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分卷阅读1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作者:窥见身外身 文案 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金雀阁阁主(受) 一个江湖排行榜第二的元泷教教主(攻) 化干戈为玉帛,化兄弟为侠侣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均辰,薛策 ┃ 配角:易璟,崇习,百里泉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新身份 白衣沉静,披对襟广袖衫,腰系浅色缎; 青丝垂肩,挽鱼形象牙笄,额顶美人尖。 宋均辰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心中五味陈杂。 谁能想到,这副翩翩君子模样的躯体里,住着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婢女芙秋端着精致的红木盒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指微翘着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从中捧出一块通透细腻的凌霄花玉佩来,低垂着眼眸为宋均辰佩戴于腰际。 这双纤细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你在害怕。” “公子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有点冷……”芙秋手中一顿,随即慌忙跪下伏地将额头紧贴双手手背上,声音颤抖道。 “早春仍寒,”宋均辰望着跪下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犹豫着要不要扶起,但最后还是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记得加衣。” “是……奴婢谨遵公子教诲。”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芙秋倒退了几步,随即转身低头迈着极快的小碎步匆匆走出了内室。 宋均辰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怕鬼。 一个溺水而亡的死人,身体僵硬如石,唇色苍白如霜,当所有人都在惋惜不已商量后事的时候,他却一口气突然喘了上来,宛若诈尸,醒来后更是性情大变,完全像变了个人,不得不让众人猜忌是否是水鬼上身,惊恐不已。 如此怪事,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几乎人人撞见宋小公子,都是绕着走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宋均辰却将流言置若罔闻。 鬼就鬼吧,自己意外在另一个时空复活,本来也是匪夷所思。 只是自己如今这身份,有些麻烦。 本该是在高楼大厦中为未来努力拼搏的普通年轻人一个,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什么金雀阁的阁主,乍一听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实则手中全是烂摊子。 金雀阁是江湖上共享的情报组织,消息是可以卖的,也是可以买的。有人想除之而后快,也有人想利用这个组织的存在,本来前几年一直相安无事,可就在一个月前江湖上有件大事发生了,三天前原本的金雀阁阁主“宋均辰”也因此命丧黄泉,只留下一堆谜团。 宋均辰以前只是个活在自己小世界里的文艺青年,靠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吃饭,其余一概不会,如今让他既要像组织老大一样管理好一个宗阁,又要像警察侦探一样解谜破案,太费事了,他宁愿没有来过。 但自杀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死过一次,更加清楚生命的可贵。 除了接受现状,别无他法。 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宋均辰只喝了口温茶,便坐上小厮茂春一早准备好的马车,往城北去了。 金雀阁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但几乎没人知道,它的总部只是一个酒楼,更没人知道酒楼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这位看起来貌似只知吟风弄月的宋小公子。 宋均辰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悄无声息地从小道绕到后门,在跑堂恭敬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角落的一处雅间。他不是怕见光,而是担心自己如果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会吓坏酒楼的客人,影响到生意,毕竟这个城里大部分迷信愚昧的古人还在相信自己“水鬼附身”的传言。 待门关严后,宋均辰掀开珠帘走进房间深处。 “阁主。”正在小憩的崇习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便早就打起了精神,站起身向来人恭敬地抱拳以礼。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前主人在□□下属这方面做的挺好。 “这两日江湖上什么消息?”宋均辰自然而然的坐于上座,不急不缓的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 “回阁主的话,元泷教教主薛策至今仍然下落不明,不过他的左护法陶岳前日现了行踪,活动于桦郁一带。” “桦郁?倒是离晋厘不远……”宋均辰沉吟道。 “阁主若是担心元泷教报复,属下这就去安排密卫时刻保护阁主。” “不用,”宋均辰一脸平静,他不是不怕死,而是身份摆在这儿,作为金雀阁阁主,武功又在江湖排行榜上位列第七,胆怯是绝对不符合自己设定的,只能装装样子免得被人怀疑,“继续说。” “另外……阁主您死而复生的消息已经轰动晋厘方圆百里之地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阁主身份,但晋厘宋氏小公子一名还是听说过……” “所以?” “所以属下担心,原先谋害阁主的凶手还会再来。” “你怎知我落水不是意外,而是谋害?”宋均辰抬眸注视着眼前之人,此人身材修长,面庞年轻却带有一丝沉稳,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腹之一。 “属下见过阁主戏水,水性很好,不该溺水。” “我什么时候戏水了?”宋均辰这倒有些意外,按理说一个巨头不应该在自己下属面前表现出这么私人的一面啊。 “和……和南堂主在万花池的时候……” 南堂主?万花池? 宋均辰似乎有点印象,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三大宗派道貌岸然,借我们之手陷害元泷教,如今又反咬我们一口,将我们陷于不义,我至今没想明白,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宋均辰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桌案,沉声道,“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屈指可数,我溺水也确非意外,我们内部定有叛徒。” 崇习嘴唇动了动:“我身上也有怀疑。” “不,你没有。” “为何?”崇习有些惊讶。 “我相信你。”宋均辰又不是傻子,他就算怀疑对方,也不会当着人家面直说的,更何况,他确实不怀疑崇习。 身体原主人救过崇习的命,又如此重用他,他不该恩将仇报。 倒是崇习一脸感动。 “那么害我的人究竟是谁,”宋均辰比较关心这个,“要么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故意引来仇家取我性命,要么就是这个叛徒亲自动的手。” “属下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说来听听。” “阁主武力高强,一般人哪能轻易害得阁主性命,唯有阁主信任的熟人,能从背后下手,防不胜防。” 一听到武力高强四个字,宋均辰有些自惭形秽,不知道等世人都得知自己“功力尽失”后,该作何感想。 “言之有理。”宋均辰正欲张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得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喧闹,于是缓缓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窗前,敞开了一条窗户缝,微侧着露出半边脸向下打探着究竟发生何事。 一名衣衫褴褛满身尘土的男子站在大堂一动不动,引得食客们议论纷纷。 “你们怎么看门的,怎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 的放了个乞丐进来?”一富态公子一脸嫌弃道。 “脏死了,这让我们还怎么吃饭?”又有一大腹便便者抱怨着。 “对不住对不住,这人力气太大,好几个壮汉都拦不住啊。”一旁的小二忙赔不是。 “何人闹事。”正当众人不满时,一个身穿檀色长袍的中年人从人群中穿了出来,宋均辰认得,这是管理酒楼的泉叔,也是他从京城带来的仅有的两名家仆之一。 “泉叔您可来了,都闪开闪开。”小二赶紧把周围镇场子的壮汉招呼走,低头哈腰地将中年男子请到了中间。 “让你们的掌柜的出来。”男子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听语气似乎来者不善。 “我就是。”泉叔淡淡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用手一挥,众人头顶上悬挂的一只红灯笼便应声落地,好在没有砸中什么客人,但这其中的威胁与不满不言而喻。 “小兄弟似乎有些过分了。”泉叔语气仍然淡淡的,并没有半丝惊慌。 “过分?”男子冷笑一声,“过分的是你们。” “此话怎讲。” “我只与你们掌柜的谈。” “这不就是掌柜的嘛!”人群中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就是,泉叔经营全味楼都快六年了,这人就是来闹事的嘛!” 泉叔确实是全味楼掌柜,但全味楼背后的主人,还是宋均辰。 正在楼上观察的宋均辰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冲送酒进来的酒倌耳语一声,又重新回到座位。 “准备好你的剑,随时准备动手。”宋均辰没由来的突然微笑着对崇习说道。 崇习虽心有疑惑,但深知不该问的别问,于是将手按在剑鞘上,一脸严肃的点头。 那传话的酒倌忙跑下楼在泉叔耳旁低语了几句,泉叔颔首,脸上挂着例行公事一般的微笑伸手请道:“小兄弟不如楼上细谈。” 男子心下明白,这是楼上有人要见他了,当下冷哼一声,抬脚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和小二的赔罪声中,跟着上了楼。 片刻后,这名闹事的男子就出现在了宋均辰眼前,跟着进来的,还有风轻云淡的泉叔。 第2章 第二章 左护法 “全味楼掌柜?”男子声音沉声问道,声音带着冰冻三尺的冷意。 “正是在下。”宋均辰站起身来,以笑相迎。 “金雀阁阁主?” “你为何知……” 还没等宋均辰说完,男子眼神一抹凌厉,二话不说便露出了袖中短刃,以万钧之势瞬间出手直冲他而去。 一旁的崇习反应迅速,腰间剑已出鞘,一招便挡开了其攻势,竟被对方的内力震得手尖略麻。 男子面目狰狞,脚底步法变幻,手中短刃阵阵生风,与崇习大战起来。 一时间桌翻汤洒,叮铃咣铛声怕是楼下的人都能耳闻。 宋均辰是生活在现代文明中的人,现实中哪见过杀伐的场面,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突然置身于如此强烈的杀意中,手心未免还是紧紧攥了一把汗,害怕是一定的,却还是强作镇定,压制着略微颤抖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刚见面就如此大礼,陶兄很是客气。” 只要不蠢就都能想到,来人一言不合拔刀相见,与宋均辰有如此深仇大恨,又联想到刚刚崇习口中元泷教左护法陶岳现身晋厘附近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此人了。 “大礼还在后头!“男子默认了自己就是陶岳,他大喝一声,抓住崇习破绽,蕴含内力的手掌趁其不备狠狠拍在其后背之上,随即借力脚尖一点,身体从半空跃起,闪着银光的利器直逼宋均辰面门而来,怕是下一秒就要将其头颅刺穿了。 崇习技不如人,中了对方一掌后嘴角有鲜血流出,眉头瞬间皱起,来不及喘息便立马转身接着应敌,却见宋均辰深陷危险,当即大喊:“阁主小心!“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门帘处的泉叔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藏在衣袖中的右手,指尖一弹,一根银针瞬间无声无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男子的后脑中,男子当即眼神涣散,在其短刃仅仅还差几公分就能割到宋均辰皮肤的时候,动作突然一滞,昏倒在地。 这根针力道若重一分,人非傻即死,力道若轻一分,除了使人吃痛便无其余效果,可见使针之人已将用针之道修炼得炉火纯青。 如此惊险之后,宋均辰悄悄地咽了口唾沫,为了掩盖自己双腿已经被吓得软绵,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重新坐下。 此时崇习也回过神来,见自家阁主毫发无伤,顿时舒了一口气。 “属下无能,让阁主受惊了。”崇习想起自己刚才不敌的事实,羞愧的低头请罪道。 “堂堂元泷教左护法,确实厉害,你不必自责,”宋均辰安慰他一句,随即又冲其身后的泉叔点头示意道,“适才多谢泉叔出手相助。” 宋均辰不懂武功,自然也发现不了泉叔出招时的小动作,但是他脑子不笨,这个房间一共就他们几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有泉叔有可能动手了。 “应该的。”泉叔微笑的点了点头。 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陶岳捆绑好后,又小心取下了其脑后的银针,剩下的,就是等他醒来。 陶岳的梦中又出现了那天的场景,鲛人山上,元泷教内,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每一个上山来讨伐之人都围着自己指着鼻子骂道:卖国贼,奸诈小人,杀人恶魔,无耻之徒…… 所有难听的骂名都莫名其妙安在了自己身上,教主身上,整个元泷教身上。 而这一切,都归因于黑白不分的金雀阁突如其来的栽赃陷害。 陶岳恨的牙痒痒,猛地睁开眼,迎来的是头疼欲裂。 “你醒了。”头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陶岳定眼一看,面容有些熟悉。 “这是哪儿?” “宋府。” “你是……”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崇习靠在床柱,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床上之人,“昨天阁主没当场杀了你,算你运气好。” 陶岳浑身一震,一下记起了所有的事,眼里恨意汹涌,挣扎着就要起来。 “哟哟哟,这么凶哦,你可省省吧,看看你身上戴的是什么。” 陶岳并没有理会自己四肢上拷的铁链,只咬牙切齿,恨不得伸长脖子去咬他一口。 “人醒了?”宋均辰踱步进来。 “阁主。”正在戏弄陶岳的崇习见宋均辰进来了,慌忙收起自己痞里痞气的样子,抱拳以礼后自觉的闪到了一边。 “喝点水吧。”宋均辰见陶岳干裂苍白的双唇,于心不忍,倒了碗清水送到他嘴边。 陶岳愤怒得眼眶通红,头猛地一甩,硬是打翻了宋均辰手中的碗,那碗顺着枕头轱辘到了床沿。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崇习见此上前一步拔出了佩刀,厉声喝道。 “没事,”宋均辰摇摇头,“你先出去。” 崇习没再多言,走之前狠狠瞪了床上的陶岳一眼,似乎在警告他老实点。 宋均辰面无表情的捡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 起碗,“可惜了,枕头湿了。” 陶岳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宋均辰也不恼怒,温言问道。 “若是让人知道,江湖上排行榜第七的金雀阁阁主武功全无,不知是何景象。”这是这一个月来陶岳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你怎么发现的。”宋均辰并没有慌乱,如今的他并不完全依赖武力。 “你拿碗的手如此虚浮,哪里像半点习武之人。”陶岳不屑道。 “是,我不再习武了,”宋均辰离开床边,在不远处找了个凳子坐下,“但我仍然是金雀阁阁主。” “你以为你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世人若都知道你武功尽无,不知会有多少人排着队来取你狗头。“ 宋均辰并没有精力跟他磨嘴皮子,忽略掉对方挑衅的话,直入主题道:“元泷教通敌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金雀阁的,怪我们没能事先查清,污蔑了你们。“ 听到此处,陶岳又恢复了怒气冲天的模样。 “金雀阁被利用了,可以说,我们其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呸!”陶岳一脸激动,“谁跟你们一根绳?恶心至极。” “我本想再次出面帮你们澄清,奈何三宗反咬我们一口,世人竟不愿相信我们所言……” “怎么,你们金雀阁的狗嘴不好使了吗?“没等宋均辰说完,陶岳就出声打断。 宋均辰略微皱眉,对方这句话确实不太好听。 “三宗与我面上仍相敬如宾,但实则已经暗地倒戈相向,金雀阁如今日子也不好过,我想与尔等联手,揭开三宗面具,重振各自门派。“ “哈哈哈哈,”陶岳突然又大笑起来,“黑白都能颠倒的金雀阁竟然还会求人?” “这不是求,“绕是宋均辰脾气再好,被人三番两次的讥笑嘲讽,此时也有些愠怒了,因此语气也稍冷, “你是如何知道金雀阁与全味楼有关的?” 金雀阁阁主与其总部向来神秘,就算是四大堂主也同样被瞒着避着,一个元泷教教中人又如何能知,定是有人故意泄露。 这让宋均辰感到十分不安。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那那晚杀死我的人,是你吗?”宋均辰很认真的看着陶岳,面无表情,略微有些瘆人。 杀……死?陶岳只当对方是口误,冷哼一声不再理睬。 “你听过城东宋小公子溺水而亡又死而复生的传言吗?” 陶岳不语,宋均辰便自顾自道:“都告诉你也无碍,我有三个身份,事实上,可能有四个。酒楼主人,阁主,宋小公子,都是我。我本来在三天前就该死掉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从尸体又变回了大活人,但武功尽失,基本上等同于废人。我的目标是你们教主,毕竟他是江湖排行榜的第二名,矍国境内几乎无人能敌。现在这种情况,你我联手才是最佳选择。”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宋均辰也用尽了耐心,起身道:“今日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陶岳仍然没有理他。 宋均辰推开门,崇习一脸担心的上前查看,见自家阁主无恙,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宋均辰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啊?属下只是怕里面那小子对阁主图谋不轨。”崇习挠挠头道。 宋均辰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里面的人四肢被拷,我又是习武之人,他能对我如何?” “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属下听不明白。”崇习收起了放松的姿态,重新站好,挺直的背脊在阳光照射下像个现代的军人。 “我想你明白得很。”宋均辰此时有种别人在陪自己玩过家家的感觉,再加上刚刚在陶岳那儿受了冷眼,心情直接降到冰点。 崇习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过硬的办事能力和忠心程度之外,还有察言观色的敏锐,瞬间就捕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于是也不再绕弯子装傻了,轻声道:“阁主,其实这件事,不只是我,凡是武功不差的人,都能感觉的出来。” “这么说,泉叔他们,也早就知道我武功尽失的事?” “……是。” 宋均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自己再怎么装,也骗不过高手的眼睛。 但他却有些高兴,这至少证明了身边这几人是真心愿意辅佐自己,而不是忌惮身体原主人的武功。 倒成了自己庸人自扰了。 第3章 第三章 假道士 正当宋均辰和崇习讨论元泷教一事时,小厮茂春慌慌张张跑来了。 “公子,不好了,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来闹事,说是要降妖除魔。” 宋均辰原本略有起色的心情又一下回到原点,略不耐烦道:“去看看。” 推开宋府大门,果然见一堆乱七八糟的人聚集在门口,嚷嚷着要请法师作法,收了宋府的水鬼。 “若我是鬼,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们的事?” “这倒没有……” “你家的马前天撞翻了我家的粮车!” “那你找马去作法,鬼可能在马身上。”宋均辰冷声道。 众人吃笑,先前叫嚷那人一下红了脸不再嚷嚷了。 “若我是鬼,为何我身体温热,太阳下仍有影子?”宋均辰站在自家台阶上,上前一步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果然有一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脚下。 众人叽里呱啦讨论了起来。 “若我是鬼,为何不吃人肉不喝人血,反倒吃着常人吃的饭菜?” “这倒是……” “诸位散了吧,不要再传谣了,若有下次,报官处理。”宋均辰说完最后一句话结束了这场闹剧,正欲转身离去时,却被身后一人叫住。 “慢着!” 宋均辰循声望去,只见众人自觉让开了一条道,道路中间立有一人,身穿灰色道袍,身姿伟岸,肤色黝黑,明明是一头黑发,面容却和六十岁的老头无异。 “世上人有千种,鬼自然也有千种,这些只能证明你非寻常厉鬼而已。” 这道士虽面容苍老,没想到声音如此铿锵有力,一下调动起了众人的情绪,人们又开始嚷嚷道: “就是,他怎么能不是鬼呢?那天咱都看到尸体了对吧,硬成那个样子了,不是死透了是什么?” “这东西现在没作妖,不代表以后不作妖啊,等到那天再后悔就来不理咯。” “还好有道长在,我们刚差点被妖言骗了!” “那你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宋均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道士微微怒言,金灿灿的阳光打在他白皙俊美的脸庞上,倒看得在场的一些女性心花怒放。 嗯,就算是鬼,也是只美鬼。 “借府上一看便知。”这道士也不客气,一来就要往别人家里面钻。 “请。”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宋均辰右手大气一挥,做出请的手势来。 眼见道长的身影慢慢被关在宋府大门内,众人仍在议论纷纷: “道长真是身先士卒死而后已啊,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4 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就进去了。” “是啊,谁知道这宋府里面会有什么名堂,可千万别是羊入虎口啊。” “怎么能是羊入虎口呢,你没看人道长因知晓过多天机而外貌异于常人吗,我敢说,这位道长道行肯定深不可测。” “……” 站在院子中央,宋均辰有茂春陪在身旁,与突然拜访的道长对立而视,崇习不宜露面,便藏在暗处,注视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道长可看出什么了?”宋均辰感觉这人身上并没有道士的那种脱俗的气息,反而一身霸气,不禁心生警觉,脸色也不怎么和善。 “看出来——”道士故意拖长着尾音,慢慢抽出了身后背的桃木剑,双指在上面摩擦着,眼眸骤地一冷,猛然翻出藏在桃木中真正锋利的剑刃来,气势如虹朝不远处的宋均辰攻去,口中冷喝,“你该归地府。” 还未靠近,绕是不懂武功的宋均辰,也能感觉到对方凌厉的杀气,和陶岳不一样,这一位更加自信,也更加霸道。 宋均辰急忙后退,显得有些狼狈,茂春虽表面普普通通一个少年,却也是当年和泉叔陪同自己从京城来的小能手,经过这两年的培养,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当即抽出藏于腰带中的软剑奋力阻拦,却在五招之内就处在了下风。 崇习赶忙从屋檐后一跃而加入战场,原想背后偷袭,奈何对方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直接轻松躲过。 二对一也不是其对手,可见对方武功之强悍。 “你是薛策!”宋均辰躲在一旁大喊。 道士没有直接回答宋均辰,但他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接招二人频频后退,勉强撑住。 答案八九不离十了,这可是江湖上排行榜第二的高手啊! 今天大概是宋均辰两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了。 “带人屠杀元泷教的是三宗,你们为何总和我过不去?“宋均辰很憋屈,虽说他是整个事件的□□,但对方最直接的仇家应该是三大宗派啊。 “三宗我自会灭,你,也要杀。” 薛策冰冷的声音刚落下,便以一个诡异的剑法暂时逼退了崇习茂春二人,充满杀意的眼神像看蝼蚁一般看了正在逃跑的宋均辰一眼,嘴角一抹讥讽,身形一动似利箭般追来。 崇习茂春二人一惊,当下奋不顾身也朝其奔去。 宋均辰早就见自己这方完全落于下风,便动作迅速地朝后堂某处房间跑去。 好在房间不远,宋均辰气喘吁吁踹门而入,没等房间里的人反应过来,一把剑便落在了其脖子上。 “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终于打算动手了?“陶岳冷嘲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望。 “你闭嘴!“宋均辰此时已经没有半点风度了,死倒无所谓,他只是太讨厌这种被人追杀的感觉,还连来两次,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 排行榜第二的轻功不是盖的,下一秒薛策就出现在了宋均辰面前。 看清床上被绑之人后,薛策瞳孔微缩。 陶岳惊呼一声:“教……教主?” “别忙着叙旧,薛教主,你放下剑咱们好好聊聊。“宋均辰抓住这最后的希望。 “你以为这样就能拿住我?“ “你尽管来试试,我手下的剑,绝不留情。”宋均辰将剑刃又逼近了几分,直到在陶岳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才停下。 薛策眼底跳动了一下。 “教主,不要管我,杀了这狗贼为弟兄们报仇!”陶岳喊道,作势就要把脖子往剑上送,好在宋均辰反应够快,忙把剑往后撤了撤,而就在这时,薛策看准时机身形一动直接拿剑尖往宋均辰握剑的手腕狠狠一挑,宋均辰吃痛握不住剑,再一抬眸时,一把尖利的剑就已直抵在自己心房处。 宋均辰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激动道:“三宗与你们关系如何,为何要陷害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不管有没有金雀阁,你们被灭教都是注定的结果!你杀我一个,三宗的敌手就少一个,如此匹夫之勇,你如何配得上教主之位!” 薛策皱眉,他之所以没有着急动手,是看在刚刚宋均辰因顾惜陶岳性命下意识撤剑的份上,而现在对方临死前吼出的这番话,确实值得深思。 三宗和自己的矛盾,他比谁都清楚。 难道金雀阁真的只是被迫夹杂其中? 薛策手中的剑不动声色地往对方的皮肉里钻了钻。 宋均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也对,元泷教一百八十名众弟子的命一夜之间消逝,如此深仇大恨,确实不指望对方能放过自己。 哪怕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宋均辰睫毛颤动着,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来想象中的结果。 慢慢睁开眼,发现薛策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自己,手中的剑还停留在原位,鲜血已经从衣服上透了出来。 太煎熬了,要杀就给个痛快的啊! 正在这时,宋均辰觉得自己胸前的剑动了,下一刻眼前白光一闪,薛策举剑挡掉了迎面而来的数根银针,暗暗惊讶于银针上所附带的浑厚内功。 随即一个矫健的身姿瞬间落下,竟是泉叔赶到。 想必是崇习发的求救信号。 茂春跟着翻窗而入,慌忙扶起瘫倒在地的宋均辰,看着自家公子脚下的血迹,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我的手啊……”宋均辰疼的咬牙切齿,只觉得右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啊!止血止血!” 无视床边的慌乱,薛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沉声道:“是你。” “你认得我?”泉叔一向风淡云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惊讶之色。当初为了躲避某些人,他特意用异术改变了部分容貌,又经过十几年的刻意改变,现在恐怕是曾经最亲近之人站在自己面前,也应该是认不得了,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 “十岁时在武林擂台上,见过先生一面,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用龙涎香。” 能让薛策叫先生的人,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人,由此可见泉叔年轻时的辉煌了。 “十岁便能参加武林,薛教主果然人中龙凤。”泉叔嘴上如此应付着,心中却暗自有些惊叹,十岁就能闻香识人,天资是何等聪慧。 其实使用龙涎香的人大多是皇亲国戚,民间也有富裕人家使用,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恰恰泉叔爱用的这款龙涎香,是加了西域的某种精油在里面,有静神的药效,闻起来与其他龙涎香差别极其细微,却没想到对方连这点都能闻出来,十几年后还能以此辨人,实在不容小觑。 “不如讨教一下。”薛策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他向来好武,若不是找不到江湖排行榜第一身在何处,他早和第一争个高下了。 “不了,我老了,打不动了,”泉叔淡淡笑道,“薛教主不如暂居宋府几日,有机会再探讨一番。” “我今日是来杀人的。”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薛策不语。 “我劝薛教主还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5 是在宋府留上几日,养精蓄锐,再做下一步打算。”泉叔仍然好言相劝。 “如何信你。” “这个。” 泉叔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将其展现在薛策面前。 薛策看清之后,眼底浮现一丝惊讶,手上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有家父的……” “这并非令尊的。” 薛策再仔细瞧时,果然发现这块玉佩棱角相反,像是父亲那块的另一半。他只知道父亲年轻时定是和另一个人有极深的交情,但没想到竟会是眼前这位。 而这玉佩的含义,世上不超过三人知道。这其中该有的信任,不言而喻。 薛策慢慢的收回了剑,静静的立在房内。他不是怯场妥协,三大派宗的追捕对自己都无可奈何,更何况今日这点小菜,就算眼前这位泉叔武功深不可测,若真要殊死一搏,今天谁也别想在自己手中活着走出去。 “我答应留下,”薛策面无表情,“但有条件。” “但说无妨。” “让他,”薛策指着已经被疼晕过去的宋均辰说道,“时刻在我眼皮下。” 一方面,这是要拿宋均辰做人质了,另一方面,他能趁机了解金雀阁更多的秘密。 “好。”泉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似乎早就料到这样,“以后小公子,就拜托薛教主了。” 第4章 第四章 有线索 宋均辰顾不得从右手手腕传来的疼痛,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茂春端了汤药进来,“公子,喝药吧。” “你先放那儿。”宋均辰站定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随即又摇摇头来回走了起来。 茂春担忧的看了一眼,把药碗小心放下,默默的退了出去。 自打小公子醒来后,一直处在焦虑状态,谁人都劝不动。 茂春走后,门再次被推开,一个高昂的身姿走了进来。 “醒了。”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均辰脚底一顿,有些惊讶的转身望着来人。 这一看不要紧,没想到昨日长相着急似乎六十岁的半路道士摇身一变,成了面容俊朗的青年雄杰,着一袭绛紫衣袍,头顶紫金发冠,举止投足间气宇轩昂十分大气,若不是昨日见过对方,宋均辰差点以为这是哪位少爷了。 “你来作甚?” “监督宋阁主。”薛策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红木椅上,双臂抱胸冷冷的的看着眼前之人。 宋均辰一下明白了什么,怪不得府上这两位客人虽然将自己恨之入骨,但并不动手,敢情自己是被变相的绑架了。 这倒无所谓,宋均辰只当是收了个贴身保镖,杀害身体原主人的凶手还没找到,有这么一个排行榜第二的高手时刻在自己身边,倒不失是件好事。他寻了个凳子坐下,问道:“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这点很重要。若这三个身份集于一人之身的消息成了众人皆知,宋府肯定不得安宁,全味楼也恐遭毒手。 “不知道。”薛策冷冰冰的回答到。 宋均辰略微恼怒,“你别忘了,咱们是在合作。” “合作?”薛策身子微微前倾,嘲讽地看着对方道,”我一秒内便能将你开膛破肚。” “是是是,你厉害得不得了,”宋均辰懒得与他斗嘴,“我们安插在三大派系中的眼线大多都被拔除,金雀阁高层之中定是藏有叛徒,你若连这点都不告诉我,那咱们就等死好了。” “我只收到一张纸,并未署名,确实不知道。”