还记得这些吗?你心里真的知道我对你的好吗?那你为什么一直欺骗我到现在?你把实情告诉我,夫妻一体,难道我还能去告发自己的丈夫吗?” 见她哭得伤心,陈世美急忙起身上了床,把她拥到了怀中,用袖子擦拭着她的泪水说:“你别激动,都是我不好。你是高贵的公主,我陈世美今生何德何能,能娶到你?之所以一直瞒着不说,是因为我怕失去你。你是公主,即使再嫁,圣上也一定要找天底下最好的男人给你,而我,离了你,心就空了,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敢说、不能说。” 公主看着他的眼睛不相信地问他:“你真的心里有我吗?你从不跟我说你的事情,也不让我了解你这个人,即便和你同床共枕,我也觉得你离我很远,你真的爱我吗?” 陈世美凝视着她,温润的眼眸一如往昔般宁静,最后他叹了口气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心口上,低沉着声音说:“我拿不出什么来证明,唯有这颗心。不想让你了解我,是怕你知道我是个混蛋小人,如今,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对你隐瞒,你想了解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就算明早你把我撵出驸马府,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只是,没有你,我后半辈子注定会孤独终老。” 这一夜,陈世美交代了三年前他进京之前的情况,包括公主尤其想要了解的关于潘氏的情况。 陈世美没有刻意贬低潘氏,相反把她贤良淑德、孝敬公婆,供他读书,养育孩子的事情都如实描述了。 公主酸溜溜地问他:“她既然这么贤惠,怎么还舍得让你身败名裂?你对她做了什么?” 陈世美叹气道:“她是我恩师的女儿,恩师做媒不得不从。那时年少,不懂得什么是情爱。如今我对她只有感恩之心,没有夫妻之情,我的确给了她钱财,让她不许再来找我。也许她觉得只有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我才会同她和好如初。” 公主闷闷地问他:“那你会吗?” “怎么可能?”陈世美在公主额头上轻轻一吻,更紧地搂住了她,同时把被子在她身后掖了一下,“我如今有了你,心都被你占得满满的,别的女人再也挤不进来了。况且我与她分别了三年多,早已陌生得很了。而她,虽贤惠却愚蠢至极。” 于是又把王延龄控制了潘氏,逼得他不得不接回孩子、不得不在寿宴上谎称潘氏为大嫂的事情向公主述说了一遍。 最后陈世美恳求公主道:“革新之举,树敌太多,我也许会遭人暗算死于非命,也许革新失败我会万劫不复。如果潘氏不带孩子进京,他们虽穷,却牵连不到,可潘氏愚蠢,非要我给她个公道,如今被卷进来,成为王延龄的棋子还不自知。多亏我把孩子弄了过来,不论如何,请你庇护我的孩子,我把最珍贵的骨肉给你了,只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公主听了心里难过:“快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有父皇支持你,朝中还有很多清流支持你,许多底下的官员和武将们都支持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陈世美搂着公主摸着她的头发说:“我骗了你还让你保护我的两个孩子,我的确是厚颜无耻的小人。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将来万一我不在了,孩子们可以陪伴你后半生,他们孝顺你,使你不再孤苦无依,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公主怕他再提死啊、失败啊这些不吉利的话,急忙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潘氏?” 陈世美的眸子有一瞬的冰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虽不爱她,但她毕竟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替我给爹娘送终,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她若想明白了,我把她交给你管着。若她执迷不悟,我一旦出了意外,你把她杀了,给我陪葬!” 察觉到怀里的公主抖了一下,他忙安慰道:“我这都是为你好,她是孩子们的亲娘,如果我不在了,恐怕她会离间你和孩子,我绝不能给你留下隐患。” 公主见陈世美处处为她着想,并不是很在意那个潘氏,心里平衡了。她爱着他,只要她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这就够了。于是对他的怨怒和对潘氏的嫉妒,也就慢慢烟消云散了。 这一夜,与驸马敞开心扉聊了一晚,她觉得两人的心贴近了,他欺骗皇家的行为虽卑鄙,但知道了他内心的阴暗处,反而使得她认为他有了人情味,更加真实起来。他的隐私都对她袒露了,他的孩子也交给她了,看来他真是把她当成了最信赖、最亲近的人。 这样的陈世美,这样不完美的陈世美,没有伪装的陈世美,才是她真实的丈夫,是她爱着的男人。 第61章 浮生半日闲 天亮了, 陈世美听到孩子们过来请安的动静, 起身穿衣洗漱后, 叫醒了公主, 温柔地说:“公主, 你是母亲,该享受享受被孩子们侍奉的福分。你不用起来,等会儿喝完了药再接着睡。”然后扶起公主靠在床头,自己坐在床边,让孩子们进来。 瑛哥和冬妹给他们行礼完毕后,陈世美教育孩子们道:“你们的母亲夜里生了病, 身为子女, 必当小心侍奉,以尽孝道。瑛哥还小,就不强求了, 冬妹,你过来侍奉母亲吃药。” 侍女把药端进来,冬妹乖顺地接过红漆托盘,走到床边, 把托盘放到桌上, 拿起药碗和汤匙,小心地吹着气, 然后用手指试探碗壁的温度, 感觉到可以入口了, 便双手把药碗奉给公主:“母亲, 现在可以喝了。” 公主接过药碗,嫌恶地闻着草药汤的味道,皱着眉一口一口喝光了药,把药碗递回冬妹手中,然后和颜悦色地说:“你是大姑娘了,平时一定要多听嬷嬷们的教导,过些日子,我领你出门,多认识一些高门贵女,将来好有你自己的交际圈子。” 冬妹施礼道:“多谢母亲教导。” 公主不再理她,转头微笑着对站在地上一脸懵懂的瑛哥招手道:“瑛哥,来,让母亲抱一抱。” 瑛哥见终于有人理他了,便高兴地向床边跑去,陈世美把他抱到床上挨着公主坐着。公主搂着他,同时把他的一只小胖手拿在自己手里轻轻揉捏着,细言细语地问了一些他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的话,很快,瑛哥同她熟悉起来,话也开始多了。 陈世美听了一会儿,微微蹙了蹙眉头,怕瑛哥提起想念潘氏的话让公主不快,便打断她们之间的交流,体贴地对公主说:“昨晚你未曾睡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3 好,再睡一会吧。我到书房吃饭,就不扰你了。”说罢,命令俩孩子向公主告别,然后领着孩子们离开了紫溪苑。 公主叫侍女把乳母唤进来,看了看她仍在忿忿不平的脸,叹了口气说:“嬷嬷,你心疼我,为我抱不平,这些我都知晓。可我已经嫁给了他,虽然气恼,可事已至此,难道还能眼看着父皇治他的罪吗?我朝的公主循规蹈矩、注重名节,失去了丈夫,还从未有过再嫁或改嫁的,我当然也不会开这个先例。我才二十岁,不想在深宫中孤独终老,况且我没有子嗣,那两个孩子反正要记在我的名下,我对他们认真教导,细心呵护,总会得到他们的敬爱的。孩子远比丈夫靠得住,小少爷年岁小,我把他养在身边,生恩不如养恩大,他一定会爱我这个母亲的。” 乳母听了这话,掉起了眼泪:“可您是公主啊,如果是民间女子,为了能老有所依,为了能不被丈夫厌弃,当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可您是堂堂的公主,是圣上唯一的骨肉,您怎么能忍受这等委屈呢?老奴是心疼您啊!” 公主挑起一缕自己头发,看了看上面发黄的发色还有分叉的发梢,想着自己病弱的身体,心里一阵发苦:“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驸马成亲三年,一直恩恩爱爱,我心里爱着他,所以愿意包容他。嬷嬷,我能活到今天,已是很不易了,父皇那么多孩子都夭折了,唯有我还活着,还嫁了人,我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如果驸马出了事,宫中、朝中将又是一阵血雨腥风,我厌倦极了那种斗争,只想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渡过下半生。嬷嬷,你如果进宫见母妃,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说驸马的任何不是,母妃心思单纯,藏不住话。皇后、曹家和王家都在时刻寻找机会扳倒母妃,母妃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能依靠的就只是驸马这个女婿,所以我们自家人决不能内讧。嬷嬷你要切记。” 乳母想了想宫内宫外的形势,无可奈何地向公主保证道:“公主请放心,老奴明白,一定谨言慎行。” 公主又提醒了她一句:“以后对驸马爷要恭敬,再像昨晚那样无礼,我可绝不保你。” 陈世美领着孩子们出了紫溪苑,转了个弯儿后,见瑛哥小短腿走路慢,便抱起了他,疼爱地问:“早饭吃了什么?” 瑛哥奶声奶气地说:“没吃。” “为什么?” “嬷嬷不让。” 陈世美的脸沉了下来,问冬妹怎么回事。 冬妹解释道:“嬷嬷说了,给母亲请安要心诚,母亲未吃我们先吃是不敬,请安之后回去才可以吃饭。” 陈世美心里冷笑了一声。 府里的奴才是该整顿一下了!相当多的奴才还是不清楚府里的主人是谁! 紫溪苑的人他当然不会轻易去动,但其他院子里,胆敢欺负他的孩子,这样的刁奴他绝不会姑息! 他心里想着怎样才能了无痕迹、不会引起公主怀疑,给那不开眼的奴才安个错处撵出去。 到了岔道处,想了想,今天难得不上朝,不如利用上午的空闲时间陪陪孩子们,与他们亲近亲近。便温和地说:“先不回兰馨苑,爹爹领你们去书房看看,早饭就同爹爹一起吃吧。” 能同爹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这让冬妹很是高兴,她快乐地挽上了陈世美的手臂,露出了如花的笑魇。 陈世美把孩子们带进了书房,瑛哥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冬妹紧跟着他叮嘱说:“弟弟,这里的东西不要乱碰乱翻,你喜欢什么就同爹爹说,爹爹会给你拿的。” 瑛哥指着墙上挂的宝剑。一脸渴求地对陈世美说:“剑,爹爹,我要剑。” 陈世美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取下了宝剑,把剑身抽离剑鞘后,放在了柜子顶上,把剑鞘递给瑛哥:“你现在是小孩子,只能玩剑鞘,等你长大了,爹爹再把这宝剑送给你。” 瑛哥高兴地接过剑鞘,兴奋地挥舞着,对着脑中假想的敌人比比划划。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纱窗,把窗格子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书房里亮堂堂的,临窗的几盆植物刚刚浇过水,宽大的叶子显得油绿油绿的,上面的水珠反射着阳光,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平日里肃穆静寂、满是书墨味道的书房,由于有了小孩子的跑跳吵闹、欢呼尖叫而变得生动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陈世美此刻幸福地坐在摇椅上,一边摇着椅子一边悠闲地看着儿子,由着他淘气。 很快,下人回禀早饭准备好了,陈世美吩咐摆桌,又亲自给瑛哥洗了小手,然后父子三人围在桌边吃了起来。 两个孩子并不挑食,不管他给夹什么都吃得很香甜的样子,这让陈世美看了,不觉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些。 潘氏果然会生养孩子,把孩子们喂养得结结实实、健健康康! 陈世美想起了同公主用餐时,她挑食得厉害,不喜欢吃的东西绝不许上桌,她的肠胃不好,食物以清淡软烂为主,他虽不挑剔食物,但对陪同公主吃饭一事感到无趣,如同嚼蜡。 饭后,见瑛哥对剑鞘失去了兴趣,陈世美就把他抱到摇椅上,摇晃着逗他玩。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冬妹,见她在书案旁拿着一张纸在看上面的字,便唤她:“冬妹,书案上有纸笔,你写句话来让爹看看。” 冬妹听话地从笔架上拿了笔,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写好后拿过去给他看。 冬妹的字体,笔画稚嫩,间架结构有些松散,起笔收笔过于简单,但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上过学堂,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工整端方的字来已经很难得了,而且没有错字。 陈世美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字和这首诗都是你娘教你的吗?” 冬妹点点头。 冬妹写的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陈世美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冬妹轻声说:“谁说这小草能报答春天的光辉?实际上是说父母恩深情重,做子女的难以报答。” 这话触动了陈世美内心的伤处,他想起了三年前进京时双亲送别他的场景,没想到那却是永别,便不禁眼里有些湿意。 他把瑛哥从摇椅上抱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两盒黑白色围棋子倒在摇椅上给他玩儿,然后拉着冬妹,坐到了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上,细细地向她询问了爹娘去世时的光景,冬妹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 陈世美一方面为爹娘临死时的惨状难过,一方面也为他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却没尽到责任而愧疚,另一方面心里也的确很感念潘氏对他爹娘的孝敬和对孩子的抚养。那么艰难的岁月,她用柔弱的双肩辛苦支撑着一个家,又千里迢迢把孩子们最终平安地带到他面前,“女为母则强”,潘氏是个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4 了不起的女人。 陈世美教育冬妹说:“瑛哥还小,你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你娘,他是男子,将来要为咱们陈家光宗耀祖,所以他必须忘了你娘,只能认公主做母亲。但你已经大了,你心里可要牢记你的娘亲,切不可忘记她对你们姐弟的养育之恩。” 冬妹点点头。 第62章 举荐 陈世美又把瑛哥叫到跟前, 简单考较了一番, 发现潘氏对他的启蒙做得很好, 心里再次感叹有个贤妻良母的重要性。 快到中午时, 陈世美才让侍卫护送两个孩子回兰馨苑, 自己则在书房里想着怎样才能把潘氏从宰相府中弄出来。 寿宴过后,潘氏虽没了踪影,但她既然是王延龄指使的,所以他肯定她是被王延龄藏起来了,他派人几经查探,最后得知她是在宰相府里。 他同潘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她的为人他清楚得很, 贤良淑德、温婉柔顺,知书达理、谨守妇德,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是绝对相信她不会给他带来耻辱的。 但他信不过的是王延龄,他的妻子在死对头那里,这让他如何能心安? 金莲,陈世美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喜欢公主, 虽然这三年来也强迫自己忘了潘氏, 他以为自己做到了,没想到当潘氏领着孩子们来驸马府投奔他时, 他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可那又怎么样, 他不再是热情的少年郎, 情爱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却不是必需品,远远比不上权势富贵重要,所以,他撵走了她。 再见面时,是在他的寿宴上,他还清楚地记得她的装扮,那么美丽、那么雅致,竟然还有一种妖娆的感觉。由于家贫,他以前从未见过她如此华丽精致的打扮,现在的她更加成熟漂亮了,而且还比三年前多了分从容镇定,多了份犀利强势。 三年多的时间,她有些变了。 沧海桑田,世事境迁,他又何尝没变呢?他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当她在满堂宾客面前无情地揭露他的丑陋时,他恨极了她。可是过后一想,如果不是她爱他,也不会吃那么大的醋。 这段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时,又勾起了他对潘氏的回忆和想念。以前没进京时,到了晚上,潘氏在灯下做针线活儿,他负责看孩子,给女儿讲故事、说道理,甚至给孩子当马骑着玩儿,等哄睡了冬妹后,小两口熄了灯,常常又紧张又快乐地干着坏事。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虽然穷,日子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如今,在这锦绣堆里,富贵场中,他从未开怀地笑过。他现在的妻子是皇帝的女儿,一句话就可决定他的生死,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心放心地敞开给公主?昨晚与她的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虽然喜欢潘氏,却不后悔负了她,权势富贵给他带来的满足感远远超过情爱的感觉。但他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权势富贵,如果身边再有个喜欢的女人,那日子就再好不过了,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把潘氏弄到身边来。 宰相府里戒备森严,他的人不可能潜进府内把人带出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等王延龄松懈下来,让潘氏出了宰相府,他才能有机会把人弄过来。 天气越来越暖,自那日韩琦回到驸马府后,便一直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举荐秦永。 陈世美一直很忙,除了上朝外几乎都待在书房里同幕僚和下属官员们商议革新之事。每天客人们都告辞之后,他还留在书房中查看典籍、翻阅公文、处理公务,每晚都忙到二更才睡,到了四更过半,又起身准备上朝,白天也就中午时能歇息一个时辰,这半个月下来,人也明显地瘦了不少。 公主怕累坏了他,让厨房每天晚上都熬一些滋补的汤为他补身子。 有一天陈世美在书房里发脾气,在书房门外候着的的韩琪耳聪目明,听明白了里面驸马爷发怒的原因。 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公主热心地把自己的几个奴才派给了驸马,让他们协助驸马办差。可是公主身边的人趾高气扬惯了,办差时敷衍了事,陈世美指使起来不趁手,还把他交代的事情给办砸了。“打狗看主人”,陈世美不好惩罚他们,骂了他们几句后便把人都撵了出去,独坐在书房里生闷气。 恰巧侍女端来了补汤。 陈世美一向不允许侍女进他的书房,所以,补汤一直都是由韩琪负责端进去。 韩琪进门把汤端了过去,放在书案上,恭敬地说:“驸马爷,这是公主送过来的补汤,您趁热喝了吧。” 陈世美一听到“公主”这个词,便心烦意乱地挥挥手,示意他把汤拿走。 韩琪见他愁眉不展,趁机说道:“驸马爷,我有一结拜的兄弟,绝对靠得住,脑子聪明,身手也好,他早有为驸马爷效力之心,只是您身边人才济济,未必能看得上他,所以我才从未提过他。刚才在门外,我多少听到了里面的一些话,如果您现在实在是缺人手的话,我可以把我兄弟领来给您看看,如果能被您差遣,那是他的造化,如果您不用他,能进驸马府见一见状元爷的尊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 陈世美听了,详细地询问了一些关于秦永的情况,对他很感兴趣,于是让他第二天把兄弟领进来见一面。 当晚韩琪出了府,到了秦永家,拜见过秦婶子后,说明来意,秦永母子听了大喜。秦永一高兴,拉着他进了后院的库房,与他一人抱了一坛子酒准备秉烛畅饮。 这段时间秦永无所事事,整日在房里舞文弄墨,写写字、背背诗词,所以桌上摆了很多纸张和书墨。 两人把酒坛子放在桌上,秦永快速地把书和纸张都归拢好,然后给酒坛子启封。 韩琪顺手拿起他写的一张字看了看,笑道:“二弟好雅兴,这等文雅之事果然不是我这种武夫所能做出来的。” 秦永呵呵一笑:“大哥见笑了,我是想着驸马爷是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如果能跟在他身边做事,肚子里没有点儿墨水怎么行?为了能让他高看一眼,我这不是临阵磨枪、温习温习吗?其实我好些年不看书了,现在也不怎么能看得进去,这都是做样子给我娘看的,她一见我读书写字心里就高兴。” 韩琪把纸张摆放回去,感叹道:“真羡慕二弟你可以在母亲膝下尽孝,‘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双亲两年前相继过世,如今孑然一身,到处漂零,才体会出‘有父母就有家’的意思。” 秦永急忙安慰道:“大哥,你我是兄弟,我娘也是你娘。这不,她前几日还给你做了双鞋子,我求她那么久,都不肯给我做一双。” 他放下酒坛子,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双鞋子,递给韩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5 琪:“我娘的针线活儿一向不好,大哥可别见笑。” 韩琪受宠若惊地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鞋子,细看了一遍,针脚虽不整齐但是很细密,便坐下来穿上,试着走了几步,感觉很舒服,大小正合适。 不知她是怎么弄到自己鞋号的,可见她真是费了许多心思,便感动地说:“多亏认了你这个好兄弟,我又有了娘,有了家,有亲人惦记着。我要过去让娘看看,这鞋子很是合脚。” 于是秦永又陪着韩琪去了正房。 秦婶子见韩琪亲自过来穿给她看,心里也很高兴。这件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说话也开始随意起来,三人闲聊的时候,听说了秦永的功夫都是秦婶子教的,这让韩琪吃了一惊,便和她讨论起功夫来,结果二人越说越投机,反倒是秦永插不上话了。 说道高兴处,秦婶子提议到院子里切磋一下,这正和韩琪心意,于是三人来到院中,秦永点了两个灯笼挂在屋檐下,秦婶子拿了根哨棒,韩琪拿着自己随身的腰刀,两人比试起来。 秦婶子可不是花拳绣腿,枪法一招一式都带着雷霆万钧的狠戾之气,两个回合后,韩琪不敢掉以轻心,集中精神开始与她认真过招。 三十多个回合后,秦婶子向后一跳,跃出圈外后爽朗地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我输了!” 韩琪收了刀,恭敬地抱拳施礼道:“没想到母亲一介女流,还有如此的好功夫!真是让人敬佩。” 然后转头对秦永说:“二弟,不是我说你,除了力气外,你的功夫比起母亲来可差得远呢。” 秦婶子接过话说:“这都怨阿永他爹,他爹不喜欢舞枪弄棒,一心想让他走上科举的仕途,硬逼着他天天读书,所以练功的时间就少了,兵器也只准他用扇子,他又不是读书那块料,所以现在文不行武不就,一副废材!” 韩琪怕秦永面子上过不去,解围道:“母亲谦虚了,二弟这是文武兼修,驸马爷身边正缺少这样的人才。” 见韩琪如此评价儿子,秦婶子心里高兴,对他更加亲切了。 第63章 进驸马府 第二日秦永换了身体面的衣服, 随着韩琦进了驸马府。 在陈世美的书房, 秦永拜道:“草民秦永, 拜见驸马, 愿为驸马爷效力。” 陈世美早听韩琪说他身手不凡, 又识文断字,在内城汴河大街一带很有势力,是那一带的地头蛇,如今自己正是用人之际,理应礼贤下士,于是亲自扶起了他。 见他容貌俊俏, 一身皂白锦衣、看上去干干净净、文质彬彬, 便赐了座,与他闲谈起来。见他答话谨慎沉稳,态度恭敬谦虚, 给人一种果决干练的感觉,心里对他很是满意,便吩咐韩琪带他下去先安排住处。 秦永从书房退出来的时候,虽面上不显, 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他抬头看驸马爷的第一眼, 脑中就浮现出瑛哥和冬妹的面容,回答驸马爷问话时, 越看越觉得他与俩孩子十分相像, 尤其是瑛哥, 活脱脱就是驸马爷的影子。 潘氏失踪的那晚, 汤圆摊子的老翁向他描述马车里的那个男人是个相貌堂堂的富贵之人,那面相一看就是俩孩子的亲爹。难道驸马爷就是带走潘氏母子的人?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一阵阵钝疼。 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驸马爷和潘氏到底有无关系,想知道潘氏的下落。 韩琪热心地领着他去找管家,一通忙碌之后,秦永被安排在了前院。 因他没有家眷,所以分给他的小院只有小小的一间房,房内被一架山水屏风隔出了卧室与客厅两处,桌椅柜子一应俱全,被褥都是刚从库房里领的。 室内久无人住,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秦永打开了窗子,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韩琪解释道:“二弟,这里条件简陋,是普通门客的住处。你先将就住着,日后如受到驸马爷的重用,他必会把你挪到内院,到时你就住到我那个小院里去。” 秦永点点头:“我晓得,我会好好表现的,不给大哥丢脸。” 韩琪是陈世美花大价钱请的贴身护卫,住在府内的后院,后院有个小小的校场,供高手护卫们训练用,他有意让秦永多结交一些朋友,于是邀他去后院的校场与其他侍卫切磋切磋,趁机露露本事。 秦永是个聪明人,领了他的好意,自己也想尽快融进驸马府里,便欣然同他前往。 一把铁扇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在这些高手护卫面前,他虽不出众,但也绝不逊色,一共打了四场,两胜一败一平手。 见识了这么多的英雄好汉,这么一通较量,秦永自觉受益匪浅。其他人见秦永一副俊俏小生的模样,下起手来却又快又狠,对他也很是刮目相看。“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性情豪爽的居多,秦永很快嘻嘻哈哈地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从此后,在驸马府他仔细观察,上下结交。 他人长得俊俏,很有眼力见,又会说话,出手还大方,办事干脆利落,不久便在驸马府里混得如鱼得水,成为侍女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小厮们愿意追随的老大,门客们乐于结交的好友,他的为人和能力也渐渐得到了陈世美的承认和重用。 很快,从周围人的嘴里,秦永渐渐了解到了驸马府的很多情况。 公主多病,至今未育,前一阵子驸马把族兄的儿女过继过来,入了陈氏的族谱,记在公主名下。小公子起名叫陈常瑛,小姐起名叫陈冬雪。小公子由公主亲自教导,小姐由宫里的嬷嬷教导着。公子和小姐对公主很是孝顺,每日里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公主很是欣慰。 这少爷和小姐的名字里也有“瑛”字和“冬”字,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秦永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驸马爷应该就是怜怜的夫君吧?他很想知道这俩孩子到底是不是瑛哥和冬妹,如果是的话,那怜怜在哪里?她还想着他吗? 周围人都说驸马爷有情有义,明知公主不能生育,也坚决不纳妾,一生只爱公主一人。那怜怜呢?驸马爷抛弃她另娶公主,会怎么处置她呢? 秦永是驸马爷的属下,不是驸马府的家奴,像他这种外男,根本进不去内宅,所以一直没机会见到公子和小姐。见不到他们,就无法确认驸马是不是潘氏的男人,也就无法得知她的下落。尽管他心急如焚,也只得耐心等待时机。 秦永天天想着艾怜,为她担心的时候,在宰相府里,艾怜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平静。 她每天上午都会去老夫人那里坐一会儿,陪老太太说说话,隔个三五天就和王夫人聚在一起做做针线,逗逗孩子。 王家上上下下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86 对她都很尊敬,礼遇有加。 遗憾的是她很少能见到王延龄,接触不到他,就没办法和他沟通,就无法攻略他,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斗倒陈世美,重返现实世界啊? 艾怜干着急,平时有意和下人聊天,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可身边的丫头、婆子嘴都很严。香云别看天天在她跟前晃,细心地照顾着她的起居,可是实质的话一句都不说,插科打诨倒是一流儿,这么个丫头滑不溜丢,真是狡猾的很。 柳儿就是个闷葫芦,干活麻利细致,但从不靠前。 小七除了傻吃孽睡,就是不知去哪儿练功了,总看不见她,即使和她聊天,除了功夫的事情,基本上也是一问三不知,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那两个婆子倒是能和她说一些话,但也都不痛不痒的。 唉,王延龄的警戒心可真是超强啊,家教可真是一级严啊! 一定是顾忌她是陈世美的妻子,肯定交代过下人们在她面前要谨言慎行。 艾怜并不气恼,也不灰心,她理解王延龄的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徐徐图之,反正王延龄又没赶她走,慢慢了解好了。 第64章 拜访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两个月下来, 艾怜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 宰相大人总是很忙, 平时的日子都是寅时半, 换成现代社会的时间大约是在凌晨四点钟左右起床、吃早餐、去上朝。下午未时也就是两点钟左右到家, 在外书房里,接见各地、各部门的官员或者和幕僚商议事情。申时,大约四点左右,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吃晚饭,晚饭过后考较两个孩子的功课。晚上七点钟左右到内书房里开始处理奏折和公务, 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吃点夜宵, 书房里伺候的都是小厮,里面的灯基本上二更半到三更左右才熄。 听下人们说他只有在初一、十五才进王夫人的房,梅姨娘是他两年前纳的, 没有身孕之前基本上也是一个月去两次,有了身孕虽然也常去看她,却再也没在她那过夜过。 听说后院有个禹香园,里面关着数不清的美女, 王夫人请了教习教她们歌舞, 王延龄休沐的时候偶尔也会同一些朋友在禹香园里听歌观舞,寻欢作乐。 看来这个王延龄的后宫很是充实, 而且质量很高, 那个倾城倾国的梅姨娘房里竟然一个月才去两次, 他的要求太高了。 最后她很烦恼, 王延龄这种眼光极高的男人,对女人一定挑剔得很,要想攻略下他,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更让她烦恼的是这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种马型的男人,再有权势、长得再好看,她也喜欢不起来。他有那么多的漂亮女人,他那个地方在那么多的女人那里进进出出的……,一想就作呕。 去攻略他,和他啪啪啪,那感觉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知道王夫人面对他的时候,是否也觉得他恶心。 至于王延龄的性格,真是不好说,有人说他恃才傲物,盛气凌人,也有人说他礼贤下士,胸襟大度。 身边的几个丫头说他很严厉,不怒自威,可她却觉得他对着自己时,除了偶尔威严外,更多的时候是有些不着调的,尤其对自己在言语上很是暧昧,可他在行动上又没表现出好色的无礼来。 他的生活很是奢侈,不说别的,就他那些华丽的服饰,除了朝服外,穿的永远像只骄傲的孔雀,和他见过几次面,每次穿戴都不同,极尽奢华,一个大男人,做了那么多衣裳! 那么忙的日理万机的一个宰相,竟然每天还有空闲的时间修饰自己! 话说,他一个宰相,这么树大招风地炫富,真的没问题吗? 艾怜想了解的关于他的兴趣、爱好,比如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啊草啊的这些问题,她统统没打听出来。不知道他的喜恶,怎么能投其所好? 唉!攻略王延龄的路任重而道远,她将继续上下而求索。 宰相府里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米虫生活,是她在现代社会时梦寐以求的,是她人生最高的奋斗目标。可是,如今她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反而觉得无趣得很,就像是鸟笼子里养着的金丝雀,她开始向往起外面的自由来,准确地说,是向往外面的男人。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如果整日为吃穿、生计而奋斗,忙忙碌碌也就顾不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问题是,她现在吃得好穿得好,畅心园十来个下人就伺候她一个主子,她整日无事可干,不想这个想什么啊?经历了大半年和秦永近似夫妻的甜蜜相处,现在这种空窗期,日子久了真是让她心生抑郁。尤其是夜晚,当床幔帐被放下来后,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就像疯长的野藤蔓,快速爬上心头,蔓延了满身满床,最后把她整个人吞没掉。 日子长了,艾怜闷得很是难受,生活一直风平浪静,没听说驸马府有什么动静。这么久了,陈世美是不是把她忘了?那她可以出去散散心吗? 一天,她问王夫人:“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王夫人委婉地说:“等大爷回来,我跟大爷说一声,让他派得力的护卫陪你出去。” 艾怜谢道:“给夫人添麻烦了。” 傍晚时分,艾怜靠在床头吃着瓜子,手里翻着一本传奇本子看,这是小七从外面偷着给她带回来的,她最近全靠这个来消磨时间了。 忽然,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进来报告:“夫人,大爷来了,快进院子了!” 什么?王延龄怎么会突然来拜访她? 艾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扔掉话本子,扑向梳妆台,看看自己的妆容能不能见人。随即,听到了王延龄进院子的声音。 这该死的,她还没同意他进来呢! 艾怜心急够呛。头发来不及梳了,漂亮衣裳来不及换了,一阵手忙脚乱,打开胭脂盒子,眼神就乱了,也不知要涂抹些什么,最后在他进入房门之前,赶紧用手指头挑了一点红胭脂,对着铜镜涂抹了一遍双唇。 房门开了,她听了到小丫头对他施礼的声音,急忙端正身姿,面色也变得端庄起来,正想转过隔断门去迎接他,才迈出了一步,就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还光着脚。 该死的!如果他敢进内室,她就敢坐回床上去迎接他。 因为他没给她空闲时间化妆,也没经她的同意就擅自进来,艾怜对他有些不满意,便坐在椅子上示意小丫头把鞋子拿过来,然后慢吞吞地穿上了,同时听到了外面香云给他上茶、招待他的声音。 穿好之后,艾怜不紧不慢地踱到了外间,顿觉眼前一亮。 王延龄今天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9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94 艾怜解释说:“就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耳鸣眩晕等等。” 王延龄还指着她将来去揭发陈世美呢,可不能让她出事,一听这话,忙收了笑意,有些着急地问:“难道是脑络受损了?附近有家医馆,我领你过去看看。” 艾怜本是开玩笑的,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急忙说:“不用,现在好些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没事了。相爷,您有事就忙去吧,小七陪我就行。” 王延龄担心地说:“夫人受了伤,我更不能走开了,咱们上那边的茶楼坐一会儿,如果夫人你还是觉得不舒服,那咱们还是趁早去医馆的好。” 艾怜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这可是和他接触的绝好机会,如果错过了,以后怕是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去攻略他了。 可是,这段时间她和王夫人相处的不错,趁她不在家,自己去攻略她的丈夫,有点说不过去。在现实世界里她最讨厌的就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现在虽然是在游戏世界里,虽然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还是很讨厌窥觐别人丈夫的女人。自己现在就是在做这种讨厌的女人,这让她很是无地自容。如果就是撩一撩他,玩玩暧昧,那还挺有意思的,可是系统让她攻略他,到底是什么底限呢?可不可以只撩不做啊? 这坑爹的系统,硬是逼着游戏玩家做三观不正的事情! 艾怜的脑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屈服了。“生命诚可贵”,无耻总比没命强,反正王延龄的女人多的是,也不差她这一个。 她心里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是系统三观不正,她是被系统逼着做不道德的事。于是没有经受住去攻略他的诱\\惑,跟他去了附近一家叫清心苑的豪华茶楼。 进楼时,几个人迎面走过来和王延龄打招呼,他客气地拱手回礼道:“崔大人,崔夫人,这位是令郎吗?真是一表人才,颇有崔大人年轻时的风范!”寒暄了几句后,与对方告辞。 上楼梯时,又有熟人向他打招呼,王延龄回礼道:“原来是林大人,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病养好了吗?” 林大人急忙答道:“多谢相爷记挂,已经无碍了。” 接着为他介绍:“相爷,这是内人。”又对林夫人说:“夫人,这就是咱们大宋最年轻的宰相:王相爷。” 王延龄拱手施礼:“林夫人。” 林夫人朝王延龄行了个屈膝礼说:“久闻相爷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身为首辅,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姿。” 王延龄客套道:“有劳林夫人夸奖。林夫人大名,如雷贯耳,您的词激昂热烈,奔放豪迈,每次读了都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奔赴沙场去为国效力。我年少时便对林夫人仰慕的很,今日一见,果然豪爽坦荡,堪称女中豪杰!” 王延龄并没有向他们夫妻介绍艾怜,那夫妻俩便以为艾怜是宰相大人的某位红颜知己,于是知趣地没有问候艾怜,和王延龄谈笑了几句,告辞而去。 店小二把王延龄等人引到一间靠窗的雅间,这里装饰优雅,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墙角的高几上,一只一尺多高的铜鼎正散发着袅袅娜娜的幽香。 两人坐在了窗前黄梨木的雕花方桌上,小七和影十则留在门口外面守着。 店小二殷勤地问二人要吃什么茶。 王延龄很有君子风度地询问艾怜:“不知夫人喜欢喝什么茶?” 艾怜皱起眉头说:“随便。” 王延龄对店小二说:“给我泡一壶双井茶,来一碟蜜饯金枣,一碟栗子糕。” 店小二退下后,王延龄关心地问:“夫人可是头痛,为何看上去脸色如此不好?” 艾怜不客气地说:“相爷,请您用词检点些,请称呼我为潘娘子。” 她今天才发觉他一直在占她便宜,没有外人或熟人时,他总称呼她为夫人。刚才他称他那些熟人的妻子为崔夫人、林夫人,那他应该称她为陈夫人或者是潘娘子才对。她刚刚意识到这里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才称呼为夫人,或是下人对自己的主母称呼为夫人。也不知道王延龄一直称呼她为夫人是什么意思。 王延龄见她如今才对这个称呼有反应,不觉勾了下唇角浅浅一笑,装作很随意地说:“一个称呼而已,夫人乃大度之人,何必拘泥于此?” 谁说我大度?我可是小心眼的很! 艾怜腹诽着,再次更正了他一句:“请称呼我为潘娘子。” 第71章 茶楼(2) 王延龄眼神飘了过去, 盯着艾怜似笑非笑。那双凤眼像是在魅惑她一样, 眼眸里璀璨的碎玉光芒引得她刹那间失神。 王延龄虽见惯了女人为他倾倒, 但是能让陈世美这个状元郎的夫人为他片刻失神, 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便收回视线,咳嗽了一声,脸上重又严肃正经起来。 艾怜被他的咳嗽声弄回了魂,不禁面上羞得通红。她算是知道“眼神勾人”和“放电”是怎么回事了,这些词的确是有事实依据的。 没一会儿,茶水和点心、果品都端了上来。 艾怜见金丝小枣油红闪亮, 就夹了一个放在嘴里, 顿时感觉甜丝丝的,口中满是浓浓的枣香味,嘴角便一翘, 漾出明快的笑容,连连夸赞“好吃”,又捏了一块栗子糕尝了尝,又说了句“好吃”, 于是就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古代女子笑不露齿, 不说在外男面前,就算是在父兄面前都很矜持, 哪里敢这么肆意地欢笑。王延龄和曹氏成亲多年, 都未曾见过妻子在他面前开怀地笑过。如今看着艾怜高高兴兴吃着枣子和点心, 竟有些然被她欢快的笑容感染了, 觉得她这香甜的吃东西的样子让他很是愉悦。 王延龄对甜食不感兴趣,要这两碟子金丝小枣和栗子糕,纯粹是因为母亲、妻子和两个儿子喜欢吃,一直以来在他的意识里,认为只要是女人和孩子就都喜欢吃甜的,所以很有君子风度地给艾怜点了甜食。 现在见她吃得高兴,心想女人果然同孩子一样好哄,只要满足她们的口腹之欲、满足她们穿戴漂亮的虚荣心,再适当地说些体贴的甜言蜜语,就没有拿不下的女人。就算是状元郎夫人,也不过如此呀! 他拿着扇子得意地轻摇了几下,想着陈世美纵然有天大的才能,此刻他的原配妻子还不是正伺候着自己喝茶?还不是伙同他这个外人一起算计他这个丈夫?对比潘氏,他想到了妻子曹氏那才是真正的贤惠,于是为自己当初有眼光娶了她而感到得意自豪,同时也为天下那些家宅不合、后院起火的男人感到遗憾。 王延龄等了半天,见茶水都快凉了,潘氏也一直没有伺候、给他斟茶的意思,反倒是咬一口栗子糕,吃一颗金丝枣,不亦乐乎地只顾忙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95 着填她的那张嘴。 王延龄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陈世美不要她,如此没眼色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宰相大人只得亲自动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见艾怜吃那么多甜腻干巴的东西,便很有君子风度地也给她倒了一盏。 艾怜正噎得有些难受,见王延龄给她倒了茶,忙谢道:“谢谢。”然后端起茶盏凑近嘴边,觉得有些烫,便吹了又吹,等凉的差不多了,一仰脖子一大口喝得很是干净。 这么粗俗的喝法把王延龄看得直发怔。 艾怜喝干了茶水,把茶盏伸过去,意思王延龄再给她倒一杯。 王延龄无奈又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盏。 艾怜照样一饮而尽,觉得还是没喝够。这茶盏也太小了,也就能装一大口水。于是又一次把空茶盏伸过去,王延龄会意地给她又倒了一盏茶。如此,三盏茶水下肚,她才觉得气顺了许多。 好在艾怜颜值高,举止虽粗鲁,却并没有让王延龄对她心生厌恶。 其实不是艾怜粗鲁不守礼,而是现在她和王延龄两个人在布置高雅的单间里独处,这感觉太像是现代社会里男女约会了,这使得她一时忘了自己古代女人的身份,忘了古代女人的矜持和礼仪,无形中流露出了现代女人和男人平等相处、熟人之间不见外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做派。 王延龄出身簪缨世族,下层的各种女人对他这个家主恭顺服从,上层的贵族女子对他礼遇尊敬,迄今为止他还从未见过艾怜这种性子的女人,表面娇弱,实则强悍;平时伪装得端庄贤淑、高雅温婉,不想装时就忘了上下尊卑、男女有别。陈世美大概就是瞎了眼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婚后等她本相毕露,便忍无可忍,才会进京科考,抛弃她另娶高贵的公主吧? 王延龄摇着扇子讽刺地问道:“夫人,吃过我亲手倒的茶的人,除了圣上和我们家老夫人老太爷外,就是你了,这茶香吗?” 当然香了,秀色可餐,这么个美人宰相,倒的茶能不香吗?只是“夫人”“夫人”的,他就改不了口吗? 艾怜开玩笑地说:“我说我怎么一连喝了三盏茶,终于找到原因了。宰相大人倒的茶就是不一般呢!估计相爷就是倒三杯白开水给我喝,我也觉得香的很。” 王延龄凤眼一斜,浅笑着:“哦?那以后本相不做官了,卖亲手倒的水喝也可以发家致富了。” “那是当然了,打着前宰相的名号,前来喝水的人一定络绎不绝。人人都有虚荣心,谁不想让宰相大人亲自服侍一下呢?”说完这句话,艾怜暗想,就冲你那颜值,估计想喝你亲自倒的水的女人数都数不清。 王延龄合上扇子,凑近艾怜,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艾怜的鼻间。他眯着狐媚的长眼,阴森森地问:“你在陈世美身边时说话也这么放肆吗?也不伺候他茶水,凡事都是他亲力亲为吗?” 艾怜心里咯噔一声,什么意思?他生气了?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自己的言行在现代社会里肯定是没问题的,男男女女交往时,开些玩笑是很正常的。但这里是在古代,女人同男人开玩笑是有失妇德的吧?而且古代男人似乎也开不起玩笑。王延龄会不会对她因此心生反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快一年了,她实际上没接触过几个男人。 姜怡天那种闷性格不怎么讨她喜欢,她对他始终小心谨慎,装得贤良淑德,是想得到他的帮助。 秦永那坏小子,她在他面前一向是本色性格,仗着自己又比他大三岁,对他无遮无掩,随便惯了。 王延龄虽然贵为宰相,她也知道这里等级森严,他的权威是不可以被挑衅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怕他,一见到他那得意洋洋目空一切的样子,总是想刺他一下心里才舒服。 这里她真正怕的男人是陈世美,又渣又没品,虚伪阴险,不知廉耻,没下限,更可怕的是他智商极高。 虽然不怕王延龄,但他若动起怒来,想必她也承受不住宰相大人的万钧雷霆。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个贤良的好女人,艾怜斟酌着说:“夫妻之间理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是年轻的夫妻爱意正浓时,我在他面前放肆,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包容我,那时候我心甘情愿,喜欢去伺候他。后来当得知道他背叛我,我努力了却挽回不了他时,我就放弃他了,不敢在他面前再放肆,因为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包容我了,当然我也就不屑于伺候他了。我在相爷您面前有些小小的放肆,是因为宰相肚里能撑船嘛,好男不和女斗,您堂堂宰相肯定会包容一下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的。再说不是我不想伺候您,您刚才撞了我一下,我的脑络有损,一时没反应过来。相爷,您赶快把茶喝了,我马上儿给您斟茶,好好伺候您一下。” 王延龄无语。脑络有损都能滔滔不绝地说出这番话来,脑络要是不损她该有多么狡辩啊。“瞪着眼睛说瞎话”,指的就是她这种人。 他端起茶盏,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毛覆盖了下来,低头抿了一口茶,红红的嘴唇顿时水润极了,唇色更加红艳,唇形更加分明,看得艾怜禁不住胡思乱想,这嘴唇要是吻上去,不知是何等滋味? 她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正好被放下茶杯的王延龄看见。 第72章 茶楼(3) 王延龄问她:“喝了三盏茶, 你还没喝够吗?” 艾怜尴尬地呵呵一笑, 掩饰道:“是没喝够,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热, 一直口渴得很。”说完,用手作扇子, 扇了两下空气。 她的动作着实不雅, 王延龄皱了下眉头,把自己的扇子递给她用。又伸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艾怜受宠若惊地打开扇子, 象征性地扇了两下,然后指着扇面上的字迹没话找话:“‘桃花尽日随流水’,意境很好, 只是我觉得白色的扇面上就这么几个字, 显得有些素气,为什么不配上画?那样会更生动形象。” 王延龄看了眼扇面淡然地说:“这可是圣上的御笔, 我哪有那个胆量擅自题画?” 什么?艾怜一惊,吓得赶紧把扇子还给了他,这要是损坏了一丁点儿, 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延龄可真是牛人啊, 圣上的御笔题扇不放在家里供着,就这么到大大咧咧地拿在手里当普通扇子使用,就不怕圣上治他个大不敬? 吓得她赶紧端起茶盏喝茶压惊。 见艾怜拿着茶盏, 还是一大口就喝进去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 好心地教导她说:“茶要慢慢品, 先观其色,次闻其香,再品其味。一口气喝三盏那叫牛饮,陈世美没教过你吗?” 艾怜想了想,琢磨着王延龄和陈世美是政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和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96 王延龄有共同的目标,王延龄在没扳倒陈世美之前,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那她应该在他面前多诋毁陈世美,好让两人之间加快合作,尽快结成同盟的关系。但王延龄是聪明人,不高明的诋毁会让他心生反感。而且古人都大男子主义,一个女人诋毁丈夫会被人认为有失妇德。那就挑些生活上的小事述说,能反映出陈世美就算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也是麻雀变的凤凰,而不是从凤凰蛋里孵出来的凤凰。就算他多努力,也是草根出身,不同于世家大族骨子里的贵气,以此显出王延龄和陈世美的云泥之别来,用透露陈世美的生活小细节来讨好王延龄。 于是艾怜摇头:“没教过,我们小门小户的不讲究那些。以前我给他泡茶喝,他嫌用茶盏麻烦,都是对着茶壶嘴喝茶的,我喝三盏叫牛饮,他喝一壶叫什么?” 王延龄想象了一下陈世美一脸严肃地在公主面前抱着茶壶对嘴喝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艾怜趁热打铁地说:“其实别看陈世美如今做了驸马,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我们家乡有老人专门评价这种一旦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抛弃糟糠不认乡亲的男人,说他们是‘鬼爷拍心口’。” “什么意思?”王延龄不耻下问。 “没心没肺!就是丧了良心的意思。” 王延龄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形容人的俚语,他笑着说:“你们家乡的老人真是智者。均州,果真人杰地灵,出了前朝姚简那样的名臣,如今又出了陈世美这个状元,你这个状元昔日的夫人也很不简单。我倒真想去均州走一走。” 艾怜急忙劝道:“相爷,您去均州,陈世美一定认为您是去调查他的,欺君罔上,多大的罪名啊,他担不了,一定会狗急跳墙,千方百计地阻拦您的,到时候您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您千金万金之躯,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王延龄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拿着空茶盏对着艾怜晃了一下,然后放在桌上说:“夫人可是担心我?能让美人如此牵挂,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艾怜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夫人”、“夫人”的,没完没了地占她便宜,于是决定对他的空茶盏视而不见。 她说:“相爷,我当然担心您了,现在陈世美满世界地找我,想杀了我,毁了他欺君之罪的罪证。我的身家性命,我的冤屈得报,可都寄托在您的身上了。除了您,谁还能与他抗衡呢?” 王延龄见她还是没有伺候自己、给自己斟茶的自觉性,心想陈世美真是命苦,前妻是这样没有眼色的人,都不把他这个宰相放在眼里,可见也不会把平民时的陈世美看得多高的,现任妻子又是个公主,当然更不会屈尊降贵地伺候他了。作为男人,不能振夫纲,还去想什么吏治改革,真真可笑得很。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想了想,又把艾怜的茶盏倒满。 艾怜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怎么能劳相爷您动手呢,说好了我伺候您的,您怎么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王延龄嘲讽说:“夫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一到伺候人的时候,就脑络有损,您还是歇着吧。” 艾怜讪讪地干笑了两笑。 见她不再出声,气氛显得有些沉闷,王延龄便故意气她:“为妇之道,对丈夫‘忠贞顺从’,此乃妇德;‘行莫回头,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此乃妇容;‘则辞而说,不道恶语’,此乃妇言。夫人你四德中就缺了三德,陈世美他……唉!” 妈个蛋的! 这王延龄的毒舌!仗着地位高权势大,一点儿不给人面子。 你才是最缺德的人! 不过她艾怜可不是好欺负的,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复回去。 果然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被人欺负,一种欺负别人。她绝对不做第一种人。 不想再看他那张讨厌的脸,艾怜转身探头向窗外街上瞧了一眼,愣住了。 她看见秦永穿着一身皂白的锦衣,骑着一匹高头大黑马,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感,腰间竟然配了一柄腰刀,和前后好几个同样骑马挎刀的黑衣人,一起护着两辆马车正在街上从茶楼下经过。 她在二楼,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秦永的一举一动,他正一脸戒备地注意着街面上的情况。 秦永越来越近,艾怜贪婪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怎么这么瘦?胡茬都冒出来了,也不打理一下仪容,虽然这样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多了些沧桑的性感,但这也使他看上去大了好几岁,怎么一脸忧郁阴沉的样子,他过得不开心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 艾怜猜测着他的境况,心里一阵阵钝疼。 此刻,她既怕秦永看见她,怕把他卷到与陈世美争斗的是非中来,又希望秦永能看见她。她甚至在心里幻想,如果冥冥之中老天让他们两人对视,如果秦永一脸惊喜地向她伸出了双臂,那她就毫不犹豫地从二楼跳下去,等秦永接住她,她就跟着秦永走,哪怕她立刻就死在游戏里,也要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跟他走。 死算什么?死也要死在他热烈的怀里。 突然,她被王延龄大力拽了起去,远离了窗口。 他压低声音说:“那是驸马府的马车,说不定陈世美就在里面,你不怕他杀你了?还是你思念他连死都不怕了?” 艾怜诧异地问:“驸马府的马车,你怎么知道?” 第73章 茶楼(4) “马车上的标识我不会看错的, 就是驸马府的马车。” 艾怜一听, 着急地就要推开他, 想再去窗口的位置看一看。 王延龄双手扣紧了她的肩膀把她死死地压到墙上, 警告她说:“如果陈世美发现你, 说不定就会上来找你,如果让他看到你和我单独在这里喝茶,他会怎么想?一定认为我和你有奸\\情,正在此处幽会。再让他顺藤摸瓜,查出来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宰相府的内院里,那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到那时, 你就更无法证明你是他的原配妻子, 人们都会认为是我指使你去陷害污蔑驸马爷的。而且就算你拿出证据证明了你的身份,人们也会认为你有违妇德,被陈世美抛弃了是活该, 你想这样吗?到时候,我多了一笔风流帐,这等艳事对我的仕途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你, 只能被我收了, 关在我家的后园子里与那些姬妾们为伍。你打算和那些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们争风吃醋,老死在后园子里吗?” 艾怜挣扎着摆脱了王延龄, 又探身往窗外看去, 可是秦永已经远去了。 艾怜张了张嘴, 想大声喊住他, 问他为什么会跟陈世美混在一起,她这么辛苦地强迫自己不去找他,不去想他,就是怕把他带到危险的境地里,可为什么,为什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10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04 社会, 但并不喜欢主动出击,以往对于看上眼的男人,都是给出各种暗示, 如果对方无意或是不解风情,当然就此作罢,绝不会死缠乱打。女人要矜持,尤其在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 一定不能被扣上不守妇德的大帽子。以前王延龄调侃她“缺妇德”, 那是指她的仪态举止不够端方优雅,这些都是小事, 但如果她过于主动地勾搭他, 他却并没有那份心思, 那她岂不是“羊肉吃不到, 惹得一身骚”? 这该死的王延龄,每次他过来撩拨,她一应和,他反而缩回去还对她连嘲带讽,他这是欲擒故纵吗?他就喜欢弄这种猫捉老鼠的暧昧的调调吗? 到底怎样才能攻略下来他呢? 王延龄见艾怜的面部表情极其生动,先是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峰回路转,眉开眼笑,看了自己一眼后,转眼间又愁眉不展,然后又盯着他若有所思。 这干巴巴枯燥无趣的革新措施,竟能让这个女人短时间内产生这么多想法,真是神奇至极。她果然没让他失望,来找她调剂一下无聊的赋闲在家的日子,果然是来对了。 他于是饶有兴趣地问道:“夫人有何高见?” 艾怜由于知道了游戏难度比她想象的要容易些,所以心情还是不错的。为了让他高看她,了解她并不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普通女人,便煞有介事地点评起这八条革新措施来。 她把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一边,把纸放在棋盘中央,倾身向前,芊芊玉指一伸,指着上面的字迹说:“相爷请看。” 王延龄很是配合地俯身过去,凑近了她。 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幽香,艾怜不自觉地轻吸了一下空气道:“此项内容‘明黜陟’,严明了官吏的升降制度,提出了新的政绩考核,破格提拔那些政绩突出的优秀官员,使不称职之人难以凭资历靠后台升迁,这项措施能大大提高官员的行政效率,使官员不得不有所作为。‘抑恩荫’,这项举措能够限制恩荫制度造成的官员滥进的情况,可以有效地防止权贵子弟垄断官位,并且可以精简官员。‘精贡举’严密科举考试,这样,考上来的人有真才实学,才能真正为国家效力。‘重农桑’、‘轻徭役’等措施则重视农业生产,注意减轻百姓赋税徭役负担。合并州县,可以精简机构、减轻国家的俸禄负担。‘推恩信’等措施可以严肃法治,使朝廷的各项号令得以真正贯彻执行,落实朝廷的惠政和信义。总之,这些措施针对性很强,如果真能落实,的确是惠国惠民。” 王延龄听了暗暗称奇,坐直了身子后重新审视着艾怜,心想这潘氏不亏是陈世美的老婆,一个来自偏远乡下、从未接触过朝政的女人,对丈夫提出的革新内容竟解读得如此透彻。 他是聪明绝顶之人,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盯着她的眼睛戒备地问道:“这是陈世美昨日提出的条陈,而你在我宰相府里住了三个月,期间并没接触过陈世美,如今却能如此透彻地解读出来。也就是说,至少在三个月前,陈世美的革新之法就已经成形,而你耳熟能详到这种地步,必定三个月前每日和他密切接触,才会领悟得如此之深。你不是说与陈世美分别三年多了吗,如何还能在一起讨论国家的革新之法?据说陈世美自与公主成亲后,下朝后就回驸马府,除了和幕僚商议事情就是陪伴在公主左右,应酬交际都是有数的,你到底是如何同陈世美暗中接触沟通的?” 艾怜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脑子里想着如何去向他解释这事。 王延龄厉声问她:“你同陈世美如此志同道合,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儿,你长得又很标致,他怎么会舍得把你遗弃?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你分明是陈世美放到我身边的探子!再不说实话,我可要用刑逼你说话了。” 见他动怒,艾怜心里那叫一个冤啊,她大学时是学历史的,当然研究过历朝历代的改革措施。该死的陈世美,该死的系统,现在她被当成间谍了。 她脑中快速飞转,只有死人那里才能无法去求证,所以她把谎言撒在了陈世美的老丈人,也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身上。 她低头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说:“相爷,我之所以能够耳熟能详这些革新措施,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不是陈世美最先提出来的,是我已故的父亲的想法。” 王延龄没想到她给出了这么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命令道:“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怜继续编:“我父亲是举人,但身体不好,就没有走科考之路,一直在县学里当先生,家里只有我一个独生的女儿,所以父亲把我当男孩子教养,教我琴棋书画,教我读书,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常常给我念叨他的那些革新的想法。后来,陈世美成为我父亲最得意的弟子,我父亲觉得他日后必有大出息,才把我许配给他的。翁婿二人有时闲谈,会讨论些时政,受我父亲影响,陈世美心里也有了革新的想法。不过那个时候,我父亲并没想到陈世美日后会中状元,会去把这些革新的想法变成实践,如果早知道这个结果,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讨论什么革新的。” 王延龄问:“为什么?” 艾怜说:“因为我父亲认为官场复杂,这些革新措施只是他一个普通文人的理想,不会真正实现的。我早听他说过,这些革新内容会触犯贵族的利益,阻力太大,即使粉身碎骨也不太可能改变现状。他从来都认为不会实现的,所以才没把这些真正放在心上,才会当做兴趣同陈世美讨论的。” 王延龄紧盯着她,那双精明深邃的眸子,好像具有高强度穿透力,让艾怜表面虽不动声色,心里却瑟瑟发抖,万一他不信,到陈世美那里求证,发现她说谎,回头对她用刑,她挨不过,吐露真言,反而被他当做妖女巫婆烧死,那她就惨挂了。 本以为跟陈世美斗是最艰险的,如今看来,攻略王延龄这个死男人,危险性也不小。 妈`的,该死的游戏,怪不得系统说以前的游戏玩家很少有成功的,这哪里是虐渣游戏,分明是杀死游戏玩家的杀人游戏。 王延龄不紧不慢地问她:“你的父亲认为这些革新不会成功?那你怎么认为?” 艾怜硬着头皮继续与他周旋:“我父亲能教出个状元来,我当然更相信我父亲的话。” 王延龄竟然嘴角一翘,笑了起来:“陈世美竟还没你一个女流之辈看得清楚。” 随即,敛去笑意,放柔了声音:“你父亲如何故去的?” 艾怜难过地说:“均州灾荒,我父亲去年死于瘟疫。” 王延龄可惜到:“如此天才,竟然陨殁了。连你都能看出形势,为何陈世美就执迷不悟呢?他凭什么认为他会成功?” 艾怜帮他分析说:“他向来心高,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05 中了状元,成了驸马,又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估计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吧。” 王延龄看着艾怜,真正地开始正视这个女人来。 聪慧的女人有的是,但女人的聪慧往往都体现在后宅。古今历史上也有几个寥寥可数的女子能够把握朝政,和男子一样治国平天下。这些女子的执政能力不管平庸也好,狠辣也好,只要能和男子一样评议政事,表述自己的见解,就让他很是钦佩。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自己的面前就有一位比当今副宰相还要看得透彻、看得明白的女子。就算此女在说谎,能把谎言说的如此大气,说的关乎朝政,那她也绝对不是一般聪慧。这样能点评时政的女子,就算照葫芦画瓢说的,也值得他去钦佩、敬重。 于是,王延龄起身,两手抱拳,对着艾怜深深一揖道:“潘娘子,请恕我一直以来的无礼和不敬。因为陈世美和我政见相左,所以对他的夫人,我总是抱有一种戏弄的心情,来表达对他的不满和鄙视。如今想来,我真是卑劣的小人。您是一名女子,但您的见识远在很多朝中官员之上,你理应得到我的钦佩和尊重。我诚挚地向您道歉,为我的卑劣狭隘向您致歉。” 第80章 遇袭 艾怜愣愣地看着王延龄在她面前四十五度大鞠躬, 有些搞不清他的脑回路。这风一阵雨一阵的人, 上一刻还对她金刚怒目、嘲讽讥笑, 转眼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 如果将来把他攻略下来,会不会两人啪啪啪正嗨的时候他突然变脸把她踢下床? 脑子里怎么又想这些不着调的画面了? 总不能让一个堂堂宰相一直这么弯着腰吧。艾怜从大青石上下来, 起身回礼:“相爷, 折杀我了,快别这样。” 王延龄直起腰来, 彬彬有礼地向她告辞。 艾怜急了,如果他以后对她一直保持着钦佩和尊重,那两人还怎么发展男女之情? 必须得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值得钦佩和尊重的女人。好女不嫁二夫, 在古人眼里, 女人不愿意从一而终才是最让人鄙视的吧? 艾怜急忙补救,把自己往小女人自私狭隘的方面引, 说:“相爷,虽然我知道的可能比一般女子多些,但我是女人,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洗刷冤屈, 扬眉吐气,决不能不明不白地做人。陈世美弃我可以,但我必须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他的原配正妻, 他决不能抹杀我的存在。他既无情我便休, 我最终的目的就是想求圣上赐我和离书, 然后再寻一门好亲。” 王延龄恭恭敬敬地说道:“潘娘子, 我会尽力帮助你达成心愿的,告辞。” 本想让王延龄知道她是个固执认死理、拿了休书好嫁人的不知羞耻的女子,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反而有一种坚强女人不服输不认命的气节在里面? 艾怜咬着嘴唇,目送着他的背影,忿恨着自己怎么与他交往越多,在他面前就越显得愚蠢和狼狈呢? 她想起了王夫人那张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脸,从未见过她急躁、烦恼、忧愁的样子,当然也未见她真正地高兴过,除了眼里流露出对儿子们深深的爱意外,对着王延龄,她的眼神和举止总是显得那么淡淡的温和。那种淡淡的温和在艾怜看来其实是一种冷漠,是那种拒王延龄于千里之外的疏远。 难道这才是与王延龄最合适的相处之道?难道王夫人也搞不定他那诡异别扭的性格,被他深深地伤到自尊,所以才像现在这样,以不变去应王延龄的万变? 当艾怜苦于琢磨与王延龄的相处之道时,朝廷的形势则风谲云诡。 主张革新与反对革新的官员每日在朝会上争执不休,私下里互相攻击、打压和陷害,丑闻频出。最终皇帝拍板,对陈世美提出的这些措施大都予以采纳,并渐次颁发全国,命各地官员执行实施。 陈世美位高权重,大多数的朝臣们虽极力反对,但架不住皇帝同意,此外以陈世美为中心,一批清流也都积极支持此法,所以,从中央到地方,革新措施逐渐在全国实施起来。 陈世美在户部亲自手批,勾掉了第一批考核之后不称职的官员。有手下心腹官员劝他:“驸马,这一笔勾下去,这一家子断了财路,可就要抱头痛哭了,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谨慎为好。” 陈世美沉默片刻,说:“一家子人痛哭,总比一个地方的百姓痛哭要好得多,这种祸害一方、鱼肉百姓的官员万万留不得。” 就这样,第一批不称职的名单被报了上去,圣上过目之后,颁发旨意,全部罢免了这些官员,对于其中民愤较大的官员,朝廷还追加了责任,查抄了部分人的家产。 那一批因陈世美丢官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有人收买了刺客,前去刺杀陈世美。 陈世美上朝的路上,正是天刚放亮的时候,街上两边已有不少出早摊子的商贩及各种行色匆匆的行人。 陈世美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清瘦俊雅的脸上眉头紧锁,脑中思索着今日早朝上要如何同那些个阻挠革新的老顽固们辩论周旋,散朝后要去哪个部门督促和检验革新之法的落实情况。 尽管他此前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革新之路肯定会坎坷艰辛,只要有圣上的支持,他负责勇往直前、大刀阔斧地披荆斩棘就行了,但没想到,圣上一片仁慈之心,对于反对革新又无过错的人并不舍得严惩,仅仅是训诫批评。这使得相当一部分的官员对于革新的态度是虽遵照执行,却消极抵抗,革新政策虽然颁布下去了,却从不从思想上动员下面的官员,并且对于地方上是否执行革新之法,既不过问更不监督。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他陈世美人手有限,哪有那个能力去全方位地监控督促? 每日里尽是难缠的人和事,单是同反对者和消极抵抗者从中斡旋,就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些乱糟糟的人和事就犹如沼泽里的淤泥一样,拽着他的腿脚,要把他拖下去,使他无法轻手利脚地专注于革新之法的推行。即使他很想挣脱甩掉这些污泥,奈何人在朝廷,很多事身不由己。 王延龄虽告假在家,对革新之法看似不闻不问,实际上仍操纵着那些反对者同他作对,他的那些亲信们虽不直接发表反对的言论,但对新法措施的不作为,就是最大的阻挠。相当多的中间派官员也学着王延龄不作为,这样新法虽颁布下去又有什么作用?必须要想办法把王延龄挤走才行,只要他离开京城三年五载,他的阵营就一定会被他瓦解。 当马车路过一早点摊子时,正在忙活的商贩和几个食客突然抽出箱板子下面的刀,朝陈世美的马车扑来。侍卫们拼死拦截,刀光剑影之间,马夫被一刀毙命,马因此受到了惊吓,在街上狂奔起来。 陈世美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06 被颠簸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死死地抓着车门,掀起帘子想跳下车去,却发现车速极快,跳下去非死即伤。他虽不惧生死,但若他死了,革新之法必定会半途而废。 正犹豫着是否要跳车时,关键时刻,秦永挺身而出,骑马追上了马车,伸手发现不容易够到那匹马脖子上的缰绳,怕疾驰的马车碾压更多的行人,于是果断地抽出腰刀,手臂猛地一挥,一刀砍掉了受惊的马头。惊马突然之间失去了头颅,惯性使得它又跑了几步,然后轰然倒了下来,马车车厢也随之侧翻在地。 秦永跳下马来,踩在车厢壁上,一把扯掉了帘子,连拖带拽地把陈世美从里面搀扶出来,刚想让他骑上自己的马,突然斜刺里又冲出两名刺客来。 秦永手疾眼快,迎面一刀砍翻了一个,可是另一个已经冲过来,来不及反击,情急之下,他一把推开了陈世美,自己却躲避不及,被那刺客当胸砍倒在地。 秦永仰面看着湛蓝的天空,以及再一次朝他挥刀的刺客,正当他以为今日自己会死在这里时,韩琪及时赶到,手起刀落,把那刺客举刀的手臂砍了下去,随即上去一脚,把那刺客踢出很远。 鲜血喷溅了秦永一脸,糊住了他的双眼。 随后,又有几个侍卫赶过来,秦永费力地睁开眼睛,透着红色的血光,看见他面前放大的韩琪的脸,他正焦急地朝他喊着,嘴上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很快,韩琪的脸越来越模糊,黑暗最终弥漫了秦永的整个世界。 陈世美见自己的人伤亡惨重,街上的行人们哭天抹泪,惊慌奔跑,便命令打道回府,同时把两个手下人留下,一会儿协同京兆伊的人安抚伤亡的百姓,又派一个下属去请宫中最好的太医前来给受伤的侍卫们诊治。 凌晨的那场刺杀驸马的事件惊心动魄,圣上闻之,当即宣布散朝,立即御驾亲临驸马府,安抚受到惊吓的女儿和女婿,回宫后责令开封府马上调查此事,缉拿元凶。 几天后,案子水落石出,背后主谋之人被关进天牢。此事,让圣上很是恼怒,于是加大了对反对革新的官员的惩罚力度,反对派立马消停不少。 王延龄听说了刺杀一事后,让王夫人备了礼品和药材去驸马府探望公主,走个过场。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陈世美遇刺的事情告诉艾怜。 艾怜听了好生失望,刺客怎么就没能杀了陈世美?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何止是千年,他的臭名有可能会遗万年。 转而突然想起如今秦永正为陈世美效命,顿时担忧起来,试探着对面的王延龄:“大人,驸马府的人可有伤亡?” 王延龄以为她是担心陈世美,变相地打听他的情况,便安慰说:“驸马无事,听说死了三名手下,六七个受了重伤。” 艾怜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很想打听一下死伤的人中可有秦永,可是,侍卫之类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在王延龄关注的范围内,如果她过问得详细,以王延龄那精明的头脑,定是能察觉出蛛丝马迹来。 她忍住了询问的想法,也无心再同王延龄说话,垂下头闷声不响。王延龄与她交谈了几句,仅仅得到了她几个心不在焉的“嗯”,见她如此没精打采,便也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兴趣,于是告辞。 王延龄一走,艾怜便命令香云焚香,挂出菩萨像来,诚心诚意地对着菩萨像为秦永祈祷。 第81章 张氏 秦永虽受了重伤, 却不是致命的, 有太医诊治, 又有最好的伤药跟着, 加上他年轻体壮, 几天后就脱离了危险。秦婶子见他在驸马府的住处狭小,条件简陋,便把他接回家去休养。 秦梅知道弟弟受伤后,很是惦念,便回娘家帮助秦婶子照顾弟弟,十多天后, 见秦永大部分的伤口结痂脱落, 便打算回家。临走前,叮嘱秦婶子道:“娘,阿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实在危险,你还是要赶紧给他娶媳妇生儿子,有了媳妇孩子,他才能有责任感, 做事才会有所顾忌。” 秦婶子犯愁地说:“你弟弟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只要劝他娶媳妇他就生气,他心里只有潘娘子。” 秦梅想了想说:“娘, 阿永只是一时被那女人给迷住了, 年轻的男子, 尤其是阿永这样的, 我不信把女人送他床上他会拒绝?只要他接受了别的女人,又会像从前那样好色了。他现在跟了驸马爷,多大的能耐啊,有的是好人家要同咱们家做亲,你给他个许诺,只要他肯成亲,就再给他找个绝色的做小。” 秦婶子为难地说:“我上哪儿找女人给他,你是让我去人牙子处买一个回来吗?” 秦梅出主意道:“娘,我昨儿个看见后街的张寡妇了,她还没改嫁,她同阿永相好了两年,就因为她,阿永当初没少同我吵架。阿永是个念旧情的人,您去找张寡妇,肯定行。” 送走了秦梅后,一日,秦婶子给儿子换药,看着那道贯穿肩胸的狰狞疤痕,心疼地说:“儿子,跟着驸马爷混虽说风光,但也太危险了,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娘可怎么活呀?听话,咱离开驸马府吧。” 秦永安慰秦婶子说:“娘,我知道分寸。你儿子不傻,其实我能杀死那个刺客,只不过我是故意为他挡刀受伤的,要不,怎么能得到他的信任呢?放心,我以后再不会以身犯险了。” 秦婶给秦永缠好绷带,趁机劝道:“儿子,要不咱娶个媳妇回来吧,我有了孙子,就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任由你作死去,怎么样?” 秦永一听眉毛一竖,生气地问:“你还是亲娘吗?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多亏我没儿子!不娶!”说完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秦婶子心里叹着气,以前儿子是街头霸王,欺男霸女、打架生非,为了他能学好,她是操碎了心,如今儿子有出息了,忠信豪义,为何她更加寝食难安,日夜担忧了? 不行,她宁可要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也不要儿子为了什么光辉的前程去从事危险的事情而丧命。驸马爷虽然为国家为百姓进行新政,值得她钦佩,但她只有一个儿子,儿子没了,她也活不长了,绝不能让儿子继续跟着驸马爷犯险。 听见了儿子轻微的鼾声,秦婶子轻轻把蒙在他头上的被子拉了下来,见他睡着了还紧锁着眉头,不禁暗暗心疼,于是心里琢磨着秦梅交待他的话。 秦永睡着睡着感觉到脸被人亲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见怜怜正伏在他的胸前,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见他醒了,便嫣然一笑,纤细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一直向下,所到之处,使得他的皮肤一阵阵颤栗。 当她的手停在紧要之处时,惹得他忍不住哼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1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12 柱吗,女人把什么都自己扛了,那还要男人做什么?女人把男人该负的责任都负了,把男人该尽的义务都尽了,时间长了,男人不知道世事的艰辛,还会认为女人做这些就是应该的,所以才不会珍惜女人,不去体会女人在这期间所受的苦。 这种女人真是傻,往往是含辛茹苦地为别的女人培养优秀的丈夫,到头来自己反而人老珠黄,两手空空,得了一个被男人抛弃的下场。 第85章 暗斗 陈世美既然什么都明白, 也感念结发之妻的付出与不易, 那为什么还要做出入赘皇家公主的事情? 艾怜看着陈世美, 等着他的解释。 陈世美见潘氏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无奈地说:“我当时在金殿之上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竟然走了心神,没听清圣上的问话,我本想说‘未曾听清’,可是圣上只听了‘未曾’两个字,就当场下旨赐婚,然后我才明白圣上是问我‘可曾婚配?’。圣上金口玉言, 文武百官都在, 我怎么敢违抗圣意,怎么敢承认自己欺君罔上?一步错,步步错。撒了一句谎, 就要用千万句谎言去圆谎。欺君是谋逆大罪,我怕会连累爹娘、你和孩儿,才不敢回乡,甚至不敢送银子奉养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我是罪人。” 陈世美的眼圈红了, 脸上满是痛苦懊悔的表情。 艾怜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眼前的这张脸够英俊, 够帅气, 但前男友高进的脸, 还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当初高进追她的时候, 唱念做打的功夫绝佳,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的真爱,不顾父母反对,义无反顾地和他同居在一起。三个月,百天都没到,那渣人就另寻新欢了。如果陈世美不是这张面孔,说不定她会心软,会被他蛊惑,只可惜,高进的脸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她要是真信了陈世美的鬼话,那就太愧对“现代穿越女”的名号了。 你装我也装。 自己是被他劫持来的,为了防范他找她的麻烦,艾怜装模作样地说:“是我想的不周到。当初听说你被召为驸马,我气昏了头,找上驸马府,只想问问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我吃了这些年的苦又是为了什么,所以就没顾忌到你的难处。后来离开驸马府,我左思右想,你根本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否则也不会给我那些金银安置我和孩子了,你肯定是有难处。我舍不得离开京城,就是想天天听听你的消息,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陈世美听了她的话,微微挑起眉头,不冷不热地问她:“舍不得我?上元节那晚,你为何不肯同我走?” 艾怜故作委屈地说:“遇见你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可又一想你这是欺君呀!我不想让孩子们跟着你,不就是怕万一你出事了,陈家好歹还能有条血脉留下吗?难道这也有错吗?” 陈世美犀利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阴沉地问道:“既然是为我着想,为陈家着想,为什么我的寿宴上,你弹的那首琵琶曲,分明是让我身败名裂,让我罪行暴露,你怎么解释?” 艾怜一时无言以对,不敢同他对视,装作伤心的样子,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脑子却在高速转动,想着怎么去解释这件事。陈世美既然能把劫持她的行动做的的如此完美,说明他对她这段时间的动向一清二楚,欺骗他,惹怒了他,对自己可不利。当然不能全告诉他实话,所以撒谎要三分假七分真。 最后看时间太长,实在拖延不过去了,艾怜硬着头皮用袖子捂着脸,抽搭着说:“你心里想什么我又不清楚,那晚你把我踹下马车,你知不知道我受伤了,动也不能动?深更半夜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时候我恨死你了。后来,又过来一辆马车,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见我受伤,把我弄上马车,说他是大官,可以为我做主。我当时病急乱投医,只想诉说委屈,没想那么多,就把你我是夫妻的事告诉了他,我哪里知道他就是当朝宰相王延龄呢?后来,他逼迫我在你寿宴上闹一场,让你出丑,就这样。” 陈世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他从牙缝里发出可怕的声音问她:“他拿什么逼迫你?你的清白可还在?” 艾怜放下袖子愣愣地看着陈世美。 这种事她当然不能承认,更何况她同王延龄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这么大个一顶帽子压下来,她可不干!贞烈的女子听了这种污蔑的话是要寻死觅活的,她当然也要闹一闹表示抗议。 呆愣了几秒钟后,她突然愤怒了,站起身来,不敢掀翻桌子,就把坐着的椅子踢到了,对着陈世美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能这样问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爹从小对我的教诲,我是刻在脑子里的,你竟然这么问我,你是想逼死我吗?王延龄家里娇妻美妾,她的姨娘倾国倾城,他家的后园子里关着的全是年轻的姬妾美女,他能看上我这人老珠黄,生过两个孩子的半老徐娘吗?自你进京赶考以来,我就开始守活寡,我为你孝敬爹娘,抚养孩子,我这么苦巴巴地熬着,就换来你的怀疑,我还能活着吗?不清白、没气节的人明明是你!你停妻再娶丧尽天良,还好意思来质疑我,你太卑鄙了!呜呜呜——” 她捂着脸跑到了床边,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的,呜呜地痛哭着。 艾怜的这一通哭骂,让陈世美有些不知所措。与她接触的这几次,让他感觉到她有了很大的变化,性格强硬了很多,但没想到她还学会了哭闹撒泼。 陈世美是读书人,虽然他城府很深,但交往的人都是守礼的男子,很少同女人打交道。因他是驸马,贵妇人都对他彬彬有礼,侍女婆子们,即使是瞧不起他的公主的奶娘,虽然话里透着冰冷,但面上对他还是毕恭毕敬的,该有的礼节绝不缺少,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招摇放肆。 潘氏这女人,完全不懂得规矩。 自从她到京城后,直到目前为止,并没看出她对他有多尊敬。她骂他的这些话如果被那些下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闭嘴!”他又羞又怒地来到床边,冲着她低声禁止道。 艾怜可不吃他那一套,坐起来冲他喊道:“你出去,让我死了吧,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自己行为不端,却来诋毁于我,你知不知道红口白牙两片唇,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以后要多看顾两个孩儿,常言道:‘有后娘就有后爹’,我可怜的孩儿们,我是看不到他们长大成人了。呜呜—— 陈世美,你记住,我是被你冤死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呜呜——” 陈世美想过来捂住她的嘴,被她一把推开,她大哭着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发现了陈世美剪灯芯的小剪刀,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13 拿起来,就要装作往自己身上扎。 见陈世美只顾说着:“你莫再闹!”,却并没有过来拦她的意思,心想,算你狠。 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原来你把我劫来,就是为了逼死我,行,我给你让路!以后,你怀抱娇滴滴的公主时,可别忘了我在地狱里诅咒着你呢!坏我名声,此仇不共戴天!我要到地府,找公婆哭去。” 说完,一咬牙,朝自己胸前刺去。 等陈世美过来抢下剪刀时,剪刀已经扎进肉里,她当然不会刺自己的心脏,剪刀拿开后,胸前靠肩的地方,血很快渗透出来,染红了衣襟。 陈世美搂紧了她,颤声地说:“你性子怎么还这么烈?我不过说了句气话,你就当真了?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我以后再也不拿这种事怀疑你了。” 说完,喊下人拿伤药和白布来。 艾怜使劲挣开了他的怀抱,自己捂着伤口,离他远远的,说:“你走开,我不想见你,你要不想我今晚死掉,就走开。” 等下人拿来伤药,陈世美要上前帮她脱衣上药,艾怜怒道:“你再不走,我就一头撞死。” 陈世美见潘氏情绪激动,怕她真的寻死,只好交代了一个婆子仔细给潘氏包裹伤口,然后退了出去。 婆子帮她把衣服揭开,她看了一眼前胸的伤口,一个豆大的血窟窿还在向外渗着血,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暗暗埋怨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古代医疗条件不行,万一伤口感染了,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爱护身体,跟陈世美那渣男有什么好说的?犯不上和他较真,把他当成一个屁就成了。 艾怜吁了一口气,紧接着发起愁来,用自残的方式才弄走他,以后要怎么对付他? 她考虑着反正要斗倒他,直到他死,她才能从游戏中回到现实世界,那不如趁他睡着时用剪子刺心脏杀死他?或是把毒`药下酒里毒死他?或是等他睡着了用枕头把他闷死?还是用绳子把他勒死好? 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沉寂许久的系统终于出声了:“这种手段弄死他,你也活不了,杀死驸马爷,你可是要偿命的。这款游戏的目的是让你虐他身心,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荣华富贵剥夺了,让他一无所有再回到原点,甚至还不如从前,让他生不如死。所以你的那些亲手杀死他的想法无效。” 第86章 不胜其烦 艾怜冷不防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是系统在对她说话时, 顿时气得要命。 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难道她只能靠王延龄吗?可他去西北了, 就是想攻略他也见不到他的人影啊? “你什么意思?王延龄现在在西北, 难道是想让我飞过去找他?还是你能把他给弄回来?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知不知道王延龄有多难搞吗?” 无论她怎么诉苦和埋怨, 系统都不再出声, 不肯再理会她。 该死的系统,又装死! 由于艾怜白天睡得多了, 晚上便怎么也睡不着,再加上伤口疼,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快天亮时, 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便再也躺不下去了。 铜镜中的她无精打采, 眼圈发青,双眼红肿,眼睛里干涩难忍。 陈世美下朝后又到中书省忙了很久, 见太阳开始西斜, 一想到难得有这个公主顾不上他的机会,不想白白地浪费掉,便不顾劳累, 出城过来看她。 见艾怜这副憔悴的样子, 隐隐有些心疼, 便催她赶快上床休息。 艾怜实在不想面对着他, 他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在床上装睡,就可以不用搭理他了。 她爬到床上后,把帐幔放下来,头冲里面躺着,隐隐约约只留给陈世美一个后脑勺。 陈世美没走,透过纱帐,看着她影影绰绰的侧躺的曼妙身姿,有些春心荡漾。于是起身踱步到床前,伸手掀开了一侧的纱帐,坐在床边问她:“你看这床帐子可满意?你以前说过,想要一个绣着水墨图的床帐子,这样躺在里面,就好像徜徉在山水之间。我一直记得你的话,花了很多功夫才寻来。你喜欢吗?” 艾怜闭眼装作睡了,没理他。 陈世美看着她乌压压的浓密的头发撒了一枕头,便压低了身子凑过去,嗅到了她淡淡的发香。这香味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顿时一股冲动从小腹窜起,直冲脑门。 透过她薄薄的绸衣,他似乎忆起了她那白皙动人的身体,只是时间久矣,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就是这种陌生的感觉,深深地激起了他对她的遐想和欲`望,于是忍不住地把手伸了过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艾怜忍住了甩脑袋的冲动,一动不动。 陈世美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起来,越来越靠近地继续问她:“金莲,你还记得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艾怜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这身体的原主这么开放吗? 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扑到了耳边,右手暗暗攥拳,做好了防狼的准备。 陈世美一边回忆,一边温柔地说:“那时候,我在县学里读书,你们家住在附近,只要岳母做好吃的,岳父大人就会叫上我去吃,时间长了,你对我暗生情愫。你向我借了本书看,还书的时候在书里夹了封情书给我,说你仰慕我,愿与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我经不住你的热情,后来便向你提亲,岳父大人很爽快地把你许配给我,那时我们两个好似神仙眷侣,恩爱无比。” 他贴近艾怜的耳边细语道:“金莲,我知道你恨我,你骂也骂了,闹也闹了,夫妻没有隔夜仇,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地疼你。” 见潘氏还是不搭理他,于是把摸她头发的那只手,慢慢转移到了她的腰身上。 这觉没法睡了! 由于他并没有撕扯她的衣服,也没强行按着她,艾怜不想同他撕破脸,于是临时调整了对策,没有对他采取过激的暴力反应,而是以言语上的嘲讽为主。 