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王爷当相公》 分卷阅读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 《钓个王爷当相公》作者:春温一笑 文案: 白府七姑娘白玉茗出人意料的嫁给皇长孙赵戈,因身份天差地远,被称为最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人人纳闷,以白玉茗那不起眼儿的出身,金龟婿是哪里来的。 白玉茗:这是一个意外。 其实她只是打算钓条鱼的,谁知一个不小心钓上来了他…… 说明:轻松欢快小甜文,1v1,he;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茗;赵戈(檀郎); ┃ 配角:家人亲戚等 ┃ 其它:春温一笑作品 第1章 楔子 小巷陋室,即便阳光灿烂的日子,屋子里也阴阴的。 院子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搓洗着衣裳,天很冷,她的手已经红肿。 小屋里只有简陋的床和桌椅,另一个同样蓬头垢面的女人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孩子只有三四个月的样子,大约是奶水不够的缘故,连哭泣的声音也弱弱的。 地上还站着个孩子,这个孩子略大一些,得有一岁多了。她委屈的、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妇人,眼看着就要哭了。 床上的妇人叹气,“你瞅着小山做什么?乖,你一岁多了,能喝粥,小山还没长牙,她只能吃娘的奶啊。” 地上的孩子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在外面洗衣裳的妇人闻声跑进来,“小丫怎么哭了?”擦掉手上的水,手操在袖子里暖了会儿,忙抱起地上的孩子。 “饿,饿……”小丫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乖,姨姨这就给你熬粥去。”妇人红了眼眶。 她急忙打开米缸想要给小丫熬粥,可缸里已经没有米了。 给孩子喂奶的妇人慢慢挪过来,两个妇人一起朝着空米缸发呆。 “饿,饿……”小丫声音跟病猫似的,两个妇人的心都碎了。 妇人抹把眼泪,把两个孩子换了过来,“你给小丫喂奶,我带小山出去!”她抱着小婴儿到了院子里,一脚将洗衣裳的木盆踢翻,“大不了老娘重操旧业!老娘一个当红舞姬,还养活不了一个孩子了?” 就在这时,一位面容俊秀、身着便服的男子匆匆进来了。 “阿,阿容……”他竭力辩认着眼前这鹑衣百结的妇人,神情迟疑,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容警觉的抱紧了怀里的婴儿,“你休想抢走这个孩子!” 屋里那名妇人追着出来了,“容姐,你不能重操旧业,咱们再想想办法,定能将孩子养大的……” “孩子,阿容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男子这才注意到了阿容怀里的婴儿,又是感动,又觉惭愧,“你悄悄躲在这里替我生了孩子,也不告诉我……阿容,我,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阿容脸颊抽了抽,“没有。” 她真的没有躲在这里替他生孩子。 这孩子她是……想到孩子,阿容心软了,低头在孩子嫩嫩的、弱弱的小脸上亲了亲。 阿容此时衣衫不整,又老又丑,可在那男子看来,她低头亲吻孩子这举动却满是母性的光辉,温柔动人之极。他心情澎湃,柔声道:“阿容,你带着孩子跟我回家吧。” 回家。阿容心中一动。 “饿,饿……”小丫吮不出奶水,急得直哭。 怀里的小婴儿软软的,哭都哭不出来。 阿容眼泪如断线珍珠。 “阿容,跟我回家。”那男子向来心软,这时眼中也是泪花闪烁。 阿容的狼狈,孩子的弱小,他这时都看清楚了。 “我,我不止跟过你一个人……”阿容自己跟自己挣扎许久,声音小小的、飘飘忽忽的,“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 那男子呆了呆,眼神灰暗,忽地凑过头来看了看小婴儿,整张脸都有了光彩,“这般好看的孩子,除了我还有谁生得出来?阿容,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回家!” 阿容狠狠心,“好,是你认定这个孩子的。我可没骗你。咱们先说好了,小山是个闺女,不是儿子,你不许嫌弃她。还有,除了我和小山,阿秀和小丫母女两个你也得管,我没奶水,全靠阿秀喂奶……” “那是自然。闺女的奶娘必须带上。”那男子笑道。 商量妥当,那男子“咦”了一声,“阿容,方才我听你叫孩子小山?女娃娃叫小山,是不是刚强了些?” 阿容指指襁褓上一朵优雅洁白的山茶花,“她的名字叫玉茗,你说好不好听?” 玉茗,即白山茶花。 “好听极了。”男子拍手叫好。 男子仔细打量着那朵白山茶,惊叹不已,“栩栩如生,我看到了竟忍不住想要伸手摘下来。这样的绣工,这样的意境,为我生平所仅见。” 他越看越爱,目不转睛,“这是谁绣的?” 阿容低头亲吻怀里的婴儿,“这孩子的母亲。” 男子又惊又喜,“我竟不知阿容你有这样的才华!” 阿容开口想要解释什么,但终究没有。 第2章 铁马金戈 暖风和煦,鸟儿在林间鸣叫,蝴蝶在花间飞舞,春意盎然。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便在这林间花下舞剑,白衣胜雪,寒芒如霜,身姿却娇柔婀娜之极,煞是好看。 “七姑娘这剑舞得越发好了!”丫头翠钱在旁卖力拍掌叫好。 “那还用说?咱们七姑娘厉害着呢。”奶娘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儿,乐呵呵的附合。 “好什么呀,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容姨娘一步三摇的走过来,语气既不屑,又嫌弃。 白玉茗收了剑过来,口中嚷嚷道:“哪里是花拳绣腿?这分明是最上乘的剑术好不好,方才我舞到劲疾之处,有没有万骑驰骋铁马金戈的气势?” 容姨娘双手扳住白玉茗那柔嫩可爱的小脸蛋,一脸诚恳,“说老实话,真的没有。” “没眼光。”白玉茗努力摆脱她的魔掌,回头看奶娘,“奶娘你说句公道话。” 奶娘一脸笑,“方才七姑娘说什么来着?我听着好像有什么铁马,还有什么金哥,是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 “噗……”奶娘这话,问的白玉茗、翠钱一起笑倒,就连容姨娘嘴角也翘起来了。 奶娘被大家笑得摸不着头脑,“不是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啊?那是啥?” 翠钱跟着白玉茗读过书,铁马金戈什么意思还是知道的,忙扯扯奶娘,“娘,七姑娘方才说的是万骑驰骋铁马金戈,形容威武雄壮的士兵和战马呢。” 白玉茗笑得前仰后合,“铁马金戈,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嘻嘻嘻……” 这笑声如出谷黄莺般娇柔清脆,婉转动听,从墙里直传至墙外。 墙外数道人影掠过,轻捷迅疾,显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 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听到这笑声,这数人竟不约而同回过了头。 “金子打的哥哥。”有人低声一笑。 数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全落到一人身上。 那人身形颀长,石青色斑豹锦袍压着金线云雷暗纹阔边,衣袖飘拂间金光闪动,愈发映得他容颜如玉,倜傥风流。 那人一般眸子如黑曜石般深邃幽泓,他并未说话,只似笑非笑横了众人一眼。 只这一眼,众人心中一凛,各自低头。 此行事关重大,怎可随意分心? 众人依次跃过前方的溪水。 那人虽一身贵气,却并非四体不勤之辈,身姿较其余诸人更为洒脱自如。他耳边萦绕着少女清泉般甘美的笑声,唇角微弯,轻盈过溪。 日光照常之下,这处溪水似比平日更加明亮,清澈见底,潋滟生彩。 白玉茗等人浑然不知墙外有人经过,兀自笑得开心。 “就凭我的功夫,做个侠女仗剑走天涯,那是足够了。”白玉茗得意。 “我陪着七姑娘!”翠钱忙笑道。 容姨娘不爱理会她俩,转身回房,边走边懒洋洋的道:“真要仗剑走天涯,干粮可千万带够了,别在半道饿死。” “仗什么剑,走什么天涯。”奶娘最听不得这个,赶忙打岔,“七姑娘,翠钱,我那田里该薅草了。我这忙的都顾不上,要不你俩给搭把手?” “我来我来。”白玉茗一听说要奶娘的田里要薅草,立即挽袖子要帮忙。 “一起一起。”翠钱也很积极。 一个蓝衣少年跑着就过来了,“你又想着什么好玩的事了?我下学了,带上我带上我。” 白玉茗笑咪咪的招呼,“弟弟快来,和我一起薅草去。” “我才不去呢。”少年听说是薅草,脸色就变了,转身想走。 白玉茗忙拉住他,热心解释,“弟弟,田里有菜苗,也有野草,把野草给薅了,那感觉就跟除暴安良似的,可神气了。” “真的?”少年听到除暴安良四个字,颇有几分动心。 “我是你姐,当然不骗你。”白玉茗眉眼弯弯,“你薅一回草就知道了,删繁就简、除残去秽、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总之就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啊。” 少年被白玉茗说动,脚步已经跟着白玉茗往前走了,却还嘴硬着,“哎,稼穑艰难我懂,你不用为了教育我,故意哄我去田里干活儿。” 奶娘眼瞅着府里唯一的少爷真要跟着白玉茗去薅草,心里着急,悄悄拉了拉翠钱的衣襟,“快想法子拦着七姑娘。老爷前面有了七位姑娘,最后才有的小少爷,太太若是知道小少爷到田里干活儿了,那还得了?咱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少年名叫白玉格,上面有七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可想而知他在家里的地位了。 翠钱闻言忙上前两步笑着劝道:“少爷,听说您在学里和同窗打赌了,今年的春考射箭您一定要得第一,对不对?既如此,您和七姑娘不如练射箭去,倒是正事。” “先除暴安良。”白玉格兴致勃勃。 奶娘唯恐白玉格的母亲沈氏动怒,忙劝道:“这暴就在田里长着呢,哪天都能除。少爷,七姑娘,你们还是先练射箭吧,若是少爷春考输了,多没面子。七姑娘,听奶娘一句话,咱改天再除暴安良,你说好不好?” 奶娘和翠钱母女同心,好说歹说,终于劝得白玉茗和白玉格暂时放弃什么除残去秽、锄强扶弱,一起练射箭去了。 光州知州白熹的妻子沈氏坐在窗下,看着手里一份红色礼单。 沈氏的陪房常嬷嬷自外进来,行过礼,在沈氏耳畔小声回了几句话。沈氏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眉细目,举止安详,淡淡笑了笑,“玉格便真去田里也没什么。耕读传家嘛,事稼穑丰五谷,和知诗书达礼义一样,俱是美事。” 常嬷嬷自是连连点头称是。 常嬷嬷虽点头称是,却也忍不住告状:“这七姑娘也太大胆放肆了些。” 一个庶女,还真当自己当正经姐姐了,敢管着白府唯一的少爷到田里干活儿。 沈氏一笑,“小七是比寻常庶出的姑娘放肆了些,我却一直不大理会,你可知道原因是什么?玉格前面有七个姐姐,就他这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家里难免娇惯了些。莫说老太太这做祖母的了,便是老爷和我,嘴上常说要严厉管教,其实还是纵着他的。玉格七八岁时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吧?又调皮,又不爱读书,连《大学》都背不出来。” “可小七读书好。不光读书好,她还爱酷爱骑射。我有意把玉格和小七放到一起比,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告诉玉格,莫看你七姐是女孩儿,你连女孩儿都比不过呢。玉格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一定要和小七比个高下。这些年来你追我赶,玉格不管是读书写字,还是骑马射箭,都练出来了。不只光州这些官家子弟,便是连京城的公子哥儿一起算上,玉格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只要玉格好,别的暂且可以不计较。” “太太英明!”常嬷嬷恍然大悟,满脸钦佩敬仰之色,“想想也真是的,七姑娘虽大胆放肆,她那姨娘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上进心,倒不是个难缠的。她那奶娘更可笑,唯恐府里不愿养着她这个吃白饭的,竟把容姨娘院子里的花给拨了,辟出块菜地来,整天的不是做针线活,就是在地里忙活。这也可笑,老爷堂堂知州,还养不起她这一个闲人了不成?不过这人倒是个老实人,也有可取之处。” 沈氏对白玉茗还愿意说上几句,对白玉茗那个唯恐被赶出白府的奶娘就一丝兴趣也没有了,淡淡一笑,重又打量着手中的礼单,面带沉吟。 常嬷嬷脸上堆着笑,“太太只管放心。这份礼体面的很,便是放到京城,也是不差的。” 沈氏眉心轻蹙,“毕竟六十是整寿,姨母她老人家极看重的。这寿礼竟是再加重两分才好。” “是,是,太太虑得周到。老奴这就去办。”常嬷嬷忙不迭的答应。 这份寿礼是要送给平阳侯夫人的。平阳侯夫人不仅是沈氏的嫡亲姨母,而且沈氏的女儿,白家五姑娘白玉莹正和平阳侯府的六公子贾冲议着亲事,平阳侯夫人更有可能是五姑娘白玉莹的太婆婆,那这份寿礼确实不能轻了。 沈氏慢慢放下礼单,“姨母的六十大寿,我定是要亲自到府向她老人家祝寿的。老爷公务繁忙走不开,玉格要上学,也去不了。若我只带莹儿前往,未免孤单了些。” “是,孤单了些。”常嬷嬷心领神会的点头。 白熹膝下共有七女一子,前面的四个女儿已经出嫁,如今还在白府的是五姑娘白玉莹,六姑娘白玉苹,七姑娘白玉茗,和唯一的少爷白玉格。五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 娘白玉莹和小少爷白玉格是沈氏嫡出,六姑娘白玉苹和七姑娘白玉茗是庶出,如果沈氏这次回京城只带白玉莹一个人,白老太太难保不会给脸色看。 沈氏是白熹的结发妻子,夫妻相得,可沈氏自嫁到白家之后,十几年间连着生了五个女儿,白老太太因此是不大满意的。沈氏没办法,只好亲自张罗着给白熹纳了一房妾侍,不巧这房妾侍生的也是女儿,便是六姑娘白玉苹了;白熹连生六女,也有些着急上火,悄悄置了房外室,想偷偷在外面生个儿子,好证明他白熹不是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谁知那外室生下的也是女儿,至此,白家七仙女凑齐。 白熹心灰意冷,以为他这辈子算是命中注定没儿子了。没想到沈氏忽然有了身孕,十月怀胎期满,生下一子,合家欢喜。 那外室和七姑娘白玉茗是养在外头的。白熹大概是觉得没面子,一直没跟沈氏说这母女二人的事。直到白玉格出生,白熹欣喜欲狂,才吞吞吐吐向沈氏吐露真相,“……又是个闺女,我就没好意思告诉你……”沈氏又好气又好笑,她新得了个大胖儿子,心情奇佳,嗔怪了两句,便让白熹把人接回府了。 白老太太对白玉苹和白玉茗这两个孙女未必有多少感情,但常拿这两人做由头敲打沈氏。这次回京城如果沈氏只带白玉莹一人,两个庶女全留在光州,白老太太定然有话说。 沈氏和常嬷嬷商量了下,决定从白玉苹和白玉茗这两人当中挑一个带着,一则堵白老太太的嘴,二则也可以给白玉莹做伴,解旅途寂寞。 第3章 如常 到底要带哪一个,沈氏踌躇未决,“小六稳重,却过于拘谨了些,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小七倒是磊落大方,但性情跳脱,带她出门少不了惹是生非。” 常嬷嬷也有些犯愁,“六姑娘和七姑娘这性子若是能均均便好了。” 一个太拘谨,让白老太太看在眼里,定以为沈氏这嫡母平时对庶女过于严厉、刻薄。另一个又太活泼,带她进京,这一路之上得管着她严严实实的不出岔子,这也够让人操心的了。 沈氏便命人叫五姑娘白玉莹过来,“既要陪莹儿解闷儿,倒要听听莹儿怎么说。”侍女瑞香忙出去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回来,回禀道:“老爷命人把五姑娘叫到四宜亭了。少爷和六姑娘、七姑娘也被叫去了。” 沈氏奇道:“老爷今天怎地回来得这般早?”知道白熹是要查儿女们的学问,带了常嬷嬷、瑞香等人也去了四宜亭。 白熹四十多岁的年纪,斯文俊雅,此时他已经换了便服,向白玉格等人笑道:“盍何言尔志?” 沈氏心中一动,在亭外花下站住了,侧耳倾听。 常嬷嬷、瑞香等人忙也住了脚步。 众人都知白熹这是有意要试白玉格,三位姑娘不过是顺带着问一声。五姑娘白玉莹便笑道:“回父亲的话,女儿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不过是想着孝顺祖母、父亲、母亲,做个知礼懂事的闺中女孩儿罢了。” 她这话中规中矩,说完,便含笑看向正津津有味吃点心的白玉格。 白玉格浑然不觉,赞叹的道:“这千层酥味道不错。”随手递给白玉茗一块。白玉茗认真的想了想,“接下来该六姐了,然后才轮到我。六姐多思多虑,想半天才会说话,我还来得及吃一块。”欣然接过酥饼放入口中。 白玉莹见幼弟幼妹这般孩子气,又是笑,又是摇头。 五姑娘答得很快,六姑娘白玉苹却是想了又想,方站起身恭敬的行礼,郑重其事的道:“父亲,女儿自幼熟读《周南》《召南》。虽身为女子,愿以此为志。” 白熹在亭内,沈氏在亭外,夫妻二人同时呆了呆。 《周南》《召南》乃王者之化、后妃之德,白玉苹以此为志,难不成她想……传说中那位梅妃江采萍便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入宫做了嫔妃…… 或许是天气越来越热的缘入,白熹手心渐渐出汗。 沈氏心中连连冷笑。 她竟然不知道,白家这位“稳重听话”的六姑娘,有如此志向。 白熹呆了片刻,上下打量白玉苹。 白玉苹见父亲这般重视她,清秀的脸颊上泛起红晕。 白玉茗一枚酥饼吃完,见白熹还没问到她,便有些等不及了,忽闪着大眼睛,跃跃欲试,“爹爹,到我了吧?” “还有我,还有我!”白玉格叫道。 瞧着小女儿小儿子天真无邪争先恐后的样子,白熹虽是心中烦恼,也不禁一笑。 “到你们了。小七是姐姐。小七先说。”白熹笑道。 “是,爹爹。”白玉茗喜孜孜的。 “我跟她同一年生的,不比她小多少。”白玉格一脸的不服气。 白玉茗得意,“哪怕我只比你大一天,甚至只比你大一个时辰,我也是姐姐呀。行了,弟弟你别打岔,专心听我说话,我的志向大着呢……” 白玉格蓦然想到一件要紧事,以袖掩面,装作斯文喝茶的样子,小小声的提醒,“哎,爹不喜欢什么侠客侠女之类的话,你不要说这个。” 白玉茗仿佛没听到一样,话已经说出口了,“……我的志向无比远大,而且于公于私于人于己都是有利的,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要开铺子!” “我开你隔壁。”白玉格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顺口说道。 “开什么铺子。”白熹脸色大变,“小小年纪,家里少你们吃还是少你们喝了,竟想要开铺子?官家千金、少爷,怎可沾上铜臭味?” 不光白熹变脸色,亭外的沈氏也是眉头紧皱。她的宝贝儿子白玉格应该一心读书考科举,学而优则仕,这惦记着开铺子算怎么回事? “太太,少爷别被七姑娘给带野了,带坏了。”常嬷嬷凑到沈氏耳边,小声的、忧心忡忡的道。 沈氏还没来得及答话,白熹已经抄起戒尺了,看样子白玉茗要挨打。 “难得老爷冲七姑娘发火。”常嬷嬷声音还是低低的,却有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白玉茗性情活泼爱胡闹,白熹总是纵容她,常嬷嬷早看不顺眼了。 要说白玉茗有多可恶,那倒也谈不上。不过白玉茗是庶女,而且容姨娘是舞姬出身,这出身实在太差了。有这样的出身,白玉茗天天还快活的很,在常嬷嬷看来,简直没天理。 白玉茗身手敏捷,脱兔一般蹿到了亭边石台上,双手抱着柱子,冲白熹陪笑脸,“爹爹莫急,我还没说完呢。爹爹,我开铺子赚了大钱,是要派用场的。我一要救济穷人,二要扶助弱小,第三我还要铲尽人间不平……” 白玉格也嗷的一声蹿上去,抱着另一边的柱子,居高临下的向白熹嚷嚷,“我们要开的可不是普通铺子!我们要开书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 药铺、花铺,卖的全是风雅之物!” 白熹手里提着戒尺,气呼呼的仰起脸教训小儿子、小女儿,“若和买卖二字连上,还有何风雅可言?再美再好的东西沾上铜臭味,也就没趣了!” 白玉莹、白玉苹和一旁侍立的丫头木香、秋香等都吓白了脸,齐声为二人求情,白玉茗和白玉格二人却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白熹横了他俩一眼,“茗儿,玉儿,立即下来,为父也不打你们,要好生跟你们讲讲道理。” 白玉格是白熹唯一的儿子,嘴上说不溺爱,但对他到底是不同的。儿女的名字中人人有一个“玉”字,但唯有白玉格被他称为“玉儿”。 “那咱们可先说好了啊,只讲道理,不打人。”白玉格跟他爹确认。 沈氏本是有些烦恼的,但瞅着白玉格这无赖样子,心里先就软了。她正想要迈步进亭,为白玉格说两句好话,常嬷嬷却忽然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声间啰啰嗦嗦的,“太,太太,您瞧,您瞧……” 沈氏嗔怪,“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顺着常嬷嬷的眼光看过去,登时如被雷击,呆在那里。 十几名身穿云锦麒麟服、腰佩秋水雁翎刀、神情悍然的人正手扶刀柄,昂然而入! 金吾卫,皇帝的亲信近卫,这些人怎会忽然出现在白府? 难道是……她曾经见过金吾卫的,当年白熹和上任知州陈建林交接,还没交接完,陈建林便被抓捕回京,不久之后因贪污罪被正法,抓捕他的正是金吾卫! 沈氏脑海中浮现出那惨烈的情景,腿发软,头发昏,脸发白。 常嬷嬷和瑞香也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一边一个扶着沈氏,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 “哪位是白熹白大人?”为首的一人神色傲慢的大声道。 白熹愕然回头,“不敢,下官白熹,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他到底是久经官场之人,虽然也惊讶万分,虽然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却不至于吓得说不出话来,或是面露惧色,失了仪态。 “在下金吾卫千户陆齐。白大人有礼。”为首的人大大咧咧的道。 白玉茗还抱着柱子一脸嘻笑和父亲讨价还价呢,蓦然见到这帮金吾卫,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陆千户大喇喇的站着,和白熹见礼时腰都不带弯一下的。觉察到有两道明亮又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慢慢抬头,迎面是张少女面庞,年纪不大,还没有女人的娇柔妩媚,却雪团般耀眼,春光般烂漫,令人眼前一亮。 她此刻还抱着柱子不放,活脱脱一幅调皮可爱的小女儿状,娇憨动人。 陆千户不禁用力多看了两眼。 白玉茗心生警觉,溜下栏杆,一手揽住白玉莹,一手揽住白玉苹,低声催促,“五姐六姐快走,莫被这登徒子看了去。”把她俩推出四宜亭,让木香、秋香陪着她俩走了。 白玉格恶狠狠瞪着陆千户,一把抓住白玉茗,“你也快走!这孙子眼光热辣辣的,分明没安好心!” 白熹歉意的道:“女眷们没见过世面,太过失礼,让陆大人见笑了。”说了两句客气话,厉声喝道:“玉儿还不带她们出去!”白玉格听不得这一声,忙拉了白玉茗快步离开。 “这位是……”陆齐踮脚张望。 白熹淡声道:“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罢了。陆大人此来定有紧急公务,还请明示。” 陆齐哈哈大笑数声,“下官此来,确有紧急公务。” 白玉茗和白玉格离开四宜亭之后,心中都放不下,自以为身手好,想悄悄溜回去探听消息。才走了没两步便被沈氏拦下了,只好没情没绪的等着。过了许久,白熹差人知会沈氏,“陆千户到光州有秘密公务,不在白府留宿,今晚设宴招待即可。”白玉茗等人知道白熹没事,也便放心了,沈氏忙着设宴招待客人,其余的人各自回房。 白玉茗由翠钱陪着往回走,忿忿的道:“这些金吾卫也不通报,直接往家里闯,可真没礼貌。” 翠钱悄悄拉了拉她,“金吾卫可厉害了,安全起见,哪怕是背着人也别说他们的坏话,好不好?” “好。”白玉茗从善如流。 陆千户这拨人很快离开了,甚至连沈氏精心准备的晚宴也没参加。之后的两天没有上门,光州城内也没有因他们的到来起什么风波。 白府也便一切如常了。 沈氏多方打听,知道金吾卫此行确实对白熹没有妨碍,便又打点起进京贺寿的事,决定带白玉莹、白玉茗同行。 第4章 钓鱼 沈氏的决定在白府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六姑娘白玉苹的生母连姨娘一向少言少语,这时也生起闲气,“论长幼,是六姑娘年纪大些;论行事作派,分明六姑娘更大方得体;论品格性情,六姑娘更稳重安静;怎么太太便选了七姑娘呢?这岂不让六姑娘难堪?” 发着牢骚,连姨娘忍不住流下泪来。 白玉苹绞着手中的罗帕,“哭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设法劝劝爹爹,让太太连我一起带了去。我并不是想到京城闲逛,只是数年没见祖母,想念她老人家了。” 连姨娘以帕拭泪,很是伤感,,“我也想念我的祖母。唉,自打嫁到白府,想见她老人家一面便难得很了。我在连家时,我祖母待我是一等一的好。夏天给我打扇子,冬天给我暖被窝,有什么好吃的都忘不了我……” 白玉苹见她越说越远,眉头微蹙,“别提连家的人了。” 连家本来是富户,因连姨娘的哥哥连青立志要考科举、做官,所以连家这些年来一直供他读书。读书是件很花钱的事,纸、笔、学费等,没一样不贵的。因为连姨娘这个一心求上进的哥哥,连家把家里仅有的五亩好地先后给卖了,家里精穷。连姨娘若要正经嫁人,收了男家的聘礼,也要还以相应的嫁妆。连家哪里有这个闲钱?就算有,也得留着给连青使用,万万舍不得给连姨娘。无奈之下,连家只好委屈家里的两个女孩儿,一个给白熹做了妾侍,另一个让过路的富商带走了。如此一来,就可以只收聘礼不给嫁妆,只进不出,连青可以继续读书、考试,圆他的富贵梦。 这连青也真是“争气”,到现在四十多岁,终于考上了秀才。 连姨娘觉察到白玉苹的轻蔑和不满,脸上一红,“连家也并不是卖女儿,嫁给你爹,当年也是我自己同意的。我也是盼着能够一举得子……”说到这里,连姨娘神色怅然,幽幽叹气。 若能一举得子,她就是白熹唯一儿子的亲娘。虽是妾,也和正房差不多了。况且白府家底厚实,供儿子读书的钱财是不缺的,她的儿子肯定能读书。将来她的儿子若是争气,科举得中做了官,也是可以为生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 母请封诰命的。她虽是侧室,将来一样能得封诰、做夫人,不比嫁个寒门小户的穷酸强多了?如意算盘打得蛮好,谁知她进门之后和沈氏一样生了女儿,之后肚皮再没动静。从前的种种雄心壮志,都付之流水。 白玉苹性情虽温柔娴静,但当着生母的面自然比平时放肆些,撒娇的对连姨娘道:“你劝劝我爹爹,就说我孝顺祖母,要到京城看望她老人家。” 连姨娘擦拭干净泪水,自负的微笑道:“这么件小事,哪用得着惊动老爷?我和七姑娘说几句话就行了。” “你和七妹说什么?”白玉苹不解。 连姨娘挺直了腰身,“七姑娘虽出身提不起来,却有一样好处:听话。我说她两句,让她去向太太辞了,太太自然只能带你去。” “七妹听话?”白玉苹连连摇头,“她调皮的不得了,哪里听话了?她连爹爹的话都不听呢,在爹面前都敢扒高上低的。” 连姨娘成竹在胸,“那是因为你爹爹惯着她,所以她便胆大了。我不惯着她,她便不敢跟我胡来。看我的。”换了衣裳,收拾打扮好,带小丫头荷香出了门。 白玉苹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要看连姨娘究竟要如何行事。 荷花池畔,白玉茗正拿着钓杆在钓鱼,见连姨娘和白玉苹过来了,忙起身问好。翠钱在旁摆弄鱼饵,也曲膝行礼。连姨娘见白玉茗礼数周到,满意的微微一笑,“七姑娘长大了,越发知礼懂事了。七姑娘,女孩儿家要听长辈的话,长辈吩咐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才是你的本份。” “您说的是。”白玉茗非常的好说话,非常的乖巧。 连姨娘心中满意,愈加矜持,“长辈说你,全是为了你好。譬如你这个丫头,叫小丫便很合适,有什么必要改成新荷?你给她改的名字不对,我做长辈的自然要提醒你。” “我改了呀。她早就不叫新荷了,她是翠钱。”白玉茗笑咪咪。 白玉苹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一张脸似要滴出血来。 连姨娘不解的瞅瞅她,“你怎么了?” 白玉苹羞忿不已,内心之中挣扎许久,迅速扫了白玉茗一眼,勉强笑道:“没事。” 她能说什么?直接了当告诉连姨娘,翠钱是新荷的雅称?那连姨娘就太没面子了,说不定能气出个好歹来。 白玉苹心中暗暗抱怨,就说了嘛,白玉茗是个鬼灵精,怎么可能听话驯顺任人摆布。唉,也只有连姨娘这样的人,才会觉得白玉茗好对付,能够随着心意搓扁揉圆。 白玉苹心事重重,既怪连姨娘自高自大不识眉高眼低,又怪白玉茗胆大乖僻不给她姨娘留面子。不过她这番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姨娘和白玉茗就在她身边站着,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连姨娘摆着长辈的架子,“七姑娘啊,你六姐孝顺,思念京城的老太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京城去看望她老人家。七姑娘应该成全你六姐这一番孝心,你说对不对?” “怎么成全啊。”白玉茗谦虚求教。 连姨娘自喜得计,轻飘飘的道:“你到太太面前辞了,不就行了?你不去,太太自然要带六姑娘。” “成。”白玉茗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连姨娘虽是自负,也没想到事情竟能顺利到这个地步,不由的眉花眼笑,“七姑娘真是听话的好孩子。改天见了老爷,我定要多夸你几句。” “多谢您。”白玉茗笑嘻嘻的道谢。 连姨娘猛夸了白玉茗几句,心满意足的带着白玉苹、荷香走了。 绕过池塘,到了无人之处,连姨娘怜爱的瞧着白玉苹,“你就等着和太太、五姑娘一起进京城吧。你是有志向的姑娘,不该困在光州这样的小地方。” 连姨娘信心十足,白玉苹却是似信非信,想到“翠钱”“新荷”的典故,对白玉茗能不能痛痛快快让连姨娘顺了心愿,实在没把握。 白玉茗冲连姨娘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咩,你想的可真美。” 翠钱替自家姑娘抱不平,“连姨娘想让六姑娘去,她自己到老爷太太面前想法子啊。压着七姑娘出头算怎么回事。” 白玉茗抛出鱼线,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方落入水中,“让我先钓条鱼再说。不对,一条鱼不够,我想喝鱼汤,还想吃烤鱼、炖鱼,多钓几鱼吧。” 翠钱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七姑娘,你难道真到太太面前请辞不成?” “嘘小声点儿,别把鱼吓跑了。”白玉茗专心看着水面。 翠钱叹了口气,“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开始盘算终身大事了呢。七姑娘你倒好,悠闲自在的在这里钓鱼……” “别人钓金龟婿,我钓鱼。”白玉茗盘腿坐在池塘边,怡然自得,“还是我这样好。鱼能吃,金龟婿能吃么?” “姑娘你会不会算帐?”翠钱闷闷的,“真有了金龟婿,什么样的鱼吃不到?” 白玉茗“咦”了一声,“翠钱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哎。要不然我不钓鱼了,想法子钓个金龟?” “金龟婿岂是好钓的。”翠钱是奶娘一手带大的孩子,勤劳能干随奶娘,唠唠叨叨也随奶娘,一开口废话也是一堆一堆的,“我的好姑娘,咱们别的不说,单这光州城里的闺秀便有数十人之多,人人想要嫁得如意郎君……” 石拱桥上来了一拨人。 远远的看着,有少年女郎,也有青年公子。 “谁呀?”白玉茗好奇。 翠钱眼神好,向那边张望片刻,迟疑道:“看着像是覃御史家的公子、小姐。” “是覃家的人啊。”白玉茗禀性乐观,闻言笑得花枝乱颤。 这位覃御史也就是巡盐御史了,他是本城的盐运使,偏偏单名一个“淡”字。白玉茗想想就觉得可乐。 “别笑了。果然是覃家的公子、小姐。覃小姐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最看不起人了。姑娘,咱们走吧,别理会她。”翠钱忧心忡忡的道。 覃御史的女儿自视甚高,对白玉茗这个舞姬所生的庶女向来鄙夷。翠钱护主心切,自然不愿白玉茗和这位覃小姐见面,看人白眼,受人奚落。 白玉茗却好兴致的挥着钓杆,“走什么呀。翠钱你方才不是说要我钓个金龟婿么?你瞧瞧覃家那个公子哥儿如何?要不然我钓钓他吧,你猜我能不能钓到手?” 第5章 可钓 翠钱道:“还是算了吧。覃家那公子哥儿算什么金龟婿了?至少得五品以上的官员才配得上金龟二字吧。他就是个秀才,举人还没影儿。姑娘,你志向高远些,既然要出手,咱至少得瞅准一个份量够的,否则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白玉茗哧的一笑,“你就这么讨厌覃家的人呀?” 翠钱撇撇嘴,“覃家那些了不起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 公子、小姐,咱们可高攀不起。” 桥那边传过年少女郎的娇呼声。 一方鹅黄地绣杨妃色缠声花卉的罗帕在空中飘飞着,落到了碧绿的荷叶上。 “怎么又是这一套。”白玉茗不由的摇头。 翠钱气白了脸,“我就知道,遇上覃家那位大小姐准没好事。姑娘性子好,从来不招她不惹她的,她偏偏没事找事。” “闲的呗。”白玉茗拉翠钱在身边坐下,安抚的摸头。 一个身穿桃红褙子的媳妇飞跑过来,虽满脸是笑,神态间却是并不着意掩饰的轻视随意,“七姑娘好。七姑娘,覃家大小姐的罗帕不小心掉了,就在荷叶上,翠钱水性好,只怕是要劳烦翠钱姑娘了。” 白玉茗认得这媳妇是常嬷嬷的儿媳妇冬香,知道这是个素日眼里没人的,也不生气,笑咪咪的道:“用不着翠钱。我替覃大小姐捞帕子去。” “哪敢劳动七姑娘呢?”冬香笑得又虚又假。 翠钱咬咬牙,“好,我替覃大小姐捞帕子!”望望那荷叶,“瞧着离岸边并不远,游过去也不费什么事……” “真用不着你呀。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白玉茗张开双臂伸个懒腰,笑着站起身。 她已经拎着渔杆向石拱桥走过去了。 翠钱和冬香忙跟在她身后。 覃御史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单名一个观字,女儿闺名玉梨。大概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玉字吧,曾有一位心宽体胖的太太拿白玉茗和覃玉梨开过玩笑,“听名字像姐妹似的。”覃玉梨当时便变了脸色,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那位胖太太当场闹了个没脸,覃玉梨更是怀恨在心,自那次之后,每回见白玉茗,都要生出风波。 覃玉梨身穿石榴红贡锦大袖衫,身材修长,体态风流,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流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白七姑娘,我帕子掉了,你的婢女会水,劳烦她的大驾,可使得?” “妹妹别这样。”覃玉梨的哥哥覃观微觉尴尬,一边歉意的看着白玉茗,一边小声斥责,“既要央人帮忙,便要有央人帮忙的样子,不该这般颐指气使。” 覃玉梨更是来了气,纤纤玉手指向水面,神色傲慢,“白七姑娘你看清楚了,莲花是莲花,污泥是污泥;有人高贵如水中芙蕖,有人卑贱如池中烂泥,天壤之别。” “谁是鲜花,谁是污泥?”翠钱气得脸发白。 覃观本就不大好意思,这会儿更是面红耳赤,“七姑娘,我……我妹妹……”想替覃玉梨说几句抱歉的话,却不知该如何措辞。 覃玉梨站在石桥最高处,居高临下看着白玉茗,心中涌起一阵一阵的痛快之感。 白玉茗提着渔杆笑嘻嘻走上来,玉石般的肌肤在阳光映照下仿佛半透明,清澈明艳,晃花了人的眼睛,“覃姑娘,你说话声音真好听,今早我听小鸟在林间鸣叫,那声音都不及你呢。” “你……”覃玉梨气得一啰嗦。 她还没有被人当面这么说过,没人说过覃玉梨的声音像鸟叫…… 覃玉梨被气得够呛,一旁陪笑侍立的冬香脸色大变,白玉茗却浑然不觉,笑容可掬,“覃姑娘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有人高贵如水中芙蕖,有人卑贱如池中烂泥,天壤之别,是么?这话听着耳熟,去年这个时候,邱县令的爱女好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覃玉梨站立不稳,后退两步,无助的靠在了栏杆上,“你,你,你太可恶了……” 去年这时候光县的县令姓邱,邱县令的女儿邱杏也是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姑娘,可惜命运不济,邱县令辖下粮仓失火,损失极大。邱县令出自寒门,没什么家底,倾家荡产的也赔补不起,自杀身亡。邱杏则被官卖,不知道沦落到哪个污秽肮脏的地方去了。 覃玉梨寒碜白玉茗,不过是说她出身微贱,不配和官家嫡女并列。白玉茗反唇相讥,却明公正道的告诉覃玉梨,你说过的话邱杏也说过,把覃玉梨和已经官卖的邱杏相提并论,这让覃玉梨如何不恼火,如何不愤怒。 但白玉茗既没跳脚,也没骂人,不过是笑嘻嘻的说了件事实。覃玉梨想发作,一时发作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冬香低声下气的陪不是,“覃姑娘莫怪,奴婢稍后一定回禀我家老爷太太。老爷太太定会公平处置。” 覃玉梨胸口那团恶气实在出不来,“回禀了白伯父白伯母又能如何?白伯父一定会说她娇憨无知,不是有意的,白伯母贤惠大度,也不会拿她怎样啊。” 冬香缩了缩脖子。 覃玉梨这话还真的没说错。白熹平时并不如何溺爱白玉茗,但白玉茗若犯了错,他却常为其开脱“茗儿没坏心,只是性子憨”“实心肠的傻孩子,可怜见的”,弄的沈氏都不便认真责罚教训了。 白玉茗洒脱的挥起渔杆,“你要捞帕子对不对?我帮你。”不等覃玉梨答话,手臂一扬,渔线远远的抛了出去,“嗤”的一声轻响,渔钩准准的钩到了荷叶杆上,“我连荷叶连荷叶杆连同帕子一起给你钩上来!” “你别乱动!”覃玉梨急的跺脚,“这帕子是敬王妃送给我的,是寺绫,珍贵极了!你若敢让这帕子落到水里,我跟你没完……” 白玉茗眼睛一亮,“我不让帕子落水里呀,一定给你钩上来!”手上用力,荷叶杆摇摇晃晃,眼看着那方寺绫帕子就要落入水中。 “我的帕子,敬王妃送我的帕子……”覃玉梨大惊失色。 覃玉梨身边一个女子连外面的大衣裳也来不及脱,便跳下了水,赶在那方帕子掉落之前拿在手中。那女子拿着帕子的一只手浮出水面,另一只手划水,没多时便上了岸,将帕子完好无损的交到覃玉梨手里。 “凌娘,多谢你。”覃玉梨道谢。 “你就是凌娘啊。”白玉茗上下打量她,“听说你和你哥哥都是高手,久仰久仰。” 那名叫凌娘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容颜清瘦,乍一看上去很平凡,细细看来却有常人所没有的沉稳凝重。她没有回答白玉茗的话,沉默的曲曲膝,由侍女陪着更衣去了。 “我家要请客。”覃玉梨心里没好气,冷冷的道:“我和我哥哥今天来,就是给白府送请贴的。我家宴客之时,凌娘会表演舞剑,不过我不会给你请贴,那种一舞剑气动四方的场面,你是没福看到了。” “凌娘舞剑我看不到了呀,那我伤心死了,伤心死了。”白玉茗做出伤心俗绝的样子,靠在栏杆上装哭。 “哼!”覃玉梨瞪了她一眼,带着怒气走了。 “七姑娘你对客人无礼,太太必有责罚。”冬香呵斥一句,提起裙子,追着覃玉梨也下去了。 “七姑娘,对不住,舍妹被家母给惯坏了。”覃观陪着不是,眼神在白玉茗美丽的面庞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 间流连。 “没事没事,彼此彼此。”白玉茗胡乱应酬了几句,脚底抹油溜了。 “姑娘,等等我。”翠钱小跑着追上来。 白玉茗吐舌,“我怕是闯祸了,得找爹爹先说说方才的事,免得挨打。我爹爹该回来了吧?快,咱们到西角门堵他去。” “对,恶人先告状。”翠钱赞成。 两人便往西角门去了。不过两人迟了一步,西角门守门的婆子笑道:“老爷方才一进门,便被小荷钱给请去了。”小荷钱是容姨娘房里的小丫头。白玉茗和翠钱不敢耽搁,忙也找容姨娘去了。 院门外没人守着,两人轻手轻脚、做贼似的进了院子。这院子不大,绕过青石影壁就是正院,两人听到白熹和容姨娘的说话声,便没敢再往里走,藏在影壁后探头张望。 容姨娘好像喝了酒,脚步不稳,口齿不清,“不,不能去,一定不能去……她娘说了,她不能去京城……” “阿容,瞧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白熹哭笑不得,“你说话都糊涂了。‘她娘说了,她不能去京城’,谁的娘啊,茗儿的娘不就是你么?” “为什么不让我去京城?”白玉茗听到父母在说她,不解,又不满,小声嘀咕。 容姨娘脚步踉跄,伸手在她自己脸上拍了下,“瞧我,喝糊涂啦。是我娘说过的话,是我娘。我娘跟我说过的,让我一辈子不要回京城,我的孩子,也一辈子不许回京城。” “这是为何?”白熹愕然。 容姨娘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醉意愈浓,“你当我生下来就是做舞姬的不成?我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我父亲也是做过官的,还是大官,很大很大的官!后,后来我家遭了难,我父被杀,我娘和我没入教坊司……” “可怜的阿容。”白熹同情的叹息。 容姨娘醉的趴在了桌子上,“总之我不进京城,小山也不进京城,永远也不……将来把小山许配到江南的乡下,鱼米之乡,人品俊秀,远离功名利禄、是是非非……” “好好好,远离功名利禄,是是非非。”容姨娘明显是喝醉了,白熹自不同她计较,好脾气的哄着她,“阿容,你回屋躺着,我让人给你做醒酒汤。” 白熹又哄又劝的扶着容姨娘进了卧房。 白玉茗和翠钱窃窃私语,“容姨还有这样的身世呢,真没想到。”翠钱颇觉惊奇,“姑娘,容姨的父亲、你的外祖父是很大很大的官,也不知到底会有多大?”白玉茗摇头,“我不知道呀。”两人都是头回听说,脸上全是迷惘神色。 “偷偷摸摸在这儿做什么?”眼前出现深青色的官服袍角。 白玉茗一个激灵,忙推开翠钱,陪着笑脸,“爹爹,我是来认错的,我方才遇到覃家的大小姐,言语之间大概得罪她了。”把方才的事讲了讲,讲的大体属实,却竭力渲染了覃玉梨的傲慢无礼和她的可怜无助,仿佛她若不反击,便要委屈死了。 白熹不由的心疼,“为父知道了。放心吧,不会无缘无故罚你的。” “不打我就行,嘻嘻。”白玉茗去了桩心事,笑的更甜,“对了爹爹,覃家宴会,凌娘会舞剑,覃家不会请我的,可我想看凌娘舞剑,我扮成小丫头去看一眼行不行?”满怀憧憬的提出了要求。 白熹却不肯答应,“不许去。” 白玉茗不死心,再三央求,白熹被小女儿纠缠得没办法,只好吐露了实言,“覃家的宴会,不只你,白家谁也不许去。金吾卫正在查覃御史,那覃家怕是要出事了。” 白玉茗心突突跳,哭丧着脸,“去年我和邱杏吵了嘴,没隔多久邱家便败了;今年我和覃玉梨口角,覃家眼看着又要被抄家。我,我,她们是不是被我给害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熹虽满腹心事,也被白玉茗给逗笑了,“你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不过是凑巧罢了。好了,不许胡思乱想,和你五姐、六姐说话解闷去吧。” “是,爹爹。”白玉茗乖巧的点头。 侍女来禀报,说二门外传了口信儿,有贵客来访。白玉茗还在可惜着不能到覃家看凌娘舞剑的事,翠钱却耳朵尖,听到“雍王世子有要事”等语,待白熹走了之后,悄悄告诉白玉茗,“好像有什么京城的大人物来了。姑娘,你反正一辈子也不能进京城,那偷偷看看京城来的大人物也行啊。” 白玉茗深以为然,“对,也不能进京城,也不能看凌娘舞剑,怪闷得慌的。” 两人溜到前院,顺着梯子上了墙向下观望。见白熹正毕恭毕敬的和一名青年男子说话。暮色朦胧,斜晖脉脉,那青年男子锦衣金冠,一身贵气,虽离得远,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只看身形也知道这必定是位美男子了,长身玉立,无可挑剔。 “姑娘,你若真要钓金龟婿,需钓这样的。”翠钱由衷的道。 “此人可钓?”白玉茗态度谦虚,不耻下问。 “可钓。”翠钱非常肯定。 白玉茗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瞧清楚,你就说此人可钓。翠钱你是不是傻……” 翠钱嘻笑着闪躲,无意中碰到一块碎瓦片,“咔嚓”一声,瓦片落地。 白玉茗一呆。 两道凌厉锋锐的目光向这边射过来。 第6章 一半 这目光如宝剑出鞘,精芒夺目,冷气侵人。 白玉茗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缩头,躲到墙后。 翠钱躲得比她还快,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身子啰嗦,“这可怎么办?咱们被发现了……” 白玉茗虽然也害怕,但她到底是从小到大顽皮惯了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捏着嗓子学起猫叫,“喵,喵,喵”。也是她运气好,她叫了没几声,一声花猫便闻声跑过来了,白玉茗大喜,顺手将那花猫抛上墙。 白熹后知后觉的顺着那贵客的目光看过来时,只见一只花猫惊慌无助的在墙头踱步。 “原来是猫在作怪。”白熹笑道。 白玉茗和翠钱躲在墙后侧耳倾听,另外那人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白玉茗多心了还是怎么着,她总觉得那人的笑声低沉,似有讽刺之意。 但那人终究没有说什么,由白熹陪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白玉茗后怕的拍拍胸,“还好没被抓着,不然定有一顿好打。” 翠钱腿有些发软,头有些发蒙,缓过神儿来之后,却拉起白玉茗笑道:“老爷说的要打你,也不过是拿着戒尺追着你满院子跑罢了。哪回真打你了?” 两人探头探脑向外看了看,见天色渐晚,寂静无人,便提起裙子一溜烟儿跑了。 “七妹,你看到什么了?”白玉茗和翠钱才进二门,迎面便遇上了白玉苹。 白玉苹脸上和平时一样挂着温柔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 笑意,不过因为走得急,微微喘气,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看什么呀?”白玉茗摸不着头脑。 白玉苹微微一笑,挽了白玉茗的胳膊,亲呢嗔怪,“七妹调皮,还和姐姐装傻呢。方才父亲有贵客来访,对不对?你从前院回来,定是跑去偷看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又惊讶又欢喜,“父亲有贵客来访么?什么样的贵客,六姐快告诉我。对了,六姐一向眼光高,六姐都说是贵客了,那应该是王公贵族,或是皇亲国戚了吧?” 饶是白玉苹涵养好,这时也是脸色微变。 本是她在追问白玉茗的,结果白玉茗这个看似没心计的娇憨丫头轻飘飘的两句话便反客为主,倒问起她来了。 “到底是谁呀,六姐你快告诉我。”白玉茗快活的摇晃着她。 白玉苹忍下一口气,携了白玉茗的手,柔声道:“我也是听下人们说的,并不知道贵客的身份。对了七妹,我姨娘白天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到心上。我虽想念祖母,想回京城看望她老人家,但太太既做了主,我并不敢说半个不字。”顾左右而言他,又催着白玉茗到沈氏面前请辞了。 白玉茗笑咪咪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答应连姨娘的话作数,明天便见分晓。” 白玉苹心中窃喜,笑容愈加亲切,和白玉茗说了半晌话,方脚步轻快的告辞了。 白玉茗惦记着鱼汤和烤鱼,和翠钱又钓鱼去了。顺顺当当钓上三条青鱼,正要再下杆,白玉格来了,在大青石上坐下,一脸的不能置信,“爹也不知怎么了,不许我上学,要我在家里装病……” “哄谁呢。”白玉茗和翠钱异口同声。 白熹和沈氏一直督促着白玉格用功读书,让他装病不上学,怎么可能。 白玉茗话已出口,忽然想到父亲说过覃家有可能会出事,心中一动,立即改口,“不上学也好。你在家松散两天,悄悄背书写字,再上学的时候吓死你那帮同窗。” “也行。”白玉格倒是不反对。 说着话的功夫,白玉茗又钓上一条鱼。 “总共四条,分你一半。”白玉茗很大方的分给白玉格两条,“我要回去吃饭了。明天你闲着没事,咱俩比赛背书,四书五经从头背到尾,从尾背到头。” “就这么说定了。”白玉格自然不肯示弱。 白玉茗和翠钱提了鱼回去,奶娘将鱼收拾了,一条清炖,一条让白玉茗和翠钱在院子里烤了,边吃边玩。容姨娘喝了酒,晚饭的时候还睡着,人定时分才醒过来,白玉茗扶她起来,喂她喝鱼汤。 灯光下,容姨娘盯着白玉茗不放,目光少有的温柔,爱怜横溢,“小山,乖孩子,你以后嫁到江南乡下好不好?鱼米之乡,丰衣足食,无波无澜,平平安安……” 白玉茗呵呵笑,“这鱼汤都炖成奶白色了,香喷喷的,来来来,趁热喝。” 容姨娘今天格外好哄,喝了鱼汤,拉着白玉茗的小手不知所云的唠叨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白玉茗替容姨娘盖好被子,冲着熟睡的她扮个鬼脸。江南乡下,无波无澜的过一生,这样的日子多没趣,人家还想要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浪迹江湖呢…… 次日清晨,白玉茗和姐姐、弟弟一起向沈氏请安。众人都在,白玉茗陪笑向沈氏说了容姨娘近来睡眠不好,多思多虑,需要有人陪伴,“……太太,我想着我能不能……能不能……”白玉茗吞吞吐吐,期期艾艾。 白玉苹在旁坐着,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沈氏神色淡然,“既如此,七丫头便留下吧,不必跟着去京城了。” “是,太太。”白玉茗恭敬的答应了。 白玉苹心中一阵激动雀跃,以为沈氏接下来便会让她同行了。谁知沈氏脸上有了薄怒之意,冷冷的道:“容姨娘一向好端端的,为何忽然会睡眠不好,多思多虑呢。小七在家里陪着她也不是好法子,不如小七到明因寺住上几日,在佛前替她祈福祝祷、抄写经卷,才是真正于她身体有益!” 白玉苹大吃一惊,便想要站出来替白玉茗求情,坐在她上首的白玉莹却悄悄制止了她,“六妹,姐姐知道你是为七妹好,但大可不必。母亲并没生气,是为七妹好。” 白玉苹不敢违拗,忙挤出丝笑意,“是,五姐。” 白玉茗已经高高兴兴的答应了,“是,太太。明因寺的素斋极好,蜜酿花粉银耳莲子盅、海带香菇冬瓜汤极是美味,我很喜欢的。甘薯糯米黑芝麻饼和南瓜黄金薄饼可以带回来,到时候我多带些,给父亲和太太尝鲜。” “七妹是小孩子心性,就记得吃。”白玉莹刮脸笑话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白玉茗嘻嘻笑。 沈氏哼了一声,起身进了内堂。 白玉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白玉茗和白玉格却已经一起出去了。白玉格小声交待,“爹和娘改主意了,这几天让我在家装病,然后让我和我娘、五姐一起进京。我要带着你,爹吱吱唔唔的不许,我就想出这么个主意。哎,你安心到明因寺住两天,等我和娘、五姐出了城,便到寺里接你。到时爹想反对也不行了……” “馊主意。”白玉茗嗤之以鼻。 “等着我去接你。”白玉格得意的笑。 这时两人已出了正堂,白玉茗自一名婢女手中抢过一把小巧的花锄,向白玉格疾拍,“自作主张的小坏蛋,看招!”白玉格吓了一跳,“这算什么武器!”手忙脚乱避开,自另一名正整理花圃的婢女手中夺了个小铁锹,两人叮叮咣咣的打在一起。 “哎,你这是剑法还是棒法?”白玉格步步后退。 “这还用问?我手里拿的是小花锄,使的自然是锄法了!”白玉茗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 “我从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锄法!”白玉格口中嚷嚷道:“那我使的便是锹法!” “对了,花锄对铁锹,锄法对锹法。”白玉茗乐了。 两人兴致勃勃的自正堂打到花园,容姨娘站在树旁折花,不屑一顾,“你俩这打法既不美,又没力度;既不好看,又不能克敌制胜。赶紧住手吧,别在这儿扫兴。若真想打,换个地方,我看着难受。” 白玉茗笑道:“不打了。”率先跳出圈外,颠儿颠儿的跑到容姨娘身边,“太太和五姐姐要上京城了。我多年未见老太太,怪想念她老人家的。她老人家笃信佛法,我想到明因寺住几天,为老太太抄写经卷尽尽孝心,你赞成不赞成?你也知道的,这个家里,数我书法最好。” 容姨娘诧异的瞧了她一眼,“你真这么想?赞成,我当然赞成了,这般冠冕堂皇的好事,谁会反对?” 容姨娘折了花,袅袅婷婷的走了。 “厉害,会糊弄人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 。”白玉格冲白玉茗伸出大拇指。 明明是被沈氏发配出去的,被白玉茗这么一说,不是发配,反倒是桩功劳了。 “过奖过奖。”白玉茗假意谦虚。 白玉茗回去和奶娘告别,不巧奶娘昨晚照顾容姨娘起了几回夜,有点儿着凉。白玉茗自小吃她的奶长大,对她的敬爱和亲娘也差不了多少,见状大为心疼,便吩咐翠钱留下了,“你照顾奶娘。等奶娘大好了,你再过去找我。”翠钱一则舍不得亲生母亲,二则知道白玉茗不过是出府小住,遂连连点头。 第7章 烤鱼 白玉茗挑了个名叫梅钱的老实丫头随身服侍。 白玉格想要亲自送她,但沈氏说他是装病在家的,不宜出门,吩咐常嬷嬷另外派了妥当婆子、媳妇护送。 上了马车,白玉茗见那被派来护送的人正是常嬷嬷的儿媳妇冬香。冬香皮笑肉不笑,“七姑娘,太太命奴婢送您过去。您有事尽管吩咐。”白玉茗笑道:“有劳。”随手敲敲车厢壁,车辆缓缓驶动。 冬香自恃是常嬷嬷的儿媳妇,清了清嗓子,摆出管事媳妇的架子,“七姑娘,明因寺离得远,咱们在路上可不敢耽搁,大约会有些辛苦,还求七姑娘担待些。” 白玉茗一笑,“我知道你想早去早回,不过我还要买些要紧东西,对不住了。”命车夫绕道琵琶巷,到百文斋去挑了几本新书,又买了丝线、帕子之类的零碎物事,并新鲜果子点心等,方重新登车。 冬香本是白府的大丫头,生的有几分姿色,有心攀高枝儿,一有机会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往白熹面前凑。但白熹自打有了儿子,无心再往房里添人,常嬷嬷手段又厉害,冬香只好嫁了常嬷嬷的儿子。冬香是个想做姨娘而没能做成的人,看着白玉茗这个姨娘所出的庶女格外不顺眼,见白玉茗花钱散漫,又嫉又羡的道:“七姑娘月钱很多么,怎地使起银钱来,这般大手大脚?” 白玉茗严肃端庄一本正经,看她的样子,根本想不到她在胡说八道,“我是有钱人,我可不靠月钱过日子。你知道么?有一回我拿个小花锄在后花园锄地,锄着锄着就锄着坛黄澄澄的金子,发财啦!满满一坛子,够我花天酒地很久的。” 冬香气得鼻子都快冒烟儿了,脸板得跟棺材板似的,“七姑娘,你哄我玩呢。” 白玉茗展颜一笑,“我说的全是真的。对了,不光我一个人发财,我弟弟也拿着个小铁锹挖地,他挖出的是一坛金银珠宝,比我更有钱。你别瞪我,你回府问问我弟弟,便知真假。” 冬香明知被白玉茗在胡说八道,却不敢驳斥她,忍气吞声的道:“府里谁不知道少爷和七姑娘一同读书一同习武,最为亲近?便是七姑娘随意说话,少爷也定要为七姑娘圆谎的。” 老实巴脚的梅钱一直默默无言,这时却正色道:“常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七姑娘和少爷人品好着呢,不说谎的。嫂子你说少爷撒谎,背后议论主子,你不对。”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冬香脸色惊惶,连连摆手,“我可没有诋毁少爷的意思!” “没有就好。”梅钱一脸认真。 冬香气恼的瞪了梅钱一眼,赌气背过身子,不敢再招惹白玉茗。 白玉茗肩膀抽动,笑得不行了。 梅钱体贴的过来替白玉茗揉肚子。 白玉茗拿过几包点心并些铜钱塞到梅钱手里,“路过你家,给你弟弟妹妹送过去。” “多谢姑娘想着。”梅钱感激不已。 梅钱的家在明因寺附近一个村子里,这回白玉茗要带上她,一则因她老实可靠,二则也是给她行个方便,让她顺便看看弟妹。梅钱的亲娘几年前没了,她爹又娶了后娘,后娘是个刻薄人,她弟妹的日子不好过。 车过梅家村,白玉茗吩咐车夫停下,让梅钱回家看看。冬香大为不满,“七姑娘,不能这么耽误功夫吧?再这样下去晚上我都回不了城了。”白玉茗小脸一板,训斥的道:“回不了城你便在明因寺住一晚,我住得的地方,难道你反倒住不得?”冬香被训得呆在当场。 梅钱忙跳下车。她家就在大路边,离得不远,没过多大会儿便红着眼圈回来了。 “快上来。”冬香没好气的喝道。 梅钱正要上车,却听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只见官道上来了几匹马,前面一匹马上骑着两名女子,后面几匹马上则是锦衣校尉,长刀挥舞,杀气腾腾。 那两名女子定是受了重伤,已血迹斑斑。 “快上来。”白玉茗低喝一声,手上用力,把梅钱拉上车。 梅钱是个壮实姑娘,这时脸色煞白,“姑,姑娘,那人好像是凌娘……”白玉茗大吃一惊,忙掀开轿帘向外张望,果然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两名女子,一人分明是凌娘,另一人坐在凌娘身前,织锦缎的衫子,异常精美,人却已经要崩溃了,披头散发,泣不成声,正是覃家那位崖岸自高、目中无人的大小姐,覃玉梨。 几匹健马在后紧咬了不放,马上之人骁勇彪悍,身穿云锦麒麟服,腰佩秋水雁翎刀,正是当今天子最为信重的金吾卫。 覃家果然出事了。覃玉梨不过是覃御史的女儿,也惊动金吾卫亲自拿人。 冬香、车夫等人都吓得战战兢兢,欲哭无泪。梅钱缩在白玉茗身边浑身发抖,白玉茗心突突跳,安抚的拍拍梅钱,“不怕,官府捉人而已。”话音未落,凌娘和覃玉梨的坐骑马蹄中箭,哀鸣倒地,凌娘后背中刀,一道血注飞出。 几匹快马将凌娘围住,凌娘浑身是血,挥剑力战,口中叫道:“大小姐快走!”但覃玉梨腿脚俱软了,连爬的力气也没有,哪里逃得了?不多时,凌娘力尽被擒,覃玉梨则被一个金吾卫狞笑着抓住,“东西就在你身上吧?看你还往哪里走!” 这金吾卫却是白玉茗见过的,是曾到过白府的陆千户。 覃玉梨此时风度仪态全无,不住的哭泣求饶,陆千户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拳打脚踢,“东西在哪?给老子拿出来!” “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机密大事父亲不会告诉我的……”覃玉梨的哀嚎声凄惨可怜。 覃玉梨相貌并不甚美,那一头秀发却是乌黑亮泽,如绸缎一般柔软美观,光可鉴人。她不知道今天要逃命,身上还穿着华美的石榴裙,俏丽动人,灿然生辉。陆千户粗暴的拖着覃玉梨,青丝委地,云锦长裙拖曳于鲜血、污泥之中,那情景委实可怖。 “救我,凌娘救我……”覃玉梨痛楚呻吟。 已被擒住的凌娘暴喝一声,奋力挣脱绳索向陆千户扑过去!凌娘这时已是强弩之末,陆千户一脚将她踹翻,其余的几名金吾卫愤怒之极,一人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 刀,凌娘当场气绝。 “晦气,这贱人到底还是死了!剩下的这个必须得活着,东西还得跟她要!”陆千户悻悻。 一名金吾卫擦过刀上的血,还刀入鞘,迟疑的问道:“陆大人何以认定覃家会把东西交到一个姑娘手里?依属下看,覃家那个小子拿走东西的可能性更大。” 陆千户脸成了猪肝般的颜色,怒气冲冲的呸了一声,“呸!覃家那小子不是雍王府的人在追么?老子被支使来抓个没用的臭丫头!” “雍王府的人这是想抢功啊。”金吾卫有人怪叫起来。 陆千户骂了几声,命人把覃玉梨和凌娘的尸体绑到马上,和他的手下骂骂咧咧的疾驰而去。 “凌,凌娘这就死了……”梅钱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 “覃大小姐前些天还……”冬香跟傻了一样,实在不敢相信前几天还高不可攀的覃玉梨,如今已沦为阶下囚。 白玉茗叹气,“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今天是覃家被抄家的日子。” 这陆千户应该是和雍王府的人一起到覃家抄家的。覃御史分别派了人送儿子、女儿出逃,陆千户被分派来追捕覃玉梨、凌娘,他倒是不辱使命,两个人全带回去了。不过一个是活的,一个却已死了。 惊魂甫定,冬香恐惧,想折返回城。但一则沈氏已差人知会过明因寺了,二则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城门已关了,只好去了明因寺。 冬香因受了这番惊吓,对白玉茗更是怀恨在心。到了明因寺之后,她和寺里的尼姑私语许久,显然是和这尼姑熟识。也不知她吩咐了什么,尼姑合掌答应。之后,便把白玉茗安置到了一处阴暗厢房中。 白玉茗并不计较,由梅钱服侍着早早的便歇下了。次日清晨冬香一大早便驱车回城,梅钱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么的,发起高烧,白玉茗要请大夫为她医治,梅钱眼泪汪汪的央求,“姑娘,若按府里的规矩,我生了病便该回家将养,不能再在姑娘身边服侍了。我若回家,家里多个病人,少了进项,我继母不知要怎么治我呢。求求姑娘,莫告诉人,让我慢慢养两天,我不想回家送死……” 白玉茗心软,“我不告诉府里便是。不过你这病也得赶紧找大夫、开方子,可不敢大意了。”拿出私房银子,塞给一个小沙弥尼,有钱好办事,那小沙弥尼去附近梅家村找了大夫过来给看了,又悄悄把梅钱的妹妹梅香给叫了来。有梅香照顾着,梅钱喝了药,沉沉睡去。 白玉茗这天没吃好,肚子饿了,见梅钱睡的安生,梅香坐在一旁打瞌睡,便交待了一声,提起渔杆,悄悄出了门。 她曾和白玉格一起在明因寺附近游逛过,知道明因寺后有处池塘,塘里什么鱼都有,而且这塘里的鱼特别傻,特别好钓。 肚子饿了,她要钓条鱼上来烤烤,祭祭五脏庙。 快要走到池塘边时,她好像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从塘边掠过。 她揉了揉眼睛。 看花眼了吧?夜深人静,这时候池塘边哪会有人? 果然,她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她在池塘边坐下,很快便钓上一条肥鱼,“我就说了吧,这塘里的鱼特别好钓。”她乐了乐,拎着肥鱼走上一个小山坡,在路旁找着一块大石、一个烤架,熟练的剥了鱼,洗好腌好,生火放到烤架上烤起来。 上回她和白玉格一起偷偷出来吃烤鱼,就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东西都没人动过。 不多时,鱼香四溢。 美味入口,白玉茗眉花眼笑。 下面传来火光、嘈杂的说话声。 白玉茗呆了呆,探头向下面望去,只见池塘边挤满了人,人人手中执着火把。火光照耀之下,正中间的男子一身如墨染般的玄色长袍,面容甚是皎洁,亦甚是冷淡。 那男子挥挥手,众人纷纷跳入水中。 “作甚?这是作甚?”白玉茗看得很是稀奇。 大晚上的一齐跳水,想不开了自杀么? 不只有人跳水,过了一会儿,这些人更是匪夷所思,竟挖了沟把池塘里的水全放了。放干水之后,一个一个跳下去在污泥中摸索来摸索去。 “报,没找到!”“我也没找到!”此起彼伏的声音。 “继续找。凌雄宁死不说,那个尼姑却是熬不过大刑,说东西就在这池塘里。大伙继续找,找到之后,世子定有重赏!”一名黑衣侍从大声鼓励众人。 白玉茗咦了一声,神情惘然。 凌雄,那不是凌娘的哥哥么?和凌娘一样武功高强。听他们这话意,凌雄也被抓了,而且死了,而且临死之前把一样要紧的东西扔到了这池塘里? 什么要紧的东西啊…… 手里拿着吃剩的半条鱼,白玉茗的眼神鬼使神差般落到了地上的鱼内脏上。 方才只顾着吃,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地上有一个长条形的、看着像钥匙似的红红的东西…… 白玉茗身子微微发抖,低头仔细瞅了瞅,嘴巴一撇,想哭。 完了,下面那拨人费尽心思要找的东西就在她身边,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不好意思,晚了十分钟,不过这章还算肥吧? 第8章 阿弃 白玉茗仰天长叹。 她当然是无辜的,但谁会相信她真的只是肚子饿了过来钓条鱼烤烤,恰巧就钓到了有东西的那只!谁会相信! 白玉茗惊骇过后,迅速的转着念头。 当务之急自然是要逃走,逃回房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这池塘在明因寺后,她又在池墉后的小山坡上,想无声无息绕过这些人回房,怎么可能?向远处逃走显然不可行,万一被这些人发现,十有八九她会被当作疑犯抓捕、看押…… 她到底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平时虽然胆大机灵爱胡闹,究竟没经过什么大事。到了这会儿不由自主的便心慌了,迷糊了,思来想去,苦无良策。 她正想心事想得入神,忽听下方传来惊恐凄惨的哭叫哀嚎声。她心中一紧,抬头望去,只见下面又来了一拨人,手执火把,火光通明,是金吾卫押着几个尼姑正跌跌撞撞的往池塘边走。几个尼姑不住的哭泣求饶,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一脚踏在尼姑胸前,持刀问着什么话。尼姑哭着摇头,那男子面上露出残酷的狞笑,刀头劈下,尼姑发出奇怪而吓人的声响,身子抽搐片刻,气绝身亡。 火光下白玉茗看得清楚,那持刀行凶的男子正是陆千户。 夜凉如水,火光冲天,陆千户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另外几下吓傻了的尼姑,粗糙的、狞笑着的面庞如恶魔一般可怖,“不说出东西的下落,你们也是同样的下场!想活命的,快快招认了!” 尼姑们叫屈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 连天,“住持识得贼人罢了,我等连贼人的面都未曾见着,哪里知道大人要找什么东西?”陆千户见她们不说,暴燥起来,又举刀要杀人,却被一名飞奔而来的黑衣人抬手稳稳的拦住了,“不得滥杀无辜!”陆千户双眼血红,怒喝道:“事关反王,这东西何等紧要,杀几个臭尼姑算什么?” 白玉茗脑海中嗡的一声,小脸瞬时煞白。 事关反王,这东西何等紧要…… 凌娘的惨死,覃玉梨拖曳在地上的青丝和长裙,眼前的鲜血和杀戮…… 白玉茗心中暗暗叫苦。唉,她这条鱼吃得代价太大了,只怕不光她自己难以全身而退,甚至有可能牵连父母亲人了。事关反王,如果这要命的东西在她身边发现,她又是白熹的女儿,谁敢保证白熹和整个白家不会被牵连进来,蒙受不折之冤? “不,我一定不能连累家人,一定不能!”白玉茗咬了口已经发凉的烤鱼慢慢咀嚼着,小声的告诉自己。 镇静,一定要镇静,她告诫着自己,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眼下形势诡谲,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下面的两拨人走到了一起。陆千户一开始趾高气扬的,但那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冷冷看过去,陆千户缩缩脖子,点头哈腰,不敢拗着了,“是,属下全听世子爷吩咐。” 陆千户带了几个尼姑回去。那被称为世子爷的玄袍男子声音低沉的吩咐了句什么,他的手下有人还留在塘中摸索,有人却四处散开,在附近继续寻找。 “什么人?”一个兵丁发现前面隐隐有火光,忙大声喝道。 他喝了这一声,众人精神一振,跟着包抄过来。 小山坡上,一名少女迷惘抬头,“你们又是什么人?大晚上的你们忙什么呀,要不要吃烤鱼?”把吃剩下的烤鱼递了过去。 众人没想到这里竟会有位妙龄少女,都觉惊讶。 火把举得高高的,众人见这少女布衣布裙,衣着简朴,相貌却是明艳无铸,恰似这山间的精灵一般,不由得呆在了那里。 少女一脸殷勤,“你们也是肚子饿了来找东西吃的吧?这条鱼味道很好,吃啊吃啊,别客气。” “是,不客气。”兵士不忍拒绝,竟和少女好声好气的说起话来,方才的穷凶极恶已抛到了爪洼国。 “姑娘,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什么人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少女嘻嘻笑,“那你们先告诉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呀?” 这边有了声响,自然是瞒不住人的。有人忙去禀报了,数十名侍从燃着火把,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那玄袍男子过来了。 玄袍男子一来,众兵士躬身行礼,鸦雀无声。 少女晶莹清澈的目光落在玄袍男子身上,现出惊艳之意, “你是他们的头头吧?是了,你比他们长得都好看,又最威风,一定是他们的头头了。哎,你是谁呀,告诉我好不好?我请你吃烤鱼。”献宝似的把叉在树枝上的烤鱼递到那人面前。 众人都没想到少女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起惊呆。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松油火把燃烧时偶尔的毕剥之声。 玄袍男子剑眉微扬,和少女四目相对。 他眼眸如浓墨般幽静深邃,她的眼神如清泉般干净明澈,一个深不见底,一个清可照人。 “吃呀,别客气。”少女非常好客,非常热情。 玄袍男子目光落在她莹白如玉的小手上,眸色更深。这样的手,分明是深闺中的娇贵女子,怎会夜深人静时出现在山林之间。 他唇角轻挑,出手如电握住那少女纤细的手腕,“告诉我,你是谁。” “这么大力气干嘛?杀人么?”少女疼得泪花闪烁,生气的嚷嚷道:“我请你吃鱼,你不道谢就算了,你还对我这样!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她挣了几下,力气小挣不脱,气得瞪圆了眼睛,瞪了那玄袍男子许久,蓦然低下头,张开樱桃小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不可!”旁边有人惊呼。 “咬了世子爷还得了。”有人着急,“小姑娘,不能乱咬呀,会闯祸的!” 众人都以为这个身份不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是被逼急了,低头咬了他们的世子爷,谁知片刻之后这少女抬起头,口中咬着烤鱼,气呼呼的道:“你坏,烤鱼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 “原来是咬鱼,那你那般气势汹汹的作甚?”众人又觉欣慰,又有些发晕。 玄袍男子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冷静的看着少女,“你究竟是什么人?” 少女调皮的挑眉,一边吃鱼,一边冲他扮了个鬼脸,“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她生的标致,年纪又小,就连做鬼脸的时候也称得上赏心悦目。 “小姑娘,世子爷问你话你便要如实作答,否则的话便要把你抓起来了。”一名黑衣侍从半是吓唬半是认真的说道。 少女扁扁嘴,快哭了,“我又没做坏事,你为什么要抓我?坏蛋,你是坏蛋!”也不管手上有油没油,只管抓着那玄袍男子的衣襟和他讲道理。 那男子衣饰讲究,衣料是宫里才有的真丝织锦缎,缎面高贵细腻,袍角饰以云龙暗纹,被这少女胡乱抓了几抓,胸前染上油迹,便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小姑娘,你莫不是个疯子吧?敢亵渎我们世子爷。”侍从大惊。 少女咦了一声,又惊又喜的转过头,“你真聪明呀,你说的话和我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师父也说我是个小疯子!这位哥哥,小疯子是夸人的话对不对?你和师父一样在夸我,对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 相貌这般甜美的小姑娘,敢情是个……小疯子么…… 有两拨人先后上来,向玄袍男子禀报,“寺中全部搜查过了。尼姑大多不知情,应是只有住持一人识得凌雄。所有的尼姑已关押,正由金吾卫和咱们的人共同审问。” “除尼姑之外,另有四名女子,其中一女子是黄大户的儿媳妇,被夫家嫌弃,发配在这里已大半年了,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服侍,主仆二人俱胆小怕事;另有知州白熹的庶女被嫡母派来抄经,身边也只有一个小丫头服侍。白家姑娘才到寺院两天,烧得厉害,不省人事。” 白玉茗心中一松。 虽然身处险境,她心里却快活得想唱歌。 梅钱正发烧,被错认成是她了,这可真好。她一定不会连累家人了。 她笑咪咪吃起剩下的烤鱼。 “赵戈。”耳旁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子声音。 愕然回头,只见那玄袍男子正静静看着她,“在下赵戈,雍王府世子。” 白玉茗微感惊讶,张大了嘴巴。 这个人方才不是还冷得跟座冰山似的么,这就配合她,把姓名身份说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 出来了? “本世子已经说了姓名身份,该你了。”赵戈冷冷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丝毫暖意。 白玉茗伸手摸摸下巴。 眼前这人一脸的高不可攀,如果不是事关反王,兹事体大,如果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实在重要,他也不会这么好说话,这么配合她吧? 她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的到了赵戈面前,“幸会幸会,我是阿弃。阿就是阿爹阿娘的阿,弃是抛弃的弃。师父说了,我是被抛弃的孩子,是她打山里捡的。” 她伸手指着明因寺的方向,“我就住在那个小房子里头,师父养活我。后来师父没啦,我就自己找东西吃。” “你师父是谁?”赵戈扬眉。 “师父就是师父。”少女笑得有点傻。 赵戈忍耐的看了她一会儿,招手叫过一个侍从小声吩咐了。过了没多久,那侍从飞奔回来,喘着气回道:“属下查问过了,这寺里确实曾有位老尼姑收养过一个弃女,今年应该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傻女。去年那老尼姑死了,这弃女便没人管了,白天在山里村里流浪,晚上回寺里的小房子睡觉,也没人管她。” “阿弃。”赵戈若有所思。 白玉茗傻呼呼的笑着,心中得意之极。 明因寺的傻女阿弃她很熟,每回到明因寺,她和白玉格闲不住,满山乱跑,和阿弃玩过好几回。还送过阿弃不少吃的喝的。这回却没见过阿弃,听沙弥尼说阿弃现在跑野了,常常几天不回来睡觉。正好,现在她是阿弃了。 能逃得了,当然最好;真逃不了,一个师父已经圆寂的阿弃,也牵连不到其他的人。 “我吃饱了,我要回家了。”白玉茗扔下小树枝,欢快的道。 她转身要走,却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了。 白玉茗抬头瞪着她,眼睛溜圆,“哎,我吃饱了,要回去睡了,你没听见?” 赵戈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简短的吩咐,“搜身。” 白玉茗心颤了颤。 搜身,如果从她的身上搜到了那要命的东西,她可就死定了…… 第9章 你坏 望着漫山遍野的黑衣人,白玉茗眼神茫然。 事关重大,想让他不搜身是不可能的。也不能吵吵着让女人过来,明因寺倒是有女人,但若叫了寺里尼姑过来,认出她根本不是阿弃,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但是任由这些人搜身,那会是多么的难堪。 白玉茗这会儿真是后悔不迭:肚子饿了忍忍就好,为出来要出来钓鱼呢?这钓上来的哪里是条鱼,分别是个大麻烦! 她着实苦恼,眼泪巴搭巴搭掉下来,“我又没有偷东西,就是肚子饿了出来钓条鱼……我身上什么吃的也没有,要是有吃食,我也不用半夜出来偷鱼吃了,唔唔唔……” 她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翻着她腰间一个小包包,“你们瞧,真的什么也没有,要是有吃的我就不出来钓鱼了……” 她年纪小,虽胸无城府,却美丽单纯,哭起来如梨花带雨,惹人爱怜。 “世子爷,她就是个傻呼呼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赵戈身旁一名形容彪悍粗豪的侍从生出恻隐之心,为白玉茗说好话。 “染尘竟也有心软的时候。”赵戈微晒。 莫染尘有些不好意思,忙辩解道:“属下并非心软。不过是不想为难一个傻女,传出去恐有碍雍王府的名声。” 另一名文士模样的男子也道:“虽是个傻女,也是位姑娘,咱们的人全是男子,搜身恐怕不方便。” 白玉茗听到有人为她说话,心中一喜,向众人翻过她空空如也的包包,又卖力的在身上拍来拍去,“没吃的,真的没有,连个芝麻粒儿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呀……” 她是到庙里暂住的,衣着非常简朴,布衣布裙,身上没有装饰。她拍拍胳膊,拍拍腰,果真没有听到任何金属的声响。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众人,明净单纯的眼眸中却有难言的恐惧。 莫染尘心中不忍,蹲在地上仔细检查,“这是烤架,这是吃剩下的鱼骨头,这是剥出来的鱼内脏,这树枝如此尖锐,定是用来剥鱼的……” 白玉茗眼睛亮了,一迭声的道:“是呀是呀,我就是用那个剥鱼的。我可会剥鱼了,真的,不信我剥给你们看!” 也不待别人答话,她抢过莫染尘手中的尖头树枝便兴冲冲的大显身手,正好有个兵士手中提着尾鱼,便抛了给她,她拿在手中,不多时便娴熟的把鱼内脏剥了出来,洗好了,生火架在火上烤。 “新鲜鱼,可好吃了,没作料也好吃。”她热心的介绍。 众人本就觉得她可怜,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更是让大多数人打消了戒心。 她就是个死了师父自己讨生活的傻女罢了,看她剥鱼洗鱼生火烤鱼,何等的老练,何等的纯熟。 赵戈挥挥手,他的属下又四下散开,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寻找。 白玉茗身边只剩下赵戈和他的几个随从。 “她身上藏不了金玉之物。”那文士模样的人名叫高鸿,仔细审视过白玉茗,恭敬的对赵戈道。 “头上呢?”赵戈道。 “头上?”高鸿微怔。 赵戈信步走至白玉茗面前,审视她片刻,伸手拨下她头上的镀银发钗。白玉茗一惊,如鸦羽般的一头乌发柔柔披下,散了满肩。 他白皙修长、如象牙般洁净的手指顺着她润泽柔顺的长发滑下,她身子微微战栗,胀红了小脸,“你是不是傻,有吃的我也不会藏到头发里!你搜我的头发做什么!” 她愤怒的伸手拽着他,因才剥洗过生鱼,小而可爱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长发披肩,更映得她小脸只有巴掌大小,楚楚可怜。 水灵灵的大眼睛泪汪汪的,似在无言控诉。 “你搜我的头发做什么?”她委屈的又要哭了。 赵戈一手拿着发钗,一手拢在她秀发之间,沉吟不语。 莫染尘生出同情之心,壮着胆子劝道:“世子爷,正常姑娘不会说‘搜我的头发’这样的话,这人是傻女无疑。属下以为,凌雄无论如何不可能和一个傻女勾结。” 高鸿微微皱眉,“这般重要之物,凌雄确实不可能托付给一个傻女。依属下看来,凌雄要想把这件事跟傻女说明白,都是不可能的。” 赵戈面带沉思,手指有意无意间在白玉茗秀发间滑过。他许是想得着迷了,手指用力,自额头自发梢,几回反复。白玉茗额头触到他冰凉而细腻的手指,一股酥酥麻麻的、奇奇怪怪的感觉由心头延向四肢百骸,心中模模糊糊生出一个念头:若她懒洋洋的躺着,身旁是一盆温水,赵戈就这样替她洗头,那一定会很舒服,说不出的舒服…… 呸呸呸,转瞬之间,白玉茗便清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 醒过来了,洗什么头呀,洗清嫌疑!赶紧洗清嫌疑,要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否则就没命了! 赵戈如黑染般的双眸幽切沉静,一眼望不到底,两人不经意目光交接,同时一呆。 白玉茗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这个雍王府的世子爷在打什么坏主意呢?一看就不是好人!哼,他还没完没了了,全身上下拍给他看了,还拢着她的头发不放,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她眼睛瞪得溜圆,跟生气的小猫似的,“哎,我不就是肚子饿了偷了条鱼么,鱼都不在乎,你干啥一直找我晦气?你一直搜我的头发,是能从我头发里找出块糕,还是能找出块饼?你就饿成这样了么?” 两人四目相对,她怒发冲冠,他不动声色;她似一团烈火,他如一汪深水;火烧不着水,水也熄不了火,两人身体虽静止不动,目光已交战过无数个回合。 良久,赵戈缓缓将发钗插到她发间,“得罪了。” 一直悬着心的莫染尘和高鸿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世子爷,她就是个傻女,莫和她计较。” 白玉茗气呼呼的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一手一只脱了鞋子,挑衅的冲赵戈举起来,“要不要搜这个?来呀来呀,给你搜。” 莫染尘和高鸿见她这般调皮,又是摇头,又觉好笑。 赵戈无语片刻,招手叫了两个黑衣侍从过来,“送她回去。” 白玉茗又傻又得意的笑着,和莫染尘、高鸿挥手作别,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姑娘苗条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赵戈的手下搜遍了整个池塘、整个后山,依旧毫无所获。 高鸿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凌雄是那个拿东西的人。他最后到了明因寺,据他相好的招认,他是把东西扔到了池塘里。为何遍寻不获?” 莫染尘是个粗人,越想越不耐烦,抓过一条死鱼用力撕开,“死鱼,老子把你烤了吃掉!”他把鱼内脏掏出来道:“这下子可轻多啦。来,烤了它。”顺手丢给一个兵士。 莫染尘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传到正沉思默想的赵戈耳中,不啻惊雷。 他转身疾走,“快,去找方才那傻女。” 莫染尘、高鸿等人虽不明所以,但素日服从惯了,忙一起跟上。 狭小破败的小屋中,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连个桌子也没有。屋角堆着些杂物,一个火炉子,小锅小铲等。白玉茗四处打量,自床上找了根蜡烛点着,陋室中有了光亮。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白玉茗长长松了口气。 阿弃曾抱怨过她怕黑,晚上没光亮会害怕。白玉茗便送了些蜡烛给她,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如果白玉茗没有好心送过阿弃东西,这会儿她连个光亮也见不着,岂不是很凄惨。 关紧门窗,白玉茗自头上取下发钗,拧开钗头,小心翼翼的自钗身中取出一个长形红色之物。她放在手里掂了掂份量,然后在屋角那堆杂物中找了找,找到几个小铁条,掂准份量,把铁条塞到钗身中。 “这个祸害怎么办?”她望着掌心那抹血红,小声嘀咕。 蜡烛毕剥一声,屋里蓦然一暗,继而光明大盛。 白玉茗一喜,“有主意了!” 她拿起小锅,忙碌起来。 “开门!开门!”外面响起敲门声。 “阿弃姑娘,我等有事请教。”好像是赵戈的下属在说话,倒是蛮客气的。 白玉茗匆匆挽了头发,插好发钗,手执蜡烛,睡眼惺忪的开了门。 “什么事呀?”她打着呵欠,看样子困的不行了。 外面火光通明,赵戈负手站在那里,玄衣如墨,肤白胜雪,冷若冰霜。 “阿弃姑娘,我家世子爷有事要问你。”莫染尘忙道。 赵戈默默无言,自白玉茗头上拨下发钗。 发钗入手,赵戈心中一热。 这发钗入手的份量和方才差不多。镀银的发钗应该很轻,不会这么重,这发钗里一定有东西…… 白玉茗困的站不住,靠在门上,眼睛半睁半闭,“你坏,又抢我的钗。” 第10章 僵硬 含混慵懒又带着娇嗔的声音,透着丝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妩媚诱人。 但看她的容颜,分明只是不更事的少女,且过于单纯,傻傻的,憨憨的。这会儿困得东倒西歪,愈显得胸无城府,惹人爱怜。 赵戈无言看她好一会儿,目光方落在发钗上。 这发钗过于沉重了,里面一定装有东西,应该是在钗身之中。 他在钗头试探的拧了拧,果然钗头松动了。 “钗身内空!”莫染尘失声叫道。 他眼神复杂的瞟了阿弃一眼。 “世子爷,钗身中藏着什么?”高鸿激动得声音微微发颤。 “是啊,钗身中到底藏着什么?” 雍王府其余的人也精神一振,目光全集中在那不起眼的、镀银的发钗上。 阿弃瞌睡没了,瞪着眼睛叫道:“不许打开!是我的钗,你不许打开!” 赵戈哪里理会她,拧开钗头,倒出了钗身中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赵戈的掌心。 火光通明,众人看得清楚,赵戈掌心是一根黑黝黝的、不起眼的小铁条。 众人都呆住了。 阿弃眼泪汪汪,“我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个发钗,是师父给我的,我可喜欢啦。大妞二妞笑话我,说我的钗太轻了,不值钱……”她从赵戈手中取过发钗、铁条,小心翼翼的装了回去,脸上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神色,“我就填了铁条进去,这样就不轻啦,值钱啦。” “哎,我是不是很聪明?”她举着装好的发钗,喜孜孜的给赵戈看。 十四五岁的年纪,天生丽质,秀美绝伦,偏偏是个傻的,一个装了小铁条的镀银发钗都能让她喜欢成这个样子。 越看越可怜。 赵戈凝视阿弃,却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越看越可恶。 这个傻呼呼的小姑娘,绝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无害。 赵戈握住了阿弃执蜡烛的那只手。 阿弃身子一紧,明净如水的眼眸中闪过惊讶和惶惑。 “把东西交给我。”赵戈面容如玉石般精致,声音也如击玉敲冰,有挥之不去的冷意。 阿弃似是被吓着了,大眼睛一眨一眨,又浓又密的眼睫毛如如蝶羽般轻轻颤动,小嘴微张,说不出话来。 她手腕纤细,似乎一折就断了。 数十把火把的映照之下,她手里那蜡烛的光亮根本微不足道。 赵戈信手把蜡烛拿过来,阿弃脸色雪白。 “我只有一只钗,你要抢;我只剩这一只蜡烛了,你也要抢。”她含泪控诉,忽地发起脾气,气呼呼的揪着赵戈的衣襟叫道:“你干脆连我一起抢走算了!” 赵戈从没见过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 这样的小姑娘,颇有些哭笑不得。 “报!”有黑衣人飞奔过来禀报,“荣王府的三公子到了,带人包围了明因寺!” 赵戈眸光一冷,拂开阿弃抓着他衣襟的小手,蜡烛也还给了她,“他带了多少人?奉谁的命来的?”一边问着话,一边快步向寺里走。 蜡烛重又回到手里,赵戈等人也要走了,阿弃惊魂甫定,长长松了一口气。 赵戈蓦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面庞白如积雪,眼神利若秋霜。 阿弃啰嗦了下,下意识的捏紧了发钗和蜡烛,“你,你,你要抢连我一起抢,管我吃吃喝喝……我跟你说,我吃的可多了,我能吃穷你……” 赵戈无语半晌,方吩咐莫染尘道:“将染霜唤来,这里交给她了。”莫染尘自是恭敬答应。 赵戈等人终于走了。 阿弃腿一软,几乎瘫倒。 太惊险了,今晚真是太惊险了。相比较起今晚,从前她和白玉格那些“历险”只能说是小打小闹,就是哄孩子玩的。 赵戈等人走后,来了个浓眉大眼的黑衣少女,“我叫莫染霜,奉我家世子爷之命前来搜查。阿弃你别怕,吃糕吧。”从怀里掏了块冷干粮递给阿弃,之后便在小屋中仔仔细细搜了一遍。 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已是天色将明。 赵戈满身疲惫,伸手揉着眉心。莫染霜在向他报着搜查的结果,“……是间简陋的小屋,阿弃很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口锅,就连蜡烛都只剩一枝了,用得很节省。我去了之后她便问过我,把仅剩的半截蜡烛吹熄了……” 赵戈手停顿住了。 把仅剩的半截蜡烛吹熄……半截蜡烛……昨晚他拿过蜡烛的那一瞬间,她是何等的恐惧……他脑海中有了个念头,初时隐隐约约的,后来渐渐清晰。 莫染霜惴惴的停下,不知赵戈是怎么了。 “那女孩儿呢?”赵戈蓦然问道。 莫染霜忙回道:“睡下了。” 赵戈人已到了门口。 简陋小屋前,兵士禀报,“阿弃姑娘不禁饿,一大早就醒了,出去找吃的了。” 青青碧草地,阿弃背着小背篓,篓里散乱装着果子、草药等,边走边哼歌。 赵戈率人赶到时,她不知怎地捉了只小白兔,正和小白兔玩耍。见到赵戈,她吃了一惊,手一松,小白兔连蹦带跳,转眼间便蹿得无影无踪。 “哎,别跑呀,我不吃你!”阿弃后知后觉的叫道。 小白兔早不知跑哪儿了。 阿弃扬起脸,那小脸蛋比露珠更晶莹,眼神明净。 赵戈换了身深蓝色的袍服,如海水般的颜色,他的眼眸也如海水般深邃沉静。 “你的蜡烛。”他摊开手掌,掌中是小半截平平无奇的白色蜡烛,“是融化之后重做的。” “我常常拿蜡烛融着玩的。”阿弃眨着大眼睛,“融化了,再团好;团好了,再融化。就和玩泥人一样呀。” 她还有理了。 赵戈心中隐隐泛起怒气。 这小丫头太可恶了! “把她带回去。”赵戈沉声吩咐。 “凭什么?”白玉茗快蹦起来了。 “世子爷,光州的捕快闻风前来查案了。”有人来禀报。 紧接着又有人来报,“三公子又来了,这回是陆千户陪着的。” 青山绿水间,一名绿袍公子由数十名侍从、近卫簇拥而来,远远的便笑着和赵戈见礼问好。 白玉茗看到陆千户的身影,心中一惊。 陆千户在白府是见过她的,而且陆千户这个人残暴毒辣,杀个人根本不当回事。若是被陆千户看到她,那还得了? 不行,不能被陆千户看到。 白玉茗咬咬牙,纵身扑向赵戈,“跟你走就跟你走。师父说过啦,如果有男人要带我走,让我挑一个最好看的。就是你了!” 赵戈怀里抱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整个人僵在那里。 陆千户等人越来越近,白玉茗从怀里取出方帕子盖在头上,“师父还说了,让我盖上盖头。行了,你可以带我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公子见此情景,又是笑,又是惊讶。 高鸿低声的道:“世子爷,三公子后发先至,先拿到了两把钥匙中的一把。他是来耀武扬威的,世子爷莫理他,抱了阿弃回去,三公子等人交给属下应付。” 赵戈僵硬的点头,僵硬的抱着白玉茗走了。 三公子、陆千户等人瞠目结舌。 白府的马车到了明因寺。 白玉格率先跳下车,“我去接她。”才走没几步便被沈氏给叫回去了,“这寺里才出了事,晦气的很,你不许进去。老老实实的在车上等着,我命人接七丫头出来。你听话,不然我不许小七一起去,这便差人送她回府。”白玉格无奈,只好重又跳上车,“我等着便是。” 沈氏命常嬷嬷带人进去了。 明因寺才出了事,沈氏自己是不肯走进去一步的。 常嬷嬷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她悄悄跟沈氏说了几句话,沈氏脸色大变。 沉思片刻,沈氏低声吩咐,“把那两个丫头蒙着头脸带上车。对外只说七姑娘生了要过人的病,故此除了贴身服侍的丫头和大夫之外,谁也不许见。那两个丫头你也看好了,不许和任何人见面、说话,不许露出一点风声。” 常嬷嬷会意,忙下车办事去了。 白玉莹和沈氏同车,觉出事情不对,忙问沈氏道:“七妹怎么了?对外说七妹生病了,这是何意?”沈氏轻抚她头发,“你素来懂事,和玉儿不同,告诉你也无妨。小七这个孩子……唉,她这回淘气得不同寻常,竟是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玉莹大惊,“娘,那快命人找她啊。她一个小姑娘家,若是被拐走了,她,她……”嘴唇颤抖着,满脸恐惧之色,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 沈氏叹气,“找自然是要找的。却万万不敢声张,知道么?这事声张出去,小七就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玉莹拼命点头。 “你知道你弟弟的脾气,也知道他平时和小七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弟弟知道,千万千万。”沈氏再三交待。 白玉莹含泪点头。 白玉格听说白玉茗生了病,闹着要过去看望,却被沈氏厉声喝住了,“小七生的是过人的病,你若去看她,我便将她丢在半道不管她了!若你听话,我带着她上京城,延请名医为她诊治。”又哄又骂,软硬兼施,总算哄得白玉格安静了。 车辆缓缓驶动。 沈氏带着白玉莹、白玉格,和生了病不能见人的白玉茗,进京贺寿去了。 第11章 回家 白玉茗背上的小背篓竟也忘记取下了。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 赵戈面无表情,抱着个背上背着背篓、头上盖着盖头的姑娘一直往前走。 雍王府的人、荣王府的人,看得都有些发蒙。 赵世子居然抱了个姑娘,还是乡野地方背着小背篓的姑娘,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啊…… 白玉茗搂着赵戈的脖子,头也是蒙蒙的。 放到昨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会主动扑到一个男人的怀里,白玉茗非抽死那个胡说八道的人不可。可现如今她真的投怀送抱了,真的主动跳到一个男人的怀里了…… 管他呢。白玉茗闭闭眼睛,竭力安慰自己:嫂溺叔援,事急从权,这不是事情太紧急,一时之间没有别的办法么? 白玉茗第一回被陌生人抱,第一回和陌生人贴得这么紧,年轻男子胸肌强韧,坚硬如铁,身子又灼热得发烫,白玉茗脸红心跳,一动不敢动。 赵戈第一回和小姑娘这般亲近,第一回软玉温香抱满怀,腰身笔挺,步伐坚定,好似行军打仗一般正经八百,但一颗心已经紧张得跳得快要胸膛了。 他目不斜视抱着白玉茗回屋,丢到了床上。 “看着她。”他简短的交待莫染霜。 看也没看白玉茗一眼,他转身便走了。 莫染霜自他抱着个小姑娘进门的那一刻眼神便呆滞了,听他吩咐,忙恭敬称是,一个“是”字才出口,赵戈人已经到了门槛之外。 莫染霜呆立半晌,走到床前,犹犹豫豫的低声叫道:“阿弃?” 她觉得那应该是阿弃,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毕竟是蒙着盖头的。 白玉茗小背篓还没取,头冲里斜卧,顺手捞过被子蒙住了头,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说话声,“染霜姐姐,我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一个青青的、不知名的野果子自白玉茗的小背篓里滚出来,一把碧绿的野菜也悄悄冒出了头。 莫染霜站立不稳,低低一声呻吟,跪坐在地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委实太奇怪 、太惊悚了…… 白玉茗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心太宽,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莫染霜颤颤微微替她把小背篓取下,又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白玉茗一觉睡醒,已是在车上了。 车上遮着厚厚的帷幕,看不到车外的丝毫情形。 眼前黑沉沉的一片,车声辘辘,不知会被带到哪里。 她心中恐惧,眼睛一酸,就哭出来了。 “阿弃醒了?”旁边窸窸碎碎的声响,片刻后升起蜡烛的光亮,和莫染霜朦胧的面庞,“阿弃莫怕。咱们这是回光州城,你不会背井离乡的。” 莫染霜怜惜阿弃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语调温柔。 白玉茗见到莫染霜,像见到亲人似的,扑到她怀里轻声哭泣。 莫染霜忙抱着她拍了拍,“莫怕莫怕。” 白玉茗偷眼往四周瞧了瞧,“这么黑呀,我最怕黑了……” 莫染霜柔声道:“这是我家世子爷吩咐的。我们做下人只管听命行事,并不知道世子爷的意图。不过我私下里猜测,世子爷应该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吧。”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却唯恐阿弃是傻女,不明白,莫染霜又进一步解释道:“人在睡觉时,若有光亮,便睡不好。帷幕将光亮遮住了,你便可以睡踏实了。” “嗯。”白玉茗乖乖蜷缩在莫染霜怀里,小猫似的。 莫染霜低头要跟她说话,却见她打了个呵欠,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觉好笑。 傻人有傻福啊。 白玉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而洁净的屋子里,和莫染霜一起住。 白玉茗知道雍王府这是不放心她,让莫染霜看着她,也不以为异。 早起后,白玉茗脸也没洗,便趿着鞋子在廊下逗笼子里的百灵鸟。这院子不大,来往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做粗使的婆子埋头清扫庭院。 莫染霜一大早就办事去了,这院子里除了白玉茗的逗鸟声,就是婆子沙沙沙的扫地声。 外面传来几声吼叫,乍一听上去像犬吠声,但听过狼嚎的人会知道,那是狼的叫声。 白玉茗曾经和白玉格野心勃勃的要套条狼回来养,两人是见过真狼的,自然听得出是狼叫。 白玉茗心中警觉。 好端端的,府里怎会有狼?白玉格是从小调皮到大,才到想套条狼回来驯养,雍王府不会也有人想养狼吧? 一个身材矮小、细眉细眼的童儿偷偷摸摸的向院里探头。 白玉茗一看到他,他便缩回去了,继而又传来狼叫声。 原来狼叫声是这童儿发出来的。 那婆子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还在哗哗哗的扫地。 白玉茗恍然。原来这婆子是个聋子。 童儿又探头往里边看。 白玉茗二话不说,冲过去抢了那婆子的扫把,便飞奔着向那童儿拍过去了,“大白天的学狼叫,你想吓死人呀!” 童儿被白玉茗撵得乱跑乱叫。 “学狼叫吓人,我打死你!”白玉茗下手越来越狠。 莫染霜和莫染尘兄妹远远的看着,莫染霜道:“我就说了嘛,阿弃是个被抛弃的傻姑娘,根本不会和覃家的案子有牵连。看看,覃家的暗号发出去,她拿扫把就打。” 莫染尘道:“话虽这么说,但她好巧不巧的正好在钓鱼吃鱼,池塘中又一无所获,查一查去去嫌疑也好。” 莫染霜点头,“哥哥去禀报世子爷,我拦着阿弃,莫让她把人真打伤了。” 兄妹二人分头行事。 莫染霜拦下了白玉茗。白玉茗气呼呼的,小脸胀得通红,“他学狼叫!狼是会吃人的呀,我小时候就差点儿让狼给吃了,这坏小子学狼叫!”莫染霜安慰她道:“这小子不对,我替你打他。”那童儿却机灵的很,莫染霜劝白玉茗的功夫,他撒丫子溜了。 “下次别让我抓着你!”白玉茗冲着那童儿的背影大叫。 “算了,小孩子调皮。”莫染霜笑着劝道。 白玉茗任由莫染霜牵着手往回走,心中得意之极。方才那一定是覃家的暗号了,她没上当,嫌疑洗清,想必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白玉茗没了心事,装傻姑娘更是装上了瘾,倒是和莫染霜相处得很融洽。 次日,莫染霜带白玉茗出了院子,各自上了一乘小轿。轿子晃晃悠悠的,也不知是去哪儿。一路之上白玉茗叫了莫染霜好几声,莫染霜都不曾应答。下轿之后,白玉茗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身在何处,便被人用黑带把眼睛蒙上了,苍老的女人声音透着威严,“不许说话,跟着我走!” 白玉茗啰啰嗦嗦被这人牵着走。 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下往下的,踩的是向下的楼梯。 一路往下,感觉周围越来越阴森森的。 “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 没做坏事,不想下地狱……”白玉茗害怕,挣扎着不肯再往下走。 “这是牢狱,不是地狱。”那苍老的女人声音透着讥讽和不耐烦。 白玉茗被人大力一拽,跌跌撞撞的继续向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了。 白玉茗被人摘了蒙眼的黑带。 朦朦胧胧的灯光,虚浮闪烁的人影,她晕了一会儿,眼花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是阴森的牢狱。那被重重铁锁锁着的犯人,头发散乱,血迹斑斑,正是盐运使覃淡。 白玉茗心中一松。 她是见过覃淡的,但覃淡没见过她。 覃淡初到光州履新,也曾到白府拜望,但白熹早就听说此人好色,尤其偏爱幼女,便不肯让女儿们出面拜见。故此,白玉莹、白玉苹和白玉茗,覃淡都没有见过,不认识。 “覃淡,你可认得此女?”还是那个苍老的女人声音。 这人应该年纪很大了,一身黑衣,满脸皱纹,身材高大健硕,跟男人似的。 白玉茗下意识的就想离她远点儿。 覃淡浑身是伤,勉强睁开眼睛,目光在白玉茗身上滑过,露出贪婪又狠毒的光芒。 白玉茗见他一双贼眼绿幽幽的,像旷野上的恶狼,心中一沉。 这人狡诈狠毒,只怕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此人好色无德,他本人已经深陷泥潭了,这时候能拉一个人进来陪陪他,能拉一个美丽稚弱的小姑娘陪陪他,他不会犹豫的。 覃淡受伤很重,说话艰难,白玉茗歪着脑袋打量覃淡,笑嘻嘻的赶在了覃淡开口之前,“这位官老爷我见过哩,他和心澈姑姑亲嘴打架,就像画上画的那样……” “什么亲嘴打架?”那老女人厉声喝问。 覃淡眼中闪过精光,仇恨的盯着白玉茗,“你,你胡说……”知道白玉茗这话是把他的相好心澈给暴露了,气怒交加。 心澈不过是一个尼姑,他并不心疼。但若暴露了心澈,只怕跟着就有一连串的秘密暴露了,他的主子知道了,岂能饶他? “心澈姑姑是善因寺的,长的可好看了,光头也好看!”白玉茗热切的道。 “心澈,善因寺。”老女人兴奋的搓着手,嘿嘿笑。 本来只是带着这个小丫头来认认人的,没想到审出这么桩公案,她立功了!上头必有奖赏! 覃淡差点儿没气死,白玉茗好心情的冲他扮了个鬼脸,覃淡更是七窍生烟。 白玉茗被带了出去。 莫染霜在外头等着,一见面就快步迎上来,把白玉茗给带回去了。 白玉茗绘声绘色的向莫染霜描述,“我去善因寺偷供品吃,你懂吧?人多的殿不敢去,得去人最少的地方,怕被抓着,嘻嘻。我偷了几个馒头揣好,正要走,就听见很奇怪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怪死了。我就偷偷溜过去看,看到那位官老爷和心澈姑姑在亲嘴打架呢,墙上有画,和画的一模一样。他俩打架的样子可奇怪了,我给你学学……” “别了,阿弃你别学。”莫染霜头皮发麻,“阿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立即禀报世子爷,定能抓到恶人。阿弃乖,你立功了。” 白玉茗高兴的拉着莫染霜,眉眼弯弯,“染霜姐姐,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呀?我想回家,想守着师父的坟。” 莫染霜一脸同情,“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可怜的小姑娘分明和覃家并无关联,是应该放回去了。 莫染霜协同莫染尘率人抓捕了善因寺的心澈尼姑,严加审讯,心澈供出善因寺地库藏的一大批金银财宝并一个重大秘密。雍王府的人个个扬眉吐气。 赵戈也罕见的脸色不错。 莫染霜趁机替阿弃求情,小心翼翼的说了阿弃想回家,想守着师父。 赵戈一愣。 这个小丫头不是说要跟他走么,怎么又要回家了? 他都已经抱过她了,她居然还想回家? 第12章 檀郎 “她出现的太巧,还要再查。”赵戈不同意。 莫染霜没敢再多说,回房后安慰白玉茗,“阿弃,你在这里多玩两天,不急着回家。你家正乱着,知道么?寺里出事了。” 白玉茗既要装傻女阿弃,便要装得像,胡乱吵吵了几句,莫染霜拿香喷喷的糕饼哄她,她便眉花眼笑了。 雍王府的点心师傅不错,细腻甘美的红豆沙和厚郁酸甜的玫瑰甜酱混匀做馅,面粉和鸡蛋、白糖做成酥皮,美味可口。 白玉茗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和莫染霜聊天,“姐姐,光州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呀?” 莫染霜一笑,“除了覃御史的案子,别的没有什么。” 白玉茗咬着点心,晃荡着脚丫,很开心的样子。 知州家如果丢了位七姑娘,一定是新鲜事。莫染霜根本不提,可见这件事并没发生。算算日子,沈氏、白玉莹、白玉格应该已经去过明因寺了,一点风声没有,那应该是白府没声张。 不声张是对的。 但白玉茗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一则要和父母家人团聚,免得他们担心;二则真的阿弃常常在外流浪,但也时不时的会回明因寺的小屋睡觉,如果真的阿弃回去了,那白玉茗的身份岂不败露了么。 白玉茗盘算着脱身之策,可怜兮兮的道:“姐姐,我师父埋在后山,我每天要到她坟前陪她说说话的。我好几天没去见师父了,师父一定以为我出事了,她在地底下也会不安生的……” 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如一湖春水般,这会儿委屈的想哭,水波盈盈。 莫染霜虽畏惧赵戈,见了白玉茗这可怜的模样也心软了,承许她道:“见了世子爷,我再替你说话。” 白玉茗欢快的道:“谢谢姐姐。”吃过糕饼,出门玩耍去了。 说是出门玩耍,其实白玉茗察看着地形,寻思着能不能逃跑。她折了枝杏花拿在手里玩,趁着没人注意,便往墙边走,盼着围墙不高,她能爬得上去,可以爬墙逃走。 她到了墙边,咧开嘴笑了。 墙挺高的,但靠墙不远的地方两株公孙树,可以先上树再上墙。 她见四下里静寂无人,扔下杏花便开始爬树。 “做甚?”冷峻无情的声音,简单明了的两个字。 白玉茗自树枝间探下头,只见赵戈正疑惑的看着她。 他本就生得俊美冷漠,这时身着纯白地绣四爪龙纹锦袍,愈显得如冰如雪。 白玉茗傻呼呼的笑着,几乎没流下口水,“那粉花儿好看,我想摘。” 围墙不仅高,且极为美观,上有许多异草,牵藤引蔓,垂檐绕墙,其中有一种白玉茗叫不上名字的,开着粉色的小花,迎风飘摇,娇嫩美观。 赵戈拍掌叫人,不多时便有两个身手敏捷的年青人架梯子上墙,把那粉色的小花给摘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 来了。摘下花,那两人便扛着梯子走了,来的快,走的更快。 白玉茗自树上滑下,赵戈将粉色小花递在她手里。 “谢谢你呀。”白玉茗客气。 赵戈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要回家?” “啊?”白玉茗呆呆的,小嘴微张,神色迷惘。 赵戈语气生硬,“不是说要跟我走么?为什么又要回家?” 白玉茗眼睛瞪得溜溜圆,“玩泥人就是捏好了玩,玩过揉掉再捏;蜡烛就是融了团,团了融;跟人走也是玩,玩腻了总要回家的嘛。” 赵戈向来镇静,这时也动了气,怒目瞪着这个可恶的小丫头。 转瞬间,两人已用目光交战了三百回合。 荣王府的三公子李简只带数名随从,在远处冷眼旁观。 “老万你说说,赵戈和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简问。 那被称作老万的随从忙笑道:“瞧这情形,雍王府的世子爷待这小丫头很是不错。这小丫头的底细咱们早打听清楚了,就是明因寺收养的一个傻女。赵世子无论如何看不上一个傻女,之所以待她这么好,一定是想从她身上找到那东西的下落。” “这小丫头知道东西的下落么?”李简微笑。 老万善于察颜观色,见李简这样,便知李简也对这傻女有了兴趣,靠近李简两步,低低的道:“不如设法将此女掳走,拷打审问,不怕她不说实话。” 李简遥遥相望,含笑道:“我瞧着那小丫头生的倒讨人喜欢,严刑拷打,倒也有些不忍心。” 老万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低笑道:“属下这就设法去办。” 赵戈的目光向这里看过来了。 李简笑着拱手,高声道:“檀兄,小弟打扰了,还请勿怪。”语气中满是揶揄之意。 赵戈不快,吩咐白玉茗道:“你先回房,莫乱跑。” 白玉茗“哦”了一声,忖度了下情形,见李简那一行人在假山旁,便挑了相反的方向走,不愿和这拨人撞上。 赵戈见她如此,瞳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李简哈哈大笑,“檀兄,咱们今天不是要一起审问覃家那小子么?来来来,咱们会会覃大公子。” 白玉茗远远的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 雍王府的人和荣王府的人要一起审问覃观?可别让她遇着覃观啊,覃淡没见过她,覃观可是认识她的……怕什么来什么,她正提着裙子想往没人的地方躲,已有差人押着带了枷锁的覃观过来了,她和覃观正好走了个对面。 “玉茗。”覃观见到白玉茗,呆滞无神、如同死水般的眼中有了光彩,颤声叫道。 白玉茗脑中嗡的一声。 坏了,还是被戳穿了。千防万防,没想到半中间儿蹿出覃观这个纨绔子弟…… 赵戈和李简等一行人越来越近。 “玉茗……”覃观像看到救星似的,低语喃喃。 他这声音虽低,赵戈和李简却都听到了。 “玉明?是这位姑娘的芳名么?”李简笑咪咪的问着话,眼波已从白玉茗头顶落到脚底,见这傻女美丽之极,一脸的惊讶赞叹。 赵戈沉着脸,命人立即将白玉茗送回房。 白玉茗临走之前,迅速的看了覃观一眼,眼神如刀。 覃观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后悔莫及。 李简兴致勃勃,“檀兄,这就是你那天抱走的姑娘吧,明因寺收养的傻女?可惜了,这般的美貌,便放到京城也是少见的。” 覃观慌乱的低下头。 明因寺收养的傻女,明因寺收养的傻女……是了,明因寺好像确实有个傻姑娘,玉茗她为什么要冒充那个傻女?唉,管不得这么多了,她那么美那么好,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了她。若有人问起,便是大刑加身,也要一口咬定她就是傻女…… 白玉茗被送回去之后,便一直谋划着想要逃走。无奈她的院子前后左右都有人看守,干着急没办法。到了饭时,婆子送了饭来,白玉茗虽心事重重,也尽力吃了一饱。有力气才能逃嘛。 天黑时莫染霜回来了,带她出门,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中,把她单独一个人留在了那里,“阿弃你在这里等着,稍后我带你去见世子爷。” 桌上放着茶壶茶杯等,白玉茗一个人等的无聊,拿了茶壶,在几个茶杯中挑了个雨过天青色的,斟上清茶,呷了一口。 温热清香的茶水入口,白玉茗便知道自己方才大错而特错,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几个茶杯有红有绿,有黄有蓝,她偏偏就挑了最为淡雅的雨过天青色,而且这个雨过天青色的茶杯细润明亮,似玉非玉而胜玉,是瓷器中的上品。她一个傻女,怎么在这几个茶杯中就挑了最雅最好的,这难道只是巧合么? 白玉茗懊恼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眼前现出男子的袍角,衣料很讲究,颜色很好看,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正是她所选茶杯的颜色。 她心里把覃观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抬起头,向赵戈傻傻的、讨好的笑。 “敢问尊姓大名。”赵戈很客气。 白玉茗呵呵笑,“我就叫阿弃呀。对了,我还有个名字,师父说这名字太好听了,轻易不要告诉人。” “玉茗。”她轻轻向赵戈吐出这两个字。 “玉茗。”赵戈冷笑。 白玉茗不甘认输,继续装傻女,“你知道我这名字咋来的不?可有意思了,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师父说过的,我是她捡来的孩子。她捡到我的时候,你猜猜是在哪里?是在白色的山茶花下面呀。所以她给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玉茗。她说太好听了,不要告诉别人,只说阿弃就可以了。” 赵戈无语。 白色山茶花下捡到的孩子,呵呵,这小骗子聪明机灵,巧舌如簧,可真会编。 他伸手拿过那雨过天青色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白玉茗心虚,笑得愈加讨好,“真的呀,我真的是山茶花下捡到的孩子,我不只一个名字……” “你到底有几个名字?”赵戈蓦然问道。 白玉茗干笑几声,伸出三个手指头,“阿弃,玉茗,还有个小名……” “什么小名?”赵戈握住她一只手指,慢慢问道。 “你猜。”白玉茗眨着眼睛。 赵戈拉了她一把,两人面对面坐下,“如果我猜中了,有什么彩头?” “你要什么彩头呀。”白玉茗细声细气的问。 赵戈探头过来,如冰似雪的一张俊脸逼近她,“如果我猜中了,今晚你值夜。” 白玉茗当然知道赵戈所说的是值夜是什么意思,小脸涨得通红,生气的道:“你若是猜不中呢?” 赵戈很干脆,“我若猜不中,今晚我值夜。” 把白玉茗给气的。 他这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 意思就是今晚两个人定要共处一室,区别只在于谁值夜? “猜就猜。”白玉茗这个傻女还要再装下去,咬咬牙,同意了。 赵戈冰山似的容颜上微有得意之色,“阿茶,女子之美称。我猜你的小名定叫阿茶。” 玉茗即白色山茶花,阿茶又是女子的美称,赵戈便想,她没有理由不叫阿茶,她一定叫阿茶。 白玉茗仰天大笑三声,大力拍着桌子,“错了!我的小名并非阿茶,而是小山!小山!” 赵戈摸摸鼻子。 她叫小山,她居然不叫阿茶,叫小山…… 白玉茗那白里透粉的小脸娇嫩细腻,笑容狡黠可喜,“你猜不中我的小名,我却可以猜中你的。要不要来打个赌?我猜中了,你放我走;我若猜不中,任凭处置。” 任凭处置。 赵戈心田掀起涟漪。 “你猜。”赵戈道。 白玉茗双手托腮,丹唇轻启,“檀郎。” 因为她的名字意为白色山茶花,阿茶又是女子的美称,赵戈便猜她的小名是阿茶;可以推测一下,或许赵戈的小名便是男子的美称。男子的美称有很多,最为著名的便是潘安的小名,檀郎。 荣王府的那位三公子叫他“檀兄”。 他的小名,一定是檀郎。 第13章 哥哥 赵戈许久没有出声。 白玉茗心花怒放,“我猜对了吧?我猜对了吧?”越想越得意,眼角眉梢全是笑,明眸中星光闪闪,“咱们说好了的。我猜对了你就放我走。赶紧的,让染霜姐姐送我出去,再会啦。” 赵戈慢悠悠的道:“真的要走么?只怕你要改口。” “我才不改口。”白玉茗嗤之以鼻。 她一直想逃,想回家,才不要留在这里呢。她又不是真的阿弃,她有爹有娘有亲人的好不好,当然要回家。 赵戈指指大门,“慢走,不送。” 白玉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真的放我走了?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大好人!”精神一振,甜言蜜语的道着谢,像出了笼的小鸟一样飞奔到了院子里。 要出院门的时候,和匆匆而来的莫染霜撞了个满怀。 “染霜姐姐,你家世子爷把我放了!”白玉茗一脸的喜气洋洋。 莫染霜面有忧色,“阿弃你知道么?世子爷吩咐我在你的床上放了个假人,扮成你的样子,那假人如今已被掳走了。你若现在出府会有危险,那些人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以为你知道宝物的下落。他们若抓到你,一定威逼利诱,无所不为。” 白玉茗呆在那里。 她那方才乐得发晕,这时候被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 怪不得赵戈那个坏蛋不慌不忙的答应放她走,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莫染霜好心好意,柔声细语,“阿弃,安全起见,你还是暂时跟着世子爷为好。他能保护你。你师父地下有知,也不愿你为了陪她说话,以身涉险的。” 白玉茗呆头呆脑的被莫染霜带回到了赵戈面前。 赵戈挑眉,故作惊讶的看着白玉茗。 他虽不说话,那幅神情却分明是在问:不是放你走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玉茗干笑几声,甜甜的道:“天太黑啦,我改天再走行不行?再打扰染霜姐姐一晚,可以么?” 赵戈不答话,施施然起身离去。 白玉茗恨的牙庠庠,莫染霜不知她心中所想,安慰的道:“世子爷忙于公务,无睱理会这些小事。阿弃,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莫多思多想。世子爷也是关心你的安危,才会让你跟着他的。” “我跟你走。”白玉茗紧张的抓紧莫染霜。 莫染霜只当她真是个傻姑娘,待她格外有耐心,“今晚我轮值巡夜,保护不了你。你乖乖的跟着世子爷,他不会让外人伤害你的。”塞了两块点心到她手里,哄孩子似的哄了两句,巡夜去了。 有两名婢女进来铺好床,又在地上铺了个地铺,准备好洗漱用的热水,之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保护我,呵呵。”白玉茗冲那个地铺翻了个白眼。 她草草洗漱过,烦闷的趴桌子上睡着了。 心中有事,睡得极浅,毕剥一声,灯光转暗,她蓦然惊醒,睡眼朦胧中见床上有男子身影,雪白里衣,乌发披肩,神情有着白日所没有的懒散,正是雍王世子赵戈。 白玉茗瞧见这个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拍桌子道:“不是说了今晚你值夜么?值夜的人为什么睡到床上去了?” “不是说了放你走么,走了的人为什么又回来了?”赵戈语气凉凉的。 白玉茗语塞。 想到外面那些要抓捕她的人,白玉茗缩缩脖子。算了吧,保命要紧。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玉茗又趴回到桌子上。 赵戈却不肯就这么算了,踱步过来,“床是你的,你到床上睡。来来来,我抱你上床。” 白玉茗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不用你抱,我自己会走。”蹿到床上,拽过浅蓝缎面绘百花图的被子,把她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赵戈盘膝坐在地铺上,“长夜无聊,不如咱们下棋解闷。” 白玉茗掀开被子,露出巴掌大一张小脸,“我才不上当呢。下棋总要有输赢吧,输赢总要有个说法吧,我若输了,你会抢我的床。” 赵戈失笑,“看来你棋力不高。” 白玉茗呵呵笑了两声。 赵戈白天看着冰山似的无情,晚上倒是很好说话,“你不擅下棋,那就玩别的。你会猜名字对不对?那你猜猜看,我这大名是怎么来的。提示你一下,家父是京中一名闲散亲王。” “大隐隐于朝堂啊。”白玉茗心里想着不理他,但这会儿她反正也睡不着,掀开被子就坐起来了,“闲散亲王,为长子起名,单名一个戈字,这其中的原因……有了,我想到了!” 她想到自己的侠女梦,想到那要仗剑江湖游历天下的雄心壮志,神采飞扬,自信满满,“我知道了,雍王爷一定是身在朝堂,心在战场,所以为你取了这个戈字,是要你将来金戈铁马扬威异域的意思!” 她以为自己猜的一定很对,喜滋滋的瞧着赵戈,等着他欣然点头。 赵戈仰天大笑三声,“错了!家父为我取这个名字,不是什么金戈铁马的意思,单单是他喜欢这个字音罢了。他就是爱玩,想到别人叫他的儿子都要叫哥,便意气扬扬,轩轩甚得。” 白玉茗:…… 服了,世上哪有这般无聊的闲散亲王…… 赵戈扳回一城,一跃上床,“这是我的床,我赢回来了。” “你做什么呀,快下去……”白玉茗本能的往墙角躲。 炽热的男子气息围绕过来,白玉茗小脸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 像烧着了似的。她真是不明白,雍王府的这位世子爷明明看上去青山积雪般的高冷,为什么身上这么热,上回被他抱的时候就跟一团火似的…… 看着缩到墙角的、小猫般娇小可爱又装模作样张牙舞爪的小姑娘,赵戈瞳眸中闪过丝温柔笑意。 那是年轻男子在情窦初开时所特有的,温柔又羞涩。 这抹柔情深藏心底,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他拿了柄带鞘的宝剑放到两人中间,“放心,我不会越界。” 白玉茗依然缩在墙角,他嘴角微弯,道:“睡吧,明天送你回家。” 次日清晨,白玉茗被带到花园,遇到了身着官服的白熹。 白熹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茗儿?你不是跟着你太太、姐姐去京城了么?怎地会在这里?”一把拉住白玉茗,满脸震惊之色。 白玉茗心酸又心慌,低低的道:“爹爹,这事说来话长。我有麻烦,爹爹竟是暂时不认我的好。” 白熹叹气,声音也压得极低,“傻孩子,你是爹的闺女,这事并不难查。不拘你有什么事,爹爹坦然认下你也便罢了,越是推脱,越是惹人怀疑。须知越描越黑。” 白玉茗忙小声把那晚的事说了,“……爹爹,彼时的情景,谁会相信我只是出来钓条鱼烤条鱼呀?不把我和反王一常算在一起才怪了。我怕给家里惹祸,便冒充是傻女阿弃,一直糊弄到了今天。” “可怜的茗儿,这些天吃了多少苦。”白熹心疼不已。 白玉茗鼻子酸酸的,“爹娘养我这么大,我不能孝顺爹娘也就算了,若因我调皮,牵连爹娘亲人受苦,于心何忍?宁可我死了,也不能连累白家呀。” “好孩子。”白熹深受感动。 “啪,啪,啪。”身后响起拍掌的声音。 “世子爷。”白熹见到赵戈,赶忙见礼。 “白大人。”赵戈客气的还礼。 白玉茗是聪明人,到了此时此刻,什么废话也不用多说了,和赵戈见过礼,赧颜道:“后山的兔子是宝,世子爷命人将兔子全捉了,必有所获。” 赵戈一切都明白了,缓缓的道:“先是把那物事放到发钗之中,之后藏在蜡烛里,最后绑到兔子身上了,是么?” 白玉茗十分不好意思,“那个,那就是个祸害么,就想扔得远远的……” 赵戈无语良久,方叫了人传令,雍王府的人到后山抓兔子去了。 白熹被赵戈留下,父女俩闲来无聊,应白玉茗的要求,下了两盘棋。到第三盘的时候,白熹说什么也不肯了,“茗儿,爹爹教你读书。” 白玉茗很是抱怨了几句,“我知道我下棋臭,可爹爹也太嫌弃我了。小时候我求您下棋,您总是不肯,宁愿给我糖吃。” 白熹笑,“小孩子吃糖多了不好,不过要和你下棋……”那你还是吃糖吧。 天色将暮,赵戈命人来请他们父女二人。到了之后白熹愕然,只见满院子全是兔子,有灰有黑有白,有肥有瘦,有老有幼。 赵戈捧过一只小白兔到白玉茗面前。 小白兔右腿上绑着布条,那布条白玉茗很熟悉。 她吐舌笑,亲手拆了布条,取出一个红色的长形钥匙。 白熹因为白玉茗的调皮再三向赵戈道歉,赵戈宽宏大量的表示不追究,皆大欢喜。 “茗儿,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爹回家。”白熹吩咐。 白玉茗装成傻女阿弃来的,没什么行李,不过莫染霜很照顾她,这两天为了哄她,给她买了些风车、连环之类的小玩艺儿。白玉茗感念莫染霜的这份情意,要和她道别,便欣然答应了,“是,爹爹稍等片刻,女儿去去就来。” 莫染霜啧啧称奇,不敢想像眼前这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居然并非傻女阿弃,而是白知州的亲生女儿。不过她是个直性子的豪爽姑娘,白玉茗搂着她软语道歉,她也就笑了,帮白玉茗收拾了随身衣物并那些哄孩子的小玩艺儿,陪她说说笑笑的出来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身心愉快。 赵戈眉目冷冽。 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她要跟他走,他便抱她回来;她要回家,他便送她回家。但分别之际,也用不着笑成这样吧。 “令爱是在白色山茶花下捡到的?”赵戈声音轻飘飘的。 “这个,呵呵,寒舍旧俗颇多,小孩子若问是打哪儿来的,常告诉他们是街上捡的、花下捡的……”白熹呵呵笑。 白玉茗悄悄向赵戈做了个鬼脸。 这个人真记仇,还没忘了她撒谎骗他的事呢。 所有的人都以为白玉茗随沈氏去京城了,这时候白玉茗回家,跟谁也说不过去。白熹的意思是还要白玉茗进京,不过单身女子进京,很不方便,况且又要瞒着人,不露出丁点儿风声,这就更难了。恰巧赵戈公事已毕,要返京复命,愿意护送白玉茗,“之前一直是小莫照顾令爱,这一路之上还让小莫和令爱作伴便是。”白熹大喜,将白玉茗托付给了赵戈。 沈氏一行人走的虽早,但速度没赵戈快。赵戈赶在沈氏进入京城的前两天将悄悄白玉茗交还,沈氏一直悬着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小七的病好了。”她笑着告诉白玉莹、白玉格姐弟二人。 白玉莹、白玉格和白玉茗见了面,又惊又喜。 “你生的什么病啊。”白玉格纳闷。 这些天可把他闷坏了,也担忧坏了。 白玉茗不想多说这些,笑嘻嘻的道:“别说生病的事了,怪烦人的。我还是头回到京城来呢,京城好玩不?祖母和气不和气?她老人家会不会喜欢我呀?” 第14章 机灵 白家的老宅坐落在出皇城向西一个名叫浣花河畔的街道上,前有浣花河水流过,后依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实属风水宝地。 白府的门脸不大,黑漆漆一道木门,不显山不露水。进府之后,眼界却渐渐开阔,别有洞天。 “大伯家蛮大的嘛。”白玉茗和白玉格随着沈氏等人进来,两人很有默契的落在了最后,白玉茗四处张望,颇有些惊讶。 白熹的大哥白晨光在詹事府司经局任洗马之职,掌经籍、典制、图书、公文的印刷与收藏,从五品。白玉茗常听说京官穷,倒是没想到大伯家里如此宽敞轩朗,很有几分富贵气象。 “小声点儿。”白玉格压低了声音,“傻了吧?你这话若是被老太太听到,她可就不高兴了。这宅子是她的陪嫁,大伯和爹还没分家呢。这老宅不是大伯的,不是爹的,是她老人家的。” “这样啊。”白玉茗吐舌。 容姨娘一则在白家地位不高,二则她那个人吊儿郎当的毫无上进心,所以对白家的事知之甚少。白熹也没跟白玉茗说过这些,所以白玉茗压根儿不知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 道。 “不懂了吧?我教给你。”白玉格难得有个给白玉茗当老师的机会,立即来了精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讲解。 “咱们家那已经过世的老太爷讳修,孤儿,由鹤林寺一位大师养大的。因医术精绝,进太医院做了御医。他老人家无父无母无家业,俸禄又微薄,又单纯不谙世事,娶妻本是难事。但咱家老太太是宁晋李氏嫡支的姑娘,老太爷上李家给瞧了回病,李家就看上他做女婿了。” “老太爷成亲之后,孤儿有了家,对妻子自然是万般的爱重,千依百顺。咱家老太太那日子是极为顺心的。后来老太爷过世了,大伯和爹都孝顺,老太太便更神气了,在白家说一不二,无人敢惹。” “哎,你到了老太太面前,乖巧些。”白玉格把情况介绍完,提醒白玉茗。 “像在爹爹面前那样,行不行?”白玉茗和他商量。 白玉格摇头,“怕是不行。爹的脾气和过世的老太爷相像,极随和的,老太太却大不一样。” 白玉茗懂了,“那我老实巴脚的,像在太太面前一样。” 白玉格先是一喜,“孺子可教。”继而疑惑又不满的皱眉,“我娘对你苛刻么?我瞧她和爹一样,很是纵容你。” 白玉茗呵呵笑,“不苛刻,蛮好的。” 沈氏是很宽容的嫡母了,但那和亲生父亲是不一样的。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白玉茗还是小娃娃的时候,见了白熹就很开心,往他怀里扑,往他背上爬,揪他的胡子玩耍,见了沈氏就成小大人儿了,规规矩矩的。 白玉格这么一说,白玉茗就知道见了老太太应该怎么做了。 “弟弟,小七,快点儿。”白玉莹回头向他俩招手。 他俩这才知道落后得太远了,忙小跑着过去,追上了沈氏、白玉莹一行人。 白晨光娶妻周氏,膝下三个儿子: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白玉树娶妻陈氏,白玉林娶妻程氏,白玉森只有十八岁,尚未娶妻。陈氏和程氏在二门迎接,殷殷勤勤叙着寒温,“给二婶婶请安。这是五妹妹吧?出落的越发好了。四弟快过来,让嫂子好生瞧瞧,四弟你可比上回见面俊俏多了,老太太见了你,不知会欢喜成什么样子。” 到了白玉茗,陈氏和程氏就没有这么亲热,含笑问了两句“路上可辛苦”一类的话,便没再看她。 白玉茗连傻女阿弃都装过,这会儿更是不在话下,微微低头,装出害羞温顺的样子,倒省了不少力气,不用和陈氏、程氏应酬寒暄了。 到了正厅,白玉茗因着她这不起眼儿的身份,就更省事了。沈氏带着儿子、女儿拜见过老太太,白老太太便拉着白玉格的手摸娑着,又是哭又是笑,沈氏和白玉莹,还有白大太太等人也陪着掉眼泪,场面热闹的很。白玉茗身份低,不受重视,就是凑上去也没人理她,况且她一向不大习惯这样的场合,便低头站在角落里装作抹眼泪的样子,既符合她的身份,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玉儿,祖母的心肝宝贝。”白老太太是真喜欢白玉格这个孙子,一脸慈爱。 白熹生了七个闺女之后才有白玉格这个独子,可想而知白老太太有多待见他了。 “祖母,孙儿着实思念您老人家。”一向调皮的白玉格这会儿格外乖巧。 祖孙二人相对落泪,过了许久才被众人劝住了。白玉莹、白玉格和白玉茗又拜见了大伯母、两位嫂嫂,白大太太给了姐弟三人文房四宝做见面礼。白玉格的最好,白玉莹的也是上品,白玉茗的就普普通通了。 “小七都读过什么书?”难得白大太太纡尊降贵的问了一句。 “侄女笨,没读过什么书。爹爹常骂我没学问的。”白玉茗谦虚的道。 白玉莹和白玉格姐弟俩性格迥异,这时却不约而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白玉茗你还笨啊,哪一本书你读过之后不是倒背如流? 白老太太的目光也头一回落到白玉茗身上,“这孩子笨归笨,生的还算标致。老二媳妇,你平时怎么教孩子的?我怎么瞧着这孩子畏畏缩缩,没半分名门闺秀大方得体的样子。” 沈氏颇觉无奈。 她和白熹成亲之后,连着生了五个女儿,白老太太因此对她十分不满,这些年来只要见了面,没有一回不挑她毛病的。这不,才好了没多大会儿,又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了,说白玉茗这个庶出的女孩儿畏畏缩缩的不大方。 “是媳妇的不是。”沈氏知道白老太太的脾气,不敢为自己辩解,忙站起身,低头认错。 白老太太神色不善,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是要长篇大论的教训沈氏了。 白玉茗头皮发麻。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让沈氏当众受了这番责备,沈氏不记恨她才怪。但若要反驳白老太太呢,那也未免太不明智了。白老太太这辈子太过顺遂,未嫁时父母娇宠,婚后丈夫爱重,老年时儿孙孝顺,她的威信不容置疑。 白玉茗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浮起忐忑的笑容,“祖母,孙女在路上生了病,还没大好,故此比平时虚弱了些。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七妹平时落落大方,仪态极佳。”白玉莹忙附合。 “小七这是生病了啊。”白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 白玉茗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白老太太,“祖母,太太在光州素有贤惠持家、相夫教子的美名。太太逢人便说,是祖母您教她这么做的,故此光州的夫人太太没一个不知道您的,都对您万分敬仰呢。” “真的么?”白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模样。 “必须是真的。”白玉格和白玉茗一样,调皮起来极调皮,该拍马屁的时候却也毫不犹豫,忙笑道:“我娘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全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白老太太心花怒放,叫过沈氏,握了她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我老婆子的福气了。” 沈氏受宠若惊,“能做娘的儿媳妇,是我的福气才对。” 白老太太把沈氏好一通夸,又命人把她的曾孙子、曾孙女唤了来。 陈氏的儿子宝哥儿五岁,程氏的女儿珠姐儿两岁多的样子,不要人抱,迈着小短腿自己走路,口中不停“啊啊”的叫着,稚拙可爱。 这两个孩子一进来,沈氏和白玉莹哄着他俩玩耍,厅里热闹多了,也温馨多了。方才的那点儿不愉快,一丝影子也不见了。 白大太太和陈氏、程氏婆媳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不出来,二房这个庶出的小丫头很机灵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得一场风波,消弥于无形。 老太太何许人也,向来眼里不揉沙子的,竟也被个小丫头哄住了。 第15章 惹事 稍晚白氏父子四人先后回家,白玉茗等又拜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1 见了大伯父及三位兄长。大伯父白晨光和白熹一样是俊美斯文的中年人,身量略高,眼睛有些近视,看人时总有几分茫然。 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兄弟三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身高相仿,容貌相似,不过老大非常严肃持重,老二面带微笑,老三眉眼灵动,一看就是个淘气的,估计和白玉格不相上下。 这三兄弟长得很像,白玉茗暗中把他们叫做一木、二木和三木。白玉格低声笑,“和我一样。我也是这么叫他们的。不过若是当面叫人,只有三木可以,一木二木要叫哥哥。” “晓得。”白玉茗明白了。 老三白玉森是能开玩笑的,另外两位不能。 当晚白家准备了洗尘宴,白家唯一的姑奶奶白微就嫁在隔着两条街的靳家,也带了儿子靳天冬、女儿靳竹苓过来团聚。 白微三十多岁的年纪,肤白貌美,没有什么长辈架子,不光见了白玉莹、白玉格姐弟俩喜笑颜开,对白玉茗这个庶出的侄女也不差,给的见面礼是湘妃竹杆善琏湖笔。她和二房的这几个侄子侄女多年不见,一见了面难免话多,笑咪咪的道:“小五小七还有小玉儿,你们在姑母面前不用拘束,什么话都能说。咱们白家的人都是好性子,随和,特别好说话。” 白微为了证明白家人性子随和,特意举了个例子:白老太爷和老太太共育有二子一女,原本白老太爷取‘晨光熹微’之意,为大儿子取名晨光,为二儿子取名熹微。后来又添了个小闺女,白老太爷便把原属于二儿子的名字拆开,熹字给了二儿子,微字给了小女儿。 白晨光视力不好,听力还行,闻言也笑,“我还记得那时候二弟才上学,跟爹爹抱怨他的名字笔划太多了,不好写。恰逢小妹出生,爹爹便安慰二弟,把他名字里取一个字给妹妹,这样妹妹也有名字了,他也省事了,二弟高兴得不得了呢。” 众人忍俊不禁。 “这不叫随和,叫随便吧。”白玉茗也乐得不行,和白玉格咬耳朵。 他俩本是说悄悄话的,但众人笑声大,白玉茗声音也就没压得太低。但正好她说话那会儿笑声忽然小了,她小声嘀咕的这句话白家一木二木三木和白玉莹等小辈都听到了,又想笑,又不好大声笑出来,竭力隐忍,差点儿忍出内伤。 靳天冬是名十六岁的斯文少年,这时不禁壮着胆子多看了白玉茗几眼。 初见面他便觉得这位小表妹生的很美,却不知她如此活泼灵动,惹人喜爱。 靳竹苓比白玉茗小一岁,是个常爱板着脸的小姑娘。这时候一言不发向白玉茗伸出了手,弄得白玉茗莫名其妙。 “小表妹,你要什么?”白玉茗笑咪咪的问道。 靳天冬忙替妹妹解释,“苓儿并不是要什么,是想替你诊脉。七表妹你不知道,苓儿自幼跟着家父学医,其实家父是哄她玩,但她以为自己医术很好,若在亲戚朋友家遇到她喜欢的人,也不管人家身体是何等的康健,定要替人家诊诊脉的。苓儿这是小孩子胡闹,七表妹莫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白玉茗乐了。 她慷慨大方的把手臂伸到靳竹苓面前,“有劳小表妹。”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说不出的美感,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苓儿又来了。不管人家有病没病,非要替人家看看不可。”靳竹苓这个举动,白大太太、白微这时也看到了,都觉得好笑。 “真要谢谢小表妹关心了。我这两天觉得不大舒服,又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小表妹替我瞧瞧,我是求之不得。小表妹家学渊源,医术定是好的。”白玉茗一脸诚恳。 白微不禁笑了。 白大太太含笑多打量了白玉茗几眼。 靳竹苓年纪小,并非正经大夫,况且白玉茗又没生病,所以靳竹苓这举动若放到有心人面前,是会引起误解的。偏偏白玉茗不光不误解,还一幅很感谢靳竹苓的样子,一幅很看重靳竹苓医术的样子,真真讨人喜欢。 明明是哄孩子玩,弄得跟真的一样。 “苓儿给小七诊脉呢。”沈氏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白老太太宠爱小女儿,连带的也喜欢外孙子外孙女,忙笑着告诉白老太太,“小七是有些不大舒服,这才到家,我也没顾上请人给她瞧瞧。苓儿这孩子都不用三催四请,便关心起她表姐了,年纪虽小,小大人一样呢。也不知道小妹是如何教孩子的,把苓儿教得这么好。” 白老太太果然被奉承得很高兴,“苓儿打小就懂事。快让苓儿给看看,小七到底哪里不舒服了。” 白老太太这么一发话,大家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白玉茗这边了。 “小表妹,表姐身子如何?”白玉茗谦虚的问。 她知道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所以也没想到靳竹苓可能会说出什么来,心里其实是当成哄孩子玩的。谁知靳竹苓郑重其事的诊了半天,望、闻、问、切,最后认真的告诉她,“七表姐,你吃得多,积食了。” 白玉茗:…… 她装傻女阿弃的时候确实是从早到晚不停的吃,只要有人拿吃食过来她就开开心心的吃,可就这积食了?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家,吃得多,积食了……多难为情…… 白玉茗闷闷看着靳竹苓,幽怨的道:“小表妹,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呀。” 众人都笑倒了。 有了这几通笑,接下来的洗尘宴很融洽,尽兴而归。 白晨光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回房后带着几分酒意和白大太太商量,“我一直想要个闺女,要不咱们把小七过继到膝下,如何?小七聪明机灵,多讨人喜欢。” 白大太太直摇头。 这哪行?小七快十五了,眼看着就要说婆家了。真过继了她,便要操心替她相看人家、准备嫁妆,白白赔出一大笔钱,敢是闲疯了了?但这些话白大太太心里想想也就算了,不好说出来,便委婉的劝道:“我也很喜欢小七。可你想想,二弟有小七这么个讨人喜欢的闺女,他自己一定疼爱得很,也舍不得过继给咱们啊。咱们做大哥大嫂的,不能让弟弟忍痛割爱。” 白晨光醉容可掬,“太太说的是。二弟一定舍不得小七。” 白大太太见他没有坚持过继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她才不想从二房过继个闺女呢,她有三个儿子,有孙子孙女,真待见女孩儿的话多疼孙女不就行了?二房的庶女,还是舞姬所出,她可不稀罕要。 沈氏这次回京是为她的姨母平阳侯夫人拜寿来的,当然也是为了商议白玉莹和贾冲的婚事。沈氏本就钟爱白玉莹,眼下又是议婚的时节,自然重视白玉莹的衣着打扮,次日便带了白玉莹到珠翠阁去看首饰。 白玉莹劝她带白玉茗一起,“七妹不小了,娘也该带她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2 出来到老亲旧戚中露个面儿。若七妹穿戴得不好,丢的是白家的脸。” 沈氏微笑,“你个傻孩子,倒是很知道友爱妹妹。不过,你太不了解小七了。她已经央求了我,换了男装和你弟弟一起出去玩了。这会儿不知在哪里吃吃喝喝呢。” “这两个淘气包。”白玉莹无奈。 虽然白玉茗没有跟着出去,但白玉莹还是替她也挑了几样时新的首饰,又替她挑了娇嫩的杨妃色、浅绿色云锦,打算替她制新衣裳。沈氏瞧着白玉莹兴兴头头的样子,不禁有些发愁。她这个最小的女儿心太善了些,这个样子嫁到平阳侯府,妯娌们个个是人精,白玉莹如何应付得了? “也不知小七和弟弟去哪儿了。”白玉莹却在担心两个淘气惯了的弟弟妹妹,“京城不比光州,就怕他俩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事来。” “不会有事。”沈氏笑道:“玉儿不比小时候,越大越懂事了。小七胆子不大,更不敢惹事。” 白玉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小七胆子不大?她那是在您面前装老实好不好。 “快快快,五步桥大酒楼有热闹!”母女二人正要出门上车,忽听得周围一片暄闹声,人群蜂涌着向一个大酒楼去了。 白玉莹左眼直跳,一阵心慌,忙命人过去查问是怎么回事。过了没多久,侍女匆匆回报,“听说这酒楼中几家豪门子弟联合起来在欺负两个外地少年,那两个外地少年厉害得很,不管文比武比都没输……” 白玉莹脑子嗡的一声,紧紧拉住沈氏的手,“娘,一定是弟弟和小七!” 沈氏心里也慌,但到底比白玉莹镇定多了,沉声吩咐,“莹儿,戴上帷帽,咱们过去看看。”白玉莹身子发抖,忙由侍女服侍着戴了帷帽,随沈氏一起去了酒楼。 酒楼大堂中挤了许多看热闹的士绅百姓,居中一张长桌,十数名锦衣华服的青年、少年或坐或站,气势凌人,对面却只有孤零零的两名单薄少年。 “真是弟弟和小七。”白玉莹低呼。 一名绿衣少年拍桌子叫道:“白家哥儿俩,你家大伯是朝中的洗马官,对吧?你大伯这洗马官从五品,官儿不小呢,每天要一匹一匹的洗马,没累着吧?” 那十数名纨绔子弟哄堂大笑,“洗马,洗马,也不知一天要洗几匹马,哈哈哈。” 以两人对十几人,白玉格和白玉茗也没啥害怕的样子。 白玉格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洗马么,勤快的时候多洗,懒惰的时候少洗,并无定数。” 白玉茗目光纯净,盯着那率先出头的绿衣少年,“令尊是朝中大员,任职兵部侍郎,对么?兵部侍郎,雅称少司马。” “你还算知趣儿。”那绿衣少年以为白玉茗是恭维他呢,满脸得意之色。 白玉茗小脸一板,声音格外清脆悦耳,“你知道么?我大伯父不光洗朝廷的马,遇到什么少司马小司马幼司马绿司马,也要一匹一匹,洗得干净净!” “你,你……”那绿衣少年窘得一张脸通红紫涨,茄子一样。 看热闹的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那笑声如海浪般往上冲,几乎没把酒楼的楼顶给揿翻。 第16章 冰山 “洗马,洗司马!”几个孩子牵着大人的手又是跳,又是笑。 “死马怎么洗呀?”最小的孩子才五六岁,把司马听成了死马,奶声奶气的问道。 周围的人笑得更欢实。 “洗少司马喽。”一个壮汉大概是和兵部侍郎有仇,放声大吼。 看热闹的大人也成孩子了,又是跺脚,又是笑闹,“洗少司马喽,洗少司喽。”那个“喽”字,有意发成了“娄”的字。 兵部右侍郎姓娄,是个靠裙带关系上去的贪官,风评极差。有了这么个嘲笑他的机会,闲人们岂肯放过?尽情发泄起对娄侍郎的怨气。 “这两个少年外地的?有胆色啊。不光有胆色,还聪明机灵,口齿伶俐,别人笑话他们的大伯洗马,他们便顺手洗起少司马了。”“对,又胆大又机灵,好样的!”人们纷纷夸赞这两名外地少年。 洗马是司经局的洗马官,掌管经史子集四库图书的刊缉贮藏(大体上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馆馆长),属清贵之职。这些个豪门子弟偏偏故意曲解,说白晨光是洗马的,白玉茗反口相讥,索性连少司马之类也一匹一匹洗了,这个反击可以说是相当漂亮,也相当有力。 “两个外地来的野小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那绿衣娄姓少年名叫娄佳,一脚踩在长桌上,抽出靴桶中藏着的一把短剑。 他气极怒极,脸上青筋都跳起来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看大爷们怎么教训你俩。”其余的豪门子弟也骂骂咧咧的,撸袖子,摩拳擦掌,故作声势。 “想打架么?就你们这拨酒囊饭袋,我一个能打十个!”白玉茗叫道。 “弟弟你歇着。我一个人能对付他们所有人。”白玉格这做弟弟的充起哥哥,居然也很像那么回事。 “十几个打两个,不要脸!”“欺负外地孩子,不要脸!”“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要脸,不要脸!”闲人们看不过眼儿了,纷纷发出嘘声。 娄佳一声怒吼,“谁要打这两个外地来的乡巴佬了?小爷我是要教导他们,让他们明白道理!” “明白什么道理呀。”白玉茗细声细气,不慌不忙,秀眉微扬,轻蔑中带着挑衅。 娄佳被她气的头昏脑胀,面红耳赤的叫道:“小爷是要教导你,少司马是官职,不论匹……” 他这话一出口可不得了,闲人们又一次笑疯了,顿足大笑,“少司马不论匹,少司马不论匹!” 白玉茗也笑得花枝乱颤,“少司马不论匹,那论啥呀?” 娄佳忍无可忍,“气死小爷我了!”拨出短剑,咬牙向白玉茗冲去,迎头便刺。白玉茗作出惊慌失措的可怜相,“我的亲娘呀,可吓死我了,就算少司马不论匹好了,你别动刀动枪呀。”她在这儿耍着嘴皮子,白玉格务实,拎起一个板凳抡过去,正中娄佳手腕,娄佳痛的闷叫一声,短剑落地。 白玉茗眼疾手快矮身滑过去捡起短剑,手起剑落,干脆利落的从板倒凳上卸下两条板凳腿儿,一手将一条板凳腿儿扔给白玉格,一手将短剑扔向娄佳,叫道:“要动手么?好,我兄弟二人就以这两条板凳腿儿,会会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子弟!” 白玉格和白玉茗从小淘气到大的,很知道怎么配合她,拿着板凳腿儿摆出一个漂亮的防御姿势,连连冷笑,“我兄弟二人若也动刀动剑,是欺负你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没一点儿正经本事的窝囊废了。来吧,小爷手中这个板凳腿儿,自会教尔等做人。” 娄佳气得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3 哇哇乱叫,“既要动手,便用刀剑,板凳腿儿算什么武器!” 白玉茗忽闪着大眼睛,诚恳的告诉他,“我这是为你着想,免得令尊白发人送黑发人。” 娄佳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白玉茗这话是什么意思,手啰嗦,嘴啰嗦,胳膊也啰嗦,指着白玉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娄佳这边气昏了头,白玉茗和白玉格丝毫不肯让步,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了。 “不能让弟弟和小七打架。”白玉莹着急了。 “不能让玉儿和人动手。”沈氏也沉不住气了。 沈氏正要命人前去阻止,却有一名青年到了她身边,低低叫了声“表姑母”。沈氏见这人正是她的表侄贾冲,也就是平阳侯府那个正和白玉莹议亲事的年轻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冲儿,你怎会在这里?” 白玉莹脸上一阵潮红,悄悄后退两步,躲到沈氏身后。 贾冲深深一揖,“表姑母,这事说来话长。娄佳和玉格表弟的冲突正因小侄而起,小侄自会妥善处理,表姑母勿忧。”见那边已是剑拔弩张,不敢耽搁,“表姑母,小侄改日再向您请安。”连连赔罪,脚步匆匆的走了。 沈氏略一寻思,已知道是怎么回事,“莹儿,这娄家和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胡氏是表亲。” 白玉莹低声道:“女儿知道。” 沈氏的姨母平阳侯夫人是继室,世子贾弘乃原配夫人所出,三公子贾弼是平阳侯夫人亲生,另有二公子贾弗和四公子贾强两个庶出的儿子。世子贾弘幼时,太夫人尚在,贾弘由太夫人教养,隔辈人亲,做祖母的大都溺爱孙子,贾弘被太夫人娇惯长大,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平庸无能。贾弼从小被平阳侯带到宣府,军营中长大,骁勇善战,三十岁时即被拜为镇北将军。贾弘常恐他的世子之位被贾弼这个能干的异母弟弟给抢了去,事事针对平阳侯夫人、贾弼母子。 贾冲是贾弼心爱的儿子,青年才俊,前途无量。世子贾弘和世子夫人胡氏曾为贾冲做媒,让贾冲娶娄侍郎家的大小姐为妻。平阳侯夫人自然不肯,委婉推辞,但胡氏早已在娄家夸下海口,因为这件事,平阳侯府和娄家一度交恶。 沈氏方才生气着急,没想到这一层,贾冲出现过后,她却是全明白了:这必是娄家有意挑衅,白玉茗和白玉格不甘受辱,才奋起反击的。今天的事,并非这姐弟俩任性胡闹,蓄意生事。 沈氏原本在心中责怪白玉茗,决意回家之后要重重责罚。这时候想清楚了,方才的念头自然也就打消了。 “娘,您快看!”白玉莹惊呼。 沈氏一惊,“怎么了?”随着白玉莹的目光看过去,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那帮豪门子弟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位腰佩长剑的青袍中年人。这中年人相貌并不如何出众,衣服也穿得普普通通,但他只是手按长剑随意站在那里,渊亭岳峙,气度雍容,十足绝世高手的气势。 “咱们公平对决,双方各出一人,一剑决胜负!”娄佳双手叉腰,狂妄得简直不可一世,“我方出战的,便是这位剑术大师苏鹤青!” 这回没人骂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不是欺负人么?用苏鹤青这样的高手来对付两个孩子!”白玉莹叫道。 苏鹤青太有名了,有名到连白玉莹这样的闺中少女都知道他。他在深山之中追随名师学习剑术,二十五岁下山,到今天整整十五年了,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从无败绩。 让苏鹤青对阵白玉茗、白玉格,还说是公平对决,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 这举动虽然不要脸,但已经没几个人敢出声讥刺、反对了。 围观的人面带惧色,在无声后退。 苏鹤青拨剑是真要杀人的,人人惜命,没人敢在苏鹤青面前要求公平。 苏鹤青一个人,比这十几个所谓的豪门子弟加起来更可怕。 白玉莹挣脱沈氏,不顾一切冲过去,“成名剑术大师对付两个孩子,这公平么?” 娄佳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不公平的?这两个乡下小土包子若是谈笑之间,也能叫能绝世高手过来助阵,那也算是他们的本事,我无话可说。”冲白玉茗、白玉格叫道:“你俩叫人啊,尽管叫人啊。” “呸,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到哪儿找绝世高手过来助阵。你当绝世高手是大白菜啊,遍地都是?”白玉茗嗤之以鼻。 “你们叫不来绝世高手,是你们没本事,可怪不得我。”娄佳得意之极。 苏鹤青缓缓的道:“自己没本事,又请不来高手,便谨慎小心些,莫要任侠使气,随意出头。” 他拨出了宝剑。 那真是一柄罕见的利器,闪着蓝幽幽的光芒,如秋水,如寒霜。 白玉格咬牙,“我来对付他!” 白玉茗不由分说把他拉回去,“爹爹就你一个儿子,你给我老实呆着。这个不死不活的苏剑人交给我了,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她从娄佳手中夺过短剑,在板凳腿儿上顺手一划,之后两手用力,把板凳腿儿劈成两半,一手一只,意气风气的叫道:“姓苏的,我便以这两个板凳腿儿,来会会你的秋水剑!” 饶是苏鹤青涵养好,这时也是怒火中烧。 他成名之后,还没有遇到过这般看不起他的人呢。 一个小孩儿,拿了两条板凳腿儿,要对敌他的秋水剑! “不行!”白玉格和贾冲一左一右抢上。 “七表妹回去,这里交给我。”贾冲吩咐。 白玉茗百忙之中转头笑,“嘻嘻,你是五姐夫吧?你能打得过这个苏剑人么?你也没把握对不对,那还是我来吧,反正三个人全都打不过他,那就挑最弱的上,就算打不赢,也羞燥羞燥他的面皮。”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高高的二楼,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爷站在光影之后,看不到他的面目,却能看到他在摇头,“怪不得装傻女装得那么像,敢情她就是个傻的。” 这位公子爷感慨过后,挥了挥手。 一个灰色的人影自他身后跳下。 苏鹤青看到这个人出现,竟然惊得连退数步。 “我代白家出战。”灰衣人稳稳的道。 这个人的出现,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你是谁?”娄佳叫道。 “他是我请来的高手,名叫任衣灰!”白玉茗何等机灵,不等灰衣人说话,便朗声作答。 娄佳到底还是笨,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任衣灰倒过来念不就是灰衣人么?所以这个乡下土包子根本不认得这个自天而降的帮手?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娄佳还在为这个问题惮精竭智思虑再三的时候,灰衣人和苏鹤青已经分了胜负。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4 苏鹤青单膝跪地,双手、胸前点点鲜血,一败涂地。 灰衣人出手实在太快,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赢的。 白玉茗发出阵阵惊呼,“任衣灰你好厉害,你砍这个苏剑人像砍大白菜似的,轻松自如,行云流水!哎,你怎么这么好,特地来帮我啊?你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还是……” 灰衣人默默指指楼上。 白色的身影,如高山之雪。 白玉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想到他会出手帮忙,忙要向他道谢。她是真心道谢的,但她心里实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冰山似的世子爷会毫无原由的帮她,笑得格外讨喜,她诚恳的道:“冰山,谢谢你啊。” 第17章 吹牛 少女吹弹得破的柔嫩面颊白里透粉,展颜一笑,甜如蜜糖。 虽眼下她身着男装,也难掩丽色,娇美不可方物。 赵戈被她这笑容所感染,心田也如春风吹过的湖水一般,泛起丝丝快乐、澄澈而生动的涟漪。 这涟漪是好看的淡蓝色,令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舒服受用,自心田漾开,直至唇畔。 浅而愉悦的微笑即将在他唇角绽开,少女一句猝不及防的道谢声入耳,那还没来得及绽开的笑意便凝固了。 冰山,那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居然叫他冰山…… 当她扑入他怀中,让他带她走的时候,难道扑的不是玉树临风的世子爷,而是……一座冰山? 这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可真过份! 白玉茗还没意识到她嘴一滑说错了话,小脸蛋上依旧堆着笑,别提多讨人喜欢了。 赵戈向“任衣灰”做了个手势,“任衣灰”会意,简洁明了的对白玉茗道:“世子爷请你上去,他有话问你。”说完也不等白玉茗点头,便携了白玉茗的手,双足一点,借着旗杆之力,飞上了二楼。 白玉茗又惊又喜,“这是我第一回飞上二楼呢,嘻嘻。”嘻笑声未落,眼前出现一张俊美绝伦却毫无表情的冷淡脸庞,她不禁打了个啰嗦。 真冷,这个坏蛋冰山似的,靠近他就想打寒战…… “方才的事,谢谢你啊。”她笑得又甜美又真诚。 这笑容就是最好的贿赂了,赵戈却不买帐,神色幽冷,“本世子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冰山。” 白玉茗呵呵笑。 敢情这个坏蛋是计较起这个了。呵呵,方才她其实想说的是“世子爷,多谢你”,但她脑子里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冰山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么,话到嘴边,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成了“冰山,谢谢你”。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白玉茗到底是白家最小的女儿,讲道理她会,耍赖却也擅长。这会儿她没理,便吐舌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多日不见,世子爷一切都好吧?案子破了吧?立功受赏了吧?恭喜了啊。” 赵戈冷声道:“案子破不破的,倒无关紧要。不过本世子把某个傻丫头将那枚钥匙先放入发钗中,又藏到蜡烛里,最后绑到小兔子腿上的傻事讲了讲,陛下开怀大笑,赏赐甚丰。” 白玉茗急了,“哎,这怎么能是赏赐你呢?事情是我做的,应该赏赐我呀。”想到好事是她做的,好处却是这个坏蛋得了,可把她急坏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赵戈凉凉看着她。 这毫无温度的眼神让白玉茗清醒了些,她挤出丝笑意,干笑两声,慷慨大方的道:“算了,反正你今天也帮我了,咱们就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赵戈咬牙。 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你想的美。 “让开,我要找我弟弟!”楼梯转角处传来白玉格的叫声。 “我就来了,你稍我片刻!”白玉茗恐白玉格担心,忙叫道。 她安抚着白玉格,笑咪咪的和赵戈道别,“世子爷,再会了。” 赵戈哪容得她这就走了?但她家里的人就在下面等着,也不便留她太久,长话短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白玉茗头皮发麻。 敢情还在计较这个称呼的问题啊。 她真的不是有意叫他冰山的,只是一时嘴滑了…… “世子爷之类的就别提了,毫无诚意。”赵戈赶在她开口之前提醒道。 “令尊听到别人叫他儿子叫哥,便高兴了。”白玉茗谦虚请教,“那你呢?也是听到别人叫你哥,你便会高兴么?” 白玉茗不拘小节,如果眼前这位冰山世子爷真要别人叫他哥哥才能高兴,她也不介意叫个一声两声的。反正他比她年龄大,叫了也不吃亏。 “错了,小名。”赵戈薄唇轻抿。 “小名?”白玉茗瞪大眼睛,小兔子一样向后蹦了蹦。 叫小名怎么可以?这坏蛋的小名叫做檀郎,檀郎常用来称呼美男子,也是夫君、情郎的代称。她若呼他檀郎,岂不是太过暧昧了? 她莫名想到“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这等香艳的词句,小脸一阵阵发烧。 她猜测他的小名,是想让他放人,可没有别的意思…… 白玉茗挺起胸脯,义正辞严,“不行,这个真的不行,一定一定不行!” 