薛策重新靠了回去。 “那那张纸呢?” “扔了。” “……” 宋均辰觉得自己是在跟一头猪合作。 “一张没有署名的纸你就信以为真?”宋均辰盯着他侧脸,轮廓分明眼窝深邃,倒是有几分吸引力,心想元泷教若未被灭门,这样一个教主也确实是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扮作道士,来一探究竟。” “那你是怎么确认的。” “你身上,有金雀阁阁主的气味。” “气味?” “一年前接触过。” 宋均辰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人武功盖世,鼻子还和狗一样灵,这都闻得出来? 等等,气味!如果用气味标记一个人,绕是身份再怎么改变,也会被瞬间指认。 宋均辰嗅起了自己的衣服,却只闻到淡淡的檀香。 “平日为我换衣熏香的人……是芙秋!”宋均辰拍案而起。 派人去抓时,却早已人去楼空。 宋均辰懊恼的撑着脑袋瓜,自言自语道:“我真蠢,怪不得这两日她表现这么奇怪……” “公子要不要派密卫去把她抓回来?”茂春小心问道。 “当然!“宋均辰咬牙切齿,这说不定是害他性命的人,“越快越好!” 茂春闻言立马提脚就要去办。 “等会!”宋均辰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茂春,“能准确标记一个人的气味,一定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味道,我身边最擅长制香的只有南堂主。茂春,去查他。” “是!“ 吃完饭,宋均辰刚睡完午觉起来就得到了两个坏消息,一个是芙秋被人发现横尸野外,另一个是三宗正打着追捕元泷教余孽的借口往晋厘来。 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宋均辰来到陶岳房间,竟撞见陶岳崇习二人正在讨论剑法,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阁主。”崇习见宋均辰来了,恭敬的起身相迎。 “陶公子,我来问你点事。” “但说无妨。”陶岳正襟危坐,明显比薛策配合得多。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金雀阁阁主的?“不会又是闻气味吧? “一张纸条。” “又是没有署名的?” “你怎么知道?“陶岳一愣。 “一张无名的纸条你也信?”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陶岳一脸坚定。 “纸条呢?”宋均辰并没有计较太多,前两日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再提。 陶岳果然还留着那张纸,从怀中摸出交给了宋均辰。 “你能不能认得这字迹?”宋均辰将纸条递给了崇习。 崇习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这似乎是左手所写。” “左撇子?” “属下这就去查阁内擅用左手之人。” “嗯,”宋均辰点头,又冲陶岳问道,“不知当日……元泷教逃出几人?” 提到元泷教,陶岳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不出五人。” “都找到了么?” “有两人已经被安顿在了别处,还有一人下落不明。” “何处?”宋均辰急忙问道。 陶岳一脸警觉的望着宋均辰不言语。 宋均辰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三大宗派正在来晋厘的路上,说是讨伐元泷教余孽,这两人最好不要出现在晋厘。“ 陶岳有些意外,良久后才道:“多谢关心。“ 而此时,薛策正和泉叔共坐在全味楼后院的一方酒案上,各怀心事。 “薛教主找我,想必是为了令尊的事。”泉叔为缓缓二人斟酒,眼皮抬也不抬道。 换作他是薛策的话,单是看到那半边玉佩,自然也会沉不住气来询问。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6 “不知先生与家父是何关系。“薛策一直紧盯着泉叔的脸,这张脸与十几年前在武林大会上见到的俨然不再是同一张的脸。 “知交。“泉叔口中轻轻蹦出二字。 “我却从未听父亲谈起过先生。” 泉叔手中微微一顿,见杯中带有淡淡黄色的酒水已经装满了四分之三,便轻轻搁下酒壶,伸出手掌做出请的姿势。 他微微笑道:“以前是。” “家父去世前嘱托我寻找另一半玉佩的持有者,“薛策注视着眼前之人,并没有立即拿起酒杯饮酒,“并让我带一句话。” “逝者已去,何必再留下这些空牵挂。” “话我还是要转达的,”薛策淡淡道,“他说,对不起。” 泉叔垂眸沉默良久,眼角的伤感一闪而过,再抬眸时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薛教主离开宋府这么久,不怕小公子逃跑?”泉叔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在这儿。”薛策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和宋均辰深交,也不怕他个和尚跑了留下座庙。 “我自然在这儿,”泉叔顿了一下,轻声又加了一句,“一辈子都在。” 好似后半句并不是说给薛策听的。 二人又共饮了三杯。 “楼里还有生意要顾,薛教主若无其他事,我便失陪了。”泉叔起身道。 “先生请便,”薛策仍坐在原地,看对方衣袂从眼角飘过,“另告知先生,家父有先生一物埋于墓边,望先生早日去取。” 泉叔已经走了几步的步伐一顿,背对着他轻声道:“不必了。” 随即快步走出了后院。 崇习送来了左撇子的名单,细细排查之后,倒有两人嫌疑最大。 一个曾经是南堂主的二把手,因出了差错被打断了右手,逐出了金雀阁。 如果南堂主是叛徒,这个被他打断了手的人理应恨死了他,可为什么还为他卖命? 另一个是插在三大宗派之一天阑宗的线人,在天阑宗大力肃清之中幸存下来,确有蹊跷,莫非是双面间谍? 宋均辰突然想到,写纸条的人不一定非得是金雀阁的人,顿时觉得头大。 不管怎样,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公子,喝药。“茂春小心翼翼的把药放在桌上。 “放糖了?”宋均辰还记得喝第一碗时嘴里翻江倒海的苦感,那是他这两辈子喝过的最苦的中药。 “放了放了,“茂春还从怀中掏出一包牛皮纸包住的东西,”我还特意去买了果脯,给公子去去苦味。“ “算你懂事。“宋均辰欣赏的看了茂春一眼。 “公子……还有一事……“ “说。” “三大宗派的人在全味楼包了明天的场,恐怕……” “你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公子认为呢?“ “现在下定义还太早,全味楼作为晋厘最大的酒楼,自然是那帮看重面子的狗徒的第一选择,让泉叔小心点,该撤走的东西赶紧撤走,这两日也不要主动和我联系了。” 他对泉叔倒是放心,就算出了事,相信凭泉叔的武功,也能全身而退。 陶岳的精神已养的差不多了,三大宗派冲着他来,他不宜在晋厘久留,同薛策密谈了几句后,便伪装成全味楼的泔水车车夫,骗过了离晋厘最近而前来看守城门的玄朴宗子弟,一路向东。 听闻陶岳顺利出城后,宋均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说明,玄朴宗并未对全味楼设防,泉叔那边还暂时安全。 至于薛策…… 宋均辰纤长的手指习惯性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眉头紧皱。 “来的只是三位长老,你如果按耐不住出手暴露了自己,打草惊蛇,以后更难取三位宗主首级。” “不用宋阁主操心。” “你二话不说就动手拿人性命,如此乱来岂不坐实了你们元泷教图谋不轨不择手段的骂名?你是想要报仇,还是要清白,亦或二者都要?”宋均辰好心劝道。 “你是不敢动手。”薛策语气越来越冰冷。 “我又没说不动手,”宋均辰的脸色也不好看,“你还记得水鬼的传言么?“ 宋均辰打算利用古人迷信的这一点,用他们未知的东西吓唬他们,到时候就算查到晋厘,也只会朝着一个偏离真相的方向。 薛策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办法把三位长老引到府里,算上我的人手,你有几成把握让他们全部走不出宋府?” “七成。“ “那若是他们吃坏了东西呢?比如蒙汗药之类的。” “他们不蠢。“言下之意就是蒙汗药这种小把戏对三宗长老根本无用。 “金雀阁自有非常的手段。” “……九成。“ “应该够了,”宋均辰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等他们死后,制造成水鬼吃人的假象,散步谣言,越恐怖越好,三大宗派若想来查,我有的是□□迷惑他们。” 薛策虽然不知道□□是何物,但听得懂迷惑二字,沉吟良久后才道:“这样一来,最危险的是你自己。” “这不还有你嘛,”宋均辰抬眸望了对方一眼笑道,“你信不信鬼神?” 薛策不语。 “若真遇到鬼了,你会怎么办?” 薛策还是不语,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宋均辰却接着自言自语,“若是我,肯定会离得远远的。” 薛策大概是明白了宋均辰的意思了。 第5章 第五章 真闹鬼 三大宗派的人手很快气势汹汹的进了晋厘城,一众弟子开始了地毯式搜索,而三名长老却率先来到了全味楼接风洗尘。 因包了场的缘故,今日全味楼一个客人都没有。 “全味楼的醉虾最是出名,几位一会儿可得好好品尝。”泉叔爽朗的笑道,恭敬地请几名长老到雅室上座。 玄朴宗的欧阳长老别有深意地看了泉叔一眼道:“我见你怎么有几分面熟。” “咱可见过,”泉叔一脸故意套近乎的样子,“上次晋厘酒会,欧阳长老不也来了?” “欧阳长老果然是好酒之人,”一旁的乞尘长老笑道,“不知全味楼的酒,今日能不能满足欧阳长老。” “当然能!”泉叔骄傲地说道,“咱这儿的美酒,要多少有多少!” “那还不赶紧端上来。” “是是是,三位长老稍等,这就上菜!” 随即一群清雅的女子迈着莲步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品上来,一一摆好菜品后都有意无意的拿披戴的丝绫撩一下客人,捂着小嘴浅笑着退下了。 绝桓真人一脸厌恶的想避开女子的丝绫,强忍着不要发作。 “你还守在这儿作甚?”绝桓真人冲泉叔说道,其意义不言而喻了。 “这就退下,几位慢用。”泉叔转身离开,相比之前的谄媚,此刻的眼神冷如寒冬。 欧阳长老和乞尘长老正要动筷,绝桓真人一抬手:“慢着。” 他随即拿出一根银针,往三人面前的饭菜酒水里一一验过,才示意可以吃了。 这期间欧阳长老明显的一脸不耐烦,但也没有多说话。 “这鬼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7 老头,这么怕死。”藏在暗门后一直注视着全场的崇习一脸嫌弃地小声嘀咕道,“还好没有在饭菜里做手脚。” 众人饭吃到一半,泉叔满脸笑意带着一个端着酒盘的酒倌过来了。 “三位长老今日来此,令寒店蓬荜生辉,泉某这珍藏了三十年的降仙酒若再不拿出来,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泉某敬各位一杯!”泉叔边说边举起精致的酒壶分别往四个白玉杯子里斟满了美酒,自己随意拿了一杯,向众人敬了敬,“泉某就先干为敬了!” 随即一仰脖子,喝完后倒过酒杯,一滴不剩。 酒倌恭敬的将酒呈上。 “这可是好东西啊,掌柜的有心了,”欧阳长老自然不会拒绝美酒,率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吧唧嘴细细回味,“不错,确实不错!” 乞尘长老拿过白玉杯犹豫片刻,心想同一个酒壶里倒出的酒,当掌柜的都喝了,按道理应该没什么事,于是也仰头喝下。 绝桓真人犹豫着要不要拿银针验验,但一看到泉叔炽热的眼神,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面这么做了。 欧阳长老见状,不屑的冷哼一声,重新坐下,自顾自的吃菜。 “老夫实在不胜酒力,还请掌柜见谅。”绝桓真人故意推辞一番,若对方执意要自己喝下,不免有鬼,那这杯酒他就一定要验一验了。 “无妨无妨,”谁知对方爽朗一笑,没有计较,“几位慢聊,吃好喝好,泉某就不打扰了。” 看着泉叔离开的背影,绝桓真人思忖,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酒足饭饱之后,三大长老满意的出了全味楼,打算回客栈听听弟子们半天搜寻的结果,突然一个叫花子慌慌张张的跑来,一头撞上了乞尘长老。 “慌慌张张作甚?”绝桓真人一喝,伸手将那叫花子肩膀一扣。 叫花子吃痛,哎哟叫道:“疼疼疼,好汉饶命,是……是城东的宋小公子又死而复活了,当真闹鬼,当真闹鬼啊!” “死而复活?”绝桓真人眉头一皱,这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那宋小公子前几天死过一次,今天又死一次,看你们是外地人劝你们一句,撞见了那宋小公子记得离得远远的!” “一派胡言!”绝桓真人将擒住他的手松开,顺手一推将其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你要不信,自个儿去瞧!”小叫花子没好气道,随即快速跑掉了。 “鬼神这种事,真人不是最喜欢研究么,”欧阳长老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今儿个不信了?” “你!”绝桓真人回过头来瞪了欧阳长老一眼。 乞尘长老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抓捕元泷教余孽要紧,先回客栈吧。” 回到客栈,得到汇报,搜寻了一上午,众弟子果然一无所获。 “废物!“欧阳长老怒喝,“都找遍了?” “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 欧阳长老一拍桌子,吓得那弟子一个激灵,连忙像抖豆子一样说道:“除了城东的宋府。今儿宋府出了怪事,里面人围得水泄不通,弟子们实在不好搜查,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什么怪事?” “这……各位长老还是亲自去看吧,估计现在人还没散呢。” 三人立即动身前去城东,若元泷教余孽当真藏匿于宋府,那一定要争分夺秒将其揪出,免得再让其趁机逃跑。 宋均辰一身湿漉漉的坐在人群中央,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明明吐字清晰,可旁人仍然听不懂他口中的话。 那是因为他在背英语课文。 “公子啊,您可别吓小的啊,是人是鬼,您倒是说句话啊!”茂春一脸泪水的跪在宋均辰身边,时不时的摇他一下。 有位婢女已经当场吓晕过去了,试想你正一个人打水洗衣服呢,突然水底冒出个双眼无神的人头,嘴里发出奇怪的声响,你害不害怕? 今天上午,宋府里传出凄厉的尖叫声,又有仆人慌张出来求救,周围百姓当下就抄着家伙蜂拥而进,却看到茂春正抱着宋小公子嚎啕大哭,众人拉都拉不走,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就这么站在四周时刻警惕着,慢慢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宋府围得水泄不通。 古人平日生活里实在没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如今有现成的“奇谈”,他们哪里舍得放过,都聚在现场窃窃私语呐,好奇着这宋小公子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都让开,让开!”几名弟子在前面开路,走在前面的是绝桓真人,随后是乞尘和欧阳二人。 “在下天阑宗绝桓真人,听闻宋府出了怪事,特来一看。” “原来是真人来了,这下宋府有救了!” 宋均辰等这一刻等了半天了,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他猛然眼睛一睁,直愣愣的看着绝桓真人道:“胥童子!是你!” 此举吓了众人一跳,随即议论纷纷坐等接下来的好戏。 绝桓真人眉头一皱,这胥童子的名号他从未听说过。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 “看样子你是忘了我了,”宋均辰眼神骤然阴冷下来,“此次来人间,就是为了寻你,你若不把那件东西交还给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现在就灭了你!”绝桓真人二话不说,突然拔剑,直指宋均辰而去。 他是在试探对方,若这宋小公子是在作假,他这一剑下去,是人也成鬼,假的也变真。 宋均辰面无表情,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真人不要啊!”茂春一个倾身张开双手挡在了宋均辰前面,“公子只是被附身了而已,您这一剑是要杀了公子啊!” 绝桓真人见此,赶紧收剑,他可不想在众人面前,误杀掉一个无辜的正常人。 “不可能,你家公子肯定早死了,现在是一只恶鬼操作着这具肉体呢!”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说道。 “就是,死而复生,还连来两次,你说你家公子还在,这话,谁信?”另一人附和道。 “赶紧让真人收了这邪祟吧,前两天那个道士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必是被这水鬼活活吞了!” 说到此处,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大白天也阴风阵阵。 “我家公子好着呢!”茂春气急败坏,指了一圈众人道,“我家公子平日里也帮了乡邻们不少忙,如今公子有难,你们……你们就巴不得公子死!” 这句话倒把乡亲们说的是面红耳赤,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宋小公子平日里虽和大家来往不多,但总是温和的样子,冬天让府里下人们帮忙清扫街道上的积雪,附近的乞丐也总是能得到宋小公子的施舍,细想起来,当真是个好人。 如今宋府有难,自然该帮。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出声道:“要不然,请真人在宋府住上几日,若是鬼便请真人降伏了事,有真人在这里,大家必然心安很多。” “对啊,真人,您就行行好留下来吧,这事解决了,我们一定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8 的。”一妇女附和道,她因为害怕宋府水鬼,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这些免费的群众演员还真是优秀,弄得人家再不想答应也得顾着颜面答应下来了。 所以绝桓真人只能点头。 乞尘长老却略一皱眉,从他踏进宋府开始,他就总觉得宋府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可心中的异样愈来愈强烈,于是开口道:“不知宋府还有没有多余的客房,我们二位也想……” 乞尘长老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暗自打算等夜深时候再彻查一番。 大家循声望去,这才注意到另外两名长老。 “自然,自然。”有人应承着,随即领大胆的几个仆人去收拾房间去了。 第6章 第六章 不能平 是夜,月黑风高,宋府一片寂静。 绝桓真人一直守在被绑住手脚扔在床上的宋均辰旁边,生怕对方突然鬼变。 宋均辰却只顾自己一头睡觉,一睡睡到现在。 绝桓真人坐得久了,正欲起身活动一番,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当即又赶紧坐下,暗自腹诽自己刚刚是何毛病,以前倒从未有过犯晕的时候。 一只匕首却悄悄接近他的脖子。 绝桓真人毕竟是天阑宗长老,武功虽不及宗主,但比起一般的阿猫阿狗来还是要厉害不少,他眼眸一沉,手掌拍向身前的木桌,借力连人带凳子躲开了匕首的偷袭。 一名黑衣人冷笑着,瞬间发起了第二波攻势。 绝桓真人一边应敌,一边大喊:“有刺客!” 他希望住在隔壁的乞尘长老和欧阳长老能听见过后,赶来救他,最不济,宋府的家丁也该来打一趟吧。 然而乞尘长老和欧阳长老已经咽了气。 茂春的软剑无声无息,薛策的江湖第二绝非浪得虚名,二人杀两个毒发的长老,简直信手拈来。 另一边,崇习和绝桓真人来来回回斗了五个回合过后,崇习自尊心有点受损了。 自己的武功真的有这么差吗?打不过元泷教左护法就罢了,如今连一个中了毒的长老也搞不定,实在愧对阁主的教导。 绝桓真人此时也已明白了什么,住进宋府完全就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愚不可及。 “你是元泷教余孽?“绝桓真人喝问道。 “我还不屑那个破教。”崇习冷声道。 “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与我天阑宗过意不去?”绝桓真人搬出了天阑宗的名号,似乎希望能震慑住对方。 “天阑宗?一群败类。”崇习又是一个扑身刺了过去。 绝桓真人险险躲开,他的头越来越晕了。 “你们……下毒了……“再蠢的人此时也猜得出来,事情很不对劲。 “还记得全味楼上菜时的美人们吗,那丝绫上的毒,可香的很。”崇习见对方已是垂死挣扎,便不妨让他死的明白一点。 绝桓真人再欲说些什么,一把剑直接穿过了他的胸膛。 崇习有些恼怒的看着剑的主人,道:“你抢我的人头作甚。” 薛策冷冷看了他一眼,“磨叽。” “你!“ “好了!”床上突然传来一个更加恼怒的声音,“能不能先把我松开,绑一天了都!” 宋均辰早就被打斗声吵醒了。他右手腕被人挑了筋脉,伤本就没好,又浸了水,还被捆了一个下午,已经是疼的冷汗直冒。 “阁主!“崇习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扑过去给宋均辰解绑。 接下来就是处理尸体了。 为了避免刀伤剑伤被人看出来,众人选择用挖肉的方法销毁伤口的痕迹,挖出的肉酱再埋进深土里毁掉痕迹,宋均辰看得脸色发白,直犯恶心。 又在每具尸体上倒了水将其淋湿,营造水鬼害人的假象,众人便把尸体扔回了房间的床上,用被子掩好,各自散去了。想必第二天,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会是尖叫连连。 宋均辰回到房间怎么也却睡不着,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才挖肉的血腥场面,实在忍不住,起身对着痰盂吐了起来。 薛策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宋均辰的,尽管他并不在对方屋内,但是单凭耳力就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听到隔壁宋均辰的呕吐声,似乎要把胆汁都吐尽,薛策皱起眉来,心中疑惑。 堂堂金雀阁阁主,武力尽失之前好歹也是江湖排行榜第七,难道第一次见死人? 他不禁好奇,这江湖上一向神秘的宋阁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解决了三位长老,剩下的一干弟子,薛宋等人还没放在心上。 水鬼吃人的故事,也编得极其离奇,宋府周围一时间变得极其冷清,百姓们宁愿多绕两个时辰的弯路,也绝不从宋府门口经过。 “公子,你这伤口沾了水,恐怕一时好不全了。”茂春边给宋均辰敷药边埋怨道。 “无妨,就算右手废了,不还有你伺候吗?”宋均辰忍着疼打趣。 “话是这么说……”茂春正欲说番大道理,却见薛策走了进来,当下就闭嘴了。 “你又来监督我?”宋均辰抬眸看向来人。 薛策没说话,靠着桌站了会儿,才缓缓道:“手怎样。” 对方的手伤,毕竟是自己弄的,适当的关心,应该能表达自己的歉意。薛策如是想到。 杀死了三宗长老之后,他已经相信宋均辰是和自己一条心了。 “还好……嘶,你轻点。” 茂春打好了包扎的结,无辜的抬起手表示自己已经很轻了。 “你去打听下外面什么风声,三大宗派有没有派人来查探。”宋均辰还是最担心这个。 “是。”茂春收好桌上的一堆纱布药瓶,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宋均辰和薛策二人。 “怎么样,我扮鬼还挺像吧?“宋均辰面露得意之色。 薛策瞥了他一眼,道:“三宗并不会因为你扮鬼而放过你。“ “除了道士和尚,我还没见过有人敢抓住鬼不放的。”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鬼神。” “那就让不信的人也信。” 所以从今天起,宋府再无“安宁”之日。 什么半夜鬼叫,惊现鬼影,地砖渗血……一堆下三滥的招数都被宋均辰用上了,宋府里的仆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剩下的是实在找不着去处,暂时战战兢兢的还留在宋府做事。 三名长老丧生宋府,自然有其弟子来查案,白天查不到线索,便半夜三更潜入宋府,却经历了鬼手、鬼哭、鬼脸等一系列惊吓,等被“送”出府时已是半傻半癫状态,有民间骗子就说,这是被鬼夺了魂魄的原因。 这些事越传越远,越传越离奇,以至于现在人人提起宋府,都冷汗涔涔,避之不谈。 半个月过后,三大长老宋府遇害的事慢慢的就被“鬼宅”的传言遮掩了下来,宋均辰终于松了一口气,暂时不再让崇习茂春二人扮鬼了。 崇习,茂春如释重负。 此时宋均辰拆了右手手腕的纱布,伤已好了大半,却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心想真是可惜了这原本的好皮囊,便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9 不禁叹了一口气。 薛策突然推开门进来了。 “你下次能不能敲门。”宋均辰略有不满。 薛策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表情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觉得你的话我会听? 宋均辰识相的重新埋下头,往自己手腕上轻轻涂抹着祛疤的雪花膏。 “我打算傍晚动身。”薛策淡淡的语气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之所以选在晚上走,是因为自己尚还在被追捕中,自然要低调一点。 “你要离开?“宋均辰闻言眼睛一亮,又瞬间黯淡下去。 眼睛一亮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位教主每日的监视,黯淡是因为突然想起金雀阁叛徒还没找出来,随时还会有人来害自己命,薛策走了,意味着自己的保护层又少了一圈。 比起长针眼,显然还是命比较重要。 “你要去哪儿?”宋均辰换了个问法。 “去我该去的地方。” “做你该做的事?”宋均辰无头脑的接了一句。 “……嗯。” 所以回答了跟没回答是一样的。 “你不是来拿我性命的么?“宋均辰想起了二人刚见面的时候,但紧接着就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自己好像提醒了他:拿了我性命你再走吧。 薛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先欠着。“ 宋均辰哑然,“那祝薛教主一路顺风。“ 对方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自然不会一直待在晋厘,所以他也懒得挽留。 傍晚时分,薛策乘着夕阳上路,一人一马,无人相送。 倒也不是没人送,至少离府之前,那位金雀阁阁主塞给了自己一大包袱的干粮。 想到这儿,薛策嘴角微微上扬,嘴里轻叫一声,双腿一夹,马儿速度便渐渐加快起来。 此时此刻,玄朴宗琅宁君正悄悄煽动着晋厘城东的百姓,欲要火烧宋府水鬼。 什么狗屁鬼神之说,晋厘刚现元泷教余孽,三长老就命丧于此,余孽没抓着,人倒损失了不少,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竟还真有蠢货相信是恶鬼所为。 琅宁君眼里有森森冷意,一番算计,要借无辜乡亲们的手,捣毁宋府,抓出杀害三位长老的幕后真凶。他轻咳了一声,一袭水青色长袍衬得他颇有几分儒雅,对着台下的众人声情并茂道: “诸位乡亲,宋府水鬼一事,想必大家已有耳闻。我玄朴宗多年来庇佑山下百姓,怎能容忍如此邪物为非作歹。水鬼害人性命已是不争的事实,若再不将之降伏,恐怕其气焰更加嚣张。今日召集大家于此,是要商讨擒鬼一事。既然是水鬼,那必然惧怕火焰,我琅宁君还请各位助玄朴宗一臂之力,火烧宋府,降妖除魔!” 一番动员下来,百姓们激动万分,当即各自拿了火把武器,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黑夜里朝宋府碾压而去。 而此时宋府内,众人正在熟睡。 琅宁君自然不会真的打算靠这些百姓去“烧死”杀害三位长老的真凶。一群人这么大动静,必然会打草惊蛇,等他们真把宋府烧起来时,凶手恐怕早已逃之夭夭,因此他早早就派了人守在宋府周围,看时机成熟,悄悄提前纵了一把火,等火势略大起来时,百姓们也高举着火把围在了宋府门前。 百姓们并未在意宋府内已经燃起的火焰,只以为这是人群中谁先来来了一步所纵。 琅宁君带头,将火把明目张胆的扔进了高墙内,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宋府内熊熊大火燃起,宛若白昼。 “烧死他!烧死他!”不知人群中是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句,大家顿时热血澎湃跟着喊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宋府内的人也早就醒了,陆续跑出房门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府内众人赶紧救火,奈何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不少人已经放弃挽救,四处而逃,一时间慌乱成一团。 此时已经走到郊外的薛策总觉心中不安,元泷教被屠那天,他也有这种感觉。 他勒停□□的枣红马,立在半山坡上,回头看了不远处的晋厘城一眼。 漆黑的夜空下,整座古城静静的躺在自己眼皮之下,东边却有一处火光,格外耀眼。 那个位置……是宋府! 薛策眼睛逐渐张大,下一秒便扬起马鞭,勒转马头,向燃火的地方,疾驰而去。 第7章 第七章 去棠州 江湖人最重情义,虽只与那宋阁主相处半月,但自三长老之事后,二人交情已然不小,薛策自然是要去救的。 今晚应该是晋厘城最不能平静的一晚。 宋府内的仆人凄厉的哭喊着,拼命拍打大门,想要离开这火海,奈何外面的人已经从外面将门紧紧锁住,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宋小公子是鬼,可宋府的仆人们不是。为了防止恶鬼混入人群逃离出来,人们竟不惜牺牲宋府内十余人的无辜性命,来换取自己的生活平安。 琅宁君得意的看着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时刻注意着府里的动静。 元泷教余孽定是藏匿在宋府,如此大火是不可能扑救了,大门又紧闭着,他们唯一的逃路,就是翻墙。 到时候自己悄悄跟上,取其性命,立下大功,空缺的长老之位,必然是自己的了。 薛策身下的马儿已经疲惫不堪,这大概是它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宵禁后晋厘城城门紧闭,薛策翻身下马,脚尖一点,竟是飞檐走壁,眨眼间就越过了城墙,往宋府赶去。 宋阁主,千万不要有事!薛策咬牙暗想。 元泷教如今只剩四五人,力量薄弱之极,却能拉拢到势力不小的金雀阁,是薛策万万没有想到的。若宋阁主今晚丧生火中,他自然就少了一个盟友,于自己十分不利。 所以,宋均辰一定不能死。 茂春呆呆的站在自家公子卧房前,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烈火,已然红了眼眶。 这里的火势,明显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他决心已定,将一桶凉水从自己头顶浇下,作势就要冲进去。 谁知一个黑影抢先他一步,一脚踹开脆弱的房门,火苗窜出,那人瞬间消失在火海之中。 “宋阁主!”薛策单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避挡着障碍物,艰难的在一片火光烟尘中寻找宋均辰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 出事时他应该在睡觉吧,可卧室的床,已经烧得看不清轮廓了。 薛策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这儿……”正当薛策快要绝望之时,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呼喊声。 薛策慌忙循声探去,只见宋均辰蜷缩在平日洗浴的水桶里,周围的木制品被扔到了远处,也就是这么一小块的地方,没有易燃物。他拿着被子挡在头上,谨防屋顶掉落的房梁瓦片打到自己,又用打湿的衣袖捂住口鼻,已然昏昏欲睡。 将湿漉漉的人抱起,薛策护着他的头,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不断坍塌掉落火焰的房屋中,只三个眨眼的时间就冲出了火海。 “公子!公子如何了?“茂春慌忙去接。 奈何薛策根本没理他,抱着人施展轻功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0 ,跃上高墙,消失在黑夜中。 茂春一咬牙,赶紧跟上。 出现了!琅宁君紧盯着不远处在房顶上跳跃的两个身影,一个点地,与数名一直埋伏在周围的玄朴宗弟子一同追了上去。 薛策紧紧抱着怀中之人,在夜晚的凉风中疾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茂春也随即落地站在了其身后。 “多谢薛教主出手相救!”茂春抱拳道。 薛策静静地站在那儿,不语。因为他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细数下来,也有七八人,其中一个还是个高手。 不过对于薛策而言,只有江湖排行榜第一才算得上高手。 “元泷教余孽,果然藏在宋府。“琅宁君转悠着手中的蛟龙枪,冷笑着看着眼前被围堵在包围圈中的两人,哦不,再加上个半死不活的人。 薛策眼眸如月色般冰冷。 “原来是你放的火!“茂春咬牙切齿道。 “明明是百姓放的,关我何事,“琅宁君一副无辜的样子,“将你们赶尽杀绝,众望所归。” “你!“茂春还想说什么,却被身侧一个声音打断。 “你们一起上吧。“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琅宁君冷哼一声,当即也不客气,蛟龙枪一抬,直捣黄龙而去。 另外七名玄朴宗弟子也举剑冲了上来,茂春抽出软剑,傲然相迎。 薛策看了怀中人一眼,轻轻将其放下靠躺在一旁,再一抬眸时,杀意汹涌。 剑出鞘,月光下森森然,与蛟龙枪对峙着。 “早想和江湖第二讨教一番,薛教主可当心。”琅宁君冷笑,手中枪如毒蛇,瞬发极速且招招致命,脚下踩出玄朴宗秘门步法,攻势猛不可挡。 若换作其他人,必然在如此迅猛的枪法下撑不过三秒。 但薛策一脸从容,剑举胸前,一手背后,一次次敏捷又轻松的避开对方尖锐的枪头。他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已不省人事的宋均辰,心道速战速决为妙,随即猛一跃身,已到敌人身后,一剑刺去,对方转身双手举枪一挡,登时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之声。 薛策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一掌拍向对方胸口。 薛策的内功是何等的霸道,一般人哪儿能承受得住,琅宁君当下便飞到十米开外,身体重重落下,一口鲜血喷出,已然重伤。 不等他爬起来,薛策身形一动即刻出现在他头顶,一剑割下,人头落地。 整个过程不过五息之间。 剩下那七名喽啰,已经被茂春重伤了两个,薛策手中剑光一闪,又是五个人头落地。 茂春惊愕,随即反应过来迅速解决掉另外重伤的两人。 “公子如何了?“茂春跑到正将宋均辰重新抱起的薛策身边,慌忙问道。 “无碍,”薛策转移目光,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几具尸体一眼道,“你最好把他们扔进宋府,烧得一干二净。” 茂春明白,这是要毁尸灭迹,若有人问起琅宁君失踪一事时,便可说是水鬼报复,罪有应得。 “另外,宋小公子已经被烧死了。”薛策留下这句话后,一个跃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宋小公子的“死”,宋府水鬼一事应该能够平息下来。 “薛教主带公子去哪儿?“茂春追了几步实在追不上,便大喊道。 对方现在显然不想让自己追上,更懒得回答他。 回应茂春的只有夜风的声音。 “咳咳……”宋均辰醒来,觉得嗓子极其不舒服。 “醒了。“薛策靠着一棵大树,抱胸看着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人。 宋均辰从地上坐起,待看清周围一副荒郊野岭的景象后,一脸惊讶:“这是哪儿?” 薛策不语。 宋均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茂春他们呢?”宋均辰平静道。 “料理你的后事。” 宋均辰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反应过来,心想应该是要制造假死,平息宋府闹鬼一事。他沉默了一阵,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有些头晕,便扶着树埋头闭眼缓了一会儿,这才迈开步子朝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薛策眼眸一沉。 “回去。” “认路?” “找到官路再找人问就是了。” “你现在回去是麻烦。” 两次溺水后“复活”,一次火烧后“重生”,他现在要是回去,恐怕就不是“闹鬼”这么简单了,指不定造出什么不死之身阎王爷本人之类的谣言,到时候,恐怕晋厘百姓能被活活吓死。 “可我没地方去了。”宋均辰站住脚步,低下头,突然有些难过。没了晋厘的那些人在身边,他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策看了他很久,才缓缓动了动嘴唇道:“宋阁主不如暂时跟着我。” 宋均辰没有发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之意,倒有些惊诧,对方竟能这么好心“收留”自己?不过随即又明白了,自己虽然回不了晋厘,但金雀阁阁主的身份还在,对于这位元泷教教主而言,将自己带在身边,随时掌握着自己的性命,也就意味着能随时随地利用金雀阁。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人质。 想到此处,宋均辰更加难过了。 “薛教主是要打算去哪里?”难过归难过,正事还是要谈的。 “棠州。” “去看海棠花?” 棠州之所以带个棠字,自然是因为当地以娇艳动人的海棠闻名,现在又正值四五月份的花开旺季,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赏花。 薛策斜睨了他一眼,“我是有闲情还是有雅致?” 宋均辰嘴唇动了动,“可以顺便赏花。” 他把顺便二字咬得很重。 薛策没有再理会,翻身上马,一只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伸向站在草地上的宋均辰,沉声道,“上马。” 从树冠透下来的阳光打在薛策俊朗干净的脸庞上,其中一个斑驳的光点射在左眼,映出其深棕色眼瞳中的深邃和平静。 宋均辰将左手交给他,右手扶着马背上了马,紧接着马儿前蹄高举,嘶鸣一声,往远方而去。 玄朴宗内,宗主席闵楼已是焦头烂额,想发怒又没处可发,因为跟自己作对的竟然是鬼。 “宗主当真相信鬼神之说?”另一位长老步昊之皱眉问道。 “不信又如何,宋府已然烧得精光,想查也没有线索。” “宋府没有,宋府周围总会有的。”步昊之抿了口茶,缓缓道。 席闵楼眼神一冷,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用力起来,狠狠道:“那便把整个晋厘翻个底朝天!” 再起身时,半人高的桌子已轰然倒塌。 第8章 第八章 怪石头 “来嘞客官,您的阳春面!“小二高喊一声,动作麻利的将两碗分量不少的面条呈现在两位男子面前,客套地道了一句慢用后,又转身伺候别的客人去了。 宋均辰饿的不行,迫不及待的从竹筒中抽出一双筷子,随意搅拌了下就急忙往嘴里塞。 “唔……烫……“宋均辰半张着嘴拿手往嘴里扇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1 风,囫囵嚼了两口就赶忙咽了下去。 薛策面无表情地伸手给对方倒了一碗凉茶。 宋均辰自然而然地端过茶喝了两口,重新埋下头吃了起来。 “欸,你听说了吗,晋厘有个宋府闹鬼可凶了,三天前被人烧的是一干二净,昨儿竟在废墟里发现了一块奇石!“ 隔壁桌有五六个大汉聚在一起,正听得一个少年说的津津有味。 “什么奇石,说来听听。“ 少年瞟了桌上的花生米一眼,旁边男子便立即把那盘花生米推过去了。 少年笑嘻嘻的抓了把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着,边嚼边说:“这块石头啊,有婴孩那么大,被火烧的黑不溜秋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奇奇怪怪的符号,诡异得很!“ “说不定是哪家小孩瞎刻的,有什么稀奇。” “非也非也,”少年神经兮兮的上身前倾,悄悄说到,“我搞到了复刻版,虽然只有短短一行,但只要你们瞧上一眼,就知道为何奇特了。” “那还不快拿出来!“一听到这儿,众人眼神发光迫不及待。 “想看?一人三文。”少年后仰,伸出手大大咧咧的招呼着。 “三文?上次不还一文吗?” “上次那事儿可没这次的稀奇,跟你们讲,我觉得,这回这个闹鬼,是真的。” “怎讲?”众人眼里发出一阵好奇的光芒。 “你知道那宋府死了多少人吗,“少年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道,”而且死的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一夜暴毙,浑身是水,面容狰狞,可见这恶鬼的厉害!“ 众人惊叹的哇了一声。 “还有半夜的鬼哭声,白色的鬼影,突然伸向你的鬼手……恐怖的很。上次有几个玄朴宗弟子夜探宋府,出来的时候七魂六魄少了一半,痴痴呆呆竟成了傻子一般,有一个回去就自杀身亡了。” 众人又哇了一声。 “听说那石头,是水鬼从龙王府偷来的宝贝,虽说材质普通,可上面雕刻的东西,这世上从未见过,别以为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我好不容易复拓了一丁点,你们当真不想瞧上一眼?“ “拿出来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 其中一人还当真掏出三文钱扔在了少年的手掌心里。 宋均辰偷听到这儿,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引得小酒馆内人人侧目。 薛策看着他,有些无语。 “那石头,是你留下的?“ “哈哈当然,”宋均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努力把笑声憋下去,“刻了点东西,歪打正着。” 他刻了篇中学英语课文,本来也是打算唬人的。 薛策不语,盯着他半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均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抬眸看他道:“怎么,难道你也想看看那石头上刻的什么?” 薛策别开眼神,冷冷道:“无趣。” “确实没什么意思。”宋均辰撇撇嘴,那篇英语课文本来就说不上有趣。 “吃完赶紧赶路。”薛策又言,有些训斥的意味。 “难得出来,不能多逛逛?”宋均辰一脸失望的问道。 薛策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宋阁主走南闯北,出来的不少吧。” 宋均辰差点被噎住,咳了两声尴尬道:“那是以前,以前。” 二人还是在城中闲逛了一会,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 “这墙上的人,好眼熟啊。”宋均辰拿着刚买的泥人羽扇诸葛亮,走到一面灰墙上,盯着张泛黄的纸仔细看了看。 上面赫然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 “那是我。”薛策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 “是有点像。” “……” 二人匆匆从人少的地方绕回了驿站,牵回马匹迅速离开了这里。 “连这样的小地方都有你的通缉令了,看样子你混得不错嘛!”宋均辰坐在后面,哈哈笑道。 “拜你所赐。”薛策面无表情。 “不客气。”宋均辰一本正经道。 薛策手里缰绳一甩,马突然加速,差点把宋均辰抖了下去。 这几日赶路,都走的山间崎岖之路,鲜有村镇。 一马二人,倒有些清汤寡水之味。 “今日好歹有个山洞,不用再睡树上了。”宋均辰满意的看着眼前幽秘的小山洞,突然觉得,冷馒头吃多了,一下吃个热花卷竟也觉得是人间美味。 说是山洞,也不过是突出的一块巨大岩石挡住了下方的凹凸不平的石壁,偶有水滴滴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宋均辰摸了摸肚子,扭头望着薛策道:“山中可有野鸡野兔小野猪之类?” 他已经四天没吃肉了,馋的慌。 薛策拴好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有。“ “那咱们去打猎吧。”宋均辰两眼发光。 “你待在这儿,我去。” 如果宋均辰跟着去的话,凭他如此虚浮的脚步声,自己恐怕永远见不到猎物,因为猎物早就听到动静逃之夭夭了。 “我也要去。”宋均辰一脸坚定。打猎这么有趣的事,他怎么能错过。 薛策看着他一脸希冀的表情,拒绝的话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竟成了同意。 二人进了树林深处,薛策走在前面,宋均辰远远的跟在后面,一会惊叹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植物,一会儿好奇于微微晃动的草丛,总以为里面有只兔子。 宋均辰自然是抓不到兔子。野兔不比家兔,一个个的比人还机警。 不过薛策此时眼前有只灰色的兔子,肥肥胖胖的,足够他和宋均辰两人美餐一顿了。 收敛气息,轻声靠近,一剑掷去,正中兔头。 薛策直起猫了许久的身来,正欲叫宋均辰去捡,好让他享受一下打猎的乐趣,脸色却突然一肃,脚底一闪躲开了后背偷袭而来的冷剑。 那把剑趁薛策此时手无兵器,凶狠刺来,薛策一边躲闪,一边赤手空拳与之相抗,把对方压得直直后退。 正当那人完全处于劣势时,那人却往旁边一滚,速速逃去。 薛策本不想去追,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环视了一圈寂静无声的树林。 “宋阁主。” 无人回应。 薛策眼眸一冷,从兔身上拔起自己的剑,循着刚刚那人留下的痕迹,急速追去。 此时某处,宋均辰被五花大绑扔在黄土地上。 宋均辰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观察了一圈周围,竟是一个山谷,两侧高地站了数十人弓箭手,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他们的老大,此时正站在自己旁边。 不丹冷笑着,用冰冷的剑刃拍打着宋均辰的脸,啧啧叹道:“脸是一张好脸,却半点武功都不会,那薛策竟把你带在身边,莫不是拿你当玩物?” “你知道我是谁么?”宋均辰并未理会对方的轻佻之言,只冷冷瞪着他道。 “我管你是谁,只要能擒住薛策,皇帝我也照绑不误。” “皇帝倒还不至于,但是我是唯一认得晋厘奇石的人,你若杀了我,这天下就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奇石的秘密了。” “那又如何,一块破石头,无足轻重。” “无足轻重?”宋均辰冷哼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2 声,“你以为三宗长老是怎么死的?那上面刻的秘法,一旦习的,天下将全归他所有!” 这一句话,倒真把那人唬住了,人总是会成为欲望的走狗,当他听到天下二字时,心中不可能没有半点波澜。 但那人随即又嗤笑一声道:“真当我不丹是三岁小孩儿想骗就骗?你说你认得奇石,你就真认得了?” 宋均辰一脸不屑,伸出一根指头,在地上写下了一串英文。 “你说我认不认得?” 不丹趴在地上,细细看着那串奇怪的符号,和奇石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脸上表情顿时怪异起来。 “不对,既然你认得,那为什么你不学习那功法,成为天下霸主?”不丹自然不会轻易信他,心中的疑问仍然一个接一个。 宋均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并非我不学,而是根本学不了。我们家族天生不能习武,却一直肩负着一个使命,那就是永生追随手握奇石者,并助他夺得天下。多少年过去了,奇石终于重出江湖,可我……唉……“ 说到激动的地方时,宋均辰从眼里挤出了几滴泪水,长叹一声抒发出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慨然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演得十分敬业。 “那你……” “没错,薛教主知道我的秘密并找到了我。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把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带在身边徒增累赘?他只是想利用我,只要再让他拿到石头,他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的霸主!” 宋均辰见对方还在半信半疑,便把薛策搬了出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只道是个手无寸铁的无用之人,其实细细一想,若真是无用之人,薛策为何又带在身边呢? 不丹脸上渐渐浮现震惊之色,他没想到,本来今日是来抓薛策的,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能无声无息杀死三宗长老的功法,神秘的家族传人,天下无敌的霸主之位……阴谋!阴谋!这天下要大乱啊! “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不丹激动的把住宋均辰的肩膀急问道。 “奇石现在在玄朴宗宗主手里,我本是要去找他的,却在半道上被薛教主劫持,所以目前来看,只有薛教主和你我三人知道。” “呸,玄朴宗是个什么东西!”不丹恶狠狠道,“就算要成为天下霸主,那也该轮到我们宿关宗来,最好……” 他突然阴恻恻的嘿嘿一笑,道:“让我亲自来。” 第9章 第九章 小矛盾 虽然明知道那人是故意留下的痕迹,等待自己的一定会是陷阱,但薛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因为宋均辰在他们手里。 果不其然,跟着那人拐过一个山口后,映入薛策眼帘的就是一个地形奇特的山谷。 这样的地方,最适合设埋伏,薛策要是没猜错的话,两侧应该藏着不少的弓箭手。 宋均辰此时就半跪坐在山谷正中,双手被绑,嘴里被塞着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薛策的脸冷到了极致。 他若扑身去救,万箭齐发,他和宋均辰二人将九死一生,可他若不去救…… 这确实是不丹原本的计划,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薛策可以死,但是现在宋均辰不能死了,因为他是破译奇石的唯一人。 于是不丹跳了出来,将剑搁在宋均辰的脖子上。 “薛教主可是来救这个人的?” 薛策紧盯着对方手上的剑。 “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可以啊,”不丹冷笑道,“不过你得先自废双手。” “可以,”薛策一脸平静,指了指宋均辰,“先让他过来。” “那你先废一只手。” 双方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宋均辰此时不停的发出唔唔,示意自己要说话。 不丹不耐烦的扯掉了他嘴里的布。本来是堵着防止宋均辰告诉薛策有弓箭手埋伏的事,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因为不丹也站在山谷中间,他不会傻乎乎的命令手下冲出来向自己放箭。 “我腿麻了,扶我站起来下。”宋均辰若无其事的说道,好像自己并没有被绑架,而是在别人家做客。 他相信凭薛策的武功肯定能救下自己,所以他要做的是为其提供动手的机会。 “你怎么这么多事?”不丹踢了宋均辰一脚。 “你还想不想成为霸主了?”宋均辰冷冷的看了不丹一眼。 不丹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粗暴地把对方从地上抓起来站好,正欲开口,却又听得宋均辰说道:“拿张凳子来。”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丹举起剑柄就要往宋均辰身上打,宋均辰身体一侧躲开,薛策趁机手腕一动,一道白光一闪,暗器正中不丹拿剑的手,那把剑瞬间掉地,砸在黄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声哀嚎过后,薛策已向宋均辰冲了过去。 不丹眼中浮现杀意,一个扑身将正要逃跑的宋均辰扑倒在地,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掐住其咽喉,奈何宋均辰双手被绑,无力反抗,白皙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深深的红印。 薛策此时已经逼近,不丹惊慌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 话未说完,掐着宋均辰的那只手臂瞬间脱离主人身体,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四溅。 薛策弯腰扶起宋均辰。 不丹趁这个时候,双腿直蹬迅速远离了二人,大喊:“放箭!放箭!” 薛策眼底一冷,欲要冲上前给他一个了断,却听得宋均辰沙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留他一命。” 薛策低头看了宋均辰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何不杀这人,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没有再砍掉不丹的脑袋,而此时,两侧的箭雨向二人疯狂的袭来。 薛策将宋均辰一把抱进怀里,调整好气息,全神贯注用双眼预测着铁箭即将落下的位置,并用耳朵听得身后破空之声以此辨位。他的剑宛若长了眼睛,每一次挥动都能准确无误的将来袭的锐利之物挡开,脚下轻得在土面上几乎不留下任何脚印,所有扬起的灰尘都来自于铁箭的落地。 随即他一个跃身,无视身后的箭雨,消失在了夕阳下。 “好不容易有个山洞睡,却被那不丹搅黄了。”宋均辰此时正一脸不高兴的躺在树下,深刻体会着风餐露宿的哀愁。 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自然不能再走原路了。 不过好在薛策捡回了那只兔子,此时正将之放在火堆上烤着,周围弥漫着兔肉的香味。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傻,明知道你武功盖世,还一个个的跑来送死。”宋均辰躺在树下,和薛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们行踪后,临时起意,没来得及请高手。”薛策细想了一下回道。 “你就别谦虚了,你是我遇到过的第二厉害的。”宋均辰看向一旁的薛策。 “谁是第一?”薛策斜睨了他一眼。 “当然是泉叔。” 薛策冷哼一声,沉默片刻又问道:“为何要留那人性命。” “你指的不丹?”宋均辰的眼神一直瞟向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3 一旁的兔肉,喉结动了动,显然是咽了口口水,“让他带点消息回去。” “什么消息。” “自然是能让他们窝里斗的消息。”宋均辰不愿多做解释。 薛策突然拿起了正烤的兹拉响的兔肉。 “熟了吗?”宋均辰坐起上身两眼发光的看着那一团焦黄的肉质,等对方分一半给他。 “只是翻个面。”薛策淡淡道,将手中树枝转了半圈,将之搁回了火堆之上。 宋均辰失望的又躺了回去。 邬沛城内,对元泷教余孽的通缉令依然随处可见。元泷教私通外敌的罪名不小,官府自然紧追不舍,不愿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薛策又使用了以前扮作道士时的易容术,把自己变得苍老了十岁不止,看得宋均辰十分想笑。 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非深巷里的酒馆莫属。宋均辰和薛策二人面对面坐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牛肉喝着小酒,竖起耳朵仔细听周围人的谈话。 “我跟你们讲,现在金雀阁越来越不行了,最近好几个卖了消息给金雀阁的人,都被发现横死家中,死得可惨了!” 宋均辰握着酒杯的手用力了几分,脸上表情十分不好看。 “我也听说了,确实大不如以前,估计跟金雀阁阁主失踪有关。” “那狗屁阁主失踪了?”有一人喝得醉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失踪的好啊,我就等着这什么阁赶紧垮了了事,害老子家破人亡的狗东西!” 薛策把玩着手中的竹筷,低垂的眼眸中有道杀意若隐若现。 “老李啊,你自己干的那点破事被人捅了,怪得了谁?”另一人嗤笑道。 “你说什么?”那被叫做老李的人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吼道,“你再说一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紧接着传来一番打闹声,薛策趁人不注意,桌下手腕一动,一根竹筷瞬间插进那叫老李之人的左眼中,直接贯穿头颅,顿时鲜血四溅,尖叫声此起彼伏。 宋均辰惊讶的看着薛策,正想质问,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匆匆离开了小酒馆。 刚离开几步,宋均辰甩掉对方的手,怒道:“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怎么,第一次见死人?”薛策脸色也不好看。 “这不一样,那人只不过话难听了些,怎能拿命来抵。” “你看他像是好人?” “好人坏人也不是你说了算,自有国法判他。” “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 宋均辰瞪着他,心想武夫皆暴戾之徒。 薛策也冷着脸,暗骂好心当作驴肝肺。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刚跨进店门,小二就笑着迎了上来。 薛策冷着脸扔给对方二两银子,“住店,两间。” “好嘞!客官楼上请!” 二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心情都不怎么愉悦。 宋均辰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晋厘那边怎么样了,可查到叛徒了没有。 细细想来,从被人追杀到设计杀人,从深夜火灾到不丹绑架,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自己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生死之事已成家常便饭,不免心中怅然起来。 薛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看着跳动的蜡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这个春天下的第二场雨了。还记得第一场的时候,是元泷教被灭的那天。 若此次回棠州能拿到那件东西,他定叫三宗好看。 薛策眼里冷意闪过,随即深吸一口气,躺倒在床上闭眼休息了起来。 宋均辰此时也躺在床上,但迟迟无法入睡——他右手手腕疼。 大概是之前本就伤到筋脉,又沾过水,落下病根了,下雨阴天,就隐隐作痛。 既然睡不着,宋均辰索性爬起来,捂着右手腕,坐在窗边吹风看街景。 其实大晚上的,也没啥好看的,大家都睡熟了,也就几个灯笼还亮堂着,一个,两个,三个……等等,灯笼怎么越来越多? 宋均辰揉了揉眼,确实很多灯笼正朝着这个客栈涌来,心里一惊,当下跑了出去,急促地敲打着隔壁房门,小声叫喊道:“薛教主,薛教主……“ 门很快被打开了,宋均辰赶紧钻了进去,急道:“快跑!“ 想是白天那支筷子的事儿,已经被怀疑到了。 薛策也不多说,拿起包裹,抱起宋均辰,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在夜色中飞檐走壁。宋均辰抓紧薛策,只感觉耳边生风,再一抬头时,二人已经钻进了某间胭脂铺的阁楼内。 夜晚城门紧闭,出不了城,二人只能暂时先躲上一晚了。 落地之后,薛策松开了宋均辰,自己靠在一个布袋上,闭上眼睛,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这人莫非还在生气? 宋均辰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就像小时候跟父母赌气,不吃饭不理人一样,真的是……很可爱。 两人在狭小的阁楼里,终于挨到了天亮。 当胭脂铺的老板娘看到两个大男人从阁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吓得不轻。 宋均辰临走前回眸笑着夸了句,“胭脂不错,改天来买。“,这才使老板娘没有报官,反而还心中小鹿乱撞的想着,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公子。 上了马,二人闯出城门,又往南去。 雨还下着,毕竟春雨连绵,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不过二人都没有在意。 “以后不要那样了。”宋均辰的唇与薛策的耳朵靠得很近,突然闷闷地说道。 “嗯?“薛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后就明白过来,对方指的什么,淡淡道,”好。“ 确实,自己昨日反应过激了。一个陌生人只骂了几句,却因此丧命,实在不应该。学武不是为了恃强凌弱,更不是为了滥杀无辜,自己堂堂一教教主,何必和一个市侩小人如此计较呢。只是当时听到对方口中侮辱的是宋均辰,他就…… 马蹄小跑了一阵后,才逐渐在官道上慢了下来,改为了走。 “你有没有后悔。”薛策出声打破了二人的宁静。 “后悔什么。“宋均辰不解的问道。 “跟在我身边,每天逃命。” 宋均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在宋府的时候可是你跟在我身边。” 想起那段被监视的日子,宋均辰到哪儿,薛策基本上就到哪儿,现在却反过来,成了薛策到哪儿,宋均辰就跟着到哪儿。 二人顿时心中感慨起这莫名的缘分来。 “你被官府三宗追杀,我被阁中奸细追杀,咱俩也算相依为命了,”宋均辰心想对方大概是在因为将自己也拉入危险之中而感到自责,所以接着道,“我当初不过是想收你做保镖来着。“ “保镖?” “就是护卫之类的。” “原来你存的是这种私心。”薛策似乎心情很好。 “那你呢,”宋均辰好奇道,“为了什么?” “自然是报仇。” “你还想杀我啊。” “……” 第10章 第十章 白钰岛 棠州终于还是到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4 ,但二人并未在城中停留多久,反倒绕到山川之地,又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咱为何要往这深山老林里钻?”宋均辰拄着一人高的树枝,费力的跟上薛策的脚步。 “必经之路。”薛策在前面答道。他已经尽量的放慢步伐了。 宋均辰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他并不知道薛策来棠州的目的。 这几日,薛策往南他便往南,薛策往北他便往北,自己竟然如此放心的跟着对方走。 这份信任哪里来的?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曾在大火之中救过自己一命? 可一开始他是来取自己命的。 薛策感觉后方没了动静,心下一紧,忙回头去看,却见宋均辰正呆呆的站在那儿。 “你在想什么。”薛策出声问道。 宋均辰被熟悉的声音拉回神来,随即抬头看着他,咧嘴一笑:“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拐卖我。” 拐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一堆老爷爷老奶奶洗衣服做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薛策懒得搭这个话茬,回过头继续抬脚赶路,但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拐卖这个词一直萦绕在薛策脑海里,挥之不去。 堂堂金雀阁阁主,若能拐卖到自己手里…… 宋均辰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薛策的臆想。 “薛教主,呼,歇会儿吧。”宋均辰气喘吁吁。 薛策回头看了他一眼,“找个平地再歇。” “行吧。”宋均辰呼出一口浊气,刚一抬脚要往上走,哪知突然打滑,一个后仰就要摔下去。 “小心!”薛策一急,轻功一展就去抓他。 宋均辰自然像抓救命稻草一样也去抓他,奈何惯性太大,于是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轱辘滚下了山坡。 薛策下意识地拿手护住宋均辰的头,待翻滚停下后,忙支起上半身去查看手臂中的人,“没事吧?” 好在林中植被茂盛,地上没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两人都没受什么伤。 宋均辰被滚得七荤八素的,缓了一会儿才一脸哀怨地抬头看着薛策道:“刚才的坡,又得重爬了。“ 二人索性就在原地歇了会儿,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又重新踏上了山路。 眼见天就要黑了,薛策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一面山壁前,抽出剑来砍向一片茂密的树丛。 宋均辰心想他怎么突然拿树撒气。 待那树枝被砍得差不多后,竟有一个狭小的洞口呈现在二人眼前。 “走吧。”薛策转头看向宋均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宋均辰自然而然的将自己一只手交给了对方,然后被带着侧身钻进了那个洞口。 走了很长的一段羊肠道后,突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山谷呈现在二人眼前,山谷中间,有一片宽阔的湖泊,深蓝的湖水犹如黑夜,衬托着湖中心的一个白色小岛,岛之所以为白色,是因为岛上的建筑通体为白,修的高高的,像一座宫殿。有一条长长的栈桥将小岛和湖岸相连,宽度刚好够两人通过。 宋均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还藏着这样宛若仙境的地方。 薛策与宋均辰踏上栈桥,往湖心岛走去。 看着不长的桥,走了很久,直到走近了,宋均辰才发现,岛上有人。 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 “站住!”小孩叉腰守在上岛的入口处,一脸严肃道,“你是哪来的?” “这里来的。” “骗人,我在这儿可没见过你!”小孩嘟起嘴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 “晟儿啊,你在跟谁讲话呢?”小孩背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宋均辰明显感觉到,薛策握自己的那只手颤了一下。 “叶婆婆,我不认识他们。”小孩乖巧的让到了一旁。 叶婆婆走近,伸长脖子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来人,手中的白玉拐杖突然不停的往地上敲了起来,颤声道:“是策儿么,是策儿么?” “叶阿婆。 ”薛策上前略微弯腰扶住了激动的叶婆婆,轻声喊道。 “真是策儿回来了,”叶婆婆反手握住了薛策,浑浊的眼里竟有了泪花,她上下摸着薛策,呢喃道,“高了,壮了,功力也有长进了……” 跟在后面的宋均辰听得一惊,这位长者长相无奇,竟能靠手摸出一个人功力如何,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侠女。 “后面这位,是你带回来的?”叶婆婆和薛策闲叙了一番了,这才注意到薛策身旁还有个人,“是咱孙媳妇么……” 宋均辰听到孙媳妇三个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叶婆婆眼神不太好,大概隔远了连性别都看不清吧,于是轻轻上前道:“在下金雀阁阁主,有礼了。” “啊,不是孙媳妇啊……”叶婆婆虽然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还行,听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后,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失望,也不去细看宋均辰长什么样,拉着薛策就往岛中心走,边走便嘱咐,“策儿啊,不要随便带外人进来,这是咱这儿的规矩,你都这么大了……” 薛策回头看了宋均辰一眼,示意他跟上。 宋均辰赶忙跟在后面。 那小孩原本好奇,也要跟上来,却被叶婆婆一瞪。 “功没练完,不准玩。” 小孩儿一脸委屈的走开了,撒气似的往湖里扔了块铜钱般大小的石块,湖上竟顿时激起了三米高的浪花,可见其石块上蕴藏的内力了。 三人上了一道白色大理石铺成的阶梯,往岛上的白钰殿中走去。 原本从外观上来看,宋均辰以为该是个圣洁堂皇之处,可真真踏进里面时,虽不能用杂乱二字形容,但确实各处摆放的东西不少,而且大多都是刀枪棍棒之类,造型一个比一个奇特,各种颜色暗沉的金属一下子破坏了白色的纯洁美感。本该高耸的房梁上,悬挂着各种干草,有的垂下来还能打到过路者的头,灰蒙蒙的,似乎吞噬了一半原本山谷中就不充足的光线。 但殿中仍然有光,一种从夜明珠中透出的幽亮的光芒,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大殿之中,让人仿佛有置身星空的感觉。 这些夜明珠,竟然都有拳头一般大小。 宋均辰手有些痒了,心想自己要是能顺走一颗…… 但是当低头看到遍地玲琅的兵器时,宋均辰识相的停止了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叶婆婆拉着薛策边走边说话,一向傲气的薛策此时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应上一声。 突然一个白影闪过,一名白胡子老者从屋中窜出,向薛策攻去。 薛策当下一跃离开了叶婆婆,和白胡子老头过起招来。 