她把拳头变为掌,拍下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翻身起来生气地说:“驸马爷,请你看清楚现状:你是有妻室的人,你的妻子是堂堂的公主,不要对你的嫂子我,说这些肉麻的话。我这么龌龊的女人,可是会带坏你的孩子们的,再说,你这样,将来怎么有脸去地府见你那族兄,你就不怕阎王爷治你个霸占长嫂的罪,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吗?” 见艾怜无情地揭他的短,陈世美的脸色顿时不好了,那点旖旎之心瞬间平复了下来。 他面上发红,讪讪地说:“别再耍脾气了,我有苦衷。我当时如果不那样说,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你这么聪明懂事,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14 怎么就在这件事上想不明白呢?现在公主已经被我摆平,我已说服她,要纳你为妾,这样咱们一家四口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疼你,用以补偿你这些年所受的苦。只是在公主面前,咱们还要做戏,不要表现得太亲密,以免公主不舒服,给你小鞋穿。” 艾怜恶心得都快吐血了,怎么天底下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什么眼光啊?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变态? 她投降道:“我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你要是真疼我,就让我先安静地休息休息可好?求求你了,你快出去吧。” “好,我先去处理公务,晚饭时过来和你一起吃。” 陈世美终于走了。 艾怜苦着脸,瘫在了床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晚饭时,陈世美果然如约过来。 怕他再对她动手动脚,艾怜不敢在床上躺着,听见他的动静就急忙起身。 饭桌上,丫头端来一个带盖的砂锅,陈世美挥退了她,掀开盖子,亲自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端到艾怜面前,温柔地灯火:“这是最能补血补气的阿胶红枣鸡汤,对女人的身体尤其好,你多吃些,最好把这些汤都喝掉。” 阿胶?艾怜经常在古装的电视剧里听说过这种东西,却从未买过,也未吃过。 当然不会浪费了这么好的鸡汤,她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还行,有浓浓的鸡汤味和枣香味,倒是没尝出来阿胶是什么味道。 艾怜是那种天塌下来也不能亏了肚子的人,虽然讨厌的陈世美就坐在她对面,但她就当他不存在,眼里只瞅着面前的一桌子饭菜,只顾忙活着自己的嘴。 陈世美并不怎么吃得下,见艾怜吃得这么欢,以为她过的日子很艰苦,心里有些怜悯她,也为自己抛弃她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他开始给她的碗里夹菜。 他这番亲密的举动在艾怜看来可是讨厌至极。 有没有传染病啊?用过的筷子上沾着口水就给人夹菜,恶心不恶心?怎么这么没素质?还状元郎呢? 艾怜忍受不下去了,把那一小砂锅的鸡汤端到自己面前说:“你别再给我夹菜了,我觉得还是这汤最合我意,别的都不想吃。” 说完,把自己面前的碗推了出去。 陈世美竟然毫不犹豫地把她的碗挪到自己面前,吃起里面的饭菜来。 他竟然不嫌弃她! 怎么能吃别人碗里的剩饭菜?这让艾怜目瞪口呆。 好吧,他高兴就好。 晚饭后,见陈世美赖着没有离开的意思,艾怜便下起了逐客令:“我伤口又疼上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虽然陈世美很不想走,可是想到今晚就算和她同床,也不能和她怎样,要是碰坏了她的伤口就麻烦了,再说还有很多公务等着他去处理,于是遗憾地同她告别。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不好,总是下阵雨,估计陈世美城里城外地来回奔波有些吃不消,所以这两日并没有过来。这让艾怜轻松不少,雨停了就到院子里走动走动,侦查一下地形和侍卫的防守情况,脑子里琢磨着逃跑的计划。 院子很大,前院是个广阔的庭院,正面是三开间的正房,两侧有耳房,庭院东侧有一排厢房,是侍卫们住的地方,庭院西侧种着许多灌木和花草。前院和中院之间有院墙相隔,院墙上有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是一条甬道,甬道东侧是敞开的后花园,里面有个古朴的木亭,西侧有个闲置的院子,顺着夹道走到尽头是后院,后院有下人房、厨房和马房。 陈世美防范得果然严密,前后门处都有守卫,院墙很高,也没有贴近院墙生长的大树,翻墙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这天,天气转晴,掌灯时分,陈世美过来了。 他邀请她道:“娘子,今夜十五,月色甚好,为夫特意过来陪你,我们出去赏月如何?” 真是神经病,她一见他心情就变坏了。更何况身上还有伤,哪有那个心情?就是没伤,看他就反胃,哪有那个兴致? 艾怜委婉地以伤口未愈为由拒绝了。 可陈世美是个十分固执的人,虽然用了询问的口气来征求她的意见,事实上却是要她非去不可,见艾怜不动地方,便硬是命令两个婆子过来,把艾怜连同她身下的摇椅一起抬到了后花园的木亭子里。 第87章 蔷薇花 木亭子里已经摆好了瓜果美酒, 亭子的四个角上分别挂着一串红灯笼, 把两人的衣裳和脸色映得通红。 艾怜气鼓鼓地瞪着他。 陈世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温和地说:“以前咱们俩新婚时, 虽然日子清苦, 但你我苦中作乐,经常在月下琴瑟和鸣。今晚,月圆花好、蛙声虫鸣,更有果香酒醇,红灯高照,如此意境, 正该浪漫一回, 咱们再重温一下那旧时美好的时光吧。来,为夫吹箫,你弹琵琶, 咱们来段《凤求凰》。” 特么的,你喜欢吹箫,自己吹好了! 艾怜抱着怀里被他硬塞进来的琵琶,恨恨地说:“我正受着伤呢, 手上、胳膊能用劲儿吗?你想我死就直说好了, 用不着千方百计地折磨我。把剪子给我,我再扎个血窟窿, 省得你耗费脑筋, 总琢磨着把我弄死的事儿。” “娘子此言差矣, 我一直都是关心你的, 每日都向婆子过问你的伤势,婆子说你那点伤已经结痂了,不碍事。” 艾怜狡辩道:“伤又不是长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伤口是小,但很深你知道吗?外面虽然结痂了,里面还很疼,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你就是这么心疼我的吗?” 陈世美一想,他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前几日受的伤,没那么快就愈合,这点伤对以前惯于劳作的潘氏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于现在这个娇滴滴的她来说,可能是真的很疼。 他看了看潘氏那双抱着琵琶的白皙娇嫩的手,想起了以前在家乡她干农活供他读书时,手是粗的,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一到秋收忙时,指甲会受伤劈裂,手指头纹路里的黑泥,似乎怎么洗都洗不干净,那时她任劳任怨,对他百依百顺。如今她很会保养,手和脸蛋都养得嫩嫩的,不但娇气,脾气还大得很,他说一句,她能顶嘴十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性情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要不是她的声音和面容没变,她又带着他的一双儿女,他真怀疑她是另外的一个女人了。 不过,现在她的这个小辣椒的性子,也是很讨他喜欢的。 他曾经详细问过冬妹她们来京路上的情形,知道要不是潘氏内心强大,她们母子三人早死在路上了,估计她泼辣的性情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形成的。 这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2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22 永逃走呢? 真是烦心的很。该死的陈世美,自己前几天怎么就没准备迷药呢,有了迷药,什么事都解决了,真是没经验。看来以后一定要备好这种药,这可是穿越必备之良药,看了那么多穿越文,怎么就不长心呢。 唉!艾怜又一次深深叹了口气,想这些都没用,眼下要怎么办? 艾怜找到了剪子,对着自己的身上琢磨着,在哪下手好。 她实在是不想和心里厌恶的男人上床,所以想来想去,只好装作自己来葵水了,陈世美要是这种情况下还想硬来,那她就真没办法了。 艾怜拿着剪子,心里叹道,这特么的要从哪下手啊?把内裤染红,得多大的出血量啊!自己的身体,真是哪儿都舍不得啊,她前几天怎么就那么傻,竟然把自己给刺伤了,古代医疗条件那么差,万一破伤风了,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艾怜犹豫着,她觉得为了避免和一个男人上床就把自己弄伤有点傻,陈世美虽然渣,但因为顾虑公主,不会和其他女人乱来,应该没什么性`病,私生活方面要比秦永那坏小子强多了,和他做一回,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艾怜越来越犹豫,同时心里也很悲凉,如果她真的百分之百爱秦永,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哪怕是死,也不会让陈世美得逞,现在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能说明她更爱的是自己。 更爱自己没错吧? 艾怜清醒过来,古代医疗水平低,自己和秦永在一起都是小心翼翼,尽量避免怀孕。这身体和陈世美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这几天不敢保证安全,如果陈世美乱来,那岂不是要糟糕?长痛不如短痛,相比怀孕,此刻见点血不算什么,反正不能让陈世美得逞就是了。 艾怜一咬牙,用剪刀的一片刀刃划破了左手小指,把血滴到了亵裤上,滴了三滴,感觉到差不多了,她找一块干净的布,把手指包了起来,然后把滴血的亵裤换上了。想了想,把剪刀藏到了褥子底下。 想了想,还是把冬妹叫过来陪她,看能不能利用她挡住陈世美。 过了一更,陈世美来了。 第93章 直男癌 见艾怜在灯下指导着冬妹做针线, 他心里很高兴, 看着娇妻爱女, 感叹道:“要是瑛哥也在身边, 那就圆满了。” 冬妹给父亲见过礼后, 拿着手里的针线问:“爹爹,这是女儿为您做的帕子,您看这花样,喜不喜欢?” 陈世美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笑着摸了摸冬妹的头说:“傻丫头, 你爹我一个大男人, 要带花的帕子做什么?以后再做帕子,勾个边就行了。这个嘛,我女儿亲手做的, 我喜欢的紧。” 见陈世美高兴,冬妹继续说:“爹爹,我娘教我做了一道解暑的甜汤,今天您有时间, 我去给你做, 您尝尝吧。” 陈世美温柔地说:“乖,今天晚了, 明天再给爹爹做。回去休息吧。” 冬妹于是起身告辞。 艾怜把她送出房门, 小声对她说:“你爹爹是怕你辛苦, 不忍你去做汤。你做好了, 端过去给他喝,他心里才真正地高兴呢。” 冬妹眼睛一亮,说:“那我去做,然后给爹爹和您都送一碗喝。” 艾怜点了点头,于是冬妹高高兴兴地去厨房了。 艾怜看着冬妹走远,心里盼着她快些做好甜汤,然后过来打断陈世美的兴致。 忽然听到了陈世美的声音:“金莲,快点进来。” 艾怜打了个哆嗦,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她硬着头皮,进了房。刚进来,就被陈世美拉进怀里。 陈世美贴着她的脸颊,热热的气从他嘴里呼出来,喷在艾怜的脸上,让她觉得很难受。 陈世美低沉着声音说:“我想你想得紧,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又分开了好几年,可我还是那么想要你,你比以前更美了,有种说不出的女人韵味,都快让我发狂了。你是不是也想我?没有男人在身边,你的日子肯定很难熬。我会好好疼你的,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以后你我夫妻夫唱妇随,形影不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艾怜使劲推开他,抢白道:“你说梦话呢吧?夫唱妇随?白头到老?你老婆不是公主吗?我这个小妾可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她卖掉或是弄死,你骗鬼呢?” 陈世美愣了愣,尴尬地说:“金莲,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只要你安安分分,不到公主面前碍眼,公主大度,是不会找你麻烦的。” 艾怜冷笑着,看着他不做声。 陈世美也觉得无趣,讪讪地走到床前,脱下了外袍,然后坐在床头看着艾怜说:“金莲,不管你怎么怨我恨我,这都是事实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只能认命。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应该知道,紧紧地把我抓住,才能保障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生活幸福。你替我为爹娘尽孝,给我生了两个孩儿,又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冲着这份恩情,这份亲情,我是不会辜负你的。但如果你总是这么埋怨我,时间长了,我不敢保证会对你还有耐心,等到了那个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艾怜嘲讽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辜负我的还少吗?我要是信了你,才是真正的傻瓜呢,我难道是那种吃一堑,不长智的人吗?” 陈世美也冷笑道:“潘金莲,我可以宠你,但决不允许你屡屡冒犯我。不管我犯多大错,让你受多大的委屈,我都是你丈夫,是你的天。我打你骂你,你要忍着,我委屈你,你要受着,我就是将来事发获罪,你也要一起担着,我被砍头,你也要陪我到一起到黄泉路上走一遭。谁家的娘子不是这样过的?偏就你标新立异,揪着丈夫的错处不放,你的《女戒》,《烈女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父亲教你的三从四德,你都就饭吃了吗?” 艾怜肺都气炸了,这特么的直男癌,不可理喻!她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那可憎的嘴脸。 陈世美命令她道:“去,把你给我做的内衣拿过来。” 艾怜说:“还没做好呢。” 陈世美皱起了眉头,责备道:“你现在做事怎么那么不上心,以前在家乡时,白天到地里干活,回来又要伺候爹娘和孩子,还要做饭洗衣,就这样七八天也能把我的衣服做好。现在天天闲着,什么都不用你操心,这都几天了,内衣又不用你绣花,怎么还没做好?” 艾怜瞪了他一眼,伸出手说:“现在上岁数了,眼神不好使,裁衣服时,不小心把手指剪到了,就一直没做。” 陈世美狐疑地问:“晚饭时,手指还好好的,这么会儿功夫就弄坏了?现在才想起来裁衣服,你前几天做的那个是什么?”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23 该死的陈世美,人聪明观察力也这么好,真是阴险。 好在艾怜向来撒谎不打草稿,张嘴就来。她辩解道:“前几天做的是我的那身,好久不动针线了,手有些生疏,那么好的料子,怕把你的衣服做坏,就先做自己的练手。” 陈世美说:“把你的那身找出来,换上让我看看。” 艾怜拒绝道:“还差一点没做完,做好了拿给你看。” 潘氏现在滑不溜丢,她嘴里的话可是没准儿,陈世美不相信地起身朝衣柜走去。 艾怜想起来白天她刚打包好的包袱里有秦永换下来的内衣,她怕被陈世美翻到,急忙跑过去,拦在了他的身前:“其实,我的那身做好了,和你赌气,才不想拿出来给你看的。我现在就换,你别生气啊。” 陈世美看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说:“你看你现在这乖巧的样子多招人喜欢,非得惹我生气,以后乖顺一点儿,我这么在外面辛苦打拼,还不是为了你和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吗?” 艾怜连连点头。陈世美退后了几步,艾怜打开柜子,打开包袱,拿出了自己的那套新内衣,然后把柜门关好。转身对陈世美说:“你回避一下,我好换衣服。” 陈世美笑着打趣道:“老夫老妻了,孩子都给我生了两个,还怕我看吗?你说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 艾怜装作忧伤地说:“今非昔比了,以前你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当然不怕什么。现在你还有一个公主妻子,她又高贵又年轻,还没生过孩子,皮肤紧致,身材又好,我哪里敢同她比。你好歹给我些面子,别让我在你面前换衣服,我怕你把我跟她一比较,觉得我又老又丑,从此厌弃了我,那我还不如跟你闹别扭,让你得不到,恨我总比厌弃我强。” 陈世美笑了说:“怪不得一直不肯给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实话跟你说吧,那公主虽然身娇肉贵,但是单薄的很,身上没有二两肉,哪像你,珠圆玉润的,一看就好生养,这一身肉皮,摸上去手感好得很。” 艾怜大怒:“不许你说我胖,我哪里有肉了?什么好生养,你笑话我屁股大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说我胖,我跟你没完!” 看着潘氏龇牙咧嘴、怒气冲冲的小脸,陈世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反应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她竟然在意这个,这女人真是让人猜不透。 三年多了,她的性子变得太多,以前的她是柔顺隐忍的,现在的她是叛逆善变的,一会儿温柔如水,下一刻就会让人抓狂,除了那个王延龄能激起他的怒意外,就只有眼前的女人能让他既温柔多情又能暴跳如雷了。 第94章 忍无可忍 想到王延龄, 陈世美的心情又变坏了, 那条大尾巴狼, 到西北去了, 竟还能控制着京城的局势。现在自己是副宰相,虽说是代他行使宰相之权, 可是中书、门下的大部分人还是听命于他, 自己有什么想法和决策,那帮人能推就推, 推不过就反对,反对不成就到圣上跟前说他坏话,每天光和他们磨嘴皮子就耗费了大量心神和精力。圣上虽然现在还信任他, 但架不住每天总有小人进谗言, 时间久了,圣上一定会对他渐渐起了防心, 一定要想办法把王延龄的那批人换掉才行,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先拔哪棵萝卜好呢? 礼部侍郎周岩和吴王孙子曹坤是王延龄的左膀右臂, 周岩为人谨慎, 为官清廉,盯了他很久,也找不出他的错处来;曹坤是皇家勋戚, 当今皇后的亲侄子, 动他就等于挑衅皇后。那就只有动任福了, 那个傻大个, 自从王延龄去了西北,他倒稳重起来,在朝堂上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不过武将心思简单,挑拨他出错,总还是容易的,先把他踢出京城再说。 还有吏部侍郎姚谦,把持着官员考核、升降的大权,那老小子虽不是王延龄的人,可是趁现在革新之际,竟然和王延龄站到一起去了,整天在朝堂上吵吵吏部是众矢之的,推行革新,他这个礼部侍郎就做不下去了,天天和他唱反调,既然如此,就想法子不让他做好了。 艾怜在床帐里换内衣,怕陈世美不怀好意,就从帘帐的缝隙里盯着他,本来想等他走过来,自己好惊呼来月事了,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陈世美在那边发呆。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自己没那么大魅力,换内衣这么让男人想入非非的事,他却不想着偷看,而是在一旁发呆。 这个死男人,真让人想不透,最好是他不举,那样她可就省心了。 敌不动,我先动吧。 艾怜惊呼道:“哎呀,不好了。” 陈世美醒过神来,急忙走到床边,撩起帐幔,问道:“怎么了?” 艾怜眼巴巴地看着陈世美,怯怯地说:“我来了月事,你今晚不能留这儿了。” 陈世美听了这话,脸顿时沉了下来,问她:“你的月事不是才走七、八天吗?怎么又来了?” 我去,这他也知道? 艾怜硬着头皮说:“自从挨饿时,月事就不准了,有时好几个月不来,有时一月来两次。” 陈世美见她身上穿的是新做的内衣,换下来的就在她身下压着,于是推了她一把,把她换下来的亵裤拿过来看了看。 艾怜的眼皮跳了一下,果然是变态,那么恶心的东西也要亲自验证一下。 白色的亵裤上几滴暗红的血渍,刺得陈世美心头的火气呼呼上窜,“这血渍有一段时间了,并没有新的血渍,月事不是应该持续不断的吗?” 艾怜顶嘴道:“你是女人吗?懂得还真多,你一个堂堂状元郎研究起女人的月事来还头头是道的,你果然是博学得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不过鉴于你学术研究的领域如此之广,此等精神可嘉,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妇科知识,女人的月事是真没有规律可言,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懂,但这就是事实。” 陈世美扔掉了亵裤,盯着艾怜冷笑起来,笑得她心里发毛。 “你,你笑什么?你这样子难看死了。” 陈世美抬腿上了床,挪着膝盖,向艾怜靠近。 艾怜暗道不好,她眼睛瞄向床外,想寻找机会跑下地,刚一动身,就被陈世美按倒。 艾怜大力挣扎着,陈世美看似文弱的读书人,力气却很大,没两下,艾怜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陈世美抓住她的左手,几下子就解开了她包手指的布条,把她的手指对着床外的烛光仔细看了看,然后咬着牙问她:“你果真是不怕死,很好。” 艾怜想把从身上他推下去,可他重的很,推不动,只好瞪着大眼睛怒视着他。 陈世美继续冷笑:“你竟然学会撒谎了,胆敢戏弄于我,这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24 几年你真是变得太多了。” 艾怜狡辩道:“爱信不信,反正我来月事了。月事期间污秽,你要是不怕走霉运,那我可真就没话说了。” 陈世美一把抓住艾怜的头发,使劲一扯,把她疼得直咧嘴。 他阴鹜地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来想给你留一分脸面,你撒个娇,或是羞愧一下,看在两孩子的面上,这事就此揭过,咱们欢爱一晚,明早照样是恩爱夫妻。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屡次冒犯我的尊严,挑战我的底线。我问你,手指头如果是剪刀煎的,那伤口应是横的,剪刀两片刀刃,伤口应是对称的,可你的小手指,整整齐齐一道口子,这哪里是剪的?分明是刀子划的。什么一个月来两次月事,你当我是傻子吗?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亲近,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说,你的身体是不是还干净?你是不是被王延龄玷污了?” 他又一次用劲儿狠狠地扯了一下艾怜的头发,她疼得眼泪出来了,心里的怒意也蹭蹭上涨。 妈的,老娘可从来不吃亏的,她暗暗积蓄力量,轻声说:“你真想知道吗?这种事怎么好大声说?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陈世美铁青着脸,瞪视着她,心里醋海翻涌,怒意滔天,但还是慢慢凑近她,想知道奸夫是谁。 见他那白脸贴近,艾怜毫不犹豫地冲着他的脸一口咬过去,咬住就不松口。 把陈世美疼得急忙伸手推她,可她的牙齿像生了根一样,紧紧咬着,再使劲推她,就要被她咬下一块肉来了。 陈世美双手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可她就是不松口。最后,陈世美伸出一只手,摸到艾怜的下巴,手夹住她的脸颊,狠劲儿一捏,艾怜就像蚌壳一样,松开了嘴。 陈世美急忙起身,毫不犹豫地狠狠甩了艾怜一耳光,把她打得倒在了床上,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随即,半边脸肿了起来,几个手指印也赫然在目。 陈世美的脸火辣辣的地疼。 他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了一下,右脸上两排牙印清晰可见,牙印上血痕突出,这让他可怎么出去见人?眼下正是革新的关键时期,他不亲自主持局面,就没有人能弹压住哪些反对派。 这该死的女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太惯着她了,惯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的男人都下得去狠嘴。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既然这几天出不了门,那就把她治服贴了,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 陈世美走回床边。艾怜正在床上整理着头发,按揉被他抓扯疼的头皮,见他走过来,就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陈世美又爱又恨又怒,他随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抬腿上床,一把把艾怜按倒,拿起腰带就要先把她的嘴缠上,以免她再咬人。 艾怜见他把腰带拿过来往自己头上缠,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心里害怕,就大声喊道:“啊!救命啊!” 陈世美一听她的尖叫声,急怒道:“你不嫌丢人吗?给我闭嘴!”说着,手忙脚乱地拿腰带去堵她的嘴。 艾怜使劲挣扎着,连踢带踹,嘴里骂道:“你个王八蛋,下流坯,滚开!来人呀,救救我!冬妹,快来看看你爹是什么德行!啊!你个混蛋!” 艾怜狠命挣扎,陈世美按住了她的双手,她的腿脚就不管不顾地乱蹬乱踢,好几次差点踹到了他的命根子。 陈世美压住了她的腿,她的手又不安分地挣脱出来,在他身上乱抓乱挠。张牙舞爪的像个大螃蟹,怎么也不能把她的手脚全捆住,累得陈世美呼哧直喘,这他妈的什么女人,怎么这么大劲儿,光靠他一个人还真弄不了她。 陈世美一阵懊恼,想霸王硬上弓也得有那个体力呀,这该死的女人,就算把她制服,自己也没精力再欢爱了。更可恶的是这女人还这么能叫喊,把下人们都叫喊过来,好看相吗? 他气急败坏地喝道:“闭嘴!不许你再出声!” 艾怜一边和他拉扯着,一边继续骂道:“我呸!不出声,让你弄死我吗?我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你,我死也不能让你痛快了。啊!来人呀!冬妹,你死了吗?还不过来救你娘!你个混蛋,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我要去告你!” 艾怜的话让陈世美眼睛通红,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艾怜喊不出来了,陈世美使劲地掐着,越来越用力,忽然就想,就这么的掐死她算了。 艾怜呼吸困难,她可不甘心就这么被掐死,她想起褥子底下有剪刀,就伸手摸起来,没等她碰到褥角,先是摸到了瓷枕头,于是没有犹豫,抓住瓷枕,向陈世美的头砸去。“砰!”一声钝响,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松开了。 艾怜大口喘着气,看见她身上的陈世美半边脸都是血,他也大喘着气,用两手捂住鬓角,想止住不停流淌下来的鲜血。 艾怜缓了一会儿,抽出一条腿来,一脚把陈世美仰面踹倒,然后翻身起来,继续踹他,几下子就把他踹到了地上,嘴里还不停歇地骂道:“你个臭流氓,活该!竟敢掐老娘的脖子,看看咱俩谁先死!混账王八蛋,你个狼心狗肺的怂人!” 陈世美已没了反抗能力,紧紧捂住自己的伤口,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了眼艾怜,转身朝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一个枕头飞过来,把他打了一个趔趄。 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多亏不是瓷枕头了,要不自己今晚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第95章 丁大官人的药 陈世美一脚踹开房门, 愣住了。 房门外秦永手里拿着腰刀怒气冲冲的, 看样子正要冲进来救他。虽然他的忠义可嘉, 但让下属看到了自己被媳妇打得这么狼狈的样子, 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于是对他挥挥手说:“没事了,回去吧。” 他绕过秦永,结果又看到了院子里很多侍卫和下人拿着火把或是灯笼,聚在一起盯着他看。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陈世美怒喝道:“都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睡觉!都给我滚回去!” 侍卫和下人们见陈世美衣冠不整,头发蓬乱, 半边脸血糊糊的, 另外的半边脸上有一圈牙印。平日看惯了他高高在上、风度翩翩、不苟言笑的俊脸,如今这狼狈样子着实可笑,一个个心里暗笑, 面上恭敬地退下了。 陈世美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秦永,命令道:“你也退下!” 秦永从敞开的门里看到艾怜披头散发,衣裳凌乱,惨白着脸, 跪坐在床上, 顿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艾怜也看到了秦永那怒气冲冲的表情,急忙对他使眼色, 不停地摇着头, 示意他不要冲动。 胆敢欺负他的女人!秦永握紧了手中的刀, 转头看了眼陈世美, 很想上去给他一刀,可是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3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33 它就会拿了银子乖乖回坟地里去。 白玉堂压低声音提出了质疑:“这故事倒是吸引人,只可惜漏洞太多,鬼爱财物,但怎会贪恋人间的银子?况且传说鬼无形虚体,又怎会拿得动沉甸甸的银子?” 秦永冷笑道:“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白玉堂听了,心里若有所思,转身回了房间。 秦永又听了一会儿楼下人的议论,开始觉得乏味,便回了房。一进门,看见在一灯如豆的黯淡光线下,白玉堂正在穿夜行衣,摇曳的灯光把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影子拉长变形,显得阴森恐怖,倒像是个钟馗。于是调侃道:“这么晚了,你要出去?不会是去捉鬼吧?” 白玉堂一边系着衣带,一边纠正他:“是去捉鬼,但不是我去,而是你和我一起去。” 秦永想都没想地拒绝:“我对鬼可没兴趣,我明日还要赶路寻人,兄弟你就别难为我了。”走到床边就要躺下。 白玉堂当然不会把秦永独自留下,万一趁他不在,他发现了小艾,给她带去危险就麻烦了,于是激他道:“我答应到陷空岛为你求情,秦兄你也应该拿出些诚意,为我做些什么吧?” 听了这带有威胁意味的话,秦永瞳孔微微收缩,看着他那斜睨他的傲慢神情,心想直到现在他都不告知他的名字,可见他并没有把他当做朋友,若不同他去捉鬼,想来他也不会为他在白玉堂面前说好话。 他心里很是不痛快,但为了将来能顺利地接回怜怜,少不得要忍气吞声一回,被他胁迫了。 秦永阴沉着脸说:“去倒是可以,只是鬼这种东西神神秘秘的,谁也说不准世上到底有没有,反正小心些总是没错。我没钱,你给我些银子,如果真遇上了鬼,我还可以冒充姜家人,用银子消灾。” 见秦永面带怒意,要银子要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白玉堂觉得好笑,虽然他有银子,可他不想那么痛快地给他,“你出门不带银子吗?” 第101章 “鬼影”迷踪(1) “出来的匆忙, 没顾上。” “那你这几日吃什么?住哪里?没银子还要住上等房, 你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说你怎么那么痛快地就把房间让给那家带孩子的, 原来你根本住不起。你这么热心地与我结交, 是不是想让我这个做朋友的到时候替你付账?” 秦永简直被他挤兑的话给气坏了:“金兄,我秦永光明磊落,绝不是骗吃骗喝之人。与你交好,是有求于你,绝不是贪图你的银子!再说,你也不是朋友, 朋友能向对方隐瞒自己的姓名和来历吗?” 见他真生气了, 白玉堂笑道:“不过是句玩笑话,秦兄你太小家子气了。我的姓名与来历你迟早会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秦永冷哼了一声, 已经没有和他交谈的想法了,默不出声地伸手到竹竿处取自己的衣裳穿。 “秦兄,接着!” 秦永手疾眼快地一手一个接住了白玉堂偷袭他的暗器,仔细一看, 是两锭银子, 他恼火地看着他。 “身手不错。”白玉堂从百宝囊里掏出银子,往自己衣襟里也塞了两块, 把剩下的银子装在了一个装着换洗衣裳的包袱里, 系好包袱, 说:“秦兄稍等, 我去同我的小厮交代一下,马上就回来。” 白玉堂拿着包袱到走廊,敲了敲隔壁艾怜的房间。 艾怜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怕被驸马府的人认出来,没敢出去看热闹,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时,听见了白玉堂的敲门声,急忙起来开门。 白玉堂在门口压低声音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包袱里有一百多两银子和我的换洗衣裳,后院还有咱们骑的两匹马。三天后如果我还不回来,你就自己去陷空岛吧,我家里人认得我的衣服,凭此,他们会收留你的。你若不愿去陷空岛,也随你。” 艾怜一听急了:“很危险吗?非去不可吗?” 白玉堂说:“凭我的功夫,应该没事,如没意外,我明后天就回来,好了,你进去吧。”说完,门一拽,关严了门,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个白玉堂,深更半夜地不睡觉,也不知又去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明知道驸马府派出的人到处找她,还把她独自留下。 难道他是去处理驸马府来的人?不会是要趁夜杀人抛尸吧?想到这儿顿时心里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到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再去想。 白玉堂回到房里,见秦永已经收拾完毕,便抓起百宝囊背在肩上,然后吹灭了蜡烛,走到窗口,推开窗扇,就要翻出去。 秦永拉着脸地问:“又不是做贼,为什么翻窗?咱们不是先去后院牵马吗?” 白玉堂一条腿伸了出去,低声说:“爷行侠仗义从不让人知晓,再说,捉鬼就要悄悄的,马的动静太大,恐把鬼吓跑,五六里路又不是太远,跑几步就到了。”说完,另一条腿也伸出去,一纵身跳了出去。 秦永无法,只得学他的样子随后跟着。 他先探头看了看外面,客栈的二楼还是很高的,这是整个镇子的最高建筑,窗外远远近近的房舍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只只伏着的巨兽,除了满天的繁星和客栈门口的一对儿灯笼外,再没有别的光亮。他找好了外墙壁的两处缓冲点,迈出腿,两三下跳了下去,见白玉堂模糊的身影已经朝北边的路上跑了,便撒开退跟在他后面一路追去。 夜晚的空气很是凉爽,夜空星光璀璨,虽然不像有月亮的夜晚那么亮,但秦永还是隐约能看见前面几丈外的白玉堂,他的速度很快,像豹子一样敏捷,他尽力跟着他,却怎么也无法超越过去。 潮湿的衣裳被夜风一吹,很快就干了,当跑到韩家老宅的废墟时,秦永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有些气喘地问白玉堂:“怎么不跑了,不是去石塔那边吗?” 白玉堂嘲笑道:“我在等你,你的功夫真差劲,这么点儿的距离就喘成这样,一会儿可别拖爷的后腿。” 秦永不爽地说:“老子本来就不想来,你既嫌我,那我回去了。” 白玉堂哈哈笑道:“拿了我的银子想跑吗?想得美!快点,跟上!”说完,又继续向前跑去。 秦永无奈地跟在他后面,感觉自己像傻子似得追着他跑。 跑着跑着,白玉堂突然被绳子之类的东西绊住了脚,喊了声“不好!”随即跌倒在地。 几步外的秦永及时止住了脚步,正待上前细看,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急忙原地打个滚,避了过去,然后半蹲起身,看向风袭来的方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路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原本那里什么都没有,突然,光亮一闪,随即灭掉。秦永正疑惑怎会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34 有光亮的时候,光亮又是一闪,石头上蓦然出现一个红衣女鬼,惨白着脸,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眼睛直直地瞪着他看。 秦永受秦婶子影响,一直对鬼神之事半信半疑,如今突然之间在漆黑的夜晚遇到了这么灵异的事儿,自然心里有些信了。他被那鬼吓得“啊”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开,他起身就跑,慌不择路时,被地上的白玉堂伸脚给绊倒了。 “该死!” 秦永恨得回身踹了他一脚,对鬼的恐惧已经被对白玉堂的愤怒取代了。等他爬起来,转头再看时,石头上已经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秦永捂着心跳过速的胸膛,压低声音问白玉堂:“你看到了吗?那个女鬼!” 白玉堂倒在地上,被秦永的身影挡住,并没有看见女鬼,况且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于是满不在乎地问:“在哪?” 秦永手一指:“那边的石头上。” 白玉堂朝那儿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嘲笑道:“你眼花了吧?肯定是幻觉,要不就是你做亏心事了,鬼找你来了。” 见白玉堂言语刻薄,秦永不再搭理他。 突然光亮又是一闪,处在黑暗中的白玉堂和秦永都感觉到了,他们一起转头看过去,借着又是一道微弱的光亮,他们看到了石头上站着的红衣女鬼。那女鬼突然诡异地笑了,随后,光亮灭去。很快,光亮又出现时,大石头上又是空空如也。 秦永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不再犹豫,也不管白玉堂了,转身就要往回跑。 “扑通!”他的一只脚被白玉堂捉住,摔了个猪拱地。 秦永几次三番被他拦住,真是被他气死了:“混蛋,放开我!” 白玉堂松开他的脚,提醒说:“咱们是姜家人,你忘了吗?把银子拿出来就没事了。” 秦永想起了这回事,忙把手伸进衣襟,掏出一锭银子,朝对面喊道:“姜碧荷!我是姜家人,给你送银子来了,你莫伤害我们!”手臂一挥,把银子用力朝大石头的方向掷过去。 随即,大石头那边传来了“哎呦!”一声。 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草!”秦永骂道:“是人装的鬼!” 白玉堂说了声:“追!”抓起刀起身就朝大石头的方向跑去。 忽然从大石头后窜出一道黑影,与白玉堂打在了一起,与此同时,石头后面传来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借着星光,秦永看见那个红衣女鬼穿过草丛,往山里的方向跑去了。 秦永气的够呛,谁家的鬼在草丛里噔噔地跑,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明明是人扮的!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吓成那个样子,还受到了白玉堂的一通奚落,便气恼地随后追去。 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秦永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暗夜中追赶着。跑了能有一箭之地,追上了那女鬼,秦永一跃而起,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后腰上,把她踢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了她的肩头。 与此同时,秦永听到了白玉堂和那个黑影边打便朝这边过来的声音,便回头去寻他们的影子。 那人边打边跑,见不是白玉堂的对手,瞅了个机会,转身就逃,白玉堂在后面紧追不舍,跑着跑着,他们两人经过了秦永的身边。 追着追着,白玉堂忽然一脚踏空。 “啊!”他的身体急速下落,“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虽然疼,多亏是掉在了沙土地上,好在没受伤。 秦永听出了不远处白玉堂惊呼的声音,顾不得避嫌,抓起女鬼的一只手臂,拖拽着她边走边喊:“喂,金老弟,你在哪儿?” 白玉堂听到了他的呼唤,忙大声地回应:“这儿,秦永,我掉到了洞里,赶紧把我拉上去!” 秦永顺着声音寻到了洞口,说:“你等着,我先把这‘鬼’捆了。” 他把女鬼按到地上,从她的衣角处撕下布条,正忙着捆她的时候,那个把白玉堂诱到洞里去的黑影返回来,冲着秦永扑了过来。 秦永听见动静,转身与他对打起来,很快,那人发现不是秦永对手,不敢恋战,瞅个机会又跑了。 秦永顾不上追赶他,回到洞口处研究着怎样能把白玉堂弄出来。他又从那女鬼身上撕下块布条,缠住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火把,打开随着携带的竹筒,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后,朝洞里照了照。 洞底离地面大约有十丈那么高,底下的白玉堂正抬头向上看着,耐心地等着秦永拉他上去。 秦永趴在洞口对他喊:“金兄,我没绳子,把你的绳子抛上来!”说完,找了三块石头聚在一起放在洞口处,把火把插`在了石块间。 然后跪坐在洞口,身子前倾,一手搭在洞口处,一手探进洞里,对白玉堂说:“好了,抛吧!” 白玉堂打开百宝囊,拿出飞爪百练索,对准洞口扔过去。 就在这时,旁边蜷缩在洞口附近的红衣女鬼虽然手被捆了,腿脚却是自由的,趁秦永探身去够绳子之际,突然对着秦永就是一脚。 第102章 “鬼影”迷踪(2) 秦永猝不及防被踢进了洞里, 好在他反应快, 掉进去的瞬间, 及时抓住了踢他的那只脚, 所以,他和红衣女鬼一起掉进了洞里。 白玉堂听见动静及时扯回了飞爪百练索, 紧紧地贴在洞壁上。 “砰!砰!”两声。 秦永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那个女鬼砸到了他身上,把他疼得闷哼了两声。怎么有这么重的女人?他气急败坏地推搡着她。 那女鬼挣扎了几下, 从他身上爬下去,翻了两滚后,蜷缩成一团不敢再动。 洞底很黑, 白玉堂嘲笑道:“你真是笨死了, 被女人给踢了下来,这下好了, 都别想出去了。” 秦永默不出声,阴鹜地看了那女鬼一眼,要不因为她是个女人, 他早把她踹扁了。 他站起身, 借着上面洞口处微弱的火把光,打量着这个洞,从洞的高度和宽度来看, 应该是个没有完工就被废弃的枯井, 井壁上垒着竖直的条石, 但靠近井口半人高的地方却裸露的沙土, 没有垒石头。 白玉堂拎着飞爪百练索,看着洞口,洞内狭窄,飞爪抡不开,只能直上直下地把飞爪抛上去,他估算着距离,然后用力朝洞口抛去,飞爪落在了洞口之上。 他用力拽了拽绳子,便脚踩着井壁,攀着绳子朝上爬去。 秦永仰着脖子紧张地看着他。 没爬几下,由于洞口的土质松散,很快,洞口被飞爪抓住的地方垮塌下来,伴随着大量的土块沙尘,飞爪掉了下来,白玉堂也跟着摔了下来。 洞里弥漫着呛人的尘土,白玉堂灰头土脸地气得直跳脚。 秦永学着他的语调嘲讽他说:“你真是笨死了,你以为洞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35 口是坚硬的墙头吗?这下好了,谁都别想出去了。” 白玉堂拍打着头上身上的灰尘,默不作声。 两人束手无策,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脱身。 白玉堂看了眼地上的女鬼,他向来懒得同女人打交道,便对秦永说:“你去问问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想到是这女鬼把自己踢下来的,秦永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自己去问吧,我怕控制不住会踢死她。” 白玉堂见指使不动他,只得自己问:“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鬼吓人?你有多少同伙?” 那女鬼躺在地上一声不吭地装死。 这时,洞口外的火把灭了,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抬头只能看见井口大的天空闪烁着繁星。这么漆黑的夜晚,男女同居一个洞里,总归对女子的名节有损,为了避嫌,他不好过去逼问。 便对秦永说:“等天亮了再审问她吧,你过来,离她远些,咱们俩靠在这边歇歇。” 反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出去的办法,秦永和白玉堂坐在一处靠着井壁休息,两人轮流睡一会儿,同时看守着那女鬼,以防她捣鬼。 一个多时辰后,白玉堂醒来,天已经亮了,日光从洞口投射下来,形成了一道斜斜的光柱,照射在洞口附近的井壁上,灰尘在光柱里不停飞舞着。 他忽然想起半夜被尘土扬了一身的事,顿时觉得头发里衣服里奇痒无比,便觉得对面那个红衣女子碍眼得很,要不是为了捉他们这些打劫行人的“鬼”,如今怎么会把自己困于井下?于是伸手推了推秦永:“别睡了,你去审问一下那个女人。” 秦永一直醒着,思念着艾怜,不知道她落在那个白玉堂手里可还好,那晚她是喝了迷情药的,不知道她是否被人趁机侵犯,他不敢想象她害怕无助的样子。如果困在枯井里出不去,怜怜要怎么办?他娘要怎么办?他此刻很是后悔追随姓金的来捉什么“鬼”。 被白玉堂打断了神思,秦永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蜷成一团的女人说:“喂,那女子,你起来!” 那女人面部朝下蜷缩成一团躺着,恍若未闻,一动未动,墨黑的长发披散在大红的袍子上,发丝间露出白纸一样的侧脸,黑红白的颜色搭配,使得这个女子看上去显得诡异瘆人。 秦永可不相信她一个女人和两个陌生男子夜晚同在枯井中,竟还能睡得着,分明是假装听不到。 秦永心里不痛快,拿出腰刀,冰冷的刀尖对准了她的头,厉声道:“再装死我就砍你一刀!” 这话起了作用,那女子躲避着刀尖,小心翼翼地慢慢坐起来,仰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了看他,见秦永身材挺拔,相貌俊俏,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起来,马上摆了个妖娆的坐姿,把额前的头发分别拢到了耳后,露出了一张像唱戏的伶人那样浓妆艳抹的脸。 只是那白白的脸上,浓重的眼线下,那双妖媚的眼睛不老实地对着秦永上下扫描着,似乎很是感兴趣。 秦永一向喜欢看漂亮女人,这女人的扮相虽然美艳,但白脸上沾染了灰尘,乱蓬蓬的夹杂着草叶,这让一向喜欢干净利索的漂亮女人的秦永见了,觉得有些恶心和厌恶。 秦永的刀继续指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装鬼只是劫财吗?有没有害过人命?有多少同伙?如实招来,否则,爷手里的刀可不留情面。” 那女子摆了个妖妖媚媚的姿势靠在井壁上,尖细着嗓子,用唱戏的腔调说:“奴家叫小六儿,昨夜正和情郎私会,后来被你们打扰,便爬到石头上看看是谁,刚想骂你们一顿,想不打你们竟然朝我们扔东西,我们怕遇到歹人,便吓得跑了起来,可是你们穷追不舍,因觉得你们是歹人,便与你们打了起来,后来就随你掉进洞里了。” 白玉堂很是看不惯她那孟浪样儿,听了冷笑道:“半夜私会情郎把自己扮成了鬼,良家妇人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你分明是狡辩!” 那女人转头看向白玉堂,见他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心情更好了,诡辩道:“二位爷,大晚上的化个浓妆去会情郎,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再说,我情郎就喜欢我这样的妆容,你们管天管地,还管奴家我怎么打扮吗?” 白玉堂冷哼道:“私会情郎,有伤风化,你爹娘不管你吗?” 那女人咯咯地笑出了声:“哎呦,爷,奴家出身乡野穷人家,才不讲究那些个,喜欢了谁,只要他肯娶,也不用三媒六聘,直接就嫁过去了,爹娘巴不得我有人要呢。” 秦永用刀抵住了她的脑门,喝问道:“前半夜装鬼追赶那三个过往行人的,是不是你?” 那女人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夹住了锋利的刀刃,把刀刃从脑门上移开,对秦永打个媚眼说:“他们打扰了奴家的好事,惊得奴家的情郎都不举了,当然要吓吓他们,这也有错吗?” 白玉堂被她的不知廉耻的举动和言语给惊到了,怕再与她纠缠下去,会坏了他们的名声,便对秦永说:“秦兄,别再搭理她,咱们还是先看看怎么能出去。” 从没见过这么浪的女人,向来只有他调戏女人的份儿,如今倒反过来被女人给调戏了。秦永收了刀,多看了她两眼。那女人见秦永注意她,便隔空给了他一个飞吻。 秦永被这一吻电得直哆嗦,便转身同白玉堂研究起来,讨论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这个枯井很深,两人就是叠罗汉,也不到井的三分之一高。就是踩在一个人的肩上,以他为着力点,用力地向上跳,这种直上直下的跳法,纵然是武艺高强的白玉堂,也不可能旱地拔葱地跳出去。 秦永埋怨道:“这下好了,这里没吃没喝,挺不了两天,我们就都会死在这儿。我娘怎么办?我的怜怜怎么办?非要捉什么鬼,咱们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他垂头丧气地坐下,靠着井壁开始发呆。 白玉堂自觉理亏,觉得没趣,也坐下来跟着发呆。 那个女鬼则饶有兴致地一会看看秦永,一会看看白玉堂。 很快,白玉堂被她看得不耐烦了,恐吓道:“看什么看?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在我们死之前,肯定会先杀了你。” 那女人瞪了他一眼,不再瞅他,只盯着秦永看。 不知过了多久,井口处的日影已经转了半圈,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唤了,秦永嘴里干渴得厉害,心情烦躁起来,拿着刀走来走去。 白玉堂把百宝囊解开,拿出里面的饼子,对秦永说:“是我把你带到了这种境地,你再怎么埋怨也没用了,有难同当,只有这点吃的,秦兄,分你一半。” 说着把饼子掰成两份,递给秦永。 秦永接过来咬了一口,嘴里渴得难受,干硬的饼子咀嚼得很是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39 不开,由于铁夹子上有弹簧,掰不动了再松手,夹子反倒咬得越近,伤口也会进一步加深。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秦永,他被白玉堂拽着,他的眼里此刻全是惊惧。 他那么近,却咫尺天涯。 艾怜想起了她被灌`药的那晚,那一晚,她梦中的地狱里,秦永就在她面前,她却怎么都够不到。 噩梦成真了吗? 艾怜只觉委屈,梦里他还拿着钻戒向她求婚呢,现在他就傻呆呆地看着她。现实远比梦境要残酷得多。 艾怜贪婪地看着他,想着要把他的样子印在脑海里,如果人死之后有阴间的话,她喝了孟婆汤怕是再也不记得他了。 秦永突然挣脱了白玉堂,朝艾怜跑过来 。 “不要!不要!”艾怜看着秦永,泪眼里他的身影模糊又高大,可他的这种以身犯险,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对蹲在她面前拼劲全力掰着铁夹子的秦永喃喃地说:“傻瓜,我又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是迟早的。你何苦要过来?” 铁夹子的劲道很强,秦永用力拉了两下都没能把夹子取下来,反而引起了艾怜撕心裂肺的叫喊。 艾怜痛得身上全是汗水,她看着两边越来越近的刀尖,哭着求道:“阿永,你快走吧,再晚就回不去了,我不要你同我死在一起,你还有秦婶子要孝顺,你快走!” 秦永又试了一下,还是徒劳。 艾怜突然用另一只自由的脚用力地踹他,大声喊道:“我不用你救,我根本就不爱你,我骗你的,我一直以来都只爱陈世美!我是故意来这儿寻死的,我死了他就会愧疚一辈子,永远在心里记住我。你若是还对我念旧情,就活着回去告诉他我死了。你算什么?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你滚!滚!你若救我,我下地狱也恨着你!滚!” 秦永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踢得直发懵,听明白她的话后,顿时额头上青筋直暴,看她的眼神变得阴鹜可怕,他“噌”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艾怜慢慢举了起来。 艾怜闭上眼睛,等着他的刀落下。 第105章 秦永的名字 眼睛闭上, 声音的世界就丰富多彩了。 艾怜耳边除了持续的石壁合拢的轰隆声外, 还有圆台那边那个男人绝望的呼救声, 还有白玉堂和另外一个人唧唧咕咕的说话声, 很快这些声音都消失了, 她耳边只剩下了秦永的声音。 “怜怜,就算只有一只脚,我也会爱你的,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可能会有些痛, 你忍一忍, 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是要砍掉她的脚吗? 这是能够活命的唯一办法了,多亏他身上带着刀,不然自己真就死在这里了。 残疾总比死了强!她是惜命的人, 心里不停地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 她哭着点点头,乖乖地配合着把那只脚伸直。 秦永看着艾怜那纤细的脚腕,心如刀绞,但这种时刻不容他心软, 他咬紧牙关, 对着那只脚就要挥刀而下。 “慢着!秦永,我已经找到机关, 虽然拦不住, 但我放进去一块石头垫着, 能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你等着,我过去帮你!” 艾怜听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永。 秦永把刀收回去,伸出双手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颤声地安慰她:“没关系,就算解不开,不要这只脚,我也会把你活着带出去的。我都不嫌弃你,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艾怜点点头,把脸埋进了秦永的怀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他的双臂是那么的坚强有力,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此前她一直把这个小她好几岁的男人当成不成熟的大男孩对待,认为在这场爱情里,双方都给予了并且也都享受到了,这样分手时虽然难过但是两不相欠。她以为自己足够独立、坚强又变通,就算没有男人也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过得很好。现在她明白了,即使她内心再怎么强大,骨子里她仍旧是个小女人,她需要男人的呵护和爱。如今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不顾自己安危来救她,敢问现代社会里有多少男人能够做到? 她的秦永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只要同他在一起,天塌下来了都不用怕,他会为她遮风挡雨,他会把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的。 她的秦永,是她可以安心依靠的男人! 很快,白玉堂跑过来,同秦永其心协力,终于拉开了铁夹子,把艾怜的脚解脱出来。 秦永背起艾怜,朝台阶处跑去,跑了两步,没听见白玉堂跟过来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寻找他。见他把飞抓百链锁抛给了圆台上的男人,知道他要救人,就大喊道:“金兄,你快些!” 他飞速地把艾怜背了过去,把她放在地上,还没等查看她的伤口,就听到小六子的惊呼声:“石头碎了,机关又动了,金爷,干巴虎,你们要快啊!” 秦永听了急忙跑过去看,见情形危急,便焦急地四下里寻着,只发现了墙角处的一只铜鼎还算结实,于是抱起铜鼎,向机关处跑去,把铜鼎顶在了机关转轴的位置上。 机关停止了转动,秦永看向圆台处,白玉堂正向上拉着飞抓的绳子。 很快,转轴处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响,秦永过去一看,铜鼎已经被挤压得开始变形,他便焦急地又到处去寻找东西。 小六子眼看着铜鼎最后裂成了碎片,转抽重新运转起来,他看向圆台处,白玉堂已经把干巴虎拉上来了,但两侧的刀尖越离越近,便催促道:“快点儿,石壁快合拢了!” 话音刚落,白玉堂和干巴虎就一前一后地朝台阶处快速奔跑。 白玉堂边跑边喊:“快跑,这里要塌了!” 与此同时,脚下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秦永不敢耽搁,跑回艾怜身边,背起她就向外跑。 小六子也不再管机关,跟在后面跑,下台阶时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堂和干巴虎已经安全地出来了,他们身后的那两面石壁,刀尖之间马上就要交叉在一起了,他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 甬道里不时地有石块和沙土塌落,转了弯之后,前面漆黑一片。秦永放下艾怜,从腰间的竹筒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之后,递给她拿着,然后背起她继续跑。 这时,艾怜的脑中又出现了红色箭头,于是遇到岔路的时候,她就指挥秦永转弯,同时,回头叮嘱后面的人跟上,就这样,几人最后进了一个小小的石室。 进来后,再没有路可走。坍塌声仍在继续,灰尘很大,等所有人人都进来后,白玉堂把石板门关上了。 秦永放下艾怜,要检查她的脚。 艾怜急忙躲着他的手说:“这里是古墓,空气不干净,对伤口不好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0 ,等出去后再让你看。” 然后掏出帕子来,很是自然地给秦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白玉堂对她这种不合规矩的举动很看不惯,皱着眉头,冷冷地问她:“我不是让你在客栈里等着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秦永看着他不知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艾怜早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把客栈里的伙计假传白玉堂的话,让她结了帐后速去鱼脊岭,到了墓地后,歹人强迫她入伙,逼她换上红衣,晚上继续装鬼吓人,她无意中触碰了机关掉进洞里,被人追赶之事述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的女人被歹人威逼利诱和追赶恐吓,秦永当然是怒了,他起身对着干巴虎一阵拳打脚踢。 等秦永的气出的差不多了,白玉堂拦住了他,然后严厉地问干巴虎:“你的同伙还有谁?你们装鬼劫财多久了?统统招来,如若不招,我就地解决了你!” 干巴虎鼻青脸肿地跪下来,对着白玉堂磕头道:“这位爷,今天是你救了我干巴虎,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我愿意招。”于是把同伙之人供了出来。 原来客栈里的掌柜的才是他们的头领,散步谣言让过往的行人相信红衣女鬼的传说,这样行人失了财物就会认为是破财消灾,不会去报官。即使报官,姜碧荷一案的确是五十多年前未破的旧案,那个诬陷她有孕之人一直未能找到,因而当地人都相信姜碧荷是被冤枉致死的,也相信她化为厉鬼的传说,当地官府不敢招惹女鬼的怨气,曾经派过衙役去现场勘查,因为太过害怕而草草收场。因此他们这些歹人才能把骗局一直做下去。 早晨,干巴虎、大成子还有客栈里的一个伙计出来寻找小六子的下落,伙计就是那个蒙面之人,认出了白玉堂和秦永,回去报告给了掌柜的。掌柜的见艾怜面目清秀,便想让她取代小六子装成女鬼吓人,同时霸占她的财物和马匹,便指使伙计假传白玉堂的口信儿,把她骗到了鱼脊岭。 事情真相大白。 但秦永却更生气了,阴沉着脸问白玉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同怜怜在一起?什么姓金,什么五爷,我看你分明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觉得他很好笑,便哈哈笑了起来。 秦永大怒,握紧了拳头:“藏头露尾的,是大丈夫所为吗?果然行事鬼祟如鼠,笑什么笑?是想同我打一场吗?”一想到这两天被他像猴一样耍戏,他就火冒三丈,要不是考虑到危急关头他出手帮他救下了怜怜,他早扑上去与他打作一团了。 “秦永,有想与我打架的精力,还不如省着去想想办法怎么能走出去。还有,到了外面,要请你这驸马爷的贴身侍卫到县衙里走一趟,你这大老爷去报官,总比我一介草民的话有分量。” 秦永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他。 小六子一听秦永的来头这么大,便很有眼力地求他:“秦爷,看在咱俩在枯井里共度一晚的情份上,求您在县太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吧。” 艾怜这才发现身穿红衣的这个人很漂亮,虽然妆容花了,但眼神和一举一动都有种很妖媚的感觉,想到秦永好色的本质,便一脸怀疑地看着秦永。 秦永朝小六子喝道:“滚!如果不是你踢的,我能掉枯井里吗?”随后马上对艾怜解释:“别看他这身女装的打扮,其实他是个男人,昨晚我不止我和他,还有白玉堂,我们三人同在枯井里待了一夜。” 这可不好说,现代社会里不少抢男朋友的,都不是女人。艾怜看着小六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六子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为了不让她反感,为了能让秦永替自己说好话,便拍着胸膛说:“我小六子可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要秦爷肯为我说一句话,我保证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现在边关有难,正是需要我等热血男儿献身的时候,此番我若能免了牢狱之灾,便准备投身沙场,为国效力!” 干巴虎听了他的豪言壮语,打了个寒战。 艾怜这下放了心,只要不是和她抢秦永的,她都不放在眼里。 等外面的轰隆声平息,脚下也不再摇晃了,白玉堂推开了石门。 三天后。 艾怜窝在秦永的怀里,看着他拿着毛笔在白纸上画地图,听着他在耳边低沉的声音:“明天我们就能到庐州,然后去舒州,再到长江,顺着江水向西,到岳州,再南下到永州,以后那儿就是咱们的家。” “永州?阿永?为什么要选在那儿定居?同你的名字有关系吗?” “真聪明!”秦永高兴地亲了她耳边一下,“我爹当年在永州做生意时遇贼人行凶,被我娘给救了,我娘见我爹风度翩翩,便对我爹一见钟情,锲而不舍地硬是要求我爹报恩。我爹无以回报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许。这样他们在永州定了亲,约定以后有了儿子就叫秦永,以此来纪念他们的相遇。” 想不到秦婶子竟是个这样的奇女子! 艾怜由衷地赞叹道:“真浪漫啊,阿永,想不到秦婶子那么彪悍!那么执着!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什么秦婶子!”秦永不满地纠正她:“是咱娘!以后见面了要叫娘!” 艾怜马上改口,甜甜地说:“知道了,要叫娘。阿永,我真的很喜欢咱娘的性格,我以后一定和你一起好好孝顺她老人家。” 秦永听了心花怒放,“真乖!怜怜,我也好喜欢你的性格。” 第106章 情到浓时 “阿永, 反正我们也不急, 慢慢地走, 沿途看见好看的风景, 我们就停下来好好地欣赏欣赏,玩一玩, 好不好?” 艾怜已经有了嫁给他的打算, 这趟旅程就当成是与他蜜月旅行了。见他犹豫着,便问:“你是不是担心银子不够?放心吧, 我有。”说着,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给他看。 秦永诧异地问:“你哪儿来的这些财物?” 艾怜解释着:“这几片金叶子是我在宰相府时, 王延龄的母亲给我的, 这几块金子、珠子和宝石是在古墓里得到的,这支珠花、耳坠子、珍珠项链, 还有这块玉,是陈世美给我的。” 秦永一听“陈世美”三个字,顿时心里酸的不行, 阴测测地问:“陈世美?你在古墓里说你‘一直以来都只爱陈世美, 要让他在心里永远记住你,还说我只是你复仇路上的垫脚石’,你果真爱着我吗?” 这小心眼的男人, 还带翻小肠的? 必须一次性把他镇住, 否则他以后有可能总拿她的这几句话说事儿。 艾怜一点心虚的样子也没有, 连着锤了他几拳后, 气势汹汹地说:“怎么,我做错了吗?我当时怕你把命搭在我身上,那种情况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1 下就只能刺激你,让你恨我让你不想再涉险救我,我多爱你啊,怕你有危险,所以宁可放弃自己得救的机会。我命都不要了,只想让你好好地活着,这世上除了咱娘,还有哪个女人能向我这样把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你还好意思拿这话来责问我,你有没有心?” 秦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说不过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他讪讪地说:“是我小气了,你别生气。” 看着艾怜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他急忙检讨:“你看你,把自己的家底儿全都拿出来了,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呢。” “知道就好。你可不能没良心,我人都给你了,钱也都给你了,你说我不爱你爱谁?” 秦永最喜欢听的就是她爱他的话,他赶紧把荷包打开,把金叶子、金块、宝石珠子都捡进去,“这些都是你的私房钱,我不会动的,你自己留着。” 然后把陈世美给她的那些碍眼的东西拢到一起说:“我现在手边没银子,就先把这些东西当了,等到了永州,我补给给你双倍的银子。然后再给你另买珠花、项链、耳坠子和玉佩,保证比这些更值钱更好看。” 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但是艾怜喜欢。 她靠过去问撒娇地问他:“阿永,你到底有多少家当呀?” “当然比不过陈世美,但是肯定能让你成为当地首富。” 艾怜的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秦永连连点头:“不愧是我秦永的老婆,颇有我少年时期的风范。想当年我在京城的汴河大街一带就是横着走的!最多时手下有一百多个弟兄!” “你真是太厉害了!那咱们新家那儿,当地能有多少人口,我大约能聚集多少兄弟?” 秦永掰着手指头假装思考了半天,说:“我娘说夏花村大约有四十多户人家,人口也就三百左右,除了还不会走路说话的,大约你能聚集二三十个小屁孩儿。” “讨厌,什么首富,原来我只是个地主婆!还是个小村子的地主婆!你个大骗子!”艾怜把秦永扑到,和他闹着扭成了一团。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店小二喊道:“客官,热水和夜宵送来了。” 秦永下地去开门,艾怜把炕桌上的纸笔收了,等秦永把夜宵端给她时,她苦恼地说:“阿永,我只是脚上受了伤,而且没伤到筋骨,我觉得不用这么天天补的,这两天都被你养胖了不少。” 秦永哄她道:“我和咱娘都喜欢胖媳妇,你离我们的标准还差很多,乖,赶紧趁热吃了,吃完我帮你洗澡。” 唉,不好拂了他的好意,艾怜愁眉苦脸地小口喝着补汤。 从古墓里出来的那天,秦永去县衙亮出驸马府侍卫的腰牌,县官不敢耽搁,命令衙役把客栈掌柜的和其他同伙都逮捕收了监。为了讨好秦永,县官给艾怜请了县里最好的郎中,给她抓了最好的伤药,派最好的丫头来伺候她。甚至要贿赂秦永,请他在副宰相陈世美面前说好话。秦永不厌其烦,第二天就带着艾怜离开了这个县的地界,他心里觉得艾怜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无怨无悔地同他东奔西走得不到休息,便愧疚得很,所以这两天都逼着她吃他认为能补气补血的食物。 一日三餐外加夜宵,顿顿都是补,秦永还不许她下地走动,艾怜现在光吃不运动,她真怕自己被他养成个胖子。 秦永当了陈世美的首饰,俩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行走,一路上游山玩水。秦永一向出手大方,不管到走到哪里都本着舒适、尽兴、高兴、不虚此行的目的,把行程安排得妥妥帖帖,把艾怜伺候得舒舒服服。 秦永雇了辆马车,自己骑马跟在车旁。艾怜最初每日在马车里吃啊、喝啊,欣赏着沿途的风光,闷了就把秦永叫进马车来陪她,后来,秦永给她弄了个拐,如果她在马车里待烦了,可以下来自己拄拐走一走。 秦永是个体贴的男人,心也算细,她不开心时能耐心哄她,她无理取闹时也能包容她,她乱花钱时也尽量去满足她,最让她满意的是就是他没什么大男子主义高高在上的想法,可能是秦婶子教育的好,他对于做家务一事并不反感,不用她叮嘱,每隔两天就会主动地把两人的衣裳从里到外地洗一遍。这样温柔体贴能干的男人就是放在现代社会里,也是少有的。 当然,与他日夜相对,相处久了,她也发现了他不少缺点,比如他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好在古代的街头,女人很少,见到美女的机会更少,但见到美男的机会却随处都是,所以艾怜一发现秦永的眼神被哪个美女勾走了,就明目张胆地掀开马车帘子去看路上过往的男人,儒雅的、粗犷的、俊秀的、野性的等等,艾怜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被秦永发现了。 自打秦永发现她比他还好色,就不许她再掀帘子看,更过分的是买了个帏帽给她,只要她下了马车,就强迫她戴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艾怜最反感这种把妻子藏起来不让见人的小心眼男人,每次秦永让她戴上帏帽,她都会火冒三丈,都会跟他吵架,最后秦永让步了,不再管她戴帏帽的事,但路上只要一见到好看的男人就盯紧艾怜,再也不关注其他美丽的女人了。 有一天,到了一个镇上,秦永把她在客栈里安顿好后,说要出去走走,结果一走就是大半夜,害得她一直为他担心,脑中胡思乱想,全都是他发生了各种意外的情节。到后半夜,他哼着小曲儿回来,见她还没睡,就兴致勃勃地给她讲起了他在赌场里观看斗鸡下注,赢了不少银子的事,然后把包里的银子交给她让她收着,最后洋洋得意地等着艾怜夸赞他的好眼力。 这可把艾怜给气坏了,这个坏胚子,吃喝嫖赌玩,他样样都占。以前跟他相好时,怕他乱搞,让他把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清理了,那时没打算长跟着他,所以对他的其它毛病也不在意,现在既然要嫁给他,决不允许他败家。吃喝玩这几样,她也喜欢,算是两人的共同爱好,他只要有能挣来银子的能力,这些就不是毛病,但是赌博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姑息他。 她不动声色地把褡裢打开,把里面当首饰的银子拿出来一半,又把俩人的包袱打开,把她和秦永的衣裳都分开装了,把拿出来的银子装在了自己的包袱里,然后把秦永的包袱和褡裢递给他,冷冷地说:“秦永,我现在才觉得你并不适合我,明天我就不跟着你走了。” 秦永愣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改主意了,不想嫁给你了。” 秦永傻眼了:“为什么?” “我觉得你和我理想中的丈夫还有差距,如果嫁给你,我过得不快乐,那我不是找罪受吗?” 秦永的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7 容失色的美人脸。 怎会没有秦永!丁胖子不甘心地上前粗鲁地扯掉了艾怜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艾怜惊叫着伸手去拽被子, 发现没拽住,便急忙缩回双臂交叉护住胸前,柔软的白色里衣下,她的身段显现出来,窈窕惑`人,裤管处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白皙的脚踝和一双秀气娇小的脚,长长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面容娇媚动人。 灯下看美人,此刻的艾怜给人一种既柔弱又魅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给予安慰和保护。 丁胖子被她的风情深深吸引,呆呆地看着她。 除了艾怜,床上并没有其它人。 陈世美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室内的人都盯着潘氏看,自己妻子的风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的男人看光了,这感觉让他相当难堪和恼怒,他快速走到床边,从地上捡起被子迅速地盖在了艾怜身上,回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找!” 艾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里呵呵冷笑,任由他的手下在室内翻箱倒柜。 忙活了一会儿后,既没找到秦永的人也没发现同他有关的物品,而且窗子还紧紧关着。当负责监视秦永的探子向陈世美报告情况时,他是临时起意带手下前来这里突袭的,不可能存在走漏风声的状况。如果秦永是听见了动静才跑出去的,那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留任何痕迹,而且他在楼下的门口窗下也都留有人把守,这么密不透风的防守,不可能把秦永给放出去。 没发现秦永,对陈世美来说当然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探子报告说秦永和潘氏一直同吃同住、举止亲密,又让他不得不信。他阴沉着脸把人都赶出了房间,然后一步步走近床边。 他就像条阴毒的蛇,艾怜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陈世美一旦发起怒来,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她不敢与他对视,低垂着头,脑中快速地想着对策,此时是该装可怜装柔弱地向他低头还是装烈女装无辜地对他加以控诉呢? 陈世美虽捏紧拳头,面上却一脸平静,声音也毫无波澜:“秦永呢?” 艾怜轻声说:“不晓得去了哪里。” “你同我说实话,秦永对你有没有不轨?如果是他强迫你的,我一定替你报仇雪恨。你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我不会怪罪到你头上,只是我要把你送进庵堂里,以后你不能再见冬妹和瑛哥,也不许再对人说你是他们的母亲。” 如果陈世美真能把她送进庵堂里就好了,可他的话是不值得信的,他那么阴险的人,谁知道暗地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艾怜摇了摇头说:“我和他没那种关系。我只嫁给你一个男人,而且与你还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是你让我伤透了心,你都靠不住,天下还有什么男人是靠得住的?连你我都不想再要,还肯以身犯险,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另一个男人是否会负我吗?” “即然不想同他有那种关系,为何做事不知避嫌、不计后果?为何与他游山玩水、同进同出,举止亲密,惹人非议?” 艾怜辩解道:“小时候家里有几卷《太平寰宇记》的手抄本,你也看过的。那里面记载的山川湖泽、古迹要塞、城镇乡村、风土民情等,深深吸引着我,你曾经许诺过我要带着我周游天下,拜访名山大川,可你是无信之人。上个月,我差点被公主害得没命,后来被江湖义士锦毛鼠白玉堂所救,再后来被秦永所救。反正我没有丈夫,又失去了孩子,就想着趁自己还活着,不要被你关在后宅里等死,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一天是一天,方不虚此生。秦永和秦婶子对我有恩,我一向把他看成是弟弟,除了他,我再没有可以信任之人,我一个孤身女子行走不便,是我请求他保护我的,在我找到落脚地之前,由他负责我的安全。至于举止亲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亲眼见到了吗?你难道就不怀疑是有人想陷害我们呢?”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陈世美朝门外喊道:“来人,把掌柜的给我带过来!” 很快,掌柜的被推进门来了。 陈世美问道:“这女子投店时身边可还有别人,开了几间房?都吃什么用什么说什么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人的话。这位娘子是和一位年轻的爷一起来的,只开了一间上房,要了一桌简单的饭食,掌灯后又要了一桶热水,叫小二进去倒了脏水后,便再也没见他们出过门。” 陈世美挥手:“出去!” 等掌柜的出去后,他问艾怜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没有证据就不能平白地诬陷我。我的确是开了一间房,那是因为我银子不够,将来找到落脚地还要租房子置办东西,秦永又没带银子出来,所以我精打细算,处处都要省着花。现在天气这么好,秦永又是一个大男人,所以我没给他开房间,随他自己去想办法到哪里对付一夜。掌柜的说的不假,他最后看到我们时,秦永的确在这房间里,我们这样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别人见了会认为我们是夫妻,这样才不会趁秦永夜里不在时,过来打我的主意。” 陈世美心情复杂地看着艾怜,虽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但他心里更不愿意听到她同别的男人有染的话。 艾怜的辩解让他心里多少舒服了些,他这些天一直忧思过度,心火过盛,此时精神有些放松下来,很是疲惫地坐在床上,两根手指揉捏着太阳穴说:“我的确是无信之人,我曾经许诺给你的都没做到,我是个伪君子,但你是我的妻子,从你我拜堂那天起,你就属于我。上天,还有逝去的双方父母,都是我们婚姻的见证者,不论我怎样对不起你,你都只能认命,绝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自古以来的社会和家庭规则就是这样的,就连皇后娘娘都要忍受皇上宠爱其它妃子,而你,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女人中的一个,你没什么不同,所以,你也要遵守那些个社会和家庭的规则,谨守女人的本分,受了委屈只能忍,而不能想着如何去背叛我报复我。” 艾怜抬起头,高傲地看着陈世美,清晰明了地告诉他:“不,我不忍。我要我的丈夫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他做不到,那我宁愿不要丈夫,我不依靠男人也能生存下去,所以,我绝不忍受任何委屈。还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陈世美嗤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卑微如草芥,你的命运由不得你!”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对门口的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另找个房间歇息了。 第二日,天亮了,秦永哼着小曲从外面进到客栈里来,刚进门,就被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侍卫们围上了。 这些人中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8 有不少都是秦永认识的,他故意不解地问:“是你们?我是秦永啊,你们这是何意?难道不认识了吗?” “哈哈哈,秦永,你小子总算露面了,我还以为你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丁大官人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脸欠揍地说笑道。 秦永咬牙道:“丁奎一,老子就知道是你在挑事,驸马爷在哪?带我去见他。” “哈哈哈,你小子有种!”丁大官人慢慢踱到秦永身边,挥退了侍卫们,然后凑近他,只用他一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问:“秦永,那小骚娘们够味吗?比崔小玉如何?” 第111章 摇曳生姿 秦永一听丁胖子这话, 顿觉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去, 他怒火中烧, 对着丁大官人满是油光的脸就是一拳, 把丁大官人打得向后退着趔趄了几步, 若后面没有侍卫手疾眼快地扶住,早被打翻在地了。 丁大官人也怒了,叫嚣道:“秦永,我日`你娘了吗?你他妈的又打我,有种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在这儿!” 秦永的眼睛喷着火,上前一拳接着一拳, 如狂风暴雨般地砸过去。 丁大官人一向输人不输仗, 双手护着脑袋仍旧对秦永破口大骂,最终被踹倒在地,秦永怒不可遏, 一脚一脚朝他的脑袋和后心处猛踢下去。其他的侍卫们虽然嘴上劝和着,实际上都在看丁大官人挨揍的热闹。 楼下的动静惊动了陈世美,他走出房间看见秦永正狠揍丁胖子,虽然现在他对秦永有了深深的厌恶感, 但同样也对丁大官人讨厌得很, 真恨不得他们两个互相残杀一起死掉算了,心里这样想着, 所以对他们的打斗没有表态。 他身边的韩琪一见, 急忙冲下面的侍卫们吩咐道:“你们都傻了吗?还不赶紧拉开他们!” 韩琪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侍卫们一拥而上, 抱住了秦永,同时扶起了丁大官人。 但丁大官人的嘴一向不好,即使被秦永打得满脸是血,嘴里仍旧不干不净地骂着。 秦永何时受过这种耻辱,他拼力挣脱了侍卫们,又扑过去对他打了起来。 韩琪见下面闹得实在不像话,怕陈世美怪罪秦永,便抬脚蹬上栏杆,一纵身跳了下去,瞅了个机会,从后面一把抱出了秦永的要,硬是把他拉了下来,大声呵斥道:“秦永,驸马爷面前不得无礼!” 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凑近他小声劝说道:“跟那个混不吝的一般见识,只会跌了你的身分,以后找个机会,咱们暗地里收拾他。好了,驸马爷还在楼上,你快些过去回话,别让他久等了。” 秦永喘息着,不再理睬丁胖子,脸上还保持着恼怒的样子,抬头看向陈世美。 陈世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看蝼蚁一样蔑视着他,但是秦永并不惧怕他的目光,没有躲避,而是同样用高傲的、坚定的眼神回视着他。他们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然后紧紧地对视在一起,碰撞出了强烈的火花,各不相让,这是只有情敌之间才会读懂的眼神,他们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厌恶和杀意。 原本陈世美对秦永和艾怜之间的事儿是半信半疑的,现在一看秦永那恶狼一样盯着他的凶狠眼神,心里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以前的秦永在他面前是谦卑的、恭顺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现在,他的眼里是怒,是挑衅,还有不屑以及杀机。 陈世美眯了眯眼睛,重新审视着秦永,他上上下下认真地打量了他一遍,他很年轻,充满活力,面容俊俏,身材挺拔,看上去不同于其他侍卫的野气和粗糙,而是有种斯文内敛的气质。 果然看上去是个一表人才的好青年!陈世美冷哼着,不过是没权势没地位的贱民,还妄想他的女人,真真可笑! 秦永肯定是留不得了,但他现在要需要确认一件事,确认潘氏到底对他有没有情,如果没有,那就把秦永处理了,自己大度一些不计前嫌还同她和和美美,如果她对他有情,那他绝不会让他们两个死得这么痛快,一定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世美命令韩琪:“把他给我带上来!”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里。 秦永跟随着韩琪上了楼,到了走廊里,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了眼艾怜住的房间,那里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个侍卫。 不知怜怜怎么样了?秦永心里一直为她担心着。 进了陈世美的房间,秦永拜道:“秦永见过大人。” 陈世美坐在桌前,恍若未闻,端起精致的白瓷茶盏,嗅了嗅新沏的松萝茶的茶香,欣赏着淡绿的茶汤里飘浮着鱼形的金黄叶片慢慢沉底,然后不急不躁地品起茶来,把秦永晾在了那里。 秦永明白陈世美是在给他下马威,便一动不动地忍耐着。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考虑到既然陈世美半夜带人前来捉`奸,就说明他和怜怜的私情已经暴露,如果天亮后他还不露面,就更加坐实了这件事。那样怜怜的任何辩解之辞都成了谎话,陈世美怕是不会放过她。两个人之间的感□□不能让怜怜一个女人独自去承受痛苦,他打算把所有的事都一人扛下来。 一旁站立的韩琪暗暗为秦永担心,昨晚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陈世美除了巡查江南的革新之事外,竟然还顺道来捉拿秦永和艾怜。以前他只知道秦永去寻驸马爷的小妾了,昨晚在门外听到陈世美审问掌柜的和那个小妾,他这才明白原来陈世美怀疑秦永和他的小妾私通。 秦永哪儿都好,还真就有好美色这个毛病,他和他能够结识就是因为秦永当初调戏良家女子,他看不过就出手教训秦永,不打不相识,两人最后才相交相好拜了兄弟的。韩琪看着还在保持着规规矩矩的行礼姿势的秦永,心里暗恨他目光短浅、烂泥扶不上墙,为了个女人就辜负了驸马爷的信任,耽误了他自己的大好前程。 过了很久,陈世美才喝尽茶盏里的香茶,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让秦永起身,接着挥手让韩琪出去了。 陈世美面上看不出喜怒,云淡风轻地说:“秦永,我待你一向不薄,况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曾说过,你如果想要什么,只管提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现在这话仍旧算数。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秦永抬头看着陈世美,现在他的眼睛里已经风平浪静。秦永跟他半年多了,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脾性,他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的时候,往往是心里已经有了对付敌人的对策。 此时决不能顺着他的话走,秦永道:“大人,我想要的您给你不了。” 口气可真是狂妄!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没试过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秦永默不作声,陈世美智谋过人,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算计他的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49 ,怕落进他的圈套里,因此不敢贸然接话,默默地等着他的下文。 见秦永不搭茬,陈世美起身踱步走近他,诱`惑他道:“你想要潘氏吗?不过是一个妾,我送给你,换你的忠心,如何?” 秦永捏紧拳头,看着陈世美的眼睛和他虚与委蛇:“大人,我不缺女人。虽然我仰慕夫人,但没有心的女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她对我没有男女情意,您虽是驸马,却无法让她把心给我。” 陈世美没想到他竟这么明目张胆,对他的提议竟没有感到惶恐不安,也没有感激涕零,而是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出了对潘氏的企图。竟然想得到她的心?真是荒唐,就连他这个丈夫现在都难以打动她的心。 陈世美冷笑道:“秦永,你出门一趟,胆子倒是大了。念在你年岁小的份上,我这回不同你计较。既然知道夫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以后你就要断了这个念想,不许再给夫人惹麻烦。你出去吧,明日开始,和其他的侍卫一样轮值守卫。还有,以后不许再同丁奎一有争执,若有下次,我一定会重重惩罚你们两个。” 秦永向陈世美施礼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陈世美的眼里笼罩了一层阴霾。如果他铁了心要整治一个人,凭他的地位和权势,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秦永,就先让他再多活几天。 艾怜枯坐在桌旁,看着油灯上摇曳不停的火苗,心里忧烦得很。她已经被陈世美软禁一天了,除了一日三餐被侍卫送进来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走进她的房间来,就连陈世美的影子都没见到。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知道秦永好不好,也不知道陈世美打算怎样处置她,这种对未来无法进行预料的状况让她的心始终忐忑不安地悬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敲起了三更的梆子声,艾怜吹灭了油灯,走到窗口,把窗扇打开了一条缝隙,向下面望去。客栈门口有侍卫把手,客栈周边也有侍卫在来回地游走巡逻,这么严密的防守,她根本就不可能逃跑。 她叹了口气,发愁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于是合上了窗子,心事重重地爬到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艾怜被敲门声叫醒了。 她起身下地打开房门,一个侍卫捧着个红漆托盘,恭敬地说:“夫人,驸马爷请您换上这身衣服,戴上这些首饰,洗漱完毕后,请您下去到大厅里用早饭,然后出发。”说着,把衣服送进了室内的桌子上,后面跟着端着一盆热水的店小二。 艾怜洗漱完毕后,按照陈世美的要求,换上了新衣裳,戴上了珠光宝气的首饰。这几件首饰都是前几日她拿给秦永当掉的,现在又回到了她的手里,看来是这些东西暴露了她和秦永的行踪。 艾怜咬着嘴唇,暗暗埋怨自己的不小心。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收到包袱里,打开门,跟着门外等候的那个侍卫下了楼。 陈世美正穿着一身青色的锦衣,悠闲地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八仙桌旁,他身后是一排身着黑衣、站得笔直的侍卫,大厅里鸦雀无声,再没有别的客人,掌柜的正亲自伺候着他用餐,其余的伙计们都站在墙角处战战兢兢地等着吩咐。 真是好大的排场!整个客栈就为他一个人服务。 陈世美听见动静,抬头见她下来,便含笑地招呼她:“娘子,过来坐。” 见陈世美的态度好,艾怜也不想一大早就惹怒他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于是迎合着他,像模特走秀一样,娓娓动人地扭着腰肢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向下走。 陈世美见了,不但眼角跳得厉害,心也咚咚跳得厉害。别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年纪开始年老色衰,为何潘氏反而年纪越大越勾人?难道是被狐狸精附体了吗? 陈世美对她这样子不觉得反感,反而心里很喜欢她这样子,只是,他皱着眉头,满屋子都是年轻的壮汉子,她显出这等媚人的风情太不合时宜了,难怪秦永会被她魅惑,她就不知道收敛吗? 陈世美严肃起来,咳了一声,表示他等得不耐烦了,意思是让她走快些。可她好像没理解他的意思,仍旧一步一步摇曳生姿的。 陈世美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却感觉到了身后侍卫们的眼光在随着潘氏而动。 第112章 虚情假意 掌柜的对艾怜鞠了一躬, 然后很有眼色地拉开了凳子, 又拿出白布巾擦了擦, 然后恭敬地请她就座。 