她着急得狠了,小脸蛋红扑扑如朝霞满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漆黑晶莹,明亮得简直能点燃灯盏。 赵戈那幽深的双眸也被她照亮了,心忽地一软,故意沉声问道:“冰山?” 白玉茗连连摇着小脑袋,“不是不是,你这般古道热肠,怎会是冰山?” 赵戈矜持一笑,“你知道便好。” 白玉茗心道:你不是冰山,你是坏蛋。 赵戈如果知道她心里这么想,恐怕楼下的人一起上来,也不能从他这里带走白玉茗了。他非跟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理论清楚不可。 “世子爷,白公子定要上来接他弟弟。平阳侯府的贾经历也要求见您。”侍从来报。 赵戈吩咐,“放这位白小公子下去。” 那来禀报的侍从是个实心眼儿,“世子爷,那白公子和贾经历您见是不见?” 白玉茗大喜,笑嘻嘻的道:“不必。白公子和贾经历都是来接我的,我下去了,他们便不来打扰你家世子爷了。”春风满面的和赵戈拱手作别,并再次道谢,“苏剑人的事,多谢你。” 赵戈面容冷漠,“苏剑人身负血案,正是我要捉拿的人。” “对,他太坏了,抓他,抓他!”白玉茗又激动又兴奋。 白玉茗和赵戈道过别,又蹿到灰衣人面前,依依不舍的挥手,“任衣灰,你功夫可真好,我最敬佩英雄豪杰了,改天请你喝酒哈。” “任衣灰”默默送了她一个白眼。 谁是任衣灰?谁是任衣灰? 楼梯拐角处,白玉茗满面笑容的迎上白玉格、贾冲,拱着小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5 手,得意洋洋,“这个苏剑人犯了案子,朝廷要捉拿他,世子爷叫我上来是问问苏剑人的情况。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吧。” 白玉格和贾冲就是来接白玉茗的,见她安然无恙的下来了,白玉格拉了她就走,贾冲和雍王府的侍从客气了几句,“烦代向世子爷道谢,改日再到府上请安。” 白玉茗一路走,一路眉飞色舞的吹牛,“其实那个苏剑人是什么底细,我完全不知道,但这个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太没品了,我不趁机给他上上眼药,对得起他么?” 沈氏、白玉莹在下面等着,见白玉茗等人出来,忙拉了他们,“快回家吧。” 几个士兵拥过来,将苏鹤青绑住,“上头吩咐了,带苏剑人归案!” 白玉莹心中一松,轻笑道:“官府也把苏鹤青叫苏剑人呀,和七妹一样。”沈氏不愿再在这是非之地停留,拉了白玉莹一把,“快上车。”白玉莹不敢违命,忙带了白玉茗、白玉格,出门登车回家。 沈氏等人上了车,贾冲快步过来,向沈氏禀道:“表姑母,雍王府已将苏鹤青逮捕归案。据说苏鹤青犯的案极大,娄佳等人都吓坏了,一个一个失魂落魄的,再三央求小侄,求小侄不把今日之事声张出去。表姑母请放心,今天的事,不会对白家、对白洗马有任何妨碍的。” 沈氏正犯愁着自家儿子、庶女在外闯了祸,给白大爷惹下麻烦,听贾冲说了这些话,心头一块大石去了,语气格外温和亲切,“有劳冲儿了。表姑母久在光州,京城的人事不熟悉,今天若没有冲儿,表姑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贾冲连称不敢,沈氏又客气了几句,方才命令车夫启程。 车辆缓缓驶动,白玉茗和白玉格面对面坐着,白玉茗冲白玉格努努嘴。 白玉格会意,装出悔过的模样,“娘,今天是我不对,逞一时意气,让娘担心了。娘,您打我吧。”抓起沈氏的手,让沈氏打他。 沈氏哪里舍得?咬牙切齿的恨,究竟还是舍不得动白玉格一指头,“你可长长记性吧。一天比一天大了,还能像小时候似的意气用事么?” 白玉格花言巧语,很快把沈氏哄得有了笑模样。 白玉茗无比乖巧的偎依在白玉莹身边,看上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七妹,以后可不敢这么淘气了。”白玉莹揽着她的腰,温柔嗔怪。 “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白玉茗呵呵笑。 她偷偷瞧了沈氏一眼。 她和白玉格一起淘气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按以往的经验教训,只要白玉格能把沈氏哄高兴了,那便万事皆休。 这回应该也一样吧? 目光和沈氏相遇,沈氏眼睛咪了咪,眼神不善。 白玉茗情不自禁的往白玉莹身上靠了靠。 咦,难道这回糊弄不过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18章 功劳 回到浣花河畔,沈氏命白玉茗等人各自回房。 白玉茗留了个心眼儿,悄悄告诉白玉格,“我瞧着太太脸色似乎不大好,保不齐今儿我要倒霉。待会儿她若是差人唤我过来,你可不能袖手旁观,骂我几句就算了,若是打我,你得来救人。” “净会瞎操心。咱俩一起淘气的次数多了,她哪回打过你?”白玉格嗤之以鼻。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白玉格果然差人留意着沈氏这里的动静,知道沈氏让常嬷嬷叫了白玉茗过去,白玉格心里咯登一下,衣裳也来不及换,拨脚便跑。 跑到半路,白玉莹脸色焦急从对面过来,姐弟俩心照不宣,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五姑娘,四少爷,太太有事,这会儿不便打扰。”瑞香见他俩进来,忙陪笑解释,意思是不让他们进去。 白玉格不知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心中焦燥,少爷脾气发作,伸手把瑞香推到一边,“起开。小爷要见自己的母亲,还要你们这些做奴才的点头不成?” 瑞香不提防白玉格这样,被推得连退几步,腰撞到花坛的砖石上,疼得她眼中金星乱冒,呲牙咧嘴,叫苦不迭。 白玉格和白玉莹已经到门外了。 这姐弟俩轻手轻脚掀开帘子溜了进去,躲到柜子后面,探头探脑的偷看。 沈氏面沉似水,冷笑道:“依你这么说,你是清清白白的了?” 白玉茗是背对着这姐弟俩的,自是看不清面容,但只听她的声音也知道她这会儿必定是信誓旦旦,神色无比诚挚,“太太,我必须是清清白白的!我被雍王府的人带走,那几天一直是和染霜姐姐一起住的。染霜姐姐单纯善良,真当我是个傻女,从没为难我,还买风车、糖葫芦什么的哄我玩呢。她把我当孩子了。” 白玉莹一脸迷惘。七妹被雍王府的人带走?这话从何说起? 白玉格心中一沉。 那些天沈氏不许他见白玉茗,他便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原来白玉茗是被雍王府的人带走了。 雍王府的人……就是今天那个高高在上、俊美又可恶的世子爷…… 沈氏哼了一声,双目烔烔,“那雍王府的世子爷呢,也把你当孩子了?哼,今天他如何待你的,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敢瞒我?” “没有呀。”白玉茗慌了,声音里带了哭腔,“雍王府的世子爷他是奉命来抓苏鹤青的啊,这事可和我没有相干。” “你还想骗我。”沈氏大怒,“和你没有相干,他特地让人把你带上去做什么?难不成苏鹤青的案子你也知情?” “我,我可能还真的知点儿情。”白玉茗声音弱弱的,怯怯的,没有丝毫底气,“世子爷问我,苏鹤青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苏鹤青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出现之后现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什么不对的人。我都一一说了,世子爷说很有用,若将来案子破了,这就是功劳。这些功劳,他都会算在爹爹身上的,或者是弟弟身上。” 赵戈虽然态度不好,冰山一座,但他为人处事还是很大气的。譬如说覃御史一案,最终找到了那把关键的钥匙,赵戈在功劳簿上也添了白熹一笔。这样一来,白熹就算没有额外奖赏,考评时一个“优”字是少不了的。 沈氏神色缓和下来了,“真的么?” 沈氏关心的无非是丈夫和儿女。如果真的能让白熹或白玉格多份功劳,她自然是喜欢的。 “是真的。”白玉茗连连点头,“太太若是不信,可以当面去问世子爷啊。” 白玉格又是咬牙,又是笑。 白玉莹也乐了。 沈氏怎么可能当面问赵戈?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好吧。 白玉茗巧舌如簧,终于说得沈氏相信了她,“你是女孩儿家,若不洁身自好、束身自爱,便是自毁前程,万劫不复。以后好自为之。”训了几句话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6 ,命白玉茗出去。 白玉茗告辞出来,看到白玉格、白玉莹躲在柜子后,快活的冲他俩挑挑眉毛。白玉格会意,拉了白玉莹,猫着腰,由白玉茗掩护着溜出去了。 他们三个人在这儿鬼鬼崇崇的,沈氏并没看见,常嬷嬷正弯着腰一脸神秘的向沈氏进言,更是丝毫不曾察觉。 “太太,七姑娘的话可信么?”常嬷嬷很怀疑。 沈氏老神在在,“但愿是真的。小七出身寒微,她和雍王世子之间,云泥之别。” 常嬷嬷忙道:“可不是么。世子爷今后便是超品亲王,七姑娘哪里配得上?” 沈氏叹气,“莹儿是我亲女,她若能顺顺利利嫁入平阳侯府,已算是高攀了。小七庶出,生母又是那么个身份,想嫁入王府,便是睡里梦里,也不能够。” “不能够。”常嬷嬷附合,“七姑娘哪配?” 沈氏道:“既明知不能,便该远着些。小七没这些个心思还好,听她方才的话,并无非份之想。” 常嬷嬷不禁一笑,“这七姑娘还是小孩儿心性呢,整日家就知道玩儿。” 沈氏也有了笑模样,“不怕她孩子气,就怕她心大了,心野了,一心想攀高枝儿,丢白家的脸。” 白玉茗被白玉格、白玉莹拉了回去,白玉莹“严刑逼供”,知道她怕庠庠,笑着隔肢她,“快说,被雍王府的人带走是怎么回事?” 白玉茗又是躲,又是笑,“等翠钱来了一起说,如何?也省我一番力气。” 她已经给白熹写了信,央白熹设法将翠钱送过来,白熹自是答应了,正好有家姓丁的盐商要进京办事,便托那盐商将翠钱带来,算算日子也快要到了。 白玉莹还要再逼她,白玉格却懒洋洋的道:“算了,她那几天一定狼狈不堪,给她留点儿面子,别问了。” “谁狼狈不堪了?”白玉茗不服气的嚷嚷。 白玉格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狼狈,难道还很得意?那不对啊,你若有得意的事,恐怕连过个夜也难受,早憋不住要告诉我们了吧?” “呸。”白玉茗大怒,“来来来,我原原本本讲给你俩,看看得意不得意!” “什么得意的事啊?姑娘,我也要听!”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翠钱,却是哪个? “翠钱来了!”白玉茗一声欢呼,亲自去开门。 “来,就差你了。”白玉茗把风尘仆仆的翠钱拉进来,“丁家带你来的对不对?路上可还太平?太平就好。五姐,弟弟,翠钱,你们坐好了,来听听我的传奇经历。” 她拉了个鱼缸放在屋子中央,拿起钓杆,装作钓鱼的样子,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 “……我才把钥匙弄到蜡烛里,外面便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笃,笃,笃。”有人敲门。 白玉茗呆了呆,“谁这么配合我?” 白玉莹、白玉格和翠钱都跟做贼似的往门口看。 “四少爷,五姑娘,七姑娘,平阳侯夫人来了,老太太让少爷姑娘们赶紧过去。”侍女恭敬又有些着急的声音。 “知道了,我们立即便来。”白玉格扬声道。 “求少爷、姑娘们快些。”侍女又催了声,方才走了。 白玉茗啧啧称奇 ,“平阳侯夫人怎地忽然来了?”拉过白玉莹上下左右的打量,“我家五姐天生丽质,便是穿着家常衣服,也是光彩照人啊。不用特意打扮了,咱们拜见客人去。” 白玉莹轻轻啐了一口,“你个小坏蛋,就会胡说八道。”脸上一阵晕红,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平阳侯夫人突然到来,是喜是忧。 姐弟三人一起去到正厅,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沈氏等人正陪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坐着说话。这位老夫人年近六十,气度雍容,衣着服饰并不显得如何华贵,却处处透着精致讲究,身边垂手侍立一名英俊青年,正是贾冲。 有贾冲在,白玉莹更害羞了,脸颊绯红。 姐弟三人拜见了平阳侯夫人,平阳侯夫人把他们三个人叫到面前,一个一个的拉着手仔细看了,赞不绝口,“老姐姐,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怎地孙子、孙女个个如美玉一般?这不是眼气人么?” 白老太太满心欢喜,乐呵呵的谦虚道:“这三个孩子,就莹儿还老成些,玉儿和小七淘气得很,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白玉莹正和贾冲议着亲事,白老太太自然是要特地夸奖白玉莹的。 平阳侯夫人却打量着白玉茗、白玉格,微微一笑道:“老姐姐,你这两个小孙子、小孙女,就算淘气也淘气得别具一格,淘出功劳来了呢。” “此话怎讲?”众人都来了兴趣。 白玉茗眨眨大眼睛,激动得挺直了小蛮腰。 淘出功劳了呀,什么功劳?多大的功劳?能得着啥样的奖励呀? 第19章 舒服 “事情是这样的。”贾冲见众人皆是疑惑,忙含笑解释道:“苏鹤青既是成名剑客,又是两桩暗杀案件的嫌疑人,金吾卫正在抓捕他。无奈这个人行踪不定,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今天出人意料的能在五步桥酒楼抓到他,这是四表弟、七表妹的功劳了。” “玉儿和小七做什么了?”白大太太很是好奇。 她是真的不理解,金吾卫抓人,能和白玉格、白玉茗这两个半大孩子有什么关系。 沈氏爱护白玉格,忙替他说话,“两个孩子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他俩在酒楼用饭,京城几个纨绔子弟欺他俩是外地口音,肆意欺凌,咱们家的孩子天生傲骨,自是不甘受辱,因此发生了口角。对方不知死活,请来苏鹤青助阵,这下子可就自投罗网了。这也是托祖宗庇佑,咱们家这两个孩子有福气。” 这话白老太太爱听,满意的点头,“对,祖宗庇佑,咱们白家的孩子有福气。”拉过白玉格的手摸娑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白大太太心里咯登一下,忙问道:“弟妹,那几个纨绔子弟是什么人?这京城里贵人多,若是招惹了那些嚣张跋扈的王孙公子,不是玩的。” 白晨光任司经局洗马,从五品官员,白大太太知道这个官儿在京城不算什么,深恐白玉茗、白玉格这姐弟俩少不更事,替白家惹下大麻烦。 白大太太的担忧,贾冲自然明白,忙陪笑道:“大伯母请放心。因着苏鹤青一事,那几个纨绔都快吓晕了,再三央求小侄,让小侄替他们守口如瓶呢。这些人是不敢生事的。” “如此。”白大太太似信非似,含笑道。 白玉茗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奖励,未免有些失望。 淘气淘出来的功劳也该有奖励才对嘛。 青竹地盘花门帘轻轻被掀起来,白大太太的侍女书香快步进来,曲膝行礼,“大太太,大爷回来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7 ,还有几位宫里的小内侍一起的。大爷说,烦大太太打点赏封。” 白老太太和白大太太同时一惊,“宫里的小内侍一起的么?”白老太太心里着急,嗔道:“大郎他就是个书呆子,出门常常连个钱袋也不带着。老大媳妇你快瞧瞧去,到底是什么事。”白大太太忙答应了,“是,母亲。”向平阳侯夫人告罪,“对不住,失陪失陪。” 平阳侯夫人笑道:“老姐姐,我猜令郎一定是得了陛下的御赐之物了。”白老太太又惊又喜,“真的么?承你吉言。不瞒你说,自打亡夫去后,我家多年没有这份殊荣了。” 白老太爷医术好,他活着的时候白家也是常常能得着皇家赏赐的。老太爷去世后,白晨光和白熹初入仕途,官位不高,这样的荣耀就和白家没相干了。 不多时,白大爷和白大太太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进来,见礼寒暄,落了座,白大爷一脸迷惘的道:“今日到内庭面圣,陛下赐了四匹宝马良驹,让我每天洗洗……” “噗……”白玉茗、白玉格笑的不行了。 白玉莹、贾冲也乐,但在长辈面前不敢失态,竭力忍耐,也是辛苦之极。 白老太太和白大太太这个纳闷,“陛下有赏赐,那是天大的喜事。可陛下赐了四匹马,让你每天清洗,这……这有什么深奥的含义么?” 沈氏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恐白老太太知道了责怪她没把白玉茗教好,以至于白玉茗在外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忙笑道:“既然圣意如此,大哥以后每天洗洗马,也就是了。” “对,我只管洗就是了。陛下旨意如此,做臣子的只要照做便是。”白大爷赞成。 白大太太遇事就爱多思多想,心思不定,“洗马,亦作先马,本为太子的侍从官,出行时为前导,故名。现职责虽是掌管图书典籍,官名还是秦汉之时传下来的。陛下命大爷洗马,是不是……”是不是和这官名有关? “大伯父,我知道了!”白玉茗笑嘻嘻的道。 “你这孩子知道什么了?”白大爷没女儿,喜欢白玉茗这机灵活泼的侄女,微笑问道。 白玉茗两眼亮晶晶的,“大伯父,您觐见陛下的时候,雍王府的世子是不是也在?” 白大爷惊讶点头,“对,他在。可茗儿你怎地知道?” 白玉茗见果然猜中了,得意的咧咧小嘴,接着问道:“大伯父,陛下接见您的时候,一定是龙颜大悦,开怀大笑,对不对?” 白大爷是个老实人,“咦”了一声道:“茗儿你怎地又知道了?陛下确实笑过数回。” 白玉茗想到一件事,“陛下不只赏赐大伯父,也赏赐那个雍王世子了,对不对?他的赏赐一定要多得多!” 白大爷笑,“世子爷是陛下的亲孙子,他在陛下那里有赏赐,大概是常事吧。单论今日之事,世子爷确实受赏颇多,陛下赐了他数匹极品美玉雕成的骏马,有红玉,有墨玉,件件是珍品。” 白玉茗瞪大双眼。 气死人了!这个冰山世子故伎重施,又借着她来发财了!明明好事是她做的,好话是她说的,这个坏蛋献宝似的献到陛下面前,赏赐全是他得了! “他得到的玉马值钱,还是大伯父得到的真马值钱?”白玉茗气鼓鼓的追问。 白大爷正色道:“茗儿,御赐之物,岂能以值钱或是不值钱来区分?” “是,侄女口误了,口误。”白玉茗何等机灵,连忙改口,“大伯父,其实侄女是在关心国计民生啊,想知道是美玉精雕而成的马儿更有价值,还是真的宝马良驹更有价值。” 白大爷神色缓和了,温声道:“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自然是真马更有价值。” “这样我心里就舒服了。”白玉茗小声嘀咕。 “哎,莫跟大伯拗着。”白玉格踱步过来,小声提醒。 白玉茗以袖掩口,声音低低的,“那个冰山世子爷拿咱俩的话取悦陛下,他得的赏赐若是比大伯多,你说有没有天理。” 她话中的不服气白玉格自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她也不喜欢那俊美却可恶的世子爷,心中一阵舒坦,低笑道:“方才咱们还在为挨不挨打犯愁呢,眼下不但不用犯愁,还有功劳,赚了。” 白玉茗喜笑颜开,“可不是么?不用挨打就很好了!” 她这么一笑,恰似一朵白色山茶花迎着醉人的春风徐徐绽放,晶莹剔透,清丽难言。 还是小女孩儿的年纪,可她天生丽质,已有了慑人心魄的娇美。 平阳侯夫人把白家的孙子孙女夸了又夸,又亲自给白大太太等人送了请贴,邀请到了那一天同到平阳侯府松散半日。平阳侯府来往的全是公侯府邸、高门大户,请贴自是难得的,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满心欢喜。 平阳侯夫人和贾冲祖孙二人告辞之后,白玉茗把平阳侯夫人给的见面礼交给了沈氏。沈氏打开精美的檀木盒子,见盒子里静静躺着支水头极好的透雕水芙蓉羊脂玉发簪,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这发簪雕工之精、意境之美暂且不说,单说这极品的羊脂美玉已是难得之至了。这样的发簪,不是白玉茗这样的身份配戴的。 “小孩子戴这个,太奢侈了。”沈氏眉头微皱。 白玉茗忙道:“对,我那么淘气,好东西给我也是糟蹋了。”大概是对这玉簪的珍贵之处不了解,竟是丝毫也没有留恋舍不得的样子。 沈氏知道白玉茗没见识,不识货,微微笑了笑,道:“我暂且替你收着吧。等你长大,便好戴了。” 白玉茗把这一看就值不少钱的发簪交了上去,心中一松,和白玉格一起溜出去看当今皇帝赐给白大爷的宝马。 总共四匹,全是少见的良驹,其中两匹是高头大马,两匹是未成年的小马驹。小马驹一黑一白,黑的毛色如墨,白的胜如白雪,两匹小马驹都漂亮神气极了。 白玉茗瞧瞧小黑马,瞧瞧小白马,越瞧越爱。 白大爷正拿着刷子替马儿洗澡,白玉茗、白玉格围着他转来转去,“大伯父,这小马驹可真稀罕人啊。” 白大爷从没给马洗过澡,拿着个刷子刷得很不纯熟,却极为认真,见侄子侄女对小马驹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温和的笑了笑,“玉儿,茗儿,你俩喜欢啊?一人挑一匹便是。” “真的么?这不大好吧?”白玉茗口中客气着,胳膊已经搂上小白马的脖子了。 “大伯父最疼我们了。不过大伯父,御赐之物,给我们不合适吧?”白玉格笑着道谢。 白大爷乐呵呵的,眼睛咪成了一条缝,“陛下金口玉言,让大伯把这两匹小马驹赐给家中的小辈。玉儿你想想,你三个哥哥都是大人了,骑小马驹算是怎么回事?当然是给你俩了。你俩是咱家最小的两个孩子,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8 又酷爱骑射。” “太好了!”白玉茗、白玉格齐声欢呼。 白玉茗率先挑了小白马,白玉格以男子汉自居,当然不会和她争。两人搂着小马驹的脖子亲热了好一会儿,骑上马,出门兜风去了。 “玉儿,茗儿,慢着点儿啊。”白大爷提着个马刷子在身后不放心的交待。 “知道,知道。”两人口中答应着,一夹马肚子,闪电般没了踪影。 第20章 胡话 “这两个淘气孩子。”白大爷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骑这么快做甚?摔着了还得了?” 正好白玉森从书院放学回家,也来看御赐的宝马,白大爷忙吩咐他,“你四弟、七妹骑小马驹出门了。两个孩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快跟出去看看。”白玉森笑着答应了,拉过家里一匹灰马骑了,出门找人。 “敢问可曾见过两个骑小马驹的半大孩子?”他自幼在这里长大,领居街坊自然是熟的,逢人便问。 “是令弟令妹么?骑术真好,风驰电掣般过去,这会儿该到浣花桥了吧?”一位邻居自北来,笑着告诉他。 白玉森连连道谢,策马去向浣花桥。 浣花桥两墩三孔,长数十丈,宽三丈,是一座漂亮而坚固的石拱桥。白玉茗争强好胜,抢先冲上石桥,“咱俩比赛,谁先到桥头算谁赢。”白玉格随后上桥,“谁输谁替大伯洗马。”白玉茗快活嘻笑,“好呀,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很快到桥中央,也就是桥最高的地方。 桥畔垂柳下停着辆豪华精致的楠木肩舆,上面的座位宽而威严,尤如宫中的宝座一般。肩舆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斜倚椅背,面目俊美,肤色苍白,狭长双眸中映出来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邪气。 他手中轻抚一只猫,那猫似是有些怕他,想躲他,但又不敢不让他摸,甚至不敢轻轻叫唤几声,十分可怜。 “这就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慢条斯理拢着猫的头颈,眼睛微咪。 肩舆旁垂手侍立数名内侍,另有两名头戴赤金发冠的青年人,虽都是男子打扮,但其中一人杏眼桃腮,原来是位俏丽佳人。另一人垂头丧气的,是在酒楼遇挫的兵部侍郎之子娄佳。 娄佳显然很忌惮这肩舆上的少年,不敢怠慢,赶忙回话,“回殿下,正是这两个人。” 那俏丽佳人是娄佳的妹妹,名娄俊俏,相貌生的甚美,说起话来更是娇滴滴的,“殿下,家父是娄妃娘娘的兄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个乡野村夫肆意侮辱家父,也就是看不起您了。似这般不长眼的蠢货,是应该给些教训的,您说对不对?” 那肩舆上的少年名赵成,太子赵禛之子,太子侧妃娄氏所出。娄俊俏这番挑拨之语真没白说,话音才落,赵成一拍座椅,冷喝道:“冲上去!” 抬肩舆的四名健仆应声疾奔。 一名白胖内侍快跑着追上来,满脸不安,“公子……殿下,您下月就要册封灵武郡王了,这时候还是不要生事为好……” 赵成哪里理会他?厉声吩咐健仆,“再快些!”健仆听命,飞也似的向桥上冲。 白玉茗冲在前头,见迎面忽来了乘速度奇快的肩舆,“咦”了一声,也不惊慌害怕,拨马向左。那肩舆却是故意要撞她的,也跟着向左,肩舆上的少年更是邪邪一笑,将一只猫抛将过来,白玉茗闪头躲过,勒住马缰绳。 忽拉拉数名内侍跑过来,排成一排,肩舆上的阴邪少年将猫收回身畔,斜睇白玉茗,触目生寒。 白玉茗安抚的拍拍小马驹,“雪儿乖,不怕。”小马驹被她指引着原地踏步,马蹄声清脆且有韵律。 白玉茗边安抚小马驹,边好奇打量赵成,清脆的道:“你故意堵我的吧?说吧,文打还是武打?” 白玉格也到了,冷冷扬眉,“划下道来吧,小爷奉陪。” 他看到娄佳,就知道这拨人是找麻烦来的,废话不多说,直接挑战。 “放肆!看到灵武郡王殿下,还不下马跪拜?!”娄佳自后跳出来。 娄俊俏目光自白玉茗的面容掠过,眼中闪过惊艳又嫉羡的神色。她一向自负皮肤雪白细腻,世间少有,可眼前的少女是怎样的一种白啊,如高山飞瀑溅出来的水花般晶莹剔透,白得耀花人眼……她本是要折辱白玉茗、白玉格为娄家出气的,这时却生出恶念,简直想毁了眼前这娇花软玉般的少女。 “殿下,她这是鄙视您,鄙视娄妃娘娘,鄙视东宫!”娄俊俏激动的叫道。 赵成眼神越发阴冷,“狭路相逢竟敢不下马行礼,这真是目中没有东宫,没有本王了。” “目无王法!你们还想活么?”赵成的人气势如虹,齐声喝斥。 白玉茗和白玉格依旧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娄俊俏心中一阵狂喜。太好了!这个丫头越狂妄越好,越狂妄下场越惨! “姓白的,你竟敢藐视皇家威仪,藐视国法!”娄俊俏激动得脸上一阵潮红,指着白玉茗,高声叫道。 白玉茗嗤之以鼻,“你是娄家的姑娘吧?你们娄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不懂事,娄佳在五步桥出了丑还嫌不过瘾,你又跳出来了。姓娄的,你别指着我跳脚,先把国法和皇家威仪学会了再开口说话!” 娄俊俏脸红一阵白一阵,向赵成哭诉道:“殿下为我做主啊。” 赵成眼神似河水般幽幽泛着绿光,挥挥臂膀,内侍们将白玉茗和白玉格围在中央。 桥上的行人早已四处逃散,远远的冲着这边张头探脑。 “拿下!”赵成咬牙。 内侍们向白玉茗、白玉格逼近。 娄俊俏握紧了拳头,无比兴奋。 这个丫头竟敢美过她、白过她,去死吧! 白玉茗做出害怕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缩缩脖子,“诸位内侍官,你们要打要杀,冲着我来了就行了,可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小马驹啊。” “人可以伤,也可以死,小马驹不能有事。”白玉格也是一模一样的口吻,一模一样的神情。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舍不得小马驹呢。”赵成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娄俊俏眼见得白玉茗就要倒霉了,心中大石落地,媚眼如丝,掩口娇笑,“这人还真是乡野村姑,不惜命,倒可惜马。糊涂透顶啊,难道马比人更重要么?” “马当然比人更重要啊。”白玉茗自然而然的接话,“须知这小马驹乃是御赐的,伤了它就是伤了陛下的好意,所以小马驹必须好好的!至于我和我弟弟嘛,人微言轻,无论怎样都行。” “贱命一条,便请来取。”白玉格诚恳极了,谦卑极了。 内侍们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御赐的,他俩这小马驹是御赐的!” 娄佳、娄俊俏目瞪口呆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9 。 眼看着就要把这两个乡下土包子轻轻松松的给收拾了,偏偏这时候跑出来御赐的小马驹…… 赵成蓦然举起手中的猫,嘴边泛起冷酷淡漠的笑意,咔嚓一声,将猫的左腿折断,猫发出一声惨不忍闻的呼叫,在赵成手中拼命挣。赵成牢牢握着猫不放,道:“本王的猫被你伤了,这是皇贵妃所赐,本王要你赔!” 白玉茗一声嘻笑,“你这猫明明是被小马驹踩伤的,为啥你信口雌黄,说是我弄伤的?哎,陛下所赐的小马驹将皇贵妃所刚的猫弄伤了,遗撼啊遗撼,可惜啊可惜。” 摇头晃脑,好像真是很惋惜的样子。 白玉格和她配合得最好,朗声道:“明明是小马驹踩的,我亲眼所见。” 赵成用手折断的猫腿,他俩一唱一合,偏说是小马驹踩断的。 赵成当众胡说,他俩既不生气也不着急,胡话说得比赵成还顺溜。 赵成本就脸色苍白,这时动了气,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娄俊俏气得七窍生烟,“拿下,将这两人速速拿下!” 白玉茗摊开两手,那无可奈何的小模样又可爱又俏皮,“拿呀拿呀,快来拿呀,拿我的时候千万别惹怒小马驹,这小马驹我第一天骑,可不知它脾气好还是不好!” “若是小马驹不受在下控制,冲诸位直冲过去,那可不是在下的本意,只是马惊了而已。若不幸踩死哪位,固然是小马驹不对,但御赐之马,还请诸位担待一二。”白玉格一脸沉痛。 赵成的人这个晕。 人要是真被踩死了,还担待什么啊?怎么担待? 白玉茗和白玉格笑吟吟骑在马背上,赵成的人意意思思,啰啰嗦嗦,既不敢向前进,又不敢向后退。 不敢向前进,是怕伤了御赐的小马驹;不敢向后退,却是惧怕赵成。 赵成性子阴沉,内侍没有不害怕他的。 “拿下!出了事本王担着!”赵成厉喝。 桥上已经没人敢走了,河中还有舟船来往。 一艘画舫自东而西,经过浣花桥。船头的人进舱内禀报了什么,不多时船舱中施施然走出位白衣公子,向上方看了看,浅浅一笑,“闲来无事,看看热闹也好。” 小声吩咐了几句,侍从应声而去。须臾,有侍者自船中拿过一架白色软梯抛到栏杆上,软梯上有挂勾,勾紧了栏杆,那白衣公子伸开双壁,踩着软梯上了桥。 “仙人啊。”远处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呼。 白玉茗顺着惊呼声看过去,只见一名白衣胜雪貌如谪仙的男子大袖飘飘,自水面而来,那份举世无双的风姿,称他一声仙人还真不为过。 这位冰山世子爷功夫很好啊,本事很大啊。 白玉茗眼睛瞪得溜圆,明眸之中满是羡慕和向往。 赵戈觉察到两道明亮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矜持一笑。 小丫头,今天本世子露了一手,可让你这傻孩子大开眼界了吧?你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惊世骇俗的功夫,没见过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吧? 他本来走得挺稳,这一得意,脚下不知怎地一滑,身子一斜,就要往下坠! “小心啊。”白玉茗惊呼,下意识的冲他伸出手。 她离他很远,根本不可能够得着,但她这一伸手,却让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暖。 这个小丫头也不算太没良心嘛。 他暗中运气,重心下沉,两脚攀紧软梯,静默片刻,一跃上桥。 “大哥。”赵成见赵戈上来,吃了一惊。 “世子爷。”娄佳、娄俊俏忙跪下行礼。 白玉茗和白玉格也要下来,却被赵戈制止了,“坐着吧,不用下来。本世子并不是给你姐弟俩面子,而是因为这两匹陛下所赐的小马驹。” “恭敬不如从命了啊。”白玉茗乐开了花。 “多谢世子爷。”白玉格淡淡的。 赵成见了赵戈本应下座行礼,但他之前在白家姐弟二人面前摆足了架子,一则觉得下不来台,二则见赵戈优待白家姐弟,心生不满,三则自恃是太子之子,比赵戈这个雍王之子身份高贵,便懒懒的道:“大哥请恕罪,小弟坐了半天,腿麻了,这会儿竟是下不来。” “无妨,你坐着。”赵戈非常宽厚,非常好说话。 莫染尘也随后上桥,笑道:“我家世子爷向来宽待弟弟们,凡事好说。稍后张大学士便到,他胸怀宽广,大概也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张大学士要来?”娄佳、娄俊俏面无人色。 他们的姑母娄氏是太子侧妃,太子妃是大学士府张家的姑娘。张大学士是太子妃的兄长,也是龙图阁大学士,为人方正,铁面无私,若让张大学士知道了他们今天做的事,吃不了兜着走。 虽说娄氏得宠,也有赵成这个得太子欢心的儿子,但太子最看重的毕竟还是太子妃,最尊重的姻亲毕竟还是大学士府。张大学士若是在太子面前说句话,不光娄家,连赵成都要倒霉。 “些须小事,大哥又何必特意知会张大学士?” 赵成语气生硬。 赵戈的画舫已靠了岸,四名侍者抬着一舒适阔大的带背座椅过来,赵戈施施然坐下,“我和张大学士相约浣花桥赏景而已,阿成你想多了。” 赵成苍白的脸色转为暗黑。 白玉茗快活的向白玉格眨眨眼睛,“太子妃的哥哥要来了呢,你猜猜他见到太子侧妃娄氏的娘家人蹿掇太子侧妃娄氏的亲生子生事,会有何举动?” 白玉格不说话,恶狠狠的做了个当头一击的动作。 “对,狠狠的敲,敲晕才好呢。”白玉茗拍手笑。 赵戈舒舒服服的坐着,似笑非笑瞟了白玉茗一眼。 不用装,这就是个傻女,这当儿还笑得跟朵花似的,半分心事没有。 “放我过去!我弟弟妹妹在里边!”白玉森到了桥边,这座桥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封住了,他担心弟妹,大喊大叫。 “三木来了。”白玉茗耳朵尖,远远的就听出来了白玉森的声音。 “三哥,我们没事!”白玉格两口拢在嘴边,大声呼喊,“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赵戈心中一动,叫过莫染尘吩咐了几句。 莫染尘笑,“世子爷这主意高,属下这就去办!”过去吩咐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让他们放百姓上桥,但离得不许太近。如此一来,这边的情形百姓能猜个大概,但又看不大真切。 娄家既然要丢人,索性丢大些,令得世人皆知。 “张大学士来了。”十数名身穿朝服的官员簇拥着一位四十多岁的文士来了。 这位文士中等身量,面白无须,乍一看上去很是普通。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沉稳凝重,目光明亮,有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都别动。”张大学士只和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0 赵戈见礼,却吩咐赵成、白玉茗、白玉格等人不必拘礼,原样不动,“如此,本官更容易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玉茗听命行事,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沾沾自喜。 白玉格低头抚摸着小马驹的毛发,若有所思。 张大学士对赵成还是优待的,让他先说话。 赵成思忖片刻,决定不提猫的伤,也不提他命人拿下白玉茗、白玉格,只拿出白氏姐弟最不占理、最狂妄的言行说事,“舅舅,这二人见了外甥竟端坐马背不下来见礼,这是把皇家威严不放在眼里了。对外甥这位皇孙,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 娄佳、娄俊俏心中惶恐,这时却露出喜悦神色。 无论如何,白家姐弟俩见了皇孙不下马行礼,就是他们不对。这没什么可说的,连三岁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 “白玉茗,白玉格,此事是否属实?”张大学士神色威严。 “回大人,属实。”白玉茗、白玉格欠欠身。 他俩竟是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娄俊俏激动得脸颊绯红。 就连赵成那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丝血色,眸中闪过丝得意。 这个笑容明媚、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也有失策的时候了,呵呵,见了皇孙不行礼,这是对皇室的大不敬,瞧她还有什么话说。 百姓们虽离得远,但个个探着头踮着脚尖拼命往这边看,连猜带蒙,竟然也大体上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白家的两个孩子怕是要倒霉吧?见了皇孙不行礼,说啥都是他俩没理。”众人议论纷纷。 “可惜了。这么好的两个孩了,恐怕要被狠狠的责罚了。”遥见白氏姐弟风采过人,都为他俩可惜。 张大学士眼中闪过丝讶异,沉声问道:“为什么?” 白玉茗眼睛圆溜溜的,又单纯又无辜,“张大人,既要行礼,总要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才能依他的身份来决定如何行礼吧?可是,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啊。” “张大人,小子也不知。”白玉格声音清朗。 这下子连张大学士也纳闷了,“他乃储君之子,陛下之孙,他的身份,有何疑问?” 白玉茗连连摇头,“没这么简单呀。方才他一直自称‘本王’,他的侍从和娄氏兄妹皆唤他‘殿下’!张大人,这就让人无所适从了。以小女子所知,这位赵公子目前并未受到朝廷册封,并不是灵武郡王,他的身份仅仅是皇孙。但他又自称本王,我和弟弟茫然不知所措,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礼节拜见他了。圣人说的好,‘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姐弟二人连他的身份都不能确定,怎知该如何行礼?张大人,我和我弟弟年幼无知,茫然无措,就在马背上傻住了呀。” “你胡说!”娄佳一个啰嗦,吓的够呛,娄俊俏却是急得喝骂出声。 白玉茗不屑一笑,“方才一口一个殿下叫着他的人不是你么?怎么了,这会儿不敢承认了?” 她孩子脾气发作,一只小手捏到鼻子上,向娄俊俏抛气,表示鄙视。 娄俊俏被她噎得面红耳赤,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哎,你是不是也否认方才自称过本王了?你还有没有胆子坚持下去呀?”白玉茗向赵成叫道。 赵成声音幽冷,“本王说过的话,绝不更改!就算本王确实那样自称了,便又如何?本王下个月便会受封为灵武郡王,眼下不过是提前了!” “哈哈哈哈。”白玉茗眼睁睁的盯着赵成,他话音才落,白玉茗便很适时的仰天大笑数声。 赵戈不由的捏了捏鼻子。 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只要仰天大笑,接下来准没好事…… 第21章 三更合并 如果没有意外, 赵成接下来该倒霉了。 果然,白玉茗秀眉一扬,咄咄逼人, “你下个月才会受封为灵武郡王, 所以你这个月便可以提前以郡王自居了?这可有趣了啊。敢情这封号还可以提前享用的。敢问咱们大周朝的王爵统统如此,还是你这位储君之子的特利特权?” “吹毛求疵的, 你有意思么?”赵成沉下脸。 他虽忌惮赵戈和张大学士, 但毕竟是太子宠爱的儿子, 自视甚高。况且今天台搭得太高了下不来, 死活要端着他的郡王架子, 高高坐在座位上,手中轻抚着那可怜的猫,颇显倨傲。 张大学士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赵戈将座位让给张大学士,他自己倚在栏杆边抛鱼食喂鱼。 白玉茗眉头微皱,“你至少得有十六岁了吧?” 赵成琢磨着她这话,越想越不是滋味,俊美的面容几乎狰狞变形,“你的意思是说我太老了?” 这小丫头那一脸嫌弃的样子, 是觉得他太老了吧?他才十六岁, 竟然已被嫌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里。”白玉茗打个哈哈, “十六岁自然不老,正值二八芳年,不过我听说陛下的皇孙之中, 有人小小年纪便受册封了呢。” 本朝惯例,嫡长皇子册封为太子,其余诸皇子册封为亲王;亲王府嫡长子册封为亲王世子,将来是要继承亲王爵位的,除亲王世子之外的其余皇孙,则会被册封为郡王。 虽然是皇子皇孙,但如果没有册封,就不能享有相应有俸禄、仪仗、尊荣。所以这个册封当然是越早越好。册封得越早,越是说明这位皇孙人品贵重,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认可。 白玉茗转头看向赵戈,“世子爷,我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是何时受封为雍王世子的?” 赵成脸上浮起丝恶意的嘲讽。 赵戈对外人向来高冷,他不认为正在喂鱼的赵戈能把白玉茗的话听进去,更不认为赵戈会回答她。毕竟赵戈只是偶尔路过,和这个不识眉高眼低的小丫头没有半分相干。 谁知赵戈虽未回头,却闲闲的、清晰的道:“十岁。” 简单之极的两个字,却连张大学士都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雍世子能开口答复这个天真单纯到有些傻呼呼的小姑娘。 有问即答,如此配合。 “十岁,听到了没有?”白玉茗来精神了,小脸蛋亮晶晶,一双明亮的眼眸更是如有星辰闪耀,“雍王世子十岁便受册封了,你十六岁了都还没有。差距啊,多么明显的差距啊。” 赵成虽一向阴沉,内心之中对他自己却是极自信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白玉茗这么寒碜了一番,偏偏他还无言以对,气怒交加,脸色青白。 赵成怒道:“他是皇长孙,是我的大哥,我做弟弟的如何敢和大哥相比?莫说我,诸皇孙之中,有谁敢和大哥比?诸皇孙之中,只得他这一位世子爷罢了!” 白玉茗很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1 是随和,“好吧,不和皇长孙比,那你和其余的皇孙们相比好了。 “世子爷,朝中的郡王都多大年纪受封的啊?”白玉茗殷勤请教。 赵戈一改冰山之态,知无不言,“朝中总共五位郡王:信义郡王赵威,荣昌郡王赵戬,武清郡王赵戎,玉泉郡王赵戫,北辰郡王赵战。这五位郡王之中,赵威十四岁受封,余皆十五岁。” 白玉茗惊讶无比,“为什么这几位十四五岁便受封了,有人却要一直等到十六七岁?他,他,他有什么问题……” 赵成再也忍不住,怒拍座椅,“本王身体弱,故此晚了一两年而已!” 白玉格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却慢吞吞的道:“据在下所知,去年礼部曾准备过阁下的册封礼,但不知因为什么中途作罢,搁置至今。赵公子,在下也不敢追问去年中止册封礼为的是什么,但天有不则风云,公子怎知下月的册封礼不会因故推迟呢?若不幸下月果真推迟了,公子岂不羞燥……” “不可能!”赵成大怒。 “可不可能的,要到了下个月才知道嘛。”白玉茗笑嘻嘻的,眼睛弯如月牙,语带揶揄,“你不用这么着急,到下个月真的受了册封,再摆你郡王的架子,如何?” 赵成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寒光,咬牙道:“早一月晚一月罢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赵成一向骄傲,这时心中却隐隐有些后悔了。他受娄氏兄妹挑唆前来,一方面当然是想为娄家出气,但更重要的却是为了让他这位储君之子有面子。没想到遇着的是白玉茗、白玉格这般棘手的敌人,这哪是挣面子,纯是丢人来了。 虽心中隐隐后悔,但赵成还不肯承认,还在逞能硬撑。 白玉茗冷笑,“早一月晚一月若是没有区别,那早一年晚一年、早十年晚十年、早百年晚百年呢,有没有区别?百年之后你还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呢,那要不要现在便躺到棺材里?” 她这话说得其实很不客气,但她年纪幼小,声音清脆动听,听起来不像挑衅,倒像调侃,张大学士那般方正之人,眼眸中的笑意也是一闪而过。 白玉格一直在侧耳倾听,这时静静开口,“小子不才,乃家父唯一的儿子。家父早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过,他的家业将来全是我的。敢问赵公子,那我能不能以为家业迟早是我的,现在便以主人的姿态随意挥霍了?” 白玉茗拍手笑,“对啊,迟早的事嘛。反正家业迟早是儿子的,现在就接手啊。” 张大学士那般沉稳之人,也被白玉茗这话惊得怛然失色,蓦然起身。 “反正家业迟早是儿子的,现在就接手啊”,这句话杀人诛心!太子国之储副,尊荣已极,按常理说,太子殿下有朝一日也会登基为帝呢,那他现在是不是以帝王自居了?果真如此,那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张大学士神色复杂的看看白玉茗、白玉格。 这对姐弟也不知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还是胸有沟壑聪慧过人,竟把一件如此惊心动魄之事,用这般家常、这般不显眼的话给带出来了。蠢人听到这话,不过视为寻常;聪明人听到这话,却会明白他们在隐喻什么、提醒什么。 太子府是该小心在意些了。出来一个认为早一个晚一月没甚分别的“灵武郡王”,若不严加管教,落人口实,惹人猜疑啊。 张大学士缓缓的道:“这前因后果,本官已知道了。” 他一开口,白玉茗立即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眉眼低垂,别提多乖顺了。 白玉格异常谦恭,“方才张大人命我姐弟二人原地不动,是为了查清楚事实。如今大人已然明了,我姐弟二人依旧如此,未免不恭敬。” “下来吧。”张大学士微微一笑。 白玉茗和白玉格跳下小马驹,向张大学士行礼。白玉茗话多,格外啰嗦了几句,“张大人,家父崇敬您的人品,敬佩您的学问,家中放着您的大作,经常拜读的。我也想长长学问,可是您那本大作是小篆写成的,我连猜带蒙的也认不了几个字,让您见笑了。” 张大学士虽不喜人阿谀奉承,但白玉茗这样天真烂漫不通世事的小姑娘也知道他有学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温声道:“你小小年纪,哪里认得小篆这古雅的文字?这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赵成还在盛怒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由内侍扶着下了肩舆,“舅舅,就算甥儿下月才受封为郡王,这两人见到皇孙也是该行礼的。请舅舅予以严惩,以正视听。” 张大学士淡然道:“你直到此刻也不知白家姐弟的顾虑究竟是什么。你是皇孙,但你以郡王自居,他们便不知该以哪种礼仪来拜见你了,这才是关键所在。白家姐弟皆年幼,少年无知,忽然遇到难以决断之事,一时之间怔住了,如此而已。” “舅舅……”赵成听张大学士的话意是不对白家姐弟予以惩处的,不由的脸色铁青。 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赵成还想开口说话,被白玉茗机灵的抢在前头,“你若真把张大学士当你的舅舅,便不要再多话了。你是受了娄家人的挑唆才来找我麻烦的,这么明显的事你以为张大学士看不出来?你心里把娄侍郎当舅舅,表面上才把张大学士当舅舅,根本不体谅他。你本就不占理,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张大学士纠缠,简直就是故意为难他老人家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于心何忍?于心何忍?”白玉格叹息,痛心疾首。 赵成性子阴狠,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今天却意外的栽在了白家姐弟手里,气得脸色青白带紫,很有几分吓人。 “张大学士,小人冤枉,小人没有挑唆殿下……没有挑唆公子爷。”娄佳和娄俊俏喊冤。 “你俩哄傻子呢。”白玉茗气呼呼的训斥,“娄佳今天才在五步桥丢了个大脸,转眼就陪着太子府的这位公子爷来浣花桥堵我们姐弟俩了,这不是你俩挑唆的,难不成是偶然间遇到的?谁会相信啊。你俩拿我当傻子看待没事,在张大学士面前还敢搞鬼,真是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 “你就会胡说八道!我没有!”娄俊俏大怒。 白玉茗扁扁小嘴,“你明明挑唆赵公子,说张大学士不是他亲舅舅,你爹才是。你明明劝赵公子不要相信张大学士,要亲近你爹。这难道不是你亲口所说?你敢发誓说你一生中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娄俊俏自然是说过这些话的,但她只可能私下说,怎可能让白玉茗听见?白玉茗这番清脆悦耳的话语传入口中,娄俊俏惊吓过度,险些晕去。 白玉格怒斥娄佳,“在五步桥你还没丢够人么,又特特的追到浣花桥来自取其辱?苏鹤青乃亡命之徒,朝廷钦犯,你和他是如何勾结的,快快招来!”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2 “我看到苏鹤青冲他挤眼睛了,他俩一定暗中勾结了,狼狈为奸!”白玉茗叫道。 娄佳三魂不见了七魄,面如土色,“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花钱请他充充门面,真的没有和他勾结……” “花钱请他充充门面。”正在喂鱼的赵戈俨然置身事外,漠不关心,这时却重复一遍这几个字,顺手将鱼食抛入河中,“此人和苏鹤青有银钱往来,拿了!” 莫染尘听不得这一声,立即带人上来将娄佳擒下,五花大绑。 “哥哥!”娄俊俏大惊失色。 娄佳拼命反抗、求饶,“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和苏鹤青勾结……救我,殿下救我……” 赵成这时对娄佳、娄俊俏厌恶憎恨之极,但娄佳被抓到底是让他颜面无光的事,冷着一张脸,心中愤愤不平。 白胖脸的内侍唯恐他冲动替娄佳求情,陪小心陪笑脸,小心翼翼的劝道:“爷,您可千万莫管闲事啊,若是和案子牵扯上,万一误了下个月的册封礼,那可如何是好?” “滚。”赵成一脸将那内侍踢开。 内侍哭丧着脸,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退到后面。 娄俊俏眼看娄佳要被带走,哭着扑过去,“哥哥,不许带走我哥哥。”娄佳又怕又怨,迎头啐了她一脸,“我原说没被苏鹤青牵连就万幸了,你偏要蹿掇表弟来对付白家!这下子好了吧,白家人没事,你哥哥我进去了!我都是被你这贪婪自私的黑心丫头给害的!”娄俊俏被她哥哥当众如此凌辱,又羞又气,掩面痛哭。 赵成面上无光,无心再留,草草和赵戈、张大学士告辞。 临走之前他阴郁眼神落在白玉茗身上,白玉茗歪歪脑袋,给了他一个无邪又灿烂的笑脸。 也不知这小丫头是真傻假傻! 赵成一团闷气憋在心里,四个健仆抬着他飞一般的走了。 娄佳被抓走了,赵成一行人飞奔而去,娄俊俏哭得和泪人一般,孤苦零丁,可怜兮兮。 “把这姑娘送回娄家,让娄家好好管教。”张大学士皱眉吩咐。 娄俊俏一路哭着,被“送”下了浣花桥。 围观的百姓开了眼界,“白家姐弟俩没事,倒是娄家那个臭小子进去了!娄家那个姑娘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灵武郡王都没脾气呢,灰溜溜的走掉喽。”“什么灵武郡王,要下个月才册封好么?”“呸,下个月也不一定能册封成呢。”有人幸灾乐祸。 张大学士贵人事忙,完了这桩公案,也就要回府了。 白玉茗和白玉格恭敬相送,张大学士微笑道:“白家小姑娘,你有胆有识,口才颇佳,只是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哪句话啊?”白玉茗忙道。 张大学士嘴角微弯,“本官年方四十余,并不是老人家。” 白玉茗一愣,张大学士已由赵戈亲自送着下桥了。 “四十多了,还说不是老人家。”白玉茗和白玉格咬着耳朵,小声嘀咕,“爹爹也是四十多,咱们称他是老人家,他可乐呵得很呢。” “有人服老,有人不服老。”白玉格安慰她。 “对,爹爹服老,张大学士不服老。”白玉茗笑。 五城兵马司的人撤了,白玉森总算能过来了,“四弟,七妹,你俩没事吧?”确定了他俩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有,白玉森板起脸,“净会惹事。出门蹓个小马驹也能和太子府的公子哥儿对上。快想想回家怎么跟长辈交待吧,我怀疑你俩回家要挨打。” “不会吧?”白玉格嘻皮笑脸。 “回家挨打也没事,自己人嘛。没在外人面前丢脸就行。”白玉茗沾沾自喜。 “怎么七妹竟然不怕挨打么?”白玉森纳闷。 白玉格含笑解释,“三哥,是这么回事:我爹爹总说女孩儿是别人家的人,是客人,父母不便待女孩儿太过严苛。所以她每回犯了错,我爹爹总是提着家法吓唬她,没真的招呼。故此她不甚害怕。” “敢情是这么回事。”白玉森乐了,“那四弟你呢?叔叔真打你,还是也吓唬吓唬算了?” 白玉格咧嘴,下意识的摸摸屁股。 白玉森便知道他若挨揍是实打实的,不由的哈哈大笑。 白玉森正想带弟妹回家,一位英姿飒爽的姑娘过来了,“小山妹妹。”白玉茗见了她大喜,“染霜姐姐!”上前握了她的手,笑得跟什么似的,“染霜姐姐,我日日夜夜想念你。” “我也是,常想着和你共榻而眠的时光。”莫染霜开玩笑。 白玉茗替大家引见了,莫染霜带白玉茗看那软梯,“你想不想玩?”白玉茗兴奋得连连点头,“想,想!”莫染霜便命人拿了条软绸带绑在白玉茗腰间,“我教你。不过没学会之前,得这样绑着你,我才安心。”白玉茗并不反对,兴冲冲的要上梯子,白玉森和白玉格不放心,一起下了船,仰头观望,要在下头接着她。 白玉茗聪明伶俐,学了两遍,便能自己行走了。不过姿势还谈不上大方洒脱,略显凝滞。 赵戈不知何时回来了,白色身影斜倚栏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白玉茗记着上回的教训,这回坚决不叫他冰山了。她心里提醒自己,这个雍王府的世子爷还是很不错很帮忙的嘛,这个雍王府的世子爷还是很应该感谢的嘛,于是她出口后话便成了:“让你费心了啊,赵雍。” 赵雍。 赵戈本是代替莫染霜,手拎绸带,确保她安然无恙的,这时手顿了顿,绸带差点儿脱手。 “对不住啊,口误,口误。”白玉茗话出口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知错能改,赶紧陪不是。 “无妨。“赵戈放下绸带,悠悠道:“本世子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白山。” 白玉茗就要下软梯了,闻言又攀上来,“什么叫小白山?你这是打击报复啊。” “雍王府的赵戈,被你随口叫做赵雍。”赵戈伸臂放绸带,示意白玉茗往下走,“同理,白家的白小山,也可以被我叫做小白山,又有什么不对?” 背后有小马驹的叫声,他一回头,凉凉的道:“小白马,小白驹,小白兔,都差不太多。” 栏杆前冒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明眸中满是迟疑踌躇和担忧,“你以后不会把我叫成小白马、小白兔吧?” “视本世子的心情而定。”赵戈客气之极。 “七妹,小心脚下。”白玉森仰着脸大喊。 “知道了,三哥。”白玉茗声音清且亮,和浣花河中的流水一样。 她要接着学走软梯了,百忙之中还冲赵戈扮了个鬼脸。 很可爱。 赵戈心里酥酥庠庠的,那种感觉真是很奇怪,很微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白山,你今天闹的笑话不少。”他俯下身子,低头瞅着正走软梯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3 的白玉茗,“陛下近来很爱听笑话,但凡能让他开怀大笑的人,必有好处。我把你这些笑话说给陛下听,赏赐那是少不了的。” “哎,你讲不讲江湖道义呀。”白玉茗软梯也不走了,着急忙慌的回来,口中嚷嚷着,小脸蛋灿若朝霞,“笑话明明是我的,你拿到陛下面前赚赏赐!” “那有什么办法?陛下是我祖父,我能见着他,你见不着。”赵戈一脸无辜。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想逗这个傻呼呼的小丫头玩儿。 大概这个傻呼呼的小丫头真的很可爱,很好玩吧。 “有什么办法?”白玉茗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迅速的转着念头。 船上的白玉森、白玉格等人一直在呼唤她,她忙着眼前这件大事,无睱理会。 赵戈气定神闲的俯视着她。 她越认真,他越觉得好笑。 这个傻丫头总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明明钥匙直接交出来就行,她偏偏又是藏发钗又是塞蜡烛的一通折腾。眼下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瞧她这冥思苦想的认真劲儿。 唉,孩子就是孩子,尽在意些无关紧要的。 白玉茗想了好一会儿,仰起小脸,满怀希望的眨着大眼睛,“哎,那一人分一半呗。” 赵戈浅笑不语。 白玉茗生气了,“你笑什么?我的笑话,你拿去赚钱,还不应该分我一半呀?我要的又不过份,一半,不能再少了!” 她鼓着粉嘟嘟的脸颊,气咻咻的。 她小嘴也撅起来了,粉润水莹,像清晨晶莹露水浸润过的花瓣,可爱丰盈。 赵戈脑中忽闪过绮丽之念,想咬一口这花瓣,这吮去这花瓣上的露水…… 这绮念把他给吓着了,手腕微颤,绸带几乎脱手。 “啊……”白玉茗一声惊呼,娇躯直向水面飞去! 她脚没踩稳,之前知道赵戈拽着绸带,也不担心安全问题,但这会儿赵戈绸带松了,她无所依靠,便危险了。 船上一片惊呼声。 赵戈心头一凛,忙双手挽起绸带,缓缓将白玉茗提上来。 “哎,你不答应一人分一半就算了,也用不着谋财害命吧。”白玉茗气愤叫道。 赵戈紧握绸带,薄唇轻抿,一张俊脸冷若冰山。 白玉茗气了片刻,果断道:“四成!” 什么意思。 赵戈幽深双眸中满是疑惑之意。 他一向聪明敏捷,但这时竟没明白白玉茗是什么意思。 把白玉茗给气的,“四成也不行呀?那三成好了。我跟你说,三成真的是最低价,不能再低,再低我就赔本儿了!” 赵戈哭笑不得。 敢情她还在想着和他分赃的事儿…… 这不解风情的傻丫头。 白玉茗见他手中绸带握得紧紧的,知道自己掉不下去,放心大胆的凌空伸出三个手指头,“三成,我只要三成而已。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水葱般的手指,指甲是淡淡的粉色,上面印着弯弯的小月牙。 赵戈冰山般的俊脸现出温柔之色,浅笑道:“二成五。” “什么?”白玉茗不能相信似的靠近他,“二成五?” 赵戈神色淡定,“陛下赐了我红玉、墨玉、羊脂玉、青玉四匹玉马,你叫小白山么,本世子便将羊脂玉的那匹小玉马送你。” 羊脂玉即上品白玉,白色美玉要到“白如截肪”的程度,才能称为羊脂玉。也就是说,玉色晶莹洁白,细腻滋润,接近于无瑕,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光泽如凝炼的油脂。 白玉茗瞳眸中闪过失望之色,随即喜孜孜的、大大方方的道:“让你得三匹好了,反正我的这匹小玉马是羊脂美玉,最珍贵,最好看。” “你倒是不嫌少。”赵戈语气似有讥讽。 白玉茗就当是夸她的,随口吹嘘道:“我这个人吧,能上能下,能屈能伸,给什么就是什么,不挑剔,好打发,嘻嘻。” 如愿分到了“赃物”,她满面春风,嘻嘻笑着,接着走她的软梯。 走下去,再走上来,这回她的姿势已洒脱了不少,虽还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也颇为美观了。 她再次探出头,“哎,你怎么把东西……”想问赵戈要怎样把羊脂玉的小马送给她,可赵戈已经不见了,手握绸带专注看着她的是人莫染霜。 “小山妹妹,什么东西啊?”莫染霜笑问。 “没什么,没什么。”白玉茗呵呵笑。 赵戈既然不在,她也就不再想小玉马的事,专心走软梯玩了。 她很快便学会了走软梯,来去自如,轻盈如燕。 “三哥,弟弟,你们要不要也来玩?”她兴冲冲的问着白玉森、白玉格。 白玉森笑着摇头,“三哥是大人了,这小孩子的勾当,三哥就免了。” 平时和她一样爱玩的白玉格这会儿兴致不高,也是摇头,“不了。略感疲乏,想回家。” “回家回家。”白玉森笑,“你俩今天又蹓了小马驹,又见识这个软梯,可没虚度光阴。回家有的吹牛了。” 白玉茗等人和莫染霜告辞了,骑马回家。路上白玉茗兴高采烈的,到了家门口,耷拉着小脑袋不敢进去,“唉,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要是爹爹在,那肯定不会挨打。退一步说,即便要打,也是装样子吓唬人,打不到身上啊。 白玉格笑道:“有我陪着你呢。咱俩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 白玉森见白玉茗可怜巴巴的,笑着宽慰道:“叔叔虽不在,不是还有我爹爹么?我爹爹没闺女,最稀罕聪明机灵的小姑娘,一定会向着你的。” 白玉茗精神一振,“对呀,还有大伯父呢。大伯父很疼弟弟和我的。”跟在白玉森、白玉格身后,笑咪咪的进了家门。 小马驹都没来得及送回马棚,三人便被唤到了上房。白玉茗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到了上房,却见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沈氏脸上都带着笑,沈氏嗔怪道“玉儿,小七,你俩这出门蹓个小马驹的功夫,便做下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么?雍王府的世子爷为酬劳你们,送了这么个稀罕物件儿过来。” 白玉茗赶忙顺着沈氏的目光看过去,见长案上摆着个礼盒,礼盒中一匹晶莹剔透的小白马前蹄扬起,昂首长嘶,栩栩如生。这小玉马雕工极为精美,玉料更是上品和田籽玉,细密温润,光泽如脂肪。 白玉茗一见这小玉马就爱上了,恨不得立即拿在掌中赏玩。 “瞧瞧小七,那眼神恨不得将小玉马给吃了。”白大太太笑话她。 白玉茗呵不好意思的笑,“没有,我就是觉着好看,多看了几眼……” 白玉格已经绘声绘色的讲起方才的事了。他自幼调皮捣蛋,跟家里长辈告状的时候自然知道轻重,把娄氏兄妹说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4 得奸恶无比,把太子府的赵成说成了被小人蒙蔽的善心公子,听得白老太太、沈氏等人无比吹嘘,“好好的皇孙,都是被娄佳这等小人给带坏了。” 白玉格避重就轻,“其实是娄佳自己说漏了嘴,世子爷才知道娄佳和苏鹤青有银钱往来,按律应该拿下,送官究办。这并不是我和七姐的功劳,世子爷送了这个来,是他客气了。” 白老太太一生顺遂,性情便单纯了些,就这么被白玉格给糊弄了过去,乐呵呵的道:“奸人被抓,玉儿和小七平安无恙,甚好甚好。这匹小玉马既然世子爷送来了,咱们也不便退回去,那样岂不是太不给世子爷面子了么?” 这话正中沈氏下怀,忙道:“娘说的是。之后咱们再想法子弄个稀罕物件儿做回礼也就是了。” 沈氏正在给白玉莹备办嫁妆。她虑着平阳侯府门第高,府中又子弟众多,唯恐白玉莹这知州之女在平阳侯府受委屈,便想把嫁妆办得齐整些,这样白玉莹底气足,不会遭人白眼。这小玉马若给白玉莹添到嫁妆里,那可算得上是镇箱之宝了。虽说赵戈是送给白玉格、白玉茗的,但父母在,子女无私产,这宝贝送到白家,就是沈氏做主,沈氏更溺爱白玉格这个独养儿子,但白玉莹这边嫁妆需紧着办,沈氏盘算着,还是先给白玉莹。 至于白玉茗,沈氏连想也没想过这宝贝要给她。一个庶出女孩儿,要这么好的东西有何用?将来不过是嫁到江南乡下人家,好东西给她也是糟蹋了,明珠暗投。 沈氏命常嬷嬷把小玉马收起来了。 白玉茗眼巴巴的瞧着那小玉马,心里像有猫爪挠着似的,难受极了。她真的很喜欢这匹小玉马,想好好看看,好好摸摸……就玩两天也行啊…… 白玉茗连陪白老太太说笑的精力也没有了,呆呆的站了会儿,便回房了。 翠钱把洗好晒好的衣裳收进来,一件一件整理折叠,“姑娘怎么了?瞧着无精打采的。” 白玉茗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翠钱,我好想容姨和奶娘啊。她俩如果在,就可以捏个小泥马哄哄我了。” 翠钱麻利的把衣裳收好,一阵风似的进里屋拿了个不倒翁出来,放在白玉茗面前,豪爽的道:“我的私房钱全在这儿了。明儿个我便拿着这些找管事的,让他去陶窑找人,给姑娘烧匹小陶马。姑娘,小陶马可比小泥马结实多了吧?” “噗……”白玉茗不由的乐了。 她也不趴着了,笑咪咪的也把她的私房钱取出来,“我比你有钱。我让人找个瓷窑,烧匹小瓷马,一定要白瓷!雪白雪白的!” “成,就这么说定了。”翠钱见她又会笑了,心中一松。 “小瓷马有小玉马好玩么?”白玉格的笑声。 白玉茗又惊又喜,跳起来去开门,“弟弟,你拿什么过来了?” 白玉格眸光闪了闪,拿了个熟悉的礼盒进来了,“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我的小玉马!”白玉茗看到羊脂玉的小白马那昴首挺胸的傲骄模样,喜不自胜。 “我的亲娘啊,这小玉马可真好看!”翠钱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跟娘要来了,你拿着玩吧。”白玉格貌似漫不经心的道。 “我玩两天,就玩两天。”白玉茗情意绵绵的看着小玉马,没注意到白玉格脸色很不好。 白玉格走了,她也没发觉。 她和翠钱晚饭也没好好吃,早早的便一起上了床,钻到被窝里玩了好半天,可算过足了瘾。 次日娄家差人来送礼赔罪,白大爷亲自把礼物送回了娄家,“寒舍和贵府素无往来,既无恩,也无仇,小孩子胡闹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娄侍郎和娄夫人央求他到雍王府为娄佳说情,白大爷不悦,“世子爷奉旨查案,令郎是否真和刺客有关联,世子爷自会查明,清白处置,要下官胡言乱语什么?”拂袖而去。 “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穷官,他倒神气起来了!”娄夫人气得直瞪眼。 娄侍郎脸色铁青,“白晨光不肯到雍王府求情,只怕佳儿不得轻易脱身。” 娄夫人念及牢狱中的爱子,捂着胸口叫疼,“我的儿,这可心疼死为娘了!” 娄侍郎烦燥不堪,在屋里来回踱步。 娄夫人哭道:“你快去想办法救救孩子啊。白家不肯通融,那太子府呢?你往常不是总拿你妹妹说嘴,说她在太子面前最受宠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么?你怎么不找她了?” 娄侍郎一口牙齿几乎没咬碎了,愤怒咆哮道:“你还有脸提我妹妹!我妹妹被你的宝贝儿子、闺女害惨了你不知道?陛下震怒,不光下旨阿成的郡王册封礼延后推迟,还责令阿成在府中思过,不得私自外出,这是多严重的惩罚!阿成气病了,太子殿下又迁怒我妹妹,我妹妹整日以泪洗面……” “她不是有宠爱么?这么点儿小事便露出原形了?”娄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他。 夫妻二人如仇敌一般怒目而对,呼呼喘着粗气,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杀了。 “爹,娘,别这样啊。”娄家的两个女儿娄俊秀、娄俊俏闻讯赶来,为父母劝架,“快想办法救哥哥出来要紧,自家人置气作甚?” 娄侍郎额头青筋直跳,“你说得倒轻巧。太子府不肯伸手,雍王府水泼不进,为父能想什么办法救佳儿?” 娄俊秀垂泪不语,娄俊俏却冷笑道:“雍王府哪里谈得上水泼不进了?我便知道那位世子爷在意什么,弱点是什么。” “当真?”娄侍郎激动了。 “世子爷在意什么?”娄夫人急着救儿子,一迭声的追问。 娄俊俏眼前浮现出女孩儿明艳绝伦的面容,又妒又羡,恨恨的道:“那位世子爷对白家丫头另眼相看,对那丫头一定是上心的。爹,娘,咱们只需拿住那个丫头的把柄,自能逼得雍王府放人。” 第22章 毒舌 “胡扯。雍王世子怎会对一个芝麻官儿的女儿动心。”娄侍郎拉下脸。 “雍王世子素来高冷, 京城多少名门贵女他扫都不扫一眼,哪可能看上五品小官儿的女儿,况且还是庶女。”娄夫人皱眉。 娄俊秀相貌不及娄俊俏美艳, 性情也怯弱得多, 犹犹豫豫的道:“听哥哥说那白家姐弟是两个外地土包子,我还以为那位白姑娘是村姑呢。” 娄俊俏咬碎银牙, “你见一回就知道了, 我所言不虚。若真说她是村姑, 也是世上最美的村姑。” “敢情是个罕见的美人啊。”娄侍郎和娄夫人这下子理解了。 这夫妻俩太明白美貌的作用了。娄侍郎原本是兵部一个九品小官, 就是因为有个貌美如花又长袖善舞的妹妹进了太子府, 他才可能凭着裙带关系青云直上,做到了兵部侍郎这样的三品大员。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5 “不对啊,雍王世子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娄夫人仔细一想,还是疑惑,“别人不提,单说他的表姐妹,便有蒋丽扬和沈玉映这两位绝色佳人,被誉为京城双珠。依你这么说, 雍王世子是迷恋白家丫头的姿色, 那这丫头得美到什么地步?” 娄俊俏不愿夸赞白玉茗的容貌, 但她若不说明事实, 娄侍郎和娄夫人也不会支持她,只好悻悻的道:“白家丫头驳斥阿成的时候,好几回向那位世子爷问话, 世子爷每次都回答她,而且回答得很详尽。单凭这一点,便可以断定他们之间不寻常了。” 娄侍郎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稀奇事,连连拍着桌案,“确实不寻常!雍王府那位世子爷高冷傲慢,话金贵的很,这在朝中是尽人皆知的。白家丫头问话,世子爷每回都回答她,可见是真的对那丫头有意思了。” 娄夫人动了心,“如此说来,世子爷真看上那个丫头了?如今佳儿被抓走了,太子府那边指望不着,雍王府又巴结不上,也只有抓白家丫头的把柄了。” 娄俊秀嗫嚅道:“可是那位白姑娘也不好惹吧?五步桥,浣花桥,哪回咱家也没占着她的便宜,反被她将了一军。” 娄俊俏也是曾经折在白玉茗手里的,脸上一红,推心置腹的道:“所以这回咱们娄家不出面,让别人做出头鸟!爹,娘,大姐,你们也知道,平阳侯夫人就要过寿了。这回是六十整寿,必定要大操大办。白家丫头的嫡母沈氏是平阳侯夫人的外甥女,沈氏此次来京就是为了替平阳侯夫人祝寿,所以到了那天白家丫头一定要去平阳侯府。平阳侯府有人对她们不满,咱们娄家犯不着冲到前头。” “你表姨母,世子夫人胡氏?”娄夫人一听就明白娄俊俏打的什么主意。 娄俊秀以帕掩面,哭着跑了。 “唉,俊秀这个孩子……”娄侍郎想到大女儿的终身大事,长吁短叹。 娄夫人咬牙切齿,“平阳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贾冲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俊秀还配不上了他不成,表姐都做媒了,贾家竟不顾亲戚脸面把这门亲事推了,让俊秀的脸往哪搁?娄家的脸往哪搁?” 提起这事,娄侍郎眼中冒火,“都是你那表姐干的好事!本来俊秀要说给她表哥的,让她这么一搅合,表哥要另娶他人,贾冲要聘娶白氏,咱家鸡飞蛋打!俊秀都是给你表姐害的,不能放过这个女人,让她出面收拾白家丫头,拿到那丫头的把柄,否则我跟她没完!” “行了,知道了。”娄夫人没好气的道。 娄侍郎气哼哼的走了。 娄俊俏和娄夫人附耳细细商议起来。 平阳侯府的三少夫人,也就是贾冲的母亲周氏,到浣花河畔造访。她是特地来给沈氏报喜的:贾冲由金吾卫经历升任金吾中所副千户,从七品到从五品,可以说是连升三级。 沈氏忙道:“恭喜恭喜!冲儿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作为,前途不可限量。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不知有多少,像冲儿这般少年得志的才能有几个?表嫂以后就等着享冲儿的福气吧。” 周氏握了沈氏的手,满脸是笑,“同喜同喜。表妹,冲儿的喜事,就是咱们两家的喜事。冲儿也是你半个儿子啊。” 沈氏这一喜非同小可。之前白玉莹和贾冲议亲,贾家一直是平阳侯夫人出面,周氏虽不反对,也不如何热络。这回还是周氏第一次如此亲呢,显见得周氏这是真正的接受白玉莹了。 平阳侯府是开国元勋,世家豪门,贾冲人才好,平阳侯夫人又是嫡亲姨母,沈氏对白玉莹和贾冲的亲事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了。美中不足的是之前周氏略显冷淡,现在周氏也热情起来了,沈氏越发觉得这桩亲事完满之至,没一处可以挑剔。 “冲儿这回连升三级,还是托了令郎的福呢。”周氏感慨,“表妹,你连生数女这后才有的这个小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啊。” 沈氏自然是笑着谦虚,“玉儿就是年龄小爱淘气,表嫂莫夸他。” 周氏坐了好半天,和沈氏说了许多体己话方才告辞回府。 送走周氏,沈氏把白玉莹叫过来,抓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笑得合不拢嘴,把白玉莹弄得莫名其妙。 “娘,怎么了?”白玉莹狐疑的问道。 “莹儿,你以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沈氏笑得合不拢嘴。 白玉莹脸红了。 挣脱沈氏的手到了院子里,白玉莹脸颊还在发烧。 “五表妹。”熟悉的、魂牵梦绕的男子声音。 白玉莹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名英俊青年自海棠树下走过来,面如冠玉,修眉朗目,嘴角噙笑。 “表哥。”白玉莹轻声叫道。 贾冲含笑走近她,柔声道:“五表妹,我今天是特地来……” “表哥你特地来干啥呀?”白玉茗和白玉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异口同声。 两个人,四只眼睛,专注的盯着贾冲,盯得贾冲身上出了汗。 “表弟,七表妹,我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你俩的。”贾冲到底大着几岁,且在金吾卫已历练过几番寒暑,脸红了一会儿,很快就笑着解释,“托两位的福,鄙人连升三级,如今是金吾中所的副千户了。” “此话怎讲?”白玉茗和白玉格惊讶。 白玉莹趁着弟弟妹妹分神的功夫,悄悄往旁边躲了躲,离贾冲远了些。 贾冲自己也有些迷糊,“指挥使大人说我能力卓异,素日谨慎,且擒拿苏鹤青有功,论功行赏,应该升级。可就算擒拿苏鹤青真和我有关,也升不了三级啊。其中的关键之处,我也没弄明白,总之托两位的福就是了。” “表哥,咱们不论嘴皮子功夫,拿出实际行动来。”白玉茗和白玉格对近卫军的事所知不多,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笑着和贾冲起哄。 “那是自然。表弟,七表妹,你们想要什么,只要表哥做得到,一定满足你们。”贾冲红着脸承诺。 这是他的小舅子、小姨子,本来就是他要善待的人。 “带着我俩吃喝玩乐,玩遍京城。”白玉格要求。 “要对我五姐好哦。”白玉茗笑容狡黠。 贾冲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强作镇静,“那是自然。”白玉莹满脸飞红,实在呆不住,悄悄溜了。 贾冲偷眼瞅瞅白玉莹窈窕的背影,想追过去,但白玉茗和白玉格这两个淘气包在,他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表哥,快追呀。”白玉茗替他着急。 “追呀。”白玉格也催他。 贾冲大喜,深深一揖,“多谢表弟,多谢七表妹。”也没了人影。 “五姐这样,我都怀疑后天到了平阳侯府,她会从头害羞到脚了。”白玉茗嘻嘻笑。 白玉格也笑,却想起件要紧事,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6 “平阳侯府你不熟,我又是男客,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可要跟紧娘和五姐,莫要乱跑。平阳侯府很大的。” “放心,我不乱跑。”白玉茗答应得特别好。 答应过后,她和白玉格各骑了小马驹出门,兴冲冲的一直驰马至郊外,申时方回。她驰马回来,白微、靳竹苓母女在房里等着她。白微取出罗帕替她擦着额头的汗珠,“茗儿,明天到了平阳侯府,你跟着姑母,莫要乱跑,知道么?” 靳竹苓和往常一样严肃,一样认真,“七表姐,京城我熟,明天我照顾你。” 白玉茗吐舌,“姑母,我得罪人了么?怎么听您这话意,仿佛有人要害我似的?” 白微一笑,“也没啥大事。只是因为你和玉儿,贾冲连升三级,还不到二十岁,已经副千户了。京城这么多的世家子弟,你知道像贾冲这样的有多么出色、多么难得么?平阳侯世子总共五个儿子,加起来也及不上一个贾冲。平阳侯府一直是大房嫉妒三房,这么一来世子那一房就更不服气了,指不定生出什么坏心。” “为什么你和玉儿才到京城,娄家那个臭小子就要针对你们、为难你们呢?还不是因为那个世子夫人胡氏。胡氏自作主张要替贾冲和娄家大姑娘保媒,娄家那边都答应了,贾冲不肯,就为这个结的怨。这个胡氏我不熟,但听着就是个不识大体的,提防着为好。” 白微对白玉茗这个聪明机灵的侄女是真的关心。 白玉茗乐了乐,“是,我听姑母的。”千依百顺的样子,哄得白微放了心。 白微哪知白玉茗心中所想。 白玉茗听说可能有人要害她,不怒反喜。她没有机会替别人打抱不平,但可以替自己仗义直言呀。“骄矜自言不可有,侠士堂中养来久”,明天能做侠女了!铲奸除恶! 到了平阳侯夫人的寿诞之日,白玉茗跟着沈氏、白玉莹去了平阳侯府。她自己并没乱跑,可平阳侯府的下人出了差错,她明明是跟着沈氏、白玉莹一起在大门前下车换了小轿入府,抬轿的仆妇本应把她和沈氏、白玉莹一起抬到垂花门前的,却错把她抬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江南园林。 江南园林以古雅秀丽精致清雅著称,一池绿水环绕,临水山石嶙峋,亭台楼阁和花鸟树木相映,不拘一格,变幻无穷,仿佛把好山好水奇花异草全搬到了园林中,观之不尽,回味无穷,让这园林的主人在家中便可享受到山水林泉之乐。 拥有这种园林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一个拥有秀丽园林的男人,自然出身不凡,备受仕女青睐。 鲜花丛中,一名红衣公子轻摇折扇,冲她微笑。 “是白家表妹么?愚兄姓贾名冰,和表妹一样,在家中排行第七。”那人自以为风度翩翩,妙龄少女见了他这位名门贵公子无不倾心,自负的微笑道。 他知道眼前这少女是白知州的庶出女儿,他也知道,以他的出身、人才、风度,要折服眼前这位少女,那是足够了。 不仅够,还绰绰有余。 一个知州家的庶女,就算生得标致些,性子凶恶些,又能有什么见识了?见了他这样的侯门贵公子,还不倾心折服么。 所以,世子夫人要的东西,他一定可以顺利无比的从这少女身上拿到。 贾冰扇子摇得越发风情万种,笑得越发风骚,就等着眼前这少女向他投来又是爱慕又是羞涩的娇柔秋波了。 白玉茗认真的打量着他。 贾冰愈加自负,心中升腾起莫然的愉悦之感。 这位白家表妹着实美貌,被她这样的美人注视、打量,是一种享受啊。 美人的目光如秋波般在脸上、身上流过,好像整个人都变精致了,好像皮肤都变顺滑了…… 贾冰正在飘飘然,白玉茗挺秀可爱的小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哼,你又老又丑,也好意思和我相提并论。” 贾冰呆了许久,颤微微张大嘴巴,“我,我又老又丑?我,我才十八……”又惊又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玉茗秀眉一扬,气咻咻的,“你说你叫什么?姓贾名冰?哎,你知不知道冰虽然冷,但冰是很美的?就你这幅尊容,也有脸叫这个冰字?!” 第23章 玉泉 贾冰站立不稳, 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儿嫌弃至此,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儿寒碜得这般不留情面。 他以为白七姑娘只是知州家的庶女, 见到他这样的豪门公子定会倾倒, 没想到白七姑娘不仅对他兴致缺缺,更连敷衍应酬他也不肯, 说话直接又难听。 毒舌。眼前这花朵般的白七姑娘美则美矣, 却是毒舌。 “我, 我叫贾冰叫了十八年, 也, 也没人像你这样……”他身子啰嗦,嘴唇颤抖,语无伦次。 “恭喜你,等了整整十八年,终于等来位明眼人,告诉你这个简单又残酷的事实。”白玉茗不屑的道。 贾冰呻吟一声,倒地不起。 白玉茗只凭口舌之利便打倒了敌人,嘻嘻笑了笑, 翩然转身。 这样的姿色也配叫冰!比冰山世子爷差远了好不好。 两个抬轿子的仆妇在树下坐着歇息, 不住口的调笑, “七少爷也不知得手了没有?瞧他打扮得那么风骚, 跟相亲似的,保不齐这会儿已成事了吧?”“肯定成了啊。你想想,那姑娘就是个庶出的小可怜, 哪见过咱家七少爷这样风流又体贴的人物?咱们抬进来的时候她是个姑娘,抬走的时候可就不知道还是不是了……” 两个仆妇吃吃偷笑,那笑声说不出的暧昧、淫邪。 白玉茗自后轻后轻脚过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小巧的带鞘小刀,比寻常孩子玩的那种更小,但极为锋利,无声无息便砍了两截柳枝。她柳枝在手,大喝一声,没头没脸的冲那两个仆妇身上猛抽。 两个仆妇被打得嗷嗷直叫,“白七姑娘,这不怪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上头吩咐下来的……” 白玉茗才不管她俩如何哀叫求饶,越打越起劲,“让你们使坏,让你们使坏!老实交待,之前坑过多少人家的姑娘?”撵得这两个人抱着头四处乱蹿,连滚带爬。 贾冰在地上滚来滚去,“我不配叫冰,她竟然说我不配叫冰……”痛苦不堪,取出随身所带的一面小镜子照着他自己,生无可恋。 白玉茗正抽着那两个仆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自林间跳出来,眉花眼笑的拍手唱道:“下士伤人用柳枝!” 白玉茗也打累了,喝令两个仆妇趴在地上,指指倒在地上的贾冰,“这两个是用柳条抽的,那个是用言语打击的。” “中士伤人用舌端。”少年嘻皮笑脸的改口。 白玉茗嗤之以鼻,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7 “说的好像你能用笔端杀人似的。哎,你这小孩子是哪家的呀,净会乱学大人说话。” 少年一蹦三尺高,口中嚷嚷道:“你说谁是小孩子?我和你差不多高好么,你不比我大!” “行了,你顶多十三,太小了。”白玉茗不在意的道。 贾冰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十八你嫌老,十三你嫌小……” “对呀,就是我这年龄刚刚好,不服气?”白玉茗笑话他。 贾冰大口喘着粗气,又倒在地上。 “太老喽,太老喽。”少年蹦蹦跳跳的起哄,羞贾冰。 “阿直,不许胡闹。”温和的斥责声音。 白玉茗顺着声音瞧过去,只见那斥责阿直的人很年轻,金冠束发,一袭蓝袍,不疾不徐,温文尔雅。 此人生得极好,虽比不上赵戈那位冰山世子爷,也是位不多见的美男子了。和赵戈的高冷不同,此人气质温润,如一汪春水似的清澈而温暖。 那名叫阿直的少年吐吐笑,冲那人跑过去,“五哥,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可好笑了!” “勿以取笑他人为乐。”那人责备。 一个趴在地上的仆妇见来了位厚道的公子爷,伸着脖子大叫道:“救命啊,奴婢冤枉……”白玉茗抬脚踩上她的背,柳条猛抽,“再乱叫本姑娘抽死你!”仆妇眼泪鼻涕一起流,趴在地上无声痛哭。 没见过这么凶的姑娘!还是没进门儿的六少奶奶的娘家庶妹!她胆子可真大,就不怕得罪了嫡姐的婆家,被嫡母嫡姐教训么? 仆妇越想越痛,泪如泉涌。 “打的痛快,打的好!”阿直为白玉茗喝彩。 他的五哥却神色惊讶的看看白玉茗,“这位姑娘,下人犯错自应受罚,却不该受私刑。本……本公子见这两人痛哭流涕,可见已经知错了,姑娘饶了她们吧。” “饶了奴婢吧。”两个仆妇哭得很可怜。 “你根本不明白前因后果,瞎掺和什么?”白玉茗小脸一板,生气了。 想起两个仆妇方才的话,她怎能不气?单说她们的行为,做下人的听命行事,还可以说是不得已,可她们嘴贱说的话是什么?肮脏下流。 阿直乐坏了,笑得肩膀直抽抽,“五哥,你还没有被人当面这么驳斥过吧?好玩不好玩,过瘾不过瘾?” “五哥”之前确实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微微一怔。 林间花下,一阵耐人寻味的沉默。 两个趴在地上的仆妇是真被白玉茗打怕了,也不敢盼着有谁来救她们了,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自抽耳光,“奴婢知错,奴婢该死,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两个贱货吧。” 白玉茗见不得她们这个样子,没好气的喝道:“少在这儿恶心人了,快滚!”两个仆妇如闻纶音,连滚带爬的逃了。 阿直笑得打跌,“小妹妹,你驳得我五哥没话说,我喜欢你!” 他叫白玉茗小妹妹,摆明了是在报复方才白玉茗把他当成小孩子。白玉茗横了他一眼,懒得跟这小屁孩儿计较,“再会了,两位。”扔下柳条,飘然离去。 她不过随口一说,其实就是单纯要走,阿直却在她身后叫道:“哎,咱们怎么再会?什么时候,哪个地方?” 白玉茗不爱和小孩子打交道,并没理他,加快了脚步。 “姑娘,请稍等。”五哥却从后面追上来了,“方才是在下不对,不明内情,妄作断语,姑娘勿怪。” 白玉茗惊讶回头,五哥略一迟疑,道:“在下姓赵名戫,号玉泉,在京中颇识得几个人。姑娘若有委屈,或许在下可以帮忙……” 白玉茗聪慧过人,记性也很好,立即想起赵戈在浣花桥曾告诉过她,朝中新封过五位郡王,其中便有玉泉郡王赵戫。 赵戫乃桂王之子,为人谦和冲淡,向有美名,也是皇帝宠爱看重的孙子。 白玉茗不禁多打量了他一眼。 湿润如玉,清澈如泉,果然当得起玉泉郡王这个封号。 眼前是以谦虚仁厚著名的玉泉郡王,白玉茗便不再说执拗之语,嘻嘻一笑道:“人家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又不是君子,所以等不了十年,有仇当场就报啦。反正那些想坑我害我的人我也教训过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嘛,事情到此为止。” 赵戫欣慰,“如此甚好。“ 白玉茗调皮的拱拱手,“多谢玉泉先生厚爱。玉泉先生,小女子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她不给赵戫答话的时间,轻盈转身,溜了。 赵戫微晒。 后会有期么?后会何期。 阿直自身后拍他,“她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赵戫摇头。 阿直不信,“她嫌我是小孩子就算了,连你也看不到眼里?“ 赵戫微笑,“咱们是来向老夫人贺寿的,你偏要乱跑乱逛。你再胡闹,我回府告诉父王,瞧他打你不打你?” 阿直脸皱了起来。 白玉茗路上遇到平阳侯府的婢女,只说自己是出来更衣,不小心迷了路,婢女殷勤为她指路,“您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遇到紫檀影壁向左拐,之后一直走便是月亮湖,招待女客的内院大花厅在湖畔。”白玉茗谢了这婢女,往前走了不久,贾冲带了数名婢女匆匆过来,见到白玉茗,满脸惊喜,”七表妹,可找到你了!” 白玉茗忙道:“我五姐急坏了,对不对?” 招待白玉莹的一定是平阳侯府女眷,不是贾冲。贾冲应该是被白玉莹特地叫来的。 贾冲伸手抹去额头的汗珠,“她此刻真是六神无主了。我这就叫人去知会她一声,免得她着急。”叫过一个面相机灵的婢女吩咐了,婢女曲膝应是,快步向湖边去了。 白玉茗这会儿后悔了,“早知道五姐急成这样,我就不打那两个嘴贱的仆妇了。” 贾冲一边陪着她往回走,一边命人快去传轿子,白玉茗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轿子也就到了。 “七表妹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七表妹一个交待。”贾冲知道是贾冰在捣鬼,气得脸色发白。 “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嘻嘻。”白玉茗得意的笑。 贾冲看着白玉茗上了轿子,转身便带着人四处搜寻,找到那两名给白玉茗轿子的仆妇,命人堵了嘴五花大绑,扔到柴房里,“今天是祖母的寿诞之日,不宜动粗,过两天再理论。”吩咐人好生看守,一定不许放跑了,两个仆妇吓得心胆俱裂。 白玉茗下了轿子,只见台阶上是一个凉亭,凉亭中两人背向着她而坐,看背影便知是沈氏和白玉莹。 “莹儿,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小七不过一时半会儿的不见了,这是什么大事,你也值得特特的找冲儿过来?这不是小题大做嘛。”沈氏责怪的声音。 白玉莹声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8 音闷闷的,显然是哭过了,“七妹不见了,我做姐姐的能不着急么?她是个小姑娘家,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我拿什么脸去见爹爹?还好她没事。” “我早说了她一定没事,让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少奶奶也是这么说的,好言好语的劝你莫着急,你就是不听,偏要把事情闹大。你这还没进门呢,就和夫家长嫂作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知轻重。莫说小七只是一时不见,便是真的不见了,你也不必为了她大动干戈!”沈氏不满。 白玉茗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她一向明白沈氏并非她亲娘,有足够的理由不疼爱她,不过这一刻她还是伤心了。 白玉莹和沈氏在争执。 白玉茗悄悄往旁边走了走,迎风深深呼吸一口香甜的空气,再回头时已满脸是笑,欢然道:“太太,五姐姐,我回来了!” 第24章 波澜 “七妹!”白玉莹惊喜回头, 上下打量过白玉茗,一把抱在怀里,“七妹你没事就好, 吓死我了。” “我没事, 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白玉莹心里暖暖的,赖在姐姐怀里撒了会儿娇, 才抬起头笑道。 沈氏本就为今天的上火, 见了白玉茗更是没好气, “你跑到哪里去了?平白让你五姐姐替你担心, 更为了你得罪人。” 白玉茗忙规规矩矩站好了, “太太,那两个抬轿子的仆妇把我抬错地方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回到这里的。” 白玉莹忍不住辩解道:“娘,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难七妹,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沈氏沉着脸,“小七是什么要紧的人了,平阳侯府会有人故意为难她?莹儿,你这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 咱们至亲母女, 我当个笑话听听, 也就过去了。若是说起别人听, 别人可不当你是疯了?” 白玉莹不擅和人理论,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不出话来。 白玉茗却是聪明伶俐, 口才尤其好,推心置腹的向沈氏道:“太太,如果咱们只是偶尔来平阳侯府做客,之后不怎么打交道,那今天这口气咽下便可,恐声张出来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但若是咱们以后还要频繁和平阳侯府打交道,态度就要不一样了吧?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吃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咱们白家若是太客气了,那懂事的人知道咱们是谦虚和气与人为善,不懂事的人还当咱们胆小怕事懦弱没用呢。五姐姐以后受欺负怎么办。” 白玉莹深以为然,“娘,您只愁我得罪了人会惹来麻烦,就不怕我遇事只知退缩,软弱可欺,以后谁都要来踩我一脚么?” 沈氏心颤了颤,有些动摇了,嘴上还在坚持,“谁敢?有你姨婆在,谁敢欺负你?” 白玉莹气哭了,“咱们上门是客,平阳侯府都有人敢大模大样的把七妹抬错地方,这些人把姨婆放到眼里了么?” 沈氏语塞。 “或许只是个意外。”沈氏犹豫的道。 白玉莹拉过白玉茗的小手,“七妹,你被抬错地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白玉茗无辜的眨眨眼睛,“有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子冲我胡言乱语,我生气的骂了他一通。” “娘!”白玉莹气极,顿足叫道。 这事情不是太明显了么,白玉茗被“抬错”地方,下了轿之后有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意外,必定是某些心怀叵测的人有意为之! 沈氏烦恼的挥挥手,“好了,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不用多说。”实在没好气,板起脸斥责白玉茗,“这还是你的不是,否则怎地别人都好好的,坏人单单瞅准了你?平时就爱胡闹,惹是生非的,也不知你在哪里结的仇家。” “是,以后不胡闹了。”白玉茗唯唯诺诺。 白玉莹难过的抱住妹妹。 明明是平阳侯府有人在施暗算,沈氏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妹妹,她实在心疼。 沈氏语气温和了不少,“我也知道小七是受委屈了。不过今天是夫人的寿诞之日,有什么委屈也放在心里吧,说出来便煞风景了。” “是,一定不说。”白玉茗答应得特别快,特别好。 沈氏放下心,带着白玉莹、白玉茗去给平阳侯夫人拜了寿。平阳侯夫人这寿星穿了紫红地洒折枝牡丹宫锦褙子,比平时显得喜庆,见了白玉莹、白玉茗姐妹俩,笑容温和亲切,“莹儿茗儿站在一起似两朵娇花般,惹人喜爱。” 平阳侯夫人身边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三角眼,吊梢眉,珠翠满头,富贵逼人,那身大红褙子红得如火焰一般,笑容热情似火,笑声略显奇特,咯咯咯的声音听上去像母鸡下蛋后的得意鸣叫,“这位是白家的七姑娘吧?长得可真标致,真真是少有的美人儿啊,我身为女人,看了白七姑娘这心里也热呼呼的呢。” 白玉茗似笑非笑,眼波轻蔑的瞟了瞟这中年妇人。 按照她站的位置和她的言语神情来看,这人一定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胡氏了。胡氏不可能不知道贾冲正和白玉莹议着亲事,却故意只字不提白玉莹,而要大肆夸赞白玉莹的庶妹,其心可诛。 胡氏是在寒碜沈氏、白玉莹母女,也是在挑拨离间。 沈氏脸上还挂着笑,但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贾冲的母亲周氏,平阳侯府的三少夫人笑容依旧,眸中却有怒色闪过。 胡氏是在讽刺她挑的儿媳妇不够美么?还不如一个庶出的小女孩儿? 白玉茗何等机灵,自是不可能让这胡氏得逞,娇憨的一笑,道:“世子夫人,您说的话和家父平常教导我们的话不太像呢。家父常夸奖我五姐姐的,说我五姐姐端庄温柔,贞娴淑静,是我学习的楷模。家父夸的是我五姐姐,世子夫人夸的却是我,为什么会这样呀?” 她年龄不大,且平时极会撒娇,这时歪歪小脑袋,一幅单纯又可爱的小女儿形态,也不等别人回答,自己略一思忖便欢呼道:“我知道了!家父看人,是看品格德行、风度仪态、言行举止的,世子夫人看人便简单多了,只关心皮肤白不白,眼睛圆不圆,嘻嘻。”冲胡氏顽皮吐舌,笑话起她来了。 沈氏和周氏都撑不住笑了。 莫说她们,就是平阳侯夫人也忍俊不禁。 白玉茗这话不仅讽刺了胡氏看人不看品格德行,只看重外表,而且还讽刺胡氏没眼光,评价人美或不美的标准是皮肤白不白,眼睛圆不圆。巧了,胡氏本人皮肤是偏黑的,一双三角眼更是很影响美观,白玉茗捡了胡氏最明显的缺点来攻击她,骂人的功夫可说是稳、准、狠三者皆备。 胡氏敢公然挑拨离间,白玉茗就敢不带一个脏字的骂回去。 不但骂,还要骂得胡氏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白玉茗把眼睛瞪得溜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39 溜圆,眼珠灵活的转来转去,“看我看我,快看我,世子夫人就喜欢我这样的对不对?瞧我眼睛多圆。” “好孩子。”平阳侯夫人喜得握了白玉茗的小手,笑成一朵花。 “表妹,你这小女儿真真孩子气,不过也真挺机灵可爱的。”周氏笑道。 周氏原本对白玉莹都不大看得上眼,白玉茗这个白家庶女就更入不得她的眼了。但她和胡氏积怨已深,白玉茗奚落了胡氏这位世子夫人,周氏心中不知多欢喜。 胡氏气得脸黑里透红。 她夸这小丫头生的美,小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她长的丑!没良心啊。 二公子贾弗向来追随世子贾弘,他的妻子雷氏自然也是跟着胡氏的,忙替胡氏训斥白玉茗,“你这丫头简直不知好歹,世子夫人是夸你呢,你难道听不出来?” 白玉茗笑得比蜜还甜,“知道呀。我也是夸世子夫人的,她看人不看身份,也不看品行,就看美不美;美不美的标准还是皮肤白不白,眼睛圆不圆,多么的单纯坦率直接,半分也不造作。” 胡氏和雷氏险些没被这甜蜜又无辜的白七姑娘给气死。 周氏、沈氏却是心里乐开了花。 白玉莹又是笑,又是替白玉茗抱不平,小声的对沈氏道:“娘,您看看七妹多向着我,多聪明机灵,您多疼疼她不行么?” 沈氏这会儿看白玉茗顺眼多了,微笑点头。 眼见得平阳侯夫人、周氏等脸上都有笑,世子夫人胡氏冷哼一声,嘴角浮上丝恶毒的笑意,阴阳怪气的道:“白七姑娘,我怎么听说你今天出了点儿意外啊,听说你被抬错地方了?” 雷氏登时生出佩服之心,暗暗对胡氏伸出大拇指。 高,这招实在是高。今天不是侯夫人过寿么,大喜的日子,偏偏就是要故意把这件事抖出来,让三房那边查也不好,不查也不好,上不去也下不来! 是有人失职了,是有仆妇把客人抬错地方了,那又如何?舍出两个下人,看三房如何处置。若是罚得重了,那是给过寿的侯夫人添罪过;若是罚得轻了,没脸的只能是三房,毕竟是三房的亲戚白吃了亏。 沈氏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这胡氏存心不良,故意这么问白玉茗个小姑娘。白玉茗若是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让平阳侯夫人、周氏如何处理才好?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偏偏出了这种糟心事…… 沈氏正担着心,却见白玉茗咧咧小嘴,笑得很是淘气,“说起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了,嘻嘻。我被抬错地方了,本就心里不高兴,又有个单名为冰的人跟我啰啰嗦嗦,我逞一时意气骂了他,把他骂得倒地不起。这也不怪我,主要是他实在太丑了,太讨厌了。” 雷氏晃了两晃,差点儿没站稳。 贾冰就是她的儿子了。 “太,太丑了?”雷氏不能置信。 白玉茗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蝶翼一般美丽轻灵,“我知道骂人不好,骂人不对,可他是个丑八怪,我看到他实在忍不了呀。” 雷氏险些没吐血。 她的冰儿,她的心头肉,被白家这个小丫头说成丑八怪,看了就忍不住要痛骂的丑八怪…… 胡氏一则正忙着招待客人,二则对贾冰非常有信心,所以在她心里还以为贾冰已经得手了呢。现在才知道原来白玉茗非但对贾冰半分不感兴趣,而且还把贾冰骂得倒地不起,一张黑脸当时便拉下来了。 “白七姑娘,你到我平阳侯府做客,应该胡乱骂人么?”胡氏摆出了她世子夫人的架子。 “我也是没办法,他实在太丑了。”白玉茗一脸无辜,“世子夫人,请你转告他一声:他既然长成那个样子,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吧?做人要积德。” 胡氏气得瞪大眼睛,直喘粗气。 雷氏这做母亲的心都碎了。 她的冰儿明明是位翩翩公子,却被白家一个小庶女轻视到了这个地步…… 胡氏和雷氏正要再和白玉茗理论,侍女进来禀报,说玉泉王前来拜寿。胡氏听到有贵客上门,一颗名利心登时炽热燃烧,把方才的事放到一边儿,不待侯夫人开口,她便急急的命令,“玉泉王殿下到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她那颗攀龙附凤的心火炭一般,忙叫来心腹侍女,命侍女到大花厅把她的两个女儿贾嫆、贾妍唤来,盼望贾嫆、贾妍能和玉泉王见上一面。若是一个不小心玉泉王看上了她的哪个女儿,她岂不是要和桂王府做亲家,成皇亲国戚了? 白玉茗听到玉泉王要来,想起自己今天驳斥过他,竟是不见面的好,便悄悄的和白玉莹说道:“五姐姐,咱们走吧。”白玉莹只当她是不愿和外男见面,不疑有他,向长辈们告辞了,带白玉茗出了寿堂。说来也巧,白家姐妹俩出来不久,在海棠林畔正好遇到了胡氏的女儿贾嫆、贾妍,以及娄俊秀、娄俊俏等人。 胡氏叫她两个女儿叫得匆忙,贾嫆和贾妍不知道是来见玉泉王的,把娄俊秀和娄俊俏也带过来了。 娄俊秀一见到白玉莹 ,便红了眼圈。 就是因为有了白玉莹 ,贾冲才不要她的,是白玉莹硬生生抢走了她的如意郎君,抢走了她的锦绣姻缘…… 娄俊俏见着白玉茗,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知道白玉茗自有世子夫人胡氏来对付,可是也忍不住出口讽刺挖苦,当面寒碜白玉茗,“白七姑娘,你这是要去大花厅坐席吧?大花厅的席位是分身份分地位的,令尊官位不高,你又是偏房庶出,应该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你可别坐错了。” “庶女啊。”贾嫆和贾妍相貌比胡氏娇嫩艳丽许多,行事作派却相差无几,知道白玉茗是庶女,当面便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若换了白玉莹,是不可能有这种言行的。 白玉莹便是知道对方身份不高,也会客气周到的叫声白七姑娘,不会给对方难堪。 如果白玉莹是主人,对方是客人,那她更不会如此轻浮孟浪了。 上门是客,待客须有礼。 但贾嫆、贾妍根本不知道这是不得体不礼貌的言行,还以为她们身份高贵到根本不用讲究这些了呢。 贾妍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和白玉莹差不多大,见白玉莹站在一株白海棠畔,肤色比海棠花更洁白,风姿比海棠花更雅致,又嫉又羡,讥笑的道:“庶出的姑娘,生母是低贱之人,她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吧。” 白玉莹气得直啰嗦。 白玉茗腿脚上的功夫稀松平常,嘴皮子却是异常利索,闻言也不生气,抬手一指问道:“高贵的姑娘们,你们可看到那这株树上的花瓣了么?” 贾妍等人不由自主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清水池畔的西府海棠,临水照花,风姿楚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0 “花瓣怎么了?”贾嫆不解。 白玉茗道:“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落,有的花瓣落到画舫茵席之上,有的花瓣落到清清池水间,有的花瓣落到泥沼中。你我便和这花瓣一样,不过是所落下的地方不同罢了。” 贾妍得意叫道:“我知道了!落在茵席之上的是我,落在泥沼之中的是你!”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白玉茗失笑,“落在茵席之上的,是这几位殿下,还轮不着你呢。” 她含笑向水边指了指,众女这才发现那厢不知何时来了数位风姿秀异出尘的青年男子,有玉泉王赵戫,荣昌王赵戬,居中穿明光锦白地绣四爪龙袍服的竟是雍王世子赵戈。 玉泉王赵戫温润仁厚,荣昌王赵戬礼贤下士,还是经常在人前露面的。雍王世子赵戈却一向高冷,他居然也会出现在平阳侯府,谁也没有想到。 “天呢,一下子见到三位皇孙殿下!”贾妍惊呼一声,激动得差点儿没昏过去。 其实贾妍说错了,另外还有一位皇孙,就是年方十二岁半的赵戠,阿直。 阿直原本是一脸的漫不经心,在人群中看到白玉茗之后眼睛却亮了,拉着玉泉王的手往这边扯,“五哥快看,是她!她没打人,在骂人呢,我就喜欢看她骂人!” 赵戫瞳眸如泉水般清亮,斥责道:“喜欢看打人骂人,这是什么爱好?”虽在斥责,语气极是轻柔,阿真便不当回事,依旧嘻皮笑脸。 几位殿下原地站着并没过来,差侍从来传话,请诸位闺秀免礼,并请继续方才的对答。 虽然侍从这么传话,贾嫆等人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有几位俊美风流的殿下在,贾嫆、贾妍等人全收起方才的刻薄嘴脸,满脸娇羞,娴雅柔弱,一个比一个淑女。 贾嫆伸手翘起兰花指,做出她认为最优雅、最迷人的姿势,“白七姑娘,你说诸位殿下是落在茵席之上的花瓣,那当然是对的。你自己呢?你出身低微,难道不是落在泥沼里的花瓣么?” 白玉茗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我和你有何区别?同为闺中少女,咱们一样都是落在这清清池水间的花瓣罢了,随波逐流,未来不知会飘向何处。” “我怎会和你一样?”贾嫆着急。 “你也配和我们比?”贾妍淑女都要装不下去了。 白玉茗很随和的改口,“好吧,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落在上游的花瓣,我是落在下游的花瓣。” “这还差不多。”贾嫆和贾妍听着自己比白玉茗高贵,略微有些满意了。 把阿直给乐的,“不管落在上游下游,不是都要随水飘走么?这两个蠢货可真好哄。” 赵戫虽宽仁,这时也不禁莞尔而笑。 这位白七姑娘聪慧狡黠,很会糊弄人啊。 荣昌王赵戬是太子的儿子,太子所宠爱的夫人萧氏所出,英姿勃勃,气宇不凡,笑问赵戈,“大哥,咱们办案要找的便是这位姑娘么?” 赵戈“嗯”了一声,“嗯,除了她之外,还有她弟弟白玉格。” 赵戬笑答:“是,小弟这便差人去请白小公子,和这位白七姑娘。” 赵戬命侍从传话,请诸位闺秀自行其便,白七姑娘请留下,有公务需她和她的弟弟白公子帮忙。 贾嫆、贾妍听说只有白玉茗能留下,都是一肚子的气。 娄俊俏心一沉。 世子爷果真是对白玉茗有意么?什么案子,定须白玉茗协助才行了? 白玉莹虽不放心妹妹,但知道几位殿下在办案,而且白玉格之后也就到了,便交待了白玉茗几句,依依不舍的和贾嫆、贾妍等人一起走了。 贾嫆、贾妍一步三回头,实在舍不得离开这几位皇孙,尤其是那位仙人之姿的世子爷。 但侍从还是无情的催着她们离开了。 “请我协助办案么?”白玉茗喜孜孜的大声问。 她是冲着赵戈问的。 赵戈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白玉茗见他只点头不说话,调皮性子上来,伸出白皙可爱的手指勾了勾。 赵戈外表似冰山,心中起波澜。 她什么意思?勾手,是叫他过去么? 从前她扑到他怀里,让他带她走,现在她勾勾手,让他过去? 现在人这么多。 真要勾他走,就不能等到没人的时候么。 一道轻盈的身影飘到他面前,“哎,你别这么小气呀。是你请我协助办案的,那我适当的收点儿好处也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 赵戈一个激灵。 好处?她方才那个手势是要好处? 赵戈的眼神疑惑又略带恼怒。 白玉茗笑得跟什么似的,“我开价五成,你还到二成五,我没办法就只有答应了呗。风云变幻,世事无常,现在你不是找我帮忙来了么,那条件自然由我开。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求啦,你给我五成,咱们便成交。” 第25章 笑容 白玉茗没开口之前, 赵戈心中燃烧着星星点点雀跃快乐的小火苗。 白玉茗一开口,如一盆冰水浇了过去,小火苗全灭了。 他想的是花前月下。 她想的是讨价还价。 煞不煞风景, 扫不扫兴。 赵戈真的冷成了一座冰山, 眸光却暗沉,如浓得化不开的墨。 白玉茗本是底气十足要坐地涨价的, 见他这般神色, 心中却又打起鼓, 从自信满满转为忐忑不安, “你不同意呀?” 阿直不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迷, 急得在旁叫道:“哎,什么五成,什么成交,你和我大哥在谈什么呀?”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玩儿去。”白玉茗随口道。 “谁是小孩子?”阿直不服气的嚷嚷,“你自己年龄也不大,就知道说我。” 赵戫握过阿直的手捏了捏,阿直知道五哥在提醒他,这才注意到赵戈神色不对, 悄悄吐舌, 不敢再吵吵了。 赵戈那张脸冷得让身边的人都感觉要冻着了, 美丽的海棠林畔笼罩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和压抑, 让人喘不过气。 白玉茗干笑两声,“你真不同意那就算了,算了。” 不就是一匹小玉马么, 实在不给就算了呗,不玩了。 她是个干脆人,既然想通了,决定不要了,便不再纠结计较,笑得甜蜜又讨喜,“那个,身为大周子民,协助皇室办案是我的荣幸,乐意之至。世子爷要我协助办什么案子呀?尽管吩咐。” 她眼神中颇有讨好之意,赵戈心中没来由的一软,那能让池水结冰的冷脸略有缓和,冷声道:“有了小羊你还不满足么。” 赵戬、赵戫和阿直一头雾水。 什么五成,什么成交,什么小羊,这些都是从何说起? “小羊又不归我。”白玉茗扁扁小嘴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1 ,委屈的道。 白玉格知道她喜欢羊脂玉的小马,从沈氏那里给她要过来了。可她也只能玩两天罢了,之后还要退回去的。否则沈氏问起来,白玉格怎么交待。 她实在喜欢那玲珑剔透的小玉马,想起很快要还给沈氏,明亮双眸水汪汪的。 赵戈明白了。 他差人送到白府的小玉马是送给她和白玉格姐弟二人的谢礼,并不是单独送给她的。他以为白玉格会让着她,但是并没有。 白玉茗这会儿的小模样就像想吃糖却吃不到嘴的孩子,别提多可怜了。 赵戈真想给她一个大白眼。 不就是匹小玉马,至于的么? “本世子另外还有三匹,随你挑。”赵戈傲然道:“小红,小黑和小青,改天本世子带给你看,你挑个最喜欢的便是。” 阿直眉毛都快拧成一条绳了,满脸的疑惑不解,扯着他五哥赵戫的手求解释。 赵戫微微摇头。 他也不知赵戈和白玉茗在说什么。 赵戬笑容灿烂,看向白玉茗的眼神既好奇,又兴味盎然。 白玉茗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赵戈忽然又吐了口,这一喜非同小可,眉眼弯弯,笑容明媚,“这可太好了,多谢你。” 她尚在稚龄,还没到女子最美的年纪,这笑容却生动极了,如春风拂过,鲜花盛开。 赵戈唇角弯了弯,瞳眸中星光闪动。 他那张精致无可挑剔的面庞,在他冷着脸的时候已是俊美无俦,笑意划过唇畔,更是春回大地,万物生辉。 赵戫文雅温润,赵戬英气勃勃,两人对人对事的看法差别一向很大。但此时此刻,两人的神色却全是惊讶又迷惘,脑海中不约而同冒出了同样的话: 她的笑容,能融化冰山。 阿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能令大哥笑,她本事太大了,居然能令大哥笑! 白玉茗乐坏了,“哪天让我看小红、小黑和小青呀?在哪个地方?” 赵戈道:“改天再说吧。今天先办正事。” 白玉茗快活的笑,“对,我是来协助办案的。让我怎么协助呀,请说请说,我一定配合。“ 目的达到了,好看的小玉马既将到手,她心情大好,特别好说话。 赵戬忙笑道:“这案子需白七姑娘和白小公子协助,本王已经命人去请白小公子了,不如等他来了再说,如何?” 恰巧这时候侍从引着白玉格来了,众人便到林畔的石椅上坐了,赵戬详细讲了来意,“现在需要打开一个重要的箱子。这箱子由能工巧匠精心制成,箱中有夹层,中置炸药,锁是连环锁,需两把钥匙才能开启。而且开启的时候程序复杂,稍有错误便会导致夹层中的炸药爆炸,将这箱子毁掉。” 白玉茗愈听愈奇 。 白玉格也大开眼界,“竟有这等事。” 赵戬接着说道:“目前开箱的办法已经有了,两把钥匙也有了。但是,本来应该一模一样的两把钥匙,却有细微的不同。” 白玉茗一下子便猜到了,“想让我辨别下哪把才是真的对不对?” 赵戬神色诚恳,“对,要请白七姑娘和白小公子帮忙了。” 白玉茗抬头看天,展颜一笑,“白天怕是不行,这事得等到晚上了。最好有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个小山坡,小山坡上有个简单的烤架……” “你要烤架作甚?”阿直越听越迷糊,忍不住开口发问。 白玉茗一本正经,“烤鱼呀。” 阿直目瞪口呆。 烤鱼?帮忙鉴定钥匙的真假,她需要找个池塘烤鱼? 这是什么路数。 阿直忍不住问,“哎,你真要烤鱼呀?”白玉茗报之以温柔亲切又略带轻视的微笑,阿直知道她又是在笑话他小孩子不懂事了,脸一红,狠狠瞪了她一眼。 “甚好。”赵戈完全同意,“那今晚要劳烦二位了。” “好说,好说。”白玉茗和颜悦色,和气生财。 “为殿下效劳,是小子的荣幸。”白玉格彬彬有礼。 眼下还早,既然说定了要晚上再鉴定真假,白玉茗也就要回去坐席了,“听说平阳侯府的席面是一等一的,我们姐弟俩自他州外府来京,乡下人一般,要去见见世面。” 赵戬笑着摇头,“白七姑娘天真单纯,率直可爱,哪里像乡下人了?” 赵戫这小半天的功夫已经两次见识过白玉茗应敌制胜,对她的性格多少能猜到些,温和的笑道:“白七姑娘虽是自谦,但席上真把白七姑娘当乡下人看待的目光浅短之人,恐怕还真是不少。不知白七姑娘会怎样对待她们呢?” 白玉茗满不在乎,“我们乡下人嘛,说话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名门贵女把我当村姑,那我这乡下丫头不好生回敬一二,岂不是令她们失望么?” 阿直拍手笑,“不知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要倒霉喽。” 白玉茗嫣然一笑。 白玉茗已经和众人告辞了,阿直又追上去和她攀谈,“哎,那个十八岁的老男人最后怎样了?” 白玉茗漫不经心,“不知道。那个又老又丑的人就是用来骂倒的,骂倒之后,我还理他作甚?” “对,他就是用来骂倒的。”阿直拍大腿。 赵戬听得不是滋味了,忙扬声问道:“什么十八岁的老男人?” 阿直和白玉茗说得开心了,也没想太多,便高兴的道:“她方才骂平阳侯府的贾冰,硬是给贾冰给骂趴下了。这贾冰被骂也不亏,都十八岁的老男人了……” “停,停。”赵戬叫停,“你三哥我也是十八岁好么。给我留点儿面子,什么十八岁的老男人,好不难听。” 阿直嘿嘿笑。 赵戈背向白玉茗,神色淡然,心中又是波澜起伏了。 十八岁在她看来就是老男人了,那他今年冬天便要过二十岁生辰,在她眼中岂不是老得都快要进棺材了?她一开始扑到他怀里要跟他走,后来又闹着要回家,难不成是……嫌他老了么…… “荣昌王殿下,不是这样的。”白玉茗娇柔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那个贾冰一则不是好人,二则长的丑,所以我便骂他又老又丑,其实就是故意寒碜他。像荣昌王殿下你这样,一则人品贵重,二则相貌英俊,莫说十八岁了,便是二十八岁也不老啊。荣昌王殿下,这个主要是看相貌的,说白了就是看脸。” 赵戬哈哈大笑。 赵戈胸中巨浪才起,这时蓦然平息。 看脸,普天之下,谁能比得上他。 他的皇帝祖父夸赞过,他是天下第一美少年。 赵戈矜持昂头,神态超然。 白玉茗由侍女引领着到了招待女客的月亮湖畔之后,并没有被安排着到大花厅和白玉莹坐一起,而是被带到一个偏厅,和另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2 外几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坐了一桌。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小声嘀咕道:“肚子好饿,快开席快开席。” 厅中有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看见没,那个白家七姑娘,她爹只是个知州,她还是庶女。就她这样的出身,居然巴结上几位皇孙殿下了。”“就是,听娄家姑娘说,世子爷和荣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都和她说话了呢。三位殿下一起,她是有多想攀龙附凤。” “白七姑娘,听说你最为功利,为了要攀高枝儿,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不知是不是真的?”邻桌一位十六七岁、生着柳叶吊梢眉的女子大声道。 “不择手段,嘻嘻,为攀高枝儿不择手段。”周围一片嘲笑声。 白玉茗肚子饿了正等着开席,这时候有人挑衅她,她可就不耐烦了。 秀眉一扬,她抬手拍了桌子。 “啪”的一声,众人皆惊。 白玉茗环视众女,一声冷哼,“敢问在座诸位哪位是不孝顺父母之人?若有,便请站出来!” 众女都是一呆。 这位白七姑娘是什么意思啊,谁是不孝顺父母之人?况且不孝顺父母之人就算真的有,她也不可能自己站出来啊,这样的罪名,傻子也不会自己承认。 “谁会不孝顺父母啊?”不知是谁嚷了一声。 “孝顺父母的人便闭嘴!”白玉茗没好气的喝斥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么?但凡和我白玉茗作对的人,最后不仅她们自己倒霉,而且殃及父母,她们父母的下场也很惨!” “光县县令邱成之女邱杏,自命不凡,曾在光州仕女宴上讥讽过我的出身。她得罪我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其父邱县令辖下粮仓失火,损失巨大。其父倾家荡产也是赔补不起,自杀身亡。邱杏最终官卖为奴。” “御盐御史覃淡之女覃玉梨,自以为高贵,自以为和我有天壤之别,结果呢?她得罪过我之后不出三日,覃御史便被缇骑捉拿归案,覃家被抄家,如今她父母兄长皆是死囚!她自己的下场我就不说了,比邱杏更惨。” 白玉茗冷冷一笑,众女看在眼里,遍体生寒。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那个柳叶吊梢眉的女子颤声质问白玉茗。 白玉茗愈加不耐烦,嫣然一笑,“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听不懂,你脑子是木头做成的么?好吧,话不说清楚定然是不成,那我便说得格外直白些吧,想来便是乡下种田的农女农妇也听得懂的。之前得罪过我的人呢,她们每一个人都倒霉了,而且都给她们的父母带去了灾祸。所以,诸位若是孝顺父母,宁可信其有,对我一定要温柔和气,未语先笑;诸位若是不孝顺父母,想给父母招灾祸,那便尽情的讥讽我、嘲笑我,那便尽力的和我作对好了。我无所谓,你情愿便好。” 众女面面相觑。 世子爷、荣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这三位皇孙俱是人中龙凤,不管哪位若能看上她们一眼,她们便会欣喜若狂。这样的三位殿下,今天竟然都让这个出身微贱的白七姑娘给巴结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玉茗惹起了公愤。 在白玉茗还没进来之前,她们便决定要联合起来好生羞辱白玉茗一番了。 可是这个白七姑娘口齿如此伶俐,才一开口便把所有的人都僵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26章 冷脸 娄俊俏也在场, 她恼怒的瞪了那柳叶吊梢眉的女子一眼。 那柳叶吊梢眉的女子姓秦名英,父亲是兵部一个郎中,娄侍郎正是她爹秦郎中的顶头上司。秦英一向奉承娄俊俏, 见娄俊俏瞪她, 只好硬着头皮又站出来,“白七姑娘……” “你跟你爹有仇?”白玉茗劈头盖脸的问道。 “没有。”秦英下意识的连连摇头。 她怎么会和她爹有仇呢?她就是为了她爹的官位仕途, 才会在娄俊俏面前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好么。 “跟你爹没仇, 就赶紧坐下, 少废话。”白玉茗声音脆生生的, 煞是好听。 秦英鬼使神差一般, 真的就听话的坐下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大概她真的把白玉茗方才的话听进去了,内心深处也唯恐她的父亲因为她而触霉头吧。 宁可信其有。 娄俊俏仗着她爹娄侍郎的势力,一直是把秦英当丫头一样使唤的。见秦英居然也敢违逆她的意思,反而听了白玉茗的话,娄俊俏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打算得蛮好,对付白玉茗不用她自己出手,背地施暗算靠世子夫人胡氏,明着打击就用秦英做急先锋。秦英这一退缩, 娄俊俏也是被气糊涂了, 把原来的打算抛到脑后, 自己挺身而出, “白七姑娘,你这自高自大自说自话的,也未免太不把我们京城闺秀放到眼里了吧?你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就这样被你唬住了不成?” 白玉茗肚子越是饿,脾气越不好,说话便越不客气,“瞧瞧,还真有个和她爹有仇的。如果我没认错人,这应该是娄侍郎家的二姑娘吧?娄二姑娘,你和你爹你哥哥真是仇深似海啊,已经把你哥哥给送到牢里了,还不满足,这是要接着害你爹了?” “你胡说什么?”娄俊俏一声尖叫。 白玉茗不耐烦,“忘性真大,浣花桥的事你这就不记得了?你哥哥娄佳被五花大绑带走之前,冲着你又是踢又是踹又是唾骂,不就是恨你坑了他害了他么?你是害了亲哥不够,还要继续害亲爹,不把你爹娄侍郎整倒,誓不罢休,对不对?” “天呢。”一片惊呼声。 在座的人不是人人消息都灵通,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娄佳被抓的,这时从白玉茗口中得知娄俊俏的哥哥被捕入狱,而且是被娄俊俏害得被捕入狱,再看娄俊俏的目光就是鄙夷中带着恐惧了,不知娄俊俏究竟是什么样的恶毒心肠。 “你,你,你胡说,我父是三品大员,国之栋梁……”娄俊俏几乎没被白玉茗给吓死,声音发颤。 “那就等着瞧。”白玉茗道。 正好这时候婢女开始上菜了,白玉茗早就饿了,鼻中闻到饭菜香气,心旷神怡,顿时不想再和娄俊俏这样的人纠缠了,笑咪咪的道:“开席啦,诸位不要客气,开动开动。”她面前放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舌羹,尝一尝,鲜美可口,她便眉花眼笑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娄俊俏哪有心情吃东西。 美食当前,白玉茗可没空和她吵架,不屑的道:“等着,终席之后,便见分晓。” 白玉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先让我吃饭,吃完这顿饭我再打点起精神对付你,到时候自然见分晓。无奈这些闺中少女们这时大多都被她唬住了,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到了众女耳中,这些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3 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是说娄侍郎马上就要倒霉对吧?终席之后就有消息是吧?天呢,这么快。” 娄俊俏面无人色。 这个白七姑娘稳如泰山,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难不成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娄侍郎真的要…… 娄俊俏吓得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怕,这太可怕了。 平阳侯夫人过寿的大喜日子,席面自然非常精美。白玉茗爱吃爱玩,美食入口,她便把方才的争执抛到脑后,津津有味的享用起山珍海味。 她吃得越从容,越欢快,娄俊俏的心里越没底。 娄俊俏平时的几个来往甚为密切的好姐妹,永宁侯府的齐似锦,栗老尚书的孙女栗子青,武将军的妹妹武亦芳、武亦香等,这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只顾着和身边的人说话,对娄俊俏理也不理。 娄俊俏越发气苦,也越发惶惑。 白玉茗吃的美滋滋,她却是食不下咽。 还未终席,娄夫人的婢女添福便眼圈红红的找了来,“二姑娘,夫人让你立即回府。” “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娄俊俏还没开口,其余的人激动了,七嘴八舌的询问。 “我早就提醒过了,有些人执意不听,非要坑爹。现在可心满意足了吧?”白玉茗凉凉的、幸灾乐祸的道。 虽然还不能确切的知道娄家发生了什么事,但白玉茗既和娄俊俏争执起来了,自然要把话题往娄侍郎倒霉上面引。这对于白玉茗来说,不过是吵架时的小伎俩而已,倒不是真的未卜先知。 谁知婢女添福却咧了咧嘴,险些哭出来,“二姑娘您快回家吧,咱家老爷御前失礼被免官了,夫人和大姑娘正六神无主呢,家里就数您最有主意……”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娄侍郎真倒了,真倒了!” 再看白玉茗,这些自命不凡的姑娘们目光中既有好奇,又有敬畏,再没人敢跳出来向白玉茗叫板了。 得罪了白玉茗就要坑爹啊,谁不害怕。 这些姑娘们之所以能高人一等,之所以能坐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各有一个好爹。若是爹倒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怜娄俊俏这位一向以精明能干出名的侍郎之女,被空如其来的恶运打倒,哭得腿脚都软了,是被添福架在肩膀上架出去的。 “唉,坑了自己的爹之后还知道后悔流泪,娄二姑娘原来也不是全无良心啊。”白玉茗悠悠一声叹息。 她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肝儿颤了颤。 这位白七姑娘很可恶,但谁也得罪不起不是,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的父母招灾…… 平阳侯府招待客人是很周到的,有婢女执壶为客人斟上香甜清洌的果子酒。白玉茗也是爱喝酒的,美酒下肚,惬意的微咪双眼。 这一咪眼,她无意中觉察到执壶的婢女换了人。 这个新换的婢女可比原来那个相貌平平的好看多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眉心一点朱砂痣妩媚动人。这样的人物来倒酒,屈才了吧? 新换的婢女谦恭的挨个倒酒,到了白玉茗跟前,她纤长漂亮的手指翘了翘,深宝石红的葡萄美酒注入杯中,香气优雅馥郁。 美貌婢女毕恭毕敬的将美酒放到白玉茗面前,白玉茗快活的眨眨眼睛,向她道谢。 婢女低眉一笑,执壶退下。 白玉茗执起酒杯把玩打量,淘气的笑了笑。 一个人顽皮淘气也有顽皮淘气的好处,譬如说今天这杯酒,白玉茗便知道万万喝不得。当年她和白玉格可没少跟白熹胡搅蛮缠,白熹审理一桩毒杀亲夫案,犯人用来毒死她丈夫的是一把特制的酒壶。这把酒壶里藏有机关,可以由执壶人控制,倒出正常的酒和有毒的酒。白玉茗、白玉格很想看看这酒壶长什么样子,便趁着晚上跑去偷看,被白熹抓住打了一顿。但之后白熹就拿过酒壶,详细的给他俩讲了讲这壶是如何使用的。方才那婢女手生得很美,手势也变得很漂亮,但那个手势的含义白玉茗怎能不知道呢?她在拨动机关。 白玉茗这种淘气惯的小姑娘身上什么都有,她举着酒杯把玩了好一会儿,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取出一个小瓶子拢在袖中,举衣袖掩面装作斯文喝酒的样子,其实那些酒小部分酒在她袖子里,大部分被灌到了瓶子里。 “醉了,我醉了。”装好酒,她便装作酒醉的样子,要出门醒酒。 她到一处掩映在花树下的小凉亭中坐了,招手叫过一个小婢女,取出一个银锞子赏了她,命她去请靳家的姑娘。 这小婢女办事真还挺利索,没过多久,靳竹苓便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白玉莹陪着她一起的。 “五姐姐,苓儿,快来快来。”白玉茗见到姐姐和表妹,也不装醉了,忙向她们招手,“我给你俩看个稀罕东西。” 白玉莹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的,靳竹苓却是一直跟她父亲学医,熟悉药理,打开瓶子闻了好半天,又拿手指头蘸了一点尝尝味道,皱起眉头,“这酒里面有药,是自西域传过来的迷魂药物。” “就是喝了这药酒,我就糊涂了,任人摆布了?”白玉茗问。 “是的。”靳竹苓小心翼翼盖上瓶盖,“宫中嫔妃争宠,有人使用过这个,我爹爹曾带了几滴回家,所以我认得。五表姐,七表姐,这个药虽不好,却很贵很难得的呢。” 白玉莹气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谁这么丧心病狂,要害我七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白玉茗一乐,“五姐姐,你瞧着我可爱,有人却是恨我恨得要死呢。有人要害我而已嘛,不怕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她那仗剑走天涯的美梦一直没能实现,心里庠庠的,这时有了和恶人交手、惩治恶人的机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五姐姐,你就当我是到田里薅草好了,我就爱除残去秽,除暴安良。”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了还调皮!”白玉莹急得跺脚。 “趁着这会儿爹爹和太太都不在,你就让我玩会儿呗。”白玉茗笑嘻嘻的央求。 靳竹苓单手支着脸颊,轻轻叹气,“我也想像七表姐这样除残去秽,剪除恶人,只可惜没人害我。我就是想除暴安良,也没有机会啊。” “苓儿你住口,你还可惜没人害你呢。”白玉莹一个调皮鬼没劝服,又来一个捣乱的,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苓儿,你给人瞧病,就当行侠仗义了。”白玉茗忙道。 “七表姐说得很对,我给人瞧病就行了。”靳竹苓一脸严肃的点头。 白玉莹抹抹额头的汗,“还是调皮鬼了解调皮鬼。” 白玉茗劝靳竹苓,一句话就见效。 那为白玉茗斟酒的美貌婢女自外进来,见白玉茗不见了,忙陪笑问了两边的客人,知道白玉茗出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4 来醒酒,快步出来寻找。 白玉莹和靳竹苓站在凉亭外,温柔端庄的白玉莹这时一脸惶急,“我七妹眼神都直了,说话她跟听不到一样。苓儿,你到底懂不懂医术啊,她这是怎么了?” 靳竹苓板着小脸,“我是大夫,我当然懂了。七表姐就是喝酒喝多了,酒醉的人都这样。” 白玉莹顿足,“你这孩子明明是个半吊子,偏偏要充大夫!唉,指望不着你了,我让人找真正的大夫去。你在这里守着你七表姐,莫贪玩跑远了。” 靳竹苓勉强答应,“好吧。” 白玉莹急急忙忙的走了。 靳竹苓探头张望,见白玉莹走远了,生气的道:“我明明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五表姐就是不相信我!七表姐就是喝酒喝多了嘛,还会是什么?”往亭里瞅了瞅,皱起眉头,“七表姐酒喝得太多啦,人呆呆的,一点也不好玩。我到附近玩一会儿,想来五表姐也不会知道。”口中嘀咕着,一溜烟儿跑走了。 美貌婢女见凉亭中只有白玉茗眼神直直的呆坐着,嫣然一笑,扭着小蛮腰一步三摇的走过去,直视白玉茗的眼睛,声音温柔得仿佛要销魂蚀骨,“白七姑娘,跟我走好不好?” 白玉茗眼睛直直,身体也发直,像个木偶似的站了起来。 美貌婢女心中欢喜,声音愈是温柔得不像话,“对了,很好,跟我过来。” 美貌婢女带着白玉茗走小路,分花拂柳,到了一个由名贵花木环绕的优雅庭园。园中早已准备好笔墨,婢女引白玉茗到了书案前,温柔的吩咐,“白七姑娘请坐。白七姑娘,请你把这上面的话抄写下来。” 白玉茗听话的坐下,听话的提起笔。 让她抄写的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是一曲词的上半阙:“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檀郎。” 白玉茗虽眼珠发直,但她练习书法多年,功夫没有白用,写出来的字娴雅婉丽,飘逸妍媚。美貌婢女眼瞅着一句又一句艳词现在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世子夫人胡氏和贾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贾冰恼怒又贪婪的盯着白玉茗,低声道:“大伯母,为何只让她抄这样的香艳之词呢?这词还是太含蓄了。让她写得再露骨些,等会儿她清醒过来,岂不是羞愧难当,什么都要听咱们的了?” 胡氏嗔怪,“你个傻孩子,你怎不想想,她虽是庶出,却也是知州家的姑娘,从小读书写字,肚里颇有墨水,在白家也有些体面,并不是没皮没脸的女子,和那些被父亲忽视被嫡母压制的庶女可不一样。若依着你,让她写些露骨之极的话,那还像官家女孩儿么?等她清醒过来之后看了,干脆没脸活着了,一头撞死,咱们岂不抓瞎?咱们要的是活人,要她为咱们所用,不是要逼死她啊。” “还是大伯母见识高!”贾冰敬佩不已。 胡氏得意洋洋。 那半曲词抄完之后,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妾白氏阿茗书奉爱郎冰,郎珍之重之,妾之幸也。”白玉茗也听话的抄写下来了。 “夫人请看。”美貌婢女将抄好的艳词交到胡氏手中。 胡氏心花怒放,笑着夸奖道:“楚楚,你办事得力,夫人我自有厚赏。” “谢夫人。”楚楚听到有厚赏,笑容格外谄媚。 胡氏拿到艳词,命令楚楚给白玉茗解药,让白玉茗清醒过来,楚楚正要动手,贾冰却看着白玉茗贪婪的笑,“好伯母,你先等上一等,让侄儿趁着这小美人还没清醒,先一亲芳泽。” 胡氏呸了一声,“呸,你个没出息的,没见过女人不成!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哪怕你纳了她作妾呢,我也管不着。” 贾冰喜得长揖至地,“多谢伯母。伯母,远水解不得近渴,先让我抱抱她……”不待胡氏答话,便张开双臂要抱白玉茗。白玉茗哪容得他轻薄?取出小刀,刀尖向外,贾冰才挨近她,但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胡氏忙道:“冰儿,怎么了?” 楚楚忙过去看视,大吃一惊,“这位白姑娘不知何时拿了刀在手里!七少爷胳膊被刺伤了,还好刺得不深,没有大碍,可这法术不能见血,一旦见血,便破解了……” 胡氏听说贾冰伤得不重,也就放心了,况且艳词在手,也不在乎法术是否破解,“管她呢。横竖也是要给她解药的。” 楚楚笑,“夫人说的是,横竖她该写的也写了,也是时候让她清醒了。” 贾冰握着他被刺伤的胳膊疼得转圈,“这丫头哪来的刀?亲娘啊,疼死我了。” 白玉茗手里握着刀,眼神迷茫,“我在哪里?我手里怎么会有刀?”仿佛吓了一跳似的,手一松,小刀落在桌案上。 “白七姑娘,你醒了么。”胡氏手拿艳词,得意的抖了抖,“你可认得这个?‘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檀郎’,啧啧啧,香不香,艳不艳?瞧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很是风骚啊。” “你胡说!这不是我写的,这一定不是我写的!”白玉茗一脸慌张,小脸雪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胡氏脸现狞笑,“不是你写的,还会是谁?妾白氏阿茗,除了你白玉茗,难道还有别人?” 白玉茗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低语喃喃,“不,不是我,一定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就没法活了……” 贾冰一只胳膊上血迹点点,忍着疼,努力做出风流潇洒的模样,“白姑娘,只要你从了我,这艳词便不会被别人看到,你不用寻死。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以后不管我有再多妻妾,永远最宠爱你。” 白玉茗恶心得差点儿没吐出来。 虽然是演戏,她也按捺不住,顺手拎起桌案上的砚台没头没脑向贾冰砸了过去,“你去死吧!” 贾冰下意识的闪了闪,头避过去了,肩膀没躲得了,砚台砰的一声砸在肩上,巨痛入心,墨汁流得胸前到处都是。 “亲娘啊。”贾冰一声闷哼,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上次他是被白玉茗的言语打击的,这次是被白玉茗武力打击的,总之都是受伤倒地。 “白玉茗,你还敢嚣张?”胡氏大怒,高高举起手中那张艳词,“我若把这个声张出去,你还有脸见人么?你还有名声么?还嫁得出去么?你这辈子全都毁了!” “你想怎样?”白玉茗砸倒贾冰,露出胆怯的神色。 胡氏一声冷笑,“我没想怎样,不过是一片好心想让你留在我们贾家,给冰儿做个房里人,好让你终身有靠罢了!你既是我贾家的人,自应为贾家办事,娄佳是我贾门的亲戚,是你把他送入牢狱的,自然也要由你到雍王府把他救出来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5 。还有娄侍郎,你也要为他美言……” 白玉茗心中奇怪,“咦,你和娄家到底是什么交情,怎地为了娄家如此兴师动众?娄侍郎是你的情人么?” “你胡说!”胡氏正说到得意处,被白玉茗这样不留情面的质问,又气又急,身躯竭力往上蹿,一蹦三尺高。 白玉茗从善如流的改口,“那么,娄夫人是你的情人?” 胡氏险些没被白玉茗气得背过去,“我怎么可能会要妇人做情人?” “哦,妇人不能做你的情人。”白玉茗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胡氏脸上肥肉抽动,气哼哼的挥舞着手中艳词,“你给我老实点儿!你若不老实,我便把这香艳之极的媚词公之于众,让你死了都要得个臭名声!” “我老实,我一定老实。”白玉茗有把柄在胡氏手里,态度变的很好。 胡氏喘着粗气,“这样才对了。白七姑娘,我不为难你,给条活路让你走。你替夫人我了解了娄家的事,然后乖乖的服侍冰儿,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这艳词也可以还给你,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就这么简单?”白玉茗纳闷。 这秘药十分难得,胡氏弄出这么大阵仗,付出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让她替娄家办事?哦,对了,还有让贾冰如愿。贾冰不过是二房的儿子,又不是胡氏亲生的,胡氏这么顾着贾冰作甚?难道贾冰才是胡氏的情人?不会吧? “就这么简单。”胡氏笑得恶毒,“第一,帮娄家;第二,服侍冰儿。这两条做到,你亲笔所写的艳词,夫人我便还给你!” 胡氏两手捧着艳词,把柄在手,踌躇满志,就等着白玉茗无可奈何的答应她了。 白玉茗嘻嘻一笑,取出荷包笑道:“你瞧这是什么好东西?” 胡氏、贾冰、楚楚三人一齐向她看过去。 白玉茗取出一个小竹桶,桶中倒出火折子,一晃即燃。 胡氏还没反应过来,白玉茗已笑吟吟将火折子扔了过去,胡氏手中的宣纸立即着了火。 “着火了,着火了。”胡氏吓得一啰嗦,手里的宣纸掉在了地上。 贾冰连身上的疼也顾不得了,连忙爬过去抢,“不能烧,不能烧啊,烧了它我可怎么办啊?” 白玉茗拍手笑,“烧完喽,有些人诡计落空喽,白忙一场喽。” 胡氏气得脑仁儿都是疼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是故意的吧?你早有准备,你,你,你根本没喝酒,没被迷魂!” 白玉茗唇勾了勾,笑得既愉快又亲切,“我本来就没喝那个药酒,我是来逗你们玩儿的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胡氏和贾冰一样倒下了。 楚楚眼看形势不对,想跑,白玉茗一跃而起,拿桌上的长条红木镇纸当作武器抽过去,“坏女人,姑娘抽你!” “我帮你抽!”阿直不知从哪里跑来了,口中嚷嚷着,拨剑向楚楚猛刺。 他拿的是真剑。 而且是一把宝剑。 楚楚不敢硬挡,仗着身子轻灵忙向外逃,但才到门口,便被数名身手矫健的侍卫给逼回来了。 一道白色的颀长人影出现在庭院门前。 “冰山,你来啦。”白玉茗抬头看到赵戈,惊喜欢呼。 贾冰长那么丑,也有脸单名一个冰字,像冰山世子爷这个样子的才有资格呀。 赵戈不理白玉茗,冷声吩咐,“拿下!” 侍卫齐声答应,分别去抓拿胡氏、贾冰和楚楚。楚楚眼看没法逃走,凄然一笑,用力一咬,嘴角流出黑血,竟然服毒自尽了。 楚楚生前也算是位美女,死后却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白玉茗再大胆也是个半大孩子,吓得转过头不敢看。 赵戈吩咐侍从把楚楚蒙上白布抬出去之后,她才慢慢的、犹豫的转过头。 胡氏和贾冰被侍卫压制得跪在地上,两人满口叫屈,“不过是和白七姑娘开个玩笑罢了,彼此亲戚,实无恶意。” 玉泉王赵戫和平阳侯也匆匆赶来。胡氏和贾冰向平阳侯求情,平阳侯怒不可遏,一脚将贾冰踹得狂吐鲜血,胡氏吓得连声尖叫。 赵戫低声向平阳侯道:“这位白七姑娘若只是寻常闺秀,这事还可以算作亲戚之间的纠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位白七姑娘身份一点也不普通,反王案能否顺利破获,关键便在于她。老侯爷,今晚白七姑娘要帮忙查证一项重要到极点的物证。” 平阳侯虽年近七十,但常年习武之人,身体依旧强健,头脑十分清醒,闻言大惊道谢:“蒙玉泉王殿下提点,老臣感激不尽。” 这位老侯爷也是有决断的人,当即便表示绝不徇私,胡氏、贾冰交官审理,清白处置。 贾冰这个庶房的孙子也就算了,胡氏却是世子贾弘的夫人,她被抓入狱,平阳侯府丢人丢大了。但丢人总比和反王案扯上干系要好。白玉茗是破获反王案的关键人物,胡氏害谁不好,偏偏要害她,这一脚踢到铁板上,满盘皆输。 赵戈冷脸看着侍卫抓人,一直没理白玉茗。 白玉茗知道她又不小心叫了冰山,心虚的陪笑脸,“世子爷,今晚的池塘找到了吧?你放心哈,我一定把真钥匙给你找出来,一定不会出错。” 赵戈纹丝不动,连眼角也没有扫她一下。 第27章 君子 白玉茗冲他扮个鬼脸。 虽说她一直惦记着小玉马, 不过赵戈还要她协助办案呢。她自以为是有功之人,也不怕赵戈赖帐不给。 阿直见赵戈脸色不好,不敢往这边凑, 悄悄的向白玉茗招手, 盼着白玉茗过去和他说话。 白玉茗根本没看见。 赵戈不理她,她也就不和赵戈说话了, 忙着整理她的宝贝:火折子装好, 小刀从桌案上捡起来, 擦拭干净, 插回到刀鞘之中。 “哎, 这么小的刀有啥用?”阿直忍不住溜过来问她。 白玉茗得意洋洋,“兵器不在于大小,主要看谁在用,懂么?这小刀虽不起眼,但由我这样的高手使出来,也是可以伤人的。方才那个受伤的小子你看到没有?就是这小刀刺伤的。” “你都亲手伤过人了。”阿直羡慕得不行,“我可没有。父王母妃还有我五哥,管我管得可严了。” “你的问题不在于你父母兄长管得严, 而是你身份太高, 没人敢害你。”白玉茗吹牛皮, “譬如我, 我父母管我也管得很严啊。可是有人暗害我,我不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伤人了么?” “你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阿直小孩儿偏爱装大人,手托下巴, 故作深沉。 赵戈忍无可忍,“阿直出去玩。”指指白玉茗,“你,过来。” 白玉茗才吹了回牛皮,心情愉快,脸颊都是亮晶晶的,喜孜孜的到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6 赵戈身边,“来了来了。” 赵戈面无表情,“你来这里之前,便明知道有问题,对不对?” 这正是白玉茗的得意之处,提起来这个她便笑了,眉眼弯弯,“我很厉害的!早在酒桌上我便知道这里必有阴谋诡计了,所以我才要来戳穿他们呀,逗这帮坏人玩儿可有意思了……” 赵戈气极,眉毛一挑打断她,“君子不涉身犯险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白玉茗还是一脸笑,“我当然懂啊。” 赵戈怒,“那你还来?” 白玉茗眨眨大眼睛,“可是,我又不是君子。” 赵戈:………… 白玉茗嘻嘻一笑,又淘气的补了一句,“我是女子。” 赵戈:………… 眼前这小姑娘笑得纯真又欢快,赵戈竭力按下胸中的怒火,冷着脸训斥道:“既然知道酒里有问题,知道有人要暗害你,便应该躲避危险,不该将计就计来这危险之地。你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三个人,若对方这三个人下手毒辣,联手害你,你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白玉茗到这会儿才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感动的看着赵戈。 这个冰山世子爷原来是怕她出事。没想到他外表这么冷,心倒是热的,和他的……和他的身体一样……咦,真是奇怪,为什么他看起来冷得像冰,抱起来却热得像火?奇怪之极。 赵戈心猛地一跳,语气急促却又刻意要显得冷淡,“本世子才不是关心你。不过你是重要辨别证物的关键人物,本世子可不愿你在辨别清楚证物之前被人坑害,误了正事。” 白玉茗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长长的“哦”了一声,“哦,这样啊。” 赵戈不容置疑的下着命令,“今后不许这样,记住了么?危险一定要避免,要躲避,不许以身涉险。再敢以身涉险,必定严惩。” 白玉茗往后蹦了蹦,用诧异的目光瞪着他,“你,你怎么跟我爹爹一模一样啊?” 白熹训她的时候,正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 赵戈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像她爹爹?她爹爹白知州有四十多岁了,他就是比她大几岁,也没有老到像她爹爹吧? “我只比你大五岁。”赵戈语气生硬的声明。 “你比我大五岁么?看不出来呀。比我大五岁应该挺老的了,你可不像。”白玉茗热烈又真诚。 赵戈心情一下子就明媚美丽了,瞳眸带笑,脸却还板着,“你方才似乎提到你爹爹了。”还没忘记白玉茗方才的话。 白玉茗笑,“语气像啊,还有说的话也像。我爹爹常常吓唬我不许如何如何,若是如何如何了,定要严惩。” 赵戈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没了,格外轻快,开玩笑的话不知怎地滑了出口,“我像你爹爹么?那你叫爹好了。” “你占我便宜!”白玉茗叫道。 赵戈道:“你也占过我便宜,我都没和你计较。” 白玉茗心虚了,声音也低了,怪不好意思的,“你说小玉马的事呀?对,我起先是同意二成五的,后来又想改五成,那不是因为我要协助你破案么?这案子挺大的,你就当是为了破案的使费好了,常有的事,常有的事。”呵呵笑了几声,很是过意不去的样子。 赵戈恼怒横了她一眼,赌气转过头,不理她了。 谁说什么小玉马的事了?小玉马的事也值得一提?他说的占便宜明明是……是她不打一声招呼便扑到他怀里,还不害羞的让他带他走。 他的皇帝祖父说过,他是天下第一美少年,所有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都是在占他的便宜,无一例外! 算了,不理这个小丫头了。再和她说下去,得被她气死了,再气活过来。 侍从检验了楚楚的尸体,急忙来报,“这女子的右臂内侧刺有一朵曼陀罗华,和反王死士身上的刺青是一样的。” “查这女子的来历。”赵戈吩咐。 侍从遵命,忙去这楚楚的来历。这人是在平阳侯府出现的,自然去找平阳侯府查,府中的大管家擦着脸上的汗,吱吱唔唔,却又不敢不说,吞吞吐吐的还是供出了实情,“她,她是我家世子爷前些天带回府的。小人也提醒过世子爷,这女子来历不明,不可入府,可世子爷就是不肯听啊。” 平阳侯又惊又怒。 世子夫人胡氏出岔子,已经让他脸上无光了,现在世子贾弘又涉嫌和反王死士勾结,这对夫妻到底想干什么! “把贾弘抓起来,本侯亲自送官究办!”平阳侯气得直啰嗦。 年迈的平阳侯脸色青紫,满心伤痛。 贾弘是他的长子,也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他舍不得,他真是万分舍不得,但贾弘招惹上了和谋反有关的人、事,他为了平阳侯府,为了贾家,必须得把贾弘绑了交出去。 世子贾弘是个才具平平的中年人,从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被绑到平阳侯面前的时候魂飞天外,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父亲,孩儿只是被楚楚的外表迷惑了,以为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才把她收留进府的啊。父亲,孩儿只是心太善了,误信匪人,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平阳侯气得一脚踢在贾弘胸口,“胡扯!大街上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怎么不见你把别人收留进府?” 荣昌王赵戬和贾弼、贾冲等人也闻讯赶来,荣昌王劝平阳侯,“事情尚未查明,老人家请先息怒。”贾弼为贾弘说话,“大哥一向心软,或许只是被这女子骗了。世子爷、荣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明查秋毫,一定能及早还大哥清白。” 平阳侯喘着粗气怒吼道:“贾弘他有什么清白?他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儿了,贾家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恨极怒极,又是一脚踹在贾弘身上,“混账!承认你自己贪恋美色有那么难么?四十多岁的人了,看到个美貌妇人便丢了魂魄,你丢不丢人!” 贾弘人到中年,被老父亲又是踢打又是唾骂,羞愧无比,恨不得地上突然裂条缝,他好钻进去躲躲这场羞燥。 贾弼见平阳侯这样,心中不忍,低声吩咐贾冲,“世子爷对你颇为照顾,你去向世子爷求求情,或许他会给你个面子。”贾冲也不忍祖父生气恼怒,忙恭敬的道:“是,父亲。” 贾弼眼睁睁的瞅着贾冲到了赵戈身边,行礼央求,心中不由的抱了很大的希望,却见赵戈微微摇头。 不多时贾冲回来了,面有愧意,低声回禀,“父亲,世子爷不答应。不过您不必担心,世子爷只是带大伯父回去审问,如果只是误带匪人回府,其实和反王并无勾结,也只是教训责罚而已。” “你再央求央求。”贾弼见平阳侯气得脸色发青,心疼老父,还不死心。 贾冲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7 面有难色,“父亲,怕是不行。大伯母在这里为难白家七表妹、设计七表妹,几十岁的人了欺负一个小姑娘,世子爷很生气。” 贾弼这才注意到天真烂漫又容色照人的白玉茗,“冲儿,你媳妇儿的这个妹妹不能小看呢。” 贾冲听到“你媳妇儿”四个字,脸红通通的,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贾弼知道今天是保不住贾弘了,叹口气,劝平阳侯去了。 平阳侯心里发闷。 他夫人过六十大寿的日子,他的大儿子、大儿媳妇、还有孙子贾冰,因为要谋害一位亲戚家的小姑娘被几位皇孙殿下抓到官里去了,这是从何说起。 “哎,这里都没事了,我出去逛逛不行呀?”小姑娘清脆娇嫩的声音,像泉水在山林间自在轻快的流淌,别提多好听了。 “不行。你必须留在我身边,由我保护。”男子的声音也很好听,却透着霸道、骄横和不容违背。 平阳侯不由的苦笑。 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场就是惨,惨,惨。 “今天晚天,和那天晚上还真有点像。”夜幕降临,白玉茗抬头看天。 “我陪你一起烤鱼。”白玉格和她一起坐在小山坡上,闷声道。 白玉格很后悔。 自从知道白玉茗在明因寺的遭遇之后,他就开始后悔。 如果他没有出那个馊主意,没有让白玉茗先到明因寺等他,就不可能出这件事,白玉茗就不用经历那番艰险,更不用和那个雍王世子有了牵连。 当然,今晚他们也就不用过来协助破案了。 如果没有明因寺的事,现在他和白玉茗应该舒舒服服的坐在浣花河畔,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过晚膳,谈天说地,说说笑笑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徐徐而来。 白玉格一阵心烦。 这位俊美又冷淡的世子爷太高傲了,仿佛连他身上的银白锦袍也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意味。白玉格不喜欢,很不喜欢。 “你怎么来了?”白玉茗声音里带着笑。 白玉格更不喜欢了。 她不应该冲着那位世子爷笑。她为什么要向那位总是冷淡冷漠的世子爷陪笑脸。 小山坡上是处处是野草,赵戈随意的席地而坐,绣着名贵花卉的白色锦袍拖曳于地,透着漫不经心的奢侈华美,“我来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呀。”白玉茗蹲在他身边,口中叨着根小草,吹着玩儿。 白玉格志注的盯着他们。 赵戈向白玉格瞟了一眼,问道:“他知道咱们的事么?” 白玉格心一沉,戒备的直起腰身。 咱们的事?那指的是什么? 白玉茗骄傲的道:“他当然知道啦。我和我弟弟是一伙的,咱们的事他全部知道!” 白玉格嘴角微翘。 赵戈扬眉,心突突跳。他全部知道?真的什么都知道? 想到白玉茗背着个小背篓、戴着个小盖头扑到他怀里的情形,再想到他和白玉茗同卧同睡、中间只隔一把宝剑的情形,赵戈越来越不安。 所有的这些,她弟弟居然全都知道…… 赵戈眉心跳了跳。 这,这也未免太尴尬了吧? 第28章 柔情 平阳侯夫人六十寿诞的大喜日子, 府里的世子、世子夫人全被抓起来了,这也是奇事一件。 这桩事平阳侯视为他的耻辱,贾家没人敢声张出去, 几位皇孙殿下的手下又都是嘴紧的, 所以并没有弄得尽人皆知。 不过送客的时候,世子贾弘没出现, 世子夫人胡氏也没露面, 这在有心人看来便显得很不寻常了。毕竟世子贾弘和世子夫人胡氏都是极爱出风头的, 贵客盈门之时这夫妻俩人影不见, 必定有内情。 平阳侯府正院, 才送走几位老姐妹的平阳侯夫人面带薄怒,“这个胡氏单捡着我过寿的时候生事,又专挑着我宝贝孙子没过门的媳妇儿娘家妹妹欺负,她是在打我这老婆子的脸呢!” 三爷贾弼的妻子周氏匆匆自外进来,摒退下人,低声禀告道:“娘,媳妇听外院的李管事来回,爹把伺候大哥的小厮全绑了严刑拷打。爹气得狠了, 下手太重, 只怕要出人命。” 平阳侯夫人冷笑, “这时候他知道着急了。平时我怎么劝他的?我劝他管管贾弘, 他肯听么?”见周氏殷勤望着自己,平阳侯夫人叹口气,“我是不去劝他的。你让三郎到书房把老侯爷生前写的那幅字拿过去, 你公爹看了,定有所触动,也就不至于打出人命了。” 周氏忙道:“是,媳妇这就去办。”出门叫了婢女吩咐过,婢女不肯怠慢,传话去了。 周氏转身回来,平阳侯夫人若有所思,“侯爷在外院拷打世子的小厮,那是想审了实情,自证清白,证明世子没有和反王勾结,只是贪恋美色误信匪人而已。侯爷都动手了,咱们也别闲着。那胡氏贴身服侍的婢女、婆子,也一并绑了审问,去去嫌疑。” “是,娘。”周氏眼中亮光一闪。 贾弘、胡氏一向看三房不顺眼,周氏这做弟媳妇的没少受胡氏的气,心里早就不忿了。不过平阳侯爱重原配,也偏爱原配留下的儿子贾弘,所以平阳侯府的中馈一向由胡氏主持。周氏心中不忿,也难把胡氏怎样,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摆布胡氏身边的人,周氏又不是圣人,焉能不喜? 摆布胡氏身边的人,不定能审出胡氏什么样的隐私呢,那都是今后周氏对付胡氏的法宝。 周氏虽不管家,但三爷贾弼做官得法,她又很会经营拉拢,所以她手下可用之人并不少。平阳侯夫人一发话,周氏即刻命心腹婆子带人把胡氏房里的下人全部绑了,一一审问。三房和大房明着暗着的交火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积怨已深,三房的婆子得了这个机会,一个个精神百倍的对付起大房那些下人,胡氏的婢女们惨叫声不绝。 胡氏自己没甚才干,手下也全是草包,连她最宠信的婢女玉珠也是略一拷打便说了实话,涕泪交流的道:“世子夫人就是嫉恨三少夫人,因为三少夫人不肯要她说的娄大姑娘做儿媳妇,而是要定下白家的姑娘。世子夫人便要设计弄得白七姑娘给七少爷做妾。世子夫人说,若白七姑娘给七少爷做了小妾,三少夫人哪还有脸娶白五姑娘做儿媳妇?这门亲事定然是不成了,还是得让六少爷娶娄大姑娘。退一步说,便是六少爷依旧娶了白五姑娘,那六少奶奶有个在七少爷房中做妾的妹妹,她以后就抬不起头,三少夫人也抬不起头,连夫人都没有脸面,在世子夫人面前摆不起做婆婆的架子……” “黑心肝烂肚肠的恶毒妇人!”周氏气得怒骂。 平阳侯夫人摔了手中的茶碗。 无法无天了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8 。贾孙是平阳侯夫人的亲孙子,周氏的亲儿子,这婆媳俩不愿给贾冲定下胡氏做媒的娄大姑娘,相中了白家的五姑娘,这就惹怒胡氏,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来了! “太狠毒了。”周氏越想越气。 贾冲要娶白玉莹,胡氏就要设计把白玉茗害了,逼她给贾冰做妾,由此来羞辱侯夫人,羞辱三房,羞辱贾冲。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因为做媒不成,便要毁掉一个花朵般的女孩儿。”平阳侯夫人毛骨悚然,“这样的人以后若做了侯夫人,掌管了整个平阳侯府,贾家祖宗创下的家业,岂不就毁在这毒妇手中了?” “因为咱们要娶白家五姑娘,她便要害白家的七姑娘。”周氏又气又怒,脸色泛青,“娘,她这是要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压得咱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啊。” 平阳侯夫人大怒,咬牙道:“命人把这贱婢押送到侯爷面前,那他看看他的好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周氏忙命人把这玉珠送到外院,送到平阳侯面前。 平阳侯审问世子贾弘的小厮,下手太狠,这几个小厮魂飞天外,有关系的没关系的招了一大堆,无非是贾弘素日和狐朋狗友做的坏事。平阳侯知道贾弘又是嫖又是赌,还和庆国公府那个臭名昭著的登徒子徐国鹏一起在香花弄置了个外宅,养了一对姐妹花,经常四个人一起没大没小的鬼混,险些没气死过去。 这个玉珠带到平阳侯面前,一五一十把事情招了,平阳侯气得浑身啰嗦,眼睛冒火,“这妇人心肠恁地狠毒!今日之祸,皆是因这毒妇而起!” 贾弼一直在旁服侍,唯恐平阳侯年老之人经不住这种打击,忙劝道:“父亲,这些不过是内宅无知妇人的可笑之处罢了,不值当为这个生气。” 贾弼虽竭力解劝,但平阳侯脾气暴燥,这天不知摔了多少茶壶酒壶,上好瓷器。 “父亲,想法子把大哥大嫂救出来要紧。”平阳侯的另外两个儿贾弗、贾强也来了。 贾弗是硬着头皮来的。贾冰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和胡氏一起惹出来的事,把平阳侯府的世子都给牵连了,这个祸闯得可不小。 “怎么救,你们说怎么救?”平阳侯怒。 贾弗眼光闪烁,小心翼翼的提议,“父亲,大哥大嫂全是因为白七姑娘才遭的殃。依儿子的愚见,不如请夫人和三弟妹跟白家美言几句,如果能说动白七姑娘开口求情,或许大哥大嫂便没事了。” 贾强是个直性子,闻言大怒,声音不知不觉就高了,“二哥这话说得奇了。大嫂和贾冰合谋坑害人家姑娘,二哥这当爹的不想着替贾冰赔罪,就想让人家姑娘替贾家求情了?二哥,做人不能这样吧。” “四弟,你这是何意?”贾弗脸涨得通红,“我这也是为贾家着想!大哥大嫂出了事,不赶紧设法救人,追究谁对谁错有什么用。” “敢情在二哥看来,谁对谁错都是不重要的。”贾强气笑了,“我原本还奇怪二哥为何能养出贾冰那样的儿子。听二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四弟,你别太过份了!”贾弗恼羞成怒。 他俩这一争吵,无异于火上浇油,平阳侯火气更大,把他俩痛骂一番,如狂风暴雨般。 