这是做什么?宋均辰一愣,转头看到叶婆婆并不着急的神情,当下也就放下心来。 几个来回后,叶婆婆终于顿了顿手中的白玉杖道:“够了够了。” 二人闻声,收招站立。 白胡子老头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赞赏的看着薛策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长进不小。” 薛策拱手以礼道:“得益于二老多年教导。” 白胡子老头笑着捋了捋胡子,眼神却瞟向不远处的宋均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5 辰。 “此人是谁?” “在下金雀阁阁主,宋均辰。”宋均辰不等薛策回答,拱手回道。 “江湖人士?” “正是。” “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江湖人士?” 白胡子老头早从对方虚浮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了。 “……是。”宋均辰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挫。 “他曾习武。”薛策在一旁说道。自己的这两位师父向来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因此帮宋均辰解释了一番武功尽失的事,好歹挽回了其一点形象。 “你过来。”白胡子老头向宋均辰示意。 宋均辰乖乖的过去了。 白胡子老头拉过宋均辰的左手,把起脉来。 “这脉象奇怪,”白胡子老头怪异的看了宋均辰一眼,“丹田完好,主要筋脉也无大碍,不像是被废了武功,反倒像从未习过一般。” 宋均辰讪讪的笑了笑。 “可有恢复之法?”薛策突然问道。 “难说。” 宋均辰看了薛策一眼,笑道:“无妨,武功没了就没了吧。” 反正就从没有过。 叶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策儿难得回来,可惜慕苏去了西域,倒与她错过了。” “改日再见慕姑姑,薛策此次回来,是想向二老借用一物。” 白胡子老头和叶婆婆对视了一眼。 “何物?” “尧舜符。” “不可!”白胡子当即拒绝。 倒是叶婆婆通情达理些,虽脸上表情不太自然,但还是轻言问道:“你借这样东西,可是出了什么事?” 当下薛策便把元泷教一事说了,白胡子老头听完后哼了一声道:“堂堂七尺男儿,竟想投机取巧,借用尧舜符之力。” “奸人当道,我策儿遭人陷害,拿尧舜符讨伐仇人,有何不可?”叶婆婆抬起脖子怒视白胡子老头,替薛策说话。 “尧舜符一旦重现江湖,必会掀起轩然大波,更何况还有当年先帝的嘱托!”白胡子眨眼就和叶婆婆吵了起来。 “尧舜符是江湖之物,不该是皇室专用!”叶婆婆不甘示弱。 “妇人之见!江湖即是民,如何能与君分开,自当以国为重!” 正当二人吵着,宋均辰却一脸疑惑,在薛策耳边悄悄问道:“这尧舜符是什么东西?” “可号召武林之物。”薛策脸色不太好看,想是因为害得二老吵架而感到自责。 “你想用尧舜符号召武林去向三宗报仇?”宋均辰略有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个简单粗暴又快速的办法。 “原是妄想。”薛策咬牙道。尧舜符是何等江湖圣物,二老后半辈子都在守护这件东西。元泷教虽对薛策而言十分重要,但比起整个江湖,显然还不够分量,二老不愿借之,是情理之中。 薛策不会劝架,只能在旁边看二老争得面红耳赤,无奈又懊恼。 宋均辰看出了薛策的为难,于是轻咳了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们的策儿刚刚说他饿了。” 薛策瞪了宋均辰一眼。 吵架时戛然而止。 “我去做饭。”叶婆婆走之前瞪了白胡子一眼。 白胡子赶紧跟上,“你眼神不好使,可别把糖看成了盐。” “那也比你做的强。” “……” 第11章 第十一章 又出发 这座岛上,只有三人居住,叶婆婆,白胡子老头,还有那个小孩儿。 薛策口中的慕姑姑,也只是偶尔来探望二老,带些外面的玩意儿进来。 叶婆婆好造暗器,白胡子医术了得,重点是,二人的武功竟都在江湖第二的薛策之上。 宋均辰心想,或许这世上还有很多这样隐世的高人,不屑于去争什么江湖排行榜,默默无闻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你薛叔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煋至剑法都已经学到第三套了,你还不抓紧!“叶婆婆正教导着那个小孩,一遍又一遍的练剑。 小孩儿叫狄晟,咬着牙练了一整天,已是满头大汗。 宋均辰看他小脸通红的样子都替他觉得辛苦,侧眼看了看身旁薛策一贯鲜有表情的脸,心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练得再累也要咬牙坚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有了现在的不凡身手。 白胡子老头捧着个白瓷碗走了过来,步伐并不慢,可碗中满满的汤汁竟没一点晃荡。 “来来来宋小友,你尝尝这个。”白胡子将碗递给了宋均辰。 宋均辰双手接过,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我没病。” “你试试,”白胡子一脸希冀的看着他,“说不定能让你恢复武功呢。” 这“说不定”三字让宋均辰有种自己成了小白鼠的感觉,不过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宋均辰接过后道了声谢,犹豫了一下,捏住鼻子,强忍着苦意,十分艰难的喝了下去。 他若真能靠这个拿回身体原主人的武功,一定要先用轻功“飞”上三天三夜爽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丹田之内有气流回来了?” “……没有。” 他连丹田在哪儿都不知道。 “笨老头子,药效哪儿有这么快。”叶婆婆带着白眼走过来道。 “我的药,自然见效快。”白胡子狡辩。 “也没见你治好我眼睛。”叶婆婆无情的戳穿对方。 “十年前你就该瞎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 “谁叫你当年……” 叶婆婆和白胡子又吵了起来,宋均辰这两日已经习惯了二老的斗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打是亲骂是爱。 “二老,我打算明日离开。”薛策适时地打断了二老愈来愈大的争吵声。 二老果然停了下来,看向薛策。 “这才待了两天……”叶婆婆很明显不舍。 “还有大仇未报,届时再来陪二老。” 白胡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有的仇若能放下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年轻的时候放下了?”叶婆婆又瞪了白胡子一眼。 白胡子动了动嘴唇,还是把顶嘴的话咽了回去。 外面江湖上仍然是腥风血雨,薛策和宋均辰不便多留,此时正站在栈桥口与三人道别。 “这张夺命网,能瞬间缚住一人并取起半条性命,你可要小心使用。”叶婆婆把手中一个鸡蛋一样大小的东西交给了薛策。 白胡子老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来,也递给薛策道:“这回魂丹可解百毒,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小屁孩儿跳了出来,随即将一个金红相间的锦袋放在了薛策手里,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多谢薛叔叔这两日对晟儿的指点,这条晟儿最心爱的小蛇就送给薛叔叔了。” “晟儿啊,你又上山抓蛇去了?“叶婆婆闻言,瞥了他一眼。 狄晟缩了缩脖子,赶紧跑开了。 薛策重重的道了谢,又听了一番长辈的嘱咐后,这才拉着宋均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白钰岛。 “还请宋阁主保守白钰岛的秘密。”出了山后,薛策摸着三日未见,一直拴在树下靠周围野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6 为生的马儿,冲一旁的宋均辰说道。 宋均辰刚又被崎岖的山路折磨了一番,此时正瘫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那是……那是自然。” 白钰岛是座世外桃源,自然不能告之世人。 “这个收好。”薛策掏出怀中一物,扔给宋均辰。 “这是……叶婆婆的夺命网?”宋均辰惊讶的看着手中鸡蛋大小的东西,落手时颇有些重量,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丝丝精细而极其坚韧的线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椭圆状,顶上拴有一个金环,正好能配在腰间,“你给我这个干嘛?” “给你防身。”薛策转过头将刚摘的果子扔进马嘴。宋均辰不会武功,这个正适合他。 “那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宋均辰还是很高兴的将其佩戴在了腰上。 “走吧,”薛策脚尖往地上轻轻一点,动作利落的上了马,一如既往地将手伸给宋均辰,“上马。” 宋均辰笑着,也一如既往地将手递过去。 棠州城内。 “欸,听说了吗,那块晋厘奇石被偷啦!” “怎么可能,谁敢偷玄朴宗的东西?” “我说你还不信,玄朴宗上下正在彻查此事呢,凡是家里有奇石复拓的,都……” “都如何了?” “都给抓走了,到现在都还没一个人出来。” “啧,还好我没买那玩意儿。” “你倒是想买,五百两纹银一张,你买得起么?” “这话我不爱听啊……” 刚在茶馆坐下,宋均辰和薛策二人就听得人们对晋厘奇石的议论。 “你这块石头,到底有何秘密。”薛策盯着偷笑的宋均辰,难掩好奇道。 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只是刻了些类似夷文的符号,怎么就能传的家喻户晓神乎其神?竟还有人不要命的去偷,连当初只卖三文钱的部分复刻版,如今都涨到了五百两白银,还暗藏杀身之祸,薛策着实想不通。 “就不告诉你。”宋均辰眨了眨眼。 “……” 薛策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有些人太和蔼了。 “你信不信,那个小偷是宿关宗的人。”宋均辰挡着嘴悄悄对薛策说道。 “为何?” “就不告诉你。” “……” 二人按照惯例找了家比较偏僻的客栈歇息,只是这次因棠州海棠节的关系,游人增多,客栈生意红火,空房竟只剩一间,二人便只能同住了。 宋均辰沐浴完,胡乱擦了擦打湿的头发,看薛策在桌前逗弄着一条颜色斑斓的蛇,想必是熊孩子给的那条。 “这蛇有毒么?”宋均辰迟迟不敢靠近。 “剧毒。” “呃……那它吃什么?” 薛策拿长长的镊子从一个小瓶中夹出了一条粗壮的蜈蚣,“这个。” “……你喂饱了记得收好。” 等对方把桌上收拾干净后,宋均辰才小心翼翼的在桌前坐下,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集合各大门派,血洗三宗。”薛策讲到此处,眼露冷意。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筹集人手杀上去,奈何二老不愿将尧舜符借与他,那便只好自己一一去各大门派劝说了。 “你怎么血洗?带着人往别人老家冲?”宋均辰一愣,问道。 “不然。” “你怎么还想着蛮干,先不说是不是以卵击石,如今三宗是世人眼里的圣地,你说血洗就血洗,岂不背负嗜杀如命的恶名?” “何惧恶名,胜者为王。”薛策冷然。 宋均辰摇摇头道:“三宗实力不容小觑,短时间内不可能将其击倒,你若硬要一战,又要血流成河,江湖更加大乱。” “那该如何。”薛策脸色十分不好看。 “先等等我的石头,”宋均辰沉吟片刻道,“上次放走的那个不丹,被你砍了一臂,已经是废人一个,他必须要有一个筹码在宿关宗中立足。” “我骗他说,奇石上刻的是神秘的功法,习得者可成天下霸主,而能看懂这功法的人,世上只有我一个。想必那个不丹为了保命,将之告诉了宿关宗宗主,并成了唯一一个见过我并且能指认我的人。” “玄朴宗奇石被偷,十有八九是宿关宗所为,看玄朴宗这么大力查找的样子,应该也已经知道奇石的秘密,那么剩下的,就是让他们窝里斗了。” “再怎么内斗,三宗也并不会因此消失。”薛策想做的,是让他们在这个世上不复存在。 “当然不会,”宋均辰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这只是为了削弱对方而已,剩下的,就是找个好时机,一击致命。” 两人谈话时,薛策一直看着宋均辰,对方带着水的头发随意披在肩后,湿了部分单薄的衣衫,使之紧贴在身上,依稀见得里面凝脂般的皮肤。那精致的五官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粉唇微动正专心致志地说着他的计划,薛策心里不禁暗想,若他生为女子该如何? 若他生为女子,虽可成美人尤物,但绝不会有现在的建树,不会漂泊于江湖,不会成为金雀阁阁主,更不会此时此刻在这儿与自己共商计策,反而只能做深闺小姐,年岁一到便嫁作他妇,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想到此处,薛策眉头紧皱,双手不禁捏紧了拳头。 “薛教主?薛教主?“宋均辰见薛策出神的模样,叫喊了两声。 薛策回过神来,暗自对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好笑。 “薛教主,明日咱们去看海棠花吧。”宋均辰一手置于桌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倾着上身,伸长脖子正一脸希冀的看着薛策。 宋均辰的姿势,却把半边细长的脖颈完美的暴露出来,交衽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点点白皙光滑的胸膛,一缕青丝垂下来,竟增添了一丝男子不该有的妩媚。 薛策慌忙别开头去,稳了稳心神 “好。” 第12章 第十二章 南堂主 第二日,用了易容术的薛策带着兴高采烈的宋均辰去了当地的海棠节。 人山人海,薛策紧紧拉着宋均辰,害怕他被人流冲散。 宋均辰赏的是花,薛策赏的却是赏花人。 能特意来棠州看花的人,自然都是有闲情逸致的爱花之人。商人们向来不会放过任何商机,不管是外地来的还是本地来的,大家都聚集在一处花市上,趁着一年一次的好时机,向来来往往的爱花之人兜售自己手中的奇花异草。 宋均辰此时正站在一盆兰花面前,闻着淡淡的花香,一脸陶醉。 这兰花只开了一朵,从正面看,像一张睡着的人脸,从侧面看,又像半张蝴蝶斑斓的翅膀,十分奇特。 “这位公子可是看中这盆兰花了?不瞒您说,这花来自极深的山谷之中,是上好的佳品,世上绝对仅此一朵。”老板见有生意可做,于是赶紧上来冲宋均辰推销道。 “仅此一朵?我那儿一堆你要不要?“正当宋均辰要出口赞叹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清澈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来人,略有惊艳。 此人身穿墨色缎袍,头戴鎏金墨玉冠,腰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7 佩鹤衔梅黄玉,脚踩纹锦绣金线的长靴,面容俊秀,白白净净,修长的五指握着精致的纸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哎哟,原来是周公子,我就说嘛,是谁能有这么犀利的眼光。快请上好的茶来!”老板谄媚的对着来人低头哈腰,又冲旁边的伙计喊了一声。 宋均辰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周公子,总觉得十分熟悉。 那周公子眉毛一挑,一双丹凤眼和宋均辰四目相对,笑道:“初来乍到者,可小心受骗。” 薛策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冷眼瞧着来人。他能看得出来,这人身怀武功,而且绝对不差。 “多谢这位公子提醒。”宋均辰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人,但礼节还是要应付的。 “本公子那儿有株金雀兰,兄台可感兴趣?”那人走过宋均辰身边时,微微倾身,像是诱惑一样说道。 宋均辰听到金雀二字,瞳孔微缩。他想起来了,这位周公子的面孔如此熟悉,他就是南堂主! “你……”宋均辰正想出口叫他时,对方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将宋均辰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对方紧接着笑道:“本公子难得请客到府上,不要拒绝哦,明日府中等你。” 随即扭头十分熟络地和卖花的老板讨论起花草来,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宋均辰面色沉重地离开了铺子。 “那人……”薛策开口。 “是南堂主,”宋均辰烦躁的揉了揉脑袋,“那人行踪不定,怎么偏偏在这儿遇到他了。” “你的人?” “不一定,也不知泉叔那边查的怎么样了,万一真是他出卖的我们,那我们现在……” “去他府上会会便知。” “咱不会是羊入虎口吧?” “有我在,放心。”薛策淡淡的说道。 也是,身边有这么个武林高手,至少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一想到此处,宋均辰便舒心了许多。 次日,二人进了周府,有下人领着在大堂坐下,婢女恭恭敬敬地端上了茶,不过薛宋二人都没有动。 “兄台可来了,我可等候多时。”那周公子笑着走进来,身后有一小厮抱着盆金色的兰花跟着,待进了大堂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中间的楠木桌上。 “看看,这金雀兰长相喜人吧?” 宋均辰嘴角微微一扯,没想到这戏做的挺足,还真拿了盆兰花来赏玩。 于是宋均辰也装模作样的起身绕着兰花转了一圈,却发现泥土里有些异样,定睛一瞧,只觉得恶心,“你这花长了虫啊。” “哎呀!”那周公子闻言惊呼一声,慌忙跑来仔细看了看,懊恼道,“不应该啊,这土里好好的,怎么就长虫了呢,这花表面鲜艳,可根想必已是千疮百孔了,可惜,可惜。” 宋均辰心里一震,直直地看着那周公子。他可是在暗指金雀阁内有叛徒一事? “拿了一盆养坏了的花给客人瞧,实在惭愧,兄台若是不嫌弃,不如到鄙人花室一观,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宋均辰自然点头答应,他倒要看看,此人还有什么戏码。 “我这花室只准与我意气相投的爱花之人进,还请兄台带来的这位朋友在大堂稍坐。”周公子笑着拦下了欲要起身跟来的薛策。 宋均辰给薛策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想着宋均辰身上有叶婆婆的夺命网,薛策努力使自己放心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冷声道:“快去快回。” 宋均辰笑了笑,跟着周公子绕到了大堂后。 穿过几条暗暗的走廊,那周公子终于在一扇乌黑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拿钥匙打开了房门上的锁,对旁边的宋均辰笑道:“这兰花啊,适合生长在阴暗的地方,这房间可是我请人特意打造的,环境不错吧?” 宋均辰警惕的看向屋内,一盆盆茂盛的兰草摆在精心雕刻的红木架上,有暗暗的光线照射进来,并不至于太黑,阴阴凉凉的,确实适合养兰。 “这兰草有的廉价,有的昂贵,我这儿藏的,自然都是稀有之物,平日里上着锁,就防有人偷我的宝贝兰花,”那周公子做出请的手势,继续笑道,“兄台请进吧。” “周公子先请。”宋均辰回请道,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动弹。 周公子笑笑,率先走了进去,打开了两扇封着暗纸的窗,这才使屋里亮堂了许多。 宋均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起腿跟着走了进去。 “可惜这盆幽兰不在花期,兄台错过了这世上花香之最。” 一提起香,宋均辰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果然,南堂主最擅长制香,也对香最为敏感,只有他才能用香味来跟踪自己,难不成此人真是…… 正当宋均辰忐忑之时,突然听得房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当下心中一惊,背后冒出了冷汗。 那周公子停止了对兰草喋喋不休的介绍,背对着宋均辰,轻声道:“阁主,别来无恙。” 宋均辰暗自拽紧了叶婆婆的夺命网,心想要是对方敢动手,他就让他尝尝被金丝网刺扎得遍体鳞伤的滋味。 对方慢慢的转过身,直直地望着宋均辰,丹凤眼里竟满是自责和温情,随即缓缓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 “易璟未能及时保护阁主,让阁主受苦了。”周公子就是易璟,易璟就是周公子。此时他难掩激动之情,眼里竟有泪花闪现。 宋均辰没料到对方竟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暗道怎么剧本没有按照自己想象的来? “总部查到南堂,我才得知金雀阁有叛徒一事,又联想已有的线索,我敢断言,东堂主难逃干系!”易璟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一年前,东堂主借博美人一笑之由,从我手中换取了一种独一无二的熏香配方,定是他对阁主下的手!” “也有可能是你。”宋均辰恢复冷静道 “东西南北四大堂主中,只有我和北堂主见过阁主真面目,我没有理由再用香味标记阁主。” “如果香是东堂主放的,你没有怀疑过我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香吗?” 易璟羞愧的垂下头道:“这也正是我自责的地方。我已经一年多与阁主没有见面了,自然不清楚阁主身上有那种香。” “为何一年多没有见面?”宋均辰仍觉得疑点重重。 “是……是……”易璟犹犹豫豫,“是阁主不愿意见到易璟。” “又是为何?” “阁主心里不清楚吗?”易璟眼眶通红的看着宋均辰,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的样子,“明明知道人家心意,绝情拒绝不说,连见面都不再愿意了!” “……” 所以南堂主是个断袖,单恋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宋均辰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没有放下戒心,道:“我如何信你?” “不能取得阁主信任,易璟宁愿死。”他咬牙道。 “那你死给我看看。”正在此时,二人头顶上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随即屋顶被人一脚踩开一个洞,下一秒薛策就稳稳地落在了宋均辰身边。 “你怎么来了?”宋均辰一脸惊喜。 “说了快去快回,磨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8 磨蹭蹭。”薛策有些责怪之意。 “你是何人?”易璟一脸恼怒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薛策质问道,但他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与你无关,”薛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不是要死?我成全你。” 随即薛策从怀中掏出锦袋,打开袋口放在地上,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吐着黑色信子快速的爬了出来。 “这是……魍魉蛇?!”易璟惊呼。这种蛇十分罕见,颜色越浓艳,意味着毒性越大,江湖上大多是三色,可这一条,身上足足有五种颜色,咬上一口必死无疑。 “薛教主……”宋均辰悄悄在背后扯了扯薛策的衣角。 薛策回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阁主最怀疑的就是你,你以死证明清白如何?”薛策抱胸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易璟说道。 “真的?”易璟望向宋均辰,一脸的不愿相信,“阁主真的……不相信易璟?” “除了香之外,确实还有很多线索指向你。” 易璟闻言,竟缓缓流下两行男儿泪,咬唇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把手伸向了魍魉蛇,再抬手时手上便赫然留下两个血洞。他抬头望向宋均辰,无奈地笑道:“现在你信我了吗?” “我……”宋均辰没想到对方竟真的敢寻死。 “五年前我加入金雀阁,是出于对阁主的爱慕。我一步步摸爬滚打坐上了堂主之位,以为阁主会多看我一眼,能做知心朋友,把我当心腹,竟是我痴心妄想了。均辰啊,我把心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蛇毒扩散的十分迅速,易璟意识开始慢慢消散,口中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已发不出半点声音了,跪着的上身已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就要倒下。 宋均辰赶紧拉了薛策一把,道:“快救他!” 薛策早已拿出了白胡子老头给他的白玉瓶,从中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粗暴的塞进了易璟的嘴里。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有误会 虽然吃了解药,但还是会不舒服一阵子,易璟破涕为笑地张罗着薛宋二人住下,然后被下人搀扶着去歇息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宋均辰没想到,一个人真的会为了另一个人的信任而不要命的。 薛策没说话,他自从听到某堂主对宋均辰一厢情愿的告白后,心情就不怎么好。 “易璟应该不是做戏给我们看的吧?” “不知道。”薛策冷声道。 “反正我看着不像,南堂主应该是个好人。” “宋阁主上午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收回上午的话。” 第二天,易璟刚醒来就屁颠屁颠地去找宋均辰了。 “阁主啊,还住得惯吗?” “还可以。” “一会儿西市街口有唱戏的,阁主想不想去看?” “不了不了,欣赏不来。” “那去我后院逛逛吧,除了兰花,我还种了好多稀奇东西呢。” “……” 薛策半躺在屋顶上,见到二人在花园里有说有笑,脸顿时拉长了三分。 午饭时,易璟不断的给宋均辰夹菜。 “阁主尝尝这个,本地特色,我特意找专人做的。” “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好。” “还有这个,先是炸了一道,又焖熟了淋上秘制的酱汁,特好吃。” “够了够了,太多了吃不下。” “那就喝点汤,这龙凤汤可鲜了,尝尝,尝尝。” “……” 看着易璟和宋均辰如此亲密,薛策已然没有了胃口。 午休之后,宋均辰又被易璟热情的拉去赏玩根雕。 易璟擅长制香,一般香料又多从植物中提取,只要是跟草木有关的东西,他向来颇爱研究,所以 除了奇花异草之外,根雕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其挚爱。他特意留了一室,置放着出自各地名家之手的根雕,均是造型奇特,刻画细腻,栩栩如生,隐约还散发着各类木头特别的香气。 大的足有一人之高,小的只有拳头大小,有的刻的是观音罗汉,有的刻的是花草楼台,看得宋均辰眼花缭乱,赞不绝口。 一旁的易璟嘴中滔滔不绝地向宋均辰介绍着各个作品的来头和寓意,一脸得意。 立在屋顶之上的薛策听着脚下二人相处如此和谐,面色黑如炭。 晚饭自然也是在易璟不断给宋均辰夹菜盛汤中度过的,他本来还想拉着宋均辰到后院赏月看星星,奈何天公不作美,一眨眼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既然这样,那阁主早点歇息吧,明日我再带阁主在当地玩耍一番。”易璟依依不舍地撑着伞将宋均辰亲自送回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回头道,“有事叫我啊!” “……” 宋均辰暗自腹诽,这应该是他遇到过的最热情的人了。 热情过了头,十分不适应。 回到房间刚坐下,却见窗外白光一闪,随即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将宋均辰吓了个激灵。听着窗外不小的雨声,宋均辰伸出右手,摸了摸手腕上那条蚯蚓一样的疤,心想今晚可能又要疼的睡不着了。 不知道薛策现在在干嘛,应该是在喂蛇吧。 他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和自己说话,倒有些不太习惯。 思忖了一会儿,宋均辰站起身来,推开门顺着走廊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敲了敲。 “谁?”房间里薛策的声音响起。 “我。”宋均辰答道。 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宋均辰紧了紧单薄的衣服走了进去。 “宋阁主有事?”薛策脸上的易容术已经被去掉了,露出原本年轻的面容,但此时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我……”宋均辰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或许只是想看看眼前之人,“我怕打雷。” 宋均辰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你可以去南堂主房间。”薛策冷冷道。 “你这儿近。”宋均辰脱口而出。 薛策不说话,坐回床边擦拭着自己的剑。 宋均辰一时也没有话讲,为了掩饰尴尬,便想伸手给自己倒杯茶。 他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却忘了阴雨天手腕的毛病,刚把盛有大半壶的茶壶拎起来不到一指的高度,却突然失了力,堪地使茶壶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壶盖也掉了下来,便忙伸出左手把那壶盖按在桌上,不让它继续滚动。 宋均辰暗自吸了口凉气,把右手藏回身下,左手把那茶盖重新盖回茶壶上,脸上一红,觉得有些丢人。 薛策擦剑的手一顿,抬眸问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老毛病。”宋均辰咧嘴一笑,拿左手给自己倒上了茶。 薛策眉头一皱,他大概能猜到几分。 他收好剑,往宋均辰这儿来,寻了个凳子坐下。 “手给我。” “啊?”宋均辰灿灿的笑笑,“不用吧。” “给我。”薛策一向是命令的口吻。 宋均辰乖乖的伸出握成拳状的右手。 薛策轻轻拉过,翻过来看着对方手腕上的疤,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自己怎么狠得下心,生生把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19 的筋脉挑断呢? 暗自运气,单手覆盖在对方手腕处,用内力将其淤血暖化。 宋均辰只觉得手上热热的,待对方收回手后,他转了转手腕,确实是好了很多,高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为何不早告诉我。”薛策看着他道,眼神复杂。 “告诉你什么?” “手的事。” “嗨,又不是什么大事。”宋均辰一笑而过。 “你是怕我内疚。” 宋均辰一愣,随即笑道:“算是吧,没关系,就当我赔罪好了。” 比起元泷教一百多号人的鲜血,这点小毛病确实不算什么。 突然传来敲门声,薛策起身去开,原来是下人抬了洗浴的热水进来。 “你要洗澡的话,我就不打扰了。”宋均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大晚上的莫名其妙跑到别人房间赖着,确实没有礼数。 “待着,”薛策走到屏风后,将脱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之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待到雷声停。” 原来他真以为自己怕雷。 宋均辰一想到自己对他撒了谎,更加不好意思了。听到屏风后传来的阵阵水声,他突然很想绕到屏风后面去偷看一下。 习武之人,应该身材很好吧。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趴在桌上,困意袭来,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便沉沉睡去。 薛策擦干身体穿好干净衣服,再出来时,一眼就看到枕着自己手臂熟睡过去的宋均辰正流着哈喇子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看着对方的睡态,薛策嘴角微微上扬,将他拦腰抱起,慢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 弯腰将人放平时,薛策的脸与宋均辰贴得很近,他清晰的听到对方呢喃的梦呓。 “薛策……” 他竟喊了自己的名字。 薛策错愕的看着宋均辰熟睡的脸,一张可让女子嫉妒的脸,心中浮起一股异样。 宋均辰向来只叫自己薛教主,而自己也一直叫他宋阁主,听着是尊称,却总有种疏远之意。第一次听到对方口中叫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只是梦话,但却使薛策莫名的觉得……很高兴。 不过,他为什么睡觉叫自己名字? 他梦到自己什么了? 薛策觉得第二天有必要好好问一下。 天刚亮,易璟就穿着自己最满意的衣服,兴冲冲的跑到宋均辰房间门口敲门喊道:“阁主,阁主今日去不去游湖啊?” 奈何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隔了数米之外的另一个房门被打开,宋均辰从中钻出个脑袋来,身上还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看着易璟道:“你找我?” “你,你怎么在别人房间?”易璟一脸惊讶,他记得那间房是阁主身边那个朋友所住,莫非他们两人……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阁主早就说过他并非断袖,他们两人可能只是交换了房间而已……易璟如是安慰自己。 随即薛策也从中探出半个身子来,一下子给了易璟一个重击。 “你们,你们竟然……”易璟指着房门口贴在一起的二人,气得跳起了脚。 “我们怎么了?”宋均辰看看易璟,又看看薛策,一脸茫然。 看易璟生气的一个甩袖转身走掉,宋均辰感到莫名其妙,打了个哈欠,回房准备更衣洗漱。 薛策嘴角上扬,也回到房里,坐在凳子上悄悄看宋均辰更衣洗漱。 他昨晚可是在这张凳子上坐了一晚上。 饭桌上,易璟一直摆着脸色,根本不动筷子。 “你怎么了?”宋均辰问他。从早上开始,这位南堂主就从七月变成了二月,由热一下转冷,必然是有什么事了。也毕竟吃着人家住着人家的,宋均辰便好心关心他一句。 这一问不要紧,对方一下就张开嘴嘚吧嘚的说了起来。 “阁主不喜欢易璟便罢了,明说就是,为何要骗人?” “我何时骗你了?” 易璟咬着唇,眼神在薛策和宋均辰二人中来回看了好几圈,才终于抬起手来指着薛策,看着宋均辰恼怒地质问道:“你骗我喜欢女子,那你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宋均辰一愣,第一反应竟没有反驳前半句话,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后半句的“你和他”上。