陈世美见她按他的要求装扮了, 很是满意她的乖顺,夸奖道:“夫人真是国色天香。” 这个词用的也太、太让人尴尬了, 从小被人用漂亮、好看、有气质、美女等词汇夸赞长大的她, 还头一次被人用“国色天香”这个词来形容,她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艳丽的富贵牡丹图、以及想象中的杨贵妃和唐朝宫廷里的那种雍容华贵之美。果然, 词汇不一样,美的档次和境界也不同,艾怜有了种自己成为绝世美人的感觉。 古代文人还是蛮浪漫的, 她也了一眼陈世美, 见他用青玉冠束发,身上的青色锦衣样式虽简单, 却在细节处尽显低调的奢华,整个人显得俊雅谦和,看上去真像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 只是, 他额头上那道醒目的疤痕,让她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对他的厌恶感又开始上来了。 他是个惯会装的人, 自己现在他的掌控下, 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置自己, 为了少受些罪, 为了麻痹他,为了能有机会逃离他,艾怜少不得要与他虚情假意地做戏了,便柔声地回夸他:“官人也是玉树临风。” 她的这句“官人”,大大取悦了陈世美。她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恼怒,前天晚上与她的对话也让他很是不快,本来他是想严酷冷漠地对待她,从精神上折磨她,以此惩罚她的不守本分,让她知道冒犯自己的下场,没想到刚才一见她,就情不自禁地心生欢喜,对她那么的和颜悦色。没想到的是,竟然得到了她的一句温柔的夸奖,而不是以往的对他的一脸不屑和不耐烦。 陈世美看着眼前的潘氏,觉得她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捉摸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猫,很是任性,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听从他这个丈夫的摆布,在乖顺、冷艳和忤逆中,毫无征兆地任意转换着性子,上一刻柔情似水,转眼间就露出尖利的牙齿和爪子,把他的心抓挠得到处是伤口,有时冷艳的让他接近不得,却又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乖顺安静地任由他捋毛。现在的她性情莫测,给他一种神秘感,和几年前端庄温婉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艾怜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喝了,然后又拿筷子夹了一块凉拌得脆生生的芹菜吃了,然后又夹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皮薄馅大的小包子咬了一口,胃口很好地埋头开始吃起来。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53 脸颊和耳朵。 艾怜贴着他的脸无意识地撒娇着,嘴里喃喃地说:“阿永,抱抱!” 陈世美顿时呆住了,满腔的热情就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把他的心浇得透心凉。 阿永?除了秦永还能有谁?睡梦里还叫着他的名字,而且还说什么“抱抱”, “酒后吐真言”,他们果然有奸·情! 陈世美的脸色阴冷得可怕,他缓缓地拉下了艾怜的手臂,直起身来,阴鹜地看着她。她是他的女人,用花轿把她抬进陈家大门的那天,她就注定这辈子只能是他的。既然她已经不贞了,他就只能动用家法了。 良久,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冷酷的笑声,很快,他恢复了温尔文雅的样子,耐着心,坚持不懈地把艾怜摇醒了。 “娘子,吃饭了,你不饿吗?” 艾怜睡眼惺忪地发了会呆,神思才一点一点地回来,她问陈世美:“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 “哦。”艾怜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衣衫齐整,身上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瞄了一眼陈世美,他坐在那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趁她睡着占她便宜,可这话又问不出口。 算了,别给自己添堵,她很有阿q精神地自我安慰,不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她挑起帘子下了马车,向四周看了一圈,主要是想找找秦永,很快,她发现他在七八米外的树下,半倚着树干坐着,头上扣着一个斗笠,斜着遮住了他的脸,似乎在小憩,身旁还有五六个或坐或躺的侍卫,也都在休息着。 几天没见到他了,艾怜很是想念他。虽然他的脸被斗笠遮着,虽然他和其他人一样身着黑衣,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那么随便一靠,就躺出了一种痞坏痞坏的狂拽酷的范儿。她的秦永,怎么看都是最帅的、最酷的,最与众不同的。 如今见他还好好的,艾怜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地了,怕陈世美挑事,她的视线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片刻,很快便转向了别处。 陈世美在一旁观察着她,见她的视线在秦永身上停留着,心里怒火滔天。他也看向秦永的方向,嘴角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此时,秦永并没睡,从斗笠的缝隙中,他看到了艾怜,看到她找到他后那一瞬间露出浓浓爱意的眼神,同时也看到了陈世美对他不屑的冷笑。 等艾怜吃完东西后,陈世美又陪她在附近转了转。他蹲下从地上摘了一朵野花,嗅了嗅,对艾怜说:“你看这花多美,如果是养在我的温室里,我自然会好好地照顾着,真是可惜了,它是朵野花。我这么喜欢它,所以只能摘了它,这样它就是我的了,哪怕它短暂的生命会因此逝去,但它毕竟在我手里,是属于我的。” 对一朵花都这么变态,艾怜不屑理他。 看着她如花的美丽侧颜,陈世美又把花拿到鼻端嗅了嗅,然后把花瓣碾碎了。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地暗下来,陈世美听韩琪说最近的村落离此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便命令停下来,歇在一条小河边。 侍卫们支起了七八个简易的帐篷,又升起了几堆篝火,有几个士兵背着弓箭到一里外的密林里打猎去了,半个多时辰后,他们打猎回来,捕到了一只野兔和三只野鸡。有会烧烤的把野物收拾了,串在树枝上把肉烤得焦香,肉烤熟后,大家每人分了一块儿,就着手里的干粮吃起来。 马车里憋得难受,外面的烤肉香味传过来,勾得艾怜更想出去了。她挑起车窗纱帘的一角喊来陈世美,求他说:“我想下去走走,我也想吃野鸡肉。” 整个下午,陈世美在马车里都规规矩矩的,既没有动手动脚,也没与她调笑,而是靠着闭目养神,或是背对着她睡觉。 陈世美没有反对,亲自挑起车帘子把她扶了出来,从马车里拿出垫子,放在地上给她坐着,给她拿了一只野鸡腿,见她快吃了,又撕了块兔肉递给她,等她都吃掉后,又体贴地掏出自己的帕子把她的手指挨个擦干净,嘴里说着:“肉吃多了不好消化,不给你了。”最后又从贴身侍从那儿要来水囊递给她。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动作流畅,表情恬淡,自然得无懈可击,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个体贴的丈夫,他们俩是恩爱多年的夫妻。 感觉到秦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这儿,艾怜浑身难受。她后悔下车了,谁能想到陈世美竟不顾他人眼光,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昵的事情。她要安抚、麻痹陈世美,当然不能在他的下属面前给他没脸,所以硬着头皮忍受着陈世美的细心照顾。 喝了水后,艾怜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转身重又回到了马车上。 第115章 烈火冰河 见大伙儿吃得高兴, 陈世美命令丁大官人领着三个侍卫去巡逻守夜, 又让贴身侍从把从京城驸马府里带出来的两坛子烈酒打开, 一坛酒给侍卫们, 一坛酒给士兵, 让他们都尝尝。 驸马爷赏酒岂能不给面子?人多酒碗少,大家抢着去拿酒碗倒酒喝。 透过人群的缝隙,见秦永在外围不靠前,陈世美提高了嗓门,寒冷的声线穿破了一片噪杂:“秦永,过来, 你也尝尝。” 大家都知道秦永是驸马爷的救命恩人, 以为他要给他体面,便有眼色地让出一块地方,以便秦永过来。 秦永站在原地未动, 推拒道:“大人,小人不胜酒力,烈酒更是从来不碰。” 这时,丁大官人突然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讥笑道:“秦永, 别娘们唧唧的,是条汉子的话就痛快地把酒喝了, 这可是驸马爷的赏赐, 你别不知好歹!”说着抢过来一只酒碗, 亲自倒了满满的一碗, 端给他,“喝,谁不喝谁就是孬种。” 秦永怒视着他:“你先喝,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丁大官人“哈哈哈”了几声,“对不住了,我可不奉陪,喝酒误事,我可是负责守夜巡逻的。”说完,把酒碗硬是塞给了他,然后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就走了。 陈世美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秦永,大家都喝了,就看你的了。” 秦永把酒碗端到嘴边,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他们的眼神再次对峙上了,秦永的眼神凛冽凶狠,陈世美的眼神深不可测,两人谁都不肯相让,谁都恨不能活吞了对方。 周围的侍从和士兵起哄道:“秦永,快点儿,一口气干了,才是条好汉子!”“秦永,你这酒量可给咱驸马府丢脸啊!”“哈哈哈……” 秦永不再犹豫,垂下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股辣气直冲脑门,他被呛得弯腰激烈地咳嗽了起来,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秦永把空酒碗给了下一个等着喝酒的人,不停地咳嗽着,踉跄地挤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54 出了人群。他来到河边,跪了下来,背对着众人,装作洗脸的样子,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掏着,很快,一阵恶心的感觉上来,“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吐干净之后,拿出水囊漱了口,然后换了个上游一些的地方,用清凉的河水洗起脸来。 陈世美被人群围着,并没看见秦永的动作。马车里的艾怜坐得高,在车窗处看到了秦永的异样,虽然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这些人,考虑着逃脱的计策。 侍卫们兴高采烈地喝着酒,笑着闹着,韩琪也在其中。那边,士兵们要安静一些,很有秩序地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酒碗,那个领头的赵将军没有喝酒,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专注地擦拭着他手里亮闪闪的钢刀。 她在王延龄府里时,见识过影十等侍卫的厉害,陈世美的侍卫,想必也不会差得太多。 这里山高林密,只要她和秦永钻进林子深处,就像鱼儿入了大海,应该很难被找到。只是,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陈世美那些手下的本事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如果他们野外追踪的技术高超,估计她和秦永也很难跑掉。 眼下,她和秦永接触不上,也不能一起商量个万全之策来,真是急死人了。现在逃跑还有希望,如果进了城镇,那就没什么机会了,而且她也不知道那时陈世美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守君子之礼。 夜深了,四下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各种虫鸣声和篝火里烧裂的木柴发出的噼啪声,除了守夜的人外,大部分人都在帐篷里睡着。 艾怜独自睡在马车里,马车空间有限伸不开腿,她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做的梦光怪陆离,梦里似乎经历了恐惧伤心的事情,可是惊醒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然后迷迷糊糊地继续昏睡。直到,陈世美摇醒了她。“下车,我有话对你说。” 艾怜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只觉得身上很累,这觉睡的,根本没解乏,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疲惫了,她缓了缓神,听话地下了车。 她活动了一下腿脚,看见篝火旁赵将军和那个那晚掀她被子的胖子在一起小声嘀咕着,听见她下车的动静,就停止了交谈,一齐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艾怜的目光掠过他们,看见还有两个人,各抱着一捆树枝走向最远处的帐篷。 “快些。”陈世美催促道。 艾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无外乎是喜欢她啊、家和万事兴等让她厌烦的话题。她在他后面默默地跟着,身后尾随着两个悄无声息的侍卫。 一弯新月挂在东南的天空上,周围散布着几颗星星,弯弯曲曲的河水反射着月光,就像一条发亮的白练,一直延伸道远方。 陈世美停下脚步,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不语。艾怜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声,便拿出帕子,挥舞着驱赶蚊虫,同时不耐地说:“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些?” 陈世美转过身来问她:“金莲,当着天上的月亮,你说句实话,你可有做出过对不住我的事?” 艾怜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我是来自现实世界的艾怜,和你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么想着,艾怜可不敢说出来,根本就不想同他多费唇舌,直截了当地否认:“没有。” 昏暗的火光照着他的半张脸,脸俊得像是阳春白雪,另半张脸却被黑暗罩着,如鬼魅般不可捉摸。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森:“你真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既然你没背叛我,那就说明你始终是同我站在一起的,夫妻同心,你我要同仇敌忾,荣辱共享。”说完,向远处打了个手势。 艾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篝火旁的那个胖子站起来,从火堆里抽`出一把着火的树枝,然后向最远处的那个帐篷走去。先头抱树枝的那两个人现在手里没了树枝,而是拿着腰刀,站在帐篷的两侧。 胖子走过去,然后,把着火的树枝伸向了帐篷。 艾怜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要放火,那一定是秦永住的帐篷! 寒意从四肢百骸渗透进来,一直向上攀爬着,直抵心脏。她撕心裂肺地叫道:“不——”,话音未落,胖子把帐篷点着了。 艾怜不顾一切地向那个方向跑去,刚迈步,就被大力拽了回去。 “秦永——”她尖利的声音在夜空里呼啸着,手臂被那两个侍卫紧紧地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只感到害怕,害怕得浑身发抖,她凄厉地喊着:“秦永,醒醒!秦永——” 火苗一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帐篷顶上,那里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 艾怜眼睁睁地看着,肝肠寸断,她的嗓子喊得破了音:“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那三人围着着火的帐篷纹丝不动,篝火旁的赵将军仍旧像石头一样端坐在那里,陈世美和拽着她的两个人也都一动不动。 艾怜的手臂被架着,她的膝盖软了下来,跪下来哭着求陈世美:“求求你,救救他吧!我听话,我什么都依你,跟你好好过日子,给你生孩子,不再嫉妒公主,不再忤逆你,求你救救他吧。你让他们都起来,把火扑灭好不好?” 陈世美冷笑道:“这些人都喝了掺有蒙汗药的酒,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他们也听不到,没人会去救火,等药效过去他们醒来,也只当是秦永喝醉了不小心烧了帐篷,火势太大,荒郊野岭地又没有盛水的盆桶,值夜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永烧死在里面。” 艾怜绝望了,她像兽一般发疯般地挣扎着,连撕带咬,只想去秦永那里,把他从火海里拉出来。见她挣扎得厉害,一个侍卫对着她的膝盖窝就是一脚。 “啊!”艾怜痛得忍不住再次跪了下去,她抬头看向秦永的方向,那里火烧得正旺,热热的空气使得那里的景象发生变形、虚浮,她似乎看到了火光里秦永痛苦地来回翻滚的身影。 她的秦永!她的有着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的秦永! 艾怜发指眦裂,抬头瞪着陈世美,就像来自地狱的厉鬼,她尖声地诅咒着:“陈世美,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啪!”艾怜被陈世美一巴掌打翻在地,眼前一阵金星乱闪,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陈世美咬牙切齿地说:“潘氏,与人通`奸要受沉塘之刑,今日我就代表陈氏祠堂,对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行刑。”说完示意一个侍卫执行命令。 那个人毫无表情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拖拽着她进了河里,然后蹲下来,把她的头往河水里按去。 她惊恐地挣扎着,那人的手劲很大,不管她怎样努力都是徒劳。冰凉的河水没过她的头,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到处都是一团一团的阴影,似乎还有东西掠过她的脸颊。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55 陈世美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不断挣扎的艾怜,她的头发散成一大片,像最柔软的水草一样美丽茂盛,随着她的挣扎而不停地沉浮飘摆。他的嘴角弯成残酷的弧度,心里计算着她能坚持的时间。 第116章 惨烈之夜 忽然, 另外一个侍卫指着一处地方惊呼道:“大人!不好了!” 陈世美转头一看, 大惊失色, 他住的帐篷起火了。那里有他的官印和圣上赐予他钦差大臣身份的圣旨, 如若毁坏,各地的官员定会与他为难, 革新之事必将更加难以展开, 他也会因此受到重罚。顾不上艾怜,他气急败坏地朝起火的帐篷处跑去, 和赶过来救火的赵将军、丁大官人等一起用身边能用得上的东西,树枝啊,衣袍啊, 用力地拍打着烧起来的帐篷。可是这些东西很快自己也跟着燃了起来, 反而加强了火势。 炙热的火焰烤得陈世美的面皮火烧火燎地疼,怕火星子溅到脸上毁了容貌, 他不敢再靠前,气喘吁吁地命令道:“赵伯钦,把他们都弄醒, 先救火!” 赵将军听到命令, 拿起自己的头盔,飞快跑到河边,舀了一下子水, 跑进最近的帐篷里, 把水泼到了一个士兵的脸上, 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别睡了, 快他娘的起来!” 陈世美看着愈来愈旺的火势,心急如焚,便对周围的人喊:“趁着现在火势还小,你们谁进去把那只红漆木箱子弄出来?若办成这件事,我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一个侍卫迟疑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地钻进了着火的帐篷里。 河边的那个侍卫,由于没得到陈世美的指令,所以不知道是放开艾怜还是继续按着,从白天陈世美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很得宠,更可况人人都知道她是小公子的生母,怕把她淹死了被驸马爷怪罪,因此他自作聪明地每隔一会儿,把艾怜的头从河里提出来,等她呼吸两三下后,再继续把她往河里按。 艾怜痛苦不堪,这酷刑比杀了她都难以忍受。鼻子里、气管里,还有肺里,火辣辣地疼,仿佛这些器官被极细的利刃割得到处都是伤痕,疼得她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嘴,鼻子里和嘴里就会呛进更多的水。每当她放弃希望,心想就这样死掉算了,反正黄泉路上有秦永与她相伴,可是她又会被拉上去,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垂着头看见水面上不停摇晃着的细碎的月亮的光影,又贪恋起这人间来,当她有了求生的欲`望后,又再次被按入水里,然后又不堪忍受折磨,企求着快些结束生命,死了就不再痛苦。 就这么徘徊在生死之间,在希望与绝望中来回游走。 再后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在漆黑的寂静的河底,这里的世界不再那么可怕,周遭开始亮堂起来,这里是那么的平静和安宁,游鱼在柔软的随着水流轻摆的水草中间嬉戏,不知名的虫啊、虾啊等也都很调皮地跳来跳去,很快她看到了秦永,穿着鲜亮的樱草色绣花袍子,“刷”地展开了那把铁扇子,摇了两摇,漂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一笑起来,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痞坏痞坏地问:“小娘子,喝的什么茶?”艾怜只觉得满心幸福,她向他伸出了手,要去追随他的左右。 秦永心急如焚地赶到河边,见心爱的女人被如此糟践,顿时勃然大怒,为了防止他把怜怜当成人质,他半伏着身子,像豹子一样悄悄地靠近,然后猛冲过去,等那人察觉不好松开艾怜转身拔刀时,已经为时已晚,秦永的刀狠绝、利落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血溅出很远,他一脚踹倒他的躯体,然后把艾怜从水里捞了出来。 艾怜浑身湿漉漉的,凌乱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闭着眼睛声息全无,曾经那么鲜艳明媚的美人,如今没有一丝活气儿。秦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焦灼地不停轻拍着她的脸,“怜怜,是我,怜怜,你看看我啊!” 见她毫无反应,秦永心里一阵恐慌,这大半年来,所有关于相思的痛苦和煎熬都被他尝遍了,好不容易等到她愿意嫁给他,才与她重新携手过上几天神仙眷侣的日子,转眼间又遭此劫难,他和她在一起就这么艰难吗?到头来终归一场空,还是要失去她吗?他不甘心,用尽一切他所能想到的办法,掐她的人中,用嘴给她渡气,同时不停地探压着她的心口查看是否还有心跳。 陈世美焦急地望着熊熊燃烧的帐篷,意识到这火烧得莫名其妙,他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丁胖子他们做事出了纰漏。他急忙转身,朝河边艾怜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秦永在给艾怜渡气,顿时恼怒得快要背过气去。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妻子被别的男人占去便宜,一想到潘氏蜜糖一样的双唇正被别的男人一亲芳泽,他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操刀过去宰了他们。 只可惜他一介书生,在秦永面前手无缚鸡之力,他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去灭火了,气急败坏地命令丁大官人和赵将军:“赵伯钦,丁奎一,还有你们几个,去把那对奸`夫`淫`妇给我就地正`法!” 赵伯钦和丁胖子听命行事,拿着刀奔向了秦永的方向,中途却被韩琪和另一个侍卫拦了下来。 陈世美气得喷出一口老血:“韩琪,你想造反吗?” 韩琪和那个侍卫都没有答话,同陈世美的人打在了一起,为秦永争取时间。 韩琪本身武功就高,再加上他豪侠仗义,在驸马府中威信很高,所以陈世美的其他侍卫们不想真的同他血战,虽然与他交手,但并不下狠手。赵伯钦是军人,战场对敌还行,这种同高手较量的情况,绝不是他能应付的,没几个回合就被韩琪一脚踢出了圈外。 那几个刚刚苏醒的一脸懵懂的士兵,一见赵伯钦吃了亏,便跌跌撞撞地跑去搀扶他们的长官。 韩琪和那个侍卫的抵挡为秦永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艾怜弄醒了。 艾怜痛苦地咳嗽着,鼻子酸涩辣痛,满脸是泪,等睁开眼睛,看见了秦永。暗黑的苍穹下,秦永俊俏白皙的脸似乎被地狱的烈火映得如同染上了红霞,深邃的眸子里是舞动不停的火苗,难道真的有阴间?难道她与秦永真的在黄泉路上相伴了? “是你吗,阿永?”她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去触摸他的脸,随即感受到了他脸上滚烫的温度。 据说鬼魂是没有温度的,这么火热的秦永是活的! “阿永。”他没死!她喜极而泣,紧紧地抱住他不肯再放手。 秦永也紧紧地搂着她,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乖,我这就带你走。” 艾怜抽泣着点点头,于是秦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59 她慢慢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虽然有层薄雾,但这里枝叶繁茂,早晨的树叶上露水一定很多,她轻轻拽过一片树叶,用舌尖舔了舔上面的露水,露水清甜冰凉,沾到舌尖上就没了。 她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解渴。 她又回到秦永的坟头,坐下来想着心事。 她现在无处可去,秦婶子那里她不敢去,她无法面对因为自己而失去儿子的母亲,她不敢去面对秦婶子的丧子之痛。 她也不能回宰相府,王延龄不在,陈世美指不定还会对她采取什么卑鄙的手段,王夫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要靠她一个女人去料理,不能再去给王夫人添麻烦了。 天下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要给秦永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刺杀陈世美,于是她开始琢磨着做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系统画外音突然想起:“别指望去刺杀陈世美,此游戏的目的不是让玩家去做刺客,而是虐渣,狠狠地虐陈世美的心,这才是报复渣男的最高境界。现在游戏有两条发展线索,请选择。” 艾怜的脑中出现了选项: 选择一:走宫斗路线,攻略皇帝,召回王延龄,与他联手扳倒陈世美。 选择二:去西北,继续攻略王延龄,与他联手扳倒陈世美。 艾怜看着这道选择题,心里冷笑。 这哪里是虐陈世美,分明是在虐游戏玩家!不管走哪条路,王延龄都是她必须要攻略下来的。 宫斗?她一个二十五岁的妇人,难道还能比得过宫里那些十五六岁娇滴滴的出身名门的妃嫔吗?她才不愿意与一帮女人去斗,这种没有硝烟的斗争更加阴毒、艰险,令人防不胜防。这条路怎么看都是一条死路。 艾怜选择了第二项,去西北。 选择好后,系统画外音又响起:“王延龄现孤身一人在西北,此时正是你攻略他的大好时机。抓住机会,你才有成功的可能,否则,既报不了仇,又必死无疑。此次西北之行,路上会遭遇许多艰难险阻,系统会为你提供地图,事情如何发展,就看你是怎样决定的,祝你成功。”随即系统陷入了沉默。 艾怜打开了地图,西北边疆离此处遥远,一路上高山峻岭,江河密布。 她苦笑着,此时的她就同刚进入游戏世界时一样,一无所有,就连拖油瓶都没有,有的只是满腔仇恨和对爱人逝去的悲伤。 她看了看秦永的坟头,又看了看脑中的地图,把这个位置标记在了地图上。然后半伏在了坟头上,对着里面的秦永默默地说:阿永,我不会让你永远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的,等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把你带回家,带到秦婶子那去去。你等着我,天涯海角,不管我在哪儿,我的心都在你这里。我的心口处有你烫下的情疤,所以你也永远印刻在了我的心上,没有人会取代你。 艾怜又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想着他的音容笑貌,回忆着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眶里早已干涸,再也流不出眼泪,然而心里却滴着血,一滴一滴的血,最后变成了那插着断箭的伤口。 她的秦永。 她的那个有着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的秦永,永远闭上了他的眼睛。 心口疼了起来,抓着坟头的手紧紧收起,泥土从她的指缝中挤出,散落下来。 一想起他就肝肠寸断。 不能这样下去,她绝不能陷在悲伤里不能自拔,她还要报仇! 她用脸贴着坟包上的泥土,嗅着这里的味道,下面睡着他的秦永,孤独、寂寞以及永恒的黑暗,她就要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想他。 从今以后,她就是铁石心肠,不再为任何人动心,不再为任何人动情,她把她的心留在了这林子深处秦永的坟包里。 她站起来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坟包,然后转身,按照脑海里地图中指向西北方向的地方蹒跚前行,没有再回头。 她在林子里艰难地穿行着,胃里空得一阵阵痉挛,树叶草叶虽多,但她不知道有毒没毒,根本不敢乱吃。 四周的景色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地图,她根本就走不出这片深林,走不出这连绵不绝的群山。 当她再次打开地图看时,看见最近的河流就在七、八里地外,她打算今晚在那过夜,不知道那里能否找到吃的东西,她一点儿野外生存的技能都没有,就算河里有鱼,她都不会抓。此刻她最担心的不是饿肚子,而是害怕会有老虎、狼、野猪之类的猛兽出现,不管遇到哪一种,凭她的体力,都是必死无疑的。 林子里越来越暗,她焦急地、踉踉跄跄地行走在山林间。 离那条河大约还有三里地,距离虽然不算长,但她现在是在原始森林间穿行,脚下盘根错节,深深浅浅,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她一步一步地机械地向前挪着,像是行尸走肉。 突然,响起了一声严厉地喝问:“站住,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男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正怔愣间,从她身前几米外的树后冒出两个男人来,其中一人拿着根木棍,指着她煞有介事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艾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土匪山贼! 只是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公鸭嗓,分明是个还没长开的半大小子,此刻她并不觉得害怕,再坏的人也比出现野兽强,和坏人斗智斗勇,还是能有一线生机的。 突然系统画外音响了:【可攻略】张家兄弟 张麦30岁,未婚,山贼,面容端正,出身贫寒。性格:沉稳内敛。 张粟16岁,未婚,山贼,面容端正,出身贫寒。性格:伶俐能干。 原来不是自己运气好,到现在为止,这一切都是系统设计的,什么时候出现什么人,什么时候让什么人消失,都是系统的安排对不对?那秦永的死是意外还是系统早已经设计好的? 这时系统又出声了:“系统会根据游戏情节为玩家提供很多可攻略的游戏角色,但游戏角色的命运一半是由角色本身的性格决定的,一半是由玩家决定的。你选择攻略秦永没错,错的是你不该为了个秦永就放弃游戏目标。这款游戏的目的是斗倒陈世美,而不是你与秦永双宿双`飞,去过你们幸福的小日子,因此秦永的死你自己要负一半责任,” 艾怜听了系统的解释,心里悲哀的很,真的是她害了秦永吗?可是相爱有错吗?想和爱人长相厮守有错吗? 她恨死了这个游戏,但她身在其中,想为秦永报仇的话,也只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 艾怜强忍怨气,张口说道:“二位大爷,救救小女子。”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喉咙处撕裂般疼痛难忍,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不成样子了。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60 两个山贼走近她,半大小子继续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如实招来!” 艾怜忍着疼痛说:“二位大爷,我和丈夫路过此地,遇到了强盗,丈夫被杀,钱财被夺,我如今无依无靠,不知如何是好,求二位大爷救命。” 那小子一听,吹亮了火折子,凑到她跟前,看着她的脸,惊奇地问:“什么样的强盗,劫财不劫色?白白放过了这么个好看的小娘子,真是蠢到家了。” 他对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山贼说:“二哥,咱们把这小娘子献给大王,你说他会给我们多少赏赐?” 艾怜一听,怕进了土匪窝不好出来,眼下没有什么比去西北更重要的事了,说什么也不能把自己困在深山里。这密林里如此凶险,不知道能不能拐了这两个山贼护送她去西北?此时,她身无分文,除了是个女人外再没有任何长处,但愿这两个山贼是个喜欢女色的。 顾不上矜持,她抽抽搭搭地哭道:“二位英雄,我听说山大王吃人肉,喝人血,求你们不要把我交给大王。奴家情愿跟了你们两个,为你们洗衣做饭,伺候双亲,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这“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八个字,深深打动了那个始终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 第119章 山贼 张麦过来从弟弟手里接过了火折子, 围着艾怜走了一圈, 见她体态婀娜, 该鼓的地方鼓, 该收的地方收, 虽然头发蓬乱,但却乌黑浓密,这样的身材和头发对他很有吸引力。 既然是这女子主动提出来要跟着他们的,他当然不会犯傻再把她给推出去。 他灭了火折子,把弟弟拉到一边:“爹娘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你我能娶上媳妇,让张家有继承香火的后人。可惜咱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 哪里娶得起媳妇?我们上山入伙, 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有了钱娶个媳妇吗?现在媳妇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要留着她, 不能把她交给大王。” 张粟一听兴奋地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小声地问:“二哥,你说的是真的?让她给我们做媳妇?” 看到张麦郑重地点头,张粟欢喜得差点蹦了起来, 随后又想起了眼下的处境, 继而一脸担忧地问:“二哥,咱们连单独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把媳妇藏哪呀?” 张麦沉思片刻, 打定了主意说:“你先领她下山, 去姑妈家等我, 我回山上想办法弄两匹马和一些金银出来,不然,我们也养不活她。” 哥俩儿商议事情的时候,艾怜在旁边紧张地站着,她不知道这两个山贼会怎么处置她。系统既然建议她去西北,此刻又给她送来这么两个人,应该就是为她服务的,说什么也要紧紧地抓住这两个人。只是系统送来的游戏角色肯定不是傻子,现在利用了他们,日后要想摆脱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 哥俩儿商议完毕后,张粟过来问艾怜:“不想给山大王当压寨夫人也行,那就只能跟着我们哥俩了,你愿意吗?” 怕她说出不愿意的话来,于是吓唬她说:“这林子方圆百里,容易迷失方向,又有猛兽横行,凭你一个女人家是走不出去的。我若是好心背着你走,就是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你愿不愿意的,都只能嫁给我了。” 小屁孩儿,毛儿都没长全,知道什么是肌肤之亲么? 既然这俩山贼这么容易就答应不把她送给山大王,看来应该很好控制,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点点头,朝他施礼道:“小女子谢过恩人,我愿意跟你走。” 张粟嘿嘿地笑了,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对待她好,抓了抓头,最后殷勤地问她:“你渴了吗?饿不饿?我还有半块饼子,给你吃吧。” 听说他有吃的,艾怜觉得胃里更难受了,急忙点点头,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张粟先拿出水囊,让她喝了几口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干硬的饼子给她,见她拿过去张开嘴似乎就要一口吞下,急忙抢下饼子警告道:“看你这样子定是饿得紧了,这么一口全吞下去会噎死的,又没人跟你抢,等我掰成小块给你,你慢慢吃。”说完,把饼子掰下拇指大小一块儿给她。 虽然心里急切,但艾怜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强忍着自己对那块饼子的渴望,听话地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 张麦看着弟弟与她的互动,确定她没有害他弟弟的能力,便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等艾怜吃完,张粟转身弯下腰,示意她趴在他的背上。 艾怜在崎岖不平的密林里从正午一直磕磕绊绊地走到天黑,的确是累坏了,便没客气,由着他去背。 背着背着,很快这个小山贼便有种异样的感觉,后背上一片火热,双手托着她的臀部,那地方肉感十足。他正是对女人好奇的年龄,不禁遐想无边,心神荡漾起来,为了拉近与她的距离,便叽叽喳喳地同她说起话来。 一路上,这个小山贼嘀嘀咕咕,讲述着他的情况,艾怜身心疲惫,虽没心情和他搭腔,但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他们家里一共七个兄弟姐妹,四男三女,家里一贫如洗,三哥早夭,前些年大哥病了,为了给大哥治病,三个姐姐都被爹娘卖了,最后大哥还是死了,爹娘悲伤过度,没多久也相继得病去世。为了埋葬爹娘,二哥无奈之下抢了一个过路的财主,葬了爹娘后,怕东窗事发,走投无路,带着年幼的他上山做了贼寇。三个姐妹里面,只知道二姐在镇上的百花楼,另外两个不知所踪。 听了他的讲述,艾怜知道他们哥俩也是可怜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愿意去做山贼呢?这重男轻女万恶的旧社会,卖了三个女儿去救一个儿子,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张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个子挺高,但却瘦得像根豆芽菜,艾怜趴在他的后背上,环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了他的单薄和瘦骨嶙峋。总让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背着自己,她有些于心不忍,便说:“让我下来走走吧,你也歇一歇。” 张粟舍不得让她下去,急忙说:“我不累,我经常下山去背粮食,每天都要出去砍柴背柴,你还没有我每天背的烧柴重。再说黑灯瞎火的,你被树根绊倒摔坏了怎么办?” “做山贼也要干这些粗活吗?” “当然了,我们这些小喽啰,就是忙碌命。每天起早贪黑干这干那,虽然有时候也挨饿,但好在首领们有肉吃,我们就会有汤喝,而且不用交税,天塌下来有上头的人顶着,不用再发愁明天的日子怎么过。” 艾怜从中听出了心酸和悲苦,没想到下层百姓的日子竟这么艰难。她想起了陈世美和王延龄所过的奢华生活,感慨着游戏世界里的角色不但有鲜明的贫富分化和阶级差别的表象,原来所经历的生活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61 也大相径庭。这个游戏世界真是太逼真了,逼真得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人。 不知道那个张麦去了哪里,艾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林子里这么黑,你不怕迷路吗?你二哥去哪儿了,他不跟着咱们吗?” 张粟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实话:“不能点火把,我怕你被其他的山贼发现。我们这里的规矩是:打劫来的东西,不论是财物和女人都一律上交,不许私吞,对于财物,大王还会象征性地分一些,但女人就不同了,山上缺女人,年轻好看的都被各个首领分了,就连年岁大的也被有功劳的抢走了。我二哥回山上去了,看能不能弄些财物回来,有了媳妇,我们就不想再做山贼了,打算去远方找地方安顿下来过正常人的日子。” 看来这两个山贼对未来还是很有规划的,艾怜决定找合适的机会把他们慢慢地往西北方向引。 到后半夜,二人才赶到山坳里的姑妈家。姑妈是个四十多岁身材矮小、脸色蜡黄的女人,一见张粟背着个小媳妇来,吓了一大跳,急忙把他们拉进家里,关好了院门。 等张粟说明了来意后,姑妈有喜有忧。喜的是俩侄子终于能娶上媳妇了,哥嫂终于可以瞑目了,忧的是不知道张麦能不能弄些钱财回来,没有钱财,这么个年轻标致的小媳妇怎么能养得住呢? 看这小媳妇细皮嫩肉的样子,虽然半边脸是肿的,眼睛也肿的跟桃子似得,但这眉眼还是能看出漂亮来,衣服虽然脏乱,但都是上好的料子,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这么个小媳妇,一看就娇滴滴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日后能挺起一个家吗? 虽然姑妈心里质疑,但好歹是个能生娃的年轻女人,只要能跟侄子过日子,就已经烧高香了,听说俩孩子还没吃饭,姑妈赶紧生火做饭。 这家很穷,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简陋的堂屋里,除了灶台还有张掉了漆的八仙桌子和几把旧凳子,靠墙的木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只大小不一的木盆和瓦罐,还有一摞粗瓷碗。 姑妈做了一锅粟米粥,从一个罐子里夹了一碟子黑乎乎的咸菜出来。艾怜饿极了,张粟在林子里给她的那一小块饼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如今这样简单的食物在她眼里简直是美味佳肴,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她连喝了三大碗粥,才感觉到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吃过饭后,姑妈又好心地烧了一大锅水,让艾怜洗澡,把自己干净的衣服找来一套让她先穿着,又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去洗了。 艾怜坐在大木盆里,看着受伤的手指,指甲松动,指肚上的皮都磨破了,干涸的血迹被热水一泡,丝丝缕缕地在水中缓缓散开,疼的她心里直哆嗦。 十指连心,手指再疼,也比不上她的心疼,她又想起了秦永临死前的样子。 秦永,是刻在她心底的印记,这辈子抹也抹不掉了。 鼻子一酸,她急忙把脸埋在水里,那晚被水淹的情景又被她回忆起来了,那种在生死间徘徊的痛楚,让她永生难忘。 陈世美!她咬牙切齿,她发誓她所遭受的痛苦,将来一定要让他加倍地偿还! 第120章 张麦 她在水里体验着那窒息的感觉, 唯有这样不断地重复痛苦, 才能让她始终保持着仇恨之心。 憋得实在受不了, 她才抬起头来, 看着远处桌角的油灯开始发怔。那一豆火苗,不停地闪烁着, 虽然小的可怜, 但它是光明的、温暖的,不知秦永怎么样了?他此刻在漆黑阴森的地底正慢慢腐烂吗? “啊——”艾怜痛苦地抓着头发, 用力地摇着头,她不要去想秦永,一想起他来就要发疯! 她用手指狠狠地抓挠着木盆底部, 手指肚的伤口又都被抓破了, 她看着渗出来的血在水中一点点地扩散消融。 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掩盖住心里的伤痛,她疼得“嘶嘶”地抽着冷气, 把手从水中拿出来。 这鲜血淋漓的手指,不能再去碰热水了,她正琢磨着要怎样才能洗干净自己时, 忽然听见姑妈在门外问:“姑娘, 我进去帮你擦背吧?” “哎!”她急忙坐好,答应了一声。 由于嗓子不好,她没怎么同姑妈说话, 但从姑妈的一举一动中, 她能感觉出她是个善良的人, 她很疼两个侄子, 爱屋及乌,她也很关心自己。 姑妈拿着个小凳子推门进来,见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半边脸上隐约还能看出手指印,明显是被人打的,肩上和手臂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痕,好像是鞭子打的,这么娇嫩的小媳妇,什么人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见她的手指惨不忍睹,她心疼地问她是怎么弄的。 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伤心事,艾怜编着谎话:“路上遇到了强盗,这些伤痕都是强盗打的,强盗抢了钱财后把我官人给打死了,他们嫌我没用,就把我扔在山里自生自灭,我用手刨坑,埋了丈夫,所以手指头才受伤严重。” 姑妈叹了口气,舀起一瓢水轻轻地淋在她的头发上,然后拿皂角在她乌黑茂密的头发上轻轻揉搓着。 她心里认定她是撒了谎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遇到贼人,怎么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定是被贼人糟蹋了,才因此侥幸得了一命。她必是害怕被人知道失去贞洁,才说谎隐瞒的。唉,穷人家里哪有那些个讲究,只要她肯踏踏实实地跟着侄子过日子,侄子们是不会计较她以前的那些个事儿的。 她也不揭穿她,柔声地安慰着她说:“这世道艰难,女人活着不容易,幸亏遇到了我的两个侄子,不然遇到了猛兽或是其它山贼,你怕是被没命了。” 艾怜微微点头说:“是呀,我很感激他们救了我。” 姑妈用毛巾给艾怜擦着背,夸起自己的侄子来:“我的侄子们,人虽穷,却是心善之人,做山贼都是被逼无奈,除了打劫外,并没有伤过人命,你就踏踏实实地同他们过日子吧,他们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艾怜点点头,应和道:“他们都是好人。” 姑妈见她脸上并无嫌弃他们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晚上,艾怜和姑妈睡在一张床上,连着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如今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只觉得又累又困,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张麦并没有来,艾怜也昏昏沉沉地躺着起不来。 张粟帮姑妈劈柴的时候,姑妈坐在院子里给艾怜缝补撕坏的衣裙,嘴里念叨着:“这小媳妇遭了大罪,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千万别学别的汉子动不动就打媳妇出气。” 张粟的脸窘的通红,保证道:“姑妈,你放心,我心里疼着她呢。” “你那傻哥哥,脑子里就一根筋,弄不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67 奔也’, 奔者为妾, 我决不会与人为妾的。” 沉默寡言的人,往往都是敏感的,张麦听出了她话里的搪塞之意, 不高兴地问:“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就你一个女人, 哪来的妻妾之分?” 艾怜辩解到:“婚姻大事, 岂能儿戏?任何知书达理的人家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马虎乱来的。” 又是在暗示他的出身不好吗?张麦有些上火, 可他也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太惯着她,便毫不退让地说:“订婚可以,但我不会等到去西北成亲时才能和你圆房,我今晚就要你。” 艾怜皱着眉头果断地拒绝:“你怎么能这样?我肯定会嫁给你的,不差这点时间。” 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她赶紧换了一种温柔的声调安抚他:“张二哥,等咱们成亲的时候,我打扮得美美的,那时你掀开我的盖头,咱们再洞房花烛。想一想那情景多美好啊?提前办事,洞房时就没感觉了,你难道不想让咱们的婚姻生活没有缺憾、更加完美吗?那样,等咱们老了,一回忆起来,多幸福啊?” 张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你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不都嫁过一次了吗?有一次洞房花烛的回忆就够了。我是穷人,不讲究这些个,只知道如果不赶快睡了你,你随时都可能跑掉。” 这话说的,简直能把人给噎死! 艾怜急忙反驳:“我怎么会跑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张麦仔细端详着暗淡的灯光下她娇媚的脸庞,不客气地说:“我见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滑头的,一个女人家,怎么有那么多的心眼?主意一个又一个,说的还都是些不着调的话,只有张粟那个傻小子才信你。” 艾怜一脑门黑线,她怎么就不着调了? 她刚想开口顶他,却突然同他的视线对撞在一处,这才发现,他的那双眼睛竟然如此深邃,油灯的火苗在他的眸子里映射出了细碎的流光溢彩,那双眼眸像是能看透她的心。 艾怜心里一阵发虚,不敢再与他对视,急忙收回了视线,低着头盯着幽暗的地板不语。 头一次跟他谈话,就这么被他句句顶了回来,她一直以为沉默寡言的人都是不善言辞、口舌拙笨之人,这个张麦,可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他到底是毒舌呢还是耿直啊?言语上一点儿不知道谦让女人。多亏他不爱说话,不然每天会被他气死。 见艾怜撅嘴生气,张麦不知道怎么哄她,便起身出去了。 俩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一个时辰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艾怜听到了张麦从外面回来的声音,还有外间里张粟的惊讶声:“二哥,你刮胡子了?” 张麦对张粟说:“七儿,我又开了一间房,就在楼下右手边第三间,你今晚过去睡吧。” “为什么?我在这儿睡得好好的,浪费那个钱干什么?你?”张粟忽然明白过来,面上发红,马上善解人意地说:“我现在过去,你们早些休息。”说完咚咚咚地跑了。 里间的艾怜也明白了张麦的意思,心里暗道不好。 很快,他进了里间,艾怜透过帐幔,看到他影影绰绰的正在脱衣裳。她急忙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茧,贴在最里面的墙上,如临大敌地看着他的身影。 很快,他的影子越来越近,一只大手伸进来,帐幔被慢慢地掀起来了,艾怜生气地瞪着他,随即,气消了一大半。 张麦,直到此时,她才算是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果然,张粟没有夸大其词,他真的是出乎意料地好看。 怎么形容呢,反正他就是好看,脸是那种棱角分明的瘦削型的,眼窝深陷、眼神忧郁、鼻子高挺,眼角额头有几刀刻般的细纹,让他整个人有种落寞的沧桑感。他的眉眼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英气粗犷,而是有种诗人般颓废的气质。左脸腮帮子的地方,一道疤痕延伸到了脖颈处,这道伤疤落在他脸上,不是让他变丑了,而是让人觉得他受了很多苦,忍不住想要去抚慰他受伤的心。 这张脸绝对是祸害,足可以勾起少女和少妇的同情心! 现在艾怜就被勾引了,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哪里是山贼?分明是山贼里鹤立鸡群的军师呀! 艾怜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张麦的外貌成功地吸引了她,于是对于他继续脱着白色里衣的动作也就不那么抵触了,看着他慢慢露出了锁骨和光滑平坦的胸肌,呼吸有些不稳。 张麦低着头慢吞吞地解着衣带,心里惴惴不安地担心艾怜会害怕和反感,毕竟改嫁对女人来说是不光彩的,委身给陌生人肯定也会令她们感到恐惧。 他把衣襟敞开没再继续往下脱,想给她个缓冲的适应过程,想先安慰安慰她,便抬头去看她。 见她把自己裹得严严的,双手紧紧护在身前,两只大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胸口看,似乎冒着精光。 他一愣,后悔没把桌上的油灯熄了,这么地和女人坦诚相见,对他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让他有些难为情。沉默片刻,他艰难地说:“你别怕,我虽没同你说笑过,但我是喜欢你的。你嫁过人了,应该知道那种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艾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他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可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其他男人那样,也没做好今晚就和他那样的准备。 她紧紧抓着被子,一脸诚恳地说:“张二哥,你冷静冷静,我决定不订婚了,还是先和你拜堂的好。你明日找个算命先生,挑个黄道吉日,咱们走个过场,我觉得还是洞房花烛更好些,省的将来咱们的孩子把我看低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又变卦了,这狡猾的女人,风一阵雨一阵地没个准儿。张麦一声不吭,伸手过去要打开她身上裹的被子。 艾怜死死地护着被子,张麦试着拉了几下,见拽不下来,就低声地恳求说:“我不想和你撕扯,是你说的要给‘我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为什么还如此抗拒?你给了我,我才能安心地和你去西北。听话,今晚你从了我,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带你出发。” “可我还没准备好呢,我不想这么草率。” “有什么好准备的?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要你情我愿就……,你不愿意吗?” 艾怜当然不能说实话,硬着头皮说:“我不是不愿意,是没准备好,我现在不想。” 既然愿意,为什么还说不想?张麦实在是不理解女人的想法,不想再和她再磨叽下去,便把艾怜轻轻一推,压在身下,开始探寻着她的芳唇。 艾怜此时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被筒里厚厚的,她就像个大笨熊,根本躲不开他,腿脚也派不上用场,她伸手去推搡着她,可他沉重得很,根本就推不开。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68 很快,脸上、头发上被他盖了密密麻麻无数个吻。 她不停地躲避着他的吻,同时用手尽力地遮挡着自己的脸,心里有些发怒了:“我说等到洞房时再给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你快死开!” 张麦轻轻亲着她捂住脸的手背,喃喃地问道:“既然都答应我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有什么区别?” 她的手柔嫩细滑,手型很美,这是没有做过粗活的手。 张麦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夷,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只要她肯踏踏实实地跟着他,他一定对她视若珍宝,一定想尽办法让这双手永远保持这么细嫩光洁,他绝不会让她的手变得像娘的手那样粗糙变形。 他抓住了她的手,亲了片刻后,把手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到了一张既娇艳妩媚、又横眉怒对的气呼呼的脸,只是那因生气而撅着的红唇,好像在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着实让人无力抗拒。 张麦对着那娇艳的红唇,把脸埋了下去。 艾怜急忙扭头,让他的吻落了个空,慌乱之中口不择言地威胁道:“放开!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说你拐带良家妇女,看官府治不治你的罪?” 张麦僵住了,看着她漂亮的脸扭向一边,分明是很嫌弃他的样子。 原来她心里一直是打着小算盘的,把他兄弟俩当傻瓜一样地耍吗? 张麦松开了她,怒道:“你果然是一直在欺骗我们!别忘了是我们救了你,你的良心呢?诬告了我们,你能得到什么好?我们下了大狱,你一个孤身女子,要怎么为生?官府见此地没有男子为你做主,才不会好心把你送到西北,最有可能就是把你往官窑子里一卖,那样你就满意了?宁可做个妓子,也不愿意做我一个人的老婆?” 艾怜一听,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那样就太可怕了。 可他说什么妓子之类的话让她很是生气,她才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得到她艾怜的人,可是要为她的复仇大业付出代价的。 第125章 最毒的花 她心里冷笑着, 想到日后还要利用他, 便放低了身段, 抽抽噎噎地求道:“张二哥, 我官人去世才一个多月, 尸骨未寒,我和他夫妻一场,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为他守几天孝吧。你是个好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敢忘,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想了这么多的托词, 无非就是想多为他守几天孝。求求你了,我一个可怜的寡妇,我能怎么办呢?真的不是骗你, 就是想起我官人的好,想多为他守几天。呜呜呜——” 张麦虽然出身贫寒,做过山贼不假,但那是被生活所迫, 他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更何况死者为大,她男人才死了不久, 七七还没过完, 正是阴魂未散的时候, 此时动了这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寡妇, 被怨鬼缠身可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他垂头丧气地决定这次就放弃了,看着床上抹泪的女人,问:“你真的肯和我拜堂成亲吗?” 艾怜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直点头:“嗯,还是拜堂成亲名正言顺。” 张麦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感又柔又顺又厚实:“好,那就先拜堂。” 见她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抓紧被子的那只手也放松起来,便觉得有些扎心,于是吓唬她:“这可是你说的,我今晚先不动你,明日我就出去找人算日子,到成亲之日,你若再不让我睡,我就把你卖了。你这模样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用卖你的钱,我去买两个老实本分、丑一些但是能过日子的女人,和我兄弟一人一个老婆,岂不是更好?” 艾怜听了他的算计,怕他真会那么做,便连连点头答应。 张麦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容颜,忍不住低下头又去吻她,虽然仍旧被她的手挡住了,但还是紧紧地把唇贴在了她的手背,嗅着她芬芳迷人的气息,极尽温柔地蹭着,只是亲吻了她的手后,又想去亲吻她的脸,如果亲吻到脸后,一定又会想亲吻更多的地方。 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美的毒`药,能把男人的铁骨和刚硬的心一点点地吞噬消融掉。 张麦极其艰难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恋恋不舍地起身,撩开幔帐,下了地。他掩好幔帐,叹了口气,不知道明日会被弟弟笑话成什么样子。 听到他出去的声音,艾怜则长长地吁了口气,瘫在床上,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不答应他,他就不会护送她去西北,答应他,她又不情不愿,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很对不起秦永。 她又想了想独自上路的可能性,还是算了,世道这么乱,万一碰到了不如张家兄弟的男人,自己岂不是更吃亏?这古代,没有火车、汽车、飞机,靠她一个女人去西北边关,危险系数太大了,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 要想给秦永报仇,就不能瞻前顾后,要想斗倒陈世美,就要比他更渣,就要心如铁石。不就是和他睡吗,她一个现代人还怕这个?更何况他长得那么好看,自己也不算吃亏,等到了西北再找机会一脚踹了他。 想了一夜,艾怜做好了委身于他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张粟一看哥哥那张郁闷的脸,就知道他们没成事。山上娶了夫人的那些首领,每一个在洞房后的第二天都会眉飞色舞、喜气洋洋,一脸炫耀的模样。他的傻二哥就是不开窍,不会讨女人喜欢,他都替他着急。 等哥哥出去拉脚干活了,他推门进了艾怜的房间,见她坐在桌旁,正拿着铜镜照来照去地臭美,就生气地替哥哥打抱不平:“我二哥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艾怜瞅着镜子里的他,抢白说:“你什么逻辑?你哥那么好,怎么以前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好男人多了,我是不是每一个都要喜欢?他好只是你眼里的好,除了长得的确是好看些外,我没看出他其他方面有多好来。” 张粟气的直跳脚,指着她说:“我看你就是只白眼狼,我们对你这么好,在你眼里还是一无是处吗?我哥冒险弄出来的银子都快被你看病吃药花光了,你竟然还‘没看出他有多好来’,现在你穿的用的哪样不是他买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艾怜“啪!”的一声按倒了铜镜,瞪着他说:“小屁孩,你喊什么喊,我和你哥是在闹别扭,情人之间闹别扭是一种情趣你懂吗?打是亲骂是爱,我嘴上说‘没看出他有多好来’,实际上就是在夸他很好,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欢正话反说吗?我和他之间是那种不打不相识、越打情越深的关系,这不是你这种年龄的人能理解的,不明白就少掺和!” 张粟狐疑地问:“真的吗?” “不信你就去问你哥,看他害臊了揍不揍你。” 张粟抓抓头发,松了口气,坐了下来:“我就说嘛,我哥那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69 么好,你怎么会不喜欢?” 艾怜不理他,拿起铜镜继续照着,嘴里教育他说:“七儿,以后进我房间要敲门,我允许了你才能进来,知道吗?” 张粟“嗤”笑了一声,说:“我把昨晚的房退了,现在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我进我的房间难道也要敲门吗?” 艾怜听了松口气,有他弟弟在,这样张麦就不会再骚扰她了。 张麦看着她不厌其烦地对着铜镜顾影自怜,便顺手拿起桌上的香脂盒,旋开盒盖,伸进食指舀了一大块,然后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艾怜闻到了香味,扭头一看,气得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讨厌!一下子用这么多!” 张粟被她打得直咧嘴,但还是坚持着把香脂抹匀了。 艾怜笑话他说:“喂,擦得这么香,是不是要出去招蜂惹蝶?客栈里来了漂亮的女客吗?” 张粟瞪了她一眼,“反正我也不出门,就是体验一下擦这种东西的感觉。”说完闻了一下手心,皱着眉头一副嫌弃地说:“油腻腻的,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这样子可真是可爱,艾怜问他:“你和你二哥长得不怎么像,他这么好看,是像你爹还是像你娘?” “像我娘,村里人都说我娘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可惜我没见过,我打记事儿起,我娘就老了。” “你二哥以前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不知道,做山贼这些年肯定是没有,没上山之前我不清楚,那时我还小,再说他什么事都自己闷着,从不跟我们说他的心事。你放心,我保证二哥现在只喜欢你。” “你有喜欢的姑娘么?” 张粟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艾怜逗他道:“你喜欢我是吧?” 见他不说话,耳根子却红了起来,艾怜好笑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屁孩,你思想很复杂嘛。” 张粟红着脸忍受着她的揉搓,等她停手后问她:“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叫你嫂子了,再不能和你这么没大没小地说话了,你娘家亲戚里面有没有妹妹什么的,能不能给我做个媒?” 艾怜翻了个白眼给他:“小屁孩儿,你才多大,就天天想媳妇?你不臊得慌吗?” 张粟急了:“我十六了,很多像我这么大的人都当爹了,我能不急吗?” 这孩子真好玩,现实社会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不是在念初三就是在上高中,整日想着分分分,他却天天想着娶媳妇的事儿。艾怜凑近他逗着问:“喂,你叫张粟,你二哥叫张麦,你大哥叫什么?张稻还是张高粱?” 张粟低头嚅嚅地说:“张稻。” “哦,我真猜对了,那你三哥叫张高粱对不对?” 张粟学她刚才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给她,“我三哥叫张稷。” 艾怜继续刨根问底:“你们爹娘怎么给你们起这么怪的名字?那你姐姐们都叫什么?豆啊、菜啊的吗?” 张粟鄙夷地看着她说:“我家穷,爹总是希望家里的米缸能装满五谷杂粮,才起这些个名字的。我姐姐们的名字好听着呢,大姐叫杏花,二姐叫荷花,三姐叫桃花,不像你,艾怜,多难听啊,哪像女孩子的名字?” 艾怜失笑道:“我的名字是惹人爱怜的意思,就是让所有见了我的人都会喜欢我爱上我疼着我,多好听啊!那些这花儿那花儿的名字,烂俗得满大街都是,你懂不懂什么叫审美?” “我不知道什么叫审美,我只知道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怪不得我哥说你很不安分,成天跟杂叨子似得说个不停,你果然多话!” 艾怜奇怪地问:“什么是杂叨子啊?” “花喜鹊。这都不懂。” 艾怜一脸黑线,不服气地说:“那你也是杂叨子,说得比我还多。还有,你二哥真讨厌,我不想和他成亲了。” 张粟吓了一跳,气愤地说:“你怎么又变卦了?你这不是害我们吗?我二哥一大早就去找人算日子去了,不许你让他白跑一趟。” 艾怜哼了一声:“我在他眼里都是杂叨子了,他那么讨厌我多话,我还嫁给他,我有意思吗我?” 不能让她还没成亲就讨厌二哥,张粟急忙劝解:“我二哥说你是杂叨子,但没说他讨厌杂叨子啊,你看我这么能说,我哥讨厌过我吗?我哥就喜欢你这样能说的,你还是好好跟他成亲吧,千万别生气。” 艾怜没有搭理他,于是张粟就不停地讨好她,不停地为他哥说好话,终于把她听厌烦了,没好气地呵斥道:“你要么闭嘴要么滚开,自己选!” 张粟选择了闭嘴。 第126章 绣嫁衣 艾怜见他死也不出去, 心知他这是在监视她, 自打遇到了这兄弟俩, 他们就一个出去做工, 一个在她身边看着她,什么照顾病人, 分明就是怕她跑掉, 她始终被他们严防死守,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 哼, 艾怜也不戳穿他们,就这么装着糊涂吧,等到了西北, 她不需要他们了, 趁他们防范松懈的时候,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晚上张麦回来了, 一见哥哥,张粟就嘘寒问暖地迎上去,说了几句话后, 到楼下去给他打水洗漱。 张麦把肩上的包袱拿下来, 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喊艾怜:“你过来。” 想到他昨晚对自己的骚扰,艾怜极不情愿地走过去。 张麦坐在椅子上, 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给她看, 摆了一桌子。有一套女人的新衣裙, 一匹红布, 一对儿龙凤红蜡烛,一张大红纸。他又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个帕子打开摊在桌上给她看,里面有一张纸和一只银镯子。 见艾怜不动,张麦把那张纸展开:“今儿个是十月初三,前街算命的黄瞎子说二十六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我们就在那天成亲。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这匹红布是做嫁衣的和盖头的,你会做吗?如果不会,我明天找人来量尺寸给你做,还缺什么你同我说。” 艾怜摇摇头,消极地对抗着,心里暗暗地想:不是说我是杂叨子吗,从此以后我就沉默是金。 接下来的两天,艾怜果真沉默是金。 张麦当然觉察出她的不对劲来,背地里问张粟原因,见他也一脸茫然,便以为她是因改嫁的事在为前夫伤心。 女人嘛,总是念旧情的,等成亲后好好地疼她宠她,她的情就会慢慢地挪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期盼。 艾怜则是既期盼又抗拒,成亲后就可以去西北了,可是,秦永刚死没多久,她就要同其他男人滚床单,太对不起他了。 秦永,她的秦永! 不,不能去想他! 见艾怜好几天了还是不碰那匹红布,张麦的心里有些着急。 一日临睡前,他到里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73 娘能有福气嫁给你。” 张粟抓了抓头发,笑着说:“你以后遇到了好姑娘,一定要想着给我做媒啊!” “必须的,你这么讨人喜欢,以后你可就是我亲弟弟了。” 看着张粟那笑得明快的眼睛,艾怜突然明白了自己喜欢他的原因,他性格里面有同秦永相似的地方,能让她开心地笑,如果他再大个三四岁,她一定会选择嫁他的。 两人正说笑着,张麦端着水盆进来了,见了他们欢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了丝妒意,不快地对弟弟说:“下面那么忙,你还不跟着张罗去?” 张粟听了跐溜一下跑出去了。 张麦放下水盆,见艾怜手中拿着酒葫芦,还有床上油纸包里的食物,问她:“你还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端来些。” 艾怜摇摇头:“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张麦转身推门又要出去时,艾怜叫住了他,叮嘱说:“我讨厌酒味,你少喝。” 张麦答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等艾怜洗漱完毕,坐在桌旁,打开了头发,盯着铜镜里自己的容貌看,脸上既没有新嫁娘的娇羞感,也没有将要委身给陌生男子的恐惧感,有的只是麻木和冰冷,还有嘴角翘起的一丝残酷的冷笑。 既然系统不断给她安排男人,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任命呗,反正这身体是系统提供的,自己的灵魂只是暂居于此,等她出了这个游戏世界,这身体也与她无关了。况且这身体是陈世美的老婆的,给他戴一顶顶的绿帽子,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这些事气死他? 这么一想,她的心里觉得很解气,于是坐在桌前,把那只酒葫芦里的酒,一口一口地不知不觉地全都喝了。 等张麦再回来时,见她坐在桌旁等他,脸已经洗干净了,清清爽爽的,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两腮微微有些酡红,使得她看上去更加明艳了,乌黑的头发撒满了肩头,在红烛下泛着层闪亮的光泽。 眼前的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从此要与她风雨同舟,共度一生。 见她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来,他知道她是不太情愿的,便心里叹了口气,解开身上的红绸,走到桌边,放下红绸花,从她的针线盒里拿出剪刀,又去了靠墙的高几前。 高几的烛台上,龙凤红烛上满是烛泪,他剪了一下灯芯,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他伸手摸了摸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再次确定了今晚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回到桌边,桌上的托盘里铺着一张红纸,红纸上摆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盅,见她只顾低头玩弄衣角,便把酒盅倒满了,羞涩地说:“行了合卺礼后,你我就是夫妻了,娘子,我们喝交杯酒吧。” 既然他这么重视这些仪式,她只有奉陪了,于是站起来,拿起一个酒盅,抿了一口,然后与他交换了酒盅,把剩下的全喝了。 张麦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床边,说:“娘子,你先掷。” 艾怜愣了一下,然后潘金莲的记忆就出来了,她和陈世美当初喝完交杯酒后,是把酒杯一正一反地掷于床下,以示婚后百年和好。 仪式果然只是个仪式,不过是个象征,当不了真。 艾怜随手一扔,酒盅掉落到地板上,滚了两滚,发出了几声闷响,侧躺着停下了。 张麦把那只酒盅口冲上摆好,然后把自己的酒盅口朝下扣在旁边。 接下来会尴尬得很,艾怜先他一步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卷了,头朝里躺下来。 张麦脱去外衣,上了床,放下幔帐后,倾下身子,伸手摸了一把她柔顺光滑浓密的头发,头发上保留着皂角的清香,还带着她特有的香气,她的味道,是这世上最强的催`情药。 他把手移到了她滑嫩细腻的脸蛋上,没摸到湿湿的泪痕,这才放下心来,于是打开她的被卷,挤了进去,把她抱了个满怀,然后把她压在身下,义无反顾地行使着丈夫的权利。 从他激动、兴奋又拙笨的动作上,艾怜判断出他是个处,心想自己还是捡便宜了。 第129章 新婚燕尔 天光大亮, 艾怜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对面张麦的睡颜, 于是就很认真地再次打量起他的脸来。 以前一直没好意思细看, 如今细细观察, 才发现他是那种越看越有看头的男人,明明很文质彬彬的脸,却长了络腮的胡须,只一夜工夫,腮帮上又满是胡茬了。如果他穿上现代的西装,打着领带, 戴上金丝眼镜, 把络腮胡须修理成型,看上去一定像个儒雅的商界精英。这系统还真对得起玩家,游戏角色的颜值确实没让玩家失望。 只是睡着了还皱着眉头, 真是忧郁得可以。 很快张麦醒了,见艾怜在看他,就没动,静静地任由她打量, 他也趁机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女人。 俩人都不说话, 就这么默默地互相审视着,揣摩着。 后来, 艾怜打开了僵局, 一根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顺着他腮帮子上的疤痕向下游走, 停在了脖颈上,轻声问道:“怎么弄的?” 张麦回答说:“到山上给大哥挖一种罕见的草药时,与其他的采药人发生争执,打了起来。” “打赢了吗?” “算是吧,那人没我伤重,但是不敢再同我争了。” 艾怜嘴角翘了一下,警告道:“以后不许你动手打我,我是从不吃亏的,受的委屈肯定会加倍还回去的。” 张麦把她的指尖抓住,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永远不会对你动手。” 见她嘴角又弯了一下,张麦说:“你是我的娘子,我会好好待你的。起来吧,七弟还要给你这个新嫂子请安呢。”说完起身穿衣服。 还以为他会与自己再厮磨一回呢,想当初秦永可是毫不节制的。 秦永,她的秦永,就是昨晚和张麦那样亲密时,他的影子也总是闪现出来,她知道这样对张麦不公平,可是人没法控制自己的脑中的想法和念头,昨晚她闭着眼睛承欢时,心里想的的的确确就是秦永。 艾怜也随之起身,洗漱完毕后,张麦把褡裢递给了她:“这里是咱们的全部家当,以后你管着吧。” 艾怜早就想知道他的家底了,好奇地接过来,打开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床上。 大约还有二十多两银子,西北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三人现在还在江南,还身着单衣,如果过了长江,还要准备三套棉衣和棉鞋,还有其它御寒的设备,天寒地冻,夜里再不能在野外将就,这些银子实在太紧张了。 不知道去了西北,王延龄好不好找? 见她脸上显出愁容,张麦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嫌弃他穷,便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短了你的吃喝,我和七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74 儿会挣来银子的。” 艾怜点点头,从中拿出一串铜钱,装在了老板娘送的那只荷包里。张麦以为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零花钱,也没在意,反正男人挣钱都是给女人花的,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吧。那么漂亮的娘子,跟着他这个穷汉已经够委屈了。 张麦去隔壁把张粟叫了过来,张粟一进门,脸上欢欢喜喜的,朝艾怜热情地喊了一声:“嫂子。” 艾怜含笑应了,然后拿出那只荷包递给他。 “给我的吗?”见她点点头,张粟高兴地接过来,发觉里面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更高兴了:“啊?还有这么多的铜钱?谢谢嫂子。” 艾怜对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见她如此懂事,张麦的心也是甜甜的。 三人围着桌子吃早饭时,张麦嘱咐弟弟:“你一会儿先去渡口,把渡船定下来,再多置办些干粮回来,晚上记得把马喂好,明儿天一亮,咱们就出发。”张粟连连点头。 艾怜的心这才放下来,在江南耽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去西北了。 吃过饭后,张麦让艾怜拿出十两银子来,好让张粟去置办东西。 不就是定一条渡船,买些干粮吗,哪里用得上这些银子?艾怜心里质疑着,但她刚接管张麦的家当,也不好现在就限制他的开销,虽心里不太高兴但面色不显,乖乖地把银子给了张粟。 张粟接过银子出去了,张麦也随之跟出去,在门外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交待着他什么? 艾怜开始收拾东西,把要带走的全都放在桌子上堆着,地上那些带不走的就留给老板娘了。没想到这两个月来竟然添置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可都是钱啊! 她把包袱片铺在床上,思量着要先装哪些,照这个样子,三个大包袱都装不走,就两匹马,她还要同张麦共乘一匹,这些东西都带走好像很困难。 她在桌旁挑来捡去,最后决定先紧着自己,把自己的东西先装上,于是费力地又把自己的物品全都移到床上,摆了半床。 等张麦进来的时候,见只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下不去脚了,地上、桌上、床上到处都是东西,艾怜在床边头朝里弯腰忙活着。 新婚燕尔,对张麦来说,她就像无穷的宝藏,吸引着他去不断地发现和探索。 他走近她,那浓密的头发被她随意地盘了个髻,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颈子,紧窄的天青色短襦,下面是白底海棠红碎花的细褶裙,显出了她窈窕的腰身。这是他给她买的新衣裳,穿在她身上果然很美。 张麦轻轻地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感觉她身体一僵,便贴近她的耳边,哑着声音问:“你昨夜过得好吗?”不等她回答,就吻在了她的耳垂和耳后的皮肤上,手也没闲着,开始解她的衣裳。 刚刚还以为他是个清冷的,对那种事情兴趣不大,原来是怕起晚了被张粟笑话。 考虑到这是新婚第一天,明天出发后要处处省钱,住客栈她打算三人只要一个房间,那样就没机会再与他滚床单了,所以就半推半就地遂了他的愿。 下午,张粟回来时,把剩下的银子交给了艾怜,又把买的东西拿给他们看,除了吃的用的外,让她大出意外的是他竟然买了弓箭和一把朴刀回来。 张粟把朴刀装在杆棒上,把三个丫对齐扣牢,递给了张麦。 张麦掂量了一下重量,又用手试探了一下刀刃,对他说:“再去磨一磨。” 张粟毫无异议地拆开刀,把杆棒留下,拿着刀下去磨了。 张麦又拿起弓,把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拉开弓,对着一面墙壁的方向试了试。 秦永就是死于箭下的,因此艾怜对弓箭很是排斥,见他这个样子,忽然觉得他很是陌生,身上仿佛有种肃杀之气,有些恐惧地问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我们不是去西北吗?难道你还想着做山贼?” 张麦松开了弓弦,把弓放在桌上,然后拿起箭来,一支支地检查着上面的箭镞和箭羽,嘴里回着她的话:“我没去过北方,但一路上肯定要翻山越岭,有把刀好便于开山行路,光指着棍棒是对付不了猛兽的,这弓箭是用来打猎的,如果在深山里几天见不到人家,还可以打猎物来充饥,多余的猎物还可以换钱。” 只要去西北就好,艾怜松了口气,还是男人想得周到,她以为只要过了江,骑上马就可以直奔西北了,原来还要考虑这么多,多亏她没逞能自己上路。 艾怜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模样,不解地问:“你看什么呢?这些箭有什么不一样吗?” 张麦耐心地告诉她:“箭羽很大程度决定了箭的飞行速度和准确性,箭羽太多,飞行速度慢,太少,稳定性差。我看有没有不合格的,好调整一下。” “这你都会?你懂得可真多。” 她也很喜欢动手能力强的男生,以前和高进在一起同居时,水龙头漏了、下水道堵了,电脑中病毒了,都是他弄好的,这也是除了他的外貌外,打动她的另一个原因了。 被自己的女人夸奖,张麦心里很是受用,温和地笑了:“我很小时就开始上山打猎,以前我用的弓和箭都是自己做的,可惜那晚怕引起山贼们注意,就都留在了山上。” 第二天清早,艾怜起身觉得外面的天色很暗,推开窗子一看是下起了蒙蒙细雨,牛毛般的雨丝密密地斜织着,很快身上被凉气打透了。 张麦听见动静也赶紧起身了,看她已经穿戴整齐,便嘱咐了她几句,然后背上褡裢拿着包袱,先下楼去喊张粟。 艾怜环顾了一下这里,在此住了将近两个月,在这里大病一场,在这里把自己嫁了出去,这里的时光,其实细想还是很温馨的。确定再没有落下的东西,她推开门出去了。 在楼下简单吃了早饭,张麦把马从后院牵到前街上,见艾怜等候在门口,客栈里进出的客人和街上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地朝她看上两眼,看着她那雨润红姿的娇颜,他暗皱眉头,有些闷闷不乐。 他把斗笠扣在了艾怜的头上,又把自己的一件外衣给她披上,然后抱她上了马,和张粟朝江边的方向而去。 第130章 雨夜 冷风迎面扑来, 艾怜直打哆嗦, 江南就这么冷, 不知道北方会冷成什么样?她把衣裳裹紧, 还是觉得冷。 张麦察觉到了她的颤抖,便把一只手臂环在了她的腰上, 让她紧贴着自己, 只用一只手小心地控制着缰绳。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他的手臂真的能挡风,反正她很快就不冷了。 路过一家布庄时, 张麦让张粟和艾怜等一会儿,自己进去了,再出来时, 手里多了一块深褐色的长布。 他把长布递给艾怜, 命令说:“把脸蒙上。” 我去!这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75 也太封建了吧? 艾怜心里很是抗拒,但还没上船, 怕张麦改主意不去西北,只得默默地接过布巾,围在了头上, 又扣上了斗笠。 到了江边, 风更大了,把艾怜的裙子吹得猎猎作响。三人去了渡口,找到了定好的渡船。艾怜小心地踩着一弹一弹的跳板上了船, 进了拱形的船舱里, 随后兄弟两个牵着马也上来了。 艾怜靠着船篷坐着, 眼睛盯着前面水天一色的江面, 烟雨迷蒙,两岸的青山颜色也变得浅淡了。两个多月前,她和秦永在江上租了条精致的客船,像度蜜月一样慢慢地逆江而上,如今再过长江,身边的男人却换了别人。 如果秦永还活着,会被她气死的吧? 还有秦婶子,一想到她有可能天天倚着大门,盼望着儿子能早些带回儿媳回家去,就忍不住心酸。 过了江,三人上马行路,张麦再次要求她蒙上脸。 凭什么?她又不是见不得人?艾怜很是反感他的小气,故意走着走着就把脸露出来,被张麦发现,提醒了她几次,但她就是不听,最后,他只得作罢。 一路上,风雨兼程,很是辛苦。张麦虽然沉默寡言,但行动上对她还是体贴的,两人之间虽没什么话说,但如果他想了,不管在哪里,还是会找借口支开张粟,和她亲热一番的。 他的行动是热烈和积极的,由最初的生疏到技巧越来越娴熟,让艾怜也逐渐接受了他的身体。 潘金莲,果然是荡`妇,这具身体并不排斥秦永以外的男人,艾怜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对秦永深深的愧疚,也有对自己无比的鄙视,更有对系统的强烈的怒意。 “这款游戏的初衷是为了让女性玩家掌控游戏中各种男性角色的命运,做一回凌驾于各种男人之上的女人,怎么快乐怎么来,同时体验报复渣男的快`感。把潘金莲的性情加进来,就是为了让玩家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想怎么浪就怎么浪,让那些可攻略的角色成为玩家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让玩家的大女主心态得到充分满足。可是你,却对一个npc动了情,违背了游戏的初衷,所以你才会痛苦才会愤怒。你必须记住,这只是一场游戏!陈世美是你要摧毁的终极目标,其他的角色都是你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要征服了他们的心,你攻略的任务就算完成,用不着再同他们有牵扯,也不用对他们的感情负责。还有,沿着这条路线走,你会节省很多时间。” 系统说完这番话,出示了新的地图后,就再无声无息。 这只是一场游戏? 她掌控着游戏角色的命运吗?秦永果然还是她间接害死的吗? 不要再把他们当活人看,就当他们是木偶好了,她就应该快快乐乐地从此在游戏中享受征服男人的乐趣,做个女陈世美。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真实,张麦和张粟的一举一动都是活生生的,他们有喜怒哀乐丰富的感情,他们根本就不是木偶。 几天后的傍晚,天又下起雨来,艾怜的衣服都湿透了,她觉得冷,就尽量贴着身后的张麦给自己取暖。 张麦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放眼望去,雨幕之中前方出现两点灯火,应该是一处宅院,但愿能在那里借住一晚,于是快马加鞭,向那处宅院奔去,张粟随行在后。 到了宅院门前,张粟拍门喊人,过来很久才有人出来开门,张粟陪着笑脸说:“这位爷,我们路过此地,天晚了,这大雨天的路上难走,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我们付钱。” 那人打量了他们三人几眼,开门让他们进去了,把他们领到马棚里说:“我可是私自留下你们的,你们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明一早趁主子还没起身赶紧走。” 兄弟俩连连点头,张麦拿出一串铜钱给了那人,那人接过铜钱出去了。 马棚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马粪味,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这种味道更加腥臭。艾怜不敢叫苦,是她执意要去西北的,再苦再难也要咬牙坚持住,还要不时地鼓励一下这哥俩,免得他们埋怨她。 于是她装作快乐地说:“可真是走运啊,我还以为会在雨里过一夜呢,没想到会发现这个宅院,还这么容易地被安置在马棚里,这里很好,比呆在雨里坐一夜强多了。” 张粟笑着应和她:“是呀,今晚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不用再守夜,不用担心有猛兽,确实很幸运。” 张麦对她的话没什么表示,每天这样辛苦,不都是她自找的吗?是她执意要走这条难走的路的。 原本刚出发时还担心她娇滴滴的受不得委屈,这么个娇贵的女人自从跟着他们兄弟后,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饭菜,没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这一路上奔波劳累,没叫过一声苦,也没嫌弃过他们哥俩穷,这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她以前的男人肯定家境很好,她里面穿的那件内衣,虽然他不认得是什么料子,但柔滑光洁,他粗糙的手摸上去,会刮得那料子起丝。 有一次在客栈里趁她洗澡时,他好奇地偷偷打开了她贴身的荷包,里面有一支精致的金簪子,一个金锁,还有两缕结成同心结的头发,他默默地把她的东西又原样放好。 那两缕头发很是扎心,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以前的男人,现在才知道那人是在她心里的,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她并没有剪下头发与他结发。结发夫妻,她只认可那个人吗? 可能这辈子他都无法像她的前夫那样让她过上富贵的生活,但他很想好好疼她,让她不后悔嫁给他,可她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和她相处越长,越觉得她对他很是疏离,而且她很有主意,虽然她在他面前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柔弱乖顺,但是在某些方面就会显出强势来,言行间透出狡猾干练还有执拗,就像她一直不肯好好地把脸蒙上,不论他怎么说,她都阳奉阴违,就是不照办。那张惹祸的脸实在是让他不放心,他的大妹妹长得就很漂亮,经常会被村里和镇上的混子们盯上,他没少为了保护妹妹去打架。 她最让人无语的是非要他们按她的路线走,明明有平坦的驿路不走,偏要走鲜有人烟的羊肠小路。