平阳侯怒骂许久,把贾弗和贾强全踹走了,“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赶走贾弗和贾强,平阳侯向贾弼招手,“三郎,你二哥虽糊涂,方才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大哥大嫂想要放出来,恐怕还真是要那位白家的小姑娘帮忙。咱家跟白家就要结亲了,你媳妇儿和白家太太一定熟络,让你媳妇儿央求白家太太,早日把你大哥大嫂放回来才是正理。你大哥大嫂有错,关起门来为父饶不了他们,但在牢里关着,是贾家丢脸。” “当务之急自是把大哥大嫂救出来。不过这会儿白七姑娘和她的弟弟一起,随几位皇孙殿下办案去了,今天大概是见不着面了。”贾弼忙道。 平阳侯很是烦恼,“若能差人去递个话,今天便把人放出来便好了。” 贾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言语。 平阳侯寻思良久,厚着脸皮到内院找平阳侯夫人商量去了,“夫人,一切都是胡氏那毒妇的错,委屈冲儿和他没进门的媳妇儿了。夫人,这胡氏虽毒,终究是我贾家的人,咱们还是先设法将她救回府,之后再清白处置,如何?” 平阳侯夫人微笑,“今天我过寿,侯爷能否容我松散一日,不理府中杂务?我为平阳侯府操劳了数十年,这辈子只过一回六十大寿,只偷懒一日,想来还是可以的吧。” 平阳侯老脸一红,“胡氏专挑夫人过大寿的日子生事,有心为之,可恶之极!夫人,咱们先设法救人,等这毒妇回府之后,本侯定不轻饶!” “当真?那么,侯爷打算如何处置胡氏?”平阳侯夫人含笑问道。 平阳侯一怔,吱唔道:“这个,这个……” 平阳侯夫人知道他根本没想好如何处置胡氏,微晒道:“自古继母难当。打从世子五岁时我嫁进来便劝侯爷严格管教他这个嫡长子、侯府继承人,这些年来我劝过侯爷多少回,那是数也数不清了。侯爷可有一回听过我的?都以为是继母的祸心吧。侯爷一直说世子没娘的孩子可怜,一直宠着他,眼下世子和胡氏一起被抓到官里去,侯爷想的也只是把人救回来,之后一切照旧,对么?” “不是,我打算好好教导弘儿、胡氏夫妇的。”平阳侯忙表白道。 平阳侯夫人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平阳侯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脸上一阵发烫,叹气道:“救回府之后,弘儿夫妇本侯一定严加管教,再不许他们犯错了!” 平阳侯夫人眸中闪过失望之色,柔声道:“如此甚好。” 她就知道,平阳侯会再一次宽恕贾弘这个“没娘的孩子”。若是贾弘苦苦哀求为胡氏求情,平阳侯或许连胡氏也不加深责,轻轻放过去了。 这么多年来,平阳侯一直是这么做的。 “那么,夫人便将白家太太请来,美言一二?”平阳侯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心底有些羞愧,却也挺高兴的。 他相信,只要平阳侯夫人跟白家人商量好了,白七姑娘出面求个情,贾弘和胡氏、贾冰很快就可以释放回府。 平阳侯夫人微微一笑。 平阳侯满怀希望的走了。 沈氏和白玉莹母女,白微和靳竹苓母女,此刻还没走,正由周氏的女儿贾媗、贾娢陪着说话。 平阳侯夫人命婢女请了沈氏等人过来。 沈氏很为今天的事不安,一见面便陪不是,“这都怪小七淘气。她早就知道酒有问题,便该报了长辈,不该贪玩胡闹惹出这等祸事。一则是姨母的寿诞之日,未免扫兴,二则世子和世子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49 夫人关系到平阳侯府的体面,这都是小七的错。” 平阳侯夫人感慨的拍拍沈氏的手,“慧儿,你是大家子的姑娘,胸怀宽广,处世谦恭,遇事只知反省自己,毫不责怪他人,才会有这样的说法。姨母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全是平阳侯府没理,是贾家亏欠了白家,亏欠了你家七姑娘。茗儿这孩子受委屈了。” 沈氏见平阳侯夫人这位寿星毫不见怪,心宽了不少,温柔的道:“小七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委屈不委屈,亏欠不亏欠的。倒是姨母您六十大寿的好日子被无端扰了,着实可恼。” 平阳侯夫人不在意,“我都活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若儿孙孝顺,亲人和睦,天天都是好日子;若家宅不安宁,莫说六十大寿,便是七十大寿、八十大寿,又是什么喜事了?” “夫人通透。”沈氏、白微都钦佩的道。 平阳侯夫人唤过白玉莹 ,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让我莹儿受惊吓了。” 白玉莹眼圈一红,“姨婆,我没事,只是心疼我七妹。我七妹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也有人忍心对她下毒手,这些人的心莫不是铁打的?” “莹儿莫胡说,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误会。”沈氏唯恐白玉莹说错话,忙嗔怪的道。 “没有误会,就是有人要害七表姐。”靳竹苓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种秘药可贵了,而且很难得,要害七表姐的人这是下大本钱了。” 白微是白玉茗的亲姑母,对胡氏、贾冰等人深恶痛绝,冷笑道:“世子夫人回府之后,我要当面请教请教她,我侄女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对个半大孩子下这般毒手?” “那个胡氏还回得来么?”靳竹苓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众人听在耳中,却各自心惊,“用这种手段害人,官府还能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家?” 沈氏心头一振,“不过是家务琐事……” 沈氏既打算把白玉莹嫁到平阳侯府,对平阳侯府的家务事自然是了解过的。平阳侯对原配夫人留下的贾弘最为偏爱,多年来不管贾弘如何不争气,世子地位始终不倒。沈氏这做母亲的为女儿着想,自然不想让贾弘、胡氏有事,唯恐这样一来,平阳侯会迁怒白家,迁怒白玉莹。 “慧儿是厚道人。”平阳侯夫人叹气道。 平阳侯巴不得这就是桩家务琐事,好让贾弘和胡氏、贾冰早早的放回来。平阳侯是关心儿孙,沈氏也能这么说,那是心性淳厚了。 平阳侯夫人借口坐久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让沈氏陪她到院中散步。 “……你姨父定要如此,我身为继母,又不便多说。慧儿,姨母这是为难你了,对不住。”平阳侯夫人过意不去。 沈氏忙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小七她就是孩子,大人说什么她听什么就是了,半分不为难。姨母,我这便差人去给她递个话。小七和玉儿都在那边,我做母亲的传个话,又有何妨?” 平阳侯夫人半是夸赞半是叹息,“慧儿,你为人处世太大度了,莹儿也和你一般厚道,她还是个孩子,心更善些。” 沈氏自然满口谦虚之语,连说不敢当。 平阳侯夫人让人去知会了平阳侯,平阳侯大喜,便让他的心腹带了沈氏的婢女燕儿去了雍王府。雍王府的管事问明来意,知道是有话需传给随世子爷办事的白七姑娘,不敢怠慢,忙去把莫染霜请了来。莫染霜和燕儿共乘一骑,驰马向西。 街头角落中,一名男子面目暗黑,双目烔烔,“这般轻易便把人带去了,可见戒备并不如何森严。可以动手。” 他身边一人悄声道:“不就是个小丫头么?能有多大作为,也值得大动干戈。” “你懂什么?那小丫头便是当晚在鱼肚子里发现钥匙的人,她若辩论出了真正的钥匙,开了箱子,王爷的秘密暴露,那还得了?必须动手。” “是,必须动手。”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小巷深处。 莫染霜带燕儿到了一处颇显荒凉的地方,燕儿都有些害怕了,“莫姑娘,咱们还在城里么?”莫染霜笑,“还在城里。不过这里有些偏僻,看着像郊外了。”带燕儿进去之后,莫染霜和一个看样子是小头头的青年笑着打了招呼,说明来意。青年盘问燕儿要带什么要紧话,燕儿心慌,“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和家务有关的。”青年脸便冷下来了,“白七姑娘肩负重任,家务琐事便不必打扰她了。回家再说。” 燕儿被唬得没了主意,求助的看着莫染霜。 莫染霜和那青年耳语几句,青年一脸谦虚,“世子爷今天脸色好像不大好。染霜,要不你亲自请示他?”莫染霜连连摇头,“我才不自找不痛快呢。”想了想,好言好语和燕儿商量,“家务琐事么,等等也无妨,你说呢?咱们只管在这儿等着,总是没错的。”燕儿一个丫头能有什么主意,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 白玉茗根本不知道燕儿找过她,更不知道沈氏让燕儿给她带了话。 莫染霜和燕儿等啊等啊,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 赵戈呆在那里,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白玉茗毫无察觉,喜孜孜的白玉格响亮击掌,“姐弟同心,其利断金!” 之前每到这个场合,白玉格都要嚷嚷一句,“你也不比我大多少。”今天却是心情太好了,浅浅一笑,很有默契的和白玉茗同时道:“姐弟同心,其利断金!” 姐弟俩一般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两张尚带稚气的面容映着火光,生动快乐而有朝气。 这姐弟俩很快活,赵戈却心中一股邪火上蹿,扬声道:“来人!” 莫染尘带着数名侍卫应声而至,“世子爷有何吩咐?” 赵戈命令,“带白玉格离开。开始行动。” 莫染尘应道:“是,属下遵命。” 白玉格叫道:“不,我不走,我要陪着她!”莫染尘等人哪里容得他违命?两个侍从一左一右架着他,口中相劝,“白小公子,请听命行事,莫让小人为难。”手上用力,已强拖着白玉格往下走了。 “弟弟,你先和他们一起过去吧,你留下也帮不上忙的。那天晚上你不在呀。”白玉茗好心的安慰。 白玉格被侍从架走,更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为什么送她去明因寺?为什么生出那么一个馊主意?悔不当初啊。 白玉茗高高兴兴的生火烤鱼,“我烤的鱼可好吃了,弟弟就爱吃我烤的。” 赵戈见她笑靥如花,自是欢喜,但听她提起白玉格,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了。 全知道,她弟弟居然全知道。 “哎,你全告诉你弟弟了?”赵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白玉茗一边烤鱼,一边眉飞色舞的说话,“嗯,全告诉了。不光我弟弟,还有我五姐姐,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0 还有翠钱,他们都说我讲得有趣极了,跟听说书似的。” 有趣极了,跟说书似的。除了她弟弟,还有她姐姐,还有翠钱。 赵戈左眼直跳。 又有两个人知道了……她都不知道害羞的么,把两个人的私密事当话本似的说给别人听…… “你怎能告诉别人?”赵戈生气。 白玉敬对他的情绪毫无察觉,还在沾沾自喜,“那么好玩的事,我为什么不说?白七姑娘智勇双全,随机应变,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智慧躲过了官兵追捕,这是话本里侠女做的事呢。” 赵戈平时极聪敏,这会儿反应却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味着白玉茗的话:……智勇双全,随机应变……侠女做的事……她没提投怀送抱,也没提同床共枕…… 白玉茗一条鱼都烤熟了,他还在深沉的思考。 “那个……”他犹犹豫豫。 “怎么了?”白玉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奇怪的看他。 她鱼烤好了,随便咬了一口,满意的品着滋味。 赵戈盯着火光,竭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他的耳朵根儿都已经红透了,“那个,咱们一床睡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什么?”白玉茗一口美味无比的烤鱼吐了出来,气急败坏的嚷嚷,“什么叫咱们一床睡呀,谁和你一床睡了?” 她本是坐着烤鱼的,这一激动,就站起来了。 虽是黑夜,但火光映照下窈窕女孩儿的身影,悦目醒目。 赵戈先是惊讶,继而愤怒,“你忘了!咱们同睡过一张床,这么快你便忘了!” 隔着一把剑也是同睡一张床好不好,这才过去多久,她便忘得一干二净了! 嗤的破空之声,暗夜中格外清晰,异常凌厉。 “快闪开!”赵戈一跃而起,奋力推开她。 “噗”的一声,利刃入土。 雕翎箭半截入土,箭头金雕的羽毛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白玉茗惊魂未定,“有,有人偷袭……” 方才如果不是赵戈不顾一切的推开她,那支雕翎箭就该射到她身上了。 嗤嗤嗤,不断的破空之声。 赵戈拨出宝剑疾挥,雕翎箭一支一支断成两截。 “保护世子爷!”赵戈的侍卫呼喝着过来了。 两支人马混战在一起,刀剑相接声,利刃入肉声,闷哼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白玉茗口中一直吵吵着要做侠女,实则经历过的真正厮杀可没几回。她虽练过功夫,其实只不过是强身健体,若和眼前这些高手真刀实枪对敌,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了。 她手拎一串烤鱼,没底气的叫道:“来呀,来和本姑娘过过招。”实际上若真有黑衣人逼过来,她完全不是对手。 赵戈满身清贵之气,功夫却好得很,手起剑落,两名黑衣人惨叫跌倒。 “你,你,你功夫很好呀。”白玉茗这会儿夸人都带颤音了。 “过来,到我身边。”赵戈声音沉稳,自有不容人拒绝的威力。 白玉茗再不硬撑,向着赵戈扑过去,“我来了!” 一名黑衣人自后偷袭,赵戈一脚将其踢飞,自己也站立不稳,正好白玉茗扑到他怀里,两人搂抱着翻滚到了山坡下。 热呼呼。 软绵绵。 又一次亲密相拥,白玉茗贴着赵戈火热的胸膛,赵戈抱着白玉茗娇软的身体,两人头脑皆是一片空白,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惊愕的自己。 这一刻,两人均是一样的不知所措。 风声,呼啸声,打斗声,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这一刻,他眼中只有她,她眼中也只有他。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他俩遗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眸光中惊愕渐减,柔情渐增,慢慢凑近了她,似要亲吻。 她像突然从梦中惊醒,头向旁边歪了歪,弱弱的、无力的躲避,“我要去救我弟弟……” 他凝视着她,眸光闪闪,似是凝聚了天上的点点星光,声音比平时温柔多了,“不用,你弟弟有人保护。” “我不放心。”她小小声的反对。 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哄孩子般的道:“放心,一定没事。” 第29章 同床 山坡上刀光剑影, 厮杀声惊天动地,这里却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连青草的气味都格外清香怡人。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山坡, 洒下一地素洁月光。 他心情一定很好, 眼神如月色般温柔。 她胸中如小鹿乱撞,想推开他, 胳膊却没有一丝力气。 “你怎么知道一定没事呀?”她明明是要质问他的, 话说出口却软软糯糯的, 像撒娇。 他俩离得很近, 她呼出的气息萦绕鼻间, 他一阵迷醉。 甜美的少女气息,可爱极了。 所谓的吐气如兰,说的便是她吧? “我就是知道。”他轻笑,颇有几分无赖的意味。 “放开我。”她脸色仿佛醉酒似的酡红。 她声音细细小小,柔柔弱弱,他心里便庠庠的了,想要……欺负欺负她…… 他心怦怦跳,一张俊脸慢慢向她靠近。 她花瓣般的嘴唇水水润润, 并没涂唇脂, 天然一段粉红, 如枝头粉嫩多汁的水蜜桃般。 他口渴, 想吃水蜜桃。 眼看就要咬到甘甜美味的水蜜桃了,白玉茗瞪大眼睛,一声惊呼, “小心背后!” 赵戈暗道不好,忙抱着她向旁翻滚,那自身后偷袭他的黑衣人长刀劲疾带风,一时收手不住,竟砍得入土三分。 赵戈大怒,抽出宝剑疾刺,那人长刀还在土里没来得及拨出来,已被赵戈刺中前胸。 又有数名黑衣人向这边杀过来了。 “莫怕,有我在。”赵戈将白玉茗护在身后。 山下又有十数名黑衣人跃了上来,这些黑衣人的服饰却并不是全黑,而是本黑袍子上有金线刺绣,那可显得华丽多了。 “这拨人是不是比方才那些级别高呀?”白玉茗心里直打鼓。 赵戈嘴角微弯,“高太多了。” 新来的这些人是腾骧禁军,皇帝近卫,那级别能不比乱党高么? 白玉茗不由自主的往赵戈身边靠了靠,“坏了,又来了一拨强劲的敌人,咱们有麻烦了。” 赵戈曾经软玉温香抱满怀,现在怀里空空的,未免有些不适应。白玉茗往他身边一靠,他心里登时舒服了,“小心。”口中提醒着,单手揽上她的小蛮腰。 白玉茗紧张无比,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这拨新来的一看就身手好,一定很难对付……” 黑衣绣金钱的高手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1 们先向赵戈行礼,之后便上了山坡,加入战团,却是和雍王府的人并肩作战的。 “自己人?”白玉茗又惊又喜。 赵戈嗯了一声,“嗯,腾骧禁军。”恐她还在害怕,手上用力,将她搂得紧了些。 白玉茗惊喜过后,很是生气,“你明明知道他们是禁军,方才我担心害怕的时候你都不提醒我……”蓦然转头,要和赵戈讲讲道理,谁知赵戈正要低头向她解释,猝不及防的相遇,他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带着清甜气息的双唇。 两人都晕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厮杀声、呼喝声全都听不到了,魂飞天外。 白玉茗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下,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从他怀里蹿出来,奋力一跳,跳得至少得有一丈开外。 “你,你,你……”一向伶牙利齿的她说话结巴了。 赵戈唇齿间还留着她的芬芳,见她变了脸色,忆及前事,冷冷扬眉,面罩寒霜,“你是不是片刻之间便把方才的事忘了?就像忘了咱们曾经同床共枕一样?” “谁和你同床共枕了。”白玉茗小脸一红,“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咱们至多是同过床,但一定没有共过枕,你不要弄错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她和他之间隔着把宝剑呢,怎么可能共枕? 最多算同床吧,共枕是没有的事。 同床共枕这个说法,一定是不准确的,是某些人弄错了。 赵戈目光凉凉的,“小白山,你知不知道本世子惯用长枕?” “不,不知道。”白玉茗又结巴了。 惯用长枕?难不成她和他之间隔着把宝剑,隔得那么远,她还和他共枕一个枕头了?他这枕头得有多长。 这就算她和他同床共枕过了么? 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 箭头精钢制成,淬了毒,在夜色中闪着幽蓝色的暗光。 箭来得异常迅疾,白玉茗还在发呆,眼看着就要躲不过去了。 赵戈想也不想,飞身扑过去抱着白玉茗向旁闪躲,嗤的一声,箭头穿过他右臂的衣袖,半截袖子都随雕翎箭飞了出去。 “敢偷袭世子爷。”腾骧禁军和雍王府的侍卫大怒,下手愈狠,将那射箭之人乱刀砍杀。 “你没事吧?”白玉茗急得快哭了。 赵戈伸出右臂给她看,“只挂着衣袖了,没擦到肉,平安无恙。” 白玉茗要伸手来察看,被赵戈拒绝了,“箭头有毒,小心为上。”拿宝剑将衣袖割下抛了。 “多谢你方才救了我。”白玉茗诚心诚意的道谢。 赵戈声音冷冷的,“怎么谢?难道只用嘴巴说一声么?这个答复不对,继续想,想好了再和本世子说。” 白玉茗调皮的冲他扮了个鬼脸。 赵戈的人本就占了上风,腾骧禁军来了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没费多大周章,便把来犯的黑衣人杀的杀,抓的抓。 腾骧禁军的人是由副侍卫长周翰率领前来的。黑衣人被杀被抓之后,周翰功成身退,向赵戈告辞,回宫复命。 白玉格果然被保护得很好,两个侍卫看着他,根本不许他参与厮杀。不过白玉格担忧白玉茗,方才真是心惊肉吵,受尽煎熬。 经过这场风波,白玉茗还真饿了,抓了条鱼烤了、吃了,之后在地上的鱼内脏中找到一把红色的钥匙仔细。 “不是这个。”白玉茗几经辩认,最后摇了头,“这钥匙和我之前在鱼内脏中捡到的钥匙差不多一模一样,可这把钥匙给我的感觉不对,应该比原来的那把略轻些。” 赵戈点头。 她认真的辩认过。既然她说不是,那就应该不是。 正事办完,莫染霜带了燕儿过来。燕儿悄悄的把沈氏交待的话告诉了白玉茗,“太太吩咐了,亲戚之间不可伤了和气,让七姑娘跟世子爷求个情,把贾世子、胡夫人及贾七少爷一并给救出来。太太还说,老侯爷年纪大了,疼爱儿孙,一切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吧。不过是家务琐事,何苦把贾世子、胡夫人、贾七少爷这三位往死里逼?不是做亲戚的本份了。” 白玉茗心里老大不乐意。 胡氏和贾冰太过歹毒,也太过无耻,这样的人刚被抓走便放回来,还有天理王法么?单说为世子贾弘求个情倒是可以考虑,毕竟贾弘没有直接害过她,也没有当着她的面丑态百出,恶形恶状,令人作呕。 白玉茗虽不乐意,但沈氏既然吩咐了,她不便违命,便去向赵戈求了情。赵戈脸色淡然,瞧不出喜怒哀乐,“你说是家务琐事,本世子却说不是。胡氏、贾冰分明和反王一案有关。事关重大,本世子想给你个面子也不成,这件事必需公事公办。” “不用给我面子呀。”白玉茗本来就是不情不愿来求情的,见赵戈不许,心花怒放,开心的笑道:“公事公办好。我最赞成公事公办了。世子爷英明!” 她的笑容自心而发,明媚如春。 赵戈在心里骂了她一声傻丫头。 被拒绝了还笑成这样,没心计的傻丫头。 考虑到这个丫头实在傻得够呛,且她不是白太太沈氏亲生之女,赵戈这位世子爷很大公无私的本着为办案有功之人着想的原则,本来有功必赏的原则,特意告诉白玉茗,“平阳侯府的案子陛下不知怎地知道了。既然陛下知道,那这桩案子必定要严审,不可能轻易便把人放了。你没为贾弘等人求下这个人情,并不是你无能,无需自责。” 白玉茗喜之不尽,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便陛下不知道也是要严审的,国法为重嘛。” 知道胡氏、贾冰等人逃不脱律法的严厉制裁,她乐得合不拢小嘴。 就应该这样嘛,出了事就应该严审严查。 轻轻松松的便把恶人放了,那就太不像话啦。 不要把纵恶当成宽容。 赵戈命莫染霜送白玉茗、白玉格姐弟二人回了浣花河畔白府。沈氏见到白玉格回家自是欢喜,但听白玉茗说没求下情,脸色便不好了,“这事全怪你。你若早早的禀了我,不自作主张,平阳侯府怎出得了这种事?贾世子、胡夫人救不出来,老侯爷这做父亲的心中该有多难过,你想过么?侯夫人的六十大寿生生是让你给搅了。老侯爷的心也让你给伤了。你本事可真大!” 白玉茗低眉顺眼,并不肯为自己辩解。 白玉格看不过去,“娘,这事若换作我,也是一般无二的做法。您就别骂我们了,我们年龄小,吃一堑才会长一智。娘教导我们,下回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玉莹也柔声道:“七妹虽然贪玩,可她也没玩出祸患,反倒玩出功劳来了啊。别的暂且不说,六表哥能连升三级,便是沾了七妹的光,六表哥自己说过好几回,要谢谢七妹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2 ” 提起贾冲这个东床快婿,沈氏眉头就舒展开了,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冲儿真是年少得志,这么年轻便已经是千户了,朝中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白玉茗见沈氏神色缓和了,这才告诉她,胡氏、贾冰做的事不知怎地传到了陛下耳中,有司不敢不查,这事恐难以轻轻松松解决。沈氏听了,半天不言语。 沈氏不再责备白玉茗。 白玉茗没想到在父亲白熹不在场的情况下,也能顺顺当当的劝住沈氏,躲过一场责罚,心中大乐。 这晚洗漱过后,她和翠钱一起躲在被窝里玩小玉马,喜滋滋的盘算,“小羊就还给太太吧,我很快会有小红、小黑或者小青了。” 翠钱替她高兴,“这可真好。姑娘,你赶紧把小红、小黑或是小青带回来吧。对了,你和世子爷约好的在哪里见面?他怎么把小红小黑小青拿给你挑啊?” 白玉茗心中涌起一股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翠钱提起那位冰山世子爷,她便想到了同床共枕这尴尬之极的四个字……坏蛋,无赖,谁和他同床共枕了,净会瞎冤枉人…… 坏蛋。 第30章 荣幸 “姑娘, 你耳朵怎地红成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翠钱无意间看到白玉茗耳朵红红的,大吃一惊。 “没事没事,我什么事也没有, 大概是被子里太热了吧。”白玉茗小脸发烧, 掀开被子里坐了起来,“我没有不舒服, 好着呢。” 翠钱不疑有他, 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笑着说道:“姑娘这不是偷偷玩小羊的嘛, 做贼心虚, 总要躲在被子里。以后从世子爷那儿拿来了小红小黑或是小青,太太不知道,那就想怎么玩便怎么玩了。” “对呀对呀。”白玉茗连连点头。 她眼珠灵动的转了转,嘴角噙笑,两只小手搂住翠钱的脖子,笑得别提多甜了,“好翠翠,好姐姐, 咱俩都是吃奶娘的奶长大的, 和同母姐妹也不差什么了, 你说对不对?” 翠钱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对她的性情再熟悉不过,从她甜蜜乖巧的叫“翠翠”开始便知道她有事相求,嫣然一笑道:“姑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我便从命。” 白玉茗柔声细语的央求,“好姐姐,你帮我个忙呗。世子爷让我去挑小玉马的时候,你替我去,成不成?” “为什么?”翠钱不解,“姑娘自己挑岂不是最好?” 白玉茗不能说真正的原因,只好胡乱找了个借口,“那个世子爷冰山一般,离他近了好像要结冰似的,我便不爱见他。” “怕他把姑娘冻着么?”翠钱不由的笑了。 白玉茗也乐。 翠钱打趣白玉茗几句,慷慨大方的答应了,“成,我替姑娘挑,保管给姑娘挑个最好看的。” 白玉茗大喜,伸出小手和她击掌,“那咱们说定了呀。” “说定了。”翠钱很是爽快。 白玉茗去了桩心事,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腮,“唉,我想爹爹,想容姨,想奶娘,在家的时候总想出来玩,出来久了吧,还挺想家的。” “我也想家。”翠钱从小和奶娘相依为命,也想母亲了。 翠钱猜测着回家的日子,“太太这回到京城,一则看望老太太,二则为平阳侯夫人贺寿。已经拜过寿了,也该打道回府了吧?” 白玉茗笑道:“太太应该还想把五姐姐和六表哥的亲事定下来吧。她可中意六表哥做女婿了,提起六表哥便赞不绝口。” “那两家谈好了没有啊?咱们哪天才能回家?”翠钱忙问道。 白玉茗摇头。 她也不知道。沈氏有事情当然是不会告诉她的,白玉莹拿她当小孩子,也不会跟她说这些。 两人窃窃私语许久,也没猜测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光州。 次日白玉茗便和白玉格商量,说想早些回家,白玉格深以为然,“我和你一样,也想家想爹爹了。今天我便劝劝我娘,催她早日启程。” 白玉茗笑靥如花。 沈氏宠爱白玉格,但凡白玉格说的话她就没有不听的。况且这回白玉格是思念父亲,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事,想来沈氏再没有不答应的。成了,很快可以疾驰还乡,见到父亲,见到容姨和奶娘了。 商量好了这件事,两人都很开心,很孝顺的陪白老太太说笑去了。 很快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多陪陪老太太,哄老太太多笑几回,尽尽他俩做为孙子孙女的本份。 白玉茗聪明伶俐,话语风趣,逗得白老太太开怀大笑好几回。 白玉格是白老太太的心头肉,他都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在白老太太身边坐着、陪着,白老太太就喜笑颜开了。 祖孙三人正其乐融融之时,沈氏来请安,陪笑请示白老太太,说想带白玉茗到平阳侯府看望侯夫人。白老太太未免奇怪,“不是昨天才拜过寿么?怎地今天便又要登门了?” 沈氏陪笑脸,“昨儿个我姨婆婆、表嫂都夸小七字写得好,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分匠气。我表嫂的女儿媗儿、娢儿多年练习书法,有许多疑惑未解,姨婆便想让小七现身说法,告诉媗儿、娢儿如何练字。娘,这也是您教得好,小七这般出色,连侯府千金也要向她讨教呢。” 白老太太这辈子太顺遂了,心性单纯,沈氏这马屁一拍,她便信以为真,笑容满面的答应了。 白玉格眉头微皱,“娘,我陪您和七姐一起去。” 沈氏嗔怪,“是你两个表姐学书法,你一个男孩儿跟过去做什么?” 白老太太乐呵呵,“玉儿不去了,在家陪祖母说说话,好不好?” 白玉格无奈,闷闷点头。 沈氏又陪白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儿,才带白玉茗去了平阳侯府。 沈氏和白玉茗走了之后,白大太太、陈氏、程氏婆媳三人都觉得奇怪。 白玉林的妻子程氏迷惑不解,“怎地二婶婶去平阳侯府,不带五妹妹,倒带了七妹妹呢?” 白玉树的妻子陈氏笑道:“弟妹与其奇怪这个,倒不如想想,为何二婶婶昨日才拜过寿,今天便又要到平阳侯府去了?” 程氏笑着摇头,“大嫂是知道我的。我是笨丫头,半分也不聪明,我可琢磨不出来。” 陈氏抿嘴笑,“我也猜不出来,还得求娘教教咱们呢。” 陈氏和程氏毕恭毕敬又满怀期待的看着白大太太,白大太太不由的一笑,“昨儿个平阳侯府出事,世子贾弘、世子夫人胡氏都被抓到了大牢。这贾弘是平阳侯原配夫人留下的儿子,老侯爷宠爱的很,贾弘入狱,老侯爷能不着急么?你们的二婶婶带小七到平阳侯府,应该是向老侯爷解释的。” “娘,这和七妹妹有何相干?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3 ”程氏陪着笑脸。 白大太太道:“贾弘、胡氏夫妇之所以被抓,便是因为小七的缘故了。你们的二婶婶有意和平阳侯府亲上加亲,自然是不愿得罪平阳老侯爷的。带小七向老侯爷解释清楚原由,倒也应该。” “娘这么一说,媳妇便全明白了。”陈氏和程氏恍然大悟,“媳妇年轻不懂事,幸亏有娘教导我们呢。” 陈氏和程氏嘴甜的说着奉承话,白大太太微微一笑。 想当年她服侍白老太太的时候,不也是这样阿谀巴结,竭力讨好么?做那个拍马屁的人心累身累,还是做这个被拍马屁的舒服啊,多年媳妇熬成婆,到享福的时候了。 “五妹妹若和贾家六公子真成了,倒是桩上好姻缘。”程氏年轻,心里存不住话,“平阳侯府是开国元勋,侯府足足占了大半条街,气象宽宏。贾六公子又是公侯子弟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能干踏实,五妹妹终身有靠了。” 白老太爷孤儿出身,白家是没什么家底的,现在住的这栋宅子也是白老太太的陪嫁。说起平阳侯府的富贵,程氏心中隐隐有些羡慕。 “五妹妹以后嫁到平阳侯府,高攀了呢。”陈氏也道。 白大太太只笑不说话。 嫁到平阳侯府?平阳老侯爷最器重的便是原配留下的世子贾弘,现在贾弘因为白玉茗的缘故进了大牢,老侯爷岂能心无芥蒂?这桩婚事成或不成,还两说呢。 沈氏和白大太太有着同样的顾虑,上了马车,便沉着脸吩咐白玉茗道:“见了老侯爷你可要仔细说话,说错了我是不依的。” “是,太太。”白玉茗乖巧极了。 车中气氛沉闷。 一路无话。 到了平阳侯府,沈氏带白玉茗去内院拜见平阳侯夫人。行礼寒暄后才坐下,平阳侯便匆匆来了。沈氏向白玉茗使眼色,示意白玉茗小心在意说话,白玉茗会意,彬彬有礼的告诉平阳侯,“虽说昨天我和贵府世子夫人、六少爷有些不愉快,但这不过是亲戚之间的小小龃龉罢了,不值当经官动府,兴师动众。” 平阳侯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欣喜笑意,“七姑娘,你很懂事啊。” 白玉茗非常谦虚,“哪里,您老人家过奖了。” 平阳侯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玉茗。 白玉茗当然知道他在盼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老侯爷,昨天我委婉向世子爷求情,说这不过是家务琐事而已,不如将人放了,由亲戚之间自行协调处理。世子爷倒是不反对,但这事不知怎地传到陛下耳中了,有司不敢松懈,必定要依照律例办理。” 平阳侯听说皇帝知道了,大吃一惊。 白玉茗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坦荡,“老侯爷,昨天发生的其实是喜事,我要恭喜您呢。您老人家想想,这幸亏是在昨天发生了,您还可以审理案情,自证清白,也可以四处奔走,为您的长子大声疾呼。这是弘世子的幸事,也是您的幸事、贾家的幸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发生在您老人家百年之后,那才是真正的可怕,不是么?到了那个时候,弘世子被人陷害而无力辩白,不光他本人,恐怕连整个平阳侯府、整个贾氏家族都会被他连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平阳侯瞿然而惊,失声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女孩儿,竟有这等见识!” 平阳侯夫人缓缓的道:“茗儿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件应该恭喜的事。侯爷,所幸你现在还老当益壮,还可以亲自教导世子贾弘,把弘儿教导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他肩膀上能扛得起整个侯府,整个贾氏家族。” 沈氏方才魂飞天外,眼神如利刀般刮过白玉茗的面颊。这时见平阳侯、平阳侯夫人都对白玉茗很是欣赏的模样,心情渐渐平复了些,看白玉茗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白玉茗到底年龄小,被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这么一夸,她也有些飘飘然了,笑得格外孩子气,“侯爷,夫人,你们只管放心,世子爷还有荣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一定会查明事实,给弘世子一个公道的。弘世子只是误信匪人,又是什么大罪过了不成?不过是关上两天,教训过两句,依旧还是会释放出来的。相信弘世子经过这一番挫折,以后行事会更加谨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啊。这就譬如我从小到大不停的犯错,每一回犯错家父都会严厉教训,或打或骂或罚,当然也会给我讲道理。家父打过我骂过我罚过我,我便知道那错事是不可以做的,亡羊补牢,知错能改,所以我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呀。” 她俏皮的翘了个兰花指指着她自己,那自恋的小模样都把平阳侯夫人给逗笑了。 平阳侯也很给面子的哈哈笑了两声,“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平阳侯夫人爱惜的抚摸着白玉茗的秀发,让她吃桔子,“这是福建的蜜桔,很甜,你尝尝。”白玉茗道谢接过来,笑咪咪的道:“夫人,我听说一筐桔子里头只要有一个坏了,其余的也就会跟着坏掉,不知是不是真的?” 平阳侯夫人心中感慨万千。这真是别人家的孙女了,也不知白家是如何养孩子的,怎把白玉茗教得这般聪慧过人,机灵胆大,不过是吃个桔子而已,见缝插针的便要提醒平阳侯了。 “是真的。”平阳侯夫人眼神慈祥、慈爱,“若有桔子坏了,必须捡出来扔掉,否则别的桔子也会被它带坏,一整筐都不能吃了。” 平阳侯夫人语含讽刺,平阳侯老脸一红,坐不住了,“夫人,为夫有公务等着办,失陪,失陪。” 白玉茗将桔子剥开,细细撕着上面的白色细纹,“侯爷,我自打卷进这桩事关反王的案件,前前后后历险数次,不止一回面临险境,差点儿丢了性命。我是知足者常乐的,我觉着吧,卷进这样的大案要案,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不敢奢望四角俱全毫无损失,您说呢?” 平阳侯打个哈哈,“你这个孩子很不错,必有后福,必有后福。” 夸了白玉茗几句,脚底抹油溜了。 平阳侯走后,沈氏因为白玉茗方才的话再三道歉,“姨母,是我没有教好小七,她委实太冒失了。这幸亏是姨父肚量大,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否则事情不堪设想。” 平阳侯夫人微笑摇头,“这孩子哪里冒失了?她的话定是深思熟虑后方才出口的,太有道理了,简直字字珠玑。” 白玉茗沾沾自喜,“真的字字珠玑么?说出话来字字珠玑,我感觉自己非同小可,能抵万金,家书抵万金的那个万金。” “顽皮孩子。”方才气氛有些凝重,白玉茗这一淘气,平阳侯夫人和沈氏都笑了,人人轻松。 沈氏找个借口,把白玉茗打发出去玩了。 “姨母,我真担心昨天的事让姨父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4 误会了,以为小七是有意和贾家过不去。”沈氏忧心忡忡。 平阳侯夫人叹气,“昨天的事明明是平阳侯府没理,茗儿这孩子是受害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陪不是,可见你性情何等的敦厚。慧儿,你就是太厚道了,总是为别人着想,却不顾着自己。” 沈氏进京就是为白玉莹的婚事来的,这时她唯恐触怒平阳侯,婚事作罢,但她是女家,话又不好说得太明,只得低声说道:“姨母,我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这辈子大概是改不掉了。莹儿也和我一样呢,她也对贾家深感歉疚。” 平阳侯夫人闻弦歌知雅意,知道沈氏是在忧心白玉莹的婚事,握过她的手拍了拍,温声道:“慧儿放心,冲儿和莹儿天生一对,这桩婚事再不能更改的。莫说侯爷并不反对,便是他反对,我也不依。” 沈氏泪盈于睫,“姨母,您待我和莹儿可真好。” 平阳侯夫人一脸溺爱,“我是你嫡亲姨母啊,这还用说么?” 平阳侯府风景很是优美,白玉茗出来之后兴致勃勃的四处游玩,见后园有山,山下有条小溪,溪水两旁种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樱桃树,不禁一声欢呼。 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仰头张望,发现樱桃还没熟,有些失望。 可惜了,现在还不能吃啊。 “白玉茗!”年青女子气急败坏的呼喝声。 白玉茗正为樱桃不能吃的事情下气,这时听到不客气的呼喝声,心里很不高兴,怒而回头。 胡氏的两个女儿贾嫆、贾妍由婢女婆子簇拥着气势汹汹的往这边来了,贾嫆远远的便指着白玉茗怒骂,“是你害了我娘!你这个丧门星!”贾妍咬牙,“你还有脸到平阳侯府来呀,你把我们贾家害惨了!” 白玉茗一声冷笑,“贾嫆,贾妍,有人要害你俩,挖了一个深坑等着你俩往下跳。你俩聪明机灵,没跳成,反倒哄着那要害你们的人跳下去了。这就是你俩害人了么?” “自然不是!”贾妍叫道。 白玉茗小脸一板,“那胡扯什么我害了你娘!你娘要坑我没坑成,反倒把她自己给害了,难道怨得着我?少在这儿是非不分了。” “你少在这儿强辞夺理了。我娘才不会想要害你。”贾嫆眼睛都红了。 “姑娘,莫和这女子废话了,让老奴来对付她!”贾嫆身边一个健壮婆子恶狠盯着白玉茗,自告奋勇。 “对,这女子能言善辩,姑娘莫和她多说,动手吧!”另一个婆子大叫。 贾嫆爹娘都被抓走了,昨晚一夜未眠,心中不知积了多少怨气。现在这怨气都要冲着白玉茗撒了,“动手!狠狠教训教训白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五个壮实婆子狞笑着包围起白玉茗。 白玉茗折了树枝拿在手中,娇喝一声,盘旋一周,树枝向外猛抽,风声呼呼。几个婆子没想到白玉茗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家动起手来毫不犹豫,一边骂一边后退。 “废物!连个小丫头也收拾不了!”贾嫆顿足咬牙。 “打这丫头一耳光,本姑娘赏银十两!”贾妍大声宣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婆子们听到打一耳光赏银十两,登时两眼放出凶光,分别从东西南北不同的方向围了上去。 白玉茗嘴角抽了抽。 这五个婆子个个身材健壮结实,目露凶光,就算不会武功也不好对付啊。 “喂,是好汉就单打独斗,五个欺负一个算什么英雄!”白玉茗清脆的叫道。 数名锦衣男子自前方甬路经过,她这一声把这几个人全逗笑了。 “平阳侯府的内宅又有好汉又有英雄的,热闹啊。”有人哈哈大笑。 一名锦衣少年顺着众人的目光含笑望了一眼,惊讶扬眉,“白七姑娘,那被围攻的是白七姑娘么?”不待别人答话,便一跃而下。 其余的人一惊,也纷纷跟着跳下来。 几个婆子逼近白玉茗,眼看着就要把她给包围起来了。 贾嫆、贾妍脸上露出得意的、狠辣的笑容。 一名身穿海水蓝色锦袍的少年飘然而至,扬声怒斥,“不得对白七姑娘无礼!” 贾嫆大惊失色,“玉泉王殿下怎会来这里?” 贾妍叫苦不迭,愁眉苦脸,“玉泉王殿下怎会突然来此?我全无准备,太凶了,殿下一定以为我太凶了……” 那几个婆子本是要肆意逞能的,见玉泉王赵戫从天而降,一个一个吓得腿脚都软了,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玉泉王殿下,你来的可真及时,你帮了我的大忙呀。”白玉茗见救兵到了,心花怒放。 花朵般的少女笑颜映入眼帘,赵戫心头一阵热流涌过。 “能帮到姑娘,幸何如之。”赵戫和往常一样温文尔雅,谦恭有礼。 婆子婢女都跪在地上发抖,贾嫆、贾妍一向有攀龙附凤之心,可方才她们凶恶的一面已经被玉泉王看到了,这两人没有应变之才,不知该如何换出另外一张淑女面庞,竟一起愣在了那里,好像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 赵戫对贾嫆、贾妍没什么兴趣,看也不看一眼,陪着白玉茗往回走,“白七姑娘,你没有受惊吧?” 白玉茗笑,“我胆子可大了,没有受惊。玉泉先生,你这次来平阳侯府是来向老侯爷传陛下口谕的吧?” 赵戫虽知她聪慧,也不禁奇怪,“你怎地知道?” “猜的呗。”白玉茗不在意的笑笑,“老侯爷军功卓著,忠心耿耿,陛下知道他的儿孙犯了事,会亲自处置也不稀奇。” “恭喜你,猜对了。”赵戫笑容温和清润。 白玉茗从树上摘了片树叶放入口中呜呜吹了几声,自己也觉得不好听,嫌弃的揪揪鼻子,“贾弘、胡氏、贾冰的处罚还是比较重的,对么?”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赵戫心中称奇 ,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惊讶之色。 他一向守礼,知道不应该盯着妙龄少女狠瞧,但此刻他目光不受控制,胶着在了白玉茗如莲花瓣般清丽难言的小脸蛋上。 这位白七姑娘与众不同,总是能带给人惊喜和意外…… 第31章 肥章 白玉茗道:“因为来传口谕的人是你呀。贾弘、胡氏和贾冰三人确实犯了错, 陛下英明,就算老侯爷功劳大,也不可能将有罪之人轻轻放过, 所以还是要罚的;若罚的很重, 那应该是差内侍官或礼部官员宣读圣旨,公事公办, 铁面无私;现在来传陛下口谕的人是你, 我猜是让好脾气的人来传坏消息, 既让犯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处, 又不至于伤了老侯爷的颜面, 那应该罚得还是比较重的。。” 她面容间尚带稚气,这般煞有介事的一句一句道来,听着却好像胸有沟壑、老谋深算的谋士似的,让人觉得她的话好有道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5 她拿起手中的树叶,比了个她认为合适的位置,“这头是最重,这头是最轻,贾弘、胡氏、贾冰三人的惩罚介于重和轻之间, 偏向于重, 大概是在这里。” 赵戫兴味愈浓, “那你再猜猜, 陛下对这三人的惩罚具体是什么?” 白玉茗歪歪小脑袋,“贾弘就是没出息,倒没有害人之心, 救楚楚回家是贪花好色,但他的本意毕竟不是要害人的。像他这样的人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褫夺世子封号也就是了。夺了他的封号,但是给他机会悔改,若三年五年之内他小心做人,发奋上进,这个封号也不是不能赏还给他。以后就看他的表现了。” “胡氏和贾冰是有心做恶,不过我太聪明了他们才没得手,这两个人属于害人未遂,于情于理,都应严惩。贾冰这个人不重要,不管是罚他入狱服刑,或是将他驱逐出贾家,甚至是其他更重的惩罚,都在意料之中。胡氏有点不大好办,因为她既是贾弘的原配,还是老侯爷嫡长孙贾准的生母。如果罚胡氏罚得太重了,贾准没脸见人,老侯爷就伤心啦。毕竟老侯爷爱重原配夫人,一心想把侯府留给原配夫人的子孙。所以,胡氏的惩罚应该挺重的,但是不公开,不至于让贾弘、贾准父子颜面尽失,名声扫地。” 白玉茗说完这段长长的话,自以为猜测得很准,喜滋滋的瞧着赵戫,眸光中满是憧憬和期盼,仿佛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赵戫又惊又喜,由衷的赞叹道:“白七姑娘明察秋毫,好谋善断,本王佩服。” 他的言语已经是在夸奖她了,那满脸的惊讶喜悦之色则是更隆重的赞美。 白玉茗得意非凡,笑得什么似的,口中还在假谦虚,“这不算什么的,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赵戫自小到大见到的都是规行矩步的淑女,见白玉茗笑得花枝乱颤,不觉看得呆了。 白七姑娘方才分析事情井井有条,好像是城府颇深之人,可她这快乐单纯又明媚鲜艳的笑容,却这样的孩子气,这样的天真无邪。 不,她并非有城府,只是太聪慧了,眼光独特,见解高超。 “哎,你能帮我个忙不?”白玉茗殷勤的看着赵戫。 赵戫生平不知被多少闺秀这样看过,从前他总是报以温和无害的微笑,实则内心之中是不把这些闺秀当回事的。今天又是这样殷殷的目光,他心中热呼呼的,客气话脱口而出,“只要本王力所能及,自当从命。” 白玉茗眉眼弯弯,“能及,一定能及。玉泉先生,我拜托你的事不是别的,就是你传过陛下口谕之后,随便找个借口,拉着老侯爷一起去看看平阳侯夫人。这样就行了呀。” “遵命。”赵戫满口答应。 他心思细密,略一思考便知道白玉茗为什么会特意提出这个要求,关切的问道:“有人要为难你,是么?” 白玉茗嘻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贾家那两个坏丫头肯定会找我麻烦,那是毫无疑问的。若我料得不错,她俩回过神儿来便会去平阳侯夫人面前告我的状了。我家太太也在这儿,她这个人吧,太无私太讲道理了,不会向着自己人,一定先安慰贾家那两个丫头。其实我也不会被她们怎样,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向贾嫆贾妍那两个恶女人低头罢了。” 赵戫知道白玉茗是庶出的姑娘,眸光暗了暗,柔声道:“白太太常这样对你么?” 白玉茗怔了怔,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家太太并不是待我刻薄。她是厚道人,心地善良,与世无争,若是自家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吵了架打了架,总是训斥自家孩子的。玉泉先生,这也是常见的事,对么?有许多做父母的都是这样,不拘对错,先骂自家的孩子。” 她眼神和平时一样清清亮亮的,只有很仔细的看,才能觉察到她眸中的那丝慌乱和企求。 她一定不想跟外人说她的家事,莫说沈氏待她尚可,便是真刻薄了她,她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把伤口外露,把家丑外扬。 赵戫心中发闷,声音愈是温柔似水,“好,我见过老侯爷,便去向侯夫人问安。你在外面玩会子,一柱香之后再回去。” 他这是把时间都算好了,一定不会让她吃亏。 白玉茗大喜,“好呀好呀,我听你的,一柱香之后再回去!” 她天性乐观开朗,虽在知道贾嫆、贾妍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也知道沈氏一定会压着她赔礼道歉,但赵戫答应帮她,她便心情大好,笑得像朵迎着阳光怒放的朝阳花了。 多么容易满足的姑娘。 白玉茗和赵戫商量好了之后,两人便要分开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已经说了再会,白玉茗忽然回头,“对了,那个贾冰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啊?” 说起这个,赵戫瞳眸中隐隐有笑意,“陛下命贾冰至灵泉寺出家为杂役僧,终生不得还俗。” 灵泉寺是皇家寺院,戒律森严,单单是到灵泉寺出家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惩罚了,况且还是杂役僧,那更是苦不堪言。灵泉寺的杂役僧不管是挑水种菜,还是洗衣做饭,每日都有定量差事,躲不得懒的。 也就是说,贾冰这个贪花好色之徒今后不仅要一辈子做和尚,还要一辈子吃苦受罪了。每天干活,自种自吃,他敢不好好种菜,灵泉寺就敢让他饿肚子。 “太好了!”白玉茗高兴得蹦了起来,“陛下太英明了,我喜欢他!” 她对皇帝陛下的这个决定实在太满意了。 这才是贾冰应得的惩罚啊! 赵戫,还有赵戫的随从同时呆了呆。 喜欢陛下?陛下可以说……喜欢的么…… 白玉茗呵呵笑了笑,小脸绯红,“那个,我的意思是陛下实在太英明了,对贾冰的惩罚太绝妙了,我喜欢他老人家的这个决定……” “我会转告陛下的。”赵戫微笑。 他的皇帝祖父听到一个小姑娘说“陛下太英明了,我喜欢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赵戫有些期待。 赵戫叫过他的一个小厮,“山郎,找出你身上最鲜艳醒目的东西给白姑娘看。” 一个大眼睛长睫毛相貌极漂亮机灵的小厮忙垂手答道:“是,殿下。”从怀里取出一方亮蓝色的手帕,殷勤的请白玉茗看,“白姑娘,小的这方帕子颜色很亮,如果站在高处挥,您应该能看到吧?” “能,我眼神很好的。”白玉茗快活的点头。 赵戫交待,“我和老侯爷出门之前,会交待山郎到假山上挥手帕。你看到了之后回去,一点亏也不会吃。” 白玉茗抱拳,“玉泉先生仗义出手,在下感激不尽。” “哪里,姑娘客气了。”赵戫也双手抱拳回礼,两人均是一幅江湖豪客的模样。 “殿下,小的这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6 方帕子更醒目。”另一个小厮笑嘻嘻的取出方杏黄帕子。 杏黄确实比亮蓝更醒目。 “水郎,不许和我争。”山郎着急了。 白玉茗饱读诗书,听了这两个小厮的名字,便知他俩的名字取自“我是清都山水郎”,嫣然一笑道:“你叫山郎么?和我的小名很像。” 赵戫一惊,“山郎的名字犯了姑娘的名讳么?失礼了。” “不是的呀。”白玉茗摇头,“只是听到他叫山郎,觉得亲切罢了。我的小名里也有一个山字。” “小人荣幸之至。”山郎忙笑道。 赵戫略一思忖,“虽说是姑娘的小名,冒犯了究竟不好。山郎,你今后改叫清郎,从前的名字不许再用了。” “是,殿下。”山郎从此改名叫清郎。 清郎倒是挺高兴的,小声对水郎道:“清都山水郎,一样是我在前头,你在后头,嘻嘻。” 水郎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用这样呀,我,我和你家又不是亲戚……”白玉茗结结巴巴。 犯名讳这件事是讲究身份的,帝王、圣贤、长官、长辈的名讳自然不敢犯,但白玉茗只是知州之女,和玉泉王素无交集,赵戫立即改了山郎的名字,对白玉茗是异常的尊重了。 白玉茗身份不起眼,年龄又小,喜欢她的人或许很多,尊重她的人却不常见。赵戫的这份尊重,让白玉茗感动极了。 “白姑娘,小的叫什么名字都一样。”清郎机灵,忙大声的道。 “正是这个道理。”赵戫笑容谦和。 白玉茗性情豁达,赵戫执意如此,她也就不说什么了,“那我四处转转,等清郎挥帕子啦。回见。” “回见。”赵戫颔首。 白玉茗开开心心的在园中玩了会儿,见假山上两方帕子一齐挥,有亮蓝也有杏黄,不由的展颜而笑。 她很放心的回到了正院。 贾嫆和贾妍已经在平阳侯夫人房中等着她了,见她进来,贾嫆眼中冒火,“你可算回来了!祖母,表姑母,可以问问她,她是不是拿着树枝打伤了蓝妈妈洪妈妈?” 贾妍本就厌恶白玉茗,今天在玉泉王面前出了丑,更是恨白玉茗入骨,哭哭啼啼的道:“白七姑娘是表姑母的女儿,我不问着别人,就只敢请教表姑母了。她欺负我们姐妹两个的嬷嬷,不就是打我们的脸么?表姑母,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她自作主张啊?” 沈氏忙道:“妍儿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指使小七欺负府上的嬷嬷呢。” 平阳侯夫人心中不快,淡淡的道:“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的作甚。” 贾妍暗暗咬牙,抽泣的道:“祖母,虽说我爹爹不是您亲生的,可我也一样是您的孙女啊,您不能不疼我……” 平阳侯夫人气得脸煞白。 贾妍这话,好像平阳侯夫人不是她亲祖母,便刻薄了她似的。 沈氏一心要和平阳侯府结亲,自然不愿让平阳侯夫人为难,忙打圆场,“嫆儿,妍儿,你们只管放心,我这做母亲的不护短,定让小七给你俩一个交待。” 贾妍也不哭了,扔下抹眼泪的帕子叫道:“表姑母,我这没有亲祖母撑腰的女孩儿并不敢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白七姑娘打了人,总要要赔礼道歉吧?” 贾嫆冷笑道:“是啊,我们平阳侯府虽不富裕,也不差那些治病养伤的医药使费,就不让白七姑娘赔钱了。不过,人活一口气,白七姑娘必须到嬷嬷房里赔礼道歉!” 贾家这姐妹俩恶狠狠瞪着白玉茗,笑容得意,眼神狠毒。 贾妍挥挥手,“来人,把白七姑娘请到蓝妈妈房里!” 两个健壮婆子应声过来,就要来拉白玉茗。 白玉茗方才在外面拿着树枝直接抽这些婆子们,现在却老老实实的不作任何反抗,任由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抓住了她。 贾妍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栽了,这个庶出的白七姑娘没有亲娘撑腰,到底还是栽在平阳侯府了!平阳侯夫人气坏了,沈氏不替白玉茗出头,此时此刻收拾白玉茗,看看还有谁敢站出来替她说话! “到了蓝妈妈房里,猜猜我会怎么收拾你?”贾妍凑近白玉茗,不怀好意的问道。 “怎么收拾呀。”白玉茗咧开小嘴笑,露出一口如编贝般洁白可爱的牙齿。 白玉茗越是笑得讨喜,贾妍越是怒火中烧,厉声道:“我会让你向蓝妈妈磕头赔罪!蓝妈妈只是我平阳侯府养的一条狗罢了,那也比你高贵。白玉茗,你等着受辱吧!” 贾嫆声音比贾妍更高,“你害了我爹娘,害了我七哥,还敢打我的嬷嬷,今天姑娘我不把你折磨够了,绝不放你离开平阳侯府……” “玉泉王殿下到” “侯爷到” 外面高声通报的声音传进室宇,贾嫆、贾妍同时呆住了。 玉泉王殿下怎会平白无故来这里?昨天不是拜过寿了么?到平阳侯府有事也应该是找老侯爷的,到侯夫人这里有什么必要? 这姐妹两个和胡氏一样没什么学问,也没有应变的才华,玉泉王赵戫和平阳侯都进来了,她俩也没想到赶紧命令婆子放开白玉茗。而这两个婆子也是蠢货,只知道贾嫆、贾妍许了她们厚赏,舍不得放开白玉茗,一直抓得紧紧的。 赵戫一进来便看到两个粗俗的婆子抓着白玉茗,白玉茗聪慧过人,身材却柔弱单薄,被两个健壮中年妇人抓着,更显得楚楚可怜。 赵戫登时大怒,“老侯爷,白七姑娘来者是客,贵府这般折辱于她,岂是待客之道!” 平阳侯被赵戫一路催着紧赶慢赶的来了,一进门便遇到了这种尴尬事,老脸通红,一记窝心脚冲婆子踹过去,婆子一声闷哼,壮壮的身子栽倒在地。 平阳侯又是一脚冲另外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婆子踹过去,这个婆子更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前胸尽被染红。 平阳侯这是怒了。 屋里的婆子婢女吓得纷纷跪倒,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贾嫆心突突直跳,贾妍腿脚酸软,站立不稳,歪在了贾嫆身上。 贾嫆已经吓得僵住了,贾妍靠在她身上,她只管一动不动,跟具石像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为告诉本侯,这是怎么回事?”平阳侯怒吼。 平阳侯夫人心中有气,板着脸不答话,沈氏很是茫然,见平阳侯怒了,忙陪起笑脸,“姨父,是这样的,方才嫆儿和妍儿说,她俩的嬷嬷被我家小七给打了,所以要小七给她俩的嬷嬷赔罪,要带到嬷嬷房里去……” “胡闹,胡闹!”平阳侯鼻子差点没冒了烟儿,“外甥女啊,你女儿上门是客,平阳侯府怎么可能如此这般对待她?” 沈氏也没有应变之才,这会儿头晕脑胀不知该如何掩饰了,一着急便实话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7 实说了,“可是姨父,这正是你平阳侯府的千金小姐提出的要求啊。姨母略劝了劝,她俩便说姨母不是她们的亲祖母,所以不疼她们……” “你们,你们……”平阳侯气得直啰嗦,颤颤巍巍指着贾嫆、贾妍。 贾嫆身体还僵着呢,嘴巴也不听使,“祖,祖父,孙女冤……冤枉……” 贾妍向来害怕平阳侯,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心胆俱裂,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说,谁让你们抓白七姑娘的?”平阳侯没空细问这两个人,一脚踏在婆子的胸口,厉声喝问。 婆子眼泪鼻涕一起流,痛哭道:“回侯爷的话,是大姑娘、三姑娘吩咐老奴的,老奴不敢不听啊。” 贾嫆和贾妍听这婆子说了实话,两人靠在一起,腿一起发抖。 白玉茗冲赵戫伸伸大拇指,表扬他来得及时,来得快。赵戫点头示意,笑意却有些苦涩,“没想到她们竟会这样。太过份了。” 怪不得她会开口向他求助。他若不来,她得被贾家这两个恶女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平阳侯知道是贾嫆、贾妍折腾出来的事,大为光火,指着这两个人吼道:“你俩做的好事!贾嫆,贾妍,你俩幸亏是姑娘,若换个小子,老子打断你俩的狗腿!” 平阳侯年纪虽然老迈,雄风犹在,这吼声险些没把人的耳朵震聋了,贾嫆贾妍栗栗危惧,如临深渊。 “老侯爷气糊涂了吧,辈份弄错了。”白玉茗小声嘀咕。 她以手掩口,小小声的和赵戫说着话,“老侯爷是贾嫆贾妍的祖父,却对着她们自称老子,岂不是自己给自己降了一辈?这个亏吃大了。” 赵戫忍俊不禁。 赵戫一向温文有礼,平阳侯正大发脾气的时候,按理说以他的礼貌涵养,不应该笑起来的。但他听着白玉茗小小声的、认认真真的计算着老侯爷降辈份吃亏的事,脸上不知不觉便有了笑意。 这时候发笑有些对不住老侯爷,可他实在忍不住。 贾妍本是恐惧到了极处,无意中看到赵戫的笑容,更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贾嫆贾妍方才欺负我欺负得可狠了,等着,我去给她俩上上眼药。”白玉茗嘻嘻一笑。 “去吧。”赵戫低声道。 他一向信奉忠恕之道,可他此刻不想劝白玉茗宽恕、宽容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侯爷,您老人家别生气了。”白玉茗轻盈的走过去,体贴的劝着平阳侯,“您本来就年龄大了,应该享儿孙福了,让您老人家为小辈们的事动怒,这就是我的罪过了。侯爷算了吧,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您的两个孙女要让婆子打我,我反倒打了婆子们,贵府千金小姐生气了,要抓我到蓝妈妈房里,让我给蓝妈妈磕头赔罪。这是什么大事了?府上是一等侯爵,尊贵极了,我这样的穷亲戚原应该伏低作小哄千金小姐们开心的……” “婆子,磕头赠罪。”平阳侯气得头晕,“七姑娘,这两个丫头真这么说的?” “嗯,也是这么做的。”白玉茗淡定的点头。 “你胡说,你胡说!”贾嫆、贾妍魂飞天外。 赵戫本来只要把平阳侯拉来这里就行,之后就可以置身事外,但他知道贾嫆贾妍之前是那样逼迫白玉茗的,心头火起,微笑道:“老侯爷,原来贵府的千金小姐都可以让亲戚家的姑娘给婆子磕头赔罪了么?平阳侯府如此高高在上,本王之前倒是不知道,失敬了。” 赵戫这是在推波助澜了。 贾妍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平阳侯惶恐,“老臣怎敢?殿下,贾家万万不敢如此托大。” 平阳侯并不擅长处理家务事,这时着急上火,转身抱怨起平阳侯夫人,“夫人,你怎地也不管管。” 平阳侯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又不是你孙女的亲祖母,若慢待了她们,侯爷岂不着恼?” “这个……”平阳侯狼狈了。 平时这种事还真的不少,每逢平阳侯夫人要管教贾弘、胡氏这一房的人,贾弘总会向平阳侯哭诉侯夫人不是他亲娘,不疼爱他。平阳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总是偏向贾弘、胡氏。今天平阳侯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平阳侯才意识到他之前有多么不公平。 他的不公平,已经弄得他的夫人对贾弘这一房的人想管也不敢管,以至于贾弘和胡氏越来越过份,闯出祸事,双双入狱。 “贾嫆,贾妍,给老子跪下!”平阳侯怒喝。 “辈份又错了。”白玉茗乐。 贾嫆、贾妍又羞又气,却不敢不听平阳侯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跪老子作甚?你俩得罪的是七姑娘,去跪七姑娘!”平阳侯又是一声怒吼。 贾嫆、贾妍哪里愿意向白玉茗下跪?掩面痛哭,不肯挪地方。 白玉茗愁眉苦脸,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不要了,老侯爷,哪能让贵府的千金小姐跪我呢?还是我去蓝妈妈房里磕头赔罪吧,也好让两位贾姑娘消消气。” 她这话无异于是火上烧油,平阳侯见贾嫆、贾妍不肯动,气得命人给他拿马鞭,“老子非把这两个丫头抽死不可!” 下人飞奔着拿来马鞭,平阳侯高高抡起来,没头没脑向贾嫆、贾妍抽了过去。 贾嫆、贾妍高声惨叫。 平阳侯夫人稳稳的坐着,面带冷笑,一言不发。 沈氏惊慌迟疑,很想上去劝劝平阳侯,可平阳侯夫人端坐不动,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当然她是想讨好平阳侯的,可平阳侯夫人才是她嫡亲姨母,她不便违背姨母的意愿。 沈氏自己不便开口,便一直向白玉茗使眼色。白玉茗平时挺机灵的,今天偏偏跟傻了一样,死活就是看不到沈氏的眼色,沈氏干着急没办法。 贾嫆、贾妍被狠狠抽了几鞭子,平阳侯下了狠手,钻心的疼痛。这下子贾嫆和贾妍知道害怕了,也不顾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哭着喊道:“祖父,我们听话,我们听您的话!”再三央求,平阳侯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 “还不去赔罪?”他提着马鞭喝问。 贾嫆、贾妍含羞忍耻,扑通一声跪下来,“白七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姐妹二人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莫和我们一般见识。” 白玉茗笑,“两位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大人,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两位方才说什么来着?让我到蓝妈妈房里磕头赔罪是吧?我心胸狭窄,一直没忘了这个话。” 她含笑看着贾嫆、贾妍,那神情分明是不依不饶的,非要她们磕头赔罪不可了。 贾妍恨恨,低声道:“白玉茗,你不要太得意了!” 白玉茗不屑,“能得意为什么不得意?能欺负坏人为什么不欺负?废话少说,磕头赔罪。” 贾妍咬碎银牙,“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8 你,你……” 贾嫆仰头,满脸是泪,“七表妹,我知道你心很软,很善良,你给我们姐妹两个留几分颜面吧,求求你了。” “不。”白玉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贾嫆、贾妍这会儿看起来挺可怜的,但白玉茗知道,如果她没有提前搬来玉泉王赵戫这个救兵,或许沈氏已经任由贾嫆、贾妍把她带走了。到时候她双拳难敌众手,还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贾嫆、贾妍难道会可怜她? 平阳侯虎视眈眈的看着。 平阳侯夫人不说话,沈氏便也不敢开口。 白玉茗丝毫不肯让步。 玉泉王赵戫站在白玉茗身边,那架势就是来给白玉茗撑腰的。 贾嫆、贾妍孤立无援,万般无奈,只好重重磕了个响头,“白七姑娘,一切都是我俩的错,求你原谅!” 白玉茗笑咪咪的,“你俩方才如果真把我抓到了蓝妈妈房里,会怎么做啊?” 贾嫆心中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表白道:“那也只是让你磕个头就算了,万万不会有别的了。” 贾妍忍着心中的忿恨,“不会有别的了。” 她生平从没经历过这样的难堪羞辱,见她俩服软后白玉茗还没有善罢干休的意思,怒极恨极,“你还嫌不够么?” 白玉茗蹲下身子,轻蔑的看着她,“贾妍,你知道你败在哪里么?” “哪里?”贾妍情不自禁的问道。 她真的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败给了白玉茗这个知州家的庶女,这个身份和她差着十万八千里的小丫头。 白玉茗神情愈是不屑,调侃的道:“因为你见识低,因为你格局小呀。你逼别人磕头赔罪,居然要拉到暗室之中,背人之处,可以说是没出息到了极处!没人看见的地方,你就算真得了手又怎样,不解气,不威风,如锦衣夜行。逼人磕头赔罪分明应该是大庭广众,观者众多,这样侮辱起人来才过瘾,明白了么?” 贾妍瞪着白玉茗看了许久,直挺挺的背了过去。 贾嫆扑到贾妍身上痛哭起来,“三妹,三妹你快醒醒。” “老侯爷,今天的事到此为止。”白玉茗拍拍小手站起来,“贵府这位千金小姐一定没事,不信您可以请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替她看看。” “唉,让七姑娘见笑了,见笑了。”平阳侯长长叹气,命人把贾妍抬下去了。 贾嫆趁机也装昏倒,让人一起把她抬走了。 “殿下,老臣没脸见人了。”平阳侯老脸一红。 贾嫆、贾妍做的丢人事全被赵戫看在眼里,平阳侯想想就燥得慌。 “哪里,侯爷言重了。”赵戫彬彬有礼的道。 平阳侯亲自送赵戫出去。 白玉茗自告奋勇也一起去送人,路上她孩子气的发着感慨,“老侯爷,是不是每逢弘世子那房人犯了错,您都不许侯夫人管教他们啊?那怪不得弘世子和他的女儿会这样了,都是您老人家惯的呀。唉,老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 平阳侯被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给教训了,啼笑皆非。 赵戫见白玉茗明明年纪尚小,却偏偏要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的微笑。 “哎,谢谢你呀。”到了垂花门前,白玉茗不便再往前送,悄悄的对赵戫道谢。 赵戫平常客气话说得极好,想也没想便会脱口而出,今天却不知怎地半晌没说出话来,憋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道:“哪里,是我应该谢谢你。你说话风趣,让我笑了好几回,我很开心。多谢你。” 有平阳侯在,赵戫不便多说,快步离去。 白玉茗惊奇的“咦”了一声。 咦,不愧是祖孙,玉泉王赵戫和他的皇帝祖父一样喜欢听笑话呢。那个冰山世子爷把笑话讲给陛下听,得了不少赏赐,不就是因为逗得陛下笑了么。 赵家人爱听笑话。 白玉茗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白玉茗回去之后,沈氏脸色很不好,“小七,你到侯府是做客的,怎地只管胡闹?” “以后不敢了。”白玉茗忙规规矩矩的道。 沈氏还想再训斥,平阳侯夫人道:“这怎么能怪茗儿呢?这是贾家对不起茗儿啊。茗儿是来做客的,贾嫆和贾妍太失礼了。” 沈氏叹气,“小七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她什么都好,就是爱玩爱胡闹。贾嫆和贾妍确实过份了些,但小七若不招惹她们,何至于此。” “太太,我并没有招惹她们,她们是迁怒。”白玉茗忙道:“她们的父亲被夺了世子封号,又不是我的原因,她俩因为这个怪我,是没有道理的。” “被夺了世子封号?”平阳侯夫人和沈氏大惊。 侯府世子的封号可不是轻易褫夺的。贾弘如果真被夺了世子的封号,以后这座侯府由谁来继承? 毕竟贾弘只是误信匪人,往府里带回了一个楚楚而已,平阳侯夫人、沈氏都没想到他会因此被废为庶人。 白玉茗详细的给她们讲了讲,“是真的夺了。不过,陛下英明仁厚,如果三年之内弘世子立了功,或是没再犯错,还是可以重新恢复的。” “如此。”平阳侯夫人和沈氏渐渐相信了这件事。 “此乃陛下圣裁,和茗儿何干?贾嫆贾妍因此迁怒茗儿,对茗儿大打出手,实是大错而特错。”平阳侯夫人温言安慰白玉茗。 “虽是她俩主动挑事,不过咱们是上门做客的,对主人家要谦让,不可惹是生非。”沈氏还是对白玉茗不满。 “是,以后她俩再要让婆子把我抓走,我就不反抗了。”白玉茗唯唯诺诺。 白玉茗态度恭顺,沈氏却觉得不是滋味。她这是真正驯服温顺还是在讽刺人啊? 平阳侯夫人慈爱的道:“放心,以后你再在府中游玩,我会安排妥当人跟着你,断断不许你被人欺负了去。” “谢谢您。”白玉茗笑得很甜,“您心太善了,对我真好。” “茗儿可人疼。”平阳侯夫人揽过白玉茗轻轻拍了拍。 沈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侯夫人是她的姨母,对白玉茗这么好做什么?白玉茗又不是她亲生的。 白玉茗一脸认真,“您对我这么好,我以后再来平阳侯府一定要好好的,可不能给您丢脸。我是您这边儿的亲戚,我若被人欺负了,您多没面子啊。我既要不被人欺负,也不要惹事胡闹让太太担心,我要两全其美。” “好孩子。”平阳侯夫人感动,拉过她抱了抱,“小小年纪,想得如此周到,姨婆如果有你这样的亲孙女便好了。” “夫人。”白玉茗见平阳侯夫人真心疼爱,也很感动。 “叫姨婆。”平阳侯夫人柔声道。 “姨婆。”白玉茗心里暖洋洋,欢然叫道。 平阳侯夫人欣慰的笑了。 沈氏在旁陪着笑,心里这个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59 郁闷就别提了。 “冲儿和莹儿的婚事,我打算请庆国公夫妇做媒人。”平阳侯夫人告诉沈氏,“你回家禀告了老太太,若是老太太同意,过几天媒人便上门。” 沈氏大喜,“姨母,这么快?” 平阳侯夫人笑道:“快什么。我还盼着莹儿早日进门,我好抱重孙子呢。” 沈氏喜气洋洋,乐得合不拢嘴。 沈氏太高兴了,陪平阳侯夫人说了半天话,又被留下来用午膳,直到半下午才起身告辞。 “夫人,世子……大爷被送回来了。”侍女面色惊慌的来禀报。 白玉茗牵牵嘴角。 连侍女都知道贾弘的世子之位被夺了呀。 “大爷回府是好事,为何如此惊慌?”平阳侯夫人训斥。 侍女苦着一张脸,“夫人,大爷是被雍王府的世子爷送回来的。世子爷带了一支千人卫队,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那个气势真是……” 平阳侯夫人愕然。 贾弘世子封号被夺,灰溜溜的回来也就是了,世子爷带支卫队相送,这是何意? 白玉茗和赵戈打过几回交道,沈氏自然没忘记,忙问道:“小七,世子爷这是什么用意?” 白玉茗眼前浮现出一张冷若冰山的俊脸,犹犹豫豫的答道:“别是平阳侯府谁得罪了他吧?他这个样子,肯定不是送贾大爷回府,像是来示威的……” 第32章 织布 “示威?跟谁示威?”沈氏纳闷。 “得罪他的人。”白玉茗道。 “平阳侯府有人得罪世子爷了。”平阳侯夫人明白了。 侍女惴惴不安, “请夫人示下,应该怎么办?” 平阳侯夫人沉吟不语。 白玉茗还是个实心肠的孩子,平阳侯夫人待她慈爱, 她便很愿意替平阳侯夫人分忧, 嗔怪的道:“这还用请示么?世子爷带千人卫队登门,这么大的事, 还不快命人去请侯爷?” “侯爷送走玉泉王殿下, 也出门了, 还没回来。”侍女忙道。 白玉茗冷笑一声, “侯爷没回来, 那便差人出去找啊。这样的大事,必须侯爷做主!” 侍女自然不听白玉茗的,只管陪笑脸,却不动弹,要等平阳侯夫人的命令。 沈氏见白玉茗胡乱搀和平阳侯府的家务事,急得直冲白玉茗使眼色。无奈白玉茗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一流,笑嘻嘻的看着平阳侯夫人,沈氏的神色就当没看见。 如果是别的事, 或许沈氏已经忍不住要出口训斥白玉茗了。但现在的事和雍王世子赵戈有关, 沈氏想到白玉茗“失踪”过几天, 之后正是赵戈把她送回来的, 且赵戈以高冷著称,却给白玉格、白玉茗送过玩器,分明是另眼相看的。沈氏不知白玉茗和赵戈到底是怎么回事, 踌躇未决。 白玉茗冲平阳侯夫人眨眨眼睛。 平阳侯夫人心中一动,含笑向白玉茗招招手,白玉茗忙颠儿颠儿的小跑过去,附耳细语,“这侯府您是副当家,老侯爷是正当家,这么难的事让当家人出面是最好的呀。姨婆,我爹爹没升知州之前,任通判之职,通判是知州的副手,遇到大事难事我爹爹是不肯冲在前头的,一定要请示知州大人,又显得尊重,又不越权,还不担责任。” “机灵孩子。”平阳侯夫人不禁笑了。 仔细想想,白玉茗给出的主意其实是对的。千人卫队黑压压到了平阳侯府前,这么大的事,便是侯爷不在家其他的人也不便做主,还是把侯爷找回来吧,他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平阳侯夫人吩咐了侍女。 侍女不敢违命,曲膝行礼,“是,夫人。”忧心忡忡的传话去了。 平阳侯不在家,贾弼等人也不在,平阳侯夫人便命小辈的贾凌、贾净迎接世子爷,请到畅和堂待茶。 白玉茗出主意,“姨婆,府中可有讲笑话讲得好的人?若有,便让那人讲新鲜有趣的笑话给世子爷听,他便高兴了。” “世子爷爱听笑话?”平阳侯夫人和沈氏一起问。 “爱听。”白玉茗认真的点头。 不光他爱听,他的皇帝祖父也爱听,还有他堂弟玉泉王殿下,也爱听。 赵家人的喜好似乎挺相像的。 贾凌和贾净果然听了白玉茗的话,带了一位善诙谐的幕僚出去迎接。 出了府门,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贾凌先就头皮发麻。 赵戈高高坐在八人抬的紫檀木肩舆之上,肩舆华贵气派,香木为顶,珠玉为壁,鲛绡宝罗帐自轿顶垂下,帐上遍绣繁复美丽的洛阳花,风起绡动,如人间仙境。 绡罗帐中,宝座之上,身穿浅蓝地绣白色飞龙蟒袍的男子龙眉凤目,俊美之极,神情却冷淡极了,如冰似雪,高不可攀。 贾凌冷得想打寒战。 他和贾净一起恭敬的请世子爷入府,世子爷连和他说话也不屑,相貌斯文的侍从高鸿道:“世子爷是来送贾弘回府的,另外有事请教老侯爷。”贾凌忙道:“家祖父不在家。已经差人紧着去寻了。”高鸿眉头微皱,转身向赵戈禀报了,之后告诉贾氏兄弟,世子爷在门前等。 贾凌唯唯诺诺,不敢多说。 贾净还记着白玉茗说过的话,忙告诉高鸿,这里有位善诙谐的幕僚,或许可以讲个笑话让世子爷消遣一二。高鸿请示过后,世子爷同意了,不过那幕僚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说话结结巴纠的,全无平日的谈笑风生、滑稽风趣,才没说几句,便被请回去了。 “世子爷不爱听笑话啊。”贾凌很是不安。 “白家表妹说的竟然不对。”贾净生得高大壮实,性子憨直,见幕僚被请回去了,以为白玉茗说的不对,失望的道。 赵戈居高临下,脸上如同挂了层寒冰一般,简直能把人冻死。贾净提到白家表妹,他脸上总算有了丝暖和气儿,“本世子爱听笑话,只是方才那位的笑话匠气太重,一点也不好笑。” 这还是今天见面后赵戈第一回开口说话,贾凌大喜,“世子爷请稍等,在下另找风趣之人过来,定让您开怀大笑。” 贾净却傻愣愣的道:“那还不如把白家表妹请过来呢,她可会说笑话了。” 赵戈眸光暗沉,“你听说过她说笑话?” 贾凌见世子爷脸色不善,心中暗暗捏着一把汁,贾净却是人傻顾虑少,心直口快,“不是,我没听她说过笑话。不过方才看到她坐在祖母身边,祖母满脸笑容,我便想着,七表妹说笑话一定是极好的。” 赵戈唇角弯了弯,“原来如此。” 赵戈不再说话了。 贾凌等人心中惴惴,也不敢再开口,平阳侯府门前,一片诡异不同寻常的静寂、肃穆和沉闷。 这份沉闷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0 贾侯爷到”卫队通传。 卫队让出一条道,平阳侯额头冒汗,疾驰而至,“不知世子爷驾临,来得晚了,尚请恕罪。” 赵戈高高坐在肩舆之上,静静的挥了挥手。 卫队把贾弘带了过来。 贾弘衣衫不整,满面羞惭,像逃难的难民似的,别提多狼狈了。 平阳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赵戈那精致绝伦的面容冷漠又无情,“老侯爷,令郎是由本世子带走的,现在也由本世子亲自送回贵府。陛下有旨,贾弘私德不修,言行不谨,褫夺世子封号,以观后效。三年之内若建奇功、头功,封号予以赏还;若寸功未立,则庶人终老。” 赵戈传的是皇帝的旨意,平阳侯和贾弘自然跪地聆听,不敢有异议。 平阳侯心里却犯了嘀咕。玉泉王殿下说的不是三年之内立了功,或不再犯错,便可以恢复封号么?为什么世子爷说的却是三年之内若建奇功、头功,方可赏还? 本朝制度,凡交锋之际突入贼阵、透出其背杀败贼众者,敢勇入阵、斩将搴旗者,本队已败贼众、能救援别队克敌者,受命能任其事、出奇破贼成功者,皆为奇功;齐力前进、首先败贼者,前队交锋未决、后队向前破贼者皆为头功。奇功、头功都是要真刀真枪杀敌方才能立,这哪是贾弘能够做到的? 贾弘养尊处优四十多年,早已经养成了一身懒骨头。让他上阵杀敌,简直是要他的命了。 贾弘面如死灰。 平阳侯偏爱贾弘这个没出息的长子,很想为他求求情,正在盘算着话要怎么说才合适,赵戈冷冷的道:“贾侯爷,贵府和反王到底有没有勾结?如果没有,为什么贵府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白七姑娘。白七姑娘可是本世子破获反王案的重要人证。” 平阳侯这一惊非同小可。 虽然贾弘、胡氏、贾冰各自受到了惩罚,可贾家总算没有牵涉到反王案当中,说起来还是幸运的。现在世子爷旧话重提,这是何意?对了,白七姑娘,有人为难了白七姑娘。 平阳侯心里把贾嫆、贾妍这两个孙女骂了千遍万遍。 他笑容尴尬,“今日之事世子爷也知道了?世子爷,今天的事不过是小女孩儿之间的无谓争执罢了,断断和反王案没有联系。贾嫆和贾妍因为私人恩怨想报复白七姑娘,但并没有得逞,老臣也已经教训过她们了,她们以后一定不敢了。” “然后呢?”赵戈挑眉。 平阳侯愕然,“世子爷的意思是……” 平阳侯这惊讶茫然的模样映入眼帘,赵戈怒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贾家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小白山动用武力,如此狂妄无礼之人,平阳侯竟想教训一顿就算了,竟想就这么轻轻放过去了! 岂有此理。小白山再可恶,也不能由别人欺负。 欺负了小白山还想全身而退,骂一顿打两下就算惩罚了,想的美。 赵戈一张俊脸皓凝霜雪,“贾侯爷,本世子要将那两个恶意为难白七姑娘的人带回府审问,审出她们为难白七姑娘的真正的原因。” 平阳侯胸口一阵钝痛。 这短短的两天之中,他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先后被带走审问,现在轮着他的孙女了么?不,这可不行,贾嫆贾妍还是闺中娇女,若是被世子爷抓了去,经官动府,抛头露面,以后她俩还要不要做人了? 平阳侯再三向赵戈求情,并表示一定会严厉管教贾嫆贾妍,不让她们再次犯错。赵戈冷面无情,“她们以后犯不犯错,本世子不关心。本世子只知道,这次她俩犯了错,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敢问世子,是什么惩罚?”平阳侯心里七上八下。 赵戈冷哼一声,“这两个女子本性不好,送到善园,让她们母女团聚!” 皇帝下旨,让胡氏去善园向善真长公主学习织布。善真长公主是皇帝的异母妹妹,这位公主命苦得很,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出阁之后不到一个月驸马又得病死了,青年丧夫。她遭遇如此不幸,心灰意冷,以为她自己是上辈子做了恶,这辈子得到了报应,故此便要出家为尼修行,好得了正果,下辈子做人不要这么惨。她的意思是要正式剃度,但一位皇家公主出家究竟不是美事,到底还是被皇家的亲眷和朝中大臣们阻拦了。皇帝赐了善园这个郊外的园子给她,从此之后长居善园,极少出门。这位长公主信教虔诚,过的日子跟苦行僧似的,胡氏向她学习织布,也就跟做苦工差不多了,日子十分难熬。 胡氏被押到善园门前才知道对她的惩罚是什么,当场便昏倒了。 跟着善真长公主这位苦行僧似的人物,她以后的日子是黄连一样的苦了。 现在,除了胡氏,胡氏的两个女儿也要被送进去了,这当然是极严厉的惩罚。 小白山可不是谁都能白白欺负的,贾嫆贾妍敢对白玉茗动武,赵戈哪能饶过她们。 “世子爷,她俩已经知道悔改了……”平阳侯还想为他的两个孙女求情。 赵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知道悔改,错就白犯了不成?贾侯爷,你如此这般教养儿孙,怪不得会教出贾弘这样的废物,贾冰这样的败类。” 赵戈的话像一凌厉的皮鞭一样,一鞭一鞭抽在老侯爷脸上,平阳侯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进去带人!”赵戈脸一沉,厉声命令。 数十名兵士齐刷刷的进了平阳侯府的大门,索要欺负了白七姑娘的贾嫆和贾妍。平阳侯府的下人一个个胆战心惊,都暗骂贾嫆和贾妍,“平时打骂下人也就算了,平白得罪白七姑娘作甚?这下子可好了吧,要被抓到官里去了,丢侯府的人啊。” 贾嫆和贾妍被兵士抓走,魂飞天外。 “祖父救我,父亲救我!”她俩被抓着上了车,还在哭着喊着向平阳侯、贾弘求救,那个样子在不明内情的路人看来,真是可怜极了。 赵戈命人将贾嫆、贾妍一起送到善园,“织够一千匹布再放回来。” 贾嫆、贾妍吓得双眼发直,几欲晕去。 织布是项苦工,采摘、沤麻、纺线、织布皆要亲力亲为,忙起来连觉也睡不好,“合衣卧时参没后,停灯起在鸡鸣前。”一个惯常织布之人,一天织一匹布也是要熬夜的,更何况贾嫆、贾妍这种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呢?这一千匹布,也不知辛辛苦苦的织上多少年,才能够织出来。 贾嫆、贾妍已经是要说婆家的年龄了,在善园织几年布之后再被放回来,都多大年龄了?最美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被耽误了。 贾嫆、贾妍越想越怕,失声痛哭。 到了这会儿,她俩是真的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招惹白玉茗呢,因为要报复白玉茗泄私忿,招来了这样的灾祸……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1 贾嫆、贾妍是被抬上车的。 平阳侯老脸无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避避羞。 “本世子有公务要请白七姑娘帮忙,烦劳通传。”赵戈一脸的公事公办。 平阳侯不敢怠慢,忙命人去传了话。 不多时沈氏和白玉茗一起出门登车,和赵戈一起离开了。 千人卫队后队变前队,赵戈的八人抬肩舆被卫队簇拥在中间,格外显眼。 贾凌看得呆了,小声的问贾净,“敢情这位世子爷是专程来给七表妹出气的?” 贾净嗯了一声,“看着像。” 贾凌好半天没说出话。 怪不得送贾弘这个被夺了封号的人,世子爷会整出千人卫队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来示威的,原来是给白七姑娘出气的…… 第33章 无耻 白玉茗和沈氏同乘一辆车, 沈氏满复疑窦,上下打量她。 白玉茗已经被沈氏盘问过一回,自然知道她的疑问, 垂下眼睑, 装作蒙昧无知。 沈氏疑惑半晌,虽知周围全是卫队, 终究还是忍不住, 低声质问:“世子爷是特地为你来的吧?小七, 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白玉茗忙坐直身子, “太太, 不是这样的。世子爷奉了陛下的旨意在查反王案,我凑巧知道一些事,可以帮世子爷一些小忙。贾家两位姑娘故意和我为难,在咱们看来不过是闺阁少女争闹,在世子爷那般居高位者却觉得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当然忍不了。太太,世子爷为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皇家子弟都是很骄傲的呀。” 沈氏想想也是, 皇家子弟自然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触了逆鳞, 勃然大怒。皇家不好惹嘛。 沈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和白熹夫妻恩爱,如果不是因为连生五个女儿,她也不会给白熹纳妾。对白玉苹和白玉茗这两个庶出女儿, 沈氏从来没想过要凌虐,也从来没有打算好生栽培,总之不缺衣少食的养大,找个比白家低几等的人家嫁了,她这做嫡母的也就仁至义尽了。她对白玉苹、白玉茗没有恶意,也没想她们嫁得不好,但若是这两个庶女嫁得太好了,以至于比她的亲生女儿还好,沈氏可接受不了。 白玉苹有后妃之志,沈氏已经非常反感了,所以这次进京根本不考虑带这位胸怀大志的六姑娘。白玉茗生母曾是舞姬,出身最为卑微,沈氏打算将来把她嫁给乡下的土财土,丰衣足食,很对得起她了。 白熹之前是小官,白家又没有什么家底,所以沈氏前四个女儿白玉莲、白玉蓉、白玉蕊、白玉莱嫁的都不甚如意。到了五姑娘白玉莹,能和平阳侯府议亲,在沈氏来说已是意外之喜。为了能让白玉莹攀上高枝儿,顺利嫁入平阳侯府,沈氏可以说是费尽心机。雍王府比平阳侯府高了不知多少倍,如果白玉茗和世子爷有了瓜葛,以后嫁入雍王府,沈氏岂不呕死。 白玉茗一再解释世子爷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公事,而不是因为她,沈氏觉得也有道理,心中便没方才那般紧张了,训斥的道:“白家家风清白,你虽庶出,也是我白家的正经姑娘,万不可生了攀龙附凤之心,以至于做出种种妖媚丑态,玷辱了我白家的门楣!” 沈氏这话说重了,白玉茗虽是惯于在嫡母面前温柔顺从,这时也是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 沈氏语气缓和了不少,“姑娘家一路步不能走错,我也是为了你好,知道么?” 白玉茗强忍着眼泪,委屈的点了点头。 沈氏闭目假寐,不再看白玉茗了。 白玉茗小脑袋靠在车厢上,眼泪巴搭巴搭掉下来。 她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这屋子布置得精致华美,两边各置九层多宝阁,阁上燃着一排一排的蜡烛,梦幻一般,说不出的温馨美好。 她自美人榻上坐起来,瞧着这满屋的烛火,眉眼弯弯。 前面有一方黄花梨长案,上面放着三个盒子,那盒子白玉茗很熟悉。 “小红小黑和小青!”白玉茗何等聪慧,虽然才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但略一思忖也就明白了,一声欢呼。 这肯定是小红马、小黑马和小青马呀,和羊脂玉小马的盒子是一模一样的! 白玉茗欢快的跑到长案前,笑咪咪瞅着盒子里的三匹小玉马。 小红马由罕见的和田红玉雕刻而成,细致湿润,光泽柔和,小红马低颈回头,似在寻找什么。 小黑马由极品墨玉雕就,漆黑如墨,色重质腻,光洁典雅,雕工极为传神,小黑马奋蹄向前,马尾高扬,别提多神气了。 小青马其色淡青,神态悠闲,似乎在低头吃草,看样子是匹会享受的马。 “嘻嘻,真好玩。”白玉茗瞧瞧这个,摸摸那个,心里乐开了花。 她越瞧越爱,捧起小黑马眉花眼笑的亲了一口。 身后有人轻笑。 白玉茗惊讶回头,只见榻后有榻,那在榻上闲闲坐着的男子竟是赵戈。 长发如鸦羽般散落,雪白中衣微斜,露出胸前玉石般的皮肤,应该也是才睡醒,俊美面容上尚有睡意,眸光深邃如夜。 “你,你怎么在这儿?”白玉茗结结巴巴。 她先是惊慌,接着便愤怒了,“你怎么能和我睡同一个屋子?!” 赵戈伸手拿过一个雪白的靠背放在背后,枕得舒服了,也不和白玉茗计较,“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睡同一个屋子?咱们还睡过同一张床呢。” “你,你无耻……”白玉茗轻怒薄嗔。 想到和他同床共枕的那一个晚上,她不由的脸红心跳。 “谁说我无齿。”赵戈慵懒的靠在靠背上,面不改色,“我有齿。不信你过来看看。” 屋子两边的烛火星星点点,他眼眸中亦有星光,要吸引人走过去。 “呸。”她不敢再看他,轻轻啐了一口,背过身继续看小玉马。 小红小黑和小青还是方才的模样,她的心情却已经不同,小玉马再漂亮再神气,她的心思也不在它们身上了。 她双手托腮瞅着小红马发呆,脸色嫣红,和烛光下的小红马一般鲜艳夺目。 赵戈随手把靠背丢到一边。 玉马不过是个物件儿,有什么好的?又是看又是摸又是亲的,难道那玉疙瘩比人还有趣? 他趿上丝履,慢悠悠的晃过来,“小红小黑和小青,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白玉茗人还在发呆,话是怎么说出口的,她自己都不大清楚。 “都喜欢么。”赵戈踱步到她身边,语速蓦然加快,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耍赖,“陛下总共赐了我四匹,你都喜欢,都想要,过不过份?你干脆连我一起要走算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2 了。” 两个人一起呆住了。 你干脆连我一起要走算了…… 白玉茗心跳如雷,赵戈面无表情,但心跳比她更快,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将出来。 白玉茗不敢看赵戈,赵戈也不敢看她,两人默默无言,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在他俩而言,这一刻仿佛千年万年。 “那个,我家太太呢?”白玉茗心慌得什么似的,低头摆弄衣带,“我记得我和太太坐一辆车,太太去哪儿了?” 赵戈面色潮红,“我路过浣花河畔,便将白太太送回府了,另外接了你弟弟出来,请你姐弟二人协助办案。” 白玉茗道:“我弟弟呢?他现在哪里?” 赵戈告诉她,“白小公子在帮高鸿辨认文书。”说着话,不自禁的靠近了她。 白玉茗鼻间闻得带着淡雅龙涎香的男子气息,小脸一红,一下子蹦出去两丈远,“那个,我是来协助办案的嘛,我也想和我弟弟一起辨认文书……” “用不着你。”赵戈柔声道。 “办案用不着我,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嘛。”白玉茗弱弱的反对。 赵戈唇角微勾,“我带你过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办案子,只是把你想要的给你。” 他指指长案上三个美丽的盒子,“你挑一个都行,三个都带走也……”正要说三个都要走也行,微一沉吟,却没完全吐口。” 白玉茗眼睛亮了,“三个都带走也可以么?你这么大方呀。” 赵戈深沉幽邃的眼眸映着点点烛火,愈是明亮璀璨,透着少有的欢乐愉快,“三个都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画幅画,或写首诗词,总之能打动我便可以。” “小事一桩。”白玉茗乐了,不害羞的吹着牛皮,“白家七姑娘乃著名的才女是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来来来,笔墨伺候,我立即画出一幅传世之作,让你心甘情愿把小红小黑小青全给我。” 挽挽袖子,她准备大显身手了。 不经意间露出一截皓腕,纤细洁白,如凝霜雪。 赵戈心中一荡,扭过脸去,不敢再看。 侍女拿来纸笔,白玉茗坐在桌案前,兴致勃勃的画起来。 “呶,好了。”她满脸喜悦的把画递给赵戈。 赵戈接过来看了,见她画的是一只白色的、可爱的小玉马冲另外三匹小马招手,热情洋溢的在招呼另外三匹马也过来。不错,确实是招手,因为她在马前身加了只小手……真亏她想得出来,给马加只小手…… 赵戈瞳眸中满是笑意,提起笔也画了一幅,“你赢得了我这幅画再说。” 白玉茗接过画看了,不满的哼了一声。 他画的是一匹小马和另外三匹小马拨河,四匹全有手! 一匹马和三匹马拨河,怎么可能会赢,看样子这个小气鬼世子爷不光不送她小红小黑和小青,还想把小羊要回去?不行,不能让他如愿。 白玉茗接过画,添了几笔,在势单力孤的小马身后添了块大石,添了条绳子,绳子一头绑在大石上,另一头绑在小马身上。 “看谁拨得过谁。”她得意的捧着画向赵戈炫耀。 她笑得狡黠又得意,小狐狸一样。 赵戈童心忽起,提笔在三匹马身后各加了大石,白玉茗抢过笔也加大石,两人抢过来抢过去,图上的大石一块垒着一块,越垒越高,拨河图几乎变成了山峰图。 “哈哈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出声。 莫染尘、高鸿二人来回事,走到门外,听到这样的笑声,莫、高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们的世子爷为了什么事高兴成这个样子。 平时笑都很少笑的一个人好么。 “殿下,属下有事回禀。”莫染尘恭敬的叩门。 赵戈和白玉茗笑声骤停。 “殿下,覃淡似乎另有外室和儿女。”高鸿说道。 白玉茗颇为惊奇,“覃玉梨的爹爹另置有外室,还有另外的儿女?那怪不得他咬紧牙关一直不肯招出他主子是谁了。反正他暴露了,他另外的儿女还隐藏得好好的。为了他那些儿女,他也要拼命护主,这样他隐藏的儿女便能保全,他的血脉便不会断。” 她越说越激动,“快,你快办案去吧,或许很快便会真相大白了。” 覃御史一直咬紧牙关不招供,那是因为他的外室和儿女还是安全的。如果所有的亲人都被官府抓了,拿他的亲生儿女相威胁,还愁他不说实话么? 赵戈深觉莫、高二人扫兴,扬声道:“知道了,到心远堂等我。” 莫染尘、高鸿二人恭敬的答应,快步走了。 白玉茗唯恐赵戈也立即要走,忙和他确定,“咱俩拨河谁赢了?我的大石比你多一块呢。” 赵戈一乐,慷慨大方的道:“就算你赢了吧。” 白玉茗不乐意,“什么叫就算我赢了呀,本来就是我赢了好不好。” “你赢。”赵戈从善如流,把算字给去掉了。 白玉茗欢天喜地的去收拾盒子,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又愁眉苦脸的了,“算了,我还是不拿了。要是被我家太太看到了,追问来历,会误会我的。” 满脸遗撼的瞅着小红小黑和小青,“三个这样的盒子,太招眼儿啦。我拿不回去。”叹息片刻,她很有魄力的挥挥手,毅然决然道:“本姑娘视金钱如粪土,高风亮节,世间无两,这么值钱又这么好看的小红小黑和小青,统统不要了!” 她看向小玉马的眼神分明是恋恋不舍的,但说到“统统不要了”,却没有什么犹豫。 这是位知道取舍的姑娘,不会贪恋名利,也不会因小失大。 她轻轻向小玉马挥手,“小红,小黑,小青,再会啦。” 她那留恋的样子,若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小红小黑和小青是活物,有感情似的。 赵戈心中柔软,思忖片刻,问白玉茗道:“你家可有经常送菜送花的商贩?” 白玉茗不知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据实以答,“应该是有的。大伯母很会管家,我好像听她说过,给白家送菜的是西郊的农户,很老实可靠,新鲜菜蔬两天送一回,已经送了好几年了。” 赵戈交待,“我会让这农户给你送些鲜果,你记得让侍女到后门等,莫忘了拿。” “这么好送鲜果子给我吃呀?多谢了。”白玉茗虽得不着小玉马,但有新鲜果子可吃,也是高兴的,笑靥如花。 赵戈无语。 几个鲜果把她乐成这样,这傻丫头。 赵戈先命人叫了莫染霜过来,让她护送白玉茗、白玉格姐弟俩回浣花河畔,之后才去心远堂和幕僚下属议事。 白玉茗和白玉格同乘一辆车,白玉格一口气憋了许久,脸色泛青,“方才你去哪儿了?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3 我被太太差人从家里叫出来,说是和你共同见雍王世子,可我一直没见着他,直到现在才见着你。你,你没事吧?” 他神色中全是忧虑和担心,眼眸深处,更有深深的恐惧。 雍王府那位世子爷好像是位正人君子,但不知怎地,他想起世子爷便不放心。 白玉茗和白玉格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不忍他担忧,安慰的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染霜姐姐一直陪着我的。我无意中听了一耳朵,好像说覃御史的外室和儿女找到了,那或许这案子就有希望了吧?或许本来是要让咱们帮什么忙的,但有了覃御史这个事,就顾不上咱们了。” “是么?”白玉格半信半疑。 “肯定是啊。要不然还能怎样?”白玉茗嘻嘻一笑。 她笑得很快活,很开心,白玉格见她毫无心事,坦荡如常,咧咧嘴也笑了。 回到浣花河畔,白老太太和白大爷、白大太太、沈氏都等着他们呢,“世子爷那边有什么急事?”白老太太好糊弄,白玉茗和白玉格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她笑逐颜开了,私下里白玉茗又把方才告诉白玉格的话和白大爷等人说了,她这话连白玉格都能说服,白大爷老实,白大太太和沈氏对办案之事并不了解,更是没人怀疑。 白玉莹陪着白玉茗回房,眼圈发红,“贾嫆和贾妍是怎生为难你的?七妹,她们母女全是因为我才要故意针对你的,五姐对不起你。” 白玉茗忙道:“五姐姐怎么会对不起我呢?五姐姐这是帮了我大忙呢。咱们到了京城,爹爹不在身边,我想胡闹也不敢,怪闷得慌的。幸亏有胡氏和贾嫆贾妍母女这几个坏蛋糊涂蛋,逗着她们玩玩我才不寂寞呀。” “七妹你就会胡说。”白玉莹嗔怪,笑里带泪。 “我才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白玉茗嬉皮笑脸。 白玉莹回味着方才的话,心里一惊,拉过白玉茗低声问道:“七妹,太太没骂你吧?” 白玉茗呆了呆,这才想到自己方才说漏了嘴,赶紧补救,“没有没有,太太很慈爱,从来不骂我的。五姐姐不要多思多想,莫说太太没骂过我,就算真的说我什么了,也是为我好,对不对?五姐姐,我知道好歹的,咱们从小到大跟着爹爹在任上,见过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和别家的庶女相比,我这是仙人般的日子了。别家的庶女可没我这般好福气,能读书,能习武,吃穿用度和五姐姐都是差不多的。” “别家的庶女也没有你这么能干啊。”白玉莹抚摸着她的小手,“弟弟原来是什么样,你和他一起读书习武之后他又是什么样?原来我娘整天长吁短叹的,现在做梦都能笑醒。” “五姐姐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白玉茗高兴的嚷嚷,“我和弟弟一人有一匹真正的小马驹呢,明天和他比赛骑马!” “真真孩子气,说起这个,你就精神了。”白玉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白玉茗握拳,“我一定要赢过弟弟!” 白玉莹笑道:“弟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明天就看你俩谁能赢吧。” 说笑了一会儿,白玉莹便回房了。送走白玉莹,白玉茗跟做贼似的把翠钱叫过来,叽叽咭咭的和她小声商量,“你知道给咱家送菜的人啥时候来吧?你赶那个时候在后门等着呗,有几个新鲜果子送给我。” 第34章 上当 “谁给姑娘送鲜果?”翠钱如临大敌。 白玉茗嘻嘻笑, “嘻嘻,是一个……就是我帮过他一个小忙,他谢谢我的。好翠翠, 好姐姐, 你就别再问了。” 白玉茗卖乖也没用,翠钱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姑娘不告诉我是谁也行, 那至少我得知道给姑娘送鲜果的人是男是女。” “不知道呀。”白玉茗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我不知道送菜的人是男是女, 鲜果就是让送菜的人带过来的。” 白玉茗这是耍赖了。 翠钱苦口婆心, “姑娘,容姨和我娘都交待过我,要我好生照顾你,也要看着你,不许你走歪路。你知道么?容姨不放心你。她说你不应该来京城,还说京城纸醉金迷,诱惑太多,怕你一个不小心……” “不就是几个果子, 至于的么?”白玉茗撅起小嘴。 翠钱闷闷的看了她好半天, 铺床去了。 “翠翠, 你明天去不去帮我拿鲜果呀?”白玉茗心里没底。 “去!”翠钱咬牙切齿。 第二天翠钱问了问厨房的人, 知道未时送菜的该来了,便拿了钱袋出后门。看后门的老周笑问:“翠钱姑娘做什么去?”翠钱扬扬手中的钱袋,“七姑娘想吃鲜果了, 我出门买点儿。”说了几句闲话,翠钱独自出了后门。 在外面等着挺傻的,翠钱便慢悠悠的往外走。还没到街角,一辆简陋的驴车便迎面过来了,车上探出个小厮的脑袋,“翠钱姑娘。” 翠钱仔细审视他,“我不认得你。” 小厮利索的跳下车,满面春风,“翠钱姑娘不认识小的,小的却认识翠钱姑娘。世子爷命小的往白府送过礼,小的曾在白府见过翠钱姑娘一面。” 翠钱回忆了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白玉茗为得不到小玉马伤心难过的那一天,她确实在白府见过这小厮,不过只是匆匆一面而已,难过这小厮竟这样便认识她了。 小厮从车上取下一个小背篓,“这是黔阳冰糖橙,味浓香甜,肉质脆嫩,白姑娘一定喜欢吃。” 篓里装的是果型端庄、色泽鲜艳的橙子。 翠钱明白了,原来这送鲜果的人是世子爷。 她慢吞吞的把小背篓接过来,“多谢。” 小厮一笑俩酒涡,活泼讨喜,“白姑娘帮了世子爷的大忙,几个甜橙,不成敬意。” 翠钱笑了笑,并不多话,提着小背篓就走了。 她从小和白玉茗一起练功夫的,虽然不是高手,但力气比寻常姑娘大,提着一篓鲜果,轻松自如。 小厮见翠钱走远了,笑着拍拍车厢,“老人家,多谢你,这贯钱送给你老人家买酒吃。”随手放了一串清钱在车上,走了。 送菜的老农小心翼翼提起那串清钱,叹气道:“为了给姑娘送篓鲜果子,这小厮前后给了老汉两贯钱,可真舍得啊。”叹息着,给白家送菜去了。 翠钱提着小背篓进了后门,老周惊奇,“这么快便回来了?”翠钱笑道:“才出巷口,见有位老婆婆在卖橙子,我瞧着她年纪大了可怜,便连着小背篓一起跟她买下了。”顺手取出两个橙子给老周,“给你小孙子尝尝鲜。” 橙子是稀罕物,价钱贵得很,老周哪有钱买?忙接过甜橙,乐呵呵的道:“回家给我那两个小孙子一人一个,臭小子准得乐坏了。翠钱姑娘你行事真大方,和七姑娘一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4 模一样。”再三道谢,笑得见牙不见眼。 宝哥儿和珠姐儿由乳娘带着在阶前玩耍,珠姐儿看到翠钱手中的小背篓便拍手笑起来,宝哥儿也好奇,“啥呀?”翠钱蹲下身子笑咪咪的告诉两个孩子,“这是小背篓,是一位老婆婆用来装橙子的。”拿了两个橙子递给宝哥儿珠姐儿,让他们拿着玩。 珠姐儿年龄小,但手特别快,橙子才到手便咬了一口,苦得她小脸蛋皱了起来。 “皮是不能吃的,太苦了吧?姐儿不会苦得要哭了吧?”乳娘慌了,忙抱起她哄她不要哭。 “不哭。”珠姐儿奶声奶气的道。 她挣脱乳娘的怀抱下了地,牵了宝哥儿的手,兄妹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了下,跑去找祖母白大太太了。 白大太太很有几分惊讶,“橙子可不光贵,且不好买,市面上根本见不着。你俩从哪里得的?” 北宋名士周邦彦曾写过“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这样的香艳词句,据传闻是宋徽宗夜幸名妓李师师,周邦彦正好在,宋徽宗到了,他便躲到了床底下。宋徽宗携新橙送给李师师,周邦彦在床底下都看见了,才写下的这首词。这只不过是传闻而已,未必属实,但是也说明了北宋时橙子珍贵,足以当作皇帝馈送情人的礼物了。 京城在北方,橙子却是南方的鲜果,运送过来实属不易,所以至今还是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方能享用之物。市面上极少有卖的。知道是翠钱在巷口买了一篓,白大太太笑道:“翠钱这运气也太好了,才出巷口便能买篓橙子,十年九不遇的巧事。” 珠姐儿眼巴巴的瞅着白大太太。 白大太太忙亲手剖了橙子,剥出果肉给她,“珠姐儿尝尝甜不甜。”亮晶晶甜丝丝的果肉入口,珠姐儿开心的拍手笑。 宝哥儿的橙子也剥开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橙子吃完后,珠姐儿拉着白大太太的手往外掣。白大太太猜了猜,柔声问道:“珠姐儿还想要,是么?”珠姐儿忙点点小脑袋。 白大太太笑了,“好,咱们找你七姑姑讨去。”她今天已经把家务事都交待给了陈氏和程氏,清闲的很,便亲自带着宝哥儿、珠姐儿找白玉茗了。 白玉茗这会儿正和翠钱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小背篓上面的一层橙子拿掉之后,下面是三个漂亮的、熟悉的盒子。打开盒子,小红、小黑、小青依次出现在眼前。 白玉茗有点晕。 翠钱责备的看着她,“姑娘,你不是说,只是几个鲜果么?” 白玉茗没理,心又虚,笑得格外甜美,“翠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他说送几个鲜果,我以为真的就是鲜果了,没想到他会把小玉马也一起送过来……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呀,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我的笑话陛下喜欢,开怀大笑,所以才会有这些赏赐的呀……” 外面有脚步声,孩子的嬉戏声,还有大人的笑声,“别急别急,慢着点儿。你们七姑姑在家呢,没出门,一定能见着的。” 白玉茗一个激灵,“大伯母来了。” 翠钱腿快手快,先是飞奔过去把门关严实了,然后转过身将三个盒子放到了就近的抽屉里。 白玉茗想了想,“大伯母很少到我这里来的,今天来只怕是有事。翠翠你买橙子的事都有谁知道啊?有老周,还有宝哥儿和珠姐儿?我知道了。”桌上放着果盘,果盘中有林檎果、梨子等,白玉茗一股脑倒到小背篓中,“翠翠,还有别的果子么?”翠钱微微喘气,“有。”奔到屋角,搬过一个小罐子,把里面的桃子拿出来,也一股脑塞到小背篓里。 “七姑姑。”宝哥儿和珠姐儿奶声奶气的声音。 “来了,来了。”白玉茗扬声道。 翠钱把下面的水果放好,把橙子码在上面,伪装好了,长长松了口气。 “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白大太太笑道。 白玉茗虚扶了白大太太一把,又弯下腰逗逗宝哥儿、珠姐儿,方才歉意的道:“遇到件不好的事,翠钱正哭着呢,我想着她也是大姑娘了,让人瞧见怪不好意思的,便把门关上了。” “什么不好的事?”白大太太忙问道。 翠钱本来没想着哭,但自家姑娘既然这么说了,只好两手拼命揉眼睛,揉得眼圈红红的,过来行礼问好,“回大太太的话,奴婢方才出门买果子,瞧见一个老婆婆年纪很大了,想着她偌大年纪还要出来卖果子,挺可怜的,便跟她买了篓橙子。谁知被骗了,上面是橙子,下面却是梨、桃之类不值钱的东西。” “竟有这等事。”白大太太啼笑皆非。 翠钱把上面的一层橙子拿下来,露出下面的桃、梨,白大太太不由的叹息,“你瞧着她可怜,她却趁机骗你。唉,人不能太好心啊。” 白玉茗拿了橙子喂给宝哥儿、珠姐儿吃,笑咪咪的道:“我都劝翠钱不要当回事了,人生在世,谁不上几回当?她偏要生这个气,还要追出去找那个老婆婆呢,人家肯定早就跑了呀,哪还能让她抓得着?” “是这个道理。”白大太太笑道。 白玉茗又打趣了翠钱几句,翠钱也笑了。 翠钱拿了小背篓,一行人过去讲这个事给白老太太听,倒惹得白老太太痛痛快快笑了一场。 成功的把这件事情给掩饰了过去,白玉茗很得意。她一得意,几乎忘形,从白老太太那里出来,白玉莹找她说话,提到她用过的一种樱桃粉的唇脂颜色很漂亮,白玉茗笑,“我这里还有,五姐姐,我拿给你……”伸手就要开抽屉。 翠钱快急死了,拼命冲她使眼色,她根本没瞧见。 “吭,吭。”翠钱大声的清着嗓子。 白玉茗惊觉,这才想起来抽屉里还放着三个盒子,这可不能让白玉莹看见。 “五姐姐对不起,我好像记错了,应该已经没有了。”白玉茗红着脸陪不是。 “这有什么。”白玉莹不过是随口说起来的,也没当回事。 白玉茗很喜欢白玉莹这个温柔善良的五姐姐,可这会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盼着白玉莹快点儿走,赶紧走。 白玉莹说了会儿闲话就走了,送走白玉莹 ,白玉茗全身力气仿佛都用光了,无力的瘫在椅子上,“今天太惊险了。” 翠钱抹去额头的冷汗,“乖乖,这万一被五姑娘看到了,咱们如何解释?” 虽然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玉茗把四匹小玉马摆在一起,瞧瞧这个,摸摸那个,还是很快活的。 翠钱没跟她一起玩,旁敲侧击,“姑娘,容姨是不许你进京城的。她说京城坏人多,怕你被骗……” “我怎么可能被骗?我不骗别人算好的了。”白玉茗非常之自信。 翠钱看着她的脸色,“容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5 姨还说了,姑娘家不能被男人的小恩小惠给收买打动……” “小恩小惠必须不行。”白玉茗欣赏着神气的小黑马,随口附和。 翠钱忍不住道:“莫说小恩小惠了,便是大恩大德也不成。不管别人如何千方百计的讨好,都不要被收买打动啊。” 白玉茗点头。 翠钱也不知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敷衍应付。 世子爷对姑娘的心思,翠钱多多少少也看出些来了。翠钱不相信皇孙殿下会迎娶知州家的庶女为妃,唯恐白玉茗在赵戈这里吃了亏。 姑娘,你可不要受骗上当啊。 翠钱越想越不放心,白玉茗睡下之后,她悄悄铺开宣纸,提起笔给光州写了封信。 第35章 玉山 靳家和白家就隔着两条街, 两家常通消息,所以白微对娘家的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第二天白微就带了些仙蜜果回娘家,特地把白玉茗和翠钱叫过来, 一人给了个仙蜜果, 又把她俩笑话了一通。 靳天冬和靳竹苓兄妹两个陪着白微一起来的,靳竹苓好奇的想问昨天发生的事, 靳天冬担心妹妹失礼, 忙打断她, “这仙蜜果是宫里端妃娘娘赏的, 市面上并没卖的, 七表妹快尝尝。” “真好吃。”仙蜜果甘甜多汁,白玉茗吃的很满足。 “小七啊,你看跟着祖母在家里多好,你干脆留下来别走了。”白老太太也不知真心的,还是在逗白玉茗玩。 “对,别走了,姑母喜欢你,苓儿也是。”白微也道。 “七表姐, 以后有病我给你看。”靳竹苓认真严肃的承诺。 靳竹苓这话若让有心人听了, 是会引起矛盾的, 觉得这话隐隐有咒人生病的意思。白玉茗却知道小表妹喜欢别人的时候才会说这些, 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啦,有大夫在身边,心里可踏实多了。” “那你就别走了呗。”靳竹苓央求的看着她。 靳天冬虽不说话, 眼眸中也满是期待。 把翠钱给恨的。雍王府那个世子爷已经够让人烦闷的了,今天又来了个表少爷。明知道和姑娘根本不可能,用这种眼神瞧着姑娘做甚?白老太爷是御医,医术精湛,早就说过表兄妹血缘太近,不能成亲生子。靳天冬自己也跟着他爹学习医术呢,不可能不知道白家的这个规矩吧。 翠钱和白玉茗感情好,情同姐妹,可在白家她是婢女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必须谨守婢女的本份,自然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只好拼命冲白玉茗使眼色,示意白玉茗赶紧拒绝靳家兄妹。 “我也很想留下来陪伴祖母,在祖母膝前尽孝的。可是仔细想想却又不成,我还是得回光州,这是有原因的。”白玉茗果子也不吃了,擦拭过嘴角,掰着指头一条一条讲道理,“第一,爹爹膝下只有弟弟一个儿子,离开了弟弟,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弟弟是要回光州的,否则爹爹定是寝食难安。弟弟既要回,那怎么少得了我,我和弟弟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打架吵架都是一起上的……” “噗……”白微先被逗乐了,“你这孩子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忽然提起什么打架吵架的,笑死人了。” 白老太太忙道:“小七乖,咱们不和人打架,也不和人吵架。” “不打架,也不吵架。”白玉茗答应得痛快极了,“祖母放心,只要别人不招惹我俩,我俩是从不主动出手的,可斯文了。” “这样才好。”白老太太满意了。 靳天冬、靳竹苓兄妹见白玉茗轻轻松松的就把白老太太给糊弄住了,都觉好笑。 白玉茗接着往下数,“第二,祖母待我太慈爱啦,大伯大伯母还有太太也对我宽容,再这么下去真会把我惯坏了呢,还是回光州让我爹爹好生管管……” “噗……”白玉茗这话惹的众人都笑,白老太太尤其笑得开怀,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白大太太和沈氏也来了。 众人行礼寒暄,白老太太乐呵呵的让白玉茗接着往下说,白玉茗嘻嘻一笑,掰出第三个指头,“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六表哥是要到光州娶亲的呀,到时候我要拦门儿,六表哥不给个大红包,休想进知州府的大门。祖母,大伯母,太太,姑母,为了这个大红包,我也非回光州不可……”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莹儿的婚事这是定下来了?”白大太太笑问。 “我正要跟娘和大嫂、小妹说这事呢,姨母方才差人来说,媒人已经请好了庆国公和庆国公夫人。姨母让请示下母亲大人,看白家哪天方便,媒人好上门提亲。”沈氏谦逊的道。 虽说态度谦逊,但沈氏眼中的喜悦和得意却是太明显了。也难怪,前四个女儿嫁的不如意,夫家全是白熹当县令或通判时的同僚,家境最多和白家不相上下,有些还不如白家家底厚实。现在白玉莹要嫁进去的是平阳侯府,偌大的府邸,丰厚的家产,白玉莹以后就是侯府少奶奶了,沈氏想想便觉面上有光。 平阳侯府富贵,贾冲又是青年才俊,白老太太等人对这桩婚事也是极满意的,听说庆国公做了媒人,更是喜上加喜,“老国公德高望重,且和国公夫人恩爱夫妻多年,儿孙满堂,能请到这样的媒人可真好。”白老太太凡事有儿媳妇 、孙媳妇伺候,早就不爱操心了,吩咐沈氏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沈氏自是满口答应。 白大太太有顾虑,“男家请了庆国公做媒人,咱们女家可请谁好呢?媒人的身份地位可不能差得太远,要不咱们莹儿还没过门儿,先就被人家看不起。” 白大爷任洗马之职,白熹任知州,兄弟二人都是五品官,要在有交情的人当中找个能和庆国公夫妇身份地位相当的出来当媒人,很不容易。 白玉茗一直支着耳朵听长辈们说话呢,这时忙抱着白老太太的胳膊摇晃撒娇,“祖母,五姐姐没面子就是咱们白家没面子,就是您老人家没面子,那可不成呀。” 白老太太多年来看沈氏不顺眼,本来按她的性子是一有机会就要为难为难沈氏的,被白玉茗这么一哄,不等沈氏开口央求,便很大方的承许道:“我回娘家,央我大哥出个面。我大哥若想躲懒,那便让他请位和他品级相当的大员,我孙女的媒人得是大学士,不能比贾家的国公爷低了。” 沈氏大喜,“多谢娘!娘,咱家也只有您有本事请到大学士当媒人了,若换做媳妇,万万没有这个体面。” 白老太太自得的一笑。 白老太太是李家幼女,从小不只父母娇宠,就连哥哥也疼爱她,一直照顾她。白老太太回了趟娘家,李大学士对这个幼妹果真宠爱之极,亲自出面请了太子妃的娘家哥哥张大学士为媒人。 白大太太和沈氏佩服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6 不已。 能请到太子妃的娘家哥哥做媒人,白家这回真是不输给平阳侯府了。 挑了个黄道吉日,庆国公夫妇上门提亲,两家换了庚贴。请高人合婚之后,很快下了小定。 贾冲和白玉莹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白大爷这个老实人没想到侄女的婚事能请到张大学士这样的贵人做媒人,受宠若惊,再三道谢。张大学士微笑,“贵府的五姑娘我虽未见过,但七姑娘冰雪聪明,她的姐姐一定也聪慧过人。为这样的淑女做媒,荣幸之至。” 白大爷一向喜欢白玉茗这机灵可爱的侄女,却没想到张大学士对她的评价这么高,乐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白家上上下下都为这桩婚事高兴,平阳侯府却因此又起了风波。贾弘被夺了世子封号之后,因赵戈传的话里有三年之内立奇功、头功方可恢复封号的话,平阳侯是曾经打算送贾弘从军的。贾弘既怕吃苦又怕死,痛哭流涕,死活不肯,平阳侯无奈,只好四处打点,让贾弘进宫当了侍卫。贾弘没资历,当侍卫自然是要从最低级的小兵开始,不过当侍卫也是有机会立功的,平阳侯还是希望能把侯府传给他。 贾弘养尊处优数十年,突然封号没了,又成了个地位极低的小兵,这日子不是一般的难过。他不反思自己,只抱怨平阳侯不替他奔走,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在心里。贾冲这一定婚,庆国公、张大学士做媒人,可把贾弘给气坏了,到平阳侯面前哭诉,“准儿是咱贾家的长子长孙,他的亲事也没请庆国公、张大学士做媒人啊。冲儿是六弟,怎么就能比他大哥还强了?不分长幼啊。” 平阳侯道:“准儿成亲,咱们侯府请的媒人是周都督,和庆国公一样是德高望重之人。至于张大学士,这和咱们贾家没相干,是女家请的媒人。” 贾弘不信,“白家两兄弟不过是五品小官,哪里能请得动张大学士?爹,您别太偏心了。” 平阳侯本就是个暴脾气,被贾弘这么一怀疑,气得取了马鞭子要抽他。贾弘越发觉得平阳侯偏心,边哭边绕着柱子逃,“我娘死得早,爹又不疼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话如果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说出来当然是很可怜的,但贾弘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听起来非但不可怜,反倒可笑、可恼。 平阳侯还能说是不疼爱他么?每每他犯了错,以至于他这一房的人犯了错,平阳侯都是放纵宽容的。 “贾弘你个没出息的混蛋!”平阳侯喘粗气。 贾弘越想越痛,坐在地上哭诉,“您还能昧着良心说您不偏心么?我的世子封号没有了,我的妻子、女儿被关到了善园,也不知织几年的布才能放出来。我这一房人惨成啥样了?爹,您是不是打算把我打压得没了人样,好捧三弟做世子?” 平阳侯府这个爵位世袭罔替,贾弘世子之位保不住,那就要另立他人了。贾弗是老二,但他是庶出,没有资格,能名正言顺成为平阳侯府的世子的人老三贾弼,侯夫人的亲生儿子。 “为父何曾有这个意思?”平阳侯大吼。 “有没有这个意思您自己清楚。”贾弘惨到这个地步,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和平阳侯叫板,“就算您没有这个意思,难道夫人不想扶她的亲生儿子上位?” 平阳侯瞪了贾弘半晌,扔下马鞭,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贾弘顾不得身上脸上的疼痛,偷偷跟着出门,见平阳侯去了侯夫人的正房,脸上露出狡诈又得意的笑容。 那个占了他母亲位置的女人,那个生了贾弼把他比得一无是处的女人,要倒霉了啊。 平阳侯满脸怒气的找到侯夫人,将下人全部撵出去,房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好把弘儿拉下来,扶你的儿子上去?”平阳侯质问。 平阳侯夫人心中哇凉,“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个爵位很了不起,为了你这个爵位,我会费尽心机,我会不择手段?” “难道不是么?”平阳侯也是急了,口不择言。 平阳侯夫人竭力按捺,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愿意嫁过来给你做继室,给你儿子做后娘?” “难道你还不愿意嫁给我了?”平阳侯又惊又怒,脸上又下不来。 平阳侯夫人脸色发白,“贾胜,当年如果不是老侯爷救过我父亲一命,如果不是我家欠了老侯爷的人情,咱们结不了这门亲!” 平阳侯站不稳,茫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他是功勋人家的子弟,自少年起便有不少人上门说亲,便是他丧妻之后,为他做媒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毕竟嫁给他就意味着能成为超品侯夫人,又有哪家的姑娘不愿意呢?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夫人嫁给他不是自愿的,而是在还老侯爷的人情。 平阳侯夫人面色疲惫,“当年我父任押粮官,胡人欲截粮草,双方激战,我父不敌,频临绝境。幸得老侯爷带兵杀到,我父方得生还。我父对老侯爷感激涕零,回京之后在家中设宴招待,当时我家尚未出嫁的女儿只有我一个,父亲命我和我的哥哥们一起出来敬酒,没想到老侯爷便中意我做儿媳妇了。” “我母亲并不同意这门婚事。她说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做人后娘,后娘岂是好当的?可我父性命是老侯爷救的,一心报恩,怎忍拒绝。我,我那时本来和远房表哥议着婚事,就快要定下来了……” 眼前浮现出一名清雅少年的俊面,平阳侯夫人泪落如雨。 曾经以为要和那人白头到老的,但一场战争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她另嫁,他别娶,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面。 如果当年如愿以偿嫁给了他,从小的夫妻,他不会动不动便怀疑她,以为她对他的宝贝儿子心存歹意……也不会在头发花白的时候跑过来质问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她是这样的人么? “我是来报恩的。所以,每次贾弘犯了错,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平阳侯夫人伤心过后,声音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家的事情,“可是每一回你都包庇纵容贾弘,以至于贾弘那一房人犯了错你都格外宽容。我一片真心为了贾家,可你每次都怀疑我,我一内宅妇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只有悉心教导我自己的儿孙。你放出眼光来看看,我教养的儿子、孙子,是不是比你纵容出来的儿孙要强多了?” 平阳侯夫人讽刺的看着平阳侯,平阳侯老脸通红,“那个,什么,我忽然有点事,先走了,走了。”语无伦次,不知所云,逃也似的出了门。 贾弘在外等着看热闹,等着看侯夫人倒霉,谁知最后竟是平阳侯一脸狼狈的出来了,贾弘大为失望。 他都这样了,就算不是被侯夫人害的,也是受了侯夫人的牵连,难道他的父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7 亲都不为他做主么?太薄情了。 他之所以被夺去世子封号,究根结底还是因为侯夫人,还是因为三房。如果胡氏给贾冲做媒,侯夫人答应了,三少夫人答应了,那胡氏就不会生气,不会迁怒白家的七姑娘,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为什么老侯爷看不到这一点,不敢揭开侯夫人的真面目? 贾弘在心中抱怨着平阳侯,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地位,扯着平阳侯的衣袖央求,“爹,我是原配嫡子,我得做世子。” 平阳侯心烦意乱甩开他,“滚!陛下金口玉言,为父有什么法子。你想重新做回世子,便从军立功去。” “爹,您上折子为我求求情,陛下念您是功臣,会开恩的。”贾弘还不死心。 平阳侯心中一动,是啊,上个折子求求情试试,万一陛下开恩答应了呢? “为父再想想,你莫着急。”平阳侯脸色好多了。 贾弘见事情总算有了转机,欣喜若狂,“爹 ,儿子生母早亡,全靠您老人家了。” 平阳侯烦恼的挥挥手。 平阳侯叫来幕僚,叫幕僚替他起草折子,为贾弘求情。幕僚大惊,但见平阳侯脸色不好,也没敢劝,满口答应下来,私下里告诉了三爷贾弼。 贾弼唬了一跳,“真要求情也等到反王案真相大白了之后,到时候再求情,最多是没用,不至于牵连贾家。现在案情未明,父亲急不可待的上书,未免冒失。” 幕僚叹息,“谁说不是呢。” 贾弼思之再三,去劝平阳侯,“您再等等。案子破了之后,您怎样都行。父亲,现在有关之人全在避嫌,就连太子都不便为娄侍郎说话,娄侍郎现在还在家里闭门思过。” 平阳侯皱眉,“可你大哥等不得,不恢复他的封号,他着急呀。” 贾弼沉默片刻,冷淡的、慢吞吞的道:“父亲,他今年不是四岁多,而是四十多了。四十多岁的人,应该知道克制、忍耐为何物了。” 平阳侯哑口无言。 幕僚遵命起草了折子,平阳侯却迟迟没在折子上盖上他的印章,更没有呈交上去。 贾弘等得不耐烦了,去催问,被平阳侯骂了个狗血淋头。 宫里受气,家里受气,从世子到小兵,贾弘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每天借酒浇愁。平阳侯骂他,他便借酒发疯,“亲娘去的早,亲爹不疼我,看着我从世子沦为小兵也不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一幅他最痛苦他最悲惨的模样。 平阳侯实在不忍心见贾弘这样,明知不对,还是背着贾弼悄悄上了折子,为贾弘求情。 现今年号为隆治,当今皇帝按惯例称为隆治帝。年近六十的隆治帝年事已高,依旧勤政,这天他看完一份奏折,眉毛拧起来了,“把赵戈给朕宣进来!” 内侍官不敢怠慢,忙传旨去了。 宫道上,赵戈信步向前,姿态优雅,也不觉得他走得如何,但内侍官要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他。 “世子爷您做什么了?陛下看完折子,神色便不大好了呢。”内侍官姓金名福,人也确实长得有几分福相,跟着赵戈一路小跑,说话都喘气了。 赵戈面凝寒霜,并不答话。 “您可千万不要惹陛下生气啊。”金福话多唠叨。 赵戈已上了台阶,飘然进殿。 有数名宫人在他前面进的殿,手里都抬着箱子,看封条便知是地方上的贡品。 赵戈进殿之时,两列各色奇珍异宝摆在隆治帝面前,隆治帝略看了一眼,便命令收入内库。 赵戈对这些珍宝原本并不在意,但在那或是金碧辉煌或是火红耀眼的珍宝中有一抹洁白,他不由自主的便看了过去。 那是一座玉山,由白玉雕成,玲珑可爱。 赵戈幽深目光中多了丝兴味。 小白山啊。 第36章 婚事 “啪”的一声, 一份奏折扔到赵戈面前。 这声巨响让殿外垂手侍立的内侍同时心中一颤。 陛下对世子爷发脾气了?世子爷要受罚了?会不会进去的时候如玉人一般,出来的时候身上脸上多了伤口啊? 人人心中均有这样的疑问。 但没过多久,赵戈便施施然从殿中出来了, 不只脸上没伤, 手中还多了只镂空雕刻山水人物图的象牙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宝贝。 单这象牙盒子也是件珍宝了, 象牙本身便难得, 雕工又如此生动完美。 世子爷没受罚, 还得着赏赐了。 他自己亲自拿着这赏赐, 很宝贝的样子, 也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稀世奇珍。 他嘴角噙着笑,看来对这赏赐一定非常满意,非常喜欢。 内侍倒还罢了,宫女们都羡慕起世子爷手中的那漂亮的象牙盒,羡慕这盒子能被世子爷拿在手中,能被世子爷如此钟爱。 如果能被谪仙般的世子爷抱一抱,被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摸一摸,那将是何等销魂的享受?宫女悄悄想着心事, 不知不觉已是满面绯红, 娇躯温软。 赵戈对内侍、宫女等, 视而不见。 捧着这盒子一直回到雍王府, 回到他居住的心远堂,打开盒子看看小白山,越看越美。 “檀郎所言甚合朕意, 朕将小白山赏你!”耳边仿佛重又响起隆治帝愉快的声音。 赵戈唇角笑意愈浓。 小白山,陛下把小白山赏给他了…… 赵戈命人把府中最好的绣娘叫了来,“看到这小白山了么?照着这个样子绣,本世子的家居之服、日常之服上都要这个小白山。” 绣娘唯唯诺诺,“是,世子爷。”细细看了小白山,摹了图,小心翼翼的带着图离去。 赵戈实在喜欢陛下的这份赏赐,晚上都恨不得抱着小白山睡觉。 但是玉做的小山抱在怀里凉凉的、硬硬的,当然是不舒服的。唉,如果是软玉就好了,如果是温香就好了…… 这晚赵戈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时而出现一位玉山似的美人,时而出现一位眼睛又大又圆、活泼可爱的妙龄少女,这少女有时爱他,有时无视他,有时笑话他,可爱的时候极可爱,可恨的时候极可恨。不过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梦中他还见到了他的皇帝祖父,皇帝祖父口一张一合,在慈爱的跟他说着些什么,可祖父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他当然听不到。他着急,他很想知道祖父到底要跟他说什么,就这样急醒了。 更深露重,披衣下床,至窗前抬头仰望天空。 “檀郎,你的婚事便是朕也做不了主,英宗皇帝时已是命中注定了。”祖父的声音,叹息的声音。 赵戈眸光暗沉沉的,如漆如墨,比夜色更浓。 默立良久,他扬声叫人。 四名身穿玄衣玄甲的卫士应召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8 而至,单膝下跪,“世子爷有何吩咐?” 赵戈面容冷静,“你四人立即北上,打听清楚玉翎公主的喜好,尤其是她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什么样的人令她深恶痛绝。” “是,世子爷。”甲士得令,利落敏捷的起身,不过片刻之间,已消失在庭院深处。 翌日,大朝会上翰林院学士万思和提出现今功臣之后多有懈怠,不熟悉军事,不上阵杀敌,有些人甚至连纸上谈兵的本事都没有,因为他甚至不读书。国家养此等人有何用?为长远之计,万学士建议公侯伯世子应六岁便到国子监学习,由饱名之士担任老师,将其培养成为于国于民有用之人。至于已经成年的公侯伯世子,有实职之人自应尽职尽责,无实职之人则需由翰林院、兵部每年联合考试,通不过考试者,便是年过半百也需到国子监重新入学。是为铁规,任何人不得求情。 别人还则罢了,平阳侯先就五脸通红。 万学士这分明是在说他啊。 万学士的提议,文官多是赞成的,“臣附议。国家应该酬谢功臣,但功臣之后也该争气,不拘文才武功,至少有一样本事,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报效国家。” 勋贵那边就不满意了,认为他们这些功勋之家是先祖追随高祖皇帝打天下,屡立奇功,方得的这个丹书铁券、世袭罔替的爵位。凭什么还硬要他们的世子读书习武呢?多享受享受难道不应该么? 隆治帝威严的清了清嗓子。 文官和勋贵都很有眼色的闭了嘴。 像这种文官和勋贵强烈争执的事件是很耗时间和费力的,通常一天两天的辩不出结果,隆治帝下旨明日再议。 早朝散后隆治帝招平阳侯至东暖阁,平阳侯长跪不起,惶恐请罪,隆治帝命内侍扶起他,“贾卿一片爱子之心,甚是感人。不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贾卿明白否?” “臣明白了。臣今后一定管教好犬子。”平阳侯毕恭毕敬。 自金殿出来,平阳侯没什么精神。 一位年老宫女在藤下浇花,殷勤递给平阳侯一碗水,平阳侯正口渴,便接过来道谢喝了。水很甘甜,年老宫女微笑道:“侯爷可知陛下为何之前对贾弘非常宽容?这个原因说起来和昭成皇后有关。陛下以为侯爷和原配夫人之间感情甚深,和陛下对昭成皇后的痴情相似。故此,才会对贾世子格外开恩。若有一天陛下知道侯爷和原配夫人感情平平,侯爷对原配夫人的饮食习惯、生活起居完全不操心,也完全不关心,不知陛下会作何想?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平阳侯府另眼相看么?” 平阳侯惊出了一身冷汗。 昭成皇后,就是太子和雍王的母亲,赵戈的祖母。她是隆治帝的原配王妃,也是唯一的皇后。昭成皇后人到中年之时不幸因病弃世,隆治帝嫔妃虽多,一直不肯册立继后,可见对昭成皇后是什么样的感情。 平阳侯呆了一会儿,才想到应该向她女子道谢,谁知这年老宫女也是禀性古怪,提醒过他,便低头浇花了,再也不看他一眼。 平阳侯匆忙出宫,惊出了一身冷汗。 接着再议这件事的时候,平阳侯就公然站在万学士这边了,令得一众文官惊讶不已。 贾弘再怎么借酒浇愁,再怎么装可怜也没用了,平阳侯已经上过一次折子,不可能有第二次。 平阳侯骂了贾弘,“陛下有恩旨,你只要立了奇功、头功,世子之位也不是不能还给你。这已是天大的恩典。立奇功、头功怎么了,有那么难么?你过世的祖父,你老子我,你三弟,我们哪一个不曾亲自上阵,血染征袍,哪一个不曾立下赫赫占功。你若真是贾家的好男儿,便奋起直追,不要丢了你老子我的颜面!” 贾弘见平阳侯不再偏向他,伤心得要死。 平阳侯不再管贾弘了。 贾弘的凄凉,他的长子贾准一一看在眼里,心情很苦闷。曾经贾弘是世子,胡氏是世子夫人,平阳侯府将来铁定是他们这一房的,可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胡氏、贾嫆、贾妍被关到善园织布,不知织多少年才能被放出来 。贾弘没了世子之位,落魄成了酒鬼,这一切太让人伤心了。 “都是因为白家那位七姑娘,咱们才落到这一步的。”贾准和他的表妹娄俊俏同病相怜,互诉衷肠。 娄侍郎直到现在还在家中闭门思过,太子府不肯伸出援手,娄家想再起来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了。娄佳更惨,还在坐牢。娄俊俏总结了一下,认为这些灾祸全是白玉茗带过来的。 “大表哥,不能只让白玉茗坑咱们,咱们得报复她。”娄俊俏牙咬得咯嘣响。 “阿嫆、阿妍正要想要报复她,才落得那个下场的。”贾准提起他那两个妹妹,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他可不想像贾嫆、贾妍似的被关到善园织布,那会要他的命的。 “阿嫆、阿妍笨就笨在亲自出面了。”娄俊俏给贾准仔细分析,“如果咱们借刀杀人呢?根本不露面,白玉茗都不知道谁要害她。” “如何借刀杀人?”贾准听到不用亲自出面,胆子大了些。 娄俊俏附耳和他讲了好一会儿的话。 贾准连连点头,“表妹好计策!” 娄俊俏抿抿嘴,笑得很是得意。 娄侧妃的儿子赵成被皇帝禁了足,出不了太子府的大门,找不了白玉茗的麻烦。可太子府还有二殿下赵威呢,赵威是徐侧妃所出,能干是能干极了,却极是贪恋美色。白玉茗年纪小,身量尚未长成,但一眼看上去便是个美人胚子。这样的绝色赵威见了,怎敢放过?白玉茗要么等着入太子府,要么就等着得罪赵威那个性情暴戾的皇孙吧。 “白玉茗,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定要一样一样报复回来。”娄俊俏磨着牙,恨到了极点。 白玉茗即将随沈氏一起返回光州,这几天一边忙着收拾行李,一边忙着购买京城特产玩器,好带回光州送人。 通判之女单芝写信给白玉茗,托她到国子监街替她买几刀澄心堂纸。白玉茗和单芝平时玩得不错,这个要求自然是要答应的,便带了翠钱到店看货。 澄心堂纸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店家取将出来,白玉茗看了,赞叹不已。 正要命人包起来,忽发觉店里来了客人,而且是不同寻常的客人。 新来的客人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量很高,衣饰华丽,浑身带着说不出的张扬和霸道,打量白玉茗的眼神肆无忌惮,满是贪婪。 白玉茗皱眉,一边高声让店家把纸张包起来,一边捏捏翠钱的手示意她快走。翠钱脸色焦急,连连摇头,白玉茗小声的道:“是冲我来的,我跑不了。只有你能。快回去搬救兵。”翠钱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咬咬牙,抱着已经买好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69 的几样东西冲了出去。 没人理她。 那丽衫少年看也没有看翠钱一眼,只管盯着白玉茗不放。 他做了个手势,外面十几个侍从悄没声息的涌进来,把吓呆了的店家拨到一边,把客人们全部轰走,店中只剩下他和白玉茗两人。 白玉茗是坐在桌案前看宣纸的,丽衫少年不客气的坐到了她对面。 “本王乃信义郡王赵威,太子殿下之长子。”他矜持又自负的介绍了自己,“白七姑娘,你果真如传言所说的一样美丽。本王以为,以你的姿色,想实现你的志向一点也不难。” 白玉茗问道:“我有什么志向了?” 赵威笑,“你难道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想把自己送入宫中,博个前程么?我皇祖父年近六十,又不好女色,你进宫也是没前途,不如进太子府跟着本王吧。”说着话,便伸出胳膊要拉白玉茗走。 白玉茗自头上拨下金钗,钗头向赵威伸来的魔爪狠划,“呲”的一声,衣袖划破。 “好身手!”赵威大声叫好。 他没想到白玉茗不仅是位美女,且身姿灵动,身手敏捷,方才的狎玩之心中多了份欣赏,说话客气多了,“你不是有后妃之志么?那正应该进太子府啊,没有比太子府更适合你的地方了。” “我可没有什么后妃之志。”白玉茗一脸不屑,“我生平的志向,是杀尽天下贪花好色之徒。” 赵威生平调戏过的女子多了,但之前还从没遇到过像白玉茗这样不仅不接受他调戏,还对他动武的姑娘,不由的愣了愣。 片刻之后,他端正坐姿,一脸诚恳之色,“本王并非有意轻薄。白七姑娘,本王只是不得己。你有后妃之志,本王身在太子府,你我年貌相当,正是天生一对。本王并非不尊敬你,却不可能求娶你为正妃,这是有原因的。” “英宗皇帝当年北征之时曾于绿州被大漠苍狼王率兵围堵,几乎丧身异域。英宗皇帝的亲妹妹端福公主自愿和亲,嫁给图罗国王为妃,图罗发兵营救,和英宗皇帝两面夹击苍狼王,方才解了绿州之围。端福公主嫁给图罗王之后,边城晏闭,牛马布野,百姓拥戴,欣欣向荣,所到之处,无不春暖花开。端福公主在图罗生活了十年,大周北方边境便平安了十年,居功至伟。” “端福公主最遗撼的是不能回归故国,临死之前上书英宗皇帝,请求英宗皇帝允许她的女儿明慧公主嫁回赵家。英宗皇帝答应了,但明慧公主长大成人之后,苍狼王再次挥军南下,彼时图罗内乱,难以抵御,明慧公主牺牲自己,嫁给图罗宰相阿失迷,扶同母兄长利哥为王,联合图罗皇族共同御敌,终于将苍狼王远远的驱逐到了西北极寒之地。” “明慧公主和她母亲端福公主一样,终生没有回到京城,回到故乡。英宗皇帝伤心端福公主母女二人的遭遇,留下遗言,图罗公主可在皇子皇孙中任意择婿,赵家子孙无论情愿与否,不得拒绝。当然了,这里的图罗公主,指的是端慧公主的后人。” “这一任的图罗王正是利哥的孙子,他有一位嫡出公主,芳名玉翎,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即将择婿。本王已经满了十八岁,却至今尚未立妃,原因便在于此了。白七姑娘,不是本王不尊敬你,而是根据英宗皇帝的遗言,本王必须迎娶玉翎公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赵威这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语气非常诚恳。 好像他真的喜爱、尊重白玉茗,只是英宗皇帝早早的把他给卖了,他不得不对图罗公主以身相许,但他的心还是属于白玉茗的。 赵威这番话说得极其郑重,如果是位寻常少女,可能真的就被他给迷惑了、感动了,但他遇到的是白玉茗。 白玉茗奇怪的看着他,言词锋利,“你想多了吧?玉翎公主要在皇孙之中择婿,怎么可能挑中你。无论人品、相貌、才华、风度,你有任何一样比得过你大哥么?玉翎公主只要眼不瞎,便不会挑中你的。你不用自作多情了。” 第37章 差距 赵威愀然变色。 还没有哪位姑娘敢当面这么寒碜她。 十几个侍从听到白玉茗侮辱奚落信义郡王, 同时拨剑,十几柄闪着幽蓝光芒的宝剑齐齐指向那花朵般的少女。 白玉茗冷笑,“要以多欺少么?好不要脸。” 赵威喝道:“收剑!”侍众遵命, 齐刷刷收剑回鞘。赵威脸色青中带紫, “没出息的东西,大男人拿剑指着小姑娘, 欺负人家势单力孤么?”侍从被骂得人人低头。 “下人无礼, 方才多有得罪。”赵威向白玉茗陪不是。 白玉茗还为方才的事气恼, 丝毫不肯假以辞色, 小脸绷得紧紧的, “下人无礼,还不是主人指使的。殿下不要做表面功夫了,真生你这些侍从的气,那把他们拉下去打军棍好了,二十棍起,上不封顶。” 侍从们打寒噤。 二十军棍,这是想打得人半个月下不来床么?还上不封顶,姑娘你可够狠的啊。 “瞧不出来, 你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看似弱不禁风, 性情却如此刚强。”赵威颇觉新奇。 白玉茗骄傲的挺起小胸脯。 那当然了。她是小山, 小山当然刚强了, 不好欺负! 她这模样既娇俏动人又十分孩子气,令人见之心喜。 赵威初见她的美丽便为之心动,要不然也不会见面不久便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他喜好美色, 但美色会自动送到他面前的。所以他之前并没讨好过姑娘,今天还是生平头一回。 白玉茗听到他方才那长篇大论便生气了,视为侮辱,立即出言反击。但对赵威来说,如果不是像白玉茗这样清丽难言的绝色女子,他才不会下这样的功夫,费这样的唇舌。 赵威觉得他有必要为他自己辩解一下。 “白七姑娘,今天恐怕是有误会了。本王之所以冒昧前来,是听说白七姑娘天生丽质却出身卑微,人微言轻却胸怀大志,故此误以为太子府是你最好的归宿。”赵威思之再三,柔声向白玉茗解释,“看来是本王错了,白七姑娘并非攀龙附凤之人。” “听说?听谁说的呀?”白玉茗皮笑肉不笑。 “是本王一位表,表亲,头发长见识短……”赵威吱吱唔唔,“白七姑娘,虽然本王误信谎言,今日之事也是本王的错,抱歉之至。” 赵威言语神态谦和客气许多,白玉茗也就不再针尖对麦芒,“哪里,我是最普通不过的姑娘家罢了。婚姻之事只听从父母之命,不敢自专。若有人要娶我,须至我父母面前求亲方可。直接来跟我聒噪,于礼不合,一律视为轻慢无礼。对待无礼之人,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这番话软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0 中带硬,毫无谄媚之意,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 赵威苦笑,“并非本王傲慢无礼,实在是……唉,有人向本王进言,极言白七姑娘风华绝代,世间无两,本王并非草木,听来自是动心。那人又道白七姑娘乃是五品官家的庶女,出身卑微,却又自恃容貌,心比天高,一心要嫁入皇家,为心愿得偿,不惜做侧室。本王也是听了这人的胡话,方才做下了错事。” “这人是你的仇人吧。”白玉茗哧的一笑。 赵威笑得更加苦涩,“原来本王还以为她是友朋,但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本王的仇人,专门来坑害本王的。” 白玉茗扁扁小嘴,“你被她坑了,找不找她算帐?是要打她还是骂她呀?如果打得过瘾,烦劳差人知会我一声,让我也暗地里高兴高兴。实话说了吧,我就是个小气鬼,有人要算计我,我是很生气的,就盼着那黑心肝烂肚肠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一定知会你。”赵威承诺。 白玉茗忽地想到一件事,“你是太子殿下的长子,那赵成应该是你的弟弟了。你不知道赵成现在被禁足在家么,还敢来招惹我?” 赵威愕然,“本王奉陛下之命出使高夏国,昨天方才回京,还没有见到阿成。阿成被禁足在家了么?是因为你?”心中忽腾起莫名怒气,拧眉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殿下看起来蛮威风的,那你自己去打听呗。相信你会打听得很清楚的。”白玉茗甜甜笑道。 那笑容既甜美,又可爱,似带着阵阵清香、甜香,如美味的桂花糖饼一般。 外面传来争吵声,有人抬脚踢门,“快开门!再不开门,小爷烧了你这家店!” “我弟弟来了。”白玉茗欢然。 “弟弟,我没事,我等下便出来!”白玉茗大声的道。 “是姑娘的声音,姑娘没事。”翠钱满腹担忧,听到白玉茗的声音,又惊又喜。 白玉茗嫣然一笑道:“信义王殿下,我相信你是位温文有礼的皇孙,今天的事全是误会。你不会阻止我和家人相聚的,对不对?”抬脚便要往外走。 “请稍等片刻。”赵威叫住她,“本王还有事请教。白七姑娘,方才你提到了我大哥,敢问你和他很熟悉么?” “有过数面之缘。他办案子需要我帮忙。”白玉茗说得简单明了。 赵威犹豫了下,终于硬着头皮问道:“本王和他,难道真的相差甚远?” 显然,方才白玉茗寒碜他的话,他当真了,往心里去了。 这话若如实回答,势必要从人品、相貌、才华、风度等各个方面论证赵威不如赵戈,一则要当面给赵威难堪,二则颇费功夫,白玉格和翠钱都接人来了,白玉茗哪有那个闲心情。 “你们兄弟之间,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白玉茗口齿何等伶俐,自然而然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她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赵戈是老大,赵威是老二,所以赵戈和赵威之间,可不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 但赵威听着就不是滋味了,无语片刻,低沉笑道:“本王比他晚生了将近一年,这个亏吃得可大了。” 他声音中颇有怅然之意,白玉茗撇撇嘴,没理他。 晚出生就晚出生了呗,这有什么可说的。那雍王还和太子一样是昭成皇后亲生的呢,就因为晚生一两年,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只能做个闲散亲王,难道雍王也可以愤愤不平?真那样可就坏事了,同母兄弟或许要明争暗斗,都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了。 白玉格在外踹门,赵威向侍从示意,侍从过去把门打开,白玉格和翠钱一前一后跳进来奔到白玉茗身边,“你没事吧?”“姑娘你没事吧?”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本姑娘大义凛然,成功说服了信义王殿下。”白玉茗兵不血刃就赢了这场仗,心中得意,少不了要吹上两句。 “本王为奸人所惑,误信谗言,多有得罪。”赵威以为白玉茗一心嫁入皇家才有起初的言行,现在知道白玉茗是位自尊自爱的姑娘,他便把那轻狂之态收起来了,俨然一位守礼君子。 白玉茗是个不肯吃亏的人,今天虽然她什么损失也没有,但平白无故的担惊受怕一场,而且白玉格和翠钱吓得不轻,自然不能轻轻把害她的人放过去了,“信义王殿下,虽然我对太子府的内情丝毫无知,不过我身为女子,对内宅之事天生的便细心些。依我的愚见,今天的误会恐怕和某些女眷争风吃醋有关,殿下回府之后还是追查到底方好。要不然将来哪一天再被这人坑了,保不齐会吃个大亏。” “本王定严查到底。”赵威眸中闪过厉色。 对那个给他传假消息的人,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了。如果不是那人出错,他又怎至于在白七姑娘面前出乖露丑、丢人现眼?初次见面是这样的,白七姑娘对他印象一定不好了,这个帐他找谁算去? 早知道白七姑娘真绝色,早知道白七姑娘性情高洁,他想追逐讨好自然要另觅良方了,怎会冒冒失失的出来唐突佳人。 赵威心中恨极了那传话给他的人。 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赵威一阵不舒服,展目望去,见白七姑娘的弟弟正仇恨愤怒的盯着他,像要吃人似的。 “本王真的只是误会了,况且本王并没有伤害令姐。”赵威纡尊降贵的解释。 在他来说算是很难得了。白玉格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正常来说都到不了他面前,更没有机会让他和颜悦色的说话。 白玉格怒目瞪着赵威,一拉白玉茗,“咱们走。”也不见礼,也不道别,和白玉茗径自出门。 白玉茗还惦记着要整治暗害她的人,回头笑嘻嘻的道:“千万莫要忘了追查呀,要不然下回被坑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灯下黑最可怕,防不胜防的恰恰是亲信之人。” 她这句话若是让多心的人听了去,不知会生出多少风波。 赵威微一点头,白玉茗笑吟吟的挥挥手,和白玉格、翠钱一起上车离开。 白玉格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咬牙对着车厢壁,一言不发。 白玉茗知他心中所想,安慰的道:“我没事。赵威一进来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说的无非是他必须要娶图罗的玉翎公主,此乃英宗皇帝遗命云云。他这话我一听就放心了呀。弟弟,翠翠,你们想想,这里是天子脚下,赵威又是太子的长子,还是想迎娶玉翎公主的野心勃勃之人,他敢乱来么?敢用强么?必须不敢。所以他只是用花言巧语诱惑无知少女罢了。我既不是无知少女,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反倒要戏弄他一二了。” “姑娘,那也惊险呀。”翠钱握着白玉茗的小手掉眼泪。 白玉格一口气憋在心里,险些没把他自己气炸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1 了,一拳向他的脑袋猛挥过去,“我恨我自己没用,总是保护不了你!” 白玉茗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少胡扯了。这些人要么是皇孙,要么是高官贵族,咱们白家哪里惹得起。算了,别懊恼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启程回光州,以后不见这些天潢贵胄,眼不见心不烦。” 白玉格眼圈红红的点头,“好,咱们回光州。” 翠钱也担心得想哭,白玉茗又哄了她一番。 安抚好白玉格和翠钱,白玉茗得意洋洋的吹起牛皮,“方才临分别的时候,我给那个暗算的人上了眼药,你们听到了吧?若我料得不错,赵威回到太子府一定会追查这件事,到时候太子府鸡飞狗跳的,那就热闹喽。” 吹着牛皮,她两只小手托住香腮,轻轻叹了口气。 唉,知道太子府会有热闹,但是看不了呀,只能自行想像一下了。 “可惜死了,看不着。”她一脸的遗撼。 翠钱也是一样的心情,“那个暗算姑娘的人不知是谁,我真想看看她是倒霉的,再亲手掐她两把,掐死她。” 白玉格闷闷,“虽然有人进谗言,到底还是有人立身不正,才有今日之事。” 他还是恨赵威。 白玉茗今天大获全胜,所向披靡,心情极好,快活的向他扮了个鬼脸。 白玉茗猜的不错,赵威回府之后果然追查了这件事,太子府因此热闹的很。 太子有两位侧妃,一位是赵威的生母徐侧妃,一位是赵成的生母娄侧妃。徐侧妃进门早,年纪大了几岁,容貌不及娄妃鲜艳,宠爱便比娄侧妃少了些。可徐侧妃娘家大哥在甘肃任总督之职,一方大员,颇有威望,是太子这边的能臣,这就不是娄侧妃娘家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娄侍郎能比的了。徐侧妃和娄侧妃多年来暗中争宠,今天因为这件事,两位侧妃终于正面对上了。 赵威回府之后便盘问他的表妹徐妩,“是谁告诉你关于白七姑娘的事?我被你坑死了。”徐妩是徐侧妃娘家二哥的女儿,父母早亡,一直养在徐侧妃身边,从小到大的最爱的男子便是表哥,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表哥,和姑母、表哥真正的成为一家人。赵威带着怒意的这么一问,徐妩吓得脸色发白,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表,表哥,我是为了你好,全是为了你好……” 徐妩倒没说假话。她真的是为了赵威好,知道赵威喜欢美女,却又总嫌弃身边的美女姿色见识都不够,所以知道有位容颜绝世、出身卑微又渴望嫁入皇室的白七姑娘,便毫无保留的跟赵威说了。她当然是爱表哥的,可她不能让表哥觉得她小气嫉妒啊。她要让表哥知道,她是全心全意替他着想的,只要表哥喜欢,绝世美女她也可以主动献给他。 “少废话,谁告诉你的?”赵威对表妹的感情不过尔尔,不耐烦的喝道。 徐妩嘴巴嘴打了结似的,“我,我,我是听阿娟说的……” 阿娟是徐妩的亲信侍女。 赵威把阿娟抓来拷打,阿娟受刑不过,招出来是在花园摘花的时候,听到顾婆子和婢女苏秀在说私房话,偷听来的;赵威又把顾婆子和苏秀抓了来,烧红的烙铁往面前一举,苏秀吓都吓死了,哭着叫道:“二殿下饶命呀,奴婢说实话,奴婢一定说实话!这些话是娄家二姑娘交待给奴婢,让奴婢说的,娄家二姑娘还赏了奴婢一个荷包。”取出一个绣着新荷出水的精致荷包呈上,“荷包里还有二两银子,也是娄二姑娘赏的。” 顾婆子见苏秀招了,赵威又要无情拷打,撑不住也说了实话,“确实是娄二姑娘教唆老奴的。老奴起先不肯,娄二姑娘说不妨事,横竖我和苏秀只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又不是有意传给阿娟的。便是查出来老奴和苏秀也没罪。老奴也是一时昏了头,又畏惧娄二姑娘是娄侧妃的娘家侄女,恐得罪了她以后死无葬身之地,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下来。”也取出一只荷包,和苏秀的绣工相仿,里面也装了二两银子。 赵威大怒,半分情面也不留,让徐妩约娄俊俏来太子府游玩。 徐妩痴爱表哥,为了让表哥青睐她,为了让表哥觉得她大度、不嫉妒,她连偷听到的白玉茗的所谓隐私都能说给赵威听。为了赵威她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便亲去娄家,把娄俊俏诓到了太子府。 娄俊俏本以为是徐妩和她亲近,到了之后见赵威端坐上首,顾婆子、苏秀跪在下面簌簌发抖,心当时就凉了。赵威喜欢美人,但娄俊俏的姿色不入他的眼,且徐侧妃和娄侧妃不对付,所以他对娄俊俏从来是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现在娄俊俏落到他手里,难道还想有什么好结果了? 赵威连刑具都没摆出来,只是邪恶狠毒的一笑,娄俊俏便吓得腿脚酸软,瘫到了地上。 到了这个地步,隐瞒是不可能了。娄俊俏避重就轻,只说白玉茗屡次害她,她气愤不过,故此才收买了顾婆子和苏秀放出这个风声,其实没有恶意,只是想败坏白玉茗的名声。她只是想泄愤而已,没想害人,没想害二殿下。 她这套说词哪能骗得过赵威?赵威先是命她写下供词,画了押,然后便禀明徐侧妃,押着娄俊俏质问娄侧妃。 徐侧妃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回被娄侧妃讥讽年老色衰,早就怀恨在心,知道娄侧妃的侄女犯了错,登时精神百倍,昂首挺胸的和娄侧妃算账去了。 徐侧妃气势汹汹的前来问罪,娄侧妃不甘示弱,不但不承认娄俊俏错了,还反唇相讥,说徐侧妃和赵威母子这是趁着赵成被皇帝陛下禁足的时日故意欺负她,痛骂赵威不念兄弟之情,落井下石。徐侧妃恼了,“你骂我倒还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无知妇人计较。我儿子乃太子殿下的长子,是你这贱妇能骂得的?” 娄侧妃一向受宠,极少受气,这时红了眼尖叫道:“你胆敢骂我贱妇,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两人多年来明争暗斗,积怨已久,一旦斗开了头,多少陈芝麻烂谷子都被抖了出来,吵了个天昏地暗,热闹非凡。 娄俊俏在旁跪着,欲哭无泪。 她再傻也知道,这两人吵得越凶,事情闹得越大,她的下场就越惨…… 第38章 眼神 娄俊俏越是担心, 娄侧妃和徐侧妃吵得越凶。 主要是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有理,认为对方无理强占三分。 徐侧妃觉得她的儿子赵威被娄家的人设计陷害了,道理全在她这边儿呢, 有理走遍天下;娄侧妃却觉得她的儿子赵成正在府中反省, 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不能趁着这时候往赵成的伤口上洒盐,太缺德了。 至于娄俊俏做的事, 娄侧妃并没多想, 也根本不认为会有多严重。不就是让下人传了几句白七姑娘的坏话么?多大点事儿。那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2 白七姑娘不就是个知州家的庶女, 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你娄家的人故意坑害我儿子!”徐侧妃气得脸由红变紫。 娄侧妃不服, 指着娄俊俏道:“俊俏不过十六七岁, 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哪会有这样的歹毒心肠?不就是几句坏话么,女孩儿之间闹闹脾气罢了。” 娄俊俏心中气苦,伏地痛哭。 她知道白玉茗不好惹,所以这回她没有正面和白玉茗作对,而是选择了迂回之术,难道这样还是逃不过去,会因为和白玉茗作对遭受厄运? “什么女孩儿之间闹闹脾气, 就为闹个脾气, 她用得着故意贿赂顾婆子和苏秀?”徐侧妃恨恨的啐了一口。 娄侧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啐我, 你竟敢啐我?我和你一样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品级和你一样,你凭什么啐我?” “就凭你们娄家出了这么个东西!”徐侧妃指指娄俊俏, 鄙夷又厌恶。 娄侧妃差点儿没气得背过去。 娄侧妃是美人,美人一生气便犯了心痛之症,西施捧心般,因病弱而愈加娇柔可怜,楚楚动人,“我要见太子殿下,我要让太子殿下给我做主……” 徐侧妃比妩媚妖娆是比不过娄侧妃的,恨恨的又呸了一声。 “去求见父王吧,正巧我也有话要说。”赵威冷眼看着这一切,不慌不忙的道。 “你若是阿成的好哥哥,看在阿成的份子上你也不能乱说话吧。”娄侧妃板着一张脸。 “不怕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果真什么也没做错,你慌什么?”赵威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去。 娄侧妃气得牙庠庠。 两方谁也不让着谁,最后还是一起求见太子去了。太子朝中政事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见徐、娄二人因小事争执,脸色便很不好了。