他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薛策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你说吧,你和他怎么回事,阁主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我就不做这南堂主了!” 易璟气得都快哭出来了。 受到某人辞职的威胁,宋均辰只得耐心的解释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你俩都睡一起了!” 宋均辰脸上一红,快速的望了薛策一眼,发现对方并未有怪罪的神情,便暗自舒了口气。 “我不管,你不准跟这个人在一起,要不然……”易璟咬了咬衣袖,似乎做了个很重要的决定,“要不然我做小也行!” 薛策的眼神顿时如利箭一般向易璟射来。 宋均辰抱住脑袋,面露痛苦。 这要放以前,要是能有一个女子也像如今的易璟这般追求自己,宋均辰求之不得。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头大,不仅是性别问题,还有精力问题。 叛徒一事还未解决,泉叔等人不在身侧,三宗又暗创萧灵门四处打压金雀阁,自己作为一阁之主,哪儿还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更何况,这是儿儿情长。 “你莫要胡搅蛮缠,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样,更没有做大做小之说。南堂主既为一堂之主,却不思正事不务正业,一年里玩忽职守,将肩上重任推之他人,这堂主之位你坐或者不坐,并无多大差别。”宋均辰深吸一口气,转头严肃的看着饭桌前的易璟,一长串话下来语气虽是平和,却透着股冷淡,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不管这还未动筷的满桌饭菜,转身离去。 傻子也能看出来,宋均辰是真的生气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逛青楼 回到房间,宋均辰心乱如麻。 他脑海中还回荡着易璟口中的“你和他”三个字。 我和他,我和他……我和他不过是共事,又都是男儿身,怎么可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宋均辰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一脸懊恼。 薛策此刻站在其屋顶之上,听到房间里传出摔砸东西的声音,眉头一皱。 “你在这里作甚。”易璟本想来道歉,却见一人立于屋顶,当下一个跃身,也落在屋顶之上,向那人不客气地问道。 薛策不做回答,眼眸一沉,突然转身,向易璟出手。 但他并未拔剑。 易璟反手格挡,怒火中烧,当下赤手空拳,和薛策从这个屋顶打到那个屋顶,难舍难分。 “好厉害的武功!”易璟心中暗自惊诧,他虽一早就看出此人并非等闲之辈,但还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功竟比自己高出如此一大截,要不是对方手下留了三分情面,自己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 “你究竟是谁?“易璟紧盯着薛策,身形狼狈。 “关你何事。”薛策口中冷冷蹦出这四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0 个字来,出手速度不减。 正当宋均辰终于冷静下来,思考着正事时,一名下人突然拍打着自己的房门,焦急地大喊道: “不好啦,公子朋友和咱家公子打起来啦!“ 打起来了?宋均辰一惊,这可得了,薛策的身手,易璟哪里挡得住,当下便出了房门,由下人指着,抬头一看,果真见两个身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正打得如火如荼。 薛策气定神闲,易璟面红耳赤,很显然,前者在遛着后者玩。 “住手!”宋均辰大喊一声,面露怒意。 屋顶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收住手,往宋均辰这边望来,随即纵身一跃,眨眼间便都落在了宋均辰所在的院落中。 一旁的下人心想,还是这位宋公子的话有分量,刚才他们一帮人劝了许久二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这倒好,两个字一喊就解决了。 还没等二人开口,宋均辰先出口质问道:“你们为何动手?!” 薛策侧过头去不答。他这两日心中火气盛大,本就看这南堂主不顺眼,如今又见宋均辰被这南堂主惹得如此恼怒,向来温和之人竟都被气得在屋里乱摔乱砸,他更是难压火气,非得教训教训这南堂主不可。 易璟先是狠狠瞪了薛策一眼,他哪里知道对方为何对自己突然出手,本想向宋均辰打一番小报告,但一想到吃饭时的事,随即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媳妇一样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弱弱地小声道:“阁主,易璟知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薛策站在一侧不语,显然脸色不怎么好看。 宋均辰深吸一口气,心道还是正事要紧,于是望着易璟道:“那事不要再提了,我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 易璟眼神一亮,“阁主但说无妨,易璟鞠躬尽瘁!” “尽瘁倒不至于,宿关宗有个叫不丹的人,你去查查他现在在何处。“ “不丹?听说那人被薛魔头硬生生砍下一条手臂,可惨了,阁主查他干嘛?” 听到薛魔头三个字,薛策和宋均辰二人眼里同时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薛魔头?”宋均辰没有回答亦璟的话,反而反问道。 “对啊,勾通外敌图谋不轨,杀人如麻背信弃义,魔头二字很适合他。” 薛策冷眼看向易璟,心想刚刚怎么不下手重点。 “我不是替元泷教澄清了吗?”虽然世人不相信,但宋均辰确实发出了微弱的正义之声。 “说起这个,阁主也是,三宗明明都凭着金雀阁搜集的证据端了人老窝了,还非要站出来说是误会,倒显得阁主反复多变,像是故意为之……” “你信我还是信他们?”宋均辰脸上又有怒意浮现。 “当然信阁主了!”易璟脱口而出。 “那把眼睛放亮点,赶紧去查!”宋均辰声量提高了一分。 “我这就去!”易璟见他又要生气,连忙脚底生风乖乖办事去了。 “你查不丹作甚。”待易璟没影后,薛策望着宋均辰道。他记得上次的那个不丹,在宿关宗中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奇石的事情,需要趁热打铁。玄朴宗和宿关宗现在只是暗地里小打小闹,还没到狗咬狗的地步,所以我想,是时候把我放出去了,”宋均辰想借不丹之口,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我是唯一能看懂奇石的人,不管石头现在在谁手里,没有石头的一方一定会竭力阻止有石头的这一方得到我,那么两方一定会动手,到时候鹬蚌相争……” “没有石头的一方,”薛策突然出声打断了宋均辰的臆想,“可能会选择杀了你。” 宋均辰一愣,这点他倒是没有想到过,不过随即一笑道:“不是还有你嘛。” 他相信薛策会护他周全。 薛策闻言,心中一动。 他这是把命托付给了自己? “今日南堂主胡乱言语,还望薛教主不要见怪。“宋均辰突然又开口道。易璟莫名其妙把自己和薛策绑在一起,虽说都是男儿,不必讲究闺阁名声,但好歹也是江湖名士,被误会成断袖不说,还当面如此口无遮拦,换作是他,也不免生气,更会心生嫌隙。 他以为薛策出手教训易璟,就是因为易璟乱说话。 “无妨。”薛策沉默片刻道。他倒挺喜欢那人的“胡言乱语”。 只用了两日的时间,易璟就将不丹的消息带了回来。 此人既是宿关宗的人,自然应该身在宿关宗,但因断了一臂,武功不济,又是宵小之辈,宗主见之眼烦,就将此人送回了老家,派有宿关宗弟子看守。 “那他如今在何处?”宋均辰忙问道。 “离棠州不远,住在麾城,”易璟眨眨眼继续道,“阁主,要不要我给你把人抓来?” “抓来做甚,”宋均辰摆了摆手,“那人平日都何时出门,出门都干些什么,摸清楚了么?” “这人被宿关宗看守着,也不怎么出门,倒是爱逛青楼,你说这手臂都断了,一只手是不是……” 宋均辰轻咳一声,易璟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备马,去一趟麾城。” “阁主要亲自前去?带上我,带上我好不好。”易璟像是撒娇一般扯着宋均辰的衣袖道,一旁的薛策眼角一瞥,握剑的手动了动,但又看了宋均辰一眼,还是忍下了。 改日再找这南堂主“切磋切磋”。 “你不能去,还有另一件事交给你。” 易璟脸上毫不掩饰的浮现出失望,但又随即打起精神来,“阁主尽管吩咐。” “将此物交给玄朴宗宗主,记住,以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身份。”宋均辰将一封书信交给易璟。 “易璟明白了。” 薛宋二人有了不丹行踪,随即上马前往麾城。 说起来,宋均辰还从未逛过青楼,他心里不禁有些期待,不知这古时候的烟花场所究竟会有怎样的风景。 宋均辰和薛策二人刚进了青楼,就引得满楼烟尘女子频频注视。 一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一个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看穿着都是不差的人家,当下就有好几只莺莺燕燕围了过来,抛着媚眼叽叽喳喳地喊着公子小相公之类。 宋均辰眼睛发亮,笑着任由她们的纤手摸在自己身上,倒是身边的薛策眉头紧皱,看哪个女子扑过来,就朝她瞪着,冷冷的眼神吓坏了姑娘们,便都识相地走开了。 老鸨笑着贴上身来相迎道:“哎哟这是哪儿来的两位俊生,可有看上我家的姑娘们了,环肥燕瘦任君挑,个个都是会伺候人的……” 宋均辰从袖中摸出一锭纹银递给了老鸨,色迷迷的在众女子中打量了一番,道:“可有会弹琴的?” 当下就有五六个站了出来,脸上擦着脂粉,酥胸露出了一半。 宋均辰从这几人中挑选了一个自己觉得最漂亮的,学着电视上流氓痞里痞气的语调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啊?” “小女子唤作湘娘。”女子趴在宋均辰怀里,手指绕着头发娇嗔道。 宋均辰当即笑着搂住美人就要往楼上走去,却瞥见一旁的薛策还单着一人,也不愿挑姑娘,于是问道:“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1 薛兄迟迟未动,可是这里的姑娘入不了薛兄的眼?” “你手里那个不错。”薛策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湘娘娇羞的把头埋在宋均辰怀里,心里为自己一下迷倒两人的姿色暗自得意。 宋均辰一愣,随即笑道:“我倒不介意和薛兄共享。” 薛策似乎是同意了,抬脚冷冷的跟上。 湘娘心里一慌,心想难道自己今晚……要伺候两个人?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一角的不丹看在了眼里。 他暗自恶狠狠道:“好啊,竟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该趁这两人床上淫靡之际,一举拿下!”随即快步出了青楼,走到一暗地,口中呼哨,三名宿关宗弟子随即出现。 虽说这三名同门是来看守不丹的,并不听候其差遣,但当不丹将计划一说之后,四人一拍即合,当即悄悄往青楼某个房间摸去。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一场戏 房间内缭绕着淡淡麝香,一名娇艳女子正坐在两位公子前,玉手拨弦,琴声悠然。 宋均辰与薛策二人共坐一案,静静聆听着。 这已经是湘娘的第四首曲子了。 薛策早已听见有四人埋伏在这个房间,两人在屋顶,两人在门外,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们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在等什么? 薛宋二人相视一眼。 莫非……宋均辰像是想到了什么,脸突然涨红,小声附在薛策耳边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等我们……那啥,让我们有了破绽,然后才趁机下手。“ 毕竟不丹是见识过薛策武功的,若二人是平常状态,难免会使他们忌惮。 薛策自然是默认了。若他是对方,也会作此打算,以便更容易得手。 “要不然这样,咱演个戏,”宋均辰继续耳语道,“你装作喝醉了,我和湘娘躲上床,把他们骗出来。” “你为什么不喝醉。”薛策挑眉看了他一眼,眼中意味深长。 “这样才真实啊,”宋均辰抬眸与之对视,一脸纯洁道,“哪儿有两人一起来青楼买醉,其余什么也不干的?他们又不是傻子,到时候肯定会心生怀疑。” “……” 薛策竟一时无法反驳,沉默良久后才脸色奇怪的缓缓点头同意,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往桌上狠狠一搁,随即埋头伏在桌案“不省人事”。 宋均辰见他“演戏”演得如此耿直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湘娘的第四首曲子也弹完了。 她媚眼如丝的倾着上身,露出半边香肩,娇滴滴的道:“公子,还要听么?” “不听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还听什么曲子呐。”宋均辰不怀好意的笑着,朝湘娘招了招手。 湘娘眼睛一亮,当即起身迈着莲步而来,走到宋均辰旁边时,装作脚底一滑,哎呀一声娇呼,软软的一个扑倒,就跌进了宋均辰怀里。 “公子……”湘娘嗔怪着要爬起来,两只手却趁机在宋均辰身上乱摸。 现在已是快要进入夏天的时候,宋均辰穿的并不厚,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抚摸,当即脸上一红,赶紧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对方双手,将之从自己身上拿起。 “床上来。”宋均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湘娘娇羞的站起身,故意滑落了披在身上的外衣,白花花的肩膀和手臂暴露在烛光下,肥瘦适中。她扭着腰肢走到床前坐下,一只手撑着上身,另一只手抵在半露的胸前,一双媚眼看着宋均辰,口中轻呼道:“公子——” 宋均辰觉得有些……气血喷张,暗自咬了下舌尖使自己清醒了几分,缓缓走到湘娘身边,按住对方肩膀将之扑到在床,却在其耳旁轻言道:“我不碰你,你只管叫就好。” 见湘娘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宋均辰随即拉上床上的帷幔,挡住了二人身躯。 湘娘这两年见的人也不少,知道有的事最好不要问,只管做就好了,于是乖乖的听从宋均辰的话,红唇微张,不多时房间中就传来了女子的□□声。 “动手!”不丹一声令下,随即破开门窗,持剑而入。 薛策当即从“醉酒”中醒来,一拍桌案,激起一只酒杯,再伸手一挥,酒杯瞬间裂成三瓣,分不同方向朝其中三名闯入者飞去。 随即便是一阵打斗声。 帷幔后的宋均辰听到动静后,立马翻身下床,正好撞见床边的不丹。 不丹知道宋均辰不会武功,用唯一的一只手一把擒住他,欲要带其一起跳窗逃跑,奈何薛策早已处理了那三人,直接扑身上来一抓,将不丹又抓了回来。 不丹心中惊恐,将宋均辰推到一边,拔剑准备殊死一搏。 但是薛宋二人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不丹。 宋均辰趁两人交战之际,推开门朝外跑去。 薛策伺机装作酒醉头晕,故意放不丹离开。 不丹自然跑去追宋均辰,并且很快在一座桥上逮住了对方。 “这下没人再救你了,乖乖跟我回宿关宗,到时候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不丹抓住宋均辰,咬牙道。 “奇石是不是在你们那儿?” “自然。” 看来确实是宿关宗偷了放在玄朴宗的石头。 “你不必擒我,奇石在谁手里,我自会乖乖跟谁走!” “谅你也逃不掉!”不丹果真松开了宋均辰。 “早就想逃离薛魔头之手了,你既然救了我,奇石又在你们手里,我自然会效命于你们。”宋均辰一脸正义凛然。 “薛魔头?我看他带你逛青楼倒是逛的舒服。”不丹冷笑。 “我素爱青楼女子,以命相逼他才肯带我去一次,”宋均辰随意找了个借口解释刚才青楼的事,又赶忙道,“趁那薛魔头还未追上来,我们赶紧走。” 不丹闻言,拉着宋均辰正要动身,却听得身后一声响起:“留下他。” 原来是薛策追了上来,此时正静立于桥下冷眼看着桥上二人。 不丹身躯一颤,正要拿唯一的手去扼住宋均辰咽喉要挟时,又想起了上次的经历,略作迟疑之间,突然感觉有人往自己手中塞了一样东西,瞥眼去看,原来是挡在前面的宋均辰悄悄将一个纸团交给了他。 宋均辰嘴唇微动,小声与他说道:“你将我推入水中,薛魔头自然会先跳水救我,你趁机逃跑,回宿关宗召集人手,择日来救我。” 这张纸团上,自然写着确切的救人时间和地点。 不丹看了一眼桥下黑乎乎的河水,当即伸手将宋均辰往下使劲一推,随着对方的一声惊呼,他脚下使出毕生所学的轻功,仓皇逃去。 宋均辰入水的扑通声响起,薛策纵身一跃跳下河水救人。 不丹回头一望,薛策果然没有追上来,当即舒了一口气,日夜不停赶回宿关宗,打算尽快将此事告诉宗主。 湿漉漉的两人坐在岸边,相视一笑。 计划得逞。 想必易璟也已经把消息放给了玄朴宗宗主,剩下的事,便不用宋均辰本人亲自出马了,只要按照纸条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放一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2 马车出去,自然会有玄朴宗和宿关宗两拨人马相争,到时候渔翁得利,金雀阁可趁两宗人马两败俱伤之时,一举将其歼灭,再将现场伪造成双方争斗以致同归于尽的假象,就可坐等两宗撕破脸皮吵起来了。 而这个计划的实施,宋均辰全权交给了南堂主易璟。 宋均辰不是不想亲自监督此事,只是他现在完全病倒在床,无力顾及。 那晚就不应该跳河,更不应该在跳完后还吹风。 受了风寒的宋均辰此时暗自懊悔。 “你莫再给我吃药了,我会自己好的。”宋均辰躺在床上,背对着端药进来的薛策,带着鼻音瓮瓮地说道。 “不吃药如何能好。”薛策略带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放着吧,我想睡觉。”宋均辰闭上眼睛,头昏昏沉沉。 他来到这个时空才两个月,难吃的药倒喝了不少,尤其是在白钰岛的时候,那白胡子老头一天之内给他尝试了不下六种药方,一副比一副苦,也不怕药贴相冲,把他这个小白鼠毒死么。再加之现代人对中医的偏见,宋均辰是真不想喝中药。 “你若不愿喝药,”薛策无奈的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继续道,“针灸如何?” 不如何。宋均辰差点脱口而出,一阵咳嗽把这三个字堵了回去。 薛策皱眉,欲要去拍打床上人的背,却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易璟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阁主。”他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 宋均辰背对着门,一听是易璟进来了,连忙从床上坐起,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就等他们三日后往陷阱里跳,不过……” “不过如何?”宋均辰以为两宗对此事有了怀疑,当下焦急道。 “刚得到消息,北堂主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北面的消息网全被萧灵门抢占了。” 自从三宗暗自设立萧灵门以来,不停的打压金雀阁,如今竟使下三滥的手段,暗地里要金雀阁堂主之命,实在是欺人太甚,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 宋均辰心中恼怒,正欲说话,又猛咳起来。 “阁主身体还好?”易璟一脸担忧,“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看看?” “我好得很,”宋均辰瞪了他一眼,这两日易璟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民间大夫来,扰得他睡个好觉都难,又接着道,“北面靠京城,颇为重要,你派人去帮北堂主一把,暂时按兵不动,任萧灵门威风一阵,过段时间,我定杀他个措手不及!” 一股隐约的霸气竟从柔弱之相的宋均辰身上流散出来,易璟不禁愣了愣,心想一年多不见,自家阁主宛若变了个人,倒是……更加讨人喜欢了。 想到这儿,易璟灿烂一笑,一下子扑到了宋均辰身上,把头使劲在对方怀里蹭,开心的叫道:“阁主好厉害,易璟好喜欢!” 没等宋均辰反应,薛策立即黑着脸将其怀中的某堂主提溜了起来,用力将他甩到了离床五米之外的地方。 易璟踉踉跄跄地站好后,一脸恼怒地扭头看向床边的薛策,喊道:“你干什么?我跟我们阁主亲热,有你什么事儿!?” 自从上次宋均辰解释后,易璟才相信二人其实并没有那种关系,于是对薛策更加不客气起来,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吵架动手是常有的事。 薛策冷冷看着他不言语,拿下巴冲了冲窗外,意思大概就是:来来来,外面打一架说话。 一想起上次被薛策遛着打的经历,易璟脸上就一会青一会白,站在那儿使劲瞪着对方,像要把对方活活吃了一样。 “都出去,我要睡觉。”宋均辰见二人又要掐起来的样子,脸上一沉,随即重新躺下,背过身来对着二人,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不久屋顶上就传来了二人打斗的声音。 自然,易璟还是被遛着打的那个。 第16章 第十六章 来喝酒 听到计划成功了的消息时,宋均辰的风寒也已经好了大半。 亭榭内,易璟此时正“挂”在宋均辰身上,眼巴巴的讨要“奖励”。 “阁主,任务完成了,易璟是不是做得很棒?” “是是是,非常棒。”宋均辰无奈的敷衍道。 “那阁主要不要给易璟一个奖励?一个亲亲就好——”易璟撅着嘴巴就要凑过去。 宋均辰赶紧伸出手掌挡在了对方的唇部和自己的脸部中间,随即手上传来了湿润感。 “易璟不要亲手手,要亲脸脸,嘴嘴也行。” “你够了。”宋均辰脸上略有恼意。 “不够不够,易璟一年多没和阁主亲热了,要不今晚我们洗鸳鸯浴吧!”易璟两眼发光。 “什么叫一年多没亲热了,明明从来就没亲热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均辰很想发作,但一看到对方嬉皮笑脸一脸希冀的样子,又不忍心冲他发火,上次逼他中了蛇毒,心里也有些内疚,便任由对方撒娇,暗道忍忍就好。 “阁主别想抵赖,上次在万花池,阁主都对人家那个了……”易璟讲到此处,羞涩的埋下头去,对着自己的手指,一副良家少女被调戏了的样子。 “我对你哪个了?”宋均辰一脸惊慌。他记得崇习有一次提到过万花池,当时崇习的表情也不太自然,难不成……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跟这位南堂主生米煮成熟饭了? “讨厌。”易璟吞吞吐吐了很久,竟然最后从嘴中娇滴滴的吐出这样两个字,听得宋均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警告你,你正常点。” 易璟正要说话,眼角却瞥到薛策提着剑走了过来,当下抱紧了宋均辰躲在其身后,警惕的看着对方道:“你想干嘛?” 薛策却懒得理他,对宋均辰冷声道:“该走了。” 宋均辰见薛策脸色异常难看,当下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易璟插话:“失恋了。” 薛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刚才说走?”宋均辰反应过来,“去哪儿?” “訾陵。”薛策要去找訾陵的祁安山庄,商讨讨伐三宗之事。自元泷教被灭以来,他一直在暗中拉结门派以报仇雪耻。这些门派大多本身就和三宗有不小的仇怨,又有和元泷教的交情,一段时间下来,倒也拉拢了不少人手,只是三宗如今是旭日东升,相比之下薛策手中的筹码还是有些不够看,他情急之下才打了尧舜符的主意。现在既然断了对尧舜符的妄想,那就还是得自己亲自去拉帮结派,壮大势力,争取早日灭了那三宗,了却这似海深仇。 宋均辰闻言,正要张口,却被易璟打断。 “你要走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着我和阁主亲热,哼。” 薛策眼里闪过错愕,看着宋均辰道:“你不走?” 易璟又插话:“阁主是金雀阁的阁主,自然留在金雀阁,我这南堂虽然肯定不如总部,但也比人生地不熟的訾陵好。” 薛策闻言沉默了半晌。 确实,当初自己带着宋均辰一起走,是因为他受晋厘百姓排挤,大火之后无处可去。现在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3 二人正身处金雀阁的南堂,他作为阁主,自然是要留下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屠满门,只剩三四个手下的落魄教主,前有官兵追捕,后有三宗追杀,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抛下金雀阁,冒着生命危险,跟着自己四处奔波拉结他人呢? 这一个月以来,宋均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竟给了自己一种生活中必须有他的错觉,好像是每天该吃的饭,该喝的水一样,可说到底,还是两条路上的人。 想到此处,薛策眼神暗了下去,自嘲的笑笑,道:“是我唐突了。” “是挺唐突的。”易璟耸耸肩,表示赞同,但下一秒就收到了来自宋均辰的瞪眼。 “在下今晚动身,就此别过。” 薛策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了,宋均辰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他能说什么呢。 他说再多薛策也是要走的。对方身上背负着元泷教一百多名弟子的鲜血和愤怒,有如此深仇大恨埋在心里,不能不报。自己口口声声说帮他,可如今两个月过去了,除了杀掉了送上门来的三宗长老,可还做过其他什么实际的事?说什么用奇石让三宗内斗,内斗又如何,三宗现在仍然好好的,难不成真的会因为一块刻有夷文的石头而毁掉一个大宗?江湖上有的时候真的要靠拳头说话,薛策一个人的拳头不够,自然会去找更多的拳头,而自己只是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累赘。 易璟出声打断了宋均辰的沉思。 “冰山脸可算是要走了,阁主,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啦。”易璟高兴的又要撅着嘴去亲宋均辰,但对方突然站起身来,把他从身上甩了下去。 “莫来烦我。”语气淡淡的扔下这四个字后,宋均辰随即迈步离开。 易璟收起了笑脸,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正正方方的亭榭里,传来一声叹息。 “你走便走好了,把均辰的心带走做什么呢。” 薛策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套衣服,一把剑而已。他想起上次离开宋府的时候,某位阁主傻乎乎的送了自己一大包干粮,说是晋厘特产。 全是芝麻饼。 薛策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垮了下来。 看天色已被晚霞染红,是时候动身了。 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 “薛教主,我来给你饯行。” 宋均辰捧来了两坛酒,进屋后搁在了桌上,自顾自的坐下。 薛策微微一愣,抿了抿唇,把手中的剑搁下,也坐了下来。 宋均辰将酒开了封,递了一坛给薛策,薛策接过,喝了一口,略微皱眉。 这是一坛烈酒。 他记得宋均辰是不会喝酒的,虽然总和自己出入酒馆,但他向来只喝度数极低的米酒,怎么今日…… 宋均辰见他疑惑,朗声一笑道:“江湖儿女,壮行自然得用烈酒,怎么样,我这酒,不错吧。” 薛策见一向温和的他此时竟有种豪放之气,当下心里也激荡起来,笑道:“宋阁主有心了,这大概是薛某喝过的,最烈的酒。” 二人互敬对方一下,抬起咕噜就是一大口。 “薛教主此行,任重道远,讨伐三宗之事,金雀阁定当鼎力相助。” “多谢宋阁主。” “说起来,也是金雀阁做的引子,害贵教如此地步,我,宋均辰,在此赔罪了。” 宋均辰说罢,捧起酒坛仰头就喝,喉结随着吞咽的声音上下滚动,像是要一口把整坛喝光一般,迟迟不把酒坛放下。 薛策眼眸一沉,要去拦下他灌酒的手。如此烈的酒,别说他了,饶是喝过这么多年黄白酒的自己,也不敢将之当水一样喝。 等宋均辰放下酒坛时,坛里的酒果然已经少了一半,他皱着眉头咽下,脸已经微微发红。 “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答谢过薛教主的救命之恩,多亏了薛教主,我才能于大火中幸存,”宋均辰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子,向薛策示意,“我敬你。” 又是几口下肚后,宋均辰继续说道:“薛教主武功盖世,乃人中豪杰,能结识薛教主,实属我三生有幸,这一杯,敬我们二人的相知相识。” 好像是要永别了一般,宋均辰几乎将所有的肺腑之言都倾倒了出来。 “宋阁主不要勉强。”薛策按住他拿酒的手。 宋均辰呆呆的望着对方看了会儿,突然咧嘴一笑道:“不勉强,好喝。” 随即他又皱起眉来指了指薛策手里的那坛,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不喝?” “你快喝!”他面露焦急之色。 薛策依了他的意,抬起手来喝了一口。 “你喝太少了!”宋均辰突然又急又怒,站起身来扑向对方,举酒就灌。 薛策皱眉,抬手就挡,从来没人敢动手拿酒如此拼命地灌自己,当下有些恼怒,正欲发作,却见对方突然哭了出来。 “你喝呀,你倒是喝呀,喝完,醉了,你就不走了……” 薛策愕然。 宋均辰不再灌他,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两股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宋阁主,”薛策愣愣的看着眼前人,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你刚才是何意。” 宋均辰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子不说话。 二人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很久。 宋均辰突然把手里的酒坛子一扔,啪地一声碎的陶片满地都是。 然后蹲在那儿数起了碎片。 “一片,两片,三片……” 薛策想他应该是醉了。 等他数到第五百七十七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个酒坛子哪儿有这么多碎片,他只是每片都数了二十次而已。 而且看样子他还会再数二十次。 薛策看他醉成这样,实在不放心,当下决定把他抱到床上睡觉,等他睡着了,自己再走。 随即他将地上蹲着的人轻轻抓起,然后拦腰一抱,往床上走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宋均辰又数起了薛策衣服上的绣纹。 薛策上身穿的是黑色的交衽,领口镶了深蓝色的宽边,上面绣着暗色的方字回纹,想是他正在数那个。 原来宋均辰醉酒后喜欢数数。薛策嘴角不禁向上扬起。 奈何衣领有一块地方是在颈后。宋均辰被抱在正面,见绣纹有一半被折起藏在了后面,便微微皱眉,双手撑着薛策肩膀微微直起上身,伸长脖子要去看剩下的那一半。 两人的脸此时靠得很近,薛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略带酒气的呼吸轻轻打在自己耳后,心中不禁涌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薛策很快就走到了床边,弯腰把宋均辰放下,奈何对方还紧紧抱着自己脖子,薛策一时站不起身来,就半压在对方身上。他也懒得去掰对方的手,因为自己竟有点喜欢这样。 但很快宋均辰就把他推开了。他看到了床幔上的流苏,他要去数那个。 薛策想,他可能要数一晚上。 第17章 第十七章 捅破纸 薛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对方数数数得这么认真的样子,心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转身去拿桌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4 上的剑和包袱。 夜深了,他得抓紧时间上路。 一股凉凉的夜风从窗外吹进屋内,薛策已经走到了门口,脚下微微一顿,又转头看向床上的人,想要在临走前最后看他一眼。 床上的人也在看他,脸因醉酒而通红通红的,点数的一只手还停在半空。 “你要去哪儿?”宋均辰眼巴巴的看着薛策道,声音中带着点委屈。 “訾陵。”薛策如实回答。 “去干什么?” “拜访祁安山庄。” “拜访它干嘛?” “讨伐三宗。” “三宗是谁?” “……” 薛策没有再回答,因为这是一个神志不清醉酒之后智商急剧下降之人所问。 “宋阁主早点休息。” 嚅动了一下嘴,薛策说完后转过头,伸手要去推开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怎么不舍,还是要离开的。 “你不准走!”宋均辰突然大喝一声,随即冲薛策扑来,奈何喝醉的人向来脚下不稳,他又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床上,一个踩空摔倒在地,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床脚。 “哎哟!”宋均辰坐在床下,捂着脑袋嘴里直喊疼。 薛策眼角一跳,赶紧又搁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宋均辰身前要扶起他。 “你没事吧?” 宋均辰抬起头,一只手捂着半边额头,一只手撑在地上,泪眼花花看着对方道:“你为什么打我?” 薛策扯了扯嘴角,“我何时打你了?” “你看,这么大一个包,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宋均辰随即拿开了捂着头的手,指着额角一大块红恼怒道。 “你自己撞的。”薛策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要让对方喝酒了。 “胡说,我又不是傻子,为何要自己撞自己,”宋均辰一把抓住薛策衣领,恶狠狠道,“你敢动手打我,我定叫你好看!” 薛策看着宋均辰此时傻乎乎的样子,心里想不如趁机戏谑对方一番,于是嘴角微微一扬道:“如何好看?” “自然是先奸后杀!” 宋均辰咬牙切齿道,未等对方反应过来,猛然支起上身,张口就咬上了那张薄唇。 确实是咬的,而且用力不小。 薛策吃痛,却迟迟没有推开他。 宋均辰见对方没有反抗,便得寸进尺的将其推倒在地,翻身坐在对方身上,边咬边扯。 “先奸了你个活人,弄死之后,再奸上尸体几遍,我叫你还敢打我!” 薛策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软湿热,和身上某人的重量,眼眸一沉,握住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扯的手,稍一用力,一个翻身从下变成了上。 “好啊,你还敢反抗,信不信我叫人,轮番奸你!”