偏僻的路径不但有野兽出没,还可能有各种贼寇,不管他怎么告诉她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她就是不听,她已经吃过贼寇的苦失去了前夫,可为什么还不长记性? 他到底没拗过她,按她的路线走了,一路上很难见到像样的村镇,晚上找不到客栈投宿,只能野外露宿或是借住别人家,他和她新婚,每日在马上搂着她却不得亲近,让他很是憋闷。便有那么两次,趁张粟不再,在野外强迫着她匆忙地做了两回,惹得她一直对他冷脸子。相反,对着张粟,则有说有笑,高兴起来还对着他的脸又是搓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8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0 知道这一定是张麦的声音,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她,要她偿命? 张麦扶起了艾怜,把马缰绳放在了她手里,然后把张粟的尸体背起来,走在前头。 艾怜的腿又疼又麻,身上早已冷透,心里更是冻成了坚冰,她麻木地牵着马,磕磕绊绊地跟在他后面。 白天喧嚣的街道现在冷冷清清漆黑一片,店铺都关门了,只有城边上一家铺子的大门是敞开着的,昏黄的光从门里射出来,照在了门前的雪地上,门口两边站着一对儿与真人同高的纸扎的老翁老妪,穿着涂成蓝色的、绘有金色寿字图案的纸袍,阴森着刷白的脸,在寒夜的微风里摇摇晃晃。门口旁的一个平板车上放着一口薄木棺材,棺材板斜着搭在一旁。 艾怜平日虽然胆子大,但这种场合却觉得毛骨悚然,她害怕地紧跟在张麦的身后。 张麦把张粟放在木板车上的棺材里,用布巾仔细地擦净了他脸上的血渍,又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裳,然后示意听见动静出来的老板盖棺。 “当!当!当!”锤子砸着钉子,钉在棺材盖上,这声音也一声声地砸在艾怜的身上,让她的心一颤颤地发抖,这情景让她对这个世界如此地绝望。 张麦把马背上的包袱放到载着棺材的平板车上,又把马车套在马身上,又有伙计出来在车上放了一把铁锹、一团麻绳,一些纸钱和香烛上去。 张麦拉着艾怜的手臂,把她按坐到马车上靠着棺材坐好,然后赶着马车离开了这个镇子。 月光照在这个冰冷的小城,车轱辘压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发誓以后一定会让这个县城的某些人付出代价。 此后艾怜困了就靠着棺材打盹,饿了就啃张麦递过来的干粮,他若不给她,她也从不去要。到现在他都没对她说过一句话,也不问张粟的死因,这让她很是害怕。 他的脸严肃得比张粟的棺材板还要吓人。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她有种预感,觉得张麦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压抑得越久,将来就会发作的越厉害。 她尽量地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去触怒他。 三天以后,张麦把马车赶到一片稀疏的林间,选了个位置,拿着铁锹挖起墓坑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也埋进去?艾怜恐惧地打量着周围,思索着逃生的方法。 天寒地冻的,远处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这条路这么僻静,就算她能躲开张麦,也不一定能逃得开这恶劣的自然环境。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对他施展美人计了,若还不奏效,那就只有坦白自己的身世,告诉他自己是副宰相陈世美的爱妾,她可以鼓动陈世美去修理罗家,给张粟报仇,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张麦挖好墓坑,把马车赶到高高的土堆旁,示意艾怜同他一起挪动棺材的一头。 艾怜巴不得她对他有用,急忙去帮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两人才把棺材的一头挪到了土堆上。张麦拿出绳子,把棺材捆好,把绳子一头紧紧地绑在墓坑旁边的树上,然后驾着马车慢慢地移开,这样就把棺材就从马车上卸下来了。最后两人齐心协力,一点点地挪动着棺材,最终使棺材稳稳地躺在了墓坑里。 封好土后,张麦在坟前摆上香烛,又烧了纸钱。 这个过程中,他没掉过一滴泪,但艾怜是懂他的,她失去秦永时心是碎的,他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弟弟,心必然也是碎的。 第134章 一丝柔情 把张粟下葬后, 张麦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仍坐在坟前, 呆呆地盯着坟包, 久久不动地方。 艾怜默默地陪着他,陪他渡过人生中最脆弱最伤心的阶段, 不管他领不领情, 她都尽量让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始终陪着他。 等天暗下来时, 张麦在马车旁生起了一堆火,然后又去坟边呆坐。艾怜困得不得了,爬到马车上, 把包袱里的衣物都打开, 盖住了自己,面向火堆, 很快睡着了。 半夜醒来,见火堆里已被添加了新柴,张麦背对着她, 面朝着坟头仍在呆坐, 头上的冷月已经开始西沉,清辉撒在广袤的大地上,显得他的背影又孤单又可怜。 艾怜不敢安慰他, 把脸埋在一堆衣服里, 偷偷地擦着流出来的眼泪。 第二天中午离开这里时, 张麦突然对艾怜说道:“如果能回到过去, 我希望此生再不要遇见你。” 这话真是让人心酸,艾怜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她对他来说就是灾星,没给他带来幸福,反而要了他弟弟的命。其实她也恨自己,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话,她再不要,再不要……可惜,说什么都晚了,万事皆有可能,唯有时间回不到过去。 马车又走了两天,他们之间形同陌路,他再没对她说过一句话。艾怜觉得他要么就是打算放弃她了,要么就是在狠狠地惩罚她,要么就是把她当成了死人。这种冷暴力,加上这种寒冷的天气,她觉得自己也慢慢地变成了一块冰。 终于走出了那条难行的路,重新回到了平坦安全的驿路上。在一座小镇里,二人进了客栈,要了间普通的房间。 晚上,吃过饭后,艾怜要了热水,在大木桶里泡了很久,才觉得自己慢慢地又有了一丝活气。洗完澡后她瘫在床上,躺在松软暖和的被窝里一动不想动,只觉得身心疲惫。 懒洋洋地打开脑中的地图后,忽然发现地图变了,满脑子里都是放大的延州地图,箭头的终点直指王延龄的具体位置。 原来已经进了延州的地界! 如果明早快马加鞭不停地走,三天后就能到他身边。她刚想欢呼雀跃,突然想起了张麦。 她转头看了一眼地中央的张麦,油灯下,他正用她洗过的水擦着身子,结实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层油光,显得很是性感。 唉!要把他怎么办呢?他刚失去了弟弟,她就要抛弃他。到底怎么能不伤他心又能甩开他呢? 她正发愁的时候,张麦收拾好了,掀开幔帐上了床。 艾怜有些紧张,因为他的脸看上去不是兴奋激动,而是阴沉吓人的,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害怕地问:“你怎么了?不要这么看我。” 张麦一把拽下了她的被子,没有感情地把她压在下面,艾怜咬着牙不吭声,心里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这是她欠他的,她欠他一条人命。 天亮了,听见张麦喊她,她迷糊地答应着,不情愿地起身,昨晚他的粗暴让她苦不堪言,此刻身上正酸疼得厉害。 她拥着被子,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便请求说:“实在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一天再走。” 张麦面无表情地说:“我把马骑走了,这些银子全留给你,如果我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1 七天后还不回来,你就自己想办法去找你兄长吧。” 艾怜顿时清醒起来,颤声地问他:“你想抛下我吗?你要去做什么?” “官府不能为我做主,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讨回公道。” 艾怜焦急地说:“你要去杀罗洪业?你千万别以身犯险,其实我,我有办法,我兄长就是延州的大官,他在朝廷中有一帮朋友,我们可以通过他扳倒罗家,为张粟报仇。” 张粟眼眸暗了暗:“你兄长叫什么名字?不是做皮货生意的吗?怎么又会在延州做大官?” 艾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张麦冷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弓箭背在肩上:“我把你当妻子,你却从不把我当丈夫,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要走那就走吧,我不会去抓你的,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就不麻烦你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整整七天,这七天里,艾怜起过无数次要跑掉的念头,可是每一次都没付诸行动,明明可以趁机甩掉他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抓住机会。 罗洪业是地头蛇,在那个镇子上势力那么大,单凭他单枪匹马一个人的力量,能报得了仇吗?如果他再出了事,那张家兄弟不就都毁在了她的手里吗?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手欠地进入这个游戏中来?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包袱里的银钱都留给她了,他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吃什么用什么? 到明早就整七天了,如果明天他还不回来,她打算后天自己上路。没有马,她一个单身女子雇车的话,会不会遭遇坏人?会不会被坏人卖掉或是劫财劫色再杀掉?真是越想越怕,张麦,希望他能平安地回来。 到了晚上,艾怜蜷缩在空荡荡的床上,这七天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渡过的最漫长、最孤独的七天。独自一人,浑浑噩噩,什么都想,却什么都不做。 忽然一阵敲门声惊得她一下坐了起来起来,“谁?” “我,张麦。” 是张麦!他还活着!艾怜惊喜地跳下床,光着脚就跑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张麦刚回来时忐忑不安,心里猜想着艾怜十有八`九已经退了房离开了,在大厅里向掌柜的一询问,得知她竟然还在,便激动地跑上楼,没想到门开了竟得到了她这么亲热的迎接,便觉得一股暖流蔓延了整个心间。 他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失去了张粟,让他更加害怕这世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他紧紧地回抱着她,感觉到她并有躲开他的意思,便放心地只用一只手臂有力地抱着她的腰身,进了屋,用脚把门顶上,同时另一只手臂忙着把斗笠摘下来扔在地上,把肩上的弓和箭袋解下来扔在地上,把腰间插`着的匕首卸下来扔到地上。 艾怜被他紧紧地抱着腰,脚尖垂下够不到地面,便把双臂牢牢地挂在他脖子上。 他把她抱到床边,把她压住,向她的唇狠狠地吻了过去,艾怜也配合着他,全心全意地回吻着。 自成亲以来他们第一次这么热烈地接吻。亲吻过后,张麦微微喘息地对着她低语:“我很高兴,你还在等我。” 艾怜伸手抚上他那沧桑的脸颊,没有问他是否为张粟报仇的事,而是问道:“你吃饭了吗?” 张麦亲吻着她的手心:“还没。” 艾怜温柔地说:“你先吃饭,再洗个热水澡,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其实,我真的能做个好妻子。” 张麦的双眼泛起了泪花:“你能像张粟一样爱我吗?把我当成至亲的亲人去爱?” 艾怜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一夜,他们鱼水合欢,张麦享尽了艾怜作为妻子的柔情。 第二天一早,艾怜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对已经穿戴整齐的张麦说:“实在是太累了,我想休息一天再走。” 张麦看着娇滴滴的对他撒娇、再不同他见外的艾怜,疼爱地俯下身,摸了一把她乌黑浓密的头发说:“我那天早上离开时,见街边有一种叫油糕的点心,炸得金黄金黄的,馋得我直流口水,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只是当时没带一文钱,只得遗憾地空着肚子走了。我现在去买来,咱们尝一尝,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艾怜笑了,他这不是挺能说的吗,直接说他想吃油糕,问她还想吃什么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让他费这么多的口舌。 “再买些粥回来。” 张麦答应了,亲了她额头一下,出去了。 等他走后,艾怜的笑容消失了,她坐起来,悔恨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在前几天跑掉?为什么非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和快乐后再无情地抛弃他? 难道她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垫脚石,一直要利用到底吗?她怎么这么卑鄙?她恨死了自己。 等了很久,张麦迟迟不归,艾怜很奇怪一个早餐他怎么就能买一个多时辰?难道出事了? 这么一想,便惊惶得六神无主,急忙起身穿上衣服,打算出门去找他,刚开门,就见他手里拿着东西正朝楼上走来。 张麦看出她等着急了,牵着她的手进屋里,解释说:“我听见有人议论说军队缺马,官府贴出榜文要征用马匹,我便把马卖给了客栈里一个正要南下的客商,顺便从他手里买了一头驴子。不这样做的话,咱们的马被官府强行征了去,给的补偿连买驴子的钱都不够。卖马的钱还剩十五两银子,你收好。” 艾怜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什么马啊驴子的,她都不在乎。 第135章 倔强之驴 再出发的时候, 不用张麦提醒, 她很自觉地把脸用头巾包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张麦牵着毛驴, 她坐在毛驴背上, 朝着延州城的方向走,本来离王延龄越来越近了,可今天艾怜打开地图时,突然发现他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他正朝宋夏的边界线移动,不知他这是在干什么? 艾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职务, 就怕他突然被调走, 他们去延州再扑空,无奈,只得绕过延州, 让张麦继续牵着驴子,朝王延龄的方向追去。 由于现在没有马,他们步行的速度很慢,这样又走了好几天, 人烟越来越稀少, 王延龄转了个大圈,现在又开始往回返, 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艾怜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到时候要怎么向王延龄介绍张麦, 她又怎样才能避开张麦去攻略王延龄?真是越想越头疼。 到了中午时, 路上突然遇到了很多拖儿带女的百姓,几乎都大包小裹地背在身上,张麦急忙上前打探,才知道前方十几里外的一个村子昨日被一伙夏国骑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2 兵洗劫了,房子被烧了不算,还杀死了好些人。附近的村子得知消息,因害怕他们前来进犯便拖家带口地朝有驻军的城镇跑。 艾怜一听也怕了,要攻略王延龄,她得先有命在,便和张麦商量了一下,转过身来往回走,跟着这群百姓一起逃难。 她旁边有一个年轻的母亲,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手里还拽着两个,孩子们吱哇乱叫,她也顾不上安抚,不停地呵斥着手里牵着的两个孩子快些赶路。她的丈夫推着个独轮车,车上堆的是满满的家当,一家六口拼着命地向前赶。 哎,艾怜看了眼前面牵着毛驴的张麦,多亏他们俩轻手利脚,没有小孩子这种负担。 正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叫嚷声,随即,人群炸开了,一支又一支的箭快速地朝人群里飞射过来,周围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人们在奔跑着、哀嚎着、尖叫着,彼此呼唤着亲人的名字。艾怜这才发现从后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冲出来一队骑兵,他们嘴里大声吆喝着,怪笑着,不停地朝四散奔躲的百姓放箭。 再跑就成箭靶子了,张麦急忙把艾怜从驴子上拽下来,按倒在地,压在身下护了起来。这时,身边传来了孩子尖利的哭声,艾怜扭头一看,几步之外有个落单的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大声呼喊着爹娘,却没有人管他。 张麦怕那孩子被人群踩踏,赶紧爬过去把他抱过来塞进艾怜怀里,他看了看四周,除了远处的那片林子,根本就无处可藏,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战马和箭羽。 他又看了看艾怜,女人和孩子也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这样的壮年男子落于敌手怕是难逃一死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过得既艰难又屈辱,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对着艾怜的额头重重一吻:“看到那块石头了吗?你抱孩子过去躲在那儿,虽然不能防箭,但可以防止被马踩踏。不管有多艰难,你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你告诉他我爱他。” 没等艾怜反应过来,他已经拿下肩头的弓箭,猫着腰远离了她们。 艾怜捂着嘴不敢出声,她看见他半蹲着瞄准了一个骑兵,一箭射过去,那个骑兵瞬间倒地而亡,只剩下战马还在向前飞奔。 现在趁着混乱,他还能暂且隐藏行迹,可是一旦被发现,肯定必死无疑! 他为什么要去找死?这种时候逞什么英雄?难道他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艾怜恨得要命,可是拿他毫无办法。她抱着孩子,朝那块石头爬去。 刚把孩子放下来,就见那队人马已经很近了,张麦又一支箭射出去,一个骑兵落了马,后面的几个骑兵发现了他,立即打马跑向他,张麦赶紧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还未等射出去,就被一只突如其来的箭先射中了。 “张麦——” 艾怜大喊了一声,可是她的声音被周围嘈杂的声音给淹没了。 张麦晃了两晃,很快稳住身形,又射落了一个骑兵,可是,另一个骑兵已经冲到跟前,收起刀落。 “张麦——”艾怜眼睁睁看着鲜血飞溅起来,同时一道黑影飞了出去。 艾怜的心仿佛被人重重锤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 耳边嗡嗡直响,很快眼前出现了光亮,只是这个世界还在旋转,慢慢地,嗡嗡声中传来了孩子尖利的哭声,她才渐渐清醒过来。 眼前还是那个混乱的世界,周围是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跑的人,艾怜浑身虚软,冷汗淋漓,她看着前方倒下的身影,还有更远处的一堆乱发,却不敢上前查看。 骑兵们追上到处乱跑的人,挥舞着腰刀和马鞭子,不停地驱赶,最后把四散的人群聚成了一堆,把远处追不上的人都用箭射杀了。 艾怜簌簌发抖,紧紧地抱着孩子,也被驱赶着混杂在人群中。 很快,骑兵用腰刀和马鞭子把人群里的青壮年男人驱赶出来,大约有二十多人。他们被一字排开,被鞭打着强行跪倒在地。领头的长官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夏国的骑兵举起腰刀,策马从跪着的男人们身旁快速掠过,同时手起刀落,这些男人就这么人头落地,转眼间都被杀死了。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和嚎哭声。 艾怜也尖叫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从没想过会遇上这么残忍的事情,战争的残酷性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显现在她面前,二十多条活生生的生命,顷刻间就没了! 张麦刚刚还护着她,还吻了她的额头,转眼间这个人就没了! “张麦!”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可是她的声音被其他女人同样凄厉的惨叫声淹没了。 她又愤怒又悲哀,她不爱张麦,一直在利用他,骗他一路上护着自己去寻王延龄,他们两个兄弟都死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她,他们也许还在做他们的山贼。 她真是不祥之人,喜欢她、爱她、为她付出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很多女人试图跑到已死的丈夫或儿子身边,却被落下的鞭子无情地给打回去了。有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硬是顶着鞭子的抽打,终于跑到儿子那里,抱起儿子的人头放声大哭,没哭两声,就被挥舞过来的长刀拦腰斩断,老妇人凄惨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没有人再敢跑过去查看亲人的尸体。 那队士兵命令惊慌的人们把包裹都打开,他们野蛮地翻捡出值钱的东西,装在几个大口袋里,然后又把年轻的女人都挑了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骑兵过来粗鲁地把艾怜的头巾扯下来,当他看到她那出众的面容后,急忙把头巾重又围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把孩子从她怀里拽出来,抛给了她身后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拽着她把她拉到了年轻女人的堆里。 军官打马来到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前,一弯腰把她抱上马背,然后驾着马飞快地疾驰而去,其它骑兵也都陆续上马,仿效着长官的样子,挟个女人策马离去。 这队人马很快消失了,留下了悲伤哭泣的老人和孩子,还有遍地的伤者和一排身首异处的尸体。 艾怜被那个大胡子抱上马,被他挟持着,在马背上不敢乱动,这样快马行军的速度大约保持了一个多时辰,才在一处平缓的地带停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这一小队骑兵大约有一百多人,他们把抢来的女人们聚在一起看押起来,从中挑了几个强壮些的为他们生火做饭。之后,每个女人都分到了一小块干硬的饼子,又给她们扔过来几个水囊,让她们轮流喝水。 艾怜一小口一小口的啃了起来,此时,保存体力是最重要的事情。吃着吃着,她发现了那个有四个孩子的年轻妈妈,正拿着饼子呆愣着,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 艾怜好心地向她靠过去,对她说:“先吃东西,有了力气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8 ,哭哭啼啼的要寻死觅活。 她和几个想的开的姐妹在一旁劝得口干舌燥,崩溃的那几个好说,由着她们哭就是了,难办的是那三个要寻死的,趁人不注意就要往树上撞。 这么闹闹哄哄的实在是不行,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再寻了短见,王延龄的手下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得让她们有事干,转移注意力。 于是艾怜站起来,大声安抚着那些女人,情真意切地让她们知道“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最后说道:“我在暴风雪里走了一天一夜,九死一生搬来了救兵,王大人和他的手下为了救你们,有的战死了、有的受了重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而你们却有人想着要寻死,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王大人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吗?对得起把你们辛苦养大的父母吗?对得起正眼巴巴地盼着与你们团圆的亲人吗?” 其中一个想要寻死的女人嫉妒她没有受到玷污,便骂了她:“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家男人死了,没人追究你的贞洁,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不顾廉耻地活着!” 这话可把艾怜惹火了,她不客气地反骂过去:“想死早干什么了?那么看重你的贞洁,落在骑兵手里时你为什么不去死?现在把你救出来你倒想死了,是不是在夏国骑兵那里尝到了甜头?臭不要脸,才过了一晚,就想为你的夏国骑兵守贞洁?既然那么爱他,你去死好了,去找你那个野丈夫的尸体吧,到时候把你们两个野鸳鸯单独埋在一个坑里,也不枉你们一夜夫妻!” “你!”那女人说不过她,被她这么羞辱,倒是真心想死了,可是真要死了,落在别人眼里,不再是烈女,而是在为敌人守节,传出去,家族都会因她而蒙羞。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死,死不得,活,活不起。 其他想寻死的女人此时也不敢再找死了。 女人们打架对男人来说一向都很有看头,大战一场后,面对着这么多死尸和伤者,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现在听到了女人们这么有意思的吵架,让他们一个个暗笑不止,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王延龄也听到了艾怜尖酸刻薄又粗俗的话,嗤笑了一声,想起了她在宰相府时伪装出来的端庄贤良,他倒是有些理解陈世美为何要另娶了,那样一个看上去温尔文雅的谦谦君子,肯定忍受不了这种装模作样,放`荡泼辣的悍妻。 没有女人再敢与艾怜作对,她继续劝解道:“王延龄大人是我们的恩人,这场战斗让他损失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了,这么大声哭闹,万一再把逃脱的敌兵引回来怎么办?这么多的尸体,不及时处理的话,血味把狼群引来了怎么办?我们不能出了虎口,又入狼窝!有力气哭还不如去救助伤员、掩埋尸首!” 说完,她把女人们组织起来,根据她们的体型和面相,让强壮一些的帮忙打扫战场,让看上去柔弱些的去照顾受伤的女人、侍卫和士兵。 这些边疆的女人们的确很坚强,在艾怜的说教下收起了悲伤,听从她的指挥,很快行动起来。 艾怜让影十把侍卫们身上备着的金疮药都收集过来,交给那些负责照顾伤员的女人,影十很痛快地照办了。 艾怜又去找那个魏将军,让他顺带负责指挥那些要参与掩埋尸体的女人们。 魏将军很是诧异,他虽然不知道艾怜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她在宰相大人的马车里待了一夜,整个白天又负责给队伍带路,因此没有异议地照她的话去做了。 接下来,每一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延龄见艾怜竟然指挥起自己手下的将军和侍卫来,不禁眼角直跳,这女人还真不拿她自己当外人,她以为同他在马车里待了一夜就是宰相夫人了吗? 又一想,她可不就是宰相夫人?副宰相陈世美的夫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凤眼狭长,冷眼看向她,果真照着他的话来了,影十正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像个跟班。 除了会勾搭男人,她还能把那些哭闹的女人安抚好,并且让她们井井有条地帮着做事,这女人也的确有让他刮目相看的本事。 他略一沉思,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卫:“老陈,影十多大了?” “回大人的话,满二十了。” “回延州城后,你带他去艳春楼见识见识,别让他像傻小子似得跟在漂亮女人屁股后面转个不停,丢我宰相府的脸。” “是。” 老陈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种家养的侍卫不同于外面雇来的,其实就是死士,最忌讳的就是有私人感情,他们必须效忠主人,随时准备为主人献出生命,为了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配偶是主人指定的,就连孩子都是归属于主人的,除了忠于主人外,决不允许他们有多余的感情。 影十那个孩子,犯了主人的大忌。 第140章 刮目相看 王延龄前去查看受了重伤的下属。 营帐里, 四名伤者一字排开躺在毡子上。一名士兵的衣服拉到了胸前, 肚子被划开了, 一截肠子露在外面。王延龄上前看了看, 心里叹息着,虽然人还算清醒, 但肯定是活不成了。 旁边的侍卫气若游丝, 一动不动,胸前还插着一把刀, 他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然后摇了摇头。 王延龄对身后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上前, 面无表情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少受些罪,但心情还是很沉重, 最后默默地把他们抬到了其他阵亡士兵附近,准备和他们一起埋葬。 女人中有三名伤势严重,她们的伤既有夏国骑兵造成的, 也有刚才战斗时被流矢射中的, 还有被战马踩踏的,被火灼伤的。艾怜虽不懂医术,也知道在这样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她们生存的机会渺茫。 负责照顾伤兵的女人过来, 对她耳语道:“潘娘子, 王大人正在给伤兵诊治, 我瞧着他医术似乎挺高明,我不敢同他说话,你能不能求他过来给她们也诊治诊治?” 艾怜一听,便去伤兵的营帐找王延龄,见他挽着袖子跪坐着,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正要给伤兵施针止血,听见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继续低头针灸。 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宰相大人不但长得绝美,而且文武双全,还多才多艺,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啊,就是性格不太好。 她不敢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手起针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贴身侍从又拿出一根银针,先放在火上炙烤一下,然后递给他,他把银针拿在手中,轻捻着就扎了进去,这种熟稔的程度,医术应当是相当高明的。 处置好这个伤兵后,他又起身给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89 另外一个重伤者诊脉,然后看了看受伤部位,让侍从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粒药丸,命他用温水化开给伤兵灌下去。 忙完这些后,王延龄给前头的那个伤兵起针,他的侍从则跟过去把用过的银针挨个拿到火上去消毒,然后一一排列在针灸袋里收好。 趁王延龄洗手时,艾怜低声请求说:“相爷,那边有两个女子伤势严重,您过去也给她们看一看吧。” 王延龄狭长的凤眼瞟了她一下,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把每根修长的手指头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夫人,我不是悬壶济世的郎中,幼年学武时经常受伤,便看了几本医书,不过多了解了些穴位及医治外伤的草药。这点粗浅的本事应付我手下这些久经沙场的粗糙汉子们还行,用在那些民间娇滴滴的女子身上,若出了差错,只怕他们的家人会不依不饶,更何况男女有别,她们又正值青春的年纪,夫人还是别给我添麻烦了。” 艾怜看他擦手指头的慢吞吞的样儿,心急得够呛,真想把帕子夺过来亲自给他擦,她耐着性子劝说着:“相爷,我很理解您这种怕被刁民讹上赖上的想法,可是,人命关天,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请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再说,我估计她们的家人不是刁民,绝不敢对您这样的高官不依不饶,您若是真能救她们一命,她们及家人日后一定会把您当菩萨供着的。” 王延龄收起帕子,又慢慢地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一只只地抚平,不慌不忙地说:“夫人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看了女人的身体就要对她们负责,即使我是宰相我也要有责任心,我家后园子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花钱养些闲杂没用的。我所有的药品都在这儿,让我的侍从过去吧,他知道什么症状用什么药,反正外伤就那么回事,不外乎是消炎、镇痛和止血,你觉得该给她们用什么药就用。不要再来烦我,我很忙。” 说罢,又整理一下袍子,慢慢地踱出了营帐,向阵亡的士兵那里走去。 嘴里说忙,一举一动还像乌龟一样磨蹭,根本就是借口! 艾怜见他不肯出手,十分无奈。 指挥不动宰相大人,只得把他的贴身侍从带回到受伤女人的营帐里。还好,这个侍从比较靠谱,什么伤口用什么药,他一看就明明白白,根据他的吩咐,一个女人烧伤的地方被重新上药了,被马蹄践踏的女子,也被他灌了一小瓶有利于内脏的药水。就连一个女人肩上的箭伤,都被他细致地处理,亲自动手用匕首把里面的箭头给挖了出来。 这才是温柔细致体贴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艾怜见他文文静静的,剑眉细眼,正是今天在马车上伺候她用餐的那个侍从,原本没觉得他怎么样,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很有医生的斯文气质,便很有好感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在宰相府待过吗?” 他的声音也是清雅好听:“回潘娘子的话,我叫七弦,一直在大人的书房里伺候,十二岁后再未曾进过内宅,故而潘娘子不认得我。” “你以前见过我吗?” “我们跟随大人离开京城那日,您同老夫人、夫人还有少爷们在大门口送行时,我见过您。” 那日送行的人那么多,除了主子外,丫头婆子管事一大堆,他竟然能从众人当中记住她,这让她心里莫名地高兴。 “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跟你们大人吗?” “我没学过医术,我是大人的贴身侍从,必须时刻弄清大人的意图,他要什么,我必须随时给他找到并且递过去,时间长了,这些药物的功效自然就熟记在心。前些日子我在军营里见过一次军医给伤兵取箭头的过程,刚才就照做了一遍,您放心吧,我保证做得原样不差。” 艾怜呵呵地尬笑了两声,这家伙原来是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啊! 把他送出营帐时,她不放心地小声问:“你觉得她们三个的伤怎么样?” 七弦也低声回道:“难说,这样的伤势都是听天由命的。潘娘子,告辞。”说完,朝主营帐的方向去了。 王延龄挨个在每一个阵亡士兵和侍卫的尸体前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对魏将军说:“告诉这几名阵亡士兵的家属,除了军中的抚恤外,宰相府另给三年谷物。” “是。” “那些俘虏,伤势严重的就不要留了,那个头领,给他好好医治,他一定还有事情没交代,回去接着审问!” 这一场激战,虽然王延龄伤亡了一些手下,逃脱了二十多个敌人,但战果还是非常辉煌的,歼敌七十三人,俘虏了十四人,不但救回了大部分被掳走的女人们,而且还把夏国骑兵的很多战马、武器、营帐等装备以及他们一路上掳走的财物、粮食都缴获了。 打扫完战场,也吃过了晚饭,由于营帐足够多,艾怜也没什么理由再赖在王延龄那舒适暖和的马车里了,她打算同其他女人们挤一挤睡在营帐里,却被王延龄叫了过去:“夫人,您可是大宋副宰相、上任状元郎的前夫人,也是公主的姐妹,我怎么好让你同那些平民挤在一处?夫人若不嫌弃,就请到在下的马车里休息吧。” 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艾怜也就不同他见外,到他的马车里盖上毛毯子躺下了。 王延龄命令魏将军:“夜里加强警戒,防止那些逃跑的敌兵回来袭营。” 他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马车上的潘娘子,你多派两个侍卫保护好,一定不能让她在我手上出半点差错。” “是。”魏将军恭敬地应了,后来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大人,那小娘子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总之,这两日把她给我盯牢。” 他看向马车的方向若有所思,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作为陈世美正妻的资格,而他王延龄又素来有风流的名声,如果再收留她,反倒容易被陈世美安上一个拐带同僚逃妾的罪名。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日要把她同那些女人一起送走。 回到主营帐,见血渍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铺设好了他的卧具,被褥里熏了浓浓的龙涎香。 七弦马上沏了香茶,双手奉上:“大人,现在可要安寝?” 王延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你去磨墨,我要写信。” 七弦磨墨的时候,王延龄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一会儿写信的措辞。 边疆大部分官员或者是他的人,或者把国家社稷放在心上,对他的话都会重视起来的。唯独驻守庆州的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周腾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周贵妃的兄弟,向来把他视为皇后党,凡事都同他拧着干。这个自以为是的草包,但愿任福能够牵制住他。 笔墨备好后,他放下茶盏,坐到案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90 前,在昏暗的油灯下开始奋笔疾书,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七弦一直伺候着,把他写的每一封信都用火漆封好,盖了“王”字的篆印,又在封口处加盖了他的官印。 半夜时,艾怜醒了一次,掀开车帘子,见主营帐内的灯光仍亮着,帐外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地在门口两侧站岗。马车附近的篝火旁,一个侍卫不知在火上烤什么肉,听见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去继续烤他的肉。远处,还有几个士兵和侍卫在不停地走动巡逻。 不知为什么,跟在王延龄身边,心里总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放下帘子,继续睡觉。 第141章 纠缠 第二天早晨, 艾怜从马车里出来, 去看望那些女人, 才得知只有那个受了箭伤的女人好转了, 其余两个女人后半夜死了, 被值守的士兵连夜埋了。 艾怜的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这操`蛋的古代世界,饥荒瘟疫、豪强欺凌、战乱伤病,分分钟都能要人命,在这个世界中,她的未来毫无希望和保障。 不行,一定要攻略下王延龄, 一定要斗倒陈世美, 一定要离开这里! 既然打定主意要攻略他,艾怜便十分上心地盯住他,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时准备着寻找可乘之机。 由于她心里抱着要拿下他的目的,盯着王延龄看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把他同周围的男人进行比较,有比较才有高下, 同样是昨晚经历了一场血战, 其他男人身上脏乱不堪,头发胡子都野草一般乱蓬蓬的, 走近了能闻到一股汗味血味混合起来的臭味。而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深蓝色锦衣, 披着玄色毛领大氅, 头发也高高地束起, 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面容干净白皙,仍旧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她看了看身旁的那些女人,个个都蓬头垢面、形容憔悴,但也有好些个女人偷偷地瞄着王延龄,对又富贵又俊美又救了她们的宰相大人生了爱慕之心,但由于此刻形象太差而感到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去引起他注意。 艾怜暗自庆幸自己臭美,一醒来就偷偷翻了王延龄马车里的大扁匣子,不但找到了梳子和铜镜,还厚着脸皮向一个侍卫要水囊洗了把脸。 如今,她是女人里最干净最美丽的一个,希望能引起王延龄对她的更多关注。 吃过早饭后,王延龄下令把那两个重伤的士兵抬到他的马车里,车夫身边的位置也安置了一个腿受伤的侍卫。 本以为他那样出身高贵的人,会有严重的洁癖和强烈的等级意识,没想到他会让浑身血污的士兵上他的马车,艾怜对他这种有容乃大的胸襟还是很钦佩的。 这种做法倒是挺合她的心意,马车坐不成了,他会不会把她放在身前与他共乘一匹马?这可是难得的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她在他跟前晃着,刷自己的存在感:“相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延龄见她一大早就不避嫌地总往自己身边凑,便不动声色地说:“既然潘娘子足智多谋,不妨替本官想想,怎样才能带走这些女人和战俘?” 为什么对自己的称呼变了?以前那么纠正他让她不要叫她夫人,他都不改,怎么一夜工夫就自动改了呢?这称呼,让他们之间有种距离感,让她心里很不适应。 但顾不上想称呼的事情,她皱着眉头,开始思索着他抛给她的问题。 王延龄见她的眼睛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了,便去忙着别的事情。 艾怜查了查人数,算上王延龄,轻手利脚可以骑马的一共三十二个男人,二十八个女人,俘虏有七人,伤势都很严重,还有很多正在打包的物资,好在战马有很多。 她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去找王延龄。 魏将军正同王延龄商议着要在哪里修筑军事要塞的事情,见艾怜过来,便笑着说:“大人,潘娘子过来了,怕是有要紧的话儿告诉您,我还是回避一下吧。”说完,识趣地闪了。 王延龄皱着眉头看着她,以前在宰相府时她挺有眉眼高低的,虽偶尔与他言语暧昧但大体上还是注意同他保持距离的,那时的她似乎并未把他这个宰相太放在眼里。这半年多不见,她好似变了个人,完全没了端庄稳重的样子,对他的态度又直白又大胆。昨晚进攻时,她在马车里紧紧地攀着他不松手,他就察觉到不对劲,那样一个能手刃夏国骑兵的坚强女人,还能惧怕马车的颠簸吗?分明是在趁机占他便宜。今天一大早,自她下了马车后,不管他在哪,都能感觉到她那灼灼的目光。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有魅力了,王延龄反思着自己这两日的言行。 轻撩撩的玩些不伤大雅的小暧昧,是他对可以利用的女人采取的一种小伎俩,这是他风流之名得以远扬的原因,但玩世不恭并不等于他本人就是个风流好色之徒。时至今日,有关他的所有风流韵事都不过是捕风捉影,官场上没有任何指认他同其他女子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除了他的妻妾和后园子里个别能入他眼的美姬外,他从未打算真同其他的女子有什么牵扯。 看着她走过来,他思索着摆脱她的办法。不知怎么,他心里隐隐有了种她很是难缠的想法。 艾怜走到他跟前,热切地说:“相爷,我想好了,一个士兵或是侍卫带着一个女人,手中可以再牵一匹马,马背上可以驮物资,也可以驮一个战俘,剩下的人可以担任警戒或是断后。” “潘娘子果然聪慧,那就依你之言。”王延龄敷衍着说了一句,然后朝魏将军的方向过去,同时下达命令:“魏将军,整队出发!” 魏将军收到命令,大声喊道:“把战俘捆到马上,女人们站好队!,把空马都牵过来!” 很快,女人们站成一排,马也被牵过来,魏将军扯着嗓门喊道:“不要挤,一人骑一匹马,上马之后,把两腿夹紧,如果谁上不去马,或是从马上掉下来,没人会去管你!现在,一个一个地上马!我数十个数,上不去马的就不要上了,自己到队伍后面跟着跑吧!一,二……” 这些女人唯恐被抛下,也不顾什么雅不雅观了,纷纷把裙子撩上去,露出裤子,踩着马镫,在牵马的男人们的帮助下,很快都上了马。这样一个男人骑一匹马,旁边再多牵一匹坐着女人的马。 这同艾怜想象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是男人们把女人护在身前共乘一匹马,算了,随魏将军的便吧。只是这样,她就没有借口与王延龄共乘一匹马了。 她的眼光追逐着王延龄,琢磨着怎么样能让他牵着自己骑的马。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对艾怜说:“潘娘子,请您上马,大人吩咐让我护着您。” 艾怜看了看他,就是昨天半夜在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93 女人,就连身边的丫头婆子都谨守规矩,甚至他去欢乐场应酬时,遇到的那些青楼女子都是美好而高雅的。而那个女人不但粗俗不堪,还全无礼义廉耻,常听说民间有种女人沾上了就再也甩不掉,说的大概就是她那种人。 虽然陈世美也出身低贱,虽然他也人品不堪,但毕竟他能一直装出谦谦君子的假象来,况且他的治世之才对国家社稷确实是有贡献的,这也就抵消了他的人品问题。但那个女人,除了空有个好皮囊和胆子大、会装相外,看不出她有什么好来。 不知不觉,王延龄又昏昏沉沉起来,忽然“啪”的一声,账本子掉到了桌子上,他没怎样,倒是把旁边的郭县令吓得猛一激灵,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起来。 王延龄实在是熬不住了,昨晚与敌兵激战之后又写了大半夜的信函,今日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晚上又喝了酒,现在疲惫得趴桌子上都能睡着。 不能让郭县令抓到自己与潘氏的把柄,还是得与他睡在一处才不会落人口风。 便合上账本对他说:“这些卷宗记载得细致认真,账目也清晰明了,郭县令严谨治县的态度让本官很是欣慰。夜深了,不好再去打扰女眷,本官对你的才华很是欣赏,你随便找处地方吧,咱们秉烛夜谈,如何?” 见他不再查账,郭县令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听了对他的评语及赞赏之辞,更是喜出望外,于是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与宰相大人交心的机会,命令下人快去收拾书房。 到了书房后,王延龄躺在榻上,没说上两句话就睡得人事不省,郭县令则翻来覆去,琢磨着今后要如何巩固与他的联系。 第二日,王延龄醒时已经天光大亮。 洗漱过后,精神焕发。吃早饭时,对一直小心翼翼陪侍在一旁的郭县令说:“最近时有敌寇前来进犯,只要你踏实做事,安抚好辖内的百姓,不让他们影响到军心民心,等战事结束,我会在圣上面前提及你的。” 郭县令听闻此言,对他简直感激涕零,急忙掏心掏肺地表明自己为国为民的一片赤子之心。 王延龄又勉励了他几句,然后派人找魏将军准备出发。想了想,又叫来个办事妥帖的侍卫,嘱咐他去买一辆马车来。 县令全家倾巢出动,都到门口为宰相大人送行。县令夫人拉着艾怜的手,依依不舍:“夫人,我同您一见如故,看到您,总让我想起我的亲妹子来。哎,我随我们家老爷来金明县的任上已经两年多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与夫人常来常往,可又怕会打扰到夫人。” 艾怜听出了她想进一步结交之意,只是自己是假的,就是真的,她也不敢给王延龄添麻烦,便叹气道:“我对夫人也是相见恨晚,也想与夫人多多交往,可是,我家相爷说了,这里局势不稳,要随时准备着把我送回京城。唉!真是造化弄人,以后夫人若去京城,妹妹我一定好生款待。” 两人正依依惜别时,一个侍卫恭敬地对艾怜说:“夫人,请您上这辆马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艾怜愣了一下,这不是王延龄的马车,难道那些伤兵还在他的马车里吗? 来不及细想,急忙与县令夫人道别,踩上踏脚凳,进了马车,对她挥挥手,然后放下帘子长出了一口气。 这队人马朝着延州城的方向行去,路上,王延龄把那个侍卫叫到他的马车里,交给他两封书信,又嘱咐了一番。 中午时,快到官道的岔路口了,王延龄并不打算让艾怜进延州城,便想在此处与她分道扬镳。 他命令七弦道:“你先去前面,把路边那家‘张家脚店’里的客人都清走,让店家备一桌上等席面,我要请潘娘子吃饭。” 七弦应诺,马上遵命照办。 到了脚店门口,店家出来把他们全都迎了进去,王延龄请艾怜去了里面的雅间,魏将军和其他人则留在外面的厅里歇午。 桌上摆满佳肴,七弦给两人斟了杯酒,便垂首退下了。 王延龄风度翩翩地拿起杯,浅笑着对艾怜说:“潘娘子……” 艾怜打断他,严肃地纠正道:“相爷,请称呼我为艾娘子或是艾怜。” 王延龄本来还想先提议一杯酒,活跃一下气氛,为送她走做好铺垫,现在忽然就没了这个兴趣。晓得她的脾气不似其他女人那般柔顺,怕闹将起来吃不好这顿饭,便决定先什么都不说,吃饱后再撵她,于是喝了一口杯中酒,轻飘飘地说:“趁热吃吧。” 气氛忽然就沉闷下来,艾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了看他,他微垂着的睫毛半遮住眼睛,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她还是察觉到他心里不高兴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也不知他是因为自己打断他的话生气,还是为改称呼的事生气。 唉!艾怜心里愁啊。 她向来活得自由自在,只要自己高兴就行,不太去关注别人的情绪,现在为了攻略王延龄,不得不去琢磨他,总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让他生气了,哪句话又惹他讨厌了…… 真累心啊! 她柔声地解释起来:“相爷,我改名字真的是为了您考虑,如果别人知道您身边有个潘娘子,一旦传出去,我怕陈世美会联想到我头上……” 王延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看都没看她,打断她道:“所以你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自己,既然怕陈世美会联想,为什么还非要来找我,你以为你换个名字,陈世美的探子就不认得你了?” 艾怜哑口无言。 两人又闷头吃了一会儿,吃的差不多了,王延龄又把酒斟满,重新举起酒杯:“这杯酒权当是为你践行,请饮下这杯酒,旅途顺利!” 艾怜蹙起了眉头,紧紧地盯着他:“相爷,您这是何意?” 见她不给他面子,他便自己一仰头饮尽了杯里的酒。 他颈部的曲线优美诱人,随着他的吞咽,微突的喉结跟着上下跳动。艾怜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他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被酒润红的唇,不紧不慢地说:“潘娘子,我派侍卫送你去耀州,耀州知州是陈相爷的人,他会妥善安置你的。” 艾怜冷冷地说:“陈相爷?你是说陈世美吗?我不去。” 见她如此不识抬举,王延龄也撂下脸来:“潘娘子,此事由不得你。” 艾怜气极:“您以前不是说会帮我达成心愿的吗?不是要帮我洗刷冤屈,揭露陈世美欺君罔上、抛妻弃子的丑事吗?堂堂宰相,怎能出尔反尔?您的话虽说不是金口玉言,但至少也应该一言九鼎,您如果言行不一,如何取信于民?宰相都这样言而无信,那大宋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好一副伶牙俐齿!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94 她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把不给她帮忙的过错推到了他身上。既然这样,他也就用不着再同她客气了。 王延龄冷冷地说:“既然你埋怨我,那我也只好把话说开了。以前我收留你,是因为你是个可怜无辜、值得被人尊重的女子,所以我愿意帮你。可是,你离开宰相府都做了些什么?和江湖人士、侍卫、山贼都有牵扯,况且你名声不好绝不是空穴来风,这几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人品。你被陈世美丢弃理所应当,你没有资格再求我这个宰相为你主持公道了。我王延龄,即使不是宰相,即使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愿意再为你这样品行卑劣的女人说话!” 艾怜被他气得两眼发黑、浑身打颤,几乎要落荒而逃。 难道那些身不由己的经历是她愿意的吗? 要不是系统逼着她,她才不要靠近他这样的男人,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拥有家世、地位、权势的顶级精英男人,性情高傲得简直不像个人,践踏起别人的尊严来毫不留情。 难道她愿意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没有尊严地赖着他吗? 在现实世界里她也是个有理想肯奋斗的好青年,可在这个世界里,系统驱使着她不停地换男人,而且还换一个死一个,她的心那么痛,还不得不咽下所有的痛,咬着牙坚持往前走。 她也想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好好地筹划自己的未来,凭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手去亲自杀了陈世美给秦永报仇,可是系统不允许啊她能有什么办法?杀了陈世美容易,可是她不想把自己陪葬在这个游戏世界里。 系统硬是要她来西北攻略他,难道就是要她送上门被他羞辱被他鄙视的吗? 可笑的是她现在连落荒而逃的资格都没有,她无法去反驳他,一切都是她活该! 第144章 自由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为防范她破罐子破摔, 用她的清白构陷他或是逼他负责之类的事情发生, 他继续不客气地说:“潘娘子, 你我的确在马车里共度一夜, 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只是单纯地救了你而已。如果你恩将仇报, 敢拿此事来威胁我, 那我只好遂了你的心愿收了你,但你可要仔细考虑考虑, 你敢不敢把后半辈子交给我?” 听了他的威胁话,艾怜觉得一股热血涌向头顶,怒意使她的脸烧得通红。 该死的王延龄!特么的攻略任务! 通通见鬼去吧! 虽然她心里对王延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肯定不会承认的。“王延龄, 你想多了!我艾怜心里有所爱之人!陈世美那个状元郎我都看不上,你在我眼里又能比他高到哪里去?我千方百计地来西北寻你, 只是想依靠你的力量扳倒陈世美,对你本人没有任何想法。不要以为你有权有势长得美,这天下的女人就都该对你有那种企图!‘窃钩者诛, 窃国者侯’, 权贵之门的仁义之名,我呸!我艾怜是跟侍卫、跟山贼有牵扯,他们虽出身卑微却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我不觉得跟他们有牵扯就是耻辱。我可不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们, 满嘴礼义廉耻暗地里却藏污纳垢做尽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啪!”面前的桌案被王延龄一掌拍出了裂缝, 案上的杯盘碗盏都被震得挪动了地方, 一只白瓷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响。 “放肆!” 王延龄的全身紧绷着,按在桌案的手背青筋暴起。 就连圣上都没对他用过这种态度,除了幼年时父母鞭策过他上进外,他从未被人如此不敬过。 他是宰相,再心胸宽广也不会容她如此目无尊卑! “来人!”他怒气冲冲地大声喊人。 听出他的语气不好,侍卫们不知出了什么事,转瞬间都拿着武器冲向了雅间。 雅间装不下这些个男人,进来四五个侍卫后便再也挤不进其他人,其余的侍卫都在门外拥着,就连魏将军都急了,在人群外大声问:“大人!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王延龄的头脑很快清醒过来,看着仍旧一脸不屑怒对他的女人,眼里的暴戾平息了不少。 还是不能教训她。一国之相,让手下的侍卫殴打教训副宰相的女人,这事怎么看都能让人联想无边。 他咬牙说道:“既然潘娘子不想给我添麻烦,不愿意让我派人护送你去耀州,那好吧,随你的便。后会有期!” 他对她拱拱手,转身从侍卫中间穿过去,同时下达命令:“出发!回延州城!” 不到两分钟,他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艾怜透过窗纸看到了模模糊糊的那队人影很快消失,纷乱的马蹄声也渐行渐远。 她被抛下了! 她用双手蒙住了眼睛,眼泪从指缝中不停地流下。 不过她并不后悔。 无声地啜泣了几分钟,缓过劲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抹干了眼泪,开始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她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了,给秦永报仇是她的事,是她自己的事,她有什么资格拉着别人去为她做事? 她身无分文,也没地方可去,王延龄那打死她都不会再去了。陈世美那,现在想去也去不了。 特么的这个该死的游戏系统,她再也不听它的了,她的命运凭什么由个系统去安排? 刚进这个游戏的时候她也是一无所有,秦永死后她也是一无所有,张麦死后她还是一无所有,不都挺过来了吗?她有手有脚,不信能把自己饿死。敌国骑兵她都杀过,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把随身的东西翻了翻,还好,她的荷包始终贴身放着,那个骑兵的皮袋子也随身带着,里面有匕首、绳子等,还有她换下来的旧衣。 接下来要去哪呢?孤身上路还是打扮成穷妇要好些,身边总得有够吃两日的饭钱,她琢磨着说动老板娘把她穿的这身衣服买下来的可能性。 这时脑子里的系统出声了:“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特么闭嘴!” 系统没听她的,继续说下去:“你如果继续拿清白要挟他,他最后肯定会负责,一定会留下你的。年轻的男女,日日相对,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了,然后,他负责扳倒陈世美,你负责给陈世美最后一击,游戏就ok了。游戏情节就是这么设定的,你却不按这个方向走。” 艾怜听了,冷笑道:“什么‘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了’,看着我犯贱被他训斥你很开心吗?吵一次胸就气炸了,多吵几次我还有命吗?” “你打算怎么办?” “去京城。杀个人其实很简单,趁他不注意朝致命的地方捅上一刀,这种报仇的方式才是最简单有效。” “仇人就这么死了?他死的那一刻,你同时会在游戏中烟消云散,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195 你甘心吗?” 艾怜沉默不语。 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响着:“秦永还在那个林子里埋着,张麦在另一个坟冢里埋着,秦婶子每日都望眼欲穿地盼着儿子回家。” 艾怜的心沉重极了,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她怎么能忍心让秦永孤零零地一直躺在那?她怎么能容忍那个县官对张粟死亡的不作为?还有张麦,秦婶子…… 可是此时她最恨的不是陈世美,而是系统和她自己。秦永是被陈世美杀的,但其他人的死同他可没关系。 系统接着说:“陈世美和王延龄是政敌,肯定会有一场争权夺势的博弈,你站在王延龄一边能加重他获胜的筹码。你虽然不能增强王延龄的力量,但却可以消弱陈世美的力量,把你自己变成陈世美的软肋吧,借机狠狠地虐陈世美的心,替秦永和这身体的原主报仇!” 王延龄那个死男人,想起他就烦,她才不要再和他有交集。 见她还是毫无反应,系统又说:“几个月后,陈世美会来延州,怎么把游戏进行下去,是否攻略王延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随你便吧。” 系统不再出声。 真是太好了,死系统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艾怜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始整理脑中繁乱的思绪。既然陈世美要来延州,那她只好在延州城守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做。能虐到他最好了,虐不到就直接杀了他了事。反正她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她又喝了一杯酒,然后把店小二喊了过来:“店家,这里离延州城有多远?” “回夫人的话,有六里地。” “刚才的王大人已经结过账了吧?” “是的,夫人,已经结过了。” 挥退了店小二后,艾怜关上雅间门,把身上的锦衣脱下,换回了原来的那身旧衣。 既然延州城离得那么近,她就不用雇车了,到城里寻个活儿做,实在不行,就继续卖炊饼。 一个时辰后,艾怜进了延州城。 冬季的街路上行人不多,艾怜蒙着头脸,已经走了好几家店铺,只有一家小吃店同意让她在后厨帮几天忙,但是不提供住处,她只好去找当铺,准备先把衣裳当了,然后找住处。 走着走着,看到了“锦绣阁”衣坊的匾额,她心里一动,进去了。 店里的伙计迎上来问:“这位娘子,想做什么样的衣裳?我可以向您推荐一下款式。” “你们这里招绣娘吗?我会裁衣、做衣、也会绣活儿。” 伙计打量了她一遍,然后把她领到了后院,找到了老板娘。 艾怜从皮袋子里拿出自己换下的那套锦衣说:“老板娘,这衣裳是我做的,您看看我的手艺。” 县令夫人是商人之女,她的这套衣服是从洛阳的老家作为年礼送来的,还没上身就送给了艾怜。洛阳是繁华之地,衣服样式自然比偏远的延州要时尚精致得多。 老板娘看了很高兴,能引领延州城的时尚新潮流当然有助于她的生意兴隆。而且快过年了,大户人家都忙着做新衣裳,这段时间衣坊的生意有些忙不过来,正需要人手。 这里干活的多是年轻女子,因此提供吃住,但食宿费要从工钱里扣除,这就解决了艾怜的后顾之忧,不用出去租房子,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最让她满意的是工钱按件计算,多劳多得。 这样,艾怜在这里落了脚。 这里是女人的世界,凭手艺吃饭,为了多挣钱,没人有闲心惹是生非,这是艾怜自进入游戏世界里过得最平静安心的日子。 巧手的女人很多,艾怜的绣活在这里并不突出,但她见多识广,作为现代人的她对服装的审美肯定有独特之处。虽然入乡随俗,服饰的大方向她不得不遵守,但在细节之处,比如领口袖口衣摆腰带的处理,比如花样的设计等,对老板娘来说,她简直就是个天才。 艾怜也不敢做得太过,每隔几天就弄个花样子或是提个小建议。很快,老板娘就让她只负责上门量尺寸、做个裁剪的师父,这可比做绣娘多挣很多。 一日,老板娘带她去延州城里最大的青楼艳春楼,给楼里的几个头牌量尺寸。 第145章 孤灯独赏 对于青楼这种地方, 艾怜没什么感觉。 人各有命, 有的人天生命好, 像王延龄那样的生来就富贵逼人, 有的人, 就像张麦的几个妹妹,被父母卖了,她们的命运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所以,她对于青楼的女人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活着不易, 谁也没资格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 艾怜给那几个头牌量了尺寸, 又把她们的要求一一记下,收好东西跟着老板娘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冲过来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那人怒气冲冲地问她:“你怎会在这里?” 艾怜抬头一看是影十, 还未等回答,就被老板娘接了话。 老板娘肯定是维护自家伙计的,见这年轻的汉子一脸怒气,猜想着不是她的亲属就是相好, 急忙解释道:“这位大爷, 您可别误会,我们是锦绣阁衣坊的师父, 来给这里的头牌量尺寸裁衣裳, 我们可都是良家女子, 您可不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影十听了, 气消了很多,但还是没放手,把艾怜拖拽出了艳春楼,到了街面上才松开。 “你还好吗?那天之后我回脚店找过你,店小二说你朝延州城的方向来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把我担心坏了,你为何不去找我?我已经跟门房打好招呼了,只要你来,他们会偷偷地告诉我,不让大人发现。” 怎么可能,这种事能瞒过王延龄吗?他真是头脑太简单了。 艾怜面无表情:“谢谢你,我过得很好。我不想和宰相府有任何牵扯,也包括你。你以后不用理我,后会无期!” 她转身就走。 她已经从她的经历中得出了结论:对她好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她关心着她,这让她心里很温暖。所以,她不能再同他有联系。 影十不甘心她的疏远,紧走几步再次把她拦下:“我误会了你我道歉,但你也误会我了,我是被老陈他们骗来的,他们说这里的女子功夫都很高,让我来见识见识,谁知道根本不是我想的那种功夫。那帮骗子,回去后我肯定会挨个教训他们!习武之人不好色,我刚进去就跑出来了,就看见了你。” 这孩子,真是单纯得可以,怪不得以前总被小七欺负,艾怜的嘴角翘了一下。 影十看她笑了,松了口气,又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做。” 艾怜温和地问他:“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为什么以前王延龄要收留我吗?”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20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0 攻打重要城池,延州城当然也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一个目标。” 艾怜轻叹了口气。 七弦问她:“潘娘子,您打算何时离开延州城?您若是想离开,大人有个朋友几日后回京城,可以把您捎带上。” “是大人的提议,还是你自己想帮我?” “大人有些东西要托他的朋友带回京城,前日和友人相聚时顺便提及过这件事情,当晚嘱咐我有时间问您一声。” 那就是王延龄想送她走了,他真的是在关心她吗?她心里一动,想起了上元节那晚在巷子里遇见他时,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会在延州城里碰到她,难道他表面上把她抛在那个脚店里,实际上一直都在暗中关注她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倒可以考虑一下再继续攻略他的事,只不过她可要矜持起来,好好吊吊他的胃口,让他对自己求而不得,从而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她。 “请潘娘子尽快回个话,如果您想跟着一起走的话,我还要事先为您准备车辆。” “如果敌人来攻城,你们大人会离开吗?” “不会。大人驻守延州,延州一旦失守,大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如何,大人都会与延州城同在的。” 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古代一旦城破,屠城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就是不屠城,女人的下场也会凄惨无比,想活命的话,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去京城吗?系统说陈世美过一阵子会来延州,如果与他错过了,她去京城又有什么意义?万一公主趁机再把她灭口呢?去其他地方先躲一阵子吗?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眼下是王延龄的艰难时期,这种时候留在他身边,肯定有助于攻略他,就算攻略不下来,和他结成同盟也好啊,万一以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呢?可是留下又太危险,用生命来冒险值不值得呢? 她拿不定主意,便说:“我考虑一晚上,明日给你答复。” 七弦恭敬地说:“潘娘子,这几日我也很忙,陪着大人到处走,明日我派个小厮过来,您让他传话就好。” 艾怜微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七弦对她作了一揖,告辞而去。 艾怜失眠了,留还是走,到底要怎么抉择呢?最后天快亮时,才下定决心要留下来。 王延龄要留下来与延州城共存亡,他一个位高权重家财万贯、上有老下有下前途无量的人都能舍下这些身外之物,她一无所有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敌人的目标城池很多,不一定会打到延州来,而且,他是这个游戏中的重要角色,应该不会那么衰,按照游戏的预设情节,他最后是要同玩家联手扳倒陈世美的,所以,他应该没事,一定会守住延州城的。 第二天,七弦果然派来了小厮,艾怜请他给王延龄传话说她要留在延州城。 自她决定留下来后,便时刻关注着延州城的局势。 城内近日萧条了不少,达官贵人们为了避祸,纷纷把家眷送到安全地方去,普通百姓虽也害怕战争,但离了故土终是生存艰难,所以,穷人的日子仍在延州城继续着。 很多高档的铺子都关门了,锦绣阁的生意也清淡下来。老板娘叹气道:“每年这个时候是要换春装的时候,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有钱的都走了,米每日都在涨价,穷人哪还有闲钱做衣裳?现在衣坊上上下下人口这么多,消耗太大,又没什么进项,唉!” 艾怜也很担心,如果老板娘关了这个衣坊,那她又要另换工作了,可如今延州城这种情形,富人们都走了,哪有合适的活儿需要她一个女人去做?本来这段日子挣了些钱,但按米价这个涨法,她的辛苦钱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永远都是伤害。 到了四月中旬,突然又传来夏国十万大军兵分两路进犯的消息。延州城的百姓都慌了。 接到前方接二连三的战报,王延龄召集官员和驻扎在附近的将领,在府衙查看舆图,然后分析道:“左路夏军那边,昨日传来彭阳寨和刘璠堡被围攻的战报,刚刚又收到消息,安羌堡亦受到围攻,那里每个堡、寨都防守严密,驻守的宋兵最少也一两千人,而每股围攻的敌兵大约三四千人不等,这样的兵数几乎打不下这些城寨,而敌军自己也不会被吃掉,因此,敌军这么做的意图只能是将这些城寨的宋军困住动弹不得。右路敌军的策略则略有不同,他们基本上放弃了攻打沿途的堡寨,只是把拦截的宋军赶回堡寨内便又急速行军,因此,本官认为左路敌军的目的是牵制宋军,以保证右路敌军能够向腹地长驱而入,那么,右路敌军才是主力,它所指的方向才是敌军的战略目标。” 王延龄修长的手指顺着右路敌军行军的方向一直顺延着向前伸,然后停了下来,指着长安的位置,沉默片刻后说:“我们必须把精兵强将都调出去,全力阻击右路夏军,以防它向长安方向挺进。” 一位官员说:“右路夏军的军师是张原,此人有一半汉人血统,在大宋居住过十多年,对西北情况了如指掌,他狡诈阴险,就怕他再分出几股疑兵攻打沿途重要城池,用来牵制我们出兵。” 一位将军说:“长安自有潼关天险可以依仗,此前一直有传言说夏军要抢占延州城,末将觉得应该留一部分精兵在延州。” 又有人说:“大人,若是把精兵全部带出去,万一敌兵进犯延州,延州城一旦失守,您必定会受到严惩。您刚刚被贬官,若是再出错,怕是再难以起复了。反正敌兵进犯的是泾原路,除了我们,其他路也会派兵前往阻击敌军的,我们犯不上让精锐都倾巢出动啊!” 王延龄叹了口气:“和长安的安危比,我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呢?左路敌军已经牵制住了秦风路的军队,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泾原路,泾原路又是边疆所有路中防守最薄弱的,我们离泾原路最近,全力支援理所应当。其他路的军队若要增援,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又把长案上的舆图细细看了一遍,说:“大宋的精兵良将全部聚集在宋夏的边境地区,关中地区的军事力量则向来薄弱,那里的将士疏于训练,又没有实战的经历,偏又依仗潼关天险自以为是,我们绝不能把夏军放过去,如果潼关失守,长安在劫难逃。延州城和长安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就算丢了延州城,也必须要保障长安的安全。” 决定增援泾原路阻击敌人后,众人又商议了很久带兵的人选,最后王延龄下达命令,命定边军赵楷、保安军魏临,两路都巡检赵良奇、吕宏等部,共集精兵五万,统一由环庆路都监郑铎指挥,火速前往阻击地点。他自己则率老弱病残的余部留守延州。 他又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1 写信给泾原路的经略安抚使,阐明了作战计划,请他集结军队给予配合,又给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写信,请他火速出兵增援。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等不及朝廷的供给,王延龄下令先把延安城内的粮食运走。 随后,附近的军队集结完毕,相继拔营启程。 百姓们恐慌无比,这座城如今无粮无军,已没了安全感,便纷纷离开。锦绣阁衣坊也关门了,老板娘遣散了伙计,全家收拾细软,锁了房子,慌忙投奔乡下的亲戚去了,可怜艾怜和另外两个姐妹无处可去。 第149章 素雅之花 三个年轻女子各背一个包袱, 站在锦绣阁门前的街上不知如何是好。艾怜想起了府衙附近那两个布成迷阵的坊, 觉得那里更安全一些, 便提议去那边租个房子住着。那两个女人此刻心里慌乱没主意, 便听从了她的建议。 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就像末日要来临一般, 两边的店铺很多都关门了,剩下的像古玩店、首饰店、当铺等虽未关门却不再营业,伙计们忙着把贵重东西装箱收走,其余的如杂货铺子、茶叶铺子等正在大甩卖。街路上满是扶老携幼、大包小裹、骑驴拉车急于出城的百姓。到处都是忙碌碌的、慌张张的,乱纷纷的。 这么多百姓急于逃离的氛围,让艾怜看了心有些慌乱。好在街面上有士兵巡, 才没出现哄抢等事故发生, 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她们三个贴着路边逆着人流走,那个叫满儿的女孩子有些怕了,问艾怜:“艾姐姐, 我们真要留在城里吗?我好怕,咱们还是结伴出城吧。” 听了这话艾怜也有些动摇,但一想到她前些日子已经拒绝了王延龄好意,明确表示自己会留在城里, 无论如何也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这种危险的时候, 是不能劝说别人的,她并不敢保证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就说:“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城里。你们不要受我影响, 我也不知道城里是否安全, 如果你们害怕, 那就趁着现在出城的人多跟着走吧,等过两天,路上人少了,女子在外面行走会很危险。” 叫如玉的女子坚定地说:“我不走,我没有亲人也无处可去,城外不见得比城里安全,再怎么说,城里还有王延龄大人,还有一部分士兵。我看夏兵不一定攻来,就算攻来,不一定能破城,就算城破了,大不了抹脖子一死。” 艾怜很是意外地看了眼如玉,没想到看上去清冷素淡的她竟然也很有思想。 见她两个都不走,满儿也不再犹豫:“我还是觉得和你们在一起比较好,反正我跟定你们了。” 府衙左侧的叫如意坊,就是艾怜迷路的那一带,艾怜不敢轻易进去,便在巷子口守着,大部分人只出不进,行色匆匆,后来发现了一个老丈,见他拄着拐杖久久地在巷口呆立着,便上前打听:“老伯,您不出城吗?” “我老了,走不动了,留下来给孩子们看家。” “老伯,我想在这租个房子,您的左邻右舍有想把房子租出去的吗?” 老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自己吗?租多久?” 艾怜指了指远处:“我还有两个姐妹,临时租一段日子,估计要到战争结束后。” 老人说:“那把我的空房子租给你们吧,我也不要租钱,家里柴火也白给你们用,就是你们每日吃饭带上我,再帮我洗洗涮涮的就行。” “我去同她们商量一下,您在这等我一会儿。” 艾怜过去和她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一个老人家也吃不了多少饭,平时洗衣服把他的顺手洗了就是了,再说烧柴不用管,省了她们很多事,于是一致同意了,就这样,她们三个住了进来。 老人对她们说:“我腿脚不方便,也不能领你们熟悉这里的情况,你们踩着梯子上房,从高处往下看,能记住最近的两个出口就行。” 三人都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没有扭捏,一个个都听话地爬梯子上房去认路。在房顶上,艾怜居高临下,才发现这里的巷子其实并不复杂,就像个简易的迷宫,出口其实还是很多的,只不过每条巷子的布局都一样,都在同样的位置上有个同样的标志物,这样陌生人不管走在哪条巷子里,都以为是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就会心生慌乱,慌不择路,尤其是夜晚,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三人住在一个厢房里,房间里没有床,有一铺土炕,只要一生火做饭,土炕就会热起来。最初她睡着不习惯,夜里总是觉得口渴,睡了两夜后来了葵水,身下热乎乎的土炕让她第一次觉出了它的好,不管仰睡还是俯睡,后腰和小腹都暖暖的,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痛经时没有遭罪。 三个女子互相照顾,在艾怜小日子期间,满儿和如玉结伴去买了米面和生活必需品回来,她们两个都是安静的性子,每日中午时到巷口观察一下情况就回来,巷子里的住户越来越少,和周围人也没什么来往,她们大部分时间仍做着针线活来打发时间。 由于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她总觉得心里没底,反正和王延龄那么熟了,向他打听打听情况,不算勾引他吧?虽然她心里还有一丝勾引的想法,但看情况再说,能勾就勾,勾不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经期一过,艾怜便拉着她们俩去府衙,通报完姓名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如玉惊奇地问她:“艾怜,你竟然认识王大人?”满儿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艾怜笑笑:“只是认识而已,还不知道王大人肯不肯见我呢。” 很快,一个侍卫出来对她说:“大人正和下属官员们议事,不好在前面接见潘娘子,请您先去后宅的花厅小坐。” 在侍卫的引领下,她们进了后宅。府衙里被维护得很好,不知名的灌木上开着淡粉的小花儿,甬道上打扫得很干净,下人们也都各司其职,就像普通的大户人家的后宅,看不出大战在即的惊慌和忙乱。 小厮献了茶退下后,如玉小声责怪艾怜:“都怪你,你要是提前说一声来见王大人,我肯定会好好妆扮一下,现在素面朝天的,怎么好意思见王大人?” 艾怜笑着安慰她:“如玉,你现在清清爽爽的,干净得像朵莲花,王大人喜欢素雅的女子,一定不会见怪。” “真的吗?” 艾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满儿急忙问:“艾姐姐,那你觉得我怎么样,也很素雅吗?” 她穿着嫩黄的衫子,艾怜夸道:“嗯,像朵可爱的小雏菊,很好看。” 如玉和满儿对她的比喻很高兴。 艾怜今天是有备而来,穿得鲜艳一些,就是想让她们两个做背景来衬托自己,和她们两个相比,她像朵艳丽的芍药。艾怜喝着茶水,心里琢磨着王延龄不知会对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2 哪朵花更有感觉,一会儿一定要仔细观察,他的目光停留在谁身上多些,就说明他更偏好哪一类女子,然后自己就可以投其所好。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王延龄才过来,他一进门,顿时满室生辉。三个女子急忙起身给他见礼,艾怜介绍过她们之后,王延龄没有端官老爷的架子,而是客气地回礼。 艾怜敏锐地发现王延龄的眼光扫过她们三个时,在如玉身上停留的时间要稍稍长些。原来他对素雅的女子更有感觉,想起了梅姨娘那不施粉黛的绝色面容,她似乎有些抓住了他的品味。 坐下后,艾怜不动声色放柔了声音,问道:“大人公务繁忙,我还过来打扰,实在是出于无奈。衣坊关门了,我现在同这两位姐妹住在如意坊,坊里已经没多少住户,我们又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想着大人不止是延州的父母官,更是个见多识广的男子,就壮着胆子过来问问您,我们这些留在城里的女人家,要注意些什么?” 听惯了她横冲直撞、不经大脑的说话方式,这种女人味十足的柔软腔调还真是不适合她。 王延龄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您既然不耻下问,我定当如实相告,有军情来报,的确有一小股敌兵正前往延州方向,虽然沿途会遇到我方一些堡寨的拦截骚扰,但并不能真正地阻止他们,预计后日可到延州来。我刚才和其他大人们就是在商议此事,告示马上就要贴出,明日太阳落山就关闭城门,不再允许百姓进出,直至险情解除。所以,要是想出城的话,你们还有一天多的时间。”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艾怜说:“我们就在城里,哪也不去。” “那明晚之前备些够支撑十日的米面、烧柴,把水缸都装满,也可准备些药材,为了以防万一,还有……”王延龄有些说不下去了。 “您是指剪刀、菜刀、匕首之类的吗?大人,如果城破了,我们宁死不屈,绝不落入敌手受辱。”艾怜大义凛然地替他说了。 女子重节义,这是大宋男子最为值得自豪和骄傲的,可不知为什么,王延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防止危险关头他自顾逃命,艾怜话锋一转道:“大人,您看,我们都有一死的准备了,不光我们,城里留下来的女人一定还很多,她们也都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这么多人命,大人,您可千万别辜负我们,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就算没希望了,也不要放弃,绝地求生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您千万别让我们这些女人几日后成为孤魂野鬼。”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怕他会弃延州城于不顾,这才是她今天来府衙找他的真正目的吧?王延龄苦笑道:“潘娘子,如果要赴死,我们这些男人必将死在女人们之前。我保证,我死前你肯定会没事的。” 那就好,有他这句话,艾怜就不怕了。再没什么好说的,她们起身告辞了。 第150章 醉翁之意 两天后, 在城西侧的门楼上, 王延龄神情冷峻地望着远方正兵临城下的军队, 疾驰的铁骑扬起漫天沙尘, 犹如黑风暴般滚滚而来。 都指挥使陆华看向王延龄,得到了他的首肯后, 握紧手中宝剑, 放开粗犷的嗓门大喊一声:“弓`弩手就位!” 已在墙垛后列队等候的第一排弓`弩手立即齐刷刷地上前一步,各占据一个垛口, 把弩`弓架在垛口上,手臂紧绷,目视前方, 集中精力等着主帅下令。 沙尘越来越近, 尘烟里的夏兵影影绰绰,发出震天的呐喊声, 一面鲜红的大旗在沙尘上空飘扬着。 越来越近了,敌军快进入宋军的射程时,陆华举起剑, 喊道:“准备——” 每个弓`弩手都紧张起来, 泛着寒光的箭矢直指敌兵方向。 “放箭!”陆华的剑重重劈下,与此同时,箭羽如飞蝗般射向敌军阵营。 烟沙里骑兵呐喊、战马嘶吼, 王延龄看见敌兵阵营里不断有骑兵落马, 也有战马倒地, 他冷笑了一下。那些箭头上事先都淬了毒, 被射中的敌兵就算不死,一两日后也会肌肉溃烂、流脓不止,从而丧失战斗力。此法虽阴损,但目前他可用于守城的只有一千余人,面对一万彪悍铁骑,若不另辟蹊跷,最终死的就是自己。 他转身下了城楼,把城西战场的指挥权全权下放给了陆华。延州城共九座城门,他还要巡查一下其它三面城墙的情况。昨日一整天都在同众部将研究讨论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如何应对将军们心里都已经有数,只有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才会需要他亲临坐镇指挥。 延州城虽然缺兵缺粮,但经过他这段时间不断地修缮,城池固若金汤。敌骑虽彪悍,但缺乏丰富的攻城经验,且轻装远道而来,缺少实用的攻城用具。如果此次攻打延州城,依靠绝对的人数优势发动持续进攻倒也罢了,偏偏只调来一万骑兵,这点人数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城内的番人和极少数的羌人,他们同夏人有血缘、语言上的诸多联系,就怕他们偏心夏人暗中搞鬼,这种时候必须以安抚为主,以防生变。 前日他下令就近从平邑堡调来的三百番兵,直到今早才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城,如若他们再来得晚些,说不定此刻就在城外就地反叛了。 现在那三百番兵正在休息,还未被派到城头作战,必须先把番兵将领克图拉拢住,他爱好美色,此时当以美人许之。眼下延州城里居民不多,女人们也都藏了起来,艳春楼的女人据说都被他玩遍了,上哪儿去找美人利诱他呢? 美人?他突然想起了陪同艾怜前来府衙见他的那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这种战乱的时候,不同家人在一起,不去投亲靠友,多半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主意,于是对身边的七弦说:“你去把潘娘子及与她同住的两名女子接到府衙,就对潘娘子说,我很担心她的安全。”然后又附耳过去交代了一番。 听到警钟响起之后,艾怜她们都惊慌不已,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到临头,还是怕得要命,于是都去了老伯的屋子里躲着。 身边有个老人在,就像有个主心骨,心里也会觉得踏实一些。 老伯安慰她们说:“你们莫怕,去年的延州之战才真正吓人,当时附近的精兵都出去追歼敌军,结果中了埋伏全军覆灭,敌人又来攻城,守城的才几百人,延州城整整被围了七天,多亏苍天有眼,下了场大雪,夏兵没有御寒衣物,最终仓皇撤兵了。听说如今城里有一千多守军,城墙也比去年坚固,王延龄大人也早已写信求援,情况比去年好多了,你们莫要担心。” 老伯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6 怎会得来这样好的姻缘?谢谢你。” 既深明大义,又懂得知恩图报,看着娴静美丽的如玉,艾怜真心希望这是一桩美满的姻缘。虽然她自己没经历过婚姻,但她在现实社会看过不少关于经营婚姻的总结,便结合游戏世界的现状,忠告她说:“你一定要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男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女人。对丈夫虽然要顺从,但也不能一味让着,自己一定要有主意有底线,如果他欺负你,你务必头一回就把他给制服,实在不行可以利用王大人去压他,总之一定要狠,千万不能手软。还有就是你自己要想办法攒些私房钱,真要是过不下去了,自己将来也有个后路。” 虽然艾怜的话很是离经叛道,但如玉明白她是一片好心,便点点头应了。 艾怜见她低头摆弄着弯刀,想起了王延龄的交代,便说:“你也拿出一样信物来吧,这样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如玉想了想,摘下自己的一只耳坠,交给艾怜:“这是我的信物,请姐姐转交给克图大人。” 艾怜接过耳坠子,又问道:“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既然嫁他,就要顾全大局,日后时刻劝着他同汉人搞好关系。” 如玉微笑着说:“我愿意,姐姐放心吧。我是汉人,大宋的利益高于一切,我绝不会让王大人失望的。” 等艾怜去找王延龄时,把如玉高高兴兴地应了婚事的事说了一遍,同时把耳坠子交给了他。 王延龄赞道:“真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姑娘!你告诉她,我会送她一笔丰厚的嫁妆,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艾怜高兴地对王延龄屈膝一礼:“我替如玉谢过大人。” 王延龄摆摆手,说:“至于给你的丫头,为了不让陈世美怀疑是我的人,我把她送进锦绣阁去,等你回去后,你就从那里把她带走吧。” 见他想得周到,艾怜没什么可说的了,很快告辞而去。 府衙的后宅里平静而悠闲,艾怜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战争的影响,诺大的后宅里,除了如玉、满儿和各自守在门外供她们差遣的未成年的小厮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任何关于战争的消息。直到两天后,她见到浑身血污的七弦站在门外,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你也去护城了?伤得很严重吗?” 七弦揪着自己的前襟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没有,我这两天一直忙着救护伤兵,这些血渍都是别人的。潘娘子,我回府衙拿些东西,顺便有事找您,您能不能偷着跟我出去一趟?” 没受伤就好,艾怜松了口气,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心上来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七弦给她找了顶帏帽戴上,领她出了府衙。 街上空荡荡的,犹如一座死城。他们朝西走了好久,高大的城墙越来越近,当能隐约地看到上面垛口处来回走动的人影时,街路上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百姓们有赶着驴车的、有推着独轮车的,有挑担子的,也有抬着担架的,他们运送着一捆捆的箭簇、一把把的钢刀和长`枪,还有一筐筐的石头,此外还有水囊、有各种标了名字的草药袋子,还有很多白色的布匹等等。 离城墙越近人越多,城墙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密密麻麻全是干活的百姓,手抬肩扛,来回穿梭不已,人群中也有不少伤兵互相搀扶着。 七弦没有领她到城墙根儿去,而是拐进了距离城墙二三百米远的一个巷子里,里面出出进进很多人,有被抬进去的伤兵,也有被抬出来的死尸。 艾怜躲避着他们,跟着七弦进了一户民宅,刚开门,一股混杂着血腥味、汗味和腐臭的混合味道迎面扑来,她被熏得捂住鼻子退了出来,缓一缓后,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面到处都是包扎得血淋淋的伤兵,桌上、椅上、床上、地面的草席上,全是不停翻滚扭曲的躯体,他们的脸上满是灰尘、血污和汗水,脏污的看不出样子来,屋子里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哀嚎声。 七弦在里间一个躺在并排连着的木箱子上的伤员面前停下来,看了眼他的状况,对艾怜说:“他昏迷中一直喊着‘潘娘子’,我猜他临死前一定想要见见您。