娄侧妃本是个有眼色的人,但今天真是给气着了,竟没注意到,气呼呼的质问道:“俊俏也只是从别处听来的风言风语,有些偏差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什么大罪过了不成?” 赵威词锋锐利,“娄俊俏熟知我的性情,故意让顾婆子和苏秀传话说一位姑娘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又说这位姑娘出身贫寒,因身份所限,即便作小星也心甘情愿。父王您想想,孩儿是男子,是皇孙,知道世上有这么位姑娘,孩儿怎能不动心?若信以为真,自然是要出面讨那女孩儿回府陪伴。但事实上这位姑娘自尊自爱,处处守礼,和传言的半分也不一样。父王,孩儿因为娄俊俏这个贱人,丢脸丢大了。” 赵威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太子对他还是很宠爱的。听了赵威的话,太子便知道娄俊俏确实没安好心,内心深处对娄家更是不满。娄侍郎没什么真本事,娄佳是个纨绔弟子,再加上一个心肠乌黑的娄俊俏,这娄家也太会拖后腿了吧。 太子正要开口教训娄俊俏,娄侧妃眼中含泪情深似海的看着他,太子心软了,训斥赵威道:“须知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若无贪花好色之名,怎会有人专以这样的伎俩来对付你?以后可长点儿心吧,持身以正,莫在秦楼楚馆流连。” 赵威满口答应,“是,父王教训的对。孩儿方才小气了,以为这传话的人必是有意要对付孩儿的,故此态度激烈了些,请父王责罚。” 徐侧妃珠泪滚滚,“这传话的人就是想害二殿下,想让二殿下对那位姑娘无礼,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太子殿下,您得处置这些坏人才行啊。” “往后再不许娄家丫头到太子府。”太子烦恼的道。 太子的惩罚,也就意味着娄俊俏虽然有娄侧妃这门子亲戚,但她以后进不到太子府的大门了。太子很不喜欢她。这个惩罚对于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来说,不算轻了。 “殿下,这如何使得?俊俏是妾的亲侄女啊。”娄侧妃大急。 “殿下,这如何使得?娄俊俏要害的人是威儿啊,是您的亲生儿子!”徐侧妃大是不忿。 一个嫌重了,一个嫌轻了。 太子怒,“孤辛苦一整天,回到府中你们不知殷勤服侍,反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与孤纠缠,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一发怒,徐侧妃和娄侧妃都不敢说话了。 太子心中有气,板着脸说道:“这娄家丫头如何教养栽培,与我太子府无关。娄家爱怎么教闺女就怎么教闺女,只是以后再别到我这太子府来闹了。” 发落过娄俊俏,又训赵威道:“你若再迷恋女色,不必来见孤了,孤没你这样没出息的儿子。” 两边都骂了一通,太子气冲冲的把人全部撵走。 娄侧妃和娄俊俏姑侄二人哭哭啼啼的先走了。 徐侧妃边走边感慨,“威儿啊,这幸亏是你机灵,又有定力,没有跟那位姑娘如何如何。如若不然,你此刻已经扬名京城内外,谁都知道你是好色之徒,难当大任,你还如何翻身?” “用心险恶。”赵威沉着脸。 “太险恶了。”徐侧妃长长一声叹息。 徐侧妃低声问赵威道:“威儿,你今天这么一闹,咱们可没占到便宜啊,撵走一个可有可无的娄俊俏,对咱们有何用处?” 赵威道:“娄俊俏存心不良,必须撵走。不然这个人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或许咱们母子二人会被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徐侧妃又问起那个姑娘,“听说白家的姑娘果真生得很出色?这个白姑娘竟拒绝了你,胆子可真大,不识好歹。” 赵威道:“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姑娘家,自然是要正正经经的嫁人的。我又没有正式聘她为妃,她不乐意,实属人之常情。娘,这位姑娘没什么可说的,您以后不要提她了。” “成,不提她。”徐侧妃只有赵威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赵威说不提,徐侧妃欣然同意。 “姑母,表哥。”徐妩怯生生的过来了。 徐侧妃眉头微皱,“阿妩,你怎地如此糊涂?侍女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你便信以为真,当作件正经事告诉你表哥,让他险此犯下大错。” “姑母,阿妩太轻信了……阿妩也是一心想让表哥高兴,我只想让表哥高兴……”徐妩伤心的哭了。 赵威很是不耐烦,和徐侧妃说了声,快步走了。 “表哥。”徐妩口中喃喃着,眼神已是痴了。 徐侧妃对徐妩的所作所为其实很是不满,但徐妩父母早亡,由她亲手养大,和亲生的闺女也不差多少了,便舍不得说重话,苦口婆心的劝道:“阿妩啊,以后你要跟你表哥的话定要一再核实,是真的你再说,否则别打扰他。你若拿不准,先来问问姑母,姑母帮着你一起看。” 徐妩靠在徐侧妃胸前抽泣,“还是姑母疼我。” 徐侧妃微不可闻的叹气,抬手把徐妩揽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3 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夜已深了,浣花桥下却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的哭骂声,一名女子坐在块青石上,以帕拭泪,“白玉茗,我一回比一回倒霉都是因为你,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贾冰那个笨蛋没能得手,我换个人出马,看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你害得我以后再也去不了太子府了,你还害得我被我父母痛骂,我跑出来都一个多时辰了,他们也不来找我,这都是你害的……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娄俊俏语气中是无穷无尽的怨毒。 她把她的不幸都归结到白玉茗身上了。 她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白玉茗,她一定沦落不到这个地步。 娄俊俏正在低声咒骂,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娄俊俏用力挣扎,可背后那人力气比她大得多,她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根本挣不脱。 那人的手一下捂着娄俊俏的嘴,过了不知多久,娄俊俏头软软的歪下了。 “扑通”一声巨响,重物入水的声音。 一道黑影在池畔站了许久,见河水中一直没有浮上些什么,嘴角噙起笑意。 第二天,河中浮起一具女尸。 是娄俊俏。 白玉茗本来要随同沈氏起程回光州了,但这件命案发生后,因有百姓匿名告发她和这案子有关,白玉茗不得不暂时留了下来。 沈氏和白玉莹、白玉格心里没底,也一起留了下来。 沈氏关心白玉格的学业,既然暂时不回光州,便托了人情,把他送到了浣花书院读书。白玉格上学,白玉茗一个人骑着小马驹出门驰骋。 桃花林畔停着辆香木马车,车门开着,车里的人看着她微微笑。 “是你呀。”白玉茗见到赵戈还是挺高兴的,勒住马缰绳,眉眼弯弯。 赵戈伸手拍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白玉茗坐上来。 他的手白皙修长,像玉石雕刻出来似的那么好看。 白玉茗笑咪咪的看了他几眼。 京城美少年众多,但凭良心说,最好看的还是赵雍啊。 下了马,放小马驹在附近吃草,白玉茗上了赵戈的车,和他一起席地而坐。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映照在身上,莫名多了股子懒洋洋的味道。 “那个案子不必担忧,例行公事。”两人坐了一会儿,赵戈告诉她。 “我知道。”白玉茗两只小手托住香腮,跟打量什么稀罕物事一样的打量他。 赵戈被她看得心里七上八下。 脸上有灰?哪个地方长得不太好看?小白山这眼神不怀好意啊…… “看我作甚?”赵戈神色淡然。 白玉茗嘻嘻一笑,“我就要回光州了嘛,回去之后便看不到你了。所以趁着现在同乘一辆车的机会多看几眼,饱饱眼福。” 第39章 温存 多看几眼, 饱饱眼福。 赵戈表情依旧淡然,心情却像暖融春日丽阳下花圃旁荡着秋千的孩子般,迎风欢笑高歌。 他很大方的道:“看吧。” 俊美面庞缓缓靠近她, “本世子离近一点, 让你仔仔细细的看。” 白玉茗的头往一边歪了歪,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颜。 他哪里都好看, 正脸精致无可挑剔, 侧颜亦无限美好。 男子和女子不同, 仿佛气息中都透着强硬和刚毅。他离她近了, 那陌生而有侵略性的气息包围着她, 缠绕着她,她便慌了。 她小脸泛着红晕,头微微后仰,“不用,我能看清楚。” 声音娇娇糯糯的,没有一点儿底气。 她想躲开他,可她小脸是醉酒一般的酡红,嘴唇如才被露水打湿的鲜花花瓣一般丰满水润, 这哪里是躲闪, 简直是无声的邀请。 他眸光暗沉, 声音也低哑了,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他贴近了她,她傻傻的呆住了,小嘴微张, 粉色舌头雪白牙齿若隐若现,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软软的,暖暖的,湿湿的……这感觉是如此美妙,两人同时魂飞天外。 她的小嘴是微微张开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绕缠绵。 他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又不敢太过放肆用力,小心翼翼的疼爱,虔诚认真的温存。 她迷失,她慌乱,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温柔又固执,她咬紧牙关,也挡不住他的舌头作乱。 他吸吮着她的甘甜,如玫瑰清露般香妙异常。 她想逃,可他双臂如铁一般箍着她,吻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深,她靠在他温暖炽热的怀中,小手无力的推他,上面推不动便想推下面,无意中觉察到一长硬之物,心中奇怪又害怕,吓得快哭了。 “听话,莫乱动。”他低语喃喃哄她。 她亦是低语,“图罗的玉翎公主美么?” 他浑身一颤,整个人仿佛自迷雾弥漫的深谷中上来似的,眼神渐渐清明,神情渐渐冷静。 慢慢放开她,他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顺手拉过一个长长的靠背放在双腿之上,也不知他在掩盖些什么,“你知道图罗的玉翎公主?” 唇畔还萦绕着她的芬芳,他声音异常温柔。 她掠掠鬓发,咧小嘴笑,“我当然知道啦。玉翎公主是图罗国王膝下唯一爱女,美丽非凡,聪慧过人,传闻图罗王爱她远胜爱她的哥哥们。这位集美丽聪慧身份高贵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快及笄了吧?也不知哪位王孙公子有幸,能迎娶她为妻。” 赵戈沉默良久,低声道:“英宗皇帝的遗命,赵氏子孙自应遵守。不过英宗皇帝也只是说图罗公主若选中赵家子孙,赵家子孙不得拒绝,并没有说所有的赵氏皇族都应该到婚龄而不娶,一定要等待图罗公主前来选婿。” “那是自然。”白玉茗点头。 英宗皇帝就算感念、怜惜他妹妹端福公主,也不可能命令他的后代子孙不能正常娶妻,一定要等图罗公主长大。 赵戈见白玉茗依旧笑嘻嘻很快活的样子,眼神温柔了,“自四五年前起,我父王母妃便张罗着替我相看各家闺秀,但无论我父王母妃如何中意,但凡报到陛下面前,都被陛下一一驳回。我父王抱怨过,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陛下才认为配得上我,难道要天上的仙女下凡不成?” 他含笑看着白玉茗,嘴角微弯,“陛下叫说我父王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却不知我父王天赋过人,能预言未来。我父王没有说错,确实是要天上的仙女下凡,方才配得上我。” 白玉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那惊讶莫名的样子很是可爱,“你,你也太自恋了吧,你再优秀也是世间的凡人,竟想要匹配天上的仙女……” 赵戈笑意愈深,“那位下凡的仙女远在天边,近在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4 眼前。” 白玉茗这才知道他口中的仙女便是她自己了,羞得伸手捂住小脸,“净会哄人。”又觉得不对,两只小手捂住耳朵,赌气的、小小声的嘀咕,“我不听你说胡说八道。” “已经听过啦,晚啦。”他低笑。 她一脸娇羞,他亦是晕红满面,两人心中均觉甜蜜欢喜。 相对傻笑了也不知多久。 “真不用等图罗公主长大么?”白玉茗又想起这件要紧事。 赵戈道:“自是不用。不过,玉翎公主幼年之时曾在京城求学,和皇孙们一起在大本堂读书,也不知怎地特别信任我,每年给陛下的书信都会拜托代为问候檀哥哥。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陛下以为玉翎公主对我有意,不忍违背祖先遗命,所以一直拖着我的婚事。” 白玉茗撅起小嘴,“玉翎公主曾在京城求学,你和她还很要好,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了?失敬,失敬。” “真没学问,会不会用词。”赵戈轻斥,“我对她根本没有印象,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来,这叫什么青梅竹马。” 白玉茗心花怒放,嫣然而笑,“你对她真的没有印象么?哎,你这记性也太差了,人家玉翎公主和你一起读过书呢,你连人家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越笑越开心。 小马驹吃草回来了,在外面咴咴叫。 白玉茗探出头,“雪儿,我就来了,稍等我一下。” 小马驹昂头长嘶,清脆的踏着马蹄,很有节奏,很动听。 “哎,我要走了。我出来骑马是有时辰的,晚了家人会担心,要出来找人的。”白玉茗轻声道。 赵戈眼眸中星光点点,柔声道:“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 白玉茗小脸绯红的点头,跳下车,骑上她的小马驹,飞一般的驰走了。 白玉茗走后,赵戈吹哨叫人,车夫、侍从和幕僚高鸿先后从暗处出来,各司其责,赶车的赶车,警戒的警戒。 高鸿是谋士,要为赵戈出谋划策的,和赵戈同乘一辆车回去,小心谨慎的开了口,“世子爷,迎娶图罗公主意味着什么,您比属下更清楚。属下以为,婚姻之事,世子爷还是听从陛下的安排为好,擅作主张是下策。” 赵戈双腿上依旧放着那个长长的靠背,神态淡然,“吾意已决。” 如果说他和白玉茗第一次亲吻是个意外,是遇袭时两人的嘴唇无意中碰触在一起,那今天的亲吻便是他有意为之的了。在他痴痴如醉亲吻她的时候,心意已定。 高鸿呆了好半晌。 他实在想不到,光州城外那个晚上出来钓鱼烤鱼的知州庶女,已经让世子爷如此上心了。 “可是,先后有两位图罗公主嫁到我大周,她们都做了大周的皇后。”高鸿不死心的说道。 “那又如何?”赵戈扬眉。 高鸿叹口气,无话可说了。 世子爷什么都知道,可他为情所迷,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劝说了。 有了英宗皇帝的遗命,图罗公主和大周皇子联姻非常容易,之前曾有含真公主、丽阳公主嫁到大周。含真公主嫁的是彼时为皇长子的穆宗皇帝,之后穆宗登基,含真公主册为皇后,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丽阳公主嫁的却是显宗幼子齐王赵拓,按常理来说她终其一生只是位王妃罢了,毕竟赵拓上面还有五位兄长。但是显宗五个儿子均有帝王之志,五人相争,或被杀或被囚,最后赵拓意外继位。丽阳公主被册封为皇后。 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因为这两位图罗公主的际遇,朝中隐约有传言,能迎娶图罗公主的皇子皇孙,才是笑到最后之人。也正因为这个传言,太子的儿子信义王赵威,荣昌王赵戬,武清王赵戎,一直没有聘娶正妃,都等着玉翎公主长大。 隆治帝将赵戈的婚事一推再推,未必没有让赵戈迎娶玉翎公主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赵戈的父亲只是雍王,赵戈将来是什么身份,却不好说了。 高鸿身为赵戈的谋士,自然是希望他青云直上,成为上天之子,人间至尊。但赵戈如此冷淡,高鸿就是有颗火热的心,又有什么用呢。 白玉茗匆匆回到浣花河畔,拴好小马驹回房,一路脸红心跳。 “七妹,你怎么了。”白玉莹在路上看到她,吃了一惊,拉着她的小手仔细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没事,我就是才骑了马,热的。”白玉茗脸更红了。 “五姐姐,我累了。”白玉茗打个借口想溜。 “快回房歇着。”白玉莹忙道。 白玉茗逃一般的回到房里,翠钱放下手中的针线,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真没事。”白玉茗小脸发烧。 翠钱服侍她换下骑装,洗脸洗手,才收拾好白玉莹便带着靳竹苓来了。靳竹苓一脸严肃,背着个药箱,“七表姐,五表姐说你脸色不对,特地让人请我来的。坐下,我给你瞧瞧。” “我真没事。”白玉茗这个晕。 白玉莹和翠钱一边一个强拉她坐下,“身体要紧,可不能大意了。” 白玉茗哭笑不得。 第40章 装病 她真的没事。 她之所以脸红那是因为……呃, 大概是天越来越热了? 靳竹苓把药箱打开,只见药箱里既有瓶瓶罐罐,又有大小不一的金针, 以及膏药、纱布等等, 很是齐全。 白玉茗一乐。 小表妹的这药箱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靳竹苓望、闻、问、切,好一通折腾, 累得她额头有了细小的汗珠, 最后郑重宣布:第一, 白玉茗真的生病了;第二, 病因不明, 以她的医术暂时诊断不出来,要回家搬救兵。 “不用了吧?”白玉茗弱弱的道。 “七妹很严重么?”白玉莹脸色发白。 “我家姑娘没事吧?”翠钱声音发抖。 靳竹苓倒是和往常一样冷静严肃,“我大堂姐今天在家,我请她过来帮忙瞧瞧。” 靳家弟兄二人,大爷靳书勤开着药铺,二爷靳学舟,也就是靳竹苓的父亲在太医院任职。靳大爷共有三子三女,半数学医, 其中大姑娘靳怀香的医术最好, 日常是在药铺坐诊的。今天靳怀香在家, 靳竹苓便回家请人去了。 靳竹苓走后, 翠钱不停摸白玉茗的额头,“姑娘,你发热了。”白玉莹急得要去告诉白老太太和沈氏, 白玉茗忙拦住她,“五姐姐,我真的没事,你怎么就不信呢?好好好,你真的不信,那好歹也等靳家大姐姐来了,替我确诊了你再告诉去。”白玉莹想想也有道理,“好,听靳大姐姐怎么说。” 靳竹苓回来的时候,带来的却不仅仅是靳怀香,还有靳学舟和白微夫妻二人。 “姑父,姑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5 母,靳大姐姐,我真的没事。”白玉茗见来了这些人,很是过意不去,“我就是不知怎地脸红了些……” 白微扶着她上下打量,“嗯,脸是太红了,不正常。好了,不管有事没事,让你姑父给瞧瞧。” 靳学舟年约三十许,清秀文雅,和白微站在一起颇有夫妻相,笑着伸出手,“有事没事,姑父把把脉便知道了。” 白玉茗一阵心虚。 听说姑父的医术很好,会不会神奇到能把脉把出来……她脸红的真正原因…… 靳学舟搭上白玉茗的脉搏,闭目细听。 屋里安安静静的,白微、白玉莹等人都专注的瞧着“病人”和大夫。 片刻后,靳学舟睁开双眼,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茗儿怎样了?”白微关切的问。 白玉莹、翠钱、靳竹苓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靳学舟微一沉吟,“茗儿她……”才刚开口,门外便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七姑娘不好了,官府指名要见你!” 众人皆惊。 翠钱抢步出去,见来人是府里的丫头翠寒,忙陪笑问道:“寒姐姐,是哪个官府的人啊?为什么要见七姑娘?” 翠寒圆圆的脸上都是汗,“是顺天府的通判王大人。王大夫审理娄二姑娘被杀一案,说这案子有些疑问,要请七姑娘解答。” “这个怕是不能。”白微不悦的道:“七姑娘病了,要休养,没办法出来见顺天府这位王大人。” “姑奶奶,这,这不好吧?”翠寒怯生生的道。 “姑母,不让七妹出去可以,不让七妹答复顺天府的疑问,恐怕不行。”白玉莹忙道:“不如请这位王大人有疑问只管提,或让人传话过来,或写出来拿给七妹,七妹自会答复。” “这样也行。”白微没意见。 翠寒见白微、白玉莹都这么说了,只好回去复命。过了没多大会儿翠寒跑着回来了,脸色煞白,显然是受了惊吓,“奴婢把姑奶奶、五姑娘的意思和大太太说了,还不知大太太如何和他们交涉呢。” 翠钱纳闷,“还不知结果如何,你怎地吓成了这个样子?” 翠寒往外头望了望 ,心有余悸的道:“王大人方才只带了几个兵,现在添到二三十号人了,看着就让人害怕。” 白微诧异,和靳学舟相互看了看。 白玉茗摸摸鼻子,“我怎么觉得这个王大人来者不善呢?若只是有疑问需我解答,他怎么着也不用带二三十号人吧?” 靳学舟和白微略一商议,正要开口说话,靳竹苓和靳怀香姐妹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叫道:“装病!” 跟顺天府的人讲什么道理呀,不够麻烦的。装病,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装普通的病不行吧?得装能过人的病。”白玉茗这从小到大淘气惯了的人,听了靳家姐妹俩的话没流露出半分惊讶之意,反倒兴致勃勃的接了口。 “好,能过人的病。”靳学舟笑道。 “赶紧的,给茗儿装病。”白微催促靳学舟。 靳竹苓和靳怀香已经跃跃欲试的等着帮忙了。 白玉莹和翠钱目瞪口呆。 靳学舟道:“绫绮殿有位安南进贡来的美人得了个罕见的热病,这热病是过人的,如今绫绮殿已经封了。这症状我熟悉的很,这就给茗儿画上。” “画上?”众人齐声问。 靳学舟点头,“对,画上。”见白玉茗等人都瞪大眼睛看他,笑着摇头,“你们还想让茗儿真的发热不成?那不行的。” 白玉茗只微略惊讶了一下,便高兴的笑起来,“这样好呀,能蒙住那些人最好不过,若是蒙不住,就说我小孩子自己画着玩儿的呗,嘻嘻。” 她这一乐,众人也觉好笑。 翠钱忙把颜料拿来,靳学舟开始在白玉茗脸上、手上画伤痕,画完之后又拿了一个小瓶子在她身喷了些药水,“好了,你这个样子出去,能把那个王大人吓得抱头鼠蹿。” 白玉茗觉得好玩,对着镜子照了照,眉花眼笑。 白大太太命人把白大爷和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白玉格兄弟四人都叫了回来。白大爷和王通判分宾主落座,白玉格兄弟四人齐刷刷站在白大爷身后,虽都是斯文之人,气势却也足够了。 白大爷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脾气的人,客气的对王通判道:“通判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通判大人,舍侄女只是个孩子,敢问这案子她有什么能效劳之处么?” 王通判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山羊胡子,三角眼笑起来的时候也显得凶,“白大人,下官是为娄二姑娘被杀一案来的。娄二姑娘花季年华死于非命,实属不幸。下官审问了娄二姑娘的婢女春迎,春迎供称娄二姑娘生前曾和贵府的七姑娘有过争执,七姑娘曾扬言迟早有一天要杀了娄二姑娘。白大人,您说下官是不是应该把七姑娘带到顺天府,好生审问呢?” 白玉格气得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便要和王通判理论,白玉森拉拉他手,小声道:“莫急,我爹不会让王通判带走小七的。”白玉林也以眼光示意,白玉格暂时憋住了这口气。 白大爷摇头,“不应该。通判大人,您因为一个婢女的供词便要带舍侄女这么位闺中少女至顺天府审讯,于理不合。” “怎么于理不合了?”王通判皮笑肉不笑。 白大爷温和的跟他讲道理,“舍侄女一位深闺中的小姑娘,若被通判大人带至顺天府审讯,颜面何存?这万万使不得。通判大人请回去继续搜集证据吧,只凭一个婢女的口供,不能将舍侄女带走。” 王通判挥挥手,二十多名兵士站到了他的身后,磨刀霍霍。 “下官依律拿人,还请白大人给个方便。”王通判板着脸,语气生硬。 白府对面是两株双人合抱也抱不住的大柳树,柳枝低垂,绿意森森。 一名锦衣男子负手站在树下,似是在向白府这边张望。 “殿下,您说这娄侧妃嚣张不嚣张,她求了太子爷多回,太子爷并没吐口,她就敢打着太子府的旗号到顺天府支使人了。”一名侍从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说的全是主子爱听的话。 这锦衣男子便是信义王赵威了。 赵威心不在焉,“娄氏越嚣张越好。她生出这场事,倒给了本王一个机会。” 那侍从笑得格外谄媚,“可不是么?娄氏这么一闹腾,殿下您正好英雄救美了!” 赵威不由的一笑。可不是么,娄氏那个女人出昏招,无意中倒成全了他,给了他英雄救美的机会。现在白家应该正为应付王通判的事犯愁吧?稍后他出面解了白家的围,解了她的围,白家也好 ,她也好,都会感激他的。 “差不多了,进去吧。”赵威命令。 那侍从陪笑道:“殿下,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6 是不是再等一会儿?现在王通判逼白家应该还没有逼得太急。” 要让白家感激么,那还是再等等,等王通判把白家、把白姑娘逼得惊惶失措之时再冲进去。 等她频临绝境的时候再救她,能得到她最大的感激。 “不等了。”赵威沉声道:“她虽机灵胆大,毕竟只是深闺弱女子,王通判那个人心狠手辣,吓坏了她还得了。” 侍从知道信义王殿下对这位白姑娘是真上了心了,不敢再多话,“是,殿下,小的这便去招唤甲兵。” 赵威带着数十名黑衣甲士,威风凛凛的到了白家,直接闯入大厅。 这时候应该是王通判逼迫白家,硬要带走白玉茗,白家人肯定慌了,白玉茗正需要人帮忙。 这个时候他仿佛自天而降的神兵一般,会让白家和白玉茗留下何等深刻的印象? 赵威自信满满的进了白家大厅,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白家侍女扶着位脸上、手上满是吓人红紫痕迹的姑娘慢慢向王通判逼近,王通判魂飞魄散,“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通判大人,你不是要带我到顺天府问话么?我是良民,我跟你走。”那姑娘披着头发,咧嘴一笑,腮边的伤痕紫中带红,触目惊心。 “不,不,不用了,不用了。”王通判转身就逃,不知谁拌了他一脚,他跌倒在地上。 “通判大人,审案要紧呀。”那姑娘笑声欢快。 王通判什么也顾不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那些兵士和他跑得一样快,风卷残云一般。 赵威呆立在当场。 都不用他出手,白家人就把王通判赶走了…… 第41章 望妻石 那姑娘见到他, 咦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冲他过来了,“我得了热病, 会过人的热病, 你怕不怕,怕不怕?”张牙舞爪, 呲牙咧嘴, 怪状百出。 赵威:…… 白大爷眼睛近视得厉害, 没看清来人是谁, 靳学舟常在宫中行走, 自然认得信义王赵威,忙上前行礼,“信义王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白玉树等人没见过赵威,但知道信义王是太子的长子,见他来了,颇感惊讶,“无缘无故的, 信义王殿下到咱家作甚?” 白玉格和翠钱却是见过赵威的, 知道赵威对白玉茗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见此人不请自至, 都是一肚子的气。 白大爷眼睛近视,听力还行,靳学舟一说话, 他忙也上前拜见。赵威将他和靳学舟都扶起来,“抱歉之至,本王来迟,令贵府女眷受惊了。” “信义王殿下何需为此抱歉?”白大爷是老实人,赵威这个道歉,听得他云里雾里。 白玉茗把脸上的伤痕一抹,笑嘻嘻的道:“大伯父,这个王通判肯定是娄侧妃支使来的。娄侧妃是太子府的人,信义王殿下也是太子府的人,所以娄侧妃做的事,信义王殿下会感到抱歉,这也不奇怪呀。” 她脸上的伤痕是画的,随手这么一抹,更是乱七八糟。 “姑娘,快回去洗脸吧。”翠钱想拉白玉茗回房。 靳竹苓忙过来打量过她,很有些失望,“画的那么像,你怎么给抹了?我还想仔细研究研究呢。” 靳怀香也认真的道:“这热病极罕见,我没机会接触,但也想多了解一些呢。” 这姐妹俩都是一脸的遗撼、可惜。 白玉茗呵呵笑,“我只是脸上画了个病容你俩便这样了,若是我真的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你俩还不得把我当宝呀……” 她话还没说完,翠钱先就急得跺脚,“姑娘,这个话不好说着玩的!” 白玉莹伸手捂她的嘴,“不许说,这话太不吉利了。说着玩也不行。”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白玉茗算是服气她俩了。 “七表姐,我想研究奇怪病症,可我不想让你生病,一点也不想。”靳竹苓认真又紧张,一向冷静得和年龄不相称的小姑娘,这时急得快哭了。 白玉茗感动的捧着她的小脸蛋,“苓儿真可爱。” 她的手上有着紫中带红的伤痕,看着很有几分吓人,但赵威明知是画上去的,自然不会害怕。她在笑,丁香小舌和雪白牙齿时隐时现,配着脸上奇怪的妆容,有种奇异不可言说的诱惑力。赵威心里一阵酥庠,恨不得化身为那个古板老成的小姑娘,这样她的小手就会捧着他的脸,对他柔声细语了…… 白玉格恼怒,大声的道:“自从我们到了京城,娄家的人便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们,和我们作对。今日之事,我便是气不过,一定要到太子殿下面前揭露娄家人的真面目,为白家讨个公道!” “玉儿,不用你出面。”白大爷也很为今天的事生气,“有大伯父,轮不着你一个小孩子为白家出头。” 白玉格平时很尊敬大伯父,这时却道:“大伯父还要在京城为官,小侄反正就要回光州了,得罪了人也不要紧。” 沈氏大为着急,“玉儿你这傻孩子,咱们在光州便能得罪京城的贵人了不成?光州又不是化外之地。” “玉儿,你娘亲说得对,还是大伯父出面为好。”白大爷赞成沈氏的话。 白玉茗平时对家里的事都是热心出主意的,这会儿却不说话,两眼圆溜溜的盯着信义王赵威。 赵威沉吟未语。 白玉茗笑,“大伯父,王通判是受了贵人之命来咱家凌逼威胁的,要算清楚这笔帐,便要和某位贵人作对,这是件很大的事,对么?俗话说的好,大人物做大事,咱们这里现站着位大人物呢,这件事全靠他了。” 说着话,她向赵威盈盈行礼。 赵威知道她是不愿自己家人出面,要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又好气又好笑。 好嘛,这一趟非但没有英雄救美,没有得到美人的感激,还被美人给赖上了,要他回太子府向娄侧妃发难。 “对,这里还有位大人物呢。”靳学舟笑道。 白大爷踌躇,“麻烦信义王殿下,是不是不大好,毕竟这是咱们白家的事……” “也是信义王殿下的事呀。大伯父您想想,死者是娄二姑娘,娄侧妃用太子府的名义向顺天府施压,让顺天府的通判昧着良心只凭一婢女的证词便登门凌逼官家少女,这事传出去对太子府的损害可大着呢。信义王殿下若不知道也便罢了,既亲眼目睹了,回府之后不向太子殿下禀明,便是欺瞒君父。大伯父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白玉茗伶牙利齿,清清脆脆的一番话说将出来,井井有条,悦耳动听。 “茗儿说的有道理。”白大爷被说服了。 “信义王殿下,这件事全仰仗你了。”白玉茗甜甜的笑道。 她脸上还画着吓人的伤痕,但不知怎地,她的笑容就是很甜美,让人一直醉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7 到心底深处。 赵威长身玉立,器宇深沉,“白姑娘,你方才说大人物办大事,那小人物呢?” 白玉茗笑容可掬,“大人物办大事,好人办好事,坏人办坏事,小人物嘛,能办啥事就办啥事。” 赵威粲然。 众人也觉好笑。 赵威朗声笑道:“好,白姑娘你说服我了。我便如你所愿,今日白府之事,定向我父王禀明。” “那太好了。”白玉茗借着了赵威这把利刀,心中大喜,笑得格外殷勤,“你一脸聪明相,应该知道怎么告状吧?嘻嘻,反正我若要告状,是不会直接告娄侧妃的,而是一幅为太子府着想,为大局着想,忧国忧民的模样。” 赵威摆出沉痛的样子,谦虚请教,“这个样子,够不够忧国忧民?” 白玉茗仔细端详了片刻,欣然点头,“很够了!” 赵威微微一笑。 这一刻,赵威内心也觉得自己傻,为什么明知她在利用自己,也要点这个头呢?但他既觉得自己傻,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软软的、舒服的感觉,好像很愿意被白玉茗算计似的。 不就是回府之后给娄侧妃上上眼药嘛,这有什么,反正他的母亲徐侧妃和娄侧妃不对付又不一天两天了。 帮她就是帮自己。 赵威慷慨大方的答应了白玉茗的要求,回到太子府后,果然去求见太子。不巧太子已被娄侧妃命人请去了,赵威命人通传,久久得不到回话,不由的心中暗恼。 赵威虽是侧妃所出,却是太子的长子,而且他好色归好色,办差事从来没出过差错,可以说是诸皇孙之中非常能干的人了。太子不可能明知他有要事求见,却连个回话也不给他,这分明是被娄侧妃截了消息。 赵威性子上来,在太子寝殿前久久站立,一动不动,如一尊石像般。 他今天非要见到太子不可,谁也挡不住他。 赵威在这儿一站,早有人去禀了太子妃张氏,张氏惊讶万分,“威儿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给回话,威儿在寝殿前苦等?这还得了,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站久了岂不于身体有害,落下病根儿?” 太子对太子妃张氏很尊重,却不甚宠爱,太子妃表面上不显露什么,但对得到太子宠爱的娄侧妃又怎么可能有好感。今天赵威赌气闹事,太子妃顺水推舟帮了他一把,命人到娄侧妃处传话,说太子妃有要事相商。娄侧妃胆子再大也不敢拦着太子妃的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侍女前脚传过话,太子后脚便走了。 太子妃端庄贤淑,她说有可事相商,那就一定是有要紧事。太子不疑有他。 谁知太子被请到了他自己的寝宫前,见到了站得跟棵树似的赵威。 “威儿,你怎么了?”太子摸不着头脑。 赵威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不动,“父王恕罪,儿说话还说得了,腿脚却不是自己的了,不能跟您行礼了。” 太子唬了一跳,“你腿脚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受伤了么?哪里受伤了?” 这时候徐侧妃也得消息赶来了,见了面抱着赵威就哭,“我若命的儿啊,你日夜在外奔波,为你父王效力,可你有事想求见一面都不行,可怜我儿在父王寝殿下前站得人都快残废了啊。” 太子府中侧妃、夫人、美人众多,太子这些年来对姬妾之间的争风吃醋见得多了,一听就知道这是赵威有事求见,娄侧妃故意不理,所以赵威赌上了气,心里也有几分恼怒。 娄侧妃这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固然可恶,赵威性子这么大,故意和娄侧妃作对,太子也很是不喜。 但赵威腿脚都僵了,太子这当爹的不能干看着,命人将赵威抬至殿中躺好,急召太医过来,替赵威全身上下按摩推拿,通活血脉。 徐侧妃一直哭,太子烦她这样,命她退下了。 太医姓邵,做推拿很有一手,给赵威按摩了腿和脚,按得赵威浑身舒泰,舒服的哼了出声。 太子沉着脸,“说吧,一定要见孤,有何要事。” 邵太医正给赵威按脚,这邵太医精通华佗秘籍中的足心道,按得赵威从头舒服到脚,连声音中都透着愉悦之意,“父王,儿也是为太子府的名声着想,才这么急着想要见您的。方才儿经过浣花桥,听到行人议论纷纷,都说太子府欺负人,府中侧妃死了个侄女,便支使顺天府到无辜人家凌逼花季少女了……” “有这等事?”太子吃了一惊。 赵威继续道:“……儿也和父王一般不敢相信,忙下马问了行人,并到苦主白家慰问。白家人被顺天府的王通判给吓坏了,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儿多方询问方才得知,原来王通判审问了娄俊俏的一个婢女,这婢女称白七姑娘威胁过娄俊俏,王通判便带了三十名衙役去白家,威胁凌迫,逼白家把白七姑娘交出来。父王英明,您肯定知道单凭一个卑贱婢女的口供便想逮捕官家少女,这事有多荒谬吧?因白七姑娘生了重病,王通判没能把人带走,不过他也把白家及浣花桥畔的居民弄得人心惶惶了。现在外面都说太子府的人骄横,净会欺压良民呢。您说这事大不大?儿想见了您回明此事,偏偏通传进去,连个回话都没传出来,儿忧心太子府的名声地位,急着想见您,到了您的寝殿前便像树扎下了根似的,挪不动腿了。” 邵太医不知按到了赵威脚底哪个穴道,赵威舒服极了,呻吟出声。 太子面沉似水,“娄氏几次三番央求孤,孤没有答应,她竟胆大包天,自己直接找到了顺天府?” 赵威咧咧嘴,“她仗着您的宠爱,有什么不敢干的?横竖她也没事,就算被您发现了,您也舍不得罚她,再大的错也会不了了之。” 太子嘿然。 赵威今天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个状是一定要告的,加油添醋的道:“父王,这件事您可不能小看了。您想想,王通判如果是正常审讯,怎么可能带三十号衙役到白家要人?一位弱不禁风的闺中少女,又不是江洋大盗,怎么就用得着这么多人了。您等着看吧,到了明后天,准定满城风雨,全是说太子府有多骄横霸道的。这事若只是民间传传还算了,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一定勃然大怒,父王您冤不冤?” 太子气得不想理会赵威了,气冲冲起身要走,走到一半想起来这是他的寝宫,又回来了。 “父王,该严惩的就得严惩,要不然她以后不把您放在眼里,私自联络朝臣,还不知给您惹下多大的祸事呢。”赵威得理不饶人。 太子冷冷的道:“孤自有道理,你不必多说。” 赵威很有眼色的不再多话了。 太子心烦意乱,把赵威打发走,去找太子妃。太子妃正色相劝,“此事既已满城风雨,难保不传到陛下耳中。陛下若知道前因后果,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8 定会觉得您连内宅妇人也管束不住,于您的英名有损。依我的浅见,不如太子殿下先把该罚的人罚了,该贬的人贬了,既保住了太子府的美名,又不惹陛下动怒。” 太子思虑良久,叹气道:“也只有如此了。” 太子将娄侧妃禁足,不许外出,并娄侧妃身边服侍的人也一并严禁出入太子府。至于顺天府那个王通判,则和朝中几位大员商议了,一纸文书,将他调到了琼州任职。 琼州也就是海南了,当时是非常偏远之地,有天涯海角之称。从京城调任琼州,对于王通判简真是睛天霹雳一般。 王通判先是上下打点,但这是太子和朝中大佬们的意思,没人敢收他的礼。眼看事情不成,王通判畏惧琼州路途遥远,想辞职返乡,但辞职也是不行,被太子着人押着上了路。 赵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他父王雍王爷是个闲人,平生唯好吃喝玩乐,一件正经事不肯做。隆治帝交给赵戈的都是重要事务,按隆治帝的说法,就是雍王欠着朝廷的,赵戈这个做儿子的得一起还了。所以赵戈是很忙的。高鸿是赵戈信任的谋士,本来朝中有了这样的事,高鸿会报给赵戈知道,但这件事和白玉茗有关,高鸿有意给瞒下了。 赵戈忙里偷闲,如期在桃花林畔等着白玉茗。 林子还是那片林子,马车还是那辆香木马车,人却和昨天那个人大不一样了。赵戈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哪里还是那个冰山世子爷? 就要见到她了,他心情按捺不住的激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赵戈在桃林畔等啊,等啊,始终没有见到白玉茗。 日影西斜,鸟归寒巢,世子爷要等的姑娘却一直没有出现。 赵戈一动不动坐在香车之中,心潮起伏,想了无数种可能。 才过了一天而已,她就不喜欢他了?不会吧,昨天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对,不是好好的,她逃也似的下了车骑上她的小马驹驰走了,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变心了……她这么快就变心了…… 赵戈坐在香车之中,犹如一尊玉石雕像。 高鸿到底还是心中不忍,长长一揖,恭敬的道:“世子爷,属下打听到了,昨日顺天府的王通判曾至浣花河畔,也不知他和白家交涉了什么,事情似乎闹得很大。” 那尊石像动了,薄唇轻抿,“去白家!” 白玉茗这会儿急得不行了,磨破了嘴皮子和白玉莹商量,“五姐姐,我真的没事,你就让我骑马出门吧,我骑骑马就全好了,真的。” 白玉莹柔声哄着她,“七妹听话,好好在家歇着。老太太、太太可都交待了,你不能再骑马出门了。” 翠钱也劝,“是啊姑娘,这娄家昨天才上门闹过事,万一他们不死心,在外头堵着你呢?忍一忍,等回了光州,你想怎样都行。” 白玉茗快哭了,“可是我……” 可是我和他约好了要在桃林畔见面的呀…… 白玉茗千伶百俐,但这天她终于也没有逃脱白玉莹和翠钱的约束,就是出不了白家的大门。她心里一团乱,入夜之后,赌气把翠钱撵到外间睡了,自己一个人上了床。 翠钱见她发小孩子脾气,笑着哄她几句,到外头睡了。 白玉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和他约好了的呀,失信于人多不好,唉……”长长一声叹息。 耳畔低沉的男子叹息声。 白玉茗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闭了眼睛小声嘀咕,“我这是太想他了么?怎么会听到他的叹息声?我一定是喜欢他喜欢得疯了……” “我也喜欢你喜欢得疯了。”男子的轻笑声。 这笑声既温柔,又有无限欢喜。 白玉茗呆了呆,缓缓睁开眼睛。 柔光中一名男子站在床前,眉目含笑,春意融融。 屋里是熄了灯的,此时却有柔光,仔细看,原来桌上放着两枚夜明珠,望之如月。 那笼在月光中的男子依旧俊美,却比白天更增了几分柔和,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白玉茗坐起身,被子裹得紧紧的,冲着他傻笑,“你来了?” “我来了。”他笑得也不精明。 “那个,我被管着不许出去,所以才失约了。”白玉茗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他嘴角噙着笑,并没有失望、生气的意思。 她是有事不能赴约,又不是变心了,所以他有什么好生气?有什么好失望的? 她仰起小脸 ,“你到桃花林畔等我了?”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 嘴唇发干,她不安的舔了舔,“你等不到我,那你……” 他凝视着她,柔声道:“我就等成了一块望妻石。” 第42章 定了案 望妻石。 她羞涩甜蜜却又慌乱, 娇嗔道:“谁是你的妻,净会胡说……” 他唇角轻勾,“以后会是的。” 她心里快活极了, 却觉得应该矜持些, 不好笑得太欢快,“这个我说了不算, 你说了也不算呀。我娘, 就是容姨, 她想让我嫁到江南乡下去, 最好家里有几亩地, 丰衣足食,与世无争。” 赵戈道:“明日我便吩咐人到江南买田去。” 她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双眼弯弯,如可爱的小月牙。 容姨喜欢她嫁到江南,最好家里有几亩地,他便要往江南买田去了,他是真的想娶她。 不过,图罗还有位美丽的玉翎公主呢…… 她声音很甜美, “那个, 图罗的玉翎公主真的不会选中你么?” “贵为一国公主, 她应该有她的骄傲。如果一个男人对她不理不睬、冷淡冷漠, 难道她还会苦苦纠缠?”赵戈信心满满。 他知道有英宗皇帝的遗命,他势必要和那位玉翎公主见个面,但他已命人打听玉翎公主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和事, 如果他事事照着她讨厌的方式来,相信玉翎公主会像高傲的孔雀般转身离去,不会留恋什么。 皇孙不止他一人,他冷淡些,无情些,玉翎公主知道他根本无意,眼光也就可以放到别的皇孙身上了。强扭的瓜不甜,玉翎公主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态度,让她非常满意。 她往后挪了挪,头靠到了架子床的床柱上,笑嘻嘻的开始吹牛,“今天我大显身手,把顺天府一个恶人通判给赶跑了呢。” 她只是想歇息,赵戈却以为是邀请,也上了床。 “你,你,你干嘛?”她惊得都变结巴了。 “小白山,我累了,咱们躺着说说话。”他取出一把宝剑放在他和她之间。 “哦。”她见到那把宝剑,心安定了不少。 说的是躺着说说话,但两人真的躺下来了,她小脸红得像喝了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79 清冽香甜的果子酒,平时能说会道的小嘴闲下来了;他眼光柔而亮,星光点点,冰山似的人这时腼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了许久。 不知什么时候,她合上眼睛,甜蜜的睡着了。 晨曦微露,翠钱轻手轻脚的进来,见白玉茗闭着眼睛,嘴角噙笑,不由的心生怜惜,伸手替她推掖好被角,“做什么好梦了?睡梦之中,也笑得这么开心。” 白玉茗耳边听到翠钱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颤声道:“翠,翠翠?” “是我。”翠钱忙低下头,“姑娘睡醒了么?若没睡醒,再咪一会儿也使得,姑娘是‘病人’,该在床上躺着,不必向老太太、太太请安。” 白玉茗心怦怦跳,惟恐身边那个人被翠钱发现了。可是不对啊,翠钱就在一边站着,如果床上有另外一个人,翠钱哪能这般心平气和? 白玉茗脑子有些乱,思量许久,壮着胆子睁开眼睛。 咦,没人了,另半边床是空的。 跑的还挺快,还挺利落。 白玉茗心踏实了,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儿,“好翠翠,让我再睡会儿吧,昨天累着了。” 翠钱忙道:“那便再睡会儿。”体贴的替她放下账子,出去了。 白玉茗回味着昨晚的一点一滴,心中一朵一朵小花绽开,别提多美了。 他等成了一块望妻石,他要到江南买田,他会拒绝图罗那位玉翎公主,这一切都像睡里梦里才会发生的事,太好了。 白玉茗陶醉了许久,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的时候沈氏和白玉莹来看她,沈氏很有些不满,“昨天因为你的事,白家上上下下不得安宁。那娄二姑娘的死因还没查明白呢,也不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回家,更不知道顺天府会不会再次登门,要把你抓了去。小七,你怎么就这般爱惹事呢?” 白玉茗弱弱的道:“太太,我也不想这样的。” 白玉莹忙替她说话,“娘,昨天的事明明是王通判徇私啊。您想想,他一口气带来二十三号人,这可不是正常办案子。” 白玉莹一边说话,一边拼命冲沈氏使眼色。 沈氏见白玉莹定要替白玉茗说话,生气的站起身,“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带着怒气出了门。 白玉莹忙安慰了白玉茗几句,白玉茗嘻笑道:“五姐姐不用顾着我,我一点事也没有。”白玉莹拍拍她肩,“七妹,太太性子直,有口无心,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白玉茗乖巧的点头。 白玉莹快步追上沈氏,挽了她的胳膊,小声抱怨,“娘,方才您说的那些话,别人或许说得,独咱们不能。娘您想想,七妹在平阳侯府遇险,被胡氏和贾弘暗算,还不是因为我嘛。” 胡氏和贾冰暗算白玉茗,目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当时他们鄙夷看不起的白玉茗,而是借着折辱白玉茗来打白玉莹的脸,给白玉莹下马威。如果胡氏、贾冰真得逞了,悲惨的就不仅仅白玉茗了,还有白玉莹。 沈氏心里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白玉茗到了京城就闹事,令人烦恼。她也不愿意伤了白玉莹的心,有些勉强的说道:“这回的事就算过去了。小七若再胡闹,我定不轻饶。” “是,定不轻饶。”白玉莹忙答应道。 娄家的人死的死,被贬的被贬,活着的人也在监狱里呆着呢,没办法来找白玉茗的麻烦。娄家人不找麻烦,白玉茗就是想胡闹也没招。 白玉莹决定和翠钱一起照顾好白玉茗,一定要把她管好了,不让她再一时冲动出门骑马,被人暗算了去。 沈氏叹气,“小七这淘气得别出心裁,都让顺天府的通判大人亲自上门要抓她走了。白家哪丢得起这个人?唉,也不知娄二姑娘的案子如何了,但愿早日破案吧,咱家也好洗清怀疑。 “是。“白玉莹柔顺的道。 她也盼着这个案子赶紧破了,这样白玉茗就一切如常,不会再为了这个案子烦恼,更不会因为这个案子受委屈被冤枉了。 白玉茗又想骑马出门,翠钱拦着不许,还把白玉莹也叫来了。 “姑娘,你就听我的话吧。”翠钱苦口婆心,“你出门遇着坏人怎么办,谁来救你?这京城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处处是坏人。怪不得容姨不许你来京城。” “是啊,坏人太多了。”白玉莹附合。 白玉茗被她俩管得没了脾气。 赵戈让人把赵威叫到了雍王府。 赵威心中纳罕,不知赵戈找他有什么事。见了面,赵威满脸堆笑,风趣的道:“大哥怎地忽然想起让人叫我过来了,是有什么君国大事和我商量呢,又或者是想我了,把我叫了来,一解相思之苦?” 赵戈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的吩咐,“你今明两天便把娄二的命案给了结,不许顺天府再拿这个威胁白姑娘,坏我大事。” “大哥,我怎么了结?”赵威惊讶万分。 赵戈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然道:“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管你用好办法或是恶办法,总之娄二的案子不能再拖,必须了结。” 赵威眉心急促的跳了跳。 他这位大堂哥虽一向高冷,却并非不讲道理。今天悍然下了这个命令,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赵戈神色不善,赵威不敢和他拗着,只好违心的答应了。 赵威叫来他的心腹侍从甘德吩咐,“找个替死鬼,把娄俊俏俊这个案子了结掉。要快,今天了结最好,最晚明天,否则没办法对我大哥交待。” 甘德是个精瘦又精明的年青人,对赵戈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很有些怀疑,“殿下,世子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从前没有吩咐殿下做过什么事啊。” 赵威烦恼拧眉,“本王也不知道大哥究竟了解多少内情。或许他只是根据常理推测的,也未可知。我娘和娄氏多年不和,在皇家并不是秘密。大哥如果根据我娘和娄氏的不和来推测娄俊俏之死和我有关,也不是不可能。” 甘德沉吟道:“一来是徐妃娘娘和娄氏有宿怨,二来王通判凌逼白家之时,殿下恰巧也到场了。或许世子爷便是根据这两点推测出此事和殿下有关,勒令殿下立即了结此案,不许再牵连无辜?” “或许便是这样了。”赵威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别的可能。 甘德叹气道:“不管世子爷那边究竟知道些什么,总之殿下以后不可再冲动行事了。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些须小事,何必亲自动手。” 赵威点头。 甘德得了赵威的命令,立即着手寻找替罪羊。他有几个亲信在狱中任职,要寻找替罪羊并不困难,很快有亲信报上人来,甘德亲自见了那人,那人自知必死,愿意再加一项罪名,只求放过他的妻儿。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0 甘德答应了。 娄俊俏被杀一案很快告破。 她被杀那一晚,顺天府抓到一个进城偷盗的山匪,名叫齐阿狗。齐阿狗供称,他进城的当晚曾在浣花桥上转悠,无意中见到岸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见左右无人,忍不住上前调戏。那女子不从,拼命反抗不说,还打了他两记耳光。齐阿狗土匪脾气上来,便将那女子捂死后抛下浣花河。 齐阿狗这个山匪犯的事很多,横竖都是死罪,多添了这一条罪名也不过是死得更惨些而已。但他这么一出面,和案件有关的官员其实都松了口气:不用继续查这个棘手的人命案了。 被禁足的娄侧妃闻讯泪流两行,“哪个傻子相信这个齐阿狗是真正杀了俊俏的人啊。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娄侧妃想向太子求助,可太子也不知是真生了她的气还是有心煞煞她的威风,一直没到她房里来,一直不肯见她。 太子不肯来,娄侧妃在禁足又出不去。气得娄侧妃在房里哭天抢地,眼泪流成了河。 顺天府、刑部都有人怀疑齐阿狗的口供是否属实,但齐阿狗把当晚行凶的过程、时间、地点都交待得清清楚楚,顺天府和刑部的官员经过查证,认为这个山匪的口供是可靠的。秘密商议过后,娄俊俏被杀一事就这么定了案。 第43章 姝色 这个结果娄侍郎、娄夫人大是不满意, 两夫妻闹到了顺天府。 虽然娄侧妃现在被禁足了,一点忙也帮不上,但毕竟还是侧妃身份, 又有赵成这位太子殿下的爱子在, 娄侍郎和娄夫人的底气还是很足的。到顺天府闹事,两夫妻理直气壮。 娄侍郎摆起官架子, “因为一个山匪的口供就结案, 你们也太轻率了吧。” 娄夫人又哭又骂, “我女儿明明有仇人, 你们竟敢说她是被山匪所害!她死在浣花河中啊, 浣花河畔就住着她的仇人,你们收了白家什么好处,不抓白家那丫头见官,只管包庇她!” 这夫妻俩闹得大了,顺天府尹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顺天府尹是三品官,不光品级高,而且有大案要案能亲自面圣,可不是任由人欺负的地方小官, 娄侍郎夫妻俩这么闹已是很让人厌恶了, 况且太子府一直不出面, 府尹便知娄氏失宠, 见了面皮笑肉不笑,“娄大人,娄夫人, 这案件并非本官一人独断,而是和刑部侍郎吴大人等共同审理断定的。案卷清清楚楚,二位若不服,本官可取出请二位仔细察看。不过,念在同朝为官,本官还是想劝两位一句:与其这时候悲痛欲绝,不如平时把女孩儿看管好了为佳。” “你这是什么意思?”娄夫人也不知是气是怒,两眼赤红。 府尹大人一笑,“本官没什么意思。不过一位千金小姐大晚上的不在家中安歇,反独自一人跑到河边,这事委实令人不解。” 娄侍郎和娄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府尹大人寒碜过这夫妻俩,施施然走了,又来了个姓陈的经历应付这夫妻俩,“两位请看,这是本案案卷,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齐阿狗行凶的地点、时间、方法都和令爱对得上,再也错不了的。” “齐阿狗本来就是死罪,认下这个他还是死罪,这一定是有人收买了他,一定是。”娄侍郎也是多年做官的人,这一点哪能看不出来? “可怜我那女儿枉死了啊。”娄夫人哭湿了一方帕子。 陈经历嘿嘿笑,“虽说都是死罪,可齐陈狗按原来的罪行是砍头,加了这个杀人罪却是数罪并罚,应腰斩弃市。砍头嘛,一刀下去人就死了,死得何等痛快,腰斩却是人间至为惨酷之刑,受尽折磨之后方能咽气。同是死罪,这中间的差别可大了去。这齐阿狗又不是铁打的,难道他宁愿死得惨酷无比,也要认下杀你女儿的罪行?娄大人,娄夫人,这样的话说将出去,没有一个人肯信的。下官奉劝二位还是消停了吧,再闹也闹不出来什么的。” “我一定要找到杀我女儿的真凶!”娄夫人大哭。 陈经历还有多少公务要忙,实在没有闲心情应付这对失了权势却依旧嚣张难应付的夫妻,冷笑道:“那娄夫人就去找啊,娄夫人找到真凶,绑了来,顺天府一定禀公审理!来人啊,送客!” 娄侍郎和娄夫人被陈经历这个小官硬给撵了出来。 夫妻俩跌跌撞撞的从顺天府出来,又气又急,满面凄惶。 娄夫人还不服气,厚着脸皮去找了太子府的谋士孙庆。这孙庆平时是趋奉娄侧妃的,忖度了下,觉得娄侧妃虽暂时失宠,但毕竟位份还在,且赵成还是太子心爱的儿子,便答应了帮娄家。娄侍郎、娄夫人感激涕零。 孙庆到顺天府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告诉娄侍郎、娄夫人,“府尹大人说,如果二位真对这案情有疑问,他可以和刑部商量,从新再审。但只怕令爱就要被验尸了,到时候开膛剖肚的,二位莫心疼。” “验尸?”娄侍郎、娄夫人都惊呆了。 人死了还不算,还要开膛剖肚的验尸,何其狠毒! 孙庆面有难色,“贤伉俪还要再查下去么?” 娄侍郎和娄夫人呆了许久,抱头痛哭,“白死了啊,咱们的俊俏白死了啊。” 顺天府用验尸吓住了娄侍郎夫妇,这件案子维持原判。 浣花河畔的白府,因为这件案子尘埃落定,各自放下悬着的那颗心,不用再提心顺天府上门找白玉茗的麻烦了。 沈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光州。 她和白熹恩爱夫妻多年,离开了这么久,早就想回家了。 这天沈氏和白大太太以后陈氏、程氏、白玉莹 、白玉茗等一起陪着白老太太说话,沈氏便提起了要择吉日启程,陈氏抿嘴笑道:“二婶婶您是为了给平阳侯夫人拜寿才回来的,侯夫人的寿诞过去了,不就是要回光州了么。” 程氏忙也笑道:“再过几天就是舅公的寿诞之日了呢,不过舅公他老人家一向不爱大操大办的,寿辰之日也不过是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个寿面罢了。二婶婶不在也使得的。” “可不是么?舅公的寿辰,二婶婶往年也不在的。”陈氏脸上带着笑,话里带着话。 白大太太脸色如常,沈氏心里咯登一下。 她这次回来其实就是给她姨母平阳侯夫人拜寿的,顺便把白玉莹和贾冲的婚事给定下来。但她跟白老太太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只说是白熹和她想念母亲,白熹公务繁忙回不来,让她回京向老太太请安。现在陈氏和程氏用闲聊家常的语气这么一提,她的真实目的就暴露出来了,白老太太心地单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就算了,若想清楚了,岂不生气? 更何况沈氏给平阳侯夫人拜过寿就要走了,而李大学士的寿辰就在数日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1 之后。只顾着娘家的姨母,不想着夫家的舅公,白老太太岂能容忍。 果然,白老太太脸板起来了,“我们李家这些个穷亲戚,哪值得让二太太费心呢!” 白老太太话说得很重,沈氏忙站起身,一脸惶恐,“娘,不是这样的……” 白玉莹和白玉茗忙也站起来,白玉莹陪笑道:“祖母,我娘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您老人家莫要误会。”白玉茗笑声清脆,“祖母,我家太太一直惦记着着舅公的寿辰,前儿个我们收拾行李,太太看到姨婆送的一幅《烟寺松风》图,还惦记着要送给舅公做寿礼呢。” “真的?”白老太太转怒为喜。 “自然是真的。”白玉茗笑吟吟点头。 白老太太心花怒放,拉过沈氏的手,“媳妇啊,娘错怪你了。你舅舅他不喜金银珠宝,不喜绫罗绸缎,就爱名人书画,你得了幅松风图便想送给他,有心了。” “娘过奖了,这是媳妇应该做的。”沈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氏也不笨,忙表明心迹,“媳妇本就打算着替舅舅他老人家拜过寿才走,看的黄道吉日都是十日之后的。娘您放心,往年媳妇不在京城,今年来了,说什么也要到舅舅家吃碗寿面,沾沾舅舅的福寿。” 白老太太越发笑容可掬。 白大太太颇感意外,忙笑道:“弟妹取出这幅松风图,可帮了嫂子的大忙了。弟妹你往年不在京城,不知道,舅舅他老人家过寿是不爱收礼的,什么金珠玉哭之类的全部不要,只要咱们一家人过去吃寿面就行。可咱们哪能真的空手上门呢?每年为了准备寿礼,大爷和我都要花不少心思。今年托弟妹的福了。” 沈氏心沉了沉。 大太太这是话里有话啊。就算不是抱怨,至少也是在表功了,表明往年全是白大爷和白大太太在张罗李大学士的寿礼。 “往年偏劳大哥大嫂,今年也该让我们二房尽尽孝心了。”沈氏诚恳的道。 白大太太微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白老太太呵呵笑,“兄弟和睦最好。”陈氏、程氏也陪着说笑,气氛很是和乐。 白大太太含笑瞅了白玉茗好几眼。怪不得大爷想要把这个侄女过继来呢,真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可惜生母出身太过卑微,又快要及笄,即将说婆家、出阁,嫁妆等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若不然,真的过继了,浣花河畔多了多少欢笑。 沈氏陪着白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儿,带白玉莹和白玉茗回去了。 “小七,你真会自作主张。”沈氏不快,“你好端端的提什么松风图,如此一来,这寿礼我不送也是不行了。你知道松风图有多珍贵么?” “是,小七自作主张了。”白玉茗乖乖站好,“可是太太,就算我不说,这幅松风图咱们也保不住呀。您想想,姨婆送礼过来的时候,礼单祖母和大伯母都看到了,都知道有这么一幅画。按方才的形势往下推,太太一定得留下来替舅公拜寿,到时候还是得送礼呀。” “那也不一定要送松风图。”沈氏还是板着脸。 “不送松风图,祖母不会答应的。”白玉莹提醒,“娘,祖母已经知道咱们有这一幅图了,舅公平生唯爱字画,他老人家过寿咱们不拿出来,可能么?” 沈氏烦恼之极,“咱们白家家底不厚,你的嫁妆本来就和侯府那些少奶奶不能比。这幅画我本来是想给你添到嫁妆里的。” “好女不穿嫁时衣。”白玉莹安慰她。 沈氏也知道白玉莹 、白玉茗说的话不错,训斥了白玉茗几句,让她俩出去了。 “七妹,我娘是无心的。”白玉莹颇觉抱歉。 “五姐姐,不说这个。”白玉茗心思早就不在这个上头了,“来,五姐姐,我告诉你一些关于咱们白家的秘辛。” “呸,咱家有什么秘辛了。”白玉莹又好气又好笑。 白玉茗一脸神秘,“五姐姐,舅公对咱们的祖母好得不得了,可以说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了,但是白家和李家来往并不多,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白玉莹还真的不知道。 白玉茗得意的嘻嘻笑,“这就是淘气鬼的好处了。淘气嘛,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急着打听,我问了家里的几个老仆人,虽然他们吞吞吐吐的不敢多说,但我东拼西凑的,也就把原因给找出来了。舅公对祖母好,怜惜祖母嫁的是孤儿,没啥家业,所以一直明着暗着的贴补祖母。祖母呢,从娘家得好处得的习惯了,视为理所当然,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时日久了,舅婆便受不了了,多有怨言。好像是有一回舅公把舅婆要送人的一件要紧物件儿给了祖母,舅婆来找祖母理论,祖母反唇相讥,彼此说话都不客气,从那时起姑嫂之间便结了怨。” 白玉莹明白了,“所以舅公和祖母兄妹之间虽然还很亲密,但舅公舅婆的儿子、孙子却不爱和咱家来往了,对么?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玉茗扁扁小嘴,“不光不爱和咱家来往,还对咱家很有意见呢。听说每回大伯母和大嫂二嫂她们上李家,都会遭人白眼、奚落的,所以大伯母不爱去,大嫂二嫂也不爱去。今年咱们赶上啦,大嫂二嫂可能是心里不服气,要拉着咱们一起。” 陈氏、程氏若真有这个心思,在白玉茗看来也可以理解。毕竟同为白老太太的后辈,气都让大房的人受了,二房逍遥自在,不公平。 “如此,我明白了。”白玉莹知道了前因后果,心中清明,“七妹,到时候我陪太太一起,你在家里装病就行了。” 明知是受气的,白玉莹这做姐姐的便想一个人去了。 白玉茗笑的花枝乱颤,“我还怕有人为难不成?别人若给我脸色,我就当没瞧见,还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若吵架,我所向披靡,若打架,咦,不对,大学士府不兴打架的吧?” “必须不能打架。”白玉莹被妹妹的笑容所感染,也快活的笑起来。 沈氏心疼不已的拿着松风图欣赏许久,才仔细的卷好放好,交给了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笑容满面的夸了沈氏好几句,转手给了白大太太。 白大太太很是欣慰。 往年为了李大学士的寿礼,她可没少受难为。李大学士别的不爱,就爱名人字画。可白家没家底,名人字画珍贵难寻,不是白大爷、白大太太夫妻二人能买来的。今年好了,二房有现成的,拿过来即可。 白大太太把寿礼提前送到了李家。李大学士的夫人卫氏年迈,由大儿媳妇平氏主持中馈。平氏接着寿礼,大感惊奇,呈给李老夫人看,李老夫人啧啧称奇,“真没想到,咱们李家居然也能收着白家像模像样的礼物了。” 平氏笑道:“听说白家五姑娘许给了平阳侯府的六少爷。这门亲事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2 阔气的很,结了这门阔亲戚,姑母出手也就不一样了。” 李老夫人还记着昔年之怨,提到小姑子便沉下脸,平氏没敢再说下去。 平氏持家甚是严谨,知道白家二太太沈氏这回带了白玉莹、白玉茗、白玉格同来,这兄妹三人是少见的,便为这三人准备了名贵砚台做见面礼。 到了李大学士过寿这日,李家并没张扬,来的客人也不太多。白老太太没来,白玉茗随着白大太太、沈氏等向舅公拜了寿,之后便被带到内堂,拜见了李老夫人,得了一方澄泥砚做见面礼。 澄泥砚是四大名砚之一,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且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等优点,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这样的澄泥砚李家随随便便拿来做见面礼,出手真是不一般。 “七表妹,这样的砚台,你从前没见过吧?”李大学士的孙女李雰笑吟吟的问道。 李雰笑容可掬,可她的笑容中的居高临下、降尊纡贵之意,白玉茗哪能看不出来。 李雰的话就更气人了,分明是笑话白家穷,笑话白玉茗没见过澄泥砚这样的名贵东西。 陈氏、程氏都红了脸,很不好意思。 白玉莹和白玉格生气,不是气别的,而是这个李雰柿子捡软的捏,要奚落白家的人,专捡了庶女出身的白玉茗。 白玉茗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拿话噎她了,闻言嘻嘻一笑,“澄泥砚以沉淀千年黄河渍泥为原料,经特殊炉火烧炼而成,质坚耐磨,观若碧玉,触之若童肌,扣之若金声,此砚中一绝也。我这个人见识浅陋,这般名贵之物,确实是生平第一次见着了。”向李老夫人盈盈曲膝,“多谢舅婆厚赐。托您老人家的福,茗儿今日方开了眼界,饱了眼福。” 把李雰给气的。眼前这个白七姑娘自称见识浅陋,可听她说出来的话,分明言辞华瞻,慧黠敏捷,哪里有半分的小家子气? 李老夫人在白老太太那儿受的气多了,至今想起来还愤愤不平,但眼前这少女稚气尚存,笑容甜如蜜糖,明眸盈若秋水,让人没办法跟她认真计较。 “拿着好好练字吧。”李老夫人道。 白玉茗笑盈盈,“舅婆说的是,这砚台再漂亮,也是用来练字的,字若写得不好,砚台再名贵,又有何用?茗儿以后一定好好练字,不辜负舅婆这番美意。” 李老夫人微笑点头。 她那不可一世的小姑子居然有这样知情识趣会说话的孙女,也是奇事一桩。 李雰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李老夫人不喜白家的人,便要在李老夫人面前故意寒碜白家的人。但见李老夫人对白玉茗似乎还好,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拜见过李老夫人,白玉茗和白玉莹一起被请到水天一色赏景、赋诗。这里聚集了不少亲戚家的千金小姐,见李雰带了两位脸生的姑娘过来,不少人投过来关注的眼神。 年龄大的那位姑娘倒还罢了,虽然美,但没有美到令人嫉妒的程度;年龄小的那位姑娘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虽尚带稚气,已是姝色无双,这是谁啊。 白玉茗眼尖,有一个少年从小径出来,本是往这边走的,但不知怎地瞄了一眼便悄悄溜了,白玉茗心中生疑。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开溜?这人的身影为什么有些眼熟?她记性一向很好,皱眉细思片刻,便想起来了,原来这个少年是曾经见过的。当日在五步桥娄佳向她和白玉格发难,双方文比武比都曾经有过,娄佳那边派出来比诗词歌赋的就是方才溜掉的那名少年。 这少年的名字白玉茗还记得,李霁。 第44章 私奔 白玉茗借口更衣, 没去天水一色,也溜到了小径上。 李霁边走边回头,离天水一色远了, 后怕的拍拍胸, “差点儿撞上!万一被那个刁钻古怪的丫头看见了,可就坏了……” 正唠叨着, 眼前一道窈窕的身影, 一位妙龄少女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李霁吓得往后连蹦两步, “你, 你, 你……” 白玉茗撇撇嘴,“我什么?李霁,你做了亏心事,所以见了我便躲,是不是?” “你少胡说。”李霁毕竟是在自己家里的,慌乱过后就抖起来了,昂首挺胸,“谁躲着你了?我乃知书达礼之人, 本来是要到天水一色去的, 但远远的瞧见那边全是姑娘家, 我自然要避嫌了。” 白玉茗不屑, “哄谁呢?你明明是看见我了,唯恐我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才要逃的!” “我做什么坏事了?有什么真面目可以揭穿?”李霁跳起来了。 “五步桥酒楼”白玉茗一字一字拖长了声音, 懒洋洋的,带着调侃。 李霁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白玉茗毫不留情的说出旧事,脸涨得通红,咬牙道:“敢威胁我!你有本事到我祖父面前告我啊,看我祖父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我还用得着去跟舅公告状?”白玉茗嗤之以鼻,“我只要回家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祖母,我祖母自有决断,哪用得我出面啊。” 李霁本来鼓着一肚子气,圆滚滚的,白玉茗这么一说,他那口气立即就泄了,整个人无精打采,“我祖父最听你祖母的话了,你这不是害我么?” “你在五步桥和娄佳联手,不是害我和我弟弟么?”白玉茗冷笑。 李霁恨得伸拳捶树,“那还不是因为你祖母做的好事!我祖母被你祖母害成那样,我报复白家人不应该么?” 白玉茗好奇,“害成什么样了?” 她只知道李老夫人和白老太太当年曾发生争执,但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却是不了解的。 李霁气得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额头青筋直跳,“我祖母和你祖母吵了一架,你祖母不依不饶的向我祖父告状,我祖父因此打了我祖母一巴掌!我祖母因此曾经寻死!” “天呢。”白玉茗给惊着了。 李老夫人和白老太太吵架,白老太太找李大学士告状,李大学士打了李老夫人一下,然后李老夫人自杀了?这这这,这简直骇人听闻…… “那个,你祖母没事吧?”白玉茗惴惴不安的、讨好的笑道。 李霁闷闷的,“我祖母自然是被救回来了,那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娄佳那种人,我根本看不起他,不屑和他来往,可他一说是报复白家人,我就,我就……” “是这么回事呀,我明白了。”白玉茗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李老夫人寻死不成被救回来了,李大学士肯定也是心惊肉跳的。妹妹他还要继续照顾,但妹妹全家人的事他是管不过来了,所以这些年来白晨光、白熹兄弟二人从他这里得到的助力不多。李家和白家的来往也不密切。 白玉茗慷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3 慨大方的道:“算了,我不怪你了。本来呢,我是想来警告警告你,让你不要走弯路,不要和娄佳那种不上台面的人为伍,以免将来误入岐途,让舅公舅婆伤心。既然你帮娄佳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也还说得过去,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哎,你以后可不要走弯路呀,不要因为报复心,和坏人做交易。娄佳现在还在牢里,娄侍郎在家思过,娄俊俏死了,看看做坏事的人多么惨,你若再和坏人为伍,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你的亲人。” “哟,年龄还没我大,教训起我来了。”李霁听白玉茗这么说,心中欢喜,面上却故意装出嫌弃的样子。 “哼,本姑娘是特地赶来挽救不良少年的,既然这少年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就不操这个心啦,告辞。”白玉茗横了李霁一眼,轻盈转身。 “哎,你等等。”李霁追上来,“李雰她们大概是想难为你……” “难为我,那要看她本事够不够了。”白玉茗脚步不停,并不在意。 李霁追着她跑,“我知道你本事大,不怕她们为难。我是想告诉你,李雰善琴,李霺善棋,她俩要是跟你比这个,你可小心些。” “我不跟人下棋。”白玉茗淘气的一笑。 她棋力不高,才不会跟人比下棋呢,那岂不是以己之短,攻彼所长么。 白玉茗姿势优美,但走路速度奇快,李霁一路小跑追在她身边交待,“你手下留情啊,莫对我亲戚家的姐妹太无情了。姑娘家爱面子嘛,要是被你打击得太厉害,会记恨你的。我是男人,我心胸宽广,输给你了我也不生气,她们可不一定了。” “行了,知道了。”白玉茗听李霁一直啰嗦,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也是为你好!”李霁叫道。 一道颀长人影落在前方木笔树前,蓝色锦衣在阳光下闪着悦目柔光。 李霁看到有人,吓了一跳,“咱俩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若是被人看到了可大大不妙……”向那蓝衣人望过去,只一眼,心便突突直跳。 白玉茗也惊喜的发现了那人。 钻石蓝明光锦长袍,颜色如天空澄彻,如海水蔚蓝,胸前绣一只腾空飞翔的小白龙,蓝白相映,赏心悦目,但更赏心悦目的则是他完美的容颜。 他看向李霁的眼神冰冷凌厉。 李霁打了个冷战。 “我,我,我就是提醒提醒七表妹……”李霁干巴巴的想解释。 “你快走吧。”白玉茗好心的催促。 李霁连连点头,蹿的比兔子都快。 白玉茗喜笑颜开,“你怎么来啦?” 赵戈眸光璀璨,“来见你。” 白玉茗现在被管得很紧,白天不许出门,晚上也常常有翠钱陪伴同寝,所以赵戈不容易见到她。听说她今天出门拜寿,赵戈知道这是难得的见面机会,便也来了。 “荣幸之至。”白玉茗巧笑嫣然,人如其名,正是一朵清丽难言的白色山茶花。 她做贼似的四处瞅了瞅,见周围静寂无人,轻手轻脚到了赵戈身边,“我来啦,看吧。” 她语气慷慨的很,颇有“你喜欢便拿去”的豪爽之意。 赵戈心神激荡,恨不能把这俏皮可爱的小丫头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却终究没有。 毕竟没成亲,得克制些。 他和她到了一丛芍药花丛旁,并不看花,柔情万种的看着她,“我让人到江南买好良田了。” 白玉茗心里又觉甜蜜,又有些紧张,“容姨让我嫁到江南乡下去呢,怎么办?” “咱们多央求她;她若执意不许,我便带你私奔。”赵戈见她有些紧张,忙安慰她。 “私奔呀,那可不是一般的胡闹了,嘻嘻。”白玉茗又是害羞,又觉有趣,小脸绯红的嘻笑。 私奔,浪迹天涯,江湖儿女,想想就怪好玩的。 “儿子,不要私奔啊,有话好好话。”花丛中探出一张男子面庞。 此人年龄并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目不像赵戈似的那般精致绝伦,却和善得多了。 “父王,您怎么会在这里。”赵戈黑了脸。 雍王赵祺笑呵呵的,很是乐天知命的样子,虽然无意中听到爱子要和姑娘家私奔,他也不生气不着急,“儿子,父王求你祖父去,你千万别私奔。” 白玉茗一向聪明机灵,可这会儿和赵戈私会被雍王抓了个正着,很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半响说不出来话。 赵戈板着一张俊脸,“父王,您来这儿肯定是祝寿的,快办正事去吧。。” “祝寿的事不急,心意到了便好。”雍王呵呵笑,“儿子,父王先和你商量商量私奔的事……” “父王。”赵戈忍无可忍,俊脸靠近雍王,小声威胁,“您再不走,我便回家告状,说您欺负我,调戏我。” “当爹的欺负欺负儿子怎么了?”雍王振振有辞,“亲爷儿俩,又不是外人。” 白玉茗本是害羞又慌乱,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掩口而笑。 真没想到,原来冰山世子爷的父亲这般爱说笑,这般和气,可比冰山世子爷好亲近多了。 “你是哪家的闺女啊?”雍王上下打量白玉茗,眉花眼笑。 怪道他的宝贝儿子要和人家姑娘私奔呢,这小姑娘生的可真美,满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白玉茗本就是个淘气的,雍王这般平易近人爱说笑,她生了促狭之心,攀过一枝白芍药,笑吟吟的道:“我是白家的闺女,白天出来闲逛游玩,晚上便要回到白家了。” 雍王大奇,“你是花仙子?” 赵戈嘴角抽了抽。 好嘛,他的父王和他的小白山还真是说得着,一见如故。 “父王,您给李大学士拜寿去,好么?”赵戈提醒雍王办正事。 雍王乐,“檀儿你是硬要撵父王走对么?好吧,父王在这儿真有些碍事。儿子,白家小闺女,父王走了。” 雍王走了两步,殷勤回头,“儿子,你便真要私奔,也要带上爹娘啊。” 赵戈:…… 带上爹娘那还叫什么私奔…… 第45章 白芍 “带上爹娘一起私奔, 嘻嘻。”白玉茗乐坏了。 赵戈不好意思,“我父王一向是这样的,闲散亲王, 行事随意。陛下总嫌弃他不说正经话, 不办正经事,不务正业, 还嫌弃他……” 白玉茗笑, “陛下还嫌弃雍王殿下没用对吧?其实一个人也未必要有用, 无用之用, 才是厉害呢。” 像雍王这样只知吃喝玩乐似乎不大好, 但雍王乃隆治帝次子,太子同母弟,他若是太能干了,也是麻烦。 赵戈唇角勾了勾,“小白山真会说话。” 无用之用,多好的恭维。 “我从小就嘴甜呀,嘴甜好处可多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4 了。”白玉茗得意。 她这是真心话。从小到大,因为嘴甜, 因为会说话, 她得到的好处不计其数。 嘴甜。赵戈心里一阵酥庠。 他又一次想到了那个醉人的亲吻, 想到她的甘甜和芬芳…… “真的嘴甜么?让我试试。”他心怦怦跳, 慢慢俯下头。 “你,你想做什么呀。”被他灼热的气息笼罩,她慌了, 结结巴巴的。 “小白山乖,让我尝尝甜不甜。”他胸中一团火热,唇干舌燥,柔声哄她。 “怎么尝……”她嘴微张,唇形更美,像粉色的花瓣一般。 “就这样尝……”他微微喘息,含住她粉润双唇,舌头趁机侵入,和她的丁香小舌追逐缠绵,吸吮着她的甘甜。 “不要……”她声音弱弱的,娇躯绵软无力,仿佛力气都被他吸走了。 他柔声哄着她,不许她的花瓣合上,尽情品尝着她的芬芳。 花香袭人,春风吹拂,两人都沉醉了,沉迷了。 “七妹,七妹你在哪儿?”焦急的女子声音。 白玉莹见妹妹一直没回去,找过来了。 这声音传入耳中,两人蓦然惊觉,同时停顿,白玉茗像偷吃东西被抓住的小孩子般惊惶失措,“怎么办,我五姐姐找来了。” 赵戈眼神由幽切深邃变为明亮璀璨,“莫怕,我有办法。” 他替白玉茗整理好略微散乱的鬓发,将她藏在花丛中,拿出一个雕着小白龙的哨子吹了吹,哨声奇特。不多时便有一名侍从应声而至,赵戈小声吩咐几句,那侍从会意离去。 “我七妹妹在水榭看花,是么?多谢。”白玉莹的道谢声。 脚步声向右,白玉莹应该是向着水榭去了。 赵戈和白玉茗一起侧耳倾听,确定白玉莹走的远了,附近无人,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偷情还是挺不好意思的。”白玉茗小声嘀咕。 赵戈忍俊不禁,“小白山,私会情郎让你害羞了么?” “唉,别提了,我愧对父母,愧对家人,简直没脸见人了。”白玉茗夸张的道。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莞尔。 心中还想亲近,两人却不敢相互靠近了。只怕再一靠近,又要亲吻温存。 “哎,我找我五姐姐去了。”白玉茗轻轻的道。 “去吧。”赵戈虽不舍,却也没办法。 白玉莹到水榭找不着人,肯定很快回来。真被大姨子抓住就尴尬了。 “那不是大哥么?大哥,小弟请安。”赵威由几个随从陪伴着过来了。 白玉茗吓了一跳,忙一矮身子,蹲到了花丛中,“没人看见我吧?” 赵戈瞅了几眼,“藏的挺好,不仔细看的话,看不着。” “那如果看得仔细呢?”白玉茗急了。 赵戈还未来得及回答,赵威便已满面笑容的到了,“大哥也来给李大学士拜寿?巧了,没想到咱们弟兄二人在李府见了面。” 赵戈好事被赵威打断,神情冷淡,赵威也不在意这些,摒退侍从,低声的道:“大哥,您吩咐的事小弟当天便着手做了,可没敢怠慢。” 白玉茗听得稀奇,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眼睛溜圆。他让赵威做事,什么事啊?赵威还把侍从支走了,神神秘秘的样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戈反应依旧冷淡,赵威忙表功,“大哥,那个山匪的口供天衣无缝,娄俊俏的案子再也牵连不着白姑娘了,绝不会耽误您办案子,您就放心吧。” 白玉茗恍然大悟,原来赵戈吩咐赵威办的事,就是了结娄俊俏的案子,不要牵连无辜了。 芍药花丛中长有几颗野草,她顺手拨了一个叨在嘴里玩,迅速的把前前后后的事想了想。赵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命令赵威了结掉一桩案子的,除非这桩案子是赵威做的……是了,赵威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杀死娄俊俏的人…… 白玉茗忍不住多看了赵威几眼。 瞧不出来,年纪轻轻的,人模人样的,心狠手辣呀。 再看看赵戈,白玉茗心里甜丝丝的了,比吃了蜜还甜。 她才被顺天府那个王通判纠缠上,他就给赵威下死命令了呀。 他对她真是极好的。 不多时赵戬也来了。 和赵戬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穿绣四爪龙深蓝缎袍的公子,眉目清秀,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整个人从头到脚透着尊贵之气,身体却显得有些羸弱。白玉茗没有见过他,听听他们的称呼,原来这人是太子妃张氏亲生之子,太子的第三个儿子、当今皇帝陛下的第四个孙子,武清郡王赵戎。 赵戬和赵戎也是来拜寿的,拉赵戈同去,赵戈推辞不过,便要和他们一起走了。 临走之前,赵戈俯身嗅嗅一朵白芍药,柔声道别:“小白芍,我走了。” 白玉茗掩口笑。 他嗅的那朵白芍药,正是她方才和雍王开玩笑的那一朵了。 他对她的称呼又多了一个,除了小白山,还有小白芍。 白玉茗蹲在地上,笑得很开心。 赵戈耳中听到细细小小的嘻笑之声,心里庠庠,攀过那朵艳美清雅的白色芍药花亲了亲,“小白芍,再会。” 赵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骇笑,“大哥,小弟不知原来你如此……如此多情……” 赵威也想往这边凑,“让我瞧瞧这朵小白芍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令得大哥如何相待。” 赵戈一把拉住他,赵威失声呼痛,“大哥轻点儿,轻点儿,小弟手腕快被你拉断了。” “走。”赵戈只说了一个字。 赵威不敢再要求看那朵小白芍,“大哥,我跟你走还不行么。”乖乖的跟赵戈走了。 赵戬瞧着赵戈和赵威相携离去,目瞪口呆。 赵戎若有所思的往花丛中看了看,微笑道:“三哥,咱们也走吧。” “好,好,好。”赵戬心不在焉的答应着,陪着赵戎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花丛中现出一位十四五岁、清丽绝俗的姑娘。这小姑娘美丽极了,俏生生站在芍药丛中,如花中仙子一般。 “坏蛋。”她冲赵戈的背影扮个鬼脸。 临走还要亲亲小白芍,太坏啦。 “七妹,七妹。”白玉莹的呼唤声。 “五姐姐,我来了。”白玉茗忙从花丛中跳出来。 “七妹,你到哪儿去了,我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找着你。”白玉莹脸色焦急惊慌,见到妹妹,一颗心总算放回到肚子里,口中埋怨。 “我迷路了。”白玉茗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五姐姐你也知道,我头一回来李府……” “好了,没事了。”白玉莹心软,见不得妹妹这个可怜样子,剩下的埋怨话都咽回去了,“李家的表姐妹们邀咱们比赛琴棋书画,咱们虽没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5 什么才华,好歹比两样,不然舅公家的姑娘以为咱们白家的人没学问呢。” “比就比,谁怕谁。”白玉茗双手叉起小蛮腰。 姐妹俩一路走一路商量,“五姐姐,我书法和画画还行,琴艺一般,棋力奇低。咱们和李家表姐妹切磋书画便好,别的就算了吧。”“好啊,你是知道我的,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通,所以这比试全听你的。” “哈哈哈,原来琴棋书画这四样当中,你只会两样呀。”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跳出来,横在路中间,笑话起白玉茗。 白玉茗认得他是阿直,咦了一声,“你也来拜寿了?你们这些皇孙很讲礼貌嘛,我舅公过寿也没声张,你们都上门了呀。” “不光我,还有我五哥。”阿直得意的往后面指了指。 身穿浅蓝锦袍的赵戫面带浅笑,温润得如同一块美玉,和暖得如一汪春水。 白玉茗曾得到赵戫的帮助,知他是位谦谦君子,盈盈曲膝问好,“玉泉先生安好。” 赵戫见她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称呼,心中欢喜,还礼道:“七姑娘安好。” 白玉莹也见过礼,阿直咧嘴笑,“我们才从水天一色过来,随便听了一耳朵,好像有人要为难你,挑出了精通琴、棋、书、画的四位才女,要和你比赛呢。” “哼,我就是不比琴,我也不比棋。”白玉茗哼了一声。 阿直刮脸羞她,“不擅琴,不擅棋,琴棋书画前两样你都不行呀。” 白玉茗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是呀,我是前两样都不行,那又怎样?你等着瞧吧,我就算不是样样精通,也能比得过那帮娇小姐。” 第46章 不怕 “我要围观!”阿直眼睛发亮的叫道。 “谢绝男子入场。”白玉茗不客气的拒绝了。 “我还小!”阿直为他自己找理由。 “咦, 上回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小了?”白玉茗调侃。 阿直张牙舞爪,和白玉茗不依,白玉茗忽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拍手笑道:“要不然你换了女装吧, 你年龄还小,换了女装扮姑娘, 应该还挺像的, 没人能看出来。” “你说谁是姑娘?”阿直一蹦三尺高。 白玉莹、赵戫见他俩跟小孩儿吵架似的, 都觉好笑。 赵戫拉过阿直小声说了几句话, 阿直连连点头, “好,我听五哥的。”竟然不再跟白玉茗闹腾,随赵戫一起客气的道别,向李大学士拜寿去了。 “玉泉王殿下很会哄孩子呀。”白玉茗称赞。 白玉莹抿嘴笑,“九公子也不是孩子了。” 阿直大名赵戠,诸皇孙中排行第九,今年快十三岁了。 白玉茗挽着白玉莹的胳膊往回走,“什么呀, 他就是个小屁孩儿。” 把白玉莹给乐的。七妹, 你也是个小屁孩儿好么。 “五表姐, 七表妹。”她俩才到水天一色外面的台阶上, 便有两位红衣女子迎出来了。 贾媗和贾娢是双胞姐妹,相貌并不十分像,身量却是一样的, 同样穿着水红蜀锦大袖衫,浅绿贡缎马面裙,并肩而来,俏生生的一对姐妹花。白玉莹已和贾冲定了亲,贾媗和贾娢见着未来嫂嫂自然是亲热的,挽了白玉莹的手,悄声告诉她,“李家的姑娘们好像要和你俩比赛。” “阿媗,阿娢,表姐知道了,多谢你们。”白玉莹见了未来小姑子还是害羞的,脸色微红。 白玉茗笑容欢快,露出一口整齐可爱的小白牙,“没事没事,五姐姐和我都是才女,本事大,比什么都不怕!” 这牛皮吹的。 贾媗和贾娢姐妹俩半信半疑,“这样啊,那我们便放心了。” 白玉莹和白玉茗一起往台阶上走,白玉莹歉意的道:“在平阳侯府,因为我的缘故让七妹树了不少的仇人;在舅公家里也不太平,偏偏我太平庸了,哪样也不出色,做姐姐的虽但保护不了你,还要依靠你。” 白玉茗笑成了一朵花,“靠我了,全靠我了,我就喜欢这样!五姐姐我跟你说,我可喜欢出风头了,就怕没人找我麻烦,就怕没人找我比赛。那样的话,岂不是埋没了我那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才华?” “调皮丫头。”白玉莹莞尔。 果然,白玉茗和白玉莹才进到水天一色,李雰便笑吟吟的道:“让我来介绍下,这两位姑娘是我姑婆的孙女,白家五姑娘,白家七姑娘。我姑婆未出阁前,可是我们李家出名的才女呢,五姑娘和七姑娘想必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了。” “那是一定的了。五姑娘,七姑娘,能否向你们请教一二?”一位身材瘦高,脸颊瘦长的姑娘矜持的道。 李雰忙道:“这是我姨母家的菁表妹,她的书法连我姨父都夸奖的。我姨父便是谭翰林了,书法名家。” 这位谭菁姑娘自然是要和白玉茗比书法的人了。 白玉茗也不急着寒喧问好,也不急着回答谭菁的问题,仔细审视过谭菁的面容,一脸认真的道:“谭姑娘,你一定是位有真才实学的才女。” 谭菁神色傲慢,连个正眼儿也没给白玉茗、白玉莹姐妹俩,听了白玉茗的恭维话,她那瘦长的脸上有了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总算肯赏脸看白玉茗一眼,“白七姑娘怎么知道的?” 白玉茗脸色诚恳,看着丝毫也不像是调侃或是开玩笑,“因为你高傲的不得了啊。一个人的傲慢程度和她的才华一定是相配的,若是没点儿真才实学,哪好意思像谭姑娘你似的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谭菁脸色变了,众人也俱是吃惊,没想到白家这位庶女出身的七姑娘如此牙尖嘴利…… 白玉茗依旧很认真,“谭姑娘,你皮肤似乎不大好,略有些暗沉。我猜你时常熬夜练字,对不对?这样是不值得的呀,练字固然重要,但身体也要紧,以后还是早睡早起吧,皮肤会好很多的。” 谭菁:…… 她脸上本是挂着自负的微笑,这时却窘迫得脸色黑红。 李家大姑娘李雯本觉得李雰太计较了些,并不支持李雰这么做,但见白玉茗才开口便无情打击李家的客人,眉头微皱,柔声道:“七表妹,你不愿和谭姑娘比书法,是么?那也无妨。” 李雯这么一说,好像方才白玉茗的话纯粹是因为怕和谭菁比书法才口不择言,捧高了谭菁,贬低了白玉茗,但话说得还是委婉的,笑容尤其温雅得体。 白玉茗忽闪着大眼睛,“不是的呀,我没有不愿意和谭姑娘比书法,我是性子坦直,有什么便说什么。谭姑娘确实皮肤不好,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熬夜不光有害身体,且有损面容,我说她也是为她好。谭翰林曾经说过,书法就是一个人的脸面,所以书法必须好好练,这个道理谁都懂。可除了书法,自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6 己的脸也应该尊重、爱护呀。世间能有几个王荆公那样的异人,蓬头垢面亦有名士风流,寻常人还不是要好生保养,用心妆扮,才能不失礼于人。” 白玉茗这番话把李雯都给噎住了。 “七妹,这位谭姑娘也没得罪咱们,不用这样吧?”白玉莹小声提醒。 白玉莹是好脾气好性子,轻易不和人争执的。如果谭菁咄咄逼人,她也赞成白玉茗反击,可谭菁似乎没什么过份的言行啊。 “她脸太长了,太瘦了,我不喜欢她。”白玉茗委屈的道。 白玉莹又好气又好笑,“那好吧。可是七妹,你也不要太过份了,谭菁毕竟是姑娘家。” “嗯,我知道了。”白玉茗乖巧的答应。 李雰本是为讨好李老夫人、挫白家的锐气才出的这个主意,现在她没寒碜着白家的人,倒让她姨母的宝贝女儿受了气,心中恼怒,皮笑肉不笑的道:“七表妹口齿伶俐,可咱们要比的不是嘴皮子。七表妹说一声吧,到底敢不敢比。” 本来李雰要针对的是白家姐妹二人,现在早把白玉莹忘了,盯准了白玉茗一人。 白玉茗嘻嘻笑,“敢呀,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咱们先得说清楚了,这评判官是谁啊,有没有资格评判、会不会有意偏袒?” 白玉茗可不是一时冲动不顾后果的人。既然是比赛,那必须得说明谁来评判,要不然字写出来了,李雰或是李雯说了算,她俩昧着良心硬要说谭菁的字好,白玉茗岂不是有苦无处诉。 “我是主人,便由我来做这个评判之人吧。”李雰毛遂自荐。 白玉茗呵呵笑。 果然是她。真由她来评,能让白玉茗赢才怪呢。 “这不大好吧。”白玉茗笑得别提多甜了,“雰姐姐是主人,今天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已经很累了。虽说能者多劳,可你已经这么累了,再来做这个评判官,一则我于心不忍,二则我怕你累得狠了,头晕眼花,看不出好坏呀。” 把李雰给气的。这个小丫头是公开怀疑她会徇私了,真可恶。 “依你说便怎样。”李雰冷冷的问。 白玉茗装模作样想了想,“这样吧,找几个立场公正又有学问有眼光的人吧。听说玉泉王殿下也来拜寿了,请他便很合适。” 赵戈是忙人,白玉茗不知道他这会儿还在不在李府。赵戫带着阿直呢,阿直不看完这个热闹,不会肯走,请赵戫来做评判官肯定没问题。 白玉茗这话出口,亭中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嘲笑声。 李雯的姨表妹齐嫣然并不想跟着凑这个热闹,但觉得白玉茗太无知了,忍笑道:“白七姑娘,你从哪里来的信心,认为玉泉王殿下会同意来做这个评审官呢?” “是啊,闺阁少女之间的游戏罢了,怎么可能请得来玉泉王殿下?”齐嫣然身边一位圆脸姑娘附合。 这些姑娘们的笑声越来越高,一个一个前仰后合,乐得不行。 白玉莹脸通红,不安的道:“七妹,玉泉王殿下会不会同意啊?” 白玉茗一笑,“必定会同意。五姐姐你忘了么,方才阿直还吵吵着要来看热闹呢。譬如说五姐姐你带着我出门,我要玩什么,只要无伤大雅,五姐姐自然由着我。玉泉王殿下也是一样的,阿直一心要来看热闹,只要咱们提要求,他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如此。”白玉莹觉得妹妹说得很有道理。 李雰和别的千金小姐们一起笑了许久,问白玉莹,“五表妹,你的意思呢?七表妹年龄小不懂事,你应该知道些人情世故了吧。” 白玉莹彬彬有礼,“我和我七妹姐妹同心,是一个意思。玉泉王殿下平易近人,谦恭有礼,且喜爱诗文,尤爱书法,他会同意做这个评判官的。” 李雰呆了片刻,拧起眉毛,“好一个姐妹同心!因为你们姐妹同心,我们便要冒得罪玉泉王殿下的风险,开口求他做这个评判官么?” “是啊,到时候殿下怪罪下来,算谁的。”其余的姑娘也纷纷责难。 她们认定了玉泉王赵戫不可能同意做这个评判官。赵戫温文尔雅,那是真的,可哪一位皇孙没有架子呢,之前还没听说赵戫或哪位皇孙有心情给闺阁少女们做什么评判官。 贾媗自是站在白玉莹这边的,见情形不对,悄声告诉白玉茗,“七表妹,你打光州来,京城的事大概知道得不多。诸位皇孙不拘性情如何,对千金小姐们都是敬而远之的,从来没有追逐讨好的事。因为他们都想求娶图罗的玉翎公主啊。” 又是这位图罗的玉翎公主。 白玉茗不知怎地,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淘气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敢肯定,玉泉王殿下一定会答应的。” 迎上李雰挑衅的目光,白玉茗笑容可掬的道:“不必表姐出面,我差人去跟玉泉王殿下说。”叫过白家的侍女迎香,命她去送信。 “何苦自取其辱?”众位姑娘都觉气愤。 更有几位性子急的姑娘起身要走,“快走吧。一定会被拒绝的,到时候咱们一起跟着难堪。”更有人心中打定主意,将来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没有来过李家,没有和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七姑娘见过面,省得跟她一样成为笑柄,成为京城士绅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人才跟起身,还没走出门,一名七八岁的童儿跑上了台阶,小大人一般的行了个礼,脆生生的道:“玉泉王殿下说了,接到这样的邀请,荣幸之至,他稍后便来。另外还有世子爷、信义王殿下、荣昌王殿下、武清王殿下,也一起来,共五位评判官。” 众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都呆在那里。 过了没多大会儿,又有一位童儿来了,“诸位殿下已由李大公子陪着,在对面的见翠亭落座了。几位殿下都说,定会公平评判的,请女公子放心。” 众人展目望去,只见对面原本空寂无人的高亭之上人影绰绰,居中一人身材颀长,风流倜傥,锦衣胸前银线绣就的一条小白龙,凌空欲飞。 第47章 计较 李雰等人都傻了。 白玉茗说要请玉泉王做评判官的时候, 她们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是自取其辱的事。可现在不光玉泉王来了,信义王、荣昌王、武清王来了, 甚至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雍王世子也来了。 “几位殿下居然同意了?”明明对面的见翠亭已是高朋满座了, 齐嫣然还不敢相信,自己问着自己。 她身边的圆脸姑娘激动得变了腔调, “嫣然你瞧瞧, 居中那位是世子爷么?我早就听说世子爷人中龙凤, 是诸皇孙之中容貌风度最出色的, 可一直没机会亲眼目睹他的风采……” 齐嫣然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了, 像没有听到一样。 这些闺秀们都有些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7 呆呆的。 李雰脸色最差。 毕竟方才断言请玉泉王做评判官便是得罪玉泉王的人是她,出言冷嘲热讽的也是她。 “雰表姐,我都说了玉泉王会答应的吧。”白玉茗笑咪咪的炫耀。 李雰脸上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难堪之极。 白玉莹不像白玉茗这么爱玩,性情温柔敦厚,见李雰都这样了,忙岔开话题, “几位殿下都来了, 那便开始比试吧。是舍妹和谭姑娘比书法, 是么?” 李雯忙道:“是这样的。”命侍女取笔墨侍候, 笑道:“两位的书法必定是极好的,我们拭目以待。” 其余的姑娘们也渐渐从震惊、不敢置信等情绪中醒过来,“对, 我们拭目以待。” 李雰心里忽然没底,小声问李雯,“大姐,七表妹会不会真的很有才气,写得一手好字?” 李雯责备的看了她一眼,道:“这可说不好。” 李雰闷闷的,“她那样的身份能请来玉几位殿下做评判官,我做梦也想不到。” 李雯叹气道:“只怕她还有让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侍女摆好两个架子,上铺宣纸,恭请谭姑娘、白姑娘题字。 众千金不由自主都围过来看。 谭菁胸有成竹,略一思忖,便开始下笔,白玉茗提笔沉思,好像还没想到要写什么。 不知哪位自以为高贵的千金小姐掩口笑,“会写几笔字,便以为自己了不起么?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也敢往咱们这贵女圈子乱闯,硬充凤凰……” 白玉莹、贾媗、贾娢血往上涌,脸色血红。 白玉茗嘴角牵一牵,悬腕凝神,洋洋洒洒写道:“楚人不识凤,重价求山鸡。” 只这简简单单的十个字,便令方才那笑话白玉茗的女子脸色大变,羞愧欲死。 她呆立片刻,实在忍受不了,掩面疾奔,向亭外去了。 她的姐妹忙提起裙子去追她。 李雰等人有些痴呆。 楚人不识凤,重价求山鸡?这明明是青莲居士的诗句,可这会儿看起来怎么像是骂人的呢? 众人议论纷纷。 白玉茗充耳不闻,一口气将《赠从弟冽》这首诗写完,白玉莹和贾媗在旁为她叫好,“笔法秀逸,墨彩艳发,好字好字!” 贾娢机灵,注意着谭菁那边的动静,小声告诉白玉茗,“她写完字,在右角画了一朵小小的莲花。” 白玉茗心中一动,“我也画一个。”在右下角勾了几笔,一朵芍药花跃然纸上。 白玉茗和谭菁的字写好,李雰等人先评了一番,“当然白七姑娘这字也是极好的,飘逸娟秀,不过还是谭姑娘更好,娴雅婉丽,如仙娥弄影。” 白玉茗笑了。 就知道嘛,如果让这些人评判,赢的一定是谭菁,输的一定是白玉茗,太不公平啦。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事先请了公正的评判官。”白玉茗得意的道。 “我七妹最有先进之明了。”白玉莹笑道。 白玉茗愈加得意,“拿过去给评判官看,看看他们是如何评定的。” 李雯命人小心的卷了画轴拿到见翠阁,李雰等人都道:“这必定是谭姑娘赢了,谭翰林可是书法大家,且是武清郡王的书法老师。” 武清郡王赵戎就在见翠阁上坐着呢,他若评高下,肯定是评他老师的女儿赢了,不可能向着没有一点交情的白玉茗。 谭菁虽不说话,神色却更傲慢了,显然是心中有数,志在必得。 她相信她的书法比白玉茗更好,也相信以武清郡王对她父亲谭翰林的尊敬、器重,一定会优待她,不会让她输了这书法比试。 她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两人的书法之作拿到见翠阁之后,武清郡王看到一张右下角有小小莲花,便知这是谭翰林之女的大作,认真品鉴过后,认定谭菁为佳。 荣昌王赵戬有些犹豫,但赵戎已经选了,他不好和赵戎作对,只好违心的也选了谭菁。 信义王赵威是太子的长子,对太子妃所出的赵戎向来不服气,就算是为了和赵戎对着干他也会选择另一人的,更何况那人是他一心想要讨好的白玉茗,那更是不用犹豫,认为两位都好,但白玉茗更要胜出一筹。 赵戎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脸色在阳光映照下几乎透明,“五弟,你的意思呢?” 五位评判官,如果只有赵威一人反对他,赵戫也是赞成的,那便可以定下来是谭菁赢了。 阿直年龄小,没有评判资格,踮起脚尖跟赵戫说悄悄话,“五哥,选小白,选小白。” 赵戫有些犹豫。 依他的心意,自然是要选择白玉茗,可赵威、赵戎一向不和,他若于此时选择白玉茗,好像要支持赵威一样,这可不成。赵威、赵戎兄弟之间的争夺,桂王府为什么要掺和? 赵戫心思转了转,已想到对策,笑容温文,言辞委婉,“两位比试的姑娘当中,谭姑娘小弟虽不认识,却知道她是谭翰林的掌上明珠。谭翰林小弟是极佩服的,另一位白姑娘的父亲光州知州,小弟从未打过交道。这样的两位姑娘,评判之时若得知她们的身份,或许会有失公允。不如这两幅字匿名让小弟来评一评,如何?” 赵戫这么说,无非是表明他只是依据书法高低来评,和谭菁、白玉茗的身份无关,也是不想参与到赵威和赵戎的明争暗斗当中。 赵威、赵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心中都不大满意,但说不出反对的话,微笑道:“匿名评判,甚好甚好。” 两幅字被拿到赵戫面前,却不说明作者的身份,上面也没有署名,赵戫欣赏良久,“两幅都好,让我不知该选哪个了。”阿直着急,在旁伸过脑袋看,也没看清楚哪张是小白的,赵戫却熟知谭翰林书法的风格,一眼看出来右下角画着莲花的那幅和谭翰林风格相近,而另外一张则笔意飞扬,刚柔并济,姿态横生,看到这幅字,便想到那位美丽可爱的白七姑娘。 “两位姑娘的书法都令人赞佩,这幅如行云流水般,更加流畅。”赵戫为难半天,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赵威忙过来看了,哈哈大笑,“五弟,你和二哥的眼光一样啊。” 赵戫知道自己没选错,心中一喜,但听赵威这么说,却心中一惊,忙谦虚的道:“小弟和二哥、三哥、四哥眼光都是一样的,两幅都是佳作。” 五位评判官,已有四位有了结论,两位评谭菁赢,两位评白玉茗赢,不分胜负。 见翠阁这边的动静也是有人传达的,这消息很快便传到李雰等人耳中。 “居然有两位殿下选了她。”李雰听到信义王、玉泉王选了白玉茗,很是气闷。 谭菁没想到武清王已经选了她,居然还有另外两位郡王和武清王唱反调,一张本就瘦长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8 的脸拉得更长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众人齐声问道。 白玉茗心情奇佳,笑靥如花,“五位评判官呢,不会出现胜负不分的情况。现在是二对二,那是世子爷还没评,他一下场,便分出胜负了。” 李雰没好气的道:“你当世子爷是什么人?世子爷高冷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这些京城土生土长的名门千金连见他一面都难,他有空来评你的大作?” “对啊,你当自己是谁啊?”众女七嘴八舌。 “世子爷若是有空评你的大作,你明日便可以名扬京城,成为京城仕女中的风云人物了。”齐嫣然对白玉茗一点恶意也没有,但见她这么无知,忍不住想提醒提醒她。 白玉茗神情洒脱,“我不在乎什么名扬京城,只看今日的输赢结果便可以了。”叫过白家的侍女,“去催一下世子爷,说就差他了,请他快些把评判结果公布出来。除了书法,我们还要比其他的呢,莫耽误功夫。” 众女齐晕。 她她她,她这是对世子爷说话的语气么?她她她,她知道世子爷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却也冷得让人不敢接近么?用这种语气跟世子爷说话,是疯了还是傻了? 众女全用看智障傻瓜的眼神看着白玉茗。 白玉莹小声责备,“七妹,虽然你在帮世子爷破案,可毕竟身份悬殊,你不能这样跟他说话吧?” 白玉茗呵呵笑,“五姐姐放心吧,他用得着我的地方还多着呢,些须小事,绝对不会和我计较。” “万一他计较了呢?”白玉莹不安。 “他若是计较了,那我就……”白玉茗漆黑如黑的眼珠转过来转过去,“那我就……” 怎么收拾他呢,还真得好好想想。 第48章 理亏 见翠阁上, 李家大公子李霄陪五位皇孙坐着,见眼下是二对二的局面,只剩下世子爷还没说话, 心中暗暗叫苦。 这情形, 摆明了是太子府的赵威和赵戎兄弟二人对上了。唉,李家可不想参与到太子府的争斗当中啊。 “大哥, 您还没说话呢。”赵威笑道。 “大哥偶有闲兴来散散心罢了, 怎能拿闺阁女子的游戏之作来污了大哥的法眼。”赵戎微笑。 赵戬心直口快的笑道:“若让大哥评, 那铁定是白家姑娘赢了。白姑娘帮着大哥破案, 出力不少, 大哥定会给白姑娘面子。” “白姑娘帮大哥破案么?”赵戎略有些惊奇。 这一点他真的是不知道。 “大哥会不会徇私啊?”赵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赵戈方才一直在欣赏亭畔的白芍药,这时施施然走过来,“白姑娘才华横溢,举世无双,用不着徇私,她也是第一。” 赵戬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哥这口吻这语气,对白姑娘也太有信心了吧? 阿直喜得悄悄拉赵戫的衣裳,“五哥, 这可真好, 大哥也会判小白赢的!” 赵戫微笑, 沉静双眸中却隐隐有担忧之色。 赵戈对白玉茗不一样, 他觉察到了,并为此不安。 阿直欣喜,赵戫担忧, 赵威和赵戬惊讶,唯独赵戎脸上一阵潮红涌过,又激动又兴奋。 赵戈对他们这些堂弟们都一向冷冰冰的,没听说他对谁青眼有加,现在却对这位白姑娘如此赞许,是不是意味着白姑娘在他心中有份量?很好,赵戈若另有所爱,那应该不愿娶玉翎公主了……赵戎幼年时和玉翎公主也一起上过学,他已记不清玉翎公主长什么样子了,但这不妨碍他想娶玉翎公主为妻。玉翎公主是图罗王最宠爱的女儿,娶了她,等于西北边境无忧,况且有含真公主、丽阳公主的例子在前,大周臣民有不少人相信娶了图罗公主的才是未来的真命天子,若成功和玉翎公主联姻,赵戎这位太子嫡子,铁定能登上皇帝宝座。 和赵戈另有所爱、不愿迎娶玉翎公主这种大事相比较,眼下谭翰林的女儿能不能赢了这书法比赛,已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戎含笑命人把两幅书法作品呈给赵戈看,“大哥,这幅……” 赵戬张开胳膊把两幅字护住了,咧嘴笑道:“大哥如果知道哪幅是白姑娘写的,一定会那幅最高明,对谭姑娘未免不公平。大哥稍等,我把上面的落款盖住,让大哥分不清楚哪幅是白姑娘写的。” “三哥,这上面没有落款。”赵戫柔声提醒。 赵威瞪眼睛,“老三,你不是才品评过这两幅字么?竟然不知道这上面没落款?” 赵戬有些尴尬,“那个,那个,小弟忘性大,才看过便忘了……” 赵威也不想让赵戬太难堪,哼了一声,没有再责备他。 赵戬殷勤的指着两幅字,“大哥,这字上没落款,你不知道哪幅是白姑娘的,结果一定是公平的。大哥,请品评。” “大哥,这幅是小白的……”阿直想挤过去提醒。 赵戬大手一拨,把阿直给拨开了,“小孩子莫要瞎捣乱。” “谁瞎捣乱了?”阿直不服气的嚷嚷。 赵戫忙将阿直拉过来,温声责备,“阿直,不许对三哥无礼。” 赵戈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目光落在那飞扬洒脱的字迹上,“楚人不识凤,重价求山鸡……”他凛如寒霜的眸光渐渐温柔了,眼前仿佛出现一张巧笑嫣然的可爱脸庞,慧黠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再看到右下角那朵小小的芍药花,他愈是心中雪亮。 这一定是小白山的手笔了。 随意瞅了眼另一幅字,字形雅致,技巧是足够了,却无神韵,不能感动他。那幅字右下角画着朵莲花,应是自命清高之人。对了,谭翰林喜莲,听说他有一枚闲章,上面没有字,只有一朵莲花。 “这幅为佳,我喜欢。”赵戈亲手将白玉茗的字卷起来,“这幅字我收藏了。” 李霄及赵戎等人惊讶不已。 世子爷不光评定了优劣,还将优胜者的字卷起来了,要据为己有? “大哥,真有这么好?”赵戬不敢相信。 赵戈不答 ,将字交给侍从,“装裱好之后,挂在我的书房。” 众人服了。 这还有更隆重的赞美么?评判官把字卷走,装裱好了挂在自己书房,这是要天天看、天天欣赏了。这字写得得有多好,多令他中意,他才会这么做啊。 李霄暗自抹了一把汗。 武清王判谭翰林之女赢,世子爷却更喜欢白姑娘的,这……武清王殿下会不会…… “如此,以三对二,是白姑娘赢了。”武清王赵戎没有丝毫芥蒂的样子,身体虽弱,笑容却温暖,“李大公子,烦请你派人去宣布,经众评判公议,优胜者为白姑娘。” 李霄忙应道:“是,武清王殿下。”很为几位皇孙不曾失了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89 和气而窃喜,笑容满面的派人去了天水一色宣布消息。 “什么?不可能!”李雰等人听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白玉茗赢了,纷纷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是白姑娘赢?谭姑娘的父亲谭翰林是书法名家,谭姑娘自幼家学渊源,一笔写得无人不赞,怎么可能输给白姑娘。”“对啊,不可能谭姑娘输,谭翰林还是武清王殿下的书法老师呢!会不会是搞错了啊,两幅字没落款,是不是弄混了?”“对,一定是弄混了。” 众女都不相信,命侍女再去传话,说明下角有莲花的才是谭菁写的。侍女恭敬的道:“没弄错。众位殿下评为优胜的,是右下角有朵芍药花的那幅字,白姑娘亲笔所书。” “我不信!你拿过来让大家仔细看看!”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的谭菁突然爆发,尖声叫道。 “是啊,你拿过来让大家仔细看看。”李雯也不知是安慰谭菁,还是心中也有疑惑,附合道。 侍女为难,“这个,恐怕姑娘们是看不着了。白姑娘的字已经被世子爷收起来了,世子爷要收藏。” 众女一齐石化。 世子爷要收藏白玉茗的字,她的字有那么好??? 白玉茗喜上眉梢,眉眼弯弯。 他把她的字收藏起来了呢,不用想法子收拾他了…… 众女愤愤不平,但事已至此,她们再气愤也是无用。 谭菁脸色由黑变青,由青变紫,终是忍耐不住,拂袖而去。 她一向自命为才女,自命为闺秀中书法第一人,今天栽了这个跟头,羞愤欲狂,再也待不下去了。 李雯亲自去追,也没把谭菁追回来。 接下来应该比画画了。原定要和白家姐妹比画画的是丹青大师陈秦之女陈呦呦,但经过方才的书法比赛,陈呦呦心存顾忌,不愿出面,委婉的对李雯说了之后,李雯也知道陈呦呦和李家交情不深,把陈呦呦拉到这场比赛当中不妥,遂客气的道了谢,决定亲自出面。 李雯是李家长房长女,书法造诣不凡,自问不会输给白玉茗。退一步说,就算她输了,丢的也是李家的颜面,与他人无干。 经过方才谭菁的失利,李雯是不愿意再把其余的亲戚家的姑娘给卷进来了。 李雯的画中规中矩,画的是花开富贵,图中的牡丹风流潇洒,玉笑珠香;白玉茗的画就比较奇特了,画的是一只小白鸟飞腾半空,向着座冰山鸣叫示威。还别说,画的虽然奇特,但挺形象的,那幅画一眼看上去便生机勃勃。 这两幅画一出来,众位佳丽纷纷夸奖李雯,对白玉茗连面上的客气话也吝啬得不肯说了。白玉茗半分不下气,笑嘻嘻的道:“送去给评判官品评吧,你们说了不算呀。”众女涵养好的倒还算了,涵养差的被她气得鼻子险些冒烟儿。 这两幅画送到见翠阁,赵戈一眼瞧见那幅小白鸟挑战冰山图便乐了,纤长手指卷了画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幅画好,本世子收藏了。” 赵戎等人作声不得。 大哥,那幅画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好么?你这就收藏了,让我们怎么评? 李霄知道花开富贵图是他妹妹李雯画的,便替他妹妹谦虚了几句,大意无非是他妹妹才学浅薄,不能和白姑娘相提并论等语,说白了就是客气话。在他而言只是谦虚,谁知赵戎、赵戫等人正郁闷呢,闻言顺水推舟,“哪里哪里,令妹自然是慧质兰心之淑女,才艺自然是不差的。不过,既然李大公子如此,我等便不客气了,评白姑娘为优。” 李霄:…… 他这是例行客气,几位殿下还当真了啊。 李霄憋着口闷气,命人到水天一色传了话。众女知道白玉茗又赢一局,叽叽喳喳,纷纷表示不服。李雰便要跟白玉茗比琴,白玉茗琴艺也还得去,但不像书画那般出色,比较普通,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但少年之人,不甘示弱,扬眉道:“比就比!” 白玉莹和贾媗、贾娢才开始是捏着一把汗的,这时却看清形势了,敢情对面见翠亭上有人偏向白玉茗。 她们虽只是十几岁的姑娘家,但没人幼稚天真到真相信这样的比赛纯是比作品,或者绝对公平公正。评判的结果固然和水平有关,但也关乎人情。 白玉莹忙道:“不忙着比。既还要请几位殿下做评判,不妨请示一下,具体怎么个比法。”命侍女到对面请示,稍后侍女回来,曲膝行礼道:“李大公子请示了几位殿下,殿下说李姑娘在水天一色,白姑娘到水榭,两位姑娘先后抚琴,几位殿下事先却不知道哪位先哪位后,只评琴艺,无关本人。” “就在这里好了,为什么白姑娘要到水榭?”李雰不解。 侍女脸红了红,含混的道:“殿下说,抚琴与心情有关。李姑娘这是在自己家,心情一定是好的,白姑娘是客,恐一时不自在了,琴也抚不好。” “敢情这是怕咱们委屈了白姑娘,令得白姑娘不能安心抚琴啊。”众女没一个不生气的。 白玉茗很高兴,“我就喜欢一个人抚琴。诸位,再会了啊。”随侍女往水榭去了。 白玉莹想陪着她一起去,却被侍女拦下了,“五姑娘,七姑娘喜欢一个人。” 李雰纤手轻扬,抚起了她的七弦琴。 琴声清越,传入水榭,水榭中居中放着一张灵机式唐代古琴,琴前端坐一名俊美男子,一位十四岁的少女托腮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原来你还会抚琴呀。”她明眸中满是崇拜和喜悦。 “本世子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他也不知是受他父王的影响,还是和白玉茗相处得久了,近墨者黑,也是一有机会便吹起牛皮。 “这么厉害呀。”白玉茗喜孜孜的看着他,“你越厉害,我就越喜欢你呀。哎,你知不知道我方在想什么?五姐姐方才说,担心你和我计较,我便想,万一你真的和我计较,我就生气了,那我便要……”眼珠灵活的转动,笑得狡黠,不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便怎样?”他心里如有羽毛拨动,庠庠的,蠢蠢欲动。 “我便要咬你……”她鼓着脸颊,带着丝任性,两腮粉红,明眸如星。 他哪里还忍得住,俯身吻住她水润双唇,舌头自唇齿间挺进去,吸吮、纠缠、掠夺,“小白山,你咬我呀,咬呀。”她果然听了他的话奋力咬他,两人用舌尖交战,呼吸渐渐灼热,心智渐渐痴迷。 李雰约是心中有气,琴声由清越转为愤激,伴随着这样的琴声,他和她的亲吻也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深沉,恍惚之间,浑不知身在何处。琴声渐高,如一条长绳抛入云霄,蓦然之间琴弦断了,声音乍停,两人同时呆住。 她眸中是害羞的星光,一缩头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跑到墙角偷笑。 他咬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0 牙。 是谁让那奏乐者停下来的?是谁? “殿下,该白姑娘抚琴了。”外面是侍从小心翼翼的声音。 他拨了下琴弦,示意知道了,侍从俯身退开。 “小白山,我要替你抚琴了,有没有奖励?”他耍赖的问道。 “有呀,我陪着你,就坐在你身边。”她溜到他身边坐下,两眼亮晶晶的瞧着他。 他眸光幽深,将脸颊凑过去,她不好意思的笑,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亲。 “敷衍应付。”他嫌弃的道。 虽说着嫌弃的话,他眼角眉梢都是笑,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琴弦,飘逸潇洒的乐曲如流水般倾泄,悠然自得之意,溢于琴音之中。 他抚的是渔樵问答,琴音如水,任沧海桑田悠悠,渔樵相遇两相问,渔之乐,其乐何如。山水乐趣多,花开叶落,不知世界,不记春秋,笑弄烟霞,俯仰又何求。 他抚琴,她看着他,两人眉目传情,犹如渔樵问答般,有来有往。 一曲渐歇,外面传来拍掌声、喝彩声,他和她两两相望,目光已是痴了。 “世子爷,四位殿下全部判白姑娘赢了这一局。”侍从在外恭敬的禀报。 “我又赢了。虽然是作弊,那也是赢了嘛。对李雰有些不公平,但是我爱面子嘛,只好委屈她了,嘻嘻。”白玉茗快活的、不好意思的笑。 “她委屈什么?你以一敌多,本来这比试便不公平。”赵戈柔声道。 白玉茗脸红一红,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赢的不光彩,不过转念一想,她要是输了,白老太太便在娘家被笑话,那样岂不是太不孝了么?拉了个孝顺的大旗披在身上,心没那么虚,笑得更加开心。 “那个,按理说四局三胜,我已经赢了,就怕李雰不依不饶的还要比第四局。第四局是下棋,我就更不行了。不瞒你说,我若和我爹爹下棋,我爹爹下不了一会儿就要逃,实在忍不了。”白玉茗愁眉苦脸的道。 “我替你下。”他浅浅笑,又把一张俊美面庞伸过来。 “盛情难却呀。”她小脸酡红,像上次一样轻轻啄了啄。 他便满足了,抚琴两声,唤入侍从吩咐了,侍从应命而去。 李雰果然不死心,蹿掇堂妹李霺和白玉茗下棋。白玉茗没回水天一色,只是让人传话,说可以比下棋,不过白玉茗身子不大舒服,就不过来了,人在水榭,由侍女一步一步把棋传过来。 “哪有这般轻慢的下棋法子?”李雰大恼。 白玉莹脾气虽好,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不快的道:“四局之中,我七妹已胜了三局,本来剩下的那局也无需再比。现在我七妹顾全大局,身子不舒服也同意继续比试,雰表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雯等锐气早已磨尽,对剩下的这一局也不抱什么希望,劝李雰道:“就这样吧。见不着她的人又怎么了,方才抚琴不也没见着人?几位殿下提议的,你不服气,难道和他们讲理?再说了,咱们在这边看着,阿霺若有哪步棋不对,也好及时提醒啊。” 李雰一肚子气,却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李霺这边有众女做参谋,白玉茗那边却全由赵戈执棋。如果依赵戈平时的棋风,早已杀得李霺丢盔弃甲了,这会儿却因心上人就在身边坐着,柔情万种,手下留情,这局棋下得居然很是平和,并没痛下杀手。 不出意料,又是白玉茗赢了。 李雰等人已没有一点儿脾气了。 李雰担心白玉茗这个伶牙利齿的姑娘回来之后会奚落嘲笑她,谁知白玉茗根本没有回来,比完之后,一直没出现。 “我怎么回去?你说我怎么回去?”水榭之中,白玉茗恨得咬牙,“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嘴唇都……都这样了,我怎么回去?” 赵戈理亏,低头笑。 白玉茗忽地想到一件事,扶额呻吟,“完了,我回家怎么交待啊?” 赵戈忙道:“小白山,我找太医去,嘴上的红肿,太医会有办法的。” 白玉茗瞪了他好几眼,眼睛一亮,快活的道:“我有办法啦。”命人拿过膏药贴到嘴上,“我就说嘴被琴弦绷着了,肯定能把祖母、太太她们哄住,嘻嘻。” 李雰见白玉茗没回来,先是有些欣慰,总算可以暂时不受白玉茗的嘲讽了。之后却心中生疑,“大姐姐,七表妹抚琴没露面,下棋没露面,真的是她本人做的这些事么?” 李雯苦笑,“是她本人怎样,不是她本人又如何?阿雰,重要的是几位殿下都认可,那假的也变成真的了,明白么?” 李雰咬碎银牙,“就算五位殿下全都对她好,全都偏向着她,那又怎样了?皇孙殿下这时对她好,等图罗的玉翎公主一来,全会向玉翎公主求婚,到时候她被掠到一边儿,我看她怎么办!哼,爬的越高摔的越重,到时候她就知道滋味了!” 第49章 发怒 “算了, 别再说了。”李雯一脸烦恼的打断了李雰。 本是想为难白家姐妹,让白老太太的孙女出个丑,谁知四项比赛白玉茗全赢了, 丢脸的反倒是李家。李雯正在犯愁对李老太太如何交待呢, 哪有心思再和李雰一起诋毁白玉茗。 “不说就不说。”李雰赌气的道。 其余的姑娘也觉得没意思,各自散了。 见翠阁上, 赵戬纳闷的四处瞅了瞅, “大哥呢?怎地一直没见着人?” 赵戫只作没听到, 专心和阿直讲着方才的琴曲, “渔樵问答之妙在于曲意深长, 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 赵戎研究着眼前的棋盘,道:“大哥想必是嫌闷,散心去了。” 方才“白玉茗”和李霺下棋, 一步一步都由侍女传过来。赵戎眼前的, 正是方才那盘棋了。 “对, 大哥一定是散心去了。”赵戬对赵戎的话很是信服。 赵威笑而不语。 他们本是拜寿来的, 拜完寿本就该走了,留下来做评判官已是一个意外。现在比赛结束了,他们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赵威和赵戫等人由李霄陪着先走了,赵戎落在最后,招手叫过他的心腹侍从阚映栏,“映栏,依你看,这局棋像不像我大哥下的?” 阚映栏言辞谨慎,“属下方才便留意了,委实不敢断定。棋路和世子爷确有几分相似,但风格太过温和拖拉,也有可能真是白家这位姑娘的手笔。” 赵戎微笑,“若真是大哥,那可有趣了。” 阚映栏会意,“是,果真如此,世子爷对白姑娘如此曲意讨好,和玉翎公主定是没有缘份了。玉翎公主乃图罗王的娇女,性情自是高傲的,便是世子爷肯娶,她明知世子爷另有心上人,也不会肯嫁。” 赵戎笑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1 意愈浓,“你留意下这位白姑娘。” 阚映栏躬身道:“是,属下领命。” 赵戎体弱,扶着阚映栏走在最后,也出了见翠阁。 白玉茗命人取过镜子照照,冲着镜中人嫌弃的扮个鬼脸,“这么丑,我连寿面也不好意思吃啦,就在这儿躲着吧。” “我陪你。”赵戈献殷勤。 白玉茗眼珠一转,“好呀,你陪我下棋。” 想到白熹一和她下棋就想逃跑的模样,白玉茗不厚道的笑了。 下棋呗,她的臭棋能把老爹吓跑,估计冰山世子爷见了也叫苦不迭吧。 白玉茗打着吓跑赵戈的主意要求下棋,谁知赵戈醉翁之意不在酒,找个机会便握住她绵软的小手在棋盘上移过来移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在教下棋。 白玉茗觉着有趣,快活的嘻笑起来。 “世子爷,白五姑娘和平阳侯府两位姑娘向这边来了。”侍从进来禀报。 “让五姐姐进来陪我。”白玉茗道。 赵戈无奈,只好俯身在她脸颊上啄了啄,“小白山,我走了。” 白玉茗笑咪咪和他挥手,“慢走,恕不远送。” 白玉莹和贾媗、贾娢到了门前,白玉莹眼尖,见一道人影闪过,恍惚间似是男子身影,忙问道:“七妹,方才你和谁在这里?” “我一个人呀,五姐姐我厉不厉害,以一敌多,四局全赢。”白玉茗一边撒娇问话,一边冲白玉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追问。 白玉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厉害,你最厉害!” 贾媗由衷的道:“我真觉得七表妹很厉害呀,书画造诣非凡,琴棋也能赢得了李家姐妹。我早就听说了,李家的姑娘家学渊源,每个人都有所长,若让我和她们比,一局也赢不了。” 贾娢也很羡慕,“七表妹,你比我还小呢,怎地会这么多?” 白玉茗得意攀住白玉莹的肩膀,“我算什么呀,我五姐姐才厉害呢。她是全才,什么都会,不过她涵养上乘,性情温柔,不会像我这么外露,这么爱和人赌气罢了。” “五表姐和七表妹感情可真好。”贾媗、贾娢见她俩这样,有些惊讶,又十分欢喜。 白玉莹是她俩未来的嫂嫂,嫂嫂这般好相处,她俩自然是开心。 “七妹,你嘴唇怎么了?”白玉莹发现妹妹嘴唇边贴了膏药,大惊。 “没事,没事。”白玉茗心虚的眨着大眼睛,“那个,我抚琴赢了,太得意了,随手一拨,琴弦竟然被我拨断了……所以下棋的时候我才不愿意出去呀,不是我傲慢,是我受伤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莹心疼的抱住她。 白玉茗这个瞎话说的蛮不错,不仅把她嘴唇上的异常掩盖过去了,还把她不肯和李霺面对面下棋的事也给了合理解释,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五姐姐,我就不出去吃寿面了,在这儿躲着吧,省得李雰她们笑话我。五姐姐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出去,好不好?等你和太太要回家的时候,再差人来叫我。”白玉茗央求。 贾媗和贾娢很是赞成,“对啊,七表妹抚琴赢了,一得意便断了琴弦,绷着了她自己。这个咱们自己人知道便好,万勿声张。” 白玉莹也同意不声张,不过不肯让白玉茗一个人留下来,“你不舒服,我来照顾你。” “我们也照顾你。”贾媗和贾娢自告奋勇。 “好呀,我不寂寞了。”白玉茗眉花眼笑。 当下四个人便商量好了,白玉莹出去,也不知她和李家的人是如何交涉的,总之稍后便有侍女送来美酒佳肴,白玉茗闲不住,又让侍女拿了叶子牌过来,四个人玩牌。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再玩玩牌,四个人自在的很。 李霺连侍女也没带,一个人找了来,“七表妹,你能不能跟我说下方才的那局棋……”敢情她是个棋痴,棋输得心服口报,这就找白玉茗请教来了。 白玉茗这个心虚就别提了,一则棋不是她本人下的,二则方才她就顾着看赵戈了,都没注意赵戈的棋是怎么下的。李霺要和她谈论方才的那局棋,她什么也说不上来呀。 “那个,霺表姐。”白玉茗忙请李霺坐下,“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并不是我轻慢,而是我身体实在是……”指指嘴上的膏药,很不好意思,“不瞒霺表姐说,这会儿我有些头疼,若是和你谈下棋,我更要疼得受不了了。改天好不好?改天我专程请你,从头到尾跟你讲讲。” 白玉茗这话倒不是糊弄李霺的,她是真打算改天仔细问清楚赵戈,再宴请李霺,把棋局剖析给她听。 李雰看不起白玉茗,白玉茗便要反击;李霺只关心棋,并没有恶意,白玉茗也就待她很客气了。 李霺略有些失望,“七表妹不大舒服么,那可惜了。好吧,改天我再向七表妹请教。” 李府门外长街上,停着辆楠木制成的香车。这香车左侧呈山水纹,右侧呈虎斑纹,纹理细致,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灿若云锦,其高贵华美,摄人心魄。 不知怎样高贵美丽的人,才配乘坐这样的香车了。 绞绡帐被风吹起,隐约露出香车中美人的衣角,一名身着戎装的侍女上前躬身行礼,“公主,世子爷进了李府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香车中的美人嫣然,“檀哥哥还和小时候一样尊师重道、尊重文学之士,那些说他长大成人之后有些傲慢的人,太不了解他了。” “是,公主。”侍女异常恭顺。 “公主,咱们还要继续等下去么?”另一名少女甜美的声音。 玉翎公主笑声如银铃一般:“不等了。咱们也进去给李大学士拜寿。” “您去给李大学士拜寿?”少女吃了一惊。 玉翎公主语气轻松,“本公主自然不能就这样进去,望月,替本公主更衣。” 过了一会儿,香车上下来两名俊俏少年,携了礼物,向李府去了。 李大学士听闻有方盘城的蔺将军差人送寿礼,很有几分惊讶,“蔺将军和老夫素无来往,小小生辰,又不曾大操大办,怎么惊动他了?”虽惊讶,但来者是客,蔺将军送的礼又只是寿桃长寿面等吃食类的东西,并没有贵重礼物,不便拒收,还是命人请进府了。 玉翎公主和侍女望月身着男装到了李府,送上礼物,却不急着走。望月递了个荷包给领路的小厮,“我等远在边城,早就听说世子爷风流倜傥,举世无双,今天世子爷也来了,能让小的开个眼界么?”见小厮面带犹豫之色,忙道:“我们只远远的看一眼,绝不敢有所亵渎。” 小厮掂掂手里的荷包,见沉甸甸的,舍不得拒绝,又想着不过是暗中看一眼世子爷,不是大事,欣然应允,“好,你俩只能远远的看看,可不敢走近了,世子爷那样的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2 贵人,我们李府也是罕见的。” 小厮答应得虽好,但他身份低微,也不敢就带着两个方盘城来的陌生人往府中乱闯,只敢让他俩在路边等着,“世子爷出去的时候,肯定走这条路,再不会错的。” 望月脸上现出怒色,玉翎公主却捏捏她的手掌,示意她不要发怒。 第50章 狡猾 望月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收了钱还不给办事,可恶。”担心的、小心翼翼的偷眼看玉翎公主,“让公主在这里等着, 太委屈了。” 玉翎公主低眉一笑, “没什么,我爱等。自八岁分别, 我已等了七年了, 难道在乎多等这一刻么?” 望月轻叹, “公主对世子爷真是一片痴心。” 玉翎公主眸光柔柔的, 带着水光, “你不知道他有多好。那年我贪玩悄悄跑到湖上滑冰,正滑得高兴,前面不知怎有个冰窟窿,眼看着我就要掉下去了,我吓得不行,是他不顾危险滑过来把我救上岸。我吓得一直哭,他还哄我呢。” “这么说,世子爷还很温柔了?”望月听得很有些稀奇。 玉翎公主嗔怪的伸手点点她额头, “他当然很温柔了。莫信那些传言, 传言说他傲慢无礼, 冰冷无情, 一定不是真的。” “是谁在诋毁世子爷啊?真坏。”望月极为气愤。 玉翎公主眸光一寒。 哼,以为明着暗着诋毁她的檀哥哥,她便会对檀哥哥死心, 而爱上其他的皇孙么?休想。 含真公主、丽阳公主的事迹广为人知,玉翎公主知道大周这些皇孙为什么想要娶她,那并非是爱慕她这个人,只是贪图图罗王朝的支持以及相信那个传说,认为谁娶了她,谁便能登上皇帝宝座。 玉翎公主才不要做野心家的踏脚石。她要嫁那个她真心所爱的男子,那个皎如天上明月暖如三月春风的男子,她的檀哥哥。 她是图罗王最宠爱的女儿,从小到大没有受过委屈,但此刻她甘心等待,等待她的檀哥哥出现。 小厮倒也没有白收钱,带她俩来的确实是宾客离府的必经途径。李府这次宴请的客人并不多,午后客人陆陆续续离开,但其中并没有赵戈。 仪门前来了一行人,侍从众多,锦绣飘扬。 “贵人来了,快蹲下。”小厮抬头看了看,慌得忙命她主仆二人蹲下躲在花丛后,不许探头探脑,惊到了贵人。 望月白了他一眼,玉翎公主却笑道:“知道了。”拉拉望月,和望月一起躲在花丛后向外观望。 “五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想去找小白,让她再给我讲一遍,我好记得牢靠些,你说行不行?”这行人居中的是两名少年,其中一人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牵着他五哥的手在央求。 “阿直,五哥有空再给你讲便是,不要去麻烦白姑娘。”赵戫温和的命令弟弟。 阿直板起脸,气呼呼的。 “原来是玉泉王赵戫和他的弟弟赵戠。”望月低低笑了一声。 玉翎公主喜欢赵戈,做为她的贴身侍女,望月对大周皇族的人和事自然一直留意,隆治帝的这些个皇孙,望月虽没见过,但都记在脑子里了。一见赵戫和阿直,听他们说话,便能对上号。 “玉泉王脾气很好,阿直我没印象,或许当年他还没上学吧。”玉翎公主要等的人是赵戈,对赵戫和阿直并不在意,微笑说道。 另有一行人过来了。 英俊爽朗的青年男子一脸笑,和另一青年男子谈笑风生,“二哥,没想到今天四场比赛白姑娘全赢了,她也算得上一位才女了,你说对不对?” 那青年男子哼了一声,“白姑娘自然是才女,还用你说?三弟,你别跟着我,巴结你四弟去。” “赵威和赵戬。”望月撇撇嘴。 一个老二,一个老三,都是太子的儿子。 赵威大概是为今天的事生了气,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赵戬一路追,“二哥,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望月又撇撇嘴,“这是亲兄弟么?” 玉翎公主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目光向后搜寻,随口道:“这些争斗真无趣。” 仪门处有片刻静寂,之后又有一行人出来,和之前的两拨人相比,更是彩带飞扬,花团锦簇。 一名俊秀却带有病容的男子缓步走在中间,前后左右的侍从离他各有一丈开外。 “这是赵戎吧?听说他身体不好,太子妃为了他的身体操碎了心。”望月小声和玉翎公主耳语。 玉翎公主对赵戎倒是多看了一眼,“太子妃很和气,对我不错,可惜了,她的儿子还和小时候一样,看着病歪歪的。” 图罗尚武,玉翎公主和望月身份虽高低悬殊,但品味是接近的,对于病弱男子非常不感兴趣,都盼着赵戎快些过去。 一名身穿暗红服饰的侍从自后快步赶来,到了赵戎身边,“殿下,世子爷在李府另有要事,让殿下先走。” 赵戎心中的猜想再度证实,心情愉悦,嘴角勾起,“或许大哥留下的事和白姑娘有关吧,白姑娘这位证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了。” “是,白姑娘对于世子爷这桩案子的重要程度,确实超乎寻常。”那侍从会意的笑。 玉翎公主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白姑娘?这就是阿直口中的小白了吧,为什么这些皇孙人人提到白姑娘,檀哥哥也和这个白姑娘有关? 望月心中疑惑,轻声道:“这个白姑娘是什么人?怎么好像和世子爷……”蛮亲近的样子…… 玉翎公主脸色一沉,望月啰嗦了下,没敢接着往下说。 仪门前寂静下来。 赵戈一直没有出现。 玉翎脸色越来越差,望月大气不敢出。 小厮过来想说什么话,望月一记如刀般的眼神刮过去,小厮打个寒战;望月自怀中取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冷冷的递给小厮,小厮一则被她气势所迫,二则被那厚重的荷包吓住,竟不敢再说话了。 仪门前又有了人影,这回却是婆子们抬的轿子,轿子里抬的应该是女眷了。 两乘轿子一排,共有三排,轿中坐的应是六个人。玉翎公主对女眷本来没什么兴趣,这时却很想知道眼前的是哪家的女眷,有没有一位姑娘姓白。 “七妹,你好好的莫乱动。”温柔的少女声音。 “五姐姐放心吧,我好端端的在这儿呢,没被抬跑。”七妹笑嘻嘻的,听声音很是活泼俏皮。 “白姑娘放心,奴婢这轿子抬得稳着呢,颠不着七姑娘。”婆子乐呵呵的献着殷勤。 白姑娘。玉翎公主心一沉,原来这轿子里的就是白姑娘。 望月瞪大眼睛往外瞅。一位五姑娘,一位七姑娘,也不知是那几个皇孙人人提到的白姑娘? 望月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3 恨不得冲过去揭开轿帘,瞅瞅那个和世子爷扯上干系的白姑娘是谁,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玉翎公主神色不善,取出一枚金弹子,向那抬着“五姐姐”轿子的婆子小腿激射而出。 “五姐姐”声音很温柔,应该就是她了。 大周的男子喜欢温柔如水的姑娘,难道檀哥哥也不例外?玉翎公主射出这枚金弹子,暗自伤心。 那抬轿子的婆子“哎哟”一声痛呼,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怎么了?”前面的轿子里几声惊呼。 “停轿。”白玉茗呼喝。 还好那抬轿子的婆子又胖又壮实,皮糙肉厚,耐性不错,虽疼得呲牙咧嘴,却也没有立即跌倒,而是又撑了两步才停下,“疼死我了。”放好轿子,抱着小腿乱圈。 白玉茗从轿子里钻出来,“五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没事。七妹莫担心。”白玉莹掀开轿帘,脸色微微发白,强作镇静,柔声安慰妹妹。 玉翎公主牢牢盯着白玉莹看了好几眼。 倒还称得上美丽,可也没有美得出奇,没有美到能令檀哥哥另眼相看的程度吧?是,她很温柔,也称得上处变不惊,但她配不上,她根本配不上…… “哎,你怎么抬轿子的?”白玉茗见姐姐没事,放心了,过去呵斥婆子。 婆子咧着嘴,指着小腿,“奴婢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疼得实在受不得了。” 沈氏和白大太太、陈氏、程氏也住了轿 ,过来慰问,知道是婆子误事,沈氏眉头紧皱,大为不满,白大太太低声道:“弟妹,毕竟是舅公家里,又是舅公的寿诞之日,弟妹你看……”沈氏勉强笑了笑,“好在莹儿没事,不必追究了。”白大太太欣慰,“莹儿受惊咱们都心疼,但在亲戚家里,不便多说。” 白大太太正要吩咐大家上轿,白玉茗撸撸袖子,眼珠滴溜溜往四周察看,“是谁使的坏?给我站出来!” 玉翎公主一惊。 这位白七姑娘生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如罕见的戈壁墨玉一般,经过几亿万年风霜雪雨的磨练,不知吸取了多少天地间的灵气,漆黑润泽,晶莹通透,璀璨夺目。 望月想惊呼,声音快出口又想到不能激怒玉翎公主,忙伸双手掩唇,不敢发声。 这位白七姑娘真美!眼睛比黑宝石更明亮,皮肤比牛乳更洁白,小脸蛋比花朵更娇艳! 这一瞬间,玉翎公主呼吸停止。 不用任何一个人来向她声明、解释,她也知道方才赵戫等人提到的“白姑娘”是谁了。 不是温柔的五姑娘,是这个瞪着眼睛气呼呼喊话的七姑娘。 檀哥哥难道喜欢这样性情的姑娘么? 玉翎公主脑海中一片混乱。 “何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传入耳中,玉翎公主身子一震。 望月情不自禁顺着声音望过去。 蓝色锦袍的男子看着并不如何慌张,速度却奇快,转眼间便来到了白玉茗面前,俯身低头,在问着什么。 白玉茗仰起小脸蛋诉说,边说边生气的四处乱指,“不知是谁使坏,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赵戈沉静的做个手势,他的侍从四散开来,仔细搜寻。 小厮叫苦不迭,“你们呀,我被你们害死了……”心中恐惧,不敢再待下去,反正他熟悉地形,猫着腰溜了。 玉翎公主心中气苦。 这是她的檀哥哥,是她思念了很多年的檀哥哥,现在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位姑娘…… 望月也很生气,咬牙问道:“公主,咱们怎么办?不如咱们站出来吧,把那白姑娘斥责一通,再质问世子爷,为何敢移情别恋?咱们王上可是年年写信给大周皇帝的,早就把世子爷给您定下来了!” 预定的驸马被人抢了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氏、白大太太等人一迭声的道:“些须小事,何必如何?世子爷,算了吧。” 侍从向这边逼近。 玉翎公主缓缓站起身,目光锁定在赵戈身上,凤目含情,泪光隐隐。 望月跟着站起来,气冲冲瞪着白玉茗。 “就是你俩捣乱的吧?”白玉茗见是两名陌生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赵戈挥手,侍从从三面向玉翎公主和望月包抄。就在同时,府门大开,图罗的突律王子带了黑压压的护卫硬闯进来。 “你是王子你也不能硬闯我家啊。”李家仆人跟着大叫。 “少废话,本王子找妹妹来的。”突律王子雄纠纠气昂昂,不耐烦的把那仆人推开了。 突律王子越来越近,侍从对玉翎公主、望月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三方对峙,白玉茗忽然醒悟,“这个外国王子来找妹妹,眼前这两人可不就是女扮男装?这,这位便是图罗的玉翎公主,对么?” 赵戈眼神幽深。 来了,图罗的这位公主竟在这时候来了。 “兀那蛮子,竟敢欺负本王子的妹妹!”突律王子手按刀柄,勃然大怒。 “突律哥哥,莫要冲动!”玉翎公主叫道。 “对呀,莫冲动,有话好好说。”白玉茗天生乐观豁达,明白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的身份,不过片刻沮丧,很快便活泼了,一脸嘻笑,“这位王子,来者是客,你们到了我大周朝的大臣家中,动用兵器是不礼貌的,快收起来吧。” “你们欺侮我妹妹!”突律王子相貌粗豪,眼睛一瞪,大如铜铃。 “谁欺侮她了?”白玉茗叫道:“你没见她扮着男装么?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呀?你问问你妹妹,自打进李府到现在,她暴露过身份么?她自己不说,谁能猜到她是位公主!” “他!”突律王子怒气冲冲指着赵戈,“他和我妹妹打小便认识,难道认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赵戈身上了。 包括白玉茗和玉翎公主。 玉翎公主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渴望,分明是盼着赵戈认出她,白玉茗眼眸中却燃烧着一簇一簇的小火苗,仿佛赵戈说声能认出玉翎公主,白玉茗便要放把火把他给烧了。 赵戈很客气,“敢问可是图罗的突律王子?虽然和王子素未谋面,但王子之名,如雷灌耳,久仰久仰。王子说这两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其中有一人是你的妹妹,对么?敢问是哪位?” 白玉茗嘴角勾了勾,又勾了勾,终究还是没忍住,眉眼弯弯。 冰山世子爷说没认出那位玉翎公主,这还差不多。要是他准确无误的把图罗公主认出来了,那就请他……哼,那她就不理他了,和图罗公主粘沾乎乎的人,好稀罕么。 玉翎公主脸色煞白。 他认不出她,她就站在他面前,他竟然认不出她! 突律王子大怒,大踏步上前伸手要揪赵戈的衣领,“你是瞎子不成?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4 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妹妹的侍女望月,望月不论长相还是气度,都和我妹妹差着十万八千里!” “是么?本世子眼拙,没看出来。”赵戈身量和突律王子一样高,不过突律王子异常健壮,他看着却很瘦,只有突律一半宽,看着就单薄多了。可突律王子突然来揪他衣领,他不许侍从上前,敏捷的抓住突律,手腕用力,抓得突律咧起嘴。 “要动手么?”白玉茗斥道。 突律王子的人长刀出鞘,赵戈的侍从手按剑柄,双方虎视眈眈,争战一触即发。 “算了,哥哥。”玉翎公主从伤心失望中清醒过来,“哥哥,让人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突律王子脾气爆燥,却很听玉翎公主这个妹妹的话,恨恨的想要松手,“本王子听妹妹的,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他肯松手,赵戈却不肯,一双纤长洁白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锁住他,突律王子抽不回手,一张脸涨得黑中带红。 “有话好好说。”白玉茗清清嗓子。 赵戈浅浅一笑,这才把突律王子放开了,“得罪。” 突律王子挥舞着大手,怒气愈盛,唾沫横飞,“我妹妹你都不认得,不像话!简直不像话!我妹妹是什么人啊,你们的英宗皇帝承诺过什么,难道你这不肖子孙都忘了么……” 白玉茗蓦然打断他,“突律王子,你太看不起你的妹妹了。” “什么?”突律王子呆了呆。 白玉茗一本正经,“令妹一国之公主,花容月貌,金尊玉贵,难道只能凭我大周朝英宗皇帝的遗命方能为人所知么?不,单凭她自己便可以。” 突律王子脾气爆,却是个老实人,白玉茗三绕两绕,把他给绕迷了,挠着耳朵,眼神迷芒,“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公主,这个白姑娘真狡猾。”望月和玉翎公主咬着耳朵。 玉翎公主因为赵戈的冷淡冷漠,一颗少女芳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望月的话她充耳不闻,神情如醉。 突律王子硬闯李家,李家的仆人飞奔着往上报,李霄等人急匆匆的出来了。 “哎,这个人让我来对付好么?一定很好玩。”白玉茗小声的和赵戈商量。 “依你。”赵戈见她想玩,自然由着她。 反正他就在这里站着,小白山欺负了突律,玩得高兴了,那自然最好。小白山如果欺负不了突律,那不是还有他么? 白玉茗一乐,“多谢,多谢。” 她认真的劝着突律王子,“王子护送公主到我大周京城,为的是两国修好,对不对?你擅闯李家,这个行为太没礼貌了,依我的愚见,你要么诚恳的去向李大学士赔罪,要么便赶紧回去吧,你这样子闹下去,对你固然没有好处,对你妹妹更不利。你是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对不对?快回吧。” 突律王子被白玉茗这么劝说,心里动摇了,试探的问着玉翎公主,“妹妹,你说呢?” 玉翎公主脸色雪白,淡漠的点头。 她不是同意白玉茗的话,她是心碎了,要回去修补。 突律王子见玉翎公主同意,再没二话,大手一挥,带着他的人和玉翎、望月大模大样的走了。 李霄等目瞪口呆。 他们连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 沈氏和白大太太更是晕晕的,不明白好好的来走个亲戚、吃个寿面,怎么会遇上这异国的王子、公主,以及这场没来由的争执。 “七妹真厉害。”白玉莹怜惜的道。 陈氏、程氏连连点头。 二房这个庶出的小姑子聪明伶俐,这是她们早就知道的。但直到今天,亲眼目睹白玉茗和异国王子、公主交涉,她们才知道白玉茗有多聪明,多机灵。 “小七这孩子,有世子爷在,哪轮得着她指手划脚。”沈氏叹气。 “哪里,小白……白小姑娘说得很好,她的话本世子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赞成,说得太好了。”赵戈道。 沈氏忙谦虚了几句,“小女无知,让世子爷见笑了。” 白玉茗快活的眨着眼睛。 “小白山,你玩得过瘾不?”赵戈小声问她。 “还行吧,嘻嘻。”白玉茗咧咧小嘴。 李霄问清楚情况,知道原来方才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便是图罗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连连称奇,“这么说,图罗公主以假借替蔺将军送礼的名义来的李家?这位公主的行事,却也奇特。”感慨几句,送了赵戈、白玉茗等人出门。 “世子爷,你有麻烦了。”临分别,白玉茗揶揄的道:“这位玉翎公主准是看上你了,瞧你怎么办。” 赵戈浅笑,“我赶在她开口之前拒绝她。若实在拒绝不了,咱们私奔。” 第51章 白卷 太子向来忙碌, 这天特地命人请了雍王赵祺来喝茶。 “阿祺,檀儿年纪也到了,他的婚事你有何打算?”虽是请弟弟来喝茶, 太子这个大忙人也没有绕太多弯子, 叙了几句闲话,便开始发问了。 雍王笑容可掬, “檀儿的婚事父皇做主, 轮不着我当家。若是我当家, 这会儿早抱上孙子了。大哥, 弟弟跟你说句心里话, 檀儿性子冷,常没个笑脸,我这做父王的就盼着他娶一位活泼可爱的姑娘,能让他多笑笑,开开心心的,我便满足啦。” “活泼可爱的姑娘?”太子拧眉,过了片刻方不紧不慢的道:“图罗的玉翎公主,可不正是活泼可爱?二弟你是不是想为檀儿求娶?” “不, 我绝没那个意思。”雍容乱摇手, “娶图罗公主的应该是大哥的儿子, 檀儿不行。檀儿娶位四五品文官之女便好, 譬如说知州之女,对檀儿便很合适,再好不过!” “这如何使得。”太子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亲切的责备,“檀儿怎能娶四五品文官之女为妃,那不是太委屈孩子了么?檀儿人品贵重,世子妃需是大员之女,方才配得上了。” 太子口中责备着,眼眸中隐隐有笑意闪动,显然对雍王的回答满意之极。 雍王呵呵笑,“小官之女就行。” 小官之女,还必须得是知州之女,换了别人檀儿得私奔。虽然雍王觉得带上他的王妃和檀儿一起私奔也很有意思,但那毕竟是下下策对不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私奔了,皇帝一道旨意,跑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抓回来。所以还是不私奔的好。那个图罗公主让太子的儿子去娶,他的檀儿娶白家小闺女,皆大欢喜,两全其美。 太子和雍王愉快的聊了会儿风花雪月,问雍王道:“二弟,你觉着我这几个儿子当中,谁和玉翎公主最为般配?” 太子这话就像闲聊家常似的,大哥问二弟,弟弟你看你这几个侄子该说媳妇了,现在有位姑娘不错,你瞧着哪个侄子和她最相配。但雍王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5 自然不会真看成普通的哥哥问弟弟,笑咪咪的道:“大哥看着办吧,大哥眼光是极好的,您说谁般配,谁便最般配。” 他这话纯粹是拍马屁,太子问他的事,他是一个字不肯说。 赵威赵戬赵戎以及赵成这几个人谁合适娶玉翎公主,他可管不着。 太子也不着恼,哈哈一笑,“被你这么一说,大哥也觉着自己眼光好极了,哈哈哈。” “陛下后日在宫中设宴,为突律王子、玉翎公主接风,席间会令诸皇孙展示文才武功。”太子拍拍雍王的肩膀,“檀儿想必样样都能拨得头筹了。” “不可能。”雍王连连摇头。 他附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子笑意直达眼底。 太子留雍王喝了杯茶,兄弟二人方散了。 雍王走后,太子把玩着手中的粉彩豆青釉蝶戏百花茶杯,若有所思,侍女蕊儿执壶,替他续上新茶,抿嘴笑道:“雍王殿下只知吃喝玩乐,没什么野心,倒是很好相处。” 太子一把将蕊儿揽过,令蕊儿坐在他大腿上,慢慢将茶水喂入她口中,“蕊儿,依你说,玉翎公主和谁最般配?” “自然是殿下您啊。”蕊儿抛个媚眼儿,娇声道。 太子怅然一笑,“孤愿意,玉翎公主也不愿意,须知她还没过十五岁生辰。唉,只能在孤的儿子当中找出一人配她了。” 太子人到中年,最是贪恋少女娇美的躯体。若玉翎公主愿意嫁他,他自是求之不得,但他的年龄都能做玉翎公主的爹了,又已有了太子妃,玉翎公主无论如何不可能选中他。退而求其次,玉翎公主能嫁给他的儿子也很好。虽然有些迷信,毕竟有含真公主、丽阳公主的例子在前,太子也相信玉翎公主所嫁之人,最终会登上皇位,成为天下至尊。所以玉翎公主不能嫁给别人,必须嫁他的儿子,从太子府的皇孙当中择出一人。 蕊儿笑,“殿下您之所以被立为太子,凭的便是嫡长二字。将来您若立储,想来也是立嫡子了。那么,应该是武清王殿下有这份福气了。” 太子面色烦恼,“孤又何尝不知这一点?只是戎儿天生体弱,十几年来百般为他调养,终究也没有太大的起色。玉翎公主习诗书善骑射,文武全才,恐怕戎儿这样的病弱男儿,得不到她的青眼。” “殿下说的是,哪个女人不盼望强壮的男人呢?”蕊儿娇滴滴的,媚眼如丝。 太子被这崇拜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阵舒坦,低笑道:“威儿和戬儿倒是文武全才,可惜不是嫡出,若他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娶了玉翎公主,恐怕将来都会……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 蕊儿小猫般乖巧的偎依在太子怀里,“若是武清王殿下身体强健,您便不必烦恼了。太子殿下,依奴婢看,后日的接风宴您也不必烦恼,只要世子爷不抛头露面,便是太子府的几位小爷来争了。您这做父王的干脆不偏不向,由着几位小爷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岂不是很好?” 太子怀里搂着软玉温香,心情大好,捏捏蕊儿滑腻的小脸蛋笑道:“若檀儿是孤的儿子,孤更是无忧了呢。可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美事?好,孤便依了你,不偏不向,由着威儿戬儿戎儿成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蕊儿见她献的计策太子接受了,不由的一阵欣喜。她一心巴结太子,故意嗔怪的道:“这雍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生儿子太急了些,竟生到太子殿下您前头去了,这像什么话?皇长孙应该生在太子府才对呢。” 太子哈哈大笑,“说的对极了,皇长孙应该生在太子府,孤这位二弟真是太着急了。孤后知后觉,应该多生几个儿子才对。”口中调笑着,将蕊儿抱至榻上亲呢许久,外面有僚属等候回禀公事,太子取过一只锣子戴在蕊儿手腕上,更衣出去了。 蕊儿独自卧在榻上,伸出皓腕,凝视着腕上一只嵌金刚石赤金锣子,露出迷离的笑容。 雍王回到王府,直接去了王妃穆清澜的寝宫,“阿澜,要不你先见见白家小闺女,咱们先把儿媳妇定下来……” 雍王妃和雍王同龄,但气度高华,容颜清艳,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放下手中的诗集赌气道:“我才不看白家那小闺女,抢走我儿子,我恨她。” “别这样,你还有我。”雍王满脸同情之色,向她伸出手臂。 雍王妃眨着眼睛,“你比得上我的檀儿?” 雍王殷勤的捏着手指比了比,“差一点儿,我比咱们檀儿就差一点儿。王妃凑合凑合,如何?” 雍王一脸谄媚笑容,雍王妃终是破了功,扑哧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雍王也跟着她一起,笑声欢畅。 “说实话,我心里真是酸溜溜的。”雍王妃笑了许久,向雍王抱怨,“檀儿长大了,这还没什么;檀儿若娶了妻,我做了婆婆,那说什么也是老了。” 雍王惊讶扬眉,“敢问这位姑娘芳龄几何,有十六岁么?嗯,你小脸蛋这么嫩,看样子连十三四岁也没有,来来来,让本王摸摸,便知道你的年龄了。”伸手要摸雍王妃的脸颊,被雍王妃笑着打开了。 “你不老,檀儿娶了媳妇儿,你也不老。”雍王信誓旦旦。 雍王妃被他哄得很是开心,“不老呀?那娶吧,让檀儿娶媳妇吧。他自己看中的媳妇是白家小闺女对不对?改天咱们上白家提亲。” “王妃,你不亲眼相看相看?”雍王忙问道。 雍王妃很是不屑,“檀儿长到快二十岁,你见他对哪家的姑娘动过心思?莫说动心思了,哪家的姑娘他多看过一眼?别的姑娘他连多看一眼都不肯,白家这小闺女他却是一往情深,这白家小闺女必定是位好姑娘。我用不着特地相看了,因为我信得过檀儿的眼光!” “好,太好了!”雍王为他的王妃拍手,“王妃厉害,怪不得檀儿一直更信服你。” 雍王这马屁拍得不错,雍王妃高兴了,剥了几瓣蜜桔塞到他嘴里,雍王眉花眼笑。 雍王把他在太子府的事说了,雍王妃又奖励他蜜桔,“说得好。那个玉翎公主让太子府的几位争去吧,咱们檀儿不稀罕。” “檀儿必须娶白家小闺女,不然他要私奔。”雍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雍王妃追问过原委,认真的想了想,“好,要是檀儿认定了白家小闺女,这桩婚事又因为种种阻力不成,咱们真就和檀儿一起私奔了。我想私奔到海边,你说呢?” “我也觉得海边好,咱们到东海钓鱼。”雍王一脸向往。 夫妻俩越说越开心,不知不觉把一个密桔吃完了,口舌生香。 侍女来报,说莫染霜求见。雍王和雍王妃知道这是差去驿馆打探消息的人,便命侍女传唤进来。莫染霜行了礼,回禀道:“突律王子和玉翎公主并没什么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6 动静,不过是例常的和亲戚眷属来往。信义王、荣昌王、武清王、玉泉王及北辰王、六公子都曾差人到驿馆打听玉翎公主的喜好,信义王出手最为阔绰,连驿馆的厨娘都被他收买,对玉翎公主喜食何物了如指掌。” “你家世子爷呢?他有没有打听什么?”雍王妃问道。 雍王不解的看看她,目光中满是疑惑。 都知道檀儿不喜欢玉翎公主,要娶白家小闺女了,还问这个作甚? “回王妃的话,世子爷并没有。”莫染霜恭敬的道。 雍王和雍王妃又问了几句话,便命莫染霜出去了。 “阿澜,檀儿又不喜欢玉翎公主,为什么要去打探消息?”雍王谦虚请教。 雍王妃笑,“我常以为知子莫若母,谁知这回竟想错了。我还以为檀儿会去打探消息,知道玉翎公主的喜好,故意和她反着来,让她厌恶反感呢,檀儿竟然没有。” “檀儿没有,咱们做父母的帮他。”雍王握拳,“咱们去打听玉翎公主讨厌什么,让檀儿照着来!” “要去你去。”雍王妃笑道。 雍王本来喜滋滋的要叫人,却很快警觉,“为什么你不去?我知道了,如果我去了,檀儿一定会不喜欢的,他自为长大了,不要父母帮忙啦。” “他不去,总有他不去的理由。咱们做父母的由着他便是。”雍王妃说得云淡风轻。 雍王拍案感慨,“我说呢,怪不得檀儿更信服王妃你,这是有原因的啊。” 雍王妃秋波流转,嫣然而笑。 很快,雍王和雍王妃就知道赵戈为什么不打听玉翎公主的喜好了。 隆治帝在宫中设宴,为图罗的突律王子、玉翎公主接风洗尘。宫宴之上,隆治帝命几位皇孙当席赋诗,歌咏今日盛会,同时也表达对突律王子、玉翎公主的热诚欢迎,其实就是赋诗给玉翎公主,向玉翎公主表达心意了。 赵威、赵戬、赵戎、赵戫、赵成、赵战等人都有诗作呈上,唯独雍王世子赵戈交了白卷,一个字也没写。 第52章 纠缠 赵戈这是公开的拒绝了, 声明他绝对没有求娶玉翎公主之意。 与宴之人大都心中称奇,更有不少人流露出惊讶之色,唯独太子及赵威赵戎等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别提多轻松了。 赵戈在诸皇孙之中论年纪排行最长, 若论文才武功也是一样。赵威赵戎等人虽自负,也知不拘比哪一项都及不上他。现在赵戈自己退出, 不和赵威赵戎等人争, 他们焉能不喜。 太子人到中年, 又参政多年, 本应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赵戈此举令他心情愉悦到了极处, 那眼眸中的欢欣喜悦之意,离他近的人都能看出来。 好在他身份尊贵,席位高高在上,离他近的人并不多,看得出来的人也就很少。 诸皇孙诗作呈上,隆治帝一一看了,看到赵戫的好句子还夸了一句,但到最后也没见着赵戈的诗作, 捧着最后一张白纸沉下脸来, “赵戈的呢?朕命他当席赋诗, 他敢抗旨?” 席间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突律王子脸上青筋直跳, 大手怒拍桌案,便要发作,玉翎公主横了他一眼, “哥哥,大周讲究礼仪,你斯文些。” 突律王子气得脸红了,眼睛也红了,“赵戈故意一个字也不写,他是在公然侮辱你!