宋均辰明明已被对方压得动弹不得,却仍然“口出狂言”,一副色厉内荏之相。 薛策嘴角一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从如此温和之人口中听到这样的不雅之言,今晚算是长见识了。 “你还不放开我!?”宋均辰怒瞪对方。 “倒要看看是谁奸谁。”薛策眼中欲望升起,将刚才宋均辰对自己的行为全数还给了他,咬变成了吻,扯变成了摸,二人很快衣衫凌乱,缠绵在了一起。 房中惹人遐想的声音此起彼伏,红烛已燃尽大半,夜风阵阵卷着情浓。 “均辰,”薛策将头埋在其发间低语,“均辰。” 回应他的是诱人的□□声。 宋均辰从没尝过醉酒的滋味,因为他很少喝酒。 酒醒之后头疼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身上还有一个地方疼,这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宋均辰此时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随即脸上出现惊慌之色,紧接着是一片羞红。 他跟薛策……两个男人,竟然做那种事,这可得了! 易璟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清粥小菜。 “阁主今天起的真晚,”易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抱着被子的宋均辰,将手中的饭菜搁下,“这都快到巳时了。” “薛策呢?”宋均辰出声忙问道。他没注意到,自己对薛策的称呼从薛教主三个字改成了直呼其名字。 “走了呗,”易璟耸耸肩道,“他不是要去訾陵么。” “走了!?”宋均辰惊讶之余涌生出一股狂怒,心中暗骂,这个混蛋! “不过没走多久,估计现在才刚出城吧。”易璟貌似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看了看地上酒坛子的碎片,便要去叫下人来打扫。 看易璟走出去后,宋均辰忍着某处疼痛,慌忙下床,低头穿衣服时瞅见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红印,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吃干抹净就想跑,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宋均辰夺门而出,却又在府门口撞见了易璟。 易璟牵着一匹马站在石狮子旁边,正在给马梳毛,看到慌慌张张要出府的宋均辰时,脸上露出灿烂一笑,道:“阁主要出门啊?” “借马一用。”宋均辰一把夺过易璟手中的缰绳,蹬着马磴子就上了马,不等对方再说话,口中一声低喝,随即马蹄一扬,往城外绝尘而去。 身后的易璟呆了片刻,看着远处逐渐变小的身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府了。 骑马跑了快一个时辰,郊外半点人影都见不到,天气又热,宋均辰急得满头大汗。 “薛策!”他焦急地大喊,“你个混蛋,还不快滚出来!” 无人回应。 宋均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湿乎乎的全是汗水,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当下心中一凉,想是终归还是迟了一步,人已经走远了。 罢了,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自己男儿身,也不用管什么闺阁名誉,忘了这个人,以后照样娶妻生子……想是这么想,可心中还是愤恨难平,宋均辰一咬牙,掉转马头,打算回周府去,再收拾东西回晋厘,管他什么鬼怪谣言,大不了再来一把火烧死自己了事,也比待在这个破地方好。 临近正午,夏初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宋均辰舔了舔干渴的唇,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在道上慢慢往回走,不多时,见路边有个茶铺,便下马去讨要一碗茶水喝。 他出门出得急,哪里会带钱,茶小二见他穿着不差,长得也白净,不像故意来找麻烦的,于是好心赏给他一碗,让他坐下慢慢喝。 喝着喝着,他便哭了起来,把周围三两个茶客吓了一跳,拿怪异的眼神打量了宋均辰一番,暗道男子顶天立地,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宋均辰也知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着自己此时样子太过丢人,便趴在桌上,把脸埋着,努力把泪水憋回去,却还是传来阵阵抽噎声。 趴了一阵儿,突然感觉到桌子对面似乎有人坐下,那人把东西搁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咚的声音。 这声音……是铁器,是剑! 宋均辰猛地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脸,瞳孔瞬间变大。 那道黑影挡住了其身后的阳光,俯身压来,一个吻带走了宋均辰此刻所有的心神。 “半天不见,想我了?” “混……唔……混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5 二人舌头缠绵许久,四周的茶客一副惊呆的样子,鸦雀无声。 薛策满意的舔掉对方唇上残留的银丝,重新坐了下来,拉过那只握过无数次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端起宋均辰喝过的茶碗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直定在对方身上。 “你……你不去訾陵了?”宋均辰红着脸,原本的一腔怒火被刚才的吻浇灭得一干二净。 “去,”薛策放下茶碗,看着他微微笑道,“带你一起。” 再回周府时,易璟不在。 宋均辰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封道别信,便高高兴兴和薛策一起走了。 不远处的房顶上,易璟望着天边,一脸苦笑。 他手中拿着和昨晚二人共饮时一模一样的酒,喃喃自语道: “等了五年,竟输给了一个半路的程咬金。” “罢了,这酒还是要两个人喝才有味道。不知重伤的北堂主现在有没有空,听我诉一番失恋的苦心肠。” “北上吧,也顺道探望探望。” 他一个翻身,跳下房顶,扔了手中不知味的酒,消失在了巷道。 第18章 第十八章 俞仲然 临近端午,訾陵当地已有小贩叫卖起了角黍,多是白米加红枣,糯糯的带着枣香和粽叶香。 宋均辰向来爱吃粽子,甜的咸的来者不拒,刚到訾陵就一口气吃了六个,此时正半躺在客栈的床上胀得慌,暗自后悔吃得贪了。 薛策推门而入,端了碗汤汁半弯着腰递给正摸着肚子的宋均辰。 “起来把这喝了。” 宋均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动作笨拙的支起上身,接过一看,棕红棕红的汤清澈见底,有股山楂加陈皮的味道,想是消食的用处,微微一笑,一口喝了个干净。 “既然都到了訾陵了,为何不去祁安山庄借住?”宋均辰疑惑道。 “庄主外出,明日归。”薛策在其身边坐下。 “庄主不在,我们就不能进庄么?” “我是戴罪之人,贸然拜访,恐节外生枝。” “你信不过祁安山庄的人?” “谨慎为上,”薛策看着他继续道,“祁安山庄与宫廷有染。” 是了,薛策身上是私通外敌的罪名,涉及两国,若遇到朝堂官员,解释起来麻烦颇多。 听到宫廷二字,宋均辰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如何和宫廷挂钩?” “祁安山庄的靠山是敦南王。” “敦南王?”宋均辰一惊,“那个病秧子?” 不是宋均辰不尊重他人,只是病秧子这三个字似乎天生就是为这个敦南王准备的,他第一反应就给他加上了这个标签。这敦南王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因早产的关系,一直患有恶疾,宫中太医都说此子难活到成年。先帝疼爱他,便把他送到宫外静养,在毕州给他封了个无权无势的王号,想是静养有效,如今也活过了弱冠之年,让那些太医哑然。 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和江湖人士结交。不过细想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敦南王离宫早,身处异乡,整日游手好闲不问宫中事,自然和庙堂之外的人打的交道多些。 “敦南王为何与祁安山庄来往?”宋均辰难掩好奇。 “早年间訾陵大旱,敦南王立山庄以接济灾民。” “这么说,山庄里的人多是灾民所聚?” “嗯。” “没想到这敦南王还是个大善人。” “善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谁啊?” “自然是祁安山庄庄主。” 薛策的拜帖很快有了回复,祁安山庄庄主回来后,便差人来客栈请薛宋二人上山。 宋均辰一直好奇这祁安山庄的庄主是何等人也,能管理好手中参差不齐的百名灾民,必然是有过人的本领,又把昔日破败不堪荒废许久的祁安山寺庙改造成如此精致又不乏大气的座座楼台塔屋,虽说肯定有敦南王的财力支持,但看其建筑风格,应该是个风雅有品位之人,而并非一字不识空有拳头的莽夫。 等见到真人时,宋均辰万分惊诧,随即是满满的悔意。他不该来的。 祁安山庄庄主确实是位翩翩君子,长相柔和,举止谈吐颇有修养,与薛宋二人见面时,穿的是曲水雪衣,挽的是玉桃心嵌月光石发簪,戴着凤穿花镂空白玉壁,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又隐如天上皎洁的月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又无法接近。 这个人,宋均辰再熟悉不过了。 “薛教主莅临祁安山庄,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俞仲然笑着起身以礼。 “俞庄主客气了。”薛策回礼道。 这还是宋均辰第一次见薛策这么有礼貌的样子,还原以为他只会冷冰冰的甩人脸色看。 “在下对贵教之事已有耳闻,倍感惋惜,”俞仲然伸手示意,请二人坐下,让人看茶,“想必薛教主此次拜访,便是为了那事。” “正是,”薛策端坐着,“三宗一手遮天,暗地里做了不少惨绝人寰之事,不得不灭之,此次前来,是问俞庄主能否助我,还江湖一个清明。” 俞仲然微微笑着,面上温和使人如沐春风。 “我山庄向来不参与争斗,然薛教主是人中豪杰,在下欣赏,你我二人又有多年情谊,这忙定是要帮,”俞仲然说着说着,却把眼光瞟向了一直将脑袋躲在薛策身后的宋均辰身上,话锋一转,“不知薛教主的这位朋友,是何许人也?” 薛策略微转头看了宋均辰一眼,见他躲躲闪闪,心中疑惑。 没等二人回答,俞仲然突然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直直的盯着宋均辰道:“如此面熟,你究竟何人?” 宋均辰暗自懊悔来之前没有用易容术。他哪能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多年前的熟人。 “在下金雀阁阁主,宋均辰。”宋均辰见躲不过,便索性不躲了,站起来以礼道。 “你竟是金雀阁阁主?”俞仲然一惊,金雀阁阁主向来神秘,江湖上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没想到此人今日竟和薛策一起来做客了,但随即眉头微皱,又走近了几分,“我该是见过你的……” 薛策见对方一直紧盯着宋均辰,面容微冷,正欲出口拦断,却听对方一声轻柔的惊呼。 “你是宋公子!” 这宋公子三个字,在薛策耳朵里指的是晋厘宋府的宋某,可在俞仲然和宋均辰心里,却指的是镇国大将军宋琰之子。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侥幸逃生。” “这几年,你……”俞仲然眼眶微红,声音微微颤抖着,后面的话竟迟迟说不出来。 薛策皱眉。他与俞仲然交好已有五六年,却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失态的样子,想是宋均辰与他有不一般的关系,当下心中有几分不悦。 宋均辰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都被认出来了,就不必再装下去,于是又一拱手,垂眸道:“质子,别来无恙。” “故人重逢,”俞仲然上前轻轻扶起宋均辰的双肘,“万语千言,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宋均辰无奈的望了坐在旁边一脸不爽的薛策一眼,觉得可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6 能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镇国大将军戎马一生,立下不朽功绩,却被先帝一声令下,满门抄斩,我在宫中听到此事,好几宿都彻夜难眠,宋公子能逃出生天,真是吉人天相。”俞仲然重新坐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质子应是被困宫中,为何流落民间,做了这祁安山庄的庄主?”宋均辰满腹疑问。 俞仲然叹气道:“得益于敦南王相助,暗自接我出宫,本想驱车回国,却……” “如何?” “不提也罢,”俞仲然端起盖碗抿了口茶,不知是不是错觉,宋均辰从那茶碗后面看到了对方羞红的脸,“你们二人在一起,难道都是为了讨伐三宗一事?” 回忆了好大一圈往事,对方终于又把话题扯回了正事上面。 “讨伐三宗刻不容缓,还望质子相助。”宋均辰与薛策对视一眼,抱拳道。 “不管是于你,还是于薛教主,这个忙我都会帮,只是还望各位体谅祁安山庄的出身,这里大多都是灾民,空有一身花拳绣腿,我自然不能让他们舍身冒险,所以我愿只身前往,以个人名义帮助二位,讨伐三宗。” 所以祁安山庄只出一个人?宋均辰愕然。 “多谢俞庄主。”薛策似是已经料到,并未表露出不满。 “二位不如在祁安山庄住下,莫嫌简陋。” 如果这里都算简陋的话,那敦南王的钱就全冤枉了。 出了会客堂,宋均辰小声向薛策问道:“咱们大老远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拉拢俞庄主一人吧?” 带人讨伐仇人,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祁安山庄只出一个人,未免有些寒碜。 “你觉得十个你打一个我,哪个能赢。” “当然是……”听到薛策戳中了自己不会武功的短处,宋均辰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随即明白过来,“所以俞庄主武功跟你一样好,能以一敌百?” 薛策不语,算是默认,但紧接着又纠正道:“比我差点。” “是是是,薛教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宋均辰谄媚道。 “你在敷衍我。” “哪儿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不信。” “那我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你看。” 话音刚落,薛策猛然停住脚步,直直地看着宋均辰。 “怎么了?”二人本走在路上好好的,宋均辰被对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薛策沉默良久,才终于出声道:“还记得你我二人刚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永生难忘。”宋均辰笑道。被人追杀这种经历,人生难得几回。 “我当时,”薛策眼神从宋均辰的脸移到了他的胸膛,缓缓伸出手按在了对方心房上,感受着从掌下传来的阵阵跳动,轻声道,“举着剑,就抵在你这儿。” 原来刚刚那句话里的“心窝”二字,勾起了他这个回忆。 他眼里满是自责,声音也带着悔意和落寞,宋均辰愣住了。 站在薛策的角度想一想,众人皆逝,唯他教主一人苟活,该是背负着如何的愧疚和不安呢?被屠满门,恶名脏水尽泼己身,又该是背负着如何的悲痛和怨恨呢?人前的他一副高傲自负的样子,又有谁知人后的他是流尽了多少血汗和泪水。 想到此处,宋均辰心里万分心疼,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于是伸手握住了那只按在自己心房的手,稍一踮脚,便轻轻吻上了那张紧抿的薄唇。 想是这就够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敦南王 在祁安山庄用过饭后,俞仲然请宋均辰前去后山喝茶。 宋均辰给了薛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只身前往了。 后山多种松柏,山峰之上亭亭如盖,遮挡着艳阳骄日,使人倍感凉爽。 俞仲然白衣冉冉,神态自若地煮着茶,边上放有香台,和一张琴。 想是对方要和自己一番叙旧了,宋均辰微笑着在其面前盘腿坐下。 “多年未见,宋公子像是变了个人。”俞仲然请了茶,望着宋均辰轻声道。 “人总是要变的。”宋均辰笑笑。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身体原主人既然是镇国大将军之子,当身怀十八般武艺,体魄强健雷厉风行,如今的自己确实不太符合这个形象。 “还记得在宫里时,你我二人切磋剑法,被琼妃撞见了,便不准你再来找我,你倒好,悄悄翻墙,还摔断了一只腿。”讲到此处,俞仲然嘴角噙笑,眼神温柔。 宋均辰哂笑,不作言语。 “我身为质子,被禁锢深宫,幸得有宋公子相陪,使我儿时少了几分苦闷。” “听闻将军府出了事,我日夜撰经祈福,求上天垂怜,没想到竟真的应了验,如今见你平安,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俞庄主有心了。”听到对方为自己抄写经书,宋均辰心里倒有几分感动。 俞仲然摇头笑了笑,继续道:“儿时你最爱听我抚琴,不知今日可否有空闲坐片刻。我见故人归来,倒想以琴相诉,否则千言万语难言。” “自然。”宋均辰颔首一笑,见对方悠悠然起身,于琴台前又坐下,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按在琴面,静止了片刻,随即指尖轻轻拨弄,一阵悠扬的琴声穿于林木之间,犹如佩环铃铛,或似珠落玉盘,顷刻间连鸟鸣山泉之声都被压了下去,余音袅袅,灵动九天。 正当宋均辰陶醉其中时,琴声却突然被一男子愤怒的声音打断。 “你何时找了个陌生人来,谁准你弹琴给他听的!?” 宋均辰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穿着玄色联珠团窠纹绫缎华袍,腰系红宝石嵌宽叶腰带,头顶玛瑙金叶佛手发冠,如此气派,当下便猜到是敦南王无疑了。 “你今日怎么来了。”俞仲然早已停下抚琴的手,轻轻按在弦上,望着来人淡淡道。 “本王若不今日来,怎能抓住你们二人的苟且之事!” “休要胡说!”俞仲然恼怒,原本温和的脸微微发红。 宋均辰眼神瞟了瞟二人,想起自己和薛策的前车之鉴,当下便明白了什么,于是笑道:“我与俞庄主是儿时好友,难得重逢,自然心情愉悦,效仿起了伯牙子期,王爷莫要误会。” “儿时好友?”敦南王冷眼看着宋均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姓甚名谁。” “在下宋均辰。” “从未耳闻,是宫里的下人?”敦南王嗤笑一声。他自然知道俞仲然是质子的身份,从小在宫中长大,既然对方说是儿时好友,那定然是皇宫中的达官贵人之子或是伺候他们的下人,但自己作为皇子又从未听说过对方的名号,那便是后者了。 宋均辰正要回答,俞仲然突然站起身来,脸色青白道:“他是镇国大将军宋琰之子,你这等轻言,实在难听。” 敦南王眉头一皱,盯着宋均辰仔仔细细看,道:“眉眼是有点像,你竟然没死?” 宋均辰不禁扼腕,好像穿越过来以后,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没死? 这是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死啊。 敦南王脸色有些奇怪,却上前一把抓过了俞仲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7 然要往山下走去。 “本王不管他是谁,除了本王以外,你不准弹琴给别人听!” 声音愤怒中又带点任性,宋均辰见二人的样子,对其关系也猜到了几分,宛然一笑。 俞仲然无可奈何,他虽想挣脱掉敦南王的手,但又想到对方身体向来不好,不敢轻易动作,于是回头冲宋均辰抱歉的点了点头,跟着敦南王走了。 回到房间,宋均辰立马向薛策汇报起了“战果”。 “我知道为什么敦南王要拿这么多钱给祁安山庄了。”宋均辰坐在薛策大腿上,搂着对方脖子,一脸八卦的样子。 “为何。”薛策回搂着宋均辰的腰,看着对方的小脸配合的问道。 “敦南王和俞庄主有一腿。”宋均辰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才知道?”薛策有些好笑。 “啊?”宋均辰一愣,“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 “……所以就我一人刚刚才知道?” “嗯。” 宋均辰一下子丧了气。 “我有问题问你。”薛策瞅着那张因为不高兴而撅起来的小嘴,蜻蜓点水一般在上面啄了一下。 “你问。”宋均辰眼角噙笑。 “问了不要生气。” “好。” “你父亲是宋琰。” “是。” “当年,就你一人逃出来?”薛策柔声问道。 宋均辰沉默了一下,脸上笑容渐渐收起。 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汹涌而来。 镇国大将军,多么威风的名头,甚至盖过了先帝,才以至于招来如此大祸。 满门抄斩四个字,虽比不得诛九族,但惨象别无一二。 足足三百多号人的尸体躺在一处,有的死不瞑目,有的身首分离,全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父母亲、祖母、兄弟姐妹、姨娘、丫鬟、花匠、教书先生……哪个不是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讲话玩耍,眨眼间都变得鲜血淋漓。年仅十五的他眼睁睁看着身边所有的一切被夺走,若不是当年泉叔相救,他恐怕…… 思及此处,宋均辰打了个寒颤。 薛策见他陷入回忆略带痛苦的样子,暗骂自己不该多嘴一问,当下紧紧抱住他,像是安慰般抚摸其后背。 宋均辰回过神来,惨淡一笑趴在薛策肩膀上说道:“我父亲有恩于泉叔,当年出事时,泉叔为保宋家血脉,救下我一路躲到了晋厘,我大概是,唯一逃出来的那个。” 薛策没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他。 被屠满门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没想到二人,连这点都是相像的,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薛策。” “嗯?” “我想回晋厘了。” “那就回去。” “真的?” “嗯,”薛策终于放开紧抱着对方的手,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明日就走。” “好。”笑容重新回到宋均辰脸上。 正当二人亲密间,敦南王突然推门而入。 薛策其实早已听到对方的脚步声,但懒得管他,所以此刻二人还是刚才的动作,一人坐在一人身上,均是含情脉脉的互望着对方。 敦南王见状,原本愠怒的面色突然露出些尴尬,捂嘴轻咳了一声。 宋均辰一慌,要从薛策身上起来,却被对方牢牢按住腰间,固定在其大腿上,动弹不得。 “王爷有事?”薛策透过宋均辰的脸侧,冷冷地问道。 “本王不许仲然去讨伐什么三宗。”敦南王怒瞪他直述来意。他自然是担心俞仲然,不愿对方冒险。 “俞庄主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言外之意就是俞庄主是俞庄主,敦南王是敦南王,你为对方做不得主。 敦南王脸上越来越不好看。他自然知道俞仲然的心思,自己向来随他意,他却不愿随自己意,若俞仲然执意要去帮忙,他哪里拦得住。 “你一个人的烂摊子,凭什么要别人帮你收拾!”敦南王大喝。 闻言,宋均辰微微皱眉,对方这句话,太过难听了。江湖以情义为重,一方有难自然八方支援。如今元泷教身陷泥潭,虽说敦南王代表不了整个祁安山庄,但他竭力和元泷教撇清关系,说出如此刻薄之话,听了极为难受。 未等薛策言语,却听一道温润却带有点点怒气的声音响起。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俞仲然四处找敦南王,想必是去了客人房间,果然一来就听到敦南王在此耍小性子,心里羞愤难当,“祁安山庄初建时,常有贼匪来扰,薛教主帮了我们不少忙,后又遇到甫一派羞辱本庄,唯有薛教主为我们撑腰,王爷今日如此,岂不负了江湖情义,听了只会让人笑话。” 敦南王看着俞仲然,听他一番言语后,面露一丝羞愧,但立马又凶狠起来,道:“你我都是皇帝所生,本就不属于江湖,管他什么江湖情义,总之,本王就是不准你为别人拼命!” “王爷身为龙子,自然富贵之躯,我不过是被遗弃他国之人,不敢和王爷相提并论。” 俞仲然听到“皇帝所生”四个字,脸色异常难看,语气也冷了不少。同样是皇子,别人可以得到父亲百般宠爱,呼风唤雨,而自己却被无情抛弃,遣送敌国。心中怨恨,可想而知。 敦南王反应过来,深知自己这次是真的说错了话,当即吞吞吐吐不敢再贸然出声,偷偷观察着俞仲然的脸色,心中懊悔。 “王爷能如此想,是情理之中,”宋均辰见二人闹了不愉快,当即打圆场道,“俞庄主大义,却也要为王爷着想,王爷只是太过于担心你了。” 俞仲然冷着脸,看也懒得看敦南王一眼。他当然知道敦南王的情意,只是颇觉他幼稚,脾气耍闹起来比谁都犟,总惹人生气,便不愿多管他。 “王爷无心之言,还望薛教主见谅,”俞仲然羞愧的向薛宋二人拱手以礼道,“三宗道貌岸然,世人被其表面蒙蔽,盲目跟从。如今江湖动荡,我隐隐觉得,三宗似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心中实在不安。等薛教主定下讨伐之日,还请告之,我定舍身前往,助薛教主一臂之力。” “多谢俞庄主。”薛策颔首,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毫不在意。 俞仲然又抬眸看了薛宋二人两眼,看其二人的姿势,当下便明白了几分,脸上略红。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俞仲然一走,敦南王自然快步跟上,又是道歉又是逗乐,像个孩子般讨好他。 宋均辰低头看着薛策,轻轻道:“你刚才不生气吗?” “世间百态而已。” 宋均辰闻言愣了愣,也是,只有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才能看清世间真面目,怨不得他人,不过人性二字罢了。 “你觉得,敦南王和俞庄主可相配?”宋均辰微微一笑,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他们二人,我管不着,”薛策温柔的看着宋均辰,本放在其腰间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悄悄钻进对方衣服里四处揉捏,“我只知,你我二人最为相配。” “你……”宋均辰脸一红,刚想说话,却被对方用舌头堵上了嘴。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8 随即二人缠绵到了床上,衣衫褪尽,喘息连连。 “放松。” “嗯……啊!” 又是痛苦的叫喊。 又是春光无限。 第20章 第二十章 救辛妍 第二日辞别祁安山庄后,薛宋二人踏上了回晋厘的路。 这么多天时间过去了,料想宋府闹鬼一事已经平息,三宗迟迟查不到线索,应该也撤离了晋厘,所以现在回去,危险不大。 马背上,宋均辰在前,半倚在薛策怀里,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红是想到昨晚的事而害羞,白是因为屁股疼。 第一次的时候,他一心只想找回薛策,所以骑马时没顾着身下的疼痛,昨晚第二次,雨露滋味尝得欢愉,没料想今日赶路,马背又硌又颠,他不得不时刻感受着某处的不适,握紧拳头,面色略有些苍白。 “薛策。”宋均辰终于忍不住了,出口轻声喊道。 “嗯。” “歇会儿。” “好。” 薛策勒了下缰绳,将马从官道上引到旁边的树林里,找了个阴凉平坦之地停下,不远处有一条小河穿过,有微风夹着鸟鸣阵阵,倒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薛策将宋均辰抱下马,却见对方垂着头,脸色不太好,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宋均辰羞道。他坐也不是,蹲也不是,下马后走到一旁扶着一棵树装作赏风景的样子,心里却暗悔,昨夜不该那样。 “到底怎么了。”薛策走到其身边站立,眉头微皱。 “我……那里疼。”宋均辰埋下头,小声嘀咕道。 薛策当即明白过来,嘴角一扬,戏谑似的在其耳边低语:“要不,我给你揉揉?” 宋均辰瞪了他一眼,正想责怪,却听得不远处有女子惊呼,大喊救命。 薛策眼眸一沉,警惕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示意宋均辰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悄悄跟了过去查探究竟何事发生。 河对岸,三五个黑衣人正在追杀一名女子。 那女子也是女中豪杰,在数名男子的追杀下坚持了许久,但仍然因体力不支被人追上团团围住,她嘴角挂血,恶狠狠道:“萧灵门助纣为虐,你们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听到萧灵门三字,另一边的薛策剑眉一挑,眼中冷然。 “你下去跟阎王爷说吧!”为首一人冷笑,挥刀即砍。 女子闭上双眼,却迟迟没有等来那一刀,再一睁眼时,发现刚才还在猖獗的黑衣人竟成了遍地的尸体,当下大惊,慌忙环顾四周,寻找救了自己一命的高人,却见河对面一男子负手而立,虽看不清面容,却能见其身姿伟岸,气度不凡。 女子对之感激的一笑,再支撑不住,仰面倒下。 薛策转头给了不远处的宋均辰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脚下生风,好一出水上漂之后,便将河对面的女子抱回了这边。 女子身上的鲜血虽然吓人,但好在只伤在后背一处,薛策掏出金疮药正欲为她止血时,却突然抬头看了宋均辰一眼。 宋均辰耸耸肩,表示并不介意,救人要紧。 撕开女子背后的衣服,处理好伤口后,便将其安置在树荫下休息,静等她醒来。 薛策走回宋均辰身边,轻声道:“她刚刚提到了萧灵门。” “我听到了,”宋均辰说道,两岸之间间隔不远,四周又这么寂静,女子临死前的大喊,耳朵不差的人都能听到,“你是因为这个才出手救她?” “不然?” “不管她是否跟萧灵门有关,救人一命总是好的。” 又是妇人之仁。薛策没有答话。如果他人人都去救,江湖上就不用再有什么暗杀组织之类了。 宋均辰像是听到了对方心声似的,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 “我不是妇人。“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宋均辰将烤鱼身上最后一块鱼肉掰下来扔进嘴里,拍拍手满足的摸了摸吃饱的肚皮。 旁边的女子突然哼哼了一声,薛策警惕的看了过去。 女子果真醒来了,虚弱地咬着牙支起上半身,抬眸见到不远处正围着火堆吃鱼的两个男子时略微一惊,心中有些慌乱。 薛策端了碗水走来,女子认得出,他就是当时站在河对岸的救命恩人,离近了看,果真气宇轩昂,长相更是不赖,当下俏脸一红,心中怦怦直跳。 薛策面无表情的将水递给女子。 女子小心接过,因失了血而觉得十分口渴,当下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着急,竟还呛着了。 “咳咳……” “慢点喝,慢点喝。” 女子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随即一根穿着烤鱼的树枝伸到了自己面前,抬头看向此人,明眸皓齿,面若冠玉,也是一副好相貌,此时正冲着自己微笑。 “吃点东西吧。”宋均辰微笑着把烤鱼递给她。 “多……多谢。”女子接过,但有些不好意思当着二人面吃。 宋均辰看出对方的窘迫,于是拉起薛策走开。 等女子休息好后,薛宋二人便坐其身边细问起来。 “你是何人,萧灵门为何追杀你?” 奈何女子支支吾吾不肯告之身份,对其被追杀的原因也说得模模糊糊,很明显,她并不完全信任眼前二人。 薛策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正要抽剑威逼时,却被宋均辰一把按住。 “你若不告诉我们你是谁,我们断然不敢收留你。你现在的情况,要是自己再遇上那些人,无疑是死路一条。就算有天大的秘密,人死了,真相就永远埋藏在地下,”宋均辰轻声劝道,“不妨告诉你,我们与萧灵门对立,你若手中真有其把柄,还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女子突然就哭了起来,哽咽道:“都丢下我一个人……呜呜……我能怎么办……” 她抽噎着,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名女子唤作辛妍,是当朝宰相夫人的亲妹妹,虽说出身贵族世家,但因为生性顽劣,半点没有深闺女子的样子,刀枪棍棒都能耍弄,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宰相本无兵权,却想谋权篡位,便与江湖门派私通,暗地收揽人手心怀不轨,被宰相夫人无意中发现。宰相大怒,将宰相夫人囚禁起来,不得与外人相见。她一介女流,心中害怕,便求助亲妹妹,在其帮助下半夜带着宰相与三宗勾结的证据逃出了宰相府。宰相夫人倒有先见之明,她将证据分为两份,其中一份自然交给了亲妹妹,以防万一。 后面的事薛宋二人大概也知晓了,宰相夫人被萧灵门杀害,唯一还剩下其亲妹妹,也就是辛妍还在外逃命。 今日能撞上辛妍,简直是薛宋二人走了大运,这下拿住了宰相和三宗的把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好好休息,我们会保护你的。”宋均辰给辛妍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她跟在自己和薛策身边,一定会是安全的,等三日后回到晋厘,再将真相公诸于众。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将三宗和宰相的真面目揭开了。 辛妍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29 ,可以想象她已经多久没有睡过好觉,原本是娇生惯养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如今却成了沾惹杀身之祸寝食难安的逃亡者,这其中落差想必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没想到,三宗竟和公堂庙宇有染。”宋均辰枕着薛策的腿,躺在树下喃喃道。 “三宗成了宰相走狗,也拉拢过我。”薛策一只手与宋均辰相握,另一只搭在其肩上,淡淡道。 元泷教在江湖上也算名列前茅的大教,人数不多,但得益于薛策的亲身指导,个个身手不凡,极为忠心,一人便能当平常门派弟子两人,其教址又离京城较近,利于叛乱发兵,自然成了三宗最想拉拢的对象。 宋均辰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拒绝了?” “嗯。” “怪不得他们要灭你元泷教,”宋均辰若有所思,元泷教知道了三宗与宰相勾结欲要造反之事,自然要杀人灭口,“你说,咱要是直接告诉皇帝这事,不用我们出手,宰相和三宗是不都已没有活路了?” “当今皇上,能有何用。” “也是,”宋均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宰相揽政,国库空虚,宓阳王和忠胤王分割兵权,当今皇上确实窝囊,不过,他再怎么窝囊也是皇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多少少也能有点用处。” 