我就在巷子口的第一家,如果您一会儿想回府衙了就去那边喊我,我会派人把您送回去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艾怜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朝那个伤员慢慢走过去,看见影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身上伤痕累累,划破的衣裳里露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一只手臂没了,剩下的一小截断臂胡乱地缠着布条,渗出的血渍已经干涸,上面落了许多苍蝇。 艾怜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第153章 柔情侠骨 影十的眼睛闭着, 像婴儿一样乖乖地睡着。 艾怜摘下帏帽, 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发现烫得厉害, 小心解开他的衣襟, 见他身上的几处刀伤虽然不大,但创面都裸`露着没有处理,现在发烧,肯定是哪处的伤口感染了,这个世界没有抗生素,他很有可能会死的。 不知道如何能帮到他, 见他的嘴唇干裂, 想喂他些水喝。 她在屋里院里转了一圈,见水缸里是空的,便进屋询问哪里有干净的水, 地上一个不停呻`吟的士兵嘶哑着嗓子哀求道:“这位娘子,多打些水吧,给我也喝上一口。” 伤兵中唯一有精神气的是一个伤了腿的士兵,见艾怜询问, 便一手拄着棍子, 一手拿着瓢,指了指厨房里的水桶, 自告奋勇地领她去找水井。 艾怜想给影十清理一下伤口, 也想洗一洗他那身血污的衣裳, 便拿了一只水桶, 在伤兵的带领下,到临近的巷子里去打水。 水井旁守着个年岁大的士兵,打水的人都排队等着。伤兵说:“他们怕弄污了水井,不许我们这些伤兵靠近,潘娘子,你自己过去吧,把水桶装满,我在这儿等你。”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艾怜才打了一桶水,这么满的水桶,她拎着很是费劲,但她观察到不少打了水的人,在回去时会被拦下,有渴极了的伤兵和民夫会从里面舀水喝,这种时候,没人会拒绝他们。多亏那个伤兵带了水瓢,艾怜也耐心地等着拦下她的人把水喝完。 等他们回到宅子时,桶里的水只剩下一半了,那个伤兵舀了瓢水,一瘸一拐地挨个给其他伤兵递过去,艾怜嫌那个水瓢不干净,找了只碗,洗了又洗,才舀了水朝影十走去。 她轻轻把他喊醒,见他眼睛一片迷茫,便知道他还不清醒,于是把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端着水碗喂他,看他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得一滴不剩。 竟然渴成这样,如果她不来,是不是就一直没人管他?艾怜很是可怜他,怕来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7 回搬动弄痛他,便喊那个腿伤的伤兵:“张大哥,麻烦你给我舀碗水来好吗?” 张大哥一瘸一拐地拿着水瓢过来,把水倒在碗里:“他怎么样?” “还在发烧。”艾怜又继续给影十喂水。 张大哥叹气道:“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听人说,他是王大人的贴身侍卫,敌军围城后,王大人派了三个高手突围出去搬救兵,昨天半夜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听他说援军三日后能到,我们有了希望,说什么也要坚持住。” 艾怜听了,鼻子一阵发酸:“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张大哥一听,满是皱纹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你不走了?你真的留在这里照顾我们?” 艾怜点点头:“我留下照顾你们。张大哥,你不要总走动,小心伤口崩开了更难受,有什么跑腿的事让我来做好了。” “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娘子。那我就放心了,我去睡一会儿,你一会儿去看看那屋地上那两个,如果死了,告诉我一声。”他一瘸一拐地坐回到椅子上。 影十迷迷糊糊的在她臂弯里蹭了一下,艾怜放下碗,手指轻轻整理着他的头发,柔声地说:“影十,我给你擦擦,你不要乱动。”影十乖乖地点点头。 艾怜放下他,出去找了个盆,把自己的帕子拧湿,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血污,见他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额头仍旧很烫,就又问那个伤兵:“张大哥,我想要些清热止痛的药,哪里能找到军医?” “在巷口的第一家,估计军医不会搭理你,他那儿都是刚下来的伤兵,怕是忙得根本顾不上你。” 艾怜想起七弦也在那儿,便决定找他要。一进巷口那个宅子,就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坐着、躺着许多伤兵,见艾怜进来,一个个都盯着她看。 她顶着他们的视线,对门口一个靠墙坐着的伤兵说:“我找七弦。” 那个伤兵看了她一眼,放行了。屋子里七弦正指挥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按住他。” 艾怜喊道:“七弦。” 七弦转头看了她一眼:“潘娘子,您是要回去吗?先过来,帮我按住他,等我把他包扎完,再找人送你回去。” 艾怜急忙过去帮忙,见七弦回府衙新换的那身衣服上,前襟和袖口又全都是血污,看是去简直像个屠夫。她低头帮忙,死死地压住伤兵的另一个肩膀,七弦拿起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片,烙在了他胸前的创面上,空气里马上传来淡淡的焦味。 “啊!”伤兵痛苦地大叫着,七弦快速地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然后拿布把伤口包好。他拿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对艾怜说:“我去院子里找个能动的伤兵送您回去。” “不用,我要留下来照顾影十和那一屋子的伤兵们,你给我些金疮药,他现在还烧着呢,我把他身上的伤口清理一下,还有就是那屋里有个伤兵痛得厉害,嗓子都喊哑了,我想再给他们煎些清热止痛的汤药喝。” 七弦听了一笑,便没同她客气:“既然如此,潘娘子,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您把左邻右舍另外两个宅子里的伤兵都一起照顾了吧!” “什么?”艾怜惊讶地看着七弦。难道这里没有医护人员吗?如果她不来这里,那影十岂不是就自生自灭了? 七弦以为她不愿意,便解释说:“几个军医都随大部队走了,延州城里就剩下一个,已经累了一天一夜正在休息。抓来的七八个郎中,一个城门放一个,西城门的伤兵最多,那个郎中负责重伤,我负责轻伤,我们都没有时间给伤兵换药。您既然能给七弦清理伤口,那就请您给邻近两个宅子里的伤兵换一换药。” “可是,我怕做不好,如果有伤兵的伤口恶化了,我处理不来,那你能马上过去吗?” 见那个伤兵缓得差不多了,七弦扶起了他,小厮过来搀扶他出去。七弦洗了洗手,朝外喊道:“下一个!” 然后对艾怜说:“潘娘子,伤口恶化是正常的,十个伤兵里能活下来三个就已经是奇迹了,能否活下来,这是要听天由命的,您只负责给他们换药就行,如果实在太严重的话,您就把伤口给包上,记住是谁,等军医睡醒了再去处理。汤药的事情您不必管,有专门负责熬药的,会定时给伤兵们送去,您只要给喝不进去的人灌进去就行了。” 小厮又搀进来一个伤兵,七弦对小厮说:“你把药酒、伤药和布条分出一部分装好,一会儿让潘娘子带走。” 见他那么忙,艾怜不好打扰,向小厮问清楚了各种药的用法,以及常见情况的处理办法,等东西都装好后,背上筐子,提着两罐子药酒,见七弦顾不上她,便同小厮告别。 她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影十那,先给他处理伤口。 凉凉的药酒冲洗在伤口上,在疼痛的刺激下,影十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艾怜:“潘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看来他现在才是真的清醒了,艾怜把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温柔地说:“我来照顾你。能坐起来吗,让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伤?” 影十环顾了一下室内,床上地上躺着伤兵,外间也有人在呻`吟着,这才确定不是做梦,原来刚才真的是她抱着自己喂水喝,他苍白的脸颊有些发红,用剩下的一只手臂撑着,忍痛坐了起来,见艾怜要脱他的衣裳,急忙伸手挡住。 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臂,脱了衣裳肯定丑死了。“没,没伤,不用看了。”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都看到他后背的伤口了,艾怜没理他,硬是把他的衣裳脱掉了,见伤口周围红肿一片,就拿帕子先把他后背擦净,然后细心把伤口处理好。最后琢磨了一下,没有胶布,伤口又分散着,只能用布条把他一圈一圈地缠起来。 影十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摆弄,看着她乌黑的发顶,闻着她头发里的皂角香味,感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触摸他,感受着她对他的怜惜,心里不禁万分难受。 他是孤儿,自小习武,在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男人堆里长大,唯一接触多些的女人就是小七,可他向来都把她当作兄弟,只有艾怜,让他对女人有了全新的感觉。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他的心里。刚认识她时,她的乱摸乱动,让他情窦初开,对女人产生了好奇,虽然面上不高兴但心里很喜欢。她给他的腰牌编了根漂亮的绳子,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东西,还有那条帕子,是他收到的第二件礼物。 他的生活非常简单,每日除了习武就是跟在主人身边,他这种家养的贴身护卫不能随意接触外人,就连府内的丫头都不许有接触,以防走漏主人的消息,艾怜是他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女人,所以在他这个年龄,所幻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08 想的、所渴望的女人就只有她。那日从艳春楼回去后,主人得知他肖想潘娘子的事,狠狠惩罚了他,他明白再不能去想她了。 他这样的人有极强的忍耐力,从小师父就教导,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保护主人,不得违逆主人。他突围出去搬救兵时,心里想的就是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搬来救兵,因为主人和她都被困在城里,如果主人没了,他活着就毫无意义,如果她没了,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所以,他不但请来救兵,又铤而走险地再次冲破重重敌军回到了城里,只为把消息传回来,让主人安心,让她安心。 影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横一道竖一道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布条,她把每一处伤口都包到了,其实有的地方根本就用不着包扎,这样子也太难看了,那一大团子布条全让她给用上了,他想起了师父骂师娘的口头禅“败家娘们”,这个词用在她身上真是恰当,一点儿都不知道节省,这些布条都够这一屋子伤兵换药用了。 被她如此珍视,他心里觉得甜蜜,嘴上却埋怨着:“都把我捆成粽子了,还怎么出去见人?那帮侍卫一定会笑死我的。” 见他现在的精神很好,艾怜以为他退烧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皱着眉训斥道:“哪儿都不许去!烧得这么厉害还想着到处乱跑。” 第154章 青涩少年 情人眼里出西施, 听着她的训斥, 他只觉得心里有暖流涌过。他总算明白了师娘总是骂师父, 而师父不但不生气还整日对师娘笑眯眯的原因`, 原来师父不是犯贱,而是在享受。 她可真是好看, 雾蒙蒙的大眼睛就像钩子一样, 勾得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虽然她的眼神很少落在他身上, 但只要她注意到他,肯定会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现在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在担心和心疼着他。 影十满足地看着她, 很快, 她的面容开始模糊起来,他用力晃了晃头, 见她惊慌地抓着他的肩膀,嘴里还一张一合。 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把耳朵凑近去听她说话, 不小心脸碰到了她, 那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让他昏昏欲睡,越发地迷糊,便干脆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这是世上最安全最温暖的的地方, 他用一只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 只想一辈子待在她这里直到死。 艾怜见他摇摇晃晃的, 支撑不住一头倒在她身上,急忙扶着他躺好,喊了他两声,见他烧得又糊涂了,怕他扛不住细菌感染会死去,也不管他能否听见,就捧着他的脸,鼓励说:“影十,你千万要挺住,你要是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一定要多想着我。” 影十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听到了她说的最后这句话,于是心里笑了,告诉她:“我每天都想你……” 艾怜见他的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来,心揪了起来。把他安顿好,看着一屋子伤兵,想起七弦说的“十个伤兵里能活下来三个就已经是奇迹了”,不禁为他们感到凄凉和悲伤,“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没名没姓的普通士兵,像灰尘一样卑微,活下来的还有可能享受荣誉和军功,死去的却什么都没有。战争牺牲了成千上万的无名小卒,最后的战争的结果却只记在某几个人的身上。比如这场守城之战,这个游戏世界的史书上会记载延州之战,王延龄如何如何,……最终守住了延州城。甚至可能都不会提到影十他们三个冒死去请来援军之事。 今天新受伤的不用换药,她问清楚了需要换药的伤兵后,开始忙活起来。三个宅子,共三十个伤兵,有一半人需要换药,一个时辰下来,全部被她搞定了。 她环顾室内,看着换过药的伤兵整洁安静地休息,心里很有成就感。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能干,竟然不怕这些血淋淋的伤口,甚至敢用烧过的刀子剜掉伤兵身上的烂肉,并且手上一点不抖,真是天生做医生的料,她有些后悔自己高中时没学理科,没去报考医学。 天已经炎热起来,血渍会引来大量的蚊蝇,必须把这三个宅子都打扫干净。她挑了两个轻伤能走动的伤兵帮她担水,把影十和其他伤兵沾了血渍的衣裳都脱下来洗了,又把宅子收拾了一遍,席子上、桌上、椅子上能擦的都被她擦了一遍。就连那些脏污得厉害的伤兵也被她简单地洗了脸洗了手。最后又从一个宅子里找到半盒香,每个宅子里点了一根,才觉得屋子里的血腥味和臭味淡去了不少。 从来没这么劳累过,艾怜背靠着影十躺着的箱子,一动不想动。等静下来才发觉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问张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太阳落下后喝药,一刻钟后吃晚饭,晚饭有粟米粥、馒头和咸菜,这些都有人来送,你应该先把碗洗了。” “还要洗碗吗?” “不洗也行。” 艾怜总觉得不放心,到厨房去一掀开锅盖,见一锅的脏碗泡在水里,水里还飘着几只死苍蝇。实在是看不下去,她又把锅和碗都洗干净了。 太阳落下后,送汤药的来了,留下了满满一罐子,艾怜给影十和另外两个昏迷不醒的挨个灌了下去。不放心那两个宅子里的伤兵,便过去把不能动的也都挨个灌了药。这帮伤兵,可真够懒的,脏碗直接拿过来就倒药喝。不能动的也就不说什么了,那个伤了一只眼睛的,手脚那么利索,也不知道洗一洗碗。艾怜无法,把他们用的碗也都洗了。 等吃了晚饭后,她洗了碗,把干衣服收回来,帮不能动的伤兵穿好衣服,又指挥那个眼睛受伤的和她去担水,以保证他们这些伤兵晚上有足够的水喝。 都忙完后,她靠着影十身下的箱子,感觉自己快散架了。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烫手,吃饭时根本就叫不醒他,反正院子里有柴,把他的粥先留着,等他醒了再热给他吃,没一会儿,她就累得睡过去了。 夜深了,王延龄来巡视伤兵的情况,见微弱的油灯下,艾怜的衣裳染上了很多污渍,两只袖子卷到了手肘,头发也凌乱地打着绺儿,背靠箱子歪垂着头毫无形象地睡着,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一群糙汉子中间。他走了很多安置伤兵的宅子,只有她管着的这三个宅子里干净整洁,没有臭味,每一个伤兵的脸上身上都是干净的,他们被她照顾得很好。 他以前一直认为她是矫揉造作、口是心非、没羞没臊,一天到晚只知道娇媚惑人的妖艳女子,原来她也有这般的踏踏实实、勤劳肯干的一面,还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王延龄没有惊动他们,既然有她在,影十肯定会被照顾的很好,他于是放心地去巡视下一处地方了。 半夜时艾怜醒来,挨个检查了一遍伤员,还好,都还活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1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15 残缺的手臂,王延龄放柔了声音:“我已经替你相看好了一个姑娘,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性格温顺,模样秀气,等我们回到京城后,就让夫人为你们操办婚事。” “谢大人。”影十向王延龄跪下谢恩,心上却如同被扎了一刀,疼得无以复加。 王延龄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丝犹豫,警告道:“从今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你私下接触潘娘子。” “是。”影十这次回答得干脆利落,但内里,火热的一颗心开始被寒冰渐渐地封冻住。 到了艾怜的院外,影十自觉地藏在树上不让艾怜发现,虽担心她,却也不敢探头朝室内的方向看,王延龄的功夫也很高,怕被他抓个正着,以后连这个院子都不许他踏入。 见王延龄进来,如玉和满儿急忙行礼。 听如玉述说了艾怜的状况后,王延龄温和地安慰道:“如玉姑娘莫慌,容我先给潘娘子看一看脉息,如若严重,我便去请个郎中过来。” 如玉忙让满儿搬一把椅子过来,自己先去床边用被子把艾怜的身上遮盖严实,这才掀开床幔,拉着她手臂的袖口,把手腕露出来。 王延龄伸手按在她的右手脉上,凝神细诊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短短的七八天里,她憔悴得厉害,乌黑蓬松的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眼窝深陷、下巴尖瘦,素面朝天的倦容上,有种清新素雅之感,唯独双唇透出几分红艳,这又为她的睡容增色了不少。 昏睡的她不再矫揉造作,不再明艳妖媚,这种自然而然的羸弱的病态美,让人看了心生爱怜。这等美`色,别说影十那毛头小子经受不住,就连他此刻见了都有几分动心。 他起身,如沐春风地看着如玉和满儿:“无妨,潘娘子只是太疲惫了,随她睡吧,饿醒了自然就起来了。两位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毕竟现在府衙里没有丫头和婆子,小厮又年纪小不经事。” 如玉和满儿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留下来好好照顾她的。 王延龄见她们没领会他的意思,便继续微笑着,对满儿客气地说:“满儿姑娘,如玉姑娘如今出嫁在即,她没有爹娘亲戚,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张罗,怕是分`身无术。潘娘子这边,还请你多多照应。” 这回,满儿听出了他的意思,一脸羞愧地答应了。王延龄满意地出去了,临走前叮嘱门外的小厮要听从满儿的吩咐,顺便把如玉给带走了。 艾怜整整睡了一天两夜,等醒来时,看见满儿在她房内照应,很是感激。肚子里空得厉害,虚得腿发软,便赖在床上吃了两碗粥,这才起身梳洗打扮,然后向她打听如玉的情况。 满儿酸溜溜地说:“如玉姐收了王大人给的嫁妆,正高兴着呢,哪里顾得上我们。” 艾怜敏感地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这小丫头,大好的机会先给的她,是她不要,才落到了如玉的头上,这会子拈酸吃醋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艾怜淡淡地说:“去看看如玉吧,看她缺什么,我们好给她添妆,可千万别同她的东西重样了。” 在如玉的房里,艾怜向她们简单讲述了自己这阵子的经历后,提出想看看如玉的嫁妆。 如玉把王延龄送的东西全部摊开在桌子上给她们看。 精致的木匣子里装着成套的金首饰,一对儿镂空的蝴蝶金钗,一对儿镶着榛子大的南珠的金步摇,一对儿球形的耳坠子,还有三把大小不一的缠枝牡丹纹的八齿金梳。此外还有一对儿玉镯、一把玉如意,八匹彩色缎子、绢纱以及二百两银子。 她忐忑不安地问:“艾姐姐,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我能要吗?” 第159章 府衙婚宴 艾怜理直气壮地说:“要, 当然要了。你从府衙出嫁, 又是王大人亲自做的媒, 而且嫁的还是一族之长, 这些嫁妆代表着宰相大人的脸面, 你当然要得。” 得到了她的支持和肯定,如玉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了看那只装着五百两银子的樟木箱子,又犯起愁来,“王大人说,让我用这些银两再置办些嫁妆, 可我不知道需要置办些什么, 艾姐姐,你出嫁时都置办了哪些东西?” “我?”艾怜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是嫁过, 而且似乎已经是两回了。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嫁给陈世美的那一次,她那个秀才父亲把一箱子古籍作为嫁妆给她,新婚的第二日陈世美看到了那满满一箱子的书,高兴得抱着她在地上直打转。那时的陈世美似乎是一个简单而快乐的人, 一脸的书生气, 笑起来脸上是俊秀明朗的。 只可惜,不论古今, 大部分男人都有劣根性, 富贵了便看糟糠之妻不顺眼, 具体表现就是古代男人纳妾, 现代男人离婚再娶或是包二奶。 不愿再去想他,她又想起了张麦,那一次才是她艾怜真正意义上的出嫁,可是,嫁给他时,她是满心的不愿和一无所有。 张麦,那个沉默寡言、始终对她默默付出的人,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对她不离不弃的人,而她,这阵子几乎忘了他。张麦…… 心里因为愧疚而隐隐有些发痛。 良久,她缓缓地告诉如玉:“你需要什么,就置办什么,我觉得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一定要好,要实用。” 如玉叹了口气说:“现在延州城里许多铺子都还关着,物价一定很高,这时候买东西不划算。但若是不买,怕王大人脸上不好看,听他说,他请了延州城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 艾怜算了一下日子:“还有十二天,这成亲的日子定得可真是仓促。先拟个嫁妆单子吧,我们按照单子一样一样地置办,这样不至于慌乱。”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艾怜在信笺上一一列出了箪瓶、帽镜、茶叶罐、茶具、盥漱用具、箱笼、四季衣服、被褥等。 满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三大张写得满满的纸,惊叹道:“原来出嫁这么麻烦,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呀!” 艾怜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要看新娘家的财力,钱多就多置办,钱少就少置办,也有不少穷人家的姑娘根本就没有嫁妆。” 如玉看着这纸上的字迹也很头疼:“时间这么紧,艾姐姐,要不咱们分头去置办吧,这样能省出不少时间来。” 钱财上的事情最容易说不清,古代又没有什么收`据之类的,艾怜不想因为这些钱上的事情使姐妹之间起什么隔阂,便推辞道:“如玉,这些东西都是你将来要用的,喜欢什么样式、大致什么价位的,我们不好做主,这些还是你亲自去采办为好,我和满儿也就是帮你参谋参谋讲讲价钱。” 很多事情光靠三个女人去做肯定是不行的,门外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16 的小厮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万一跑丢了或是出什么意外,她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于是艾怜大着脸去求王延龄出个人手,他很痛快地答应让七弦过去帮忙。 午后七弦来找她报到,她趁机问起影十的情况来。 七弦犹豫了一下,温和地说:“潘娘子,影十对您的心思,想必您心里是有数的,您的身份特殊,而他只是个卑微低贱的侍卫,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关心他的好。” 这肯定也是王延龄的意思,他还真能防范她。艾怜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他没事就好。” 七弦不愧是王延龄最得力的侍从,他颇具慧眼,总能在三个女人对相似的东西拿不定主意时,帮她们分析出哪样是最值得买的;他巧舌如簧,如同商人一般精明地讨价还价;他体贴周到,像绅士一样把她们三个照顾得很好。总之,有他在,她们完全不用操心任何事。 只一下午的时间,艾怜就敏锐地发现满儿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移不开了。 就这样忙活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如玉出嫁的日子。 由于王延龄在延州没有女眷,艾怜虽作为如玉的娘家人出现,但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不好在延州城的贵妇人中大张旗鼓地周旋,因此,接待女客的事情被王延龄委托给了都转运使的夫人李氏负责。 头一天晚上,府衙里的宾客就开始多了起来,王延龄在外院接待下属们,李夫人则在内院张罗着。她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虽然受王延龄的委托招待女客,但得知了艾怜是新娘子的娘家人而且就住在府衙后,怕自己喧宾夺主引起她的不快,于是特意来艾怜的院子一趟,邀请她一起出去接待客人。 艾怜知道陈世美很快就会来延州,她若是抛头露面出去见客人,就会有女主人之嫌,日后说不清道不明的,更何况陈世美早就对她和王延龄有所猜疑,因此以自己是平头百姓,不认识那些官夫人,怕去了说不上话觉得尴尬为由,拒绝了李夫人的好意,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艾怜就早早起身前去看如玉。这几天,府衙里进来好多丫头婆子,如玉这院子里新添了两个丫头,见她过来急忙行礼。 艾怜见如玉眼下稍稍有些发青,呆呆地坐在床上还没有洗漱,便知她昨晚没睡好,于是挥退了丫头,先打趣儿了她几句,见她不那么呆愣了,便告诉了她一些心里话。 “如玉,男人心里都是想要三妻四妾的,所以他们根本就靠不住,就是王延龄大人,家里都有无数的姬妾。因为这种事就同男人生气,太不值得,你只需记住,要抓紧时间生个儿子,然后把儿子好好地养大,你就有靠山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憋闷的难受,她这几天侧面地打听了一下克图统领的为人,才知道他不但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脾气暴躁,去年一年光在艳春楼里就闹了两次事,同人争风吃醋,两次都把人打残了。如果是她,决不能忍受那样暴躁的脾气和不专一。可如玉的亲事是王延龄做主的,已经板上钉钉更改不得。她也是媒人,日后若她的日子过不好,那她就是个罪人了。 “还有,克图统领是武将,武人的脾气都很暴躁,他若在气头上,你便远着他些,我们女子柔弱,千万不要去招惹,若被他打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你第一次就治住他。” 如玉是古代女子,有很强的忠贞意识,如果没了丈夫也绝不会改嫁,即使成了雨打的浮萍,也不会再另寻依仗。所以,为了她好,艾怜不能把现代的意识灌输给她,只能劝她尽量地挽留住丈夫的心。 很快,房间里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艾怜就靠不上前了。如玉洗漱过后,负责梳头的、上妆的、插簪子的、穿喜服的丫头婆子们和全福夫人把她团团包围在里面。艾怜远远地看着她一点一点有了新嫁娘的样子,由衷地为她高兴。后来,在一阵鞭炮声中和锣鼓声中,艾怜夹杂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夫人小姐中,目送着如玉上了花轿。 新娘被接走之后,李夫人把女客们都引进了花厅上,艾怜代表的是娘家人,因此被李夫人安置在了最重要的一桌客人之间。 今日来参加送嫁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奔着巴结王延龄的目的来的,事先已经做足了功课,早已打听出了新娘的出身,得知新娘和所谓的娘家人不过就是锦绣阁衣坊的绣娘,不知怎么就攀上了王延龄这棵大树,并且通过他结上了一门高亲。 她们都是官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艾怜这种攀高枝的平民百姓,她们虽攀附不上王延龄,却更加见不得不如她们的人攀上他,尤其见艾怜还长得如此明艳标致,便一个个地心里不舒服得很。她们这些高官的夫人,平时眼高于顶惯了,如今知道自己竟同一个低贱的绣娘同坐同吃,这让她们感觉受到了侮辱,因此大多数人对艾怜并无好脸,摆起了官夫人的威风。 这桌席上的客人恰巧就有郭县令的夫人,她今天前来就是为了要同王延龄的妾侍巩固关系,结果还没等上前与艾怜打招呼,就被另一个县令夫人拉过去好一阵寒暄,然后从她嘴里得知了艾怜是新娘子的干姐姐,她们都是锦绣阁衣坊的绣娘。 郭夫人奇怪极了,艾娘子明明声称自己是王延龄的家眷啊,怎么又成了什么陈夫人?还有她为何在锦绣阁衣坊做绣娘?那晚,自家老公被王延龄拉去查看了一夜县库的公文和账目,后来同睡在老公的书房里,当时她就奇怪他为何不宿在小妾的房里,原来她和王延龄之间不够名正言顺?还是说她根本就没丈夫,只不过是王延龄为了掩人耳目而置的外室?不管怎样,她就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她同王延龄的关系不正常,况且她现在就住在王延龄的府衙里,孤男寡女的…… 转而一想,她只需记住不可得罪于她,没事多对她和颜悦色地笑着,这样做对自己肯定没坏处就是了。因此,席上除了李夫人外,就只有郭夫人同艾怜有说有笑。 一个暗自爱慕王延龄,长得很是漂亮的秦夫人挖苦地问艾怜:“听说陈夫人的丈夫在京城做官,不知是什么官职?这西北兵荒马乱的,放你一个人来延州,你家大人这心呀,可是真够大的。” 艾怜不想同她们讨论陈世美,便淡淡一笑,岔开话题:“这道菜做得可真是好吃,原来淋上些醋,味道竟然能这么爽口。” 见艾怜竟不回她的话,秦夫人心里暗气,不屑地说:“陈夫人是第一次吃这道菜吗?怪不得。” 这女人实在是没礼貌,艾怜懒得理她,装作没听见。 秦夫人碰了她这么个软钉子,有些下不来台,便没话找话地对身边的夫人说:“百口香的厨子可是延州城最好的,这道招牌菜我都吃腻了,也不知他们家最近有没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17 有什么新的菜品?” 这个话题一挑起,其他夫人便于是其他夫人开始议论起延州城各家有名的食肆酒肆的招牌菜品来。 艾怜当然没有机会也没钱去品尝,便默默地吃着、听着,不发一言。 谈完了吃的,她们又开始炫耀起自己的丈夫来,接着谈孩子呀,谈首饰啊,也讨论如何整治小妾之类的话。 郭夫人怕她不自在,对着她的耳朵小声劝:“艾娘子,别往心里去,她们那些人惯来是一副酸唧唧的样子,她们向来也不怎么理会我的。” 艾怜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多亏这桌上还有个能说上话的,不然这顿饭吃得真是憋闷。 差不多快要散席时,一位胖胖的张夫人过来和这桌的夫人们打招呼,然后看着艾怜夸张地说:“这不是锦绣阁的艾师傅吗?你也来送嫁了?上次你给我做的那套衣裳很合身,我很喜欢,我想再做一套夏装,等过几天我派下人去找你,你来我府上再给我量量尺寸。”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还真让她很是尴尬。由于不知道陈世美来延州后会把她怎样,在那之前,她还要靠手艺挣钱吃饭不能得罪这些官夫人,于是微笑着说:“好的,夫人。” 宴席结束后,艾怜送走了她们,也送走了最后离开的李夫人,想到如玉已经出嫁,她和满儿再待在府衙就太不成体统了,便找王延龄告辞,临别时提醒他不要忘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王延龄脸一沉,没有挽留她,很痛快地让七弦把她和满儿亲自送到府衙外。 府衙里的房舍很多,高高低低的飞檐层层叠叠,在最高处的房檐上,影十默默地看着艾怜的背影,直至她渐渐远去,再也看不见。 到了六月初,一日七弦来锦绣阁找她,“我家大人刚收到的消息,西夏派使臣前往京城提出求和,圣上已经同意,任命副相陈世美为宣谕使,前往西夏主持议和一事。陈相爷现在已从京城出发,按照路线,他将通过延州的宋夏边境,前往西夏都城,估计半个月左右可到达延州城。” 终于来了。 第160章 驸马仪仗 艾怜的心此刻如沸水里的饺子, 起起伏伏, 备受煎熬。她既厌恶害怕陈世美, 不愿去接近他, 又希望能快些接触到他好为秦永报仇,然后逃离这个游戏。 唉!和陈世美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 这是避无可避的。她沉思片刻, 对七弦说:“以我目前这种低微的身份怕是很难见到陈世美,请你家大人在他面前提及我一下, 陈世美自然会来找我。” 七弦恭敬地应了:“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大人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艾怜摇了摇头。王延龄那块千年铁板,她可是一丝一毫都踢不动, 根本就别想着去指望他。 半个月后, 陈世美到达了延州地界。 很快,任副宰相的状元驸马陈世美, 作为钦差大臣,即将进入延州城的消息在大街小巷传开来。古人平时没什么太多的消遣和娱乐活动,这么个富有传奇色彩和励志精神外加带着和平使命的副宰相能够来到延州城, 对于这里的百姓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新鲜事。就连锦绣阁的姐妹们都兴奋起来, 一边坐着绣活儿,一边议论着陈世美的风采。 同屋住的寡妇杨姐姐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状元郎是什么样子呢,明天一定要到街上去看一看。” 一个叫雪儿的小姑娘说:“状元郎娶的是公主, 公主哎!被公主相中的男子, 一定是人中龙凤!我猜想他长得一定很好看。” 满儿接话道:“那也不能比王延龄大人更好看吧?你们见过王大人吗?他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 人也非常和蔼。” 小雪羡慕地说:“满儿, 你可真有福气,竟然能同艾姐姐和如玉姐在府衙里住了那么久,怎么样,做大小姐被人伺候的感觉好不好?” 听她提到了如玉,满儿心里有些发酸:“如玉姐那才叫有福气呢,她现在可是官夫人了,再也不用像我们这样没日没夜地做活计,做不好了还要挨老板娘的骂。”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说:“艾怜,你既然认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就帮咱们锦绣阁的姑娘们寻几门好亲呗。” 她这么一说,几个未婚无主的姑娘们立刻把眼睛齐刷刷地转向艾怜。 艾怜正坐在绣架前绣着一棵兰草,听了这话叹气道:“你们真是太抬举我了。如玉嫁得好,那是因为克图大人相中了她,求王大人做媒,王大人是男子,不好面对面地同姑娘家谈亲事,这才找我去说和的。如玉出嫁那日,我和那些官夫人一桌吃席,她们压根就不理我,在她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可能连她们家的下人都不如。我是见过几个官夫人,但绝不会送上门去自讨没趣,所以你们的亲事可千万别指望我,我帮不上忙。” 姐妹们心里叹息了一会儿,但也都知道以她们这样的身份根本就攀不起那些门第高的人家,就算做妾估计人家都不屑一顾,于是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又开始围绕着状元郎的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最后决定明日大家一起到街上去一睹他的风采。 第二日,姐妹们去找老板娘请假,老板娘一听也动了心,于是让老板和几个不爱凑热闹的老伙计守着店面,自己化了妆换了件鲜亮衣裳领着她们就要上街去。 杨姐姐看艾怜还老神在在地在绣架前绣花儿,急得上前一下子抽走她手中的绣针,扎在绢上,拽着她的手臂就向外走:“这么好的出去放松一下的机会,你倒还沉得住气,连我这寡妇都想去见识一下状元郎的风姿,你为何不想去?再想赚钱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走吧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本来艾怜是不想去的,陈世美有什么可看的?反正他迟早会找上门来,况且高进那张脸,她都看厌烦了,可是架不住她们热情的连扯带拽,最后只得随波逐流,跟着她们出门。 陈世美不但是朝廷高官,还是皇帝的女婿,而且还肩负着议和的使命,作为延州的主管,王延龄必须保障他在延州地界的安全,所以他做了严密的防护措施,把延州城里的那条主干路,从城门一直到府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戒严了,除了各处十字路口可以暂时通行外,中间笔直的马路上禁止百姓踏入,只许百姓在马路的两侧行走和看热闹。 艾怜和姐妹们在街边站了大约半个时辰,本来挺宽阔的马路现在只许百姓在两侧狭长的边缘地带通行,再加上看热闹的人多,所以,人挤人、肩挨肩。太阳明晃晃的晒着,身边汗气熏天,她的身上也被挤得全都是汗,不禁黛眉紧蹙,很是后悔自己竟然傻傻地跟出来遭这份罪。 正当她等得不耐烦时,马路尽头处并排跑来两匹快马,马上的骑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2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22 食指一挑,沾上药膏涂在她的一只手腕上,然后轻轻地揉开,动作又温柔又细腻又耐心。 一丝清淡的薄荷味道传来,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忆起了炎热的夏季,为了给他解暑,她把他喝剩的薄荷茶倒在水盆里为他洗衣,每到夏天,他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薄荷香。 艾怜顿感毛骨悚然,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退回马车那一边,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那个女人是谁?她又是谁? 以前面对陈世美时,也能想起一些潘金莲的回忆,可她都没在意过,她一直认为身体里残存着那个女人的记忆片段是可以理解的,认为那是系统为她提供的便于了解陈世美的资料。 可刚才,那记忆里竟然带着感情色彩! 这真是太恐怖了! 陈世美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做什么一惊一乍的?你怎地了?” 决不能让那个女人残破的记忆影响到自己。 陈世美是敌人!是遗臭千年的渣男!他逼死了他的老婆! 艾怜心有余悸地说:“你弄痛了我。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陈世美不疑有他,把瓷盒递给了她。“明早起床后你再涂一遍,这种药膏消肿止痛效果最好。” 到了锦绣阁后面的巷子,马车停了下来。陈世美先下车,把艾怜扶下来后,告诉她:“明日巳时我来接你。” 然后命令身旁的一个侍卫:“把夫人送回原处。” 等那个侍卫抱着艾怜翻过墙头后,他对另一个护卫道:“盯牢了她,她若是要逃,直接弄昏了绑回府衙去。” 第二天一早,艾怜收拾好了随身的物品,把鎏金莲花簪子插到了头上,然后静下心来,仍旧坐到绣架前,一针一针地绣着。 绣房里静寂无声,姐妹们都在绣架前做着活儿。窗子半开着,微风吹来,送来了一阵阵热浪。 很快,外面传来了老板娘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艾怜跟前,结结巴巴地说:“艾……,陈夫人,”她对她屈膝一礼:“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若有得罪之处,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姐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看着她们。 艾怜稳若泰山,不动声色地问:“老板娘,您这话从何说起?”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您家官人,陈大老爷,正在前面雅间里等着您呢。” 陈大老爷?不应该是陈大人吗? 艾怜不知道陈世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叹了口气,含糊地说:“既然他找来了,我也没理由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她起身对老板娘回了一礼:“多谢您这段日子的收留和照顾。我先去房里拿东西,请您让他等一会儿。” 等艾怜出去后,姐妹们听了老板娘眉飞色舞的述说后,对艾怜的丈夫很好奇,一个个地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着老板娘去前院看那位陈老爷的风姿。 等艾怜拿了自己的包袱,从后门进到前面的店面里时,见平日里相熟的伙计们如今一个个对她尊敬极了,毕恭毕敬地告诉她陈老爷正在楼上喝茶。 她疑惑着顺着台阶向上走,快进雅间时,见姐妹们把门口都拥堵住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便咳了一声。 姐妹们听见动静,见是她来了,便让出条道来。同屋的寡妇羡慕地拉着她耳语:“艾怜,你家官人竟然这么俊美富贵,你可真有福气。” 艾怜回了她一笑,进了雅间,见陈世美穿了一身雪青色的锦袍,腰系镶着白玉的腰带,袍子下摆绣着缠枝花,腰挂玉佩、手执折扇,坐在上首,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同时听着老板的奉承话。 身后站着两名挎刀的黑衣侍卫,一脸肃穆,眼里发着森冷与戒备的光,与前面悠闲而坐的主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第164章 虚与委蛇 见艾怜进来, 陈世美清浅一笑, 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双手一搭, 和风霁月地说:“夫人,请恕为夫来迟。” 后面的两个侍卫也跟着一起作揖, 毕恭毕敬地齐声喊了声:“夫人。” 陈世美一脸歉意地说:“当初就不该让夫人你一人来延州探亲的, 谁成想我出门办事,竟未接到你的来信, 不知道亲人已经搬离,因此未能及时接你回家,害你流落于此, 为夫惭愧。” 不等她有所反应, 便转头对老板说:“请掌柜的速速将我的东西包好,在下很忙, 午后还要去会个朋友。” 掌柜的急忙赔笑:“陈老爷,您先请,我这就让伙计把东西送到您的马车里去。” 陈世美点点头, 含着笑对艾怜说:“为夫先去外面马车里等你, 你快些下来。”说完,示意另一个侍卫留下,自己带着一个先下楼了。 他走了之后, 姐妹们呼啦啦地把她围住, 叽叽喳喳地一阵打趣儿。 艾怜一边与她们说笑, 一边说着依依惜别的话, 后来在侍卫的提醒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拿着包袱,出了锦绣阁,在侍卫的引领下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见陈世美慵懒地靠在软枕上把玩着一块鸡卵大的碧绿的玉貔貅,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怨恨被陈世美尽收眼底,他笑了一下说:“做人不可太贪心,你相公屈尊降贵,亲自来接你,你还不满意?” 艾怜冷笑道:“是呀,陈大老爷,你人倒是来了,可我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副宰相陈世美有半文钱关系吗?” “那不都是我吗?怎就没关系?” 艾怜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声,以示对他的蔑视。 陈世美笑着解释道:“你懂什么,那些市井百姓,惯会捕风捉影、造谣生事,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想,‘驸马和绣娘’,好听吗?不定把这事传成了什么不堪的样子。” 说得好听,还不是怕对他那个醋坛子公主不好交代。 艾怜挤兑他说:“陈世美,你既然选择了做皇家的女婿,就应该有为公主守身如玉的觉悟。可是你呢,一方面想要好名声,另一方面还妄想着享受齐人之福,所以就只能委屈我,让我不见天日。哼!真无耻,你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这番豪不客气的话听上去很是刺耳,陈世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便呵斥道:“潘氏,念你我相聚不易,今日就且随你,日后,若再对我不敬,必家法伺候!” 这就恼羞成怒了? 艾怜不再惹他,把头转向了窗外,透过薄纱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围城被解后,随着百姓们的回归,延州城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喧嚣,一个多月前城西巷子里满院子的伤兵、触目所及的模糊血肉,拉着死尸的驴车……那惨烈的场景已遥远得似乎发生在梦里。 陈世美阴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23 沉地盯着她,见她完美的侧脸上红唇娇艳,浅紫色的细麻布褙子里面是紧窄的米白色短衣长裙,显出了鼓鼓的胸脯和柔细的腰肢。 这把年纪了竟还有如此动人的风韵。 他抬手摸了下额头的疤痕,忆起了她拿玉枕砸向他的狠劲,便暗暗思忖,以她现在这种执拗的性子,她若是执意不从,他也奈何不了她。夫妻间情`事还是以她心甘情愿的为好,为挽回她的心,他少不得要放下身段花言巧语地去哄她。 他轻咳了一声,脸上又恢复了温润之色,柔声道:“我也不是要把你藏起来不见人,后日我打算宴请王延龄及当地的官员,那些女客们自然要由你出面接待。如今你身份高贵,再与那些绣锦绣阁的女子们来往会降低身价,因此我才隐瞒了我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攀扯上你。” 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叹息一声继续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贱民一旦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没完没了地找上门来打秋风要好处,你若是许了,她们认为你是应该的,你若是拒绝,那你就是忘恩负义十恶不赦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就是他这个副宰相的度量。 艾怜转头横了他一眼,鄙夷地说:“怪不得你被招了驸马后,一直不回家乡不认妻儿,原来是怕我们这些贱民找上门去打秋风要好处。” 陈世美闻言,脸色又开始变阴了。 艾怜看出了他脸色不好,但打击他让她觉得心里痛快,就一时忘了管自己的嘴,“你别忘了,你也不是天生的贵种,五年前你不也同我一样是平头百姓吗?怪不得你对我想劫就劫,想杀就杀,想打发就打发,原来我这个结发妻在你眼里不过是个贱民。” 陈世美冷冷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一体,你嫁了我这个状元,自然就水涨船高,再不是平头百姓,你怎么能说自己是贱民呢?我对你想劫就劫,想杀就杀,那是因为我是你丈夫,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不听话,我做丈夫的当然要行使权力惩戒你。” 艾怜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这死男人! 不想再同他说话,她干脆靠着车壁闭上眼睛,做出要小憩的样子。 陈世美见她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觉得无趣,便打开折扇,自顾地研究着上面的古画及落款。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 很久后,马车停了下来,有侍卫在外面禀报道:“大人,胡记金银斋到了。” 陈世美合上扇子,用扇子骨轻轻敲了两下她的肩头,“娘子,一会儿随为夫下去挑几件首饰吧,后日宴席时,头上可不能太素了。” 艾怜一把抓住扇子不客气地扔在了软枕上,“哼,掩耳盗铃!那些官夫人都见过我,谁不知道我是锦绣阁的?你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陈世美捡起扇子,心平气和地说:“我主管吏部考核,若她们敢乱说话,怕是要被夫家休了。有些事情,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要烂到肚子里去。” 他打开扇子检查了一下,随后合上继续说道:“我让你在那些官夫人面前露脸,就是要把你的身份明确下来,这样回京城后不至于太突兀。但我不想让京城里的人把你和‘绣娘’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不想让别人嘲讽你的出身。我为你想得如此周到,还不是因为疼爱你。” 说着他解开了旁边的锦缎包袱皮,露出了一只木盒子,把盒盖打开,指着里面叠得整整齐齐做工精致的衣服说:“这两套衣裳是锦绣阁里新做好的,还未来得及挂出去卖,你家常穿吧。我已让人快马加鞭去耀州给你买两套好衣裳来,等后日待客时穿。一会儿,你先换上一套,然后跟我去金银阁挑首饰。” 他看了眼她头上的鎏金莲花簪子,酸溜溜地问道:“我以前给你的那些首饰,哪一样不比你头上那只簪子强?竟然全让你给当了。这只簪子哪来的?怎么你一直戴着?” 艾怜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陈世美竟注意到了这根簪子,她急中生智地说:“你以前不是给过我一锭金子吗?什么首饰都没有出门多丢人啊,所以我就用了些金子打了这只簪子。” 陈世美一抬手摘了簪子下来,拿在手里细看,又掂量了一下:“如果你喜欢金的,一会儿就多买两只,这只是鎏金的,不值钱,做工太糙,以后不要再戴了。” 艾怜怕他把簪子扔了,急忙抢下来说:“你现在富贵了当然觉得这东西不好,可是对我一个穷妇人来说,能戴得起这样的簪子,已经很难得了。” 陈世美听了有些心疼:“一会儿你先挑几件首饰够带戴就行了,京城里到处都是金银铺子,工艺很是精细别致,到时候我一定多多地买给你。” 他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换衣裳吧,金银铺子里的伙计们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只认衣裳不认人。” 艾怜拎起衣裳,看了看他,见他并没有主动出去的意思,心里便琢磨着要不要撵他下去。 和他这样的人只是玩暧昧不来真格的怕是不行,他这样俊美富贵又手握重拳的副宰相,身边想爬床的漂亮丫头定是一堆一堆的。他也许一直怀念着同她少年夫妻时的纯情美好,所以才始终对她不肯放手,如果她一直拒绝,最后惹得他对她再无兴趣,那她就无法抓住他的心,也就谈不上虐他了。 系统说过,虐渣的最高境界就是虐他的心,等俘获他的心之后,就可以对他随心所欲地践踏了,所以现在要趁着他对她尚感兴趣的时候,拢住他的心。 艾怜把衣裳往自己身上比试着,斜了他一眼,娇嗔地问:“你不出去吗?” 第165章 香草奶茶 这似嗔似怨、妖娆风流的眉眼, 看得陈世美眼角直跳。本来他是打算等她开口撵他时再下马车去的, 可现在突然觉得她的眼神里好像带着钩子, 那如丝的眼钩子, 散发出丝丝缕缕地情意,紧紧钩缠住了他的心。还有她那说话的语气, 仔细听去, 分明是在口是心非地暗示着他不要出去。 欲拒还迎,这般妩媚的风情竟被她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 真是个妙人啊。 陈世美向后一靠,俊美儒雅的脸上似笑非笑,“娘子, 为夫又不是洪水猛兽, 老夫老妻的,你害什么羞?莫非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他的声音低沉诱人, 吐出来的话语带着一分无赖的意味。 吔?这死渣男是在反撩她吗? 艾怜透过纱帘看了眼车窗外,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马车根本就不隔音, 这种安全的环境下才不怕他起什么歹念。 她把目光移向他, 见他靠在软枕上摇着折扇,一副云淡风轻、谦谦君子的样子,便想试试自己对他的吸引力, 于是放下手中的衣裳, 冲他莞尔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24 一笑, 缓缓地伸出手, 用青葱般的玉指挑起身上穿的褙子的两侧,慢条斯理地脱了下来,动作缓慢而撩人。 脱了宽松过膝的褙子后,露出里面的米色右衽窄袖短衣和长裙,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身形。 陈世美眯了眯眼睛,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期待着她的进一步动作。 艾怜故意撩他,慢慢把手指移到了腰侧的衣带处,扯住衣带的两端,假装轻轻地抽拉着。 陈世美淡然的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但喉结却明显跳了一下。 艾怜“嗤”地笑出了声,这死男人果然比王延龄好攻略。她得到了答案,便松开衣带,重新捡起盒子里的两套衣裳比较起来。 这两身衣裳一套是胭脂红的,一套是翡翠绿,都很衬她白皙的脸色,她看看这件又看看那件,都很喜欢,便有些拿不定主意,翻来覆去地犹豫着。 她这动作像极了瑛哥在糖果和玩具之间来回纠结的样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陈世美觉得她现在这种左右为难、难以取舍的样子又蠢又萌,让他看了觉得又喜欢又好笑。 由于想到了儿子,他的心便柔软了几分,于是伸手拿起那件胭脂红的,替她做了决定:“穿这件。” 艾怜拿着衣裳,见他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便想把他支走,于是将车帘掀开一角,指着前面的一家商铺,娇滴滴地央求:“官人,再往前走三四家是百味坊,听说那里加了羊奶的香草茶特别好喝,可惜太贵了,我一直舍不得买,你下车去给我买一壶尝尝可好?不要下人去,我只想喝你亲手买来的。” 陈世美心知肚明她撵他下马车的意思,但心里就是吃她这套撒娇的手段,便愉悦地说:“娘子,你看你现在多么乖巧,只要你对为夫一直温温柔柔的,不管你想要什么,为夫都会尽量满足你。” 我最想要的是把你的心践踏到烂泥里去,再让你不得好死。 艾怜心里腹诽着,嘴上却嗲着声音催促:“快去嘛,我现在就要喝。” 见她催他,陈世美反倒稳坐如山端起架子来,“潘氏,本官可是堂堂副相,岂能白白听你一个小小妇人的使唤。说吧,你能给本官什么好处?” “想要好处啊,那还不容易,不如我在你的脸上盖个你专属于我的印章吧。”她嘟起了嘴,慢慢靠近,对着他的脸颊就要贴上去。 陈世美只觉得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绕过鼻端,眼前白皙标致的脸蛋上,眼角眉梢透着撩人之色,娇艳饱满的红唇带着春`情,便不由得呼吸一窒,及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原来他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原来在合他心意的美人的诱`惑下也会失态。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便有些不开心。 他微皱着眉头,思忖着过几天到西夏议和时,万一西夏送上如她这般风情万种的美女,他竟没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动心。 这绝不是好事,必须杜绝这种被女人迷惑的现象。 陈世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能指使我这个副宰相跑腿的,除了当今圣上就只有你了。” 看着她疑惑的目光,他松开了她的下巴,“你快些换衣裳,我去去就来。”说完,挑起车帘子出了马车。 艾怜有些郁闷,明明他是被她迷惑到了,为什么又突然冷静下来了呢?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 等他回来时,艾怜已经穿戴整齐了,笑着问他:“好看吗?” 陈世美站在马车外,一手掀着帘子,一手拿着银壶,点点头,赞道:“眉眼含羞和,丹唇逐笑开。”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很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见他没有想到马车里再坐坐的意思,便接过他手里的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草奶茶,不紧不慢地喝着。透过窗纱,见他站在大太阳底下很是耐心的等她,便想多折磨他一会儿,便又倒了一杯喝。 喝完之后,她掀开帘子,娇滴滴喊了声:“官人,我要下车。” 一旁的车夫急忙拿来脚踏凳子放好,陈世美伸出一只手臂给她,艾怜扶着下了马车,拿手里的帕子顺手给他擦了一下额上的薄汗,嗔怪地说:“你傻么,为何不先到店里坐?太阳这么毒,晒坏了可怎么得了。” “娘子,你若真心疼为夫,还能在马车里待得下去?” 艾怜一时语塞,便装没听见,跟在他身后进了金银阁,买了首饰后,又在延州城里最豪华的酒肆吃了晚饭,等天黑透了,才回到府衙。 原来陈世美只在延州停留几天,因驿馆条件简陋,他又是皇亲国戚,为着他的安全着想,王延龄便把府衙的东半部分收拾出来给他住。 房间里布置得很是华美,艾怜转了一圈后,坐在桌前,把新买的首饰拿出来,在灯下一件一件地细看。 陈世美洗漱之后,出来后见她还在镜前拿着一只珠花在头上比试着臭美,就好笑地过去摘下了珠花,推着她去沐浴。 等艾怜出来后,见陈世美穿着雪白的内衣坐在桌前,桌面上是散开的包袱和敞着口的皮袋子,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反复看着。 “你为何乱动我的东西?”艾怜走过去责怪道。 陈世美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连你都是我的,你的这些东西当然也是我的,看自己的东西还用问为何吗?” “你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的东西更不是我的,凭什么我的东西就要是你的?”艾怜不服气地问。 陈世美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拿着匕首问她:“这匕首的样式不是中原汉人的,哪来的?” 艾怜坐在了桌子对面的椅上,叹了口气,把遇到夏国骑兵袭击的事情讲了,只是讲述的过程中没提到张麦,最后,她神情很是凄楚,声音也有些哽咽:“人心难测,我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就靠着这把匕首防身,或者是殉节。” 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真是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怜惜。陈世美虽为她描述的险境感到后怕,但心里更多的是不快。 贞洁烈女遇到这种情况,被人摸了一下都有可能自尽,她倒好,还有脸对他这个丈夫描述她被人轻薄的经过,就算那人最终没能得逞,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很扎他的心。 他看了眼她拿着帕子的芊芊细手,难以想象这么这么一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夷,竟然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侵犯她的彪悍骑兵,随即又想起自己额头上被她砸出的疤痕来,便为她强大的内心和强悍的战斗力感到头疼。 他冷笑了一声,把匕首扔回了皮袋子里,不以为然地说:“自作自受,这就是女人不安分的下场!满世界疯跑地招蜂惹蝶,还妄想一直平安无事,你以为男人都是吃素的和尚,只看花不采花吗?就算是和尚,其中也有不少是花花心肠的。” 艾怜被他这顿抢白气坏了,顶嘴道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3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31 中观察着王延龄,想从中窥探出他同那个锦绣阁女师傅之间扑朔迷离的暧昧关系。 甚至有人恶意地想,如果那女师傅真是王延龄的姘头,那张大人夫妻俩得罪的可就不只是驸马爷了。 秦夫人此时也紧张地观察着王延龄,见他朝艾怜那边看了一眼,便又去赏玩他养的那些锦鲤,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张夫人被张妈妈这么一质问,便眼睛一瞪,不屑地问:“你家夫人?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陈夫人,听说你家官人在京城做官,不知做的是个什么官,竟然让你一个女子独自呆在延州城,而且还抛头露面地去锦绣阁做工。京城的官员竟穷困潦倒到如此地步,连老婆都养不起了吗?” 张妈妈气得浑身直哆嗦,“闭嘴,我家大人岂是你能诟病的……” “啪!”的一声,张夫人的巴掌拍在了张妈妈的脸上。“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冲撞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就连你主子,一个下贱的绣娘,我让她跪她就得跪,让她死她就得死!你个狗东西,竟然敢跟我理论!” 张妈妈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看着眼前一脸横肉的泼妇。她是个奴才,若同一个官夫人对骂,会影响到驸马爷的声誉,说不定会被王延龄大人扣一个纵容家奴、诋毁朝廷命官的罪名,可若不同这泼妇理论,作为奴仆,见女主人受欺负不去护着,那主人要她何用? 第170章 谁惯的你 开始有人围了过来, 艾怜对张妈妈使了个眼色, 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张妈妈收到了艾怜的命令, 忍住了怒气, 冷眼看着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夫人,不再吭声。 艾怜不紧不慢地问:“张夫人, 你好大的怨气呀, 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张夫人气汹汹地说:“你虽没惹我,可你的奴才对我无礼了, 她以下犯上,本夫人替你管教管教!” 艾怜温柔地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你是官夫人, 理应同你家大人一样恭敬多让、宽厚仁爱。可你却同个下人计较, 这是官家夫人该有的风度和做派吗?” “呸!你个狐媚子,你有何资格对我说教?你一个女人家, 丈夫不在身边,理应遵守妇德,谨守门户。可你呢, 这么招摇地来这种场合, 是要勾搭哪位大人吗?” 这话说得非常恶毒,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此话若是传到这个女子的夫家那里, 有可能会被休掉, 如果是性情刚烈之人, 说不定会因此一死以证清白。 见她们那边闹大了, 对弈的两位大人停下来,其中一个官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张大人,今日可是驸马爷请客,你家夫人这也太……” 张大人也觉得事态不好,可他清楚自己夫人的脾气,生气时他越是劝阻她就越来劲儿,闹不好这事儿最后会演变为他们俩的夫妻大战,到时候就更丢人了。 他犹犹豫豫地不想过去,可是身边的两位大人都过去了,他想了想,到底是怕自己的老婆犯浑无法收场,最后无奈地也跟了过去。 王延龄虽然离得较远一些,但他的耳力很好,清楚地听见了人群里张夫人刁难艾怜的说骂声,却丝毫没有要过去为她出头的意思,仍旧无动于衷地观赏着池子里的鱼。 他虽是府衙的主人,但今日请客的人是陈世美,因此他现在算是客人,所以才悠闲地坐在后园子里。 他不去挑明艾怜的身份,一是因为那女人自有丈夫为她出头,二是他深知她也不是个善茬,连他堂堂宰相都被她骂过,连彪悍的夏国骑兵都杀过,能面不改色地处理着伤兵们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那样一个无比强悍的女人还能惧怕个愚蠢的妒妇?三是他也存了一颗看陈世美笑话的心。潘氏这么藏头露尾的,既不在前面迎客,又不在后园待客,迟迟不表明身份,还同客人起了冲突,不知她玩的是哪一出。他知道她是一心要扳倒陈世的,所以想看看被发妻算计而丢了面子的状元郎要如何收场。 秦夫人见池子边只剩下王延龄了,便走过去,忿忿地说:“王大人,她们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不看场合、不讲尊卑,真是丢官家的脸,丢延州人的脸。” 王延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冷冷地说:“秦通判可以把我治下不严之事奏报到朝廷上去。” 秦夫人闻言,涨红了脸,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她本想通过张夫人羞辱艾怜一事,让王延龄意识到那个女人的低贱和不堪,没想到他竟是这个态度,把不快的情绪发泄到她负有监察职责的丈夫身上去了。 秦夫人看着王延龄俊美而又无比冷漠的侧脸,一时间对他又爱又恨,离他这么近,时间长了落到有心人眼里怕是不妥。她恨恨地解释道:“我家大人公私分明,绝不会把个人恩怨拿到官场上去,断不会拿这等小事作为你治下不严的过错,请你不要对他有什么看法。” 见他毫无反应,只顾看鱼,便气得屈身一礼,转身往前面花厅而去。 那一头,艾怜的脸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张夫人,请你慎言。我既然能来这种场合,自然有我的道理。宴席还没开始,张夫人你就先喝多了吗?” 竟然敢嘲笑她神志不清,张夫人气得不轻。 “别以为你穿了身好衣服就可以人模狗样地同我平起平坐了,你这个不……哎呦!” 张夫人的手臂突然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她吃疼地住了嘴,扭头一看是自己的丈夫,刚想埋怨他一句,就被他恶狠狠眼神给吓住了,突然之间她的脑子有些清醒了。 原本听了秦夫人的话后想羞辱艾怜几句出口恶气,料想着她一个低贱的绣娘不敢回嘴,却没想到她看似温柔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针锋相对。卑贱的绣娘竟敢顶撞她一个官夫人,这让她很是生气,一生气有些话就不经脑子地说了出来。 现在被丈夫掐了一把,她的脑子就开始转圈思考了,暗想如若没有后台,这绣娘怎能出入府衙?今晚可是驸马爷宴请延州高官及家眷,在这个重要场合,能把她作为家眷带到府衙来的大人,肯定身份不一般,于是想起了关于王延龄和她之间的风言风语,顿时心里一惊。 她意识到得罪了人,可是现在周围很多大人和夫人们过来看热闹,若是就这么算了,显得她怕了这个绣娘,以后还有何面目出来交际。若是继续同她纠缠,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让王延龄更加讨厌自家丈夫。 艾怜嗤笑道:“张夫人,你的嘴里还真是吐不出象牙来,你想与我平起平坐,那也要看看你有张多大的脸!” 这个该死的绣娘,她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听她训斥几句呢?张夫人此刻已经确定她敢这么顶撞她,一定是仗着王延龄这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32 个强大的后台而有恃无恐。 此时她骑虎难下,权衡着是扮猪吃老虎继续教训她好呢,还是趁机把气撒到丈夫头上转移人们视线,好偃旗息鼓结束这场战斗。 忽然听见了一道严厉的声音:“怎么回事,是谁吵起来了?” 大家一听是驸马爷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陈世美阴沉着脸,走过来,眼光掠过艾怜和张夫人,最后落在了张大人身上。 张大人一哆嗦,急忙作揖道:“陈大人恕罪,内子不懂规矩与人争执了几句,惊扰了大人,望大人见谅。” 满朝文武都知道陈世美和王延龄不和,张夫人一见陈世美,突然就灵光一现,心想反正已经彻底得罪了王延龄,那就大胆地投靠陈世美好了,他可是圣上唯一的女婿,圣上没儿子,估计不会甘心把天下全都交给别人的孩子,所以才给了女婿这么多的权力,其实就是想让他把未来的小皇帝操控在手里。圣上一向不喜曹皇后,将来新君即位,曹皇后肯定会被陈世美架空,这样王延龄没了依仗,以后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张夫人心里天人交战,快速地审时度势之后,甩开了丈夫的手,告状道:“陈大人,这个女子实在是无礼,她本是锦绣阁的一个绣女,不知怎么就鬼鬼祟祟地冒充官夫人混进来了,见了夫人们不但不行礼问好,反而怂恿刁奴冲撞我们。这么大的胆子,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说完,故意朝鱼池子那边王延龄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的暗示意味如此之强,周围的人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有几人甚至也跟着下意识地朝王延龄那边看了又看。 陈世美的脸顿时火辣辣地,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众目睽睽之下被戴绿帽子的感觉如此耻辱,他阴鹜地看了眼艾怜,见她满不在乎地对张夫人一脸不屑的样子,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张夫人冷冷地说:“是我惯的,你有意见吗?” “什、什么?驸,驸马爷您……”张夫人瞠目结舌,瞬间呆若木鸡了。 她本意是想贬低艾怜的出身和没有教养,顺便暗示是王延龄在背后指使姘头对晚宴搞破坏,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他不是驸马爷吗? 陈世美只觉得恼火,对艾怜说了句:“薛夫人在前面已经忙不过来了,你过去看看。”说完,抓着艾怜的手臂,把她拉走了,原地留下了一圈石化的人。 花厅旁的一间偏房里,艾怜对陈世美述说着委屈:“……那个该死的张夫人向我头上泼脏水,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你若是不能为我做主,那以后回了京城,面对公主时,我就更加指望不上你了。” 陈世美心烦意乱地问:“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认为你和王延龄有关系?你到底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我同他没关系,不信的话你就去调查!若是同他有什么,为何他看我受人辱骂却无动于衷?我又不傻,找那么冷酷无情的人,难道不是有病吗?” 然后,她的声音柔了下来:“官人,你刚才那么维护我,我心里真的很高兴。我发现你的确很惯着我,我想让你惯我一辈子,好不好?” 第171章 人生如戏 大西北干旱荒凉, 一路上风沙肆孽, 艾怜坐在马车里苦不堪言。 果然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她算什么狗屁的游戏玩家, 分明系统才是真正的玩家。这个操蛋的系统,玩消失玩了几个月后, 终于忍不住寂寞又重新回来了。 那日晚宴前她正在花厅的偏房里向陈世美述说着委屈, 正打算以万丈柔情和千娇百媚去征服他,然后把他一步步变成只听女人话的昏官, 没想到竟然断片了! 是真的断片了。 接下来她的脑中是一页页的文字,间杂着大量的插图,这些资料的大意就是自晚宴那日后, 潘金莲与陈世美的感情突飞猛进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 但是以王延龄为首的主战派对陈世美前往夏国议和之事大为不满,主战派中大部分人是驻守西北边疆的文官及武将, 他们认为宋国仍旧国富兵强,而夏国在连续发动三次大规模的对宋战争后,已经到了劳民伤财后劲不足的程度, 再也不足为惧, 因此朝廷提出的议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主战派中有一部分人认为陈世美是奸相,蒙蔽圣心控制了朝廷,所以他们暗中作梗, 甚至派出刺客刺杀陈世美及随行的夏国使节, 以阻止他前往夏国议和。 为了保障陈世美的安全及议和之事的顺利进行, 圣上下旨任命王延龄做陈世美议和的副手, 若陈世美出事,议和之事便由王延龄全权负责。总之,圣上的意思是务必要把议和一事进行下去,否则王延龄就不必再回到大宋了。 为了避免主战派中激进的人把怒火烧到潘金莲身上,陈世美不敢把她送回京城,便带着她一起去夏国了。 等艾怜阅读完脑中几大屏的文字和图片资料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行使的马车里了。 该死的系统,它就是这个游戏世界里的上帝,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抽疯的系统,她刚进这个游戏时看的关于陈世美和潘金莲的资料还是3`d的视频,如今系统是越来越省事了,几张幻灯片就把女主的这段时间的经历给简单地交代了。 她生无可恋地坐在马车里,感受着车轱辘滚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带来的一阵阵被摇晃被撞击的骨头散架的感觉。 车里闷热得像火炉,轻纱的车帘蒙了一层灰,马匹扬起的沙尘透过车帘沾落在她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加上大量出汗,弄得她身上脏脏黏黏的感觉。 本来精心打扮想要在宴会上艳压群芳,演一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戏码,让那些昔日小看她的人诸如张夫人之流狠狠地被打脸,好让她出一出胸中恶气,没想到画面一转,她突然就成了荒野上疾驰的马车里一个灰头土脸的黄脸婆。 她的苦逼人生啊! 这该死的系统,只交代大事而不说细节,到底陈世美有没有记恨张大人,张大人有没有惩罚张夫人,张夫人得没得到教训?这些事情系统统统都没交代,这种憋口恶气却不知道出没出来的感觉真是不爽。 当马车停下来时,车帘子被挑起,陈世美探进头来,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金莲,下车来活动活动。” 艾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那几页资料里有几行字说宴会那晚,潘金莲使尽浑身解数和他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从那之后,陈世美对她百般疼爱,有求必应。 真是难以想象。古往今来有很多委身于杀夫仇人的女子,比如曹操抢了很多人的老婆,比如唐太宗抢了自己兄弟的女人,比如《西游记》里唐僧的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33 母亲,比如……现实中她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这些情节全都是历史上的或是小说里出现的,再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女人被仇人强占时是什么心态呢?愤怒、羞愧还是心如槁木? 如果不爱丈夫或是不被丈夫所爱,这些寡妇们或许对新丈夫还有一丝窃喜,对新生活还有几分期盼。 想到这儿,艾怜觉得手臂上一片鸡皮疙瘩暴起,反正她是没有亲身的体验,只知道还没等完全施展她的魅力对陈世美进行勾搭,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已经被系统轻描淡写地板上钉钉了,然后这件事情就被系统省略为几行文字了。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样也好,省得真经历了和陈世美做那种事儿的体验,说不定她会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把手搭在他手臂上,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片稀疏的小树林里,明晃晃的太阳被树荫遮住不少,她顿时觉得凉爽了很多,抬起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蓬松的头发,。 “哎呦,痛死了。怎么回事?”她嘶着凉气,小心翼翼地揉着脑侧疑似有个包块的地方,不解地自言自语着。 本没指望有人回答,可陈世美却扳过她的头,盯着她的脑侧看了又看,然后耐心地解释给她听:“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吗?前几日有刺客行刺于我,危急关头你及时推开了我,自己却没站稳,撞到了门框上,从那以后你就昏昏沉沉的不记事。” 什么?她救了他? 艾怜心里好一阵懊恼。系统可真会玩人,让刺客把陈世美趁机杀死不好吗,非要弄出什么她救他然后他感动了便爱上她的弱智戏码,明明是简单的他死掉了也许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的事情,却搞得这么复杂。 系统不会是中病毒了吧? 还有她明明像死机了一样,这几日的经历被系统用简单的几页文字和插图替代了,可为什么陈世美描述的事情却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确有其事而系统抹杀了她这几日的记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系统在陈世美的脑子里移植了不存在的记忆? 艾怜又轻轻碰了一下脑侧的包,这可是真千真万确的疼啊。 陈世美见她紧皱眉头,心疼地说:“这几日一直都是王延龄给你施针,看来还是有效的,一会儿我让他再来给你扎一次。” 艾怜向旁边看了看,几米远的地方,王延龄正在一棵大树下席地而坐,七弦拿着干粮和水囊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身边的一个侍从也递过水囊来,陈世美接过后拔下塞子,把水囊送到艾怜嘴边,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见他并不嫌弃地把水囊拿过去就喝,他这种不避讳的举动让她有些心烦。 艾怜被他牵着手绕着马车走了两圈,她左看右看,见随行的人里没有张妈妈,便埋怨说:“既然带我一起走,为何不让张妈妈也跟来?如今就我一个女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张妈妈那日受伤了,我派人把她先送回京城了,有我照顾你,也是一样的。”见没人注意他们,陈世美拉着她走远了些,指着一棵粗树说:“你到树后解手,动作快些。” 艾怜无法,这里除了陈世美,她根本就无人可用,于是磨磨蹭蹭地到了树后面,见陈世美在几步外背对着她,警惕地看着人群为她站岗放哨,便郁闷地解决了自己的麻烦事。 她没有记忆的那几日,到底是她失忆了,还是系统把那几日的时间给剪断了?该死的系统,除了给她几页文字和图片的资料外,没做任何解释,也不理会她的召唤。 休息了一会儿,又简单吃了几口干粮后,陈世美请来王延龄给她施针。 狭小的马车里挤着三个人,车厢里显得更加闷热了,艾怜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他们两个男人淡淡的熏香中隐隐透出的汗味。 她心情不太好,一点儿都不想和王延龄多接触,但当着陈世美的面不能露出端倪,于是彬彬有礼地对他道谢:“王大人,多谢您这几日的医治,我现在感觉很好,您不用再费心了。” 陈世美深知王延龄一向心高气傲,怕他听了这话心里不快便不肯再替她医治,急忙赔礼:“王大人,妇道人家见识短,别听她胡说。治病一定要彻底方不会留下病根,我看她还有些糊涂,麻烦大人您再给她多扎两次。” 艾怜不满地瞪了陈世美一眼。 他们夫妻的互动被王延龄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说:“五日为一疗程,今日扎完了停两天,如夫人无事便可停针,若是还疼,还是要再扎一疗程的。” 说完打开针包,拿出金针,在火折子上烤了一下,然后按着她的手臂,在手背上扎了一针进去,紧接着又是一针…… 扎完后,王延龄下了马车,留下陈世美哄着艾怜:“只一刻钟就好,你坚持一下。” 艾怜一动不敢动,虽然不疼,但她怕针断在肉里,看着手背上各站着两根针,她有些不信任地问:“就这样就能消肿止痛吗?可我头上的包还是很痛啊。” 陈世美安慰她:“你这属于外伤,如果伤在其它地方,最好的办法是敷药消肿,可是伤在头上,无法用药,我总不能把你的头发刮去了吧?内服的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只得用针灸这个法子。你乖乖地听话配合,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说动王延龄给你施针,你万不可言语间怠慢了他。” 第172章 一路向西 艾怜实在忍不住了, 示意他低下头来, 咬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问他:“我总觉得是王延龄派刺客来刺杀你的, 你不担心他会再害我们吗?” 陈世美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蛋, 同样咬着她的耳朵说:“放心,我若死了, 议和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那样高傲的人,是宁可战死沙场也不绝会向敌人屈服的。圣上下达了议和的死命令, 他绝不会在议和书上签下他的名字,所以只能保我安全,由我去做那屈辱议和、背负千古骂名的人。” 艾怜不解地问:“你明知议和是件屈辱的事, 为何还要去?”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虽然议和耻辱,但可以换来两国百姓长久的安居乐业, 这比什么都重要。” 陈世美热爱和平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可是如果人人都如他一样,面对外敌入侵只想着议和, 那国家早就亡了。 艾怜心里不耻, 嘴上却夸他道:“夫君,你真是大公无私,为了国家和百姓, 能够不畏牺牲舍弃小我。你放心, 不管何时, 我都会一直追随着你, 永不放手。” 陈世美听了这话,与她额头相抵,深情地说:“危急时你不顾安危救下我,你对我的这番情意我永生不忘,我发誓绝不会再负你。” 妈`蛋的,秦永还救过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4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41 站起身扯住马缰绳,就要顺着攀爬上去。 陈世美阴沉着脸,一把抓住她的脚,恨恨地问她:“你做什么?” “给王延龄送些吃喝上去。” 陈世美顿时醋意大发:“刚说过让你远离他,你又巴巴地上赶着送吃喝过去,我对你的话全白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为何总想着他?” “他在上面守夜,难道让他饿着肚子吗?” “饿两天又不会死,你心疼什么?” 艾怜不服气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腿伤成这样,自己能上去吗?他若饿死了,有狼群来了,你能保护我吗?” “那也不许去,王延龄又不是傻子,饿极了自然就会下来。” “可他不知道咱们有吃的呀。” 陈世美气极了:“我喊他一声让他下来就行了,做什么你非要上去?外面漆黑一片,孤男寡女的,你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有什么嫌可避?她曾经送上门去王延龄都不要,哪里还需要避嫌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一想到她被一个男人如此嫌弃,心里就呼呼冒火,便把气撒在陈世美身上,于是大力地踹开了他的手,继续向上爬,“那我也要上去,我要解手,……” “你……”陈世美没拉住她,气急败坏地说:“该死的!你上去后马上让他下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艾怜才不会听他的呢。 洞底的声音向上传,沿着洞顶的车辕、相连的马车传到车厢里。 王延龄躺在车厢里,没有被褥和枕头,耳朵贴着车厢板壁,凭着极好的听力,把洞底那夫妻俩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内。 他很是无语,这俩人可真是一对儿奇葩,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这样相处。 没想到陈世美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寻常男人听说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瓜葛一定会气得吐血,可他即使吃醋,除了警告她一番外也未对她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惩罚。难怪那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她的泼辣果真都是他惯出来的。 这几日与他们夫妻同行,王延龄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们。他们给外人的印象是丈夫很宠爱妾室,妾室也体贴丈夫,他曾心里暗笑他们虚伪狡诈。试想丈夫抛弃妻子追杀妻子,妻子怨恨丈夫甚至联合外人去整垮丈夫,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们夫妻表面上做出恩爱的样子给别人看,私下里剑拔弩张,形同水火。 这无意间的偷听,让他窥探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隐秘,这与他想象的大不一样,他们之间虽有争执,但似乎也有很深的感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这对儿夫妻真是有趣儿,既亲密无间,又互相怨恨,上一刻还信誓旦旦,转眼间就能翻脸不认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真是一对儿无耻狡诈善变之人。 听见艾怜上来的声音,王延龄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艾怜弯腰向马车里看了一眼,见他还睡着,便先解决了自己内急的事,然后开始绕着马车一圈圈地走。 天地间一片昏黄,看不清太阳在哪里,能见度大约有一百多米,风虽然还很大,但是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危害了,空气里悬浮的沙尘有些呛人。她正伸胳膊踢腿时,听见动静,一回头,见陈世美竟然也爬上来了。 这个小肚鸡肠的死男人,艾怜明白他是怕自己趁机和王延龄接触,其实他真是多心了,她对王延龄敬而远之,恨不得离他有多远走多远。 陈世美上来后,坐在车辕上,除了看艾怜绕着马车运动外,偶尔也望着远处发发呆。 总之,夫妻二人谁都没有要喊醒王延龄的意思。 最后,王延龄实在是扛不住了,又饿又渴的他只好自己醒了。 为了能喝到水吃到食物,他不得不暗示他们:“陈大人与夫人倒是悠闲,只是这沙尘不知何时能消退,你们一个受了伤,一个是体弱的女子,应该尽量保持体力不要乱动。这里没吃没喝的,我怕你们坚持不到侍卫们寻来。” 艾怜一听他这么为他们着想,也就不好意思再饿着他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昨日他单枪匹马地在狂风里一路尾随着马车前来救他们的份上,决定不计较他昨晚踹她一脚的事了,于是拿出水囊和肉干给他吃。 到了傍晚,风停了,沙尘也消散不少,侍卫们找到了他们。一行人在羌寨里休整了一天后,重又上路。 这场大风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伤者中数陈世美的伤势最重,所以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他顺理成章地待在马车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艾怜的柔情似水,并且时不时地占一占她的便宜。 艾怜一面对他软语温声地体贴照顾,一面又妖妖娆娆地百般撩拨,无奈陈世美腿上有伤,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他发现葡萄就在嘴边却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根本就是自找罪受,便又重新离了马车回到马背上。 第178章 被困盐州 两天后, 他们到达了盐州城, 却再也走不下去了。 西夏的两名使节钦木查和利渥加, 是西夏国主李元昊派往大宋请求议和的, 为表示诚意,大宋便派陈世美前往西夏议和。这两名使节从大宋的东京城里一路相随, 他们对陈世美的态度原本是非常尊重恭敬的, 但现在却发生了些变化。钦木查还是老样子,利渥加的态度却有些傲慢起来。 陈世美从利渥加的态度上敏锐地察觉到西夏朝廷里似乎发生了变故。 西夏朝廷里自然有大宋安插过去的细作, 等细作传来消息后,才知道李元昊反复无常,在辽国的挑拨下又不想议和了, 他暗地里命令盐州城的官兵拖住大宋使团, 阻止他们前往兴庆府。 王延龄把细作传来的条子猛拍到桌上,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岂有此理!提出议和的是他, 如今反悔的也是他,李元昊不想再议和,分明就是想要同我大宋再次兵戎相见!陈大人, 我们马上回去, 我要上书圣上,立即备战。” 陈世美肩负议和的重任,自然不能像王延龄那样随心所欲地口无遮拦。 他把纸条拿到油灯上点燃, 看着纸条慢慢地变黑扭曲, 最后烧成灰烬, 方不慌不忙地说:“王大人自从驻守西北, 许是受边疆彪悍的民风影响,脾气竟暴躁了许多。当今圣上是仁慈之君,之所以派遣使团前来议和,就是不想硝烟再起,不忍百姓再受战火荼毒。你我身为臣子,当尽心尽力地为圣上分忧解难才是,我们应尽量办好议和的差事,而不是总想着回去、让两国的关系继续交恶。” 王延龄的美目斜睨着他,冷笑道:“陈大人,李元昊不想见你,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能到兴庆府?我们现在被阻在这里,一旦他决定了不再议和,我们就是他手里的人质。我王延龄是绝不会落在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42 他手中受辱的,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到时我的反抗只怕会牵连陈大人你,所以请陈大人快些拿个主意,趁李元昊还在犹豫时,我们还有机会脱身回国。” 陈世美何尝不知道使团面临的险境,现在李元昊是和是战的决心未下,趁现在两国休战期间,如果使团提出返回大宋,他一定不好阻拦。但一旦他下了再战的决定,使团就再也回不去了,到时他会杀了王延龄祭旗,再把他这个驸马身份的副宰相挟为人质,在阵前羞辱要挟大宋、以换取更大的利益。所以,使团现在马上离开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可是,陈世美说什么都不会就这么徒劳无功地返回大宋,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给众人分析着此时不能离开西夏的原因:“若我们现在回去,议和之事肯定会就此作罢,那李元昊在辽国的挑拨下,必定会再次攻宋。