也是在公然侮辱我图罗王朝!” “好了,莫要如此激动。”玉翎公主坐直身子,绷紧小脸,“我乃一国的公主,便要有一国公主气量。大周皇帝陛下命皇孙赋诗欢迎我,这是美意,若因某位皇孙赋不出诗句便翻了脸,一则影响两国邦交,二则显得我玉翎浅薄庸俗,没有容人的雅量。哥哥你坐下,不许给我丢人,不许给我图罗王朝丢人。” 突律王子满心不服气,但他服从玉翎公主已经成了习惯,愤愤然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终究没有大吵大嚷。 “赵戈大胆,朕定要严惩。”隆治帝怒。 “陛下,些须小事,何必动怒。”玉翎公主笑吟吟站起来,“或许世子爷只是一时身子不快,又或许实在没有诗兴,所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呢?玉翎生自图罗长自图罗,自小见惯坦白率性之人,倒是很欣赏世子爷这种做法呢。” “玉翎公主太大度了。”隆治帝欣慰感慨。 “公主气量惊人。”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合。 这倒不完全是场面话、奉承话,有不少大臣真的认为玉翎公主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周到得体,一改对外邦公主的偏见,觉得玉翎公主见识不凡、可敬可佩了。 接下来又进行了射箭比赛。 射箭比赛自然是以射中靶心为胜,赵威赵戬箭术不错,一个中了九箭,一个中了八箭。赵戫以文采出众、温和宽厚闻名,箭术亦是不差。就连身体羸弱的赵戎这回也超乎寻常的发挥,,箭箭中靶。要说谁射得最差,那就是雍王世子赵戈了,他十箭全落在地上,连箭靶的边儿也没碰着。 “世子爷怎会是这样的箭术,这不对啊。这和方才的交白卷一样,就是说他根本不参与呗。世子爷就这么不想娶玉翎公主啊?其实玉翎公主不错,相貌好,性情也好,看人家方才度量多大,世子爷那样,玉翎公主也没和他计较。”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 突律王子气极,恨不能立即抓着赵戈,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玉翎公主不许,低声喝住了他。 “方才玉翎公主挺大度的,这回会不会恼了?”众人三三两两的猜测。 众目睽睽之下,玉翎公主亲自到了箭靶前,别人的都不看,独看着赵戈落在地上的箭嫣然而笑,“箭射到靶上不稀奇,能够落到地上,整整齐齐一排十支,不偏不倚,这才是箭术超群呢。” 众人面面相觑。 敢情世子爷箭射成这样,玉翎公主还能夸得出来? 玉翎公主向隆治帝敬酒祝贺,“恭喜陛下,诸位皇孙个个是人中龙凤,出色当行。” 隆治帝大悦。 这次的接风宴居然也圆满结束了,并没闹出不好的传闻。 宴会之后,赵戈被隆治帝留了下来。 内侍官金福陪着赵戈往隆治帝的寝宫走,和往常一样唠唠叨叨,“世子爷,您小心着点儿,陛下今天一口一个……直接叫您的名字了,这准是生气了……” 赵戈面无表情。 金福没骗人,他的皇帝祖父一口一个赵戈,那准是生气了。若放在平时,会和雍王、雍王妃一样叫他檀儿。 果然,赵戈才进寝宫,迎面便是隆治帝的怒吼声,“赵戈,你翅膀长硬了,胆儿肥了啊。” 门被关上了,殿内不停传出隆治帝的怒骂声,在殿外等待的内侍宫女皆是战战兢兢。 赵戈敏捷的接住劈头盖脸砸过来的玉石镇纸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7 ,“陛下,这是我祖母生前喜爱之物,您不应该用它来砸人的。” “你还有理了。”隆治帝气得揪着他的耳朵揪过来,“赵戈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忘了英宗皇帝的遗命了么?” 赵戈咧咧嘴,“您老人家消消气,听孙儿说句肺腑之言。祖父,英宗皇帝的遗命,孙儿自然记得,并没敢忘记,可含真公主、丽阳公主的事迹,孙儿也是知道的。祖父,图罗嫁到大周的公主总共有两位,先后都成为我大周的皇后,因此朝野之间隐隐有流言,断定迎娶图罗公主的才是真命天子。孙儿乃雍王之子,于公于私,怎敢和玉翎公主亲近?唯有公开拒绝了。” 隆治帝心中一震,沉默片刻,缓缓的道:“朝中果有这样的传言?” 赵戈轻笑,笑容中不无苦涩之意,“祖父,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风声,孙儿也不能沾上,您说对不对?大伯和我父王的兄弟之情,我和威弟戎弟的兄弟之情,这才是最为珍贵的,一位外邦公主在这兄弟之情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檀儿深明大义。”隆治帝感动的拍拍他。 生在天家,隆治帝这数十年来见过多少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像赵戈这样明明知道被图罗公主垂青,图罗公主又在传言中和皇位有关,赵戈偏能毫不犹豫的抵御这天大的诱惑,可以说是非常有定性,非常顾念亲情、亲人了。 赵戈扶隆治帝在宝座坐下,自己整整衣衫,恭敬下拜,“陛下,为了太子和我父王的兄弟情,为了我和堂弟们的兄弟情,为了我大周皇族的和睦宁静,请陛下允许孙儿拒绝玉翎公主,另择贤妻。” 赵戈俯伏于地,久久不动。 隆治帝沉默良久,缓缓起身,将赵戈扶了起来,“檀儿友爱兄弟,朕心甚慰。不过,图罗王多年前便有国书传来,有选你为婿之意……” 赵戈央求的看着隆治帝,“祖父,孙儿不愿意!孙儿的婚事任由祖父做主,可孙儿若真娶了玉翎公主,只怕有心人趁机兴风作浪啊。” 隆治帝皱眉,“让朕再想想。” 赵戈略一犹豫,凑近隆治帝,小声的道:“祖父,孙儿倒有个好主意,就算玉翎公主执意要嫁我,我也能躲得过……” 隆治帝听着他的宝贝长孙长长一串话出口,由惊愕、不敢相信转为生气、愤怒,“赵戈,你给朕滚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门开了,赵戈自殿中跃出来,立脚不稳,飞下台阶。 “世子爷这是把陛下惹怒到什么地步了?”内侍、宫女一个个看得头晕目眩。 “世子爷全身而退了,咱们怎么办?”一个小内侍愁眉苦脸的道。 内侍宫女们心有戚戚。是啊,世子爷是陛下亲孙子,惹怒了陛下,他没事,做奴婢的可就倒霉了…… 玉翎公主至京城择婿的事很受人关注,不仅朝中大臣们、王公贵族们关心玉翎公主会选中谁,就连市井小民们也津津乐道,不知哪位皇孙有此殊荣,“娶了这位外邦公主,保不齐哪天便做皇帝了呢。” 传言最初玉翎公主是中意雍王世子赵戈的,但世子爷因为兄弟之情拒绝了,满朝大臣都为世子爷的高风亮节所折服。不光朝臣们佩服,玉翎公主也为之感动,愿意在太子府的皇孙之中选择她的驸马,到玉翎公主及笄之日,她的婚事便会公之于众了。 白玉茗也听到了这个传言,眉眼弯弯。 赵雍这个人还是很靠得住的,虽然被图罗那位玉翎公主看中了,可他硬是用交白卷、射空箭、激怒皇帝这样的办法表明态度,让玉翎知难而退了,嘻嘻。他说的没错,一国公主总有她的骄傲和尊严,既明知赵戈不愿,玉翎公主哪里会继续纠缠呢?人家可是图罗王最宠爱的女儿呢,自她长大成人起便有无数英雄豪杰向她求婚,又不是非嫁赵雍不可。 这年初夏时节,白玉茗随嫡母沈氏、姐姐白玉莹等人启程回光州。白家、平阳侯府、李大学士府等亲戚送至郊外,赵戈也借办案之名,打着要向白玉茗询问案情的旗号来送行。 “小白山,你在光州等着我,玉翎公主的婚事一定下,我父王母妃便差人到你家提亲啦。”赵戈眼角眉梢都是笑,平时冷冰冰的世子爷,此时春意融融。 第53章 历险 从京城到光州, 一路之上白玉茗随着沈氏等人白天行走官道,晚上宿大城客栈或官府的驿站,虽然说不上多舒适, 却也平安。 这天到了小桥驿站, 这驿站名为小桥,实际上挺大的, 所以白玉茗单独分到一间屋子。因路上疲乏, 她略事梳流便换了轻便衣裳, 想着晚饭在房里吃, 不出去了。 路上不比家里, 沈氏自己也疲惫,不像平时似的要求那么严,经常是各人吃各人的,所以翠钱听了白玉茗的话,也没当回事,“那姑娘先上床歇歇,我拿晚饭去。” 白玉茗困倦的点头,便想要上床躺着去, 外面却响起敲门声, “七姑娘, 太太让你过去。” 是常嬷嬷的声音。 白玉茗本来犯着困, 听以常嬷嬷的声音一下子就醒了。翠钱一脸疑惑,“太太找你什么事?”白玉茗撇撇嘴,“不知道呀。我都换过衣裳了, 还得再换回来。”翠钱皱眉过去开了门,陪笑道:“嬷嬷来了,嬷嬷里面请。”常嬷嬷淡笑,“我就不进去了,太太召唤,让七姑娘快过来吧。”说完,门都没进,就走了。 白玉茗很是烦闷,但也没办法,只好重又换了衣裳,“翠翠,我过去看看什么事,你帮我拿饭去呗。”翠钱心疼的道:“知道了,我多给些赏钱,给姑娘拿几样好菜。”白玉茗咧嘴笑,“还是翠翠对我好。”甜言蜜语几句,方才出门走了。 沈氏房里,驿丞的妻子陈氏正加油添醋的挑唆,“奴家一见着您的面,便知道您是位善人,这番话可一定得跟您说说,方才心里踏实了。否则奴家岂不成了太太的罪人?” 沈氏也不知是路上累着了还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白白的很难看,“你说的全是真的?” 陈氏一双三角眼转来转去,“瞧太太说的,您是什么人,奴家是什么人,奴家还敢骗您不成?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这驿站确实曾有位栗主事的太太带着个庶女住过,栗太太不知怎地打骂那庶女,骂那庶女不守规矩,和不相干的人眉来皮去,那庶女气苦不过,半夜上了吊。从此之后,但凡有官员家眷路过,若是庶女贴身服侍嫡母,那还平平平安安的;若不是庶女贴身服侍,嫡母就没有不生病不出意外的。奴家听说,这是那屈死的庶女报复呢,可她便是想报复嫡母,也不忍伤了同类,所以凡住我们这家驿站的,必须庶女贴身保护嫡母方可。” 沈氏很是烦恼,“那栗太太也是的,虽是庶出,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8 也是条人命,怎地就给断送了?给后来人添了多少烦难。” 陈氏忙道:“可不是么?都是那位栗太太多事。太太,奴家可是把这驿站的隐私之事全跟您说了,您看……”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沈氏知道这妇人只是驿丞之妻,驿丞乃不入流的小吏,自然是穷的,便取了二两银子谢她。陈氏接了银子在手,喜出望外,“太太赏得这么多,奴家更不敢瞒着您了。”明明知道房中无人,还是神神秘秘的四处张望了下,方凑近沈氏,低低的道:“太太,那死了的庶女作祟,传言都是在饭菜里的。您若想保平安,那饭菜可一定要庶出的姑娘去拿了。” “如此。”沈氏眉头又皱起来了。 又要小七贴身服侍,又要小七拿饭菜,敢情想在这驿站保平安,还要靠着小七了? 陈氏拿了赏银,千恩万谢,眉花眼笑的走了。 沈氏把陈氏的话前前后后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宁可信可有。横竖只是要小七服侍我一晚,又不是什么大事。” 常嬷嬷回来之后,殷勤的陪笑问道:“也不知那驿丞之妻陈氏跟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奴瞧着您脸色可不大好。” 沈氏虽从不凌虐白玉茗,但也看不起白玉茗,今晚她要凭着白玉茗平安度过,这事她觉着丢人,连常嬷嬷也不愿多说,含混其辞的道:“没什么,不过是些乡野间的闲话,听着倒是新鲜。” 常嬷嬷“哎哟”一声,“我的好太太,那婆娘不是跟您说了些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话吧?这种人惯常如此,小地方的妇人,就凭这些个说法骗大户人家夫人太太的钱财呢。” “那倒没有。”沈氏矢口否认。 白玉茗来了,常嬷嬷虽心中还有疑问,也闭起嘴不说话了。 沈氏告诉她自己的是半信半疑,其实心底已是相信的了,便不要别人服侍,单要白玉茗替她打水洗脸。白玉茗自小也是别人服侍到大的,却没服侍过人,虽是小心翼翼,也把沈氏的衣裳弄得都湿了,沈氏心烦,“算了,我这里用不着你,你到厨房替我拿饭去。” “啊?”白玉茗张大了嘴巴。 拿饭去?要她服侍洗脸也就算了,到厨房拿饭,这不是她应该干的事啊。 “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沈氏沉下脸。 常嬷嬷气愤之极,“七姑娘,太太都使唤不动你了?” “没有呀。太太自然使唤得动我,我这就去,这就去。”白玉茗硬着头皮答应了。 “快去吧。”沈氏脸色略有缓和。 “快去!”常嬷嬷恨恨瞪着白玉茗,眼神如刀。 白玉茗行礼出来,一路打听着往厨房走,莫名其妙,“太太这是怎么了?我没招她没惹她的,她平时对我也不这样呀……” 驿站的房子也有好有差,小路旁是两间矮矮的屋子,屋子里传出打骂声和女孩子的尖叫求饶声,“太太,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太太饶了我,饶了我……” 那叫尖很是凄惨,白玉茗听得不忍心,停下脚步。 “太太,我也是爹爹亲生的,我好歹也是位姑娘……”那女孩子且诉且泣。 “你算什么姑娘?你也配叫姑娘?贱人生的贱种!”中年妇人的喝骂声。 白玉茗听了这话,便知房里那女孩子和她一样是庶女,替那女孩子难过,眼睛一酸,差点儿哭了。 “不,太太,你不能刺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那女孩子凄厉的、没命似的狂叫起来。 白玉茗这当儿哪还能再忍,飞奔过去踹开屋门,大喝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挟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正一脸狞笑的拿着枚银针要往那女孩子眼睛里刺,见白玉茗闯进来,中年妇人惊愕又生气的叫道:“你是谁?为何要管我的家事?” 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吓得快死了,拼命挣扎,“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姑娘,我宁愿被她打死,也不能被她把眼睛刺瞎呀……” 中年妇人狞笑,“贱人生的贱种,我今天就是要把你眼睛刺瞎!”扬起手中银针,便要往那女孩子身上扎。 白玉茗眼疾手快,从桌上拿起另两枚银针,一手一枚,指着那中年妇人的双眼大喝,“姑奶奶先刺瞎你的双眼!”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那中年妇人是个欺软怕硬的,要刺别人的时候她嚣张得不行,别人要刺她,她立即便软了。 “娘,这是怎么了?”外面有一男一女抢了进门。 这一男一女十六七岁的样子,身量也不高,但看着正常多了,不像被中年妇人制住的那个女孩子,瘦弱得不像话。 “把你的针放下!不许刺瞎她的眼睛!”白玉茗不理这两人,厉声喝道。 中年妇人啰啰嗦嗦的要往桌上放针,“我没想真刺瞎她的眼睛,就是吓唬吓唬她。” 那闯进来的少男少女不是傻子,见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少年抱怨道:“娘,跟您说过多少回了,让您不要虐待小雨,您怎么就不听呢?”少女也皱眉,“在家里闹也就算了,出门在外的,这像什么样子?” 中年妇人软了,这少年少女又不像是不讲理的人,白玉茗也就把手里的针扔下了,将那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扶到椅子上坐下,“你们是一家人,对么?这女孩子是你们的异母妹妹?同父所生,何苦凌虐至此。” 少年脸一红,“唉,让姑娘见笑了。我家的事实在是……家母也苦……” 那瘦小的女孩子已是快要晕死过去了。白玉茗见桌上有茶壶茶杯,倒了杯热茶慢慢喂给她喝。少女叹口气接过来,低声道:“我是她姐姐,我来吧。” 中年妇人又羞又气,没脸见人,少年把她扶到内室歇下了。稍后出来,和他姐姐一起向白玉茗说了身份原委。原来这家的主人姓李,才升了官,任知州之职,他妻子也就是方才的中年妇人姓郎,是李知州原配发妻。李知州现带着他的爱妾在任上过好日子,却把郎氏留在老家,也不寄俸禄回家,郎氏恼了,便带着儿子李念祖、女儿李思琴和庶女李思雨到任上寻他。这郎氏也是被李知州的妾侍欺得狠了,方变得性情暴戾,从前她是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 “小妾受宠,庶女这样?”白玉茗指指瘦小病弱的李思雨,不满的道。 这不可能是真的。 李念祖脸红得什么似的,吱吱唔唔的,“小雨的生母早已经去世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茗叹气。 李知州带着爱妾在任上风流,郎氏就拿着另一个小妾生的女儿李思雨出气。看看李思雨瘦弱的这个样子,就知道郎氏平时待她多刻薄了。 “家母也可怜。”李思琴嚅嚅的道。 白玉茗哼了一声,“令堂可怜,那就拿小雨撒气呗,横坚小雨生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99 母死了,有个爹也和没有一样,活该她吃苦受罪?” 李念祖和李思琴都有些惭愧,“不,以后我们会护着小雨的,一定会护着小雨的。” 李思雨躺在白玉茗怀里,轻得像片羽毛似的。 白玉茗有心要帮这个可怜的姑娘,可别人家的家事,莫说她了,便是白熹在也未必有办法。她只好一再交待李念祖、李思琴看在同父所出的份儿上多照顾李思雨,不要让她吃太多苦,李念祖和李思琴都答应了。 白玉茗还要给沈氏拿饭呢,别了李家的人出来,心里闷闷的,便走错了路,绕远了。 等她从厨房拿了饭出来,看到路边有个女孩子捧着个食盒在伤心的哭泣,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李思雨。白玉茗不由的火大,“方才你不是晕着的么?李念祖李思琴不是答应要照顾你的么?怎么这就出来拿饭了?” 李思雨认得白玉是破门而入解救她的人,忙放下食盒行礼,“多谢姐姐谢了我。姐姐,我哥哥姐姐待我还是好的,只是太太执意如此,怪不得她们。” 白玉茗扶起她,“那你哭什么啊?” 李思雨眼圈发红,又想哭了,“我,我没钱打点,厨房的人欺负我,拿到的饭是凉的……太太会打死我的……” 白玉茗在厨房给了赏钱,拿到的是热呼呼的饭菜,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比李思雨强多了,沈氏若吃了凉饭菜,顶多是骂她几句,李思雨定会挨打。想清楚之后,她把她的食盒和李思雨的换了,“你拿我的吧,我这个是热呼呼的。” 李思雨大喜过望,“多谢姐姐。”唯恐回去晚了挨骂挨打,道过谢,捧了食盒便跑了。 “可怜。”白玉茗望着李思雨那瘦瘦小小的背影,直叹气。 白玉茗把食盒捧回去,沈氏见她回来的又晚,饭菜又凉了,大发脾气。白玉茗不好意思,“太太,我路不熟,迷路了,捧着个食盒绕了不知多远才绕回来的,所以饭菜就凉了……”常嬷嬷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像七姑娘这样的,若放到别家,不知打成什么样子了呢。”白玉茗今天目睹了李思雨的悲惨遭遇,心里正烦闷着,不像平时似的礼让着常嬷嬷,不软不硬的道:“白家不是别家。我爹爹一片仁爱之心,太太更是仁慈良善,若没个丧心病狂的奴才撺掇,太太才不会因为件小事便罚我呢。” 常嬷嬷被白玉茗当面骂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扑通一声在沈氏面前跪下,“太太,老奴服侍了您几十年,老了老了,被七姑娘这般当面骂,老奴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啊……” 常嬷嬷正哭诉得上劲,沈氏面沉似水,正要发作,瑞香自外跑进来,脸上也不是知是泪是汗,惊惶的叫道:“太太,不好了,驿站被不知哪里的兵给围住了!” 白玉茗心里一沉。 “为什么要围驿站?”沈氏也慌了,顾不上还在地上跪着大哭的常嬷嬷,赶紧问道。 “哪里的兵,哪里的兵?”常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骇。 瑞香直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白玉莹也被惊动了,由侍女扶着躲到这里,“娘,七妹,听说驿站被围了?” 白玉格自外进来,“娘和姐姐们不用怕,和咱家不相干,是驿站里死了人,卫所来捉拿犯人。” 白玉茗警觉扬眉。 这不对!驿站里死了人,为什么不是官府拿犯人,而是卫所出兵? “什么样的犯人啊,用得着卫所出兵?”白玉茗问。 白玉格也觉得不对劲,迟疑的道:“听说是位知州之妻。” 第54章 争竞 白玉茗如被一瓢冰水当头泼下, 浑身发冷,遍体生寒。 白玉格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心中一惊, “你怎么了?” “他们要害的人是我。”白玉茗无助又愤怒, 娇躯发颤,“他们要害的人是我!” 不用问了, 那个死了的知州之妻一定是郎氏。如果白玉茗不是怜悯同情李思雨, 跟李思雨换了食盒, 那现在死掉的人就应该是沈氏了!沈氏若死, 白玉茗一定会作为谋杀嫡母的犯人被抓起来, 等待她的会是冰冷残酷和严刑、极刑…… 谋杀嫡母属恶逆,十恶不赦的罪行之一,一旦犯下这样的罪行,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 “谁要害你?”白玉格紧张得纂起拳头。 “七妹,谁要害你?”白玉莹也关切的问。 白玉茗脸白如纸,“那位知州之妻一定姓郎,她是被毒死的, 对不对?” 白玉格见她神色越来越不对, 心中慌张, 柔声道:“好像是被毒死的, 不过这和咱们没关系,你不用害怕。” 白玉茗含泪摇头,“怎能不怕?我差一点儿便……”忽然想到一件事, 跳起来叫道:“快,快救人!李思雨危险了!” “谁是李思雨?”白玉格和白玉莹异口同声。 “小七你发什么疯?”沈氏本就因为卫所包围驿馆的事烦燥,见白玉茗如此失态,更是不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常嬷嬷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逮着了这个机会,哪能不数落白玉茗呢?忙趁机道:“七姑娘,不是老奴说你,在太太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白玉茗没有心思应付沈氏,更没心情理会常嬷嬷,拉着白玉格便往外跑,,“快,咱们去救李思雨!她的食盒是我换给她的……” “什么食盒?李思雨是谁?”白玉格拉着她的手跑到门外僻静处,停下脚步,急声追问。 “李思雨是李知州家的庶女,嫡母郎氏要刺瞎她的眼睛,被我看到救了……她从厨房拿到的饭菜是凉的,我拿到的是热的,我可怜她,换给她的……”白玉茗心急如焚,气喘吁吁的告诉他。 白玉格脸色大变。 “你不去我自己去!我不能看着李思雨被我连累!”白玉茗见他呆呆的不动,便想要一个人往前冲。 白玉格一把拉住她,“不,你不能去,你去了便是送死!” “我不能连累李思雨,她已经很可怜了……”白玉茗奋力挣扎。 白玉格狠心咬牙,举起手掌将她打晕,白玉茗软软的晕倒在他怀里。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白玉格满心愧疚,低低的道歉,“可你真的不能过去,你去了就是送死,对不起……” 他正要抱起白玉茗回去,耳中听得凄厉瘆人的嚎哭惨叫之声,心中一凛,忙撕下中衣衣襟将白玉茗的耳朵掩住。 侍女木香一脸惊骇的自外进来,那脸色像见了鬼似的。 “何事?”白玉格沉声喝问。 木香失魂落魄的,上牙齿和下牙齿真打架,“又,又死人了……那家不光太太死了,姑娘也被,被卫所的人当场乱棍打死……” 白玉格心突突叫,下意识的抱紧了白玉茗。好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0 险,真的好险,只差一点点,被毒死的人就会是他的亲生母亲,被乱棍打死的人便会是她…… “七,七姑娘怎么了?”木香结结巴巴的。 “吓晕了。”白玉格定定心神,简短的答道。 白玉格把白玉茗抱回房,命翠钱请了白玉莹过来。他把方才的事简单说了说,白玉莹和翠钱既害怕又愤怒,“哪个天杀的要害人?谁在背后捣鬼?” 白玉格抬手制止她们,“眼下要紧的不是追究背后这个人,是要先保七姐无恙。” “李家那位姑娘已经死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诬陷七妹?”白玉莹怒不可遏,又心生恐惧。 “还有没有王法了?”翠钱咬牙。 白玉格拳头握得紧紧的,方才勉强遏制住因恼怒至要颤抖的身子,“你们想想,为什么那位李姑娘都没被官府带走审问,便被打死了?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七姐于死地!” “太恶毒了!”白玉莹想通这个道理,手脚冰凉,“这些人是存心不让七妹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翠钱是个大胆的丫头,这时越想越是后怕,“如果不是姑娘好心和李姑娘换了食盒,那她现在……那她现在……”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捂脸,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三人都陷于极大的恐惧之中。 白玉格在屋里转来转去,“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七姐的性命。” 翠钱抹抹眼泪,“可那位李姑娘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们还怎么判姑娘的罪?” 白玉格苦笑摇头,“今天真是种种巧合,那郎氏家里也有个庶女,她丈夫恰巧也是位知州,有毒的饭菜还偏偏被她给吃了,所以卫所的人暂时没有起疑,按原计划把李姑娘杀了。可他们转过头定会向上面邀功请赏,到时发现杀错了人,难道肯善罢干休?” “依你说,该怎么办?”白玉莹和翠钱都慌了,眼巴巴的看着白玉格。 白玉格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他和白玉茗一样胆大机灵,又跟着白熹见识过不少奇案,见识远较同龄人为高,边在屋里踱着步,边和白玉莹商量,“五姐,娘平时不使唤七姐做事的,今天突然让七姐到厨房拿饭,必有原因。你能否去问一声?” “我立即便去。”白玉莹擦干眼泪,略收拾了下,急匆匆的出门找沈氏去了。 沈氏正在为驿馆接二连三的死人而觉得晦气,白玉莹一问,她更是烦恼,“问这个做甚?我做母亲的还支使不动小七了?” “娘,这事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白玉莹握住沈氏的手,一脸央求哀恳之色,“娘,您快告诉我,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沈氏不解,“死的是别家的人,和咱们不相干。” “娘,您怎么还不明白呢?”白玉莹急得捏捏沈氏的手,压低声音道:“那家死的是位知州之妻!那家也是庶女过去拿饭的,嫡母是被毒死的……” 沈氏气得头昏,“莹儿你的意思是小七要害我?这个小七,我素日待她不薄,不就是今天使唤了她,让她去拿饭么,她便要毒死我了?” 白玉莹急得要死,“娘您别再添乱了成不成,七妹怎么可能要毒死您,她毒死了您对她有什么好处?您也不想想,您前脚命她去拿饭,她立即便能拿出毒药来,这可能么?娘,别的都暂时搁到一边儿,您赶紧告诉我,您为什么会让七妹去厨房拿饭啊?” 沈氏有些茫然,“是驿丞之妻陈氏说的……”把陈氏说的那些一五一十转告了白玉莹。 “原来是这样。好,我知道了。娘,您千万不要轻信他人,什么也不要跟外人说,明白么?这时候乱说话会害死咱们白家的。”白玉莹交待。 沈氏不悦,“哪轮得着你个小孩子来教训娘了?” 白玉莹也来不及和沈氏多说,匆匆跑出去了,“娘,我稍后再回来向您赔罪,您怎么罚我都行。” 沈氏一个人坐着,生了好半天的气。 玉儿,莹儿,一个一个的都不听话,对小七那个庶出的丫头那么好,气死人了! 外面哭声震天。 李思琴平时对李思雨这个妹妹也不怎么上心,今天却看着倒在血泊中、瘦小得仿佛幼弱孩童般的妹妹痛哭不止,“我妹妹绝不可能毒杀我母亲,绝不可能……她懦弱老实,连毒药在哪里卖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有毒杀我母亲的心思……” 李念祖一天之内接连死了两个亲人,痴痴呆呆的,“不,小雨不可能毒死我娘,不可能……小雨见了我娘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她就是个小可怜,怎么可能杀人……” 卫所带队的是名姓秦的百户,年过五十,矮而粗壮,狞笑起来恶形恶状,如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年轻人不懂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秦百户瞧瞧眼前女孩儿的尸体,心中得意极了。知州家的庶女谋杀嫡母,嫡母的儿女待这庶女尚好,定会为她求情,一样一样全能对上,这回去之后另一半赏金便到手了,平空而来的富贵啊。没想到这回的钱这么好拿,不费一点周折,哈哈哈。 秦百户喝令兵士,“把知州太太和这犯人的尸体带上,还有这两位少爷小姐及相关人员一并带上,咱们到衙门领赏去。”兵士得令,也不管李念祖和李思琴如何哭喊挣扎,把郎氏、李思雨的尸体装上车,也李念祖、李思琴也带上,还有哭丧着脸的驿丞、厨子等,一行人呼喝着离去。 白玉格亲自出马把驿丞的妻子陈氏捉了来,绑到房中喝令跪下,明晃晃的利刀在陈氏眼前晃来晃去,“快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跟我家太太说那番话的?” 陈氏抖似筛糠,“我,我跟来往的太太们都这么说的啊……这,这是我发财的路子……” 翠钱出去拿钱贿赂了几个驿馆的婆子,婆子粗糙的手掌接过铜钱,乐的眼睛咪成缝了,“姑娘想知道些什么?庶女在这儿上吊的事对不对?那是真有的。自打有了这件事,那个陈氏但凡见着带着庶女的嫡母都要说上一回,骗几文钱花用。” 翠钱回来把这话跟白玉格、白玉莹说了,白玉格沉着脸踢了陈氏几脚,“混账东西。”白玉莹咬唇,“看来是有人利用这个驿馆曾经死过人的旧事,故意来陷害七妹了。”白玉格在屋中踱步,“我再到厨房抓几个人过来审。” 可是,他到厨房抓人的时候,厨子们已被卫所的人带走,到衙门去了。 “如果这些人卷土重来,咱们多半有麻烦。”白玉格脸色阴沉。 “要不,咱们跑吧?”翠钱惴惴的道。 连白玉莹都摇头了,“这哪行?咱们这一行人以女眷居多,跑也跑不快,到时候被追上了,反倒有嘴说不清。” “那他们发现杀错了人再回来,不知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1 会怎样?”翠钱忧心白玉茗,快哭了。 “别怕,我不会束手就擒。”白玉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脸色发白,容色憔悴,眼睛却异常明亮。 “七妹放心,有姐姐在,绝不会允许外人欺负你。”白玉莹过去抱住她。 “姑娘,翠钱就算死了,也要保护好你。”翠钱一阵难过。 白玉格眼睛赤红,冷笑道:“平生不作恶事,咱们为什么要死?”手腕一翻,尖刀抵在陈氏脖劲上低喝,“说!驿馆可有能藏人的密道、密室?” 冰凉锋锐的刀尖就在脖子上抵着,陈氏怕死,啰啰嗦嗦的道:“有,有一个密室,只有我相公和我知道……” “你有几个儿子?”白玉茗蓦然问道。 陈氏几乎没吓死,“你别乱来,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才三岁,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话未说完,翠钱已麻利的取过块抹布团了团塞到她嘴里,又拿过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都是你这贱人多嘴,要不然太太也不会差我家姑娘去厨房拿饭,也就没有今天这出祸事了!” 白玉格取了一包上好的窝丝糖出去,不多时便把陈氏的儿子哄了来。陈氏见着她的儿子,直掉眼泪,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直到这时陈氏方后悔了,赚那些个昧心钱做什么?为了赚黑心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坑了。 陈氏的儿子才三岁,一开始乖乖的吃糖,后来便哭闹起来。白玉莹叫来丫头丁香,丁香家里弟弟妹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惯会哄孩子,不久便把这孩子拍得睡着了。 “藏好这个孩子。驿丞的老婆和儿子都不见了,谅他不敢胡说八道。”白玉格吩咐。 丁香是白玉莹心腹侍女,知道今天接连死了两个人,形势诡异,不敢多说话,连连点头。 果然,卫所的人去而复返,这回连县衙的人也带来了,向白家索要七姑娘白玉茗,“白七和郎太太被谋害一案有关,我等必须带她归案。” 沈氏由白玉莹陪着在屋里没出来,声音却异常响亮,“李知州家死了太太,和我女儿有什么相干?平白无故想带走我白家的姑娘,休想!” “白太太,你家那七姑娘本是想谋害你的,因和李姑娘换了食盒,你侥幸才逃过一劫!白太太别执迷不悟了,快把白七交出来!”秦百户在外怒叫。 他本以为一场富贵到手了,谁知却发觉杀错了人,这份沮丧恼怒非同小可,对沈氏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 沈氏脸色铁青,低声骂道:“全是小七惹的祸。” 白玉莹运笔如飞在纸上写字,写好之后便举到沈氏面前让她照着念,“娘,别抱怨七妹了。她也是被人害的,咱们是一家人,这时只有共度难关一条路。” 沈氏只得照着白玉莹写的念了出来,“这也奇了。若说小七有意害我,那她该把有毒的饭菜端给我啊,换给李知州之女却是何意?” “这个……”秦百户语塞。 “少废话,快把白七姑娘交出来!”县衙一个捕快手按扑刀,大声叫道。 “哟,这可不巧。”过了片刻,沈氏笑道:“我家七姑娘年幼贪玩,和她弟弟一起出门玩耍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胡说八道!”秦百户和捕快一起发怒。 沈氏、白玉莹合力应付着秦百户,白玉格陪着白玉茗躲到了密室。 陈氏绑在椅子上,从头到脚绑得严严实实,嘴也堵得发不出一丝声响。 外面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官府在搜人。 过了许久,响起秦百户的怒吼声,“把驿丞给老子带过来!” 陈氏眼中闪过丝光亮。 白玉茗凑近了她,“我已经吩咐过了,这时候会有人举起你儿子的小衣裳给你驿丞看,你猜他会不会你儿子的安危放在眼里?你猜他说不说这里有个密室?” 陈氏说不出话,泪落如雨。 京城礼宾院,一身华服的玉翎公主脸现怒色,重重一掌挥过去,她的傅姆金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 “公主。”金夫人捂着痛到没知觉的腮帮子,央求的看着玉翎公主。 “谁许你自作主张的?”玉翎公主眼中闪烁着怒火,“白姑娘死在咱们手里,檀哥哥一辈子都会怨恨我,本公主被你害死了!” “老奴也是为了公主好。临行之前,王后再三交待,不可让公主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啊。”金夫人且诉且泣。 望月蹲下身子,恼火的推了金夫人一把,“你就会倚老卖老,何尝把公主放在眼里了?公主不许人动白姑娘,你偏偏擅作主张设下这个局,你这是把公主放在火上烤啊。” 金夫人不服气,“一个知州家的小小庶女,也敢和尊贵的公主殿下争竞,难道不该死?” “她是该死,但不该由我们来杀,让她死在大周自己人手中,公主置身事外,岂不是好?她一个小小庶女,竟敢迷惑了世子爷,此事若公之于众,皇室放得过她?皇帝陛下放得过她?到时候你怕没人收拾她啊。”望月气呼呼的道。 金夫人悔之莫及,“老奴多事了,求公主责罚。” 玉翎公主盛怒之后,泪水流落,“你这样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他这辈子也不能原谅我啦。”掩面跑进内室。 望月狠狠瞪了金夫人几眼,追着玉翎公主进去了。 金夫人拭过眼泪出来,去了突律王子处,“王子,老奴听了您的话,设计处死了白家那女子,公主气坏了。” 突律王子举着美酒痛饮,不快的哼了一声,“你别听我妹妹的。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个小丫头欺负上门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本王子替你担着。” 第55章 推测 秦百户把驿馆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 也没找到人,气得哇哇乱叫,“白太太, 你再不把七姑娘交出来, 休怪下官不客气了!” 沈氏有白玉莹在旁劝着哄着,气起秦百户来毫不犹豫, 笑着说道:“哎约, 这可不巧了, 小儿小女年幼贪玩, 不知几时才晓得回家, 让百户大人久等了!” 秦百户暴跳如雷。 “大人,要不把这些人全抓回去?”一个老兵油子殷勤的给秦百户出主意。 秦百户人长得矮,巴掌却不小,一个大耳刮子呼过去,呼得那老兵耳朵嗡嗡直叫,嘴角鲜血直流,“那是知州的家眷!你当是平头老百姓呢,由得本大爷说抓便抓?” 捕快也是拿了一笔大钱的, 收了人家的钱财, 事情却眼看着办不成, 他心中也是焦燥, 发狠道:“白家小儿和那丫头一定没走,不知躲在驿馆哪个角落。依小的愚见,把这驿馆里所有的人都撵出来, 然后把驿馆一把火烧了!” “烧驿馆?”秦百户虽胆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2 大妄为,要钱不要命,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被吓住了。 这驿馆名里虽有个小字,其实一点儿也不小,这要是一把火烧了,可是大事啊。 沈氏听得外面这些人的话,魂飞天外,“莹儿你看,这都是你们闹出来的事。要是这些人真的丧心病狂,把驿馆烧了,难道咱们全跟着小七陪葬?” 沈氏也是实在慌张恐惧,捕快说的是把人撵出去烧驿馆,她听成直接烧驿馆了。 白玉莹是个温柔的姑娘,这时愤怒到了极处。 这些人背后也不知是谁,如此恶毒狠辣,这是一定要抓到七妹,不死不休么? 白玉莹冲到门前,笑声响亮,“诸位,你们只顾着搜驿馆,搜我家七姑娘,难道没注意到我白家的仆人少了四个么?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家主人早知道你们不怀好意,已提前差出四名健仆,分别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逃散,沿途会向官府告发你们的!你们若敢作恶,就等着卢大人、苏大人的严惩吧!” 白玉莹一边向外放狠话,一边心中庆幸,幸亏七妹早有准备,提前命仆人换了衣裳偷偷溜出去报信,否则遇上外面这些虎狼一般的人,如何自保? 秦百户面如土色,拨出佩刀,看那样子是恨得要杀人了。 捕快也恨得咬牙切齿,但方才烧驿馆的话他是不敢再提了。 白家派出去的是四个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全有,除非这四个人他全部追回来,否则今天的事总会暴露,他也不敢真的不顾后果。毕竟他要钱,也要命啊。 秦百户不知咬了多少回牙,心里骂了多少声,过了好大会儿才压下心里那口气,哈哈大笑道:“这位姑娘说笑了。本官职责所在,依法办案,不管告到哪个衙门都不怕,哈哈哈。” “就是,咱们是依法办案。”捕快附合道。 “依法办案便好!”沈氏惊惶之极,见外面这些人缓和了,也顾不上问白玉莹的意思,便大声的说道。 白玉莹恨恨的道:“依法办案,我呸!李思雨那个可怜孩子连个上公堂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们打死了,这也叫依法办案?再怎么穷凶极恶的犯人,也要公堂之上审明案情,再定罪责吧?哪有像他们这样草菅人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氏喃喃。 “吓死老奴了。”常嬷嬷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都是七姑娘惹的祸……太太可一定要严惩啊……” “不是因为小七,咱们也不必经历今日这番艰险。”沈氏被常嬷嬷提醒了。 白玉莹气得眼泪巴搭巴搭往下掉,“有人陷害七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娘,您怎么能怪七妹么,她也是受害者。” 沈氏板着脸,“我自然知道是有恶人要害她。可这恶人为什么不害别人,就要害她啊?可见还是她不好。” 白玉莹气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白玉莹放话说,白家已派出四名健仆出来报信,秦百户等人不敢行凶作恶,但也不甘就这么走了,卫所兵士、捕快等把驿馆围得铁桶相似。 双方对峙直到深夜。 静夜之中,远处的马蹄声格外清晰,就连白玉莹这样的闺阁少女也听到了。 “听这声音,至少有数十匹快马往这边来了。”秦百户侧耳细听,面色惊讶,“这大晚上的,会是什么人赶夜路?数十匹快马,是官府还是富商?” 捕快很是紧张,“不会是白家请来的救兵吧?” “不可能有这么快。”秦百户下意识的摇头。 “会不会是卫所的援兵来了?这些人非要我七妹的命不可么?”白玉莹心中惴惴,暗暗叫苦。 “谁啊?会是谁啊?”沈氏和常嬷嬷本就睡不着,这时纷纷发问。 白玉莹心事重重的摇头,“不知道。” 这马蹄声到了驿馆外,外面响起兵士的声音,“回禀百户大人,有人要借宿!”秦百户心情奇差,恶声恶气的道:“告诉他们,这里正在办要紧案子,但凡过往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一概不予接待……” “不予接待么?”清朗带笑的男子声音随夜风飘荡而来,“连我平阳侯府的人也不接待?” “平阳侯府?”秦百户大吃一惊。 “六表哥,是六表哥!”白玉莹眼前本是一团一团的雾霾,这时听到贾冲的声音,眼前忽地清明,喜极而泣。 “是冲儿,冲儿来救咱们了!”沈氏激动不已。 “六少爷来得可真及时,上苍有眼,上苍有眼!”常嬷嬷兴奋得跪在地上,跪拜起过往神灵。 沈氏和白玉莹母女二人激动得紧紧相拥,一起凑在门前往外看。 “这是官府的驿馆,我平阳侯府的人为何住不得?”护卫高举火把,亮如白昼,火光之中,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傲慢的站在那里,是贾冲的父亲贾弼。 “还不来拜见我家三爷!”贾弼的护卫喝道。 贾弼是侯府子弟,又为官多年,自有股子不容违抗的气势,秦百户那样的恶人见到他也软了几分,又见贾弼护卫众多,个个骁勇,心中更多了畏惧之意,忙过去拜见,“小的百户秦虎,拜见贾三爷。” 贾弼也不让他起来,慢条斯理的问道:“大晚上的,你们围住驿馆,是做什么?” “三表哥!”沈氏一直担惊受怕的,这时见到贾冲、贾弼一行人,心中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哭出声来了。 常嬷嬷也不待沈氏吩咐,便推开门哭道:“三爷可算是来了!三爷再不来,我家太太还不知道被这起子小人凌逼到什么地步呢?” “三舅舅,六表哥!”白玉莹也含泪叫道。 “表妹也在这驿馆借宿么?外甥女也在?”贾弼好像才知道这个,大吃一惊的样子。 贾冲挂念未婚妻,大声的道:“五表妹,你还好么?” 白玉莹心情激荡,“六表哥,我还好……”她是闺阁弱女子,平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到了这时已是身心俱疲,眼前一黑,栽倒在沈氏怀里。 “不好了,五姑娘昏过去了!”常嬷嬷大叫。 贾冲什么也顾不得了,抽刀在手,大喝一声,便冲过来了。 秦百户和捕快等人早就傻了,卫所的兵也傻了,竟然没人敢拦他。 贾弼少年入伍,身经百战,身边的护卫俱是悍勇之人,五六名护卫将秦百户围在中间,秦百户吓得面无人色。 捕快瑟瑟发抖的想溜,被一名高个子大汉像老鹰拎小鸡似的拎过来,“想跑?哪那么容易?!” 秦百户又壮又矮的双腿抖得跟什么似的,“贾,贾三爷,有话好好说……” 贾弼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道:“好,本官带你到卢大人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秦百户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卢大人是本省按察使,主管一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3 省刑名,既有青天之誉,又以铁面无私著称。这个案子由贾弼直接递到卢大人面前,秦百户的前途当然不妙了。 秦百户还想负隅顽抗,可他手下的人也就只会欺软怕硬,见了老百姓死命欺负,遇着平阳侯府的贵人就跪了。秦百户看着跪了一地的兵士,欲哭无泪。 贾弼和贾冲既然来了,白玉茗和白玉格也就不再躲着,从密室里出来了。 白玉莹也被救醒,众人围坐在灯下说话,方才知道沈氏等一行人离京之后,贾冲听闻常山府一带出了一帮山匪,他唯恐沈氏、白玉莹在路上不安全,便和平阳侯夫人商量了,要追上白玉莹护送她回光州。平阳侯夫人笑话了他一通,命贾弼请了假,带贾冲赴光州请期。贾弼、贾冲出京虽晚,但他们骑马,速度快得多,今天也到了常山府,本打算是在客栈歇下的,遇着了白玉茗、白玉格差出去的仆人来安,知道白家有难,自然赶来营救。 “没想到姑母和表弟表妹没遇到山匪,却遇到了这样的事。”贾冲心有余悸。 白玉莹粉面含羞,和贾冲目光相遇,便红着脸躲开了。 白玉茗拉拉白玉格的衣袖,努努嘴,白玉格一笑,小声的道:“你当没看见吧,莫羞到了五姐。” 白玉茗嘻嘻一笑。 既然贾弼和贾冲来了,如何处置秦百户及捕快等人,白家就不用管了,全交给贾弼。 “小七,你到底是惹了什么人呢,给咱家招来这么场祸事?”沈氏惊魂甫定,责怪起白玉茗。 “娘!”白玉莹小声、着急的叫道。 “娘,我和七姐魂儿都吓没了,你还来责怪我们。”白玉格不依。 白玉茗呵呵笑,“太太,我也不知道呀。” 她真不知道惹着谁了,会有人冲她下这样的狠手。 她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艰险,但都没有这次的凶狠凌厉,恶毒无情。 是谁要害她呢? 她凝神苦思。 “我曾经帮世子爷破反王案,会不会那个反王最终要暴露了,所以要杀我?”白玉茗推测。 提到世子爷,贾冲想到一件事,“七表妹,若真是这样,可能还有些麻烦。世子爷被陛下差往甘肃赈灾,不在京城。” 第56章 私奔 贾弼将秦百户等人送至按察使卢大人处, 卢大人诧异又愤怒,“李思雨即便真的谋害嫡母,也应公堂之上审明案情, 定罪之后由朝廷依律处决, 怎由得一个小小百户私刑处死?”喝令将秦百户、捕快等人拿下,严刑审问。 卢大人的公正严明贾弼是信得过的, 这案子交给卢大人之后, 贾弼留下两名心腹护卫在按察使衙门随时听命, 之后便护送沈氏等一行人上路了。 常山一带确实有一股山匪出没, 但贾弼这行人不仅人多势众, 而且兵强马壮,山匪不敢惹,一行人平平安安回到光州。 白熹见妻子、儿女回来了,自是欢喜,又见贾弼、贾冲亲自护送妻儿返家,更是满意万分。其实白熹对于和平阳侯府这样的人家联姻并不十分热衷,更愿意把白玉莹嫁入书香门第,不过沈氏实在喜欢贾冲, 白熹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才勉强答应下来了。经过这一事件, 白熹对贾弼、贾冲好感添了几成, 终于也和沈氏一样,认为白玉莹和贾冲这是桩上好姻缘了。 白熹为贾弼、贾冲父子设了接风宴洗尘。宴席之上,沈氏几回想抱怨驿馆遇险之事, 都被白玉莹和白玉格及时拦下了。白玉莹小声劝她,“爹爹见咱们回来了,满心欢喜,娘何苦这时候发话,扫了大家的兴呢?过后再说不迟。”白玉格也不答应,“三表舅和六表哥是贵客,这是贵客的接风宴,您提驿馆那些事煞不煞风景?”沈氏觉着他俩的话也有道理,只好暂时忍耐下来。 但沈氏心里憋着一股气呢,到了晚上,命侍女把白熹请过来,仔仔细细的把驿馆里的事讲了一遍。她是生平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回过头再想还是害怕,说着说着便眼泪汪汪的了,“老爷,你说小七这孩子多会惹事,她这是惹着了什么厉害对头啊?” 白熹听闻妻子儿女曾经历过这番惊险,半晌没说出话来。 “老爷,你说小七这是惹着谁了?”沈氏苦恼。 白熹手微微发颤,“她一个小孩子能惹着谁?”心中迅速的把白玉茗进京前后的事想了想,越想越是后怕。 “老爷,小七这孩子得好好管管了。以后莫让她再和玉儿一起学文习武,还是让她和小六一样在府里做女红吧。”白熹额头已渗出汗珠,沈氏没注意到,在盘算着以后的事。 白玉格不爱读书写字,曾经令沈氏很头疼,但现在白玉格已经很上进,也就不需要白玉茗了。以白玉茗的身份地位,还是在家里做个淑女最合适。 白熹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太太,你远道回来累了,先歇着吧。”安慰沈氏几句,提起袍子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沈氏着急。 白熹是个文人,平时走路斯斯文文的,并不快,今天却好像有人在身后撵着他似的,没多大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你倒是把话说完了再走啊。”沈氏大为不满。 白熹对沈氏的怨念无知无觉,一路到了容姨娘处,才进院子,便听到屋子里的吹牛声,“我白小山何许人也,就这些个纨绔子弟,不管文比还是武比,我都胜过他们十倍!” 窗户纸上映出屋里的人影,白玉茗坐在中间吹牛,容姨娘和奶娘一边儿一个围着她,翠钱在旁服侍茶水。 隔着一堵墙,白熹仿佛都能看到白玉茗那跳脱张扬的小模样。 “傻孩子,唉,少不更事,真是个傻孩子啊。”白熹心疼的抱怨。 他有意放重了脚步,扬声道:“这是谁家不害羞的小姑娘在吹牛皮了啊。” “爹爹来了!”白玉茗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老爷。”容姨娘、奶娘和翠钱也出来迎接。 白熹被这几个人簇拥着进了屋坐下,目光一一掠过容姨、白玉茗、奶娘、翠钱,知道这四个人一向是相依为命的,心里的话便说不出口,端起茶杯抿着清茶,和气的问着话。 “爹爹,我和弟弟大败京城众纨绔的事,讲给您听听?”白玉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大败京城众纨绔?好啊。”白熹微笑。 他留神听着白玉茗吹牛,看似随意,却很仔细的一个一个问清楚了和白玉茗、白玉格作对的是些什么人。 李大学士的孙子李霁,和李霁的两个朋友林明、陈冬生最早被白熹排除了。另外几个纨绔是娄佳的跟班,其父的身份地位远远比不上娄侍郎,白熹虽和他们不熟悉,但依常理推断,在驿馆弄鬼的不会是这几个人。 至于娄佳、娄侧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4 妃,白熹就不敢断定了。娄佳现在还在狱里没出来,娄侍郎在家思过,起复遥遥无期,太子也没有保娄侍郎的意思,按理说娄家不该这么嚣张。可娄侧妃受宠多年,娄侧妃所生之子赵成又以乖戾闻名,他们母子二人能不能做出丧心病狂的事,谁知道呢。 白熹随口夸了几句,引导着白玉茗说她在京城遇到的人和事,白玉茗有了这样的机会哪肯放过,自然是大吹特吹,但凡是她露脸出风头的时候一个不肯放过。当然了,她在李家的那次大获全胜,书、画讲得多,琴和棋就略过不提了。 那是赵戈帮着她才赢了的,没法讲,一讲全露馅了。 “姑娘可真能干,书和画把京城那些娇小姐全赢了呢。”奶娘兴奋得红光满面。 “行了,别再夸她,再夸她要上天了。”容姨淡淡的道。 白玉茗知她面上虽冷,心里却是疼爱自己的,嘻嘻一笑,娴熟的扑到她怀里,勾着她的脖子摇晃着撒娇,“我不上天,天上的玉皇大帝就算来请我我也不去,我舍不得你呀。”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容姨嫌弃的推推她。 白玉茗挂在她身上荡来荡去,“就不下来。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再说了,就算我长大了,在你面前我一辈子都是孩子。” “瞧瞧这小无赖。”容姨和奶娘都被她逗乐了。 白熹心里有事,笑容很是勉强。 他借口方才宴席上净顾着喝酒了,没吃饱,让容姨娘和奶娘亲自到厨房给他准备消夜去了。留下白玉茗和翠钱,白熹又把京城发生的事问了一遍,白玉茗还和方才讲的差不多。白熹沉吟片刻,心中烦燥,到院中踱步。 翠钱悄悄捏白玉茗的手,“姑娘,那几匹小玉马你怎么不说?” 白玉茗一脸讨好,“好翠翠,那个你先替我瞒着,好不好?” 翠钱板起脸。 替白玉茗瞒着白熹,她是肯的;但瞒着容姨和奶娘,翠钱肯定不干。姑娘年龄小爱胡闹,要是姑娘的事她连容姨也瞒了,那还得了? 翠钱先前已经写信回来过,现在是打定主意要告状了,要让容姨好好的管束姑娘,可不能让姑娘被坏人给骗了。 坏人就是坏人,长得好看也是坏人,身份高贵也是坏人。 白熹心里有事,容姨备好酒菜,他小酌了几杯,不知不觉已是微醺,当晚便没走,宿在了容姨娘处。 沈氏因为这个很是生了番闷气,“没见过正妻外出数月才回府,老爷当夜便宿在姨娘处的。”有心要闹腾一场,但贾弼和贾冲父子俩还在白府住着,闹开了亲戚面上不好看,只能咬牙忍了。 贾弼父子在白府盘桓数日,和白熹商量定了婚期。 六月初六,贾家到白府送了聘礼。 常山府那边传来消息,秦百户于狱中暴毙,这桩案子成了无头公案。秦百户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赶到驿馆,又为什么会私刑处死李思雨,再也无从得知了。 贾弼、贾冲以及白熹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都沉甸甸的。 背后有人在暗算白家,但这个人是谁,竟然查不到么? 贾冲本应回京任职的,但驿馆之事既然成了疑案,他放心不下白玉莹,放心不下白家,便托贾弼替他请了长假,暂时留在了光州。 白熹感慨的拍着贾冲的肩膀,心里真正认可了这个女婿。 沈氏既为贾冲的这份心备感欣慰,又忧心耽误了贾冲的前程,几次三番催着贾冲回京。贾冲不肯,“我实在放心不下表姑母。”沈氏感动之余,又抱怨起白玉茗,“不是因为小七,冲儿也不用这样。他还年轻,此举于他前程有碍啊。” “都怪我。”白玉茗沮丧、自责,耷拉下小脑袋。 “怎么能怪你呢,都怪背后那个恶人。”白玉莹和白玉格极力反对。 有白玉莹和白玉格在,沈氏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抱怨几句便过去了。 白玉茗晚上躲被窝里和小玉马说话,“你们说说,到底谁要害我?小红你红艳艳的,一看就聪明,你先说。你不爱开口啊,那小黑先说呗,像我这样又聪明又可爱的姑娘,谁忍心害我呀?” “嫉妒你的人喽。”容姨冷幽幽的声音。 白玉茗一呆。 下一刻,她的被子被掀起来了,呆呆的仰头看上去,是容姨那没有表情的脸。 “娘。”白玉茗讨好的、甜甜的叫道。 “叫容姨。”容姨皱眉训斥,“说过多少回了,不许叫我娘,要叫我容姨,又忘记了?” “没忘。”白玉茗满脸陪笑。 忘是没忘,这不是做亏心事被抓着了,想套套近乎么…… “小山,我和老爷商量好了,这便给你寻个江南乡下的俊秀少年,把你嫁过去。”容姨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不!”白玉茗一阵委屈,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看着就要哭了。 容姨狠狠心,“小山你不要怨我,你娘说过……不对,是我娘说过……” 白玉茗扑到容姨怀里哭泣,“我知道我知道,你娘交待过你,要你不许回京城,你的孩子也不许回京城,还要你的孩子嫁到江南乡下,过平静的日子。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 容姨满心满口全是苦涩,低低的道:“喜欢他是皇孙?喜欢他风流倜傥?喜欢他一往情深?傻孩子,这些全靠不住,情情爱爱对于皇室子弟来说不过是个消遣,可对你来说他就是全部了。‘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子和男子不一样,懂么?你和世子爷也不一样。” 容姨指着排成一排的小红小黑和小青,“就像这几匹小玉马,在你来说是宝贝,天天晚上躲被窝里玩,和小玉马说话;可这小玉马对世子爷来说算什么?不过是随手便可以送人的平常物件儿罢了。小山,容姨是过来人,说这些全是为了你好,你听容姨的话吧,世子爷对你不可能是真心的。” “不,我不信,我不信!”白玉茗拼命摇头。 “皇室子弟心最狠,莫盼着世子爷会儿女情长。”容姨叹道。 “如果他也像我在意他一样的在意我呢?”白玉茗扬起泪汪汪的小脸。 容姨虽面冷,可亲手养大的孩子伤心成这样,她也实在是不忍,伸手替她拭泪,柔声哄她道:“若他也在意你、喜欢你,容姨便不拦着你俩了,好不好?” “好。”白玉茗哽咽点头,伏在容姨怀里哭泣不止。 容姨爱抚的拍着怀里的小姑娘,也红了眼圈。 白玉莹的婚事定下来之后,白熹开始为六姑娘白玉苹、七姑娘白玉茗择婿。 白府住进来两位十八九岁的年青人,一位姓连,是连姨娘的娘家侄子连令德;另一位姓钱,是白熹一位同年的族侄,江南人氏,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5 名叫钱毅。 白熹亲自和这两个年轻人见了面,见连令德清秀,钱毅俊美,甚是满意。 连姨娘差点儿没气死,找到白熹哭诉,诉说连令德如何如何配不上白玉苹,白熹愕然,“尚县令为他儿子求婚,你不是不乐意么?说尚家那孩子还不如你侄子。你又一再求我照看那连令德。怎地要把他给苹儿做女婿,你这么看不上?” 连姨娘悔得肠子都青了,悔不该趁着沈氏不在家,拼命撺掇着白熹照看连家,竟使得白熹生出了连令德可做女婿的心思,“老爷,六姑娘不能嫁到连家,连家那么穷,六姑娘嫁过去会吃苦的。”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白玉苹的哭声,显见得白玉苹也是不愿意的。 若放在别的官宦人家,女儿的婚事父亲定了便是定了,容不得更尽管。白熹却不是独断专行的性子,见连姨娘满脸的眼泪,白玉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叹息道:“苹儿的婚事,以后再议。”扫兴的走了。 连姨娘和白玉苹抱头痛哭,“你爹为什么这么狠心,把你五姐姐嫁到公侯府邸,把你打发回连家,过那种穷日子啊。” 白玉苹又气又急,“还不是因为你前阵子太照顾连家了么?你可长点儿心吧,娘家再重要,还重要得过我?” “儿啊,娘这辈子只生了你一个,便是爹娘也及不上你重要啊。”连姨娘忙表白。 白玉苹越想越气,“昨儿个在花园遇着连家表哥,他也不知道避个嫌,就那么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羞死人了。他不能再在白府住着了,你的侄子,你打发他走啊。” “好好好,我打发他走。”连姨娘知道白玉苹这回是真的气急了,不敢和她拗着,一迭声的答应。 连姨娘哄着白玉苹不哭了,重新洗脸匀面,到花园里散心。白玉茗在池水边钓鱼,白玉苹看到白玉茗那窈窕的身影便心生不快,“七妹本就生的好,从京里回来之后更是容光照人,我才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呢。”便扯了连姨娘要离开。 连姨娘瞪大眼睛,满脸诧异、惊奇。 白玉苹忙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这一看把她气了个半死。清清池水旁,连令德站在垂柳下骚首弄姿,卖弄风流,一再和白玉茗搭讪……要说不过是个没相干的表哥罢了,可白熹有许婚之意,连令德不可能不知道,明明和白家议着白玉苹的婚事,却暗中向白玉茗献起殷勤,这让人如何忍耐! “轻薄小儿。”白玉苹气白了脸。 “这和你表哥没关系,全是小七不好。”连姨娘偏爱自家侄子,把脏水全往白玉茗身上泼,“你表哥多好的孩子啊,小七若是不勾引他,他能这样?” 好像是故意打连姨娘的脸,她话音才落,白玉茗便霍地站起身,鱼也不钓了,转身要走。连令德大急,跑过去想要拉她,白玉茗大恼,手里的钓鱼杆向连令德猛抽过去,抽得连令德连哭带喊,不住口的求饶,“小人再不敢了,求姑娘饶了我!” 白玉苹没脸再看下去,掩面跑走。 连姨娘心疼侄子,跺跺脚跑过去阻止,“七丫头你疯了,怎地打起客人来了?快放开你表哥!” 白玉茗连连冷笑,“我哪里来的这种表哥!”一向对连姨娘敬而远之的,这时心中大为恼怒,趁着抽连令德的时机也狠抽了连姨娘几下,抽得连姨娘大痛,哭都哭不出来。 “你,你敢打我,晚辈敢打长辈……”连姨娘过了好一会儿才揉着屁股,哼哼唧唧的出了声。 “哎呀,我是打这登徒子的,不小心打到了姨娘你身上,这是误伤,对不起了呀。”白玉茗故作惊讶,努力装出歉疚、过意不去的样子。 “七丫头,你等着。”连姨娘颤颤巍巍的威胁。 “我等着。”白玉茗一脸诚恳,“不就是在自家花园里被登徒子轻薄了几句,我便持钓鱼杆怒打登徒子么,些须小事,我爹爹知道了也没什么的。” “你……”连姨娘语塞。 连令德轻薄白玉茗在先,说起来总是她的娘家侄子没理…… 连姨娘扶起她的宝贝侄子,恨恨的走了。 连令德被打得不轻,边走边哎哟。 这件事是连令德没理,连姨娘思之再三,也没敢到白熹面前告状,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拿出私房银子来给连令德治伤。 白玉茗才打发走连令德,又来了钱毅。 钱毅今年十九,凤目狭长,眉飞入鬓,言语作派中透着和他年龄不相趁的沉稳,“七姑娘,想必令尊也把钱家的情形跟你说过了。钱家是大家族,我五伯父那一支入仕,五伯父和令尊是同年;我三伯父那一支经商,商号遍布大江南北;我家这一支却是务农耕田的。令尊虽人在仕途,却喜欢江南乡下的悠闲生活,雅量高致,令人钦佩敬仰。” 白玉茗认真专注的看着水面。 年轻人的倒影清凌凌显在水中,看着倒是位俊美青年。 可是冰山世子爷比他好看多了呀,唉,赵雍到甘肃赈灾,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白玉茗忽然就没情没绪起来。 “七姑娘,你喜欢江南乡下的悠闲生活么?”钱毅温柔询问。 “不,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白玉茗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她和钱毅一起呆住了。 钱毅回味了许久,方缓缓开口,“七姑娘一点儿也不喜欢?” “是。”白玉茗轻轻的道。 一阵沉默与静寂。 “打扰了。”不知过了多久,钱毅方深施一礼,彬彬有礼的道。 “哪里。”白玉茗盈盈还礼。 钱毅深深望了她一眼,满心遗撼的转身离去。 姑娘是很美,很合他心意,可这样的美女不愿在江南乡下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玉茗也没心思钓鱼了,扔下钓杆溜回房,心中惴惴。 钱毅一定会跟她父亲说的,这下了露馅了…… 白熹当晚便让人叫了白玉茗过去,“茗儿,你不想到江南乡下生活么?” 白玉茗一脸笑,绞尽脑汁儿的想借口,“那个,爹爹,他姓钱,这个姓太俗了……” “还有么?”白熹皱眉。 白玉茗心中更是不安,嘿嘿笑道:“那个,他的名字字音不好,和爹爹的名字字音太像了呀……犯了爹爹的名讳……” “你个小丫头还有理了。”白熹又好气又好笑。 他面带愁容,“茗儿,为父最近仕途不顺,在朝中接二连三的被人弹劾。也不知是不是为父多想了,这弹劾为父之人,和在驿馆暗害你的人,是不是一路的?” “爹爹!”白玉茗紧张起来了。 白熹招手命她过来,温和的道:“茗儿,你去京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诉爹,一星半点儿也不要瞒着,好么?不知怎地,爹近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6 来常常心惊肉跳的,总感觉咱们白家要出事。” 白熹容颜一向俊雅,可此时的他偏偏老了不少,几根白头发夹在他乌黑头发之间,异常醒目。 白玉茗鼻子一酸,“爹爹,我全部告诉您,一星半点儿也不隐瞒!”虽很是害羞,但还是吞吞吐吐的把她和赵戈的约定说了,“……爹爹,他说只等图罗公主择过驸马,他父王母妃便会来求亲的。” “世子爷,图罗公主。”白熹喃喃。 他如老僧入定般坐着一动不动,比方才更加显老。 白玉茗做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爹爹,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熹似从梦中惊醒,“不,茗儿还是个孩子,发乎情止乎礼,在府中静静等着世子爷来提亲,并没做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玉茗心慌。 白熹定下心神仔细想了想,嘴角牵起丝苦笑,“只是,为父莫名感觉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危险……” 白玉茗不安,“爹爹,我帮着赵戈查了反王案,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啊?” 白熹沉思,“也不是没有可能。反王势力大,安排驿馆之变,不算难事。” 白玉茗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要不我给赵戈写封信,问问他?反王案按理说应该已经破了,可京城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 白熹没有反对。 白玉茗生平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给赵戈写了信。她怕赵戈担心,所以着重问了反王案的结果,驿馆之变只在信末好像轻描淡写的提了提。 白熹亲自看过信,差心腹送往京城。但是这心腹到了京城雍王府之后,赵戈已经奉圣命出京赴甘州赈灾去了,见不着人。雍王府的门房奇怪的看着他,“你是哪家的人啊?给我家世子爷什么书信?交给我不行么?”心腹皱眉,“我家老爷和七姑娘说了,一定要见到世子爷本人,亲手交到他手里。”门房大奇,“你到底是哪家的人?”心腹没有隐瞒,“我是白家的人。”门房忙往上报了,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心腹被带入王府,雍王亲自接见。 虽然白熹和白玉茗交待的是必须亲手给赵戈,但赵戈不在京城,雍王又是赵戈的父亲,心腹便恭敬的把书信呈了上去。 雍王看过信,大惊,忙进去和雍王妃商议,“阿澜,这事不对啊。檀儿跟咱们说过,那个姓覃的贪官在外面还养有外室、儿女,檀儿把这外室并外室所生的儿女带到覃某人面前,他便撑不住招供了。同时那密盒也打开了,和覃某人招供的一样,都是庆王。庆王是父皇的幼弟,父皇心存怜悯,且不愿先帝在九泉之下不安,只赐死了庆王的爪牙,却没赐死庆王,只是秘密把他看管起来了。这已经被父皇看管起来的庆王,难道还害得了小山么?” 雍王妃略一思忖,问道:“你在京里呆着闷不闷?” 雍王不知她的用意,“闷啊。不对,有你在身边,我不闷,一点也不闷。” 雍王妃嫣然,“不管闷不闷,总之咱们出去转转吧,光州如何?” “阿澜你的意思……”雍王又惊又喜。 雍王妃笑着点头。 雍王和雍王妃商议好了,命人给赵戈送了封急信,让赵戈看到信之后立即到光州和父母会合。然后他夫妻二人轻车简从悄悄出京,踏上了去光州的官道。 白熹久经官场,虽然温和斯文,却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虽然还没见到赵戈的回信,他已经做了决定,“茗儿,你五姐姐婚期提前,玉儿我明天便命人送他去山阳书院。” “爹爹,我会牵连家里么?会牵连您么?”白玉茗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 白熹安抚的拍拍她,“茗儿莫慌。你五姐姐出嫁,玉儿去读书,苹儿也要早早的嫁人,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精挑细选了,至于你……”他目光落在白玉茗可怜巴巴的小脸蛋上,微微叹息,“世子爷既和你有那样的约定,你是没办法嫁给别人了。为父能保下你便罢,若实在保不下你,只有……唉,为父也不忍心,那是下下之策。” 白玉茗一再追问下下之策指的是什么,白熹只是微笑摇头,不肯告诉她。 很快,白玉茗便知道白熹的下下策是什么了。 如睛天霹雳一般,仕途一向平坦的白熹竟在贡品上出了岔子。隆治帝新宠幸的美人龙袖怀了身孕,本是天大的喜事,却因用了光州进贡的锦缎不慎滑胎。经御医会诊,确定锦缎由药水泡过,没有身孕的人穿着是没有妨碍的,有身孕的人穿了却会小产、滑胎。此事发生后,隆治帝大怒,差人锁白熹进京问罪。 知州白熹的府邸被京城来的钦差包围了。 钦差郝大宏胜券在握,如猫戏弄老鼠一般戏弄着白熹,“白熹啊,陛下命本官锁了你和你的家人入京。你儿子出门读书去了,暂且不论,稍后本官自会命人捉他归案。你这三个花朵般的闺女可怎么办?跟着你一起被捕么?” 白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犯官的五女儿已经许配给了贾家,求大人开恩,容许小女投奔夫家。” 郝大人哈哈大笑,“你家都这样了,难道贾家还肯要你的闺女?真是做梦不醒!” “贾家当然愿意娶!”贾冲带着光州的通判等属官闻讯前来,大声的道。 “还真有这样的傻子。”郝大人面上无光,给了贾冲一个大白眼。 沈氏本已经六神无主了,见危急关头贾冲挺身而出,激动得热泪盈眶,“冲儿,莹儿以后就拜托给你了,白家败了,你多担待……” “贤婿,贤婿。”白熹握了贾冲的手,感慨万千。 这个时候贾冲愿意娶白玉莹,不让白玉莹跟着入狱,白熹就很感激了。 白玉莹哭哭啼啼的被带过来,和贾冲一起拜了父母,两人就这么结成了夫妻。 “剩下的这两个呢?”郝大人贪婪的目光落在白玉苹、白玉茗身上。 “令德。”白熹叫连令德。 连令德被白玉茗打伤了,留在白府养伤,还没走。 连姨娘和白玉苹一千一万个的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们也不想身陷囹圄,只有跟着连令德走了。嫁到连家总比进监狱强,总比死了强。 谁知连令德连连摇手,“我不娶,我不娶!我们连家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家,不娶犯官之女!” 白熹气极怒极,嗓子眼儿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混蛋!”贾冲一拳挥过去,连令德被打得疼极了,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白玉茗一脚踩在连令德脸上,“你娶不娶我六姐?敢不娶我六姐,我一脚踩瘪你的鼻子!” “我娶,我娶还不行么?”连令德不娶白玉苹为的是避祸,可现在他被贾冲、白玉茗一前一后的这么收拾,命都快没了,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郝大人冷眼看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7 着这一幕,一扬脖子又笑了,“很好,六姑娘也有着落了。跟着这姓连的小子走吧,本官成全你们。” 白玉苹哭得肝肠寸断,由连姨娘扶着拜别父母,一步三回头的随连令德走了。 郝大人大手一指,指向如一朵娇花般的白玉茗,那眼神如恶狼见到猎物一般,“白熹,你这个小女儿呢?她有没有夫家?她这个犯官之女想来也没人敢娶了,本官好人做到底,就收了她吧,如何?” “狗官。”白玉莹、贾冲等人气得直发抖。 “呸,本姑娘宁愿一头撞死!”白玉茗大怒,愤愤的啐了一口。 郝大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纵声大笑,“你不嫁给本官,难道你跟着白熹进监狱不成?你可想好了,白熹说不定便是死罪,到时候你跟着白熹一起死了,花朵般的小姑娘,岂不可惜?” 白熹紧握双拳,竭力遏制住胸中的怒气,“郝大人,这个白玉茗是不嫁人的,但也不能跟着我走。因为,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什么?”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郝大人大感惊慌,“不是你的女儿?” 白熹的语气异常笃定,“对,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几个月大了,我喜欢她的母亲,便连着这个孩子一起带回家,让她充做白家的七姑娘。但她不是我的骨血,求大人允许犯官这便将她驱逐出白家,以后不管她流落到哪里,都和我白家无关了。” “爹爹!”白玉茗心乱如麻,哀求的叫道。 “她确实不是白家的孩子。”容姨也站了出来,脸色和白熹一样,没有半分血色,“我认识老爷之前便有了她,她怎会是老爷的骨血?求大人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容姨。”白玉茗被钦差包围的时候没恐惧,这时却快要崩溃了。 白熹不是她的爹爹,这怎么可能? “姑娘,你快别这样了。”翠钱心疼得不行,忙凑到她耳边,“老爷是不想把你胡乱嫁了,又不忍心让你跟着他一起被抓走,所以才这么说的啊。” “对,爹和容姨是为了救我,他们全是为了救我。”白玉茗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这时的白玉茗,在外人看来已有些傻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有光州的众官员在,郝大人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况且白玉茗被驱逐出白家,从此以后就是个没身份的野丫头,再也不是官家小姐,郝大人也算完成了“上头”交待的事。 “赶走!”郝大人咬牙下了命令。 眼前这个小姑娘确是天姿国色,令人万分难以割舍。唉,以后再想办法吧,眼下白熹自陈家丑,只能暂时放人了。 “把这个女人给我一起赶走!”白熹看也不看容姨娘,狠下心喝道。 “你赶不走我。你在哪,我便在哪。”容姨眼中连泪花也没有,静静的看着他,“你替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时候离开你,我良心上怎么过的去。” “阿容,你傻啊。”白熹顿足叹息。 “我走投无路之时你救我回家,我没什么报答你的,陪你过完这辈子也就是了。”容姨神色淡漠,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是别人的事。 郝大人发落完白家的女孩儿,命人把白熹、沈氏、容姨等人绑了。 光州的官员含泪相送,“清者自清。咱们光州的贡品是清清白白的,白大人也是清清白白的,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爹爹,容姨,你们不要走……”白玉茗眼见自己的父母要被押走,心如刀割。 一个眼窝深鼻子高的男子大踏步进来,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郝大人面前,傲慢的交待了几句话。郝大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哈腰,“是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回过身,郝大人翻转面皮,“来人,把这白玉茗一起捉拿了!” “凭什么?方才不是说放了我七妹么?”贾冲和白玉莹一起叫道。 郝大人一声狞笑,“这个白熹自认家丑,其实是想保全他的亲生骨肉,当本官看不出来么?这个白玉茗要么和她的两个姐姐一样当场嫁人,要么就随本官走,和她的父母一起入狱,没有第三条路!” “可恶,太不讲理了!”白玉莹气得哭了。 白熹和容姨手拉着手,手心里全是汗,“郝大人为何出尔反尔?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光州的官员们也议论纷纷,“看样子郝大人是非要逼着七姑娘嫁人不可了。也不知他这是为何?”“是啊,白大人已经承认七姑娘不是他亲生的了,七姑娘从此以后也就没有前程了,也不知这郝大人为何硬抓着七姑娘不放?” 郝大人面对众人的责难,哈哈大笑,“诸位莫要不服气,本官是依律办事。这位白七姑娘除非此时此刻嫁了人,否则只有跟本官回去受审了……” “此事不难。”清清洌洌的四个字,比冰雪更寒冷。 郝大人打了个寒噤。 白玉茗耳中听到这个声音,泪水充盈了双眼,“是冰山,冰山来了……” 泪眼糊模的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恍若乘风而来、谪仙一般的青年,可不正是冰山世子爷赵戈? “世子爷。”白熹等人见到他,也是热泪盈眶。 “世,世子爷。”郝大人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光州的官员们纷纷跪倒行礼。 “诸位请起。”赵戈优雅的抬手,“本世子今天来迎亲来的,诸位恰巧在场,便给本世子做个见证吧。” “迎,迎什么亲?”郝大人吓蒙了。 众目睽睽之下,赵戈缓步走向白玉茗,温柔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白七姑娘,本世子的未婚妻。” “不,这不可能。”郝大人脸上现出惊恐之极的神色,“世子爷,您的婚事并没长辈许可,不作数的……” “谁说这桩婚事没有长辈许可?”雍王和雍王妃携手而入,分明是一对神仙眷属,“我们这做父王母妃的都同意了。” “可,可陛下没同意……”郝大人结结巴巴。 是啊,众人也都有这个疑问。 隆治帝可没同意这桩婚事,也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白七姑娘这个身份本身就低微了些,现在白熹又犯了事,白玉茗又不是白熹亲生的…… “陛下不同意,那就私奔呗。”雍王负手一笑,洒脱之极,“檀儿带上他的小媳妇儿,私奔!本王和王妃只有檀儿这一个儿子,檀儿私奔必须得带上爹娘,这是毫无疑问的。” 众人都听傻了,雍王越说越得意,小声向王妃炫耀,“咱们成亲的时候太平淡了,都没这么玩过,得补补这个遗撼,你说对不对?” 赵戈:…… 白玉茗如在梦中,“冰山,咱们真私奔呀?” 赵戈握住她软绵绵的手掌,“小白山,跟我私奔吧。”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8 “对,带上爹娘一起私奔。”雍王兴高采烈。 雍王妃莞尔。 众人全体石化。 第57章 后患 私奔这件事不算稀罕, 也不骇人听闻,可带着爹娘一起私奔,闻所未闻。 雍王爷和世子爷这是认真的么? “王爷, 您老人家莫开玩笑……”郝大人笑得比哭得更难看。 “呸, 你说谁是老人家?”雍王不高兴了。 “王爷如此青年英俊,竟被称为老人家?”雍王妃亦是不悦。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郝大人吓得语无伦次。 他是个识实务的人, 见雍王和雍王妃生气了, 忙跪下连连磕头, “小的失言, 求王爷恕罪,求王妃恕罪!” 光州的众官员们恍如梦中。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钦差大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这位郝钦差丑态毕露,样子也真够瞧的了。 赵戈握了白玉茗的小手,两人相对傻笑。 “我爹爹和容姨……”白玉茗牵挂爹娘的安危。 “放心,一定不会有事。”赵戈握紧她的小手,柔声安慰。 他走到白熹身边,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 白熹面色欣慰, “世子爷费心了。” 赵戈深施一礼, “哪里, 大人客气。” 白玉茗满心不安的过来,“爹爹,容姨。” 赵戈纤长手指包住了白玉茗小小的手掌, “容姨,我会对小山好的。” 容姨定定看他许久,低缓的道:“依我的本心,实不愿小山和皇室子弟有什么瓜葛……但事已至此,也罢,你带小山走,远远的离开京城,不要再回去了。” “容姨。”白玉茗扑到她怀里小声哭泣。 容姨轻抚她的头发,爱怜横溢,“小山,乖孩子,去吧。” 容姨把奶娘和翠钱叫过来,“小山离不开你母女二人,你们跟着小山。” “我舍不得容姨。”翠钱眼泪汪汪。 “阿容,你和我们一起走。”奶娘拉着容姨不放。 容姨微笑,“不,你们走吧,我要跟着老爷。” 当年她和奶娘养不活小丫、小山两个孩子,眼看着四个人都要饿死了。是白熹带她们回家,抚养小山长大,这份情还没还,容姨怎么可能离白熹而去。 白玉茗抱着容姨不放,奶娘和翠钱也哭成了泪人,四人难舍难分。 赵戈拜托贾冲,“六少,回京这一路之上,要蒙你多多照看了。” 贾冲和白玉莹也要回京城,和郝大人、白熹他们一路。 “哪里,这是在下份内之事。”贾冲忙恭敬的道。 他和白玉莹还因为眼前的事迷糊着,神情都有些茫然。 世子爷要带着七妹私奔了?还要带雍王和王妃一起?这真是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奇事啊。 赵戈叫了莫染尘、莫染霜兄妹二人过来,命他二人一个贴身服侍白熹,一个跟在容姨身边,两人自是领命。 莫染霜虽很早就认识白玉茗了,但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赵戈和白玉茗早已有了白头之约,倒身下拜,“属下拜见世子妃。” 白玉茗羞得捂住了小脸。 莫染霜又拜见容姨,“容姨但有差遣,属下万死不辞。” 容姨扶起她,“你叫染霜,是么?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雍王府其余的人也来拜见世子妃,白玉茗羞不可抑,拉拉赵戈的衣襟,“又没成亲,这算什么?”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私奔么?”赵戈笑。 “对,私奔。”雍王这当爹的比要私奔的儿子都高兴,乐呵呵的,“小山啊,你和檀儿私奔了,父王母妃都承认,你就是雍王府的世子妃了。” “咱们这便出发向东,扬帆出海。”雍王妃叫过白玉茗,“以后你就是檀儿的妻子,我的儿媳妇了。孩子,叫娘。” 她不像雍王似的那般开心,眉目之间却有着少有的温柔。 白玉茗感动之极,泪盈于睫。 沈氏是不会拿她当女儿看的,容姨待她面冷心热,虽处处为她着想,但不许她叫娘,一直命她叫容姨。白玉茗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唤谁一声“娘”。 “娘!”她哽咽的扑到雍王妃怀里。 “好孩子,你是我的儿媳妇,也是我的女儿了。”雍王妃微笑道。 雍王顿足叹息,“王妃,怪不得檀儿一直更信服你啊。” 看看他的王妃,雍王自愧不如。檀儿喜欢白家小闺女,王妃这便认了儿媳妇、亲闺女,相比较下,他这个当爹的便落后一步了。唉,怪不得檀儿更向着娘,这是有原因的! “父王,您也有机会让孩儿信服的。”赵戈提醒他。 雍王拍拍脑袋,“可不是么?父王乃一家之主,大事不能忘了。” 他喝止住磕头赔罪的郝大宏,“你回京面圣,替本王向陛下告罪,便说本王和王妃带着檀儿和檀儿的新婚妻子白七姑娘私奔了。陛下什么时候赦免了雍王府的罪,承认了檀儿的世子妃,我们一家人便什么时候回京城。” “王爷,小的不敢!”郝大人险些没吓死过去。 这些话大概能将陛下气着了吧?到陛下面前去传这些话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陛下焉能不迁怒? “什么敢不敢的,就这么说定了。”雍王蛮横的道。 赵戈向雍王伸出大拇指。 雍王一乐,“檀儿不必向父王道谢了,咱爷儿俩谁和谁啊。” 雍王也不管郝大宏如何哀求,只管和王妃一起带了赵戈、白玉茗和众人告辞,驱车向东,“私奔”去了。 郝大宏呆了半晌,无计可施,只好带着白熹一行人上路返京。 雍王世子赵戈和白七姑娘“私奔”的消息,如龙卷风一般,很快就四散传开了。 世人多半是不相信,“什么,世子爷乃陛下长孙,和一个知州家的庶女私奔了?这庶女的爹还刚刚犯了事,被抓捕至京城问罪?这不可能!”但久而久之,也就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了,惊叹不已。 “人生自是有情痴!”书生们击节叹息。 “这白七姑娘得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大姑娘小媳妇们对白七姑娘既羡慕不已,又异常好奇。 有人把这件事当作美谈,有人把这件事当作皇室丑闻,态度大相径庭。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钦差郝大宏一路之上愁眉苦脸,不知回京之后该如何交待。 “唉,早知如此,悔不该贪财,收了那人的万两黄金啊。”郝大宏悔得肠子都青了。 收了人家那么一大笔钱,事情却没办好。那人若发起怒来,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郝大宏并不确切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但出得起这么一大笔钱来收买他做事,那人显然不平凡。收了钱却办不成事,会得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09 到什么样的惩罚? 郝大宏打了个寒噤。 莫染尘带了几名能干的侍卫跟着郝大宏一行人返京,一路之上盯紧了郝大宏。 “莫大哥,一直没人和这姓郝的联系。”侍卫路生向莫染尘报告。 莫染尘凝眉道:“这幕后之人也算聪明,自打咱家王爷王妃和世子爷出现了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露过面,大概也知道世子爷必会和他们算帐。继续盯着,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是,兄弟们一定盯紧这王八蛋。”路生磨着牙道。 郝大宏那天在光州的言行惹怒了雍王府,路王等人忠心护主,恨不得立即找出郝大宏的罪证,好将他绳之以法。 离京城越来越近了,郝大宏心中的恐惧一天比一天更浓重,脸色一天比一天比难看。 这晚他在房中借酒消愁,叫了他一个心腹小厮忠儿陪酒,莫染尘和莫染霜上了房,轻手轻脚揭开瓦片向下张望。 “忠儿,你说你家老爷回京之后,还活得成么?”郝大宏喝得醉了,拉着忠儿的手哭。 忠儿是个嘴甜的小厮,满嘴甜言蜜语,“老爷不光活得成,还能升官呢。” “升个屁。”郝大宏啐了一口,抱头痛哭,“人家给了我万两黄金,就是要我当场把白七姑娘嫁出去,我没办到啊。” 忠儿不懂,“老爷,白七姑娘不是嫁了么?她跟着世子爷私奔了啊。” “呸!”郝大宏又啐了一口,“人家是要我把白七姑娘嫁给贩人走卒、下贱之人,或是送人作妾、生不如死!哪是嫁给世子爷这般的尊贵人啊?” “这样啊。”忠儿挠挠头。 郝大宏越想越愁,大力捶桌,“我为什么不早一天到光州,早一天把那白七姑娘嫁出去?若我能早上一天,赶在世子爷之前,早就大功告成了!” 莫染尘和莫染霜兄妹二人越听越怒。 莫染尘气得抽剑要下去杀了郝大宏,被莫染霜拦住了,“不可,他到底是钦差。” 兄妹二人按住性子继续往下听,郝大宏却只是痛哭流泪,一直没有说出幕后人是谁。 莫染尘当晚便把探听到的事写了密信,命人立即送了出去。 莫染霜随身服侍容姨,知道容姨是白玉茗最亲的人了,这事也不瞒她,夜间悄悄说给她听了。容姨沉默半晌,道:“看样子是有哪家的姑娘非嫁给世子爷不可了。” 逼白玉茗当场出嫁,这是那位姑娘在绝后患,让白玉茗永远没办法嫁赵戈为妻。 心思够毒辣,手腕够强硬,劲敌啊。 第58章 灵霞 郝钦差恐惧得吃不好睡不好, 吓得人都瘦了,但一路之上也没人动他,平平安安的到达了京城。 本来做钦差是很威风的, 但郝大宏入宫复命, 战战兢兢站在宫门前等候召见,双腿直发抖, “见了陛下该怎么说?该怎么说?” 雍王命他转达的话, 他不敢不说, 可他若说了, 皇帝陛下一定勃然大怒。他这个传达坏消息的人, 铁定是跟着遭殃啊。 郝大宏欲哭无泪。 赵戎和他的心腹侍从阚映栏经过此地,见郝大宏那一脸恐惧的模样,赵戎微晒,“这便是被差去光州拿人的钦差吧?看样子他差使办得不好。” 阚映栏对郝大宏没有丝毫好感,“这位郝大人本就风评不好,又办砸了差事,仕途堪忧了。” 郝大宏见武清郡王过来,忙行礼拜见, 赵戎命他起身, 不紧不慢的问道:“郝大人, 你在光州遇到本王的二皇叔了, 是么?” 提到雍王,郝大宏就想哭,“是, 臣在光州见过雍王爷。” “王爷都说过些什么?”阚映栏追问。 郝大宏像才吃过黄莲似的,一脸化不开的苦相,“回殿下,王爷说……王爷说……他和王妃带着世子爷、白七姑娘私奔了,什么时候陛下赦免了雍王府的罪,承认了白七姑娘是世子妃,他……他们一家人才会回京城……” 赵戎虽有所风闻,但真从郝大宏口中听到这些,还是有些吃惊,“你所言属实?” “怎敢欺瞒殿下。”郝大宏诚惶诚恐。 赵戎微微叹息,“也不知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会……唉,不敢想像……”满面忧色,缓步离去。 阚映栏向郝大宏笑了笑,快步追上赵戎。 郝大宏本就腿脚发软,这时更是害怕得双腿抖个不停,那满脸的恐惧之色都让人同情起他了。 郝大宏吓得要死,偏偏这些皇孙们不肯放过他,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询问,逼着他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赵威和赵戬一起过来的,赵威性子急,“郝大宏,王爷和世子爷去过光州,你见过面是么?王爷说了什么,世子爷又说了什么?” 郝大宏带着哭腔重复,“……除非陛下赦免雍王府,承认世子妃,王爷一家才肯回来……” 赵威惊讶万分,“二皇叔令人刮目相看了。” 赵戬惆怅万分,“大哥竟真的和白姑娘私奔了?” 赵威想到那位美丽慧黠的小姑娘,心中一阵憋闷,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咱们的大哥是位情种,哈哈哈。” 赵戬硬拉着赵威走了,到了僻静之处,方小声的、神秘的道:“二哥,大哥不一定是情种,此事另有内情。” “什么内情?”赵威眼中闪过亮光。 赵戬犹豫了下,“前些日子,不是说玉翎公主及笄之日,便会公布她的驸马人选么?可真到了她的十五岁生辰,礼部、鸿胪寺在礼宾院为她设宴庆祝,她却并没有依约宣布……” “这事我也知道。三弟,你可知道原因是什么?”赵威忙问道。 赵戬声音更低了,“这还用问,因为大哥一直在外赈灾,没回来啊。大哥不在,玉翎公主便把择定驸马的日期推迟了。” “她看中的果然是大哥。”赵威咬牙。 这些日子他没少向玉翎公主献殷勤,但收效甚微。赵威自以为英俊潇洒,文武全才,又是太子的长子,玉翎公主毫无疑问是应该选择他的,但多番示好都没有得到反应,赵威也便明白玉翎公主一颗芳心是另有所属了。 赵戬也曾像公孔雀对着母孔雀开屏似的讨好过玉翎公主,不过他没什么耐心,三两回之后便下气了,收了那番心思。他同情的看着赵威,“听说玉翎公主早就喜欢大哥了,所以咱们之前……唉,做的全是无用功。” “大哥艳福不浅呢。”赵威皮笑肉不笑,语气阴冷,“既有玉翎公主倾心爱慕,又能拐了白家小姑娘私奔,难不成他想双美并收?” 想到赵戈既能娶到图罗公主,又能得到白玉茗那样举世无双的美女,赵威脸色铁青。 “那绝对不是。”赵戬忙道:“大哥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不瞒二哥说,方才我说大哥未必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0 是情种,便是因为这个了。依小弟看,大哥和白姑娘私奔,并不是因为他是情种,而是想避祸。” “避祸?”赵威拧眉。 “对,避祸。”赵戬很是肯定,“二哥想想,玉翎公主若真的要嫁大哥,大哥岂不成了太子府的敌人?大哥定是不愿和太子府的弟弟们相争,更不愿被太子府猜忌,所以为了避祸,假借私奔之名离京,要躲过这场明争暗斗。” “原来如此。”赵威听得很认真。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赵戬这话也有道理。是了,如果玉翎公主一定要嫁给赵戈,那太子会怎么看?太子会觉得这是玉翎公主一厢情愿么?未必啊。太子或许会认为赵戈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表面上做出礼让的样子,暗地里还是要和太子府的皇孙们相争。所以,赵戈为了避嫌,索性和白玉茗“私奔”了,以表清白。这样一来,太子再也不会怀疑他了。 “我才开始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咱们的二皇叔爱胡闹。”赵威叹气道:“可仔细想想,却觉得二皇叔实在是聪明人。三弟你说呢?” 赵戬也有同感,“我看也是。二皇叔其实是大智若愚。” 二人好一番感慨。 赵戫和阿直也从宫门前路过,又把郝大宏叫过去问了番话。 郝大宏重又把雍王的话重复了一遍,口中愈来愈苦。 玉泉王殿下性情多温和啊,他听了雍王爷的话都变了脸色,那陛下会是如何的盛怒? 郝大宏还没见着隆治帝,已经是满心惶恐,内侍官来带他进宫面圣,进了大殿,气氛异常凝重,他行过大礼,俯伏于地,头脑昏昏沉沉,眼前金星乱冒。 隆治帝带着怒意的声音响彻大殿,“赵祺那个混蛋原话是什么?” 郝大宏声音颤得像哭了一样,“回陛下,赵祺那个混……” 周围的内侍、宫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郝大人他是不是傻了啊,陛下可以说“赵祺那个混蛋”,难不成他也能跟着这么说? 郝大宏人都吓糊涂了,话都已经说了一大半才意识到不对,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冒冷汗,连忙改口,“臣失言,臣该死!陛下,雍王爷的原话是……原话是……”一五一十把雍王的话给学了学,一个字没敢增加,一个字没敢减少。 大殿之中,一阵死一般的静寂。 郝大宏跪伏于地,被这静寂唬得心跳几乎停止。 过了不知多久,隆治帝方笑了一声,淡淡的道:“赵祺这混蛋长本事了,学会威胁朕了。” 郝大宏汗流夹背,连连叩头,“陛下明鉴,王爷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服侍了隆治帝多年的内侍金宝在旁陪笑道:“王爷志诚,世子爷孝顺,万万不敢威胁君上。陛下,此中或许另有隐情。” 隆治帝道:“都已经私奔了,还有什么隐情。赵祺就是狂妄胡闹,威胁朕。” 郝大宏这会儿是吓糊涂了,如果他还清醒着,便会发现隆治帝虽怒,但骂的一直是雍王赵祺,而不是世子赵戈。 “陛下,此中一定另有隐情。”郝大宏涕泪交流。 他可不敢在皇帝面前说雍王、世子爷的坏话。不管怎样,雍王是皇帝的亲儿子,世子爷是皇帝的亲孙子,他一个外臣在皇帝面前中伤皇子皇孙,还想不想活了。 “你们一个两个都说其中有隐情,那你们倒是说说,会是什么样的隐情?”隆治帝声音中又有了怒意。 郝大宏眼前一片茫然,只会连连叩头,金宝却殷勤的道:“王爷前阵子还跟奴婢说,想出海给陛下寻找不老仙药,或许他和世子爷扬帆出海,为陛下寻觅仙丹去了呢?陛下,王爷和世子爷这也是一片孝心。” “世上哪有不老丹,哪有仙药?”隆治帝哼了一声。 虽在否认着金宝的话,隆治帝的语气却缓和多了。 郝大宏也是福至心灵,趁着这个机会忙谄媚的道:“陛下,王爷和世子爷是真孝顺,他们是奔着东海的方向去了!臣依稀记得,王爷说要去一个灵霞岛的地方!” 郝大宏趴在地上没敢抬头,也就没有看到隆治帝眼中隐约的泪光。 金宝却知道灵霞岛对皇帝陛下意味着什么,举起袖子擦拭湿润的眼眶。 “或许,赵祺真是出海为朕寻找仙药去了。”隆治帝再开口时,语气平静,“虽擅自行动,但孝心可嘉。朕便暂时不作处罚,等他回京之后,听听他本人怎么说。” “陛下圣明。”金宝跪倒在地。 “陛下圣明。”内侍和宫女也一齐拜倒。 “陛下圣明。”郝大宏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躲过一劫,也随众一起俯伏山呼。 郝大宏被内侍带出大殿的时候,脑子还不太清醒。 “这人居然能全身则退?”有内侍冲着郝大宏努努嘴。 “算他聪明,提到了灵霞岛。”带他出来的内侍小声道。 郝大宏迷迷糊糊被带出宫,心中实在纳闷。灵霞岛这三个字,真这么管用?灵霞岛,那是什么神奇的地方? 海岛之上,雍王和王妃带白玉茗在岛上四处游玩,“小山瞧着这里好不好玩?这个岛,名叫灵霞岛。” 白玉茗捡起一个好看的贝壳,“好玩。” “我这个好看。”赵戈捡了贝壳过来和她的比。 “我的好看。”白玉茗不服气。 两人跟小孩子似的。 雍王乐呵呵瞧着儿子、儿媳妇,“小山莫担心你的父母家人,他们一定没事的。” “是,都来到灵霞岛了,必定平安无事。”赵戈很给他的父王面子。 “为什么来到灵霞岛了,就一定会平安无事呀?”白玉茗不解。 雍王和王妃相对而笑,“小山这孩子还不知道咱家的事呢。”王妃向白玉茗招手,“小山过来,娘告诉你原由。”白玉茗忙跑过去,“娘快教教我。”王妃挽了她的小手,“小山你看,这海岛的景色多美。可你知道么?这个岛原来是被海盗的匪窝。四十多年前,这里被一拨亡命之徒占领,不只抢劫海上客商,还要到岸上劫掠良民,坏事作尽。” “四十多年前。”白玉茗听得很是专注,“那应该是陛下年轻的时候了。这个岛是不是和陛下有关啊。” “聪明孩子。”王妃赞道。 雍王眉花眼笑,“我就说了嘛,咱们檀儿的眼光一定不错。看看小山多聪明!” 白玉茗被雍王和王妃夸得小脸微红。 赵戈看着她笑,两人的脸庞都被阳光镶上了一道金光。 雍王和王妃把灵霞岛的故事告诉了他俩。白玉茗这才知道,原来隆治帝年轻时曾在东海游历,不慎被海盗抓到灵霞岛。孝原皇后,也就是太子和雍王的母后,女扮男装随其父平东将军庄镇剿灭海盗,在这灵霞岛上救出了隆治帝。隆治帝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1 对孝原皇后一见钟情,二人情定灵霞岛。 第59章 释放 “原来是这样。”白玉茗明白了。 怪不得雍王会带他们来到灵霞岛, 怪不得冰山会说,都到灵霞岛了,一定平安无事。 “祖父听闻咱们私奔了, 一定很生气, 怒发冲冠。”赵戈告诉她,“但知道咱们来了灵霞岛, 想到已经去世的祖母, 他老人家心便软了, 不会怪罪咱们一家人的。” “对极, 父皇陛下是一定不会怪罪咱们一家人的, 更不会迁怒白家。小山安心在这岛上住一段时日,只当出门游玩了。”雍王笑咪咪的道。 “你父亲的案子,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小山放心,陛下会明察秋毫的。”王妃安慰白玉茗。 白玉茗心中很是感激。 白熹和容姨以及沈氏被钦差捉拿赴京,说她不担心那是假的。这一路上她随同雍王、王妃和赵戈一起从容到了海边,不像逃亡,倒像举家出游。可她常常笑着笑着神情便落寞了,雍王和王妃岂会不知她在担忧家人呢, 时常出言安慰。雍王、王妃的这份关怀体贴, 白玉茗感动又感激。 “谢谢王爷, 谢谢娘。”白玉茗甜甜的道。 “一家人何必客气。”雍王和王妃都笑道。 赵戈拉拉白玉茗的小手, 两人跑去捡贝壳了。 雍王虽没留胡子,却也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王妃, 为什么你就这么招孩子们喜欢呢?檀儿偏着你,小山也喜欢你,叫你娘,叫我王爷。” 雍王妃嫣然,“儿子儿媳妇都喜欢我,你嫉妒也没用。” 雍王呵呵笑,“王妃招人喜欢,为夫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赵戈和白玉茗一边捡贝壳一边打闹,很是孩子气,雍王踮着脚尖张望,“咱们檀儿生的这么好,小山也漂亮,以后他俩成了亲,生下孙子孙女,一准儿可爱得不得了。王妃,咱们说好了呀,孙子归我教养,孙女才归你。” “成,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可别后悔。”雍王妃答应得痛快极了。 雍王没得意一会儿便省悟过来了,“王妃,为夫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孙子归他教养,孙女归王妃,这似乎不大对? 雍王妃微笑,“王爷没有听说过么?儿子像娘,女儿肖父。等檀儿和小山有了孩子,孙女大概会长得更像檀儿吧。” “吃亏了,为夫吃亏了。”雍王顿足叹息。 才跺了两脚,雍王便及时停下了,一脸严肃的道:“不成,儿媳妇若看到了,会以为我没有做公爹的样子。公爹应该很威严。”清清嗓子,背起手,迈起四方步。 雍王妃被他逗乐,哧的笑出声。 赵戈白天可以和小白山一起玩耍,到了晚上,白玉茗却依旧被雍王妃叫了去,“小山,咱们娘儿俩一起睡。” 赵戈一脸幽怨。 雍王开解他,“一则你媳妇儿还小,二则白家的官司没了结,她父母还在狱中,此时不宜成亲。檀儿你再耐心等等。”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雍王力求把话说得生动形象,“迟饭是好饭,明白不?这饭做得越晚,吃起来就越香。” 赵戈:…… 赵戈面无表情的走了。 “儿子,你要想开些啊。”雍王同情的在身后交待、叮咛。 浪花拍打着海岸,如母亲轻拍着孩子一般。 赵戈吹着海风,扬头长叹,这算什么私奔呀,竟不能日日夜夜的小白山在一起……只能白天见小白山,晚上他的母妃便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把小白山带到身边,像防贼似的防着她的亲生儿子……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把白家的案子尽快了结掉,这样小白山没有心事,没有牵挂,便可以开开心心的嫁给他,朝朝暮暮守在一起。 “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呵呵,两情长久时,心心念念的就是朝朝暮暮! “白家的案子如何了?”赵戈回去之后,叫来高鸿询问。 高鸿忙把卷宗翻开,“世子爷请看,按染尘从京城传过来的消息,那位穿着了光州进贡锦缎导致滑胎的美人身体已经复原。陛下责成有司清理内库中其余光州进贡的丝绸,以及从宫中赏赐出去的光州丝绸,还没有清理完毕。但截止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被药水浸泡过。” “也就是说,只有那个女人穿的丝绸是有毒的。”赵戈眸中闪过丝厌恶。 他就知道,宫里这些女人的所谓小产、滑胎,其中的内幕黑暗污秽,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或许是有人嫉妒她,故此专门向她下手。毕竟皇帝陛下的后宫之中,已多年没有妃嫔美人怀过身孕了。”高鸿恭敬的道。 赵戈略一沉吟,提笔写了几封书信,命高鸿立即差人送往京城。 必须尽快把白熹的案子了结,否则小白山好好的正玩耍着便想哭了,好不令人心疼。 京城浣花河畔,白家人这些天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唯恐惊着了上房的白老太太。 白大爷和大太太一直瞒着白老太太,但纸里包不住火,白老太太还是知道了,数落着大儿子、大儿媳妇,“二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告诉我!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白大爷很是苦恼,“娘,儿子是怕您太过担忧,才和媳妇商量了要瞒着您的。” 白大太太竭力辩解,“是啊,娘,媳妇和大爷一样,是怕您老人家知道了二弟的事着急上火啊。您老人家万一急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白大太太聪明,早在老太太发作之前便命人去请姑奶奶白微了。白微闻讯忙和靳学舟一起过来了,“娘,这怪不得大哥大嫂,是我们一起商量了,二哥的事暂且瞒着您。” 白老太太还是气呼呼的,靳学舟笑着伸出手,“小婿斗胆,先为岳母请脉。岳母,您老人家可生不得气,快笑一笑,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 女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白老太太勉强伸出手,靳学舟为她把了脉,见脉像平稳,便放了心笑道:“岳母大人身子康健的很。好,您可以接着骂人了,瞅谁不顺眼便骂谁。”说的白老太太笑了。 白老太太才笑了笑,便又板起脸,“老二现在怎样了?” 白大爷忙把案子的进展详细讲给她听,“虽然还没放出来,但肯定是没事的。至今为止,只有那位美人一人所用的丝绸是被药水浸泡过的,其余的丝绸都没有问题。这分明是有人要害那位美人,和二弟、和光州不相干。” 白熹的事才出来的时候,白大爷、白微等人都唬得魂飞魄散,现在案情一步一步明朗,白熹十有八九是被无辜牵连的,他们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白老太太便要亲自探监,“我看看老二。这会子他在狱里不知怎样受苦呢。”想到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2 自己的儿子在监狱被人凌侮虐待,一阵阵心疼,泪落如雨。 “二哥在狱里没受苦。”白微忙告诉她,“我昨天才去看过二哥,给二哥送了几样他爱吃的饭菜。二哥在狱里读书下棋呢,除了暂时不得自由,和在家里是一样的。” “确实没吃苦。”白大爷向老太太保证。 这话倒不是哄骗老太太的,是真的。从光州回京城,一路之是有雍王府的不眨眼的盯着,郝大宏等人根本不敢慢待白熹;回京之后,上头不知是谁发了话,更是没人为难白熹。白熹现关在大理寺狱,上上下下待他都很客气。 “上头有人保二哥,他没事。”靳学舟安慰的道。 “是谁啊?”白老太太疑惑,“你们的舅舅?” 她多少年了有事都是李大学士管,这回想也没想,以为还是她的娘家哥哥出面了。 “不是舅舅,应该是……”白微附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 白老太太呆了好一会儿,“太子殿下为什么要保老二?” 众人见瞒不了,只好把赵戈带着白玉茗“私奔”的事也一起说了。白老太太做梦也想不到这一点,先是惊喜,“世子爷对小七一往情深,非小七不娶啊。”继而很是生气,“他是雍王府的世子爷,也不能带着我的孙女私奔!聘则为妻奔则妾,小七必须明媒正娶,可不能给他作侧妃!” “不会不会。”白微忙道:“雍王和王妃也一起的。这不是普通的私奔,是父母同意了的,名为私奔,看似胡闹,其实最正经不过。” “这还差不多。”白老太太转怒为喜。 老太太一高兴,便想得远了,“这么说,小七以后要做世子妃了?很好,我的孙女比大嫂的孙女嫁得好,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说嘴。” 老太太这大半辈子父母宠爱,大哥包容,唯一不顺心的就是娘家大嫂跟她不和。现在她的孙女要嫁到雍王府做世子妃了,比李家的姑娘们嫁得都好,老太太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在孙女的婚事上,她赢了她那傲慢的大嫂。 白大爷和白微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您老人家都这么把年纪了,还惦记着和娘家大嫂争强好胜,还心心念念要压娘家大嫂一头啊。 不用这样吧…… 白熹这桩案子因为要清查所有的光州丝绸,费时颇久,不过白熹在狱中有人照看,并没吃苦头。到了十月底,所有的丝绸清查完毕,没有问题;宫里倒是暴毙了几个宫女,还有两个品级低的美人也被秘密处死,具体什么原因没人知道,推测应该是和美人龙袖前阵子的小产有关。 虽然宫里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基本可以肯定,这次的事件是后宫之间的明争暗斗,白熹纯属意外被牵连了。 钦差郝大宏在传旨之时以权谋私,贪脏枉法,逼迫白熹当场嫁女,理应关入大牢严审。不过这个郝大宏害人的时候很嚣张,回京之后很沮丧,才回京城不久,便在家中悄没声息的服毒自杀了。大理寺的差役奉命拿人,到了郝家,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虽然郝大宏死了,但大理寺并没就此罢休,还在继续查郝大宏生前接触过的人,要找出幕后主使之人虽然希望很渺茫。 不管郝大宏这个案子最后结果如何,总之白熹的嫌疑是洗清了。 隆治帝亲自下旨:光州知州白熹,无罪释放。 第60章 解毒 因朝廷早已另外委了官员接任光州知州, 所以白熹被释放之后要另行任命。隆治帝也不知怎么考虑的,命白熹在太堂寺任奉礼郎,九品小官。 这道旨意一下, 有心人纷纷猜测, 说白熹公务上明明没有差错,却被贬官到九品, 可见白家女儿拐走了皇帝陛下心爱的长孙, 陛下还是生气了。更有人推测陛下这是不喜白七姑娘, 故此有意苛待白家。 也对, 白七姑娘家世不显, 且是庶出,陛下怎可能认她为长孙媳妇? 因为这个猜测,没多少人和白熹亲近,和白家亲近。 陛下还在生白家的气,离白家远点儿,比较安全。 白大爷等人自然不在意这些,白熹能平安放出来便是不幸中的大幸。白大爷把白熹接回家,从头到脚沐浴过, 换过新衣, 到堂上拜见白老太太,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熹儿啊, 你可把为娘吓坏了。”白老太太这辈子还是头回经历这样的事,之前还没觉着怎样,真见着了大难不死的白熹, 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了。 “孩儿不孝,让娘操心了。”白熹备觉歉疚,几十岁的人了,眼泪哗哗的流。 全家人都陪着一起掉眼泪。 白微和靳学舟一家,以及白玉莹和贾冲也回来了。 白微虽也伤感,但她一向开朗豁达,忙吩咐丫头道:“没瞧见这帕子都哭湿两条了么,快多取几条帕子来给老太太预备着。老太太这儿足足两条泪河呢,三条五条帕子可不够使。” 靳学舟更是风趣,见白大爷、白大太太等人都劝别哭,忙笑道:“这劝法儿可不成。岳母和二舅兄竟是哭哭更好,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哭一哭解了毒……” “有这样的常言么?”靳天冬听得睁大了眼睛。 “爹爹,女儿还是头回听说呢。”靳竹苓和平常一样严肃的板着小脸。 “妹夫,这是真的么?哭一哭解了毒?”白大爷知道靳学舟医术极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忙追着询问。 靳学舟煞有介事,“哭一哭确实可以解毒。大舅兄方才也哭过对不对?这会儿是不是头脑洁净、清醒,比没哭的时候舒服多了?” “还真是。”白大爷仔细体会了下,觉得他哭过之后,还真比哭之前感觉好多了。 “哭一哭解了毒嘛。”靳学舟振振有辞。 “大哥莫听他胡说。”白微嗔怪的横了靳学舟一眼,“大哥还不知道他么?正经不过片刻,便要开始信口开河了。” “我爹爹不是胡说。”靳竹苓认真极了,“我爹爹说的很对,哭完之后人是会觉得眼睛更明亮,身体更洁净的。” “小丫头就会向着你爹。”白微怜爱捏捏她的小脸蛋。 “事实如此嘛。”靳竹苓奋力把母亲的手掌拨开,把她的小脸蛋解救出来。 白玉莹本来和大家一起劝老太太、白熹莫哭的,这时随着众人一起改口,“哭吧,哭吧。” 白老太太赌气的道:“哪有这样劝人的?不哭了!” “我也不哭了。”白熹抹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宝哥儿和珠姐儿两个孩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越看越看不懂。为什么越劝不哭,越是哭;劝着继续哭,反倒笑了呀。 “我说的没错吧?”靳学舟拍掌,“岳母和二舅哥是不是头脑也清醒了,眼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3 睛也明亮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了?笑一笑十年少,哭一哭解了毒,没错!” 众人不觉都笑了。 接下来众人也便不伤感了,纷纷庆幸白熹安然脱险。白大爷感慨的道:“二弟你人没事,这是要紧的。官位的事不必多想,不拘五品官或九品官,都是陛下的圣恩。”白熹忙笑道:“大哥说的是。大哥,弟弟虽降了级,但以后也是京官了,您说对不对?” 众人见白熹这么乐观,伤感更少,笑声更高。 白老太太不大高兴,“小七都嫁给世子爷了,陛下对老二怎地这样?怎么说也是亲家啊。” 沈氏一直闷着没说话,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娘,小七和世子爷并没正式成亲,他俩是私奔啊。” 沈氏不算是聪明人,但这些天来她是什么都想明白了,敢情驿馆历险也好,白熹被卷入的这桩案子也好,都是因为有人要对付白玉茗才会发生的。沈氏心中怨念已久,这时听到白老太太的话,什么也顾不得了,必要驳一驳。 白老太太沉下脸,“谁说小七和世子爷没有正式成亲,不是雍王和王妃带他俩一起走的么?父母之命都有了,这还不叫正式成亲?” 白老太太因为沈氏的话很生气,觉得沈氏是故意和她作对,明明她说的是小七都嫁给世子爷了,沈氏偏要说小七和世子爷没有正式成亲。可沈氏并不敢向老太太叫板,她只是对白玉茗太不满了而已。 白玉莹一直冲沈氏使眼色。 沈氏又委屈,又不以为然,但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老太太顶嘴,只好低眉顺眼的道:“娘说的是,媳妇知错了。” 这种违心的认错她这些年来也不知有过多少回,不过这回是最委屈的,也是最不甘心的。 白老太太也不爱多理沈氏,拉着白熹的手问长问短。 白玉莹把沈氏拉到一边,“娘,不要说扫兴的话好不好?”沈氏脸色黄黄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就是小七害的你爹,真相我还说不得了?”白玉莹又气又急,“是有人要害七妹,怎么就是七妹害爹了?这可大不一样。”沈氏固执,“这有什么不一样?总之因为小七,你爹可是吃苦了。”白玉莹也是服了,一时之间也讲不通道理,只好柔声细语哄沈氏暂时安静,沈氏无力的点头,“那是自然。你爹偏着小七,你祖母也被小七骗了,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的。”白玉莹略微放心了些。 “莹儿你说说,咱家被小七连累成什么样了?”沈氏抱怨,“你爹坐牢,连降数级,你更可怜,匆匆忙忙的便嫁到了平阳侯府。你是这样嫁过去的,谁能看得起你?以后你在平阳侯府如何立足?” 白玉莹安慰她,“那倒不会。姨婆,不是,现在该叫祖母了,祖母待我是极好的,祖父也没说什么,公公婆婆还有表哥,待我都极好。娘不必忧心我,以为我嫁得匆忙,婆家便会慢待我。不是这样的,只要祖父祖母、公公婆婆和表哥都待我好,别人便不敢轻慢我。” “这样娘还放心些。”沈氏心头虽还是一团阴云,但听白玉莹这么说,略觉得好受了些。 白大太太张罗好了团圆宴,正要开席,宫里来了个小内侍,传隆治帝的口谕,赐下几样赏赐。这小内侍传过口谕便走了,连口水也没喝,白熹等人忙把御赐之物取出来,见明黄绸缎中包裹的是四个盒子,打开盒子,白、红、黑、青四匹小玉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熹没上手,低下头仔细瞅了几眼,“那小内侍传的话,说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一脸迷惘,“按这话意,应该是从白家抄走的东西,可这几样东西我没见过啊。” “这不是世子爷送给玉儿的小玉马么?”沈氏眼尖,一眼认出了那匹羊脂玉的小马,那是她一度打算给白玉莹作嫁妆的。 “这个是太太见过的么?”白熹忙问:“那另外三个呢?” 沈氏迟疑了下,摇摇头,“另外三个没见过,不知道。” 靳学舟笑,“不用问了,这小玉马一准儿是世子爷送给茗儿的。羊脂玉的那匹,是打着送玉儿和茗儿的旗号,另外三个是背地里偷偷摸摸。这东西必定是从茗儿屋里搜到的没错,二舅兄收着吧,这确实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 白熹忙把容姨娘叫过来问了,知道确实是白玉茗的东西,众人惊喜不已,“陛下把这四匹小玉马赏还了,是不是不生小七的气了?” 白老太太满意的道:“这才像待亲家的样子嘛。” 众人:…… 您老人家这辈子是太顺遂了,太风平浪静了,明明二郎被陛下降了品级,只能做个九品小官,您还觉得陛下这是对亲家的礼数啊?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份赏赐,白家上上下下,确实安心不少。 但是接下来的事,白家人又看不懂了。隆治帝一个月之中向浣花河畔派了三回赏赐,且每回的赏赐都很丰厚,就连勋戚府邸也未必有这份荣耀,但一个月之中也把白熹宣入宫中面圣三回,每回都挑白熹的错处,连番斥责,就连白大爷也被宣入大殿下申斥了一回。当然了,隆治帝斥责的全是公事,和私事没关系,一句都没提过。 赵戈怎样了,和白家联系过没有,隆治帝根本没问,好像漠不关心似的。 “陛下这是加恩白家,还是对白家不满?”白大爷、白熹等人惴惴不安。 接二连三的赏赐丰厚,应该是对白家另眼相看。可公务上总挑毛病,吹毛求疵求全责备,白大爷就算了,好歹任洗马之职,白熹现在就是个小小的奉礼郎,他公事上就算出了差错,哪用得着皇帝陛下亲自出面斥责啊?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心存不满。 白老太太得意,“这都不懂?陛下是做祖父的人,他想起他那大孙子便喜欢得不得了,自然要替他那大孙子结好亲家;可他大孙子背着他私奔了嘛,他这做祖父的恼怒,因公废私,挟怨报复,故此要训训你们兄弟俩,发泄发泄他的怒气。” 白大爷:…… 白熹:…… 真的假的? 白老太太不理会两个儿子那惊愕的神情,越说越高兴,“陛下这会儿正天人交战呢,等他想清楚了,咱家的好日子便来了。哼,这些天许多人慢待咱家,前儿个你们舅舅来看我,宽慰了我许多好话,叫我不必放在心上。我便说,我才不在乎这些呢,世上或许有不疼儿子的父母,可不疼孙子的祖父祖母却是没有的。陛下迟早得让世子爷回来,到那时啊,咱家小七便是世子妃了!” 是,您和陛下还是亲家了呢。 白大爷和白熹这兄弟俩脾气禀性各不相同,这时却不约而同抬眼偷看老太太,心中暗暗说道。 第61章 良人 白老太太兴致上来, 畅想了许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4 多未来的美好前景,“以后熹儿和雍王爷是亲家,咱们白家也就成了皇亲国戚, 阔了!我大嫂是一品夫人, 常对着我夸耀她进宫朝贺赴宴的荣光,以后我比她还强呢, 世子爷见了我得叫岳祖母……” 白大爷和白熹面面相觑。 白熹既不敢扫了老太太的兴, 又不愿让老太太继续这么说下去, 忙设法打岔, “娘, 茗儿有信过来。” “真的?小七写信回家了啊,快拿来让我看看。”白老太太喜上眉梢。 白熹从袖中取过一封书信,“娘您放心,茗儿在一个名为灵霞岛的地方,很安全。” 他袖中不只一封书信,这一取,别的也带出来了,白老太太眼尖, “一并拿过来给我瞧瞧。” 白熹无奈, 只好连着另外两封信也一起呈上, “娘, 这两封是王爷和世子爷的,信中也没有特别的话,只说茗儿很好, 让咱们不必担心。” 白老太太先把白玉茗的信看了,“王爷王妃待小七很好,亲闺女一般,这可真好。咦,小七每晚和王妃一起睡?她还没嫁给世子爷么?” 白熹忙道:“娘,王爷的意思是前段时日我的官司没了,茗儿不宜出阁。现在我没事了,茗儿和世子爷年龄也大了,这便要为他们举行婚礼了。” “婚吧,婚吧。”白老太太乐呵呵的。 白大爷为人有些古板,“娘,二弟,依我的意思,还是等陛下同意了再让茗儿出阁。陛下是祖父,哪有祖父不点头便娶孙媳妇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白老太太不高兴了,脸一沉,“自古以来都说儿女的婚事是父母之命。雍王和王妃同意了,咱们白家也同意了,小七和世子爷这便有了父母之命,正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雍王和王妃确实同意了,可是……”白大爷迟疑。 是,雍王和王妃是同意了,可这就算是有了父母之命么?这好像不大对啊,皇帝陛下是嫡亲祖父,他老人家可还没点头呢。这就天造地设的好姻缘了? “我说是,那便一定是。”白老太太不容违背的道。 “是,您老人家说的是。”白大爷唯唯。 “娘,我真心觉的是。从前不知道茗儿和世子爷的事,我也从来没想过;可是自打知道了两个孩子的事,我是怎么想怎么着觉着般配啊。”白熹也不知顺着老太太的话意说,还是真心觉得赵戈这个女婿不错,满口称赞。 “还是熹儿聪明。”白老太太满意了。 白大爷势单力孤,没一个人赞成他,只好闭上嘴,不言语了。 反正他是不支持赵戈和白玉茗在灵霞岛成亲的,非常非常的不支持。明媒正娶多好,私奔到海岛上成亲,这太离经叛道了。 白老太太笑咪咪的憧憬起小七出嫁后的情形,“咱家小七有福气,王爷王妃是好公婆,世子是好丈夫,小七成亲之后不会过于拘束,还和在娘家时候差不多,自由自在的。” “对,和您老人家一样。”白熹笑道。 白熹人既聪明,又很体贴,知道白老太太这一生最骄傲自豪的便是嫁了人之后日子也逍遥快活,便顺着老人家的意思往下说,果然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只可惜这桩婚事眼下还不能大操大办。”白熹因为他前阵子入狱的事累得老太太不安,心中内疚,一直猜度着老太太的意思说话。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白老太太得意之极,“依我说,就是要这样才好呢。眼下别人都以为咱家倒霉了,被压趴下了,起不来了,都冷眼看咱们。可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啊,看看这些人的嘴脸,想想以后的日子,有不有趣?” 白大爷和白熹一起陪笑脸。 您老人家说有趣,那就算有吧。您是老太太,您说了算。 白老太太和两个儿子说笑了一阵,把他俩撵走了,“你俩忙正事去吧,我也有我的正事。”命人把白大太太、沈氏叫了来,兴冲冲的吩咐,让两个儿媳妇替她留意着京里的老夫人们时兴什么首饰衣裳,早早的给她准备着,进宫的时候好穿戴。 白大太太恭敬的答应,“是,媳妇明后日便上鸿兴楼看首饰去,给您挑几样最时兴最漂亮的。” 沈氏心里这个郁闷就别提了。您老人家两个儿子,一个是从五品的洗马,一个才被降了九品,您连五品宜人的诰封都还没有,进的什么宫啊?这进宫的老太太们,至少也得有五品的封诰才行,您哪一个儿子也不够啊。 九品小官。想到白熹才知州降级成了小小的奉礼郎,沈氏就满心难受,再想到白熹这个降级全因为白玉茗,更是浑身不舒服。 沈氏借口要给老太太捶腿,单独留下来了。 沈氏少有这般殷勤的时候,白老太太半咪着眼睛,倒是挺享受的。 老太太只觉诸事顺心,前程美好,加上沈氏捶腿捶得舒服,大白天的做起美梦,嘴角含笑。 “娘,钦差到了光州的那天,二爷也不知怎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小七不是他亲生的。”沈氏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件事媳妇一直憋在心里,也没敢跟您老人家说,也不敢追问二爷。当年小七可不是在家里出生的,是后来才抱回府的。唉,也不知小七究竟是不是咱们白家的孩子……” “这还用问么?必须是。”白老太太直起腰身,老年之人,眼神竟还是明亮的,“小七不是在家里出生的又怎么了,不是自己的孩子,难道熹儿会随意抱回家?你当我儿子是糊涂虫不成?”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氏忙辩解,“娘,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了白家好,现在二爷因为小七都被陛下贬为奉礼郎了啊。如果小七不是白家的女儿,那二爷自然也就不用贬官了……” 其实这未必是沈氏心中所想,但她骤然被老太太斥责,心里一慌,这些话不知不觉就滑出来了。 “你糊涂啊。”白老太太气得伸手捶着美人榻,“那天光州的事,我虽不在场,但许多细微之处也都听人说了。熹儿当时是说了小七不是他亲生的,可钦差因此便放过小七了么?并没有。还是要带小七走。你以为现在熹儿再说声小七不是他亲生的,陛下便会因此把他和小七分开,小七的事不会怪罪于他?你做梦呢。” “可小七和世子爷私奔了,陛下一定会迁怒白家的啊。”沈氏昏头昏脑的道。 “你怎么不往好处想想?以后小七嫁给世子爷,做了世子妃,咱们白家有了世子爷那样的乘龙快婿,和雍王府成了亲家,谁不羡慕?”白老太太板着脸训斥。 “哪会有这样的好事?”沈氏不相信。 她就是不相信以赵戈那样的身份,会真的娶白玉茗为世子妃。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5 事嘛,一位是陛下最宠爱的长孙,一位是白家庶女,身份地位天差地远。他俩若想结为夫妻,除非河水倒流,日头打西边出来。 白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老太太的话你还不信啊?那好,咱俩打赌。要是我说对了,你以后俯首贴耳,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许说半个不字,不许还一句嘴。要是你说对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二房的事,二房的事里里外外全是你当家。” “媳妇不敢。”沈氏吓了一跳。 “什么敢不敢的,就这么说定了。”白老太太蛮横的道。 沈氏虽觉不妥,但她内心深处确实以为白玉茗身份低微,赵戈不可能明媒正娶,便低了头,没有再说话。 虽然沈氏是这个样子,但白老太太兴致不减,命人传了轿子,坐轿子回娘家了。她娘家哥哥李大学士不在府中,只有大嫂李老夫人在,两个年轻时便结了怨的老太太相对而坐,互相没有好脸色。 “我觉得我以后能和你一样进宫了。”白老太太耐不住先开了口。 “我也觉得你能。”李老夫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那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老太太喜不自禁,“你说我怎地这般有福气,幼时有父母兄长疼宠,嫁人之后丈夫相敬如宾,这到了晚年吧,又有了小七这么个争气的孙女。” 李老夫人冷冷的,“对,有福气。” 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命好,就是有福气。 李大学士的大儿媳妇平氏在旁服侍,听着这两位老太太话不投机,忙殷勤的劝着她们用点心,“母亲,姑母,这山药糕软软的,克化的动,尝尝味道如何?” 才劝得两位老太太不再针尖对麦芒,眼神放到点心上了,李雯、李雰等姐妹便来拜见姑婆了。李雰一直记得连着四局都输给了白玉茗的事,这时候提起来语气还是酸的,“我说为什么谭姑娘的字都被判不如七表妹,敢情世子爷早就喜欢上她了啊。”转头笑对李雯道:“大姐,那天你的画作输给了七表妹,这会子知道原由了吧?是否心服口服?” “我一直心服口服。从那时到现在,没变过。”李雯比李雰通情达理多了,知道李雰方才的话不中听,忙替她掩饰,“我的画规规矩矩的,不及七表妹灵活,这个早就有公论了。” 李雰是在指责赵戈早就对白玉茗有意,因为书画比赛故意偏向白玉茗。这话若是让普通的老太太听了,或许会替白玉茗不好意思,可白老太太不是普通的老人家,闻言大喜,“真的么,书画比赛世子爷都偏着我家小七了?做的好,有眼色。” 白老太太从小就是被偏爱着长大的,她从来不觉得因为偏爱而向着她、向着她的儿孙,有什么不对。 李雯、李雰都被白老太太给僵住了。 这位姑婆可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明明是要讽刺她家白小七的,怎么被她这么一说,跟夸奖白小七一样? “姑母,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您。”李老夫人的二儿媳妇齐氏本是在旁默不作声的,见李雰脸色极差,心疼爱女,面带歉疚的道:“四表侄女玉萝不是嫁给林县令的儿子的林大郎了么?听说自打二表弟的案子出来,林家便待玉萝很不好,现在更是把玉萝休出门,连着玉萝所生的馨姐儿一起逐出家门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唬谁呢?玉萝若是遇到这样的事,难道会不写信知会白家?”白老太太很生气。 齐氏面色愈是为难,“玉萝那个孩子您也知道,一向最会为长辈着想。她哪舍得让您和二表弟为她这个出嫁的四姑娘操心啊?什么也不说,所有的苦都一个人咽了。现在她正一个人带着馨姐儿艰难度日,以泪洗面呢。” 李老夫人忙把齐氏叫过去,“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不禀了我?” 齐氏忙回道:“母亲,儿媳也是今日接到娘家表妹的书信,方才得知这件事的。我姨表妹途中遇到玉萝和馨姐儿,想送她娘儿俩回京城,玉萝不愿意,说没脸回娘家。” “她做错什么事了,会没脸回娘家?”白老太太气得跟什么似的,“那个不要脸的林大郎才应该没脸见人!发妻家中出了事,便连发妻连同亲生女儿一起赶出家门,又臭又贱!” 她坐不住了,“不行,我得立即回家,让大郎二郎差人接玉萝母女回来。” “对,先把孩子接回来,慢慢再跟林家算帐。”李老夫人少见的没跟白老太太唱反调。 李雰虽也觉得白玉萝、馨姐儿母女二人可怜,但等了这好半天才能看白老太太的笑话,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姑婆,四表姐年纪轻轻的便被林家休了,往后她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白老太太哼了一声,“你不是也说了,你四表姐年纪轻轻的?既年纪轻轻的,自然踹开林家那又臭又贱又没眼光的挫男,另觅良人,这还用问?” 李雰:…… 李雯等人都听呆了。 敢情您就是亲孙女被休了,也没觉得面上无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啊?服了您了。 第62章 理由 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可哪家姑娘被休也是颜面无光、丢人败兴的事啊,家规严厉的更会认为这会令祖宗蒙羞,全家人引为奇耻大辱。怎么到了白老太太这儿, 好像不是个事儿一样?看看吧, 她是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家,想也没想, 便说要白玉萝踹开林大郎另觅良人, 一点也不稳重。 “姑婆, 这样不好吧?”李雰一幅温良淑恭的模样, “女子应从一而终啊。四表姐还是尽量设法和四表姐夫和好, 回到林家;退一步说,便是林家坚持不许她回去,四表姐也该守着馨姐儿度日,没有事二夫的道理。” 白老太太嗤之以鼻,“什么女子要从一而终啦,什么烈女不事二夫啦,那都是礼法,和我们白家, 和我的玉萝有什么关系?” 众人都被她说蒙了。 您都承认这是礼法了, 为什么还说和白家、和白玉萝没关系呢? 还是李老夫人懂得自己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子, 凉凉的道:“她高贵, 她有福气,她了不起,礼法拘束不了她, 也拘束不了她的儿孙。” “这大半辈子了,你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话。”白老太太拍掌,“礼法自是礼法,可礼法岂为我辈所设?” 礼法岂为我辈所设。 李雯、李雰等人都晕。 姑婆,您当自己是魏晋名士不成? 白老太太要走,平氏忙命人备轿,就在备轿的这会儿功夫里,白老太太把李雯、李雰等教训了一通,“你们爱从一而终,爱贤良淑德,爱遵守礼法,那是你们的事,莫拿着这些约束我白家的人。当年你们的曾祖父曾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便说过了,礼法是拘束俗人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6 的,像我这般仙子般的姑娘可用不着那些。” “姑婆,那礼法只是为我们所设,不是为您所设了?您就这般超凡脱俗啊。”李雯忍不住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 “我和我大哥,你们的祖父,兄妹二人是不一样的。”白老太太得意,“我大哥是圣贤气象,做什么都要符合规矩,遵守礼仪;我是名士风度,礼法规矩束缚不了我。我的孙女也是一样,懂不懂?” 李雯、李雰脸色青中带紫,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为什么李家就是圣贤气象,人人要守规矩,凭什么您老人家就什么都不用管,过得这么舒服自在啊? 不公平! 齐氏好言相劝,“姑母请三思,毕竟有馨姐儿在呢,便是为了孩子着想,也是设法让玉萝回到林家为好。不管怎么着,也得让孩子父母双全啊。” 李雰纯是为了和白家人赌气作对,齐氏这话倒是真的为了白玉萝好。她是做母亲的人,从内心深处觉得母亲为了孩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既然有了馨姐儿,为了让馨姐儿父母双全,有个哪怕只是外表看起来完整的家,做母亲的都应该委屈自己,成全孩子。 白老太太冷笑,“林家把玉萝和馨姐儿一起赶出家门的时候,为馨姐儿着想过么?林大郎但凡有一丝慈父之爱,便是为了馨姐儿也不会对玉萝如此无情。他把玉萝母女二人赶出家门,显见得对馨姐儿毫不怜惜,这种贱男也配做父亲?虎毒还不食子呢!” 齐氏被白老太太这一顿夹七夹八,骂得没话说。 轿子备好了,白老太太也不用侍女搀扶,昂首挺胸的走了。 “祖母,您看看姑婆……”李雰泪流两行,拉着李老夫人的手撒娇。 李老夫人拂开她,叫过平氏吩咐,“挑两个办事利落的人给白家,陪着一起把玉萝、馨姐儿接回来。母女俩这会儿不知可怜成什么样子了。” “是,母亲。”平氏忙张罗这件事去了。 “祖母,您怎么也对姑婆这么好啊?”李雰撅起嘴。 李老夫人神色严厉,“亲戚之间,赌气归赌气,该帮忙的时候可不能含糊。玉萝有什么错?馨姐儿一个孩子有什么错?为了赌个气,还不管她母女二人的死活了?” 李雰见祖母真的生气了,哪还敢再说话?唯唯诺诺,脸现惧意,躲到了齐氏身后。 平氏回来禀报,说派了林胜之夫妻俩到白家去了。李老夫人微笑,“这个林胜之是咱家世仆,办事老到,他那媳妇九娘又是个泼辣能干的,你这两个人派得很对,很好。” 平氏陪笑,“媳妇想着,大表弟和二表弟虽忧心,但有官职在身,去不得同州,应该只是三个表侄动身去接玉萝。表侄们年轻,没出过远门,有林胜之和九娘这两口子跟着,许是能帮上忙。” “你虑事很周到。”李老夫人赞许的笑道。 “母亲过奖了。”平氏喜欢不已。 李老夫人虽为白玉萝母女二人忧虑,但知道林胜之夫妻俩跟着一起去了,想来定能平安把人接回来,也便略微宽心。平氏和齐氏陪她说着话,提到林家,齐氏很是气闷,“这林家也太薄情了些。二表弟只是贬官而已,并没获罪,哪至于因为这个便休了玉萝呢?年轻小媳妇儿带着女儿被夫家休了,让她以后怎么过?” “不光薄情,也太心急了些。熹儿的前程如何,白家的前途如何,眼下还未有定论。”李老夫人皱眉道。 平氏对林家的作派也很不满,“母亲说的是。毕竟雍王和王妃都已经承认了玉茗,若玉茗将来真做了世子妃,陛下必定照惯例加恩白家。到时候看林家是个什么嘴脸。” “玉茗真能做世子妃?”齐氏半信半疑,“说起玉茗这个孩子,那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处处讨人喜欢,不过她的身份……” 唉,可惜了,是个庶女。 “身份低微怎么了,那也搁不住有人一心想求娶啊。”李老夫人微笑,“玉翎公主倒是身份高贵,却有人避之唯恐不及呢。” 平氏和齐氏都露出会意的笑容。 是啊,玉翎公主身为图罗公主,身份高贵之极,可世子爷就是不愿娶她,避她都避到灵霞岛了…… 平氏料得不错,白大爷和白熹知道了玉萝、馨姐儿母女二人的事,心急如焚,但二人均有官职在身,且眼下正是非常时候,不便请病,便差了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三兄弟去同州接人。李家送来了林胜之、九娘夫妇,白熹知道这夫妻俩是能干的,也没客气推辞。 白家三兄弟带着林胜之等人上路,一路晓行夜宿,到了同州。 “表少爷,咱们此行只为接表小姐母女,别的事暂且放放。”林胜之年近四十,性情沉稳,到了同州之后便提醒白玉树等。 林胜之虽是李家世仆,但年龄大,且一直跟着长辈做事,白家三兄弟并不敢怠慢,一直叫他林叔。白玉树见他善意提醒 ,忙道:“临行之前家父再三交待过,此行只要将舍妹和馨姐儿平平安安接回家便大功告成,不许横生枝节。林叔放心,我兄弟三人虽年轻,不会此时和林家置气。” “是了,往后要收拾林家,有的是机会。”林胜之满意的笑道。 清晨时分,同州城还处于静谧之中,街上少有行人,商铺更是鲜有开门的,毕竟时辰尚早。位于城北万花巷的万花楼却是做特殊行业的,和别家不同,天色微明之示,接连不断的有人自楼中出来,或是打着呵欠,可是一脸春意,各自回家。 “林大郎,昨晚陪你的是小桃红吧?那小娘们儿如何?”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自万花楼出来,瘦的那个一脸邪笑,不怀好意的问着白胖的那个。 林大郎人虽白胖,步子却虚浮,笑容透着淫荡,“别的倒也罢了,爷独爱小桃红那管声音,咿咿呀呀,猫叫一般,又妖又骚。” 瘦子许三郎满眼羡慕和嫉妒,“唉,小桃花是万花楼红姑娘,太贵了,我可消受不起。还是你林大郎好,休了个娘子,把她的嫁妆弄过来随意花用,逍遥如同神仙。” 林大郎哼了一声,“早就该把那木头似的女人给休了!没一丝风情韵致,只会管着丈夫,从早到晚要我求学上进,烦都把人烦死了!” 许三郎拍手叫好,“大郎这话对极!能风流快活,谁要寒窗苦读?” 两人说得投机,见街边一家馄饨铺子早早的开了门,便到铺中坐下,各要了馄饨、烧麦等早点。两人忙了一晚上也累了饿了,馄饨上来埋头苦吃,填饱了肚子,却不急着走,继续高谈阔论。 “大郎,你那媳妇儿休了会不会有后患?”因这餐早点是林大郎结的帐,许三郎承他的情,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你媳妇儿的娘家不是有个大官舅公么?” “别提了。李大学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7 士是白玉萝的舅公不错,可她这个舅公冷情的很,白家的事从来不帮忙,连她爹的前程都不曾过问。这样的舅公,有和没有没什么不同。”林大郎很是不屑。 许三郎迟疑了下,“可是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了?”林大郎不在意的问道。 许三郎吞吞吐吐,“这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大郎,咱们同州离京城远,消息不灵通,咱们只知道你岳父白知州被贬了官,可最近我怎么听说,你媳妇儿的妹妹白七姑娘嫁到了雍王府,成了世子妃……” “你就听人瞎说吧,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林大郎哈哈大笑,大力拍许三郎的肩膀,“白玉萝的七妹是歌姬所生,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出身,连嫁给我林大郎都不够资格,怎么可能做世子妃?” “这样啊。”许三郎挠挠头皮。 天色尚早,吃早点的没几个人,馄饨铺老板亲自在擦桌子,“话不是这么说。林大爷,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令正的妹妹真做了世子妃,白家飞黄腾达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对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许三郎连连点头。 “这怕什么?”林大郎一脸得色,轻蔑的伸出小指头勾了勾,“白家那个婆娘读书读傻了,张口闭口三从四德。这种女人最贱,只要本大爷招招手,她便跟条离不得主人的狗一样回来了。白家飞黄腾达又如何?到时候本大爷只需勾勾结小手指头,怕她不乖乖的跟我回家?我还是白家的娇客,白家还得客客气气的待我。” “高明,高明!”许三郎倒吸冷气,对林大郎佩服到了极处。 馄饨铺老板直摇头,但转念一想,叹气道:“也是,令正还带着个孩子呢。为了孩子,你让她回来,她便是心里委屈,也只有忍了。” “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拿那个哭娃威胁她,她什么都肯干。”林大郎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她生的那个赔钱货整天就会哭,家母听不得哭声,早嫌弃得不行了,巴不得早日撵她母女出门。她可倒好,拿着个赔钱货当宝贝了。” 许三郎连连拍案,“大郎,小弟越想,越觉得你高明!” 林大郎打的这才叫如意算盘呢。现在看白玉萝不顺眼,看白玉萝生的赔钱货不顺眼,便将这母女二人赶出家门,眼不见为净,横竖白家现在正倒霉,谅来也不敢生事;将来白家一直倒霉,没啥可说的,万一白家起来了,招招手便能把白玉萝叫回来,稳赚不赔的买卖。 馄饨铺客人不多,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在窗前的小桌上默默吃早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许三郎大拍马屁,林大郎得意,拍案狂笑。 天光放亮,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了。 外面涌进来三个年轻人,“林大郎你个没良心的贱男,今天不打你一顿替我四妹出气,我就不配当哥哥!”一个扑过去揪起林大郎的衣领,另外两个一人扭住林大郎一条胳膊,反剪到身后。 三人都杀气腾腾的。 林大郎大叫,“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得罪我?信不信我回去便把白玉萝的脸抽肿了……” 白玉森闻言哪里能忍,“啪啪啪啪”四记耳光抽在林大郎脸上,抽得他眼中嗡嗡耳鸣,眼冒金花。 “你们,你们敢打人……”林大郎口中冒血,吐字都不清楚了。 “呸,老子打的就是你这混账王八蛋!”白玉森迎面唾了他一口。 许三郎吓得直啰嗦,矮了身子,哈着腰悄悄溜了。 馄饨铺老板叹道:“这几位是白家的少爷吧?你们要打林大爷,倒也……倒也……”想说倒也应该,但他认得林大郎,这位不便出口,委婉求情道:“小店本小利薄,几位少爷若是在小店打架,小老儿可承担不起啊。” “走,出去打。”白家三兄弟也是不爱连累人,推搡着林大郎便出去了,上了大街。 街上人来人往的多了,见了这打架的场面,不少人来看热闹。 林大郎一边和白家三兄弟撕打,一边气急败坏的叫道:“白家小子,莫说大爷没有提醒你们,这可是同州,我是土生土长的同州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凭你们三个毛头小子,就想在同州随便打人了?大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大郎还真的不是吹牛,许三郎跑回林家报信,林家的管家带了仆人、请了族人,一行几十号人雄纠纠气昂昂各执棍棒赶来,“没王法了!在同州地界敢欺负同州人,快把这些人拿了送官究办!” 闹得越来越大,眼看着白家三兄弟抛单力孤,要吃亏。 林胜之到同州后便到衙门去了,听说这里出事,匆匆忙忙赶了来。 “三位表少爷还是没忍住啊。”林胜之叹气道。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和林大郎算账,而是顺利平安的把白玉萝、馨姐儿母女接回京。白家三兄弟这么一闹,事情复杂了。 “把他抓起来,这小子打的我!”林大郎捂着被抽肿的脸,指着白玉森怒气冲冲的大叫。 林胜之心中叫苦。 林大郎若逮着白玉森打人的事不放,还真是麻烦了…… “你糊涂了吧,明明是本大爷打的你,这么快便忘了?”冷嗖嗖的男子声音。 所有围观着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很冷,有的甚至打了寒噤。 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自馄饨铺出来,一身黑衣,步子格外沉稳。 林大郎本来要带着管家、仆人等冲上来抓白玉森的,但见了这两名黑衣男子,不知怎地望而生畏,往后连退数步,“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打你的人。” “抽你的人。” 这两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向林大郎逼近。 林大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打人,打人是要抓去见官的……” “有本事来抓。”这两人言简意赅。 林大郎自己不肯上,拎过两名家丁命他们上前。两名家丁壮着胆了冲上去,被那两个黑衣人一人抓住一个,面无表情的伸手便抽,“啪啪啪啪”,打耳光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两名黑衣人抓着家丁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这耳光明明是打在家丁脸上,林大郎却莫名觉得脸疼;家丁每挨一耳光,他便下意识的挤挤眼睛,好像跟抽他一样。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两名黑衣人抽完家丁,用力抛出去,“还有谁要替林大郎出头的,尽管上来。” 林家的管家、家丁没一个敢上来的,猫着腰后退,一个比一个更怕挨打。 林大郎也想往后退,却被一个黑衣人伸手抓住了,“本大爷方才打你没过瘾,要再打一顿。” 另一人郎声道:“大家伙可看清楚了,打林大郎是我们哥儿俩,与旁人无干。” 林大郎吓得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8 直发抖,黑衣人凝视着他,“小子,记清楚了,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路生。今天是本大爷打的你!” 抬起手,狠狠冲着林大郎的耳光,“本大爷今天当众教训你,是警告世人,若要做抛妻弃女的恶人,便是你这样的下场!” 不少人闭上了眼睛。 那抽耳光的声音实在是……听着就疼啊…… 林大郎的哀嚎声,更像是杀猪一样…… 路生抽完,把林大郎抛给另一人,“该你了。” 林大郎双眼已被打肿,那人强迫他睁开眼睛,“小子,看清楚了,现在换老子打你。老子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很好记,路平。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路平。” 林大郎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哀求的道:“路爷,小的哪里得罪您了?” “打你便打你,还要理由么?”路平呸了一声,挥起蒲扇般的大手掌,毫无留情的向林大郎的脸猛抽,抽得林大郎哇哇乱叫。 白家三兄弟又惊又喜,真不知道这两位侠客般的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胜之挤过来拉了他三人,“表少爷,还好有这两位相助,不然今天咱们未必能平然脱身。” “不知这两位侠士是什么来头。”白玉森激动的道。 白玉树和白玉林也奇怪,“果真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可这打林大郎也打得太狠了些了。” 林家有仆人机灵,看情形不对,跑到官府报案,官府的捕快吆喝着过来了,“闪开闪开,抓拿人犯。”看热闹的人忙给让开了一条路,十几个衙役到了近前,“谁打人了?” “在下。” “我。” 路生和路平话都很金贵。 “好小子,当街打人你们还有理了不成?来人,把这两人带回衙门!”捕快大大咧咧的。 “这可不成。”路生笑道:“本大爷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我们不赖账。”路平很诚恳,“等我们办完事,便来贵衙门报到,或者贵衙门到我家主人的府上拿人,也是一样。” “你家主人府上哪里啊?”捕快见这两人镇定得不像话,心中犯起嘀咕,说话客气多了。 “京城,王府大街。”路生道。 众人皆惊。 王府大街可不是胡乱叫的,那条街上住的全是各府王爷,没有一个平民百姓! “贵上是……”捕快啰嗦了。 “我家主人乃当今陛下二皇子,雍王殿下。”路平客气的介绍。 捕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雍王府,这两位是雍王府的人…… 第63章 决心 “原来这两位是雍王府的侍卫!”白家三兄弟又惊又喜。 林胜之一颗心登时踏实了。他行事老到, 一到同州便拿贴子去拜了知州安大人,这安大人和李家、白家并无来往,虽收下贴子, 说了些客气话, 但林胜之估计着安大人更多的会偏向林家,不会为白玉萝出头。毕竟林家是本地大族, 树大根深, 安大人犯不上为了毫无交情的李家和白家, 和本地土豪作对。但是路生、路平这两个雍王府的人一出现, 林胜之便知道来了大靠山, 这回赢定了。 方才林胜之心头阴云密布,唯恐林大郎逮着白家三兄弟打人的事不放,弄得不仅白玉萝接不走,白家三兄弟也会滞留同州。这会儿他知道绝对不会出现设想中的情况了,笑容满面,笑呵呵的道:“早知雍王府的人会来,小人先前便不必多嘴嘱咐三位表少爷了。三位表少爷想打便打,想骂便骂, 由着心意狠狠收拾林大郎才好。” “林叔也是为了我们好。”白玉树忙道。 “这一路上多亏林叔帮忙, 否则我兄弟三人头回出远门, 不要要吃多少闷亏。”白玉林也彬彬有礼的道。 “咱们事先也不知道雍王府来人了啊。若是这两位路兄不出现, 此时咱们便被动了,林叔交待的没错,正是老成之言。”白玉森平时嘻嘻哈哈的, 这时也很诚恳。 “三位表少爷客气了。”林胜之满意之极。 白家这三位少爷挺谦虚和气的,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是白老太太的孙子。唉,也不知道那位目中无人的老姑奶奶,是怎么教养出如此谦逊有礼的孙儿的。 捕快真是后悔来这一趟了,“两位路爷,小的多有得罪,路爷勿怪。” 林大郎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傻了,居然梗着脖子讲理,“你们是雍王爷的属下,那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啊,你们是雍王府的人,也不能跑到我们同州随便欺负人吧?”林家的管人、仆人架是不敢帮着打的,却可以躲到远处,探出脑袋向着这边喊话。 路生稳稳的站着,说话也异常沉稳,“我们雍王府的人可不会随随便便欺负人,不过见到恶人总要给以相应的惩罚。诸位可知道方才这林大郎说过些什么话?”把林大郎那些无耻不要脸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声问众人,“敢问这可是同州的风气,岳父获罪贬官,做丈夫的便要休弃发妻、抛弃亲女了?” “不仅如此,还霸占发妻的嫁妆,拿发妻的嫁妆之资逛青楼;还打算岳父贬官的时候休妻,岳父若飞黄腾达了便招招手让发妻回来,继续替他林家作牛作马。你们同州便是这样的风气么?”路平不紧不慢的接着往下说,语气威严中带着责备。 “我们同州人才不这样呢!”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觉脸上发烧,不少人嚷嚷,“像林大郎这样的败类,同州人个个看不起他!” “娘家才有个风吹草动便把发妻休了,这让我们做女人的怎么过?”看热闹的大娘们更是生气。 这些女人正好是在早市上买了菜的,心中生气,纷纷举起鸡蛋、菜帮子等往林大郎脸上砸,“让你不要脸,让你不要脸!” 一个胖大娘撸撸袖子,怪叫道:“女人一心为了家,男人就会犯贱往青楼送钱!这贱男和我家那个死鬼一样,我看见他便想打!”她菜篮子里有几个白萝卜,恨恨的抓起来,“反正萝卜便宜,打死这贱人!”冲着林大郎一通猛砸,林大郎头上被砸了个大包,鬼哭狼嚎。 “哎,你家那死鬼不是人,你回家打他去呀,砸我家大郎算怎么回事。”林家的仆人着急跳脚。 “呸,这都不懂?老娘自家的男人再坏也舍不得打,就拿这个犯贱又走霉运的林大郎出气了!”那胖大娘呸了一声道。 众人哄堂大笑。 刚才还质问路生、路平为什么随意打人欺负人的声音,现在是一个也听不到了。 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林大郎。 毕竟林大郎做的事实在拿不上台面,不管谁来评判都是他没理。 林大郎头脸、身上不是鸡蛋清就是菜帮子,狼狈极了。“劳烦你再过三个月,到雍王府拿人。”路生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19 对捕快倒还客气。 捕快勉强咧咧嘴,“小的哪有那个胆子。路爷,这个万万不敢。” “可我确实打人了。”路生笑道。 捕快也算机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把拽过林大郎,“你做缺德事犯了众怒,打你的人这么多,让我们抓哪一个才好?林大郎,与其报官要抓打你的人,不如你以后修修德,做个好人吧!” “就是,你还有脸报官要抓人啊?像你这样的就该活活打死!”大娘们都冲着林大郎吐口水。 “你还告不告了?”捕快大声的问。 一边大声问,一边小声警告,“林大郎你可想好了,这两位是雍王府的人,真要告他俩,你这可是和雍王府结仇。雍王爷是什么人?万岁爷的二皇子,见都见不着的贵人。雍王爷是天上的云,你是地上的泥,你还想和雍王爷作对,要命不要命了?” “我不告了。”林大郎哭丧着脸,“我不告了,我谁也不告了。” 别说路生、路平他不敢惹,就是这些冲他扔鸡蛋烂菜叶的他也没办法追究啊。法不责众,这么多骂他打他砸他的人,找谁算账去?今天这个打算是白挨了,连个赔药费药费的都没有。 “林大郎不告了!”捕快大喜,一跃而起,“路爷,林大郎不告了,两位请便。” “打了人,苦主居然不告。”路生摸摸下巴,“既如此,索性打得再重些。” “还要打?”林大郎魂飞天外。 白玉森也是个调皮的,忙到了路生、路平身边,大声叫道:“两位路爷,在下方才听到几句话,不敢不如实相告。”指着林大郎,一脸厌恶憎恨,“这个林大郎方才恶言诋毁雍王殿下,说王爷和世子爷不足为虑,他林大郎都不放在眼里!” “我哪里说过?”林大郎急了,“白玉森,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玉森冷笑,“你自然说过!你若是把王爷和世子爷放在眼里,又如何敢明知白家和雍王府有亲,还休弃发妻、抛弃亲女?” “是啊,这摆明了是没把雍王爷、世子爷放在眼里啊。”不明真相的路人最好煽动,白玉森这么“有理有据”的一说,不少人相信了,纷纷附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林大郎急得浑身冒汗。 白玉树和白玉林见状火上浇油,“两位路爷,不如咱们押着这个林大郎一路□□,一路宣示他的恶迹,让全安州的人都来唾骂他,这比打他更解气、更能羞辱他,路爷以为如何?也算替雍王爷和世子爷出气了。” “白爷高明。”路氏兄弟竖起大拇指。 白家三兄弟呵呵笑,“过奖,过奖。” 路生和路平便押了林大郎上路,“大家请奔走相告,凡安州人看不惯林大郎这种败类的,都出来骂他、砸他、羞燥羞燥他。这厮在家里不能保护妻子女儿,出了门却敢诋毁国之亲王、陛下爱子,这是目无君父了。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看热闹的人一则确实不喜林大郎,二则也觉得新鲜好玩,真的有人奔走相告,又叫了许多亲朋好友过来围观。所以林大郎这趟回家之路走得艰难之极,走不了两步便有人迎面砸他臭鸡蛋烂萝卜,更有小孩子跑跳着过来往他脸上吐唾沫,还比赛谁吐得最准,林大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许三郎眼瞅着不对,早悄悄溜了,到林家向林大郎的母亲林太太报信,“大郎被京里来的人给打了。林太太,您那儿媳妇娘家似乎没败,厉害着呢,要不然您赶紧求求您儿媳妇,让您儿媳妇去求求情?” “呸,我求她?她也配?”林太太一听就恼了。 “那怎么办?大郎被打得厉害。”许三郎犯愁了。 林太太气得直发抖,“光天化日的便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叫来她的两个陪嫁婆子,“老王,老章,去把白家那贱人弄来,一起到馄饨铺救大郎!” 王婆子和章婆子平时是欺负惯白玉萝的,听了这话,便一阵风似的出了林家到了街后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一个低矮灰败的房子,那便是白玉萝和馨姐儿的住处了。 “白氏,快跟我们走,一起去救大少爷!”王婆子和章婆子像从前似的直接闯了进门。 白玉萝清秀文雅,眉目间浓浓的书卷气,正抱着一岁多的馨姐儿哄她睡觉,王婆子和章婆子这一闯进来,本来快要睡着的馨姐儿哇的一声便哭了。 “王妈妈,章妈妈,你们这般大吼大叫作甚?吓着馨姐儿了。”白玉萝责备。 王婆子撇撇嘴,“一个赔钱货,吓着又怎么了?白氏,太太有吩咐,你快跟我们走,去救大少爷回家。” 章婆子见白玉萝不动,便要上前拉扯,“磨蹭什么?快走!” 章婆子人高马大,白玉萝瘦得好像一阵风便能吹跑似的,眼看着白玉萝便要被章婆子大力拉走了。这时旁边有人冷哼一声,“哪里来的野婆娘,我家表姑娘也是你这种婆娘动得的?”骂得章婆子一呆。 两个婆子这才注意到了白玉萝身边还有人,这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浓眉大眼,上身穿深青色锦衫,下着墨绿色缎裙,穿戴得很讲究,和白玉萝这寒碜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你是谁啊?”两个婆子齐声问。 九娘皱眉,“馨姐儿在哭,两个婆娘还这般大声,着实无礼。阿桃,阿杏,把这两个婆娘叉出去。” “是,九娘。”两个丫头自旁边过来,先拿布堵住了两个婆子的嘴,然后便扯到院子里绑了起来。 两个婆子口中唔唔着拼命挣扎,脸上满是恐惧愤怒之色。 白玉萝一边哄馨姐儿不哭,一边不安的道:“真的在打林大郎么?莫要打出什么事才好。” “表姑娘还心疼林家那恶人么?”九娘微笑。 白玉萝神色黯然,“他都对我这样了,我还心疼他做什么?我是怕惹出事来,让爹爹、舅公难做。” “表姑娘放心,我当家的让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有雍王府的人在,咱们只管放心大胆打林家的脸,怎么痛快怎么来。”九娘安慰的道。 白玉萝拍着怀里的小女儿,如做梦一般,“万万想不到,七妹竟嫁到了雍王府。” 九娘帮她拍哄着抽噎哭泣的馨姐儿,“谁说不是呢?这桩姻缘实是让人意想不到。表姑娘安心回京,以后白家好了,表姑娘和姐儿也跟着过好日子。” 白玉萝苦笑摇头,“我这出了阁的女儿,哪有脸回娘家?况且林家极是歹毒,虽把我休了,把我和馨姐儿赶出林家,却不许我离得远了,更不许我离开安州,声称我若离开安州,林家便要抢回馨姐儿,这是逼得我一辈子要在这小房子里终老了。” “抢馨姐儿?让他们试试啊,”九娘冷笑。 她就知道,要平安带走白玉萝和馨姐儿不容易。林大郎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0 那种无赖把白玉萝休了,还借着馨姐儿威胁白玉萝、控制白玉萝,要把白玉萝牢牢的攥在手掌心。 “孩子总是属于林家的。”白玉萝低头亲吻馨姐儿的小脸蛋,柔肠寸断。 就算林大郎休了她,馨姐儿也姓林,是林家人。林家什么时候想从她身边抢走,便可以什么时候抢走,每每想到这一点,白玉萝便不寒而栗。 她是宁死也不会放弃馨姐儿的。馨姐儿是她亲生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 “放心,馨姐儿肯定能跟咱们一起走。”九娘笑道。 “真的能这样,那就太好了。”白玉萝喃喃。 屋子里暗沉沉的,九娘的话语却给白玉萝带来了一丝阳光。 她真的能带着馨姐儿回京城、回白家?林太太、林大郎那对虎狼般的母子能轻易放过她? 馨姐儿抽泣着睡着了,白玉萝拍着怀里病猫似的女儿,心中燃起新的希望。 一辆大马车停在门前。 林胜之从车上跳下,快步进来,和白玉萝见过礼,小声和九娘商量了两句,道:“表姑娘,趁着雍王府的两位路爷在,咱们赶紧上车,立即离开安州。表姑娘可有要紧的行李?若没什么要紧东西,这便直接上车吧。” “我这里家徒四壁,也没什么要带的。”白玉萝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馨姐儿交给九娘抱着,自己胡乱卷了几件衣物包起来,又拿起件绣了一半的炕屏,“这是胡家要给老太爷的寿礼,说好这月底绣完,我看是来不及了。” “表姑娘离开林家之后,就靠着给人刺绣维持生计?”九娘鼻子一酸,低声问道。 白玉萝浑然不觉,“也不是离开林家之后才这样的。很早之前,我婆婆林太太便知道我绣工好,给我派了不少绣活儿,好卖了钱贴补家用。” 这下子不光九娘,连林胜之也眼睛一酸,差点儿流下泪来。 四表姑娘嫁的这是户什么人家啊。 “快上车。”林胜之一个大男人不愿让别人看到他流泪,转过身子,粗声说道。 白玉萝把没绣完的炕屏,还有胡家给的定金取出来交给丫头,命她送到胡家,“跟胡太太说声对不住,我要回娘家,这炕屏实在完不成了,烦她另请绣娘绣完吧。” 九娘和阿桃阿杏等人陪着白玉萝出了门,正要上车,林太太带着仆妇丫头气势汹汹的来了,“我说为什么老王和老章一直没回家,敢情是你这贱人不听话!” “贱人骂谁?”九娘大怒,指着林太太高声道。 “你敢骂我?”林太太养尊处多年,被九娘这么指鼻子骂,登时脸红脖子粗。 “我骂的明明是贱人,你自己跑出来认领,看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贱人啊。”九娘语含讥讽。 林太太眼冒金星,“你,你,你大胆……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胜之快步过来笑道:“这位是内人,名唤九娘。林太太,在下跟你同姓,也姓林,是李大学士府的仆人。” “跟我同姓,李家的仆人。”林太太气得更厉害。 “我们是来接表姑娘和馨姐回家的。”九娘笑盈盈的道。 林太太精神一振,“白氏,你要走只管走,把馨姐儿留下!馨姐儿是林家的!” 