薛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低头轻轻地亲了一口。 夜风幽凉,星空璀璨,薛策闭目靠着树,宋均辰扑在其怀里沉沉睡去。 寂静无声,唯有虫鸣。 第二日天刚亮,三人就收拾好了准备上路。 奈何一行三人只有一匹马,宋均辰不愿意坐,于是薛策黑着脸把辛妍抱了上去,在前面牵着马走着。 辛妍看着薛策的背影,一脸感动。 “那边是不是有人家?”宋均辰指着远处的炊烟道,想必是农户在做饭,“去看有没有马啊驴什么的买上一只,不然咱们这么用脚走太慢了。” 何止是慢,相比百里的路程来说,这简直是龟速。 一柱香后,三人进了村庄,村民们见有陌生人来,表情均是奇怪,直直地盯着三人看。 “这位大伯,敢问您这匹马卖不卖?”在村里走了许久,宋均辰终于见一马棚里拴着一匹老马,便笑着冲马的主人问道。 那老者一脸惊慌,忙摆手道:“不卖,不卖。” 宋均辰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高价买行不行?” “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卖。”老者说完就急急忙忙把马牵出了马棚,竟要赶进屋室内,好似手中的老马是无价的宝贝一样,生怕被人惦记着偷去。 宋均辰见对方这个反应,灿灿地摸了摸鼻子。 薛策微微皱眉,道:“可是有贼人来扰?”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宋均辰疑惑地看向薛策,心想他是怎么看出有贼人的。 老者正欲进屋的背影一顿,惊恐地转过头来道:“你……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回来了 薛策冷哼一声,表示不屑。将自己堂堂一教教主和一群跳梁小丑一般的强盗小贼并列在一起,确实是种侮辱。 “黑道有一赤焰盟,所行之处不管贫富皆要掠夺,拿货前都会刻下赤焰盟的标志,”薛策指了指马棚边上的一个黑乎乎的火焰标志解释道,“看痕迹,应该是才留下的。” 老者颤抖着声音道:“既然三位大人知道,就快快离开此地吧,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要回来了。” “既然你知道他们要回来,为什么不快跑呢?”宋均辰问道。 “唉,”老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跑啥跑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跑到哪儿去,大家也舍不得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不过是些身外物,被抢就被抢吧,命还在就行。” “你怎知他们不会拿了东西再杀人?”辛妍忙问道。她离开京城以后,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民间疾苦。百姓的钱财来之不易,抢光了还让人家怎么活?又加之被江湖上见不得光的一群人追杀,她心中十分怨恨这些恶贯满盈之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把马卖给你们,他们一会儿就要来拿我的马了,只要我乖乖配合,便可绕我一命。” 二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薛策突然冷冷地开口道:“马卖给我们,我替你杀光他们。” 众人惊愕,宋均辰拉了拉薛策小声道:“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吗?” “不知。” “那你还敢说杀光他们,万一人很多怎么办。” “再多也不过蝼蚁而已。” “万一有高手呢。” 薛策怪异地看了宋均辰一眼,缓缓道:“你觉得排行榜第一会屈身于赤焰盟?“ 对于薛策而言,只有江湖排行榜第一才是高手。 宋均辰哑然。 老者摇了摇头,道:“多谢三位大人好意,只是这事太危险了,年轻人莫要冲动。” “无妨,”薛策一脸泰然自若地往老者屋里走去,“马留下,归我们。” “这……”老者一脸为难。 宋均辰笑着拍了拍老者的肩膀,安慰对方放宽心便好,便和辛妍一同走进了屋内打算先歇息片刻。 老者叹了口气,他倒不期望这三位能如何教训那帮贼人,心想自己活了几十年也该够本了,就任年轻人去闹吧,于是转身去厨房给三位来客端了三碗清水来。 赤焰盟虽然是黑道,一身的毛病,但有一点做的很好,就是守时。说是半个时辰再来,果真就是半个时辰再来。 一帮乌合之众异常嚣张的闯进村庄,没过一会儿便被薛策打得屁滚尿流的跪地求饶。 “爷啊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头目的眼泪和鼻涕都擦到了衣服上。 “我若放了你们,还敢再来否?”薛策横眉怒目道。 “不敢了,不敢了,”小头目一脸委屈,“这村庄这么穷,就一匹马几只鸡,我何必为了这点东西和爷结仇呢。” “滚。” 一群人连爬带滚的跑远了。 宋均辰笑嘻嘻的把银子递给一旁目瞪口呆的老者,道:“大伯,这下可以把马卖给我们了吧?” 老者回过神来,忙推拒道:“不用买,不用买,多亏了三位大人相助,村里才没有损失东西,这马,我送给你们了。” “除奸惩恶是我们该做的,买卖交易是你我该做的,一事是一事。”宋均辰不由分说,硬是把银子塞进了对方袖子里。 辛妍却目不转睛地望着不远处薛策挺拔的身姿,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满是倾慕之情,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绯红一片。 村里人为了感谢薛策,特意留下三人吃饭,每家每户都端了份菜来,虽然都是家常小菜,但其热情和用心可见一斑,一时间热闹非凡,众人喜笑颜开。 村民淳朴,宋均辰觉得相处起来十分轻松又心安,此时正和几个小孩儿讲孙悟空的故事,小孩儿们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薛策坐在不远处,看着宋均辰讲故事时的神态,嘴角不禁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0 上扬。 “薛公子。”辛妍端了张小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薛策身边坐了下来。 “有事?”薛策没有看她,淡淡道。 “不知薛公子师从何门,招数如此厉害。”辛妍虽是富家小姐,但自幼热爱江湖,研习了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却没见过薛策使的剑法。 “自创。” “薛公子竟如此厉害,”辛妍惊讶的看着对方,定定地看了一会那俊朗的侧脸,脸上又是一红,吞吞吐吐道,“不知……不知薛公子……可有婚配?” 辛妍不似寻常深闺女子,她一向大胆,但谈及男女之事时,还是难掩小女儿的娇羞。 薛策眼神仍然定在不远处的宋均辰身上,轻声道:“有。” 辛妍眼中的光一下黯淡了下去,她听得出来,对方这一个“有”字,吐出时有多么温柔。 “不知薛公子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妙人。”辛妍垂头问道。她虽是失望薛策已有了婚配,但又好奇该是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样武艺高强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 “你见过了。” 辛妍一愣,她记得这两日薛策并未和哪位女娇娥有过接触,自己怎的就见过了呢? 她顺着薛策饱含柔情的眼神望过去,见不远处一个清新俊逸之人正带着温柔的笑意和一群孩子玩耍,又想起京城盛行的男男之风,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 连续三日马不停蹄,城门上硕大的晋厘二字终于映入三人眼帘,宋均辰深吸一口气,又一下子呼出来,神采奕奕,心中充满期待。 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为避免麻烦,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才进了城。 “小兄弟,你们酒楼掌柜的去哪儿了?”坐进全味楼雅间后,宋均辰连忙冲跑堂问道。 “你说泉叔啊,有事儿上外地去了,也没说哪天回来。”跑堂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宋均辰心里顿时不安起来。泉叔很少离开晋厘,如今突然去了外地,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几时走的?” “有好些天了吧,客官是有什么急事?” “没事,”宋均辰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谁在代管酒楼?”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泉叔在哪里找了个呆子来,生意不做,整天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哪里有半点代理的样子,还不如后厨的厨子呢。”说起代理掌柜,那人的抱怨声喋喋不休。 “我把这代理掌柜让给你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宋均辰惊喜的看向来人,果然是许久不见的崇习。 “小的何德何能啊,这就不打扰几位了,你们聊,你们聊,嘿嘿。”那跑堂被吓得不轻,赶忙赔着笑脸,慌慌张张出去了。 崇习见门被关好后,一个箭步冲上前跪在宋均辰面前。 “属下没能保护好阁主,罪该万死!” 宋均辰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起:“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属下无能,有人纵火都没发现……”崇习一脸自责与懊悔,他还在纠结宋府火灾一事。 宋均辰及时打断了他道:“好了好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我问你,泉叔去哪儿了?” “泉叔率人去了东堂主处,具体做什么事也没告诉我。” 东堂主?宋均辰突然想起了易璟的话,这个东堂主十有八九就是金雀阁最大的叛徒,想必泉叔是查到了这一层,事关重大才亲自带人前去捉拿,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皇帝?”宋均辰看了看一旁的辛妍,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皇帝?”崇习感觉自己可能是听错了,“阁主为何……” 宋均辰大概把情况说了,崇习恍然大悟。 “这事包在我身上,”崇习拍拍胸脯道,“不如辛姑娘将事情原委用纸笔写下,金雀阁一定将书信送到皇帝手里。” “对,”宋均辰看着辛妍道,“书信是最快的方法,剩下的就看皇帝怎么做了。” 辛妍点点头,随即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茶案上写了起来。 宋均辰又转过头看着崇习道:“金雀阁如今十天之内能聚集多少密卫?” “十天之内,晋厘附近,能有三十人。” “武功都如何?” “阁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培养的密卫吗,武功自然是个顶个的好。” “那这三十人,和宿关宗与玄朴宗两位宗主比,够不够看?” 闻言,崇习和薛策均是一惊,听这话,是要对两宗动手了? “自然……自然是不够看。”崇习背后出了身冷汗。那可是两大宗的宗主啊,一个排行榜第四,一个排行榜第八,他们要想灭掉三十名金雀阁密卫,顶多是时间问题。 “那加上我,和令仙姑呢。”一旁的薛策淡淡道。 “令……令仙姑?!”崇习一惊,“薛教主和令仙姑有来往?” 薛策不语。 这令仙姑虽是女辈,位列排行榜之末,却在江湖上留有一段传奇,她的大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三年前不知为何,此人突然消失于江湖,再也没出现过。 宋均辰怪异地看了薛策一眼。 薛策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目光,转头去看宋均辰,却见对方很快将眼神移开。 宋均辰嘴中又动了动,冲崇习道:“你赶紧去召集这三十密卫,给他们准备好天阑宗的衣服和佩剑,十天后在郭醉山,将有一场恶战。” “另外将这名辛姑娘安顿好,她若出了什么事,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看崇习带着辛妍离开后,宋均辰直勾勾地看着薛策,看得对方心里发毛。 “令仙姑是谁?” “排行榜第十。” “我知道,还有呢?” “庞巨侠之女。” “跟你就没点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儿,薛策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一扬道:“是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宋均辰一脸不爽,果然,他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关系。 “你过来我告诉你。”薛策眉毛一挑,不怀好意地看着宋均辰。 “赶紧说。”宋均辰并不上当。 “不说会怎样。” “你今晚睡地上。” “……”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令仙姑 当薛策听到宋均辰打算拿自己当诱饵时,死活不同意。 “放心,我很会演戏的。”宋均辰讨好般跟着薛策旁边道。 “找人代你。”薛策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和不愿意。 “别人会露出破绽嘛。” “你也会。” “我不会,”宋均辰眨巴眨巴眼,“你放心,我只是把人引到郭醉山,密卫早早就埋伏在那儿,况且我身上还有叶婆婆的夺命网呢,不会有危险的。” “不行。”薛策眉头紧皱。 “不是还有你和那什么……何仙姑嘛,你要对自己人有信心。” “令仙姑,”薛策纠正了下名字,“总有万一。” “可你在南堂的时候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什么了。” “你说过,畏手畏脚,难成大事!” “这次不一样,”薛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1 策转过头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宋均辰,“你要面对的,是两大宗主。” “正因为是宗主,”宋均辰不是不知道对方的担忧和顾虑,因此耐心的劝说道,“玄朴宗和宿关宗至少表面上还是名门正派,自持清高,我只要机灵一点,他们没道理伤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的性命,等我这次去把天阑宗也拉下水后,就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薛策闻言,目不转睛的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妥协的轻叹一声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宋均辰举手承诺。 留下宋均辰和崇习等人商讨埋伏一事,薛策便独自去找令仙姑了。 晋厘往西,有座桃花山庄,顾名思义,满山栽种的都是桃花。 现在这个季节,桃树应该都结上果子了。 此时的薛策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缓缓往山庄上走去。这里的桃儿比别地早熟大半月,他沿途摘了两个毛桃吃,虽然外面的绒毛有些刺嘴,但里面的果肉又脆又甜,便想着走的时候也带上几个回去,给宋均辰尝尝。 山上有几个挑柴的农人下来,遇到薛策这张陌生的面孔后虽都满脸惊奇,但还是淳朴的向其打着招呼。 薛策蓑帽下的脸不带任何表情,坐在马背上一一点头回应。 拐了道弯,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映入眼帘,一条蜿蜒小路引伸进去,仔细听时,还有溪流潺潺的叮咚声,混着蝉鸣的鸟啼声,还有远处听不真切的笛声。 这个地方,似乎是比外面纷扰的凡尘要好上一些。 下了马,薛策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处茅舍栅栏旁,看杏树下一绰约女子正背对着他,悠悠然地吹奏着手中棕褐色的竹笛。 无声的注视一直到笛声停止。 “你难得来这么勤。”女子鹅黄色的裙摆被清风微微吹起,清脆的声音可与刚才叮咚的泉水相比,空灵而冷清。她说的勤,是指对方在除了清明之外的时间来。 “打扰了。”薛策淡淡道。 她纤纤玉手一动,轻轻地将竹笛插回腰间,看着一地的落杏,金黄的果肉已经发黑,有些遗憾地说道:“你要是再早来几天,还能吃得上我种的杏。” “来的路上吃了桃,也不错。”薛策把马拴在路边,绕过栅栏,走进了院子。 “你先坐。” 女子指了指院子一角的石桌石凳,旁边还种着满墙的蔷薇,随即又进屋端了茶具出来,坐在了薛策对面。 “白钰岛可还好?”女子姣好的容颜好似那半开未开的蔷薇,虽不如牡丹艳丽,却总能吸引路人的眼,给人十分舒适的感觉。 薛策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青茶,淡淡茗香钻入鼻中,一路上来也渴了,便多喝了两口。 “还好,”薛策点头轻声道,“两位师父又收了新弟子,资质堪比你我二人。” 他指的是狄晟,那孩子确实是个根骨惊奇的武学好苗子。 “那是自然,”女子颔首,噙笑道,“能入他们二老的眼,想必都是极其聪慧的孩子。” “嗯。” 二人沉默了片刻。 “你今日来,不会是来吃桃喝茶的吧?”女子眼里露出狡黠的笑,和眼眸深处的清冷有些违和。 于是薛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女子听完,柳眉微微挤在了一起。 “我来桃花庄时,三宗不过小派,如今变化竟这么大,还敢……”女子原想说灭了元泷教这几个字,但顾及着薛策,便把后面的咽了回去,“所以你来找我,是要我杀人?” 三年前她来到此处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如今已经是半个脱离尘世的人了,好久没杀人,乍一听有些陌生。 “人我杀,你帮我保护好他就行。” “她?”女子会意一笑,“没想到你也有了心上人。” “那十日后郭醉山见。” “我何时答应了?” “那我该如何劝你答应。” “不要报出我令仙姑的名号就行。” “自然。” “对了,在那之前,”女子倾身上来,望着薛策的眼里露出异样的光彩,“我要见见你的心上人。” 两日后令仙姑果真骑着头小毛驴来全味楼找人来了,还带了两筐毛桃。 在令仙姑看到宋均辰之前,她万万没有想到,薛策要保护的心上人竟然是个男人。 而且是金雀阁阁主,曾经武功排在排行榜第七的人。 “你武功怎么没的?”令仙姑比较好奇这个,虽然知道自己直接问不太妥,但也看得出来对方似乎对武功尽失这件事并不太在意。 “下河洗了个澡,就这样了。”宋均辰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子,心里莫名有几分好感,因此开玩笑道。 “怕不是忘川河。”令仙姑也打趣道。 “正是。” “东西都准备好了?”薛策适时的打断了二人不着边际的对话。 “我在离开南堂时就已经写好书信让易璟代传给宿关宗宗主,想必宿关宗宗主此时已经出发了。玄朴宗倒离晋厘不远,消息三日内便能收到,只希望两位宗主在来的路上不要碰到才好。” “所以你早在南堂时就做好了打算?”薛策看向宋均辰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宋均辰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暴露了什么,于是哂笑了一下,眼神躲闪不作应答。 薛策鼻子里冷哼一声,觉得自己今晚应该给某些人一点教训。 一旁的令仙姑望着两人眨了眨眼,机智的转移话题帮宋均辰解围道:“话说起来,倒没想到金雀阁的总部竟在一个酒楼里。” “本来不打算在这儿的,但物色来物色去,还是酒楼方便。”宋均辰赶忙接道。 “那不知宋阁主是哪里人士,应该不是晋厘本地人吧?”令仙姑似乎对宋均辰很感兴趣,像查户口一样看着他问道,大概是因为宋均辰是薛策“心上人”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难得亲自见到了江湖上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金雀阁阁主的缘故。 宋均辰笑笑道:“原本是京城人士,跟着泉叔来的晋厘,见这个地方不错,一待就是好几年了。” “泉叔是谁?”令仙姑好奇道。 “上任武林盟主。”薛策代宋均辰答道。 “百里泉!”令仙姑惊呼,随即眼底一片怅然,“没想到十几年过后,竟是在这里重新听到他的名字。” 门外崇习的声音突然响起,请示有事禀告。他进来向正在开“茶欢会”的三人抱拳行礼后道:“刚得到消息,宿关宗宗主独孤渲已经到了耦栈,估计再过两日就能到郭醉山附近了。” “这么快!”宋均辰惊呼,他好像有些低估了古代交通工具的速度。从菖州到晋厘,难道不是至少要半个月么? “比计划提前了整整五天。”薛策皱眉。 “他为什么提前来?”宋均辰想不通对方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奇石上的功法了?他有些后悔过早通知独孤渲了。 “也许是提前来查探是否有埋伏。”崇习揣测道。 “或者说不定有什么其他私事要办。”令仙姑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会是要去见席闵楼吧。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2 ”席闵楼是玄朴宗宗主,如果二人在上郭醉山之前就见了面,那这次计划基本是泡汤了。 “他一个人来的?”宋均辰又赶忙问道。 “这个……目前来说是,”崇习也是一脸不确定,“但难保一代宗主身边会不会悄悄跟着护卫什么的,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也是,”宋均辰眉头再也舒展不开了,既然是传授奇石功法,那对方一定会至少带一个武功高强的亲信在身边护法,敌人显然力量又多了几分,“这两日一定要跟紧独孤渲,有任何动静,速速来报。” “是。”崇习听令后就下去了。 “要想杀人的话,你们为什么不在路上刺杀他?”令仙姑好奇道。 “要他活着演戏。”宋均辰答,他的眉头果然还是皱着的。 薛策的手不自觉的伸上去,抚了抚宋均辰的川字眉,柔声道:“不必想这么多,到时候直接杀便是。” 令仙姑有些尴尬的把眼睛从二人身上移开,但立马又悄悄瞟过来。 宋均辰叹了一口气道:“要是泉叔在就好了。” 好像是应了这句话,下一秒崇习又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道:“阁主,泉叔他们回来了!” 宋均辰的眉头瞬间展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郭醉山 见到泉叔的第一面,宋均辰就仔细查看对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泉叔脸色苍白,受了内伤,短时间内不能再动武了。 茂春伤的更重,全身上下几乎各处都包着纱布,一路奔波过后,此时又有血渗出来。 请大夫看了之后,宋均辰便让其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自己。 东堂主确实是奸细,虽已被泉叔亲自带人拔除,但东面的消息网已然破败不堪,怕是和北堂一样,需要重组了。 “东堂害我的原因是什么?”宋均辰坐在泉叔床边问道。 “无非是觊觎阁主之位。” 宋均辰哑然。其实他倒挺愿意将这个阁主之位拱手让人的,这样自己就可以跟着薛策无忧无虑的私奔了。 想到这儿,他有些脸红起来。 泉叔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 宋均辰的思想很快又回到正轨,将郭醉山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泉叔。 泉叔沉吟片刻,道:“小公子确定要这样?” “箭已离弦。” 泉叔点点头,闭上眼不再说话,宋均辰也不再打扰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自在耦栈之后,金雀阁就跟丢了独孤渲。 “这老狐狸!”崇习咬牙切齿道。 宋均辰面容严肃,总觉得独孤渲提前过来是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要办。 薛策迈着稳健而又无声的脚步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走到宋均辰身边,把手放在对方肩上,低头在其耳边道:“独孤渲昨晚暗自去了宋府。” 见二人如此亲密,一旁的崇习赶紧埋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薛策早就猜到对方会先去奇石出处打探一番,于是就在宋府废墟等了一晚,果然见到了独孤渲。 “他果然还是怀疑得奇石者得天下一说,”宋均辰略微皱眉,又回过头来望向薛策担忧道,“宋府应该是烧得干干净净了吧?” 这里的干净,自然是指不要留下任何与金雀阁或全味楼有关的线索。 “鬼宅自然得好好烧。” “如此甚好,独孤渲没有去找席闵楼,这我就放心了。”宋均辰舒了一口气,不过转头一想,独孤渲巴不得不要让席闵楼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亲自去告诉他呢。 看样子是多虑了。 郭醉山之所以叫郭醉山,是因为一个民间传言。 古时候,有个姓郭的书生进京赶考,经过这座山,却被一仙人拦住,要请他为这座山吟诗一首,作得好的话,便能赠他一壶神仙妙酒,喝了这酒,定能金榜题名。 郭书生不假思索的写下了几行绝世诗篇,仙人很满意,自然把酒赠予他了。 郭书生从不喝酒,但这神仙酒不一样,他立即噔噔几口喝完了,正欲动身继续赶路,却一头栽倒在山上醉了过去,这一醉,就睡了十年。 郭书生醒来后,发现自己胡子很长很长了,但面容依然年轻。他看到自己十年前在碑石上刻的诗,碑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此再也没踏出这座山。 世人皆传,郭书生是做神仙去了。 不管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但那块刻了诗篇的石碑,此刻正立在宋均辰面前。 他一个人来的,至少表面看起来是,但他一点都不紧张。 “太阳如此之大,这位公子为何不在树荫下停歇。”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猛然在宋均辰后方响起,似乎就在一米之外。 宋均辰一惊,转身望着来人。只见一名昂藏七尺的中年美髯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身花纹精致的上等丝绸足以证明此人并非平常人,若不是宋均辰知道他真面目,差点就要以为这是哪里来游山玩水的贵人。 此人无声无息就能靠近自己身背,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只是见这石碑上的诗不错,竟忘了头顶的烈阳,”宋均辰也笑吟吟的看着对方,明知故问道,“看大人的穿着,想必是来享山水之乐的吧?” “哈哈哈,”中年男子大笑了三声,抚了抚自己的髯须道,“我宿关宗的山可比这里要漂亮的多,若为了山水美景,何必大费周章跑来这里呢?” “哦?那有机会一定要去宿关宗看看了。”宋均辰笑道,言外之意就是,我愿意归顺宿关宗,帮助宗主习得绝世武功,一统天下。 “那必然蓬荜生辉,”独孤渲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四方亭,“请。” “请。”宋均辰回道。 二人在亭下款款落座,独孤渲却并没有立即提起奇石功法,反而问起了家长里短,好在宋均辰事前都编好了故事,应付起来从容不迫。 “陈公子年纪轻轻气度不凡,想必家风甚好,不知令尊是……”独孤渲拖长尾音,等着对方接话。 宋均辰在他面前改名叫陈均了。 “家父不过一介书生罢了,”宋均辰笑道,“正如这郭醉山传言里的郭书生一样,好吟诗作赋,与世无争。” “陈公子出身书香世家,想必也是饱读诗书,我虽自幼学武,但对文人墨客也十分欣赏,不知能否请陈公子现场作诗一首,就当在下是附庸风雅了。” 你也知道你是附庸风雅啊!宋均辰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看出来了,客套是假,试探是真,他若不把故事编的好听一点,对方是断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好在以前义务教育也背了不少诗,随便一首也是旷古佳作,倒也不怕对方来考。 “大人请出题。”宋均辰一副信手拈来的样子。 “这炎炎烈日,倒思念起寒冬的冰天雪地来,不如陈公子用上风雪二字,也好让我心中凉爽一下。” “哈哈哈,大人真是幽默,”宋均辰假笑了一番,低头略作思考,三次眨眼的时间,心中就有了一首,当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3 下沉吟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天下谁人不识君……”独孤渲嘴里低喃着最后一句话,随即眼中猛然迸发出野心勃勃和自信傲然的光芒,一拍石桌站了起来,仰天大笑道,“陈公子果然七步之才,天下谁人不识君这句话真是绝妙!” 随即他转过头紧紧盯着还坐在原地的宋均辰道:“不知陈公子能否助我一臂之力,让天下人成为我的天下人。” 宋均辰立马站起身来,抱拳弯腰,坚定地说道:“家族使命在身,陈某定然全力协助大人早日一手遮天!” “好!”独孤渲明显激动得胡子都颤了颤,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交给宋均辰,“这是奇石上的符号,已被一一复刻下来,还望陈先生指点迷津。” 宋均辰接过,果然满满的一纸英文,当下眉头紧皱,又缓缓坐下,装作正在一脸认真破解着纸上的信息的样子。 大约一柱香过去了,在炎热天气的影响下,独孤渲似乎有些等急了。 “陈公子,如何了?”他打断了对方的思考,沉声问道。 宋均辰本来还想再装模作样的看上半个时辰,因为他必须拖到玄朴宗宗主现身的那一刻,奈何席闵楼迟迟不出现,独孤渲似乎又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张口故意磕磕巴巴地念起了信上的内容,以此来拖延时间。 一阵奇怪的发音钻入了独孤渲的耳朵,独孤渲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聆听着。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里的方言没听过,连突厥,天竺,高丽这些异域他都有涉足,何曾听到过这样怪异的语言,当下心里一惊,原本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殆尽。 好不容易等宋均辰念完之后,他忙道:“陈公子可知道其内涵了?” 宋均辰放下黄纸,故作高深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看得独孤渲心急火燎。 宋均辰更心急火燎。 席闵楼怎么还不来? 宋均辰此刻在对方炽热的注视下如坐针毡,干脆站起身来,看着远山一片碧绿,缓缓道:“要习得这样高深的功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 “那是自然,”独孤渲也没抱过一夜之间跻身江湖排行榜第一的希望,“不如陈公子此刻就与我回宿关宗如何,宿关宗上下定以贵客之礼相待。” 宋均辰正欲装模作样的答应下来,却听得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这样的好事,为何不分我一杯羹?” 独孤渲闻声脸色微微一变,转身看向来人。 宋均辰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迟到了,但好歹来了不是。 “席宗主,别来无恙。” “真是巧啊,竟能在这儿碰上独孤兄。”席闵楼一袭紫衣缓缓走来。相比同龄人,他的面容显得更加年轻,只是眼角的皱纹过深,看起来有些奇怪。 “是啊,巧的有些过分。”独孤渲皮笑肉不笑道。 “独孤兄身后这位是?”席闵楼已经跨脚上了亭台,正站在二人两米开外。 宋均辰大大方方的从独孤渲身后站了出来,拱手微笑道:“在下陈均,想必这位是独孤大人的好友吧,有礼了。” “独孤兄的朋友,果然是一表人才,”席闵楼看着眼前恭恭敬敬行礼的宋均辰,眼底闪过冷意,又看向独孤渲道,“我与陈公子一见如故,不如邀请二位去玄朴宗坐坐如何。” “改日再去拜访。” “今日二位恐怕必须得去。” “怎么,昔日手下败将要与我动手?” 听到手下败将四个字,席闵楼脸上一怒,当即手掌一拍,数名玄朴宗精英突然出现,将石方亭团团围住。 “你敢!?”独孤渲怒喝道。 “比起与你的合作,我对天下霸主之位更感兴趣。”席闵楼冷笑一声,瞬间出招朝独孤渲袭去。 独孤渲应战,一条铁链陡然出现在手中,顿时与持扇的席闵楼打的不可开交起来。 宋均辰哇哇大叫,直喊杀人啦救命啊,在众人耳朵里比蝉鸣更加聒噪。 独孤渲与席闵楼武功孰高孰低,五十招之内便见了分晓。 玄朴宗的精英们原本是趁机抢夺宋均辰的,奈何独孤渲全力施展,一行人竟无可奈何,连石亭都踏不进一步。 “席闵楼,你若执意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独孤渲见对方紧缠着不放,当下眼眸一沉,处处杀招。 “今日若不阻止你,来日必将养虎为患!”席闵楼咬牙,直接拿铁扇切断了四方支撑的木柱子,毁了碍事的亭台屋顶,命众精英布阵,誓要拿下独孤渲,或者,直接杀了那陈均! 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假真相 打了半个时辰,席闵楼显然受的伤比独孤渲重,排行榜第八离排行榜第四的武功还是差了很多,更何况,二人本是同盟关系,来往密切,独孤渲对席闵楼的招数可是再熟悉不过,应付起来并不算难。 玄朴宗精英们死的死伤的伤,原先的十六人如今只剩下三个喘气的。 但其实独孤渲也不好受,毕竟他还要护着旁边一个半点武功的窝囊废。 席闵楼阴狠的看了宋均辰一眼,手中铁扇蓄势待发。 宋均辰注意到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顿时心里一惊,畏畏缩缩的往独孤渲身后钻。 席闵楼发起了最后的攻势,好一番声东击西,不等独孤渲反应过来,他就掉转头来直指宋均辰而去。 “陈公子!”独孤渲当下使尽全力前去阻拦。 宋均辰吓得腿软,似乎连逃跑都忘了。 千钧一发之际,两支暗器分别从一个方向分为两路直奔席闵楼和独孤渲的致命穴位,二人同时一惊,独孤渲铁链一甩将暗器挡,一时间铁器相撞的声音压过了树林深处惊起的阵阵鸟鸣。 这是薛策暗中所发。 席闵楼只手拿扇,身形诡异变化,堪堪地躲过了偷袭的暗器后,另一只手迅速作鹰爪状向宋均辰咽喉抓去,宋均辰早有准备,解下腰间叶婆婆的夺命网,瞬间打开机关向那只逼近的青筋暴裂的手一扔,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一个血人被包裹在天蚕丝与金线交织的密网之中,气若游丝。 这网上的刺,扎进人肉里,密密麻麻。 宋均辰吓了一个大跳,他万万没想到,夺命网三个字听着骇人,用起来更是恐怖。 现在宋均辰心里最崇拜的人非白钰岛的叶婆婆莫属。 不远处的独孤渲见此,心中大骇,当下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宋均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衫,一脸的平静,好像刚刚的激战并未发生过一样。 “我帮大人擒住了席宗主,大人高兴吗?”宋均辰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渲说道。 独孤渲脸色极其不好看,尽管知道自己中了计,但还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对方是真的没有半点武功。 因此他扯紧手中铁链,二话不说冲宋均辰甩去,甚至能听到破空的声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4 音。 一根竹笛突然绕住了那根铁链,随即一个浅笑的女子出现在二人中间,青丝冉冉,身姿灵动,片刻就将对方的铁链固定在了自己的竹笛之上。 “你是何人!?”独孤渲大惊失色,江湖上本是男子居多,武功能与自己匹敌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这位年纪不大,却敢和自己牵制,来路不小。 随即他面色一沉,手上猛然使力,奈何对方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一个翻身,竹笛就从铁链中滑落,重回女子手中。 “善用竹笛者……莫非是令仙姑!”独孤渲觉得今天真是见了场大世面,昔日同盟背后插刀,连消失了三年的令仙姑也重出江湖。 “讨厌,说了不要叫出本姑娘的名号了。”令仙姑一脸娇羞样。 “哼,区区女流之辈!”独孤渲再次出手,不留丝毫情面。 宋均辰趁机远离了战场,要是独孤渲反应过来也要来取自己性命的话,自己可没有第二个夺命网去挡。 饶是独孤渲刚才对战席闵楼时耗费了不小精力,但三十个回合下来,令仙姑已经是被动御敌了。 宋均辰见状,当下一声号令,三十个扮作天阑宗弟子的金雀阁密卫刷的一声出现在战场上,将独孤渲团团围住。 “天阑宗的人?”独孤渲眉头紧皱。 “不错,”远处的宋均辰朗声道,“不妨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绝世功法,这一切不过是设套让你们自相残杀罢了。” “为何!?”独孤渲怒不可遏,“我们两宗何曾亏欠过天阑!?” “你自己心里清楚!”宋均辰也装作怒火中烧的样子,好像对方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样。 谁料独孤渲怒极反笑,拍手叫好:“哈哈哈,你真当自己很聪明?” 此言一出,宋均辰当下心中一沉,不过看了眼旁边已成血人的席闵楼,心想待会不管再发生什么变数,今天这一趟也已经值了。 独孤渲嘴中发出一个声调奇怪的哨声,随即一黑一白两人出现在不远处的树冠之上,面容冷酷,长相竟然完全一样。 “麻烦两位双生长老了。”独孤渲收回铁链,冷笑着退到一旁看戏。 一黑一白如离弦之箭冲入人堆,大开杀戒起来。 这黑白双生长老虽没有跻身江湖排行榜前十,但胜在二人配合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可言,一般人想要击破,绝非易事。他们二人一加入战场后,金雀阁密卫很快就死伤大半,令仙姑也秀眉紧皱,已有疲乏之态。 宋均辰心中暗暗焦急,也不知薛策去哪儿了,迟迟不出现。 战场上,有一人无声无息的绕到了独孤渲背后,手中的利剑猛然出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大白天的,偷袭可不好吧。”独孤渲瞬间躲开,看着眼前蒙面人冷声道。 面具之下,自然是薛策的脸。 按照计划,应该让二宗误以为是天阑宗下的圈套,而薛策作为元泷教教主,免不了会被认出,故此戴上面具,以杀手的模样出现。 二人眼中杀意交接,又是一方难舍难分尘土飞扬的战场。 众人打得不可开交,黑白双生中的黑子见三十一名对敌已经死伤二十余人,己方局势稳定,于是突然脱离人群,想要拿下远处看戏的宋均辰。 柿子要捡软的捏,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薛策眼皮一跳,举剑奋力挑开独孤渲迎面袭来的铁链,脚尖一点冲黑子而去。 独孤渲紧随其后。 其实黑白双生合起手来厉害,但若拆开来时,未免实力大减,薛策来势凶猛,眼底的杀意从未如此强烈,不出三招就重伤了黑子。 白子心中一急,被令仙姑抓住破绽,一举击溃。 “你是薛策?”独孤渲吃了一惊,刚刚那三招,明显是元泷教的招数。 薛策眉头一皱,冷眼看向他。 “既然知道了,那就把命留下。” 随着冰冷的声音钻入耳朵,独孤渲一个激灵,打算逃跑。 他打不过,自然保命要紧。他虽江湖排行榜第四,但与第二的距离,远远不止两个数这么简单。 仇人的项上人头就在眼前,薛策哪会放过,趁对方乱了心神,直取对方命门。 独孤渲咬牙回身接招,他深知今天是逃不掉了,唯一的路就是以命相搏。 都怪自己贪了,什么狗屁绝世武功,如今绝世没有,命倒是要绝了。 傍晚时分,绚丽的红霞映着郭醉山的半山腰,透来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的横尸无声的诉说了这里刚才发生的事。 宋均辰把被夺命网捆得牢牢实实的席闵楼一点一点踢到了薛策脚边。 “他尚有一口气在,你亲手杀了他吧。”宋均辰淡淡道。 薛策望着自己手中刚穿过独孤渲身体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切下了地上人的脑袋。 宋均辰偏过头去,强忍不适。虽然他已经见过了不少死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看到死人。 “谢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抬眸时薛策正望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敌人的鲜血。 一天之内,他竟亲手手刃了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是薛策做梦才能想到的事。 宋均辰握住对方的手,轻声道:“你谢什么,他们本来就该死在你手里。” 薛策一把拉过他,紧紧搂住,也不说话,二人就站在一堆尸体上,在夕阳下抱了很久。 直到令仙姑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二人。她中了黑白双生的一掌,受了内伤,气息也不似刚来时的沉稳了,捂着胸口忍着疼道:“二位,太阳快落山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该回去了。 “阁主,这三个人怎么办?”幸存下来的两个金雀阁密卫身上还张着鲜血淋漓的大口,但他们似乎都并不在意,只顾拽着奄奄一息的三个玄朴宗弟子,扔在宋均辰脚下,赫然问道。 宋均辰看了一眼地上五花大绑还在喘气的三人,正是席闵楼带来的十六名精英中的三个。 “放他们回去。” “为何?”令仙姑忍不住问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这位金雀阁阁主虽然说不上蛇蝎心肠,但也绝对不是悲天悯怀之人,明明和三宗势不两立,为何还要放对方的弟子一条生路。 宋均辰蹲下身来,捏住其中一人的下巴使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冷冷道:“知道天阑宗为什么要杀你们么。” 他要把这一切嫁祸给天阑宗,这是本来计划的目的。 虽然独孤渲认出了薛策,但这三人没有,所以在他们眼里,宋均辰等人仍然是天阑宗的人。 “背信弃义,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那人恶狠狠道。 “好啊,“宋均辰突然笑得十分灿烂,“那你们可得好好活着,看看我们是怎么遭报应的。” 随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留那三人自生自灭,引众人下山去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臭皇帝 等回到酒楼后院,宋均辰才发现薛策受了伤。 他穿的深色衣服,身上沾着许多别人的血也看不出来,又不愿喊疼,跟没事人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5 样回到房间,这才解开衣服望着腹部的伤口皱眉。 独孤渲使的是铁链,虽然不及凳子腿这么粗,但加上本人极深的内力,威力堪比巨石,这一链子下去,腹部一大块都已经血肉模糊,但好在伤口并不深。 薛策正在给自己抹药时,宋均辰端着饭菜进来了。 “你受伤了?”宋均辰心中一紧,把菜盘子往桌上一扔,慌忙跑去察看伤的有多严重。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伤痕,还一点一点的往外渗着血,十分骇人。 “我去给你叫大夫。”宋均辰眼眶一红,作势就要跑出去叫人,却被薛策一把抓住。 “皮肉伤,不碍事。”薛策看着对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自己却笑出了声。 “你还笑!”宋均辰瞪了他一眼,抹了抹眼睛,立马蹲下来认真的帮他处理伤口。 “你明明是第二厉害的,怎么还打不过第四……”宋均辰嘴里不满的嘟囔着,手下动作却十分小心。 “我打过了。”薛策一本正经道。他确实打过了,还杀了对方。 “险胜而已。”宋均辰撇撇嘴。 “我要取他的命,他自然拼尽全力。” “我不管,以后不准再受伤了。”宋均辰此时像个小媳妇,说着任性的话,与白天在郭醉山上的似乎是两个人的样子。 薛策看着蹲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宋均辰,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翘起,俯身想要去亲那张因不高兴而撅得老高的小嘴时,忘了自己伤在腹部,当下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准动!”宋均辰抬眸瞪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忙活。 他倒有点想每天都受个伤玩了。 第二日,宋均辰难得比薛策起来的早,端了早饭回到房间,就撑着小脑袋瓜在那儿坐着。 薛策昨日耗费太多精力,就多睡了会儿,一睁开眼,就见宋均辰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 “你醒啦!”他高兴的跳过来,随即一个白瓷碗递到了薛策的嘴边,“喝粥。” 薛策也高兴的接过,但喝了第一口就不高兴了。 “这什么?” “四红补血粥啊,你昨天流了血,一定要快点补回来。” 薛策望了望手中黑得跟锅底一样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红在哪儿。 宋均辰见他正在仔细观察这碗粥,顿时得意道:“四红就是花生红豆紫米和红枣,我早上亲自熬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薛策重点听到了“亲自熬的”四个字上,刹那的欣喜之余又涌来了悲伤。 “这是酒楼。” “是啊,全味楼啊。” “酒楼卖粥。” “卖的掺水,自己做的放心。” “粥本来就是要掺水的。” “你到底喝不喝。”宋均辰瞪着他。 “……”薛策默默地捏住了鼻子,一口灌了进去。 宋均辰高兴的接过空碗,又蹦蹦跳跳的端了茶和盂来,“漱口。” 薛策如蒙大赦。 玄朴宗和宿关宗的两位宗主死在郭醉山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 世人大惊,两宗大悲,唯有天阑宗大怒。 因为玄朴宗莫名其妙就和自己闹崩了,原因是新宗主上任,不喜天阑。 紧接着宿关宗也和自己冷淡了许多,原因也是新宗主上任,不喜天阑。 天阑宗到底惹谁了? 两宗宗主的白事办的很是热闹,天阑宗的人前去吊唁却被拒在门外,自此江湖上就有了三宗闹崩的说法。 三宗合创的萧灵门也摇摇欲坠,金雀阁趁机反击,化被动为主动,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萧灵门就此解散。 虽然三宗还没彻底消失,但是至少现在成了敌人最虚弱的时候,那自然要趁虚而入了。 皇帝也早就收到了辛妍涕泗横流的书信,当下就下了一道密旨,交到了金雀阁阁主宋均辰手里,大致内容就是:诛灭三宗,大有重赏。 宋均辰不屑的撇撇嘴,这窝囊皇帝倒挺会利用人的,自己手里没兵权,不敢和宰相三宗硬碰硬,就让江湖人按照江湖事的规矩办,他倒是凭着大有重赏四个字坐收渔利。 谁稀罕他的重赏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皇帝的手谕还是很好用的,薛宋二人拿着这张有龙的金黄色丝帛,又开始四处悄悄拉拢门派,几乎是一拉一个答应,简直和尧舜符差不多,离给三宗惊喜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半个月后,薛宋二人跟皇帝串通好,这边动手攻三宗,那边朝堂罢宰相,配合的是天衣无缝,珠联璧合。 自此元泷教的名声也恢复了,金雀阁更是如日中天。 但宋均辰此时此刻很头疼。 “我能不去么?”宋均辰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不去看门口那人。 “这咱家可说了不算,宋阁主可莫要抗旨。”门口的包公公也是一脸为难。他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地找到这儿,劝了一个早上,对方却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这可让他如何交差。 薛策看着趴在桌上的宋均辰,走过去弯腰轻声问道:“你为何这么不想去。” 薛策其实心中已经猜到几分,毕竟皇宫中穿龙袍的那个人,是宋均辰杀父仇人的儿子。 宋均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因为屁股疼。” “……” 薛策走到门口,高大的身躯将包公公的视线挡在了外面,二话不说啪地就把房门关上了。 一向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包公公没想到竟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里吃了闭门羹,这是有史以来对他发出的最大的挑战。 于是包公公也在这家客栈住下了。 “宋阁主,正吃饭呐?” “薛教主,练剑呢啊?” “宋阁主,这圣旨上有个字儿咱家不认识,帮咱家看看?” “薛教主,咱家削苹果找不着刀,能借你剑用一下不?” “……” 最大的问题是,这包公公总是半夜跑来敲门,说想问问什么时辰了。 甚至当二人正在床上做剧烈运动的时候,包公公的声音也会适时响起。 因为他喜欢在偷听到兴奋的时候吟诗。 薛策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了包公公,宋均辰还尚有理智,按住他的手说不可不可,包公公毕竟是皇帝的人。 二人最后被逼无奈,只能接过圣旨,洗的香喷喷穿的漂漂亮亮的去见皇帝。 跟着包公公,在皇宫中转了一道又一道的弯,看着熟悉的红色高墙,宋均辰不禁叹了一口气。 儿时的他,曾带着先皇的特许,经常来皇宫中找各皇子玩耍,那时候多好,不必像现在一样勾心斗角。 薛策见宋均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 包公公终于领到了地方,是花园里的一方长廊,一排的宫女太监站在两侧,低着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石桌上摆着各色糕点水果,若放平时,宋均辰定然毫不客气的拿着就往嘴里塞,但今日他胃口全无,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望着天蓝色的衣袖发呆。 薛策正想伸手揉揉对方的脑袋,却听一个尖尖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宋均辰浑身一震。 一双黄色的靴子停在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6 石桌旁,薛策拉着宋均辰站起来,行礼道:“参见皇上。” 没有下跪磕头,用的是江湖上的抱拳以礼。也没有自报姓名,因为宋均辰不愿意报。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并不苍老,也全无稚气。 宋均辰头一直是埋着的。 “宋阁主年纪轻轻有深谋远虑,薛教主身手不凡能以一敌百,能得到两位爱卿相助,是朕的万幸。”皇帝说的话乍一听十分好听,实则都是些逢迎的例规套话。 “两位爱卿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朕也说过,大有重赏,不知都想要什么赏赐啊?” 皇帝声音落下之后,就陷入了沉寂。 薛策自然不会应付这种场面,他话能不说就不说,宋均辰现在是心不在焉,就算能说他也不想说,于是气氛就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之中。 “咳咳,看样子两位爱卿一时还没想好,”皇帝喝完茶见二位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不过宋阁主,为何要一直埋着头,朕长得很丑么?” “皇上身上的龙气太灼眼了,草民不敢抬头看。”宋均辰小声道。 “……”这种话可能留着骗小孩子还有用。 “朕命你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宋均辰犹豫了两秒,深知躲不过,于是还是缓缓抬头看向穿着明黄色的皇帝。 宫中保养的好,皇帝的脸还是六年前的样子。 皇帝看着宋均辰的脸,总觉得熟悉,于是仔细端详了会儿。 薛策看着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样子,心中暗自不爽,心想弑君之罪要不要尝试一下。 事实上,宋均辰考虑过易容术,但是往往在面见皇上之前,宫女太监们都会把你扔进浴桶里里里外外刷三遍,易容术很容易就被洗掉了。 他甚至考虑过□□,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太恶心。 那就这么见他吧,想必过了六年,他应该也不记得自己容貌了。 但下一秒皇帝就让他失望了。 “你是宋士铭。”皇帝一副终于想起来了的样子。 宋士铭,宋琰大将军幼子,本该死于六年前的满门抄斩。 “皇上认错人了,我是宋均辰。”宋均辰打算做一回嘴壳硬的死鸭子。 “朕还记得你这颗痣。”皇帝伸手在宋均辰的眉角轻轻点了一下,那根葱白的手指好似一下戳破了对方的谎言。 薛策挑眉看着皇帝的那根手指,心想砍断一根应该不碍事。 宋均辰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对,是我。” “朕以为你六年前死了,还特意给你烧过纸,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我没死。”没死怎么知道收没收到纸钱。 “没死才麻烦,你这是欺君之罪。” “那皇上这次给我的赏赐,能不能赐我无罪。” “你怎么这么聪明。”皇帝一脸高兴。 是,聪明,搞了半天啥好处都没捞到。 皇帝又转头望向薛策道:“薛爱卿想好了吗,要什么?” 薛策看向宋均辰,宋均辰也看向他并向他挤眉弄眼。 薛策看他嘴型看了半天才看明白,随即嘴角一扬,道:“重建元泷教。” 薛宋二人打的主意一样。 “那是自然,”皇帝颔首,“朕会下一道手谕,让当地官府帮你重建。” “谢主隆恩。”这四个字很不自然的从薛策嘴里蹦了出来。 宋均辰撇撇嘴,这皇帝越来越狡猾了,自己什么也没给,反倒像是什么都给了的样子。 “辰时快过了,两位爱卿留下来用午膳吧。” 既然都认出身份了,宋均辰自然也没什么好再顾虑的,当下答应了,和薛策在皇宫中又待了两个时辰。 皇帝还是一如既然的话痨。宋均辰心想。 “没想到宋卿竟然成了金雀阁阁主,不知金雀阁以后能不能报效朝廷,为本朝所用啊?” “薛卿武功盖世,不知有没有兴趣一面做教主,一面做朕的贴身侍卫啊?” “……” 好在皇帝最后一句说得还算中听: “两位爱卿情投意合,要不要朕赐个婚啊?” 二人眼睛一亮,用最大的声量喊出了四个字: “谢主隆恩!” 第26章 皇帝的风流事 镇国大将军宋琰去世的第四年,先皇驾崩,五皇子继位。 这新皇帝是个怎样的人呢。 话痨,变态,不要脸。这是太监小杜子的结论。 小杜子原名杜庭安,羡州人士,但他其实不是太监,他那玩意儿还在。 他混进宫来,是为了一个女人。 新皇登基,壮大后宫,他的初恋被选进深宫做了秀女,他要救她出来。 小杜子,小肚子,皇帝无意中听到这个名字,笑了三分钟,然后命人把这个小杜子带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小杜子就莫名其妙的升为了御前太监。 御前太监可不好做,时时刻刻有总管太监盯着,小杜子没办法,去储秀宫找初恋的事儿只能先拖一拖。 “小杜子,朕长得好不好看?”皇帝放下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突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好看。”小杜子低着头,心想这皇帝又要抽什么风。 “你都不看朕一眼,怎知朕好不好看。” 小杜子闻言立马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皇帝。 “我是不是你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皇帝眨巴眨巴眼道。 “是。”小杜子脱口而出。皇帝是长得不错,但他心目中最好看的人还是自己的初恋。 “你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吗?” “喜欢。”他总不能回答不喜欢吧。 “那就是说你喜欢朕咯。” 小杜子一时语塞。 “既然你喜欢朕,那朕也勉强喜欢你一下吧。” 然后皇帝就赏给了小杜子秋声院,惊掉了总管太监的下巴。 秋声院,碧梧数株,流荫满院,金风初度,叶中有声。 小杜子搬进秋声院后,一下子成了宫中的大红人,他借着得势,很快就找到了初恋的下落。 具体来说,是初恋坟冢的下落。听说是惹到了贵妃娘娘,被乱杖打死的。 小杜子当晚就钻进了贵妃娘娘的寝宫内,一刀了结了那个妇人,然后回到秋声院,喝了好多酒,第二天就睡过了头。 皇帝穿着睡袍怒气冲冲的冲进了秋声院。 “你今早为何不来给朕更衣!” “奴才知错。”小杜子跪在地上,垂头丧气。 “朕要罚你今晚侍寝!” 小杜子以为皇帝口中的侍寝是指侍寝太监,就是晚上守在皇帝卧室,听皇帝睡觉安不安稳,呼吸均不均匀,翻身几次起夜几次的那种太监,有时会有内务府或太医院院尹来询问,以关怀龙体安危。 但是当小杜子被皇帝扒下裤子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反应过来侍寝的另一含义。 “你……你有……”皇帝惊恐的指着小杜子下身。 小杜子也惊恐的捂住自己下身,心想自己应该是完了,欺君之罪,怕是要诛九族。 谁知皇帝咧嘴一笑道:“这样才好玩!” 小杜子更加惊恐了。 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御前侍卫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7 瞬间冲了进来,擒下了小杜子。 “我堂堂衡山派掌门,岂能被人如此侮辱!”小杜子指着皇帝破口大骂。 皇帝捂着自己的手,泪眼花花。 太后把小杜子关进了大牢,不给饭吃,三天过后,小杜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皇帝突然来了,带了很多好吃的。 “吃饱了饭,给朕侍寝吧。”皇帝一脸期待的望着小杜子。 小杜子拿筷子的手一顿,一扔,冷冷从口中说出一个字:“滚。” “朕是天子,你必须听朕的。”皇帝仍不死心。 “信不信我可以弑君。”小杜子威胁道。 “小杜子你太暴躁了,”皇帝嘴角一撇,“你应该多读点书,去一去戾气。” 然后皇帝天天跑来念书给小杜子听,从四书到五经,早上念半个时辰,晚上念半个时辰,快把小杜子烦死了。 “皇上,”小杜子忍无可忍,“你每天很闲?” “不闲啊,朕有好多好多奏折要看。” “那你能不能专心看奏折,别再来念书给我听。” 皇帝果然没有再念书了,他把书房搬到了牢里,一本正经地坐在小杜子面前批阅奏折。 小杜子心想,至少皇帝把嘴巴闭上了不是,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呀,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旱灾呀,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请国师给他们求个雨呀?”皇帝手里捧着刚瞄了一眼的奏折,睁大眼睛望着小杜子,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小杜子转过头,闭上眼睛装睡。 皇帝每看完一个奏章,小嘴就要嘚吧嘚吧奏章里的内容几句,吵得小杜子根本睡不着。 终于有一天,小杜子阴沉着脸,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牢门前,吸气,吐气,双掌一拍,大牢的门一下就飞了出去。 皇帝吓呆了,随即拍手叫好,就像刚欣赏完胸口碎大石一样。 小杜子冷冷地看了皇帝一眼,抬脚往外走去,皇帝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小杜子,朕也要学你刚刚那一掌,你教朕好不好,朕学东西很快的。” “小杜子,衡山派长什么样啊,那里好不好玩,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厉害?” 小杜子伸手捂住了皇帝从没闭过的嘴,咬牙切齿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 皇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手掌心,小杜子身体一震,狠狠瞪着他。 御前侍卫又来了,把小杜子团团围住。 小杜子眼神一冷,掐住皇帝咽喉,威胁着众人。 众人万分惊恐,皇帝一脸兴奋。 小杜子轻功一展,在皇帝的指引下,片刻后就逃到了京城郊外,他松开皇帝,准备回衡山。 皇帝一把抱住小杜子大腿道:“小杜子也带朕回衡山好不好?” “皇上日理万机,不可随意离京。”小杜子努力去掰皇帝的手。 “朕不要日理万机,朕要去衡山!”皇帝眼里在发光。 小杜子一狠心,一个手刀砍晕了皇帝,随即一个人匆匆离开。他本以为皇帝醒来后会自己回皇宫去,回到衡山却听到了皇帝失踪的消息。 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皇帝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宫中大乱,太后暂管前朝,朝堂岌岌可危。 小杜子心中懊悔,皇帝若是真的没了,自己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其实这个皇帝挺好的,仁爱谦和,不贪图女色,不沉浸酒肉,日日夜夜勤勤恳恳的批阅奏折,是个明君的好苗子,可惜了…… 突然一个弟子跑来敲门:“掌门,有个丐帮弟子求见!” 小杜子见到这个乞丐过后,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道。 “朕迷了六次路,摔了十次跤,才终于找到这儿的。”皇帝咬着唇,一脸委屈。 小杜子叹了一口气,吩咐人抬热水来给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洗个澡。 “朕要小杜子伺候朕沐浴更衣!”皇帝大喊,随即立马被捂住了嘴。 小杜子不想让衡山派众弟子知道自己进宫做了太监,于是跟皇帝约法三章,不准再叫小杜子。 “那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坐在浴桶里,开心的玩水。 “杜庭安。”小杜子拿着毛巾给皇帝擦背,他看到皇帝身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门在外,不能让别人知道朕是皇帝,要不你也叫朕名字吧。” “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朕命你叫朕名字,”皇帝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小杜子,“朕叫姜固。” “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去。” “朕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朕不要回去!”皇帝傲娇地把头一昂。 “你再不回去,你的皇位就保不住了。”小杜子一脸严肃。 “朕不做皇帝了,朕要成为衡山派弟子,每日和小杜子待在一起!” “杜庭安。”小杜子纠正。 “每日和庭安待在一起!”皇帝接受了纠正。 “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朕要和小……和庭安一起回去!” “我是衡山派掌门,衡山离不开我。” “可朕也离不开你。”皇帝难过的垂下头。 小杜子气得把毛巾往水里一砸,水花一下溅了皇帝一脸。 “哎呀呀,水进眼睛里了!”皇帝突然捂住眼睛大叫起来。 “眼睛进水死不了人。”小杜子甩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房间,任由身后皇帝发泼耍赖,理都懒得理他。 晚上小杜子躺在床上,正琢磨着天亮过后把皇帝绑回皇宫去,却突然瞧见一个黑影在门口试着推门,没推开,然后绕到窗户那儿,笨拙的开始爬窗。 紧接着一团肉砸在了地上,发出咚的声音,还附带一声哎哟。 皇帝站起来瘸着腿走到小杜子床边,作势就要爬上来。 “你干什么!”小杜子一脚把他踹开。 他恐怕是天底下第一个敢踹皇帝的人。 皇帝在地上轱辘了一圈后,马上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庭安你下手好重,疼死朕了,哎哟!” 小杜子心中一紧,他是习武之人,向来下手比平常人重,皇帝又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莫非真被自己踹出了好歹? 想到这儿,小杜子赶紧下床,走到蹲在地上的皇帝身边问道:“可有大碍?“ 向来话多的皇帝此时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杜子慌忙把皇帝扶上床,正欲给他搭脉,却被皇帝用力一拉,他一个不稳扑在皇帝身上,紧接着嘴上就传来了陌生又奇怪的感觉。 小杜子睁大眼睛看着皇帝放大的脸,嘴里有根舌头在捣乱。他正欲发火,皇帝突然停下了,两张唇又重新分开。 “庭安,宰相要造反,朕不敢回宫。”皇帝垂眸,轻声说道。 小杜子成功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竟然没有追究刚才皇帝强吻了自己的事。 “你既知宰相要造反,灭了他便是。” “没人帮朕,朕灭不了。”皇帝一脸落寞。 “你是皇上,谁敢不帮?”小杜子疑惑。 “我是个窝囊皇上,”泪珠突然从皇帝眼里啪嗒啪嗒的掉了出来,“没有兵权,没有政权,也没有钱。” “好多大臣都看不起朕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教主留情,饶阁主一命 作者:窥见身外身 分卷阅读38 ,朕明明那么努力批阅奏折,向太后请教,向太傅请教,向尚书请教,可都在敷衍朕,当朕傻子一样,只知道顾着他们自己的利益骗朕。” “那些老狐狸,硬把自己女儿塞给朕,今儿要陪这个,明儿又不能冷落了那个,一个个假惺惺的嘴脸,背地里全是蛇蝎心肠。” “十二个从小长大的兄弟,如今就剩下三个,其中两个手里还握着兵马随时准备背后捅朕一刀,朕这皇帝做得有什么意思,回不回去又如何,他们大不了再选一个皇帝,朕死了他们也不会难过。” “说什么心系苍生,求什么国泰民安,朕也是人,被囚禁在那个冷冰冰的笼子里生活了二十年,朕再也不要回去!“ 说完这些,皇帝把被子往头上一盖,钻到床角呜咽起来。 小杜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后决定暂时不把皇帝绑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小杜子一个人来到后山练剑,皇帝坐在旁边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哇庭安好厉害,朕也要学!” 小杜子被逼无奈教皇帝扎起了马步。 “挺胸收腹,膝盖垂直,脚下要稳,头抬起来!”小杜子很严厉。 没过一会儿,皇帝就坚持不住了,屁股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撅着嘴道:“朕明明要学的是剑法,为什么要扎马步。” “底盘不稳,你手上的剑花再好看也没用。” “可朕就喜欢好看的剑花!” 小杜子瞪着皇帝,气得直吹胡子,虽然他没有胡子。 “朕剑法不行,但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庭安要不要来比一比?”皇帝觉得刚刚扎马步有点丢人,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颜面。 “奉陪。”小杜子也很好奇,皇宫中的贵族从小学习六艺,不知能有何样的水平。 二人来到了衡山的靶场,一人一把平时练习用的弯弓,每人十根箭,看谁中的靶心多。 结果二人都是百发百中,打了个平手。 小杜子惊讶的看了皇帝一眼,没想到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帝还有这等能耐。 皇帝一脸骄傲。 “不如这样,射御结合,”小杜子觉得遇到了对手,于是决定好好比试一番,他带着皇帝来到了马厩,指着两匹马道,“这两匹是刚从蒙古商人那儿买来的烈马,还未完全驯服,你我一人一匹,骑马狩猎。” 皇帝绕着两匹千里驹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牵着马来到了半山腰的围场,小杜子命弟子放了两栏子鸡进去。 “一个时辰内,看谁射中的鸡多,谁就算赢。” 二人的箭做了区分,到时候只要把鸡的尸体捡回来数各自的箭就好了。 但难点在于,马不太听话。 皇帝蹬了好几下才上马,因为马总东走走西走走,就不让皇帝稳着上来。 小杜子也不轻松,刚上马就差点被窜着摔下去,好容易才让马平静下来。 适应了一下烈马后,二人骑在马背上,对视了一眼,随即扬起一阵风冲进了围场,开弓射向四处逃散的鸡。 皇帝自信一笑,一张弓弦上竟同时搭上了三只箭,箭无虚发。 小杜子也不甘示弱,蕴含内力的箭一支能瞬间穿过两只鸡的身体。 两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正当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皇帝突然惊呼一声,原来是身下的马闹了脾气,撂着蹶子硬是要把背上的人给甩下来。 小杜子听到声音朝皇帝这边望了一眼,见皇帝紧勒着缰绳身子歪斜,当下掉转马头朝皇帝奔来。 皇帝要是真摔下去,被马踩上几脚,那估计是该换新皇帝了。 眼见皇帝整个人都要翻过去,小杜子马背上借力施展轻功,一把扑过去将皇帝抱在怀里滚下了山坡,他起身赶紧查看龙体是否有恙,却见皇帝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朕输了,御马比不过庭安。” “皇上骑射一绝。” “可朕还是输了,”皇帝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小杜子,“输了就得在下面。” “哈?”小杜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帝猛地直起上身吻了上去,将一脸惊恐的小杜子按在地上,双手开始扒对方衣服。 小杜子脸上恼怒,一个翻身把皇帝压在了下面,也开始扒对方衣服。 二人在草地上一阵互扒。 “啊!”皇帝一声惨叫。 不过这次没有御前侍卫出现。 分卷阅读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