虽然西夏不足为惧,可别忘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辽国,就怕我大宋全力以赴对付西夏时,辽国也趁机兴兵,我们不能把自己置于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险境。相比于辽国,西夏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偏安一隅地从我大宋获取好处。那我们大宋只要多花费些物资钱财就可以稳住西夏并且拆散夏辽联盟的事儿,何必非要通过战争去解决?况且我们并没有战争必胜的绝对把握。所以,议和之事再难,我们也要进行下去。” 这些情况王延龄事先也都仔细地想过了,只不过他不像陈世美这么悲观,他坚持地认为只要统帅有足够的能力,只要边疆各部军队能够密切配合协调作战,只要大宋上下齐心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战争中去,以大宋雄厚的财力物力,足可以支持战争打很久,直至拖垮辽国和西夏的经济让它们永不崛起。 对于王延龄这种理想化的想法,陈世美嗤之以鼻地进行驳斥。 王延龄怒道:“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畏惧战争、总想着用议和换取和平的人存在,才造成了如今周边各国都敢来欺负大宋的局面。” 陈世美针锋相对,毫不让步地说:“三场战役,一战不如一战,这已经足够说明了我大宋不敌于人。朝廷若不能从根子上改掉弊端,就算与西夏再战一百次,结果也还是输。我此时主张议和,就是为了尽快平息西北之乱,把革新之法贯彻下去,等十年八年之后,积蓄有生力量,意图再起。‘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对大宋最好的结果。” 就是因为此前的三次战役都打输了,王延龄不占理,所以在与陈世美的辩论中处处落下风,最后他一气之下,拂袖而走。 驿馆面积小,同住在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砰面时,王延龄和陈世美都如同斗鸡一般,在回国与留下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很快,不仅钦木查和利渥加知道了他们之间有分歧,就连驻扎在驿馆负责看守和监视他们的西夏骑兵们也都知道了宋国使团激烈的内部矛盾。 利渥加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从风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心中暗笑。没想到大宋礼仪之邦,正副宰相骂起架来还真是毫无儒家风范。 王延龄多次被陈世美辩得哑口无言,最后竟恼羞成怒地放出狠话,表明他绝不会把性命白白丢在西夏,给陈世美两天时间考虑,若他还执意留在西夏议和,他自己便带着手下人回国。 陈世美听了着急上火,嘴角起了燎泡,腿上的伤势也一直不见好转。 王延龄和陈世美之间的争执引起了钦木查的不安,他找了个机会,请陈世美前往盐州的城门楼上观赏风景。 这阵子,正是多风的季节,什么观赏风景,分明是邀请他上去吃沙子。一想到钦木查是个谨慎稳重之人,断不会戏耍于他,于是陈世美忍着伤痛,带上遮沙的帏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登上门楼,顶着大风极目远眺。 延州城地处高原与荒漠的过渡地带,一边是沟壑纵横的黄土,一边是荒漠化的草原,古长城在延州城的北沿向两边蜿蜒伸展。随着时间的流逝,千年的土夯的秦长城早已被风化得残破不堪,再也看不出雄伟壮观的原貌了。 陈世美感叹道:“大宋建国之初,这一带还是大宋的疆域,如今,西夏立国,从大宋分离出去,这片土地竟成了异国他乡。” 钦木查的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眯着的眼睛,他点头道:“陈大人,我西夏和大宋其实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关系,我西夏的大部分部族心里是愿意同大宋保持友好关系的。请您万万不要跟王大人回去,议和一事关系着西夏与大宋的和平,关系着两国边民的安居乐业,望您三思而行。” 陈世美按紧胸前不断被大风扬起的纱幔,叹了口气,颇为苦恼地说:“不是我不想议和,而是你们的国主不想议和。现在你们把使团阻在盐州,分明就是想把我们都赶回去。” 钦木查急忙说道:“陈大人,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我国的情况了。自宋夏战争爆发以来,宋国停止了对西夏银、绢、钱的岁赐,关闭了边境榷场,禁止我国所产的青白盐进入宋境,这些举措使得我西夏粮食、绢帛、布匹、茶叶等生活用品奇缺,物价昂贵。由于战争,我国已民穷财尽,百姓怨声载道,各部族叛乱频发,所以我王才派我等前往大宋接使者来西夏商量议和之事。此前为了表示对议和的重视,我王特命太子宁令哥全权负责议和之事。 可是,就在几天前,辽国使者前往国都,答应会援助西夏物资,以助我国继续攻宋,因此我王的心才又活络起来。陈大人,辽人狡诈,他们的话向来不可信,我王虽然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但太子明理,一心想与大宋交好议和,只是我王一向多疑,太子如今又羽翼未丰,很多事情上插不上手。盐州城的守官和利渥加都是我王的心腹,我和太子不便在盐州城里明显地帮助你们。 这段时间,由于我朝主和的官员比较多,迫于压力,我王命太子前往宥州接待宋国使臣,同时却又把你们阻在盐州城里不得前行,并且暗地里交代利渥加,可以放使团里其他人走,唯独不能放陈大人您走,就是怕您会借着回国的机会偷偷改道前往宥州。 陈大人,我钦木查是愚钝之人,您是大宋智慧多谋的状元郎,还请您想办法既能避开利渥加的监视和控制,又能偷偷前往宥州与太子会和。太子是储君,他代表着我国的信用,只要您和他达成和议,和约就会马上生效,宋夏战争就会结束,除非我王废了太子。陈大人,求您看在两国可怜无辜的边民百姓面上,尽量与我西夏达成议和。” 陈世美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只要他能想办法离开盐州城又不被人察觉,议和之事就一定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他看着盐州城外的旷野,沉默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43 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个季节的风始终都这么强劲吗?通常会刮多久?” 钦木查叹息道:“唉,这里一边是黄土高原,一边是荒漠沙丘,有的年景大风会刮上半年,持续整个春夏。” 第179章 突变 使团被安置在一个闲置的暂时充作驿馆的大院里, 院里共四间房舍, 分别坐落在院子的四个角上, 院子中间是宽敞的院子, 养了些鸡鸭牛羊等,以供使团及守卫的骑兵们吃食。房屋以石头砌房基, 以黄土夯为墙, 房盖是用掺杂了牛尾、羊毛和草梗的土来封顶。 傍晚的风小了很多,艾怜拔了一小把青草去逗弄树下拴着的一只羊羔, 胭脂红的衣裙把她衬得肌肤如雪、妩媚多娇。 自从回到驿馆后,陈世美就一直闷闷不乐,吃过饭后他坐在窗下的桌前, 用写字来沉静自己浮躁不安的心。 可是外面“咩咩”的羊叫声让他心烦意乱, 他放下笔,转头向窗外看去。 简陋的房子、斑驳的泥墙、盐碱的土地, 粗狂的骑兵,这种单调艰苦、容易让人产生压抑苦闷情绪的环境,由于有了她的一抹娇红而显得生动起来。 他看着艾怜沉思良久, 最后再也写不下去字了, 便去王延龄的住处商议事情,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 看他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艾怜问他:“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 陈世美沮丧地摇摇头:“王延龄那人实在是固执, 不肯同我心平气和地商量事情, 只想回国”。 历史上宋夏之间可是达成了议和的, 这款游戏虽然在细节上与历史不符, 但大致走向还是没问题的。眼下正是他的艰难时刻,如果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一定可以增加他对她的好感度和信任度。 艾怜柔声安慰道:“官人,不论如何,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陈世美惆怅地笑了一下:“娘子,一会儿做宵夜时,给为夫炖个银耳汤吧。” “好。”艾怜柔声地答应了。由于这段时间陈世美腿上的伤势始终不好,她一直贤惠地每天到厨房去为他开小灶和熬各种补汤。 等她端着熬好的补汤返回时,遇到了在月下散步的王延龄。 王延龄看了眼她手中托盘上的汤碗,语气冰冷,不客气地说:“陈夫人还有心思熬制汤水,难道你不知我们眼下的处境非常危险吗?你若真是贤惠,就应该想办法让陈大人改变主意,尽快地随我返回大宋。” 眼下天热,窗户门都是敞着的,他们在院子里的对话被徐徐的微风传进了各个屋子里。 为了表示对陈世美的支持,艾怜尖酸刻薄地顶了回去:“王大人,议和是圣命,怎敢抗旨不遵?您要我家大人半路回去,可曾想过他也许会因此遭到贬黜或是掉脑袋?您到底是何居心?”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王延龄鄙夷地冲她甩了下袖子,掉头走了。 房里的利渥加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到了这个情景,好笑地对钦木查说:“我本一向崇拜王延龄,可接触多了才知道他们这些汉人都各有各的鬼主意,哪像我们党项人,具有强大的凝聚力,我们在外国向来同仇敌忾,绝不会像他们这样争执不休地被人看笑话。” 钦木查附和道:“是啊,我王英明,在前两次战役中能够成功使用反间计,就是利用了汉人将领之间互相猜忌不够团结的特点。” 大宋使团如今被阻在盐州城里不得前行,随行的另外三位大宋的议和官员和王延龄是一个态度,都不想把自己的命白白搭在西夏,所以每日千方百计地劝说着陈世美回国,可他就是执意不走。因此使团里的人对他恨极了,便开始挑唆着王延龄抛下他不管。 陈世美的心腹丁奎一听说使团的成员们秘密在王延龄的房间里聚会准备要走,心下唯恐被抛下,便忍不住地去劝说陈世美放弃议和赶紧回国,结果被陈世美臭骂了一顿。 看来陈世美是铁了心不走了,丁奎一是个浑人,对他心生怨气,不敢把他怎样,便将气撒在了艾怜身上。 第二日晌午时,艾怜在厨房里忙碌着,丁大官人偷偷地溜了进来,见左右没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艾怜,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美人,你现在凶多吉少,不如跟大爷我走吧。”说完,朝她头上脸上脖颈上一顿没头没脸地猛亲。 艾怜用力挣扎,可是他的手臂像铁钳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丁大官人占够了便宜,然后贴在她耳边耳语道:“美人儿,大爷今儿的话可是认真的,你若现在就离了陈世美跟我走,我保证你后半辈子平安富贵。” 反正只要她得空大喊一声,就会把人都喊过来,艾怜根本就不惧怕他,索性停止了挣扎,任他抱着。 见她老实了,丁大官人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给我个痛快话,美人,你想如何?” 艾怜斜了他一眼,眼波婉转魅惑,:“丁爷,陈世美那么宠我,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你一没他长得俊俏、二没他的权势地位,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他而跟你走?你当我是傻子么?” 丁大官人呵呵冷笑:“美人,我知道你跟着陈世美的动机不纯,你骗得了他可骗不了我。你和秦永的私情,我可是一清二楚,陈世美杀了秦永,你真的就甘心吗?” 艾怜的神情阴沉下来:“丁爷真是明白人,既然你知道我的动机不纯,当然也清楚我绝不会轻易离开陈世美,那你凭什么还要求我跟你走?” 丁大官人一手牢牢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暗暗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嘴里说道:“真是个美人,我就喜欢上秦永的女人,你说,我若上了你,能不能把他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艾怜听了,脸色大变。 秦永是她心里不能触碰的伤痛,任何人都不能对秦永不敬!丁奎一竟敢拿秦永开玩笑,这让她怒不可遏。 她用尽全力挣开他,转身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随后抬脚向他的裆部踢去。 虽然及时躲开没被她踢中要害,但丁奎一可是真怒了,上前两步,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狠命地揪着她肩头的衣裳摇晃撕扯,同时嘴里破口大骂:“臭娘们,勾搭爷们上起火来,又拿乔不许爷碰,你这婊`子……”一阵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从来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不管不顾之徒,艾怜想扑过去撕烂他的嘴,可丁奎一根本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的大力使得她第一次意识到男人暴戾起来有多么可怕。他只用一只手摇晃撕扯,就把她弄得筋疲力尽,发散衣破,最后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当陈世美闻讯过来时,见刚刚从地上爬起的艾怜满眼泪水,形容狼狈,肩头的衣袖被扯破,露出雪白的肩头和一截臂膀。 丁大官人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48 腰深的河水流速减缓了很多,她被他拖拽着,磕磕绊绊地继续向崖岸边走了几步。 王延龄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蜿蜒的崖岸,然后拉着她走了大约五十多米,才找到了一处稍缓的地方,这才重又搂着她的腰,一跃而起,一鼓作气地快速攀跃上去。 终于到了岸上,王延龄松开艾怜,乏力地一头仰躺在稀疏的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庆幸着自己的命大。 艾怜也瘫软下来,坐在地上。地面上的风很大,吹透了她湿淋淋头发和衣裳,她冷得不由自主地打着冷战,牙齿咯咯作响。 王延龄看着蓝天的眼睛很快转移到她身上来,她的身体被湿漉漉的衣裳紧紧包裹着,显出了动人的曲线,不施粉黛的脸上则是清新自然的素净美。此时她的身体和脸部都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他心里清楚若把持不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又难以压制住对她蠢蠢欲动的想法。 脑中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理智占了上风。他看了眼夕阳,面无表情对她说:“活动开了就不冷了,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那片林子,走吧!” 他起身向林子的方向走去。 这个王延龄,还真是讨厌她到了极点,眼下她又疲惫又虚弱又全身湿透得这么性感,他竟然丝毫没起歹意,他还是不是男人?他这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想靠着他取暖的想法泡汤了,艾怜无法,只得硬逼着自己起身,她双手抱肩哆哆嗦嗦地跟在他后面。他的步伐很快,步子又大,她要经常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她在后面紧跟着,心里痛恨着他的不解风情和不通情达理,由于心里只顾专注地埋怨他、骂着他,没多久就忘了身上发冷的事儿。 跟他走路实在是考验她的体力耐力和毅力,艾怜觉得她简直就是在急行军,等她身上出了层薄汗时,这才发现头发和衣裳不知不觉早被风吹干了。 王延龄大步走在前面,他的耳力好,虽然没回过头,却一直关注着她发出的声音。她的脚步零碎,一会儿快走,一会儿慢跑,有时歇上几步,然后再快跑着追上来,不管怎样都始终很顽强地跟在他后面,没喊过苦累,也没提出休息的要求。 他走这么快,的确是为了赶时间,也知道女人体弱,本打算两人的衣裳干了后,等她坚持不住了,他便背着她走,可没想到她体力这么好,耐力这么强,竟然到现在还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他。以前只觉得她虚伪做作不讨喜,现在对她上心了,竟然觉得她性格中有很多可爱的地方,身上也有很多其他女子没有的优点。 终于到了那片树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艾怜又累又饿还很渴,本以为王延龄作为男人会生一堆火会再想办法弄些吃的来,没想到进了林子后,他目地明确地很快选中了一颗粗大的树,把她弄到树上后自己也爬上来,就这么打算饿着肚子在树上过一晚。 艾怜对他很是无语,和张麦兄弟在野外时,从来不用她操心安全和食宿问题,也从未在树上休息过,这王延龄的脑回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艾怜不满地问:“我们是猴儿吗?为什么要在树上睡觉?这树上怎么能睡觉?” 王延龄斜靠在她下方的一根树杈上,一脸平静地告诉她:“在树上睡觉可以防止狼群袭击,我特意给你挑了个好地方,你那儿有三个枝杈,够密实了,你用腿夹`紧中间最粗的树枝,两手抱紧旁边的那根,应该不会掉下去。” 那就是说也有可能会掉下去。艾怜忍着气建议道:“你为什么不生一堆火?有了火,狼群不敢靠近,而且我们也可以取暖。” “生火就要一直守着火堆,我累了,不想看火。” 艾怜被这位宰相大人理直气壮地偷懒的话给惊呆了,就因为他不想看守火堆,所以两人就像猴儿一样挂在树上睡? 她拨开树叶,本想讽刺他几句,见他把手臂放在额头上,一副明显不想再同她废话的模样,便强压下了火气。本来想提出和他轮流守夜看火堆的建议,现在一想还是算了,如果他不看着火堆,那她也不想一晚上不得休息。 夜深了,艾怜睡得很不踏实,忽然间就清醒过来,她哆哆嗦嗦地朝下方问道:“王延龄,你在吗?” “嗯?” “我听见狼叫了。” “嗯。”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别的话说,她告诉他:“狼群越来越近了。” “嗯。” 除了嗯嗯嗯,什么反应都没有!艾怜气坏了,她以前怎就没发现他如此懒惰?她气呼呼地闭嘴不语。 很快,树下一共来了四只狼,它们不停地向上跳跃着,折腾很久见够不到他们,便开始撞树。虽然树很粗,但艾怜还是感觉到了树杈的震颤。 她现在很痛苦,总觉得自己要被摇晃下去,就算两腿紧紧地夹着树杈,就算双臂把另一根枝杈抱得死死的,她还是心里不安,总觉得支撑她的树杈会突然折断。 以前跟着使团遇到狼群时她敢于拿起武器,是因为当时人多势众,那么多的高手侍卫绝不会眼睁睁地让狼靠近她,而现在王延龄没有长剑和钢刀,如果她掉落下去,仅凭一把短小的匕首,他能把她快速地从狼口里抢下来吗?即使不死,她若是被狼咬了,中了狂犬病毒怎么办? 越想越怕,她带着哭腔向王延龄求助:“我坐不稳,就要被晃下去了,怎么办?” 第183章 心思难猜 王延龄耐心地告诉她:“树下是狼, 不是野猪, 撞几下发现撞不动就不会再撞了。” 该死的, 她现在很怕, 她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被告知狼是否会再撞树。“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劣的男人,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吗?”她一动不敢动地抱着树杈, 哭丧着脸斥责他。 王延龄想不明白他实事求是的话怎么就不好听了,但他听出了她话音里对他强烈不满的情绪, 于是伸手拨开树叶,看着上方模糊的一团身影,犹豫了一下, 问她:“你害怕了?那我上去?” 好半天才听见黑暗里传来她懦懦的鼻音:“嗯。” 他起身攀上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能听见她重重的呼吸声。他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艾怜抽咽了一下:“不好, 我被晃得头昏眼花,快要掉下去了。” 王延龄忙找了一处合适的枝杈坐好,然后去扳她的肩膀。“来, 到我这儿来。” 艾怜吓坏了, 抱紧了怀里的树杈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王延龄忍不住嘲笑道:“你这不是坐得挺稳吗?” 他调侃的语气让她火冒三丈,“下面全是狼!这种危险时候你竟然还笑话我!你有没有心?” 王延龄把手移到她手臂上,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49 加重了力度,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 你松开树杈到我这儿来, 我会牢牢地抓住你, 绝不让你掉下去。” 艾怜不放心地问:“你那儿的树杈能承受住咱们两个人吗?” 为了缓解她的焦虑,王延龄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根杈上骑五十只猴儿都没事。” 艾怜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树下的狼群嚎叫得那么厉害,他还有闲心开玩笑,可见那些饿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艾怜最终松开了手,任由他有力的臂膀把她拽过去。身体悬空的一刹那,她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安全地被他抱过去后,她心有余悸地瘫软下来,就像一只可怜的猫,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时,忽然就觉得非常地安心,不用再担心迷糊中掉下树,不用再恐惧下面的狼群,也不再觉得周围很冷,她开始贪恋起这安全又温暖的怀抱。 这个男人可比陈世美靠谱多了,如果他不那么傲慢的话,做个情人还真不错。男女授受不亲,经历了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他们之间频繁的接触早就突破了古人男女大防的界限,她不信他还能以平常心待她。 艾怜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他了,想起白日里他发烧的事儿,急忙伸手去够他的额头,然后由衷地替他庆幸:“不烧了!你身体可真好。” “嗯。” 她有些心疼地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 “可惜我的皮袋子不知丢哪儿了,里面备了跌打损伤的药,还有食物和水,全都没了。” 王延龄没有应声,是他在河里把皮袋子割下去扔了,如果告诉她实情,恐怕她会回忆起被他打昏的事来。 对于他的沉默,艾怜有些奇怪。 以前在宰相府时,每次见面他都很善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阴阳、懂八卦,诗词歌赋、奇闻异事,不管她挑起什么话头他都能应对自如地接下去。那时他对她的态度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曾让她误以为他是个喜爱美色的风流之人。为什么同样是这个人,现在却对她爱理不理的,她就这么不受他待见吗? 可是眼下这里就他们两人,他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同时还淡漠地对她耍傲,有意思吗? 宰相大人的心思果然是常人理解不了的。 她心有不甘,试图找出他可能有兴趣的话题,便扯了一下他的衣襟说:“你还是穿华丽的衣裳好看,陈世美这身素净的青袍显不出你倜傥俊逸的风采来。” 王延龄的嘴角勾了起来,还是她有眼光,如若圣上的眼光同她一样,他就不会有只做个探花郎的遗憾了。 她的话成功地取悦了他,可惜他手中没有扇子,周遭又如此的黑暗,不能很好地向她表现出他的俊雅飘逸来,便矜持地没有说话,只是用鼻子高傲地“嗯”一声,算是对她这话的肯定。 又只得到一个“嗯”字,她判断不出这“嗯”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怀疑他在讥讽她。 这让她很是气馁。果然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入他的眼吗? 和他对话,她向来不占上风,要么被他漠视,要么被他嘲讽。也是,当一个女人依偎在不是丈夫的男人怀里提起丈夫的名字,肯定会被人瞧不起。 艾怜咬着嘴唇,心里懊恼极了,她这倒霉催的,明明是个未婚的姑娘,谁让她手欠作死地点开了这个游戏? 不过这款游戏还真是对得起她,提供给她的可攻略的男人各个都是精品,就连她一直以为的铁板一块、顽冥不化、不可攻略的王延龄,此时不也开始抱着她、有了被她撬起并掀翻的趋势吗? 系统曾劝说过她要抓住王延龄的人,说什么“年轻的男女,日夜相对,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来了”,现在,事情倒有些按着系统说的那样发展了,只是,他们不是吵出来的感情,而是患难见真情。 自古美女爱英雄,危险时刻,更能清楚地看出一个男人的品性来。在这个艰险的游戏世界,王延龄屡次挺身而出地救她性命,他的不离不弃让她对他产生了一丝情愫。 可是王延龄冷漠傲慢的态度让她的自尊心很受挫折,她心里很是忿忿不平。 为什么她有些动心了,并且都投怀送抱了,可为何他还这么难以攻略?她倒想看看他能坐怀不乱到什么程度。 艾怜不敢做得太过火,便先试探地用食指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打着卷儿玩,手指不经意地隔着他的衣裳轻轻抓挠着他的胸。 黑暗中王延龄的脸色越涨越红,小腹里像着了团火。 这回,她勾引他的意图已经是明晃晃赤`果果的了,可他根本就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避开她,即使树下没有狼群,即使此刻他们就在平地上,他也不愿再推开她。 王延龄如坐针毡起来,这磨人的女人,简直是能要人命,怪不得陈世美停妻再娶,宁可触犯公主也一直与保持着她藕断丝,她的确有让男人着迷的本事。 他心乱如麻,但理智尚存。他暗暗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做出违反礼义廉耻的事来,否则他的家族和陈世美都会蒙受耻辱,他虽和陈世美争斗得厉害,但他绝不会用侮辱他妻子的方式去打击他。 今天一天同潘氏的这些亲密接触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环境使然,他决不能任由两人的关系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一天下来,他们又是被敌人追杀、又是跳河、又是遭遇狼群,又没吃没喝的,她一个弱女子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挑`逗他的行为可能只是她减压的一种方式,所以他打算今晚就不计较她的轻浮了,等明日再跟她划清界限。 于是他把他的发丝从她手里抽走,然后搂着她娇软的身子,用温暖干燥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声音显得异常温柔:“你睡一会儿吧,我会守护着你。” 有他这话,再加上被他捋毛捋得舒服,艾怜忘了勾引他的初衷,很快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艾怜饥肠辘辘地醒来,觉得身上很是虚弱疲惫。她此时丝毫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按揉着胃部,无精打采地对王延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饿啊,你功夫这么好,能不能抓到鸟啊、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 王延龄的腿正被她压得发麻,听了这话后便把她挪到另一处枝杈上,“你在这等着我,千万别自己下树。”然后纵身跳下树,跺了跺麻痹的双脚,很快消失在林中。 等他下树,艾怜身边一空,才知道他的身上有多暖和。清晨正是气温最低的时候,树枝树叶上到处挂着冰凉的露水,她打着颤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5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50 抱紧了身前的树杈,有些后悔这么早就让他下去。 大约两刻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漂亮的锦鸡。他把锦鸡往树下一扔,只三两下就利落地爬上树,伸出手臂要去抱艾怜。她立即配合地搂紧他的脖颈,被他抱着跳下了树。 锦鸡是活的,一瘸一拐地树下扑腾着,艾怜轻易地就抓住了它,仔细一看一只脚被扭断了,她掂量了一下分量,满意地下达分工协作的命令:“你去生火,把匕首给我,我来清理内脏,咱们把肉烤着吃。” 王延龄没有异议地把匕首递给她,自己却站在原地未动。 艾怜蹲下来拿着匕首对着锦鸡比划时,才想起来没有水,所以既不能拔毛也无法清理内脏。她束手无策,抬头去看王延龄,见他摇摇头摊开手臂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得悻悻地起身把匕首还给了他。 见她垂头丧气地,王延龄柔声地劝说她:“你若是没力气,一会儿我可以背着你走,咱们先朝那座山的方向去,登高望远,说不定到山那头可以找到人家。” 第184章 两情相悦 考虑到他们俩身穿汉人的服饰, 艾怜觉得还是避着人好些, 她摇摇头:“你拎着鸡, 我们找到水源就不必再找人家了。” 抱着她这个美人他甘之如饴, 但抱着鸡,哼!这鸡哪里配让他一个堂堂的宰相当坐骑。“扔了吧, 到时候我再抓一只。” “不行, 这只鸡腿断了,放了它也活不成, 还是跟着我们好。” 眼下的情形,轻装上阵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王延龄向来不喜欢对不听话的人再三进行说教,他惯常的做法是如若那人听不进去意见便放任他去撞南墙, 等他吃了苦头后自然就意识到错了。便面无表情地说:“舍不得扔, 那你就自己拎着,累了可别指望我帮你拎。” 艾怜负气道:“行, 我自己拎着,到时候你可别吃鸡肉。” 王延龄微微一笑:“这是什么道理?我抓回来的鸡,凭什么我不能吃?” 艾怜无以为对, 便白了他一眼, 弯腰抱起锦鸡,跟在他身后向那座山走去。 风从荒原上吹过,不停地掀起他宽大的衣袖和袍角, 那身青袍血渍斑斑、很多地方破烂成片, 发簪子早已不知何去, 披散着的墨发随风肆意狂舞。虽然此刻他身上有几分落魄贵族的意味, 但那挺拔自信的背影依然风姿卓绝。 他是她见过的气质最好的男人,他的气质和风度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自他出生以来就被严谨的世家教育熏陶出来的。艾怜抱着鸡,欣赏他风姿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他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的确只有曹氏那种出身名门、高贵雍容、端庄大气的女人才配得上。 不过,她并不为自己与他之间巨大的差距感到自卑,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有自己独特的长处和魅力,她艾怜身上的闪光点多着呢。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可爱情就没那么多讲究。男人女人只要看对眼,相互吸引着,爱情就来了。在现代社会中,肖想有妇之夫当然是不对的,但这里是虚拟的游戏世界,王延龄妻妾众多,便宜别人也是便宜,所以,她不打算错过他,当然她也没想要同他长相厮守。 他是系统提供给她的男人,她有些喜欢他了,如果他也喜欢她,那就顺其自然地与他在这段特殊的时期恋爱一场。人不风流枉少年,痛快地潇洒一回,才不枉她在这个世界里吃那么多苦。 望山跑死马,王延龄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心中有些焦急,他并不知道跟在身后的女人一直在琢磨着把他弄到手的事,只觉得她今天的速度慢了许多。他停下来,转身看着仍固执地抱着锦鸡不肯松手的女人,有些不耐地说:“就你这个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宋?你就不能把那只鸡扔掉吗?” 艾怜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是舍不得扔,她脑子里有以前那个女人受苦挨饿的记忆,现在皮袋子丢了,没有食物和水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虽然王延龄武力值强大,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人,直到目前他都没让她吃上喝上,所以她很怀疑他的野外生存能力,万一山那边是沙漠,那怀里的这只鸡就是救他们命的稻草。 她讨好地说:“你帮我拎一会儿好不好?这样我的速度就能快些。其实我是为你好,万一山那边是光秃秃的荒漠呢,你上哪儿再去抓这样一只肥鸡?” 王延龄一动未动,傲慢地说:“我可不是侍从,我的手是用来写奏折和使剑杀敌的,怎会为你拎鸡?” 真是矫情得要死! 艾怜纠正他道:“错!首先,这只鸡烤熟了,你不是也要吃吗?怎会是为我拎着?再说,手的功能很多,你的手除了写奏折和使剑就不做他用吗?既然还能做别的事,当然也可以拎鸡。还有,我也不是侍从,我可是副宰相的前夫人,还不是照样屈尊降贵地抱着鸡?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这只鸡也许就是我们的救命食物,你拎一会儿好不好?” “副宰相的前夫人”这个词,让王延龄觉得很是刺耳,他一脸不快地问:“你和陈世美是不是没事儿就在一起练嘴皮子?女人应当端庄娴雅,伶牙俐齿地好么?” “说不过我就怪我伶牙俐齿?”艾怜嗤笑道,等看到他的臭脸色后,马上聪明地调整策略,有些发嗲地说:“你喜欢端庄贤雅呀?那你拎着鸡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端庄贤雅了。” 王延龄黑着脸不为所动:“不好,嫌累就扔了它。”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民以食为天,宰相大人,请您时不时地也放下身段去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艰辛好不好?” 这话说得很有些意思,王延龄突然发觉同她抬杠是件有趣的事,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以尊长的口吻教导说:“夫人,真正的端庄娴雅是一个女子从骨子里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而不是现学现卖的肤浅装样,更不是你放下一只鸡就能装出来的。” 这家伙的嘴又开始不招人待见了。 艾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再求他,抱着锦鸡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忿忿地碎碎念:“当初我们在家乡时,回娘家也是步行的,要走上十多里地才能到我家,每次陈世美都会不辞辛苦地给我爹拎一只鸡回去,他可是状元郎,和你比不差什么,他的手也是写奏折的,可他拎鸡就从未有过怨言。” 王延龄跟着她,好笑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我又不随你回娘家,做什么非要我拎着鸡?难道你对大人我有什么想法?” 艾怜气呼呼地说:“大人您身娇肉贵的,我这等平庸粗俗的小妇人怎敢对您有什么想法。”不想再看他那张讨厌的脸,她加快了步伐。 王延龄还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56 水,二人又开始上路了。 他们现在身处茂密的山林中,由于没有马,也不知道西夏骑兵是否还在追捕着他们,所以王延龄领着艾怜横穿杳无人迹的群山。山路难行,他在前面挥着手中的开山`刀开路,艾怜拿着棍子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前一后说话不方便,再加上艾怜有意的疏离,所以今天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甜蜜的情话。 山高林密,人在阴暗的林子里很容易迷失方向,幸亏艾怜脑子里有地图,发现王延龄走偏得厉害了,就和他说两句话,趁他不注意时自己朝前走几步,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调整着他的方向。 自系统断片后,她脑中的地图就恢复了功能,不过由于系统一直未出声,她也不想依赖系统,所以很少使用。如今地图刚好能派上用场。她仔细看了看,这片山脉是宋夏的交界线,走出去就进入了大宋境内。只是他们现在没走在大路上,就目前这个速度,估计得再花三四天才能走出去。地图显示,翻过这座山,山脚下有条小溪,晚上可以在那过夜。艾怜心里有底了,所以跟在王延龄身后不声不响。 王延龄可不像艾怜这么沉着稳当,此刻他的心里异常焦急。他也不知自己的方向对不对,如果是他自己,那怎么都好说,走错了改个方向再走就是了。现在他身边跟着艾怜,女人本是柔弱的,是养在内宅里的花朵,可她却跟着自己在深山老林里吃苦受罪。他已经看出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一定是脚磨破了,可她却隐忍着一直不吭声,既没有埋怨他,也没提出让他背着走的要求。 怪不得她能带着两个孩子千里寻夫,怪不得她能从江南走到西北,没有顽强的毅力、强壮的体能、隐忍的精神、生存的技能,她怎么能够做到这些?这样的女子可比许多故步自封的男子强多了。 这样一个充满活力、与众不同的女人,可比那个病秧子公主好得太多,陈世美竟然弃如敝履,而且是再三丢弃,他可真是有眼无珠。 王延龄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当初又何尝不是有眼无珠,以前不也很瞧不上她吗?人与人之间只有多接触,才能了解得深入透彻,如果不是陈世美想了这么个偷梁换柱的法子,他就没有和她近距离相处的机会,那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好,那他的生命中就会错过她。 王延龄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转身对艾怜说:“我背你吧,这样速度能快些,咱们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找个合适的地方过夜。” 艾怜拒绝道:“不用,你也很累,我觉得你节省体力才能更好地保护我,这林子这么密,如果有猛兽袭击,你再来背我。” 鉴于她说得有道理,王延龄便不提这事儿了,他们继续闷头走。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两人到达山顶,同时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呆。 山这侧的景象犹如人间仙境,山脚下古树参天、繁花似锦,山谷里有条清澈的小溪。 王延龄高兴地说:“老天真是厚爱我们,今晚不用睡在树上了!我背你。”说着,背起艾怜就快速地朝山下跑去。 到了小溪边,把艾怜放下,不由分说地就脱下了她的鞋子。 “你干嘛?”艾怜不满地蹬踹着,想把脚缩回来。 该死的王延龄,她可是女孩子,走了一天的路,脚上多少有些味道,她可是要面子的。 可是他的手腕力气很大,根本就挣脱不开,艾怜气汹汹地瞪着他。 她的小脚趾上磨出了水疱。 王延龄很是心疼,松开了她的脚踝说:“你歇着吧,我去捡柴生火,今晚什么都不用你做。” 艾怜很是怀疑他的能力,不过既然他想干活,那就应该鼓励他才对,于是对他甜甜一笑,乖巧地说:“你对我可真好,快去吧,我等你,你若是做不来就告诉我。” 艾怜把肿胀的脚泡在了清凉的小溪里,同时观察着王延龄的举动。他把干树枝干草都捡到溪边,拿出打火石,一次次地击打着。见他实在是没有生火的经验,她便在一旁指导他生火的要领。 实践出真知,王延龄经过了一系列的失败后终于成功地升起了一堆火。他一高兴,便想继续强化一下自己对生火技能掌握的熟练程度,于是以艾怜为圆心,接二连三地在她周围又生起了五六个火堆,形成个半圆,把她包围在火堆中。 男人有时候幼稚得可笑,就连王延龄这样的人都不可避免。艾怜不想再任由他呆傻下去,便打断他玩火的兴致:“我饿了,你还打算弄别的吃的吗?如果不弄,麻烦你把饼子和水囊拿过来。” “你先等等,我去打些猎物来。” 他把开山`刀留给了艾怜,“我不会走远的,你警觉着些,如有意外,就马上大声叫我。有这些火堆在,猛兽一时半会儿不敢靠近你,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 第189章 金风玉露 原来他生火不是为了好玩, 而是为了保护她。 艾怜心里有股暖流流过, 急忙叮嘱道:“你也小心, 快去快回, 打不到猎物不要紧,这些饼子够咱俩吃的。” 很快他消失在林子里, 艾怜把开山`刀拿在手里, 警惕地四下里张望着。 虽然这几个火堆可以防范野兽,但是, 散发出来的热量实在是太多了,没多久,她就汗流浃背。为了不被烤死, 她换了个地方, 向上游处挪了五六米,远离了那些火堆。 王延龄效率很高, 比她预期的时间回来得要早,手里拎着一只鸟,一脸歉意地说:“没发现野鸡, 只好抓只鸟回来, 你先凑合着吃,等以后回京城了我天天让厨房变着法儿地给你做鸡吃。” 看来他是真打算把她给收了。对于其他女子来说,他肯给予名分和宠爱, 肯负责, 这是求之不得、终身有靠的好事, 但对艾怜来说, 他的负责成了一道枷锁,会阻碍她报复陈世美和回到现实世界。 “嗯。”反正情话都是应景的,艾怜应了,心里却并不当真。 王延龄把她拉回火堆旁,再次脱掉她的鞋,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干嘛?你有病啊?”动不动就扳她的脚看。 他钳住她的脚踝不许她乱动,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在火堆上烤了一会儿,然后对准了她的脚趾。 “不许碰我的脚,这个水疱明天自己会消的。”她用另一只脚踢打着他。 “别动!把水疱挑了,明天就不遭罪,不然你明日没法走路。” …… 艾怜抱着脚一脸哀怨。 王延龄把烤熟的鸟肉撕成小块,一块块地递到她嘴边,见她虽然撅着嘴,肉却一口没少吃,不禁莞尔,这女人,一边接受他的恩惠,一边还给他脸色看,他上辈子可是欠她的? 他劝道:“你就知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57 足吧,我王延龄除了父母、圣上和你外,再没伺候过别人。” 一想到自己受此殊荣,连曹氏都没享受过她的这种待遇,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的心情好转了,便霸道地要求:“那你以后也不要伺候别的女人。” 王延龄斜睨着她:“你以为我伺候人上瘾吗?” 虽然被他噎了,但艾怜一点儿也不生气。 王延龄熄灭了其它火堆,只留了一处,他折了根全是叶子的树枝做扫帚,把一处灰烬清理干净,脱下外袍,铺在烧黑了的沙地上。然后让她过去躺着休息。 身底下热乎乎的,腰和背被熏得暖洋洋,很是解乏。 天色暗了下来,微风如丝,虫儿低鸣,艾怜看着天上由圆盘又慢慢变回缺了一边的月亮,很是惬意地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和舒适。 忽然王延龄靠过来,缓缓贴上她的耳根,热热的气息拂着她的脸颊,大手放在她的腰间摩挲,声音低哑着说:“长夜漫漫,怎可辜负这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做点什么吧?” 艾怜转头看向他,此刻他只着白色的里衣,墨发散落在肩头,潋滟的美目在月下显得有几分妖异,虽然这模样很是可口,但是她心里是打算冷着他的,便口是心非地拒绝:“我很累,实在是没兴致,只想睡觉。” 王延龄低笑着,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早晨时你兴致不还挺高的吗?都一天了,还在记我的仇?” “什,什么?”艾怜羞恼地看他,原来他一大早就看穿了她动了欲`念的样子,原来他不是不解风情,而是那时对她根本就没兴趣,所以才装得那么若无其事。如果是为了顾全她的脸面不提这事也就罢了,可为何现在偏又提起?凭什么他欲`念上来了她就得回应? “现在对你没兴致了。你可以去睡了。”她打下他的手,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王延龄去扳她的肩:“不是我不想遂你的意,当时我的腿麻得动不了,空有力气使不上啊!跳到地面后你就不高兴了,也不怎么理睬我,我怕你生气,就没敢再提这事儿,我可是提心吊胆了一天。” 艾怜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大度地说:“行了,我原谅你了,快去睡吧。”她拂开了他的手。 他不死心地把手又搭上了她的腰,咬了咬她的耳垂,“你觉得在地上没兴致吗?你是想回到树上去?虽然我没有在树上做的经验,但是可以和你尝试一下。” “你死开……”她想把他推开。 他的身子沉重地压过来,艾怜使了很大劲儿,都没能把他推下去。她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这么烦人?我都说了对你没兴致。” “我也说过,既然敢惹我,就要承担起惹我的风险。”大手顺着她的腰线向上游移的同时,低头重重地吻上了她。 “唔唔……”艾怜像猫叫一样低呜着,抵在他胸前的手不住地捶打着,“谁要和你……讨厌……”断断续续的话音最终被他的双唇所吞没。 他的舌头搅着她的,使她由最初的抵制,变成了后来的回应与索取。 …… 艾怜依偎在王延龄的怀里,他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头发,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 “过了这片山,就是青岗峡,那边有个清平关,驻守的姜指挥使是我的朋友,我请他派人把你送到邠州,邠州的杜知州是我的心腹,我让她把你收作妹妹,以后你就是杜氏,等我调回京城,我就依礼前往邠州纳你。你放心,虽是妾室,但你有了正当的身份,没人再敢轻视你。我母亲向来不管我房中之事,我夫人曹氏,你也知道,她是个贤淑大气之人,梅氏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她们绝不会为难你,也断不会与你争风吃醋。” 艾怜清醒过来,身子也僵直了。看来这两天他没少想事,她的出路问题他全都替她想好了。 她推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背对着他,看着前面劈啪作响的火堆上跳动的火焰,半晌,说道:“你别忙活了,在我大仇未报之前,我不会考虑终身大事。” 王延龄眉头一蹙,也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固执,我早就答应过你帮你报仇,你信不过我吗?” 艾怜的眸子里映着两团火,就像秦永死的那晚,他帐篷上燃起的熊熊大火。“我信,可是你只能做到让他失势,或者是让他受到审判而被处死,但这些远远不够!在他死之前,我要把他的心揉碎,我要让他的肠子悔青,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王延龄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艾怜沉默不语,她不想向任何人提起秦永,尤其是王延龄。 见撬不开她的嘴,王延龄的眼睛黯了下来,换了个问法:“女人对丈夫刻骨的恨往往都源于极致的爱,你只是为了报复他对你的抛弃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罪不至死。” 艾怜还是沉默。 王延龄的心里像洒了一坛子醋,沉着脸酸溜溜地问:“我在你的复仇计划里吗?我是说,你和我上床这件事,你打算通过这件事让陈世美心碎吗?” 艾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他怀疑她刻意勾引,怀疑她动机不纯。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日后在心里就会生根发芽,就会不再信任她。“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喜欢,喜欢你才想把自己给你。如果你不信任我,非认为我是因为报复陈世美才和你上床的,那我也没办法。既然你这么看我,那咱们就没有再相处下去的必要了,好聚好散吧,反正你也快活了,不吃亏,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 王延龄气结,“我安排你去杜家,报仇的事交给我来办,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你却不愿意,非要亲自上阵。你知不知道,若你受到牵连,搞得全京城的人都认识你了,那你以后还怎么进王家的门?名声坏了,别说是我,就是平民百姓家也不会要你。你前半生已经被他害苦了,何苦还要把后半生也搭进去?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既然都打算纳你了,怎会怀疑你的心?” 哼!名声!艾怜很是不屑。 于是她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真的,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和你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一场欢爱而已。我的名声好坏与你无关,我的后半生更与你无关。我回头就能把这事儿忘掉,我发誓绝不会拿这种事来要挟你。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可以歃血为盟……” “够了!”那双刚刚还热烈如火、一往情深的模样早没了踪影,只剩下的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人。 “你现在神智不清,我们明天再谈。”王延龄起身离开了她,到周围捡了些树枝,坐到了火堆旁。 第190章 人在旅途 半夜, 艾怜醒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58 来。 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就算和王延龄滚过床单了, 守夜这种事也不能推给他一个人去做。 她起身朝火堆旁走去, 听见动静的王延龄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很快又把头转过去了。 德行!他这样子明显地是在告诉她, 他还生着气。 这就是大宋宰相的肚量!艾怜腹诽着他,懒得与他计较, 走到火堆旁,说:“我来守夜,你去睡一会儿吧。” 王延龄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你, 快回去睡吧。” 艾怜坐下,朝火堆里放了根树枝, “反正我是睡不着了,你不休息,明日还能赶路吗?人在疲惫的状态下, 警觉性和灵敏性都会大幅度下降, 体能和速度也会受到影响,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你还要负责我的安全。所以, 为了咱们两个都好, 你去休息吧。还有, 你大可放心,这几年我没过过多少安稳日子,我天南海北地到处漂泊,守夜的经验绝对比你多。” 王延龄没有出声,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她的话理性得根本不像女人,话里丝毫没有对情郎那种娇软、示弱、爱恋、依赖的意味。男人是山,女人是水,男人阳刚,女人阴柔,阴阳协调,万物中兴,她除了长相柔媚外,性子刚硬冷酷得如同男人。 他对她这种冷漠而理智的态度感到一分恼怒,二分委屈,三分失落,剩下的四分是对她深深的怜惜。 他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见她压根就不看他,便憋着怨气起身,到周围又砍了些树枝做柴,放在火堆旁备用,又不放心地把开山`刀放在她手边,这才过去睡觉。 身下的沙地凉了,月亮也已经移到了西边,虽然困倦得很,眼睛也干涩难受,可他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当他再一次翻身看到艾怜,见她双臂抱着屈起的双腿,下巴杵着膝盖,静静地看着火堆不知在想什么,那柔弱单薄的身影,在月夜下显得孤独而倔强,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王延龄的心忽然就软了,他觉得她就像个蜗牛,受了很多苦后给自己弄了个坚硬的壳子,既走不出去也不肯让别人进来。再坚强的女人骨子里也是软的,他是个胸襟宽广的男人,如果用一颗真心去包容她宠溺她,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放下心防与他好好过日子。 跟女人讲什么道理?跟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置什么气? 王延龄想通了之后便起身,拿着袍子到艾怜身旁,面无表情地把袍子在她身侧铺好,然后躺下的同时把她的一条腿放平,直接就枕了上去。他一只手臂搂上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腹部,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咕着:“现在暖和多了。” 艾怜一听他说冷,赶紧把他身下的袍子角、大袖子都卷到他身上,把他像茧子一样包着,又向火堆里多添了两根柴,做完这些后,不放心地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怕他会累病,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一下下地捋着他的头发,想把他尽快给哄睡着。 王延龄把头埋在她温暖柔软馨香的怀里,享受着她给予的温情,明白了只要用对了法子,她还是很温顺很体贴很柔情的。 第二天,两人都聪明地没再提昨晚他安置她去杜家的事。 王延龄变得有些粘人起来,就像一只时刻向主人讨关爱的宠物狗,行路时一会儿蹭蹭她,一会儿给她个吻,休息时嘟囔着腰酸背痛腿抽筋,要求她为他揉肩敲背捶大腿,但他有一点好,非常懂得礼尚往来,每次等她停手后,他都会放下架子也给她按摩一会儿。 他的大手很有力度,每次都把她的肩背搓`揉得又酸又痛又舒服,弄得她忍不住地直哼唧。哼哼唧唧的声音听在某个有心人耳里,便故意会错了意,借着此机会一次次地拨雨撩云行欢好之事。 爱是飘渺的,但性却是实在的,和谐的欢好,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延龄和艾怜虽然陷入了情爱的甜蜜里,但每当他们意见不合时,王延龄还是会不留情面地对她一阵冷嘲热讽,当然,他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艾怜的嘴也厉害着呢,并且,她除了嘴茬子厉害外,还兼有女人都有的通病,那就是不讲理。每当她说不过他时,就会犯不讲理的毛病,所以,两人吵嘴的结果最后都是以王延龄的闭嘴而告终。 当然,艾怜虽然是泼妇,但她有自己的聪明可爱之处。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哄,王延龄的一句好话、一个吻,或是挨挨擦擦的来那么一下,就能让她消气。而且,她也会看脸色,若王延龄真的生气了,她也会放下身段娇娇媚媚地主动去哄他。 这样生动有趣的相处方式,使得两人苦中作乐,终于翻过了一座座人迹罕至、连绵不断的险山峻岭。 两人又到了一处小溪边,艾怜喝完水,看着水里顾影自怜起来,她左照右照的,虽然看的不很清楚,但大致样子还是知晓的,便连接叹气。 正蹲着洗脸的王延龄听见她接二连三地叹息声,便抬起头来看她,关切地问:“怎么了?” 艾怜忧愁地问他:“你看我是不是没以前漂亮了?我觉得我这段时间老了许多。” 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受她影响,王延龄说话的用词也不再讲究斯文雅致,而是很接地气,很有老百姓的生活气息。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劝慰说:“生盐拌韭菜——各人所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讨厌,他这话的意思是她果然变丑了。 她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上下打量着他。 他已经惨不忍睹,那身青袍上不但有刀剑划痕,还有她没洗净的血渍,这几天穿林子上树又被树枝刮破了很多地方,晚上睡觉时他还把袍子脱下来垫在她身下……总之,那袍子又脏又破像个乞丐服。而他的身上更是瘦削得很,头发蓬乱,胡子也长长了,好在颜值高,细看还能看得下去。 他这样一个大美人都变得如此不堪,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唉,她继续叹气,把手伸到小溪里沾湿了,五指分叉地梳理着头发。没梳子倒是能忍,受不了的是洗完脸后没有香脂,被山风一吹,脸蛋立刻就删了,摸上去不再细嫩光滑。 真难为他,她现在这么丑,对女人一向高标准的他竟然还能下得去口。可见,人的要求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 王延龄在溪边开始生火,这些天里,他已经完全熟练地掌握了此项技能,每日都不厌其烦地在休息地升起几堆火,固执己见地把她围在中间,以此来防止野兽对她的袭击。把她安置妥当后,他后顾无忧地再抽身去远处找吃的。 等他走后,艾怜走出火堆围成的圈子,拿着开山`刀,看着小溪里半尺来长的游鱼有些馋了,便决定试试运气。她屏住呼吸,两手举起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6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3 你很烦?”艾怜是吃软不太吃硬的人,如果和她商量着来,她会听他的,但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命令的语气,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又不是他的下人,也不是他的妻妾,凭什么他的态度这么冷硬?她又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不想见他,艾怜又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以示对他的强烈不满。 这个该死的又色胆包天的女人对他一点敬畏心都没有,王延龄都要被她气死了。 良久,艾怜感觉到王延龄在拽她的被子,她连忙死死地抱住被子,然后听见了他软了几分的声音:“不怕被闷死吗?” 她呛声道:“闷死也不用你管。” 王延龄的语气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那你想让谁管?陈世美吗?” “少提陈世美,讨厌!一个两个的都招人烦。”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顶撞他,他强按住心头的怒意,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一会儿你去我那屋住,我住你这里。” 艾怜不吭声,她听出了他隐忍的怒意。 唉,真是固执得烦人。 西北这一片,都归他管辖,在他的地盘上,她不太敢跟真同他叫板,于是在被子里闷闷地问:“行,我过去。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我欠你什么吗?” 艾怜被他噎得够呛,心里生气,打开被子坐起来,语气不好地说:“不欠,救命之恩,我已经以身相许了,我现在和你两不相欠。” 别的女人若是攀上了他,甩都甩不开,她倒好,时不时地就想着和他撇清关系。他一提起让她去杜家的事,她虽不出声但他能看出她很不愿意,难道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吗? “我救你,是图你以身相许吗?你是我碰过的女人中最丑的、性子最不好的,但惟独对你,我一次次地出手相救,甚至不惜以命去换你平安,你怎就这么没有良心?你欠我的多了,你偷走了我的心。” 第194章 渣女 她偷走了他的心?王延龄这是爱上她了吗? 他这话让艾怜冷静下来,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修长的身姿像青松翠竹一样挺拔孤傲, 此刻正微微地低着头看她,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委屈。 他往日鼻孔朝天地倨傲惯了,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 曾经那么瞧不上她, 如今能放下身段主动承认喜欢上了她,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易得无价宝, 难得有情郎”,这世上,能有一颗真正惦记你的心, 这该是多么宝贵啊!有了秦永和张麦的那段经历, 她其实很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可问题是她不打算和他长久相处下去,那要他的心有何用? 就算不想要他的心, 也不该去践踏他那颗喜欢她的心,艾怜叹了口气,轻轻搂上了他的腰, 把头贴在他的腹上, 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沐浴后的幽香,虽然觉得有些舍不得放手,但是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她心里告诫自己, 她要报仇, 她要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她不能再爱上任何男人,不能再被任何人羁绊在这个世界里。 王延龄,只不过是她空虚寂寞时的填补品罢了。 见她忽然就如兔子一样安静柔顺下来,王延龄以为她想通了,于是也不再计较她非礼勿视了,又教育了她一番关于妇德妇言妇行的话,见她困得直打哈欠,知道她不爱听,便悻悻地闭了嘴,把她带到自己住的那间房,说了几句哄她开心的话,这才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艾怜就换上了士兵服,站在窗口,透过窗子的缝隙密切地关注着王延龄他们的动静。见王延龄和姜怡山去校场了,便猜想姜怡天还在睡觉。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姜怡天推开房门端着洗脸水倒在了门前不远处的的树下,趁这个机会,她一闪身溜进了他的房间。 她躲在门后,等他进来后急忙推上房门,然后转身问道:“姜大爷,你可还认得我?” 姜怡天惊愕地看了她半晌,最后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潘娘子吗?” 艾怜对他施了一礼:“我是潘氏,姜大爷别来无恙?” 对于她出现在清平关里,姜怡天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你不是去京城里寻你家官人了吗?你的两个孩子呢?你如何又会来到边关?我大哥知道你是女子吗?” 他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可见还是很关心她的动向的。 艾怜的眼睛里很快挤出了眼泪,哽咽道:“求姜大爷再帮小妇人一次……” 她巧舌如簧,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个大概,当然有些地方被她故意断章取义了。大致就是说由于陈世美抛弃妻子,由于他的迫害,她在京城呆不下去,几经辗转,去延州做了绣娘,没想到陈世美路过延州时发现了她,强行把她带上议和之路,为了能脱身前往宥州,他和王延龄以她为幌子用了个掉包计,就这样她九死一生地被王延龄带到清平关。 她低声啜泣着:“姜大爷,虽然为国家做出牺牲是应该的,我也不该对夫君舍弃我的做法有任何怨言,但是,我心里真的很委屈。王大人为了能对陈世美有所交代,一路上的确在尽心尽力地保全我的性命,只是,孤男寡女的,我的名声都毁了,他还一心想把我交到陈世美手上。我夫君是个负心汉,已经辜负我多次了,若是再落到他手里,他必会以我名声有损为借口,绝不会善待于我,也许会嫌我丢脸,杀了我也未可知。我不想被王大人送回那个虎狼窝,求姜大爷救我一救!” 姜怡天万万没想到她要寻的丈夫是陈世美,更没想到这两年来她竟然过着如此曲折险恶的日子。他百感交集地看着她,她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子,现在却身着士兵的服装沦落到军营里,此事日后若是被人知晓了,定会遭到耻笑和不屑。 他为难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劝说王大人把你留在身边吗?我觉得他和陈大人都不会同意。” 艾怜急忙摆手:“不是的,你误会了,一女不侍二夫,我怎会如此不知廉耻?我只想求姜大爷把我带回京城,我想见见两个孩儿,然后再另寻它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我……” 她把自己的计策详细地告诉了姜怡天,最后说道:“……你只当不知道我的存在就行,等出了环州,你可以给王大人写一封书信,就说你发现我时,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得知我是陈世美的妻子后,你不敢擅自处理,便暂时把我带到京城。” 见他还有些犹豫,便委委屈屈地说:“姜大爷,你我萍水相逢,您对我的恩情我从未忘记,我还欠着您十两银子呢,可惜还未等报答,我就被陈世美逼迫得不得不逃亡在外。当初我还是个乞丐婆时,您都能够仗义相助,所以现在您就是帮不了我也没关系,我懂得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4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陈世美是副宰相,位高权重,您惹不起他,我真的不怪你,只怪自己的命不好。” 看着艾怜可怜兮兮的样子,姜怡天于心不忍,便答应了她。 艾怜松了口气,告别后回到自己房间,又把离开的过程在心中想了一遍。其实她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在姜怡天离开的那天,她混杂在他手下的队伍中,只要他的手下向他报告队伍里多出一人来,他不出声,那她就能混出去。 临别的那一天,一大早,艾怜把枕头塞进被子里伪装自己还在睡觉的假象,怕王延龄追过来,她特意留给他一封分手信。 她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间,很快被蜂涌至半山腰校场上训练的士兵们所吞没,她按着姜怡天事先的指引,找到了他的属下,模棱两可地说是受姜指挥使的指派跟他们一起回京的,那小军官当然不敢去姜指挥使那里对质,也绝没想到会上当受骗,所以当她理直气壮地排在队伍里时,没有任何人对她有疑问。 城门大开,姜怡山和王延龄都出来为姜怡天送行,艾怜混在队伍中,跟着向城外走。 由于士兵们都穿统一的服装,再加上王延龄压根就没想到艾怜会抛下他离开,所以,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她就在他身后的两列士兵里。 把姜怡天送出十多里地外,王延龄和姜怡山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由于头一天晚上艾怜缠着王延龄说想吃野鸡肉,还想养一只兔子玩,所以,王延龄兴致勃勃地拉着姜怡山又进了远处的一座山林里打猎,他俩的箭术都很好,但死伤的容易得到,活的健康的就很难办到,最终王延龄费了好大劲儿才抓住一只活蹦乱跳没有伤痕的兔子,等他们返回清平关时,已经错过了把艾怜追回来的最佳时间。 还有艾怜给他留在被子里的那封信,那就是一封绝情信。 王延龄长到现在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三十年来头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反被她给无情地玩弄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有夫之妇! 那个又粗鲁又没教养的半老徐娘,竟然把他王延龄戏耍得团团转! 他怒不可遏,恨得牙根直痒,心里不知道用什么恶毒的词去形容那个可恶的女人才好,想把她抓回来痛揍一顿,可是又怕她撒起泼来把事情闹大,那样的话,他那么心机深沉风华绝代的探花郎、堂堂的大宋宰相,却栽在那样一个不堪的妇人手中,被她骗色又骗心,他半世的英名岂不是被她毁于一旦? 他不想让自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便隐忍着没有去追。 可是那口恶气不出,就会让他每日都想起她来,尤其是静寂的夜晚,孤独感如影随形地袭来,以往和她睡前吵吵闹闹地就算生一肚子气,就算没吃没喝地睡在树上,也觉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现在身边没有那个可恶的女人了,为何夜晚会变得这么难熬? 他越是夜晚难熬,心里就越是恨她,越是恨她,就越睡不着觉,就越发觉得夜晚难熬。 两个月后,京城一处小小的院落里,艾怜一边吃着姜怡天送来的西瓜,一边听他讲述近期朝中发生的大事。 “陈相爷已经签下了议和和约,宋夏两国从此休战,圣上很是欣慰,赏赐了他很多财物,如今他正在回京的路上。王大人由于驻守西北边疆,期间积极御敌,立下赫赫功劳,又保护陈大人为议和一事做出了贡献,因此被圣上下旨召回,同时官复原职仍命他统领百官,现在他也在往京城里赶。” 见她面无表情仍旧低头啃着西瓜,姜怡天不禁为她着急:“潘娘子,陈相爷就要回来了,不想落在他手里,你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呀。” 艾怜吐出一粒西瓜子,不紧不慢地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我总不能像老鼠一样不见天日吧?这阵子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你放心吧,我会妥善地处理好的。” “你想怎么处理?” “我……”艾怜没有说下去,她好心地提醒他:“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来看我,我怕陈世美将来会找你麻烦。” 姜怡天欲言又止,可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和她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他很快就察觉出她同两年前大不一样了,面对他时再没有以前那种小女人的温柔和羞涩。她穿着士兵服,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质疑她的性别,她和其他士兵一样骑马行军,露宿在野外,和他们共用一个水囊,甚至面不改色地听他们讲荤笑话,他有时会把她当兄弟,忘记她是个女人。现在的她即使换回女装,她的性情也没怎么换回来,仍旧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她已经激不起他的爱意和保护欲了,于是很快地告辞离去了。 唉,终于把他给弄跑了! 还有,一个两个的都要回来了,不知道谁会先找上门来。 艾怜把剩下的西瓜吊在井里,用凉气镇着,等明日午后再吃。 这个院子是姜怡天帮她租的,但租钱是她自己出的,花的都是陈世美给她的金叶子,她安顿下来后,利用闲暇时间做些绣活拿出去卖。同时耐心地等着陈世美回来。 第195章 君心缱绻 七八天后, 艾怜正睡着, 半夜里觉得口渴, 便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出纱帐外, 在床头边的小方案上摸着茶杯,很快, 茶杯自己送到了她手上, 她缩回手喝了两口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急忙向床外看去,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透过纱帐,见床边站着个蒙面的黑衣人, 今晚没有月亮, 她看不清楚那人眼睛的样子,听姜怡天说近来京城里有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飞贼, 现在开封府正满城地贴着画像和告示抓捕贼人。 她惊恐地问道:“是谁?好汉饶命,不管劫财还是劫色,咱们都有商有量地好不好?” 这番没气节的话可把王延龄的肺都气炸了, 他没好气地问:“我要劫色, 你怎么个商量法?” 他的声音透过蒙面布显得有些闷闷的,再加上艾怜心里此刻正紧张着,所以没能听出他的声音来。 “劫, 劫色?”艾怜不敢惹怒他, 听说这伙盗贼穷凶极恶, 为了不受伤害, 只得硬着头皮先卸下他的提防之心,然后再见机行事。 她哆哆嗦嗦地说:“行,反正我没、没有男人,不怕夫家追究,我愿意给、给你,只是,求好汉别伤了我,如果咱们俩互相都满意的话,你以后还可以、可以常来。” 王延龄的一双拳头攥得喀喀作响,怪不得她轻易就给了他,原来任何男人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接纳的,原来她对他并无特别之处。 夜阑人静,艾怜听见了他指骨骨节摩擦发出的喀喀声,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不禁往床里缩了缩,同时悄悄摸出了枕下的匕首。 好久都不 分卷阅读264 分卷阅读26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5 见他有所行动,艾怜很是奇怪,既然是劫色,不应该都很猴急的吗?她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贼人感到心里没底,她一向认为越是心里素质过硬的人就越是凶残。 她簌簌发抖起来,最后实在是熬不过他了,试探地问道:“好汉,让我先把杯子拿出去好吗,我手抖得厉害,怕水洒了弄湿被褥。” 不见他回应,她颤颤地挪到床边,颤颤地撩起纱帐,顶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冷意,颤颤地探身把杯子轻轻放在小方案上。 他就站在床头的位置,当她接近他时,嗅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哪有杀人越货的盗贼半夜打扮得香喷喷的?分明是个采花淫`贼! 这熟悉的味道,让艾怜马上知道他是谁了,顿时气得够呛。 鉴于之前她甩了他的渣人行径,她疑心他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他可是堂堂的宰相大人,一定不甘心被她这样一个小女人给吃干抹净了然后一脚踹开。 想起自己刚才那番惊世骇俗、没羞没臊的话,她怕他以此刁难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假装没认出来他,再扮演一次智斗飞贼的贞节烈女吧,同时也借机出一出他半夜吓唬她的恶气。 于是艾怜把手轻轻地落在他的腿上,声调也变得魅惑起来:“好汉,还杵着做什么?夜深了……”说话的同时,把手慢慢移到了他腰下突起的地方。 她引`诱他的同时,另一手握着匕首,准备一会儿趁他把持不住的时候象征性地给他一下子,反正他武功高,肯定能躲过去。 王延龄虽知道她不是安分的女人,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放荡无耻到如此地步,竟然主动献身给素不相识的贼人以求苟活世上,他心里恨得直发颤,真想马上掐死她,可下面被她控制了,他一时又贪恋这份欢愉。 感受到手下的坚硬如铁,艾怜贴近他的同时把他往床里拉,估计他已经快到暴怒的边缘了,便把手中的匕首一挥,冲着他手臂的方向扎了过去。 王延龄反应敏捷,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时下意识地用力一捏。 艾怜吃疼地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咣当”落地,她痛得恨恨地骂道:“淫贼,你若是敢碰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说着,另一只飞快地朝他脸上抓去,一把扯掉了他的蒙面巾。 夜色朦胧,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艾怜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王延龄无疑,她毫不留情地使出浑身解数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这个疯婆子!她的那点力气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但她尖利的指甲要是抓破了他的脸,明日在朝堂上就有的笑话了。 晓得她并不是人尽可夫的无耻之人,她不过是在迂回地同贼人周旋后,他的怒气消了不少,他把她的双臂合拢着归并到她后腰处,只用一只手臂控制住了她,另一只手撩起纱帐,然后把她推倒在床上,身体跟着压了上去。 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柔软,他沙哑着声音说:“莫怕,是我,王延龄。”说完,低头在她颈间厮磨了一会儿,然后把唇移到她的唇边,责备地问:“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若真是歹人,你贸然出击,岂不是更加吃亏?” 艾怜气哼哼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睡前明明关好了门窗,你难道会穿墙术不成?” 王延龄把手伸进了她的里衣,恨恨地用力一捏,问道:“说,问什么偷着跑掉?你就那么不情愿嫁给我吗?” 艾怜痛得哼了一声,怒道:“你死开!我才不要给人做妾,我才不要跟别的女人共享丈夫,我若是认命,何苦会离开陈世美?” “我和他不一样,你嫁给我后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永不弃你。” 艾怜不想同他谈嫁不嫁他的问题,转移话题埋怨道:“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出声?如果我胆子小早被你吓死了,你这个混蛋!” 王延龄怒气又上来了,气冲冲地反问:“你离开我时,不也走得悄无声息吗?好狠心的人,一封绝情书,就同我一拍两散,若不是姜怡天及时给我写信告知了你的去向,我都打算要把整个西北翻个底朝天了,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这件事上,艾怜确实是有愧于他,但是,分手信上如果注明了去向问题,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去追回她吗?她可不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她当时是真想和他断了这种关系。 脑中想像过无数次再见他的情景,本以为以他的性子,自尊心受挫,会傲慢地再不搭理她,没想到此时被他压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燥热和滚烫,鼻孔里全是他淡淡的幽香气息。 分别两个多月了,如今这么亲密地贴合在一起,使她产生了强烈的想要他的冲动。她向来不在这方面亏待自己,便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王延龄这段时间来日日夜夜地怨恨着她,积累了那么多的怨念,想象了无数报复她的念头,却在她的轻轻一碰中轻而易举地就烟消云散了。 想了她这么久,自然是把持不住的,干柴烈火,在纱帐里越烧越旺。 事后,艾怜摸着黑把他的里衣胡乱地往身上一裹,撩开纱帐,下了床,摸到桌案上的火折子,点着了油灯盏。 一灯如豆,她擎着灯盏,低着头细细查看门闩,然后又去看窗子。 王延龄侧躺着,一头柔顺的墨发垂落在枕上,他一手杵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刚从枕下摸出来的鎏金莲花簪子,视线则追随着她那两条白嫩的长腿,心想这女人的体力真是好,竟然完事后还能生龙活虎地去调查他是如何进来的,看来他折腾得还是不够。 门窗都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艾怜奇怪地问他:“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快点告诉我,我好注意防范,既然你都能进来,那飞贼也一定可以。”安全问题若出了纰漏,那可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王延龄懒洋洋地起身,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门口,对她说:“你把门闩好,看我是如何进来的。” 等他出去后,艾怜闩好们,一眼不眨地看着。很快,门闩一点点地移动,最后被从门缝里伸进来的匕首刃给拨开了。看着面无表情推门而进的王延龄,她心里暗想,这厮撬门的技术如此轻车熟路,他的本职不是宰相吗,难道还兼职盗贼? “怎么办?”艾怜焦急地问:“你知道吗,现在京城里有伙贼人,无恶不作,万一晚上摸到我这里来,这院子里就我一个女人,我怎么才能防范他们?” “宰相府最安全,你跟我走吧。” “那怎么成,陈世美就要回来了,我不能落人口实。” 一听陈世美的名字,王延龄感觉就不好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允许你再去想别的男人!” “你傻么?他给你提鞋都不配,我怎 分卷阅读265 分卷阅读268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8 嘴巴真讨厌,艾怜气得把手缩回来,随手又给了他一拳:“你还是继续晒着吧!” 她气呼呼地走向厨房。 王延龄随后跟了过去:“别做了,我吩咐侍卫出去买现成的来。” “用不着,我天生的劳碌命,自己做着吃惯了,不喜欢吃外面的饭菜。” 她从隔壁的柴房抱了一小捆柴,刚出来,就被王延龄接过去了。她瞪了他一眼问:“你想吃什么?告诉你,我只会做家常饭菜。” 王延龄想了想说:“肉饼,就是在西夏的盐州城里,你给陈世美做的那种闻上去香香的小肉饼。” 艾怜有些想笑。 在盐州城的驿馆里,由于西夏人的饮食简单粗糙,考虑到陈世美腿受了伤,为了得到他的好感,她便每日里给他开小灶,换着花样做各种精致的吃食。有时陈世美手下那三个官员、西夏的钦木查和利渥加,甚至丁奎一和七弦,也会在她做饭时厚着脸皮去厨房讨要些吃的。唯独王延龄,清高的很,一直对她及她做的吃食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每次见到她只会用鼻孔哼她,现在竟然还惦记着她做的肉饼,可见当初他是有多么的想吃又不肯说出来,多么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艾怜现在喜欢他,愿意给他做吃的。即使她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院里,她也买了很多食材不亏待自己的肚子。看了一遍厨房里现成的东西,脑子里便决定好做些什么了。 虽然王延龄在外面是宰相大人,但在她这个院子里,就是可以任她随意差遣的男人,她给他腰上扎了个围裙,然后命令他摘菜、洗菜、淘米、烧火等等。 宰相大人笨手笨脚的,什么活儿都需要现教才会做,但好在他很有耐心,也肯学。 现在他正在她的指导下用擀面杖擀肉饼,由于用力不匀把肉馅擀得冒了出来,他傻了眼,快速看了她一眼,同时手指无意识地蹭了下鼻子,鼻尖沾上了一点面粉。他那一副做错了事怕挨她骂的样子,让艾怜觉得好可爱。 肯干家务的男人真的是很性感。既然他晚上才走,艾怜决定饭后再压他一次。 稀稀的粟米粥、喷香的小肉饼,酥烂的红烧肉,脆脆的拌黄瓜等,这些最简单又最下饭的饭菜,吃得王延龄心满意足。 饭后他回到艾怜的卧室,躺在床上等她,无聊之际,伸手摸了把枕下,果不其然,那只鎏金莲花簪子还在,他摸出了簪子,起身来到桌边坐下,把簪子冲着阳光,仔细地翻看着。 簪子不是纯金的,花样也不很精致细腻,但鎏金的技艺却是非常高超,上面并没有打上制作它的金银铺的名号,这说明这只簪子是私下里找高明的金匠做的,花费这么多功夫只做了只簪子,可见做这只簪子的人不是心疼钱,而是用心在做这件首饰。 他第一次见到街头痛哭的艾怜时,她头上就戴着这只簪子,在宰相府,曹氏送了她一些首饰,可她日常戴着仍旧只是这只簪子。姜怡天说遇见他们母子三人时他们穷的连饭都吃不上,那当时她肯定没这只簪子,所以这绝对不会是陈世美进京赶考前送她的。陈世美做了驸马后,这种簪子肯定看不上眼,他就是给金给银也不会给她这样的首饰。大半年不见她,她千里迢迢来到延州,每次见她时她头上戴的都是这只簪子,陈世美去了延州后,给她买了不少新衣裳和首饰,她在晚宴那日打扮的清雅美丽,可是从西夏回来后,一路上,她的那些值钱的首饰都不见了,她从荷包里掏金叶子给老丈时,他眼尖看见了她荷包里的这只簪子。 也就是说,其它的首饰皆可舍弃,唯独这只簪子永远都贴身带着,而这只簪子又不是陈世美送的。 联想到探子调查回来的情况,还有她胸口上的那个情疤,这让他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他把簪子随手扔进了桌上的针线笸箩里,见旁边有艾怜描花样子的底布和炭笔,便惆怅地拿笔在白布上画了一枝桃花,又在桃树枝下画了一只兔子,想了想,又在上面提了一句:“本欲描花意,落笔皆成卿。” 艾怜收拾好厨房,沏了一壶六安瓜片端进卧室。 看了看他画的花样,寥寥几笔,就把桃花的妩媚和兔子的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他的字体狂放洒脱、富有傲骨之气,不像陈世美那样工整严谨,端庄稳重。 不愧是探花郎,书画双绝。 艾怜在旁边看了,不解地问他:“这诗句是写给我的吗?为什么是兔子?” 王延龄解释道:“你属兔,兔子这种动物看上去温顺可爱、柔弱无害,实则最是狡猾好动,否则怎会有狡兔三窟、动若脱兔的典故?” 艾怜满脸黑线,王延龄这是喜欢她夸她呢,还是在变相损她呢? 她给他倒了盏茶,递到他手里。 他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问她:“你记得吗,以前你在宰相府住的时候,正值清明,你我在街头相遇,然后我请你去茶楼喝茶,当时你毫无眼色硬是不肯给我斟茶,反倒让我屈尊降贵地伺候你。现在才知,你根本就是在装傻充愣,你个狡猾的兔子。”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很好笑,艾怜坐到了他的腿上,捧着他的俊脸问:“谁让你那时不待见我了!活该。你回京城几天了?” “三天,第一天陪母亲、孩子们,还有她们两个,第二天白天时处理了一些家务和族里的大事,晚上就来你这里了,一直待到现在。” 艾怜的心里甜甜蜜蜜的,把他的头贴到了自己的颈间。 王延龄搂着她的腰,脸贴着她香软的胸口,心里想着那个只和他隔了层衣裳的情疤,心里一阵阵发堵。 虽然舍不得怀里这软玉温香,但是陈世美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们俩的事情必须要有个安排和计划。 他和她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见她心情很好,便又试着旧事重提:“就这样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我会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为你遮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你现在就跟我走好吗,报仇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做成。” 艾怜的身体僵了,她拿下环住自己腰上的大手,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桌子另一头的椅子上。“你不要再劝了,别的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事不可以。我一定要亲自去告他,一定要亲自把他的罪证挖出来。一定要让他尝到痛失所爱的痛苦,我要狠狠地虐他的心。” “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对他?他抛弃你但罪不至死,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刻骨铭心地一直记恨他?” 艾怜像是没听见一样,拿起他画的那张桃花兔子图看了又看,然后甜甜地笑着问他:“我把它绣成帕子送给你,好不好?” 王延龄不为所动,继续问她:“是因为那个叫秦永的吗?” 艾怜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她沉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69 着脸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王延龄从针线笸箩里拿出那只鎏金莲花簪子,问她:“这是秦永给你的?” 艾怜突然就怒了,伸手就去抢簪子:“还给我!”她没他的臂长,够不到,便气汹汹地问:“你凭什么乱动我的东西?还给我!” 如此恶劣的态度,让王延龄觉得心底很是受伤,他冷笑了一声,把簪子扔还给了她。他总算是弄明白了她非要置陈世美于死地的原因,也弄明白了她不肯嫁他的原因, 他整了整弄皱的衣襟,坐回桌前,喝了口茶水,冷冷地问:“这么说我的情敌不是陈世美,而是那个死人?” 第198章 真情告白 艾怜咬着牙问:“你调查我?” 王延龄没有否认:“我既然想同你生活一辈子, 当然想要了解你的一切, 你把我扔在西北自己跑了, 我总要知道原因, 我还要知道你和陈世美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想对策帮你报仇, 才能把他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艾怜并没有听他说什么, 当然也没能理解他的好意,她现在又惊又怒又伤心, 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费尽心思地要杀丈夫为情人报仇,这在古人看来是大逆不道之事,王延龄受过严格正统的世家教育, 一定会认为她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她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但她在乎他的想法,喜欢上他后便再也受不了他的鄙视。秦永是她心里最痛的伤, 偏偏揭开她心上血淋淋的伤疤的人是他! 她歇斯底里地冲他吼了起来:“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秦永的事,为何还要跑来假惺惺地同我谈情说爱?是的,我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女人, 我就是一个没有贞操观念不懂得从一而终的女人。” 她对着他控诉道:“陈世美抛弃了我, 他早已不是丈夫,我再找个爱我的男人有什么错?公主生不出孩子来,他就抢了我的孩子还把我踹下马车, 若不是你救我, 我一个女人也许会冻死在街头也许会被歹人害死, 他那样凶残对待原配之妻的男人难道不该死吗?后来他掳走了我, 公主又派杀手来杀我,我不逃难道等死吗?天下之大,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我跟着白玉堂陷到了古墓里,秦永找到了我,若不是他拼死相救,我早就被埋在古墓里了。我只想跟他隐居起来,我只想有个家,可是陈世美还不肯放过我们,他把我按到河里要溺死我,于是秦永带着我逃跑,可是却中了他们的箭。” 她泣不成声地说:“你知道吗?他怕我担心,一直不让我知道他受伤,第二天早晨,我醒了,他却冷冰冰地僵硬了,他那么一个阳光温暖的人,被我亲手埋在黑暗冰冷的坟包里,他那么一个爱干净又帅气的人,最后却被虫子啃噬干净成为一堆枯骨,他孤零零地躺在那片林子里,他的母亲却仍在望眼欲穿地盼着他能回去团聚。而我,至今还是什么都没做成……我一定要让陈世美不得好死,我要让他也尝试一遍我所受的痛苦!” 说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自秦永死后,所有的心事都被她埋在心里,所有的艰难都是她一人扛着,现在王延龄触及到了她的痛处,她把自己这两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倾诉了出来。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王延龄并没有去哄她,也没对她的大哭大闹露出任何愠色,只是面色很严肃地一边听着,一边皱眉深思。 艾怜哭了好久,哭到最后打起了嗝,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身上虚弱无比,心里也空荡荡地。 王延龄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抱起来,抱到窗下有靠背的木椅上,一手把她的身子搂在怀里,另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艾怜窝在他怀里,感觉就像儿时在爸爸的怀里那样温暖、安全又舒适,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起来。 等她醒来时,日影已经西斜。 她刚一抬头,就撞进了他那深邃的正凝神看着她的眸子里。 斜阳透过槅子窗映在他俊逸雅致的脸上,他看她的眼神是温和的,专注的、包容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厌弃、憎恶和鄙视。 