她知道馨姐儿是白玉萝的心头肉,只要留下馨姐儿,白玉萝一准儿走不了,脸上泛起得意的、可恶的笑容。 白玉萝果然脸色发白,抱紧了熟睡的女儿,“不,馨姐儿是我女儿,谁也不能抢走她……” 林太太见白玉萝果然是她意料中的反应,得意狞笑,“馨姐儿她姓林,是我林家的孩子,你要走便走,馨姐儿林家是不肯放的!”挥挥手,命仆妇丫头把马车围起来,“今天不放下我林家的孙女,休想离开!” 白玉萝瑟瑟发抖,如风中摇摆的稻草人。 林胜之不慌不忙,自怀里取出一张大红纸,“这是我家四表姑娘的嫁妆单子。林太太,这些年来你们林家花用了四表姑娘多少嫁妆,你心里有数。” “我做婆婆的便是真用了儿媳妇的嫁妆又怎么了?儿媳妇孝顺婆婆难道不是应该的?”林太太丝毫不觉得她错,还很有理。 林胜之心生鄙夷,大笑道:“四表姑娘嫁到你们林家的时候,有这么长长的一张嫁妆单子;离开你们林家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林太太,你这做婆婆是穷疯了么?这是吞了儿媳妇多少嫁妆?来来来,林太太,咱们到衙门找官老爷评评理,看看天底下有没有这个道理。” “我才不跟你经官见府。”林太太慌了。 这件事若是真的声张开来,对她可是很不利啊。 “不经官见府也行,那便让出一条道路,让四表姑娘和馨姐儿平平安安的离开。”林胜之步步进逼。 “不行,馨姐儿一定不能放走!”林太太气急败坏的道。 她和林大郎母子俩早就合计过,她不喜欢白玉萝,林大郎也不喜欢白玉萝,既母子俩都看着白玉萝不顺眼,不如休了,图个清净。可万一李大学士发怒了呢?万一白熹东山再起了呢?这也不能不考虑,所以白玉萝不能离开安州,不能离开他们的掌控。 要掌握白玉萝很好办,留下馨姐儿就行了。只要留下馨姐儿,白玉萝就算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林家母子的五指山。 “不好了,不好了,太太。”林家一名仆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会不会说话?什么不好了?”林太太没好气的怒喝。 仆妇苦着一张脸,“太太,大少爷让两个外地蛮子押着游街呢,就要游到咱家门前了。” “什么?”林太太尖叫,“谁敢押着我儿子游街?谁这么大胆?” “雍王府的人。”林胜之笑容可掬的告诉她。 “雍王府的人。”林太太脸色大变,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许三郎说过,白家那个庶出的七丫头做了雍王府的世子妃。我还以为许三郎是胡说八道,原来竟是真的么?” 如果白七姑娘真嫁到了雍王府,那雍王府的人会为白玉萝出头,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游街的来了,游街的来了。”不少孩子飞跑过来,一个比一个兴奋,比过年都兴奋。 林太太鼓起勇气望过去,险些没把她心疼死。 她的宝贝儿子林大郎被两个黑衣人押着,无数人围在两旁唾骂、撕打,林大郎已被折磨得不像样了。可说是不像样了吧,偏偏林太太还一眼能认出来,那确实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们这些人,心是不是肉长的?”林太太颤巍巍举起手臂。 “你把四表姑娘和馨姐儿赶出家门,囚在这又破又小的陋室之中,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九娘毫不留情。 林太太心如刀绞,却还在垂死挣扎,“我就是不放馨姐儿走!不管怎么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1 说,馨姐儿是林家的孩子,我不放,馨姐儿就走不了!” 林太太再笨也知道,这时候馨姐儿就成了她和林大郎的护身符了。有馨姐儿在,白玉萝就不会走;白玉萝只要留下来,林太太和林大郎随便哄上两句,便能哄得白玉萝这傻子回心转意。 九娘早把白玉萝和馨姐儿扶到车上坐下,车门关严实,外面的嘈杂声车里听得并不真切。 林太太不顾一切冲到车前猛拍车门,“白玉萝你下来!你男人快被人打死了,馨姐儿的爹快被人打死了,你也不管么?你这种人不配做大郎的妻子,不配当馨姐儿的娘,你把馨姐儿还给我!” 林家有人进去放了王婆子和章婆子出来,王婆子拨出嘴里的破布,呼呼喘粗气,“快去请族长。只有族长才能拦得住白氏了。” 路生、路平和白家三兄弟押着林大郎一路游街过来,林家族长也到了,知州安大人也到了。 没法不到,这事闹得太大,他们就是想装聋作哑也办不到。 林家族长是个清瘦的老头子,老眼昏花,自以为有理,“无论如何,馨姐儿是林家的。白氏不许带走。” 九娘向来泼辣大胆,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怯场,笑着问道:“馨姐儿是林家的么?那敢问族长大人,四表姑娘的嫁妆是不是林家的?林家能不能扣留了不给?” “这个……”族长知道林太太、林大郎已经把白玉萝的嫁妆花得七七八八,还不上了,于是九娘的话便把他给问住了。 白玉森冷笑,“我四姐的嫁妆林家非归还不可!在林家还了嫁妆之前,馨姐儿便暂且由我们白家带走,什么时候嫁妆凑齐了,再到白家来接人吧。” “你还想拿我们林家的孙女当人质不成?”林太太不服气的嚷嚷。 “到底是谁想拿馨姐儿当人质,你心里清楚!”白玉森年轻气盛,不客气的讽刺。 林太太闹了个大红脸。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要拿馨姐儿当人质的正是她和她的宝贝儿子,白家只要自家骨肉团圆,可没想拿馨姐儿当人质,更没想拿馨姐儿换什么利益。 知州安大人非常为难。 按常理说,馨姐儿是林家的孩子,白玉萝就算和离也带不走。但是林家确实把白玉萝的嫁妆给花了,填补不上,而且将来也填补不上,那白玉萝的嫁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总要有个说法的。 族长帮着林太太、林大郎,不让白玉萝把馨姐儿带走。九娘连讥刺带挖苦,“怎么,这会儿全成了爱孩子的人了?馨姐儿跟着她娘被林家赶出来,在小破屋吃苦受罪的时候,你们都在哪儿啊?都为馨姐儿做什么了?” 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脸红脖子粗。 苛待馨姐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哄得了谁啊? 即便如此,林太太和林大郎深知没了馨姐儿便留不住白玉萝,也知道白玉萝走后便没了牵制白家、李家、雍王府的筹码,厚着脸皮就是不放馨姐儿。 “无耻之徒!”白家三兄弟气极。 路生冷眼旁观许久,笑了笑,问白玉森道:“兄台方才听到这林大郎诋毁我家王爷和世子爷了,是么?” “是!”白玉森心中一亮,大声应道。 路生熟练的自怀中取过一幅镣铐,“林大郎,跟路爷我走一趟吧。到了王爷面前,你该定什么罪,自有分晓。” “不,你不能抓走我儿子。”林太太看到路生要抓林大郎,唬得魂飞魄散。 路生铐住林大郎,向安大人咧嘴笑了笑,“知州大人,我大周律法,若有诋毁亲王者,王府可自行抓捕讯问,只需知会当地官府便可。大人,我现在便知会你一声。” “请便,请便。”安大人嘿嘿笑。 路生说的没错,安大人可没理由不让路生抓林大郎。 雍王爷和世子爷不错是“私奔”了,可隆治帝并没加罪雍王,更没有褫夺或降低雍王的品级,那雍王还是一品亲王,王府有这个权力。 “你不能抓我的儿子啊。”林太太这会儿是真害怕了,痛哭流涕的哀求。 族长也傻了眼。 路生像猫抓耗子似的戏弄够了这拨人,方才笑问:“你林家还要留下馨姐儿么?” “不留了,不留了。”林太太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住林大郎,违心的哽咽道。 她不敢真让路生把林大郎带走,唯恐这凶神恶煞般的人路上便把林大郎给害死了,让她痛失爱子。到时候她可找谁哭呢?难道进京告御状不成?就算她真敢上京告御状,陛下还能不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雍王,反向着她么? 林太太答应放馨姐儿,族长也答应放馨姐儿。林家都答应了,安大人自然没有异议,“那便请白四姑娘带馨姐儿回京。” 路生呸了一声,把林大郎放开了,“凭你也想跟路爷我斗?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白家三兄弟带白玉萝和馨姐上了车,车辆缓缓驶动。 林大郎在路边喘息片刻,拼着一口气爬起来,追着马车跑,“玉萝,玉萝你停下啊,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真的不念一丝旧情么?玉萝你留下吧,你带着馨姐儿留下,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跟你过日子,咱们夫妻俩一起疼爱馨姐儿,馨姐儿有爹也有娘,你说好不好?” 车跑得越来越快了,他不管不顾,跌跌撞撞的一直跟着车跑,满口嚷嚷,只求白玉萝留下。 白玉萝心乱如麻,“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若他真的痛改前非,馨姐儿有爹有娘,岂不比我被休回娘家好?我被休回娘家,爹娘面上无光……” 林大郎鞋子跑掉了,脚跑出血了,还追着马车狂奔,“玉萝,玉萝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咱们的馨姐儿……” 马车速度放慢,在街头缓缓停下。 林大郎心头狂喜,“玉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让咱们的馨姐儿没爹!” 林太太及林家的人在后面看着,也是激动万分。 留下好啊,只要白玉萝留下来,那林大郎还是白家的娇客,林家和白家还是亲家,亲戚间重修旧好,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真的都改了么?”车里探出一张清瘦的面庞。 “改,我改,我一定改。”林大郎喜得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白玉萝被骗回来了,他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还可以和雍王爷、世子爷攀上亲戚,青云直上。 路平和路生本是骑马跟着的,这时一齐跳下马,大踏步过来了。 “两位路爷,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林大郎低声下气的央求,“我和妻子女儿团聚,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痛改前非,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只管央求,路生理也不理,沉声对白玉萝道:“四姑奶奶,属下受我家世子爷严命,必需护送您和馨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2 姐儿回京城。世子爷说了,这事若办不成,要属下的项上人头。您不想看着我人头落地吧?” 路平紧跟着也过来了,“四姑奶奶,我家世子爷和世子妃直到现在还没成亲呢。一开始是白二爷在狱里,世子妃整日忧心,后来是知道您这里出了事,世子妃觉得是她害了您,从早到晚的闷闷不乐。您不回京,我家世子妃还是放不下这颗心,不知哪天才能和世子爷成亲,王爷和王妃该急坏了。” “有这等事?”白玉萝懵了。 “有。”路生和路平一起严肃的点头。 “玉萝,别听他们的,你要想想我,想想咱们的馨姐儿……”林大郎眼见到嘴的肥鸭子要飞,慌了,急了。 “呸,你写休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馨姐儿?这会儿你成慈父了?”白玉森唾了他一脸。 林大郎狼狈的伸手乱抹,“白玉森,没你这样的。我是白家的娇客……” “呸,白家哪有你这样的娇客。”白玉树和白玉森一齐唾他。 林大郎都抹不过来了,“无礼,太过无礼,信不信我以后把……”威胁的话到了嘴边,心中一凛,连咽两口口水,给咽了回去。 白玉萝根本不关心这些,“两位路爷,你们说的是真的么?我七妹真的很为我担心?” “是。世子妃饭都吃不好,人都瘦了。”路生和路平异口同声。 “走。”白玉萝下了决心,“不能因为我,误了七妹的大好姻缘。” 白玉茗都和赵戈私奔了,却因为白家接二连三的事至今没成亲,这让白玉萝如何放心得下。无论如何,她做姐姐的不能误了妹妹的好姻缘。 “走。”路生路平及白家三兄弟大喜。 这回再走,不管林大郎在外面如何苦苦哀求,也是不管用的了。 车辆马匹消失在前方,林大郎眼前空空,膝盖一软,软绵绵的跪了下来。 完了,他完了,林家也完了…… 第64章 长大 白玉萝被接回浣花河畔, 亲人见面,抱头痛哭。 白老太太拉着白玉萝仔仔细细打量,越看越不满, “怎么瘦成这样了?”嗔怪沈氏道:“看你怎么养的孩子, 把四丫头养得这么瘦,一阵风都能吹走了。” 白老太太这话其实是冤枉沈氏了, 毕竟白玉萝已经出嫁数年, 真瘦了也不是沈氏的错。可她和沈氏婆媳之间多年不和, 就是看沈氏不顺眼, 哪怕明知不是沈氏的错, 也要逮着沈氏说一通。 沈氏本就看着清瘦的白玉萝和病猫似的馨姐儿心里难受,这时更是红了眼眶。 白熹忙解释道:“娘,这倒怪不得她。萝儿出阁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瘦。” 馨姐儿认生,怯怯的蜷在白玉萝怀里,谁也不让抱,白玉萝轻轻拍着女儿,心酸的道:“爹爹说的对, 我出嫁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祖母, 我这都是……我自从嫁到林家, 就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婆婆把我当绣娘使唤……” “那你怎么不写信回来?怎么一个字不说?”白熹大惊。 “你这孩子傻啊,遇着事不跟娘家人说,让夫家活活欺负死?”白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有馨姐儿在场, 虽心中气愤,白老太太和白熹也是压着声音,不想吓着了孩子。 白玉萝忍不住又哭了,“可是出阁之前娘跟我说了,让我到了林家之后不要太娇气了,要孝顺婆婆尊敬丈夫,做个贤惠媳妇,不要给白家丢脸。我娘还说了,女人出嫁之后就是会比娘家日子苦,新媳妇尤其要吃苦,人人都这样,没有例外……” 众人刷的一下子,都盯紧沈氏。 哪有这么教女儿的?就只会让她死忍啊。 “怪不得四丫头被林家欺负成这样的。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教傻了!”白老太太气得不行。 沈氏看着白玉萝和馨姐儿也后悔,“这些是前半段,我还有后半段没说呢……萝儿出嫁的时候家里事情多,后面的话我没来得及告诉她……” 白大爷、白大太太等人无语。 什么事能比交待女儿更重要啊,你做娘的这样告诉玉萝,玉萝这老实孩子在林家不就遇事死忍了么?唉,可怜玉萝,也可怜馨姐儿了。 白微不由的摇头,“二嫂太过贤良淑德,把玉萝这孩子教得有些呆了。” “萝儿,是爹娘没照顾好你。”白熹心中歉疚。 “不是这样的,爹和娘都疼我。”白玉萝拼命摇头。 白熹泪光闪闪,向馨姐儿伸出手,“馨姐儿乖,外祖父抱。” 白玉萝忙把馨姐儿往前送,“馨姐儿,这是外祖父,让外祖父抱抱好不好?” 馨姐儿胆怯又好奇的偷眼瞅着白熹,小脸上露出丝笑容,害羞的把小脑袋埋到了母亲怀里。 白老太太不屑,“一个一个的都不会哄孩子。告诉你们吧,孩子是要跟孩子一起玩的,馨姐儿不让大人抱,来个小孩子你看她高不高兴?” 把宝哥儿和珠姐儿叫了过来,“去跟小表妹玩儿。” 宝哥儿和珠姐儿手牵着手,仰起小脸呼唤,“小表妹,下来一起玩儿。” 馨姐儿果然不在白玉萝怀里躲着了,探出小脑袋往下看。看到宝哥儿和珠姐儿,她的眼睛便亮了。 “要不要下来和表哥表姐一起玩?”白玉萝柔声问她。 “要。”馨姐儿细声细气的道。 白玉萝把馨姐儿放下,宝哥儿和珠姐儿热心的拉过她,“小表妹快来。”三个孩子跑到一边玩耍了。 “馨姐儿在林家是没人陪她玩的。”白玉萝又欣慰,又心酸。 “还是娘最厉害。”白大太太、沈氏、白微等都道。 白老太太得意,“那还用说?我老人家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呢。” 她吩咐奶娘好生看着孩子们玩耍,叫过白玉萝,细细问了在林家的事。知道林家是得知白熹入狱便给了白玉萝休书,把她和馨姐儿逐出家门,沈氏心疼不已,“这都是七丫头惹出来的事。若没有她,萝儿便不用吃这番辛苦。” “娘,这不怪七妹。”白玉萝忙道:“婆婆从一开始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后来我生下馨姐儿,她更是骂得难听,说馨姐儿是赔钱货,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沈氏着急的追问。 白玉萝老实,虽知话不好听,还是如实说了出来,“说我和您一样,怕是只会生女儿……” 白老太太哼了一声,“听到了吧?四丫头吃苦,不是因为小七惹事,是因为你连生五个女儿,林家那恶婆娘怕四丫头和你一样。瞎冤枉小七。” 沈氏弄了个大红脸。 白老太太也不管沈氏多难堪,叫过白大爷、白熹吩咐,“眼下两件事,你兄弟俩得上上心。一个是不能轻轻放过林家,至少得把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3 四丫头的嫁妆都要回来;另一个是赶紧给玉萝物色新女婿,这新女婿得样样胜过林家,最重要的是人品一定要好,不能是个狼心狗肺抛妻弃女的!” “是,娘。”白大爷和白熹向来孝顺,唯唯答应。 靳竹苓听得稀奇,问白微道:“娘,大舅舅前几天还正经八百的跟我讲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呢,怎地这般痛快便答应给四表姐挑新女婿啊?” 白微一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话是程颐说的。这位程先生有位外甥女,青年丧夫,这外甥女是程颐亲姐姐的爱女,他怕姐姐伤心,便把外甥女接回家,还精心为外甥女挑了新女婿。” “如此。”靳竹苓小脸依旧严肃,似懂非懂的点头。 程颐一边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边为丧夫的外甥女挑新婿,因为他怕姐姐伤心……耐人寻味啊…… 沈氏心慌,思之再三,还是陪笑请示白老太太,“娘,暂时不逼迫林家可好?这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若林大郎能痛改前非,诚恳赔罪,让他和萝儿破镜重圆,岂不美满?” “不可能!”白大爷、白熹、白微兄妹三人异口同声。 白熹皱眉,“太太,林大郎都这样对萝儿了,还想什么破镜重圆?断断不可。” “弟妹,林大郎抛妻弃女,本性不好,这种人是不会悔改的。”白大爷性情温和,说话最客气。 白微不悦,“玉萝好容易从火坑跳出来了,还要咱们至亲之人能逼她再跳回去?” “可这女子应从一而终,事二夫终究名声不好……”沈氏心中犹豫挣扎,还是认为逼林大郎悔改悔过,和白玉萝白头偕老,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个女人先后嫁了两个男人,就算后来嫁的男人还行,那人生也是不圆满的了。一女岂能事二夫。 “萝儿二嫁,能嫁着什么好的?不如还是原配吧。”沈氏这性情也真是有些执拗。 “嫁不着便招婿在家。反正咱们只有玉儿一个儿子,原本也冷清了些。萝儿招婿在家,热闹多了。”白熹语气温和却又坚定,显然不是在和沈氏商量,已经有了决定。 白老太太没好气,“微儿你从前还说我对你二嫂不好,你看看她这样子,让我怎么对她好?你说她烦人不烦人。” 白微嘴角抽了抽,心里虽赞成,却不好附和,呵呵笑了两声,把话岔开了。 白微以前确实劝过白老太太,让她对沈氏客气些。这时白微都想对沈氏不客气了,玉萝都这样了,还让玉萝和林大郎复合,是嫌自己亲闺女死得不快么。 “让萝儿招婿,那怎么成?”沈氏大惊失色。 明明有儿子,却要让女儿招婿 ,这个道理沈氏想破脑袋都想不通。 “我意已决。”白熹不许沈氏再往下说。 眼瞅着老太太脸色越来越不好,白大太太和白微忙一边一个拉着沈氏,“馨姐儿笑得多高兴啊,来,咱们看看孩子们去。”把沈氏给拉走了。 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过来,这又是少有的团聚日子,白老太太没一会儿也就气平了。 算了,不值当和沈氏这种人生气。 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三兄弟见老太太脸色好了,忙把一路之上多亏林胜之、九娘夫妇帮忙的事说了。林胜之夫妇是李家派来的,白老太太听到娘家人给出了力,脸上有光,乐呵呵的,“我们李家世仆多,能干的人是很多的。赶明儿见了大哥,我要好好的夸夸这两个人。” 白大爷、白熹一则要讨老太太的欢心,二则也确实感谢李家,命人把林胜之、九娘请进来当面道谢。林胜之再三推辞,“小人没什么功劳。若不是雍王府的两位路爷出手,能不能平安把四表姑娘、馨姐儿接回来,还两说呢。” 白玉萝也想起了路生的话,“那位路爷说了,若不把我平安接回京,世子爷便要他的项上人头。唉,我这心里也真是过意不去,劳烦这么多人为我操心。” “王爷和世子爷有心了。”知道是雍王爷、世子爷派人帮的忙,白家从老太太开始,人人心中喜欢。 “也不知小七怎样了。”白老太太想起聪明伶俐的小孙女,很是惦念。 “是啊,不知茗儿怎样,和世子爷过得好不好?”白熹也是牵挂。 “俩孩子都年轻,不知有没有吵架打架。”白微小声嘀咕。 水边坐着两个人。 两个人都穿了渔民的衣裳,头戴斗笠,煞有介事的坐着钓鱼。 赵戈信心满满的道:“本世子要钓条小白鱼。” 白玉茗一乐,调侃的道:“我打算钓只金龟。” 赵戈故作惊讶,“世子妃,金龟婿不就在你身边坐着么?” “呸,谁是世子妃。”白玉茗虽和他相处久了,听到这三个字还是红了小脸。 “我是世子,你嫁给了我,可不就是世子妃。”赵戈挑挑眉毛,眼神中满是深意。 “哼,我还没嫁给你呢。”白玉茗傲娇的哼了一声。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会喜欢她的全部,只是一声轻哼而已,赵戈听来又娇俏又可爱,备觉销魂,“小白山,你哼的这声真好听。” “你就会调戏我。”白玉茗娇嗔,“我哼一声你说好听,那我要是咬你一口,你会不会说咬得好咬得妙,咬得……” 赵戈心怦怦跳,一张俊脸探了过来,“小白山,你咬啊。”声音微微暗哑。 “赵雍,你又这样了。”白玉茗往后仰着身子,脸色酡红如醉。 “莫客气,咬。”赵戈声音愈是低沉。 眼看着他和她就要靠在一起了,沙滩上有人飞奔过来,“世子爷,好消息!” 白玉茗如梦初醒,忙推了赵戈一把,“坐好!” 赵戈笑,回到原地坐了。 那侍卫把信送来便不敢打扰,飞速离开了。赵戈取过信看了,“小白山,你不用再担心,你四姐姐和她的女儿已经回到京城了。” “真的?”白玉茗眉眼弯弯。 她忙抢过信从头到尾看了看,“四姐姐一切安好,馨姐儿也是,母女俩只是身子虚弱,慢慢休养都会好起来的。” “这下子放心了吧?”赵戈又把脸凑过来了。 清新好闻的男子气息围绕过来,白玉茗脸红心跳,往旁边躲了躲,“嗯,放心了。” 她机灵的跳起来,“冰山,我觉着咱们不能轻易饶过林家那可恶可恨的母子俩,你说呢?” “小白山说不能,那必须不能。”赵戈笑。 白玉茗琢磨着整治那对母子的办法,“要收拾他们,还要收拾得合理合法,不能让人家说咱们雍王府仗势欺人嘛。有了,林家那对母子不是把四姐姐的嫁妆都给挥霍了么?让他俩还钱。让林母织布,林大郎耕田,还我四姐姐的钱!” “好主意!”赵戈拍掌叫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4 好,“这般好的主意,从哪里想来!” “我知道你这话太夸张了,不过你这么夸我,我很高兴。”白玉茗笑咪咪。 赵戈有意哄他的小白山欢喜,“这林家的底细我早让人打听过了,他们家祖上是磨豆腐起家的。依我说,就让林母和林大磨重操祖业,磨豆腐去,你瞧这样好不好?” 白玉茗激动,“磨豆腐我见过呀,小时候我和玉格随爹爹下乡,见过乡民磨豆腐的。哎,磨豆腐是不是一个石磨,很沉的,前面有头驴拉着,后面有人在用力推?” “林母在前头拉着,林大在后面用力推。”赵戈淡定的道。 “太好了!”白玉茗欢呼。 她想像了一下林母和林大两个辛辛苦苦从早到晚磨豆腐的情形,心里乐开了花。 甚好甚好,赵戈这个计策可既可以替白玉萝、馨姐儿母女俩报仇,又可以借此束缚住林家母子,使得他们没办法上京找白玉萝生事。一箭双雕,简直完美。 “小白山喜欢不?”赵戈问。 “喜欢,喜欢。”白玉茗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赵戈洒脱的挥挥手。 林家是个大家族,但林家既然能纵容林母和林大郎虐待馨姐儿,可见这个家族的人没甚廉耻心。这样的家族畏惧权势,最好对付。 商量好了白玉萝的事,白玉茗心事全没有了,笑容欢快。 “小白山,你好像长高了些,长大了些。”赵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目光从她光洁的面颊一直向下,一直信留在了胸前…… 这里也长大了。 “我不来,你坏死了。”白玉茗娇嗔着跑了。 “我明明是个大好人,哪里坏了?”赵戈笑道。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沙滩上留下两行脚印,和两行快乐的笑声。 第65章 是谁 “咦, 有船过来。”白玉茗看到远方有个黑点儿,兴奋叫道。 赵戈举目张望,“是有一艘船向这边驶过来。” 举起一个金色的哨子吹了六声, 哨声激越。哨声过后, 岛上高墙上升起旗帜,号角齐鸣, 这是在全岛戒备了。 白玉茗满怀希望的眺望, “不知会是什么人啊?会不会是爹娘想我, 来看我了?” 赵戈心疼, “小白山想家了对不对?我答应你, 尽快带你回京城见他们。” 两人牵手返还,登上城墙,向下观望。 赵戈眼神很好,“来的是艘大船,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也不会是寻常海盗。”白玉茗专注的盯着前方。 虽然还不知道来者是友是敌,但赵戈听了白玉茗的话也不禁微笑,“又想出海抓大海盗了?” “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也可以呀。”白玉茗向往的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赵戈向她许诺,“以后我带你游览名山大川, 铲尽人间不平。” “好呀。”白玉茗眼睛弯成了天边月牙。 大船越来越近, 赵戈和白玉茗看到船头有人来往奔走, 之后架起架子。 赵戈道:“是炮架子。”吩咐雍王府的侍卫严阵以待。 “是要放炮轰咱们么?”白玉茗有些紧张。 “放心, 咱们有对策。”赵戈安慰的道。 侍卫水生、水波等人这些天在灵霞岛天天下海,水性极好,这时脱了上衣下水, 各别武器在腰间,向着大船潜游过去了。 大船若要朝岛上开炮,水生等人便要凿穿船底,设法弄沉了这艘船。 雍王和王妃闻报匆匆赶来,王妃柳眉微蹙,“谁敢向灵霞岛开炮,吃了熊心豹子胆么?这绝不可能是大周官员,看来只会是海上大盗、亡命之徒了。” 雍王安慰妻儿,“不会。本王出海之前见过钱塘将军,这一带海域他派兵巡视,并没有海盗出没。海盗也不敢公然向大周皇族宣战。” “不是海盗,会是谁?”王妃纳闷。 不光王妃纳闷,雍王、赵戈父子俩也想不出来,这架炮要轰岛的会是什么人。 “快看,他们点火了!”白玉茗叫道。 雍王、赵戈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道金色的艳光直飞向天,轰的一声在天空绽开,金龙狂舞。 “烟花?”白玉茗惊呼出声。 敢情这大船上架好了架子,却不是放炮轰岛,而是放起了烟花。随着“轰轰轰”的声音,大朵大朵的烟花自蔚蓝天空倾泄而下,如五颜六色的瀑布一般,直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 “白天放烟花竟然也这么好看。”白玉茗又惊又喜,“以前我只在夜里见过烟花。” “那以后白天放烟花给你看。”赵戈此时已经知道这大船上来的是什么人了,疑虑全消,浑身轻快。 雍王和王妃莞尔。 唉,他们从前真的不知道,檀儿对小姑娘原来是可以这般体贴入微的。 “谁这么好,特地坐了大船过来,放烟花给咱们看呀?”白玉茗高兴得拍手笑。 赵戈指着烟花给她看,“看到那边没有?那是一个檀字,这是陛下放给我的。从前他便给我放过。” “小时候哄你玩的呗。”白玉茗最初以为是有敌人来犯,这时知道是隆治帝差人给赵戈放烟花的,心事一下子全没了,笑嘻嘻的。 赵戈眼角抽了抽。 其实也不光是小时候,前年他还放过…… 灵霞岛海水蔚蓝,天空亦是蔚蓝,这烟花把灵霞岛的上空装点得格外绚烂。 “一般有好事才会放烟花庆祝吧?”白玉茗仰起小脸看漫天美丽的烟花,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岛上这是有什么喜事,陛下才会放烟花给你看啊?” 她光洁如玉的面颊被火花一映,愈是鲜艳欲滴,娇美无限。 赵戈一颗心快要化了,摒住呼吸靠近她,“小白山,这还用猜么?祖父自然是知道我要成亲了,要做新郎了,赐给我的新婚贺礼啊。” “你又胡说。冰山你坏死了。”白玉茗娇羞满面。 王妃忍笑拉拉雍王,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 “咱们檀儿原来是很会讲情话的。”王妃这做母亲的很是感慨。 “那是。也不看看他爹是谁。”雍王吹嘘。 王妃嫣然。 大船越来越近了,船上高扬着大周的旗帜,更有兵士在甲板下拜,向岛上行礼。 水生自大船前冒出头,笑着和船上的人打招呼,“韩将军,久违了。” 船上一名将军大笑,“是水兄弟么?陛下差张大学士前来慰劳王爷、世子爷,末将是奉命保护张大学士的。”命人放小船接水生等上来。 水生等人上船拜见了张大学士,张大学士纳闷,“你们怎地这幅打扮?”知道岛上以为要架炮轰岛,水生等人来是凿船的,不由的粲然而笑。 上了岸,和雍王、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5 赵戈等人见了面,因为这事又大笑一通。 “怎么可能是放炮轰岛呢?这是陛下赐给世子爷的生日礼。”张大学士道。 “唉,父皇陛下虽生檀儿的气,但想起檀儿就要过生日了,还是命张大学士来赐生日礼。檀儿违抗圣命私奔,还能有这个待遇,若换了本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雍王大发感慨。 “违抗圣命私奔么?下官闻所未闻。”张大学士微笑道:“下官只知道,王爷和世子爷一片孝心,出海为陛下寻觅长生不老仙药。不管最后仙药能不能找到,这份孝顺之情,感天动地。” 雍王和赵戈又有些哭笑不得,又觉感动。 隆治帝这是在替他们父子二人想借口想理由了。在寻常民间的父亲来说,这样可能还不算什么,但隆治帝独掌朝纲多年,还能允许儿子、孙子违抗他的旨意,可以说是异常宽容了。 “惭愧,惭愧。”雍王连声道。 雍王和赵戈将张大学士、韩将军一行人让到大厅,品茗闲谈。张大学士一直替雍王、赵戈父子俩宽心,不仅暗示隆治帝已经快要消气,还把朝臣中的风向也大略讲了讲。 私奔对于赵戈这位皇长孙来说是很不名誉的事。但是,有不少人说雍王世子赵戈并非私德不修,而是不愿因玉翎公主和太子府的堂弟们生出隔阂,故有意自污,借私奔之名躲避和玉翎公主联姻。所以赵戈的这次私奔并没让他声名狼籍,反让他得到了不少大臣和文人的赞美。 张大学士透露了这些消息,赵戈也便直言相告,“不瞒世伯说,我曾在龙潭寺遇见过一个疯和尚,嘴里胡说八道,什么娶了真正图罗公主的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虽说这是疯话,智者不过听听而已,如风过耳,但我身为大哥,自应友爱弟弟,宁愿背上私奔之名,也要避避这个疑了。” “血脉亲情是人世间最值得珍惜的,民间如此,皇家也是一样。”雍王叹息。 张大学士深受感动,“王爷和世子爷一片赤胆忠心,下官回朝之后,自应启奏陛下。” 赵戈亲自为张大学士斟茶,“陛下若为四弟赐婚便好了。”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张大学士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赵戈这是认为赵戎才是太子嫡长子、帝位继承人了。 张大学士作为赵戎的舅舅,虽一心为公,自然也领赵戈的情,举起茶盏道:“世子爷对武清王的关爱之情,下官铭记于心。” 几人正在说话,外面传来炮声。 “这回不会真的有人架炮轰岛吧?”雍王笑道。 “怎么会?谁敢如此大胆?”张大学士愕然。 “父王,孩儿出去看看。”赵戈请示。 雍王点头,赵戈快步出厅,水生等人又准备下海,“世子爷,属下潜水过去,探探究竟。” 赵戈吩咐,“切勿大意,小心行事。” 水生等人答应着去了。 王府侍卫又是全体戒备。 白玉茗披了甲胄,“我也和你一起打仗去。” 她换了戎装,有别样的妩媚,赵戈简直不敢多看,只怕自己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小白山你在家里等着,打仗是男人的事。况且也未必会打仗,或许像张大学士一样,只是个误会。” “我不管。总之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在一起。”白玉茗任性又认真。 赵戈胸中一热,“好,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在一起。” 两人一起到了海边。 这艘后来的也是大船,船上也架着炮架子,这回是真的放炮了,不过却不是向着灵霞岛的方向放的,而是向着船的两边。 这不像是炮轰海岛,倒像是鸣锣开道,耍威风的。 “谁呀,跑灵霞岛显摆来了?”白玉茗好奇。 赵戈猜到来人是谁,眉头微皱。 都避到灵霞岛了,还躲不开那位了不起的公主么? 侍从、侍女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名贵女走向船头。 “公主,您何必这么委屈自己?”望月替玉翎公主抱屈,“皇孙们争着迎娶您,争着向您献媚讨好,您为什么要乘船出海,千里迢迢追过来呢?” “大道理我全知道,可我就是忘不了他。”玉翎公主清瘦了不少,笑容凄婉。 她声音愈来愈低,渐渐低不可闻,“我要试一试。无论如何,我要最后试一试。” 第66章 重要 即便赵戈和白家那位姑娘私奔了, 她也要再试一次,否则死也不甘心。 “可世子爷他已经成亲了啊。”望月替玉翎公主抱不平。 “什么成亲,私奔而已。”玉翎公主语气生硬, “聘则为妻奔则妾, 你没有听过说?” 玉翎公主神气不善,望月畏缩低头, “公主您真是太痴情, 太让人心疼了。奴婢快心疼死了。” 玉翎公主无语凝视前方。 海岛已然在望。 岸上整整齐齐立着雍王府的侍卫, 正中间的两人一人长身玉立, 是玉翎公主朝思暮想的赵戈;另一人身材修长窈窕, 却是位戎装俏佳人。 “檀哥哥。”见到赵戈,玉翎公主心神激荡,樱唇微颤。 “玉翎,你清醒清醒。”突律王子昂首阔步自后过来,“你睁大眼睛看看,赵戈身旁站着什么人?是那个出身微贱的白家丫头!” 船渐渐靠岸,岸上的人越来越清晰,白玉茗那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 玉翎公主一阵阵心痛。 这位白姑娘出身低微, 可生得真美, 怪不得檀哥哥被她迷惑了、诱惑了。 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突律王子不知喝了多少酒, 连吼出的话里也满满全是酒气,“赵戈这个睁眼瞎宁愿和个小官儿家的庶女在一起,也不回应你的美意, 这种不识抬举的臭男人你要他做什么?做什么?” “不许你侮辱我的檀哥哥。”玉翎公主骤然变色,“你再胡言乱语,我便不要你再跟着我了,把你撵回图罗!” “我全是为了你好!”突律王子气得哇哇乱叫。 “是,你全是为了我好,驿馆的事,白家的官司,你全是为了我好。”玉翎公主提到这些事,怒气更盛,“你一口一个为了我好,可你把我害成什么样子了?不是你设计害白家,檀哥哥能和白七姑娘私奔么?” 突律王子确实不止一次要害白玉茗都没害成,也确实是他的行为间接导致赵戈和白玉茗私奔,玉翎公主含泪质问,他哑口无言。 玉翎公主恨得牙庠庠,“你害人不成反留下痕迹,檀哥哥一定以为幕后使坏的人是我,他一定是误会我了。你让开,我要向檀哥哥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让他明白我的心。” “明白你的心,呵呵。”突律王子冷笑,“他心里只有那位白姑娘,哪在乎你的心?你的心里有他没他,你的心是黑是白是红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6 ,他关心么?在乎么?” 突律王子是个粗人,说话毫不委婉,这几句话像一把把尖刀似的戳在玉翎公主心上,扎的她那颗芳心鲜血淋漓。 “你闭嘴。”玉翎公主容颜惨淡,低喝道:“你敢再说一句话,我便写信给父王,说你欺负我、坑害我!” “我说到做到。”玉翎公主瞪着她的堂哥,眼神锋利如刀。 突律王子怒极,“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一阵风似的冲回船仓倒在榻上,举起酒坛子,仰头饮起烈酒。 他真是快要被玉翎这个妹妹给气死了。堂堂图罗公主,追赵戈一直追到了灵霞岛,真没有男人要了么? 不光追着赵戈到了这海岛,还为了赵戈这个不要她的男人威胁嫡亲堂哥!从小便宠着她护着她一心为她着想的嫡亲堂哥! “玉翎,我做这么多,真的全是为你好!”突律王子将酒坛子摔碎在地上,痛哭失声。 他不是怕玉翎公主写信回图罗告状,他是真的心疼玉翎这个妹妹。他也真不明白,为什么赵威、赵戬、赵戎等人千方百计的示好,玉翎公主一概不理,就看上那个对她不理不睬的赵戈了呢? 礼炮声停了,两拨乐手出现在甲板上,奏起悠扬的乐曲。 “这位公主气派够大的呀。”白玉茗啧啧赞叹。 赵戈反对,“如果咱们在岸上放礼炮、奏乐曲欢迎她,她才叫气派大。小白山,这位公主就是个笑话,自己奉承自己。” 白玉茗乐了,“冰山,我觉着这位公主弄这么在场面,不像是她自己奉承自己,倒像是来示威宣战,要抢人的。” “抢谁?”赵戈明知故问。 “还能抢谁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白玉茗横了他一眼。 “是你眼前这位天下第一美少年么?”赵戈抬高了下巴。 白玉茗笑靥如花,“天下第一美少年,世子爷你可真是不谦虚呀。” 赵戈毫不脸红,施施然道:“这可不是我自封的,是陛下夸我的。我觉得陛下还是很有眼光的,所言不差,小白山你说呢?” 白玉茗扮鬼脸羞他。 赵戈勾唇浅笑。 船渐渐靠岸,玉翎公主把这两人的亲密情形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小白山,有人抢我,说明我重要。”赵戈自抬身价。 “就算没人抢你,你在我心目当中也很重要呀。”白玉茗甜蜜的道。 海风吹得赵戈心都醉了,“小白山,咱俩彼此彼此。你在我心目当中,也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有多重呀。”白玉茗指指岸边一块巨石,“有那块石头重不?” “岂止。”赵戈深情款款,“整个灵霞岛加起来,也及不上你在我心目当中的份量。” 赵戈和白玉茗两旁的侍卫忽然不约不同的往旁边退了退。 还是往后退退吧,这小两口的话……好像不大方便外人听…… 玉翎公主由众多婢女服侍着下了船,珠围翠绕,如天上神女,可她含情脉脉向赵戈走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温柔情话,一颗心碎成了十七八片。 这话真动听,他的侧颜更是美如画,可这话不是对她说的,是对着另外一位姑娘…… “檀哥哥。”玉翎公主强作欢颜。 “檀哥哥?”白玉茗气鼓鼓的瞅着赵戈,明亮如水的双眸中满是警告之意。 赵戈一边用眼神安抚白玉茗,一边冷淡的道:“玉翎公主,请称呼在下世子。” 这是拒绝玉翎公主叫他檀哥哥了。 玉翎公主又伤心又难堪,泪水迷蒙了双眼,“檀哥哥,咱们小时候的情份,难道你都忘了么?” “ 你小时候和她怎样了?”白玉茗扭住了赵戈的胳膊。 “轻点儿,轻点儿。”赵戈夸张的咧嘴,“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还记得?我是真的不知道和这位公主殿下有什么情份……” 白玉茗扭着赵戈的胳膊押他回去,“回家跟父王、母妃告状去,你伙同外人来欺负我。” “我哪舍得欺负你?我宁可欺负自己也不能欺负你啊。”赵戈一路被白玉茗扭着走,一路表忠心。 他俩打情骂俏的走了,留下玉翎公主一行人凌乱在风中。 “赵戈,你欺人太甚!”突律王子酒气醺天的从船上冲下来,要和赵戈算帐。 水生等王府侍卫哪容得他上前,笑着迎上前,“这位是图罗的突律王子吧?虽然雍王府没有邀请阁下,不过上门就是客,请到厅中待茶。” 突律王子两只又粗又长的胳膊胡乱挥舞,水生等人拦着他不许上前,有些混乱。 “突律王子,玉翎公主,两位客人不请自至,本王有失远迎。”雍王和张大学士一起出来了,话说得好像挺客气,其实对不请自至的两位“贵客”并不满意。 张大学士是真的客气,“王子是陪着公主在大周四处游历么?大周山河壮美,王子、公主游览得可还尽兴?” 玉翎公主委屈无限,柔声道:“王爷,张大人,我不是游山玩水,是特地来见檀哥哥向他解释一件要紧事的。请让我和檀哥哥单独说会儿话,可以么?” 张大学士微微皱眉。 雍王也不快,“犬子和公主之间,恐怕并没有必须要解释的事。况且公主乃闺中贵女,犬子乃有妇之夫,单独会面多有不便。公主若真的有话要说,请到霞厅待茶,当着本王、王妃和世子妃的面,把话说开吧。” “哪里来的世子妃?”玉翎公主脸色一白。 “本王的儿媳妇,自然便是世子妃了。”雍王自然而然的道。 玉翎公主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望月忙扶住了她。 “公主不必着急,咱们远来是客,先在岛上住下来,慢慢找机会见到世子爷,把前后原委向他说明。他会明白公主的一片真心的。王爷说的什么世子妃之语,公主更不必放在心上。公主想想,大周皇帝陛下还在盛怒之中,并没有招王爷、世子爷回朝,当然更没有承认白家那丫头为世子妃了。陛下不承认,王爷认可有什么用?”望月为玉翎公主出着主意。 “也好,咱们先住下来,慢慢找机会。”过了好一会儿,玉翎公主方喘过一口气,虚弱点头。 望月说的有道理。雍王承认白玉茗没用,隆治帝没承认。只要隆治帝一天没下旨,白玉茗就不是世子妃,不是赵戈明媒正娶的妻室。 雍王无情,赵戈被白玉茗这心机深重的女子拉走了,那也没有关系。她会住下来,静待时机。 “喂,你们怎么对我妹妹的?”突律王子甩脱水生等人,大踏步向这边闯过来。 雍王府的侍卫见突律无礼,刀剑一齐出鞘。 雍王摆摆手,“收起来,此非待客之道。” “是,王爷。”侍卫们齐声应答,刀剑一齐归鞘,气壮山河。 雍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7 王笑,“虽然王子和公主是不请自来,可本王也要以待相礼。本王招待玉翎公主,自然是客人的礼数,突律王子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么?” 赵戈和白玉茗本已打闹着跑远了,这时又打闹着跑回来,嘻嘻哈哈的,连身影里都透着和谐甜蜜。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突律王子指指赵戈和白玉茗,大声质问。 “本王的儿子、儿媳妇在自己家里打闹嬉戏,难道有什么不妥?”雍王拂然。 突律王子厉声道:“王爷此言差矣!世子爷虽是王爷亲生,可世子爷的亲事王爷却做不得主,娶谁做儿媳妇,也不是王爷能当家的!王爷,您是英宗皇帝的子孙,英宗皇帝的遗言您没忘记吧?图罗公主若要嫁大周皇室子孙,赵家不得拒绝。” “哥哥,不要再说了……”玉翎公主央求。 突律王子一把拉过她,声音高得把海浪的啸声都压下去了,“我妹妹乃图罗王爱女,她看上了王爷的爱子赵戈。王爷,请遵守英宗皇帝的遗命,让赵戈娶我妹妹为世子妃!” 第67章 锦 雍王愕然。 张大学士也惊呆了。 诚然英宗皇帝确实有那样的遗言, 可婚姻之事何等重大,依常理来说必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男主不愿娶女方硬要嫁的道理。毕竟成婚之后的漫长岁月夫妻双方要一起度过, 若做丈夫的心不甘情不愿, 妻子又能过什么顺心如意的日子了?突律王子违背常理,忽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这番话, 令人震惊。 “婚姻之事, 还是你情我愿最好。”雍王冷冷的道。 “突律王子说笑了。婚姻大事, 万勿戏言。”张大学士打圆场。 突律王子冷笑, “我没有说笑, 没有戏言,反正我妹妹就是要嫁给赵戈!” “哥哥,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玉翎公主一遍又一遍的央求。 这时的玉翎公主,就像一个柔弱的、任由哥哥作主的妹妹。 突律王子怒气更盛,“我妹妹要嫁给赵戈,有英宗皇帝的遗言在,你们答应也得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英宗皇帝说过, 图罗公主若要嫁, 赵氏子孙不得拒绝……” “若我自愿被驱逐出赵氏皇族呢?”赵戈冷幽幽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自愿被驱逐出赵氏皇族。 生在帝王家,生在皇室,这是何等的荣耀, 赵戈为了不娶玉翎公主为妃,竟然自愿被逐出皇族? 玉翎公主脸色雪白,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檀哥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为了不娶我,你甚至可以放弃皇室子弟身份,甚至可以不做赵家人……” “我对你无谓喜欢或是讨厌,我是为了她。”赵戈拉过白玉茗,“我赵戈唯一爱的姑娘便是她,为了迎娶她为妻,宁愿被驱逐出皇族。” 赵戈俊美眉目间满是坚毅。 白玉茗明艳面容中尽是欢喜。 这两人携手站在那里,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泪水模糊了玉翎公主的双眸。 赵戈为了白玉茗宁愿远走天涯,宁愿被驱逐出皇家…… 玉翎公主心痛到无法呼吸,蓦然抽开突律王子的手,向海边疾奔,纵身投入碧波之中。 “玉翎!”突律王子大惊,连衣裳也来不及脱,紧接着也跳下海。 图罗的侍卫、侍女们见公主王子先后跳海,方寸大乱,不管会水还是不会水的,也纷纷往海里跳。 “公主,公主!”望月就是不会水的,一边哭一边往海里跑,海浪把她浑身都打湿了。 “会水的下去救人,不会水的原地站着,不许添乱!”雍王喝道。 “不会水的原地站着,不许添乱!”王府侍卫一齐呼喝。 还别说,人在慌乱之时容易接受外界的指令,这么一呼喝,那些不会水的图罗侍从大都停下了,少了添乱的,也少了送死的。 雍王命会水的侍卫下去救人。 这些侍卫驻守灵霞岛多时,水性都不错,不久之后便把玉翎公主和突律王子救上来了。 “这个王子身子又笨重,又爱乱抓乱挠,我差点儿被他拉海里一起淹死。”水生把突律王子救上来的,上岸之后抹抹脸上的水珠,气得够呛,“得亏我机灵,一拳头把他打晕了,然后再扛上来,否则真被他坑死了。” “水下救人最怕遇着这号不识相的。”众人对水生都很同情。 雍王吩咐人把玉翎公主、突律王子等送到房中静养。 “公主,您死了心吧,白七姑娘已经把世子爷给迷惑住了啊。”望月苦口婆心的劝玉翎公主。 玉翎公主本身是会水的,虽喝了些海水,却没大碍,只是心事重重,脸色极差,“不,我不甘心。我堂堂图罗公主,怎会比不了一个小官儿家的庶女?我能带给檀哥哥的尊荣和利益数也数不清,那个白七姑娘只会毁了檀哥哥。” “公主,您太痴情了。”望月又怜惜又有些佩服,佩服玉翎公主痴心不改,情深似海。 “你去想办法,我要见见这位白七姑娘。”玉翎公主疲惫的闭上眼睛。 “是,公主。”望月低声答应。 都在灵霞岛上,玉翎公主想见白玉茗并不难。次日清晨白玉茗由奶娘和翠钱陪着在吃早点,玉翎公主不请自来,白玉茗好心好意的请她坐下一起吃,玉翎公主却道:“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单独说。” 白玉茗摇头,“其实吧,我觉得世上再没什么事能把享用美味早点更重要的事了。不过,你来到了我大周朝便是客人,既然你执意如此,这次我便依了你。”让奶娘和翠钱暂时出去了。 奶娘不放心的低声问,“姑娘,这位公主会不会使坏?” 翠钱也不放心,“不行,我不能让姑娘与狼共舞。”把玉翎公主当成狼了。 “你怎么说话的?谁是狼?”望月大怒。 “谁是狼还用我说么。”翠钱是个胆大机灵的,望月自恃是公主的婢女,气势凌人,翠钱比她更厉害,言语如刀,“驿馆的命案是怎么回事,光州丝绸案是怎么回事,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你血口喷人!”望月又是惊慌,又是害怕,色厉内荏的向翠钱喊道。 “我不是说了么,谁做的谁心里清楚,没做的瞎激动什么?”翠钱轻蔑的道。 “你可真是伶牙利齿。”望月又气又急,眼中冒火。 翠钱越说越气,“哼,驿馆那桩命案后来虽不了了之,可这背后黑手是谁,在场的人全部心知肚明!光州丝绸案更是好笑,不光没把白家整垮,反倒促成了我家姑娘和世子爷,世子爷公告天下,私奔了!” 玉翎公主本就脸黄黄的,这时脸色更差,白中带青,灰中透紫。 “白七姑娘,我不是来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8 找你吵架的。”玉翎公主忍耐着性子,语气生硬。 “我只想安安静静享用我的早餐罢了。”白玉茗叹气。 她叫过翠钱,“翠翠,你和奶娘真不放心,也不用出去了,就在门口盯着我好不好?放心啦,我包准不会出事。” 翠钱心中暗松一口气,“是,姑娘。”扶了奶娘,母女二人到门口找凳子坐了,四只眼睛盯紧白玉茗和玉翎公主,唯恐玉翎公主对她们的好姑娘不利。 望月也被玉翎公主支使过来了。 翠钱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望月竟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但随即想道自己是公主的侍女,可比翠钱身份高多了,哪能怕她呢?挺胸抬头,一脸傲慢模样,只是这会儿已经翠钱已经不再看她了,她架子摆得再足也没人看,这行为简直是冲瞎子抛媚眼儿,纯属浪费。 “白姑娘,爱一个人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你说对么?”玉翎公主坐姿端庄,神色庄严,言词诚恳。 玉翎公主想,白玉茗肯定会回答,“对,爱一个人自然是要全心一意为他着想”,玉翎公主早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也早已经把接下来的话想好了,自信一定能说服白玉茗,让白玉茗让出世子妃之位。 白玉茗殷勤让着玉翎公主喝粥,玉翎公主推辞不肯,她也就不再客气,津津有味的自己享用,“今天的粥和小菜都很好,饼也做得好,真好吃。” 玉翎公主的问话,她像没有听到一样。 玉翎公主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爱一个人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你说对不对?” 白玉茗喝完粥,擦擦嘴角,甜甜笑道:“玉翎公主,这话不大对呢。” “这话哪里不对了?”玉翎公主心里咯登一下。 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等着要说出来呢,可白玉茗若把这句话反驳了,接下来的话还如何说得出口?这句话就像地基,接下来的话就像房子,地基没打好,房子根本没法盖。 白玉茗笑得更甜了,“玉翎公主,你说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为他着想,这话确实不大对,你爱一个人,你自以为是为他着想,可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想要的什么?你怎么知道你真的是为他好?所以,你自以为的为他着想,或许令他很厌烦,或许会带给他极大的困扰。” “是么?”白玉茗的话把玉翎公主说得都懵了。 “当然是了。”白玉茗口才绝佳,舌灿莲花,“所以,一个人爱另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要为他着想,这是不可取的。最好是两个人彼此相爱,坦诚相待,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把他真正想要的给他,这样才算美满了。” 白玉茗还是给玉翎公主留了面子的,暗示玉翎公主单相思是没用的,单相思更可能让赵戈很讨厌很为难。玉翎公主也不是知是没有听懂,还是自视太高,神色依旧是傲慢的,“白七姑娘,我能带给檀哥哥的一切,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而你能带给他什么呢?你家世不显,还是庶出,你对檀哥哥不会是任何助力……”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翠钱和奶娘惊喜回头,才要开口,见赵戈向她俩摆摆手,知道世子爷是要她俩不要出声,忙掩住了口。 望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赵戈来了,正想要行礼拜见,赵戈一记凌厉的眼神飞过去,望月惊出一身冷汗,不敢作声。 赵戈缓缓走过去。 玉翎公主还在侃侃而谈,白玉茗小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瞅着她。 “……丽阳公主的事,你一定听说过对不对?自从丽阳公主成为大周皇后,朝中便有了传言,能娶到图罗公主的皇子皇孙,才是前途不可限量的皇子皇孙。”玉翎公主语气中满是自豪和自负。 “这传言不对。”白玉茗笑咪咪的摇头,“太没道理了。皇子皇孙是否前途不可限量,看人品,看德行,看能为,看形势,和他娶谁为妻有甚相干?难道大周皇族子弟的未来系到了女子的裙带上了么?笑话。” “我知道你不服气,可事实便是如此。”玉翎公主觉得白玉茗未免太过愚昧,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告诉她最浅显的道理,“娶谁为妻对大周皇孙来说,差别可大了去。举个例子,若娶白姑娘为妃,便无甚利益可言……” 白玉茗忽然露出惊喜的神色。 那是少女看到深爱之人时才会有的神色,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喜悦、娇羞、妩媚、婉丽,让她面容间有霞色,眼眸中有星光,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 玉翎公主一惊,手足冰凉。 本想私下里劝说这位白姑娘,难道檀哥哥他……他也来了么…… 一道浅青的人影飘然而过,坐到了白玉茗身边。 “我娶她不是为了利益。”赵戈一字一字,稳稳的道。 玉翎公主脸色青白。 “可是,可是你若娶别人,会有很大的好处……”玉翎公主胸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想劝说。 “那些所谓的好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赵戈握起白玉茗的小手,“她便是我的锦。有了她,好处多多益善,锦上添花,我自然也喜欢;可若是没有她,我的锦便没有了,那些花于我何用?若没有了她,我的心便如沙漠一般,花花草草到了我这里也枯萎了。” 白玉茗欢喜无限,明眸含情,和赵戈四目相对,目光舍不得离开他那俊美的面庞,“我是你的锦么?” “你是我的心肝。”赵戈浅浅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第68章 故人 玉翎公主一颗心仿佛掉入冰窟, 被冻硬了,冻僵了。 她再也没有勇气留在这里,再也没有勇气面对眼前这恩爱的一对,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掩面而逃。 “公主,公主!”望月提起裙子便追。 “总算走了。”翠钱撇撇嘴。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奶娘叹气, “巴巴的找上门来, 亲眼见着世子爷对姑娘有多好, 非要这样才死心?” 翠钱这时的注意力已不在玉翎公主身上了, 拉拉奶娘努努嘴道:“娘, 您看。” 奶娘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赵戈和白玉茗痴痴对望,目光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 “快背过身。”奶娘忙吩咐翠钱。 “不,我就看着。”翠钱紧盯着他俩,“我就不信看不羞世子爷。” 奶娘不由的笑了,“世子爷哪知道你在盯着他呀?他这会儿魂灵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小丫你不用白费功夫,这会儿是没什么能把他俩分开了。” 雍王妃的侍女雄红笑吟吟的来了, “快请世子妃出来, 白府的容姨来了。” “容姨?”奶娘和翠钱惊呼出声。 “对, 容姨。”雄红笑着点头。 奶娘和容姨多年来相依为命, 闻言喜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29 得落下泪来,“姑娘,容姨来了, 容姨来看你了。” “容姨在哪儿?”白玉茗仿佛从梦中惊醒,一下子跳了起来。 “回世子妃,这会儿容姨正上岸呢。”雄红忙曲膝道。 白玉茗喜孜孜,“快去接容姨!我想死她了!” 翠钱一乐,低声的对奶娘道:“娘,您方才说错了,还是有人能把他俩分开的。” 奶娘又好气又好笑,“傻丫头知道跟娘犟嘴了啊,那容姨跟别人能一样么?” 赵戈以手支额,也不知是不是翠钱想多了,总觉得他的眼神颇为幽怨。 翠钱幸灾乐祸的笑笑,陪着白玉茗出去了。 她也很想念容姨。 岸边,一条船正要离开,一条船却刚刚靠岸。 玉翎公主一刻也不愿多待,也不管突律王子如何发怒,执意要走。突律王子哪里拗得过她?恨恨的骂了赵戈几句,也不和雍王、张大学士等人告辞,陪玉翎公主上船。 容姨由侍女扶着下了船,看到一位妙龄少女由众多侍女围绕着过来。 “这位是……”容姨没见过玉翎公主,不认得她。 侍女忙道:“容姨,这是图罗的玉翎公主。” 容姨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原来这位便是图罗公主。她的母亲是大周人氏么?我瞧她的面庞神态,和大周姑娘很相似。” 望月脚步匆匆自旁边经过,忿忿回头,“我家公主的母亲乃图罗王后,图罗哲忽部贵女,才不是什么大周人氏呢!” “如此。”容姨微微一笑。 望月语气不好,容姨不在意,侍女却训斥道:“这位是我家世子爷世子妃的贵客,请你尊重些!”喝斥过望月,侍女又殷勤的向容姨道:“容姨,您大人有大量,莫和这婢女一般见识。” 望月恍然,“容姨,那不就是白七姑娘的生母么?” 她一则为玉翎公主抱不平,二则恼怒这侍女对她无礼,有意放肆的上下打量容姨,阴阳怪气的道:“容姨身材如此苗条多姿,是从前常常跳舞的原因么?” 她这是在讽刺容姨从前是舞姬了。 “你住口!”侍女大怒。 “我说错了么?”望月冷笑。 容姨神色淡然,望月的话仿佛一点儿也没有激怒她,没有刺伤她,“我从前何止做过舞姬,还进过教坊司。” 望月见容姨如此淡定,用漫不经心提到舞姬、教坊司,不由的呆了呆。 容姨的眼神重又落在玉翎公主身上,喃喃道:“像,真像,看到这位公主,令我忆及一位故人,一位曾同在教坊司的故人……” “我们公主怎会和你这样的人有相干!”望月又惊又怒。 侍女机灵的回嘴,“谁和你家那尊贵了不起的公主有相干了?我们容姨回忆故人,还要你允许不成?” “她原也不配和我家公主相提并论。”望月忿然。 侍女哧的一笑,“容姨是世子爷的客人,是世子爷诚心诚意请回来的。你家公主也是世子爷请来的么?” 这侍女也是调皮,问到最后,故意托长了声音,讥讽之意愈是明显。 “你……”望月气恼顿足。 望月吵不过侍女,那边又有人在呼唤她,她怒气冲冲的瞪瞪容姨和侍女,飞快的跑了。 这望月跑到玉翎公主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玉翎公主淡漠的转过脸,向这边张望。 望月小声和玉翎公主在说着什么。 路生快步过来,“敢问容姨,方才那图罗婢女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么?” “并没有。”容姨摇头,神色怅然,“无事,我只是忆及一位故人罢了。” “容姨!”白玉茗快活的向这边跑过来。 她跑得很快,步态间却有着少女特有的娇美,轻灵可爱。 “小山。”容姨虽向来冷情,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是泪光盈盈。 她向白玉茗张开手臂,白玉茗像只小燕子般的投入她怀中,“容姨,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呀,你是来给我送药的么?” “送什么药,小山你怎么了?”容姨心中一沉。 白玉茗笑得调皮狡黠,“我想你嘛,那就是相思病喽。你来了,我的相思病就治好了,所以你肯定是来给我送解药的,我没说错吧?” “顽皮丫头。”容姨松了口气,含笑捏她的脸颊。 玉翎公主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实在堵在慌。 她的檀哥哥宁可和这舞姬生下的女儿一起,也不要她这位天之娇女、图罗公主,没天理啊。 “不行,我要回去,檀哥哥一定是被那位白姑娘用了媚术给迷惑的,我要救醒他。”玉翎公主想回头。 “玉翎你醒醒,赵戈他根本对你就没有感情,你回去也是自取其辱!”突律王子快被自己的妹妹给气疯了。 望月也苦苦相劝,“公主,不如咱们暂且回京城,求陛下做主。陛下一定会向着公主的。” 玉翎公主被望月哄着劝着上了船。 容姨则被白玉茗及随后出来的赵戈一起迎上灵霞岛。 容姨远道而来很疲惫,雍王和王妃要设宴要她洗尘,容姨婉言推辞了。 白玉茗陪容姨安置下来之后,悄悄溜出来,不好意思的向雍王妃解释,“她一直想把我嫁到江南乡下的,说最好人清秀文雅,家里再有几亩田……” “我到江南买田了。”赵戈不请自来,严肃的表白。 雍王妃嫣然而笑,白玉茗红了小脸。 “不要当着娘的面这么说嘛。”白玉茗小声埋怨。 “是咱们的娘,又不是别人。”赵戈声音也低低的。 小儿女的情话,真诚动人,但总有些好笑。 雍王妃涵养也算好的了,但久而久之也坐不住,起身进了里间,一个人无声的掩口笑。 雍王稍后回来,听了王妃的转述,感慨万千,“本王做梦也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做岳母的会不喜欢檀儿,嫌我的檀儿不是江南乡下人的。” 他是个乐天派,感慨了没两句,便兴奋拍案,“幸亏私奔了!小白的娘亲不乐意也没法子了,哈哈哈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哈哈哈哈!” 可怜王妃本来已经笑得差不多了,被他这么一逗,又笑得肚子疼。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么?”赵戈自外一闪而入,幽幽问道。 雍王呆了呆,“檀儿你的意思是……” 赵戈板起脸不理他。 王妃微笑,“最初是因为白知州的官司,后来是因为白家四姑娘的家务事,小山心里不清静,自然成不得亲。如今白家安宁,小山也长大了,故此……”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 赵戈满怀希望的看着她,“娘,您接着说啊。” 雍王意气风发,“王妃,别逗咱们檀儿了。他的心思咱们做父母的还知道么?不如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0 趁着他生日这一天,便把他和小山的婚事给办了吧,王妃以为如何?” “赞成!”赵戈举起两只手。 “我也赞成!”雍王乐呵呵的也举起两只手。 王妃面有难色,“要说这婚事也确实是该办了,不过么……” “不过什么?”赵戈追问。 雍王向王妃使眼色,示意她别再逗檀儿玩耍了。 王妃幽幽叹气,“唉,娘也想让你成亲,只是担心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不会。”赵戈飞快的道:“娘,我娶了媳妇儿不会忘了娘的,以后我和小山一起孝顺您!” 王妃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赵戈。 赵戈信誓旦旦,“真的,娘,我和小山一起孝顺您,再给您生可爱的小孙子小孙女……” “几个?”王妃来兴致了。 “您说几个便是几个。”赵戈这时特别慷慨。 “一个小孙子,一个小孙女。”雍王忙道:“檀儿,我和你娘商量好了,小孙子我来教,小孙女归她管。” “一言为定。”赵戈满口答应。 一家三口响亮击掌,都笑得很开心。 第69章 愿意 雍王妃体贴的道:“婚期就定在你生日这天吧, 好不好?又过生日,又娶媳妇儿,美的很。” “好!”赵戈容光焕发。 雍王取笑, “檀儿你太不矜持了。” 赵戈面色淡定, “换作是您,矜持得起来么?” 雍王大乐, “若换作是父王, 矜持虽矜持不起来, 却要小小的害羞一下的。” 他翘起兰花指, 作出“娇羞”模样, 王妃和赵戈忍俊不禁。 “好了,要做公爹的人了,得庄重些。”王妃提醒。 “做了公爹,很快便要做祖父。做祖父的人要教养小孙子,得有一颗童心。”雍王振振有辞。 “言之有理。”王妃嫣然。 他夫妻二人言笑晏晏,赵戈一脸严肃的坐在那儿,两眼闪闪发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最是善解人意, “檀儿, 母妃会亲自和小山的娘亲商量婚事, 你放心。” 赵戈脸色端庄, “父王,母妃,那天在光州我把小白山从她爹娘面前带走, 事出突然,太仓促了。现在容姨在,我想亲自去跟容姨商量婚事,让容姨放心把小白山嫁给我。” “去吧。”雍王和王妃异口同声。 赵戈换了身竹绿色贡锦长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春风又绿江南岸。看到这身绿色,会让容姨觉得我和江南有关吧?” 他越看越觉得镜中的自己颇有江南才子的气韵,又想到自己在江南有田,踌躇满志,认为他自己完全符合容姨的择婿要求,是容姨理想的女婿。 真见到容姨,赵戈心中添了几分不安,言辞异常诚恳,“虽然我不是江南乡下人,不过我会让小山过安稳生活的。容姨,请您相信我,我和小山一定会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容姨凝视他良久,徐徐道:“但愿如此。” 赵戈在容姨看来并非白玉茗的良人,但事已至此,容姨也唯有祝福了。 两家商量好了在赵戈生日这天举行婚礼,成就良缘。雍王请张大学士为主婚人,张大学士盛情难却,答应了。 赵戈和白玉茗这对有情人自是满心欢喜,不过按照风俗习惯成亲之前他俩不能见面,赵戈见不到心上人,饱受相思之苦。他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成亲前夜,偷偷到了白玉茗房里。 “你怎么来了?被容姨和奶娘看到要唠叨的呀。”白玉茗又惊又喜,又是嗔怪。 “小白山,我太想你了,等不到明天。”赵戈一脸委屈。 白玉茗心软了,声音也软了,“冰山,我也想你呀。” 她做贼似的探出头四处张望,见四下里无人,忙把门关住,上了门闩。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许久,不知是谁先向前跨出了一步,四臂相拥,紧紧抱在一起。 赵戈一抱住小白山娇软的身体,就再也不想放开了,“小白山,我抱着你真舒服。” 白玉茗心里甜丝丝的,“你抱着我,我也很舒服呀。” 两人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说了许多情话、傻话,快乐得都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我真有先见之明,早早的便让翠翠和奶娘去睡了。”难得白玉茗这会儿还能想起来夸自己。 “小白山太聪明啦。”赵戈低声喟叹着,亲吻她柔嫩面颊。 两人也是太陶醉了,外面响起脚步声,他俩还浑然不觉。 “小山,是我。”叩门声,呼唤声。 “怎么办?容姨来了。”白玉茗从赵戈怀里钻出来,慌里慌张。 赵戈也急,“容姨说过成亲之前不准咱俩见面,真见着我,她肯定会生气……” “小山,怎么不开门?”容姨提高了声音。 白玉茗急得团团转,“把你藏哪儿好?”眼睛一亮,指指床底下,“要不你钻床底吧?” “不要,钻床底太没气质了。”赵戈不干。 他四处看看,最后相中了衣柜,“小白山,我到柜子里躲躲。” “嗯,柜子有气质,快进去吧。”白玉茗这会儿只求他能躲起来,别的都管不了了。 赵戈拉开衣柜门,一闪而入。 透过缝隙,他看到白玉茗并没立即去开门,而是趴到了桌子上装睡,过了一会儿,外面拍门声愈急,她才如梦方醒般抬头,“来了,来了。”打着呵欠去开门。 “小山,怎地这么会儿才来开门?”容姨面带疑惑。 白玉茗呵欠连天,“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嘛。” 她头发有些散乱,面色潮红,脸上还有趴着睡的印子,容姨仔细看了看她,再不起疑,柔声道:“趴着睡容易着凉,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不改。小山,你这样子嫁人,让我怎么放心?” “王爷王妃会照顾我的,他也会照顾我的。”白玉茗语气中满是信赖。 容姨微笑,“都说女生外相,我从前还不相信。唉,我的小山这还没出嫁,已经对夫家的人如此信任了呢。” “我这个人吧,既外相,又内相,我信任他家的人,也信任咱家的人,我最喜欢你还有奶娘,还有翠翠了。”白玉茗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她也不管容姨乐意不乐意,扑到容姨怀里,只管撒娇。 容姨轻轻拍着她,像普通的母亲一样,交待了许多成亲之后要注意的事。 白玉茗乖巧的一一点头,“我多聪明呀,记住了,你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容姨的话很长很长,赵戈若不是在衣柜里站着,可能都要睡过去了。 “小山,这是我一位姐姐。”容姨的声音出乎寻常的温柔、深情,不光白玉茗,连柜子里的赵戈都一个激灵。 容姨取出幅画相徐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1 徐展开。 “真美!”白玉茗惊呼。 赵戈听到心上人的惊呼声,心中好奇,将衣柜缓缓推开条缝向外张望,只见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体态纤丽淑婉,轻盈修长,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高逸之美。 “这是我一位姐姐。”容姨柔声道:“她救过我的命,若没有她,这世上也就没有我了。” “那也就没有我了。”白玉茗道。 容姨语气柔和,好像白玉茗还是小孩子一样,“小山,你就是要出阁了,过来拜拜她,好让她放心。” “是。”白玉茗自然从命。 她跪下拜了四拜,合起手掌,虔诚的望着画中人,“容姨说你救了她,没有你就没有她,那这世上更加没有我了。谢谢你啊,容姨已经把我养大,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檀郎哥哥和我情投意合,我和他会互敬互爱,白头偕老的,你一定会替我高兴、替容姨高兴的,对么?” 容姨强自隐忍,泪水还是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姐姐,小山她长大了,要出阁了。她是个好孩子,要嫁过去的也是好人家……虽然,虽然……” 容姨双手掩面,泪珠不停滚落。 白玉茗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画中女子,心中涌起哀伤之情。 容姨让她跪拜这位姨姨的画像,那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白玉茗不知她是如何去世的,也不敢细问容姨,可她莫名觉得和这画中的姨姨很亲近,很亲近…… “姨姨,我会很好的,一定会很好很好的。”白玉茗轻声的、温柔的一再保证。 画中女子一定很关心她,非常非常关心她…… 白玉茗眼睛酸酸的,泪珠迸出眼眶。 “小白山莫哭。”赵戈心痛,衣柜门开得更大了些。 他真想过去安慰小白山,让她别再哭了,他看不得她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容姨才止住眼泪,把白玉茗拉起来,“小山,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正要交待白玉茗,耳中却听得吱的一声,蓦然回头,只见衣角闪过,柜门猛的合上了。 容姨放开白玉茗,顺手拿起桌上一个茶壶,不慌不忙的走过去。 “容姨,柜子里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白玉茗拼命想拦着她。 容姨冷静的推开她,一把将柜门拉开。 柜子里是自上而下一方长长的大红纱缎。 白玉茗长长松了口气,瘫在容姨身上,“我就说了嘛,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容姨哼了一声,蓦然伸出胳膊扯下红纱,“真的么?” 赵戈俊美面容上满是尴尬之色,“容姨,我,我是怕小山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给她守夜的……” 容姨挑眉,“在柜子里守夜么?” “是。”赵戈硬着头皮点头 “容姨。”白玉茗央求的叫道:“都是我的错,你别骂他,骂我好了……” 容姨看看赵戈,看看白玉茗,“明天就成亲了,一晚上也等不了?” “真的等不了。”赵戈低声道。 容姨无语。 这个世子爷,还真是不害羞啊。 “是我的错,你别骂他。”白玉茗还在央求。 容姨沉默片刻,叫过赵戈,“你来的正好,和小山一起拜拜她,让她放心。” 赵戈并不知画中女子是谁,可他天性聪敏,知道这画中女子和小白山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立即应允,“是,容姨。” “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就愿意拜她呀?”白玉茗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小小声的问他。 白玉茗是容姨生养的孩子,容姨让她拜谁,她自然拜谁。赵戈却是皇孙、世子爷,他岂是肯随意向人跪拜的。 “是和你一起的啊。”赵戈柔声道。 对她重要的人,对他自然也重要。 只要是和她一起的,就算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又怎样?他愿意。 赵戈和白玉茗一起虔诚、尊敬的拜了画中女子。 这对有情人并不明白真相是什么,却隐隐觉得,画中这美丽超凡的女子和他俩有莫大干系。 容姨泪盈于睫。 她拉起一对新人,把白玉茗的小手交到赵戈手中,“世子爷,我把小山交给你了。” “我一定好好待她。”赵戈庄重承诺。 白玉茗又是流泪,又是笑。 容姨温柔拍拍他俩,走了。 白玉茗嘤咛一声,投入赵戈怀中,恍如梦中。 两人又是激动又是快乐,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上厚斗篷到了海边。 太阳先是露出了小半边脸,继而冲破云霞,完全跃出了海面,那一刹那间夺目的亮光,照亮了大海,也照亮了海边相偎相依的一对有情人。 “看,日出!多美啊!”她一脸欣喜。 “真美。”他怕她冷,紧紧抱着她。 “明天咱们就要成亲了呀。”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是今天。”他笑着低头亲吻她,俊美面容在晨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第70章 成亲 “对呀, 是今天。”她这才醒悟过来。 大手握小手,两人眼前是满天霞光,心中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这么快便要成亲了。”她甜甜笑。 “哪里快了?”他抱怨。 这还快啊, 慢死了, 他都急坏了。 清晨天气冷,他怕她着凉, 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小白山, 咱们成了亲便是夫妻, 明媒正娶, 光明正大,没人能再挡着咱们拦着咱们在一起了。” “嗯,以后咱们天天在一起,夜夜在一起。”她想着今后的美好前景,神情陶醉。 他得意的低笑道:“以后咱们再被容姨抓着也不用担惊受怕,反正咱们成亲了……” “眼下还没拜堂呢。”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赵戈身子一僵。 白玉茗本是舒舒服服靠在赵戈肩头的,这时忙直起身子,裹紧斗篷, 堆起一脸笑, 声音甜得像喝了蜜似的, “翠翠你来啦。翠翠, 我早上睡不着,便来看日出了。日出真的很美,很难得一看, 你说对不对?” “姑娘快跟我回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呢。”翠钱柔声道。 白玉茗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知道,我知道。” 她向赵戈摆手,“哎,我先走了。” 赵戈起身送她,眸中是海一般的深情,“晚上咱们便见面了。这次见面之后,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白玉茗温柔似水。 翠钱陪着白玉茗回去,“姑娘,你别这么一步三回头,弄得我跟棒打鸳鸯的坏人似的。” “你就是棒打鸳鸯。”白玉茗小声嘀咕。 翠钱眼角直抽抽。 水生、路生等人也来请赵戈,“世子爷,您今天是新郎官儿,要回去沐浴更衣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2 、祭拜祖先的。” 赵戈今天脾气特别好,很配合的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他脸上一直挂着迷醉般的微笑,魂灵仿佛离开了躯体,若不是水生、路生在旁护着,他恐怕连路都要走错,要迈向广阔无际的大海了。 “看世子爷这样,我也想娶个媳妇儿了。”水生羡慕的不得了,“神魂颠倒的,一定美极了。” “废话,谁不想娶媳妇儿?”路生低声笑。 赵戈才回房,雍王便来看他了,“檀儿,你昨晚一晚上没在房里睡么?唉,一晚上不睡怎么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睡好哪有精神?” “我有精神。”赵戈俊脸之上红晕片片,及时的打断雍王,“莫说一晚不睡,便是连着两晚三晚不睡,我也精神。好了父王,我要沐浴更衣了,您先回去。” 扶着雍王的肩,不由分说把雍王送出门。 之后门便关上了。 雍王返身回来,“儿子,父王还有话跟你说……” “我要沐浴了。”一件长袍飞过来,搭到了雍王身上。 “这孩子。”雍王笑着摇头。 他乐呵了一会儿,把赵戈的长袍放下,转身出来,很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赵戈沐浴更衣出来,身穿大红地金丝绣线吉服,一张如冰似雪的面庞被火焰般的大红色映得愈发俊美无俦。 “我檀儿多俊。”雍王眉花眼笑。 “今年檀儿娶妻,明年后年,最晚大后年,小孙子小孙女出生,咱们可以含饴弄孙了。”王妃满心欢喜。 唯一爱子娶妻成亲,雍王这做父亲的太激动了,到了行醮戒礼时,他竟然忘了词。 赵戈在父母面前下拜,一直没等到父亲的命令,心中纳闷。 “王爷,该你说话了。”王妃提醒。 雍王额头有汗,“王妃,本王该说什么来着?” 王妃嗔怪,“两三千年了,每户人家娶亲之时,父亲都是那般醮戒的,这会子你竟然忘了?” 雍王更着急,“我打小便背熟了的,这几天更是背了好些遍,要说真是不应该忘记……可我一紧张便想不起来了,越急越想不起来……” 王妃又好气又好笑,低声提醒了一句。 雍王恍然,面色庄严的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勗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赵戈终于等到了他父王的这句话,心中长长松了口气,恭敬的道:“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赵戈由众侍从拥着出门上马迎亲去了,雍王抹抹额头的汗,“独生爱子的婚礼,我竟然忘词了。王妃,这情有可原吧?我这是头回娶儿媳妇,不熟悉……” “情有可原。”王妃一本正经的点头。 雍王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忙取过一张红色的锦笺,“这些话可要背好了,不能再忘词了。这是要对儿媳妇说的,儿媳妇虽然也是一家人,毕竟才认识不久,不像檀儿那么熟,若再失误了,很不好意思的。我得多背几遍。” 王妃忍笑点头,腹中隐隐作痛。 背了那么多遍还忘词,笑死人了…… 灵霞岛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白玉茗住得很近,赵戈迎她上轿之后,鼓乐手在前开道,侍从、侍女持灯笼环绕,围着灵霞岛绕了一周,方回到喜堂。 日色已暮,海浪轻柔拍打海岸,大红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犹如一条火龙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白玉茗坐在凤轿之中,又羞又喜。 八人大轿是很稳的,偶遇路上有不平,还是会颠一下。她的心情便如这颠簸的轿子般上下起伏了。 绕岛一周,到了喜堂之时正是吉时,一对新人由张大学士主持着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对拜、饮了合卺酒,之后便被送入洞房。 岛上没有需要招待的客人,赵戈也无需出去敬酒。进了洞房之后,一对新人便脱了喜服,各自到净房沐浴更衣,再出来的时候,白玉茗换了玫瑰红色轻便衣裳,赵戈则是淡蓝长袍,柔亮如水。 她才沐浴过,脸色白里透粉,娇嫩得好像轻轻一捏便会破了。 他长身玉立,长袍松松披着,前胸半露,如一片玉山。 她才看了他一眼,心便怦怦直跳,不敢再看他,四处张望着找人,“翠翠呢?我要翠翠……” 他笑声低沉,“找她做什么?世子妃,我来服侍你。”轻轻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他气息灼热,身子灼热,她忽然害怕,呜了一声想逃,“我,我要睡了……”他由着她往床上逃,并不阻止,自己也随后一跃而上,“小白山,我陪你睡。” “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白玉茗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了。 “我陪你。”他眼角眉梢全是情意。 白玉茗也并不是第一回和他同床共枕了,这会儿却是小脸酡红,心跳得厉害,“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不用你陪。” 她声音格外软糯,说的是“不用你陪”,但半分不像拒绝。 他往她身边挪了挪,“小白山,咱们拜过天地,是夫妻了。你知道做夫妻是怎样的?” 她红着脸摇头,腼腆的道:“我哪知道?我头回成亲……” 他俊美的脸庞凑过来,“巧了,我也是头回成亲。不过小白山,我知道夫妻是怎么做的,知道新婚之夜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要不要我教你?” “我不用你教我。”她不服气了,“我不用你教我应该怎么说话。我可会说话了,口才一流,嘴皮子功夫特别好……” 她的唇是自然、水润的粉色,牙齿洁白如雪,粉唇一张一合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他心跳如雷,声音暗哑的道:“嘴皮子功夫特别好么?我不信,我要试一试……”他喘息着捧起她的小脸,吻上她粉嫩的樱唇。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一脸娇羞的往后躲,娇喘微微,“真的不是这个呀……” 嘴皮子功夫好,指的是口才绝佳,常常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不是指的这个…… “乖,就是这个。”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颊上、眉眼间。 “你坏,不要……”她胳膊软软的推他。 他喜欢这份柔软,更加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芬芳,“小白山乖,檀哥哥教你怎么做夫妻……” 他身上的灼热和坚硬吓到了她,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要,冰山我不要……” “叫我檀郎。”他吻着她,霸道的命令。 她分明没喝酒,却像醉了酒似的,小脸绯红,眼神迷离。 “檀郎。”她温柔的回应他。 她这声檀郎格外缠绵,格外销魂,他愈是血脉贲张,幽深如墨的眼眸中有了血色。 “檀郎哥哥。”她一声一声呼唤着他,从轻柔婉转,到低泣央求。 这天是她和他成亲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3 的日子,也是她有生以来最累的一天。她好像一直在坐轿子,颠过来颠过去,有时摇摇晃晃的很舒服,可有时候真的很累了,想停下来歇息。 又好像在坐船,如一叶小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飘泊,起起伏伏,无止无休。 “檀郎,咱们像以前那样斯斯文文的不好么?”她央求的问。 他低笑,“小白山,咱们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啦。” 头回和你同床共枕,中间放着把宝剑,难道你想以后一直这样? 傻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第71章 燕尔 白玉茗轻轻唔了一声, “以后再说。” 她觉得他说得不对,可这会儿没精神了,等她睡醒了再和他好生理论。 她又困又乏, 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 “先睡觉。” “一起睡。”他一脸餍足笑意,把她抱入怀中。 她想各睡各的, 可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便很随和的伏在他胸前睡着了。 这晚她睡得不踏实, 一直梦来梦去, 时而在温泉中洗浴, 时而在火山前眺望,总之一直热气腾腾的,半分不冷清。 “太热了,太暖了。”她在睡梦中软语呢喃。 “那你还叫人家冰山。”他在睡梦中委屈的回应。 两人也不是头回同床共枕了,说起梦话都这般默契。 次日清晨,两人差不多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眼前是一张少女吹弹可破的娇嫩面庞,她眼前是张男子的俊脸,精致绝伦, 无可挑剔。 他看着她在发呆, 她的目光也痴痴的。 眼前这张脸真好看, 看再久也不会腻啊。 外面响起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她惊呼一声, 想要坐起来,“该起床了。”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不由的皱起眉头, “哎,昨晚咱俩是不是打架了?我怎么腰酸背痛的,哪里都不舒服啊。” 他张开双臂抱着她,低低笑着,害羞的道:“昨晚咱俩确实打架来着……” 她一张小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捞过一方锦缎枕巾盖在了头上。 没脸见人了,大白天的这坏蛋在说什么呀。 他笑声愈是低沉欢悦,“小白山,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扑到我怀里的时候,头上便盖着个盖头?” 她揭开锦帕,露出半张粉面,“哎,我那是为了躲坏人,不是对你投怀送抱。” 他亲吻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发香,“好了小白山,咱们都成亲了,一家人,你就坦白承认了吧。我是你的夫君,你对我投怀送抱又怎么了?” “可我明明没有……”她撅起小嘴。 她丰满的樱唇格外有诱惑力,他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啄了啄,“小白山,你嘴皮子功夫很好。” 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嘴皮子功夫好说的是口才,并不是别的,你千万不要想歪了,一定一定不要想歪了……” 她义正辞严的说着话,害羞的躲到了被子里。 外面的叩门声又响起来了。 他笑,隔着被子抱抱她,披衣下床过去开了门。 她耳中听到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应答声,之后屋里有窸窸碎碎的声响,又有了流水的声音。而她也不知是不是太困了,竟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床上抱起来,泡到了温热的水中。 努力睁开眼,她已经坐在浴桶中了,面前是氤氲水气和一张近在眼前的俊脸。 “冰山,你对我挺好的呀。”她泡在暖洋洋的温水里,身体舒服了,笑容甜蜜了。 “经过了临夜,我还是冰山么?”他俯身下来,眸中有柔情,有挑逗。 也不知是水太热还是怎么的,她一张小脸蛋红扑扑的。 “你不是冰山是什么。”她小小声的说着话,也不知是和他理论,还是在自言自语。 “难道我不是火山?”他声音里带着笑。 她害羞得不敢看他,双手拍打水面,“太热了,哎呀真的太热了……” 也不知是感慨水太热,还是在回答他是不是火山。 他含笑用目光追逐着她,她娇羞闪躲,水气氤氲,气氛暧昧。 “姑娘,水太热了么?”翠钱在外面扬声问道。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便没有了,两人眼神同时清明。 “你出去吧。翠翠要进来了。”她慌张的小声催促。 “进来便进来。咱们成亲了。”他理直气壮。 “咱们成亲了,我怎么还是作贼心虚?”她小声嘀咕。 “乖,以后不要心虚了,咱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光明正大的。”他柔声提醒。 “嗯,光明正大。”她乖巧的重复。 “姑娘,不好洗太久的,洗太久水都凉了。”奶娘在外面唠叨。 “你快出去吧。”白玉茗听见奶娘的声音还是心虚了,催赵戈快出去。 “昨晚的称呼,再叫我一声。”赵戈凑近她,如鸦羽般的头发垂到了她香肩之上。 她心怦怦跳,朱唇轻启,小小声的在他耳畔叫了声“檀郎”。他轻笑,“这般敷衍。”替她加了瓢热水,施施然出去了。 翠钱很快进来了,白玉茗不容翠钱出言询问,咧开小嘴笑得欢快,“翠翠你来啦,快来替我洗头发。”递了一个小玉瓢过去。翠钱接过玉瓢,舀起温热的清水一瓢一瓢浇在她头发上,白玉茗双眼微闭,舒服的呻吟出声。 “姑娘,你身上这是怎么了?”翠钱眼尖,看到白玉茗本该白里透着粉的肌肤上竟有片片红色痕迹,大惊失色。 “没事,没事。”白玉茗心里咯登一下,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抱着自己,“翠翠,我真的没事。那个,我洗好了,哎呀今天事还很多,丑媳妇要见公婆……” “姑娘可不丑。”翠钱扶着她出了浴桶。 白玉茗和翠钱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也不瞒着她,这会儿却不肯让她接近自己,硬是把翠钱撵出去,自己擦干身子换好了衣裳,方才出来。 饶是这样,翠钱替她擦干头发的时候还是往她后颈、前胸看了又看,见处处是红色吻痕,偷偷瞪了赵戈好几眼。 一对新人由翠钱等人服侍着换好衣裳,到堂上拜见雍王、王妃。雍王看到儿子、儿媳妇,喜之不尽,“王妃,咱们檀儿和小山多般配啊,像不像一对金童玉女?”王妃比他更满意,“金童玉女可不及上咱们檀儿和小山,天上人间,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一对璧人了。”雍王大乐。 新婚夫妇拜见父母,新妇向公婆献枣栗盘,雍王一高兴,原先准备的一篇扬扬洒洒骈四俪六的祝福词全给忘了,乐呵呵的道:“檀儿,小山,以后你俩互敬互爱,谁也不许欺负谁。” 王妃说不激动也激动了,原来准备的词也想不起来了,拉起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4 白玉茗说了四个字,“早生贵子。”白玉茗红了脸。 王妃给了白玉茗一对发钗。这发钗作工精巧,且上面各嵌有一朵由极品白玉雕成的山茶花,正合了白玉茗的名字。白玉茗很是喜欢。 雍王给了儿媳妇一顶由猫睛、祖母绿等名贵宝石镶嵌而成的发冠,璀璨耀眼,华美之极。白玉茗谢过公婆,喜孜孜的道:“我阔气了呢,有这般名贵的珠宝了。” “这都是因为我。”赵戈非常不谦虚,“父王母妃喜欢我,爱屋及乌,也便待你好了。” “错。”雍王和王妃异口同声,“我们待小山好,是因为小山讨人喜欢,不是因为你。” 赵戈愕然,“这才新婚第二天,新妇才拜见过公婆,我便要靠后了么?” 王妃顺手拨开他,“你靠后了,小山比你小,比你招人疼,以后她便是母妃最疼的孩子了。”白玉茗依偎在王妃怀里,又是笑,又是感动。 赵戈将自己的新婚小娇妻从母亲那里抢了回来,“父王,母妃,我决定了,不早生贵子。小山比我小,你们都这么向着她了,若有了比小山更小的,我该是什么位置?” 雍王笑得合不拢嘴,“儿子,这是可以商量的,可以商量。” 王妃粲然。 一家四口共用早膳,之后雍王和王妃便体贴的命小两口回房歇着了。 赵戈欣然从命,拉着白玉茗的小手出了门,低声问她:“小白山,你抢了我爹我娘,拿什么来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呀。”白玉茗软软糯糯的问。 赵戈凑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白玉茗脸如红玉,甩开他的手一脸正气的走了。 她决定不和这个坏蛋一起了,大白天的净说这些羞人的话,会不会分时候分场合啊。 “小白山,你生我的气了?”赵戈腿长,三步两步追上她。 “大白天的,你就这样。”白玉茗抱怨。 赵戈恍然,知错就改,“我知道了,下回我改到晚上说。” “这还差不多。”白玉茗满意了。 “到了晚上,咱们……”赵戈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白玉茗红着脸转过头。 这人可真坏啊。 两人回房换下礼服,上床小憩,午膳后赵戈带白玉茗去钓鱼。从前钓鱼两个人各钓各的,今天赵戈却把白玉茗抱在怀里,两个人四只手,执着一只钓杆,“小白山,咱俩夫妻同心,一定能钓着条大鱼。” “你这是钓鱼,还是调情。”白玉茗疑惑。 “钓鱼和调情兼有。”赵戈温柔亲吻她的脸颊。 白玉茗想躲,“唔,鱼好像上钩了……” “管它上不上钩呢。”他微微喘息着,嘴唇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尖。 “不要,庠,嘻嘻。”她想推开他,“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没人敢看到。”他气息愈是粗重,从她手里拿过钓杆放到一边。 她还想说什么,唇却被他堵住了,娇喘微微。 第72章 上钩 新婚小夫妻去钓鱼的时候, 是光明正大去的。 回来的时候,是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回来的。 白玉茗一路上见人就躲, 赵戈则是俊眉一扬, 闲人勿近。 一开始雍王府的人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很快众人便心里有数了, 一传十十传百, 人人避开世子爷和世子妃。 “都怪你。”白玉茗提心吊胆的溜回房, 坐到妆梳台前, 望着自己肿起的红唇, 很是怨念。 见不得人了啊。 “这哪能怪我呢?全怪你。”赵戈自身后揽着她,笑得温柔又无赖,“这都怪你生的太美啦,让你的新婚夫婿如何把持得住?” 白玉茗娇嗔的横了他一眼,取过一方锦帕抛过去,“我都替你害羞,快盖上吧。” 她是随手抛出来的,抛的并不准, 正常来说抛不到赵戈头上。赵戈存心哄她高兴, 身子向前探了探, 这方锦帕正好盖在他头顶。 “嘻嘻。”白玉茗不用回头, 在镜中看到了赵戈的样子,眉眼弯弯,“你也盖上盖头了, 真好玩。” “娘子,快来替为夫揭开盖头呀。”赵戈捏细了嗓子,扭扭捏捏的道。 白玉茗笑得前仰后合,“赵雍你要笑死人了,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我替你揉揉。”赵戈也笑,体贴的伸出手。 又是缠绵的一夜。 新婚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虽然白家远在京城,但有容姨在,白玉茗还是由赵戈“回门”了。 说是回门,其实就是从他俩的新房走到容姨的住处而已。 白玉茗容光焕发,娇羞美丽,容姨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我们小山嫁了户好人家啊。”容姨不是感情外露的人,这时也情不自禁的微笑。 “就可惜不是江南人氏。”白玉茗想起这个,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容姨神情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傻孩子,不管嫁到江南还是京城,或是嫁到这灵霞岛,只要你过的好就行了。” “我过的很好,父王母妃对我像亲生女儿一样,他对我也很好,很让着我。”白玉茗卖力的夸起赵戈。 赵戈彬彬有礼,“父王母妃说了,小山比我小,我应该让着她才对。”一幅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夸奖的谦虚模样。 容姨笑意愈浓。 虽然如此,午膳后白玉茗小憩,容姨还是把奶娘和翠钱叫去问了番话。奶娘乐呵呵的说了许多,无非是王爷和王妃对儿媳妇多么好,世子爷多体贴新妇,翠钱却向容姨告状,说世子爷是如何如何欺负姑娘的。容姨和奶娘大惊,忙细细问了问具体是什么事,听完之后都笑了,“傻翠翠,这个不算欺负,你成亲之后便会明白的。”翠钱不大懂,又不好多问,心中很是纳闷。 同在灵霞岛上,但白玉茗到了容姨这里感觉就是回娘家了,小憩醒来之后缠着容姨说话,一直赖着不想走。 容姨听她叽叽咕咕孩子气的说东道西,指南言北,心软成了一瘫水。 赵戈在旁坐着相陪,一脸纵容笑意,非常的有耐心。 “容姨,你以后就在这里住着陪我吧,别回京城了,好不好?”白玉茗晃着容姨的胳膊央求。 容姨无可无不可,“你若不嫌弃,我便留下。” 白熹已经安全了,没事了,白家有她不多没她不少,她自然是可以留在小山身边的。 “真的啊?太好了!”白玉茗高兴得差点儿没蹦起来。 赵戈很会凑趣,“小山,你不是一直想浪迹天涯行侠仗义么?我陪你。” “好呀,咱们两个还有容姨,还有奶娘、翠翠,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白玉茗高兴得不得了。 赵戈心中微酸。 他就想和他的小白山一起,小白山心里却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5 装着这么多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位…… 之后小两口回家提起这件事,雍王和王妃当即表示也要一起,白玉茗自然是非常欢迎。赵戈算了算,除了他和小白山之外还要带上父母双亲大人、容姨、奶娘、翠钱,这人也太多了吧? “拖家带口的,没半分游侠气质。”赵戈道。 雍王罕见的反驳起他的独生爱子,“玉皇大帝还有家人呢,拖家带口怎么了?” 王妃很是淡定,“檀儿你莫说离家远行了,不管做什么都要带上爹娘的。” “对,必须带上爹娘。”雍王大力赞成,“哪怕你出家当和尚,也得带上爹娘!” “我为什么要带出家当和尚?” “檀儿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 “檀郎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 赵戈和王妃、白玉茗同时惊讶问道。 雍王知道嘴滑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我就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檀儿你也不能抛下爹娘……” 赵戈无语。 王妃和白玉茗掩口笑。 雍王竭力想弥补他的失误,“檀儿啊,你相貌如此出众,如天上仙人一般,便是递了光头也会很俊美的……” “我为什么要递光头?”赵戈板起脸。 “父王就是打个比方嘛。”白玉茗笑咪咪的打圆场,“父王就是夸你长得好看,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你秀异出尘,霞姿月韵,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啦。” 笑意在赵戈瞳眸中荡漾。 他的小白山多会说话,多讨人喜欢。 “小白山,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自得的、不谦虚的微笑道。 “夫妻同心嘛,咱俩的看法都是一样的。”白玉茗笑得比蜜更甜。 赵戈眸色幽深,“父王,母妃,天色不早,孩儿告辞了。”辞别父母,携了白玉茗出来,一脸正色。 雍王在后踮着脚尖探头,“明明是我说错话了,为什么却是檀儿急着走了?” 王妃在雍王耳边小声说了句话,雍王这才恍然大悟的笑骂,“臭小子,这臭小子。” 到了无人之处,赵戈便拥着小娇妻深深亲吻,“方才你笑得那么甜,我早就想亲你了。” 海风徐吹,花树摇曳,小两口一起陶醉了。 岛上的新婚时光,美好又悠闲。 张大学士启程回京,临行前笑道:“请王爷、王妃、世子爷准备准备,依下官的愚见,陛下怕是不久之后便要召王爷、世子爷回京了。” 隆治帝特地差他这位大学士来给赵戈过生日,可见对这个孙子还是很喜爱、很宽容的。只需一个契机,或许隆治帝便会赦免赵戈,召雍王府回京。 “承您吉言。”雍王、赵戈父子把张大学士一直送到了船上。 张大学士一行人扬帆远去。 张大学士的预料不错,两个月之后,隆治帝差内侍金福至灵霞岛传口谕,先是把雍王、赵戈父子二人痛骂了一顿,之后还是宽赦这不孝儿孙,命雍王一家人回京面圣。 雍王不放心,“金福啊,陛下承认了我雍王府的世子妃没有?若没有承认,我们一家人是不会回京城的。” 金福白白胖胖的,堆着一脸笑,“王爷,您就莫难为奴婢,这就回京吧。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婚事,陛下倒是没提,可世子爷这都成亲了,陛下也不是棒打鸳鸯的狠心祖父,您说对不对?” “玉翎公主如何了?”王妃关心的是玉翎公主嫁人没有。 如果玉翎公主没嫁人,王妃还是不愿意回京城的,担心玉翎公主以英宗皇帝遗命相要胁,坚持嫁给赵戈;如果玉翎公主嫁人了,那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直接回京了。毕竟雍王是先皇后嫡出的小儿子,隆治帝还是很疼爱他的,赵戈更是隆治帝心爱的长孙,在赵戈的婚事上,隆治帝最后拗不过儿子和孙子。 “回王妃的话,玉翎公主回图罗了。”金福恭敬的道。 “回图罗了?”雍王和王妃都有些吃惊。 赵威、赵戎等人都没有立妃,这位玉翎公主并没有在赵威等人之中择婿,回图罗去了。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白玉茗脸色微变。 赵戈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她脸上的一点点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忙柔声告诉她,“小白山,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白玉茗气咻咻的,“我才不怕那个玉翎公主呢,咱俩天生一对,她想抢你也抢不走。” “对,咱俩天生一对。”赵戈心中柔情无限。 隆治帝既有口谕,这灵霞岛也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雍王和王妃命人收拾行李,三日之后,一家人坐上大船,离了海岛。 白玉茗虽然从小胆子就大,这会儿也有些不安,“陛下会召见我吧?他会不会冲我发脾气啊?”想到隆治帝乃九五之尊,明明天子,不知会是如何的威仪,心里着实没底。 “陛下为什么要冲你发脾气?不会的。”赵戈安慰她。 “我把你拐走了呀。”白玉茗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胡说,明明是我把你拐走的。好好的官家千金,贤良温淑,硬是被我诱惑着私奔了。”赵戈声音低沉又温柔。 “不对吧?明明是我诱惑你的。”白玉茗一脸认真,“赵雍,你是我钓到的金龟婿。” 她扬手做着钓鱼的样子,“我就这样,在池塘边一钓,就把你钓到手了呀。” “那是我自己愿意上钩。”他含笑亲亲她的脸颊。 他俩在甲板上卿卿我我,其余的人全躲船仓里了。 唉,这对新婚小夫妻太傻了,太没羞了,没法看,也没法听啊。 第73章 意外 宫殿巍峨, 屋宇华丽。 白玉茗和赵戈一起被宣往景福殿面圣,离隆治帝越近,白玉茗越不安。 “檀郎, 我害怕。”她悄悄握住赵戈的手。 “莫怕, 有我在。”赵戈安慰她。 白玉茗信服的点头。 可到了高高的台阶前,她又开始担心了, “陛下脾气不大好对不对?他会不会骂我?” “小白山, 你不用害怕, 陛下虽没见过你, 但他肯定会喜欢你的。”赵戈柔声提醒, “你忘了么?我讲你的笑话给陛下听,陛下开怀大笑,给了我许多赏赐。” “对极了。”白玉茗精神一振,双眼弯弯,“我多会说笑话呀,多讨人喜欢呀,陛下看见我是气不起来的。” 满怀信心的上了台阶,殿门在望, 她又可怜巴巴的了, “可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把你拐走, 在陛下眼里还不是坏人……” “莫胡思乱想了, 是我拐的你。陛下明察秋毫,要怪也是怪我。”赵戈安慰。 “是我拐的你。”白玉茗不服气的道。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6 拌嘴, 赵戈不觉好笑,嘴角轻扬。 御座之上的隆治帝虽已是花甲之年,目力依旧极好,赵戈在殿下门口一出现,他便捕捉到了赵戈唇角的这抹浅笑。 “臭小子还挺开心。”隆治帝哼了一声。 内侍金宝哈着腰,笑容真诚,“陛下,世子爷许久不见您,久别重逢,这一定是高兴的。” 隆治帝眸中笑意一闪而过,随即便板起脸,面罩寒霜。 赵戈和白玉茗在殿门口站了片刻,声音小小的在说些什么。 金宝揣摩着隆治帝的心思,“世子爷这回太胡闹了,必是心中害怕,不敢进来见您呢。” “他还知道害怕?”隆治帝语气中犹有怒意。 赵戈和白玉茗一前一后进了殿,跪下行礼,隆治帝带着怒气一言不发,殿中气氛凝重,小两口跪在地上不敢动,白玉茗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所有的内侍宫女摒声敛气,如履薄冰。 胆小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 私奔啊,世子爷这是私奔回来了。莫说尊贵无比的皇室了,便是放在民间的大户人家,私奔也是为长辈所不容的啊。 不知世子爷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不知陛下会发多大的脾气…… 殿内充溢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和沉闷。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隆治帝大发雷霆。 过了不知多久,隆治帝缓缓开口,语气竟然很平静,“赵戈,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内侍、宫女等都是脑子发蒙。 都知道世子爷是陛下的长孙,一向受宠爱,可总不能私奔回来了,陛下会不生气吧?不可能。就算是地主家的孙子私奔了,做祖父的也要打一顿骂几声,表示对这种行为的愤怒和不齿的。 赵戈恭敬的道:“回陛下,臣过得既好,又不好。” 隆治帝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赵戈毕恭毕敬,“陛下,臣在灵霞岛游历了金沙巷、幽鸣谷、桃花源等处名胜,想到先祖母曾在这里游玩,好像和她老人家见了面似的,备感欣慰。这是好处。不过臣远在东海,不能在陛下身边朝夕服侍,这却是不好之处。” 金宝在旁悄悄挥去额头的汗水。 隆治帝眸中亮光闪过,哼了一声道:“巧言令色,言不由衷。” 赵戈语气诚恳,“祖父,孙儿所言,句句属实。孙儿在灵霞岛捡了许多灵霞石,把最漂亮的都给您带回来了。” 灵霞石是灵霞岛上一种天然的珍贵宝石,有美丽的色彩和花纹,可供观赏。当年隆治帝和昭成皇后在灵霞岛上也曾一起捡拾宝石,听到灵霞石这三个字,四十多年前的往事浮上心头,原本坚硬的心也变软了。 隆治帝微微点头,金宝会意,忙走下台阶从赵戈手中接过一个盒子呈到隆治帝面前。隆治帝看着盒子里的花形之石、石质之花,感慨万千,“赵戈,你虽然没良心,眼光还不错。这些灵霞石,你果然挑了最漂亮的。” “孙儿对祖父是一片孝心。”赵戈信誓旦旦。 隆治帝把玩良久,把盒子交给金宝,正色庄容道:“你的初衷是为出海为朕寻觅仙丹,虽然仙丹没有觅来,可有了这灵霞石,朕也记你一件功劳。你任性胡闹的事,朕暂时不追究。” 隆治帝已经很宽容了。不管放到哪户人家,长孙和姑娘私奔了,做祖父的都没有不生气的。赵戈私奔已是奇事一桩,私奔回来能够不受严惩,更是奇上加奇。 “谢祖父宽容赦免。”赵戈立即谢恩,“孙儿和孙媳白氏,谢祖父大恩。” “孙媳谢祖父大恩。”白玉茗跟着拜倒。 “什么孙媳。”隆治帝大怒,“朕只是一时心软,赦免了你这个小混蛋,什么时候承认了白氏这个孙媳妇了?” 隆治帝方才赦免赵戈,所有的内侍宫女暗暗松了口气,到了这时,所有的人又都紧张起来了。 隆治帝越说越怒,“这个白氏的祖父乃一名孤儿,家族不显,她自己是白家庶女,身份尤其低微。这样的女子,哪有资格做你的世子妃,做朕的孙媳妇?” 白玉茗绷紧小脸,眼珠在眼眶中转来转去。 赵戈心痛爱妻,直言相抗,“祖父,您召我们回京的时候便已经承认了这个孙媳妇了!我父王早就托人转告于您,您承认了白姑娘为世子妃,我们一家人才会回到京城!” “赵戈你大胆!”隆治帝被赵戈当面顶撞,怒而拍案。 “总之我是一定要和小山在一起的!”赵戈抱紧了白玉茗。 白玉茗伏在他怀里,泪盈于睫。 隆治帝气得跟什么似的,“金宝你瞧瞧,这个臭小子一脸悲愤的瞅着朕,好像朕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似的。朕有那么坏么?” 金宝不敢大声说话,小声提醒,“陛下,您方才说世子……说白姑娘的话激烈了些,世子爷年少之人,血气方刚,和世子……和白姑娘又是新婚燕尔,情深义重,故此才激动了些……” 隆治帝:“朕激烈了,赵戈激动了?” 金宝啰啰嗦嗦往下面看,“陛下您瞧,世子爷和世子……和白姑娘这个样子,就像戏台上演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似的……” 隆治帝厉声道:“闭嘴!什么梁山伯和祝英台!” 金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失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位公公,虽然咱们素不相识,可我大胆说一句,您方才确实失言了。”脆生生的女子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内侍宫女等都偷偷的瞧向白玉茗。 怪不得世子爷会和她私奔,长得已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声音又这么好听,春风拂面般令人迷醉啊。 隆治帝的目光也向这边看过来。 金宝诚惶诚恐,“请白姑娘指教。” 白玉茗非常认真,“世子爷和我绝不可能是梁祝。梁祝家里的长辈不聪明,一意孤行,既蠢笨又不慈爱,最后硬是把自己家的孩子给逼死了。可世子爷和我家里的长辈都很慈爱,又是世间绝顶聪明之人,怎会对自己的骨肉痛下杀手?这位公公你拿我俩比梁祝自然是不对的,你确实失言了。” “谢白姑娘指点。”金宝心服口服。 内侍宫女们都听得呆了。 这位白姑娘可真敢说啊,在陛下面前还敢这么侃侃而谈的姑娘,她好像还是第一个……不对,陛下这些年来也没召见过几位年轻姑娘,寻常人家的姑娘哪到得了陛下面前? 隆治帝也不知是喜是怒,“白氏,你口才不错。” 白玉茗只当皇帝陛下是真的在夸她,笑容甜美,“陛下,虽然世子爷和我身份天差地远,可我俩年貌相当,志趣相投,我们两家也很相似。白家没什么家世地位,却长辈慈爱,子女孝顺,和和美美,世子爷家里也一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疼爱他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7 ,他也很孝顺啊。” 内侍宫女们开了眼界。 雍王府的世子爷和白府庶出的七姑娘,在世人看来这两个人自然是天差地远,可在这位白姑娘看来,她和世子爷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这么说,你觉得你和朕的檀儿很般配了?”隆治帝扬眉。 “那是自然。”赵戈抢在了白玉茗前面。 “是我高攀了。”白玉茗很谦虚。 “哪里高攀了?”赵戈不同意。 白玉茗甜甜笑,手臂调皮的往上伸,“你那么高,我个头可及不上你,自然是我高攀了呀。” 隆治帝:…… 众人也晕。 敢情是这么个高攀么。 隆治帝打量着白玉茗,蓦然问道:“白氏,你可知错?” 一男一女私奔了,男子固然不对,女子更是错得离谱。隆治帝得让白玉茗明白这个道理。 白玉茗恭顺的道:“知错。” “错哪儿了?”隆治帝见这慧黠女子竟老实认错,有些意外。 白玉茗一本正经,“我错了。晚上饿了要忍着,不应该出去钓鱼烤鱼果腹。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出去钓鱼,我就不会遇到世子,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赵戈比白玉茗更正经,“祖父,这是一个意外。她只是想钓条鱼,没想到把我钓到手了。” 隆治帝:…… 没法跟这小两口说话了,想把他俩一起撵出去…… 第74章 回家 隆治帝仔细打量着白玉茗, “白氏,若朕的檀儿不是亲王世子,不是皇室贵胄, 你还会如此敬他爱他么?” 白玉茗面有难色, “陛下,我第一次见到世子的时候, 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啊。我没有办法设想假如他不是他, 他是平民百姓, 我对他的感情会怎样。” 赵戈含情脉脉, “我一开始以为傻女阿弃, 那时候便喜欢你了。小山,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 “你对我真好。”白玉茗感动极了,思量一阵,慷慨大方的道:“那我也和你一样好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不会变!” 赵戈心中喜悦,眉目都变生动了。 隆治帝越看越气。 赵戈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朕是在问她的话, 不是要你向她表白! “赵戈, 朕只是暂且不治你的罪, 你不许太嚣张。”隆治帝忍耐的道。 赵戈据理力争,“祖父,您治不治孙儿的罪, 在您一念之间;可小山这个孙媳妇您得承认,我们已经成亲了!” “朕没有下旨意,你成的什么亲?”隆治帝厉声道。 长孙的婚事竟然不是他这嫡亲祖父赐婚,隆治帝想起来就怒气上涌,“趁着朕还没有改变主意,赵戈你废话少说,立即回雍王府。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朕一定予以严惩!” 赵戈声音也高了,“祖父,孙儿已经成亲娶妻,您不承认孙媳妇怎么能行?” 隆治帝怒而拍案,“没有朕的旨意,你的婚事便不作数!” 赵戈正义凛然,“祖父,孙儿头可断,血可流,这件事上可不能含糊。您得承认孙媳妇。要不然以后我们生下儿女,孩子没名没份的,那岂不委屈死了么?” 隆治帝冷笑,“以后你娶了名门贵女为妃,一样能生孩子。那才是你的嫡子嫡女。赵戈,你不用拿孩子来要胁朕,你的妻妾,不拘谁生下的孩子都是朕的曾孙,有什么分别?” “我只要小山一个,就像我父王只有我母妃一样。”赵戈握住白玉茗的手,“祖父,您不承认小山,以后我的孩子便没有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了。” “赵戈你敢威胁朕。”隆治帝大怒,“你以为朕真的舍不得罚你?真的舍不得把你驱逐出皇族?” “您舍得便罚好了,我不怕。”赵戈毫不示弱。 隆治帝怒目瞪着赵戈,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内侍宫女等吓得呼吸暂停。 “陛下,您真的要把世子驱逐出皇族、贬为庶人,以此来考验我?”白玉茗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其实我真的没有嫌贫爱富,也不会贪慕虚荣,我之所以对世子有情,是因为他太出众了,有天人之姿……” “朕的檀儿自是天人之姿,这还用你说?”隆治帝心里舒坦了些,但还是怒气未息,“赵戈,朕若真的将你驱逐出皇族,贬为庶人,你可怎么办?” 赵戈不假思索的道;“您若真把孙儿逐出皇族,孙儿便往白家做个上门女婿好了。” “赵戈你……”隆治帝气得指着赵戈,说不出话来。 金宝在旁看着,心中对隆治帝同情之极。唉,陛下贵为天下至尊,可在他宠爱的大孙子面前,也就是一位慈爱祖父罢了,和民间的老太爷一样,拿他的宝贝孙子没办法啊。 “别到白家当上门女婿了吧。”白玉茗反对,“上门女婿的名声不好听,你会被人看不起。不如咱俩自立门户。” “好,自立门户。小山,咱们也不在京城待着了,我陪你浪迹天涯,行侠仗义。”赵戈体贴的道。 “我梦寐以求的啊。”白玉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隆治帝鼻子差点儿冒了烟儿,“赵戈,你给朕滚出去!” 赵戈拉起白玉茗便走,“陛下,臣这便滚到白家做上门女婿。” “滚回雍王府闭门思过!”隆治帝在他身后怒吼。 赵戈两手掩着白玉茗的耳朵,匆匆出了大殿。 隆治帝气得不得,“上门女婿,这臭小子要到白家做上门女婿。” 见赵戈掩着白玉茗的耳朵,更是气上加气,“臭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朕声音大了,吓着了他的心上人?” 金宝心中惶恐,搜肠刮肚的替赵戈说话,“陛下,世子爷年轻,又正值新婚时节,或许是一时情急……” 隆治帝重重一拳砸在御案上,墨汁四溅,金宝一惊,剩下的话全咽回去了。 “赵戈,你给朕滚回来!”赵戈和白玉茗才出门,隆治帝又是一声怒吼。 赵戈停下脚步,“小白山,你在这里等我,莫担心,我很快回来。” 白玉茗脸色发白,“陛下真的生气了对么?” 赵戈安慰的道:“放心,他气一阵子便过去了,不会骂人、打人,更不会吃人的。” “肯定不会吃人啊,人肉酸。”白玉茗小声嘀咕。 赵戈不由的一笑。 “等我,莫怕。”匆匆交待过后,赵戈转身进殿。 隆治帝见他一个人回来的,心里不是滋味,气哼哼的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媳妇儿呢?怕朕吃了她不成?” 赵戈神情激动,“祖父,您方才说‘你媳妇儿呢’,这是承认了小山是我的媳妇儿、您的孙媳妇,对不对?” 不等隆治帝说话,他便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8 跪下谢恩,“多谢祖父成全。” “小山,快进来,祖父承认咱们了。”他大声的道。 白玉茗一直在殿外张望,听到这一声,她像只蝴蝶似的飞进来,和赵戈一起下拜,“孙媳拜见祖父。多谢祖父成全。” 拜了四拜抬起头,两张喜气洋洋的面庞,满面春风,欢天喜地。 “祖父,您太好了。”两个人异口同声。 隆治帝这个气,“谁承认你们了?” 赵戈笑,“祖父,方才您可是金口御言问我‘你媳妇儿呢’,这是您老人家亲口承认的,君无戏言,您不能改口,不能收回去。” “祖父。”白玉茗叫得别提多甜了。 隆治帝无语。 这两人还真的是天生一对,耍起无赖这般有默契…… “祖父,君无戏言。”赵戈朗声提醒。 隆治帝叫过金宝,“朕方才说了那几个字么?” 金宝战战兢兢,硬着头皮道:“陛下,您方才……您方才问世子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媳妇儿呢?” “你呢?”隆治帝又问内侍金福。 金福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您好像真的说了……” 隆治帝沉默片刻。 所有的人提心吊胆。 “祖父,您就承认了我们吧,难道您真舍得我到白家做上门女婿?”赵戈央求的道。 隆治帝心中一软。 赵戈的脾气他知道,骄傲的很,几时肯这般诚恳央求? “也罢,朕一时失言,只好认下白氏这个孙媳妇了。”隆治帝宽宏大量的道:“不过,你夫妇二人私奔在先,朕虽承认了这桩婚事,若立即册白氏为世子妃,难以服众。赵戈你戴罪立功吧,将来若建奇功,妻凭夫贵。” 赵戈心有不甘,“可是祖父……” 隆治帝打断他,“朕意已决。赵戈,朕不仅不罚你,还承认了你的妻子,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你不许太贪心了。” “谢陛下圣恩。”赵戈和白玉茗一起谢恩。 所有的内侍宫女都暗暗松了口气。 好了,一场风波过去了…… 隆治帝也不知是不高兴,还是没面子,承认了白玉茗这个孙媳妇之后脸板了起来,没留小两口再说话,命他俩回雍王府闭门思过。赵戈自然从命,临行之前却殷勤问道:“祖父,我能陪小山回娘家么?” 降治帝没好气,“只要你不是到白家做上门女婿就行!” 赵戈:…… 从大殿出来,小两口喜上眉梢。 “没挨打,嘻嘻。”白玉茗对这结果满意极了。 皇帝祖父虽然发了通脾性,可是既没骂人也没打人,也没有什么严厉的惩罚,太好啦。 赵戈心中歉疚,“小白山,我一定立下奇功,让你尽快有封号。” 不能让隆治帝立即同意册封世子妃,赵戈觉得很对不起小白山。不过他和白玉茗是私奔的,现在白玉茗能叫隆治帝一声祖父已是万幸,其余的事,来日方长。 白玉茗兴致勃勃,“咱俩一起呗。檀郎,你说做什么能立奇功?破个案子什么的行不行啊?咱俩双剑合璧,一定无坚不催。” “这是男人的事。”赵戈柔声道。 白玉茗快活又认真,“不,这是咱俩的事。檀郎,你不是总告诉我,咱俩成亲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么?这个也是一样的,咱俩成亲了,是一家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咱俩要一起面对啊。” 她笑得欢快,赵戈却可疑的红了脸。 自成亲之后,他确实经常告诉小白山,咱们成亲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那大多是在他想要亲热的时候,在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候…… 白玉茗笑咪咪的在计划盘算,“陛下这里算是过关啦。那咱们是先回雍王府,还是先到浣花河畔看看?我还是挺想到浣花河畔看看的,也好让祖母、大伯、爹爹放心……” “小白山,咱们回家。”赵戈蓦然打断她。 “不着急吧?”白玉茗还是想先回娘家。 “着急。”赵戈不由分说拉起她,“有急事,马上回家。” 第75章 迁怒 “什么急事啊?”白玉茗疑惑不解。 皇帝祖父都承认她这个孙媳妇了, 白玉茗真想不到立即回雍王府,能有什么急事。 “回去便知道了。”赵戈一脸严肃。 白玉茗见他这样,也紧张起来了, “好, 马上回家。” 小两口急着回雍王府,可才出景福殿不久便遇到了太子及赵威、赵戫一行人。 “檀儿。”太子大喜, 快走几步握了赵戈的手, “许久不见, 孤甚是想念。” 赵戈浅笑, “侄儿也一直思念伯父。我父王甚是惦记您, 不过陛下不肯见他,他回京之后陛下便命他回雍王府思过了,恐怕不能到太子府向您问好了。” 太子感慨,“难怪陛下生气。檀儿你年轻气盛也便罢了,你父王人到中年,做事还如此冲动,公然允许你私奔,陛下岂能不处罚?” “还请伯父在陛下面前为我父王美言几句。”赵戈恳求。 太子笑着拍拍赵戈的肩, “孤和你父王同母兄弟, 何等亲近, 这还用你说?檀儿只管放心。” 太子说着话, 眼光有意无意的落到白玉茗身上。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白玉茗相貌出众,可真的见着了本人,还是大大的惊讶了, 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赵戈有些傻,过于痴情,这一刻他却忽然理解赵戈了。 像白玉茗这样世间罕有的绝色女子,赵戈这年少轻狂之人为她痴迷、和她私奔,情理之中啊。 “伯父,这是侄儿的发妻白氏。”赵戈提及爱妻,语气都温柔了,“我和她方才拜见过了祖父,按理说应该到太子府正式拜见您的,不过祖父命我夫妇二人在府中思过,除回娘家之外,别的地方都不许去。只好就在这里给您行礼了,伯父莫怪我夫妇二人失礼才好。” “孤只要知道你们小两口恩爱和睦,便放心了。”太子笑道。 赵戈和白玉茗便在宫道上拜见了太子,太子笑容满面,“快起来。”扬手示意,有侍从捧过一只檀木首饰盒,这是太子给白玉茗的见面礼。 太子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那是早就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的了。 “多谢伯父。”白玉茗笑盈盈的道谢。 她本就天生丽质,这一笑更是明艳生动,衬得一旁的名花异卉都没了颜色。 赵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虽然他一心想娶的是玉翎公主,可他也曾妄想过两美俱收啊。如今美梦破灭,他心仪的女子嫁了他的大哥,他只能呼他为大嫂了…… 赵威心里酸溜溜的,但有赵戈这尊冰神在,他连一丝爱慕之情也不敢表露出来,恭敬的行礼叫“大嫂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39 ”。 赵戫紧随其后,也来向大嫂行礼问好。 赵戫和赵威不同,虽然也有嫉妒之意,也心酸,却也替白玉茗高兴。 赵戈对诸皇孙明争暗夺的玉翎公主视而不见,可见对白玉名用情之深。有赵戈这样的夫君,难道不是白玉茗的福气么? “大嫂。”赵戫深深一礼。 白玉茗对赵戫的印象不错,而且今天她是以新妇的身份和太子、赵威、赵戫等人见面,心情愉快,笑容灿烂,“五弟。” 赵戈本就急着回府,却被太子这一行人给拦下了,心中不爽快,白玉茗的这抹笑容更令他警觉,伸手一带,把白玉茗带回到他身侧。 “陛下有旨,命咱们回府思过,咱们不好在此地逗留太久,回府吧。”他温柔体贴的低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走?” “不要。”白玉茗小脸绯红,“我自己走,不用你背。” 赵威、赵戫一齐低下头,赵威心乱如麻,赵戫专心看路旁的蚂蚁搬家。 大哥的话太肉麻了,没法听啊,只好装没听到啊。 太子朗声大笑,“是了,陛下有旨,檀儿你不宜在此逗留,快快回府去吧。孤这两日事忙,大概来不及过去看望你父王,檀儿告诉你父王,让他安心在府中静养,过不了几日,陛下便会召见他的。” 赵戈恭敬答应了,和白玉茗一起辞别太子。 本来就要走了,偏偏赵威这时壮着胆子偷眼看白玉茗,目光中满是贪婪和留恋。 赵戈大怒,让白玉茗先走几步,他招手叫过赵威,“二弟,听说玉翎公主回图罗了,是么?你如今是什么打算?” 赵威虽好色,却更看重利益和地位,忙告诉赵戈,“玉翎公主确实回图罗去了,并没有选定驸马。小弟对她虽爱慕依旧,却不知该如何取悦于她。大哥能不能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同样的话,赵威绝不会问他其余的兄弟,却会问赵戈。无他,赵戈已经成亲了,又对白玉茗一往情深,那赵威要娶玉翎公主,赵戈自然乐见其成,不会给他出馊主意。若换了其余的兄弟,怎么可能?他们也一心要求娶玉翎公主,真有好办法也是留着自己用。 赵戈一则不会和赵威争竞,二则赵戈既能获取玉翎公主的芳心,又能娶得白玉茗这样的绝色佳人为妻,肯定有他的独家妙方。赵威还真的想跟赵戈这位大哥取取经,学学他是如何取悦美女的。 赵戈语重心长,“女子所求的,无非是有情郎。玉翎公主虽是金枝玉叶,但想要一位有情郎的心思,和普通女子无异。你在京城傻等着玉翎公主是看不到你的诚意的,若真心想求娶,何不亲赴图罗,表明心迹?” 赵威有些不安,“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过外露,没有回旋余地?” 赵戈大摇其头,“你真心爱她,没有她便生不如死,还要给自己留什么颜面,留什么余地?她是你的一切,没有了她,你还活得下去么?” 赵威眼中异光闪现,激动的道:“大哥说的是!” 是啊,大家都在京城待着,玉翎公主左挑右选,做不了决定。可若是他不惜翻越千山万水至图罗求婚,告诉玉翎公主,没有她的日子,他生不如死,他度日如年,难道他的真情还打动不了玉翎公主?不会。玉翎公主的心又不是铁打的。 他赵威是皇孙,是郡王,且年轻英俊,文武全才,玉翎公主凭什么不要他?以他的身份地位、容貌才华,再加上他有行动,敢于热烈大胆表白他的一片真情,何愁不感动了玉翎公主?到时他娶了玉翎公主,天命所归,病弱的赵戎一定赢不了他,他和他的母亲徐侧妃都可以扬眉吐气了。 “多谢大哥指点!”赵威越想越兴奋,对赵戈感激之极。 “兄弟之间,何必言谢。”赵戈洒脱挥手,飘然而去。 赵威激动的搓着手,幻想起他远赴图罗之后,玉翎公主为他的一片真情所感动,含情脉脉看着他的情形…… 白玉茗在前面慢悠悠晃了一会儿,赵戈才追上来。 “你和赵威说什么了?”白玉茗问道。 “把他支到图罗求婚。”赵戈把方才的事大略讲了讲,面有得色。 白玉茗双手合十,“让那位玉翎公主快些嫁了吧,嫁给赵威可以,嫁给别人也行。” 赵戈好笑,“小白山你瞎想什么了?无论如何她也抢不走我的,你莫要胡思乱想。” 白玉茗苦着张小脸,“唉,虽然咱俩情比金坚,可有这么位公主在,我心里总归还是不安生。就怕她有朝一日杀回来,举着英宗皇帝遗命这面大旗,明目张胆的来跟我抢你。她还是早日出嫁为好,天下太平,风平浪静。” “净瞎想。”赵戈微笑责备。 白玉茗叹气,“世上男子千千万万,一人分一个不好么?为什么偏要两个人来抢?” 赵戈又好气又好笑,命宫女等人远远避开,抓过白玉茗打屁股,“净会胡说。什么叫世上男子千千万万,一人分一个?” 白玉茗嘻嘻笑着躲闪,“我说错了,不是一人分一个,是一人钓一个……” 两人嘻笑打闹,白玉茗跑动之后肤色更是白里透粉,娇美无匹,赵戈凑头过去想要亲吻,白玉茗忙伸出小手挡住,“不行不行,檀郎,这是在宫里呢,不如咱们快些回家……” 赵戈瞳眸漆黑,亮如星辰,“小白山,这是你头回和我一样想快些回家……” 他眼中的内容很丰富,话里的意思也很丰富。 白玉茗娇羞嗔怪,“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只是快些回家,没有别的。” 赵戈甩甩衣袖,负手站着,一脸正色,“我的意思和你一样,也只是快些回家,没有别的。” “坏蛋。”白玉茗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娇媚横生。 赵戈心跳加快,拉了白玉茗便走。 这回他可学聪明了,差人在前边探路,若遇到前边有人,即刻折入小路。如此这般,他和白玉茗顺利出宫乘车,回到了雍王府。 回府之后,以沐浴更衣为名带他的小娇妻进了寝殿。 他俩这个沐浴更的衣时候可是太久了,半下午进去的,天快黑了还没忙完,没出来。 雍王和王妃这做父母的看似洒脱,其实到了赵戈、白玉茗的事情上也是操碎了心。王妃虽不便出府,便有隆治帝的话,和白家来往是可以的,王妃便命奶娘、翠钱回浣花河畔报了平安。 容姨是直接回了白家的,白家上上下下对灵霞上的事都已经是问清楚了。不过奶娘、翠钱回来,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沈氏还是有无穷无尽的问题,“王爷和王妃在府中思过?世子爷也是?陛下是否龙颜大怒?”“茗儿在雍王府住得习惯不习惯?府中下人如何称呼她?”“陛下真的承认茗儿为孙媳妇了?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0 ”“陛下真的说了茗儿别的地方不能去,但是可以回娘家?” 沈氏尤其忧心忡忡,“王爷和王妃闭门思过,有没有迁怒于小七?毕竟这事全是因小七而起。” 奶娘不善言辞,翠钱口齿却伶俐,忙笑着说道:“太太多虑了。王爷和王妃待姑娘像亲生女儿一样,绝不会因为闭门思过的事迁怒姑娘。王爷还说,闭门思过好,他长途跋涉回京,正想歇息一段时日,不耐烦见人呢。” 第76章 羞惭 “这样很好。”白老太太很是欣慰。 “小七有福气啊。”白大太太也很满意。 只有沈氏脸色一直不大好。 奶娘和翠钱报了平安, 又说了赵戈和白玉茗明天会回白家向长辈请安,之后便告辞了。 容姨差小丫头过来,奶娘和翠钱去和容姨说了会儿话, 方回了雍王府。 她俩回到雍王府时, 华灯初上,赵戈和白玉茗总算沐浴更衣完毕, 陪雍王、王妃用晚膳去了。 雍王、王妃这做父母的也真是为小两口着想, 用过晚膳不久, 便让儿子儿媳妇回房了, “大老远的从灵霞岛回来, 又进宫见了陛下,担惊受怕的,早点回去歇着。” “娘,我再陪您说会儿话。”白玉茗撒娇的道。 “改天再陪娘说话。”赵戈不由分说,拉白玉茗走了。 王妃又是笑,又是摇头,“瞧瞧咱们檀儿这么急急忙忙的样子。” 雍王乐呵呵的回忆起往事,“当年咱俩才成亲, 我好像也是这样, 天不黑就想拉着你回房……” 王妃脸微红, 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送入雍王口中。 雍王剩下的话被堵住了, 一边咀嚼着点心,一边望着王妃笑。 赵戈和白玉茗出门之后便上了同一乘轿子,赵戈抱着白玉茗亲热, 白玉茗小声抱怨,“急着回去做啥?明明今天下午才那个过……” “什么过?”赵戈笑声低沉。 “坏死了。”白玉茗咬牙。 赵戈鼻尖闻得她身上淡而好闻的幽香,心中一荡,声音愈是低哑,“你生气就咬我啊,我心甘情愿给你咬。” “美的你。”白玉茗凶巴巴的横了他一眼。 赵戈笑,“想咬就咬,不用跟为夫客气。” 白玉茗气的用伸手掐他,“我很累了呢,所以今天晚上你不许再……” “今天晚上我就抱着你说话,什么也不干。”赵戈宠溺的笑着,打断了她。 “这还差不多。”白玉茗满意了,小猫般乖巧的偎依到了他怀里。 亲吻着妻子柔软的发丝,赵戈心中亦是柔软。 赵戈一心想和小娇妻独处,不过回去之后白玉茗便被翠钱占住了。翠钱嘀嘀咕咕和白玉茗说了许久的话,说得白玉茗面有愁容。 “翠翠,我连累了这么多人呀。”白玉茗很过意不去。 翠钱替她梳理着瀑布般的长发,“姑娘知道这些,明天见了面若太太问起来,也不至于没说话,彼此尴尬。” “知道了。”白玉茗双手托腮,面带幽怨。 白玉茗精神不大好,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无精打采的。 “怎么了?”赵戈柔声问她。 白玉茗闷闷不乐,“我把几位姐姐连累得很惨。四姐因为我被林家休了,三姐的婆婆也要休她,三姐夫宁死不肯,千里迢迢陪着三姐和岚姐儿回了京城,二姐本和二姐夫在乐州乡下住得好好的,日子宁静,因为白家的事为族人所不容,在乐州安身不得,现在也住在浣花河畔。只有大姐还好,她远嫁琼州,得着消息的时候爹爹已经出狱了,没什么影响。” 她越说越下气,往赵戈怀里拱了拱,翁声翁气的道:“太太总共生了五位千金,二姐三姐和四姐都被我给连累了,都回了娘家。太太不得恨死我啊?” “这也值得你愁眉苦脸。”赵戈修长手指划过她的眉峰,“小事一桩,小白山你对我好一点,这些事我保管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白玉茗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却还是愁眉不展,“能有什么办法?三位姐姐呢。” 赵戈好笑,“这事还不好办?二姐和三姐有姐夫陪着,儿女也在身边,只要给二姐夫、三姐夫各谋一个好差使,置栋宅院,不就天下太平了么。四姐只要愿意另觅良人,也不难办,这京城的青年才俊难道还少了?” “可是,青年才俊愿意娶四姐么?四姐嫁过人,还带了小馨姐儿。”白玉茗顾虑重重。 赵戈捧起她的小脸,“小白山你怎地变呆了?不说别的,只凭四姐是我赵戈的大姨子,还愁没人求娶?” “对啊,四姐是你的大姨子。”白玉茗之前好像一直在做梦,现在终于醒了,喜盈盈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有你在,四姐的婚事不犯愁,说不定再嫁的人比林家那个瞎了狗眼的人还强呢。” “必须更强,否则我太没面子了。”赵戈很有自信。 白玉茗越想越高兴,在床上开心的滚过来滚过去,“你这么一说,我心中豁然开郎,不犯愁啦。咦,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之前为什么会想不开呀?” 赵戈心里庠庠,自己倚在床边,防着她滚来滚去的会掉下去,“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不过小白山你还是经常会忘记。咱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我妻子,是雍王府的世子妃,手中既有权,又有钱,从前你觉得很难办的事,现在轻而易举便能做成。” “对呀,二姐三姐四姐现在全回了娘家,若是放到从前,可要把我给愁死了。现在不一样了,有檀郎你,这些事都不愁啦。”白玉茗高兴的勾住了赵戈的脖子。 眼前是小娇妻花朵般的面庞,赵戈哪里忍得住,低头吻上她的樱唇,“小白山,你对我越好,明天我便卖力气……” “坏蛋。”白玉茗被他吸吮得酥麻酸软,无力的捶打着他。 他笑着圈起白嫩柔软的双臂,“小白山乖,咱们试个新样子……” 夜风吟哦,一个令人沉醉的晚上。 次日赵戈陪着白玉茗回娘家,雍王和王妃提前替他们准备了一满满一车的回门礼,“这是小山头回回娘家,算是回门,娘家长辈、亲人都得送回门礼。” 白玉茗看了礼单,见礼品丰厚,且白家从老太太起人人都有,连住在浣花河畔的二姐三姐四姐都没一个遗漏,非常感动,“父王,母妃,你们替我想得太周到了。” “就一个儿媳妇,不对你好,对谁好?”王妃嫣然。 雍王笑咪咪的交待,“檀儿,小山,你俩回娘家这件事是陛下特许的,之后咱们一家人便要在王府闭门思过了,不便外出。今天回娘家多待待,赶在宵禁之前回府便可。” 白玉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是,多谢父王,多谢母妃。” 小两口辞了父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1 母出门,盛带仆从,去了浣花河畔。翠钱昨天特地回白家知会过,白大爷、白熹兄弟俩知道小两口今天回门,都请了假在家,白玉茗进了家门,见到久违的祖母、大伯、父亲,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平时伶牙利齿的一个人,竟无语凝噎。 白熹见到爱女,也流下喜悦的泪水,“茗儿,你长高了些,是大孩子了。” “爹爹,我不是孩子,是大人了。”白玉茗和父亲阔别多日,格外思念,撒娇的道。 “对,茗儿成亲了,是大人了。”白大爷乐呵呵的。 亲人重逢,人人兴奋激动,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拭去泪水,白玉茗和赵戈这对新人拜见了长辈。 “世子爷,这可当不起。”小两口先拜的白老太太,白老太太眉花眼笑,谦虚推辞。 白老太太口中谦虚推辞,却任由小两口下拜磕头,并没让人拦着。 “世子爷这皇孙也给我磕头了,回头见了大嫂,我得好好显摆显摆。”白老太太得意之极,心里是这么想的。 “祖母,您老人家叫我檀儿吧,我祖母在世的时候,便是这般唤我的。”赵戈彬彬有礼。 白老太太听赵戈把她和昭成皇后相提并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那我老太婆便不客气,唤你一声檀儿了。” “祖母,我是您老人家的孙女婿,您跟我客气什么?”赵戈微笑。 白老太太泰然受了赵戈的礼,沈氏在旁着急上火。唉,这位可是世子爷,陛下的亲孙子,老太太这么大喇喇的,合适么? 沈氏哪里知道白老太太的心思?白老太太这辈子太顺了,人虽老了,童心未泯,这会儿就惦记着回头怎么跟她娘家大嫂李老夫人吹牛呢,别的想都没想。 小两口又拜见了白熹,白熹忙把赵戈扶起来,听赵戈口称“岳父”,很是感慨,“当日茗儿随世子爷私奔之时,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当时白熹只想把白玉茗从官司里摘出来,没想到这个私奔的孙媳妇隆治帝居然承认了,真是意外之喜。 “岳父,叫我檀儿吧。”赵戈微笑。 “这不大好吧?”白熹生性谦逊,很有几分犹豫。 白玉茗嗔怪,“爹爹,您叫二姐夫三姐夫不都是这样的么,怎么到了他便不行了呢?难不成您是跟我生份?” 白熹忙摇头,“自然不是。茗儿,为父不是跟你生份,只是你这个女婿身份与众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白玉茗甜甜笑。 “是,岳父当我半个儿子好了。”赵戈也不知是不是和白玉茗一起生活得久了,嘴也甜了。 “好,好。”白熹既高兴,又有几分受宠若惊。 回想初见赵戈时那高贵冷漠不好接近的俊美青年,真不敢相信就是眼前这位娇客。 白玉茗又要拜见沈氏,沈氏一脸惶恐,“世子爷是何等的身份,我怎敢受他的礼?只怕会折了我的寿啊。” 白玉茗还要再劝,赵戈暗中捏了她一把,冷淡的道:“本该行礼的,不过太太既这么说,我们便不客气了。” 沈氏脸色一僵。 怎么白老太太、白熹都推辞了,赵戈坚持行礼,到了她这里,赵戈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呢? 赵戈称呼白熹“岳父”,到了她沈氏这里,却是冷淡疏远的“太太”,半分不热络。 沈氏脸上挂不住,有些讪讪的。 小两口又拜见了白大爷、白大太太和白微、靳学舟,之后和白家三兄弟、姐姐姐夫等一一相见。侍女将回门礼一一奉上,大人的礼物皆是珍品,这倒也不必提了,给宝哥儿、珠姐儿、馨姐儿、岚姐儿、胜姐儿的却是自西洋运过来的各色玩器,稀奇古怪,孩子们一见就爱上了,喜笑颜开。 “茗儿真的长大了,送起礼来,面面俱到啊。”白熹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 白玉茗笑嘻嘻的告诉他,“爹爹,说来惭愧,这些全是母妃替我准备的,我自己都没花什么心思,对不起您啦。” 白熹大喜,“全是王妃准备的么?茗儿,王妃对你太好了。” “那是,我招人喜欢嘛。”白玉茗不害羞的吹嘘。 “调皮丫头。”白熹不禁笑了。 赵戈冷眼旁观,见白玉茗和白熹说话的时候活泼调皮,可一旦遇上沈氏的目光便拘谨了,便知沈氏待白玉茗苛待,心中冷笑。 白玉茗浑然不觉,和几位姐姐亲热的说着话。 沈氏的二女儿名白玉蕾,相貌更像白熹,斯文清秀,笑起来的时候也和白熹相像,温暖和煦。她的夫婿是乐州人,姓姜名瀚,身量不高,清清瘦瘦,和白玉蕾颇有夫妻相。 白玉蕾和姜瀚生有一女,名姜胜男,家里都叫胜姐儿。 姜父已经去世,姜瀚在族中并无亲支近族,白熹入狱的消息传到乐州之后,姜氏族中逼姜瀚休妻。姜瀚和族人并不亲近,和白玉蕾的感情却还好,况且又疼爱女儿胜男,自然不肯应允。族人逼得紧了,夫妻二人商量了下,索性贱卖了家产,携女儿胜男进京,远远的离了那帮贪婪族人。 白玉茗的三姐白玉菲眉目纤长,容颜秀美,她的夫婿是安州人,名叫王杭。王杭生母早逝,家里是继母当家,一向待他和白玉菲刻薄挑剔,白熹入狱,继母便挑唆了王杭父亲,要王杭休妻,不许连累她的亲生儿子。王杭哪里肯?和王父、继母据理力争,宁肯和白玉菲、女儿岚姐儿一起被赶出王家也不肯休妻,最后带了妻子女儿进京,暂时依附岳家。 白玉茗的四姐白玉萝被林家休了,费尽周折才带了女儿馨姐儿脱离了林家那个狼窝。回到浣花河畔之后,将养一段时日,她已不似从前那般消瘦,不过眉目间一直有忧郁之色,便是和大家一起笑起来的时候,也不开朗。 白玉茗的五姐白玉莹已经怀了身孕,由贾冲陪着,脸庞圆润,一脸满足笑容。 “几个月了,小外甥何时出生啊?”白玉茗和五姐最好,低头瞅着她的大肚子,又好奇又喜欢。 “再过三个月孩子就该出生了。”白玉莹双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笑着告诉妹妹。 “七妹,你怎知会是小外甥。”白玉萝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啊,那如果不是小外甥,便是小外甥女呗。”白玉茗不甚在意。 白玉萝幽幽叹气,“唉,母亲当年一连生了咱们姐妹五个,大姐二姐三姐和我生的又都是女儿……” 白家大女儿白玉苏出嫁最早,现在已生了两个女儿,还没有儿子。 白玉莹搭在肚子上的手指颤了颤。 白玉茗笑咪咪抚上她的肚子,“姐姐们生女儿,不见得五姐也生女儿,况且生女儿也很好啊,乖巧可爱,和父母最贴心。爹爹便说过,他喜欢女儿,不待见儿子。” “噗,那是爹爹骗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2 你的。”白玉菲不由的笑了,“你还真的相信啊?爹爹最疼爱的肯定是弟弟,咱们这七位姐姐都要往后排。” 白玉菲也抚抚大肚子,“五妹,我还是盼着你生儿子。不拘哪家,都是稀罕男丁。” “我才不信呢。”白玉茗冲白玉菲眨眼睛,“三姐姐生的是女儿,那三姐夫不是也为了你宁愿被赶出家门么?” “七妹再调皮,姐姐不和你说话了。”白玉菲嗔怪。 虽是嗔怪,白玉菲却是笑容满面,显然白玉茗这话说到了她心坎儿里。 白玉萝鼻子一酸,想哭又怕别人看见,忙转过了头。 和白玉菲一比,她就太可怜了,白家才出事,林大郎就把她给休了,连亲生女儿馨姐儿也不多看一眼。 白玉蕾眼尖,看到白玉萝黯然神伤,忙温柔揽过她,“四妹,过去的事不要多想了,往前看。” 白玉萝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馨姐儿难过,小小年纪便没了亲爹……” 大家都安慰白玉萝,白玉茗给她出主意,“四姐姐,趁着馨姐儿还小,不记事,你再嫁良人,馨姐儿不就有爹爹了?” “女子没有事二夫的道理。”白玉萝摇头,“这样会败坏白家门风的。我不能只顾着我自己,把白家的名声给败坏了,让姐妹们在夫家难做人。” “我和你二姐夫已被姜氏族中撵出来,是不在意这个的。”白玉蕾忙道。 “我也不在意这个。”白玉菲附和。 白玉莹柔声相劝,“四姐姐,姨婆说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守在娘家不是个办法。” 平阳侯夫人是不赞成白玉萝为林大郎那种人守节的,不过这是白家的家事,平阳侯夫人也只是委婉提过而已,不便多说。 大家都这么劝说,白玉萝心里很乱,苦恼皱眉,“可是,可是七妹嫁入皇家,若有个二嫁的姐姐,她岂不是颜面无光?” “不会不会。”白玉茗忙道:“四姐姐,不是这样的。我和母妃说了你的事,母妃说她闲在府中反正也没事,要把亲戚朋友家的青年才俊梳理一遍,替你寻觅良缘呢。” 白玉萝含泪摇头,“不行。娘说过了,再嫁他人究竟还是不好,不如……” “不如什么?”白玉茗等一齐追问。 白玉萝却吞吞吐吐,不肯再往下说了。 白玉茗聪慧过人,猜到定是沈氏顾虑重重,不肯让白玉萝另觅良人,要让白玉萝依旧回到林家,心里便有小火苗蹭蹭蹭的在燃烧,对沈氏不满之极。 林大郎人品奇差,林母更不是好人,让白玉萝重新回到林家,这是嫌白玉萝死得不够快么? 亲生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让白玉萝回到林家,分明是羊入虎口。 “娘说,如果林大郎真心悔过,诚恳央求,不如还是回去吧。”白玉萝低声的、心酸的说道。 她也不喜林家,提到要回林家,一阵心悸。 白玉茗急了,“四姐姐,你好不容易才跳出了火坑,为什么要重新跳回去?”她气呼呼的挽住白玉萝,“不行,我不让四姐姐跳火坑。” 白玉萝幽幽叹息,“我知道七妹是为了我好。可是七妹,我一个出嫁有孩子的姑娘,总住在娘家也不是办法啊。” “再成个家好了,京城里有的是青年才俊。”白玉茗鼓励她。 白玉萝苦笑,“谁家的青年才俊能愿意娶个二婚女子。” 翠钱捧着厚厚的一打画像过来了,“这是王妃才差人送过来的。” 白玉茗忙接过来看了,抿嘴笑道:“四姐姐快看看,还有个顺眼的没有?”将画像交到了白玉萝手中。 白玉萝只看了一眼,见上面的男子英气勃勃,心怦怦直跳,忙转过头去,“七妹,这不是闹着玩的。” “这肯定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白玉茗调皮的把画像举起来,“四姐姐莫害羞,快放出眼光挑一挑。” 白玉萝还要说什么,可白玉蕾等人已经开始帮她指指点点了。 白微也扶了白老太太过来,一起帮着出主意。 沈氏脸色发白,“女子二嫁,这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白大太太叹气,“女子嫁人,自然是从一而终的好。可四丫头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总要再往前走一步的,难道还在娘家终老不成?她还这么年轻。” 白大太太其实也是不赞成白玉萝二嫁的,可白家是老太太当家,老太太同意,大太太便不敢拗着。沈氏却不及大太太有眼色,偏要和老太太作对。 白玉茗等人说说笑笑,指指点点,评价着哪家儿郎俊朗,哪家儿郎风度翩翩。 沈氏再也忍不住,走过去陪着笑脸,“娘,这画像还是别看了……” 白老太太正在兴头上,沈氏这话就像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别提多煞风景了。 白老太太狠狠的瞪了沈氏一眼,那目光跟刀子似的,沈氏不由的心里发毛。 “你是四丫头的亲娘么?”白老太太板着脸训斥,“别以为我老太婆不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背地里教给四丫头,让她莫要记恨林家,将来再回林家去。林家就是个狼窝,难道你不知道?明知道林大郎和他那个恶毒狠心的娘不可靠,还硬要把四丫头推回去,你不害死她不甘心是吧?你到底是四丫头的亲娘,还是她前世的仇人?” 白老太太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不留情面,沈氏脸上火辣辣的,羞惭之极。 第77章 吃多了 白老太太越说越气, “你若还想做我白家的儿媳妇,以后四丫头的事你少管!四丫头有我这个嫡亲祖母在,轮不到你来害她, 有我这老太婆守着她护着她呢!” 白大太太见老太太气得不行, 忙陪笑劝解,“您老人家莫气, 弟妹她也是一时糊涂, 并不是不疼四丫头……” “她不是一时糊涂, 她是一世糊涂, 一直糊涂!”白老太太厌恶又轻蔑, “她什么时候清醒过?四丫头才回家,我老太婆便主张另觅良缘,熹儿也不忍心误了四丫头的终身,就只有她这个亲娘,唯恐四丫头过得舒坦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四丫头往火坑里堆!” 白老太太脾气上来,把沈氏一通数落,犀利言辞如一记记耳光抽在沈氏脸上, 沈氏颜面扫地, 恨不得地上裂出条地缝, 好让她纵身跳下去, 掩过眼前这场羞燥。 白微等人虽不同意沈氏的做法,可沈氏毕竟已经人到中年,是五女一子之母, 便是看在儿女的份上也不便置之不理,委婉的帮沈氏说情,“娘,二嫂也是疼萝儿的,不过她的想法左了,以后慢慢的劝说便是。” 白玉萝万分难过,哽咽的道:“这都是因为我,这都是我弄出来的事……” “萝儿,你别这样。”白微苦恼皱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3 眉。 白微也真是服气了。沈氏一开口便是“这都是因为小七”,白玉萝常常自责“这都是因为我”,还真是亲母女,说起话来语气口吻都是一模一样的…… “祖母,对不起。娘,对不起。”白玉萝眼中含泪。 白玉茗不好意思,“怎么会是四姐姐你说对不起呢?要说也应该是我呀。如果不是因为我,爹爹没有那场官司,几位姐姐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了。” “对,就是因为你。”沈氏气不打一处来,“小七,你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娘,不要这样。”白玉莹小声提醒,“七妹现在都已经出嫁了,您不要还像从前一样待她。她现在是雍王的儿媳妇,世子爷的妻子,您以为她还是白家的庶女么?” “她又没有世子妃的封号!”沈氏不满的道。 在沈氏看来,就算赵戈以女婿的礼节回门,白玉茗也不是雍王府的正经儿媳妇。只要白玉茗没有世子妃的封号,就证明皇家没有承认她,那白家自然也不用抬举她了。 “娘!”白玉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沈氏了。 白玉莹只有暗中庆幸,幸亏沈氏声音压得很低,白老太太年龄又大了,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要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白玉茗却听得清清楚楚,轻咬嘴唇,“太太,我会补偿姐姐们的。” 沈氏没好气,“你怎么补偿?你有什么本事补偿?” 翠钱又拿了两幅图过来,“世子爷说,请二姑娘、三姑娘挑挑,看看更喜欢哪个宅子。” “这是何意?”白玉蕾和白玉菲听到挑宅子这样的话凭直觉便在是好事,却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一头雾水。 翠钱笑盈盈的,“世子爷推荐二姑爷到司天台任职,三姑爷到尚宝司任职,这两个衙门都是有官舍的,且空闲房舍不少,尽可以挑一挑。世子爷说了,二姑爷、三姑爷就职之后,继续住在浣花河畔自然好,若要搬过去,也极方便。” 白玉蕾、白玉菲姐妹二人又惊又喜,简直不敢这是真的,捧着图看了又看,心花怒放。 白玉萝既为两个姐姐高兴,又为她自己伤心。唉,如果林大郎也能和姜瀚、王杭一样忠贞不移,现在职位也有了,官舍也有了,一家人和美度日,岂不是神仙一样的好日子? “七妹,这真是意外之喜。”白玉蕾不知该说什么了。 “七妹,替我们一家人谢谢世子爷。”白玉菲笑吟吟。 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白玉茗方才说了要补偿姐姐们,真的不是随口胡说…… “谢什么呀,二姐姐,三姐姐,你们都是受我连累的,就让我尽力补偿你们吧,好不好?”白玉茗在姐姐面前是很爱撒娇的,说话甜甜软软。 “傻孩子。”白玉蕾亲呢的笑。 白玉菲感慨,“当初我口中那半个人都长成大姑娘了,出嫁了,能帮着姐姐姐夫了,想想真是神奇。” “噗……”听懂她话的人都笑了。 白老太太和白微都不明白,“菲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菲指着七妹,忍笑解释,“七妹小时候吧,个子不高,就一点点大,偏偏家里什么事她都想管,遇着事她便热心出主意。有一回我正忙着,顺手把她拨一边儿了,‘半个人,别捣乱’,她气得都跳起来了,‘人家只是小,怎么就是半个人了?’” 说着话,白玉菲自己先笑软了。 众人也是好笑,“不讲道理啊,人家是个小孩子,也不能说人家是半个人吧。” 白玉茗伏在三姐怀里,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现在是整个人了。”白玉蕾、白玉莹一起笑话的道。 白玉茗调皮的冲姐姐们扮鬼脸,众人笑得越发开怀。 沈氏看到她的亲生女儿都和白玉茗好,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沈氏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都这么傻,对一个异母的妹妹掏心掏肺的。 “姑母,小表妹怎地没来?”白玉茗问着白微,“我只能今天出来,回府之后就要闭门思过,出不了门了。今天见不着小表妹,不知哪天才能见面。” 白微笑道:“苓儿她姐姐去看个病人,苓儿听说是个疑难杂症,那是再也不肯放过的,跟着她姐姐一起去了。那家人离得不算远,应该能赶回来。放心,今天你和苓儿一定能见着。” 白大太太忙道:“这幸亏是苓儿不在,要是苓儿方才也在场,一见世了爷便要给人家诊诊脉,瞧瞧病,那可如何是好?” 说得大家都笑了。 白玉茗慷慨表示,“小表妹只要爱给他瞧病,他肯定是愿意的。这没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正在说笑,靳竹苓和她哥哥靳天冬一起来了。 兄妹二人才围观了一个疑难杂症,靳竹苓小脸发光,平时很严肃的人这时一脸兴奋。 “七表姐,许久不见,我还是挺想你的。”她认真的告诉白玉茗。 “小表妹,我也想你呀。”白玉茗眉眼弯弯。 靳天冬在旁听着表姐妹两个互诉离情,心里难受,都没敢抬头看白玉茗。 虽然他早就知道表兄妹血缘太近,不能成亲,但这时白玉茗嫁了人,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唉,离白玉茗更近的人明明是他,可离得太近了也不行,姑表兄妹,注定没有缘份…… “七表姐夫呢?我得见见。”靳竹苓道。 白微和白大太太同时抽了抽。 看苓儿这个样子,对七表姐夫还是很有好感的,那她会不会还和从前一样,喜欢谁便要给谁把把脉…… 白玉茗笑,“你七表姐夫他们在外厅喝酒,稍后给你引见吧,好不好?” 靳竹苓并无异议,“好啊。” 午宴后,白玉茗让人请了赵戈过来,殷勤介绍,“这是苓儿,我姑母的宝贝女儿,我的小表妹。” “你的小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小表妹了。”赵戈微笑。 靳竹苓仔细打量赵戈,“我从前见过你的,第一眼惊为天人,第二眼觉得冰冷不可接近,现在我看你是第三眼,越看越顺眼啦。” “荣幸之至。”赵戈对这个小表妹很是纵容。 靳竹苓认认真真的看了赵戈好一会儿,赵戈莫名其妙。 “七表姐夫,手给我。”靳竹苓一脸讨债模样,伸出了她的小手掌。 赵戈微感诧异,负手站着,玉树临风,“小表妹,除了你七表姐,别的女子的手,我是不碰的。” 白玉蕾、白玉莹等人又是欣慰,又是羡慕,瞧瞧世子爷待七妹多好啊,何等的忠诚。 沈氏心里堵得慌。 在她看来赵戈能娶白玉茗,白玉茗算是烧了高香了。赵戈还能对白玉茗这么好,她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玉茗心中欢喜,笑靥如花,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4 “小表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你把把脉。她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这样,讨厌的人她是不理会的。你就配合一下她嘛。” 赵戈这才明白靳竹苓要做什么,却面有难色,“可我方才说过了,不便食言。” 他眼神中带着调侃,分明是在和白玉茗逗趣玩耍。 白玉茗一乐,“我都听到了呀。你说不碰别的女子的手,这当然是对的,不过小表妹还是个孩子,而且小表妹是以大夫的身份为你把脉的,这又不同了。” “那就劳烦小表妹了。”赵戈慷慨伸出手。 他手指修长有力,白皙细致中又透着力量感。 靳竹苓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严肃认真的为他把着脉,不知她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咦”了一声,向前探了探脑袋,侧耳倾听。 “小表妹,他,他没事吧?”白玉茗有些不安了。 赵戈身体应该是很好的,可小表妹这个样子,这是有哪里不对么? 靳竹苓把靳学舟叫过来,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靳学舟眉头挑了挑,“让我来看看。”凝神替赵戈把脉,双眼微闭,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姑父,他身体很好啊。”白玉茗愈是牵挂,忐忑的看着靳学舟。 众人也都关心,不敢出声打扰靳学舟,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靳学舟才慢慢睁开眼,客气的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吃多了……” 靳学舟说的很克制,不过他这个“吃多了”总是引什么遐想,让人往饮食之外的方向想…… 白玉茗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她和小表妹第一回见面,小表妹便诊出她“吃多了”;赵戈这新女婿头回登门,诊断结果也是“吃多了”…… “姑母,姑父怎么不说得含蓄些。”白玉茗委屈的向白微告状。 白微张张口,不知该说啥。 小七,这已经说得很有含蓄了好不好? 白微委婉的道:“吃多了也没什么吧?” 白玉茗还是委屈,“姑父就不能换个好听的词么,可以说他积食了啊。“ 白微:…… 小七,你还以为真的是吃多了啊,你个傻孩子。 第78章 吃药 白熹咳了一声, “妹夫,快给开些消食丹。” 白大爷老实,又近视得厉害, 什么也没看出来, 还以为真的是吃多了,“对对对, 妹夫, 快给世子爷开些消食之类的药方。”又催着白大太太, “我记得家里还有山楂丸, 命人取过来。” 白大太太忙让人取山楂丸, 白玉茗亲手递给赵戈,“快吃了。” “对症么?”白熹悄声问靳学舟。 靳学舟笑,“反正山楂丸吃了没啥坏处。” 白玉茗亲手递过来的药,赵戈不爱吃也吃了。