王延龄看着她那双红肿得像桃子似得眼睛,认真地说:“感情的事心不由己,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来了,任谁都抵挡不住,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明知你是有夫之妇,明知你心里有更爱的人,明知你有很多的缺点,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你,所以我并不怪罪你喜欢秦永。” 他的手指温柔地将她脸上因出汗而黏连的碎发捋到耳后,继续说:“你同他感情再深厚,毕竟这段感情已经过去了,他已不在这个世界。我只问你,你对我的感情如何?争权夺势、整垮政敌这种事情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陈世美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政绩卓著,又善于拉拢人心,他的革新举措初见成效,现在各地都有大批官员追随着他,我并不能保证就一定会赢了他,如果我斗不过他,最后反落得一无所有、家破人亡的地步,你也会为我感到悲伤吗?” 艾怜心里一紧,马上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咒自己?” 王延龄淡淡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一股酸意弥漫眼眶,艾怜的眼前开始模糊:“不,我不要你出事,如果很危险的话,我不要你帮忙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不要你出事,我不报仇了。”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被这游戏夺去生命。 秦永、张粟、张麦,那些爱她的男人都一个个离她而去,为了消灭一个陈世美,她竟然葬送了这么多的好男人, 不值得,根本就不值得! 其实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她靠近陈世美,趁他不注意给他一刀,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她不再吝惜自己的性命,舍得和陈世美同归于尽,那这个游戏就会终止了。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因为以前她怕死,就是因为她做梦都想再回到现实世界,结果害得那些男人们一个个地死掉。 “我不报仇了,只要你安好,我放弃。”她的心都要碎了,她不要再体验一次失去王延龄的痛楚。 王延龄捧起她的脸蛋,用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说:“这是为我而流的泪!为了我你竟然可以放弃为他报仇,我很知足。” 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突然就笑了:“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们王家和皇家、和其他世家联系密切、盘根错节,他想扳倒我,就相当于撼动整个大宋朝的根基。而他,除了有个驸马爷的身份外,支持拥护他的都是些中下层官员,这些散沙根本就抱不成团儿,也扛不住大风大浪。所以,你放心,我一定 分卷阅读269 分卷阅读27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0 可以赢过他。” 艾怜直摇头:“不,我不要听你安慰我的话,我真的不报仇了,我说的是真的。” 王延龄把她的头贴在他的肩上,轻抚着她的头发,因她对他表现出来的紧张和爱意而高兴。 他嘴角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说的也是真的。如果不帮你报仇,不拔了你心头那根刺,你怎能安心地跟我过日子?答应我,扳倒了陈世美后,你还是要换个身份的,然后高高兴兴地嫁给我好吗?” 艾怜贴着他,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点了点头。 他是个绝对靠谱的男人,也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系统既然最终安排他与陈世美抗衡,那他应该可以战胜他。就算他以后有了败象,那她就直截了当地去刺杀陈世美。 等把她的情绪安抚的差不多了,王延龄松开了她,让她坐回到桌子对面,严肃地说:“你万不可贸然行事,一定要把你心里的打算如实地告诉我,有不妥之处我好为你参谋、修改。” 艾怜忙坐好,把自己的打算详细地说了一遍。 王延龄听完后,脸色有些阴沉:“大宋的律法,妻告夫,即使罪名成立,妻子也是属于忤逆,也要被判刑。你去开封府告状一事,不妥!还是我给他安个罪名,直接在朝堂上弹劾他更好。” 艾怜学着他的语气说:“不妥!全天下都知道你和他不对盘,给副宰相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哪有那么容易?现成的罪名为何不用?我去告状,引出他私德上的问题,然后你发动大臣们群起而攻之,再去收集他政治上的错处整治他,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见他要说话,艾怜急忙堵他的嘴:“我是被他抛弃的原配,我最有发言权,而且他喜欢我,我一定要在他背后狠狠地插上一刀子,让他知道被喜欢的人背叛的滋味。虐到他的心,这样,我才有报仇的感觉。” 王延龄心里酸溜溜地,冷笑道:“他喜欢你?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傻女人,在他心里你根本就不值什么。在西夏的盐州城,就连他的心腹和贴身侍从都被他想法子平安地带走了,唯独把你这个原配扔下来,你还不明白吗?你拿自己去报复他,真是可笑至极,你根本就虐不到他的心,但你绝对可以虐到我的心!” 艾怜咬着嘴唇不说话。 王延龄再接再厉地说:“你不但不能去告状,更不可以去接近他,他又不是傻子,对你和秦永的事根本就是心知肚明,他怎么能放心地让你靠近?不信任你又怎会去爱你?你听话,不愿意跟我回宰相府那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小院儿里,我会派人日夜保护你的安全。” 他这是明显地不想让她靠近陈世美,不想让陈世美喜欢她。 但她必须要接近陈世美,这样一旦王延龄处于劣势,她在陈世美身边才好果断地了解他的性命,才好结束这一切。 看着一脸不痛快的王延龄,她心里琢磨着,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说动一个爱吃醋的男人呢? 第199章 渣男的手段 王延龄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左右的人, 好说歹说, 不管艾怜怎么保证一定会和陈世美保持距离、一定不会被占便宜, 他都不同意她再接近陈世美。 她说得口干舌燥, 可他就是不为所动,后来她脾气上来了, 冲他喊道:“王延龄, 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这句话杀伤力很大,王延龄的脸色瞬间发白, 嘴唇气得直哆嗦,可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呀,他有什么权力?他窥觐别人的妻子, 他妄图将她据为己有, 他名不正言不顺,他凭什么去干涉别人家的夫妻相处? 纵然和她肌肤相亲、纵然和她生死相依, 到底也不如她为心里的那个人报仇重要。 最后,他颓然地不再说话,也没了再继续同她待下去的兴致, 不等天黑就走了。 听着院子里大门开合的声音, 艾怜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能对他说出像刀子一样扎心的话来,说明对他还是不够喜欢吧?他是别人的丈夫, 她从未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 所以, 她不愿为他放弃自己的报仇的信念。 王延龄肯定要扳倒陈世美, 因为他同陈世美争权夺势的斗争势在必行,就算没有她艾怜,王延龄早晚有一天也会同陈世美兵戈相见,争个你死我活。而她,只不过是加速他们之间争斗的催化剂,但在他们争斗的过程中,她可以及时杀了陈世美以保证王延龄的安全,她可以发挥她的作用去虐陈世美的身心。 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报仇! 两日后,陈世美回了京城,艾怜去街上买菜时,听见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驸马爷结束战争、与西夏议和立下大功凯旋而归的事。人们纷纷传诵着陈世美如何同西夏官员斗智斗勇,如何竭尽全力为大宋争取最大利益的事迹,把陈世美描述得简直是正义的化身、精忠报国的楷模,智慧超群的典范、坚韧磊落的奇男子。 哼,艾怜不屑极了,世人只知道陈世美的风光,却不知道他光环背后,是她和王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换回来的。 又过了两日,艾怜正在房内绣着王延龄的那幅桃花兔子图,忽然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心里猜测着是陈世美,忙把手中的绣绷收在了柜中,然后去院门口问:“是谁?” 一道清悦的男声传来:“娘子,开门,为夫回来了。” 艾怜一阵冷笑,这人还真是脸皮厚,竟然还有脸自称“为夫”。她没好气地说:“我是寡妇,你到底是谁?” 门外陈世美的语气顿时不好了:“娘子,快开门,再啰嗦,我让侍卫把门踹开了。” 艾怜这个气,上前把门闩拿了下来,紧握在手里,后退两步,准备等他一进来就往他身上招呼两下子。 两扇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鲜花迎面而来,鲜花后面的那张脸笑得很是温柔和煦,“娘子,我刚到野外现摘的,都是你喜欢的颜色,快插到水里去,不然要蔫了。” 一把鲜花就能抹平她的愤怒吗? 看着那张欠扁的脸,艾怜横眉立对,挥起门闩刚要打他,忽然又一声娇嫩的声音响起:“娘——” 艾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愣愣地看着自门外进来的冬妹。 “娘——”冬妹扑过来,一把搂住了艾怜的腰,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趁艾怜愣愣地不知所措时,陈世美趁机过来抽走了她手中的门闩,然后把那一大把鲜花塞到了她手里。 艾怜当着冬妹的面不好同陈世美吵架,不好把这把花扔到他脸上去,身子僵了僵,很快又软过来,没拿花的那只手搂住冬妹的肩头柔声说:“快进屋去,让娘好好看看你。” 娘两个相互依偎着进了屋,陈世美背着手 分卷阅读270 分卷阅读27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4 番。 “姜怡天可是我们母子三人的救命恩人,你日后一定要去谢谢人家才对,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不信你去问冬妹。在清平关时,王延龄始终没有派人送我回京城,我又不好随他去延州,当时多亏遇到了姜怡天这个故人,我怕王延龄阻挠我回京城,才偷偷地混进姜怡天的队伍,后来被他发现了,我便说出我的身份,他既不敢得罪王延龄,又不敢让我出事,便一面写信给王延龄告知我的下落,一面继续带我回京城,到了京城也不敢贸然把我送到驸马府,便租了这个房子暂时给我栖身。” 看着陈世美还是没有缓和迹象的冰冷的脸色,艾怜伸手捧住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官人,我真的没有勾引他,你要相信我。一路上,我是穿着士兵服的,他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当然会对我进行特殊照顾,不然怎么向你交代?是谁在背后乱嚼耳根子,怎么就看出我和他诸多暧昧了?这房子是他出面租下的不假,难道他让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去找房子吗?官人,你放心吧,房租是我付的,用的是你给我的金叶子,我才不要你欠别人的银钱、被别人抓你受贿的把柄。还有,他怕我一个女人出事,当然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 陈世美的拨开她的手,冷冷地哼道:“他一个外人都怕你出事,难道我就不怕吗?这次我信你了,少说废话,这就跟我走。” 他起身拉起艾怜,拖拽着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对门外站着的冬妹说:“告诉老林,让他把马车叫到门口。” 艾怜急了,一只手紧紧地扳着门框,喊道:“冬妹,先别去!” 她苦苦央求道:“官人,官人你听我说,我被公主吓怕了,我真的不能跟你去。万一她哪天真的把我杀了,她是公主,你能把她怎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跟她过日子,任由我成个孤魂野鬼?” 趁着陈世美顿了一下,艾怜继续劝说:“不管侧室还是外宅,公主都有权处置我,反正你每月来见我三次,哪里不能见?我就待在这里,吃穿用度都靠我自己挣,只要我不依靠你不用你的钱,我就永远都是自由的,即使是下堂妻,我也要活得有尊严。她挤占了我正妻的位置,若还害我性命,我死之后,也好光明正大地向阎王爷告状去。” 陈世美沉思了一会儿,松开了她的手臂,沉声地说:“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你就是不要。我陈世美也是有底限的,绝不会再三姑息你。你今日若是不跟我走,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艾怜心里“咯噔”一声,惊慌地问:“你不想再理我了吗?我只说不去你的那个宅子,没说你不能来这里呀,官人,你别逼我好不好?若是你的头上也悬着一把刀,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趋吉避凶的。官人?”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冬妹一直从敞开的窗子,偷听着爹娘断断续续的谈话,此时也怕娘被公主害了,便跟着哭求道:“爹爹,我不想娘死,就让娘留在这里吧?” 陈世美拉下她环着他脖子的手,居高临下,威严地说:“若是今日你不同我走,以后我绝不会再提收你之事,这样,你也就只能靠着我对你的感情来维系我们的关系,若是哪一日我厌烦了你,你将会一无所有,孤苦凄凉。你可想好了?” 第202章 流氓宰相 哼, 威胁她吗?她才不怕。 就算她四五十岁了, 只要她肯, 她也有把握再找个有魅力的没老婆的老大叔, 她才不会孤苦凄凉。再说,她又不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在他厌弃她之前, 她一定要先把他给踹了。 她挖苦道:“我想好了。驸马爷,你要相信你自己, 你可是个重情重义的君子,你怎么能抛下你两个孩子的母亲呢?你别忘了,最不济我还是你的嫂子呢, 就算你的嫂子不肯给你做妾, 你夺了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应该善待她呀?” 陈世美的眼角挑了一下, 阴鹜地看着她:“我现在已经开始厌弃你了。” 都说了不要惹怒他,怎么又忘了?只顾图口舌之快,到头来自讨苦吃。艾怜恨自己恨得直咬牙, 她转头对冬妹说:“你先去远处些, 我有事要对你爹爹说。” 冬妹忐忑不安地走出十来步远,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爹娘。 确保冬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艾怜凑到陈世美的耳边, 低语道:“官人, 让我做你嫂子吧, 你不觉得偷`情很刺激吗?等我玩腻了, 再跟你回去好不好?” 陈世美一听,眼角更加剧烈地跳了几下,像看怪物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艾怜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心口处摩挲着,媚眼如丝,冲着他吐气如兰地诱`惑着:“老夫老妻的,都没了心动和冲动的感觉。官人,夫妻之间适时地改变一下身份,可以调剂生活,增进感情,你依了我吧,好吗?等我们俩玩够了,我保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一切都步入正轨,再不会胡闹。” “你这女人真是……”陈世美简直不知如何形容她为好。 只要他没第一时间骂她不要脸,没打她耳光,就说明有戏。 艾怜把芊芊细指移到他的嘴上,描摹着他的唇形,嗲嗲地继续蛊惑道:“官人,我们还可以玩别的,比如你是老爷,我是丫头,或者你是少爷我是小厮,当然你要愿意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做个奴隶,那我就是女王……” 陈世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白皙的俊脸上透出两抹可疑的红来,恨恨地低语道:“该死的,你快给我闭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敢说,你还想不想活了?” 在现实世界中,她有时会和高进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高进最喜欢看她穿女仆装,她则喜欢看高进带着大大的兔耳朵和毛茸茸的兔尾巴的样子,反正陈世美和高进长得一样,她是不会觉得难为情的。 脑补了一下陈世美带着兔耳朵和兔尾巴的样子,艾怜忽然有种很兴奋的感觉。 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陈世美的手心,感觉到他的手掌松开一些时,便学了声猫叫:“喵!” 陈世美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傻傻地看着她。 艾怜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又凑近他耳语:“官人,我们都做了十年的夫妻了,如果每日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多没趣啊,我们只是换个相处的方式,你好歹也试一试嘛。你下次来时,事先派人给我个信儿,我准备准备,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陈世美是一个古人,自小受封建正统的儒家教育,做事严谨,中规中矩,温尔文雅、谦谦有礼,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他能抛妻弃子、遗弃爹娘、骗娶公主,取悦君王,大胆革新,冒险议和,从这些事上能看出他骨子里是不安分的 分卷阅读274 分卷阅读27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5 ,他不甘平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通晓机谋权断,能够随机应变,具有很强的创新精神,因此他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一定很强,不会因循守旧。 艾怜想用这种方式保持他对她的兴趣,同时避免自己被他关进金丝笼子里。 陈世美的眼中晦暗不明,但心里对她的话却很是动心,一直以来他最大的兴趣是权势,美色只不过是附带的,有了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目前他所经历的女人只有潘氏和公主两个,公主现在虽温柔多了,但她高贵的身份在那摆着,对公主他心里始终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潘氏是他的原配正妻,抛去青梅竹马和为他孕育子女的感情不说,单是两人相处时自然而然的身心放松,肆无忌惮地嬉笑怒骂,就让他觉得与她在一起时更为舒坦。她的再次出现,使他古井无澜的感情生活多了几道涟漪。 有了滔天的权势后,他又想填补情感上的空虚。 潘氏的狡诈善变,大胆妄为,不尊世俗、没有操守,这些坏女人才有的恶劣品行使他常常恼火却并不讨厌,明知她不是个忠贞的女人还对她欲罢不能,既想让她安分守己地守着他,又对她的玩世不恭深深着迷。 她的提议激起了他的兴趣,身为男人竟然从不知道夫妻之间还可以这样玩闹,而作为女人,她果然是惊世骇俗。 在男女□□上,由于公主看管得严,他从来没有侍妾没有通房没有美婢,现在突然很想体验一下她说的那种事情,很想尝尝放纵的滋味。 他微蹙眉头,瞟了一眼远处的女儿,怕纯洁的女儿被她轻佻的行为带坏,便抓着她的手臂转了一个方向,使她背对着女儿,这样他们的小动作就不会被孩子看到。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声警告:“女儿还看着呢,你给我收敛些。这次就放过你,我若是觉得不好玩儿,随时都可以把你强行带走。别再想着跑,周围到处是我的暗卫。” 艾怜急忙点头:“我知道,官人,玩够了就收手,一定不反悔。” “你个骗子,你反悔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他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见她疼得龇牙咧嘴,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他松开她,命令道:“先玩‘我是老爷你是丫头’的试试,说,现在你要怎么取悦我?” 这死渣陈,对这种不正经的事上手倒是挺快的。 艾怜故作可怜地说:“爷儿,您把奴婢弄痛了,求您放过奴婢吧。”那可怜的小眼神,就好像她真是个任他欺`凌、任他胡作非为的婢女。 可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啊! 陈世美被她勾得心里痒痒,越发想尝试一番,只是今日带着女儿出来,实在是不方便,他强压住心底的蠢蠢欲动,遗憾地放开她,说:“跟女儿道个别吧,你若听话,我就带她多来几次。” 终于又把他给摆平了,艾怜长舒了口气,招手让冬妹过来,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嘱咐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院门口。 看着马车渐渐地消失在巷子尽头后,艾怜警惕地四处扫描着,找寻了半天都没看出陈世美的暗卫隐藏在何处。 不知道王延龄还来不来,他的功夫高,如果来了,应该能感知到陈世美的暗卫吧。 三天后,驸马府,书房里。 王延龄背着手欣赏着书案后面墙上的书法,那是陈世美手书的诸葛亮的《诫子书》,字体端正敦厚,磅礴稳健。 王延龄话里带着讥诮说:“诸葛亮乃贤能丞相的典范,忠贞不渝的楷模,修身立德的榜样,足智多谋的化身。陈大人以诸葛前辈为榜样,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励精图治、革新进取,深得圣心和民心,将来一定会同诸葛丞相一样青史留名。” 陈世美淡然一笑:“王大人想多了,我时常在这里考较孩子功课,写这《诫子书》,无非是因其开家教训导之先声,为处世治国之根本,对孩子有教育意义才挂在这里的。” 王延龄碰了个软钉子,本想回他一句“是以圣人行不言之教”,借表达言传身教的重要性来讽刺他的虚伪有可能被他的儿子学到,忽然想起他儿子是艾怜生的,他怎能这么恶毒地殃及到她的儿子呢?还有他和他的原配那样那样,他的人品似乎比他更加卑劣,便悻悻地闭了嘴。 见王延龄意兴索然,竟然没有再出声打击他,陈世美便有些得意。 王延龄虽然一向毒舌,但他陈世美手段更高,往往以不变应万变、以坦然对挑衅,让他的铁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满腔热情洋溢的想法不能充分地表达出来。 虽然王延龄的城府深沉似海,但他的嘴上功夫却不如他,因此每次见面和他斗智斗勇是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看到他如同挫败的花公鸡一样耷拉脑袋,他就觉得心里十分地愉悦,所以,陈世美今天同样不打算放过他。 他拉着他一同欣赏着自己的收藏,不论是字画、还是篆刻、还是古玩,他虽不如王延龄有眼光有见地,但他脸皮厚,就算自己在某些方面无知也故意强词夺理、胡乱品鉴。王延龄在才学方面是真正的洁癖,容忍不了他对艺术的流氓式的鉴赏和糟蹋,便批评痛骂他的同时给他上鉴赏课。 跟着王延龄学了很多品鉴艺术品的知识,陈世美暗暗打算明后天就现学现卖,找个机会同圣上一起切磋一下宫里的艺术品。 愉快的时光飞逝,很快,侍从过来禀报晚宴已经备好,请二位宰相前去花厅。 公主和王夫人,还有两家的孩子们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进来,都起身行礼问候。 宾主落座后,陈世美举着酒盏道:“王大人,西夏之行,若非大人依我之计舍身相救,陈某可能会沦为人质或是命丧黄泉,大恩不言谢,世美饮了此杯,以此为敬!”说完,掩袖仰脖干了盏中美酒。 与此同时,公主端着酒盏浅笑着对王夫人示意,然后陪饮了这盏酒。 见此,王延龄和王夫人也急忙回礼。 待侍女再次斟满酒后,公主端着酒盏,微笑着说:“王卿家,国难当头,你自请驻边,经营西北,积极御敌,有你这样文治武功的能相,乃我大宋之幸也。险境之下,为实现议和,又不顾安危掩护驸马,这一盏酒,是我作为妻子感谢您对驸马的救命之恩而敬你的,请你勿要推辞。” 王延龄一听,急忙从榻上跪起,双手拿着酒盏,恭恭敬敬地说道:“臣谢过公主的厚爱,驸马爷为江山社稷不畏艰险不计个人得失,我等自当全力配合以效国家。臣谢公主敬酒!” 喝完了这盏酒后,陈世美温润地说道:“今日请王大人一家前来,一是感谢大人您的相救之恩。二是你我同朝为相,世美早有与大人交好之心。三是您风华绝代,文采卓绝,犬子与小女仰慕大人已久,借此机会,让孩子 分卷阅读275 分卷阅读27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6 们见识见识您的风姿。四是孩子们大了,彼此该多熟悉些,将来也好玩到一处去。” 说完,他命令冬妹道:“冬雪,王大人乃是为父的恩人,你与常瑛去敬大人和夫人一盏酒。” 冬妹欠身说了声“是。” 她和瑛哥一起来到王延龄面前,对他和王夫人行过礼后,亲自执起银酒壶,给他们斟酒。 王延龄看着两个孩子白嫩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感觉。 冬妹身形娇小,当她上前来斟酒时,他垂下视线,清楚地看到了她乌黑的头发、饱满的额头,以及细嫩的脖颈,这女孩儿虽然长得像陈世美,但也有三分神似艾怜,她此刻很像她装模作样时的娴静样子。 十年前她嫁给陈世美时,也是这样的纯洁美好吧? 错过了艾怜的青春年少,又不知能否把握住她的未来,这让王延龄很是失落,同时心中满是对陈世美深深的妒忌。 两个孩子看上去很是彬彬有礼,礼仪上挑不出任何瑕疵,看得出来是公主教导的功劳,不知他们的性格里可还保留有艾怜离经叛道的影子? 第203章 无耻之徒 由于有夫人和孩子们在场, 王延龄收敛了他一贯狂傲的做派, 陈世美也不再同他顶牛, 他们俩心平气和地聊着一些无外乎民生、养生、过日子之类的话题, 好使身边的两位夫人也能参与到谈话中来。 堂上的气氛温馨愉快,陈世美和公主之间的互动显得温情脉脉、恩爱和谐, 旁边的两个孩子看上去孝顺恭敬、脸上也都呈现出恬静又幸福的样子。 这一家四口, 可真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他们此时怕是没人想到那个简陋的宅子里孤零零的艾怜吧?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们, 都被另一个女人名正言顺地霸占着,如果换成其他女人,怕是也很难咽下这口气, 只不过大多数的女人选择隐忍, 而她,选择报复。 王延龄想起了在西夏遇到黑风暴时, 他在马车里偷听洞底陈世美和艾怜的对话,当时他们俩既剑拔弩张,又互相猜忌, 同时还互相撩拨, 那种状态下的陈世美无赖十足,那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女人是脆弱的,跟这样的人做夫妻, 不想被他生吞活剥了就只能变得和他一样虚伪狡猾。 对面一脸温润和煦的陈世美, 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王延龄实在不想再面对他那张讨厌的文痞嘴脸, 便把一双美目转向了公主。可是当公主无意间看了他一眼时,他忽然想起圣上曾经打算把公主嫁给他来着,这么微笑地面对公主实在是容易引起误会。 他马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的角度,把身体稍稍转向对面两个孩子的方向。男孩分明就是陈世美的翻版,也不讨喜,那女孩儿倒好些,只是他长时间地朝着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儿看,好像也不太成体统。 唉,王延龄别别扭扭地又调整回了原来的角度,再次把身体朝向令人生厌的陈世美。 那个神似艾怜的小女孩儿,激起了王延龄对艾怜的无比思念。可是他又不能去她那儿,现在那处宅子周围有陈世美的人时刻盯着,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 虽然不清楚陈世美因何不带走她,但他心里很是高兴,他认定她是因为舍不得他伤心才执意留在原处的。 好些天得不到艾怜的消息让他如坐针毡,虽身在华堂上和陈世美觥筹交错说着满嘴虚伪的客套话,但他心里想的全是她,一直琢磨着怎样能和她取得联系。 艾怜这阵子一直忧心忡忡,陈世美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急不可耐,七八天过去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是公主对他看管得严格,还是他在惩罚她的不听安排。 没权没势没钱没人,这就是艾怜此刻的真实写照。想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虐到陈世美,现在看来,仍旧是陈世美在虐她。 她可真是可笑,蚂蚁撼树,不自量力,复仇的这条路不知怎样走下去才好。 民以食为天,吃饭穿衣对活人来说远比复仇更加重要。她把这段时间做的绣品送到绣坊卖掉,领了工钱后又接了一些活儿,把图样和底布装在包袱里裹好。出了绣坊后,见秋高气爽天气正好,于是决定逛一圈儿换换心情再回去。 正当她在街边走走停停时,忽然从斜刺里过来一人,拦下她说:“真是巧了,这不是夫人吗?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艾怜扭头一见,是陈世美手下的那个既粗鲁又好色的大胖子,便沉下了脸。 丁胖子一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便作揖道歉:“在西夏时,属下冒犯夫人是迫不得已,实是因为驸马爷吩咐属下做事一定要像,万不能被西夏人看出端倪,这才力气大了些,与夫人拉扯时,撕坏了夫人的衣裳,伤了夫人的皮肉,让夫人受苦了。” 这话说的,前两句还有些人样,后几句明显是毁人清白的调戏之言。 他是陈世美的心腹走狗,艾怜当然不能轻易得罪,便装作大度地说:“都是为了使议和大事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我们都是大宋子民,为国家做出些牺牲是应该的,我不觉得委屈,况且你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 “谢夫人不罪之恩。”面上虽说得恭敬,他那一双眼睛却不住地往她身上乱瞄。 艾怜是个聪明人,见他这个光景,如何不猜出个八`九分来,她还想从他嘴里套出些陈世美的隐私呢,便向他假意含笑道:“你可是驸马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常听驸马爷提起你,说你办事能力强,是个可信之人,只是以前碍于男女有别,一直未有机会与你深交,既然今日这么有缘在街头遇到了,还烦请你回驸马府后,时刻想着在驸马爷面前提着我些。” 丁大官人听出了艾怜受到陈世美冷落的怨意,便对她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眼下秋老虎正盛,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晒着,丁大官人很快就汗流浃背了,油光锃亮的白胖脸上显得更加肥腻,他眯缝的小眼睛里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属下对主子女人的恭敬之意,看她的眼神是肆无忌惮的色相,就好像他已经透过她那薄薄的衣服看光了她一样。 艾怜不怕他看,站在原地,既没有出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以同样肆意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女人够骚,胆子够大! 丁大官人从袖筒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别有用心地说:“夫人,天气炎热,仔细中了暑气,前面不远处有我的一间铺子,若夫人不嫌敝处简陋,请随我去吃杯茶解解渴,等太阳落一落,属下雇轿子送您回去。您看可好?” 这死相果然上道! 艾怜故作为难:“这,怕是不方便吧,驸马爷的暗卫一直在跟着我,与外男接触,被驸马爷知道了不太 分卷阅读276 分卷阅读27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79 的心情一样,压抑至极。她想大声呐喊着,不管不顾地冲破这游戏的桎梏,可是又不知能否真正地走出这个世界去,也不知她的命运最终会是怎样的结局? 入夜,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听着窗外沙沙的秋雨声,伤感着自己的飘零无依,哀叹着自己的寂寞孤独。 恍恍惚惚中忽然听见外面的拍门声,顿时清醒过来,不知是陈世美还是丁奎一?她急忙起身披了件衣裳,趿着鞋子,点亮了油灯,刚推开房门就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她忙裹紧了衣裳,见十四模糊的影子正站在门外,便向大门外问道:“是谁?” “娘子,快给为夫开门。咳!”陈世美沙哑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哎,来了!”艾怜急忙向院门口走去,十四忙跟在后面,并且抢在她之前跑到大门处,很有眼色地拿下门闩打开了门。 陈世美戴着斗笠,穿着毛蓬蓬的蓑衣,身后跟一个同样毛蓬蓬的侍从。 等他们两个都进院里后,十四把门闩上,陈世美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瘦小的身影,便皱眉问艾怜,“他是谁?咳!” 此时天色黑暗,艾怜看不清楚他的脸色,把他往屋里领时,怕他生气,便把收留十四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下,在廊下,把他摘下的斗笠放在墙角立着,又帮他解开蓑衣的带子,然后关心地问:“怎咳得这么厉害,你生病了?” “受了些风寒,嗓子痛,头也痛。咳!” “那我去给你请郎中。”她把他脱下的蓑衣直接往自己身上一披,转身就要冲进细雨里。 陈世美一把拉住了她,拿下了她身上的蓑衣,挂在柱子上,好笑地说:“我刚从医馆里出来,实在不想回府,便来了你这里。咳!就是要请郎中,我有随从跟着,大雨天的折腾你做什么?” 艾怜拉着他冰凉的手进了屋,把手探向了他的额头,见他微微有些发热,便焦急地问:“发烧了,你可吃了药没有?” “咳!没吃,你一会儿把药给我煎了吧,咳!我一天没怎么吃饭,你先给我弄些吃的。” 艾怜答应了,让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蹲下来脱去了他那两只泥泞的靴子,把自己的一双软鞋拿过来让他先趿着,又帮他脱去潮湿的外衣,等他躺到床上后,很是体贴地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给他掖好。 陈世美自从离开家乡后,便再也未曾享受到过她的温柔体贴,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十来天未见,怎变得如此贤惠?” “你不是病了吗?等你好了,可别再想有这种待遇。”艾怜嗔了他一句,柔声叮嘱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等饭好了我叫你。” 她放下床帐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纱帐外的桌上一灯如豆,散发着昏暗而又柔和的光,陈世美看着她朦胧离去的背影,心里被丝丝暖意萦绕着。刚才还在凄风冷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奔波,此刻身心放松舒适安逸地躺在温暖馨香的被窝里,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这间普通的民宅内没有熏香,没有多余的侍女和婆子,没有叮当作响的珠帘和环佩,床上没有层层的纱幔和华丽的装饰,身上的铺盖也不是柔软轻薄的蚕丝被,但是这里很温馨,很安静,粗糙简陋的家具、沉重厚实的被子,温柔体贴的妻子,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乡时的样子。 这样简单的环境、这种平民的生活,给陈世美一种心里很踏实的感觉,很快他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艾怜进了厨房,见十四已经懂事地在灶台前忙活着,锅里正烧着水,侍从则在小炉子上熬药。 想到陈世美现在正脾胃虚弱着,便打算做些面疙瘩汤吃,她一边忙着,一边同侍从聊着家常,从他嘴里得知这五六天他们微服去了附近的一个州去办事,因驸马爷病了便提前回来,天黑时才进城,先找了家医馆看病,然后到药铺抓药,再后来便直接来了这里。 等疙瘩汤面翻花时,艾怜又打了两个鸡蛋在里面,把蛋液搅成浮起的蛋花后,又撒了层翠绿的葱末提味,满满地盛了一大碗后,见十四和侍从都眼巴巴地看着锅里,便笑着让他们两个把锅里的分吃了。 端着汤面回到卧室里,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她撩起帐子,见陈世美睡得正香,便摇醒了他:“官人,先起来吃饭,吃饱了一会好喝药。” 扶着陈世美坐起来,为了让他更舒服,她细心地把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舒舒服服地靠着床头,然后亲自拿着木勺舀汤,怕烫到他,便耐心地吹着,一勺一勺地喂进他的嘴里。 昏黄的灯光里,艾怜的脸像美玉一样莹白,柔美得像是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新婚时她美好的容颜又浮现在眼前。 “娘子,你现在就如同在家乡时的样子……”因为回忆起了以前与她的甜蜜时光,他的唇角泛起了柔软的笑容,“以前的日子那么穷,你我都一直和和气气、恩恩爱爱的。你记得吗,你怀冬妹时吐得厉害,娘每晚都给你做一碗面汤,我便哄着劝着,就像现在你喂我一样……”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情,每说出一件事,艾怜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模模糊糊的记忆来。 那段日子确实甜蜜,那时的陈世美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丈夫。 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放下碗,声音发颤地质问道:“为什么你那时候那么好?为什么你后来变得这么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支持你去科考,如果你在家乡做一名账房先生或是像我爹一样去教书,我们会一直很幸福的你知道吗?我恨你。” 她捂住了脸,无声地啜泣着。 陈世美叹了口气,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那样我们绝不会比现在更幸福。我若是还留在家乡,灾荒时也许会跟着爹娘一起死了,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带着孩子们追随着我,那样的结果就是我们全家都饿死或病死。正因为我出来赶考,我在京城里,才给了你们母子希望,你们才会义无反顾地来京城找我。你看,一切都是命,我科举的决定是正确的,你带着孩子们千里来寻我也是正确的。我现在有权有势,瑛哥会继承我的一切,冬妹也会嫁入豪门,而我,会一直爱你。所以,现在的我们,才是最幸福的。” 这番话听上去真是扎心,他总是有本事把他卑劣的人品洗白,把他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说得理所应当。 多亏她是艾怜,不是那个潘金莲。那些甜蜜的往事并不能真正干扰她报仇的想法。她心里反感他的同时,面上还温柔如水、不动声色地细心照顾着他。 伺候他喝了药,又拿出一床被子,全都盖在他身上给他捂汗。 陈世美身上压着两层被,刚吃了热面疙瘩汤,没一会儿又趁热喝了药,最后热得像待在蒸笼 分卷阅读279 分卷阅读28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0 里一样,头上、身上水涝涝地,贴身的被褥都被汗水溻湿了。这种状态实在是难受得很,无论他怎么恳求都没有用,艾怜不但坚决地拒绝他,更是把他一次次偷偷伸出被窝的脚和手狠狠地给打回去。 她发狠道:“陈相爷,你能不能拿出当年寒窗苦读的毅力多忍耐一会儿?不就是发个汗吗?又不要你命,再不听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虽然被她凶着,但陈世美的心里是受用的。在家乡,受风寒的人一般不去看郎中,用土办法就是捂着,出一场透汗,第二天基本上就好得差不多了,他少时生病就常被母亲这么骂着,成亲后也被她这么凶过,如今又一次体验到了这种久违的亲人的温暖。 出了一场透汗后,艾怜拧了热帕子给他擦了遍脸和身子,又重新换了被褥,这才脱衣上了床。 陈世美枕着她的手臂,把头依偎在她的胸前,虽然此刻身上虚弱,但心里却很是满足宁静。怀里暖玉温香,心里便有些按捺不住,手沿着她的腰线慢慢地向上摸去,然后轻柔地揉捏着,双唇也有意无意地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地在她身上轻轻浅浅地啄着。 艾怜身体僵硬着,嘴里训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刚刚退烧又要折腾,你再这样,我就去厢房和那丫头一起睡去。” 陈世美吃吃地低笑了几声,停了手,很快困意上来,他的脸蹭了蹭她的柔软,嘴里呢喃着:“娘子,为夫现在力不从心,等病好了一定好好疼你。” 艾怜笑着说:“快睡吧你,再不睡有你好看。” 第206章 枕上春 陈世美睡得很不安稳, 夜里咳得厉害, 吵得艾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为了表示对他的关爱, 她又特意起来了两次给他喂水喝,直到半夜他睡熟后, 她才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时, 艾怜睡得正香,陈世美从后面抱住她, 一阵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发上,颈上和肩上,最后把她给闹醒了。 艾怜困得睁不开眼睛, 还不忘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觉到他并不发烧,又睁眼看了看纱帐外只是微微发亮的窗子, 便瞪了他一眼,继续把脸埋在被子里,拂开身上乱动的大手,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股懒散的味道, 不满地嘟囔道:“干嘛?讨厌,你又没发烧。” “娘子,为夫口渴, 去给为夫倒碗水来。”陈世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着, 声音沙哑得比昨晚还厉害。见她没动静, 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可真是烦人啊!艾怜不耐烦地揉揉耳朵。 虽然不想动, 不想起床,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但考虑到他是个病号,她还是打着哈欠以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起来了,迷迷糊糊地下地倒了碗水递给他,然后钻进被窝,等他喝完后,又迷迷糊糊地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正当她闭上眼睛要睡个回笼觉时,陈世美忽然起身,从她身上爬了过去就要下地。 艾怜心里忽悠一下清醒了许多,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心:“怎么了?是难受得要吐吗?” “解手,憋了半天了。” 一听这话,艾怜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你还是不是人?既然要下地,为何还把我弄醒给你倒水?你自己不会解手时顺便倒水喝吗?” 陈世美趿着她的鞋子,回身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嘴里调笑道:“懒婆娘,咳!我若事事都自己亲自做,还娶你做什么?” “你个混蛋!我就是老妈子的命吗?”艾怜气急了,抬脚照他的身上踹过去,可惜没他躲的速度快,这一脚踹空了。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把一条腿绷紧了,躺在被窝里暗自运劲儿。 等陈世美从外间解手回来刚要爬上床,艾怜狠狠了给了他一脚,当然这一脚看上气势十足,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打是亲,骂是爱,现在正与他培养感情,所以一定要拿捏好打情骂俏的分寸。 她恶狠狠地问:“洗手了吗?不洗手别想上来。” “洗了,不信你摸摸,手湿着呢。” 艾怜心里一阵哆嗦,谁知道他手湿是碰到什么了?忙把自己裹紧,不去理他。 陈世美上了床后,故意压在她身上再翻到床里去,不出所料地听见她的闷哼声及咬牙切齿的骂声:“你个损人!” 见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便伸手去拽被子。 “滚开!椅子上搭的被子肯定干了,你自己过去拿,不许再吵我睡觉。” 陈世美当然不愿意自己另盖一床被,他继续去拽她身上的被子,可被角全都被她压在了身下,他玩心大起,便装模作样地与她拉扯着,把她气得不停地低声骂他。不过,她也够顽强的,始终坚守阵地,不让他钻空子。没一会儿,见她累得呼哧呼哧气喘,便把有些微凉的手指贴在了她热乎乎的颈窝处,轻轻地挠了两下。 艾怜的脖子受到了凉的刺激,又怕痒得很,急忙缩着脖子到处躲,这样身下的被角就暴露出来,陈世美趁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把她捞在怀里,同时大手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这觉真是没法睡了!这个混蛋! 艾怜气呼呼地死死地按住他的手,恨恨地说:“你自己作死不说,是不是还想把病气过给我?我哪有你的好命病了有人伺候着,我若是病了,你会留下来精心地照顾我吗?” 陈世美也怕把病气传染给她,马上消停了,“行了,心肝,我不闹了。咳!昨晚你都没睡好,快安心睡吧。”话虽说的好听,但他的小弟弟却始终在后面倔强地顶着她。 这个回笼觉睡的,真是让艾怜丢脸丢大发了。 她竟然做起了春梦,不知道梦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总之,她一遍遍地要,却总也得不到满足,于是渴望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自己把自己给吵醒了,然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世美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娘子,你梦到什么了?咳!把为夫的衣裳都扯开了。” 他白色的里衣大敞着,露出了光滑紧致的胸膛,上面还隐隐有两道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 艾怜的老脸有些搁不住了,胡言乱语地解释着:“我饿了,到处找吃的,然后看见一头漂儿白的猪,便想给猪先拔拔毛,然后吃肉。” “想吃肉啊?等为夫病好了,一定好好地给你补补。” 他的俊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本正经的表情,身上却不怎么正经的敞着凌乱的衣裳,再配上他那嘶嘶哑哑的低沉的嗓音,倒显得他别有风情。 那一刻,艾怜倒是对他的男色有些动心了,心里咚咚地如擂鼓般撞个不停,怕把持不住,她赶紧推开他跳下床,一边穿外衣一边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世美看到了她那张泛红得如桃花般的脸 分卷阅读280 分卷阅读28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1 上瞬间流露出的对他的着迷,心里欢喜的同时故意严肃地咳了一声:“熬点儿清胃养胃的粟米粥吧,再给为夫煮个鸡蛋。” 艾怜答应了,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向外走。刚打开房门,就见门口台阶上坐着的十四正拿着小木棍在潮湿的地上乱划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跳得更快了。 她心虚地看了眼窗子,还好窗子关得严实,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到这儿来的,也不知她的耳力如何,到底偷听了多少墙角? 艾怜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蹲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问:“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做饭。” 手下的衣裳有些潮湿,难道她在门外坐了一夜?艾怜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看到了王延龄那双潋滟的眼里满是怒气的样子。 十四看她的眼神仍旧是胆怯小心的,“我帮你烧火。” 艾怜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厨房。想向她解释她和陈世美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她这么小的年龄能理解男女之事吗?万一她没理解透彻,向王延龄报告时,再让王延龄产生误会那就更糟了。她心里犯愁,最后决定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解释。 伺候陈世美吃了早饭喝了药后,艾怜拿起绣绷,在窗下开始做活。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他叹了口气:“金莲,你非要这样苦着自己吗?” “我不觉得苦,只要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我心里都觉得踏实。” “咳!娘子,到为夫这来,为夫给你样东西。” 不知要给她什么,艾怜听话地乖乖过去,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然后好奇地看他从身上挂的荷包里拿出个银锁片来。 陈世美示意给艾怜看怎么打开这银锁片的机关,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成一角的纸来,在桌上打开展平了给她看。 艾怜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知道这是一张地契,就问:“给我的吗?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你还是留给冬妹吧,女孩子多些嫁妆将来肯定不会吃亏的。” 陈世美皱了下眉,搂进了她的腰,慢慢地说:“这是我新得的私房钱,公主根本就不知道。金莲,儿女也不一定靠得住,只有自己手里的才真正是自己的。前几天户部有个四十来岁的官员,早晨还和我们一起上朝,下午在回家的路上就一头栽下马来死了,他外头留下的孩子过来送葬,被他夫人一顿乱棍打出去,趁机把外头的宅子也收了。听说那孩子腿都打断了,母子两个现在正流落街头。咳!这几日我一直病着,便想了很多你的事,我怕我万一出事,剩下你孤苦无依,公主肯定不会允许孩子们接近你,所以我必须提前为你打算。这个银锁片戴在身上根本就不起眼,没人会注意到。我给你的这一百亩地都是上好的肥田,虽不能大富大贵,却能让你衣食无忧。咳咳!” 见他又咳嗽了,艾怜忙起身倒了杯水给他。 说实话,陈世美的这一举动让她很意外,没想到他也能为她的将来考虑。不过,她的感动只有一丢丢,因为前两天她从丁大官人那里听说了他的一些隐秘之事,这一百亩肥田在他的私房钱里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过对于渣名远扬于后世的陈世美来说,现在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想当初她带两个孩子找上门去时,他只用了两块金子就把她们母子三人轰出了驸马府。 这回艾怜没有推拒,她把地契仔细地折好放在银锁片里,拧上机关后,把银锁片挂在了脖子上。 这不见外的举动成功地取悦了陈世美,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腻了一会儿,两人耳鬓厮磨,又说了很多贴心话儿,快晌午时,他才心情愉悦地领着侍从走了。 陈世美走了,半夜丁大官人却摸上了门来。 第207章 杀意 丁大官人在驸马府里得知陈世美告了假, 要在府里休养几天, 便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故意这一晚没在艾怜那里安排暗卫。三更半夜时他趁着夜色悄悄潜行过来, 怕左邻右舍知道奸`情,便小心翼翼地翻墙而入。 虽未曾来过这里, 但他每日听暗卫的报告, 早对这个小院了如指掌,知道艾怜收养个小丫头, 因此加着小心,蹑手蹑脚地径直来到艾怜住的正房,发现门窗关得都很严实, 便敲着窗框子, 正小声喊着她开门的时候,猛然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脑勺被一把凉飕飕的锋利的东西顶上了。 不知是什么武器, 他不敢回头。 这半夜三更的摸上一个孤身女人的门,搁在别人眼里,不是贼人就是奸夫。虽然他就是来做奸`夫的, 但由于不知道身后这人是什么来路, 怕奸`情暴露被驸马爷知晓,因此不敢说话,打算见机行事。 十四是奉命来保护艾怜的,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暴露出武功, 以免被人查到她背后的主子。 她不晓得这胖子是什么人, 但从他喊艾怜开门的语气里听出他们应该是相识的, 只是不管有多相熟,也不应该大晚上来,孤男寡女的,连她都知道要避嫌,所以这个胖子绝对是不怀好意。 艾怜听见了丁胖子的动静,忙起身穿衣开门,月光下见十四拿着把劈柴的大斧头,正对着丁胖子的脑袋。 她一阵阵地头疼,昨晚陈世美留宿了,今夜这死胖子又来爬墙,王延龄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被她气死? 为了不让十四误会,她忙说:“没事儿,他不是歹人,是来给我送消息的,你快放下斧头,小姑娘家家的,拿这个好看相吗?快回屋睡觉去。” 十四听话地扛着斧头回屋了,见她回房间关上了门,艾怜松了口气。 丁胖子刚刚被吓得汗流浃背,回头见是个十三四岁的毛丫头,顿时火冒三丈:“奶奶的,敢多事,老子弄死你……” 还不定谁能弄死谁呢,艾怜怕他把十四惹怒了,回头十四再到王延龄面前告她黑状,急忙把丁胖子往屋里拉,刚一合上门,就被丁胖子大力地搂在怀里,直接就上嘴啃了起来。 我去你妈个大西瓜! 如果长得帅她也就忍了,残成这样,还有口臭,真是让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便想也不想地狠狠一咬。 丁大官人惨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她,弯着腰捂着嘴然后就是一阵乱蹦。 见他这样子,艾怜解气的同时也怕他发怒不肯把证据交出来,便上前去哄他:“哎呀你个猴急样,你妈没教过你要尊重女人吗?天天跟着陈世美混,怎么就没学学他那沉着稳重的样儿?你等着,我把灯点上,一会儿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丁大官人气得一胳膊把她抡个趔趄,本想骂她几句,可是嘴一动,舌头就钻心地疼,他捂着嘴,恶狠狠地盯着她的人影恨不能剥了她的皮。 油灯很快亮了起来 分卷阅读281 分卷阅读28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4 形,再……” 她絮絮叨叨、浑浑噩噩地,坐了很久,理智才慢慢回归。 她下床掩上了纱帐,去外间洗了手脸,梳了头,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坐在桌旁,拿出纸笔在灯下写好了状子。 陈世美既是副宰相又是驸马爷,都说官官相护,她怕陈世美的罪证被人销毁,不敢把它同状子一起递上去,便决定给王延龄送去。还有,王延龄若知道她杀了人,想必会把她藏起来,所以,她必须等他上朝后才能去投案。 把陈世美的罪证还有给王延龄绣的那条帕子都装进了她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想了想,又上房去把杀人的那把匕首藏在了房檐的一片瓦下。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去厢房叫醒了十四,给她带了一顶帏帽,然后锁上大门,领着她出门,路上又买了早餐,两人吃得饱饱的。 艾怜雇了辆驴车,在车里交代十四说:“你把这个荷包亲手交到相爷手里,告诉他一定要收好里面的几张纸,这条帕子也是给他的,荷包里其余的东西,请他暂时替我保管,等我需要时再拿给我。” 见十四收好了荷包,艾怜又叮嘱她:“你回相府后,再不要出来了,更不要回那个宅子里,不要让任何外人见到你,否则会连累相爷的。” 十四有些惊惶地问:“夫人,昨晚那个胖子呢?我一直没听见他出屋的动静。” “嘘!不要再提那个人,我把他杀了。” “什么?夫人你,我们现在去哪儿?要回相府吗?”十四的身子抖得像是筛糠,虽然她是暗卫,但毕竟年幼,没什么经历,不知道怎样处理这种事情。 “别问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还有一个街口就到地方了,艾怜和十四下了马车,等车夫走后,她们俩慢慢地向开封府的方向走去。 见到了开封府的大门,艾怜松了口气,她怕自己被陈世美的暗卫盯着进不了开封府,所以让十四一直跟她走到这儿。 她转身对十四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为了你们家相爷着想,从现在起你不能再与我有任何联系。要想救我,你就快回相府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开封府的大门走去。 她拿起鼓槌,毫不犹豫地敲起了开封府门口的大鼓。 十四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衙役带进了大堂里,急得直跳脚,这么大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了她的叮嘱,便跺跺脚,一溜烟地跑回了相府。 可是王延龄还没下朝,由于艾怜叮嘱她回了府后不许再出去,她急得在书房外团团转,好不容易过了午,才听说他回来了。 王延龄一回府就从门子那儿听说十四回来了,心里一沉,便料定艾怜出事了。为了不让陈世美怀疑到十四是他的人,他一直都是另派人与她接头,只有发生了突发事件才允许她回府。 王延龄心急火燎地匆匆地去了书房,没等十四向他下跪,便把她急急地拽到书房,把人都屏退出去后,他严厉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十四跪着,颤巍巍地把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同时把艾怜的叮嘱说了一遍,最后才说艾怜杀了人,已经去开封府投案了。 “胡闹!”王延龄看着手中陈世美的罪证,想到艾怜此时的处境,气得把这几张纸拍到书案上。等怒气平缓了一些后,他命令十四把艾怜这两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 第209章 牢狱 艾怜默默地趴在牢房墙角的草堆上, 臀部如针挑刀挖一般,火辣辣地痛得厉害。 自从击鼓之后,有个衙役出来把她带进了一个大堂上,她呈递上状子后,被堂上的大人下令打了一顿。因为她既属于“妻告夫”又属于“民告官”,所以先吃了一顿杀威棒, 一共被打了二十板子,好在挨打时裤子没被扒下来, 总算保存了脸面。接着她供述了自己杀人的大致经过, 然后就被关进了这间牢狱里。 过了很久, 由于她刚刚受过杖刑不能行动, 因此那位大人在勘查了现场回来后, 带着两名衙役,亲自来牢房里审问她杀死丁奎一的细节及追问凶器和十四的下落,以及她状子上提到的有关陈世美贪赃枉法的证据。 艾怜把杀人细节一一交代了,不过在杀人的理由上她撒了谎,说是因陈世美的教唆和默许,丁奎一再三地企图侮辱她,为保护名节,她无奈之下才杀人的。至于十四和凶器的下落她坚持说不知道, 对于陈世美的罪证, 则说已交给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稳妥之人, 等审问陈世美时, 那人自然会将罪证带来。 因她所告之人是副宰相, 陈世美现在正主持着革新一事,掌管着户部官员的考核和升迁,算是那位大人的顶头上司,她又自称是陈世美的原配妻子,所以,她并没有受到刑讯逼供,在回答了那位大人的各种提问后,她又看了供词,确认无误后,手脚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等那位大人出去后,再没有人过来传讯她。 牢房里潮湿阴暗,光线从一尺见方的高高的窗子投射进来,照在了泥土夯实的地面上,一只爬虫正好经过。艾怜平时最讨厌这些虫子之类的东西,一想到身下的草堆里也许就隐藏着很多这样的虫子,便觉得恶心和难受,可她此时痛得实在是动不了,根本就顾不上讲究卫生了。 她暗自庆幸没有再受刑,杀了丁奎一后,凶器被她故意藏起来了。告陈世美停妻再娶,骗娶公主,这罪行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样,告他贪污受贿,她又怕官官相护,交出去的证据会被毁掉,便让十四把证据转交给王延龄。为了防止陈世美把这个案子压下去,她故意把杀丁奎一的理由和陈世美绑在了一起。杀人是重罪,那个小宅院又是在居民区里,一旦衙役们前去勘查现场,肯定会引起百姓的围观,古人可供消遣的事情太少,这么个独身女子杀死个男人在床上的香艳案子一定会引起轰动和各种猜测,她拒不交代凶器下落,肯定会迫使衙役们再三地去勘察现场,到时事情越闹越大,越传越甚,陈世美脱不开干系,想把案子压住都难。 牢房三面是墙壁,一面是木栅栏,根据周围牢房里传出的动静,艾怜判断出这里是不分男女的,这里似乎关押的都是重犯,经常能听见铁链子的哗啦声。 等天开始黑了时,她听见牢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走走停停的,过了很久才见一个狱卒拎着个木桶挎着个篮子过来,原来是挨个给牢房里的犯人送饭的。他把一个木碗斜着往栅栏里的地面上一撂,弯腰拿木勺子从饭桶里舀了一勺汤,倒进木碗里,再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个黑乎乎的馒头,见艾怜没动地方,便把馒头放在了木碗里,然后拎着个木桶、挎着篮子朝下一个牢房走去。 人是铁饭是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过堂,保 分卷阅读284 分卷阅读28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5 持体力是头等大事。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强撑着要过去吃饭,刚动了一下,怎奈下半截疼痛难忍,禁不止“嗳呦”一声,支持不住,仍旧倒了下去。 真是没用!她捶着身下的干草堆,暗骂着自己。 这点儿小伤痛算什么,以后要遭的罪多着呢,既然对手是陈世美,怎么可能将来会一帆风顺?既然决定要告他,不是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吗? 艾怜忍着疼痛,咬着牙,硬是支撑着自己起来,摇摇晃晃地,到了栅栏处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她费劲地蹲下来,见碗里的馒头几乎有一半都被汤泡软了,没有勺子没有筷子,一切只能靠手抓着吃。看着脏兮兮的手心,顿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淌下来了。转而又一想,她还活着,比那些死去的人幸运多了,她又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呢?便强忍住泪意,把馒头捡出来,硬着头皮大口地吃起来,随后把碗里的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吃过东西后,身上有了些力气,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挪地走了两圈,重又躺回到草堆上休息。 一夜无事。 到了第二日,吃过了早饭,她仍旧无聊地躺在草堆上,看着日影不紧不慢地一点点移动着。不知道陈世美有没有被抓起来,不知道王延龄会怎样想办法打击他,不知道她的报仇最后能否成功。 没有人过来审问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每次有狱卒进来都不是找她的,这种漫长的等待真是让人煎熬。 牢房的角落里有一只马桶,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连纸都没有,对艾怜来说,解手简直就是场灾难。这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下午有名犯人被带出去审讯,回来时从她的牢房前经过,她亲眼看到那犯人浑身血糊糊的,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衙役拖着走,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带血的拖痕,顿时觉得心惊肉跳。 本来她对审讯一事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现在亲眼看见了刑讯过后的犯人,突然就对那种事充满了恐惧。她浑身发颤,蜷缩在了草堆上,害怕自己应付不了那种事。但愿王延龄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替她打点一下,让她少受些罪。 很快,牢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天渐渐地黑了。 恐惧、无助、彷徨,还有绝望,艾怜的脑子有些发木了。虽然只在这里呆了一天多的时间,但她有了种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的错觉,她觉得她开始变得腐朽脏臭,成为这里的一具行尸走肉了。 又一天过去了,天色渐黑,正当艾怜认为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和抛弃的时候,她又听见了走廊尽头牢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好些人的脚步声,那些人沿着走廊走着,路过一间间的牢房,最后停在了她的栅栏处,一个狱卒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艾怜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难道要审讯她?她慢慢地坐起来,瑟瑟发抖地朝身后的墙角躲去。 领头的一个衙役严厉地说:“嫌犯潘氏,你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大理寺,准备三司会审,我等奉命即刻把你押解到大理寺去。” 不在开封府审理了?这说明这案子果然重大,被上面的人重视起来了。 艾怜精神一振,急忙扶着墙壁艰难地起身,拖着沉重的镣铐,步履蹒跚着跟着他们出去了。 刚一走出牢狱,一阵清凉的风迎面扑来,艾怜冷得抱紧了双臂,同时贪婪地呼吸着外面自由而清新的空气。 出了开封府的后门,见巷子外停着一辆普通的牛车。本来她以为会是在电视里见到的那种像笼子一样的囚车,现在看了这牛车只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在衙役的催促下,她费力地爬上敞开的车厢。 挎刀的衙役们跟着慢吞吞的牛车,朝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这一带是署衙集中的地方,到了晚上,平民百姓很少有来这里的,因此一路上很是安静,并没有出现艾怜想象中的那种犯人游街时被百姓聚集看热闹、扔鸡蛋的情景。 牛车慢吞吞地走着,前面的两个衙役手持火把照着路面,两侧以及后面都跟着严阵以待的挎刀的衙役。 自己一个在现实社会中安分守己的弱女子,如今在这个世界里竟成了被严密看守的重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艾怜抬头看了看天空,满天的繁星不停地闪烁着,一道微亮的银河隐隐约约地横贯了整个天幕,这美丽的无污染的星空在现代社会的城市里基本是看不到的。只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才能真正地体会出自由的好处来,艾怜很珍惜眼下她得到的这个片刻宁静自由的机会,她贪婪而享受地欣赏着这夜色的美丽。 不知案子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她的杀人罪最后会被定为怎样的罪刑,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美丽的星空。 到了大理寺,交接完毕,她继续被关了起来, 这里的看守情况可比开封府的牢狱严密多了,牢房是在地下,顺着向下的逼仄的台阶,穿过一条长长的阴森走廊,她被带进了走廊一侧的牢房里。 这间牢房的条件比开封府衙的牢房好了很多,算是宽敞干净,靠墙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面还有床薄薄的被子,只不过墙体和地面都是由冰冷的石头砌的,显得这里很是阴凉,牢门是两道的铁栅栏。 她默默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走廊的方向,这里仅有的光源是走廊墙壁上的两处油灯,大约每隔一个时辰,有狱卒过来,向灯盏里添油的同时,顺便在各牢房门口巡视一圈,查看有无意外情况发生。 牢房里暗无天日,由于不知道时间,艾怜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浑浑噩噩地度日如年。 她在地下阴暗的牢房里苦熬难耐的同时,与她相关的那两个重要的男人,王延龄和陈世美,此时也都在大理寺里,只不过王延龄身为主审在署衙里正熬夜查看着案宗,陈世美则作为嫌犯被羁押在了一间干净的房间里。 第210章 为谁辛苦为谁忙 王延龄这两日过得惊心动魄, 心力憔悴。 那日听了十四的叙述后, 他心急如焚。手中有陈世美的罪证, 给他定罪容易得很, 所以他并不担心扳倒陈世美一事,他忧心的是艾怜,由于不知道她杀丁奎一的动机和具体情况, 他发愁的是如何为她的杀人罪行进行开脱。 案子在开封府, 他虽是宰相, 也无权过问开封府正在审理的案子, 只有等案子结了,卷宗一级级地呈报上来, 他进行最终的核实签字时, 才能见到案子的审理情况,但等到那时, 怕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延龄并不敢动用关系去走开封府的路子, 一是因为开封府向来执法严明、公正廉洁, 历任的开封府尹几乎都在弘扬“公生明,清慎勤”的功德正气, 他们刚正不阿,绝不会因 分卷阅读285 分卷阅读28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6 他是宰相就为他网开一面。二是因为陈世美的革新措施的确见效, 各部门官员现在都兢兢业业,尤其是司法这一块儿, 更是作风严谨。开封府在百姓心中是“清廉刚毅、除暴安良”的化身, 他身为宰相, 本也不想带头破坏开封府浩然正气的形象。 要想接触到这个案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要想方设法地成为这桩案子的主审。 可是本朝的司法程序讲究严密和回避,艾怜把罪证交到他手里,如若由他本人把证据呈交出去,这就说明他是值得嫌犯信任的,和嫌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有心人再深入调查下去,就会发现她在宰相府住过,甚至还会打听到延州城里关于他们两人的绯闻,那样的话,他必须回避这个案子,还是不能做主审。 他和她的绯闻之事只要没证据就是子虚乌有,但她交给他的证据却能说明他们之间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他要想成为主审,这罪证就不能由他之手交出去。 最后他想了个铤而走险的办法,命府里的高手侍卫趁夜把陈世美的罪证用飞镖传书的方式送到了御史中丞张万平大人的卧室里。张大人是耿直忠心的老臣,不畏权贵,敢于直谏,德高望重,正因如此,他在御史台的位置上监察百官已经做了十多年了。 到了第二日,张万平老大人果然没有负了他的期望,在朝会伊始时就对陈世美提出了弹劾,而且把他卖国求荣的罪证直接面呈给了圣上。一时间,百官哗然,圣上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这时,开封府尹杨察趁机把昨日潘氏杀人并状告陈世美一案奏报上去,同时声明因他官品低微,不好调查副宰相,所以请圣上下旨定夺审理之事。 官员贪赃枉法倒是可以理解,但圣上无法相信的是他唯一的宝贝公主竟然被他给骗婚了!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丢尽皇家颜面的丑闻,在百官面前下不来台,便借口身体不适匆忙地宣布退朝了。 王延龄下朝处理完衙门里的公务后,回府又把此案需要用到的人都一一地仔细地筛选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交代给七弦和管家分头找人去办理。 再次早朝时,陈世美无颜上朝,告假在家。 朝堂上如同锅里的沸腾冒泡的水一样,热气腾腾、争执不休。反对革新的官员们趁机对陈世美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对革新之举带来的危害和弊端进行了无情的阐述,主张罢免陈世美,追究起罪责,废除革新措施。支持革新的官员一部分人认为陈世美有可能被人诬陷,应彻查此案,即使他犯了错,功过相抵,也应网开一面,继续把革新之举负责到底。另一部分人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世美若果真有罪,应依法惩处,但革新一事不应因他而遭到废止。 圣上心烦意乱,被吵得无可奈何。一夜过后,他的怒气消减了不少,当然想包庇自家女婿,无奈官员们主张惩治陈世美的占大多数,众怒难犯,他头疼地扫了一圈台阶下面争吵得如同斗鸡般的百官,看到了最前排始终低头一言不发的王延龄,便咳嗽了一声,待大殿上安静了下来后,问道:“王爱卿,对于驸马一案,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延龄出列,严肃地说:“圣上,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新政的废存与否,而是驸马爷的案子该如何审理。革新是驸马爷提出并一手抓起的,驸马爷若是清白的,当然可以继续主持革新,但若驸马爷带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那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革新之举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听了他这番话,于是,百官呼吁尽快把陈世美的案子调查清楚。 可是,陈世美是圣上的女婿,朝中不少清流派的官员都是陈世美一手提拔起来的,守旧派的官员又对革新对陈世美痛恨异常,由谁去审?能否公正地去审?百官又进行了一番争论,最终的结果就是一致同意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进行三司会审,由王延龄主审,刑部侍郎郭培盛、御史台侍御史知杂事孙耀为陪审,共同审理陈世美的案子。 王延龄虽是世家代表,但他威信极高,是百官之首,为官一向公正严明;郭培盛是清流,无背景无家世,向来不惧权贵,被陈世美慧眼识人一手从底层提拔起来;孙耀是两朝元老,在御史台向来秉公办事,大公无私。所以,这三人是最能让圣上放心、让百官放心的最佳人选,他们不会为陈世美脱罪但也绝不会冤枉他。 一切都按照王延龄所预想的那样发展,但他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陈世美将来一定会受到公正的审判和惩罚,因为那两个陪审官严谨无私的工作态度是勿容置疑的,但他并不关心陈世美的结局如何,他关心的是艾怜,他担心她也会受到公正的审判和惩罚。 自古以来的律法对女人都是不公平的。夫为妻纲,夫为天,女人告发丈夫,这种事本身就被世人所不耻,再扯上奸情,所以艾怜在陪审官的眼里早已先入为主是个不知廉耻不贤不淑的荡`妇了,这样审讯她时自然就带着偏见,如果那两位陪审官能够摒弃私人的好恶,依法对她进行公正的审理,这虽然是天大的幸运,但实际上对她来说仍旧是不公平。 所以,在两位陪审官见到她之前,他必须亲自见她一面,了解事情的真相,然后教她如何应对、怎样供述才能对她有利,只有这样才能帮她把罪行减到最小。在见她之前,他还要先查看状纸、供词和勘查报告,看哪些证据和证词对她不利,这样她才能在下一次审讯时及时改口供等等。 早朝后,王延龄先去中书省处理公事,忙完已快到未时,回府后同幕僚商议了一些要事,又批阅了一些各地呈上的折子,傍晚时去后宅给母亲请安,与家人吃过晚饭后又匆忙来大理寺。 忙活了一天,直到掌灯时分才静下心来查看艾怜的案宗。由于还未进行充分的调查和取证,因此案卷很薄,只有五六页,封皮下面头一个就是艾怜的状纸。 王延龄仔细看了一遍,内容是: “告状人潘氏,钧州陈家村人氏,年二十六岁,系当朝副宰相陈世美原配妻。状告陈世美不孝双亲,停妻再娶,欺君罔上,贪赃枉法,纵容下属草菅人命、胡作非为。陈世美参加科考,一去不返,钧州大旱,饿死公婆,他却在京城停妻再娶,…… 天理难容。乞赐刑拘到案,严究其罪责,尽法如律,庶凶顽知警,使良善得以安生,死者不为含冤矣,为此具状上告开封府青天老爷施行。” 整整一大张的纸,写满了工工整整的小字,叙事条理清晰,没有错别字,没有涂抹勾划的痕迹,也丝毫看不出慌乱的迹象。 王延龄皱着眉头思索着,这根本就不是找人代写的讼词,这分明就是艾怜的字迹,杀人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写出这种东西来,可见杀人一事是她 分卷阅读286 分卷阅读289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89 。 王延龄见状,急忙伸手搀扶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床。 讨厌的人,虽然他的内心和行动是关心她的,但他根本就不懂女人,也不会对女人甜言蜜语。同样是高智商,陈世美可比他会讨女人欢心,那死渣男,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艾怜问他:“陈世美呢?我闹了这么大动静,他不会一点儿事都没有吧?他有没有被罢官?” 王延龄帮她拎着镣铐,蹙眉看着她被铁铐磨得红肿的手腕,把瓷瓶里的药膏又挑出一些轻轻涂抹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圣上还没下达罢官的旨意,但他已经被软禁在大理寺了,等审讯开始后,我再把他关进地牢里。” 他已经把她和丁奎一之间的事情重新进行了整理,教给她说:那日丁奎一以手中有陈世美的把柄为由把她骗到他的当铺,对她倾诉了非分之想,被她拒绝了。但不知他所言真假,出于维护丈夫之心,便假意答应了他,让他趁夜拿着罪证前来。心想他若说假话必拿不出证据不敢前来,若敢来便有可能证据在手,说明陈世美真的贪赃枉法。忠于国家比忠于丈夫更重要,因此才没把此事透出半点口风给陈世美。为了以防万一,她事先准备了迷药,没想到,到了约定时间丁奎一果然来了,她看了证据后怕被丁奎一销毁,便用药酒把他迷倒捆绑起来。正想着第二日报官之事,哪想丁奎一药力过后醒来,威胁她若不回应他的求欢,日后便要杀她的一双儿女进行报复,她因一时害怕及气愤,这才怒而杀人。 后来考虑到陈世美贪赃枉法,不配为一国之相,便不想再袒护他,怕他位高权重会压下她的案子,便故意藏匿了凶器以使案子扩大影响,怕连累那个孤女,第二天一大早便把她撵走了,怕证据丢失,便求一位以前流浪时结识的高人把证据转交给朝中官声极好的官员。 此外,王延龄又告诉她迷药是她何时在哪家药铺买的,高人的名姓及住址等等。 “你万不能提到秦永,你原本杀丁奎一的动机是为秦永报仇,若提秦永就牵扯出奸`情,那样你在别人眼里就是该死,他们反而会同情陈世美,站在他那边。这一点,你要切记!还有药铺和高人的事,你也要记住,这些证人我都会为你提供好的。” 艾怜是聪明的,马上体会出了王延龄教她这样做的用意。这样一来,她杀丁奎一的动机变了,她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给人一种弱女子忍辱负重,足智多谋、大义灭亲、正气凛然的感觉。 然后他又教她怎样陈述张粟遇害一事,基本上是实话实说,不过在关系上改为她与张麦兄弟是结拜的兄妹关系。 王延龄真是个能扭转乾坤、颠倒黑白的人物!就连教她说的假话他都能为她提供出证人证词来。对于他的智谋和办事能力,她是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多亏当初拿下了他!有个权势滔天又办事能力超强的男朋友就是好! 艾怜现在的心情好多了,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延龄见了很是不快,马上给她泼冷水,呵斥道:“快收了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别高兴得太早,审讯时,那两个陪审官不一定会问出什么出乎意料的问题来,到时全靠你临场的应变能力,你若不小心露出马脚,我纵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挽救你。” 艾怜连连点头,搂住他的腰撒娇说:“我晓得,夜里一定把你的话在脑子里多回想几遍,背得熟熟的,决不让你失望。” 王延龄冷哼了一声,然后放柔声音问:“以后,我再不好单独来见你了,你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你做吗?趁现在方便,一并说出来吧。” 见他如此问,艾怜心里一动,随即心情又不好了。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琢磨着要如何向他开口,最后抬头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若是我有牢狱之灾,或是真的搞砸了被问斩,求求你,把秦梅和秦杏赎出来送到她们母亲那儿去,好吗?” 王延龄顿时脸一沉,把她推出了怀里:“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别人,她们和我有何干系?我不去!” 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要出牢房,艾怜急忙忍着疼痛抢先一步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腰带:“你别走,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只需动动嘴费些钱财,就能让那两个可怜的女人跳出火坑改变命运,你救救她们吧,将来我若是平安无事,一定会加倍报答你的情意。” 见王延龄不为所动,艾怜焦急地转到他面前,重又把脸埋进他怀里:“她们对我来说就是亲人,知道她们受苦,我的心越发煎熬难过。你把她们救出来吧,从此后我就再不牵挂秦家了。王延龄,如果案子了结后你还要我的话,我保证,从此以后,心里只有你一个,就算你给我改名换姓,就算做妾,就算今后一辈子关在后宅没有自由,我也都认定你了。求求你。”她哽咽起来。 王延龄很是气闷:“明知我爱你,所以你吃定了我,是不是?” 艾怜老实地承认了:“嗯,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掏心掏肺地对我好,我就死扒着赖上你了。” 对于这个厚颜无赖的女人,王延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心里对那个秦永嫉妒得要命,对她总想着秦永也很是忿恨,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一旦把心全都放在他身上,将来他若有意外发生,她也会一根筋地为他东奔西走,对他不离不弃,把他的家人当亲人。 王延龄从心底叹了口气,“外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用心应付审讯,多说多错,尽量少说话。还有,你将来肯定会和陈世美当堂对质,他能言善辩,就连我都辩不过他,你一定要小心,宁可不说话,也不要中了他话里的圈套。” “嗯。”艾怜乖乖地答应了。王延龄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她了,他一言九鼎,一定会救出秦梅和秦杏的,她没了后顾之忧,当然也就不怕陈世美搞鬼了,反正她死也要把陈世美拖到地狱里去。 崔茗过来做笔录时,眼尖地看见王延龄紫色的官服胸前有一小片潮湿发暗的印痕,转身见那颇有姿色的女犯微垂着红肿的一双眼睛跪在地上,态度虽恭顺却并不卑微,神情淡然并不悲戚,这可不像是女犯该有的状态,这副神情说明她不是看淡了生死就是有所仰仗。他擅长推勘,在大理寺的这两年,早已练就了极强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前后一联系便得出了王延龄和她关系非同一般的结论。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狱卒搬来的桌前,拿起纸笔,等着王延龄讯问。 王延龄威严地坐在长凳上,问道:“潘氏,你状告陈世美停妻再娶,你说你是陈世美原配之妻,可有三书和人证?” “回大人的话,家乡闹灾荒,小妇人变卖房产后,进京路上, 分卷阅读289 分卷阅读290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0 包裹被贼人抢走,聘书、礼书、迎亲书都已丢失。但陈家村人都可为我作证,只要村里还有未出去逃荒之人,就都是证人。此外,陈世美在私塾时,他的同窗们也都可以作证。” …… 第213章 强词夺理 从地牢里上去后, 回到办公的值房里,王延龄疲惫地和衣躺在暖阁的床上,让贴身的小厮给他按摩额头和双腿, 昏昏欲睡时有值守的军官前来报告:“大人, 公主府来人说是给驸马爷送夜宵, 可否准入?” 王延龄想了想说:“查仔细了, 没问题就放进去吧。” 如今大理寺卿空缺, 圣上命王延龄审理陈世美一案期间, 暂行大理寺卿的职能,全权负责大理寺,因此, 底下人遇到大事小情拿不定主意时都要过来请示一下。 一夜无事。 第二日午后, 王延龄和两位陪审忙完了手头的公务后,聚集在了大理寺, 三人商量了一下审案的程序,又一起研究了卷宗, 根据原告兼嫌犯于一身的潘氏的状纸和供词,确定了第一次准讼即升堂问审的时间,然后发出了差票命差役奔赴各地传唤干连佐证等相关人员。 两天以后,三人带着大理寺少卿刘俊,还有崔茗一同去羁押陈世美的房间进行第一次讯问。 因公主怕陈世美在大理寺受委屈, 便派了四个细心能干的公公伺候着他, 本来一个普通的办公的值房, 如今被他们布置得富丽堂皇, 奢侈舒适。他们进去时,陈世美穿着家常的青色锦袍,坐在案前正拿着毛笔给自己刚刚完成的泼墨牡丹配诗,那闲适的样子不像是坐牢的,倒更像是来大理寺休闲度假的。 想起艾怜正在阴暗潮冷的地牢里受苦,再看陈世美这锦衣玉食的舒服日子,王延龄心里对他涌起阵阵的恨意及鄙夷。一个男人,怎就能忍心让自己的女人受苦,更何况还是给他生了嫡子嫡女的发妻?男人好色无可厚非,三妻四妾人之常情,可是善待跟过自己的女人们,这难道不是男人该尽的责任吗?他堂堂的副宰相,连对发妻尽责都做不到,由小推大,他如何能对整个国家尽职尽责? 因陈世美还未曾受审定罪,虽停职却未被圣上罢官,名义上还是副宰相,又是皇亲国戚,地位尊贵,所以,大家见面还是很客气的,王延龄对他拱了拱手,刑部侍郎郭培盛、御史台侍御史知杂事孙耀等人则先对他行上下级之礼,然后方敢落座审讯他。 说是审讯,实际上更像是谈话。 陈世美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案后,脸上丝毫没有慌乱之色。王延龄面色严肃地坐在对面,郭培盛和孙耀分坐在长案的两头,刘俊和负责记录的崔茗,坐在旁边的小几上。 一个公公过来给几位大人奉上香茶后,弯着腰恭敬地退出去了。 郭培盛和孙耀正襟危坐,有王延龄在旁,不敢造次,便静静的等着他先开口发问。 王延龄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讽刺道:“驸马爷真乃高人也,三司会审的情况下还能稳坐钓鱼台,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画,您这泰然居之、宠辱不惊的心胸,真是让王某佩服、佩服!” 陈世美没给他面子,不客气地反讽:“王大人,推勘官如果都像你一样废话连篇,上行下效,我大宋的司法效率前景堪忧。” 郭培盛、孙耀和刘俊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两位宰相平日在朝堂上争执不休互相拆台是常事儿,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对此最惊讶的人是崔茗,他人卑位低,虽然也清楚二相相争之事,但从未亲眼见识过。 王延龄被他抢白回来,面上有些讪讪的,于是咳了一声,随即转入正题:“驸马爷,潘氏告你欺君,可有此事?” 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但这个罪名很是笼统,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部律令明确认定哪些罪算欺君,所以,陈世美当然不会轻易承认。 更何况这几天公主身边的公公每天都过来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圣上其实已经原谅了他隐瞒已婚的过错。宝贝女儿都给他了,本朝公主没有改嫁的先例,为了唯一的孩子的幸福,即使是皇帝,也先从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想追究这个女婿。 陈世美心里有了底气,便毫不在意地说:“王大人,潘氏告我欺君到底是指何事?如果是指隐瞒与她的婚姻之事,那王大人大可去问圣上,我可有欺瞒?” 王延龄冷笑着,翁婿一家,他若真去询问,圣上硬说他就相中了陈世美,就想让他做女婿,明知他有老婆就想把女儿配给他,那他能怎样?再说他又不蠢,怎么可能拿这话去问圣上。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王延龄继续讯问:“潘氏告你不孝双亲,可有此事?” 陈世美垂下了眼睛,神情有些凄然,这个罪名他心里是认的,他一直对爹娘愧疚得很。虽心里认罪,嘴上还在为自己开脱:“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中举之后,也想接双亲来京城享福,可是,我刚入仕途就进入了机要部门,看到了朝廷中的各种积弊,我想为圣上分忧、为国家效力,便把双亲暂时放下,一门心思地投入到革新的筹备中。推行革新肯定会得罪很多人,为了保护双亲,为了不让有心人拿双亲威胁我,我才决定暂时不回家乡。如果你们认为那就是不孝,那我无话可说。唉!子欲养而亲不待,革新措施推行下去了,我却失去了双亲,我的确不孝。” 明明是怕皇家发现他骗娶公主才不敢回乡见人,这事竟被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对于他的厚颜无耻和巧舌如簧,王延龄真是甘拜下风。 他继续发问:“潘氏告你停妻再娶,可有此事?” 陈世美冷冷地说:“家乡饥荒,爹娘饿死,她和两个孩子却安然无恙,这种不孝的媳妇,我没休她已是仁至义尽,我没有停妻再娶,只是把她从妻降为妾了。我这是对她不孝的惩罚,这个罪名我可不认。” 王延龄怒道:“饥荒年月,均州一带饿`殍遍地,瘟疫横行,多少壮汉都家破人亡,她一个弱女子,身边没有丈夫,侍奉公婆,养育孩儿,在那种境地能保全住两个孩儿,该有多么艰辛?老人家最有可能肠胃虚弱,受不住瘟疫侵袭才离世的,医者尚无回天之力,你怎能就一口断定她饿死了你的父母?说她不孝,你在京城高官厚禄锦衣玉食时,你与没有想过她过得什么日子?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她不孝?” 陈世美面色有些阴沉,看了王延龄半晌,最后冷笑道:“王大人,我是她丈夫,顺从是女子的美德,不论我怎么嫌弃她,她都得受着,嫌弃不嫌弃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敢问王大人你激动什么?” 这话说得真是恶毒,王延龄也冷笑着:“驸马爷,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潘氏既然告你,我 分卷阅读290 分卷阅读29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1 作为主审,自然要把你和她之间的事情调查清楚,这才不负圣意。顺从的确是女子的美德,但对于不平之事,我若不过问提及,如何能做到司法公正?” 陈世美不再言语,就那么阴冷地看着王延龄。对于他出面维护潘氏,他心里很是嫉恨,再次怀疑他和潘氏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王延龄顶着他的嗖嗖冷意,继续问他下一个问题:“潘氏告你贪赃枉法,可有此事?” 她这是告了他多少罪名?陈世美没看到状纸,并不清楚自己哪些地方被告了,只知道那天早朝时,就是因为他议和时贪污受贿的证据被亮出来,他才在散朝后被羁押起来了。 他心里有些怨恨艾怜,便气道:“哼!证据不是在你们手里吗?有什么可问的?” 王延龄不依不饶地说:“如此说来,驸马爷,这项罪名你是认了吗?” 当然不能认。 陈世美不慌不忙地说:“我不认。王大人,官场上的有些规则,你我还有各位大人都心知肚明。西夏王子和我谈判时,他暗示我他想从谈判中弄些好处,好壮大力量取代其父。李元昊其实是不想议和的,所以我必须要抓住王子这个机会。为了使谈判能够顺利进行,我不得不答应他,王子得了好处,为了封我的口,便执意给我好处,我若显得大公无私,他怎肯相信我替他保密?还请在座的各位大人把王子的野心继续保密下去,否则传到西夏,那里必将有一场血雨腥风。” 真是强词夺理,这些罪行竟一个不认! 王延龄看着他那波澜不惊、仍旧温尔尔雅的俊脸,越看越厌,强耐着性子继续问他:“潘氏告你纵容手下欺辱民女及纵容下属官员草菅人命,你可有何话说?” 竟然还有罪名?该死的女人! 陈世美也对王延龄不厌其烦起来,不屑地问:“王大人,请你专业一些,说得具体一些,我到底纵容哪个手下欺辱哪个民女?我到底纵容哪个下属官员草菅谁的人命?如果你说不清楚,就请把潘氏的状纸拿来给我看一看。” 王延龄处理政务、断决国家大事是强项,但审讯一事着实不是他的专业领域,问完这五个艾怜告他的罪名,便再也问不下去了。反正他只是负责开个头,这些审讯的事儿就交给专业人士好了。 王延龄喝了口茶,吩咐道:“郭大人,你是刑部侍郎,自然明白怎样审讯,你先问吧,其余的大人随后补充发问。” 第214章 三司会审 因王延龄事先交代本次审讯的重点是陈世美贪赃枉法的详情,而不是潘氏杀人案, 是以郭大人在讯问陈世美时, 多是讯问他指使丁奎一做了哪些阴私之事, 提及艾怜的地方并不多。 陈世美小心谨慎地回答着问题, 然而心里却迫切地想了解艾怜杀丁奎一的动机及细节。 那晚, 丁奎一为了行事方便, 在艾怜的住处故意没有安排驸马府的侍卫,第二天,侍卫们没有接到丁奎一的命令,没人敢擅自去盯着艾怜,因此, 陈世美没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丁奎一被艾怜杀死的事情。 直到第二日朝会上他被弹劾,才知道自己贪污受贿的罪行暴露了。这一年多来,唯有丁奎一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蚁, 休戚相关,他断不会出卖他, 可为何一直由他保管的单据会落入他人之手? 他正猜测着丁奎一那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时,忽然又听到了开封府尹杨察奏报潘氏杀丁奎一并且把他告到开封府一事, 这让他震惊不已,他实在想不通艾怜为何会突然反目去告他,更难以理解地是她为何会杀丁奎一。 大殿之上, 圣上看他的眼神阴测测的, 百官看他的眼神有惊愕、同情、愤怒, 还有幸灾乐祸。 当时,他第一反应便是他被人算计了,他宠爱的女人和信任的下属被人下套设计了。 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陈世美意识到他十年的寒窗苦读,他五年的辛苦经营,只怕全都是一场空,他的仕途大概是走到尽头了。 心急火燎的他一下朝便派人分头去艾怜的宅子和开封府了解情况,可是那所宅子已被查封,开封府里任何消息都探不出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晓得艾怜和丁奎一到底什么关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柄落在政敌手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他什么都不清楚,也就无法去想办法化解眼下的困局。 第二日,他告假在家,刚把公主打发到宫里打探消息,就被一队奉旨前来的官兵请到大理寺关了起来。 自出事后,由于公主和周贵妃一直在宫里为他说话,时间一长圣上便心软了,暗示他只要不是犯了谋逆,就不会有性命之忧。陈世美心里有了底气,因此受审时百般抵赖,千般推脱,妄图把自己的罪行由大化小,由小化无,这样即使被贬官降职,将来还有起复的希望。 因此,在谨慎地回答郭大人的各种提问时,不时地去过问一下艾怜杀丁奎一的情况,想从中找出她被人利用的线索,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郭大人具有丰富的刑审经验,见陈世美企图转移他审问的视线,便警惕地对艾怜杀人之事三缄其口。 陈世美心里恼火,可面上还是不愠不火,继续温雅斯文地同他们周旋。当郭大人讯问他如何纵容下属官员草菅人命时,他更是莫名其妙。 学士院的罗洪举虽然拜在他的门下,但同他并不熟悉,潘氏一个女人家,很少在京城,如何又能同他扯上关系?那个被罗洪举弟弟打死的张粟,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如何轮到潘氏去为那死者做主? 那个该死的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情? 讯问陈世美实在太艰难,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在这摆着,他本人又能言善辩,郭大人一个户部侍郎根本吓不住他,王延龄又不下令对他动用刑罚,因此,他非常不配合,审问了半个时辰,除了废话外,什么都没问出来。 郭大人是没辙了,讯问完所有的问题后,看着王延龄,等着他的指示。 王延龄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讯问不过是走个过场,对陈世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只有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才会老实。如今丁奎一死了,很多事情死无对证,眼下倒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那些反对革新的世家和官员早已准备好要把他彻底地打倒,正在不辞辛苦地给他罗织着罪名,很快,证据就会接二连三地自己冒出来。 王延龄也不着急,等御史台知杂事孙耀和大理寺少卿刘俊相继补充问完问题后,便宣布结束这次审讯。 等众人起身离开时,陈世美叫住了王延龄:“王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可否留步?” 王延龄料定他是想谈艾 分卷阅读291 分卷阅读29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3 了。 艾怜答道:“回大人的话,陈家村的人皆可为证,他未中举前的同窗也可为证。” 看陈世美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王延龄下令道:“带证人!” 很快,一对儿老夫妻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读书人上堂来作证。艾怜认识他们,便打了个招呼:“三堂叔,三堂婶,祁公子。” 陈世美的脸色变了,眼神阴鹜地看了眼公主。公主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上这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证人。 王延龄仔细问了他们的身份,又问了他们同艾怜和陈世美之间的关系,以及艾怜的话是否属实等。 为了防止陈世美派人截杀证人,王延龄在半个多月前,明着暗着一共派了两批人先后前往陈家村。果然不出所料,由衙役们带回的两个人证在进入京城的前一晚上离奇地死了,由他的侍卫带回的人证则好好地,一直被他偷偷地藏着,就等今日上堂来戳穿陈世美的嘴脸。 证据确凿,王延龄问陈世美:“驸马爷,你可有话说?” 第215章 堂上对质 陈世美无话可说。 他并不想抹杀和潘氏的夫妻关系, 既然圣上都不再计较他停妻再娶,他便打算老老实实地承认,毕竟这种见异思迁的错误,是天底下许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和贪赃枉法相比,这个罪名对于男人来说, 实在是不值一提。 奈何公主不肯做小, 不想承认他们的关系, 自以为是地派人杀了证人后,到他这里来报功,把他气得差点吐血。一旦公主杀人的事情败露, 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是他指使公主干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公主自认为是帮他,其实又为他新添了一项杀害证人、企图销毁罪证的罪名。 公主咬紧了嘴唇,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白忙活一场,狡猾的王延龄竟然又弄出几个证人来。她看着陈世美阴沉的脸色,不敢再轻举妄动。 证人们证明了潘氏是陈世美明媒正娶、入了陈氏族谱的妻子, 也证明了在陈世美进京赶考期间, 潘氏孝敬公婆、养育孩儿, 以及陈世美再未回过家乡、也未曾为爹娘养老送终的事实。 一开始,陈世美还精神抖擞地为他的那些不孝双亲、停妻再娶、欺瞒皇家等罪名进行辩解, 和三位审官斗智斗勇, 尤其把他迫不得已地同西夏王子签订受贿协议的苦衷吐露出来, 试图证明他以国家民族利益为为重,忍辱负重舍弃小家的高风亮节和无奈,可慢慢地,他就不想再说话了。 为了准备这次的三司会审,王延龄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进来。自陈世美开始革新以来,他便韬光养晦,避开陈世美的锋芒,自请去延州戍边,严格约束自己人的同时,让他们密切关注陈世美的一举一动,暗中收集他的罪状。 当艾怜状告陈世美时,他便开始收网,让手下人把陈世美的罪行罪证都一一地呈报上来。拔出萝卜带出泥,陈世美做事再谨慎,他手下办事的人多了,总会有漏洞露出来。 陈世美的革新措施之所以效果显著,同他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有很大关系。他虽看上去温润如玉,实则手段狠毒果断,他主持吏部考核时,大刀阔斧地把不称职不作为的官员裁去了,同时也把很多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的恩荫之路给断了。那些被他断了仕途、挡了财路的人对他恨之入骨,趁他被人告发的机会,纷纷向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投匿名信检举揭发他的罪行,那些反对革新的官员也趁机在朝堂上落井下石,对他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因此,王延龄在收集陈世美贪赃枉法的罪行时豪不费力,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至于真假,他就不打算过问了。 后来,圣上迫于舆论,只得下令先把他罢官,这样王延龄等人在三司会审时,就不必再顾忌他的身份,从而可以在公堂上适当地对他动用些刑罚。 当这些贪赃枉法、任用职权打击报复、陷害忠良等证据在大堂上被一一摆在陈世美面前时,陈世美心里忽然就明白了,就算潘氏不告他,迟早也会有别人以其它的名目告发他,就算他可以为自己在西夏议和时的受贿开脱,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会在其他事情上,给他安上各种罪名,让他百口莫辩。 当王延龄问道:“陈世美,你可曾认罪?” 认不认罪又能怎样呢?这些证据真真假假,连陈世美自己都分辨不清,有些事情是他授意手下人做的,但他并不曾过问手下人办事的细节,因此,很多受害人,很多惨烈的具体的事情,比如那些被他下令抄家罢官之人,那些以身试法反对革新之人,他们的家产被他的手下勒索殆尽,他们的妻女被他的手下霸占侮辱等,很多事情,他真的不知情。 当他的下属及心腹们交代的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十多份供词递到他面前时,他无话可说。用人不当、约束不严,怨不得别人。那些忠心于他的人既然都招供了,就说明他们都没扛过王延龄的刑讯逼供。 已经没有了辩解的必要,任何辩白在证据面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世美扫了一眼衙役手中厚厚的供词,没有去接,而是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延龄一拍惊堂木,怒斥道:“陈世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铁证如山,你是在怀疑这些证据,还是在质疑三司会审的不公?” 陈世美负手而立,平静地盯着他,眼里满是嘲讽。 他输了! 本以为王延龄处处不如他,原来他一直都在暗地里处心积虑地网罗他的罪名等着整治他。 反正一件罪行和十几件罪行没有本质的区别,只要其中有一项罪行是真的,在量刑上他就跑不了。这样一想,他也就不在乎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所谓的罪行罪证了。 公主见自家男人被别人吼斥,便也跟着拍案而起怒道:“王大人,讼状里控罪了驸马五项罪名,你在别的罪名上轻描淡写地略过,却在贪赃枉法上大做文章,你到底是何居心?驸马自革新以来,得罪了太多权贵,众所周知,一年前驸马惨遭刺杀,差点就命丧黄泉。革新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现在驸马身陷囫囵,那些人就像疯狗一样跳出来乱咬,你是宰相你为何不站出来为驸马说句公道话,反而任由他被人构陷诋毁?” 王延龄起身对公主作了一揖,和颜悦色地解释道:“公主,臣及两位陪审大人,一切都以事实为依据,并不敢妄自菲薄。若公主对这些证据有疑问,或是对三司会审的过程有质疑,可以在结案宣判之后,向圣上提出翻案另审。公主,您如今在会审现场只有旁听的资格,没有质问的权力,请您遵守秩序,不要随意扰乱公堂,否则,本官可以取消您听审的资格。” 公主气结,瞪着王延 分卷阅读293 分卷阅读29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4 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忿恨地乖乖坐下。 接下来在讯问陈世美“纵容手下欺辱民女及下属官员草菅人命”的罪行时,王延龄犯了难。 虽然他早就教过艾怜怎样陈述事实,但假话就是假话,陈世美聪明绝顶,就怕他抓住其中漏洞追问不休,万一艾怜不够冷静,攀扯出秦永和张麦来,那她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的罪名就会成立。 陈世美倒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怕他破罐子破摔地拉着艾怜一起下水,他有圣上庇护自可免去一死,可艾怜杀人又通奸,怕是很难脱罪。 王延龄硬着头皮简洁地讯问了一遍她杀死丁奎一的动机和经过,以及张粟死亡的经过,艾怜按照他教的,简而言之地又叙述了一遍。 双方的语言都简洁明了,两人一问一答,和她那份供词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陈世美看看艾怜,又看看王延龄,心里已经全明白了。 王延龄背后的世家根基庞大错综,而他根基不稳,政治上斗不过他,他甘拜下风。可恨的是,情场上也被他整得狼狈至极,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却跟他的敌人一唱一和地站在一起。 他是她的丈夫,她却胳膊肘向外拐帮着王延龄来扳倒他。难道她对他全无感情吗?往日的那些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吗? 陈世美居高临下地盯着艾怜单薄的身影,心情复杂,说不出对她是爱、是恨还是痛。自她上了公堂后,只在最开始确认他们的夫妻关系时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全程低着头,和他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看不出她的情绪,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接着王延龄又传唤了证人,第一波证人有丁奎一当铺里的伙计证明丁奎一曾经把艾怜领进当铺过,至于说了什么,由于当时房门关得严实,不得而知。又有驸马府里的侍卫头领,证明丁奎一死的当晚,他并没有安排侍卫监视潘氏。还有药铺的活计证明艾怜是在受到丁奎一威胁后的那段时间准备了麻药,还有一位江湖人士承认艾怜在投案的那天,一大早找上他求他把几张纸想办法给御史台的一位高官送去。 这些证人有真有假,艾怜心里清楚,王延龄是在帮她把蓄谋杀人为秦永报仇的动机,转变为因受到丁奎一的胁迫,一方面自保,一方面出于正义要查出陈世美贪赃枉法的证据。 第二波证人是张粟死时那个镇子上的郎中,还有棺材铺的老板,他们详细地叙述了罗洪业仗着其兄罗洪举的势力,在当地无恶不作,打死张粟后,没几日他们家里着了把奇怪的大火,罗洪业被火烧毁的遗骸中有身中数刀的痕迹,凶犯一直未被抓获等事情。 原来这就是张麦复仇的手段。艾怜听后,又想起了张麦,她从未问过他是如何复仇的,也从未问真正地关心过他,和他虽有夫妻之实,却一直冷淡地对待他,只有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里,才给了他一些温情,而他,直到临死都在护着她。 艾怜抬头看了眼王延龄,他穿着紫色曲领大袖的官袍,腰上是白玉的革带,头戴着硬翅的幞头,坐在公案后一脸威严,他身上有种天生的贵气,紫色的官服衬得他越发俊美傲然。那么出尘脱俗的男子,那么在世人眼里公正无私的宰相,却在这个公堂上不顾他的官声,不惜得罪公主,这么明显地偏袒着她。这半个多月里,他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天南海北地从各地找了那么多的证人为她开罪。 她艾怜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爱护她的男人,若是,若是她最后没能离开这个游戏世界,她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有妻妾儿女,她也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愿意去爱他,去接受他,不想让他像张麦那样,到死都有遗憾。 罗洪举被带到公堂上,证据确凿,不得不承认自己教弟无方,但一再声明这是他纵容家人的结果,同陈世美没有任何关系。 讯问完所有人之后,王延龄不得不公事公办地问了一声陈世美:“陈世美,你可有话说?” 妻子本应贤淑贞静,安于内宅,相夫教子,而他陈世美的妻子,东奔西走,与各种男人勾缠攀扯,且这些隐私之事如今被明晃晃、赤`裸`裸地暴露于人前。 妻子出了这等丑事,身为丈夫他脸上有光吗?每一个证人上堂来,都仿佛在啪啪地打他的脸。 作为男人,做到了如此失败的地步,他还有何颜面说话? 不愿再为自己纵容手下和下属官员一事进行辩解,陈世美懒得搭理王延龄,他转向艾怜,眼神深如大海,语调寒冷如冰:“丁奎一欲对你图谋不轨,你为何不同我说?你认为我这个丈夫不能为你做主吗?明知我掌管吏部考核,却不肯把张粟的案子告知于我,你竟如此不信任我!我们是夫妻,天下哪里还有比夫妻更亲密的关系?我在你眼里,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王延龄怕他再扯别的,急于结束会审,便打断道:“来人,把原告、被告的供词呈上,给他们过目,若是你二人对供词均无异议,请立刻画押。” 艾怜看了一遍她所陈述的供词,很是痛快地画了押。 陈世美接过了供词,也很是随意地看了两眼,正要画押时,公主从桌案后走过来,制止道:“慢着,驸马,把你的供词拿来,本宫要细细地看。” 说着,人已到陈世美身边,抢过供词,一字一字地细看了起来,看完后,冷冷地对公案后的王延龄说:“王大人,你们的推勘已经结束,可本宫觉得尚有蹊跷之处。本宫既然奉旨听审,就是要杜绝不公之处,这不算是扰乱公堂吧?” 其实两位陪审也觉得王延龄在这个案子上有些奇怪,虽然审讯陈世美是重点,但里面牵扯到的潘氏杀人案,还有张粟被害案,都模糊不清,还有诸多疑点。王延龄这么匆忙地急着结束审理,将来等检法官发现卷宗有疑点时,可能会提出驳正,不予结案。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公主的监督,王延龄也不好做得太过,只得心里长叹一声,听天由命了。 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艾怜最后被判为重罪,他也有办法把她弄出去,只是她避不可免地要遭受一些苦难了。 第216章 争风吃醋 公主看着艾怜,心头止不住地涌起的一波波强烈的嫉妒和愤怒来。不但王延龄和那两个陪审偏袒她, 就连陈世美都有袒护她的心思。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问题来, 分明是不想追究。 那个女人把他害成这样, 他还想着放她一码,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主把供词递给了旁边的一个衙役, 然后走近艾怜, 厉声问她:“潘氏,你千里寻夫,到江南,到西北,到西夏, 再到京城,能活到现在,你的贱命真是够硬, 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分卷阅读294 分卷阅读29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5 本宫问你, 你是如何去江南的?为何又要去西北?又是如何去西北的?仵作说丁奎一的伤口刀刀毙命,你一个女人家是如何做到的, 背后可有高人指点你?还是说杀丁奎一的另有其人?还有,你杀人当晚, 你那院子里的小乞丐,她人到底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帮凶?最奇怪的是她一个小乞丐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翻遍京城的地皮竟然都没得到她的半点消息, 她真是好大的本事!” 公主这话里影射她背后另有主谋, 艾怜可不想她把矛头指向王延龄。她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红口白牙地嫁祸于人,她又不是不会,便盯着她毫不畏惧地说:“公主,你想多了。我天南海北地东躲西藏,就是为了躲避你的谋害,这两年来拜你所赐我可是学到不少自保的方法。可惜无论我躲到哪儿,都能被陈世美找到,原本我还想着在京城里偏安一隅,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丁奎一欺人太甚,竟然敢打我的主意。上梁不正下梁歪,如若不是陈世美的纵容,他如何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不过我也有疑问,相公对我一直旧情未了,疼爱还来不及,如何会任我被人欺负?所以,我怀疑丁奎一背后另有高人,妄图用奸情一事陷害于我,使我永不能翻身。” 公主气极了,从小到大没人敢对她如此说话,自潘氏出现在大堂上起,除了回答问题外,始终低头立在一旁,给人的感觉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就如同她见过的所有普通的民妇在达官贵人面前那样卑微、胆怯、和软弱。本以为她就是个草芥一样不值一提的卑贱女人,没想到竟如此伶牙俐齿,竟然敢同她这个高贵的公主顶嘴。 “啪!”公主狠狠甩了艾怜一耳光:“大胆,你个贱妇,你竟敢如此对我不敬!” 艾怜冷不防被她一巴掌打了个趔趄,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时,被一旁的陈世美及时抱住。 牢狱里伙食不好营养跟不上,她又一直被镣铐锁着,不能运动,不见阳光,因此这段时间身体虚弱得很。短暂的眩晕过后,她绵软无力地靠在陈世美怀里,心里恼火不已。 她恨恨地看了公主一眼,考虑到她是皇帝的女儿,她若打回去,肯定会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可是以她不吃亏的性子,绝不会白白地受人欺负而不吭声。 特么的,公主她惹不起,不过既然她如此紧张那死男人,那就拿她男人撒气好了,顺便气死她! 艾怜含着泪揪着陈世美的衣襟,凄楚地说:“陈世美,这就是我死也不肯回到你身边的原因。当初你向我求亲的时候,在我爹面前发誓对我不离不弃,要一辈子疼我爱我保护我。可现在呢?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就是这么兑现誓言的吗?山盟虽在,真心难托,我恨你!”说完,低头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她是下死力气的,打算不咬下一块肉来绝不松口。 陈世美的手腕被她咬得生疼,可是他却没推开她。她的一番话让他对公主产生了怀疑,公主以前的确做过掳走她、企图让侍卫奸污她的事情,丁奎一胆敢打潘氏的主意,也许真有可能是出自公主的授意,若这是真的,那他今日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公主造成的。 他由着艾怜咬他,任她发泄着心里的委屈,由于疼痛,面上有些扭曲,他双眼阴鹜地盯着公主不语。 艾怜的话让公主心里酸涩难忍,原来陈世美竟对另外一个女人发过那样的誓言,那她算什么? 心里虽恨他,但见他被咬得脸色都变了,又心疼得紧,便上前去想要拉开艾怜:“你这只疯狗,快松开嘴!” 她伸手欲扯开艾怜,却被陈世美误以为她还要打她,便转了个身,把艾怜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公主伸过来的手臂,低声咬着牙叱责:“你是公主,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公主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委屈得无以复加。她是公主,代表皇家的脸面,所以不能像那个没教养的女人一样不顾颜面地肆无忌惮。 公堂上的大人们还有两旁的衙役们都看得呆住了,他们一直听着审讯到现在,案情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个大致的线索,直到听了公主和潘氏的对话后,这才觉得到此时这案子才是真正的拨开云雾见明月了。原来这案子的发生,归根结底在于驸马爷的两个老婆争风吃醋,高贵的小老婆欲加害乡下来的大老婆,大老婆却不是个省油灯,索性把丈夫告了,大家谁都别想落得好处。 这是在公堂之上,他们的举动已是扰乱了公堂秩序,但毕竟这是驸马爷的家务事,小老婆想上前扯开大老婆,却被驸马爷躲开了,既然驸马爷愿意被大老婆咬着,因此没人好意思上前去拉开他们三个。 王延龄的眼角直跳,对艾怜这一举动又恨又怒。如果她想拿陈世美出气,那应该打他一耳光,或是踹他一脚,这样他就能及时下令结束审讯,把他们都押回牢房,让陈世美和公主无从还手。可眼下,这么抓着他的手臂死咬,陈世美看上去还很享受的样子,让他怎么好下令让衙役去拉开他们? 陈世美把公主的手腕攥得发疼,见她眼里涌出泪意,忙松开了她,低头见艾怜还同恶狗一样咬着他不放,便沉着脸,把刚刚腾出来的那只手放在她肩头,用力一捏。 艾怜吃痛,不得不松开嘴,闷哼了一声后,很是嫌弃地推开他,后退了两步,尤不解恨,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世美不再管身边的两个女人,从一旁的衙役手里拿过供词,说道:“印泥拿来,我要画押。” 公主看着他滴血的手腕,见上面两道渗着血丝的牙痕清晰可见,忙心疼地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他手腕上的血渍,不甘心地问:“驸马,你被她诬陷,就这么算了嘛?她背后一定有什么男人在帮她……” “住口!”陈世美打断她,凑近她气急败坏地低声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一家人? 公主刚想反驳,忽然想起了府里的瑛哥,如若追究下去,将来瑛哥知道了自己生母的情况,怕是再不会与她亲近了吧?她已经失去了丈夫,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她闭上了嘴,心里只觉得悲凉。 见陈世美在供词上按了手印,王延龄这才松了口气,一拍惊堂木,宣布审讯结束。下令把艾怜和陈世美押到地牢去。 陈世美站在栅栏前,看着狱卒给牢门上锁,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呆立了许久之后,才环顾四周,打量着自己的新住处。 凹`凸不平的湿冷石壁上透着森森的寒意,靠里面有张简单的木板床,上面有床被子,另一面墙壁的角落里有一只脏兮兮的马桶,这些就是牢房里全部的物件。 他只觉得 分卷阅读295 分卷阅读29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6 身心疲惫,慢慢踱到床边躺了下来。身上是刚刚换上的囚服,粗糙的纹理,让穿惯了丝绸衣料的皮肤很不舒适。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曾经赫赫扬扬、体面尊贵的驸马爷,曾经扶摇直上、铁腕革新的副宰相,如今跌落云端,沦为了阶下囚。他可以预见,随着他的倒台,他的那些革新措施也将会被一一地废止,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宏图大志,终将也会随着一起化为灰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违背了誓言,果然遭受到了天谴。陈世美想起当年他向潘氏求亲的场景,便低声念着:“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随后的几天里,案子进入“录问”的程序,艾怜和陈世美又被多次提审,核对供词,被询问所供是否属实等。他们两人对供词都没有异议,都很是痛快地签写了“属实”。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又过了二十多日,正式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 王延龄看过之后,拿着判决书到牢房。先去了陈世美那里,宣读了判决书之后,把结案文书交给他看,等他看完后,问道:“陈世美,你可服判?” 陈世美淡然地点头:“服判。” 见他没有闹腾,王延龄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的心轻松起来,又去看艾怜。 当他同样按照程序宣读完判决书后,还未等把结案文书给她过目,便见她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着他:“我不服!为什么陈世美不是死刑?欺君之罪,不孝之罪,贪赃枉法、勾结外敌,纵容手下作恶,每一项都是重罪,为什么他不被处死?” 陪同前来定判的崔茗和另一位大理寺官员都惊愕地看着艾怜。 王延龄顿时心头火气,怕艾怜再说些什么过激的言语来,便命令两位下属:“你们先上去,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等二人离开后,王延龄怒道:“不许你再折腾了!如果你不服判,这案子就会上报到提刑司,然后圣上就会命令重审。那前面走过的庭审、录问、检法诸程序,都会推倒重来,案子回到起点,将会另派一批官员重新审理。没有了我对你的袒护,其他官员怎会对你手下留情?到时候,陈世美依旧会是这个结果,而你,一旦审出奸情来,即便不死,你可还能好好地活着?” 第217章 没有未来 艾怜只觉得极度的愤怒和失望,她无力地跌跪在地, 两手撑在地面上, 头低低地垂着, 嘴里发出了一阵悲戚的呜咽之声, 双肩抖动得厉害。 女人的眼泪本就能让爱她的男人心软, 更何况石头铺的地面潮湿阴冷, 王延龄怕她跪久了受凉落下病根,忙上前想把她抱到木板床上去,可是伸出的双手却被她毫不领情地大力推开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仇敌一样,歇斯底里地哭骂道:“说什么你为官清正、严明无私,我呸!没想到你也做那官官相护的勾当!连你这宰相都这样, 我的冤情要到何处去告?我要到哪里去诉?你们这些权贵分明是欺负我这卑如草芥的人!” 越想越觉得心痛,那处坟包里的秦永,他就这么白白地死掉了吗?这个世界真是黑暗无边! 她彷徨又无助地伏在冰冷的地面, 捶打着身下僵硬阴冷的石面, 凄然地哭道:“阿永!阿永!我可怎么办?” 低声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女子尖利凄惨的哭声在这昏暗阴森的地牢走廊里不停地回荡着, 墙壁上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很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延龄听了她这蛮不讲理的抱怨, 心里的怒火腾腾暴涨。 他若真做到公正严明,她如今又怎会安然无恙地在这里精力十足地骂他?他明明做的是庇护她的勾当,可她不但不领情, 反而指责他怨恨他。 这一个多月来, 他殚心竭虑地研究她的案子, 费尽心机地为她开罪,他教她编谎话,他帮她做伪证,他审讯时的故意偏颇和有失公允,他做的这些根本就违背他为官的原则,因此这段时间里他的灵魂一直都在遭受着拷问。 为了救她,他心甘情愿地付出,不顾原则地造假,但谁又能理解他违背士人操守的痛苦? 她心里只有死去的秦永,对他没有感恩,没有体谅,没有理解,更没有信任。 怒极的王延龄很想一甩袖子一走了之,任由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自生自灭。可是,来一趟女牢不容易,万一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不服判,明日翻供要求重审,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更为严重的是他造假涉及的人证都要受到牵连,就连所有参与这个案子的陪审、录供、检法、决判等官员包括他在内都要受到严惩。他倒无所谓,即使被罢官,也照样地位显赫,荣华富贵一样不少,可是手下的那些官员若因此被免职降职,他们的仕途、家里的生计可能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不能跟个女子置气,他强忍下火气,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她。 等她发泄够了,再没有眼泪可流时,王延龄方耐心地向她解释说:“你一个女人家,根本就不了解司法,本朝的官员是有特权的,并非像前朝那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是‘官员与庶民同罪不同罚’。律法规定‘在官犯罪,去官勿论。有犯则解役归农,幸免重罪。’意思是说官员犯重罪,若去了官,就能免除重罪。普通百姓若犯了陈世美的那些罪,当然是死刑,但陈世美既是皇亲国戚又是朝廷命官,把他去官之后,死罪变为流刑。所以,不论你告到哪里,流刑都是制裁陈世美的最重的刑罚。” 见她还是怔怔地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延龄心里着急,也不知她是否听进去了他的解释没有。 他为人一向倨傲,有时候就连圣上都愿意惯着他,他这半生除了对圣上和爹娘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服过软,可恨他命里偏偏遇上了艾怜。 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征服得了世界,征服不了一个女人那颗如海底针般的深不可测、不可理喻的心。 最终王延龄仰天长叹甘拜下风,放下身段先服软了,打算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她接受事实。 他走到艾怜面前,弯下腰把她抱到了床上去,感觉到她的两手很是冰冷,便用被子把她裹紧,拥进了自己的怀里给她暖着身体。 他把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好言好语地劝慰着:“陈世美推行革新得罪了太多的人,想他死的大有人在。他要先承受二十脊杖,然后带着棒伤上路。天高皇帝远,只要一出京城,失去了皇极庇护,他就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实际上他很难活着走到潮州。就算他命大到了潮州,那里气候湿热,瘴气严重,环境恶劣,夷人野蛮不开化,他一个体弱的读书人也很难存活下来 分卷阅读296 分卷阅读29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297 。流刑五年,他有才华又是皇家女婿,为防范他回来重提革新,有些人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回来。所以,他必死无疑!” 艾怜这才回神,抬头看他,怀疑地问:“真的吗?” 王延龄肯定地点点头,进一步诱导:“你想想,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他痛快的死掉,还是慢慢地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当然是慢慢地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见艾怜的神情松动了,眼神有狠戾的凶光闪过,王延龄趁热打铁地继续劝说:“接受这个判决才是最明智的做法,除非你念着夫妻之情,舍不得他遭罪受苦。” “不,”艾怜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得对,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痛苦的。我服判,不用再改了。” 王延龄松了口气,柔声说:“你暂且忍一忍,等天凉后,我想法子让你暴毙而亡,然后偷偷将你弄出去,给你换个身份。再过个一年半载,等这个案子被人淡忘时,我便前去迎娶你。虽然以后你只能待在后宅里,但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以后如果我到地方上去巡查,一定把你带着,我们趁机游山玩水、饱览河山。好吗,你愿意把你的后半生托付给我吗?” 艾怜看着他如画的眉眼,见他深潭一样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面上呈现出的是满满的柔情,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眼下的这个结果算不算游戏过关? 直到现在,她仍旧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到底系统想要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如果通关了,她应该就此回到现实世界去了,那她和王延龄根本就没有未来;如果未通关,她还要想办法把陈世美往死里弄,否则,系统说了,死的就是她。 要不就是回到现实世界,要不就是死在游戏世界,她和王延龄…… 艾怜不忍再想,不敢去想。 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味,很是不舍。 他的胸前有些硌人,艾怜很不舒服,问:“你怀里揣的是什么东西呀?” 王延龄轻轻推开她,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瓷瓶来:“你那药膏用完了吗?我又给你带来一瓶,你既然服判了,一会儿我让狱卒摘去你的镣铐。” 说完,他打开瓷瓶的塞子,挑出药膏来轻柔地涂抹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 艾怜最喜欢看他给她上药的样子,他全神贯注地细细涂抹着,修长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来回揉着。 她见识过他冷冽杀人的狠戾,也知道他的手上有力拔山兮的劲道,这双杀伐决断的武者的手,这双权倾天下执掌江山的手,此刻正细心呵护着她,温柔地为她的伤处按摩着。 艾怜有些感动,忽然很想尝一尝他的味道,万一,万一哪一天陈世美突然就死了,她会去哪里? 王延龄,这么个好男人,她还未曾好好地珍惜和对待。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刚刚还对他说出那样扎心的话来。她觉得很是愧疚于他,想弥补一下刚才对他的伤害。 可是,这一个多月来,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没有条件梳洗沐浴,虽然自己已经适应了,闻不出异样来,但想也知道此刻身上的味道一定很是浓重,难为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竟能忍受得了,抱了她这么久。 艾怜忍不住抬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亲昵的动作使王延龄明白她彻底地消气不再怪罪他了,便回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不满足,便低头去寻她的唇。 艾怜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许你亲我,我已经很久没洗澡没洗脸了,我可是有尊严的。” 王延龄闻了一下她的头发,拿下她的手,嫌弃地皱着眉头说:“你身上的味道的确是不好闻,那边那罐子里可有清水?你漱漱口去,我只亲亲你的嘴。” 特么的,敢嫌弃姑奶奶! 艾怜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恼怒地说:“我向狱卒要了青盐,每顿饭后都会漱口的,我身上脏又不是嘴里脏,你讨厌!我不想再同你说话,你快走吧!我……” 话还未说完,唇已被王延龄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和喜欢的男人接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艾怜晕晕乎乎地,攀着他有力的臂膀,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王延龄抬起头来,说:“乖,来日方长,我不能待得太久,你还有什么交待我去办的事吗?” 艾怜想了想,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千万别忘了把秦梅和秦杏赎出来,秦婶子住在永州四明县夏花村,她姓林。” 只要她一提秦家,王延龄心里就不舒服。 他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推开艾怜,起身抻了抻弄皱的衣裳,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极力讨好的模样,于是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然后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 艾怜虽腹诽着他,心里确是喜欢的。 第218章 痛离别 地牢的另一头, 陈世美穿着白色的囚服, 坐在木床上,静静地盯着牢门的方向。由于公主打点到位, 他虽然身陷牢狱,却没有一丝憔悴的模样,看上去仍旧淡然如水、波澜不惊。 明日就要执行判决了, 此刻他正在耐心地等着公主前来探望。 终于听见了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陈世美仔细辨认着那一串有轻有重的脚步声,面色蓦然就变了。 很快, 栅栏处现出了狱卒和其他几人的影子, 当狱卒开着牢门锁链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隔着栅栏,冲他齐喊道:“爹爹!” 听着孩子们稚嫩的呼喊声,陈世美的心中五味杂陈,每一个做父亲的人都希望他们在孩子眼里永远都是高大如山的形象, 永远能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提供庇护,最不愿意让孩子们看到他们落魄成可怜虫的样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尽管不愿意见到孩子们,可他们既然来了, 也不能把他们撵回去不见。 等牢门打开后, 公主拉着瑛哥的手走进来,看着陈世美有些愠色的脸急忙解释说:“驸马, 我不想孩子们看见你明日披枷带锁的狼狈样子, 今晚把孩子们领来与你道别, 明日就不让他们送你出京了。” 想到公主也是好意,陈世美无奈地点点头。怕吓到孩子们,他面上露出了微笑,向瑛哥招了招手。 瑛哥太小,虽然知道牢狱不是好地方,但还是不能理解罪犯以及刑罚的含义,给父亲行过礼后,便上前拉着陈世美的手,见父亲的手腕被沉重冰凉的链子拴住了,便本能地排斥这铁链,于是用力地想要扯掉父亲腕上的镣铐,同时嘴里带着哭腔说:“爹爹,这里好怕人,咱们家去吧。” 他幼小的头脑认定是镣铐锁住了父亲,只要把镣铐扯断,父亲便能跟他回家了。他使 分卷阅读297 分卷阅读301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1 是吃软饭的,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独自挺起这个家,她那么信任你,只因她心中有梦想,以为你将来会封妻荫子,以为你们这个家将来一定会苦尽甘来。可是她错了,她错在把一颗心交付给你这个衣冠禽兽!小人得志便猖狂,你有出息了,就一脚踹了糟糠妻。她的梦破了,看不到希望,带着不甘和无尽的委屈,病死在土地庙里。”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向毒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眼里浮现出痛苦之色,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双眼,嘴里哽咽道:“金莲,金莲!” 艾怜紧逼而来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森冷残酷:“就这样,她还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到阴间后,苦苦哀求阎王爷庇护她的孩子们。这样,我才有机会来这个世界。陈世美,爱之深、恨之切,她在阴司诅咒着你将来下十八层地狱!还有你的爹娘,在九泉之下因为你的不孝和薄情寡义而羞愧万分,无法投胎做人!” 陈世美再也承受不住,双膝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拄着地面,额头一下下地磕在地面上,一遍遍地痛苦地哭喊着:“爹,娘,金莲!我对不起你们……” 特么的,费了这么多口舌,他竟然还不自行了断! 艾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有一丝怜悯,更没有心软。当然阎王爷啊、告状啊的这些都是她编的瞎话,古人迷信,陈世美这种文痞没有廉耻心,不能用道德去约束,只能用鬼神去吓他。 她欣赏着陈世美此刻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只觉得很解恨。 半晌,陈世美收了泪,整整衣襟,重又站了起来。 他神色凄然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出了京城,我是活不久的。你养了孩子们那么久,我很感激你,况且,我心里也是有些喜欢你的。你过来,我告诉一个秘密,是关于秦永的,确切地说,是秦永老娘的消息。” 艾怜听了大吃一惊,心像擂鼓一样“咚咚”跳的厉害,生怕秦婶子会发生什么意外,她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第220章 大结局 陈世美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心里便明白了她的弱点, 见她并不靠前,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刺激她说:“若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秦永自以为做事谨慎,殊不知还是露了马脚。在江南时我兵分两路, 一路人马追踪你们的行迹,另一路人马去秦永老娘的藏身处……”他也故意停顿下来,不肯再说下去。 “你把秦婶子怎么样了?”艾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声音颤抖。 陈世美瞥了她一眼,见她如此样子, 心里顿时对秦永嫉妒得发狂。爱屋及乌,秦永的老娘都让她如此紧张,而他的两个孩子还是她亲生的,都没见她怎么在意过。心里对她又恨又怒,面上却不显, 老神在在地伸手抻了抻弄皱的囚服, 又整理了一下头上松散的发髻,并不搭理她。 艾怜心里没底, 她实在是害怕秦婶子再遭遇到什么不测, 于是禁不住地上前一把揪住陈世美的前襟, 歇斯底里地大喊:“陈世美, 你到底把秦婶子怎么样了?如果你害她, 我一定会一口一口地咬死你!” 陈世美由她撕扯着,嘴里哼了一声说:“我把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一只手对艾怜做出了刀砍脖子的手势。 “不——”艾怜撕心裂肺地喊着,只觉得心又碎了。她红了眼睛,疯了一般朝他那张可恶的脸抓去。 陈世美并不躲避她,反而趁机紧紧搂住了她,任由她尖利的指甲在脸上抓挠着。 艾怜没注意到自己被他抱紧的状况,她只想着抓烂他的脸,抓瞎他的眼,抓破他的喉,只恨自己的指甲不是尖刀,不能把他那可憎的头颅给凌迟…… 她用尽浑身力气想把他摧毁掉,忽觉脖子一凉,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说不清是痛还是什么,总之心里升起一股冷意。 她停止了捶打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脖子,触到了陈世美还在握紧的用力的手,以及他手里的一根硬硬的细细长长的东西。 陈世美被她厮打得头发凌乱,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趁她不注意时拔去了头上的簪子,一头扎进她的脖子。怕她不死,便持续用力地扎着,感觉到怀里的人力气松懈下来,这才松了手。 看她的漂亮眼睛里呈现出痛苦之意,他有些心疼,便柔声地说:“‘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金莲,这是为夫当初对你的许下的誓言。我另娶了别人,但你背叛我更多,我不想追究你,你却对我不依不饶。娘子,我们夫妻既然如此相爱相杀,那为夫赴死,怎能把你独留在这世上?虽然为夫不知道你我是否能‘死则同穴’,但能够死在一起,对为夫来说,就足够了。” 艾怜张嘴想骂他却发不出声音来,想打他又觉得身上的力气都消失了,身子软得像面条。 陈世美托着她的腰,扶着她慢慢地躺下,跪坐在旁边,把她的身子搂在怀里,用手心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脸庞,深情地说:“不管你是金莲,还是艾怜,你都是我的妻子。我爱你,今生,来世,永远都爱。” 艾怜想摇头拒绝,想摆脱他的爱抚,可是大脑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了,她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这双已经毫无杀伤力的美丽双眼看在陈世美眼里,却是异常的凄美哀怨,令人心酸。 想起了以前与她恩爱时的美好时光,陈世美眼中也盈满了泪水,他哽咽道:“你生是陈家的人,死也是陈家的鬼,别想活着同王延龄双宿双飞,也别想死后去找秦永,金莲,我们夫妻要永远在一起,死也要结伴去阴曹地府!” 说完,低头亲上了艾怜发凉的双唇。 才不要被他亲,她想躲开他,可是身不由己。 陈世美亲吻得很是用力,他的舌头伸进来,搅拌着她的口腔,细细地品尝着她的每一丝甜美的味道。 脖颈处因他不管不顾的大力亲吻而向后仰着,这使得她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脖子里的血肉就像被人用锯条来回拉扯一般,这种感觉简直如同遭受酷刑,令她痛苦不堪。 这就是陈世美的报复吗? 艾怜的眼泪流出来。眼下既求生不得,又不能快速求死,还要被他强吻。 半晌,陈世美亲够了,抬起头来,见她面上全是泪水,便用手指轻轻擦试着,继续温柔地说:“娘子,你莫怕,黄泉路近,为夫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他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会儿她光滑的脸蛋,然后手指慢慢下移,移到了她的脖颈处,猛地抽`出了簪子。 一股鲜血从她的脖颈上喷溅出来。 见她的身体抖动得厉害,陈世美更加紧密地搂住她。 艾怜浑 分卷阅读301 分卷阅读302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2 身发冷,成体颤抖不停,眼前开始模糊起来,生气正从身体里快速地流逝。 等她抖得不那么厉害了,陈世美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当着她的面,举起手中带血的簪子,猛地刺进自己的心脏,然后低头微笑着说:“娘子,为夫好爱你。” 说完,又猛地拔`出了簪子,他胸口的血喷溅出来,溅到了艾怜的脸上、身上,他摇晃了几下,一头倒在她身旁。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有电子音带着夸张的兴奋感说:“恭喜游戏玩家胜利完成任务!”接着,传来一阵欢快的鼓掌声。 艾怜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系统发出的声音。 掌声过后,系统的声音换成了一副惋惜的口吻:“虽然你这任务完成得并不好,但只要陈世美死在你之前,就算你赢!” 随后系统的声音又变得毫无感情:“送游戏玩家出游戏世界时,系统会自动把游戏玩家最牵挂的一样东西作为礼物送出,随游戏玩家一同走出游戏世界。现在倒计时,三分钟之后,你将被送出游戏世界。”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恍惚,艾怜将死未死之时,虽听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但脑子已经不能再思考任何事情了,只静静地体会着垂死的痛苦感觉。 很快,她听见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可是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是谁来了。再后来,王延龄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知道他说什么,他的声音显得很是遥远,他的五官也很是模糊,她努力地想看清他的脸,却是徒劳。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他搂在了怀里。 王延龄,他的身体那么火热滚烫,而她此时却像一座千年冰山,她渴望他的炙热能把她融化掉,她渴望他的蓬勃生气能驱散她身上阴寒的死气。 她不想死。 实在是太冷了,眼前渐渐黑暗起来,再也感觉不到王延龄了,她很害怕,她怕做了鬼魂后继续被陈世美纠缠,她怕再也找不到秦永。 …… 头痛得像要炸裂开来,艾怜在黑沉沉的虚无中一直疾速下坠,最终心脏承受不住,她“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 她怔愣着,见电脑椅翻倒了,她此刻正坐在地板上,一旁的鼠标从电脑桌上垂了下来,电脑屏幕一片蓝屏。 脑子里空空的,只觉得身心疲惫,好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心里慌乱得很,不敢去回忆梦境,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她怔愣了一下,竟对自己的影子有种陌生感,仿佛是看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总之,这种感觉很是古怪。 她很是别扭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大嘴猴睡裙,扎着马尾的头发有些凌乱,虽然脸蛋漂亮,但面容憔悴不堪,右侧的额角磕破了,伤口处渗着血丝。 想必是玩游戏太久导致昏迷,从椅子上摔下时弄伤的。 她叹了口气去卧室找药箱。打开床头柜门,拿出药箱,翻出一片创可贴来,转身刚要走,忽然看见了床头柜上倒扣着的相框。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照片里的人是谁,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颤抖地把相框翻过来,她和高进亲密的合影便蓦然闯入眼帘。 陈世美!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个男人的面容吓住了,她想也不想地“啊——”了一声把手中的相框扔了出了。 相框砸到对面的墙上,又落在地上,玻璃茬子崩落满地,她逃也似地跑出了卧室。 她又去卫生间里,心里又慌慌起来,由于仓猝间忘记把创可贴拿出来,她又怕回卧室,便不再去管额上的伤处,于是脱去睡裙,打开花洒…… 洗完澡后,她用毛巾擦着身体,擦着擦着脸色忽然变了,手也停了下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部,在心口处,竟然有一个浅浅淡淡的黄豆一般大小的疤痕! 这怎么可能?她敢肯定昨天还没有这个疤痕好不好? 难道她昏迷时有贼人进来了?难道自己被人性`侵了? 越想越害怕,觉得这屋子里有闹鬼的感觉,刚想穿衣服,忽然脑子一阵疼痛。 她双手抱头,痛苦地使劲摇晃着头,很快,系统、秦永,陈世美、王延龄……这些人的影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飞速地在她脑中闪现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几分钟后,她虚脱地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浑身冷汗淋漓,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真是可怕的一个梦! 不记得梦里的细节了,但大致过程还是有印象的。这个梦,让她伤心又伤情。 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过的经历?艾怜摸着心口的伤疤快要崩溃了。不敢在这个诡异的屋子再待下去,她急忙穿好衣裳,关了水电,匆忙地离开了。 夜晚的街道上,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车水马龙,人影憧憧。这是繁华的现代化都市。艾怜站在街边,看着往来不停的汽车的洪流,陌生感很是强烈,就像在乡下呆久了的人,过惯了平静纾缓的日子,突然来到大城市,很不适应现代感极强的快节奏。 她惊慌茫然,不知所措,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出来,她又不敢再回那个房子里。她可怜巴巴地就像被人抛弃又找不到家的小狗一样无助,最后,哭着打了个电话给爸爸,让他来接自己。 等看到父母从车上下来的刹那间,她那颗慌乱惶恐的心才平静下来。 回家后,她哽咽着把自己被高进抛弃的事情说了,父母气得够呛。“不就跟男朋友分手了吗?那种渣男人早分早好,有什么值得你哭的,天下再没别的男人了吗?只许你甩别人不许别人甩你呀?地球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吗?” “爸,我这么伤心你还骂我?你是不是我爸?” “你懂得什么叫伤心?当初我就觉得他很势利轻浮,劝你多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等看清了他的本性后再决定要不要结婚,你倒好,直接搬出去和他同居了。我和你妈当宝贝地养你二十多年,你一声不吭地跑了,我们伤不伤心?如今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我们伤不伤心?” 艾怜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她看见爸爸鬓角又多了很多白发,觉得很是愧对父母。 她现在向他们哭诉,不是因为和高进分手而哭,而是,而是梦里的那些事情那些人让她觉得伤心难过。可是梦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若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她不过是借着诉说和高进分手这件事来发泄自己对梦境的不安。 她老老实实地做个乖宝宝,低着头听爸爸的训诫,还有妈妈的劝导。 第二日,艾怜正睡着,忽然听见了门铃声。拿起手机一看,快九点了,这个时候是爸爸妈妈上班的时间,不知道是谁,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去门口,拿起电话问:“谁呀?” “ 分卷阅读302 分卷阅读303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3 艾怜,我是高进,我要见你一面,给我开门。” 艾怜清醒过来:“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还找我干嘛?” “我有要事要见你,还有,那房子的钥匙丢了,我进不去,我还有重要的东西在那房子里。” 真是讨厌,艾怜给他开了门,然后打开客厅的电视,窝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同时等他进来。 听见门响,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禁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觉得脖颈处有种刀割般的痛感,便骂道:“陈世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高进刚一进来就被她骂了,心里也很不快,于是两手插在裤兜里,没再往里走,站在门口的玄关处,说:“艾怜,你就不能有点儿女人味吗?一见面就骂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泼妇的样子很招人烦?” 不管他是陈世美还是高进,艾怜都不想与他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磨叽。” 高进的脸色很是难看,但还是一忍再忍,问她:“昨天你不是说你怀孕了吗?” “你想干什么?”艾怜警惕地看着他。 “你若是想打掉孩子,我会出钱的,一万块,包括手术费和营养费,从此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但若是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马上和胡雅断交,和你结婚。但丑话说前头,你也清楚,我是个穷小子,出身于单亲家庭,没房子没车,手里就四五万块钱的存款,我妈也就能给我出十万结婚的费用,要是这些钱都做彩礼给你也行,但以后养孩子怕是会很艰难,所以要委屈你以后凡事都将就些,不要再买高档衣服和化妆品了。等将来我钱赚多了,会弥补你的。” 孩子?艾怜忽然想起了进入游戏世界之前,她为了泄愤开玩笑说自己怀孕的事。 她看着高进,他的眼下有阴影,应是想着她怀孕的事昨晚没睡好觉,今天本该上班的他却来到她家里,其实这也算是变相地求婚了。 总算他还有些良心,还有些为人父的责任感。 虽然他和梦里的陈世美长得一样,但他没有陈世美那种稳重感,他的喜怒哀乐全都暴露在脸上。 他是高进,不是陈世美。 艾怜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只一夜的时间,便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了。 不是因爱她而结婚,而是为了孩子勉强和她结婚,这样的婚姻她才不要。 她心平气和地起身过去说:“高进,我昨日说的是气话,我没怀孕,真的。经过这一晚上,我想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一定会找到更加适合我的男人。胡雅挺好的,从初中起她就一直都暗恋着你,你们真的很相配。祝你们幸福。我去给你拿钥匙。” 高进急忙拦住她,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骗我?我可了解你,你一向是个报复心特强的人,你会不会十年后带着孩子突然出现,来破坏我的家庭和事业?” 这话把艾怜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可真了解我,高进。不过,你放心,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会把青春浪费在你和你孩子身上?你当我傻么?” 这下高进放心了。“艾怜,虽然我爱你,但是爱情不能当饭吃,我妈常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我不能给予的,一定会有别的男人给你,祝你幸福,早日找到你的那一半。” 艾怜点点头,把钥匙拿给了他:“房租还有一个多月到期,那屋子里的东西我没动,以前共同买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把我的东西打包快递过来就行。拜拜!” 就这样,两人心平气和地分了手。 等他走后,艾怜来到阳台,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淡出了视线,然后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第221章 番外 张麦(1) 两年后。 跟父母住, 有个最大的坏处就是他们不停地在你耳边唠叨, 不许这样那样, 应该这样那样,虽然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但艾怜现在的忍功很强,不再像以往那样不懂事地同他们顶嘴,而是各种撒娇卖萌, 转移老人家的视线。 艾怜现在自己开了家网店, 卖的都是古风风格的东西, 有衣服、包包、手帕、饰品、小摆件等等, 有一些是她自己做的, 也有很多是她设计的交由厂家做出来的。总之, 生意还行。 她现在算是自食其力,凭自己的能力过上了衣食不愁的生活。可是,她面临着一个很大的烦扰, 那就是老妈开始催婚了 在一家咖啡馆门前,她无奈地自拍了一张照片给老妈发过去,因为以前她有没去见相亲男却撒谎说见了没看上的经历, 所以这次, 老妈规定她必须拿出证明来证明她去相亲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消磨时光了。 艾怜推开门,进了咖啡馆, 对服务生说了自己的姓名, 很快被带进了里面的一张桌前。 桌旁的男子听见脚步声, 转头看过来,艾怜的心漏掉了一拍。 那人穿着严肃的正装,外套整齐地搭在身后的椅背上,白色条纹衬衫上打着深蓝色的领带,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窝深陷、鼻子高挺,络腮胡须修理得很好看,有种文质彬彬的忧郁沧桑的气质。 和梦中的张麦一样。 艾怜已经好久不去回忆那场梦了,可是见到眼前这个人,梦中张麦的形象就突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说:“我叫张麦,我在你的微博上见过你的照片,艾怜,你好。”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艾怜把手伸过去,被他轻轻一握,随即松开。他绅士地为她拉开对面的椅子,请她坐下。 服务生很快拿着单子过来,艾怜心里咚咚乱跳,故作矜持地没有出声,张麦接过单子,温柔地问她:“你想喝什么?” 艾怜看了眼他面前喝了一半的咖啡,知道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便嘴里客气道:“随便,我什么味道都可以接受的。” 随便才是最难决定的,张麦征求她的意见:“bsp;latte可以吗?” 艾怜点点头。 等服务员离开后,张麦接着说:“我不太懂得情调,也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对于这次相亲,我是抱着百分之百的诚意而来。我把我的情况都坦诚相告给你。我今年二十八周岁,父母都已过世,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一处老房子,位于老城区,三室一厅一百平米左右,老式装修,没有房贷。车是今年新换的,二十多万的福特。我的职业是一家服装杂志的人像摄影师,但业余时间,我也为其它的网络平台提供摄影服务,有时也会为受邀为一些影楼和小明星拍照,总之我的年薪一年最低三十万是没问题的。我近一年来的生活花销大概十万左右,主要是花在了吃上、旅游上 分卷阅读303 分卷阅读304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4 还有购买各种摄像器材上。如果结婚了,我会勤俭持家,除了购买摄像器材外,基本上不会在其它地方有什么大的支出。我现在还年轻,名气不算太大,随着经验、阅历和人脉的积累,以后我肯定会赚得越来越多。这些就是我的基本情况。” 艾怜听了只想笑,这人真是够坦诚够实在。 这么个帅气的男人,抛却自身优越的条件不说,光是看长相,已经有让小姑娘倒贴的本事了,怎么还走相亲这条路?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艾怜用小勺搅拌着,心里好奇地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你条件不错,我觉得你不管到哪都会有女孩儿倒追的,为什么还来相亲?” 张麦微微叹了口气说:“自上大学以来,父母就相继得了重病,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钱都拿去为父母看病了,我工作之外又要兼职,又要照顾父母,顾不上谈情说爱。父母都去世后,我又忙于还债务,直到去年年底,才还清所有债务。今年换了车后,闲暇时间我出去旅行了,所以我才一直没谈过女朋友。现在我手边就只剩下两万多的存款,但到年底,我肯定能存下十万的。” 艾怜心里有些心疼他,从他的描述看,他是个有能力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和她梦里的张麦很是相似,可是,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她心里一动,试探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其实我很希望能有个兄弟姐妹,就算不能帮我分担生活压力,起码在我最困难时能从精神上给予我安慰。” 艾怜松了口气,梦里的张麦被爹娘和兄弟姐妹拖累着,过得很是艰辛。虽然对面这个张麦也很苦,但总归苦尽甘来,比那个张麦要命好很多。 她赶紧安慰他:“你人这么好,以后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张麦的嘴角马上噙着一丝笑意,忧郁之气一扫而空,俊脸变得生动起来,满怀希望地说:“艾怜,我对你印象很好,希望你不要急着拒绝我,能给我一个与你相处的机会。” 艾怜没有答复他,转移话题问道:“你都不问问我什么条件吗?也不问问我以前的男朋友们都是怎么分手的?” “我在微博上见了你的照片后,便觉得你很熟悉,你的网店我去过很多次,也看见你和买家的互动留言,我觉得你的性格也同我想象的一样,开朗、热情、干练,还有泼辣,得理不饶人。” 艾怜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有一次一个买家无理取闹给她差评,她火爆脾气上来没忍住,把买家骂了一顿,接下来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她的营业额急剧下降,好在她的商品质量过关,硬是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张麦忽然觉得第一次与女孩子见面就评价她泼辣,这话真是很没礼貌很过分,心里惴惴不安,怕她生气,忙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咖啡,脑中想着补救的法子。 最后发现自己实在不会说甜言蜜语的漂亮话,只得用深海一样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实话实说道:“对不起,我说的‘泼辣和得理不饶人’,不是贬低你,而是指你的性子直爽率真,让我很是喜欢和欣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的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 艾怜摇摇头:“我没生气,我的性子本来就这样。我以前的男朋友都嫌我嘴太厉害,虽然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很温柔的,但是如果惹恼了我,我绝不会惯着谁让自己吃亏的。所以最后同他们都处不下去了,就分手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她很难相处,想让他知难而退。 张麦仿佛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人总是不断的寻找中,才能发现最适合自己的伴侣。你以前的男朋友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再提。我相信你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日后你是正确的,你当然要坚持,如果是我错了,我不会去争辩什么,反之,我是对的你错了,我会同你讲理,但绝不会与盛怒之下的女人拌嘴,所以,我想我和你之间是吵不起来架的。” 不吵架的婚姻才不正常呢,梦里那个张麦的闷性子她又不是没领教过。艾怜笑了一下,对他的这番话没有任何表示。 张麦虽性格内向,但他极其聪明,观察力也很细致入微,见她的表情便知自己并没有让她动心,便继续说:“你的条件与否都无关紧要,我是男人,自然会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如果你接受我,我一定会为你提供安稳的生活,而且,我会做家务活,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都做得来。艾怜,未来,我希望我能陪伴在你身边。” 艾怜有些不自在,顾左右而言他,然后笑道:“你挺懂得情调的,也很会说讨女孩子喜欢的话,如果你把这些话说给别的女孩子听,一定会迷倒一大片。” 她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他没讨到她的欢心,也没迷到她。张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默默地看着她不再言语。 既然能遇见和梦中的张麦长得一样、性格相似的人,是不是将来也会遇见秦永?如果此时和张麦有了关系,日后遇到秦永怎么办? 如果她心口处没有那个诡异的疤痕,她早就把梦中的情景丢到脑后去寻找新的恋情了。可是,有时半夜她会做梦,梦里的秦永呼唤着她,然后她就会被这被这疤痕灼痛惊醒。她去医院做过检查,只是皮外烫痕,什么问题都没有。医生说是心里作用,建议她要不就做个小手术削去那层薄皮。可是,她舍不得,她记得梦里发的誓言,这是她和秦永约定好的来生再见的记号,若她身上没了这个记号,让秦永独自在茫茫人海中盲目地苦苦寻找而不得吗? 艾怜低头想着心事,虽然这个张麦让她很有好感,但是,还没让她有非他不可的感觉。 这种事情切记拖泥带水,艾怜马上狠下心肠,明确表态拒绝道:“对不起,其实你很好,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还不想谈朋友。我现在的心思都在我的网店上,我正考虑着是否开家实体店,所以男朋友的事情暂时还没被我提到日程上。你也是孝顺的人,应该能理解我被父母逼婚的苦恼。非常对不起,白白浪费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这咖啡算我请了。” 她从包里掏出二百元钱放在桌上,怕他拒绝,怕和他为这点钱撕扯起来不好看,说了句:“对不爱,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她起身就像身后有鬼追一样,快速离开。 她的举动深深地伤害了张麦的心,即使她不愿意同他相处,也用不着付咖啡钱来羞辱他。他一个男人,相亲还让女人花钱,这让他颜面尽失。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苦涩难当。梦里的她,就是这样对他爱理不理的。那一刻,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回家后,艾怜对老妈交代了一句与相亲男“性格不合”,当然被老妈好一顿埋怨。 分卷阅读304 分卷阅读305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5 “高进儿子都生出来了,如今他在交通局已经提了副科,人也上进得很。昨天见到胡雅了,还特意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好一顿自夸她如今的幸福日子。她从你手里抢走了男人,你到现在还名花无主,你不觉得你做人很失败吗?” “妈,谁跟谁,都是命里注定好的。如果我和高进没分手,现在日子一定过得鸡飞狗跳。您放心吧,您的女婿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苦苦地找我呢。您耐心等着吧,反正我不会一辈子做老姑娘的。” 半个月后,艾怜和老爸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铃声,过去拿起话筒一听,是老妈在楼下散步回来,便打开了门。 老妈进来后,艾怜还被电视上跳水世界杯的男子跳水吸引得回不过神,忽听一旁的老爸呵斥她:“有客人来了,还不打声招呼倒茶去!” 艾怜“啊?”的一声反应过来,向门口一看,顿时傻眼了。 张麦正被老妈热情地往客厅里让,他有些腼腆地看着艾怜和艾怜的爸爸,礼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第222章 番外 张麦(2) 艾怜很是尴尬, 当时她正很没形象地把双腿架在茶几上,见自己这副惫懒样子被他看到了, 便有些懊恼。同时心里也以为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都已经明确地说了不会同他相处, 还找上门来,这让她很是不高兴。 见她的不高兴明显地摆在脸上,张麦更是尴尬, 便开口告辞。 艾怜的老妈心里暗骂女儿不懂事,面上笑着对张麦说:“张麦啊,你叔腰不太好, 你再帮帮阿姨忙, 把这袋米送到厨房可好?” 既然已经帮忙把米送到了家, 也不差这几步, 张麦点头答应, 拎着米袋子在阿姨的引导下去了厨房。 老爸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好意思让客人干活自己不闻不问, 于是也跟着进了厨房。 老妈向老爸解释道:“这孩子叫张麦,是张姐的侄子, 我刚才去小区南门的超市遇见张姐了,她说这米特别好吃,正打着特价, 很快就要卖光了,我就买了一袋。买完见天要下雨了, 正好张姐的侄子来超市接她, 她就让她侄子开车送我一程, 见我拎着费劲,这孩子就热心地一直帮我把米送到家门口。” 客厅里的艾怜听见了老妈的解释,知道错怪了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更烦恼老妈的做法。妈妈明知道那日和她相亲的是张阿姨的侄子张麦,还把他往家里领,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麦从厨房里出来,向艾怜点了下头就要告辞。这时,外面忽然下起急雨来,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同时伴随着电闪雷鸣,就这样,张麦被艾怜的妈妈强行留住了。 妈妈和爸爸忙着在厨房做饭,招待客人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艾怜的头上。 “这真的只是巧合,我没有骚扰你的意思。”张麦对艾怜解释道。 艾怜把切好的水果盘递给他:“不怪你,都怪我妈。” 张麦接过果盘,放到桌上,犹豫了半晌说:“艾怜,其实就是不做男女朋友,我们也可以做普通朋友的。你不必避我如蛇蝎,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艾怜微窘,掩饰道:“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成见。我真的只是还不想谈恋爱。” 张麦淡淡地说:“那我们就做个普通朋友吧,其实我也没有过早结婚的打算,只不过一直都是姑妈催着我的婚事。” 这以后,两人间的相处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不过是逢年过节时在微信上问声好,偶尔聊上几句。期间也见过两次面,都是老妈和张阿姨搞事,故意给他们两个制造巧遇的机会。 但艾怜一直对张麦很冷淡,张麦也就明白了她真的没有同他交往的意思,于是对她也客客气气的,后来两位老人家看出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戏,于是也就歇菜了。 一日,艾怜给张麦打电话:“我设计了几套汉服,想拍几张照片做广告,我事先打听过了,都说你在这方面很有名气。你有时间来给我拍吗?事先说好,价钱是市场价,你如果给我免费或是优惠太多,那我就不请你拍了。” 张麦问了她想要拍照的时间,又翻看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计划,于是答应了。晚上,双方在微信上谈好了价钱和拍摄的时间。 到了约定的日子,艾怜来到了张麦的工作室。 张麦看了一下她的身后:“模特呢?” “我自己做模特可以吗?” 张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当然可以,服装和道具都带来了吗?” “在车里。”艾怜打开后备箱,张麦上前帮她把东西都拿出来,又帮忙搬进了工作室。 张麦把她引见给化妆师说:“这是我的同事江燕,你想要什么样的妆容,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先同她沟通一下,然后让她给你化妆。” 艾怜把服装拿出来,一样样地说明,当她同江燕沟通时,张麦在一旁调试着镜头和灯光,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她们谈话的内容。 等艾怜化好妆,换上了衣裳,从更衣室走出来时,张麦的呼吸顿时一窒。 她穿着一套古风的红衣,紧窄的对襟小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线,外罩一层薄纱的褙子,长长的裙摆垂到脚面,头发梳成堕马髻,插着一只串着红珠子的步摇。 她手拿一把绘有红梅的白纱团扇,摇摇曳曳地走近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想要一种慵懒的、闲适的那种感觉,你看我摆个什么姿势好?” 张麦略一沉思,然后搬了把靠背椅放在蓝灰色的布景前,又找了一块同样色系的布整个地罩在椅子上,又打开了旁边一个的光源,罩上层白布。“你随意坐吧,怎样都好,心里想着轻松的事情,面部表情自然就放松了。” 艾怜于是坐到椅子上,一开始还学着明星们各种挠首弄姿地摆拍着,见张麦在镜头后面并不搭理她,也不说她的姿势好坏美丑,便觉得他太不敬业了,连普通照相馆里的摄影师都会在拍照时提醒她笑一下、头抬高一些或肩靠后一些等等,他倒好,一声不吭,真是无趣。 再后来艾怜就跟着感觉走了,把自己想象成闺中少女,春日来临芳心萌动,想起远方的情郎…… 她斜睨了一眼张麦,见他蓝色牛仔裤,紫色衬衫上领口微敞着,袖子卷到了手肘处,露出结实的手腕和青筋突起的手背,突然想起了梦中的那个游戏世界,她曾和张麦拜堂成亲过,和他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张麦在床上的表现似乎还是很让她…… 想到这儿,她的老脸有些发烧,心中庆幸自己的妆容涂抹得足够厚重,否则镜头下对着摄影师发`春,被他发现就太令她难为情了。 张麦在镜头下看着艾怜,越发被她迷住了。她看他的眼神如同妖魅一般的诱惑,那微 分卷阅读305 分卷阅读306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6 张的红唇似乎在呢喃着他的名字。 昏暗的房间里,橘黄的光团下,美丽的女人,墨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还有大红的衣裳,这油画般美丽的景致,让张麦脑中产生恍然若梦般不真实的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梦中的那个妻子面容模糊,不知到底什么样子,但自从见到艾怜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合他的眼缘,尤其是眼下她的妆容和衣裳,让他觉得梦中的妻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妖艳中带着些许娇羞,端庄中显出一丝媚惑。 拍了三个多小时,完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等艾怜洗净了脸后,张麦邀请她和江燕吃晚饭。两人都没拒绝,便去了附近一家雅致的小饭庄。 得知她们不喝白酒,张麦便要了一瓶红酒:“一位是我的主顾,一位是我的助手,很荣幸二位女士赏光,你们多喝些,我开车就不喝酒了,一会儿我负责把你们送回家。” 三人都是相仿的年纪,艾怜和江燕很是谈得来,她们边吃边聊,把一瓶酒都喝光了,张麦很少说话,但始终绅士、周到地照顾着她们。 饭毕,张麦先把江燕送回了家,她的老公抱着两岁的儿子正在楼下等她,艾怜看见小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忙下车逗了一会儿孩子,张麦则同江燕的老公在一旁边吸烟边聊着什么。 和江燕一家告别后,艾怜疲惫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此时酒劲上来,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叹气道:“没想到摆poss能这么累,真是隔行如隔山,原来模特也很不容易。” 张麦听了突然身子前倾,伸了一只手臂过来,吓得艾怜身体一僵,紧紧靠在椅背上,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张麦面无表情地拿起安全带,帮艾怜系好,淡淡地说:“你若困了,就眯一会儿,到你家楼下我再叫醒你。”说完,打开了音乐。 舒缓伤感的曲调传来:“when i ;yong,i’d &o the radio……” 艾怜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面上已全是泪痕。 “所有最美好的记忆重现眼前。 一些甚至会使我泪流满面。 一如从前, 这就是昨日重现。” 时光流逝,情感变迁,回忆中夹杂着苦痛,想要忘却可是更添伤感。她想起了梦中的张麦身首异处的那一刻让她肝肠寸断,同时也想起了那个世界里他对她种种的好。 张麦一开始还未曾留意,后来发觉到她的不对劲,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关上了音乐,把纸巾拿给她,同时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酒精过敏?我送你去医院吧?” 艾怜擦了擦眼睛,摇摇头哽咽道:“不是。是这首歌,每次听,都会止不住地流泪。” 张麦有些想笑:“我一直以为你特立独行,心里很硬很冷,原来也会多愁善感。” 艾怜斜了他一眼:“再坚强的女人,内心也有柔软的时候,女强人女汉子都是因为无依无靠才被逼出来的好不好?” 张麦这回是真的笑了,她斜他的那一眼在他看来很像是撒娇,她不再是以往那种冷艳高傲的感觉,而是像个娇滴滴的小女人,这让他心里生起了疼爱之感。 他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她说她无依无靠,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张麦的心里跳得厉害,虽然面上继续平稳地开着车,心里却始终想着她说的那句话。 在车转了又一个弯后,张麦突然问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能请你上楼坐坐,喝杯咖啡吗?” 听了这话,艾怜的头脑异常清醒起来。 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她明白此时去他家意味着什么。 车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车厢内有种不清不楚的情愫弥漫开来。 张麦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看过来,等着她回话。 艾怜皱起了眉头,心里天人交战着。 和高进分手两年多了,这段时间她从未有过男友,时间一长,她很渴望男人热情的怀抱和有力的爱抚,只是她心高气傲,一直没有看得上眼的男人,便一直隐忍着,直到遇见了张麦。 其实她对张麦是感兴趣的,但是既然能遇见张麦,她总觉得也有可能会遇见秦永,所以,她内心才始终抗拒着张麦。 今晚,张麦给她拍照时,她看到了张麦眼中对她的惊艳、欣赏和喜欢,他那火辣的眼神也同样灼热了她的心。所以在听到《yesterdag onbsp;more》时才有那么大的触动。 到底跟不跟他去呢? 若跟他去,今后便只能跟他了,以后就再不能去想秦永了,就算将来遇见了秦永也只能把他当成陌路了。若不跟他去,以后万一她遇不到秦永,那她岂不是又错失了张麦这个人? 真是头疼啊! 艾怜揉着眉心,既不说同意,也不开口拒绝。 张麦不知她是何意,只以为她不愿意又不好当面拒绝他,心里失望得很。就这样,车子开过了他的家,又继续朝前开着,最后到了她家楼下。 看来,这就是天意。 艾怜下了车,对张麦摆摆手告别,然后进了楼。 等她进了家门后,从阳台的落地窗看见张麦还没有走,他正背靠着车门吸烟,指间有一星点的光亮在闪烁着,看是去很是孤独落寞。 艾怜有些可怜他,便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已到家”的微信,见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很快扔掉了手里的烟,对楼上的她挥了挥手。 艾怜也冲他摆摆手,随后听到微信的嘟嘟声,低头一看,张麦发来个笑脸。 两天后,张麦让她过去选照片,这之后两人的联系密切起来,关系也亲近随和了许多。 和他接触多了,艾怜渐渐地察觉出他和游戏世界里的那个张麦还是有很多差别的,他性子温和绅士,而那个游戏世界里的张麦硬朗血性;他对她很是包容,能听进去她的建议,而那个张麦比较固执,虽宠她但绝对有自己的主意,等等等等,与他接触越多,越能感觉到他和游戏里那个人的不同。 一日,艾怜收到了张麦的微信,请她有时间去看他的摄影展,特别提到了里面有两张关于她古风风韵的照片。 自己的照片能上摄影展,对她来说当然是很骄傲的,必须要去捧场。艾怜特意买了身漂亮的裙子,又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开车去看展览。 她对别的照片不感兴趣,走马观花一番后,找到了自己的照片,就不动地方地仔仔细细地欣赏起来。 张麦把她拍得可真美,即使脸部被放大好几倍,也一点瑕疵都没有。照片中的她眼神里透着慵懒、闲适、还有憧憬,显得她是那么的优雅、娴静和温婉。 附 分卷阅读306 分卷阅读307 渣了那个陈世美 作者:青萝语 分卷阅读307 近几个前来看展览的人发现她就是照片里的模特,便都友好地过来同她打招呼。 这可是个难得的推销自己的机会,艾怜趁机把自己网店里的情况介绍给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她包里的一整盒名片都发光了,就连微信里也新加了几十个好友。 今天真是好有收获啊!果真这一趟没白来。 艾怜心里高兴,嘴角上翘着,人也显得很是阳光和明媚,见到张麦后,把他拉到角落里,带着兴奋把此行的收获告诉了他。 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张麦的心里也觉得亮堂堂的,他很喜欢艾怜此刻像鸟一样叽叽喳喳什么都对他倾诉的样子。 那一刻,他怦然心动,看着她不停地的张张合合的红唇,只觉得那是世上最美最甜的花瓣,于是想也不想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了她。 艾怜愣住了,突如其来的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天地开始旋转起来,就在她摇摇晃晃再也站不住,手臂攀上张麦的肩头时,突然,心口的某处地方灼痛起来。 她顿时清醒过来,感觉到张麦的舌头在描绘她的口腔。 她不再眩晕,但是心口处越来越疼,最后觉得和张麦的接吻实在是无趣,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欺骗张麦,便大力地推开他,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转身跑出了展览厅。 跑出了摄影展的大门外,想尽快离开这里,可是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车被被堵住了,根本就无法开出去。 怕张麦追上来,她焦急地按着喇叭,正急躁的不得了时,有人过来敲她的车窗。 她摇下车窗,语气很不好地问:“你是前面那辆车的车主吗?快点给我让地方!” 说这话时,她的心口痛得不能自抑,她忙用手捂住胸,低头闷哼着。 那人弯下腰来,冲她打了个口哨说:“我不是车主,美女,需要帮忙吗?” “特么的,不是车主要你有什么用?”艾怜忍住灼热的痛感,气急败坏地发着脾气。 “美女,脾气不小啊!我看你是阴阳失调导致内分泌不调,我是妇科医生,帮你治治吧。” “滚!”艾怜抬头刚想撵走他,等见到他的脸后,愣住了:“你……” 面前这人虽是利落的短发,但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嘴角泛着他特有的坏笑。 这张帅气有型的脸分明是秦永! 分卷阅读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