白家的山楂丸是棕红色大蜜丸,由山楂、六神曲、麦芽等制成,那个味道可说不上好。 “酸不酸?”白玉茗看着赵戈把大蜜丸放入口中,替他觉着酸。 “不酸。”赵戈嘴角噙着笑,“你递给我的药怎么会酸?你手上有蜜。” 白玉茗又觉甜蜜, 又有些着急, 小小声的埋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能不能含蓄一些呀。”偷眼看了看,见白老太太和白微母女二人在窃窃私语,白大爷和白熹兄弟两个在认真的谈论着什么, 其余的人也各自手头有事,没人往这些看,心里才踏实了:幸亏没人听见,没人注意。要是大家都听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白微和老太太咬着耳朵,“别人家的闺女回门,娘家人总得悄悄问问闺女,夫婿对她好不好。咱家小七根本用不着,瞧瞧小两口这样,做长辈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问什么都多余。”白老太太笑得跟什么似的。 白玉茗的这桩婚事她太满意了,够她和亲戚朋友吹个十年八年的。 “小七,过来。”白老太太冲白玉茗招手。 白玉茗正小脸发烫不好意思呢,闻言赶紧到了老太太身边,“祖母,我来了。” 白老太太乐呵呵的,“祖母还从来没去过灵霞岛呢,岛上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讲给祖母听听,让祖母也开开眼界。” 白玉茗得意一笑,自荷包里取出一块好看的小石头,绘声绘色的讲起来,“灵霞上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祖母您瞧瞧这块灵霞石,是不是漂亮得像云霞一样?它不光好看,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一开始是白老太太、白微在听,后来白大太太和白家姐妹及陈氏程氏也来了,孩子们也来凑热闹。 白玉茗眉飞色舞的讲着新鲜事,白微等人时不时的发出笑声。孩子们还小,还不懂事,不过每当白玉蕾等人笑了,他们便很有眼色的蹦跳欢呼,这让讲故事的白玉茗极有成就感,越讲越开心。 白大爷和白熹坐得虽远,却支着耳朵,一个字也不肯放过。 沈氏不肯放下架子也围着白玉茗转,可合家团聚的时候她又不便离开,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好不凄凉冷淡。 她心里委屈极了。 可她的委屈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于是她更难过了。 白大爷听得津津有味,“茗儿这日子过得可真有意思,听得我都想扬帆出海了。” 白熹道:“我倒没想扬帆出海,只想玉儿早日回家,合家团聚,便心满意足了。” 白玉格被白熹提前送到山阳书院读书,躲过了那场官司。官司过后白熹多次派人去接他,他却说要读书求取功名,一直不肯回京。白熹只有他一个儿子,岂能不牵肠挂肚,就盼着早日见到他了。 “年轻人求上进想读书是好事。”白大爷开导他。 “大哥说的是。”白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白玉茗不知讲了件什么趣事,白玉莹等人笑得前仰后合,白熹拍掌,“讲得好!” 珠姐儿跑过来靠在白熹身边,奶声奶气的问:“小姑姑说的啥呀?” 白熹微笑,“方才叔祖父走神儿了,没听清楚,不知道你小姑姑在讲什么……” 珠姐儿诧异的瞅了白熹好几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你都不知道小姑姑讲了什么,就说小姑姑讲得好啊?” 意思是这个意思,不过珠姐儿年龄小,还说不了这么长的话就是了。 珠姐儿板起小脸,转身走了。 白大爷乐的不行,“二弟,你在珠姐儿面前没有威信了。” 白熹忍俊不禁,“这个道理回头我得跟珠姐儿好好讲讲,做父亲的偏爱子女,就算没听清楚茗儿讲了什么,我也可以为她拍掌叫好的,这无可厚非。” 翠钱拿了个盒子进来,白玉茗挨个分发,也发到白大爷和白熹这边儿了,“大伯,爹爹,这是灵霞石,很漂亮的,来挑一枚。”她殷勤的让着大伯和父亲挑灵霞石,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5 还忘不了向白熹显摆,“爹爹,这个灵霞石功劳可大了,救过我和檀郎,让我俩在皇帝祖父面前躲过一劫。” “这般灵物,一定要好好欣赏。”白大爷和白熹各自挑了喜欢的。 白玉茗和白喜咭咭咕咕的说着话,父女之间很是亲密,白大爷看得眼热,“有闺女就是好。唉,我之前还想把茗儿过继到大房呢,可惜没成。” 白大太太听在耳中,不由的一怔。是啊,当初白大爷是有过继白玉茗的意思,她一则不愿担那个责任,二则不愿赔幅妆奁,所以便劝白大爷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谁知道白玉茗的婚事根本不用做父母的操心,会有赵戈这位高不可攀的世子爷诚意求娶?早知今日,她当初一定不会拦着白大爷,和雍王府做亲家的人就是她了。 白大太太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白玉茗许久没见父亲,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啰啰嗦嗦的说个没完。白熹却没有丝毫厌烦之意,微笑听着,一脸溺爱笑容。 “茗儿,你有没有看过阿容?”白熹问。 白玉茗一乐,“在灵霞上我天天见她,天天缠着她,她都烦我了呢。” 嘴上这么说,白玉茗还是牵挂容姨的,带着奶娘、翠钱一起回去,陪容姨说了半晌话。 白玉茗和赵戈只能回来这一天,之后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所以这天白家一直留小两口用了晚膳,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上了车,白玉茗便取出一粒大蜜丸递了过去,“檀郎,吃药。” 赵戈哭笑不得。 这个傻丫头,她以为他真的是吃多了,积食了…… “快吃啊,不好吃也得吃,有病就得吃药。”白玉茗催促。 虽明知大蜜丸难吃,可是小白山惦记着他的“病”,关心着他,赵戈觉得很是受用,取过大蜜丸剥开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药很难吃,他心里却很甜。 小白山对他多好,随身替他带着药呢。 白玉茗看着他吃过药便放心了,脑袋一歪,靠在他肩头,“今天我说了好多话,说得我都累了呢。不过我今天太高兴了,还是回家好,多热闹啊。” “对,白家很热闹。”赵戈柔声道。 雍王府在这一点儿上就不行了,赵戈是独生子,雍王、王妃只有他一个儿子,府里总归是显得冷清了些。 “我喜欢热闹,嘻嘻。”白玉茗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 赵戈心中一动,“小白山,你想不想让咱们雍王府也这般热闹?” “当然想啊。”白玉茗不假思索,“可是家里就父王母妃和咱们,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啊。” 赵戈低笑道:“咱们多生几个孩子,雍王府不就热闹了么?” 白玉茗这才明白他方才的话意,伸出拳头打了他几下,伏在他怀里抬不起头了。 坏蛋,他就是个没羞没燥的坏蛋…… 白玉茗和赵戈回门之后,便在雍王府闭门思过,不再外出。 姜瀚、王杭先后上任履新,也先后搬出白家,住进了官舍。 沈氏先前很为白玉蕾、白玉菲发愁,现在见姑爷有了差使,又有官舍可住,二女儿、三女儿一家有着落了,倒也欢喜。 白玉蕾和白玉菲算是不用她操心了,可白玉萝还在家里住着呢,她免不了摒退侍女,于内室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交待白玉萝,“咱们也不能轻易的便回了林家,必定得要林大郎和林母三催四请,诚恳赔罪,才能原谅他。你放心,你爹虽然官小,可这是暂时的,以后必能高升。林大郎是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之人,他见白家起来了便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会上门央求你。你安心等着便是。” 白玉萝无所适从,“祖母让我另觅良人,娘让我等着林大郎,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另觅什么良人,天下乌鸦一般黑。”沈氏不悦,“你祖母一辈子过得肆意,就以为人人可以像她一样了,这哪里行得通?萝儿你想想,你若二嫁,白家的名声便不好了,玉儿哪里还能讨着好媳妇?” 沈氏只有白玉格一个儿子,白玉格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是事事要为白玉格着想的。她想让白玉格功成名就,还想要白玉格娶一位名门淑女为妻。名门淑女怎么可能嫁入名声不好的人家?为了白玉格的婚事,白玉萝不能二嫁,一定不能二嫁。 白玉萝柔肠寸断,掩面哭泣。 沈氏叹气,“莫哭了。你就记着娘的话,一定要为林大郎守着,为了白家的名声、为了玉儿的将来,你一定得为林大郎守着……” “你在胡说什么?”门被从外面踹开了,白熹铁青着脸,一向温润和气的他脸色难得得吓人。 沈氏吃了一惊,“你,你怎地来了?” 白熹难掩怒气,生硬的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一直阳奉阴违,当着我的面答应让萝儿再走一步,背着我你便说出这番鬼话了!” “这怎么是鬼话了?”沈氏脸涨得通红,声音也高了,“我说的分明是正理!萝儿若二嫁,就是会败坏白家的名声,会让玉儿娶不到名门贵妻!” 白熹怒气更盛,“萝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母亲细说。” 白玉萝忐忑不安,“爹,娘,你们不要吵架啊。”见白熹、沈氏脸色都很差,不敢多说,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门从里面关上了。 屋里传出来激烈的争吵声。 白玉萝在外面转来转去,心里七上八下。 “啪”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白玉萝呆住了。 这是……这是父亲打了母亲么?不会吧,父亲和母亲多年来相敬如宾,吵架都很少,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白玉萝身子发颤,趴在门上,侧耳倾听。 “你,你打我,咱俩从小的夫妻,你竟然打我……”沈氏声音发颤,快气糊涂了。 白熹压抑不住的怒气,“我是不应该打你,你也不应该明知是火坑硬要女儿跳,毕竟还是你错得多!” 第79章 精彩 “你打了我, 还说我错得更多。”沈氏伤心欲绝。 白熹烦恼,“我竟不知你是两面三刀之人,当着我的面你说什么?背着你和萝儿说的又是什么?” 沈氏哭泣, “我还不是为玉儿好, 还不是为了白家好……” 白熹声音变冷,“为了玉儿好, 为了白家好, 就能牺牲女儿了?” 沈氏哭得变了声调, “女儿到底是别人家的人……” 白熹忍无可忍, “没错, 女儿出嫁了就是外姓人,可她还是咱们亲生的!亲生的骨肉,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么?” 沈氏不服气的辩解,“我怎么不管女儿的死活了?萝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疼她,难道我不疼?我也不是轻易就让女儿回林家的,林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6 大郎母子必要真心悔过,诚恳央求, 我才会让萝儿回林家的。” “真心悔过, 呵呵。”白熹冷笑, “林大郎那样的人, 我才不过遭了官司,罪名未定,他就忍耐不了要休弃我的女儿了。这样的卑劣小人, 你以为他会真心悔过?” “那还不是因为你遭了官司么?”沈氏气愤,“若咱家没这场官司,不就没事了?说起这个,我还满肚子气呢,小七是你外室生下的孩子,她把全家人连累成这样,我说什么了?” 白玉萝越听越惊,悄悄推开门缝往里张望,只见白熹伸手指着沈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氏以为自己有理,腰杆儿挺直了,“不是因为小七,我能在驿馆历险?你能遭官司、被贬职?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能被夫家赶出来?所有的这些,还不全是因为小七!” 白熹过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不发抖,耐下性子和沈氏讲道理,“你不说驿馆的事还罢了,既说到这个,我就得问问你了。平时你待茗儿也不错,为什么那天一定要茗儿像个婢女一样替你拿饭菜?你不作贱茗儿,哪来的驿馆风波?” 沈氏哭出声来,“你说话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王法啊,哪家的夫人太太不苛待庶女,怎么到了我这里,让小七拿个饭菜就把她当婢女使唤了?你把小七和平僚同科家的庶女比比,小七在我这儿是不是掉到蜜罐里了?” 白熹强压着怒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待茗儿尚可,那是因为有了茗儿在旁比着,玉儿才用功读书的!” “我就是利用小七又怎么了?”沈氏被白熹揭穿,恼羞成怒,也不藏着掖着了,声音也高了,“我就玉儿这么一个儿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小七聪明伶俐,能推着玉儿上进,我尚能容她;可她若给白家带来灾祸,我还忍她作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白熹失望透顶。 白老太爷是孤儿,自幼被寺庙的僧人收养,性情平和温良。白大爷、白熹、白微三兄妹受老太爷、老太太的教养长大,也是心地善良之人,沈氏心底的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在白熹看来,简直丑陋不堪。 白玉茗对沈氏有用,沈氏便能好吃好喝的养着;一旦有了变故,沈氏立即便要翻脸。十几年了,莫说养个孩子,便是养个猫儿也该有感情了,为什么沈氏的心就这么硬。 白玉萝没有力气再听下去,以手掩面,哭着跑了。 女儿是别人家的人,为了白家的名声,为了白玉格能娶名门贵妻,母亲要她再回林家那个狼窝…… 白玉萝发生的声响不小,白熹和沈氏却根本没发觉。 “我一直以为你心地良善。”白熹疲惫的道。 沈氏脸如死灰,声音也嘶哑了,“就因为你一个庶出的女儿,你连我这结发妻子的品性都怀疑了,都不相信了……” 白熹不愿再和沈氏说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沈氏忙上前拉住他,“别走,把话说清楚!难不成为了个出了阁的庶女,你还和我生份了不成?” 白熹没回头,拨开了沈氏的手,“我累了。”不想和沈氏多说话。 沈氏本就挨了一耳光,又被白熹如此冷漠对待,心中的愤怒不满压也压不住,尖声道:“你也几十岁的人了,怎地如此无礼,为个庶女便如此对待发妻了?你莫要想着小七以后做了世子妃,就能带着你飞黄腾达,她怎么可能做世子妃?一个庶女凭什么做世子妃?皇室丢得起这个人么?你别做梦了,她就是给世子爷作妾的命……” 白熹怒不可遏,转身重重一记耳光又抽在沈氏脸上,“你闭嘴!” 他狂怒之下,下手甚重,沈氏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血迹顺着嘴角蜿蜒流下,触目惊心。 沈氏伸手捂面,瞪大眼睛看着白熹,“你,你又打我……” 白熹咬牙,“你竟用如此恶毒的心思来猜测我,竟这般咒我的女儿!” 白熹怒气冲冲推门离去。 沈氏捂着热辣辣的面颊,痛哭不止。 她恨她怨,怨恨白熹为什么不顾夫妻之情。她又隐隐有些后悔,有些话心里知道便好,声张出来作什么?有什么好处? 这之后白熹便借口公务忙,一直住在书房没回来。白玉萝和馨姐儿也搬去和白老太太一起住了,沈氏这里备显凄凉。 沈氏更加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有些话心知肚明就行,说出来做甚?宁吃过头饭莫说过头话啊。 沈氏和白熹恩爱夫妻多年,想着白熹过两天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白熹之后升了工部主事,督办迎福殿重修的工程去了,经常不着家。莫说沈氏了,连白老太太都三五天的见不着他的人影。夫妻俩常常见不着面,便是见了面也是淡淡两句话,不冷不热的,这下子沈氏可难受了,寝食不安。 白玉蕾、白玉菲、白玉莹回家看望她,沈氏便要女儿们到白熹面前替她说话,让白熹回家。白玉菲口齿伶俐,笑着打趣她,“娘,您不是说女儿是别人家的人么?那您有事别找我们,找您的宝贝儿子啊。” 沈氏咬牙,“我怀胎十月生下你们,辛辛苦苦养大,哪点儿对不起你们了?没良心。” 白玉蕾忙道:“三妹她是开玩笑的,娘您别当真。我们会想办法的,见了爹爹一定替您美言。” 白玉莹抚摸着大肚子,委婉的劝道:“娘,您以后就别在爹爹面前说七妹的坏话了。爹爹自然是盼着七妹好的,您若和爹爹拗着,他不生气才怪。” “是啊,反正七妹都已经嫁到雍王府了,再纠结之前的事有什么用?”白玉蕾也劝。 白玉菲纳闷,“娘,您说说您,七妹都嫁给世子爷了,您硬要说她不配当世子妃,说她只能作妾,我爹爹他能高兴么?” 别说白熹了,换作任何一个男人,他女儿已经嫁人了,你说他女儿不配做正妻,只配做小妾,那当爹的也不会有脸色吧。 “我气急了,失言了。”沈氏讪讪的。 她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才会冲口说出那些话。若放在平时,她只会心里想想,断断不会说出来的。 白家三姐妹劝了沈氏许多好话,沈氏心里松快不少,白玉菲调侃,“娘,别人家的人也是有点儿用处的吧?” 沈氏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白家姐妹虽答应了劝白熹,但她们一个接一个的出马,白熹只是打哈哈敷衍,就是不和沈氏和好。沈氏这时才知事态严重。 她也派人去接白玉格了,可不管她在书信中如何央求,白玉格就是不肯回京城,就是要在书院读书。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们说话不管用,沈氏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整个人瘦了何止一圈。 太子府里,先是赵威启程北上,美其名曰巡视边境;接着赵成也出发了,打的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7 是出使图罗的旗号。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两人是向玉翎公主求婚去的。 赵戈和白玉茗是从早到晚待在一起也不会腻的小夫妻,在雍王府闭门思过的日子对他俩来说不是惩罚,而是恩惠。一起到花园摘花,同在书房读书,一起骑马射箭比试功夫,晚上再一起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快活如神仙。 赵戈倚着栏杆,抛鱼食入水,“也不知赵威和赵成谁能如愿。” “玉翎公主一定会在他俩当中选一个么?”白玉茗随口问。 赵戈一笑,“玉翎公主现在正颜面无光,这时候赵威、赵成千里迢迢前往图罗求婚,她会被感动的。” 玉翎公主来大周就是择婿的,结果没选着驸马,铩羽而归。她是一国公主,婚事虽可自主,但过了年龄不嫁,图罗王和图罗大臣们都不会答应。赵戈和白玉茗回到京城的消息会传到图罗,玉翎公主只要对赵戈死了心,选定驸马是迟早的事。赵威、赵成皇室子弟,相貌出众,玉翎公主会从他俩当中选中一个来,情理之中。 “那就好了。”白玉茗真盼着玉翎公主能快点嫁出去,“她还是嫁给赵威要好一点,赵威好色,但人还不错,赵成不行,阴森森的……” 赵戈抛鱼食的手停下了,“赵威好色,但人还不错?” 鱼儿争相来吃鱼食,白玉茗瞧得开心,笑容很美,“对啊。” 白玉茗和赵威头回见面,赵威是对白玉茗怀有不轨之心的,可白玉茗把话说清楚之后,赵威便把轻狂之态收起来了,俨然一位守礼君子。所以,白玉茗觉得赵威还行,并非不可救药之人。 赵戈把鱼食全部抛下,“小白山过来,檀哥哥有话和你说。” 第80章 热火 “什么话呀?”白玉茗问。 赵戈似笑非笑, “过来便知道了。” 白玉茗警觉,“咱们可是说好了,白天在外面的时候要正正经经的。” “再正经不过。”赵戈许诺。 白玉茗嫣然一笑, 玉蝴蝶一般到了他身边, “我来啦,有什么要紧的话, 请讲。” 赵戈顺手一带, 白玉茗一声惊呼, 滑入他怀中。 赵戈低笑, 温柔又无赖, “小白山,咱们说好白天要正正经经的,你为什么对我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抱满怀,你让为夫如何抵御诱惑?” 白玉茗嗔道:“谁对你投怀送抱了?明明是你拉我过来的。” 她小脸蛋成了酡红色,像喝醉了酒一样,耳朵也粉粉的了。 赵戈亲吻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魅惑,“对自己的夫君投怀送抱没什么的, 小白山, 你承认吧。”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不要, 唔, 不要。”白玉茗被他亲吻得心软了,身子也软了,声音不知不觉软糯妩媚, 娇喘微微。 听到她自己的声音,白玉茗羞得捂住了脸颊。 太羞人了,夜半无人之时还好,白天听到这样的声音太差人了…… “檀郎,不要。”她软语央求。 赵戈沉醉于她好闻的香气中,呼吸渐渐粗重,“小白山,我要……” “啾啾,啾啾。”一对鸳鸯顺着水流游了过来。 鸳鸯常常是沉默的,并不爱叫,今天的这对鸳鸯也不知是逢了喜事还是别的原因,叫声不停。 岸上沉迷陶醉的小两口被这啾啾声给叫醒了,从美梦中回到尘世。 白玉茗伸手捂住赵戈的嘴,不许他再亲,“檀郎,晚上咱们再……现在不行,我要生气啦……” 赵戈笑声低沉,“那咱们说好了,晚上你得连本带利赔我。” 白玉茗红着小脸点头。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谁也没动弹。 这一刻的温馨安宁,和方才的旖旎风情相比,别有令人动心之处。 “对了,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白玉茗柔声问他。 “没什么。”赵戈微笑。 方才想问她的话,现在想想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小白山说赵威人还不错,也只是说说而已。 小两口在这里喂鱼,并没带侍女,也没人来打扰。 雍王沿河岸快步而来,远远的看到赵戈的身影,便要喜悦大呼“檀儿”,走近几步,却看到赵戈和白玉茗亲呢的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立即转过身,走了。 两个孩子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投入,不知在说什么紧要之极的事情呢,莫扰了他们。 雍王这做父亲的很体贴儿子儿媳妇,翠钱就没那么善解人意了。她喜气洋洋的捧了个盒子过来,大老远的便笑道:“姑娘,这是老太太到清源寺礼佛带回来的素点心,很是美味,特地让人送来给姑娘尝尝的。” 听到声音,赵戈和白玉茗立即便分开了,白玉茗正襟危坐,赵戈钓鱼去了。 白玉茗很高兴,“祖母去礼佛了?到郊外散散,想必心情愉快。”接过盒子看了看,“都是我爱吃的点心,翠翠你帮我留着吧。” 翠钱笑容可掬,小声跟白玉茗说了几句话。 白玉茗大喜,“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翠钱抿嘴笑,“可不是么,就是这么巧。姑娘,你一直因为四姑娘的事心里不安,有亏欠之感,现在知道四姑娘的好姻缘到了,心里可轻松了吧?” 白玉茗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四姐姐和祖母一起礼佛,收获不小啊。” 翠钱乐,“要不怎么说佛祖神通广大呢。” 白玉茗吃吃笑,赵戈闲闲的握着渔杆,“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凑到他面前,一脸喜孜孜的笑,“四姐姐陪祖母礼佛,在寺里遇着了望江侯府的太夫人和九公子沈器。沈九公子曾娶他的表妹为妻,不幸发妻病故,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女儿。沈九公子很疼爱他的小女儿,唯恐娶了不好的女子进门,后娘会凌虐,所以一直没有续娶。太夫人和我祖母叙起话来,都是想给自家的孙子孙女续弦,不求别的,但求对孩子好。两位老太太越说越投机……” “婚事定下了?”赵戈问。 “哪有那么快。”白玉茗双手托腮,满怀憧憬,“四姐姐和沈九公子也见着了,他俩脸都红了,一定是彼此有意,嘻嘻。” 望江侯府出了名的家风好,白玉萝如果和沈器成了,不比林家那个既没出息又没良心的林大郎强多了? “甚好。”赵戈道:“四姐姐和沈器各有一个小女儿,合成一家,甚好甚好。” “不知馨姐儿和沈家小姑娘能不能合得来。”白玉茗越想越远,连白玉萝和沈器成婚之后,两个小姑娘能不能好好相处都想到了。 “一定合得来。”翠钱笑道:“姑娘可知道,四姑娘和沈九公子是如何认识的?就是馨姐儿和沈家的萱姐儿一起玩的好,所以两家大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8 人才见了面啊。” “原来如此。”白玉茗恍然。 两家人同去礼佛,大人在佛像前逐一礼拜,小孩子跑出去玩耍。两个孩子玩得高兴了不回去,大人出来找,这不就见面了么? “敢情馨姐儿是四姐姐的媒人。”白玉茗拍手笑。 翠钱知道白玉茗一直因为四姐姐的事过意不去,也格外兴奋,“有些爱嚼舌根的人非说馨姐儿是拖油瓶,是累赘,都不知道馨姐儿本事多大!” 白玉茗和翠钱越说越开心,明明白玉萝和沈器只是第一天见面,两人却已开始展望白玉萝婚后的美好生活了。 白玉茗还盘算起要送给四姐姐添箱,“望江侯府是大户人家,四姐姐这妆奁若是少了,会没面子的。我得好好挑选挑选,送几样好东西给四姐姐,给她添嫁妆。翠翠,咱们有什么好东西?你想我想想。” 翠钱热心的出着主意,“依我说,送什么都不如送地好。地是最踏实的,最稳当的,有房子有地,人心里就底了啊。” 白玉茗热烈赞成,“对对对,送地最好。四姐姐出嫁的时候太太给过她地契,四姐姐可喜欢了,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两个人说得热火朝天。 赵戈摇头。 唉,小白山说起她四姐姐要嫁人的事,简直比她自己要嫁人还兴奋啊。 鱼咬线了,赵戈抬手,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青鱼到了翠钱面前,“拿去厨房,晚上喝鲜鱼汤。” 翠钱人逢喜事精神爽,捧了大青鱼,笑咪咪的往厨房去了。 白玉茗心庠难耐,“我真想飞回浣花河畔,和四姐姐好好商量商量她的终身大事啊。我真想知道四姐姐现在是什么心情啊。” “小白山对四姐姐真好。”赵戈语气微酸。 白玉茗浑然不觉,“我也没见过那位沈九公子,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和四姐姐般配不般配?四姐姐脾气太好了,四姐夫还是性情温和为好,这样他就不会欺负四姐姐了……” 赵戈神情幽怨。 唉,小白山念叨了半天,全是她四姐姐。 一个大活人就坐在她身边,她跟没看到一样。 “小白山你看。”赵戈示意白玉茗看他。 白玉茗回过头,“看什么呀?” 一条漂亮的锦鱼跃出水面,白玉茗喜悦的道:“瞧这小鱼多可爱!” 赵戈:…… 我还及不上一条小鱼?我还没有小鱼讨人喜欢? 赵戈扔下渔杆,“小白山,咱们回去,檀哥哥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白玉茗纳闷,“什么重要的事情呀。” 赵戈暧昧的笑,“回去便知道了。” 香风轻吹,锦帐春暖,她娇喘微微,“不要,唔,不要,咱们说好晚上才这样的……” “天已经晚了,天都黑了,不信你看……”他取下帐钩,床帷垂地,遮住了日光,遮住了羞涩。 白老太太和沈太夫人自从在清源寺认识了,之后一直来往不断。 沈太夫人亲自到浣花河畔拜访过,白老太太也曾到望江侯府做客。 每回都带上了馨姐儿、萱姐儿,两个小姑娘同年同月出生,玩的很好,回回分别的时候都舍不得分开,要搂抱着哭上一场。 “缘份啊。”沈太夫人叹息,“我还没见萱姐儿和谁家的孩子这么要好过。” “馨姐儿有表姐表妹,也没见她这样过。”白老太太深有同感。 两位做祖母的都很有结亲的意思。 沈器性情温和,又疼孩子,这样的人品比林大郎强了何止千倍万倍,白老太太自然是情愿的。而望江侯夫人见过白玉萝陪馨姐儿、萱姐儿玩耍的样子,白玉萝温柔入骨,对孩子是真心疼爱的,绝不可能是别有用心的继母。单这一点,便让沈太夫人很动心。 沈器这样的侯府子弟,就算是二婚,想嫁给他的姑娘也为数不少。可沈太夫人冷眼旁观,并没有一位和萱姐儿格外投缘的。那些姑娘要么不在意萱姐儿,要么对萱姐儿敷衍应酬,真进了门,顶多对萱姐儿表面上过得去,真心疼爱那是不可能的。 萱姐儿还小,沈太夫人想为沈器迎娶的是能心地善良,性情温柔,能把萱姐儿当亲生孩子的姑娘。就像白玉萝这样。 “阿器,白四姑娘温柔善良,不过她膝下有个女儿,若再嫁是要带着女儿的。你可想清楚了?”婚姻大事,沈太夫人自然也是慎重的。 沈器道:“她能待萱姐儿如亲生,难道我不能善待馨姐儿?” 忆及清源寺的事,沈器脸红了,“那日萱姐儿摔了一跤,她忙跑过去抱着萱姐儿温柔拍哄,萱姐儿趴在她怀里抽抽搭搭的哭,小手搂着她的脖子不放……” 沈太夫人点头叹息,“明白了。” 就从那一刻起,沈器心里已经有了白玉萝。 沈太夫人共有两个亲生儿子,一个是望江侯沈群,另一个就是沈器的父亲沈羡。沈羡早亡,沈器是太夫人一手养大的,他的婚事,太夫人和望江侯夫妇说了,望江侯夫妇这做伯父伯母的都无异议。 沈太夫人央了白玉莹的婆婆周氏到浣花河畔提亲。 第81章 食欲 周氏自然答应了。 但周氏心中略觉奇怪, 笑着把这事跟平阳侯夫人说了,“娘,没想到望江侯府愿意为九公子聘白四姑娘。当然四姑娘很好, 不过到底嫁过人, 还有个馨姐儿。” 平阳侯夫人微笑,“这也在情理之中。萝儿软弱了些, 心地却善良, 性情又温顺, 沈家的萱姐儿能有萝儿做继母, 可以无忧无虑长大了。” 周氏忙道:“娘说的是。只是媳妇的浅见, 九公子那样的身份、人才,便是黄花闺女也娶得着,没想到会娶二婚女子。” 平阳侯夫人道:“萝儿人才好,性情好,便是二婚也强似许多闺中少女。” 周氏知道平阳侯夫人这是偏向自家的亲戚,忙顺着她的话意往下说,“正是呢,沈家那位九公子我见过, 是个斯文人, 和萝儿相般配。娘, 媳妇这个媒若是做成了, 可是积了大德了,这不光给沈九公子和萝儿牵了线,还让馨姐儿和萱姐儿有爹有娘了啊。” 平阳侯夫人赞叹点头, “一桩婚事,倒成全了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各得其所。” “六少奶奶,您慢着点儿。”小丫头殷勤的声音。 “莹儿来了。这孩子也真是的,说过她多少回了,大着肚子也不在房里歇着。”平阳侯夫人忙命丫头小心服侍。 白玉莹被两个丫头小心的搀扶着进来了。 “祖母,娘。”白玉莹笑得很甜。 “别多礼了,快坐下。”平阳侯夫人慈爱的吩咐白玉莹坐到她身边。 周氏对白玉莹的大肚子瞅了又瞅,“肚子是尖的,应该生男孩儿。”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49 平阳侯夫人微笑,“男孩儿自然好,女孩儿也不错。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身子康健,活泼可爱,我这做曾祖母的已是心满意足。” 白玉莹心生感激。 白玉莹的四个姐姐先后都生了女儿,白玉莹的这一胎,沈氏也唯恐是女儿,不知忧心忡忡的说了多少回,“莫要生个女孩儿才好。这是冲儿第一个孩子,你姑婆第一个曾孙,肯定都盼着生男孩儿的。”平阳侯夫人却没有,一直告诉白玉莹,不拘男孩儿女孩儿,最要紧是母子平安。 周氏也顺着平阳侯夫人的话意,“添人进口都是好事,娘固然想要孙子,可孙女也是喜欢的。” “谢谢娘。”白玉莹忙道谢。 周氏笑,“莹儿,眼下有件事要麻烦我,这件事你才是要谢谢我的。”把望江侯太夫人央她做媒的事说了说。 白玉莹又惊又喜,“望江侯府是名门旺族,太夫人很慈爱啊。” 知道四姐姐有望结这样一门好亲事,白玉莹这份喜悦,非同小可。 “娘,这个媒您若是保成了,媳妇会一辈子感激您的。”白玉莹殷勤拜托。 周氏笑道:“娘不用你一辈子感激,你好好保养身子,平平安安把我的宝贝孙子生出来就行了。” 说着家常,祖孙三代都是心中欢喜。 原来有胡氏在,平阳侯夫人和周氏婆媳二人束手束脚,且常常要和胡氏生气。后来胡氏被关起来了,贾弘没了世子之位,沦为酒鬼。平阳侯虽溺爱贾弘,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狠下心肠把贾弘、贾准父子扔到边关去了,命这父子二人不建奇功,不许回京。大房落得这样的下场,二房的贾弗也便缩起头过日子,再不敢对平阳侯夫人丝毫不敬。如今的平阳侯府可以说是很太平了,平阳侯夫人和周氏日子空前的舒心。 这一切都和白玉茗有脱不开的干系,可以说没有白玉茗,便没有平阳侯府的今天。故此不仅平阳侯夫人,连周氏也对白玉莹格外宽容。白玉莹过门之后,太婆婆、婆婆宠爱,和贾冲更是伉俪情深,真是掉到蜜罐里了。 周氏命人到浣花河畔送了拜贴。浣花河畔很快差人回复,“随时恭候”。周氏次日便去了白家,见了白老太太、白大太太、沈氏,笑容可掬的道恭喜,白大太太便知道提亲来的,忙叫过侍女悄声吩咐,把无关人等清理出去,屋里只留下几个心腹下人。 “喜从何来啊?”白老太太已经猜是什么事了,却故意笑咪咪的问道。 周氏抿嘴笑,“亲家老太太,我这回是专程来为四姑娘提亲的。您老人家和望江侯府的太夫人熟识,您觉着沈家的九公子如何?” “九公子人斯文,脾气好,难得的好父亲啊。”白老太太的猜测被证实,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笑得脸上起了褶子。 白大太太惊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说实话,白大太太虽不反对白玉萝再嫁,但也没指望白玉萝这二婚女了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只希望人品比林大郎强些,公公婆婆不作贱,丰衣足食的,也就烧了高香了。哪想到望江侯府竟会央周氏来提亲,沈九公子可是侯府子弟,青年有为,续弦也有姑娘家上赶着,怎么会相中了白玉萝? 震惊过后,白大太太渐渐回过味儿来,也便欢喜了。 和望江侯府这样的豪门世家结亲,对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弟妹,恭喜你了。”白大太太含笑向沈氏道喜。 沈氏勉强笑了笑,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白玉萝有人求娶,她这做母亲的若说有三分欢喜,倒有七分担忧。担忧白玉萝真的嫁到望江侯府,白家出了二嫁之女,门风被玷污,白玉格以后便娶不到清贵人家的女儿为妻了。 沈氏一直盼着白玉茗科举高中,踏入仕途。若要走这样的路子,有个清贵文官的岳父是最好的,可以提携女婿。清贵文官必是熟读圣贤书的,怎能容忍女子失节改嫁?沈氏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都是痛的。 沈氏生了五个女儿之后才有了白玉格,白玉格就是她的命根子。但凡有一丁点儿可能不利于白玉格前途的事,沈氏都不希望发生。 望江侯府的婚事好不好?当然好,太好了,若白玉萝是初嫁,沈氏求之不得。可现在白玉萝是二嫁,沈氏便不支持了。无他,二嫁的名声不好听,影响白家,影响白玉格。 沈心满心不乐意,但有白老太太在,也轮不着她说话,只好硬憋着。 沈氏心里这口气可不小,憋得她脸都青了。 周氏和白老太太谈得很是投机,知道自己这个媒已是十拿九稳能做成了,愈是谈笑风生,“瞧瞧亲家太太这脸色,这是太高兴了,不敢相信是真的?” 白老太太一记不满的眼神瞪过来,沈氏一个激灵。 “可不是么?我就是太高兴了。”沈氏堆起苦涩笑脸。 “也难怪亲家太太这样,若换做我,恐怕也是如此。”周氏叹道:“望江侯府的名望暂且不说,单说九公子这个人,真是少见的好人品,疼女儿的好父亲,闺女嫁了他,娘家长辈多放心啊。” “萝儿经过了林大郎那个混蛋,更显得九公子这样的人好了。”白老太太叹道。 沈氏心里更不舒服。 白玉萝嫁过林大郎,这是抹杀不了的事实。这个事实会跟着白玉萝一辈子。白玉萝就算真能嫁到望江侯府又怎样,别人说起她来,还不是被林大郎休弃不要的可怜女子。 白老太太和周氏相谈甚欢,不过婚姻大事也不可能一面便定下来,约好了三日之后听回信儿。 送走周氏,白老太太便兴冲冲的吩咐白大太太和沈氏,“四丫头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 白大太太忙笑道:“四丫头有了好姻缘,媳妇先恭喜您老人家了。娘,您最疼四丫头,不如四丫头的嫁妆您老人家私房给拿了,岂不是好?” 白老太太装着生气的样子,“这就打起我老太婆婆私房钱的主意了?我偏不拿钱出来,就逼着你给四丫头出嫁妆!” 这婆媳俩人逢喜事精神爽,言语风趣,屋子里的侍女婆子等都陪着笑个不停。 白老太太命了叫了白玉萝过来,“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你看不看得上沈家九郎,说句话。” 白玉萝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拨弄衣带,一个字不肯说。 “瞧瞧,萝儿害羞了。”白大太太打趣。 沈氏再也忍耐不住,“萝儿,你要想清楚了。以后你若真嫁到了望江侯府,一定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说你是二婚嫁过来的;也一定会有人瞧不起馨姐儿,说馨姐儿是拖油瓶。望江侯府是富贵,可做人不能嫌贫爱富,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你住口!”白老太太大怒。 白玉萝泪落如雨,大太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0 太看着心疼,扶着白玉萝走了。 白老太太把侍女等全撵出去,单留下沈氏好一通教训,“这是四丫头嫌贫爱富么?分明是林家不要脸,熹儿才遇着官司他们便翻脸了。我们白家没有对不起林家,四丫头没有对不起林家!” 沈氏着急,“萝儿是我亲生的,我能不为她着想么?从林家出来改嫁沈家,她被人戳脊梁骨,馨姐儿被人瞧不起,白家也会被人笑话……” “嫁的不好潦倒落魄才会被人笑话。嫁的好过的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白老太太训斥道。 沈氏认死理,“萝儿嫁到沈家,也不能叫嫁得好。和原夫破镜重圆,才是一段佳话。” “你就不怕四丫头回林家吃苦受罪?”白老太太质问。 沈氏道:“世间吃苦受罪的女子多了,何止萝儿一个?生为女子,本来就苦。” 白老太太怒气再也忍不住,抬手一记耳光抽在沈氏脸上,“呸,你这种人就不配当娘!若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也便罢了,眼前明明有大道可走,偏要亲生骨肉走独木桥,你安的什么心!” 沈氏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又羞又愧,又是愤怒生气,眼泪流了满脸。 白老太太实在是气得不行了,这天白熹一回来,就被白老太太叫了去,“让你媳妇儿速速离了我的眼,四丫头成亲之前,不许她在白家捣乱。” 白熹是把沈氏送回娘家也好,送到哪个亲戚家或是寺庙也好,反正白老太太是不想看到她了,不能让她把白玉萝的婚事搅了。 白熹才回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愕然道:“娘,这是怎么了?玉儿的娘怎么惹您生气了?” 白老太太正在气头上,都没听到白熹说什么,又自顾自气冲冲的吩咐,“还有,等四丫头出嫁之后,我就给你们兄弟俩分家。你和你媳妇儿搬出去住,我不想天天看到她了,影响食欲。” 第82章 消气 白熹慌了。 一家人日子过得好好的, 老太太突然说要给两兄弟分家,让他和沈氏搬出去住,事情很严重啊。 “沈氏这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让您恼成这样?”白熹不安的问。 白老太太很是嫌弃, “因为不喜欢她,我连你也不待见了, 不想见你。” 白熹被白老太太给轰出来了。 白熹在院子里呆呆的站了许久, 回去质问沈氏, “你做什么了, 把老太太气成那样?” 沈氏哭成了泪人儿, “我还不是为了白家好,为了玉儿好,为了萝儿和馨姐儿好。萝儿真嫁到沈家,馨姐儿成了拖油瓶,还不知要受多少气呢。咱们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不能因为望江侯府门第高,就逼着萝儿抛弃本夫另嫁他人啊。” 白熹是个好脾气的人,这时也快被沈氏气死了, “什么叫萝儿抛弃本夫另嫁他人?林家早把萝儿休了, 萝儿和林大郎不是夫妻。她回了娘家, 再嫁人是光明正大的,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不是什么对不起林家,对不起林大郎。” “女人还是从一而终最好……”沈氏抹着眼泪。 白熹头隐隐作痛。 他现在很理解老太太为什么气成那样了。 沈氏这个样子, 真让人忍耐不了。 她认死理,抱着“女子应从一而终”这些话不放,是铁了心要反对白玉萝再嫁的。 白玉萝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白熹这做父亲的哪忍心耽误了她。 白熹也觉得应该送走沈氏,不能让沈氏在家里添乱了,坏了白玉萝的姻缘。 老太太的安排是对的,先把沈氏送走,让白玉萝顺利出嫁;之后两兄弟分家,老太太不用天天见着沈氏,也少生些气。 “太太,我最近心里不清静,想到西山住几天。”白熹很快有了决定,“你陪我一起去。” 白老太太嫁妆丰厚,除了浣花河畔的这栋宅子,在西山还有一处别院。那别院虽不大,风景却优美,且有温泉可以洗涤身心。白熹觉得沈氏是鬼迷心窍了,不如带她到山里清静些时日,耐下心给她讲道理,或许她便醒悟过来了。 沈氏呆了呆,“你不得上衙门么?” 白熹道:“我请假。” 他宁愿请几天假,也不能让沈氏再在家里跟老太太作对,跟白玉萝作对,弄得母亲、女儿以至人家人都不欢喜。沈氏是肯定要送走的,但若让沈氏一个人走,白熹又不忍心。沈氏虽糊涂,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毕竟给他生了五女一子。 沈氏着急,“你好不容易才升了主事,无端请假做什么?” 白熹不答,“你收拾下东西,咱们明天便出发。” 白熹不给沈氏说话的机会,急匆匆的走了,沈氏气得跌会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白熹亲到上司家请准了假,次日便带着沈氏一起出城,到别院泡温泉修养去了。本来白熹请的是五天假,但沈氏心里有气,憋不住,一直缠着白熹讲大道理。白熹烦不胜烦,只待了两天便逃跑似的回了城,沈氏落了单。 沈氏独自带着常嬷嬷等仆妇住在别院,备极无聊。白熹也算为她着想,怕她闲着没事胡思乱想,特地从梅花庵请了位有名望的师太替沈氏讲解佛法,开阔心胸。沈氏一则听得乏味,二则在别院住得烦了,便到梅花庵小住了几天。 这一住,住出麻烦来了。 梅花庵和杏花庵离得不远,杏花庵中有个叫圆性的老尼姑偶尔在路上遇着沈氏,之后便常过来和沈氏说话。这老尼姑惯会巴结讨好,一见沈氏就拍马屁,拍得沈氏舒服之极,沈氏跟这老尼姑吐露了许多心事。老尼姑知道她生了五个女儿,女儿们出嫁之后生的也是女孩儿,呵呵笑道:“太太这是没遇着贫尼,若早些遇着贫尼,想生男孩儿岂是难事?” 沈氏半辈子的心病就在男孩儿女孩儿上了,听老尼姑这么说,又惊又喜,忙问究竟。老尼姑神神秘秘的取出瓶药丸,“这是转子丹。但凡怀了女孩儿的,吃了这灵丹,便变成男胎了。太太家的五姑奶奶不是怀了身孕么?吃下这灵丹,保管生男孩儿。” 沈氏半信半疑,“当真?”老尼姑作出生气的样子,“太太若不信我,那就算了。”劈手来夺。沈氏忙收了瓶子,陪笑道:“我方才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哪能信不过师太呢?”老尼姑也转怒为喜,“太太才回京城不久,怪不得没听说过这个。”详详细细的说了说,哪家的太太,哪家的少奶奶,吃了她这个转子丹之后便生下男孩儿,沈氏越听越相信。 老尼姑呵呵笑,“太太家的五姑奶奶吃了这个灵丹,为平阳侯夫人生下金孙,以后在贾家的地位不就固若金汤了么?” 沈氏怦然心动。 可不是么,白玉莹如果为贾家生下金孙,在贾家的地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1 位可就稳了。而她沈氏也可以一雪前耻,让这世上的人知道,她沈氏的女儿并不是只会生女孩儿,也会给夫家添男孙! 沈氏花大价钱跟老尼姑买了“灵丹”。 老尼姑卖过这“灵丹”之后便逃之夭夭了,沈氏浑然不觉,命人将这“灵丹”送到平阳侯府,只说是强身健体之药,叮嘱白玉莹务必及时服下。亲生母亲送来的药,白玉莹不疑有他,便命侍女倒水。 她才端起水,正把药丸往嘴里送,贾冲回来了。 “表哥,你怎地这时候回来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当值么?”白玉莹又觉意外,又觉喜悦。 贾冲一脸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 白玉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大夫说可能这两天就要生了。贾冲头回当爹,想起妻子要生产的事便七上八下,魂不守舍,上司取笑他一通,提前放他回家了。 白玉莹见贾冲回来自是欢喜的,拿起药瓶炫耀,“娘身子不好,在泡温泉修养,还没忘了我,特地让人送了这强身健体的灵药过来。” 贾冲顺着妻子的话意夸赞,“岳母一片爱女之心,令人感动。”顺手接过药瓶看了看,“表妹,岳母赐的这味药丸是什么?” “不知道呢,娘只说了是强身健体的灵丹,没说药名。”白玉莹道。 贾冲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不知道药名?” “是啊。”白玉莹不知怎地也有些不安了,“表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娘命人送来药丸的时候,真的没说药名……” 贾冲倒了两粒药丸在手里,仔细闻了闻,“这药丸味道可不好闻啊。表妹,岳母送来的药自然是好的,不这岳母不知请的哪位大夫开的药方,大夫没见过你,没为你把过脉,这药丸也不知对你是不是合用,小心些为好。” 贾冲神情郑重,白玉莹不由的心慌了,“表哥,我听你的话。” 贾冲温柔笑笑,把药瓶拢入袖中收好,小心翼翼的扶白玉莹坐下,“我陪你说说话。” 这药瓶贾冲拿给一位熟识的大夫看了,请教这是什么药。大夫倒出来闻了闻,呸了一声,“这等虎狼之药是哪个庸医配的?” “这药,这药能给孕妇吃么?”贾冲声音发颤。 大夫惊讶不已,“都说了是虎狼之药,还敢给孕妇吃,是嫌孕妇命太长么?” 贾冲惊出了一身冷汗。 假如他没有早回来,假如白玉莹把这药丸吃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晚天黑透了贾冲才回房,见了面便抱住白玉莹,许久没有说话。 白玉莹什么都明白了,两行泪水,悄然滑落。 母亲送来的灵药,亲生母亲送来的灵药…… “我娘不会害我,她一定不会害我。”白玉莹声音低低的,不知是在说起贾冲听,还是在说服她自己,“我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她怎么可能害我?” “也许岳母只是被人蒙蔽了。”贾冲小心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白玉莹含泪点头。 对,被蒙蔽了,母亲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贾冲带人去了西山,见到沈氏,沈氏大惊,“这是老尼姑给我的转子丹,可以把女胎转为男胎,很灵验的!” 贾冲不及听她细说,忙问了老尼姑的姓名、住所,然后带人直扑杏花庵。杏花庵的庵主叫屈,“庵里从来没有什么圆性老尼姑,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贾冲又问了沈氏,果然沈氏是在路上遇到这老尼姑,老尼姑自称是杏花庵的,沈氏没怀疑。但沈氏并没去过杏花庵,这老尼姑是不是杏花庵的,沈氏也没核实。 杏花庵有多少尼姑是瞒不了人的,贾冲报官搜查,杏花庵的名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圆性。贾冲这一气非同小可,到顺天府托了人情,使了银子,发下海捕文书,非把这个老骗子抓捕归案不可。 白玉莹本来就快到日子了,又受了这个刺激,提前发动,疼了一天一夜,生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贾冲初人为父,平阳侯夫人有了曾孙,贾弼、周氏做了祖父祖母,人人欢天喜地。 平阳侯夫人张罗着要请沈氏过府看望外孙,“她做了外祖母,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呢。”贾冲再也忍不住,悄悄把“转子丹”的事跟平阳侯夫人说了,平阳侯夫人惊得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贾冲至今想起来还是后怕,低声央求,“祖母,以后还是让表妹少和岳母来往吧。” 平阳侯夫人沉默许久,苦笑点头。 是应该远着些。转子丹,她居然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转子丹,这样的母亲,就算她一片好心,可她犯起蠢来,真是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活活坑死啊。 白玉莹平安生下儿子,白玉萝也和沈器定下婚事,就等着沈家来迎娶了。 虽说是二婚,不过望江侯府丝毫没有轻导的意思,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六礼齐备。 雍王府里,赵戈提笔作画,白玉茗凑过去看,不禁笑了出声,“你都闲得长毛了,嘻嘻嘻。”赵戈也笑,待画干了,亲手封好,命人送进宫去。 “祖父会不会放咱们出来呀?”白玉茗对隆治帝不熟悉,不知道这幅画呈上之后,隆治帝会不会放了雍王府一家人。 一开始关在府里还是很自在的,时日长了,白玉茗便想出门游玩了。 “会。”赵戈浅笑,“算算时日,祖父该消气了,也早就想我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那敢情好。五姐姐的宝宝要办满月酒了,四姐姐快要出阁了,这些大事若少了我,便不热闹了。” “小白山,檀哥哥一定能让你给五姐的宝宝办满月,让你送四姐姐出阁。”赵戈欣然许诺。 “大哥,大哥!”焦急的呼唤声。 赵戈和白玉茗一起看过去,只见赵戬脸色惶急的正往这边来。 “咦,太子府的人敢上门了?”白玉茗很是惊讶。 太子行事谨慎,隆治帝命雍王一家人闭门思过,太子并没有来看望,他的儿子们也没有上门。赵戬这时候来了雍王府,透着奇怪。 赵戬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差点儿跌倒。 “赵戬遇着事了。”赵戈冷声道。 “这个事看来还不小。”白玉茗满是好奇。 第83章 小别 赵戬见了赵戈, 脸色沉痛,“大哥,二哥和六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一声长叹。 “此话怎讲?”赵戈沉声道。 赵戬抹去脸上的泪水, “二哥和六弟先后去了图罗,我知道他俩都是想向玉翎公主求婚。可他俩运气实在不好, 图罗内乱, 图罗王的异母弟弟右贤王发动宫变, 现在图罗王城已在右贤王的控制之下, 二哥和六弟下落不明!” “怎会这样?就算右贤王想要篡位, 和大周皇孙有何相干?难道右贤王不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2 想和大周和睦相处了么?”白玉茗惊呼。 赵戬忙道:“见过大嫂。大嫂有所不知,图罗王一向是亲近大周的,右贤王的母亲却是北漠人氏,这回右贤王的叛乱也正是因为有北漠人的支持才能够成功的。北漠和大周本就不和,况且二哥和六弟都是向玉翎公主求婚的,右贤王自然以为他们支持图罗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大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保全二哥和六弟?” 赵戈沉声道:“不只赵威和赵成, 还有我大周的边境。” 北漠对大周一向虎视眈眈, 大周和图罗结盟, 北漠才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让右贤王成功篡位,图罗沦为北漠的属国,北漠王定会挥师南下, 大周边境就危险了。 赵戈俊美面目间现出坚毅之色。 白玉茗只看了赵戈一眼,已知他心意,“檀郎,我和你一起去!” 赵戈摇头,温柔又坚定,“不,打仗是男人的事。” 赵戬愕然,“大哥,你的意思是?” 赵戈淡然道:“还不明白么?事到如今,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 赵戬呆在那里。 赵戈也不理会他,和白玉茗快步出去,吩咐人备马,他要立即进宫面圣。雍王和王妃闻讯赶来,“怎么回事?檀儿你跟父王母妃说清楚。” “王爷,王妃,太子府的徐侧妃和娄侧妃一起来了!”侍从匆匆来报。 “世子爷,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女人扯着嗓子的哭叫声。 赵威的母亲徐侧妃和赵成的生母娄侧妃一向不和,这会儿两人却是一样哭得泣不成声,哭喊着声讨赵戈,“若不是你撺掇,我的儿子也不会千里迢迢去图罗,也就不会有这场灾祸了!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我儿子……” 白玉茗勃然大怒,“难道不是赵威赵成的野心害了他们么?怎么就成了世子爷的错了?” 王妃冷笑,“他们远赴图罗无非是向玉翎公主求婚,向玉翎公主求婚的最终目的,要不要当着陛下的面、当着太子殿下的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徐侧妃还在哀哀痛哭,娄侧妃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世子爷给出主意,我的儿子是不会远赴图罗的……” “你太高看赵成了。”白玉茗伶牙利齿的打断她,“世子爷从来没给赵成出过什么主意。岂止没有出过主意,世子爷连多看赵成一眼都没功夫!” 徐侧妃哭得直打嗝,“世子爷是给我儿子出的主意,你儿子瞧着眼热也跟着去了图罗……” 娄侧妃尖叫,“你什么意思?我儿子难道是人云亦云的傻子不成?” 这两个女人闹得正厉害,太子来了,厉声喝止,“徐氏,娄氏,立即回太子府!此时不回,以后永远不必回太子府了!” 徐侧妃还是很害怕太子的,掩面大哭,由侍女扶着走了;娄侧妃却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太子殿下,你要为成儿做主啊,如果不是世子爷挑唆,成儿不会落到这一步!” 雍王脾气是最好的,可哪里受得了娄侧妃这般污蔑他的唯一爱子?哈哈一笑,讥讽的道:“大哥,你两个儿子都被我雍王府害了,大哥这是上门兴师问罪的吧?来来来,咱们同母兄弟,弟弟任凭大哥发落。”双手伸到太子面前,“大哥把我抓起来吧,不管怎么处置我都行。若要放任他人侮辱我的爱子,那可不成。” 太子脸上火辣辣,“二弟说的哪里话,大哥绝无此意。” 娄侧妃还在没眼色的哭诉,太子本就脸上挂不住,这时更是心头邪火没处撒,抬起一脚踹在娄侧妃腿上,“闭嘴!”他带着怒气,这一脚使尽全力,娄侧妃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伴随着娄侧妃的惨叫,其实还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不过娄侧妃这声惨叫太刺激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没被人注意到。 “拖走。”太子面沉似水。 侍从不敢怠慢,忙上前拖着娄侧妃给拖走了。 娄侧妃也不知哪根骨头断了,疼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都哭不出声了。 “二弟,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莫和她们一般见识。”太子安抚雍王。 雍王怫然,“怎么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咱们过世的母后见识高不高?我的王妃见识高不高?我的儿媳妇见识高不高?高啊,很高啊。大哥,有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譬如你这两个侧妃。有些女子却不是,譬如咱们母后,我的王妃,我的儿媳妇。” 太子被雍王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若反驳壅王,一个不小说就把过世的昭成皇后、他和雍王的母后也带出来了;若不反驳雍王,岂不是承认雍王妃、白玉茗和昭成皇后的见识是一样的?那他怎么愿意。 捧雍王妃、白玉茗,就是捧雍王、赵戈父子。 “大伯,侄儿确实给阿威出过主意,建议他若真想迎娶玉翎公主,不妨远赴图罗。现在阿威被困在图罗王城,侄儿愿带兵前往,救阿威回京。”赵戈诚恳的道。 太子万分感慨,“檀儿,你是有担当的好孩子!” 太子不愿承认雍王方才的话,不过把赵戈和他的儿子们比比,太子不得不承认,赵戈比他的儿子们强多了。赵威和赵成急功近利,自不量力,为讨得玉翎公主的芳心远赴图罗,赵戬匹夫之勇遇事惊慌,赵戎身体病弱,哪个能及得上文武双全的赵戈。 “我陪檀儿一起。”雍王不甘落后。 太子和雍王、赵戈便要一起进宫面圣了。 白玉茗着急,“我也去!大伯,父王,我精于骑射,可以和檀郎并肩作战……” 太子打个哈哈,“侄媳妇,你的心意大伯领了,可我大周皇族没有这个先例。你在府里静侯佳音。” “小白山,在家里等我。”赵戈握握白玉茗的小手,和太子、雍王一起离去。 白玉茗望着他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王妃温柔替她拭泪,“小山,檀儿便真的去了图罗,也会带领精兵强将,不会有危险的。” “我,我是不想和他分开……”白玉茗哽咽。 王妃喟叹,“新婚小夫妻,怎忍分离?”爱抚的把白玉茗揽入怀中。 白玉茗伏在王妃肩头,轻声哭泣。 她不想让赵戈走,她想和赵戈一起出发,形影不离。 白玉茗的想法终究还是泡影,她没能和赵戈并肩同行,被留在了京城。 朝廷分派三路大军挺进图罗,赵戈任右军元帅,雍王一向闲散,这时也任了押粮官,为右路军押运粮草。雍王府总共四口人,一下子走了一半,王妃和白玉茗挥泪送走雍王、赵戈父子,日夜盼望他们早日凯旋。 赵戈向隆治帝辞行之时,还不忘提醒他的皇帝祖父,“您可是答应过,若孙儿立了功,您便册封小山为世子妃。祖父,君无戏言。” 隆治帝骂他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3 ,“赵戈你有点出息!你出征图罗就为了给你的小娇妻要封号么?” 赵戈不假思索,“正是。” 隆治帝气坏了,“若不是你此时要出征异域,祖父真要赏你一顿好打!” “攒着吧。”赵戈微笑,“祖父您攒着些力气,等孙儿回来,您一并打了。” “臭小子快滚。”隆治帝不耐烦的挥手。 待赵戈真的率军出发,隆治帝却召来死士暗卫,命他们随身护卫雍王、赵戈父子,不许有失。 自从转子丹事件之后,沈氏便被从梅花庵接出来,住进别院,这回是有老成管事守着,不许她再外出了。沈氏心中也有些后悔,可她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一再喊冤,“分明是我的丹药管用,莹儿才会生儿子的啊。要不然她的姐姐们生的全是女孩儿,怎么偏偏到了她这儿,便生男孩儿了?” 白熹把沈氏送来别院之时,心中对她尚存怜惜,转子丹事件之后,恼怒之极,一度想休了她。白老太太把白熹骂了一顿,“休了她,玉儿怎么出门见人,几个孙女在婆家还能抬得起头?你只顾一时之气,却没为自己的儿女考虑!”白熹知道老太太骂得在理,灰头土脸,无话可说。 老太太没骂错,休沈氏不过是句气话。真休了沈氏,五女一子,人人脸上无光。 赵戈出征,老太太心疼起白玉茗,“小七这才出嫁多久,便和檀儿分开了。她一定很难受。”带了白大太太、白微、靳竹苓,到雍王府看白玉茗。白玉茗是个乐天性子,心里难过,当着祖母、姑母的面偏偏不肯流露出来,笑咪咪的道:“过不了多久世子便回来了,到时小别胜新婚,我和他会更好的!” “这没羞的孩子。”白大太太和白微都笑了。 “小别胜新婚,是真的么?”靳竹苓很有求学好问的精神请教。 白玉茗笑,“我也没有小别过,不知是不是真的胜新婚。不过俗话是这么说的,那应该有几分道理吧。” 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白玉茗温柔的笑了。 和他重逢之时,那滋味一定很美,美极了…… 第84章 世子夫人 “七表姐本来就特别好看, 现在更美了。”靳竹苓对白玉茗的现状很满意。 白大太太笑,“你七表姐嫁的好,日子舒心, 所以皮肤越来越好。瞧瞧小七保养的多好, 这小脸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靳竹苓便想伸手,“真的么?” 白微忙拦住她, 笑着嗔怪, “你大舅母的话是在形容你七表姐的皮肤有多嫩, 你还真想掐掐呀?” 白玉茗乐得伸手在靳竹苓脸上亲呢的捏了捏, “小表妹你真是太可爱了!” “苓儿就是孩子气。”白老太太看着花朵般的孙女和外孙女, 笑得合不拢嘴。 靳竹苓不笑,很认真,“七表姐是成了亲才越来越美的么?” 白大太太和她开着玩笑,“我们苓儿以后也会这样的,嫁个好姑爷,越来越水灵。” 一般女孩子听到这话总要害羞一下的,靳竹苓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我要医术好的。” 她痴迷于医药之道, 如果嫁人, 必须是杏林高手, 她才有兴趣。 “好好好, 以后到太医院给咱们苓儿寻个好夫婿。”白大太太笑道。 “不要,太医院的大夫没几个好看的,而且太老了。”靳竹苓不乐意。 白玉茗笑咪咪, “小表妹,像你七表姐夫这样的人品相貌行不?” “这个可以。”靳竹苓略思忖了下,点头。 白老太太、白大太太和白微都乐得不行了,“两个傻孩子,你们以为像世子爷这样的人品,这世上很多么?苓儿将来的夫婿若照着世子爷这样的去寻,怕是一辈子也寻不着。” “这样啊,那像我爹爹便可以了,不过要比我爹爹年轻二十岁。”靳竹苓倒是不执着,很听人劝。 “成,就依苓儿。”白微等人忍笑答应。 白老太太一行人在雍王府用了午宴,席间见王府侍女、婆子对白玉茗毕恭毕敬的,便知白玉茗在府中地位很高,人人放心。 午宴后白玉茗把众人让至偏厅待茶,白老太太午后犯困,在罗汉榻上歪着,其余的人围坐一旁,说着家常闲话。 “小七这是掉进蜜罐里了。”白大太太由衷的道。 白微点头,“可不是么?王妃知道咱们要来,特地挑今天回了娘家,不就是想让小七和娘家人自在说话么?这样的婆婆,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靳竹苓自然而然的道:“娘,以后我也要一个这样的婆婆。” “好好好,给我们苓儿挑个俊俏斯文医术好的小女婿,再挑个善解人意的好婆婆。”白微抿嘴笑。 靳竹苓一脸严肃的点头,白微、白玉茗等人偷偷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随意聊着家常,不知怎地便说到沈氏了。白大太太担忧,“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弟妹的事万一传出去,玉儿说不着好媳妇了。” 有沈氏这样的婆婆,哪户人家敢把爱女嫁过来?到时候沈氏再弄幅转子丹给白玉格的媳妇吃了,活活能把人坑死。 “听天由命吧。”白老太太提起沈氏就头疼。 白玉茗为沈氏说好话,“太太一直对我很好,和爹爹同僚们家中的庶女相比,我简直是天堂般的好日子。能读书,能习武,老师一直请最好的,太太没耽误我。” 白微柔声道:“茗儿是惜福的好孩子。” 沈氏是因为白玉格才对白玉茗另眼看待的,也是因为要督促白玉格读书上进,才给了白玉茗种种方便的。白玉茗不理会这些,只记得沈氏的好,这便是白玉茗的厚道之处了。 “小七人品贵重,所以才有福气啊。”白老太太也不咪着了,拉白玉茗坐在她身边,摸娑着孙女的小手,一脸慈爱。 白老太太肆意过活了大半辈子,但她却深知,人越是厚道,越能积下福气。待人刻薄的,便是原本好命,后来也都消磨了。 白玉茗被长辈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蛋粉扑扑的,“这都是祖母教的好。对了祖母,那个可恶的老尼姑抓到了没有啊?” 白老太太性情单纯,提到那个差点儿害了白玉莹的老尼姑便没好气,“这老贱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顺天府发下海捕文书,现在还没抓着人。” 白玉茗自告奋勇,“祖母,我来帮忙!” 白玉茗派了雍王府的画师到别院看望沈氏,依据沈氏的描述,再三修改,画出了那老尼姑的画像。之后雍王府出资将这画像绘制上千幅在京城、各州府张贴,且雍王府悬赏千两白银捉拿人犯。白玉茗给出的条件十分宽松,不光是直接抓到人送交官府的有重赏,便是知道了老尼姑的行踪,至官府报信的,只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4 要所报属实,不管结果如何,便有不菲的赏银。 世人哪有不爱财的?白玉茗把这画像分发下去,把悬赏公布出去,许多百姓看了之后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能抓了这老贼尼进官府,既为民除害,又能得一注大大的赏银。因为这个悬赏,不管是小商小贩抑或是读书人、习武之人,大批的人想赚这个钱,都不用人催,自动的对周围的人一一筛查。各地官府也对这个案子格外重视,抓捕了不少尼姑,先后送到别院让沈氏辨认。 沈氏气得不行,“小七什么意思?我做太太的犯了个错,她一个出嫁女硬是抓着不放,一定要出我的丑!” 每逢有尼姑被押过来让沈氏辨认,沈氏都要生一场气,责怪白玉茗得理不饶人,故意要看她的笑话。 “我不就是误信匪人,给莹儿送了转子丹么?我也是一片好心。难道我为了这件事,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沈氏泣不成声。 常嬷嬷在旁陪着掉眼泪,“七姑娘这是在使坏呢,您大半辈子就办错这一件事情,七姑娘抓着不放,故意丢您的丑。她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就算她把太太斗倒了,难不成她那个舞姬出身的生母还能被扶正?白日做梦!” 沈氏怒极咬牙,“莫说她那个舞姬亲娘不可能被扶正,她自己还没有世子妃的封号呢!” 常嬷嬷顺着沈氏的话意往下说,“她就做不了世子妃!太太您想想,这雍王府的世子妃就是将来的雍王妃,就凭七姑娘那个出身,那个作派,她也配?她是白家的庶女,又是和世子爷私奔的,并非明媒正娶,这两点便是她的硬伤。有这两点,她注定做不了世子妃,将来世子爷一定另娶名门贵女过门。等她人老珠黄了,世子爷也就不待见她了。她在您面前也威风不起来了。” 沈氏假惺惺的叹气,“我也盼着小七好。可她出身又低,行事作派又上不得台面,做出和世子爷私奔这样的丑事……唉……”摇着头,好像很可惜白玉茗的样子。 主仆二人议论着白玉茗,沈氏赌气道:“那老尼姑是经年的老骗子 ,我就不信小七这么大张声势的便能抓到她。你跟人说,以后再有人送过来,我不再辨认了……” 沈氏还没说完,侍女木香进来回禀,“太太,又有一个老尼姑送过来了。” “不见!”沈氏没好气的道。 木香迟疑了下,陪着笑脸,“可是太太,奴婢瞅了一眼,那老尼姑还真像是圆性……” “当真?”沈氏大惊。 沈氏疼爱白玉莹也不是假的,对老尼姑也是恨之入骨,听木香说了可能真是老贼尼,按捺不住,一迭声的命人带进来。待见了面,老尼姑低垂着头,瑟缩着身子,沈氏眼中冒火,“老贼尼,我的亲生女儿险些被你害了!”恨到极处,沈氏拿起鸡毛掸子没头没脑的抽了老尼姑一顿,老尼姑嗷嗷直叫。 常嬷嬷也恨得要死,口中嚷嚷道:“我家太太全是被你这贼尼害的!”扑将过去,死命咬住老尼姑的脸,硬生生的咬下块肉来,老尼姑杀猪般的哭嚎。 “找到了,找到了!”木香等侍女热泪盈眶。 这个险些害得白玉莹母子一尸两命的恶人,众人早就恨不得生啖其肉,现在恶人落网,真是大快人心。 沈氏认出了老尼姑,接下来贾弼、贾冲父子亲自赶来把老尼姑押到顺天府。顺天府尹最恨这种三姑六婆,一上堂就用了大刑,老尼姑行骗大半生,没吃过苦,看见刑具便吓得魂飞魄散,“大人开恩,莫动大刑,我招,我招!” 老尼姑说出一番话来,顺天府尹惊出一身冷汗。 这事太过离奇,顺天府尹踌躇再三,把平阳侯给请过来了。平阳侯旁听了没一会儿,脸色紫中带青,“老贼尼胡扯!”拎起他坐的太师椅便向老尼姑狠狠的砸了过去。 这把太师椅乃老红木所制,很沉,平阳侯又是武将,这一下若是砸过去,老尼姑大概也就血溅当场,一命归西了。 “老侯爷不可!”顺天府尹大惊。 平阳侯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砸,满心指望砸死老尼姑,让这件事死无对证;顺天府尹、衙役们也以为接下来的一刻便是椅子砸到老尼姑身上,老尼姑倒在血泊之中。谁知就在平阳侯奋力砸下的同时,一个人影自旁闪过,冒着生命危险抱起老尼姑,就地一滚,带老尼姑躲过这场大劫。 老尼姑方才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吓得失声尖叫,叫声异常刺耳。 顺天府尹、衙役们目瞪口呆。 那个奋不顾身抱着老尼姑的捕快站起身,心有余悸,脸色苍白,“贾侯爷,这是小的不远千里抓回来的人犯,还没到雍王府领赏呢!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婴儿,全家老小就指望着领了雍王府的赏银,好有口饭吃……” 原来这是抓捕老尼姑归案的捕快。因为贪恋雍王府给出的悬赏,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出人犯,不让平阳侯灭口。 平阳侯面如死灰。 这一下砸不死老尼姑,以后再想得手就难了,顺天府尹一定有防备了。 平阳侯颓然坐下。 顺天府尹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心中大怒。好嘛,平阳侯你为了替你那没出息的大儿子遮掩,你就想在我顺天府的大堂上杀人灭口了!嚣张,太嚣张了! 顺天府尹也不是吃素的,皮笑肉不笑的送走平阳侯,之后命令将老尼姑严密关押,他自己进宫面圣去了。这个离奇的案子令得隆治帝大怒,将平阳侯当面申斥过后,下旨顺天府、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 顺天府尹咬牙,三司会审,我看你平阳侯还敢不敢杀人灭口! 这案子并不复杂,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一起审理,老尼姑供称她这举动是受平阳侯长子贾弘的唆使,并拿出了贾弘给她的定金。三司将远在边关的贾弘召回,之后单独关押,不许平阳侯探监。 贾弘既没能力,也没骨头,顺天府尹和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三个老狐狸三审两审,贾弘便无所遁形,哭着把实情招了。原来他被平阳侯扔到边关之后一直受苦,却立不了功,又得知白玉莹有了身孕,唯恐白玉莹生出男婴,平阳侯会让贾弼继承侯府,便生出了毒害白玉莹的心思。平阳侯府被管得如铁桶一般,他无处下手,便重金收买了老尼姑,要借沈氏的手,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贾弘认罪的供状拿到平阳侯面前,平阳侯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步履蹒跚,连路都走不稳了。 贾弘谋害贾家骨血,既触犯刑律,又德行有失,永远丧失了恢复世子之位的资格,被判流放边疆。平阳侯有意包庇亲子,意图杀人灭口,隆治帝责令他解甲归田,夺其爵位。 平阳侯府的牌子被摘下了,贾家的人却没有被勒令搬离侯府,依旧住在原处。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5 “五姐姐莫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玉茗亲自写了封信,命人送去给白玉莹。 白玉莹和贾冲一起看信,“七妹说会好起来,怎么个好法?” 贾冲只笑,不说话。 “到底怎么个好法啊?”白玉莹催促。 贾冲取笑,“表妹,你原来很聪明的,怎地近来有些笨拙了?” 白玉莹嗔怪,“生了孩子人是会变傻一点的嘛。表哥快说,会怎么好起来?” 贾冲笑着在她脸颊上深深一吻,“恭喜表妹,你可能要做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了。” “啊?”白玉莹张大了嘴巴。 第85章 践诺 贾冲见她吃惊成这样, 不由的微笑,“看来真是生孩子会变笨,这般简单的道理, 表妹也想不通了。表妹你想想, 咱们贾家这个爵位是先祖传下来的,世袭罔替, 若因为贾氏子孙犯罪便夺了爵, 岂不显得陛下无情么?” “对啊, 大伯犯了罪, 祖父包庇大伯了, 可父亲没错,咱们这一房没错啊。”白玉莹经贾冲这么一提醒,也有些明白了。 贾冲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什么大伯,那个意图害他妻儿的贾弘,谁要再认他做大伯! 因着白玉莹遇险的事不只牵涉到贾弘,还牵涉到沈氏,贾冲恐白玉莹多心,不肯深谈, 柔声道:“表妹说的是, 咱们这一房没有过错。不光没有过错, 父亲多年来履立功勋, 曾多次得到朝廷嘉奖。陛下宽厚,不会就这样把贾家的爵位夺了,把贾氏先祖的功勋抹了, 平阳侯这个爵位,迟早是父亲的。” 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位,因贾弘犯罪、平阳侯包庇暂时夺了,之后还会开恩赏还的。当然这个爵位不可能还给平阳侯,也绝不可能是贾弘,只会是和贾弘同为嫡子的贾弼。 贾弼成为平阳侯,贾冲理所当然被立为世子,白玉莹便是世子夫人了。 白玉莹心中欢喜,“怪不得七妹说会好起来的。” 贾冲由衷的道:“这回全亏了七妹。若不是七妹悬赏捉拿,那老贼尼怎会落入法网?” “七妹是一心为了我好。”白玉莹低叹,“为了帮我,她不惜得罪我娘。表哥你知道么?七妹是不怕爹爹的,在爹爹面前总是振振有辞,到了我娘面前却谨小慎微。” “白家兄弟姐妹之间,很是友爱。”贾冲温和的道。 白玉茗对白玉莹好,白玉莹也善待妹妹,你帮我我帮你,亲密无间。 白玉莹眉间笼上忧色,“我娘知道了,或许会怪七妹多事……” 贾冲不愿让爱妻操心,低笑道:“表妹真的是生了孩子变笨了。表妹,现在的七妹可不是以前的七妹,她在雍王府,难道岳母还管得了她么?” 白玉莹恍然大悟,“可不是么?现在的七妹,我娘管不了。” 贾冲很是取笑白玉莹了几句,白玉莹嗔怪着和他不依,宝宝这时候醒了大哭,登时乳母、丫头、婆子和小夫妻都忙乱起来。 知母莫若女,白玉莹还真的没猜错,沈氏果然责怪起白玉茗,“小七胡闹,把平阳侯府的爵位给闹掉了!我的莹儿好不容易才嫁入侯府,小七这是嫉妒莹儿嫁的好,故意和莹儿为难啊。” 常嬷嬷在旁抹眼泪,“太太亲生的这几位姑娘,就数五姑娘嫁的最好,还让七姑娘给害了,呜呜呜。” 主仆二人把白玉茗骂了又骂,怪白玉茗把平阳侯府的爵位给弄没了,怪白玉茗把唯一嫁得好的白玉莹给害惨了。 沈氏气不过,让人给白熹送了封信,求白熹管管白玉茗,别让白玉茗再胡闹了。 雍王府里,白玉茗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王妃在和她下棋,“谁敢骂我家小山?” 白玉茗一脸笑,“母妃您对我真好。和我下棋是苦差,若换了我爹爹,他早找借口走了。您真有耐心,和我下了好半天了,也不嫌弃我。” 王妃玉手纤纤拈起一枚棋子,“小山的棋路与众不同,和你下棋挺有意思的。” “真的么?”白玉茗笑成了一朵花。 王妃这个夸奖,让白玉茗高兴得多吃了半碗饭。 王妃欣慰不已。 白玉茗和赵戈少年夫妻,正是情浓如蜜的时候,猛的一分开,白玉茗脸上不显什么,其实饮食都减了,清瘦了不少。王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白玉茗爱下棋,但棋力很低,她也不嫌弃,陪白玉茗下了半天的棋,把白玉茗哄得很是开心。 “母妃,明天我陪您到太子府赴宴。”白玉茗乖巧的道。 明天是太子妃的寿辰。因现在有战事,并没张扬,可王妃是嫡亲弟妹,这种场合必定要到场的。 王妃凝眉,“小山,你不去也可以。” 因为赵威、赵成的事,徐侧妃娄侧妃都来雍王府闹过。雍王妃这样的身份,自是不惧徐、娄二人。白玉茗是小辈,若徐侧妃娄侧妃有意刁难,还有些不易对付。 白玉茗笑容狡黠,“母妃,我是您的儿媳妇,也是您的女儿,哪能不跟您一起呢?您放心,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我这个人吧,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白玉茗笑得跟小狐狸似的,王妃打心眼儿里喜欢,亲呢的道:“甚好。小山便跟母妃一起去好了。” 到了次日,雍王妃和白玉茗婆媳二人便一同去了太子府。太子妃张氏为人谨慎,唯恐国家有战事的时候过寿会让隆治帝不满,只请了廖廖十几位客人,或是太子妃的娘家至亲,或是皇室王妃。 雍王妃向她的妯娌们一一介绍白玉茗,众人皆现出惊艳之色。桂王妃快人快语,“怪道檀儿会和他媳妇儿私奔,这样的绝色佳人,换做我是檀儿也一样,哄着骗着也要娶回家的!”说的众人都笑。 “这孩子相貌绝美,和檀儿正是天生一对。”庆王妃也满口赞叹。 太子妃握了白玉茗柔软的小手,“二弟妹,从前我羡慕你有檀儿那样的好儿子,现在我多了一条,羡慕你有这样美貌温柔的儿媳妇啊。” 桂王妃爱开玩笑,忙道:“侄媳妇美貌,有目共睹,温柔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向端庄的太子妃也不大正经,“摸出来的。三弟妹你来摸摸侄媳妇的小手,便知道了。” “哎呀,柔若无骨丰若有余啊,真温柔啊。”桂王妃还没摸着白玉茗的小手,便夸张的笑道。 众人忍俊不禁。 白玉茗也是嫣然。 徐侧妃和娄侧妃限于身份,这种场合是没有座位的,在太子妃身边服侍。徐侧妃胆小,被太子痛骂一顿之后敢怒不敢言,最多悄悄瞪白玉茗两眼;娄侧妃却是受宠多年,嚣张惯了,就算太子现在对她粗暴了许多,她还是死性不改,见众王妃夸奖白玉茗,心中不忿,叫来一名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6 过了没多久,侍女捧来一个精致的盖碗。 娄侧妃揭开盖碗瞧了瞧,得意一笑,亲自捧着盖碗送到了白玉茗面前,“瞧瞧世子爷新娶的小媳妇儿多招人喜欢,连我瞧着都眼热呢。你脸色微红,看样子是上火了,这是败火的,快喝了吧。” 一股泔水似的味道呛到了白玉茗鼻中。 白玉茗皱眉。 这应该是绿豆汁儿,确实有养胃、解毒、败火的功效,可味道这叫一个难闻啊。娄侧妃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来难为人的。 “这真的解毒败火。”娄侧妃很是殷勤。 雍王妃不悦,淡淡的道:“放着吧。我儿媳妇若爱喝,过会子自然会喝。” “放着吧。”太子妃也吩咐。 娄侧妃一脸委屈,“怎么,我亲自捧过来的,也不肯赏脸喝一口么?我虽微贱,到底也算是长辈……” 桂王妃性子好,爱和稀泥,便想劝劝白玉茗,谁知白玉茗厌恶的看了那碗绿豆汁几眼,“哇”的一声,吐了娄侧妃一身。 娄侧妃最是爱美,惊得碗跌落在地上,高声尖叫,“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这是江南最新的彩霞锦,宫中也没有几匹,太子殿下特地赏给我的!” 雍王妃忙扶住白玉茗,“小山,你怎么了?这东西真的很难闻么?” 白玉茗苦着一张小脸,“母妃,我不舒服……”歉意的抬眼看看娄侧妃,立即嫌弃的转过头,难受的不想看第二眼,“侧妃娘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心太恶心了。” “小山,你哪里不舒服?”雍王妃焦急。 “侄媳妇,哪里不舒服?”桂王妃等人也很是关切。 太子妃忙命人召太医。 众人都围着白玉茗忙活,娄侧妃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一颗心快要结冰了。 不公平,这不公平,明明受害的是她,她第一次上身的漂亮衣裳被弄脏了,难得之极的彩霞锦被弄脏了…… 娄侧妃正失魂落魄欲哭无泪,太子来了。娄侧妃的这幅尊容映入太子眼帘,太子皱眉转过头,不愿再看娄侧妃一眼。 娄侧妃惶急得身子都麻木了。她再笨也知道她是以色事人的,现在这个狼狈丑陋的样子让太子看到了,太子以后怎么还会再宠她?恐怕看到她就觉得恶心吧? “太子殿下,不是您看到的这样……”娄侧妃弱弱的为她自己辩解。 太子憎恶到了极处,“快把这个女人带下去!” 侍女不敢怠慢,忙把娄侧妃半拉半扶的弄出去了。到了外厢,娄侧妃痛哭失声。 她一向以美貌自负,可她今天出了丑,让太子看到了她丑陋不堪的一面,这是多么大的打击! 娄侧妃痛哭不止,她的婢女给出主意,“娘娘,您和贵妃娘娘是远房亲戚,贵妃娘娘又一向宠爱六少爷,不如您向贵妃告个状,让贵妃训斥白氏,也算为您出气了。这件事说起来总是白氏无礼,毕竟您是长辈,您一片好心亲自给她端了解毒败火的汤水,她这样岂不是打您的脸么?” 娄侧妃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差人到宫中求了贵妃。贵妃方氏一则喜欢赵成,二则认为白玉茗太过狂妄无礼,便打算依了娄侧妃,真的把白玉茗宣入宫中训斥。 方贵妃为隆治帝熬了参汤,亲自送过去,顺便把这件事委婉的提了提。隆治帝正为前线战事操心,听到这种琐碎小事,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陛下,大喜啊。”金宝脸色激动的进来,向隆治帝道喜。 “喜从何来?”隆治帝目光不离军事图。 金宝跪下磕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世子爷之妻白夫人有喜了!” “当真?”隆冶帝终于抬起了头,一脸惊喜。 金宝忙道:“是于老太医确诊的,确是有喜了。” “檀儿要当爹了。”隆治帝心花怒放。 金宝把太子府的事说了说,“……白夫人不知闻了什么不好闻的味儿,当场便吐了。雍王妃心疼儿媳妇,立即召了太医,方知有喜。” 隆治帝大悦,“多日以来,朕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金宝趁机替白玉茗说话,“可怜白夫人至今未有封号,她腹中的孩子生出来,也不知算是世子爷嫡出呢,还是庶出?她是世子爷之妻,是王爷王妃的儿媳妇,是陛下您的孙媳妇,可她没有世子妃的封号……” 隆治帝怫然,“怎能算是庶出?那岂不是委屈了没出世的孩子么?” 方贵妃在旁听得已是呆了。 同一天,前线传来捷报,赵戈在黑盘城大败入侵的北漠铁骑。隆治帝龙颜大悦,“朕曾答应过赵戈,若他能为国立功,便册封其妻白氏为世子妃。现在赵戈当真立了功,君无戏言,朕自然践诺。” 隆治帝下了旨意。 白玉茗捧着世子妃的册印,开心嘻笑,“母凭子贵啊。” 第86章 百年之好 王妃欢喜无限, “小山终于名正言顺了。” 虽说世子妃只不过是个封号,可有没有这个封号大不相同。有了这个封号,白玉茗就有身份了, 能上皇室玉碟, 能享受赵戈之妻应有的礼遇,以及世子妃的俸禄。 白玉茗才怀孕不过两个月, 王妃情不自禁摸摸她平坦的小腹, “小山要生宝宝, 檀儿要当爹了。” 见白玉茗笑吟吟的脸颊现出忧色, 知道她又在思念远方的赵戈了, 心中怜惜,柔声道:“白家上上下下一定欢喜的不得了,对么?” 白玉茗连连点头,“我爹爹高兴得都哭了,被祖母和姑母好一通笑话。” 白熹知道白玉茗有身孕,喜极而泣,不过他并没有来王府看望白玉茗,他喜极流泪的样子, 白玉茗没见着。 “亲家真是疼女儿。”王妃感动。 “主要是我可人疼。”白玉茗不害羞的吹牛。 “没错, 小山可人疼。”王妃宠溺的把白玉茗抱入怀中。 白玉茗偎依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如果檀郎在身边, 不知他会欢喜成什么模样。他好么,安全么,是不是也在千里之外思念着她? “王妃娘娘, 世子妃娘娘,亲家老爷差人送来一幅亲笔画。”侍女笑盈盈的行礼回禀。 白玉茗怀孕,世子妃册封,双喜临门,王府下人皆是喜气洋洋的。王妃又下令府中下人多发三个月月钱,那更是人人喜上眉梢了。 “快打开看看。”白玉茗大喜,“我爹爹画画很传神的。” 侍女将画卷徐徐展开,一幅活灵活现的童子图呈现在面前。 “亲家老爷果然画得传神。”王妃赞叹。 “爹爹这是盼着我生男孩儿啊。”白玉茗笑咪咪的端详着画中笑容可掬的童儿。 王妃心里咯登一下。 前阵子沈氏闹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7 出来的事历历在目,当然雍王府是不在意男孩儿女孩儿的,可小山会不会多心? 不行,正怀着孩子呢,不能让小山心里难受。 王妃叫来侍女低声吩咐几句,侍女会意去了。 没过多久,侍女去而复返,抿嘴笑道:“王妃娘娘,这可巧了,亲家老爷也唯恐世子妃多心,又命人送来一幅女婴图。” “如比甚好。”王妃喜之不尽。 侍女又把女婴图捧进来,白玉茗咦了一声,“这女婴似乎有几分像我。” 王妃笑道:“把似乎两个字去掉就对了。” 这幅女婴图明显是照着白玉茗画的。 “爹爹也喜欢女孩儿。”白玉茗笑弯了眉眼。 一名机灵的侍女忙笑道:“亲家老爷送了童子童女图,可见世子妃娘娘要生龙凤胎啊。恭喜王妃娘娘,孙子孙女双全了!” 其余的侍女也纷纷道喜,王妃连连摆手,“一次生两个,不得把世子妃累着啊?一次生一个便好,母子平安,便是万千之喜。” “王妃太疼儿媳妇了。”众侍女齐声颂赞。 方才说话的那机灵侍女故意作出沮丧的样子,“婢子用了吃奶的力气想拍马屁,也没拍上啊。” 众人都被这侍女逗笑了,厅中一片欢声笑语。 白玉萝即将出嫁,白玉茗到浣花河畔为她添妆。 白玉萝很有几分不安,“七妹,这些太贵重了。你送我两件首饰便好,这些实在不敢当。” 白玉茗送的添妆礼丰厚,有两厘子珠宝,各色锦缎丝绸,另有现银千两。这确实太多了,以白家的财力,嫁个女儿总共的陪嫁也不过一千两银子左右。 白玉茗一脸笑,“四姐姐,我这是慷他人之慨,这些全是我母妃准备的。我母妃说了,望江侯府是名门旺族,府里月钱虽足,儿媳妇还是要有私房钱傍身,否则极易捉襟见肘。” “王妃这份恩情,教我如何回报。”白玉萝红了眼圈。 “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啊。”白玉茗柔声道。 孩子们的嘻笑声。 馨姐儿和宝哥儿等孩子跑过来了,馨姐儿衣裳红艳艳的,笑着往红绸缎里钻,“红的,好看,嘻嘻。” 白玉萝眼中有疼爱,有担忧。 白玉茗知她心中所想,“四姐姐,你想嫁一位视馨姐儿如亲女的夫君,沈公子也想娶位能善待萱姐儿的妻子。你只要对萱姐儿好,不做狠心继母,为人处事大方得体,在沈家一定能过得很好。” 白玉萝含泪点头。 没有沈氏阻挠,白玉萝顺利嫁到了望江侯府。 毕竟白玉萝是二婚,白老太太和白熹等人还是悬着心的。 三朝回门,白玉萝脸色娇艳,沈器温柔体贴,两个小女孩儿手牵手形影不离。白老太太等人见了这一家四口,算是放了心。 白玉萝回门这天,白玉茗也回娘家了。 白熹见了小女儿,喜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爹爹都没去王府看我。”白玉茗撒娇。 白熹不好意思,“老规矩做父亲的不便常去看出嫁女儿。” 白玉茗狡黠的笑,“您是怕哭了被笑话吧?” 白熹更不好意思,呵呵笑了。 “茗儿,封号的事,出乎为父的预料。为父本以为,要等玉翎公主嫁人之后,你才会名正言顺。”白熹道。 “她赶紧嫁人吧。”白玉茗一脸嫌弃。 白玉茗很不喜欢玉翎公主。 说来也奇,就在白玉茗说过这个话之后,图罗传来消息,赵威勇救玉翎公主,玉翎公主感动之下,愿结百年之好。 第87章 相讥 “玉翎公主总算嫁了, 普天同庆。”翠钱喜得想去放鞭炮。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奶娘立即便想到寺庙烧香。 “你们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么?”白玉茗啼笑皆非。 “当然至于了。”奶娘和翠钱齐声道。 白玉茗被这母女俩给逗笑了。 虽觉得奶娘、翠钱的反应夸张了些,白玉茗却也是欢喜的, 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浑身轻快。 毕竟玉翎公主是有资格在赵氏皇族中挑选夫君的,她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 赵戈安全了。 白玉茗晚上陪王妃吃饭的时候, 笑容格外甜美。王妃亲手替她盛了碗鱼汤, “以后玉翎公主要呼你为大嫂了。” 婚姻真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意义至关重大。成亲之前, 白玉茗和玉翎公主一个是人微言轻的小庶女,一个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成亲之后,白玉茗是大嫂,玉翎公主是二弟妹,白玉茗这个亲王府世子妃的品级犹在玉翎公主之上,因为玉翎公主嫁到大周,品级随夫,只是郡王妃。 “我会做个好大嫂的。”白玉茗乐不可支。 王妃温柔看着白玉茗喝汤, 并没有说出她心中的忧虑。 玉翎公主傲慢自负, 嫁给赵威是形势所迫, 未必甘心。况且玉翎公主是输给白玉茗的, 一定不服气,将来肯定还有风波。 王妃心中如明镜一般,不过白玉茗怀着身孕, 王妃恐她多思多虑,半句也没说出口。 前线战事还在继续,玉翎公主受了惊吓,由赵威陪伴先回了京城。 隆治帝下旨册封玉翎公主为郡王妃。 翠钱乘马车外出办事,路上遇到玉翎公主的侍女望月的马车,望月傲慢无礼要翠钱让路,翠钱不肯,双方大吵一架。 望月寒碜翠钱,“你只不过是白家的丫头罢了,神气什么!” 翠钱反唇相讥,“说的好像你不是丫头,是主子似的。你是太子府什么位份的主子啊,说出来听听。” 望月气白了脸,脱,“我虽是丫头,可我主子是有身份的!” 翠钱一笑,“我家姑娘是雍王府世子妃,比起你的主子,身份只高不低。” 亲王世子妃的品级当然比郡王妃高,这是人人知道的。 望月气极,口不择言,“亲王世子妃又如何,册封仪式还没有我家公主的仪式隆重。” 望月这话倒是事实,玉翎公主的册封仪式隆重得多了。 翠钱自小跟着白玉茗,口齿也是伶俐的,“我家世子妃怀了身孕,册封仪式简略,是在怜惜体恤她!” 望月吵架没吵过翠钱,气呼呼的吩咐车夫掉头走了。 回到太子府,望月哭着告状,玉翎公主清减了不少,冷声道:“争这些闲气做甚?有何意趣?” 望月见玉翎公主神气不对,不敢再大哭,小声抽泣着,眼珠乱转,一千一万个不甘心。 金夫人把望月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话,望月又惊又喜,忙恭维道:“还是夫人您老到啊。” 金夫人自负一笑。 白玉萝婚后夫妻恩爱,两个女儿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异常美满。白玉萝性子有些柔弱,太夫人带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8 在身边亲自教导,比之前强了不少,可当前夫林大郎找上门索要女儿,白玉萝还是慌了。 “怎么办,林家真把女儿要走,我就活不成了。”白玉萝六神无主。 白玉萝的陪嫁侍女灵香不忍见她如此,悄悄去白家说了。白大爷和白熹大惊。 翠钱正好回家给容姨送东西,知道白玉茗关心兄弟姐妹,忙回去跟白玉茗说了。白玉茗当时便想过去帮忙,被王妃拦住了。 王妃道:“不急。咱们先看你四姐夫如何应对。毕竟你四姐姐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 白玉茗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听到四姐姐遇到事就着急,忘记现在已经有四姐夫了。四姐夫很能干,他会保护姐姐的。” “小山这是关心则乱。”王妃微笑道。 沈器没让人失望,果然表现得很好。 “我二女儿是随着內子嫁过来的,是内子的嫁妆之一。世上再没有夫妻二人好好过着日子,嫁妆要收回去的道理。” 林大郎跳脚,“我女儿是活生生的人,怎会是嫁妆?!” 沈器不紧不慢,“既是你的女儿,怎不待在林家,反随内子回了京城?” 林大郎目光躲闪,吱吱唔唔,“那时我欠了白玉萝的嫁妆,沒办法……” 沈器惊讶,“这世上还有没出息到要花用妻子嫁妆的男人?” 林大郎虽无耻,也被骂得满面羞红,低着头离开了望江侯府。 第88章 横财 林大郎离开望江侯府, 回到客栈,少气无力把情况说了说,林母气得跳脚大骂, “这厮莫不是个傻子, 饶是娶了个带拖油瓶的残花败柳,他还当宝似的护着!他还有脸奚落你, 也不看看白玉萝是什么货色!” 林母破口大骂, 唾沫横飞, 林大郎沮丧的伸手抹脸, “算了, 咱还回家吧。那望江侯府我是真不敢去了,那样的高门大户,哪有咱说话的地方。” “呸,怎么回。”林母急了,“咱们是怎么到的京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贵人交待的事办成,贵人饶得了咱娘俩?” 林大郎打个寒噤。 是啊,这时候打退堂鼓, 带他母子进京的贵人怎肯善罢甘休。 “可我不敢再到侯府去了。”林大郎愁眉苦脸。 望江侯府的富贵, 沈器的气势, 把他给吓住了。想到那雕梁画柱的府邸, 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公子,自惭形秽。 “你个没出息的。”林母恨得牙痒痒。 林母那出张字条,“这是贵人送来的地址, 让事情不顺便去找他。你快求求贵人去。” 林大郎虽怕望江侯府和沈器,但利欲熏心,还是拿着地址出门了。 他初到京城,路不熟,被狡猾的车夫给骗了,绕了许多冤枉路,半天也没到地方。 林大郎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人生地不熟,连车夫也不敢发作,一脸茫然的坐在车上兜圈子。 车夫心中窃喜,话格外多,路过高门大户总要殷勤介绍一番,“瞧见没有,这是平阳侯府,阔气吧?”“这条街再往里,是雍王府。雍王府世子爷娶的是白家姑娘,听说是庶出的。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位世子妃娘娘哪,说她有福气!” 林大郎心里不是滋味,愁眉苦脸。唉,若他当年没有休妻,现在他和世子爷、平阳侯世子便是连襟了,何愁没有前途?不行,得听贵人的,设法把妻子女儿都带回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齐全了。 林大郎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车夫拉着林大郎转了半个京城,狠狠敲了笔车钱,才把林大郎拉到了地方。 林大郎见到这里的高门,先就矮了。他壮着胆子给门房作揖,陪笑说了个人名,门房扫了他一眼,“等着。”进去通报了。 不知过了多久,府中才出来了一位中年嬷嬷。林大郎忙上前见礼,满面羞愧把望江侯府的事说了。中年妇人不屑一笑,把一个轻飘飘的荷包扔给林大郎,“就知道你办不成事。拿着这个,找白家要人去吧。无论如何,女儿总是你的。” “可我欠白家的嫁妆……”林大郎底气不足。 “看看荷包里的东西就明白了。”中年妇人不耐烦的道。 林大郎忙把荷包打开,见里面是张一千两的银票,大喜过望,“是,是,小人这就去白家要人!” 千恩万谢,林大郎揣着银票兴冲冲的走了。 中年妇人呸了一口,“无耻贱男。”对林大郎万分鄙夷。 林大郎回到客栈,兴奋的拿出银票给林母看了,打起主意,“有了这一千两,咱们回家做个地主岂不是很好?别找白家了吧。” 林母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贵人这银票白给你的不成?人家是让你要回妻女啊。你要不回白玉萝母女俩,贵人饶不了你。人家一个小手指就能捏死咱们,知道不知道?再说了,你把白玉萝弄回来,咱和雍王府成了亲戚,你什么前程没有,还差这一千两银子了?” “娘说的是。”林大郎心悦诚服。 林大郎带着银票去了浣花河畔。他这时有钱了,且是个欺软怕硬的,知道白家人斯文好说话,态度十分嚣张,“林爷我有钱了!这是白玉萝的嫁妆钱,钱我还给你们,快把小馨姐儿还我!” 林大郎露出得意狞笑。 馨姐儿就是白玉萝的命根子。只要能要回馨姐儿,白玉萝就得乖乖跟他回林家,让他成为世子爷的姐夫,带给他泼天富贵! 白家上上下下都被气得不行。 “四丫头日子才好了,林家这贱男便来捣乱。”白老太太恨恨。 “儿子自有对付林大郎的法子。”白熹很冷静。 他是做惯地方官的人,林大郎这样的无赖见多了,淡然告诉林大郎 “我女儿的嫁妆单子在此,你照这个样子还了来,白家才收。”把一个大红单子给了林大郎。 林大郎面红耳赤,“总之白玉萝的嫁妆不会超过一千两。我还了银子,难道还不行?” 姜瀚笑道:“自然不行。林大郎难道不知道四妹的嫁妆中有红木家具 ,红木价格大涨,现在花两倍的银子也未必买得到么?” 林大郎厚着脸皮央求,“同为白家女婿,二姐夫替我说句话可好?” “不好。”姜瀚眸光变冷,“姜某虽不才,至少是正经人,怎肯和你这抛弃妻女之人为伍!” 林大郎闹了个大红脸。 白熹咬死了定要原嫁妆才行,林大郎无奈,气冲冲的离开了白家。 姜瀚及白玉树等人都很佩服白熹,“这样一来,可以拖延许多时日。” 白熹道:“拖延时日还在其次,主要是想引出林大郎背后的那个人。” 姜瀚等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对啊,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支持,本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59 来在乐州磨豆腐的林家母子为什么突然到了京城,还能拿出千两白银呢? 必须把林大郎背后的那个坏人给找出来。 白熹守老规矩,认为做父亲的不便经常看望出嫁女儿,但这段时日却去了雍王府好几回,“茗儿小心,这人的心腹大患是你。” 白玉茗过意不去,“我又连累四姐姐了。” 白熹温和的道:“姐妹之间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茗儿小心提防便好。” 白熹虽这么说,白玉茗还是内疚,亲自去了望江侯府安慰白玉萝,“四姐姐放心,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把林家母子给抓了。” 林大郎还嫁妆,索要馨姐儿,还真是师出有名。大周律法,儿女是属于夫家的,做妻子的不管休离或和离,都不得带走儿女。但凡事都有例外,若夫家不要孩子,或夫家人死绝了、入狱了,母亲也是能带走儿女的。 毕竟官府也不可能把小孩子养起来,父亲这边实在没人,只能交给母亲。 白玉萝日夜担心受怕,瘦了许多,“七妹,林大郎虽无赖,到底是馨姐儿的亲生父亲……” “知道,知道。”白玉茗嘻嘻笑,“林大郎这样的人吧 ,可恶归可恶,罪不至死。我心里有数。” “怎么对付他?”白玉萝追问。 “不告诉你。”白玉茗笑靥如花。 白熹把林大郎告到了顺天府。两个罪名 ,一个是林大郎身为秀才,竟然到青楼嫖宿,有辱斯文;另一个是林大郎不孝顺,纵容林母和他人私通。 林大郎到青楼嫖宿是有证人的,赖也赖不了。更何况嫖妓也不是大事,林大郎痛快的承认了。 林母和人私通的事太丢人,林大郎咬牙硬撑,无奈白熹早有准备,把林母在乐州和在京城的相好都带上公堂,林大郎狼狈之级。 “大人明鉴,一个品行不端的父亲,一个荒唐淫_贱的祖母,如何能教养好小女孩儿?”白熹诚恳央求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深以为然,“小小女童被这样的父亲和祖母带着,哪有带不坏的。” 林大郎眼见馨姐儿不能判给他,急得发下毒誓,“小人必定痛改前非,若有违背,不得好死!求大人开恩,把小女断还林家,馨姐儿她姓林啊。” 府尹有些犹豫。 父亲健在 ,女儿判给母亲抚养,容易被人诟病。林大郎有错,难道还不让他悔改了? 白熹早和白玉茗等人商量好了对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当年小女返京,林家欠小女嫁妆还不了,故此林家才放了馨姐儿。一千两银子虽不是大数目,却也不是唾手可得。这林大郎是怎样发的横财,还求大人查查。” “白大人这话对极了。”通判大为赞叹,“最近捕得江湖大盗数人,酷刑用尽,也不肯交待盗来的财物藏匿何处。焉知这姓林的不是窝脏之人。” “不是,我不是!”林大郎魂飞魄散。 “那你是哪里飞来的横财?”府尹怒拍惊堂木。 林大郎浑身流冷汗,瘫到了地上。 第89章 小人 林大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说不清这千两白银的来源, 官府不会轻轻放过他;可说清楚千两白银从何而来,贵人岂能相饶?人家可是千交代万交代,不许对外透漏一星半点…… 林大郎痛哭流涕, “不是小人不说实话, 实在是赠银的恩人吩咐过,命小人千万不能说出他的名讳啊。恩人只是心善, 不忍小人父女分离, 愿助银千两, 周济我们父女团圆, 阖家团聚。” 白熹道:“你家这位恩人出手阔绰, 神通广大,一定也知道你嫖宿青楼及令堂几位相好的事了。他是铁了心要把小馨姐儿要回林家交给你们母子,让你这个平时吃喝嫖赌、遇事勇于休妻的父亲,和你那惯于养情夫的母亲,对馨姐儿言传身教么。” 林大郎汗出如浆,“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岳父大人,我一定痛改前非。” 白熹喝道:“谁是你的岳父大人!我四女婿是望江侯府的公子, 人品贵重, 行事端方, 不可能一有风吹草动, 便抛妻弃女!” “我错了,我该死,万望看在馨姐儿的份上,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林大郎苦苦哀求。 白熹气笑了,“你到我白家要人的时候 可不这幅嘴脸。” 林大郎汗颜,“我那是一时糊涂……” 通判在旁等得不耐,冷笑道:“休要避重就轻!快说千两白银的来源!” 林大郎一哆嗦。 白熹拱手道:“林大郎还了我家几样红木家具,上面似有印记。不如下官将家具运来辨认一下,如何?” 通判大喜,“失物之中确有红木家具,这可巧了。” 林大郎脑子嗡的一声。 他虽不聪明,这时也蓦然醒悟,声竭力嘶的指着白熹叫道:“是你害我!你故意不要银票,定要实物 ,我无奈之下只好花钱买,急切之间没仔细挑选,你趁机让别人销赃!我上当了!” “你含血喷人。”白熹大怒,“我本事若这么大,能任由女儿被你无故休弃,能任由你上门厮闹?” 林大郎越来越绝望,“你本事就那样,可你小女儿嫁做皇孙妃,白家也跟着阔了……” “反了反了,这厮诽谤起皇孙妃了。”通判喝道。 白熹也冷笑道:“林大郎这是在挑衅雍王府了,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 “大人,不动大刑,量他不招。”通判道。 “现在林大郎不说赃物哪来的,或许打两下,清醒了,便能想起来了。”白熹冷静的道。 “动刑。”府尹下了命令。 衙役们如狼似虎把林大郎裤子扒下,劈劈啪啪打起板子,林大郎鬼哭狼嚎。 白熹是厚道人,但看到板子落到林大郎身上,心里痛快极了。 打,狠狠的打,林大郎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 想起白玉萝和馨姐儿母女才到京城时的瘦弱模样,白熹恨极,巴不得这板子打得越重越好。 林大郎是个软骨头,没打几下就哭叫求饶,但公堂有公堂的规矩,还是一五一十打够了才停,林大郎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了。 这回林大郎不敢再隐瞒,忙把有贵人暗中相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说。府尹笑道:“早些招了 ,少受多少皮肉之苦。”命他把那贵人的地址写了下来。 林大郎忍痛提笔写了。 衙役呈上供状,府尹看了,脸色大变。 府尹思虑片刻,把白熹请了过去,低声耳语。白熹看了供状,先是露出惊骇的神色,继而坚定摇头,“不,绝不可能。定是林大郎这厮见东窗事发,瞒不住了,随意攀咬。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骨肉至亲,小女常说皇伯父皇伯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太子府怎会有故意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0 要对付白家的人?绝不可能。” 府尹心放下一半,“本官也这么认为。” 林大郎怕再挨打,“真的,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府尹翻转面皮,“你这刁民满嘴谎言,哪有句真话?”命令将林大郎押入牢房,单独关押。 府尹单独关押了林大郎,还不放心,唯恐林母也知道些什么,以私通为罪名,把林母也抓了,单独关押在女牢。 府尹是内阁高阁老的学生,觉得此事棘手,晚上青衣小帽悄悄去了高阁老家请示。高阁老仔细问了前因后果,尤其是白熹的态度,静静的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府尹唯唯。 林大郎和林母被关入牢狱的时候,还以为善心的贵人会来救他们,大手大脚花钱打点了狱卒。狱卒见他俩傻,乐得收下。 “这进了监狱单独关押的,都是有贵人照应的吧?”林大郎殷勤问狱卒。 狱卒一乐,“单独关押的都不是平常人。” 林大郎笑得跟什么似的。 这单独关押的都是犯了大事的,这辈子想出去怕是难喽。 林大郎和林母还幻想贵人会救他们出狱,什只不久之后这母子二人就被定为江洋大盗的同伙,被关入了水牢。 水牢黑暗潮湿,度日如年,这母子俩没熬过去,先后悲惨死于狱中。 这母子俩到死都没想通,不就是想要回馨姐儿,要回林家的骨肉么,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了呢。 太子妃偶感不适,白玉茗过府请安,和玉翎公主见了面。 白玉茗刚怀孕不久,身材依旧窈窕,风姿绰约。 她容颜更是娇艳,肤色白皙中透着淡粉,如春日枝头的桃花。 玉翎公主和她年龄相仿,远不及她明艳照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恨。 “二弟妹。”白玉茗笑吟吟的打招呼。 玉翎公主眸中闪过愤怒之色。 她贵为图罗公主,怎至于要和白家的庶女做妯娌?实在不想理会白玉茗。 白玉茗也不着急也不恼,就那么含笑看着她,气度雍容,仪态万千。 玉翎公主冷冷的不动,不开口,白玉茗视若无睹,神色不变。 两人这么一对峙,立即分出了高下。 白玉茗比玉翎公主从容多了。 继续僵持下去,只会显得玉翎公主无礼,不识大体。 玉翎公主心里对白玉茗万分鄙夷,但迫于无奈,只好不情愿的叫了声大嫂。 白玉茗笑得很甜 ,“二弟妹真有礼貌。” 玉翎公主又怒又羞。 “听说你娘家又遇着官司了。”玉翎公主生硬的说道。 她刻意加重了“又”这个音。 白玉茗毫不在意,笑容可掬,“对,我娘家又遇着官司了。不过无所谓,蓄意害我娘家的人,就和之前一样没有得逞,也永远不会得逞。枉做小人罢了。我就静静的看着小人出丑,二弟妹你说好不好?” 第90章 皇孙妃 玉翎公主脸上还挂着笑, 不过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 白玉茗笑得非常亲切,“二弟妹你听说了么,林家那个既没人品又没出息的林大郎, 最后狗急跳墙, 竟然胡乱攀咬,说有贵人暗中相助于他, 而且这贵人正是太子府的人。” “是么?”玉翎公主非但没有惊讶诧异之色, 眸中反倒有精光闪过。 白玉茗眼波娇利, 在玉翎公主略显消瘦的脸颊掠过, 唇角轻勾, “这所谓的贵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再清楚不过。我才不会让她如愿以偿呢。” 玉翎公主明知不妥,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你清楚什么?” 白玉茗凝视着她,很是温柔亲切的样子,仿佛寻常人家的夫家大嫂在仔细叮咛才进门的弟妹,“这所谓的贵人头开始打的主意,自然不是什么帮助林大郎要回馨姐儿, 让林大郎父女团聚这么简单。这人是冲着我来的。她知道我四姐姐视馨姐儿如命, 而我四姐姐和我又姐妹情深, 所以相助林大郎要回馨姐儿。馨姐儿若被要回林家, 我四姐姐定然受不了,或许便活不成了。而我才怀了身孕不久,我四姐姐若出了事, 我还能安心在府中养胎么?就算我想在府中安心养胎,我家太太也不会放过我。我这是头胎,还没坐稳,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 玉翎公主失神咬唇。 是啊,如果林家那个小女孩儿真被要回去,白玉萝一定受不了;接下来或许真的便是白玉茗说的这个情形了,白玉茗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白玉茗语气愈加温柔,“便是林大郎要不回馨姐儿也无妨。林大郎被白家揭穿真相,一定会供出背后支持他的那位贵人,那位身在太子府的贵人。如此,白家和我都被动了,若要追究此事,便要向太子府要人了呢。” 白玉茗如黑色琉璃般的眼眸中满是讥讽和嘲弄。 如果白玉茗、白熹父女二人稍有不慎,真的顺着这个人的思路追究此事,追查太子府相助林大郎的人到底是谁,那真的会顺了背后“贵人”的心意吧?白玉茗不傻,白熹不傻,白家不可能因为林大郎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太子府交恶,那人白费心机了。 玉翎公主自命为身份高贵的天之娇女,自以为和白玉茗这样的穷家小户之女完全不同,但此时被她幽深难测的目光盯着,竟然有如芒刺在背,浑身都不自在了。 玉翎公主心中升起屈辱之感,挺直腰身,硬梆梆的道:“向太子府要人,只怕世子妃你还不够资格!” 白玉茗轻蔑一笑,“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你这位郡王妃说了也不算,由着你过过嘴瘾好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玉翎公主一再提醒她自己不要生气,还是被白玉茗气得七窍生烟。 怪不得这个白家庶女硬是把檀哥哥抢走了,原来她不只容貌艳丽,人也很狡诈,心眼儿特别多!口齿特别伶俐!说话特别气人! 玉翎公主瞅着白玉茗那张比花朵更娇美的面庞,恨不得一把抓上去,把这张绝美的面庞给抓花了。 玉翎公主越生气,白玉茗越镇静,声音温柔如水,“二弟妹,大嫂教你一个乖,任何时候不要因为小人、小事和至亲之人交恶,更不要被奸诈小人蒙蔽,胡乱出手,为自己树下强敌。二弟妹,我说的全是金玉良言,你记住了么?” 白玉茗的眼神是嘲弄的,戏谑的,淘气的。 玉翎公主胸口堵得慌,哼了一声,带着怒气扬长而去。 走出去许久,玉翎公主才回过味儿来:她这么赌气一走,和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好像说不过白玉茗,落荒而逃似的。错了,错了,她不应该这样,应该言辞如刀把白玉茗气坏了,气得白玉茗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痛苦的跑掉…… 玉翎公主懊恼不已,自己把自己关在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1 房里,一件又一件名贵的瓷器被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金夫人和望月等人跪在外面苦苦哀求,“公主若生气,打人骂人都使得,万万不可气坏了自己啊。公主,您要保重自己啊。” 金夫人和望月哭泣哀求,低品级的侍女心中恐惧,不停的砰砰砰磕头,“公主殿下万金之体,若有一丁点的损伤,奴婢们便葬身无地了!” 玉翎公主侍女众多,黑压压的跪了一院子,哭泣央求,热闹非凡。 一则赵威是太子的长子,二则玉翎公主身份与众不同,所以玉翎公主这位郡王妃占了太子府景色最优美的院子,长青院。长青院虽安静,但和太子府其余的院子也离得不远,玉翎公主这里动静这么大,别人哪有不知道的。 娄侧妃一向以为她的儿子赵成是太子最宠爱的儿子、大周皇室最俊美的少年,没想到玉翎公主却挑了赵威那一介武夫为婿。娄侧妃既为赵成鸣不平,又对赵威、玉翎公主夫妇不满,况且赵威娶了玉翎公主之后,徐侧妃便威风了,娄侧妃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呢,趁机找到徐侧妃冷嘲热讽,“太子妃身子不大爽快,她这做儿媳妇的不光不在身边侍疾,还打骂下人、乱砸东西,有一丝半点儿替太子妃祈福积德的意思么?不孝顺。徐姐姐,你虽不是正经婆婆,却也是侧妃婆婆,该管的时候你得管管,不能任由她小孩子脾气这般胡闹,你说对不对?姐姐你别怪我多嘴,我是一片好心,全是为了你着想。当然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你儿媳妇闹得太不像话了,整个太子府都丢人。” 徐侧妃被娄侧妃连讽刺带挖苦,脸色紫中带红,难看之极。 娄侧妃把徐侧妃狠狠奚落了一番,方得意的走了。 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不光寒碜了徐侧妃,又到太子其余的夫人爱宠处走了一遍,把玉翎公主的坏话说了个遍。 徐侧妃气得胸口疼,思量再三,扶着侍女去了长青院,想和玉翎公主说说为人媳妇之道。谁知她才到长青院门口便被挡了驾,根本连玉翎公主的面也没见着,当然就更别提摆出做婆婆的架子教训儿媳妇了。 徐侧妃脸都黄了,“你们通报了么,便说公主不肯见我?” 玉翎公主高傲,她的侍女也和别人的丫头不同,头昂得高高的,“用不着通报!上头说了,公主殿下心情不好,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徐侧妃差点儿没被气出个好歹来。 好嘛,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儿子娶了媳妇,媳妇就是这么对她的! 徐侧妃当天便被气病了,躺在床上直哎哟。 赵威听说徐侧妃身体抱恙,自然是关心的,一路小跑着就去看望徐侧妃了。徐侧妃脸色蜡黄,少气无力的推赵威,“你也别来看我了。我也知道,这世上多少做儿子的都是这样,娶了媳妇便忘了娘。你和你那高贵的公主娇妻恩爱度日吧,别管我。” 赵威这才知道是玉翎公主惹了徐侧妃,不由的苦笑。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远赴图罗、历经艰险方才抱得美人归,把玉翎公主娶回了太子府。可玉翎公主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一直是冰冷无情的,他知道徐侧妃是正话反说,要他教训玉翎公主,好为徐侧妃出口恶气。可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玉翎公主根本懒得搭理他…… “母亲,您暂且忍一忍。”赵威愧疚不已,低声下气的劝徐侧妃,“她才嫁给我不久,还没学会怎么做人媳妇。她年纪小,您容我慢慢教导她。” 徐侧妃满心等着儿子来了好让她扬眉吐气,听了赵威的话,心凉了一半,幽幽的道:“你这媳妇多金贵啊,莫说我了,放眼整个太子府,有谁敢惹?” 赵威陪笑脸,“话也不能这么说。” 话不能这么明着说。虽然大家都相信娶了图罗公主的皇孙会笑到最后,可这话没办法拿到明面儿上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徐侧妃另一半的心也凉了,背过身子冲着墙,不管赵威如何哄如何劝,再也没有回头看赵威一眼。 养儿子做什么?十月怀胎生了他,千辛万苦养大他,娶了媳妇便忘了娘啊。 赵威从徐侧妃处出来,心里也是憋气,打算去见见玉翎公主,宁可他陪小心说好话低三下四,也要玉翎公主给徐侧妃陪个不是;就算碍于面子不能陪礼道歉,至少也说句软话,让徐侧妃面上有光。 赵威盘算的挺好,谁知他和徐侧妃一样,才到长青院门口便被拦住了,不许进去。 赵威脸红脖子粗,“我是玉翎公主的夫君!世上哪有不许丈夫见妻子的道理!” 侍女对赵威态度还好多了,脸上带着笑,但不许赵威踏进院门一步的立场是坚定的,“公主殿下吩咐过了,不管是谁,一律不见。驸马请改天再来吧。” 赵威气得白了脸。 丈夫见不到妻子,他是玉翎公主的丈夫,是大周皇孙,可他想见玉翎公主都不行,被个侍女挡在外头了! 院子里,玉翎公主终于大发慈悲,放金夫人进去了。 金夫人也不管满地都是碎瓷,进屋便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请罪,“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惹公主您生气了!” 金夫人膝盖上流了血,手上流了血,额头也是血,她顾不上这些,不停的磕头。 玉翎公主目光比冰雪更寒冷,薄唇轻抿,更透着无情,“你是怎么办的事?” 玉翎公主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知酝酿了多少恨意。 金夫人脊背发凉,嚅嚅的道:“奴婢想岔了。奴婢本想着,这林大郎只要还了嫁妆,白玉萝便没道理不还馨姐儿。馨姐儿若还给林家,白玉萝这愚蠢妇人或许一根绳子便上了吊,那白玉茗的胎还能坐稳么?退一步说,便是林大郎要不回馨姐儿,也能扯出太子府,白家、白玉茗向太子府要人,太子殿下大怒,那后果岂是白家能承担的?谁知白家诸人这般狡猾,又这般沉得住气,既制住了林大郎,又避免了和太子府冲突……” 玉翎公主带着怒气咬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夫人头皮发麻,膝行几步,讨好的道:“奴婢还有别的计策,公主只要敢采纳,那是一定能见效的!” “什么?”玉翎公主似信非信。 金夫人诡谲一笑,“公主忘了么?白玉茗不只是庶女出身,她生母还是舞姬。把她这舞姬生母那不堪的过去给挖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脸当皇孙妃?” 第91章 自不量力 玉翎公主有些犹豫, “如此,胜之不武。” 白玉茗出身差,世人皆知。拿这一点来攻击白玉茗, 玉翎公主并不情愿。 金夫人忙道:“这哪里谈得上胜之不武。公主, 咱们只不过是挖出那些不为人熟知的真相,把这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2 真相摆出来让世人看清楚罢了。” 玉翎公主面有厌倦之色, “随你吧。” 金夫人大喜, “公主放心, 奴婢这回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绝不会再像从前一样……” 玉翎公主眸中闪过厉色, 金夫人头皮发麻,发不出声音了。 说起来这金夫人也是倒霉,在图罗的时候很受王后器重,为玉翎公主鞍前马后的效劳,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算是玉翎公主很信任看重的人了。偏偏到了大周之后,金夫人的计策就没有一次见效的,回回设计对付白玉茗, 回回白玉茗安然无恙。 不仅安然无恙, 更因为白熹的官司, 导致了赵戈不顾一切和白玉茗私奔。金夫人简直可以说是赵戈和白玉茗的媒人了。 玉翎公主慢慢的、残忍的说道:“之前你在驿馆设计, 被白玉茗躲过去了,无功;光州事件,不仅没奈何得了白玉茗, 还让世子爷和白玉茗过了明路,有过;林大郎的这次,也没有丝毫功劳。接下来如果你再出错……” 玉翎公主目光像钉子似的盯着金夫人,金夫人畏惧的缩缩脖子,手脚冰凉。 “不,这次一定不会出错了。白玉茗出身微贱,举世皆知。”金夫人忐忑不安的道。 玉翎公主语气淡然,“不出错最好。真要是再出差错,本公主不会再留你了。” 她话虽淡淡的,金夫人却是脊背生寒,“是,公主,奴婢一定兢兢业业办事,绝不敢再出差错了!” 她曾经歪打正着令得赵戈和白玉茗私奔,婚事大白于天下,再失误一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敢想像啊。 金夫人心中的恐惧愈来愈深,决定这次一定亲力亲为,掌控好每一个环节,走稳走一步路,力求把白玉茗一棍子打死,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玉翎公主脸色很不好,金夫人忙投其所好,“奴婢这次一定设法除去这个白玉茗,为公主出口恶气。公主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官家的庶女竟敢跟公主抢驸马,若不严加惩治,这世上还有王法么?” “我不想再看到她。”玉翎公主语气硬梆梆的。 “公主放心,她很快便会倒霉了。”金夫人一脸谄媚笑容。 玉翎公主面色疲倦,以肘支头,“你出去吧。” 金夫人恭敬的道:“是,公主。” 金夫人出去之后,望月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女进来,轻手轻脚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望月体贴的替玉翎公主按着太阳穴,见玉翎公主脸色略好了些,陪笑请示,“公主,驸马想求见,您看……?” 玉翎公主厌恶皱眉,“不见。” “是,公主。”望月不敢再多说了。 望月向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出来向院外的赵威曲膝行礼,陪着笑脸道:“驸马爷,公主殿下略感疲倦,正在小憩……” 赵威虽看重玉翎公主,可媳妇已经娶回家了,做丈夫的想见妻子一面也难,脸上未必过不去,脸色阴沉。 娄侧妃手中甩着绣帕,扭着腰,一步三摇的走过来了,“哎哟,公主殿下架子可真大,对她的驸马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拒之门外!到底还是做公主好啊,连丈夫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赵威满面通红。 他被玉翎公主拒绝,异常难堪,虽明知娄侧妃是来火上烧油的,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血往上涌,抬脚把那侍女踹到一边,“滚!本王要见自己的王妃,看哪个奴才敢阻拦?!” 赵威踹翻侍女,带着怒气往里冲。 赵威自打娶了玉翎公主之后,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侍女们头回见识他这粗暴的作派,惊叫连连,纷纷后退。 娄侧妃心里乐开了花,幸灾乐祸的笑道:“新婚小夫妻这便闹起矛盾来了,看样子小两口得打一架吧?也不知是信义郡王能赢,还是玉翎公主能赢?” 娄侧妃舍不得走了,站在长青院外踮着脚尖往里张望,想看个不花钱的热闹。 长青院的侍女们慌乱了一会儿,有人先反应过来,飞奔着往里报信,“公主,驸马不听劝,硬闯进来了!” 玉翎公主正在小憩,听到侍女的话,蓦然睁开眼。 赵威已将挡路的侍女一一扔开,大踏步进来了。 玉翎公主缓缓坐直身子,凝视赵威。 赵威怒气未息,也瞪着玉翎公主,“你不肯见我。我是你夫君,你居然不肯见我。” 玉翎公主傲然道:“你是我夫君又如何,我不爱见你,便不见你。” 赵威虽一直对玉翎公主忍让,但他毕竟是大周皇室子弟,太子宠爱的长子,那性情也是高傲的,被玉翎公主这般高傲又轻蔑的对待,再也忍耐不得,上前一步攥住玉翎公主的手,连连冷笑,“我偏要见你!”扳过玉翎公主的脸,强迫玉翎公主看着他,“我还要你仔细看着我,不想看也得看!” 玉翎公主大吃一惊。 她一向自许为文武双全的才女,可直到这一刻她才蓦然发觉,她的力量和赵威的力量根本不能比。赵威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钳住她,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挣不开。 “你放开我!”玉翎公主奋力挣扎。 赵威被玉翎公主给激怒了,低声喝道:“我是你丈夫!我和你亲热一二怎么了?” 玉翎公主气得脸色煞白,“你只不过是我的丈夫而已,还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你只不过是我的丈夫而已。 赵威听在耳中,呆了呆,心中一阵绞痛。 你只不过是我的丈夫而已……他在玉翎公主心目当中,究竟算个什么人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快放开公主!”望月脸色惊惶。 “快放开公主!”侍女们自外涌进来,声援望月。 赵威心酸,声音更低沉,“公主,我在你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望月一心护主,见赵威非但不肯放开玉翎公主,还声音暗沉的和玉翎公主说着话,心中恐慌,着急之下,狠狠一口咬了过去,“快放开我家公主!” 望月这一口是把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这一口咬下来非同小可,赵威痛得低哼一声,放开了玉翎公主的手,手掌上有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望月这一口够狠的。 玉翎公主趁机起身,厉声吩咐侍女,“快叫侍卫过来,把这厮撵将出去!” 侍女不敢怠慢,提起裙子飞快的跑走。 赵威挥着手掌,疼得倒吸凉气,“你是想谋杀亲夫不成?” 玉翎公主冷得像冰,却又神色凛然,“你再随意对我动手动脚,我便真的杀了你!” 两人方才的话皆是冲动之下说出口,说完之后,两人同时一愣。 玉翎公主一颗心差点儿跳出胸膛。谋杀亲夫,赵威怎会想到谋杀亲夫这四个要命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3 的字?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赵威又是愤怒,又是惊慌,“你贵为图罗公主又如何,真的谋杀了亲夫,走遍天下,也要伏法!你的父王也救不了你!” 望月双手合十,央求的向玉翎公主拜了几拜。 玉翎公主知道望月是在提醒她要克制,勉强忍下胸中一口闷气,不咸不淡的道:“我谋杀你做什么?难道杀人很好玩儿么?” 侍卫们手持刀剑冲入房中,“属下前来保护公主!”刀剑齐齐指向赵威。 “公主好大的架子。”赵威怒极反笑。 他不远千里历尽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妻子,对他可真是太“好”了啊。 玉翎公主从容又优美的做了个手势,侍卫们手中的刀剑齐齐放下,垂手侍立,身姿犹如青松般挺拨。 赵威脸色好了些。 还好,玉翎公主总算还给他留了两分薄面。 “你见我,有什么事?”玉领公主冷淡的问。 赵威怒气渐熄,语气不知不觉已软和了,“无甚大事,不过是惦记你,想来看看你。公主,我母亲很喜欢你,你若有空闲,陪我一起去看望她,好不好?” 赵威就是来给徐侧妃出气的。能把玉翎公主带回去,让玉翎公主给徐侧妃说上几句好话,赵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玉翎公主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去。” 她才不去看望那个徐侧妃呢。她是王后嫡出的公主,尊贵极了,哪能向徐侧妃低头曲膝。 徐侧妃和赵威这对母子太过自不量力,居然胆敢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赵威脸红成了一块大红布,冲动之下,胳膊高高举起,看样子是要冲着玉翎公主狠狠的扇下来了。 第92章 波澜 玉翎公主眼神如刀。 望月等侍女忙不迭的挡在玉翎公主面前。 众侍卫齐刷刷的利剑出鞘。 利剑出鞘的声音传入耳中, 赵威背上出汗,一下子清醒了。 眼前这凛然不可侵犯的女子固然是他的王妃,可也是图罗的公主, 哪里是他能随随便便动手的人? 普通人家的丈夫遇到妻子固执、不孝顺, 或许可以直接动武,但他赵威不行。 他娶的不仅是位异国公主, 还是有传奇色彩的异国公主, 图罗王最宠爱的女儿…… 赵威嘴角泛起苦涩笑意, 高高举起的手臂无力垂下。 玉翎公主对徐侧妃无礼又如何, 他不敢打她。 打了她会是什么后果, 他想像不到,也承受不起。 “她毕竟是你婆婆……”赵威忍气吞声的道。 “她是我婆婆,那太子妃又是我什么人?”玉翎公主辞锋尖锐。 赵威大怒,“你看不起我的出身,你看不起我的母亲!” 玉翎公主连连冷笑,“你今天才知道的么?” 赵威一张脸白成了纸片。 是啊,玉翎公主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徐侧妃,看不起他的出身, 并没有隐瞒过、掩饰过。 玉翎公主眼神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赵威胸中一阵阵绞痛。 千方百计娶来了这位尊贵无比的图罗公主又如何, 她看不起他, 她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 就算他远赴图罗向她央求, 她也没有被他感动,最后委身下嫁是逼于无奈,并不是真的接受了他。 他和她如今已是夫妻, 可她依旧鄙夷他的出身,对他根本没有应有的尊敬和温柔。 玉领公主脸色冷漠无情,赵威的心也硬起来了,笑容中带着讥诮,“我当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早就明白了。我不仅仅知道你看不起我,还知道你唯一看中的人是谁,你唯一仰慕的人是谁!” “你大胆!”玉翎公主血气上涌,脸若红霞。 她不复四平八稳,有些惊慌失措。 赵威看在眼里,恼在心里,大声叫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么?可惜啊,人家看不上你,宁可娶一位出身低微的姑娘也不娶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赵威脸上。 玉翎公主怒极,这记耳光用尽全身力气,打得赵威嘴角流血。 赵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众受了这份侮辱,哪里忍得住,反手一记重重的耳光也抽在玉翎公主脸上。 他是男子,力气远比玉翎公主大,一声脆响之后,玉翎公主脸上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 这一掌打下去,赵威和玉翎公主同时愣在当场。 侍女、侍卫等人全体惊呆。 屋里安静到了极处,就算一根小细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玉翎公主下意识的捂着热辣辣的脸颊,直到此时还不敢相信,“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这个一直以来千方百计设法讨好她巴结她、央求她一直央求到图罗的赵威,竟然敢打她? 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像条哈巴狗一样谄媚阿谀逢迎奉承,无所不用其极的赵威,竟然一反常态,胆敢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赵威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些茫然的伸出手掌,“方才我真的打了你?” 他是怎么了。明明是因为野心,因为玉翎公主是命中注定众望所归的大周皇后,他才费心费力、历尽千辛万苦把人娶回家的。为什么他不能忍下一时之气,就这么打了她呢。 “保护公主!”望月第一个惊醒过来,脸色紫涨的大声叫道。 侍卫们如梦初醒,响亮的道:“保护公主!”涌将上来,把赵威围在中间。 侍卫长见玉翎公主脸颊红肿,知道这回这些侍卫们保护公主不力,都要倒霉了,心中懊恼,大喝一声去抓赵威,“胆敢伤害我家公主,还不快快赔罪!”另一名副侍卫长一句废话没有,抬腿疾踢赵威的膝盖。 如果换作文弱的赵戎,这会儿就算不跪倒在地,也被侍卫长老鹰抓小鸡一般抓住,动弹不得了。 赵威却是从小习武,身手敏捷,矮下身子躲过侍卫长的一抓,副侍卫长的一脚虽没躲过,却没踢在膝盖上。赵威大腿一阵巨痛,闷哼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出了侍卫们的包围圈。 他自一名侍卫手中抢过长剑,面带怒气,一言不发,向副侍卫长连攻三剑。 其余的侍卫们都来帮忙,双方一通混战。 赵威只有一个人,但他到底是驸马身份,又是大周皇孙,玉翎公主的侍卫不敢真的伤他。赵威对这些侍卫却没有留情,接连一手刺伤了三个。 望月含泪上前扶着玉翎公主,“公主,您受委屈了。” 玉翎公主又羞又怒,苦笑道:“望月你看看,你家公主我千挑万选的驸马,竟是这样待我的。” 望月心中难过,眼圈红红的,“公主是王上、王后捧在手心长大的,掌上明珠一般,哪里受过这个委屈……” 激烈的打斗声中,玉翎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4 公主目光茫然自赵威身上掠过,“我之所以嫁给他,一则是父王之命,二则是因为我不想叫那么多人嫂嫂……” 玉翎公主放不下赵戈,就算嫁人也一定要嫁到大周的。大周皇孙之中,赵威排行第二,嫁给赵威,玉翎公主只用叫白玉茗一个“大嫂”。 想到白玉茗,玉翎公主胸中翻江倒海,怒气汹涌。 白玉茗抢了她的心上人,而她则被迫嫁给了赵威这个窝囊废! “打,狠狠的打!”玉翎公主指着赵威咬牙切齿的叫道。 她这么一叫,侍卫们精神大振,就算不敢用刀剑刺伤赵威,但打上几拳,踢上几脚,却是不能避免的了。 赵威以一敌多,寡不敌众,胳膊上、腿上、腰上,多处被打中,一阵阵的钝痛。 赵威大怒,蓦然不顾一切的向玉翎公主猛扑过去,口中喝道:“要死一起死!”他扑过来的力道甚猛,望月等侍女被粗鲁的带到一旁,而玉翎公主已是惊呆了,竟来不及反抗,被赵威扑倒在地。 侍卫们大惊围上,赵威牢牢扳住玉翎公主,扳得玉翎公主肩膀生疼,冷汗直流。 赵威一只大手放在玉翎公主细长的脖颈上,厉声喝道:“敢再上来,我便拧断她的脖子!” 侍卫长、侍卫们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万一赵威真的拧断了玉翎公主的脖子,他们这些人全别想活了,都得为玉翎公主陪葬。 “你放开我!”玉翎公主命令。 “你放开公主,你放开公主……”望月等侍女泪流成河。 赵威大笑,“这也奇了,做丈夫的抱着妻子,这是什么稀奇事情了,也值得你们惊成这样?” “放开公主!”侍卫长板着脸,一头冷汗。 赵威连连冷笑,手上用力,玉翎公主痛苦得呻吟出声。 侍卫长魂飞天外,“不要!驸马爷千万不要冲动啊,有话好好说……” 赵威冷酷的命令,“不想她死,你们便退后!” 侍卫长流着冷汗挥手,侍卫们无奈,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 赵威大笑数声,抱着玉翎公主在地上几个翻滚,进了内室! 侍卫长大惊上前,可房门已在他面前无情的关上了。 “我和公主是至亲夫妻,夫妻之间有些亲密之事要商谈,就不劳烦诸们旁听了。”赵威笑道。 侍卫们、侍女们在门外面面相觑,惶恐之极。 赵威粗鲁的把玉翎公主扔到了床上,然后拿过床单撕成一条一条,把玉翎公主的手脚分别绑到了床上。 玉翎公主拼命挣扎,口中不停怒骂,“赵威你个混蛋,你当初是怎样向我父王保证的?” 赵威才经过一番激烈打斗,也累得不行了,喘着粗气坐在床边,两眼发光欣赏着玉翎公主的窘状,“公主,你眼下这个样子有些狼狈,不过比你平时端庄优雅的样子可爱多了。”啧啧赞叹着,凑到了玉翎公主脸前。 玉翎公主泪花闪烁,赌气转过头,不看赵威。 赵威微笑,“公主这是害羞了么?用不着啊,我是你的夫君,在我面前,你何必羞到这个地步。”用力把玉翎公主的脸扭转,强迫玉翎公主看着他。 “呸,你这张丑陋之极的脸,快把人恶心死了。”玉翎公主眼眸中满是厌恶。 赵威瞳眸缩小,低喝道:“谁的脸俊?赵戈么?你莫再痴心妄想了,赵戈对他的爱妻一往情深,看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玉翎公主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许你提檀哥哥。” “檀哥哥”三个字入耳,赵威目眦尽裂,“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都已经嫁给我了,心里还尽是想着赵戈!一天到晚想着赵戈!我赵威何许人也,怎容得你这样给我戴绿帽子!”怒气上涌,忍不住重重抽了玉翎公主几记耳光。 玉翎公主被他打得头偏过去,又偏过来,再又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 她自出娘胎以来还没受过这个罪,泪流满面,床单被哭湿了一大片。 “以后还敢不也再想赵戈了?”赵威拽着她的头发,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玉翎公主咧咧嘴角,凄凉的笑了,“除非我死。” 要她忘记她的檀哥哥,除非她死了。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不会忘记赵戈,不会忘记那个她从小爱到大的他。 第93章 婆媳 外面的侍卫和侍女没有办法, 只好悄悄去回禀了金夫人。 金夫人大惊,“我只离开了片刻,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望月垂泪, “您老人家先别骂我们, 快想法子救救公主啊。驸马劫持了公主,侍卫们也不敢闯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 侍卫长满面羞惭, “属下保护公主不力, 罪该万死。只是现在驸马爷拿公主做要胁, 属下实在不敢冒险啊……” 金夫人思忖片刻, 冷笑道:“驸马是太子殿下的儿子,便请太子殿下来管教吧!” 望月、侍卫长别无良策,只好差人知会了太子。 太子闻讯大惊,“赵威这个混蛋净会惹祸!新婚燕尔,怎地便和公主闹翻了,还动用了武力?”差人唤来徐侧妃,匆匆忙忙去了长青院。 徐侧妃一路走一路哭诉,“这一定不是阿威的错, 定是玉翎公主太跋扈了, 不把阿威放在眼里……呜呜呜, 殿下可不要罚阿威, 他也是被逼的,玉翎公主目中无人,我想见她一面都见不着……” 太子本来心里就着急, 徐侧妃再这么没完没了的哭诉,他更是烦燥,厉声喝道:“闭嘴!” 徐侧妃啰嗦了下,以帕掩面低声的哭,不敢再连哭带说的聒噪人了。 太子到了长青院,侍卫、侍女等人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跪倒央求,“求太子殿下救救公主!” 太子面沉似水,大步向前,徐侧妃一溜小跑才勉强能跟得上他。 “赵威,你给孤滚出来!”太子一声怒喝。 徐侧妃身子一震,幽怨的偷眼瞧太子,心里暗暗埋怨,这声音也太大了,太吓人了,把赵威吓着可怎么办? 侍卫、侍女等都摒声敛气的静听。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太子怒,声音更高,“赵威!你连孤的话也敢不听了?” 徐侧妃站在太子不远处,下意识的双手抹住了耳朵。 这么大声,是想把人的耳朵震聋还是怎么着。 “殿下,您,您小点儿声……”徐侧妃壮着胆子啰啰嗦嗦的道。 太子刀子般的目光向徐侧妃射过来。 徐侧妃吓得腿都软了,努力堆起讨好的笑容,“那个,公主本就受了惊,莫把她吓着了……” 太子脸色和缓了些,语气还有些生硬,“孤难道想不到这个,用得着你提醒?” “是,妾多嘴了。”徐侧妃低眉顺眼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5 的陪不是。 太子听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心中狐疑,也不知赵威和玉翎公主在里面做什么,皱眉想了想,吩咐徐侧妃,“你叫叫赵威。” 徐侧妃忙道:“是,殿下。” 她小心翼翼的哈着腰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叫着赵威的名字,“阿威,阿威,是母亲来了,你快开门啊。” 里面还是没声响。 这下子徐侧妃心里也慌了,声音发颤,“殿下,阿威他会不会,他会不会下手没轻重,把公主……” “公主啊,苦命的公主啊。”望月绝望的哭叫着,瘫到了地上。 金夫人也站不住,跪坐在地,老泪纵横。 太子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阿威对公主一往情深,远赴图罗历经艰险才把公主娶回府,怎会失手伤了公主?”心乱如麻,来不及细想,甚至也来不及吩咐侍卫,自己伸手推门。 门竟然开了。 太子呆了呆,举棋不定。 徐侧妃慌乱到了极处,什么也顾不得,推门便进去了,“阿威,你可不要糊涂,你媳妇儿便有千万种不是,她到底也是图罗的公主,你可不能真的伤了她杀了她啊。” 太子身不由己的也跟了进去。 金夫人、望月等还瘫在地上哭,侍卫们如五雷轰顶,呆立不动。 太子和徐侧妃进了内室,室中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一样。 这情形明显不对,赵威和玉翎公主应该在内室中的,这小夫妻俩争执吵闹都正常,就算打架也不会出乎人的意料,鸦雀无声万籁俱寂反常了啊。 徐侧妃眼中闪过惊恐之色,牵住太子的衣襟,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阿威不会,不会真的把公主给杀了吧?” 太子心中一震,恼怒的低声喝道:“不许胡说!” 太子额头冒出汗珠。 玉翎公主是图罗王爱逾性命的女儿,她若是真把性命送在太子府,后果不堪设想。 精美清雅的黄花梨木正面装垂华门架子床上,床帷曳地。 太子这时紧张到了极处,什么禁忌也顾不得,一把推开徐侧妃,三步两步到了床边。 他呆若木鸡。 徐侧妃觉得不对劲,忙也跟了过来,放目往床上一望,魂飞魄散。 床上一片凌乱,玉翎公主软绵绵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赵威瞪大眼睛跪坐在玉翎公主身边,像傻了一样。 “阿威,阿威这是怎么了啊。”徐侧妃眼神茫然,心如刀绞。 赵威依旧呆呆的直视前方,“我没想掐死她,我真的没想掐死她……我让她忘了赵戈,她宁死不肯,我气得狠了便掐她的脖子,逼她要忘记赵戈,只要她肯说,我便放了她……她不说,她宁死也不说……” 赵威伸出双手,声音轻得像羽毛一样,“她不说,我就逼她,我就手上用力……” 他两手合扰,用力的掐。 徐侧妃见他像痴傻了一样,心疼得抱着他无声哭泣。 徐侧妃就算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放声大哭了,要不然事情暴露,图罗的侍卫侍女不得全体发疯么。 “阿威你为什么这么傻……”徐侧妃的泪水把赵威的衣裳都打湿了。 太子惊极怒极,压低了声音喝骂,“新妇才娶进门,便被你给掐死了,赵威你本事大啊!” 赵威像傻了一样,呆呆的直视前方,太子的话他像没听到一样。 太子恨得咬牙,“孤恨不得一剑劈了你,好把玉翎公主换回来!” 徐侧妃抱紧了赵威,“不,阿威就算年轻气盛闯了祸,他也是殿下亲生的儿子啊。殿下,虎毒尚且不食子,您难道真的忍心要了阿威的命?” 太子烦恼不已,“就算孤饶得了他,图罗王呢?父皇呢?朝臣呢?” 徐侧妃搂紧赵威,“要杀我儿子先杀了我!” 太子看看一动不动的玉翎公主,再看看紧紧相拥的徐侧妃、赵威母子,恨得真想拨剑杀人。 没见过才成亲便一个不小心把媳妇儿给掐死在床上的!不就是小夫妻口角么,怎至于便到这种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太子妃驾到”外面有侍女的通传声。 太子正是没主意的时候,听到这通传声,快步到了门前,“爱妃快进来。” 开了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不只有太子妃张氏,还有太子妃的儿子赵戎。 赵戎身体病弱,脸颊清瘦,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单薄。 太子一阵心烦。 若是赵戎身体好,太子府哪会有眼前的烦心事?让赵戎娶了玉翎公主,名正言顺,皆大欢喜。 赵戎性情温和,小心谨慎,绝不可能像赵威一样做出冲动杀妻之事。 “进来吧。”太子让太子妃和赵戎进来了。 其余的人当然全留在了外面。 “殿下,阿威和公主如何了?”太子妃小声问。 “父王,二哥二嫂没事吧?”赵戎恭敬行礼。 太子叹气,往床上指了指,“你们自己看看吧。” 太子妃和赵戎举目望去,惊骇万分,“玉翎公主这是……她这是……” 太子颓然坐在椅子上,“这个孽障,这个孽障。” 太子妃和赵戎震惊又愤怒。 玉翎公主竟然被赵威杀了!赵威这样岂不是平白给太子府惹祸么? “父王,孩儿这便去召太医。”赵戎当机立断。 太子却苦闷摇头,“不妥。此事不宜让任何一位太医知道,必须隐瞒住。” 太子妃知道太子还是想回护赵威,不想让玉翎公主的死因公之于众,心中愤懑,沉吟未语。 赵戎恭敬的道;“父王,咱们还是设法将玉翎公主救回来,万事皆休。若实在救不回来,死因也必须要瞒住了,不能让二哥蒙上杀妻恶名。” 赵威惹了祸,赵戎却要千方百计替他善后。太子妃想到这一点,心中气苦,红了眼圈。 “人救回来自然是最好,可她都没气了,怎么救?”太子长吁短叹。 “未必便救不回来。”太子妃心中一动,眸中闪过喜色。 太子愣了愣,很快也想起来了,满面惊喜,“你的意思是……” 太子妃嘴角噙笑,轻轻点头。 赵戎听不懂,一头雾水,太子却是兴奋得拍大腿,“多亏你提醒!”拉过赵戎,小声吩咐,“你立即到雍王府求见你婶婶,向你婶婶求粒救命的丹药。那丹药有起死回生之妙用,是你祖母去世之前留给我们兄弟二人的。太子府的那一粒,你母妃生你的那一回给用了;雍王府的那一粒却还留着,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是,父王。”赵戎答应着,辞别父母,立即去了雍王府。 太子和太子妃心事重重的并排坐下,祈祷赵戎快些回来,一定要带回雍王府那粒起死回生的灵丹。 赵戎到了雍王府求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6 见雍王妃,见了面行礼问好,之后便央求雍王妃摒退左右。雍王妃也不问原由,真的让侍女等全出去了,却留下了白玉茗。 赵戎面有难色,“婶婶,侄儿要跟您说的事至关重要……” 赵戎的意思当然是要白玉茗也回避了。 雍王妃亲切微笑,“婶婶知道你要说的事很重要,所以只留下了你大嫂,一个外人也不在场啊。” 雍王妃的意思很清楚了,白玉茗是自己人,不是外人,有事不能避着她。 白玉茗心中感激,向雍王妃甜甜笑。 雍王妃宠溺拍拍她的小手。 婆媳之间,亲呢如母女一般。 赵戎无奈,只好把太子的话重复了一遍,“……婶婶,眼下太子府有条要紧的性命得救,还请婶婶念在我父王和我二叔的兄弟之情,赐下这枚灵丹。” 雍王妃惊讶扬眉,“灵丹?” 她的目光迅速的从白玉茗脸上掠过,又从白玉茗的小腹匆匆扫过。 白玉茗何等聪慧,见了雍王妃的眼神,便知道这枚灵丹是确实有的,但雍王妃不愿意献给太子,还等着留给她用呢。 生孩子这件事其实是有些凶险的,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打转。 雍王妃不愿给灵丹,能不能装作不知道呢?不能。赵戎肯定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转述太子的话时,特意说了昭成皇后去世之前是把儿子、儿媳妇叫到一起赐的丹药。雍王妃想装作不知道,此路不通。 当然更不能直接说不愿意给了。雍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拒绝嫡亲兄长的央求,何等无情。 太子府那个等着救命的人一定很重要,不然太子也不会让赵戎过来开这个口。 装不知道,不行;直接拒绝,不行;难道爽快给了么?那当然也不行。雍王府一家四口,将来不定谁能用得着呢,到时候谁来救命? 雍王妃和白玉茗婆媳同心,都在思虑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白玉茗有意拖延,柔声问道:“太子妃娘娘当年便是因为这枚灵丹,方能顺利生下四弟,母子平安的么?” 这是方才赵戎说过的话,他自然只有点头,“正是。” 白玉茗轻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落在她自己的小腹上。 赵戎心中愧疚,一揖到地,“小弟也知道大嫂数月之后便有可能会用到这枚灵丹,可那个人实在太重要了,小弟不得不……” 赵戎的神情中有愧疚,有愤怒,还有不甘。 电光火石间,白玉茗知道那个等着灵丹救命的人是谁了,不由的心中冷笑。 太子府中重要的人物有谁?如果是太子或是太子妃,或是赵威、赵戬等人,赵戎早就明说了。赵戎只要明说,骨肉至亲,难道雍王妃好意思不给?赵戎诚意求药,却一直没有明说那个等着救命的人是谁,还说那个人重要,思来想去,也只有玉翎公主了。 第94章 道理 是什么严重的病情, 居然要到雍王府来讨还生丹。 白玉茗迅速的转着念头。 生病了?应该不会啊。如果玉翎公主是生病了,赵戎如实说了即可,何必像方才一样遮遮掩掩的?况且她和玉翎公主才见过面不久, 玉翎公主可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一定不是生病。如果是病了, 太子府应该紧急传召御医,命太医会诊, 而不是悄悄来到雍王府要还生丹啊。 如果不是生病, 那就是意外。 和赵威正是新婚燕尔时节的玉翎公主, 可能遇到什么样的意外? 以上种种念头, 自白玉茗脑海中一闪而过, 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还请婶婶通融。”赵戎低声道。 雍王妃娥眉轻蹙,努力回忆,“起死还生的灵丹?” 白玉茗蓦然问道:“玉翎公主还有气么?” 赵戎吃了一惊,“大嫂此话何意?” 白玉茗眸光清澈,缓缓的道:“是玉翎公主需要这枚灵丹,是么?她还有没有气息?” 赵戎既惊讶,又佩服,略一思量, 由衷的道:“大嫂冰雪聪明, 我虽没说, 你却全猜到了。不错, 正是二嫂需要这枚灵丹……”把赵威和玉翎公主的事简单说了说。当然他没提赵戈,只说赵威和玉翎公主偶有口角,下手没轻没重, 掐了玉翎公主的脖子。 雍王妃心中火气蹭蹭蹭的往上蹿。 赵威和赵成远赴图罗向玉翎公主求婚,赵戈就是为了救他俩,才领兵出征。现在赵戈还在异域未回,赵威把玉翎公主掐得没气了,来找雍王府要还生灵丹!那还生灵丹是昭成皇后留给雍王的,总共只有一粒,给了玉翎公主,小山生孩子时如果要用可怎么办! “原来如此。”白玉茗嘴角微微上扬,“我先到太子府看看玉翎公主,或许我能救她。” 赵戎连忙道谢,“多谢大嫂。” 但赵戎心中却疑惑,这雍王府当家的人必须是王妃啊,不会是白玉茗这个世子妃,为什么雍王妃还没点头,白玉茗却发话要救人了? 雍王妃心中焦急,向白玉茗微微摇头。 白玉茗微笑,“母妃,玉翎公主或许只是一时闭过气去,没有大碍。” “真的么?”雍王妃和赵戎都不敢相信。 白玉茗道:“家父在光州任职的时候,审理过一桩奇案。光州的一户人家才办完喜事不久,新郎和新娘便因琐事争吵打闹,新郎把新娘掐得没气了,娘家人自然不依,告到了衙门,非让新郎偿命不可。这桩案子家父也头疼,亲自到新郎家实地查看,你们猜结果如何……” 她笑弯了腰。 “结果怎样?”雍王妃听得入了迷。 “那新娘还活着么?”赵戎心怦怦跳。 白玉茗笑着捂肚子,雍王妃心疼的嗔怪,“瞧瞧,把肚子笑疼了吧?不许再笑了。” 白玉茗竭力隐忍,笑意还是在她白皙面庞间流淌,“那新娘躲在被窝里偷吃东西呢。新郎不是掐了她么,当时确实是闭过气去了。后来也没大夫救,她自己醒了,那时夫家和娘家正在大闹,她既恼夫家,又恼娘家,干脆接着装死……后来饿的不行了,到厨房偷了东西躲窝里偷吃……” “有这种事。”雍王妃开了眼界。 赵戎虽心事重重,听到这里,也觉好笑。 “恼夫家是应该的,恼怒娘家却是为什么?”雍王妃不懂了,“娘家人很在乎她,和夫家人都闹翻了。” “小弟和婶婶一样,也有这个疑问。”赵戎也不明白。 白玉茗一乐,“她恼怒娘家人没仔细看她,连她死不死都没弄清楚啊。” 雍王妃莞尔。 赵戎好像已经确定玉翎公主没死似的,心中一松。 白玉茗仿佛知道赵戎的心事,又接着说道:“我姑父是大夫,表哥表妹也通医术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7 。我听小表妹说过,她也经手过类似的病案。” 赵戎精神大振。 “母妃,四弟,咱们看看玉翎公主去。”白玉茗道。 “甚好。”雍王妃和赵戎欣然同意。 “母妃,您把灵丹带着,万一需要,便给玉翎公主用上。”白玉茗晃着雍王妃的胳膊央求。 她在雍王妃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好好好,母妃答应你。”雍王妃溺爱的道。 赵戎心中更轻松,“婶婶和大嫂的情意,赵戎感激不尽。” 白玉茗谦虚,“哪里哪里,至亲之间,理应如此。” 玉翎公主还等着救命,雍王妃和白玉茗没有耽搁,雍王妃亲自回内室拿了个盒子,便唤人进来吩咐备车,立即出门。 白玉茗和雍王妃同乘一辆车,婆媳二人低声说着话。 “小山,你怎知道玉翎公主还活着?” “我猜的。母妃您想想,按四弟的说法,玉翎公主死的很安详,并不恐怖,这就不对了。真正被掐死的人死状是很惨的,脸色异常,舌头突出,绝不会显得安详。而且赵威在发呆,徐侧妃搂着赵威在哭,太子和太子妃在发愁,没人仔细察看过玉翎公主是否还有救……” “这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我们小山可真聪明啊。” “那当然了,咱们雍王府一家四口,人人都聪明,嘻嘻。” “不是一家四口,是一家五口。”雍王妃手掌温柔的放到白玉茗的小腹上。 “对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也不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白玉茗好奇看着她自己平平的小肚子。 “男孩儿女孩儿都招人喜欢。”雍王妃柔声道。 “是,檀郎信上也是这么说的。”提起赵戈,白玉茗满腹柔情。 赵戈得知爱妻怀孕的消息,欣喜若狂,虽战事繁忙,但隔三岔五便会写信回来,信上画满了小男婴小女婴,男婴像赵戈,女婴有时像白玉茗,有时像雍王妃。 雍王妃思念远方的丈夫和儿子,愈觉生气,“檀儿父子为国征战,赵威和玉翎公主在府中打架生事,好不可恶。” 白玉茗道:“玉翎公主嫁得不情不愿,婚后能夫妻和睦才怪了。” 雍王妃纳闷,“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嫁都已经嫁了,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白玉茗摇头,“不知道啊。” 玉翎公主那奇异的想法,白玉茗怎么会明白。 贵为一国公主,赵戈一再拒绝,玉翎公主还穷追不舍,单这一点白玉茗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莫说一位公主,便是普通女子也应有她的矜持和骄傲啊。 上赶着不是买卖,一厢情愿硬要往上贴,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了。 婆媳二人都对玉翎公主很是不解,不明白她和赵威已经成亲,还闹腾什么。 到了太子府,一路通行无阻去了长青院。 金夫人、望月失魂落魄的,见到白玉茗,眼中都燃烧着仇恨的怒火。 白玉茗对这二人视若无睹,随雍王妃一起进了内室。 “她来做什么?”望月声音压得低低的,恨意满腔。 “准没好事。”金夫人目光阴沉。 侍卫长木然挺立,只盼着玉翎公主能活着出来,千万不要出事…… 太子、太子妃见雍王妃进来,大喜过望,“弟妹,那还生丹带来了吧?” 雍王妃不及答话,白玉茗盈盈曲膝,“伯父伯母莫慌,我先看看玉翎公主。” “侄媳妇懂医术?”太子妃惊讶。 白玉茗话说得很含混,“回伯母,我什么都学过一些,不过只是皮毛。” 她哪里懂医术,不过是和靳竹苓闲聊的多了,听说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病例而已。 “侄媳妇了,烦劳你了。”太子好像看到了新的希望,殷勤交待。 “不敢当。”白玉茗谦虚。 白玉茗往床边走过去。 太子展目望去,愁眉紧锁。 徐侧妃还搂着赵威在哭,玉翎公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哪里像个活人。 白玉茗真能把玉翎公主救活么? 白玉茗仔细审视着床上的玉翎公主。 “侄媳妇,你可需要什么?”太子妃以为白玉茗真懂医术,把她当正经大夫,低声问她。 雍王妃忙拉了拉太子妃,“大嫂,小山什么也用不着。” 太子妃半信半疑,“有这么神奇?” 白玉茗这位世子妃通医术已经很让人意想不到了,她还什么也不用,空着一双手便能救人? “有。”雍王妃对白玉茗很有信心。 雍王妃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太子妃被这婆媳二人给弄糊涂了。 太子满腹疑窦,却不好多问,和赵戎一起耐心等待。 白玉茗不只是什么东西也不用,而且她什么也不做,就站在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玉翎公主。 “侄媳妇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妃疑惑。 雍王妃附耳过去,“大嫂,一个人闭气只能闭一会儿,不可能太久的。” 太子妃心头一震,再也忍不住,三两步到了床前。 玉翎公主依旧静静躺在床上,但是,胸膛隐隐起伏。 太子妃眸中闪过丝厉色,伸出手试玉翎公主的鼻息。 有气。 她居然有气! 太子妃又气又怒,手凉得像块冰。 雍王妃把太子妃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太子妃脸色变来变去,阴睛不定。 白玉茗静静看了一会儿,出手如电,在玉翎公主手指狠狠掐了一下。 玉翎公主“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醒了,醒了!”太子和赵戎惊喜叫道。 徐侧妃忘了哭,“醒了,她醒了……”过了片刻才癔症过来,泪水横流摇着赵威的双肩,“阿威,你媳妇儿醒了,你没事了,你别害怕。” 白玉茗俯身,面带浅笑,“一个不小心掐得重了些,没弄疼你吧?” 玉翎公主惊怒交加。 白玉茗美而从容,玉翎公主又气又急,两张脸一美一丑,对比鲜明。 赵威呆呆看着这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白玉茗语气亲切,“我听说过好几个这样的病例,知道有些新娘和新郎赌起气来,真是能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的。方才你应该是真的闭气过去了,之后自己醒转,因为怨恨你的夫君,所以你故意不出声,故意要他着急。他偶尔看过来的时候,大伯和大伯母偶尔看过来的时候,你都在闭气。二弟妹,装死是件很辛苦的事,也不好玩,你还是起来吧。”双手用力,把玉翎公主的头抬了起来。 玉翎公主怒目瞪着白玉茗,那目光恨不得要吃人。 太子惊喜之后,怒不可遏,“方才你是在装死?你竟敢戏弄孤王?” 太子额头青筋爆起,气得脸都变了形,玉翎公主心生惧意,颤声道:“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8 父王,您听我解释……” 太子妃硬梆梆的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方才太子殿下和我急到了何等地步,你的夫君几近痴傻,你竟然能硬起心肠在我们面前装死!” 赵戎想起父母操的这份心,再想想他今天这番奔波,心里也难受极了,柔声责备道:“二嫂,你和二哥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故意让父王母妃着急啊。做人子女的,如何行事,于心何忍?” 徐侧妃一把推开赵威,指着玉翎公主尖声叫道:“你装死,你竟然装死!” 玉翎公主成了众矢之的,一道道灼热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像要在她身上烫出洞来。 “不是,我才醒过来……”玉翎公主虽骄傲,但形势比人强,她不敢同太子、太子妃等人拗着,委屈的放低了姿态。 “若是才醒过来,那倒情有可原。”太子宽宏大量,神色缓和了。 玉翎公主才想松口气,却见白玉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从你昏厥,到大伯、大伯母赶过来,再到四弟驱车赴雍王府,再到我和母妃驱车赶来,往少了说也有一个时辰吧?一个人闭气整整一个时辰,之后自己醒过来,这可能么?” 白玉茗小脸一板,脆生生的道:“绝不可能!我祖父是杏林高手,我对医术虽然一知半解,可我能够很明确的告诉你,一个人绝不可能闭气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再活过来,从古至今都没有!” “你……你故意和我作对……”玉翎公主气得眼冒金花。 “我才没空和你作对。”白玉茗轻蔑一笑,“我只是为大伯和大伯母抱不平罢了。方才你装死,可知道大伯、大伯母是怎样的忧心如焚么,你为二老着想过么?二弟妹,别怪做嫂嫂的没提醒你,你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寒心了!” 太子、太子妃的脸色都很难看。 是啊,方才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玉翎公主何曾为他们考虑过? 玉翎公主脸色青了红,红了白,“你想怎样?” 白玉茗笑得很甜,“我想教给你做人的道理啊。” 既嫁到了大周皇室,既做了赵威的妻子,那便承担起一个郡王妃应该承担的责任吧。如若不然,由着玉翎公主的性子闹下去,难不成次次找到雍王府,次次让雍王妃、白玉茗出面解决问题?不行,像玉翎公主这样的人不能惯着她,必须一次把她制服了,让她服服贴贴的,掀不起风浪来。 第95章 天旋 玉翎公主头发晕。 一个小小庶女要来教导她这位图罗公主, 这是想气死人么。 玉翎公主推开白玉茗,愤怒的叫道:“你教给我做人的道理,你有什么资格教给我做人的道理……” 白玉茗脸色一寒, 清脆响亮的道:“我是你的夫家大嫂, 为什么不能教导你?玉翎公主,你已经嫁到大周, 嫁到太子府了, 可你始终没把你自己当成大周皇室成员, 既不知道孝顺大伯和大伯母, 又不敬重我这位大嫂, 你这是不把我大周皇室看在眼里!” 一下子就把玉翎公主的任性行为提升到藐视大周皇室的高度了。 白玉茗给玉翎公主戴了顶大帽子,之后便站到雍王妃身边,义愤填膺的看着玉翎公主,一脸沉痛,痛心疾首。 太子面沉似水,“玉翎,你似乎一直不甘心承认,你已经嫁人了, 是阿威的妻子, 是我太子府的儿妇。” 太子妃声音淡淡的, “无论如何, 你已经成亲。你现在不想做大周的郡王妃,只想做你的图罗公主,这是不行的。” 赵戎深深一揖央恳, “二嫂,无论成亲之前你在想什么,今后请你凡事以二哥为主,请你凡事为父王母妃考虑。百善孝为先,今后不要再让父王母妃为你们这般操心伤神了。” 徐侧妃连哭带说,“阿威对你多好啊,为了娶你,他不惜远赴图罗历尽千辛万苦。他对你好,你心里却没有他,不过夫妻间小小口角,你便狠心装死吓唬他,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啊。” 雍王妃和白玉茗叹息摇头。 玉翎公主头疼欲裂。 白玉茗一声讨她,所有的人都跟商量好了似的数落起她了,她成了众矢之的。 可恶的白玉茗。 玉翎公主慢慢下了床,“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公主。”赵威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 玉翎公主恼怒的掐了赵威一把,“都怪你!” 玉翎公主这一把掐得挺用力的,赵威虽疼,但看到玉翎公主颈间的掐痕,心中愧疚,撩起衣袍跪下,大声的道:“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下手没轻没重的,也就没有今天的祸事啦。父王,母妃,婶婶,你们要怪便怪我好了。” 玉翎公主虽不喜赵威,这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单兵作战的滋味不好受,有人为她说话,自然再好不过。 “始作俑者便是你!”太子怒气未息,一脚将赵威踹翻在地。 “太子殿下,您别打阿威啊,他是您亲生的儿子!”徐侧妃急了,忙用她自己的身体护住赵威,为赵威求情。 “殿下息怒。”太子妃柔声道。 “孩儿愿替二哥受罚。”赵戎也跪下了。 太子这一脚用力不小,赵威疼得白了脸,徐侧妃心疼肚疼,指着玉翎公主哭道:“你也太没良心了,阿威为你求情才挨的打,你都不过来看看他!” 白玉茗道:“二弟妹,你还不快过去和二弟一起跪着领罪?今天大伯、大伯母还有母妃三位长辈都被惊动了,这可全是为了你们小夫妻啊。你快跪下领罪,跟大伯和大伯母说,你们以后不敢了。” 玉翎公主怒目圆睁。 什么?叫她这位图罗最尊贵的公主跪下领罪,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是什么鬼话,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白玉茗根本不给她置疑的机会,脚尖伸过去轻轻一绊,玉翎公主站立不稳,身子前倾,白玉茗小腿抬起,用力在玉翎公主膝盖处一撞,玉翎公主一声尖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玉茗敏捷的双手按住她,不许她起来,“真听话,这便跪下了。二弟妹,单单跪下还不行,今天这个祸你闯的大了,快向大伯和大伯母赔罪,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玉翎公主拼命挣扎。 白玉茗面色诚恳,“你用这么大力气往柱子边挣扎做什么?撞柱自尽么?不用啊。虽然你犯的错很严重,可大伯、大伯母宽宏大量,你下跪赔罪便好了,用不着撞柱自尽的。”用力按着玉翎公主,不许她乱动,不许她“撞柱自尽”。 “玉翎,你知道错便好了,哪里用得着撞柱自尽。”太子神色缓和不少,“小夫妻争吵打闹也是常事,单论你和阿威的争执,还是阿威的不是多。毕竟是他下手没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69 轻重。可你明明早就醒了,也知道父王母妃心急火燎一筹莫展,却一直不肯出声,算来又是你的不是了。” “是啊,你醒过来了却赌气不开口,有理都变没理了。”太子妃道。 “儿媳妇也是自家孩子,玉翎公主年纪轻不懂事,让她跟大哥大嫂磕头赔罪,也就是了。”雍王妃息事宁人的道。 玉翎公主气得头晕脑胀,“我磕头赔罪?我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反倒我要磕头赔罪?” “难道你装死吓人是对的?”白玉茗凉凉的道。 玉翎公主被噎得无言以对。 是,她是受害者,她是被赵威不知轻重给坑害了的人。可她赌着气默不作声,闹得太子、太子妃、赵戎等人心急如焚团团乱转,闹得事情越来越大,那就变成她理亏了。 雍王妃拉过白玉茗的手嗔怪,“你这孩子也是年轻不懂事,有你大伯和大伯母在,哪轮得着你一个小孩子胡乱开口说话了?这幸亏是你大伯和大伯母度量宽宏,通情达理,否则岂不是会怪你?” “母妃,我错了。”白玉茗乖巧的陪笑。 “大伯,大伯母,侄媳妇僭越了。”她立即向太子和太子妃陪不是。 太子和太子妃心中感慨,同时说道:“玉翎,你看看你大嫂这儿媳妇是怎么当的。你和你大嫂比,差太远了。” 玉翎公主险些没气死。 她比不上白玉茗,在太子和太子妃眼中她居然比不上白玉茗…… 若是雍王府的人这么说也就算了,连太子和太子妃竟也这么说。 玉翎公主血气上涌,呼吸短促,手捂胸口,愤怒的指着白玉茗。 白玉茗一脸无辜,“你别看我啊。虽然我也被你惊动了,可大伯、大伯母才是为你操心操碎的人,你要赔罪的人是他们,不是我。” 玉翎公主瞪圆了眼睛正要说话,赵威跪爬几步过来,再三央求,“公主,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你就和我一起向父王母妃赔罪领罚吧,好不好?” 徐侧妃恨不得把玉翎公主吃了,“你是公主又怎么了,你嫁过来便是阿威的妻子!大周哪位郡王会像阿威似的对王妃低声下气,你别太过份了!” 赵威摇晃着玉翎公主央求,玉翎板着脸,就是不肯点头。 太子怒极,缓缓的道:“玉翎,做我大周的郡王妃委屈你了,你还是做你的图罗公主罢。” 太子这话说得和缓,太子妃、赵威、赵戎等人却同时呆了。 太子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让赵威和玉翎公主和离啊,让玉翎公主恢复身份,不必再做赵威的王妃了。 赵威大惊,“不,父王不要!父王,孩儿和玉翎新婚燕尔,夫妻情深,我们只是一时冲动,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他一边央求太子,一边掐掐玉翎,心烦意乱,“你真的要和离?真的要回图罗?” 玉翎公主若是跟赵威和离,那没办法留在京城了,只能启程回图罗。 玉翎公主眼神骤然清明,“不,我不能回图罗,无论如何不能回图罗。” 既然不能和离,不能回图罗,那她只有暂时屈服了。 玉翎公主委屈的跪直身子,和赵威一起向太子、太子妃赔罪,“孩儿年轻胡闹,让父王母妃操心了。孩儿知错,以后再不敢了。” 太子余怒未息,不发一言,太子妃正色告诫了许多,讲了许多为妇之道,玉翎公主唯唯诺诺,洗耳恭听。 这时候的玉翎公主,哪里还有她半分傲慢模样,像个温顺的、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赵威比玉翎公主更恭敬,太子妃说一句,他便恭敬的磕个头,“谢母妃教训。” 雍王妃和白玉茗冷眼旁观,心里的气总算平了些。 凭什么啊,这小两口瞎胡闹,不光把太子府上上下下惊动了,还把雍王府也牵涉进来。像他俩这样的,就应该狠狠给个教训,让他俩不敢有第二回。 太子气渐渐消了,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话,玉翎公主泪落如雨,“父王,今天的事,事出有因……” 赵威打了个啰嗦,双手撑在地上,悄悄向白玉茗看了两眼。 白玉茗心中起了不妙之感。 这对夫妻,一个曾经向白玉茗献过殷勤,一个可能至今对赵戈都没有死心,也不知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会不会和雍王府有关? 不行,不能让玉翎公主说下去。 白玉茗挽着雍王妃的胳膊,亲如母女,“母妃,那枚灵丹您收好了吧?” 她声音并不大,却柔和清脆,异常动听,太子、太子妃等人都是心中一震。 白玉茗仿佛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色,撒娇的接着说道:“您可得收好了,千万不能丢了。我听父王说过,这枚灵丹是皇祖母留下来的,皇祖父前些日子还提起过,很是唏嘘呢。万一您把这枚灵丹丢了,皇祖父再问起来时,咱们可如何说话啊?” 太子妃脸色很不好,小声对太子道:“殿下,方才咱们也是急得狠了,却没想到这一点。万一真把那枚灵丹用了,将来父皇问起来,咱们拿什么话回?” 太子心抽了抽。 昭成皇后留给雍王的救命灵丹,他张口便索要了来,这事若让隆治帝知道,还会对他这个皇太子放心么?隆治帝活着,他已经这样对弟弟;将来隆治帝百年之后,还能指望他善待雍王? 太子再也不想听玉翎公主说什么事出有因了。 他脸色铁青,“赵威,玉翎,你夫妻二人自即日起禁足长青院,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赵威和玉翎公主大惊,“父王,不要啊。” 太子理也不理,一口气又吩咐了许多,“赵威的老师教不好他,另换名师;玉翎公主的傅姆没有尽到教导之责,立即撤职;不光老师、傅姆,连同贴身服侍的也一并换了老成之人,原来那些轻狂之辈,若听从教训尚可降级留用,若有怨言,驱逐出府!” 太子一连串的命令出口,赵威、玉翎公主天旋地转。 不光禁足长青院,还把老师、傅姆换了,连同贴身服侍之人也遭了殃,这是下狠手要整治人了啊…… 第96章 答应 太子不理会赵威和玉翎公主的哭求, 怒气冲冲甩袖离去。 太子妃向赵戎使个眼色,赵戎会意,向太子妃、雍王妃等告辞, 宽慰太子去了。 “年轻人不懂事, 让弟妹见笑了。”太子妃过意不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雍王妃笑容亲切。 白玉茗殷勤扶着雍王妃,临走之前快活的向玉翎公主做了个鬼脸。 玉翎公主七窍生烟。 赵威抱怨, “闹得被禁足了, 你满意了?” 他这抱怨无疑是火上浇油, 玉翎公主以一种他无法想像的敏捷速度站起来冲向白玉茗。 赵威大惊,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0 一跃而起, 想要拦住她。 太子妃已出门了,雍王妃和白玉茗也到了门前,玉翎公主脸色绯红的冲到婆媳二人面前,央求雍王妃道:“您带着还生丹,是么?我还从没看过还生丹长什么样子,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赵威抹了把额头的汗。 还好还好,玉翎公主只是想借还生丹看一眼,不是要故意挑事。 雍王妃迟疑犹豫, “不过一枚丹药, 没什么好看的。” 白玉茗护着雍王妃的衣袖, “不给你看。” 玉翎公主脸上挂不住, 不屑的斜了白玉茗一眼,“真小气。” 白玉茗赌气从雍王妃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谁小气啦?大不了真让你看一眼!” 给木盒的是白玉茗, 玉翎公主偏偏向雍王妃道谢,“多谢您。”接过木盒打开,用艳羡的目光审视着盒中那枚丹药。 丹药洁白无瑕,拇指大小,浑圆透亮。 “真美。”玉翎公主喃喃。 她想看清楚这枚灵丹,转身走到窗前,对着日光痴痴的观看。 “看够了就还给我。”白玉茗追了上去,讨债般的伸出手。 “还你便还你。”玉翎公主冷下脸,把盒子重重放在白玉茗手中。 白玉茗小心翼翼的收好盒子,“母妃您收好。这是皇祖母留下来的宝物,咱们雍王府只有这一颗。” 雍王妃慈爱的笑,“父王母妃用不着,给小山留着,以防万一。小山也一辈子用不着才好呢,那便是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了。” “是,用不着最好。”白玉茗甜笑。 玉翎公主见这婆媳二人如此亲密,心中感伤,凄然落泪。 雍王妃和白玉茗亲亲热热的挽着手走了。 玉翎公主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 和雍王妃如此亲热的本来应该是她啊,她是图罗公主,是有资格在大周皇室子弟中任竟挑选驸马的人。她若先选了赵戈,白玉茗哪里还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我那么傻,为什么我要等。”玉翎公主脸白如纸,“我就是太傻太天真,以为可以和檀哥哥先有感情,再定鸳盟。如果我不等,如果我一到京城便选了檀哥哥……” 赵威给她泼冷水,“别痴心妄想了。赵戈早就喜欢大嫂了,他心里没你。你若公然挑了他,他便会公然拒绝你!你能在大周皇室子弟中任意挑选驸马又如何,他为了大嫂可以不要皇孙身份,宁愿被逐出皇族!” “你胡说!”玉翎公主心如刀割,手掌挥出,要抽赵威的耳光。 赵威冷笑一声,稳稳的抓住了她,“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我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可没有加油添醋。” 玉翎公主眼中泪花闪烁,“放手,你弄疼我了……” 赵威哼了一声,手上更加用力,“我被你害得要禁足思过,我说什么了?” 玉翎公主疼得倒吸冷气。 “郡王,王妃,奴婢们进来服侍。”外面传来侍女战战兢兢的声音。 “进来。”赵威大声道。 “不许进来!”玉翎公主尖叫。 侍女们鱼贯而入。 玉翎公主气得不行,“本公主说了不放进来,你们耳朵聋了么,听不到?” “郡王妃。”侍女陪笑曲膝行礼,“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吩咐了,今后长青院称呼您为郡王妃,不许再称呼公主了。太子妃娘娘说,您已经嫁到大周,要守大周的规矩礼法……” “滚,不许拿大周的规矩来约束我!”玉翎公主痛骂。 一名中年女官自后快步进来,不软不硬的道:“庆春传的是太子妃娘娘的话,郡王妃这般痛骂,是骂庆春这侍女呢,还是骂太子妃娘娘呢?” “你敢胡乱给本公主扣大帽子。”玉翎公主气极。 女官躬躬身,“奴婢不敢。郡王妃,奴婢奉太子妃娘娘之命,教导郡王妃的礼仪行止,今后自辰时起,至酉时止,请郡王妃随奴婢习学大周皇室礼仪规矩。” “辰时起,酉时止,一天的功夫全交给你了?”玉翎公主扬眉。 女官很镇静,“什么时候郡王妃礼仪规矩学好了,知道如何做太子府的新妇了,便可以解除禁足,随意行动了。一天学不好,一天出不了长青院。郡王妃,你为了自己着想,还是随和一些,配合奴婢,否则只能一直困在这长青院了。” 女官拍拍手,侍女们替玉翎公主摆好书案。 “这是今天的功课。”女官一丝不苟,“平心静气抄写佛经一张,若抄完了,可以休息;抄写不完,不许用膳,不许睡觉,不许随意走动。” 玉翎公主怪叫,“你这是把我当犯人了啊。” 女官微笑,“哪里,奴婢不过是尽职尽责罢了。” 玉翎公主气了个半死。 赵威的日子也不好过,换了严厉的新老师,从早到晚不是读书写字就是习武练功,累个半死。 玉翎公主更惨,想见金夫人,见不着,金夫人不知被发配到哪里了;想见望月倒是可以的,不过望月现在被降为二等丫头,必须听命于大丫头庆春。玉翎公主想指着望月替她做事,显然不可能。她的侍卫们倒都是原来的人,不过太子另差了一队侍卫和图罗侍卫共同执勤,想随意指派侍卫做事同样也是行不通的。 被禁足在长青院的玉翎公主,度日如年。 “父王,你快来救我啊。”辛苦了一天之后,玉翎公主站在窗前,向远方祷告。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图罗王了,希望图罗王早日到达京城,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玉翎公主伸长脖子等啊盼啊,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她的父王也没有从天而降。 白玉茗的肚子越来越大,以至于走路的时候要夸张的捧着肚子了。 虽然赵戈不在身边,但有雍王妃悉心照料,有白老太太、容姨、白微、靳竹苓等人陪伴,她日子还是很惬意的,时常捧着肚子和宝宝聊天,“宝宝你是儿子还是闺女?像爹还是像娘?不管怎样娘都会喜欢你啦,你放心大担的来到这世上好了,娘会好好待你的。” “你爹爹是了不起的英雄,他平定了图罗的内乱,打败了图罗反贼和北漠人的进攻,很快要班师回朝了。宝宝你就要见到你爹爹了,高不高兴?” “你还没有见过他呢,他也没有见过你,不过他给你画了好多画像,可爱的不得了。你乖乖在的娘肚子里长大,等你出生了,会欣赏画了,娘拿给你看,好不好?” 靳竹苓背着个小药筐过来了。 “小表妹快过来,我正和宝宝说话呢。”白玉茗招呼她。 靳竹苓放下药筐,洗干净手脸,换了衣裳,严肃的坐到白玉茗对面,“宝宝,我是你小表姨。以后小表姨就天天陪着你和你娘亲了,直到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1 宝宝出生为止。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关照。” 白玉茗乐得不行,“关照关照,一定多多关照。小表妹,这是你头回接生,七表姐不能砸你的牌子,一定顺顺利利生下孩子,母子平安。” “七表姐还要生个最漂亮最聪明的宝宝,这样才显得我高明嘛。”靳竹苓要求。 “成,生个最漂亮最聪明的宝宝。”白玉茗慷慨大方的答应了。 雍王妃和白微缓步过来,听到这表姐妹俩的对话,一齐笑弯了腰。 “咱们的大元帅就要班师回朝了,王妃可以合家团聚了。”白微满脸都是笑。 雍王妃满心欢喜,“可不是么,檀儿和他父王就要回家了。” 大周派三路大军挺进图罗,赵戈所帅的右路军和老将程述所帅的左路军屡立奇功,北漠王见势不好,大肆劫掠之后便要撤回大草原。庆国公所帅的中路军趁机追击,北漠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仓惶逃蹿。 大军即将凯旋,全国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靳竹苓和没出世的宝宝说起话也是很认真的,“宝宝知道么,你爹爹一战成名了。” 白玉茗乐,“宝宝,你爹爹这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你呀。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出世,不要心存顾虑,不要磨磨蹭蹭,知道不……” 说着话,白玉茗咧咧嘴角,“宝宝踢我。” 靳竹苓摸摸白玉茗的肚子,“宝宝为什么乱踢乱动,不舒服了么?哪里不舒服?” 白微笑,“苓儿你替宝宝想想,他在他娘亲的肚子里也要活动活动手脚,松散松散筋骨的啊。” “这样啊。我担心他不舒服了,自己又不会说。”靳竹苓很为小宝宝着想。 雍王妃和白微忍俊不禁。 第97章 重逢 靳学舟来了。 “世子妃, 下官来请平安脉。”靳学舟一向诙谐。 “有劳姑父。”白玉茗笑着将手递过去。 自白玉茗怀孕之后,靳学舟便成了她专用的太医,每隔三五日便要来一趟雍王府。 靳学舟闭目凝神诊脉, 雍王妃和白微关切的看着。 过了约半盏茶的功夫, 靳学舟睁开眼睛,微笑道:“从容和缓, 柔和有力。” 白玉茗道谢, “多谢姑父。” 靳竹苓熟练的铺开纸张, 磨好墨, “父亲大人请。” 靳学舟提起笔, 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这便是今天的出诊记录了。 同样一份记录,他写了三份,一份雍王府留存,一份要带回白家给白老太太、白熹等人看,另外一份却是要寄出去给赵戈的。 靳学舟亲自封好信笺,“咱们大元帅说了,他若是见不着我这份记录, 食不甘味, 寝不安席。所以这个得赶紧寄出去, 不能耽搁。” 一边交待着这封信, 他一边感慨,“没办法,我实在太重要了, 大元帅不看我的信不行。” 白微笑话他,“明明是茗儿重要。世子爷是想知道茗儿的消息,又不是想看到你那宝贵的字迹。” “夫人教训的是。不是我重要,是我照顾的这位孕妇重要。”靳学舟从善如流的改口。 气氛很欢乐。 雍王妃微笑道:“檀儿快回朝了,这信还要寄出去么?” 靳学舟笑,“还是要寄的。咱们大元帅上封信特意交待过。” 雍王妃和白微都笑,“这也难怪,少年恩爱夫妻,难分难舍。” 白玉茗小脸蛋粉扑扑的。 靳竹苓羡慕,“七表姐夫对七表姐可真好。” 白玉茗温柔的笑,“苓儿以后遇到一个人,他也会对你很好的。” 雍王妃很喜欢靳学舟、白微、靳竹苓这家人,道:“可惜我没有多生一个儿子,不能我小儿子娶了苓儿,小山和苓儿便能成一家人了。” 靳竹苓认真的摇头,“王妃,不行的。您的小儿子肯定不会学医啊。” 白微忙替靳竹苓解释,“苓儿这孩子太痴迷于医术了,她的未来夫婿恐怕得是杏林高手,否则苓儿和他无话可说。” “也不是。”靳竹苓又摇了头,“如果他像七表姐夫那般俊美,不会医术也行,我可以慢慢教他的。” 靳学舟谦虚的指指他自己,“若长得像爹爹这样,便必须会医术了,对么?” 靳竹苓自然而然的点头,“而且得是高手。” “噗……”雍王妃、白微、白玉茗都笑软了。 侍女来报,“王妃,世子妃,桂王府的连夫人送了两样点心过来,说是她亲手做的。” “厚赏来人,说谢谢她。”雍王妃吩咐。 侍女答应着去了。 白微苦笑,“这是从何说起,又攀上了这么一门亲戚。” 白熹的妾侍连姨娘娘家共有两姐妹,连姨娘给白熹做了小,连家小妹收了高身价被个富商给带走了。一连“送”出两个女孩儿,就为了让连家的宝贝儿子能有钱接着读书。最后连家的儿子、孙子读书都没读出来,倒是连家这个被富商带走的小女儿辗转被送入桂王府。这位连夫人在桂王府并不得宠,但时来运转于三个月前生下一子,这下子母以子贵,得了夫人之位,也和娘家走动起来了。 连夫人和娘家这一走动可不得了,连家人也不在老家待着了,搬到了京城,赁了大房子居住。连姨娘被连夫人邀请着去了两回桂王府,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后悔没把白玉苹也送入王府。因为这个,连姨娘被白老太太大骂一通,险些赶出家门。 白玉苹是当年在光州被白熹匆忙间许给连姨娘的侄子连令德的。连令德虽迫于形势带了连姨娘和白玉苹走,但他眼光高,不愿娶犯官之女,回连家后一直拖着不肯成亲。直到白熹的官司了结之后,又重新升了官,连令德才回心转意娶了白玉苹。 连夫人也是从苦日子过出来的,突然有了儿子,得了夫人之位,又多了许多奴才巴结,有了娘家人逢迎,她也就以为自己是正经夫人了。她算了算,她是白玉苹的姨母,白玉苹是白玉茗的姐姐,所以她和白玉茗这位世子妃也是正经亲戚,所以她隔三岔五便往雍王府送些点心果子之类的东西,以白玉茗的姨母自居。 这门亲戚,别说雍王妃和白玉茗了,就连白熹、白微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白熹一个妾侍的娘家妹妹要和白玉茗攀亲戚,攀得上么。 白微在浣花河畔跟白老太太发过牢骚,“这要是二嫂的娘家人,咱们什么也不说了,必须得认亲戚。可这是二哥房里妾侍的娘家妹妹,让咱们怎么认?让茗儿怎么认?” 白老太太气得又把连姨娘叫过来骂了一顿,“让你妹妹不要随便认亲戚!小七的姨母不是你妹妹!” 连姨娘被白老太太骂得直哭,可连夫人照样以白玉茗的姨母自居,照样要和雍王府来往。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2 这让白家、雍王府都很是烦恼。 靳学舟、白微要回去了,白玉茗请他俩带了些甜香软糯的点心给白老太太。 靳竹苓陪白玉茗到花园散步了。 雍王妃闲来无事,驱车出门,到桂王府拜访。桂王妃见了她大喜,“二嫂来了,快请上坐。”殷勤捧上今年的新茶,“这是南木茶,二嫂尝尝。” “色绿如玉,香鲜爽口,好茶。”雍王妃抿了一口,称赞道。 闲谈几句,雍王妃渐渐说到连夫人,“这位连夫人看着是要和我家小山攀亲戚的意思。这可让我家小山为难了。若是沈太太的娘家妹妹,小山自会敬为姨母。可这连夫人是连姨娘的妹妹啊。” 桂王妃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二嫂,实在对不住。因着这连氏生下一子,桂王府上上下下待她未免宽容了些,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雍王妃微笑,“白家是规矩人家,连夫人这样,白家也很苦恼。” 桂王妃忙道:“二嫂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桂王妃哪会愿意纵容连夫人呢?不过是因为连夫人才为桂王生了个大胖儿子,桂王正稀罕着,故此桂王妃暂时隐忍。既然雍王妃有了这个意思,桂王妃也就该怎么管怎么管,不会任由连夫人打扰白家和雍王府。 桂王妃把座位移得近了些,小声的道:“二嫂听说了么?近来有些关于小山的传言。” “什么传言?”雍王妃关切的问。 桂王妃道:“我也是偶然间听到的。外面传言小山不是白家的孩子,来历不明。这传言恐怕是有心人所为,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什么小山是在外面生下来的,抱回白家的时候都很大了。还说白大人曾经声称小山不是白家女,要把她逐出家门……” “原来是这个啊。”雍王妃一笑,“当年亲家白大人被陷害,唯恐小山无辜被牵连,所以才故意声称小山不是白家女,是要保全小山的意思。当时我和你二哥、檀儿我们一家人都在,知道前因后果。” 桂王妃又惊又喜,“原来是这样,那我白担心了。” 雍王妃自桂王府回去之后,便命人把留守在雍王府的路生、水生叫了过去,命他们彻查最近的谣言。 路生气愤,“谁敢说世子妃不是白家女,这个恶人属下非把他揪出来不可!”和水生一起,摩拳擦掌的下去了。 雍王妃独自坐了一会儿,越想这件事越觉得背后有阴谋。 小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这时候再有人针对她,心怀叵测啊。 是谁在暗地里要对付小山呢? 太子府长青院,离别了三个月的金夫人和玉翎公主终于见了面,金夫人伏地痛哭,玉翎公主也湿润了眼眶。 “夫人快别招公主哭了。”望月忙扶起金夫人。 金夫人抹着眼泪,“公主恕罪,奴婢这是高兴得狠了,才会这样的。公主,咱们王上即将到访,太子殿下让您恢复自由了,不再禁足了……” 玉翎公主脸色一沉。 她足足被关了三个月了。 金夫人以为是图罗王即将到访,所以太子不得不放了玉翎公主,其实不是这样的。赵威早在一个月前便因为认错态度良好、表现良好被放出去了,玉翎公主之后也放低姿态,表示愿意做孝顺儿媳,太子、太子妃才解除了禁足令。 如果玉翎公主一直倔强不肯服软,恐怕她现在还是行动不得自由,也依旧见不到金夫人这位忠仆。 “你都打听到了什么?”玉翎公主不耐烦的问道。 金夫人忙把这些天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回禀,“公主,奴婢打听清楚了,白玉茗真的有可能不是白家女!她是她那舞姬出身的亲娘在一个名为北叶的边城出生的,那里邻近咱们图罗,偏僻贫寒,生存不易。她出生几个月之后,白熹才在一个小巷陋室找到她那舞姬亲娘和她,见她娘儿俩可怜,带回白家养育。” “白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女儿,就带回白家了?”玉翎公主皱眉。 她很愿意相信白玉茗不是白熹亲生的,但她不相信世上有白熹这么糊涂的男人。 金夫人细细解释,“公主,是这样的。这个白熹也是奇人,他本来没有纳妾之意,但他和他的发妻沈氏连生五女,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只会生女儿,所以纳妾连氏,盼着能生个儿子。谁知连氏进门生的也是女儿,白熹便慌了,从没见识过风月场所的他去了青楼。也是巧了,他去了青楼,认识的便是白玉茗的亲娘,一个姓容的女子。他和这姓容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便一直照顾这个人,知道这女子有了孩子,也不管他和这女子已分开一年有余,认下孩子带回了家。” “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玉翎公主也是开了眼界。 金夫人叹气,“公主知道这白熹是怎么想的?奴婢花了大价钱在白家的旧仆中多方打听,方知道这白熹生平只有沈氏、连氏、容氏这三个女人。他娶了沈氏,纳了连氏,对曾经亲热过的容氏也不能忘情,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玉翎公主又是惊讶,又是咬牙,“怎地白玉茗运气这么好!” 北叶边城那种苦寒地方,容氏一个弱女子,再带着个小婴儿,根本很难生存下来。白熹如果不带这母女二人回家,可能白玉茗早就饿死病死了吧,那样岂不是大快人心? 金夫人偷眼瞧着玉翎公主的脸色,给她出着主意,“公主,以奴婢的意思,咱们不妨当着世子爷的面拆穿白玉茗的身世来历,这样对白玉茗的打击才是最大的,您说呢?” “很好。”玉翎公主笑容冷酷,“我要挑选一个最隆重的场合把这件事摊上桌面,我要让檀哥哥知道,他选了白玉茗不选我,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世子爷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眼光……”金夫人一脸可惜的摇头。 她知道玉翎公主至今也忘不掉赵戈,所以也不敢多说赵戈的坏话,只敢说赵戈眼光不行。 玉翎公主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檀哥哥就要搬师回朝了,我要去迎接他。” “是。”金夫人、望月等人唯唯诺诺。 但大军班师回朝这天,玉翎公主盛装出门,望眼欲穿,也没有等到赵戈。 率领大军回朝的并不是元帅赵戈,而是负责押运粮草的雍王。 雍王从前是闲散亲王,什么正事也不干,这时骑在高头大马上接受沿街百姓的欢呼,兴高采烈,志得意满。 “檀哥哥呢。”玉翎公主花容失色。 为什么率领大军进城的不是檀哥哥,而是檀哥哥的父亲? “干点正事也不错啊。”雍王骑在马上,高兴的和迎他入城的郝首辅说着话。 郝首辅微笑,“那以后王爷您多做正经事,一来陛下喜欢,二来百姓欢迎,三来朝臣拥戴……”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3 雍王连连摆手,“算了吧,本王还是做个闲散亲王省事。做正经事有什么好,檀儿为了做件正经事,和他的世子妃分离数月,思念不已,率领大军进城这样的事他非要交给本王,自己悄然回府,和他的世子妃团聚去了!” 郝首辅很会说话,“世子妃身怀六甲,世子爷难免心中挂念。况且世子爷和王妃娘娘多日未见,孝子思母,人之常情。” 天朝一向以来的传统,男人思念父母是正当的、应该歌颂的,思念妻子则好像不便于公开谈论,当然更不便加以赞美了。郝首辅也是善于言谈,轻轻巧巧的便把话题转移到孝道上了。 玉翎公主知道赵戈是提前回了雍王府,如冰雪浇下,胸中冰冷。 白玉茗何德何能,檀哥哥会这么待她? 雍王府后园海棠树下,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相对而立,热烈的看着对方。 “这位公子,你如果再白净几分,便很像我的夫君了啊。”女子作出惊讶的模样。 “这位姑娘,你看着很面熟啊。”男子轻笑,“脸很熟,可是这身材……” 目光落到女子浑圆的肚子上,温柔、惊讶,又很是好奇。 他还从来没有她见过这个样子呢。 不像从前那样窈窕多姿,挺着个大肚子,有种说不出的……圣洁和圆润…… “身材怎么了,我身材不好么?”女子怒了,单手扶腰,和他理论。 “我告诉你啊,我平时身材是很好的,现在呢,在孕妇当中我身材也是最好的!最漂亮的!” “漂亮,你最漂亮。”他以为她累了,忙伸手替她扶另一边的腰。 她碰到他的手,吃了一惊,“檀郎,你的手变粗糙了。” “小白山,你腰身变粗了。”他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 昔日不盈一握的小腰,现在他胳膊已经环不住了。 “当然了,咱们的宝宝在我肚子里。”她得意的拍拍小腹。 靳竹苓和白微一起过来了,白微看着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靳竹苓仔仔细细打量赵戈许久,告诉白微,“娘,如果是长七表姐夫现在的模样,也必须会医术。” 白微:…… 第98章 完满 白微纳闷:“你七表姐夫变丑了么?” 靳竹苓:“没, 变黑了。” 白微莞尔,“打仗嘛,风里来雨里去的, 变黑很正常。” 靳竹苓:“《逍遥游》中曾写道‘藐姑射之山, 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 绰约如处子, 不食五谷, 吸风饮露;乘云气, 御飞龙, 而游乎四海之外。’从前七表姐夫便是这样的神人,现在不是啦。” 白微乐的不行,“净说孩子话。” 白玉茗和赵戈多日不见,还在玩互相不认识的游戏,玩的挺认真。 “这位公子,我越瞧你越面熟,好像我的夫君。” “这位姑娘和拙荆颇为相像,相见即是有缘, 不如姑娘到在下房中一聚?” “不, 还是到我房里吧。” “恭敬不如从命。” 白玉茗和赵戈客气的谦让着, “公子请”, “姑娘先请”,往房里去了。 靳竹苓咦了一声,“七表姐和七表姐夫很会玩啊。” 白微拉拉她, “你七表姐玩得正高兴,别让她看到咱俩。” “好。”靳竹苓很配合的蹲下身子,好奇的看着小夫妻俩一起走远。 “他俩还要玩多久?”靳竹苓双手托腮。 白微忍笑,“许久不见面了,有兴致的话大概会多玩会儿吧。苓儿,你如果遇到能和你玩得这么好的人,还要求长的俊、还要求会医术不?” 靳竹苓入神的想了想,摇头,“我不爱这么玩。” 白微:…… 白玉茗和赵戈真跟偷情似的,一路之上见人就躲。 翠钱早提前知会过了,侍女们都会凑趣,见着世子爷和世子妃便往一旁溜闪。 小夫妻俩偷偷摸摸的进了寝殿。 “没人看见吧?” “没人看见吧?” 进了门,两人不约而同四处查看,异口同声。 “没人看见,快来。”白玉茗热情洋溢的冲赵戈张开手臂。 赵戈小心扶住她,“小娘子,在下并非轻狂之人,实在你和拙荆长得太像了……” 白玉茗声音娇滴滴的,媚眼乱抛,“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公子你和我夫君简直一模一样呀。” 如花面容,水润樱唇,四下静寂无人,赵戈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上她柔软的嘴唇,“小娘子,你这里也和拙荆好像……” 白玉茗微微喘息,“唔,我夫君亲吻我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感觉……” 两人久别重逢,思念和情意全融化在这温柔又热烈的亲吻之中,迷了,醉了。 “笃,笃,笃。”奶娘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急得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伸手扣门,“世子爷,世子妃,怀着孩了呢,不好随意亲热的。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啊。” 翠钱拉奶娘,“娘,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奶娘横她,“你懂什么?姑娘怀孕了,孕妇不能和丈夫亲热,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宝宝可怎么办?” 翠钱没话说了。 白玉茗和赵戈似从梦中醒来,静静的不动,眼神羞涩。 “门没关。”白玉茗轻轻吐出三个字。 门开了一条缝,奶娘谨慎的咪着眼睛往里边张望。 见白玉茗和赵戈只是相偎相依,没有过份的亲热行为,奶娘心里松了口气。 翠钱也往里探头,“俩人还装不认识呢?” 奶娘轻轻打了翠钱一下,翠钱吐舌,蹲下身子无声而笑。 白玉茗双手勾住赵戈的脖子,“咦,世上哪有如此相像之人,你莫不是我的夫君檀郎?” 赵戈惊讶,“便是亲吻的滋味也完全相同,这位美丽的姑娘你莫不是在下的爱妻小白山?” “檀郎。” “小白山。” 两人执手相握,终于相认了。 “可算是相认了。”翠钱低声笑,“娘,我命人准备热水,世子爷这么大老远的回来,也该好好洗洗了……” 她话音还没落,屋里传出白玉茗的惊呼声,“哎呀,我一定是太想念我的夫君了,才会把你错认成他。你走,你快走。” 翠钱瞪大了眼睛。 她踮起脚尖随着奶娘一起往里张望,只见白玉茗背冲着她们坐在那里,赵戈站在白玉茗身后,温柔相劝,“这又何必?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也没人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白玉茗义正辞严。 赵戈声音更温柔了,“你和我的爱妻哪里都像,只是身材大大不同。我爱妻身材轻盈窈窕,身轻如燕,灵动妍媚,不如你暂时充任她,好不好?”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4 白玉茗幽幽叹息,“唉,我也是太思念我的夫君了,哪怕有个人可以冒充他也是好的……” 两人重又抱在一起。 翠钱晕。 这样也行? 奶娘憋不住笑,也不张望了,到一边儿偷着乐。 翠钱清清嗓子,扬声道:“姑娘,可要沐浴更衣?” “要。”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白玉茗的樱桃小口中吐出来,透着说不出的娇媚轻软,“翠翠,劳烦你准备热水,再把世子爷的衣裳拿过来,我要用。” “翠翠,不要让人知道啊。” 弄得真跟偷情一样。 翠钱无语。 这还玩上瘾了啊。 翠钱准备好热水,赵戈到净房沐浴更衣出来,白玉茗眼中有星光,“这位公子,你沐浴之后白净了些,和我的夫君更像了呢。” 赵戈将绫纱蒙到白玉茗身上,含情脉脉凝视着她,“小娘子,只看脸,不看身材,你和我的爱妻一样艳光四射容色绝丽娇美无俦啊。” “深感荣幸。”白玉茗笑得风情万种。 赵戈蜻蜓点水般吻她娇嫩的脸颊,“小娘子多担待,在下生平头一回偷情,不大熟练。” 白玉茗声音又甜又腻,“没事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翠钱听不得这两个腻歪,带人摆好膳食,便退出去了。 白玉茗亲手盛了汤,“公子,这鸽子汤很美味,你尝尝。” 赵戈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美味之极。小娘子,咱们一起喝。” 两人喝着同一碗汤,喋喋不休的说话,“我以前也常常和我家夫君一起喝汤的。”“巧了,我和我娘子也是。”“公子,咱俩有缘份呀。”“嗯,命中注定的缘份。” 越说越投机。 “公子,咱们这么投缘,我都不嫌弃你没我夫君白净了。”白玉茗宽宏大量的表示。 “小娘子,我不介意你不及我的爱妻苗条。”赵戈也很大方。 正玩得高兴,白玉茗忽地倒吸一口凉气,“宝宝踢我。” 赵戈忙伸手过去,一迭声的问道:“宝宝为什么踢你?你在倒吸冷气,很疼么?疼得受不了么?” 白玉茗嘻嘻笑,“也没有多疼。宝宝是在活动筋骨嘛,他和他爹一样,喜爱拳脚……”嘴角抽了抽,应该是宝宝在大显身手了。 赵戈心疼爱妻,柔声责备,“宝宝不乖啦,为什么要踢你娘亲?不许乱动。” 他越说,宝宝越来劲,白玉茗的肚子一会儿这里鼓起来,一会儿那里鼓起来。 “不听话啊。”赵戈蹲下身子,向宝宝示威,“有本事你出来试试,看我打不打你?” “你这样不好,吓得宝宝不敢出世了怎么办。”白玉茗嗔怪,“我身子一天比一天沉,还盼着宝宝赶紧出世,我好一身轻松呢。” “宝宝乖,不和娘亲捣乱。”赵戈立即改口,“你乖乖的,以后我给你好吃的,好玩的,带你游历天下,你说好不好?” 宝宝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不闹了,安静了。 赵戈大喜,轻轻抚摸白玉茗的肚子。 白玉茗喜上眉梢,“你这个人不错呀,对我没出世的宝宝很慈爱。以后宝宝出世,让他叫你爹爹,你说好不好?” 两人都笑软了,伸开胳膊抱到了一起。 静静听着他(她)的心跳,两人心中宁静又甜蜜。 团圆了,完满了,一家人团聚了…… 翠钱轻手轻脚的出来,奶娘和她商量,“世子爷回来了,总要到王妃娘娘面前先请个安才是。” 翠钱抿嘴笑,“王妃娘娘进宫去了。咱们王爷这会儿应该到皇城了,快和王妃娘娘见面了。” 奶娘笑,“王爷和王妃也是恩爱夫妻啊。” 奶娘是个爱哭的人,想到王爷和王妃夫妻团聚,世子爷和世子妃久别重逢,雍王府一家人团圆美满,高兴得抹起眼泪。 第99章 不要 雍王在欢呼声中进了城, 得意洋洋的进了皇宫。 百宫列队迎接,这个阵势雍王第一回见,喜上眉梢, 笑容满面的不停向两边的文武官员拱手致意。 到了文华门, 太子亲自出迎。 雍王握了太子的手,激动万分, “大哥, 檀儿这个孩子悄悄回王府了, 让我这个押粮官替他率兵进城, 我可是过了把统帅的瘾啊, 好玩!”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只管好玩不好玩。”太子责备,“让父皇听到了,又得骂你。” “是。”提到隆治帝,雍王马上安静了。 “父皇等着你呢。”太子和雍王携手进殿。 太子纳闷,“檀儿怎地悄悄回王府了?” 雍王呵呵笑,“大哥你也知道, 檀儿和小山好几个月没见着面了。少年夫妻, 岂有不思念的?” 太子微微叹气, “檀儿这孩子哪都好, 只是过于儿女情长了。” 雍王护短,“反正檀儿和我一样做个闲散亲王就行了,儿女情长些也无妨, 大哥你说对不对?” 太子:…… 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雍王,索性不说了。 宝座上的隆治帝翘首盼望,只看到雍王,没看到赵戈,脸色便不好了。 大军凯旋,隆治帝本来有一番慰问的话要讲,但赵戈没来,隆治帝便把这件事交给内侍监金宝了。 金宝捧着明黄色圣旨,宣读过隆治帝的褒奖、赏赐,之后宫中赐宴,群臣尽欢。 隆治帝把雍王单独叫了去,“你回府问问赵戈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想不想朕。” 雍王十分殷勤,“檀儿定是思念您的,只是思念他没出世的孩儿更多。父皇您想想,檀儿这是头回当爹,他能不紧张么?” “也是,朕的曾孙子要紧。”隆治帝居然很轻易的便被说服了。 雍王趁机要求,“父皇,儿想去看望淑妃娘娘。” 隆治帝自然知道兰香宫的淑妃是雍王妃的表姨母,哼了一声道:“有人在兰香宫等着你吧?” 雍王陪笑,“父皇,我和阿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隆治帝不耐烦的挥挥手,雍王如蒙大赦,悄悄离席去了兰香宫。雍王妃果然在这里等着他,他夫妻二人自成亲之后一直厮守,这次久别重逢,雍王固是欣喜若狂,雍王妃也是泪光莹莹。 “阿澜,我想你。”雍王委屈极了。 “我也想你。”雍王妃温柔似水。 淑妃年已五旬,富态圆润,开口便笑,“都是要做祖父祖母的人了,还这般恩爱,难得之至。” 雍王嘿嘿笑。 他和雍王妃商量,“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这里不方便,要不咱们回府吧?” 雍王妃:“庆功宴还没结束,这时候走了合适么?我就是想在庆功宴结束之前看看你,所以才进宫来的啊。” 雍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5 王大手一挥,“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本来就是个闲人。” 雍王妃被他说服,和淑妃告辞,“姨母,我们先回府了。” 淑妃惊讶,“可是庆功宴……” 雍王急于回家,“没事没事,我这个人无足轻重。”糊弄淑妃几句,和雍王妃一起出宫了。 淑妃目送这夫妻二人远去,目光中不无羡慕,“神仙眷属啊。” 宫女悦竹甚得淑妃喜爱,在淑妃面前是敢说话的,“娘娘,雍王殿下和世子爷是不是太过不拘小节了?世子爷本来是立了大功的,可世子爷根本不进宫、雍王殿下中途不辞而别,恐怕便是立了大功也得不到重赏啊。” 淑妃悠悠道:“雍王和世子爷的用意,正是立了大功不愿得重赏,明白么?” 悦竹歪头想了想,似懂非懂,“这样啊。” 淑妃微微一笑。 雍王父子今日的言行,和之前赵戈宁愿娶白府庶女也不愿和玉翎公主成婚是一样的,就是不愿让太子心生猜忌。唉,皇家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雍王父子避之不及啊。 离开皇宫之后,雍王才差人启奏隆治帝。 隆治帝气得够呛。 这父子俩,一个没进宫便急着回家见妻子和没出世的孩子,一个等不及宫宴结束便逃之夭夭,一个一个的可真有出息! 太子不停的为雍王和赵戈说好话,“二弟和檀儿是性情中人,虽任性了些,也是牵挂亲人、顾念亲情啊。” 隆治帝怒,“朕难道不是赵戈的亲人?赵戈难道不牵挂朕?” 太子尴尬的笑着,不敢再说话了。 隆治帝越想越生气,“赵戈这个臭小子,为了要替他的爱妻争个世子妃的封号才领兵出征。朕早早的把世子妃封号给了,其余的封赏他懒得要,连皇宫也不来了!朕不能趁了他的意!” 叫过金宝,“去雍王府传朕口谕,赵戈明日若再不进宫,以后永远不必进宫。” 金宝唯唯答应,立即出宫。 隆治帝的怒气一直持续到次日,赵戈进宫面圣的时候。 “祖父,想煞孙儿了。”赵戈的孺慕之情都写到脸上了。 隆治帝不见赵戈的时候,有许多发狠的念头,真见了他的宝贝长孙,怒气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心生怜惜,“怎么黑的像炭一样了?没少吃苦头吧?” 赵戈不在意,“男人嘛,黑一些何妨。” 想到件好玩的事,很孝顺的讲给隆治帝听,“祖父,小白山的表妹本来对我评价很高,昨天忽然改口了……”把靳竹苓的择婿标准讲了讲,“……要是像现在的我,那也是必须会医术的。” 隆治帝现出不悦的神色,上下打量赵戈,更加不悦,“朕的檀儿虽黑了些,依旧是天下第一美少年,小山的表妹年纪太小,眼光太差。” 赵戈一笑,“小白山也说表妹的眼光不敢恭维。小白山还说了,表妹大概是喜欢肤肌胜雪的,给她择婿之时,挑斯文白皙的青年人就对了。” “小山怀着身孕,莫让她太操心。”隆治帝吩咐。 赵戈满口答应,“是,祖父,孙儿晓得了。” 赵戈陪隆治帝说了些家常,隆治帝听到赵戈和白玉茗久别重逢,一个不敢相信夫君脸变得这么黑,一个不敢相信妻子腰身变得这么粗,两人来回试探,数度交锋,最后才夫妻相认的事之后,拍案大笑,“赵戈,你也有今天!” 金宝在旁服侍,眼角直抽抽。 好嘛,昨天您老人家还怒气冲冲恨不得要打人呢,今天便笑成这样了啊。 唉,祖父对孙子说的狠话都别信,那不是真的。 隆治帝拍拍掌,乐官奏乐,悠扬乐曲声中,十六名妙龄少女如花蝴蝶般飞入,翩翩起舞。 “檀儿,你挑几个也行,全带回府也行。”隆治帝对赵戈十分大方。 “不要。”赵戈一口回绝。 “你不是说……”隆治帝挑眉,一脸我不说你也明白的意思。 你的世子妃不是大着肚子,让你都不敢相认了么,眼前这些身材苗条的少女,正和你的小白山没怀身孕前一样,身姿何等轻灵。 “不要。”赵戈看也不看起舞的少女们,“小白山虽然身子沉重,也比这些女子好看一百倍一千倍。这些女子给小白山提醒也不配。” “一个也不要?”隆冶帝跟他确定。 “一个也不要。”赵戈冷淡又冷静。 金宝等内侍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世子爷昨天是不肯进宫,今天进宫了吧,又当面拒绝陛下的好意。陛下岂有不生气的? 内侍、宫女等都暗暗叫苦,却听得隆治帝纵声大笑,“好,甚好!檀儿不贪花不好色,定力奇高,真是朕的好孙儿!” 众内侍:…… 众宫女:…… 陛下您对世子爷也太偏爱纵容了吧…… 赵戈陪隆治帝说笑了一会儿,细细回报了图罗的战事。 虽然前方一直有军报传来,但有些事是在军报中不便说的,当面细细道来,隆治帝了解得更清楚。 赵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井井有条,俊美面容上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沉稳凝重。 隆治帝心生感慨。 “可惜了。”隆治帝拍拍赵戈的肩。 赵戈不禁有些纳闷,“可惜什么?” 隆治帝不语。 可惜啊,一则赵戈不是太子所生,二则赵戈太过痴情,没有野心。 “祖父,图罗王托孙儿查一桩陈年旧案,是二十年前一名姓香的御史。”赵戈如实回报。 隆治帝听赵戈说了详情,沉思良久。 当然了,最后隆治帝还是吩咐赵戈彻查此案。 回府之后,赵戈也跟白玉茗提起了这桩案子。 “香御史是谁,很出名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呀。”白玉茗不解的问。 赵戈体贴的环着她的腰,“香御史二十年前已经去世了,你自然没听说过他。图罗王托我查这桩旧案的时候,只说是听闻香御史这个案子有冤曲,希望我能帮着查一查。我回京后亲自去查当年的卷宗,发现这位香御史一向清廉,之所以会被定罪,是因为有人告发他私通叛匪,也就是当时在关外自立为王的马金龙。经搜查,他的书房暗格中确实藏有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而这几件珍宝上都有金龙印。香御史虽百般辩白,但有物证在,没人肯信他,死在狱中。他只有一妻一女,妻子自尽,女儿没入教坊司。” “教坊司。”白玉茗打个寒噤。 那是个残忍的地方,好好的官家女孩儿进去之后便成了人人可以侮辱的、最下贱的女子。 覃玉梨的结局便是没入教坊司,听说她到了教坊司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香御史的女儿,后来怎样了?”白玉茗轻声问道。 不知怎地,白玉茗对这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6 位从未谋面的香姑娘,有种莫名的亲近和同情。 “不知道。”赵戈柔声告诉她,“香姑娘后来被一位神通广大之人除籍,不知所踪。” “如此。”白玉茗点头。 进了教坊司便是官妓,除非特赦,否则不得除籍。能把香姑娘的名字悄无声息的从教坊司名册中抹去,这个人说他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希望这位香姑娘过得好。”白玉茗幽幽道。 “一定很好。”赵戈轻吻她。 赵戈不知白玉茗为什么会关心这位香姑娘,想来大概是身怀有孕,格外心软的缘故了。 第100章 无聊 白熹的长女白玉苏一家人回来了。 白玉苏的夫婿冯让五年前已经中举, 但自忖火侯不足,一直没有进京会试。明年乃大比之年,冯让这回想要试试身手了, 携妻带女, 一家四口都到了京城。 沈氏多次写信催白玉格回家。白玉苏一家人路过书院的时候把白玉格一起带上,所以这回白家算是合家团聚了。 白玉格回京的第一天便要接回沈氏。白老太太和白熹当初是因为白玉萝的婚事才要把沈氏送走的, 现在事过境迁, 前事已经淡忘, 遂答应了。 白玉格亲自接沈氏回来, 一路之上再三交待, “娘,四姐姐现在望江侯府过得很好,不赞成四姐姐二嫁之类的话您再也别提了。还有五姐姐,您再也别提什么转男胎不转男胎的了你……” 沈氏不服气,“你大姐二姐三姐四姐生的都是闺女,独你五姐姐生的是小子,这还不是我那转胎丸的功劳么?没有我,你五姐姐能生小子?” 白玉格:…… 此时此刻, 白玉格深切理解到了白熹、白老太太等人的心情。 这样的沈氏, 真的是让人……唉, 反正是他亲娘, 没法子,以后看紧些、多劝着些,盼着她莫再有糊涂念头, 便谢天谢地了。 合家团聚,人人欢喜。 白玉茗爱凑热闹,虽月份大了,也捧着大肚子回了娘家。 “大姐姐,多年不见,我想你啊。”见了白玉苏,白玉茗心情激动,眼泪差点儿流下来。 白玉苏快走两步扶着她,上下打量着,脸上泛起慈母般的微笑,“七妹都长这么大了。大姐离家之时,七妹还是个孩子呢,现在都要做母亲了。时光流逝,令人感慨。” 白玉茗故作愁容,“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就要生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小山,有我呢。”赵戈在旁给她打气。 白玉茗肚子圆圆的,赵戈不放心,小心翼翼的一路跟着她,哪怕白玉茗是和女眷会面,他也在旁边陪着,片刻不肯离开。白玉茗一皱眉头,他便当了真,赶紧开解。 “七妹夫真贴心。”白玉苏不由的笑了。 白玉蕾、白玉菲等人也笑个不停,“常听人说世子爷高冷不近人情,这个传言以后若再听到了,我们可得驳上一驳。七妹夫最是体贴人的,哪里不近人情了?” 赵戈但笑不语。 白玉茗嘻嘻笑,“他没回来之前我很自在的。他一回来,管我管得可严实了,回个娘家他都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恩爱小夫妻。”众人纷纷调侃。 白玉格和白玉茗从小一起长大,这时见白玉茗已嫁为人妇,自己却还形单影只,心中一酸,悄悄走出大厅。 厅里一片欢声笑语,白玉格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神色茫然。 沈氏依旧由她的忠仆常嬷嬷服侍着,这时并没人注意到这主瞧二人,她俩脸上却都是火辣辣的。 在别院时沈氏心中怀恨,舍不得骂白熹,不敢骂白老太太,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白玉茗身上,和常嬷嬷没少说白玉茗的坏话。这两人断言以白玉茗的身份绝对做不了世子妃,现在白玉茗不仅做了世子妃,赵戈还对她如此温柔体贴,让沈氏情何以堪。 沈氏叫过白玉茗,谆谆教诲,“你现在朝廷册封的世子妃了,以后一言一行要合乎你的身份,不能随便对世子爷使性子,知道么?” 白老太太、白微等人都不大高兴。 合家团聚,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这时候沈氏出面教训人,是什么意思。 白玉茗满脸陪笑的正要说话,赵戈小心的扶着她,“你有小性子尽管对我使,我是你夫君,自会敬你爱你,尊重你,包容你。” 沈氏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跟块大红布似的。 她教训过白玉茗不要使性子,赵戈便这么说,分明是公然反驳,无情打脸。 别说沈氏,连白玉萝、白玉莹等人都不好意思了。 沈氏总在不合适的时候说些不合适的话,做些不合适的事,偏偏她又是长辈,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白玉菲快人快语,“七妹,女人生孩子最辛苦了,这个时候你对七妹夫使使性子也无妨。” “对啊,生孩子最辛苦了。”白玉萝等人附合。 大家说笑着,这件事也就要过去了,赵戈却认真的道:“小山,你不生孩子的时候也能对我使性子。”众人哄堂大笑。 沈氏委屈无限,拉着白玉苏诉苦,“大丫头你说说,你娘亲我是不是一片好心。我是为小七好,没一个人领我的情。” 白玉苏是长女,自小便老成,柔声宽慰沈氏道:“七妹虽调皮,可她活泼可爱,讨人喜欢,现在和世子爷又正是情深时候,世子爷处处回护她,也是人之常情。娘,七妹她现在不是白家的庶女,不是人微言轻的小姑娘,她是陛下的孙媳妇了啊。您以后莫把她还当成咱家的小七,当成雍王府的世子妃,好不好?” 沈氏生气,“她是陛下的孙媳妇怎么了?她是雍王府的世子妃怎么了?她不是还得叫我太太啊,不是还得承认我是她的嫡母啊,不是还得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啊。我说她了,不管我说得对不对,她敢回个不字?” 白玉苏:…… 没办法讲理了简直。 白玉苏简短的道:“您若再说七妹,七妹夫一准儿帮着七妹顶撞您,到时候没脸的是您,这又何苦?” 沈氏脸黑得锅底一般,“也不知道小七是给世子爷喝了什么迷魂汤,世子爷怎地便对小七这般死心塌地。”咬了咬牙,赌气道:“好,小七现在后台硬了,我惹不起她了,我不说她便是!” 白玉苏暗暗松了口气,柔声道:“娘,您想得开便好了。”给沈氏换了杯热茶递到手里,然后走开和众姐妹说话去了。 沈氏孤零零的坐着,很是生气,想找她的宝贝儿子白玉格,但四下里看不到白玉格的身影,更是闷的不行。 白玉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仔仔细细交待了白玉茗一堆,“……这会子便是有胃口也不要多吃了,克制些,省得到时候孩子太大,不好生。” “知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7 道了。”白玉茗满口答应着,随手把一块香糯可口的软糕放入口中。 “这孩子。”白玉苏微笑摇头。 白玉茗和姐姐们都很亲近,好奇的问道:“大姐姐,你没有受我连累吧?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她们可都被我连累得……唉,提起来我就不好意思……” 白玉苏笑容温和,“大姐姐没有机会知道会不会被你连累。琼州离得太远,消息传过去的时候,你大姐夫已经知道爹爹是没事的了。” “这样啊,没受我连累挺好的,可这样一来,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夫能不能共患难啊。”白玉茗有一点失望。 “真是孩子话。”白玉苏笑了,“七妹,我不想知道你大姐夫如果真遇到事会是什么态度,我希望一辈子遇不着那样的事,明白么?我根本不想考验他。” 白玉茗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白玉苹坐到了白玉茗身边。 “六姐姐。”白玉茗笑着叫道。 六位姐姐当中,白玉苹是最骄傲最不好亲近的,不过现在出嫁了,白玉苹比从前随和不少,脸上常有笑容。 “七妹。”白玉苹亲呢挽起白玉茗的胳膊,“七妹现在身份尊贵,这肚子里的孩子可要格外小心啊。” 白玉茗呵呵笑。 这话让人不大好往下接。 白玉苹不需白玉茗说什么,自己娴熟的接了下去,“七妹你看,现在家里人人都好,就连四姐姐离开林家之后也有了好姻缘,只有我……唉,连家有多穷,七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回京时便跟父亲说过,父亲总安慰说要提携连令德,补贴连家,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白玉茗狐疑的看看白玉苹。 嫌连家穷,又不要白家的补贴,什么意思?嫁都已经嫁了,难道想要和离?白老太太、白熹不是拘泥之人,如果白玉苹在连家过得不好,未必会反对。可是,白玉苹在连家过得不好么?白熹现升为鸿胪寺少卿,前途正好;白家时运正佳,蒸蒸日上;连家那样的势利人家,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苛待白玉苹啊。 “你看四姐姐,真和从前判若两人了。”白玉苹幽幽叹气。 白玉茗忖度白玉苹的意思,心里咯登一下。 难不成白玉苹是看着四姐姐二嫁比头婚还要强上百倍,所以她也想要效仿,要离开连家别嫁他人?这可让人哭笑不得了,不是所有的女子二嫁都有白玉萝的运气,谁说二嫁一定会比头婚好了。 “六姐姐,爹爹从小便教咱们,做人不可好高骛远。”白玉茗委婉的道。 白玉苹气恼的横了白玉茗两眼,语气生硬,“你自己已经嫁入王府了,对着我说些太平话做甚?你也不想想,不是受你连累,我怎能嫁到连家那样的穷门小户?七妹,你对不起我,你得帮我,帮我和连家和离,另嫁高门……” 白玉茗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白玉苹有求于人,语气软下来了,“咱们乃同父所生的姐妹,你能嫁到雍王府为世子妃,难道我只能做连家的媳妇?不瞒你说,我不喜连令德这个人,至今也没有和他圆房,所以我现在也不是二嫁。七妹,这样便好办多了,你说是不是?四姐姐带着个孩子都能嫁入侯府,我不光没孩子,而且连圆房也不曾,那岂不是更加前途无量?” 白玉苹羞涩又喜悦的笑着,一脸“我是黄花大闺女所以我骄傲”的神情。 白玉茗半晌无语。 “六姐姐,这些话你对我一个人说说也就罢了。”白玉茗淡笑,缓缓的道:“若是让爹爹听到了,怕是会有一场好打。姐妹一场,我好心劝你,息了这个念头,以后永远不要再提了。” 白玉苹脸色大变,“姐妹一场,你富贵了,就不能拉自己的亲姐姐一把?” “那不是拉你,是害你。”白玉茗耐着性子道。 白玉苹忿忿的瞪了她好几眼,甩甩帕子,赌气走了。 白玉茗扶额。 她这位六姐姐是在想些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白玉萝带着馨姐儿还能嫁到望江侯府,所以不带孩子、不曾圆房的一定能嫁得更好? 让人不知怎么说她好了。 合家团聚的好日子,白玉茗不想让大家扫兴,所以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家宴结束之后,白玉茗还是找机会详详细细的和白熹说了,白熹气得白了脸,“苹儿怎地这般糊涂!”想起白玉苹曾有过的后妃之志,脸色更是煞白。 这个女儿在光州的时候便志向“远大”,现在到了京城,她想要做什么? “我一定得让苹儿打消了这个念头。”白熹语气异常坚决,也不知是对白玉茗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爹爹莫忧心,六姐姐或许只是乍到京城,被富贵迷花了眼。过阵子心便安定下来了。”白玉茗安慰。 “但愿如此。”白熹心事重重。 家宴之后,白熹把白玉苹单独留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劝说。但白玉苹一心向往皇宫,一心想要荣华富贵,当面答应了白熹,背过身便继续和连家闹,终于在她姨母连夫人的帮助下和连令德和离,连令德迫于无奈,写了和离文书。 连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咱们连家没权没势的,令德你另娶名门贵女,苹儿你另嫁王公贵族。如此一来,你们两个都有前程了,皆大欢喜。” 白玉苹重获自由,泪流满面。 连令德这么普通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她是为皇室而生的,她应该像汉武帝的母亲一样以二嫁之身入宫,一步步成为美人、皇后、太后,从卑微到富贵,从人微言轻到母仪天下…… 白玉苹梦做得挺美,但她离开连家之后,进不去白家的大门了。 白熹不肯让她这个已和连家和离的女儿进门,“你既不听为父之言,便不是我白熹的女儿了。” 不光不让白玉苹进门,白熹还把连姨娘也一并赶出门,“你母女二人,一个眼里没有夫主,一个眼里没有父亲。白家庙小,容不得这两尊大佛。” 白熹不顾连姨娘、白玉苹的哭求,把她俩送回了连家。 连姨娘从此以后便在连家长住下来了,白玉苹则被连夫人接到了桂王府。 白熹知道后心中发闷,但白玉苹这个硬要和原夫和离、二嫁给王公贵族的女儿,他管不了,也不愿承认了。 图罗王及王后即将到访,白熹做为鸿胪寺少卿要忙的事很多,连回家的功夫也没有,白玉苹的事他便是关心,也顾不上了。 图罗王身份特殊,并没住礼宾院,而是由隆治帝下旨,拨了华王府做为图罗王的行宫。 白熹负责接待,务必要让华王府的布置合乎图罗王、王后的心意。 因图罗王年轻时曾在大周求学,所以他的喜好不难打听。 图罗王后深入简出,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8 认识她的人很少,白熹这里便所知不多了。 白熹做事向来任劳任怨,力求完美,为保证让图罗王、王后住得舒适,宾至如归,特地请了赵威喝酒,“殿下的岳母大人,一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吧?” 赵威好酒,美酒下肚,哈哈大笑,“这却不知。我那位岳母大人极少见人,便是偶尔接见命妇,面上也戴有面纱,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白熹愕然。 图罗王后的喜好既然打听不出来,白熹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若向玉翎公主打听,当然是可以打听出来的。不过玉翎公主对白玉茗的恨意太过明显,白熹自然不愿和玉翎公主打交道。 白熹不愿和玉翎公主打交道,玉翎公主却对白熹很关照,特意命人送上两份请柬,一份给沈氏,另一份给容姨娘,“白大人为我父王母后的行宫辛苦了。本公主感激不尽,请白大人的夫人、如夫人届时参加洗尘宴。” 白熹虽觉奇怪,但盛情难却,只好收了下来。 沈氏得知要和容姨娘一起赴宴,很是生了一场气,“她不就是生了个小七么,还生出功劳来了?这是图罗王后的洗尘宴,与宴的全是公主王妃和贵夫人们,便是我也是因为老爷任鸿胪寺少卿,方才能得到这份邀请。她算什么,也有资格和王妃公主们同席了?” 容姨不想去,“我去了,岂不是提醒大家,小山是白家庶出的姑娘么。” 白熹温言开解,“请柬特地送来了,事关两国邦交,不去不好。咱们茗儿是庶出,此事世人皆知,若有人想凭借这个寒碜咱们茗儿,未免无聊。” 容姨被白熹劝得点了头。 太子府里,金夫人压抑着心中的得意之情,恭敬的向玉翎公主禀报,“公主,都安排好了。到了那天,白玉茗的亲生姐姐站在公主身后充任侍姬,白玉茗的亲生母亲出席宴会,当年丑事被揭穿,白玉茗颜面无存了!” 玉翎公主既觉痛快,又觉酸楚,轻声的道:“我要让檀哥哥知道,他选了白玉茗,不选我,是多大的错误。” 第101章 瞻仰 图罗王及王后抵达京城之后, 下榻华王府。 隆治帝在景阳宫为图罗王举行了洗尘宴。 昭成皇后早逝,隆治帝没立继后,宫里一直是位份最高的方贵妃掌管六宫。招待图罗王后的宴席列在内殿, 雍王妃和白玉茗婆媳二人到了之后, 发现白玉茗的座位居然在玉翎公主之下,雍王妃当时便不依了。 “贵妃娘娘, 若论尊卑, 大嫂在二弟妹前面吧?若论身份, 亲王府世子妃, 地位自然胜过郡王妃。”雍王妃不悦的道。 方贵妃耐心解释, “阿澜,你说的这些道理,难道本宫不明白?只是今天情况特殊,这是为图罗王、王后举行的洗尘宴,玉翎公主是图罗公主,这是尊重客人的意思。” 丁淑妃哧的一声笑了,“敢情为了表示尊重客人,就得把咱们皇室大嫂的位置放到二弟妹后头啊?贵妃姐姐, 今儿个妹妹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方贵妃被讽刺得浑身不自在, “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白玉茗捧着大肚子, 笑咪咪看着这一幕。 方贵妃纡尊降贵的冲白玉茗微微一笑, “世子妃,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争不抢, 尊老爱贤,最会顾全大局了,没错吧?” 方贵妃这是逮着不要钱的大帽子往白玉茗头上扣,逼着白玉茗“顾全大局”,不计较座位先后这种小事了。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够无耻的。 白玉茗双手夸张的捧起肚子,“贵妃娘娘,我这月份已经挺大的了,本来应该在府中养胎,不该来这个洗尘宴的。我为什么不辞辛劳,身子已经如此沉重还来了景阳宫呢?那是因为我识大体啊,为了表达大周皇室对图罗王及王后的欢迎之意啊。我是最顾全大局的了,您放心。” “好孩子,好孩子。”方贵妃心中一松,满脸是笑。 “阿澜,你儿媳妇不像你,太爱吃亏,太软了。”丁淑妃觉得可惜。 雍王妃嫣然,“姨母您接着往下看。我家小山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亏。” “是么?”丁淑妃半信半疑。 “我是很顾全大局的,可是!”白玉茗话锋一转,小脸板起来了,“可是咱们大周是礼仪之邦,最讲究尊卑有序。贵妃娘娘您把我的座位排在二弟妹之后,我个人是不计较的,但图罗王后见到了,恐怕以后咱们大周皇室是一帮野蛮之人,轻浮放诞,不知礼仪。事关国体,为了大周皇室的名誉体统着想,我只能暂时放下个人好恶,计较一二了!” 白玉茗这番话说得清脆响亮,掷地有声。 方贵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又是惊愕,又觉难堪。 这位世子妃不是庶女出身么,怎地如此强硬,半步不肯退让,口齿又如此伶俐,让人无从反驳…… 饶是方贵妃持掌六宫已久,这时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很有些下不来台。 雍王妃得意的向丁淑妃挑挑眉,那意思分明是在炫耀,“瞧瞧我家小山厉害吧?” 丁淑妃抿嘴笑。 她打着圆场,“世子妃说的对,事关国体,不可轻忽。贵妃姐姐,依妹妹的愚见,还是以世子妃为尊,玉翎公主其次,姐姐你说呢?” 太子妃来了。 雍王妃迎上前,开玩笑般的把座位的事说了,“……小山倒不计较先后,这孩子性子最好,遇事不争不抢的……” 太子妃一则行事端庄,二则不愿捧着赵威之妻,微笑道:“侄媳妇越是不计较,越是不能委屈了她。”言语恭敬的和方贵妃商量,“贵妃娘娘为贵客着想,为玉翎着想,这番苦心咱们全明白。不过太子殿下一向谦和,若让玉翎居于世子妃之前,恐太子殿下不安。贵妃娘娘,不如依长幼定席位吧,不给太子府的人优待,您说呢?” “便依太子妃。”到了这一步,方贵妃不便再坚持,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太子妃态度恭敬,言辞谦和,还是很给方贵妃面子的。 座位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白玉茗捧着大肚子坐下了。 玉翎公主后一步来,只能坐在她的下首了。 “二弟妹快来,坐在大嫂身边。”白玉茗笑咪咪的招呼。 玉翎公主诧异不已,迅速的向方贵妃那边扫了一眼。 方贵妃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装作在和丁淑妃说话。 玉翎公主怒火上蹿。不过一个座位而已,说好了这个席位要给她这位图罗公主留着的,现在被白玉茗给占去了!这是专为图罗王、王后举行的洗尘宴,她玉翎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人物,也不知道白玉茗硬要争抢什么! 玉翎公主脸色阴沉的看着白玉茗。 白玉茗报之以一笑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79 ,那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玉翎公主忍耐不住,叫过望月吩咐了几句。望月露出得意之色,出到殿外,带回一个人来,“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诸位娘娘,这是郡王爷新近纳的美人白氏,很受我家公主的宠爱,特带她来向娘娘们请安。” 一名身着宫装的美女袅袅婷婷跪下行礼。 桂王妃耳朵尖,“白氏?和侄媳妇一个姓么?” 玉翎公主脸上浮起冷酷笑意,傲慢又鄙夷的目光自白玉茗身上掠过,“这女子不仅和世子妃同姓,还和世子妃是一家人呢……” 按理说打断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但白玉茗却不等玉翎公主话说完,便一声冷笑,调侃的道:“二弟妹你这话错得离谱,我这做大嫂的都听不下去了。什么叫一家人?这位白美人是二弟的新宠,她只会和你是一家人,怎谈得上和我是一家人了?我夫君可是清清白白的,不好色贪花,不宠妾纳婢,我不用和这位美人是一家人!” 此时大周皇室该来的人差不多已到齐了。白玉茗先是和赵戈私奔,回京后在府中闭门思过,获封世子妃之后她又怀了身孕,极少外出,所以熟知她脾气性情的人不多。公主王妃们目睹白玉茗和玉翎公主的争执,心中各自吃惊:檀郎这个小媳妇儿听说是白家庶女,出身不高,可这一朵娇花般的小媳妇儿,怎地如此巧舌如簧,而且她还气势万千,便是玉翎这位图罗公主,也不及她盛气凌人。 这位先能引得檀郎和她一起私奔,后来又能得到世子妃封诰的女子,果然不寻常啊。 玉翎公主拉下脸,“你明知我是什么意思,却故意打岔!这女子是你娘家的六姐姐,难道你要装作不认识她么?我知道,你六姐姐做了我身边的侍姬,你觉得丢人,可事已至此,你也用不着否认吧?” 方贵妃失声道:“这,这是世子妃的六姐姐?” 妃嫔们、王妃们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不少人低声议论,“真是世子妃的亲姐姐啊?这也太丢人了。唉,都说世子妃出身不高,原来这话没错,果然世子妃的娘家太不争气了。”更有自作聪明的妃子冷笑出声,“白家这是想借女儿发家吧?一个两个的只管往皇孙们身边送,运气好的做了皇孙妃,运气不好的做了皇孙宠姬?” 玉翎公主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痛快极了。 对,她要的就是这个。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白玉茗就是一个出身微贱、投机取巧之人,她之所以能成为皇孙妃,只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若是运气不佳,便是另一个白玉苹,只能在皇孙身边做个宠姬罢了。 “世子妃,你的亲姐姐怎会到了玉翎公主身边?”一名四十开外的妃子笑着问道。 丁淑妃替白玉茗担着心,“这让孩子怎么回答?她这个姐姐太丢人了。” 雍王妃皱眉,“亲家老爷又是劝又是骂,可她那个姐姐就是不听,唉……”勉强看了白玉苹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玉翎公主有心要显摆,吩咐白玉苹道:“斟酒。” 白玉苹低眉顺眼,“是,公主。”在玉翎公主席边跪坐下来,执壶斟酒。 玉翎公主满脸得色。 白玉苹这个人她看也懒得看一眼,可这是白玉茗的姐姐,那得值得踩上一脚了,值得呼来喝去了。 如此一来,看白玉茗脸往哪搁。 白玉苹低头斟酒,也觉难堪,但转念一想,玉翎公主天生凤命,她既嫁给了郡王爷赵威,那赵威将来一定是要做皇帝的;只要她白玉苹能留在赵威身边,将来生下皇嗣,还愁成不了人上人么?玉翎公主骄横,赵威登基之后一定容不得这般骄横的皇后,到时候她白玉苹的机会就来了…… 玉翎公主斜视白玉苹,轻蔑鄙夷:天生贱人,不踩白不踩。 白玉苹面上恭敬,心中打定主意:彼可取而代之。 两人的心思若摊开来,都是一出大戏。 玉翎公主一口气在心里憋得太久,好容易占了次上风,得意忘形的笑道:“世子妃,你的亲姐姐怎地成了我身边的侍姬,你知道么?” “我的亲姐姐?谁是我亲姐姐?”白玉茗一拍桌子,神色傲然的喝道:“家父乃鸿胪寺少卿,膝下共有六女一子。我上面五位姐姐,大姐姐是冯家长媳,二姐姐三姐姐分别嫁入姜家、王家,四姐姐五姐姐一位是望江侯府的孙媳妇,一位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我哪里又来一位姐姐?” 玉翎公主又惊又怒,“你为了爱面子,连亲姐姐也不认了?” 白玉茗呸了一声,“我父亲的女儿才是我的亲姐姐!你问问你身边的这位美人,我父亲承认她么?许她进白家的大门么?你再问问她,她还有娘家么?” 想什么呢。吃白家的米长大,不顾白家的名声,不顾亲生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阻拦甚至央求,一意孤行,自甘下贱,以为白家还能接纳她?以为她还有娘家?白熹已经不承认白玉苹这个女儿了好么,连姨娘都一起赶走了。白老太太更是发了话:就当白玉苹死了,白家再也没有这个人。 白玉苹面如土色,手里的酒壶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响声清脆。 没有娘家了,她没有娘家了…… 丁淑妃不高兴了,“阿威媳妇,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位白美人根本没有娘家,你怎么硬往世子妃头上按,说她是世子妃的姐姐啊?” “是啊,这就是玉翎公主不对了。”众人议论纷纷。 一个没娘家的女子,一个卑贱的侍姬,硬说是人家世子妃的姐姐,多不合适啊。 玉翎公主气得脸上青筋直跳。 精心安排了白玉苹出场,就是要羞辱白玉茗的,结果又落空了! 金夫人自外进来,在玉翎公主身边跪坐下来,附耳说了几句话。 玉翎公主脸上泛起怪异的笑容,“世子妃的亲生母亲容氏,是我母后特别邀请的客人。我想请她到此处来,贵妃娘娘允许么?” “王后认识容氏?”方贵妃好奇。 “并不认识。”玉翎公主笑得温柔,“我母后和容氏素不相识,不过很想见见她。” 王后根本不知道容姨娘要来。玉翎公主也从未告诉过王后关于容姨娘的事。反正玉翎公主的目的只是要让容姨娘出丑,要白玉茗出丑,小事一桩,玉翎公主不认为有必要让她的母后知道。 “当然可以。”容姨娘的身份虽不合适,但图罗王后特意邀请的客人,方贵妃不便拒之门外,答应了。 玉翎公主向方贵妃道谢,“多谢贵妃娘娘。”之后便命金夫人把容姨娘请了进来。 容姨娘被带入内殿,殿宇辉煌,满室香气,她有片刻怔神。 皇宫,她到了皇宫。 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进到皇宫,和王后、贵妃、公主、王妃等人同席。 她两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0 只手紧张的交叉到了胸前。 触碰到怀中所揣的一件宝贝,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 “姐姐,有人要借着我对付小山。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保佑小山,保佑我俩平平安安过了这一关。姐姐对不起,我没能依着你的吩咐把小山嫁到江南乡下,没能让她过平静快乐的生活,她现在做了皇孙妃,快要生孩子了,眼红她的人太多了,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图罗王身着王服,人到中年,神采奕奕。 他身材高大,看向王后的目光温柔怜惜中又带着歉疚,“阿妧,故国重游,你心情一定很激动。不着急,咱们慢慢看,我会一直陪着你。” 王后身材窈窕,服饰华贵,面上垂下道道玉旒,遮住了她的本来面目。 她只默默点头,并不说话。 图罗王似是习惯了她的沉默,不以为异,陪着她在宫道上缓缓前行,“阿妧莫忧伤,虽然岳父的冤案已隔了二十年,但我一定能让真相大白,还岳父、还香家一个公道。” 王后蓦然停下脚步。 虽隔着重重玉旒,虽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也可以察觉到,她对图罗王方才的话是抗拒的、反对的。 图罗王那些温存体贴的话语,对她来说,不是惊喜,是惊吓。 她的手在痉挛。 图罗王一阵心疼,声音愈发柔和,“放心,我早有准备,既能替岳父大人洗刷冤曲,又不会有碍两国邦交。” “不,你不要为了我……”王后拼命摇头。 她身材窈窕,应该是位美人,声音却是嘶哑的,非常难听、刺耳。 图罗王听到这声音,心中又酸又痛,哽咽的低声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落到了这步田地。阿妧,我之前已经很对不起你,以后一定不会了。你是孝顺女儿,心心念念便是替岳父洗清冤曲,还香家清白,难道我不知道么?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唯恐图罗因此和大周交恶,这些年来一直阻止我为香家翻案。可咱们已经到了大周,而且世子已经在替咱们彻查当年案情的真相……” 王后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倒。 “阿妧!”图罗王惊慌的抱住她,“阿妧你怎么了?” “不,不要……”王后紧紧抓住图罗王的手,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阿妧,你心地太善良,总是不愿牵连别人。可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夫君啊。”图罗王言辞诚恳。 他知道他的王后洁身自好,不想因为她而造成图罗、大周两国的嫌隙。但是,一桩二十年前的冤案压在她娇弱的身子上,让他这做丈夫的如何冷眼旁观?不,就算王后再反对,他也要用二十年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还给他的王后、他的岳父公道和清白。 王后急得昏了过去。 图罗王心情激荡,没有察觉,还在柔声劝说王后,“天道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阿妧你说对不对?” 一名身着王子服饰的年轻人疾步而来。 他身材和图罗王一样高大健壮,英挺而刚毅。 这人是图罗王的长子玉翝王子,图罗王元后所生。 “父王。”他躬身行礼。 图罗王把王后扶到步辇上,“阿妧,你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何事?”他问玉翝王子。 玉翝王子声音压得极低,“父王,孩儿方才得到消息,玉翎悄悄从北叶边城找了个男子过来,听说是世子妃生母的情人……” “竟有此事?”图罗王又惊又怒,“玉翎过份了!孤早就告诉过她,世子另有所爱,情有独钟,命她不许再纠缠。她都已经嫁了赵威,还处心积虑要让世子妃的生母出丑,其心可诛!” 玉翝王子急切的道:“世子带兵远赴图罗相救,咱们若让世子妃的生母当众出丑,岂不是恩将仇报么?父王,玉翎不肯放过世子、世子妃,也不肯放过她自己,咱们不能由着她胡闹。” “制止她。”图罗王命令。 玉翝王子现出惭愧的神色,“父王,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孩儿刚刚得知消息,那名男子已经扮作优伶,被玉翎命人带到内殿了……” 图罗王略一思索,当机立断,“孤亲自去阻止她。” 图罗王命人到正殿传话,以陪伴王后为名,要求先陪王后同到内殿。待王后熟悉适应之后,再到正殿把酒言欢。 隆治帝欣然应允,并委派太子、雍王、赵戈、赵威等人陪同。 王后已经晕厥,但图罗王并没发觉,扶着步辇去了内殿。 下步辇之时,图罗王殷勤去扶,王后悠悠醒转,听到周围不只有图罗王的声音,还有其余数名陌生男子的声音,惊出一身冷汗。 “王上,您对王后这番深情,和本王对王妃的情意也差不多了,本王很欣赏,哈哈哈。”响亮的男子声音,虽年纪已经不小了,声音依旧清朗。 “二弟,你向来懒散,怎好和王上相提并论?”语气中带着责怪之意。 “爱重自己的妻子,这是好事啊。”雍王哈哈笑。 “父王,小心脚下。”这是赵戈的声音,王后曾在图罗听过。 这个声音听过一遍便忘不掉了,正是这个人,让她的爱女玉翎朝思暮想,神魂颠倒,不能自拨。 王后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内殿门前。 “不,这不可能!”殿中传出玉翎公主的尖叫声。 王后心中一紧。 图罗王亦是关心,“玉翎这孩子被孤王和她母后惯坏了,见笑,见笑。”唯恐玉翎公主失礼,携了王后的手,快步进殿。 太子、雍王等人也鱼贯而入。 内殿之中,玉翎公主惊怒交加瞪着白玉茗身边一名中年女子,“你,你胡说……” 那中年女子便是奶娘了。奶娘面上犹有泪痕,指着殿中央一名如醉如痴的优伶骂道:“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这个负心人!这负心人是我结发的丈夫,他好吃懒做好赌成性,为了十五两银子把我和我一岁的女儿都卖了!你不是人!你浑蛋!你猪狗不如!” 那优伶是名年近四十的白脸男子,被奶娘骂得流下泪来,“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把妻子女儿一起卖了……卖了十五两银子,两天输光……” 奶娘气急,跑过去用力撕打,“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抛妻弃女的王八蛋!” 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玉翎公主气急败坏的低喝,“你不是说找了个容氏的旧情人么?怎么变成了白玉茗奶娘的前夫?” 金夫人惊惶失措,“这个庞老虎指天誓日的说认识容氏,和容氏有旧情,奴婢也不知他是个骗子……” 玉翎公主一掌抽在金夫人脸上,金夫人热泪一下子涌出,跪在地上不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1 敢抬头。 她办错差事了,她又办错差事了……这个庞老虎本来应该是容氏的旧情人,装作优伶进来表演,假装认出容氏,将旧情合盘托出,让容氏出个大丑。谁知道这会是个骗子,其实是白玉茗奶娘的前夫?完了,这下全完了…… 玉翎公主气恼的瞪着白玉茗。 白玉茗啧啧称奇,“翠翠,这是你爹啊。” 翠钱恼火,“谁要认这样的爹!我没有这样的爹!” 奶娘还在撕打庞老虎,“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是你要卖我和女儿,阿容也用不着花那十五两银子买我们娘儿俩;阿容要是不花掉那十五两银子,我们也不至于过不了日子,小山和小丫一起挨饿……” 翠钱红了眼睛。 一岁多时候的事她当然记不得了。可容姨有次喝醉酒曾说过,当时奶娘、容姨累死累活也养不活两个孩子,孩子饿得哇哇哭,容姨的心都碎了…… 不只翠钱,白玉茗也感伤往事。 容姨喝醉酒时的话,她也记得。 白玉茗娥眉紧蹙,“翠翠,我肚子疼。” 翠钱慌了,“肚子疼么?什么疼法?和之前有没有不一样?” 白玉茗倒抽一口凉气,“我也说不清是什么疼法,应该不是要生,我就是不大舒服……” 赵戈已经一个箭步过来了,“小白山,你不舒服么?” “檀郎,你来啦。”白玉茗挤出丝笑意,“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疼得也不厉害……你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赵戈小心翼翼的和翠钱一起扶着她,悄悄出去了。 从后门出了内殿,呼吸着新鲜空气,白玉茗好多了,和翠钱开着玩笑,“翠翠,咱俩的交情可非同一般,小时候一起挨过饿呀。” “姑娘。”翠钱哽咽了。 “可怜的小白山。”赵戈心痛到没法呼吸。 小白山小时候居然会挨饿,可怜死了。 白玉茗靠在赵戈怀里,“小时候我爹爹还没找到我们,我们吃了点苦。后来爹爹把我们找回家就很好了呀,爹爹很疼我,姐姐们也疼我,弟弟和我很要好,太太虽不疼我,也没为难过我……” 赵戈心疼的亲吻着她的面颊。 小白山心地太善良了,只记得别人的好,不记得别人的坏。 沈氏那么对她,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太太虽不疼我,也没为难过我”。 “陛下到”内侍高声通传。 “祖父怎么也来了?”白玉茗奇怪。 赵戈也奇怪,“图罗王应该是陪王后一会儿,等王后适应了这里,他便要到正殿去了啊。祖父来此作甚?” 赵戈招手叫来一名小内侍,命他去打探消息。不多时小内侍回来了,一脸惊异之色,磕磕巴巴的回禀,“回世子爷,回世子妃,图罗王方才宣称他的王后并非图罗人,而是咱们大周人氏,是香御史的独养女儿……” “怪不得图罗王托我查香御史的旧案。”赵戈虽吃惊,却也没太意外。 毕竟图罗王托他查大周的案子,总归是会有原因的。 “就是你曾经跟我提过的那桩案子么?图罗王后竟是香御史的女儿?”白玉茗惊讶万分。 赵戈曾跟她说起过,图罗王托他查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二十年前,御史台有一位姓香的御史,一向清廉,但当年有个叫马金龙的狂人在关外自立为王,为祸边境。有人告发香御史私通叛匪马金龙,经搜查,他的书房暗格中确实藏有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而这几件珍宝上都有金龙印。香御史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人死在狱中,妻子自尽,女儿没入教坊司。 万万没想到,图罗王后竟是香御史的女儿。 这也算是个传奇了,没入教坊司的女子连活下去都是奢侈,谁能想到这位香氏女竟远走图罗,成了一国的王后。 这样的事迹,编到戏曲里传唱天下都够资格了。 “快,咱们也去瞻仰一下。”白玉茗来了兴致。 “我陪你。”赵戈自然由着她。 赵戈和翠钱扶着白玉茗进了内殿,迎面是一张悲愤莫名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容姨。 “容姨。”白玉茗低呼。 容姨根本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似要把眼前的一切燃烧掉。 容姨身份低微,但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没人敢拦。 容姨一步一步,走向宝座上的王后,“王后娘娘是香氏女么,王后娘娘是香伯伯的独养女儿,有香府明珠之称的香思妧么” 香思妧三个字一字一字艰难吐出,容姨眸中怒火更盛,亮得吓人。 图罗王后身子一震。 图罗王又惊又喜,“王后的闺名,只有孤王知晓,你怎地也知道?难道你是香家当年的故人?敢问这位夫人尊姓?” 容姨死死盯着王后,勾唇一笑,那笑容凄凉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我是个小人物,姓甚名谁,无关紧要。只是我不明白,如果眼前这位王后娘娘是香氏女,那么隆治八年冬,北叶边城,在我怀里咽了气的阿妧姐姐又是谁?” 众人皆惊。 今天的奇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世子妃奶娘的前夫忽然出现,然后是图罗王宣布王后为香氏女,香御史当年是被冤枉陷害,现在又出来世子妃的生母容姨娘,说香思妧是死在她怀里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隆治帝、太子等人都在,但容姨眼里已经没有其余的人了,眼睛长到了王后身上。 “死了,香姑娘死了?”不知哪个沉不住气的妃子尖声叫道。 图罗王方寸大乱,“怎么可能?阿妧一直在我身边……” 容姨伸出手,眼神狂热,“把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香姐姐!你如果真是香姐姐,当年死在我怀里的又是谁?” 王后拼命摇头。 玉翎公主呆呆看着这一切,心头阴云密布。 不对,这情形不对,为什么她的母后由图罗贵女忽然变成了大周罪臣香御史之女,现在这个姓容的女子又口口声声说香氏女已经死了…… 玉翎公主一时间呆住了,猜不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她后悔,非常非常后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把容姨弄来这里,一定不会让容姨指着王后质问…… “容夫人,请你冷静。”图罗王心乱如麻,下意识的挡在王后面前。 容姨目光如刀,“你就是阿妧姐姐口中那个负心人!阿妩姐姐临终前告诉过我,她最爱的男人,她最信任的姐妹,两个人一起背叛了她,把她推上绝路!” 图罗王迷糊了,“这就是阿妧,她就是阿妧,多年来一直陪在孤王身边……孤爱她敬她,怎会背叛她?倒是她的一个小姐妹,确实害苦了她……” 容姨冷笑,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2 “阿妧姐姐酷爱玉茗花,且善画玉茗花,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没错,阿妧最爱玉茗花,她的玉茗图惟妙惟肖,能吸引蝴蝶。”图罗王忙道。 容姨指着王后高声道:“你让这个女人提笔画幅玉茗图,若画得和阿妧姐姐一样,我便相信她!” 第102章 玉茗公主 玉茗花。 玉茗图。 白玉茗心中一片迷惘, 眼前也模糊了。 “小白山,这个热闹不好看,我陪你回去。”赵戈声音异常温柔, 唯恐吓着她一样。 “不。”白玉茗呆呆的摇头。 赵戈见她神情有异, 不敢勉强她,低声的道:“总之我是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也是。”翠钱像扶瓷娃娃一样小心的扶着白玉茗。 白玉茗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痴痴看着前方。 雍王和雍王妃也觉得不对了。 “玉茗花, 玉茗图, 这和小山是不是有关系?”雍王心中忐忑。 “我从前一直以为容姨是小山的亲生母亲, 现在想来很是不对。小山不止一次跟我抱怨过, 容姨不许她叫娘,不许叫母亲,只许她叫容姨……”雍王妃也不安。 夫妻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一种可能性,两手相握,都是一手心的汗。 虽隔着层层玉旒,在场的人也能觉察到,王后慌了。 “玉茗图,只有玉茗图能证明她的身份!”容姨步步紧逼。 图罗王踌躇, “可阿妧已多年不肯提笔作画了……” 容姨声音幽冷, “她不是真正的香思妧, 当然不肯提笔。若提笔, 岂不是露馅了?” “你胡说!”玉翎公主再也忍耐不住,挺身护在王后身侧,脸颊通红, “我母后当然是真正的,不是假冒的!我从小由她抚养长大,难道这也假得了?” 容姨道:“你由她抚养长大,又能说明什么了?你和小山一样大,今年都是十八岁,对么?阿妧姐姐在我面前咽气之时,你不过才出生。” 玉翎公主何等自负,见容姨不把她放到眼里,气得极了,口不择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过问我图罗王室的家务事?!” 图罗王和玉翝王子同时开了口。 图罗王喝道:“玉翎不许无礼!” 玉翝王子难掩怒色,“玉翎住口!这位夫人知道母后的闺名,又和香家有旧,你是晚辈,怎敢对她随意斥骂?” 玉翎公主一肚子气没处撒,大声叫道:“父王最宠爱我,你一直嫉妒!你故意给我难堪!” 玉翝王子不愿和她一般见识,冷冷的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玉翎,我是王子,你是公主,你终将嫁出去,而我会永远留在图罗。” 玉翝王子言下之意,他根本没必要嫉妒玉翎公主。 玉翎公主心中忿忿,怒气冲冲的瞪着容姨,“我母后自是我母后,难道定要你承认了,她才是她么?” 容姨神色凛冽,“她若是图罗贵女,与我无干;她若是图罗王后,我漠不关心,连她帘幕后的脸庞也没兴趣看一眼;但她若是香府明珠,若是香思妧,那便必须要我承认了,她才是!因为……” 容姨停顿了下,殿中鸦雀无声,都在等她说下文。 “因为……”容姨凝视王后,一字一字缓缓吐出,“隆治八年冬,北叶边城,香姐姐将她的宝贝女儿交给我抚养。若香姐姐还活在人世,我必须把女儿还给她!把小山还给她!” 王后再也抵受不住,一声低吟,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场的人群炸了。 有些人方才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有些人到此时方才明白,“天呢,难道容夫人说的是便是世子妃?世子妃闺名玉茗,是容夫人唯一的孩子……” “果然是小山。”雍王和雍王妃恍然如梦。 香思妩的女儿,也就是图罗王的女儿,如假包抱的图罗公主…… 太子脸色铁青。 图罗王的洗尘宴而已,万万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奇事,多出来一位图罗公主!如果白玉茗真是图罗王亲生女儿,真是图罗公主,那么…… 太子闭目,不敢再往下想。 玉翎公主失声尖叫,“不,不可能!哪里有什么香思妩的女儿,你胡说,你全是胡说!” 图罗王迷惘到了极处,“容夫人,你能说出阿妧的闺名,又知道她酷爱玉茗花,应该真是认识她的。可是……可是阿妧的女儿是玉翎啊……” 容姨清清楚楚的道:“阿妩姐姐把她拼着性命生下的女儿交给我,让我悉心抚养,长大后嫁到江南乡下,平安宁静的过一生。我没能办到姐姐交待我的事,小山阴差阳错的嫁入皇室,做了皇孙妃!” “天呢。”猜测证实,众人纷纷惊呼。 果然是世子妃。世子妃不是白家庶女,是图罗王的女儿,是图罗公主! 图罗王大惊,“做了皇孙妃?难道容夫人您说的是世子妃么?” 隆治帝现在只有两个孙子娶过妻室,一个是赵威,一个就是雍王世子赵戈。容姨说小山做了皇孙妃,那没有别人了,只可能是赵戈的妻子。 “世子妃在哪里?”这时候人人关心起白玉茗。 “快找世子妃!” 白玉茗悄然站在殿门前,泪水流了满脸。 “小白山,不管你爹是谁,你娘是谁,总之我对你是一样的,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赵戈温柔的、担心的看着她。 “姑娘,你不要想不开,你千万不要想不开……”翠钱泣不成声。 白玉茗神色茫然的靠在赵戈身上,“在光州的时候,爹爹便说过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说要把我赶出白家。那时候我以为他是骗我的,我一直以为他是骗我的……” “她,她在那里。”玉翎公主第一个注意到门前的白玉茗,指着她尖声叫道:“你过来把话说清楚!你一介白家庶女想冒充图罗公主,没门!” 众人的目光都向白玉茗看过来了。 白玉茗慢慢推开赵戈,“檀郎,我没事。” 她缓步进殿。 赵戈和翠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图罗王怀疑自己眼花了,伸手揉揉眼睛,“阿妧,你是阿妧……” 眼前这女子眉眼、神态、举止都像极了年轻时的阿妩,像极了他梦里的阿妧。 是,他梦里的阿妧。虽然王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虽然他一直以为王后就是阿妧,但王后多年来脸上垂着帘幕,也极少开口说话,图罗王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他的心上人。 “阿妧……”图罗王眼泪模糊了眼眶, 妙龄女子依稀便是阿妧的模样,声音也和阿妧一样清脆甜美,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我不是阿妧。我姓白,名叫玉茗,我是白家的女儿!” 如一飘冷水浇下,图罗王蓦然惊醒。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3 而他身旁的王后悠悠醒转,见到白玉茗的模样,一声惊呼,又昏了过去。 玉翎公主满腔怒气全撒向白玉茗,伸出尖尖手指向白玉茗脸上猛抓,“先是抢走檀哥哥,现在又来抢我的父王,我要抓花你这张狐媚女子的脸!” 赵戈紧紧跟在白玉茗呢,哪容得她就这么抓下去了?长臂伸出,顺手一带,把玉翎公主推向玉翝王子,“管好你妹妹。” 玉翝王子顺势接住玉翎公主,笑容玩味,“檀兄,这位未必是我妹妹,那位才是。” 他目光看向的是白玉茗。 玉翎公主惊恐得一颗心空空荡荡,颤声的道:“不,你是我亲哥哥,你不能因为我素日对你蛮横,便不认我了……” “敢情你也知道你蛮横啊。”玉翝王子低声一笑,把玉翎公主推向一旁呆呆站立的赵威,“找你的夫君去吧,有脾气冲他发,莫来烦我。” 赵威下意识的接过玉翎公主,却还发呆未醒。 玉翎公主气得捶了他几下,“我母后被人逼成什么样子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再不说话,我母后变成假王后,我变成假公主……” 赵威捏紧了玉翎公主的手,“假公主?” 赵威脸上浮起怪异的笑容,“好笑不好笑,我赵威千里迢迢,远赴图罗,娶来了一位假公主?” 太子脸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诸位请回席!容夫人请回席!今日是我大周为图罗王、王后举行的洗尘宴,事关国体,私事莫议,请诸位各回各席!” 太子懊悔不已。 他应该早些出面平息事态的。 如果王后成了假王后,玉翎成了假公主,那太子府和赵威不也一起成了笑话么? 应该早些制止这位容姨娘的,不该让她信口开河混淆视听…… 赵威也回过神了,请容姨回归座位。 容姨纹丝不动,死死盯着一直不肯露出真面目的王后,“请你提笔作画!请你立即提笔作画!” 图罗王目光一直在白玉茗身上。 白玉茗虽挺着个大肚子,但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庞还和平时一样,在图罗王眼中,活脱脱一个年轻时的阿妧。 白玉茗往这里一站,比千言万语更有说服力。 图罗王甚至不需要听容姨的话,便能相信这是他的女儿。 图罗王看看“阿妧”,再看看身边微微颤抖、面上垂下层层玉旒的王后,心里那杆秤不知不觉便偏过去了,“王后,孤许久没欣赏过你的画作了。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画的那幅图么?能不能劳烦你再画一次?” 王后心中绝望。 图罗王已经不再叫她阿妧,又要她画出初次见面时的图,分明是在怀疑她了。 众人都甚是关切。 毕竟图罗王已经承认王后是香氏女,而香氏女是擅长玉茗图的。王后如果真是香思妧,提笔泼墨,一挥而就,不就行了么? “哎,我看这王后不像真的。”一名长舌妃子饶有兴致的瞅着王后,“你们瞧瞧,这王后脸上一直垂着玉旒,层层叠叠,根本看不清真面目。她肯定是见不得人,才会这么做的啊。” “你少胡说!”玉翎公主大声辩解,“我母后曾遇大火,脸部被烧伤,她又怎能以真面目示人? ” 众人明白了。 原来王后是遇到过火灾,脸被烧伤了,所以才要遮住面颊。 太子灵机一动,“王后脸被烧伤了,手一定也受了伤,对不对?怪不得她多年不曾作画。” 桂王好脾气的附合,“是,手肯定也受伤了。嗓子应该也受伤了吧?就没听她说过话。” “受伤了,作不了画。”他兄弟二人这么一说,少不了有人凑趣。 却有更多的人心中疑惑,这位王后脸也烧伤了,手也烧伤了,嗓子也烧坏了,不能说不能写不能露出脸,那让人如何判断她真的是香思妧?她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丁淑妃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赵威打起精神,“王后一直陪在王下身边,哪里会错?退一步说,即便王后无法证明她自己的身份,可容姨也没办法证实她不是香氏女,不是么?” 丁淑妃指着白玉茗,“这个孩子难道不是现成的人证?图罗王看到她便叫她母亲的名字。” 玉翎公主怒道:“天底下的年轻美女长得都有几分相似,白玉茗和我王后年轻时候长得像,又能说明什么了?我母后烧伤多年,父王思念她年轻时的容貌,偶尔认错了人,也能当作证据不成?” 桂王妃最爱做好人,好言好语劝容姨,“她没有证据,你也没有证据,不如各退一步如何?玉翎和玉茗,都是图罗的公主……” 玉翝王子彬彬有礼的反对,“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父王当时除了香姨,身边并无其余嫔御。也就是说,玉茗和玉翎,只有一位是我父王的亲生女儿,另外一位定然不是。” “如此。”桂王妃没和成稀泥,很有几分失望。 太子心中燃起新的希望,脸上有了笑模样,“既然双方都没有证据,那么……” “我有。”容姨声音稳稳的,有种震慑人心的冷静清明。 太子怔了怔,“你有什么证据?” 容姨温柔凝视白玉茗许久,伸手将她的碎发掠至耳后,“当年香姐姐把才出世的小山交给我,包裹小山的襁褓乃姐姐亲手绣成,是一幅美丽的玉茗图。” “玉茗图。”众人皆惊。 归根结底,还在于一幅玉茗图。 王后不肯提笔作画又如何?容姨有珍藏了十几年的小襁褓,襁褓之上,绣有香思妧的遗作。 “在哪里?快拿出来啊。”有性急的人催促。 太子额头渗出汗珠。 本以为容姨没有证据,谁知她还留了一手,还留着当年的小襁褓…… 糟糕了,白玉茗若真被证实是图罗公主,玉翎是假的,太子府颜面全无啊。赵威处心积虑娶来的是个假公主,这事传扬出去,太子府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太子向赵威使了个眼色。 赵威灵光突现,郑重点头。 是了,必须问清楚容姨那小襁褓在哪里,在差人取小襁褓时,千方百计毁了它! “容姨,小襁褓在哪里?我替您取。”赵威高声道。 容姨神情讥诮,“那却用不着。我本白府妾侍,按道理讲绝对到不了这般隆重的场合。我此次前来,是玉翎公主再三邀请。事出反常,我心中不安,故此带了姐姐亲手做的小襁褓来壮胆。所以,不必劳烦你了,小襁褓现在我身上。” 众人哗然。 这也真是命数使然了,当年的小襁褓,容姨竟会贴身带着,随时可以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玉翎公主怒极,“小襁褓谁会贴身带着,你全是胡说八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4 道!” 赵威忍耐到了极处,低喝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生事,容姨哪里到得了这里?” 玉翎公主如被雷击。 是啊,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容姨弄到这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如果没有容姨,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王后不会被质疑,白玉茗的身世不会被揭穿,她可以一辈子做她的图罗公主,没人怀疑她是假的。 玉翎公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再昂贵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倾家荡产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 可惜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事情已成定局。 图罗王听到“小襁褓”“玉茗图”,心中酸痛,声音嘶哑,“给我。”祈求般的向容姨伸出双臂。 容姨手缓缓伸入怀中。 赵戈、玉翝王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赵威不过是往容姨身边走了一步,玉翝王子便大力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精致的婴儿襁褓展现在众人面前。 襁褓做得太美了,左右两面及背面各绣有白色玉茗花,几十片洁白无瑕的花瓣衬托着柔美的花蕊,重重叠叠,汇聚成美丽的山茶花,鲜嫩可爱,甜美如婴儿的笑脸。 这花朵栩栩如生,仿佛真有茶花的淡淡清香,格外清雅和宁静。 太逼真了,如果此时有蝴蝶飞来采花蜜,不会有人觉得惊奇。 图罗王颤颤巍巍伸过双手,“阿妧,阿妧。” 这是阿妧亲手所作,他认得,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众人都看呆了。 虽然今天才听到香思妧的名字,对这位香氏女并不了解,但单单从这个小襁褓便可以看出来,香思妧是何等的有才气,何等的心思灵巧,聪慧过人。 “她一定很聪明,很美……”白玉茗泪眼朦胧。 “她一定很爱你。”赵戈目光中满是鼓励,“小白山,她一定很爱你!你看她为你精心做成的小襁褓多好看,多别致,便知道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了!” 白玉茗泪落如雨,“是,她一定很爱我。” “女儿。”图罗王哽咽叫道。 “我不是你女儿!”白玉茗双眼明亮如星,迅速反驳,“我没有你这样抛妻弃女的父亲!” 图罗王心如刀绞,“不,我没有抛妻弃女,我一直以为你母亲在我身边,我以为玉翎是你……” “我不管,这些我全不管。”白玉茗一向是讲道理的人,这时却感情用事,不管不顾,“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我娘孤苦零丁的生下我,你没有在她身边陪伴她!她即将离开人世,放心不下才出世的我,却只能把我拜托给容姨!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白玉茗捧着自己的大肚子,更加伤心,“你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有多需要亲人关怀照顾么?你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打转么?她那样一位蕙质兰心的官家千金,孤零零的一个人生下孩子,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照顾她,她多可怜……” 白玉茗腹中一阵疼痛。 她脸白了,“檀郎,我,我肚子疼……” 赵戈双手环住她腰身,“小白山,有我在。” 温柔安抚着爱妻,赵戈转身低吼,“快传太医!” “是,世子爷。”内侍飞一般往外冲。 “女儿你怎么了?”图罗王大惊。 “小山,你肚子疼么,怎么个疼法?你应该还不到日子……”雍王妃着急。 “母妃,我怀了个急性子的宝宝,他好像急着要出生了……”白玉茗肚子疼得更厉害了,额头冒汗。 “快,世子妃要生产了。”宫女嬷嬷等都忙碌起来了。 雍王急得团团转,“不是说还不到日子么?怎么提前了?” 隆治帝没好气,“这都不懂?小山心情激动,动胎气了。” “这可怎么办。”雍王愁眉苦脸。 隆治帝道:“将此处辟为产房,所有闭杂人等回避,速宣太医。” 隆治帝有口谕,王妃公主等都准备回避,离开内殿。 太子心中一紧,“父皇,此处似乎不方便……” 这里是景阳宫,隆治帝生母孝仁太后曾在此居住,当年便是在这座宫殿里生下了隆治帝。 白玉茗是雍王府世子妃,按理说她的孩子应该出生在雍王府,而不该是宫里;退一步说,即便是出生在宫里,也不应该是景阳宫啊。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小山怀的是朕第一个曾孙,孩子最要紧。”隆治帝的语气不容置疑。 太子不敢多言多语,心中却布满了阴云。 白玉茗这个图罗公主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若她再在景阳宫生下男婴,那岂不是…… 太子用力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白玉茗在内殿临时搭起的产房中痛苦呻吟,宫女嬷嬷来往穿梭,雍王妃主持大局。 容姨离得远远的,“生孩子太可怕了……” 雍王妃仔细替白玉茗擦着额头的汗滴,柔声道:“你没有生过孩子,难免会这么想。” 白玉茗是个乐天的性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她倒笑了,“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也是您亲手养大的,您倒是来安慰我两句啊。” 奶娘把参片放到白玉茗口中,“她不管你,奶娘管你。小山乖乖的吃了,吃了才有力气生孩子。这参片奶娘天天带在身边,就是准备着给你用的,快吃了。” 翠钱坐在一边紧紧握着白玉茗的手,“姑娘,我比世子爷幸运多了,能进来陪着你。他这会儿在外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是进不来啊。” “怎么说话的。”奶娘嗔怪。 白玉茗疼得直咧嘴,“翠翠,他那么俊,你拿蚂蚁比喻他,你良心上过得去不?” 雍王妃、容姨、奶娘和翠钱一齐笑了。 “七表姐,我来了。”靳竹苓背着药箱进来了,脸色异常严肃。 “小表妹来啦。”白玉茗冲靳竹苓挥手,“小表妹,七表姐肚子正疼,紧张着呢,你别板着脸啊,笑一个。” 靳竹苓勉为其难的勾勾嘴角,“笑过啦。七表姐,我是大夫,来做正经事的。” “对,小表妹是来做正经事的,不是来逗笑的。”白玉茗摆出幅正经面孔。 靳竹苓认真的为白玉茗诊脉、查看,“我可不像外面那些人,那些人才是瞎凑热闹的。” 一阵从未有过的疼痛席卷过来,白玉茗忍不住哭出声,靳竹苓的话她便没有听见。 庭院之中,隆治帝端坐伞盖之下,一直没走。 太子曾试图劝说,隆治帝不悦,“这是朕第一个曾孙子,第一个!” 太子唯唯。 赵戈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松树下,雍王不停的安慰他,“檀儿莫担忧,有你母妃在,小山一定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出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5 来,母子平安……”说着说着,雍王抬手抹汗,自己先紧张得不行了。 要做祖父了,雍王紧张。 图罗王由玉翝王子陪着过来了。 图罗王又是焦灼,又是期待,“生了么?” 雍王:“没那么快,女人生孩子要很久的。” “我陪女儿。”图罗王怔忡不安的坐了下来。 才坐下,便坐不住了,起身踱步。 雍王瞧着他也挺可怜的,“小山已经嫁到我们赵家了,赵家人守着便可。” “阿妧生孩子的时候我没陪着她,我不能再对不起女儿了。”图罗王坚持。 雍王见图罗王眼圈红了,心里也很难过。 王后已经被看管起来了,玉翎公主哭着喊着要陪伴王后,这会儿母女二人应该被囚在冷宫吧?图罗王突然遇到这个变故,王后不是王后,女儿不是女儿,心爱的人已经离开人世,亲生女儿又不肯认他,说起来也是够惨够可怜的了。 内侍带了一名中年官员过来。 雍王大喜,“亲家来了。” 叫过亲家,才想起来图罗王现在也是亲家,呵呵笑了笑,“王上,这位是白少卿,是小山的……” “义父。”白熹迅速的接口。 图罗王动容,“若没有白少卿,焉有小女的今天?孤王感激不尽。” 图罗王深施一礼,玉翝王子倒身下拜,谢过白熹对他妹妹玉茗公主的养育之恩。白熹急忙扶起,“这可当不起。” 图罗王请白熹坐下来说话。白熹把白玉茗从小到大的各项趣事细细讲来,图罗王听得如醉如痴。 隆治帝命内侍把座位移得近了些,也听得津津有味。 太子看着眼前的情景,头昏脑胀。 白玉茗生个孩子,两个国家的君王一齐在殿外等候,这也太夸张了吧。 若生出来是男婴,那将来是什么样的地位? 简直不敢细想。 白熹拱手,“所以,不是王上要感激下官养育了茗儿,而是下官应该感激王上生育了茗儿。茗儿把下官唯一的儿子带上了正道啊。” “妹妹真能干。”玉翝王子大喜。 “朕这个孙媳妇,本事很大。”隆治帝赞叹。 图罗王感慨万千,“亲家,还是您教的好。”和白熹称起亲家了。 白熹一再谦虚,“民间有儿女干亲,双方父母互称亲家的,可王上您是一国之君,下官怎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玉茗公主还不是得叫你叫爹。”雍王哈哈大笑。 雍王想把赵戈也叫过来,“他亲岳父和他干岳父在说话,他做女婿的得过来服侍。” 隆治帝哼了一声,“赵戈人在这儿站着,魂灵早不知飞到哪儿了。这会儿莫说服侍岳父了,亲生父亲、祖父他也没心思服侍,赵祺你省省吧。” “是,父皇。”雍王很听话。 隆治帝、图罗王等人在这边说着话,赵戈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静静看着内殿方向,默默无言。 图罗王心中酸痛。 女儿生孩子的时候,女婿在这里守着;阿妧生孩子的时候,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内殿中忽然慌乱起来了。 “何事?”隆治帝警觉。 有内侍跑过来,惶恐下拜,“回陛下,但凡世子妃入口之物,靳姑娘皆一一检视,发现有块糖糕是……是有毒的……” “是谁要害我的女儿?”图罗王怒极。 赵戈不顾一切,飞身入殿,“小白山别怕,檀哥哥来了。” 一名宫女已被五花大绑了,嘴巴也塞住了,呜呜叫着,眼中满中哀求和恐惧。 白玉茗啪的一声拍在床上,“有人想要我死,我偏不死!不光不光,我还要活得好好的,活得美美的,气死那帮坏蛋!” “好,有志气!”雍王妃、容姨等人为白玉茗大声叫好。 “檀儿你出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雍王妃往外推赵戈。 赵戈舍不得出去,“小白山正受苦,我虽替不得她,却想陪着她。” 白玉茗得意的捧着大肚子吹牛,“檀郎你放心吧,我很能干,过一会儿便把宝宝生出来了。你到外面安心等着,喝杯茶,谈笑之间……” 那被绑的宫女被推搡着往外走,忽然大力挣脱,拼命向产床上的白玉茗扑了过去。赵戈眼疾手快,飞起一脚将那宫女踹倒,于此同时,白玉茗一张大叫,叫声格外悠长,赵戈怔在当场,心跳几乎停止。 “哇哇”响亮的婴儿哭声。 “小山你真能干,这般顺利便把宝宝生出来了。”雍王妃喜极而泣。 容姨、奶娘等人纷纷夸奖白玉茗,欣喜若狂。 赵戈静静站在那里,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恭喜世子爷,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产婆喜气洋洋的来回禀。 赵戈伸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儿子,小白山为他生下了宝贝儿子。 赵戈都不记得他是怎样被推出内殿的。 他只记得外面阳光灿烂,祖父、父亲、岳父看着他笑,一个一个笑得像朵花…… 白玉茗不再姓白,被图罗王封为玉茗公主。 不只有了公主的封号,图罗王更感激容姨不辞辛苦将玉茗公主养大,特封容姨为漠城夫人,食邑两千户。 有雍王妃、容姨、奶娘等人精心照看,玉茗公主月子坐得很舒服。出月子之后,小脸胖了一圈。 在她做月子期间,赵戈会同图罗王、玉翝王子已将当年的事审问清楚了。 王后本来想抵赖,但赵戈和玉翝王子不约而同将利剑抵在玉翎颈间。王后只有玉翎这一个女儿,心痛爱女,只能吐露了实言。 事情到了地步,她不说实话也是不行了。 原来王后名叫涂芳,其祖父涂兴旺是一名纵横西北数十年的马匪,最后被香将军所剿灭。香将军也就是香御史的父亲了。到了香御史这一辈,因是独生子,从小身体又不好,故弃武从文,做了文官。涂芳的父亲侥幸逃脱围剿,带着十几名下属隐姓埋名,做了平民百姓,生下涂通、涂芳这一儿一女。涂氏兄妹长大后自涂父口中知道了家史,对香家怀恨在心,设计报仇。 涂芳装作秀才之女,住到了香家隔壁,和香思妧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涂通投奔马金龙,做了个小官,趁马金龙溃败之际偷了几件宝物,交给涂芳。涂芳和香思妧要好,经常进出香家,设法把宝物放到香御史书房的暗格中,之后偷偷告发,想置香御史一家人于死地。 香御史确实被害死了,香夫人自杀,香思妧没入教坊司。 官家千金没入教坊司,这和死了也差不多了。涂家兄妹心满意足。 但是,涂芳偶尔到教坊司看望香思妧,发现香思妧手里有一幅年青男子的画像,画中男子身着王服。涂芳装出知心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6 密友的模样套香思妧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图罗王室子弟。涂通常年在北方活动,涂芳把画像仿了一份让涂通辨认,认出这是图罗王,兄妹二人又惊又喜,奇货可居。 涂氏兄妹花大价钱替香思妧除籍、赎身,带她北上去了图罗,设法让她和图罗王相遇。 图罗王在京城求学时曾和香思妩有数面之缘,没想到会在图罗重会,喜之不尽。 图罗王的元后其实是他的大嫂,也就是他大哥的遗孀,玉翝王子的母亲。这时候元后已经去世,图罗王对香思妧爱恋日深,欲立她为后,但香思妧顾忌到她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一直不肯答应。 涂芳借着香思妧好姐妹的身份,时常和图罗王见面,有意无意的勾引。 如果图罗王接受了涂芳,或许之后面临的局面便是涂芳和香思妧争宠。但图罗王对涂芳全无兴趣,涂芳使出浑身解数也达不到目的,一怒之下和图罗王的异母弟弟迟禄好了,且怀上了迟禄的孩子。 香思妧怀了图罗王的孩子。 图罗王和哲忽部头领密商,让香思妧以哲忽部贵女的身份入宫。哲忽部白得一位王后,自然情愿,香思妧的封后大典已经在准备之中了。 涂芳如何甘心?她兄妹二人费尽周折把香思妧带到图罗王身边,为的是涂家的荣华富贵,如何肯让香思妧这仇人之女得了便宜。 第103章 移情别恋 涂芳设计和香思妧对调了身份。 这个涂芳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一个骗局, 成功的骗了图罗王十八年。 十八年来,图罗王一直以为她是香思妧,对她宠爱有加。 “糊涂蛋。”玉茗公主因为这个一直图罗王的气, 不肯见他。 白熹一向老派, 虽关心这个小女儿,但月子里一直没来看过她。直到满月之后, 玉茗公主可以随意走动了, 白喜才进宫来看她。 对, 是进宫。玉茗公主孩子是在景阳宫生下来的, 之后不宜移动, 在景阳宫坐的月子。隆治帝有了曾孙子,欣喜过望,本打算满月酒也在宫里办。雍王和赵戈父子俩都以为不妥。 “生孩子在宫里,坐月子在宫里,满月酒若再在宫里,怕你大伯多想。”雍王和赵戈商量。 “是,父王。”赵戈完全同意。 他父子俩都这么想,一再向隆治帝进言, 请求不办满月, 等到下个月回了雍王府办双满月。隆治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玉茗公主亲自抱着宝宝出来向白熹炫耀, 远远的便一脸笑, “爹爹,您还没见过宝宝吧?瞧瞧宝宝长得好不好?” “好,好, 好,宝宝长的好。”白熹还没看见宝宝长什么样,已经在一迭声的说好了。 他背着手,想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但着急想看宝宝长什么样子,不知不觉间踮起脚尖,身子往前探。 “你还没看见孩子,就说宝宝长的好了?真心不真心啊。”容姨嗔怪。 “哪个外祖父能嫌自己的外孙子不好看了?何况宝宝长得是真好。”玉茗公主已到了近前,白熹已经能看到宝宝的模样了,笑得眼睛咪成了一张线。 容姨自玉茗公主怀里接过宝宝,白熹凑过去看个不停,赞个不停,“这一看就是茗儿的宝宝啊,和茗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太好看了!” 事过境迁,玉茗的身世已经尽人皆知,容姨说话也便不再藏着掖着了,笑话起白熹,“你还记得你才见小山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白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容姨并没有骗他说玉茗一定是他的孩子。是他自己一眼看到那个小猫般的女婴便父爱泛滥,自信满满,“这般好看的孩子,除了我还有谁生得出来?”认定了玉茗是他的女儿。 “爹爹,您永远是我爹爹。”玉茗公主拉起白熹的手,撒娇的摇晃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白熹也像小时候一样轻抚她的头发,“爹爹永远是你爹爹,白家永远是你娘家。茗儿,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娘家。” 玉茗公主感激的点头。 白熹、白家,对她真是无话可说。 虽然身世坎坷,但从小在白家长大,却是她的幸运。 “从没想过我竟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玉茗公主小声嘀咕。 白熹有些惆怅,也有些尴尬,“我也没想到,你不仅不是我亲生的,也不是阿容亲生的……” 白熹内心之中对于小玉茗是不是他亲生的,其实有过疑问。但这个不重要。他一生之中有过三个女人,沈氏是父母为他娶的,连姨娘是沈氏为他纳的,他只是被动接受。只有容姨是他主动选的,那自然是容姨合他眼缘了。容姨的女儿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一个小女孩儿,平时不过是添双筷子,长大后不过是花费一幅妆奁,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有度量容下这个孩子。但这个小女孩儿甚至不是容姨亲生的,这个他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了。 赵戈在外面探了下头,和玉茗公主目光相撞,之后便迅速的闪开了。 玉茗公主会意,笑咪咪的拜托容姨,“容姨,我在屋子里闷得太久了,想和爹爹一起出去走走。您替我看着宝宝,可以么?” 容姨一脸嫌弃,“我不会看孩子。” 奶娘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了,“你不会看孩子没关系,我会。”便要从容姨怀里把宝宝抱过来。 “你真的会么?”容姨不放手。 “我会,我会。”奶娘眼馋的瞧着宝宝,连连点头。 容姨不情不愿的、小心翼翼的把宝宝递过去,奶娘如获至宝,笑逐颜开。 玉茗公主和白熹笑着出去了。 父女二人在花间散步,赵戈随后过来,“岳父,小山,那个女人始终不肯说。” 玉茗公主心一沉,“拿玉翎威胁她也不行么?” 赵戈摇头,“才开始拿玉翎威胁她是有用的。但到了后来,那个女人似乎明白过来了,口口声声说玉翎也是图罗王族之女,虽不是图罗公主,也是图罗郡主,认定我们奈何不得她。” 白熹甚是关切,“死活不肯说么?唉,阿容一心想替她姐姐收尸,妥善安葬。如果那个女人一直不肯说出香王后最终的下落,阿容是不会安心的。” “我也不会安心的。”玉茗公主轻声道。 虽然和亲生母亲从没见过面,但母女天性,玉茗公主也想找到香思妧的尸体,让母亲入土为安。 “容姨这两天催问得紧了,咱们商量下如何跟她说。”赵戈提议,“咱们得说得一样才行,否则容姨会起疑心。” 白熹同意,“对,必须说得一样。阿容很机灵,很不好哄。” 玉茗公主略一思忖,已有了主意,“爹爹,檀郎,我要亲自会一会那个女人。” “她很奸诈……”赵戈和白熹反对。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7 玉茗公主简洁自信的道:“没事,我应付得了她。” 玉茗公主坚持如此,白熹也便依了她,“横竖你现在已出了月子,会一会她也无不可。” 赵戈一再交待,“小白山,见她无妨,但咱们不和她生气,好么?” 玉茗公主满口答应,“放心吧,我才不和这种人生气呢,凭她也配么?” 她答应得好好的,但真的进了冷宫,见到涂芳,如何能不恼怒?拿起鞭子没头没脑的抽了过去,“打死你这个贱人!打死你这个害我母亲、冒充我母亲的贱人!” “白玉茗,你敢这样对我母后!”玉翎尖叫着扑过来,状若癫狂。 赵戈一脚将玉翎踢飞出去。 玉翎身子飞起,重重落地,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前胸。 “檀哥哥,你对我如此无情……”玉翎痛楚不堪。 赵戈看也没看她一眼。 涂芳心如刀绞,声音嘶哑的叫道:“打我便是,莫伤我女儿!” 她的声音如破锣乱振,难听极了。 玉茗公主冷笑一声,鞭子如灵蛇般挥出,缠住了玉翎的脖子,“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现在便勒死了她!” “你敢!她也是图罗王族之女,她是你堂姐!”涂芳崩溃大叫。 她声音本就难听,这一叫更是没法入耳,像地狱里的声音一样。 玉茗公主手上用力,玉翎呼吸不过来,脸色发青,双手胡乱挣扎,涂芳魂飞魄散,“不要!” 玉茗公主神色傲然,“你说是不说?” 涂芳颓然倒地,“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你放了我女儿,玉翎是无辜的……” 图罗王和玉翝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前。 图罗王看到玉翎脸色青紫,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玉翝王子及时按住了他。 图罗王如梦方醒,低声苦笑,“我方才若出去了,小山会恨死我的。” 他若真的出声制止,玉茗公主一定会以为他对涂芳余情未了,对玉翎还很关心,更加不会理他了。 玉翝王子安慰他,“小山心地善良,不会真杀了玉翎的。她只是想知道真相。涂芳死活不肯说出香姨尸身的下落,香姨没办法入土入安,小山这做女儿的可该有多着急?” 图罗王心事重重的点头。 是啊,换做谁是玉茗公主,这时候都会很着急。涂芳如果还不肯说实话,是应该给她点苦头吃吃了。 玉茗公主松开了鞭子。 玉翎按着嗓子“咳咳”了好久,脸色紫涨得猪肝一样。 涂芳连滚带爬的过去扶她坐下,又是拍胸又是拍背,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说!”赵戈喝道。 他可没有闲心情看涂芳、玉翎母女情深。 涂芳脸依旧遮得严严的,缓缓抬头,磔磔冷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么?好,我便如你们所愿。” 虽隔着层层面纱,赵戈、白熹也觉察到涂芳看向玉茗公主的目光中满是讥诮和讽刺,“你和你母亲一样,不过是会投胎罢了,没什么真本事!你母亲有才女之名,有绝世的美貌,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玩得团团转?” 图罗王满目含泪,便想要冲出去喝骂,被玉翝王子死死拦住了,小声诚恳的劝阻,“父王,咱们耐下性子听她说,咱们要的是真相,不是么?” 图罗王喃喃,“她怎能这样说阿妧……阿妧是这世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 玉翝王子满眼同情。 图罗王虽然识人不明,但他对香思妧真的是一往情深…… 涂芳的笑声更加刺耳难听,“我只是出身不好,但我才是真有本事的人!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设计香思妩的么?你知道我的设计有多巧妙么?图罗王爱香思妩如命,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成功的害了香思妧,取而代之!” 涂芳脸上蒙着层层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中射出狂热光芒。 “愿闻其详。”白熹为人斯文,到了这会儿还是很客气。 涂芳扬头笑了几声,笑声刺耳难听,“我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我善于用人啊。我身边有迟禄,香思妧身边有阿青阿碧两个贴身服侍的丫头,那两个丫头都是我涂家的人,十年之前便安插在香家的。有迟禄,有这两个贴身丫头,设计香思妧又有何难?我说服迟禄为我、为我腹中的孩子牺牲,迟禄装作为我痴狂,把我和香思妧、阿青阿碧一起劫走,劫到了一个秘密的山洞里。在山洞里,我们合力把香思妧打晕,我和她互换了衣裳、头饰。等图罗王惶急万分的赶过来时,阿青阿碧扶着我‘逃’出山洞,我一出山洞便‘晕倒’了。阿青阿碧两个丫头哭着向图罗王告状,‘涂姑娘约了三王爷私奔,我家姑娘无意中听到,涂姑娘唯恐我家姑娘泄密,把我主仆三人劫持至此。幸亏三王爷深明大义,偷偷把我们放了……’图罗王听了大怒,立即下令近卫向山洞强攻,哈哈哈,你们说精不精彩,好不好玩?” 涂芳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图罗王想强攻进去解救他的弟弟,迟禄却抱着一个年轻女子冲到了悬崖边,号称真爱这个名叫涂芳的姑娘,不忍她回去受审,和她一起跳了崖……哈哈哈,哈哈哈……” 玉茗公主、赵戈、白熹听得惊心动魄。 图罗王深爱香思妧,涂芳却在图罗王眼皮底下使了调包计,好重的心机! 图罗王靠在墙壁上,眼神绝望。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阿青、阿碧扶着“香思妧”出来,迟禄抱着“涂芳”跳崖…… 玉翝王子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还想知道下面的真相,如果不是涂芳现在还有用,他真想立即冲过去把这个女人宰了! 赵戈也是同样的想法,勉强忍耐,要听涂芳接下来怎么说。 涂芳眼眸中有了得意笑意,“我和香思妧身材相似,当时蒙着面纱,又有阿青阿碧相伴,图罗王便把我当成了香思妧。可我到底不是香思妧,事情终归有败露的一天。所以当天我便装作伤心生气的样子不肯和图罗王说话,还让阿青阿碧赶走了他。接下来的那天晚上,我亲自放火烧屋,烧死了阿青阿碧这两个已经没用的丫头,烧伤了我自己。而且,图罗王来看我的时候,我艰难的开口告诉他,是涂芳回来了,是涂芳放的火!图罗王懊恼自责,怪他没有照顾好我,又很生涂芳的气,秘密下令图罗全境缉拿此人……他不知道,他要缉拿的人其实是香思妧,是他最爱的人,哈哈哈……” 涂芳纵声狂笑。 “你无耻!”玉茗公主再也忍不住,重重一记耳光抽在涂芳脸上。 涂芳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她倒是不怕打,不多时便转过头,目光森然,“你现在打我,又有何用?总之这十八年来我冒充香思妩,做了一国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8 的王后,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你知道么,我很聪明,放火烧了我自己之后,我假装生气,好几个月没见图罗王。直到玉翎出世之后,我才肯和他见面。一则我烧坏了,二则我有了孩子,必和从前不同,三则我和他已多日不曾见面,生疏是难免的。因为这种种原因,他没有怀疑我,反倒对我怀有歉疚,对玉翎宠爱有加……” “贱妇!”图罗王一阵风般自外冲入,牢牢勒住涂芳的脖颈,“所以你装作不能开口,常年不和我说话;所以你装作冰清玉洁的样子,从不和我亲热……” 涂芳被图罗王勒着脖子,说话艰难,但还是笑出泪来了,“我怎敢,怎敢和你亲热……那样会,会露馅的……” “父王,放开我母后!”玉翎大惊央求。 “滚开!我不是你父王!”图罗王大力将玉翎推开。 “说,我母亲的尸身在何处?”玉茗公主手持利剑,剑尖抵上涂芳的咽喉。 涂芳又哭又笑,“迟禄的尸身我打捞着了,香思妧却始终没有……我怀疑她没死,暗中差人追查、追杀……那帮没用的东西,一直追到北叶,也没带回香思妧的首级……” “你还是不肯说,是苦头吃得不够么?”赵戈喝道。 “没有,真的没有……”涂芳咬紧牙关。 “你骗人。”容姨自外闪身进来,神情激动,“香姐姐在我怀里才咽了气,你的人便追杀过来了!程大哥要我带着小山赶紧逃命,他背着香姐姐的尸身冲出去,外面的喊打喊杀声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程大哥是……”玉茗公主一愣。 “程家是香将军旧部,远在四川。程大哥听说香家遇难,匆匆北上,到了京城之后没见到人,又去了图罗,是他救了你娘,一路保护你娘。不然你娘早被这姓涂的贱女人杀了。”容姨恨恨的道。 “如此。”玉茗公主心中五味杂陈。 涂芳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香思妧另有相好的!”她兴奋的挣扎着,“王上您听到了么?香思妧另有相好的!她背叛了你,辜负了你……” “你住口!”图罗王怒极,手掌猛抽,“阿妧才不是那样的人!” “她有相好的,她背叛了你……”涂芳仿佛疯了一样。 图罗王虎目含泪,“与其一个人孤苦零丁的,我倒宁愿她身边有程大哥照顾。我宁愿她移情别恋,也不想她一个人受苦……” “呵,你可真痴情。”涂芳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嘲笑。 玉茗公主心中有瞬间柔软。 有那么一刹那,玉茗都想原谅图罗王了。 图罗王看样子好像真的爱香思妧…… 但是只是一刹那,转念间,玉茗公主的心又硬起来了。 图罗王就算真心爱她的母亲又怎样?母亲死了,不在人世了,她才出生便成了没娘的孩子…… “告诉我阿妧的尸身在何处?”图罗王威逼。 涂芳眼神涣散,“事到如今,我瞒你作甚?我吩咐拿她的人头来见,但始终没见着……直到现在也没见着……” 容姨怒斥,“不可能!程大哥后来一直没和我会合。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没有被你的人杀了,他怎会不和我联络,不和我见面?” “真的没有……”涂芳咬死了这句话。 玉翎趴在地上哀哀哭泣,“我母后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如此威逼她一介弱女子,你们于心何忍啊。” “她一介弱女子?涂兴旺的孙女,装什么弱女子。涂兴旺的恶名,能止小儿夜啼,你不知道么?”白熹喝斥。 玉翎哭得更加伤心,“父王,我是您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啊,您真的不疼我了么?” 涂芳也央求,“王上,玉翎就算不是您的女儿,也是您的侄女啊。” 图罗王怒,“玉翎是迟禄的女儿,迟禄是和你秘谋欺骗孤王的混蛋!” 玉翎哭得昏死过去。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生平最骄傲的便是她的公主身份,便是图罗王的宠爱,现在全没有了,天翻地覆。 “告诉我,阿妧在哪里?”图罗王死死掐住涂芳。 “不,不知道……”涂芳艰难摇头。 “告诉我!”图罗王眼睛赤红。 涂芳没声音了。 赵戈觉得不对,忙上前查看,见涂芳眼神空洞,忙伸手到她鼻尖试了试,“没气了。” 图罗王失神的丢手。 涂芳的尸身重重倒在地上。 玉翎睁开眼睛,见涂芳直着眼睛死死盯着她,尖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玉茗公主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出来了。 赵戈紧随其后,“小白山,咱们再想别的法子。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岳母找回来。” 白熹也扶着容姨出来了,“是啊,这条路走不通,咱们走另一条。茗儿,你要想开些。” 容姨双眼无神,“没问到,还是没问到……当年我家遭了难,我没入教坊司,被恶少欺侮,上吊轻生,是香姐姐救了我……她救了我,我却救不到她,连她的尸身也找不到,不能让她入土为安……” “会有办法的。”白熹柔声安慰。 容姨以手掩面,哭泣不止。 图罗王自后追上来,“小山,你听父王说句话……” “我不听。”玉茗公主语气硬邦邦的。 图罗王苦恼,“小山,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父王?认回父王?” 玉茗公主蓦然回头,眼睛亮得吓人,“除非我母亲活过来!除非你让我母亲活过来!” 图罗王呆在那里。 玉茗公主气冲冲的走了。 赵戈追着玉茗公主安慰,白熹好心的宽慰图罗王,“亲家,父女天性是抹灭不了的,而且茗儿心肠很好,她总有一天会认你的。茗儿是小孩子脾气,你不要怪她啊。” 图罗王心事重重的摇头,“怎会?是我这做父王的对不起她……” 玉茗公主带着怒气回来,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祖母来了,还有大伯母,还有姑姑……”亲人都在,她脸色缓和了。 白老太太精神越发好了,得意万分,“之前我们白家出了位世子妃,我这老太婆已经是很有脸面了。现在更加不得了,我们白家出了位公主!昨儿个我还和我大嫂说呢,白家养出位世子妃还不算稀奇的,养出位公主,你说算不算本事?我大嫂那般伶俐的人,无言以对啊。” 玉茗公主忍俊不禁。 赵戈见她笑了,心中一松,嘴角轻勾。 “祖母。”玉茗公主笑盈盈抬脚进门。 “小七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白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叫公主了?”白大太太半开玩笑半认真。 白微笑咪咪的逗宝宝,“宝宝比她娘亲可爱,对不对?有宝宝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89 在,谁还理茗儿啊?” 沈氏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小七……不,公主殿下……” 沈氏自从玉茗公主的身世起,头一直是蒙的,人一直不大清醒。怎么想得到呢?那般卑微的小小庶女,原来出身显贵,是图罗王唯一的公主。 原来沈氏对于玉茗能够嫁给赵戈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现在她懂了。人家是公主啊,天生就高贵,天生就是要嫁给大周皇室最出色的皇长孙的。 “太太,您跟我客气什么啊。”玉茗公主道。 沈氏惶恐万分,“当不起,这可当不起。公主殿下,您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叫我了……” “那我叫你什么?”玉茗公主还惦记着方才的事,脸色不大好。 她只是随口一问,沈氏却以为她是想起从前的事,怀恨在心,不由的打了个啰嗦,扑通一声跪下了,“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从前的事您莫和我一般见识……” “太太这是做什么?”玉茗公主大惊,忙伸手去扶,“快起来啊。” “二嫂快起来。”白微惊讶的道。 “别管,让她跪会儿。”白大太太悄悄的道:“她可没少折腾小七。” 白微便不管这些,专心逗宝宝去了。 白熹和容姨也进来了,帮着一起劝,沈氏再三陪过不是,总算起来了。 “公主殿下,从前的事,都是我对不住你。”沈氏也不知是碍于形势,还是真心道歉。 “太太别这么说,你虽不疼我,也没为难我。”玉茗公主笑道。 沈氏先是心宽一宽,然后又多思多虑了。玉茗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夸她呢还是损她呢?真的不生气还是装样子的?这位玉茗公主可不是平常人呢,她是位公主;她还不是普通的公主,是图罗王唯一的真公主,传说中天生凤命,赵氏皇族中哪位皇孙娶了她,哪位便是未来的大周皇帝……要是被她记恨上了,那还有活路么?所以她是假装不生气还是真的不生气? 沈氏唯恐玉茗公主记恨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思来想去,越想越慌。 唉,当年要是对小七宽容一些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沈氏自己吓自己,心惊肉跳,失魂落魄。 第104章 终章(上) 这天是宝宝满月的日子, 虽然没有办满月酒,但白家作为娘家人都来了。 白老太太、白大太太、白微先来,白晨光带着白家四兄弟后到。 白晨光没闺女, 平时就稀罕几个侄女, 今天更是乐得飘飘忽忽的,憨厚的笑着,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玉树和白玉林老成, 话也不多, 白玉森兴奋得不得了, “七妹, 原来你是位公主啊。嘿嘿,我有位公主妹妹,那我得娶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儿才行……” “老三别胡扯。”白大太太忍不住打断他,“你七妹是公主,和你要娶个漂亮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白玉森理直气壮,“我媳妇必须漂亮才行啊,要不然以后和七妹站在一起,姑嫂之间差别太大了, 看着不和谐!” “哈哈哈。”众人都被白玉森逗笑了。 玉茗公主笑咪咪, “三哥, 我给你帮忙, 一定给你寻个既美丽出众又温柔大方的媳妇儿。” “七妹你真好。”白玉森大喜。 玉茗公主揶揄的道:“毕竟她也是我三嫂嘛。若和我站一起差别太大了,三哥看着不和谐,我也别扭不是。” “兄妹两个都是调皮鬼。”众人笑得更加欢快。 白玉格最近进来, 远远看着笑靥如花的玉茗公主,他也想笑的,但心中一酸,差点哭出来。 玉茗公主生了孩子之后略丰腴了些,比之前更增风韵,明艳不可方物。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白玉格不想扫大家的兴,悄然转身出来了。 木木的站在株木笔花下,白玉格意兴阑珊。 “弟弟。”熟悉的、快活的女子声音。 白玉格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他和白玉茗一起嬉笑玩闹、一起习文练武的场景,泪水模糊了双眼。 “弟弟,你怎么了?”纤纤玉手搭到了他肩上。 白玉格含泪转过头,眼前一张端丽无双的面庞,如旭日清晨中带着露水的山茶花一般,正是他曾经的姐姐、现在的图罗公主,玉茗。 玉茗公主一脸关切,“我见到你进来了,正想和你说话,你便一个人跑出来了。弟弟,你有什么心事么?是不是太太又逼你娶妻了?” 沈氏只有白玉格一个儿子,早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儿了。可白玉格哪家的姑娘也看不上,为了这个,沈氏没少抱怨。 白玉格黯然摇头。 他一个人跑出来,当然不是因为沈氏逼他娶妻,而是…… 玉茗公主咦了一声,“不是因为这个呀,那是为什么?你有什么心事,快告诉我。” 玉茗公主从小和白玉格一起长大,姐弟之产异常熟稔亲密。 她言笑晏晏,俨然还是从前的小姑娘模样。 白玉格胸中一热,冲动之下,握住她纤小白皙的手掌,“早知你不是白家的孩子,我娶了你岂不是很好?咱俩一辈子在一起!” 玉茗公主瞪大了眼睛,“什么,我和你?弟弟,我,我是你姐姐呀……” 白玉格气恼,“你不是我姐姐!你不是爹爹亲生的!” 白玉格真是快被气晕了。 如果早知道玉茗不是白家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他和玉茗不是姐弟,那他还等什么?不管母亲如何反对,也要娶玉茗为妻,和她长相厮守啊。这世上还有比他和玉茗更合适的夫妻么?没有了。他和玉茗一起长大的,彼此的兴趣、爱好、脾气,一清二楚。 “别,弟弟,你,你别这样。”玉茗公主有些结巴了,“那个,虽然我不是爹爹亲生的,但咱们还是姐弟……我的意思是,我从小把你当弟弟,一直把你当弟弟……” “可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白玉格执拗又深情。 “你是我弟弟呀。”玉茗公主柔声提醒。 白玉格抹了把眼泪,“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早就知道你不是白家的孩子,如果你还没嫁给赵戈,如果爹娘祖母都同意我娶你,那你更愿意嫁给我,还是更愿意嫁给他?” 玉茗公主苦恼极了,“可我已经嫁给檀郎了呀。” 这个如果,让她怎么回答。 赵戈在不远处凝视着这姐弟二人,心中怒气升腾。 他就知道白玉格这个臭小子不怀好意,果然,这小子对他亲姐姐早有不轨之心! “路生。”他叫过侍卫吩咐,“以后看好白玉格这个小子。不许他接近世子妃。” “是,世子爷。”路生恭敬的答应。 路生狐疑的往那边看了看,“世子爷,这白玉格不是您的小舅子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0 么?小舅子也要如此提防么?” 虽然世子妃的身世已经大白于天下了,但白家还是世子妃的娘家,世子妃和白家的人亲密亲近,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啊。 赵戈嘿然。 普通的小舅子当然不用这么防,可不想做小舅子的小舅子,可不就得如临大敌了。 赵戈当然相信他的小白山心里只有他。可白玉格和别的男子不同,他是小白山的弟弟,和小白山一起长大,小白山是很在乎他的。 如果没有姐弟的身份,白玉格和小白山岂不是就是……青梅竹马……不,不行,一定不能让白玉格和小白山多接触,一定不能。 “姐弟两个在说什么?”赵戈朗声笑道。 玉茗公主惊喜回头,“檀郎,你来啦。” 她还没有回答白玉格的话,不过她看到赵戈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看到赵戈,她眼睛里有光,整个人容光焕发。 白玉格心中大痛,一声大叫,向着远方的树林疾奔。 赵戈向路生使了个眼色。 路生会意,忙追着白玉格过去了。 “多叫几个人跟着。”赵戈吩咐。 “是,属下明白。”路生边跑边答应。 玉茗公主踮着脚尖张望 ,赵戈环着她的腰,“路生办事很牢靠。” 玉茗公主道:“弟弟有时候很孩子气……” “娶个媳妇儿便好了。小白山,我会求母妃帮忙,给弟弟寻一门好亲事。”赵戈不动声色。 “那敢情好。”玉茗公主点头。 玉翝王子陪着图罗王过来了。 图罗王看到玉茗公主,脸上流露出企求的神色。 “小白山,他也挺可怜的。”赵戈声音低柔。 玉茗公主有片刻心软,随即冷冷的道:“他有我娘可怜?”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赵戈歉意的看向图罗王。 图罗王忙挥手示意,“我没事,你去安慰小山。” 赵戈正要去追玉茗公主,却有侍从忽匆匆的赶来了,“世子爷,那涂芳没死!又有气了!” 赵戈吃惊,“是么?” 图罗王和玉翝王子也感惊奇,“方才她明明已经断气了。” 图罗王脸上现出狂喜之色,蓦然伸出双手,一手抓住玉翝王子,一手抓住赵戈,“阿翝,檀儿,这个涂芳咱们以为她已经断气了,其实她没死!那么,容姨以为阿妧已经咽气了,会不会……会不会……” 玉翝王子异常激动,“父王说的是!父王,涂芳不是说了么,她命人带回香姨的人头,但一直没有得到,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 赵戈心怦怦跳,“容姨所说自然是真的。但岳母才咽气,便被那位程伯伯背着出去了,或许岳母真的还在人世,也未可知。” 图罗王热泪盈眶。 玉翝王子反手抓住图罗王,热切的道:“父王,咱们继续审问涂芳,逼她把她的手下的姓名、行动等一一告知。咱们顺着她的线索往下找,说不定真能找到香姨!” 赵戈道:“舅兄言之有理。” 图罗王挥去泪水,“那还等什么?快去审问那个贱人。” 赵戈低声说了几句话,图罗王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么办理!”商量妥当,三人重回冷宫。 涂芳躺在玉翎怀中,气若游丝。 她还没死,但身体已经异常衰弱了,看上去没有生命力。 看到图罗王进来,她眼中燃烧起狂热的光芒,伸出干巴巴的、鸡爪般的手,“王上,王上……” 图罗王厌恶的转过头,不愿看她。 他竟然能把这个人当成阿妧,真是瞎了眼了。阿妧善良单纯,美丽娇弱,如天上的仙女,怎可能是眼前这丑恶女子。 玉翝王子喝道:“来人,把玉翎绑起来!” 几名高大的黑衣侍卫应声冲入,转眼间便到了涂芳、玉翎面前。涂芳大惊,“不,不,玉翎虽不是王上亲女,却是王上的亲侄女……” “父王,您从小把我养大的,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您对我便没有情意了么?”玉翎悲伤又绝望。 图罗王有不忍之色。 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他养了玉翎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玉翝王子深知这一点,忙大声喝道:“不管玉翎是谁的女儿,她蓄意害人便该死!她指使宫女对玉茗公主下毒,单凭这一点,便可以定她的死罪!” “不,我没有!我没有!”玉翎惊骇大叫。 涂芳也喊冤,“我母女二人已被关起来了,怎么可能害玉茗公主?玉翎也指使不动大周的宫女啊。” 她忧心爱女,这时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强悍,眼眸中全是哀求。 玉翝王子冷笑,“除了玉翎,这世上还有谁想要玉茗公主的性命?你们不要想着这宫女畏罪自杀了,便可以逃脱罪责。本王子方才已查清楚了,这宫女房中搜出带有图罗标印的金饼,除了玉翎,哪个图罗人会做这种事?” “抓起来!”玉翝王子挥手。 黑衣侍卫听命,不顾玉翎的死命挣扎,把她牢牢按在地上。 玉翎快吓死了,苦苦央求,“父王,我是你亲手养大的女儿啊……”图罗王久久没有回应,玉翎绝望之下,又央求涂芳,“母后,你不能看着我死,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涂芳心如刀割,声音嘶哑得愈发难听,“我知道你们想要香思妧的尸首,可我真的不知道……” “母后,你救救我,你救救我……”玉翎一直在哭嚎。 她没有别的本事,遇事只会求她的父王、母后。父王现在不理她,她只能求母后了。 玉翝王子和赵戈交换了一个神色。 逼得差不多了。再等一会儿,把条件说出来,涂芳一定欣喜若狂,巴不得能合作,爽爽快快把当年那些追杀香思妧的人的姓名、行踪等合盘托出。 玉翎哭得撕心裂肺。 涂芳虽是恶人,但见到亲生女儿这样,她也受不了了,挣扎着过去抱住玉翎,嘶声叫道:“我拿涂家祖传的宝藏,换玉翎一条性命!” 玉翝王子大吃一惊。 赵戈也没想到会到这样的结果。 就连图罗王也想不到涂芳还有宝藏,露出惊讶的神色。 涂芳已经崩溃了,抱着玉翎痛哭,“我活不成了,玉翎若再死了,这宝藏留着何用?不如我把这宝藏献出来,换我女儿一条性命吧!” 涂芳的祖父涂兴旺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他纵横西北数十年,劫掠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涂兴旺这个人很有心计,早早的给他自己准备了风水宝地做墓地,而这些金银财宝就藏在他墓地旁边。如果他活着,便在阳间用;如果他死了,带到阴间用。可惜他被香将军所杀,首级献往朝廷,没能葬回早已选好的墓地,所以他这心思算是白费了。但涂芳的父亲是知道藏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1 宝之处的,临死之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涂芳。 涂父是暴病而亡,当时身边只有涂芳一个人,涂通不在,所以这个秘密世间只有涂芳一个人知道,再也没有第二个知情人。 涂芳眼神涣散,“我祖父一直想登基为皇,可惜至死也没能如愿。我本来以为,祖父的遗愿我可以替他达成。玉翎嫁到大周,将来做了大周的皇后,我可以借玉翎的力量夺取大周帝位,到时候祖父留下的宝藏便可以派上用场了。这都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 玉茗公主独自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涂芳看到玉茗公主,凄然而笑,“香家真是我涂家的克星。我祖父命丧香将军之手,帝王梦断;我的女王梦也断在香家后人手里,断在这个名叫白玉茗的小丫头手里……白玉茗,我把涂家的宝藏交给你,你放了我女儿吧。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为冒充你母亲,我亲自动手把我烧伤了。我没有了美丽的容貌,我不敢开口说话,我睡里梦里都怕被你父王拆穿,死无葬身之地……我,也很惨的……” 玉茗公主冷笑,“你没断气之前,不是一直在向我示威么?怎地重新活过来,肯低下头向我示弱了?鬼门前转了一圈,学聪明了?” “她想要玉翎不死。”图罗王道。 涂芳确信玉翎没事的时候,就很嚣张;一旦玉翎有生命危险,涂芳就狠不起来了。 涂芳再没人性,也是玉翎的亲娘。拿玉翎来威胁她,还是很管用的。 “母后,不要交给他们!”玉翎大叫,“不要把涂家的宝藏交给他们!那是你祖父拼着性命挣下来的,是你的!也是我的!” 玉翎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宝藏,涂家有宝藏!这个宝藏如果落在她手里,她可以花天酒地,可以招兵买马,可以做多少事啊。 玉翝王子哈哈大笑,“这个玉翎不愧是迟禄和涂家的后代,没脑子啊。她自己都性命不保了,还在惦记宝藏呢。这宝藏给你,你有命花么?” 玉翎怒极,“呸!你个野种,你也有脸说我!” 玉翝王子脸涨得通红,拨出宝剑,怒发冲冠,“我杀了你!” 涂芳肝胆俱裂,连连叩头央求,“不要!我交出涂家的宝藏,图罗一半,大周一半,求你们放了玉翎!不要杀我的女儿!” 这时的涂芳衰老而卑微,哪还有从前做王后的尊荣和骄傲。 赵戈是来追查线索的,宝藏之事实属意外,他也不甚关心,沉声喝道:“宝藏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你若如实供出派去追杀我岳母的那些人的姓名、行踪,或许我们可以网开一面,饶你女儿性命。” 涂芳怔了怔,苦涩低笑,“还是为了香思妧,你们还是为了香思妧……唉,我自毁容貌扮作她又有何用,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 “姓名,行踪!”玉翝王子不耐烦的喝道。 涂芳失神摇头,“我说了也没用。我派出去的人全是涂家旧人,个个悍勇,姓名可以告诉你们,行踪我能说的就不多了。总之他们一直追到北叶城,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了,人也没有回来。事后我暗中差人过去追查,什么也查不到……” 玉翝王子浓眉紧锁。 按涂芳这么说,难道就没办法查下去了么。 赵戈和玉茗公主也心事重重。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人如何释怀。 图罗王颓然坐下。 才在他心中燃烧起的希望之火,那小小的火苗,这么快便被浇灭了。 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他。 图罗王茫然看过去,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仰脸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企求,“王上,玉翎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难道你忍心看着她死?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涂芳拼尽最后的力气,拽着图罗王的衣裳站起身,附在图罗王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图罗王木木的坐着,一动不动。 涂芳凄凉的笑起来,“王上,我心里真是很羡慕香思妧,你自始至终爱的是她,只是她……我这一生,活得就是个笑话……” 涂芳的身子软软的、无力的滑了下去。 这次她是真的死了。 玉翎头埋在地上,双眼无神,哭都哭不出声了。 这对曾经不可一世的母女,现在一个凄凉死去,一个悲惨活着。 玉茗公主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闷闷的出来了。 赵戈紧跟在她身后,“小白山,只要一天没见到岳母的尸体,咱们便能相信她还活着。你说对么?” 图罗王追了上来,“小山,涂芳把埋宝之地告诉了我。这宝藏父王不要,全部给你……” “我不要。”玉茗公主一脸倔强,“我不要宝藏,我要我娘!” 图罗王泪流两行,“我也不要宝藏,我要阿妧!” 两人相对流泪,赵戈和玉翝王子在旁看着,都替他俩心酸。 玉茗公主不肯要宝藏,但不久之后陕州地动,伤亡人数高达数十万,城墙、民房、官署、寺庙、宝塔等化为一片废墟,“自古灾伤无此惨也”。 朝廷急需赈灾,急需大批银两。而之前的一场战争,国库已经差不多空了,隆治帝及朝中重臣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如果有谁能站出来捐出大笔款项,那便是大周的功臣、百姓的救星。 太子急得团团转,“这次赈灾,至少需要数百万白银。一时之间,孤到哪里筹措?” 隆治帝把所有的皇孙叫到了大殿上,“这次赈灾,看你们了。” 隆治帝的目光一一掠过他的孙子们,目光殷切深沉。 赵戈挺身而出,“臣愿领命前往。” 户部尚书愁眉紧锁,“世子爷,户部能拿出来的钱粮实在有限……” 玉翝王子这位异国王子笑道:“尚书大人放心,我妹夫有钱。不瞒诸位说,我父王补给我妹妹玉茗公主一份嫁妆,这份嫁妆虽不敢说如何如何丰厚,但应对此次赈灾,却是足够了。” 朝臣皆惊。 一份足够赈灾的嫁妆,那该有多豪华啊。 玉翝王子笑而不语。 涂芳献出涂兴旺的宝藏,一半给大周,一半给图罗,买玉翎的性命。图罗王不要,全部给了玉茗公主。现在大周有难,玉茗公主把嫁妆全捐出来了,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够大周举国上下传颂几十年了吧。 想到玉茗公主会有传世美名,玉翝王子这个做哥哥的与有荣焉。 兄妹间的缘份说来也真是奇怪,玉翝王子和玉翎一起长大,但从小便不喜欢这个骄横的妹妹。但和玉茗公主才见面,便觉得很是投缘。大概真兄妹和假兄妹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突律王子是迟禄之子,他和玉翎便一直很亲近。他知道玉翎的身世么?不知道。这只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2 能说是血缘的奇妙之处了。毕竟突律和玉翎真的是同父所生。 图罗王命人取出宝藏,全部给了赵戈。 灾民正嗷嗷待哺,赵戈也就不和图罗王客气,收下了这份金银财宝,到陕州赈济灾民。 玉茗公主也没推辞,“涂兴旺的宝藏全是劫掠百姓得来的,取之于民,便该用之于民。” 有了金银财宝,粮食等赈灾之物买来容易,赈灾进行得顺利。陕州上上下下 ,皆称颂皇长孙、玉茗公主夫妇二人的恩德。 太子悔之不及。 陕州的人心已被赵戈收买完了吧?自此之后,赵戈怎么可能和雍王一样只做一名闲散亲王?即便赵戈真的没有野心,拥戴他的朝臣、百姓也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啊。 太子这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有娶了图罗公主便能赢得大周皇帝宝座的谶语。可不是么?赵戈娶了玉茗公主,得到一份价值连城的嫁妆,这份嫁妆捐献出来,拯救了陕州数十县的灾民。如此一来,人心归附。 这大周的皇帝宝座,以后是太子府的,还是雍王府的? 太子席不安枕,夜不能寐。 第105章 终章(下) 玉翎被送回了太子府。 她怀孕了。 玉翎是迟禄和涂芳的女儿, 身上有着图罗王族血统,图罗王给了她郡主的封号。 这个郡主的封号令玉翎深恶痛绝,“我是父王母后亲手养大的图罗公主, 就算我的身世真有问题, 为什么不能念在十几年的父女之情,依旧像从前那样疼爱我, 依旧让我做玉翎公主。父王, 你太薄情了。” 玉翎却不想想, 以涂芳所做的那些恶毒之事, 图罗王还能承认她是王族之女, 对她已经格外开恩了。 玉翎回到太子府之后,赵威一直没见她。 赵威从前也是有志向的青年,这时壮志消磨,一天到晚借酒浇愁,醉生梦死,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醉眼朦胧中,赵威仿佛又看到那位明眸皓齿娇美无匹的少女,无声大笑, 笑出了眼泪。 明明第一次见到她便喜欢了, 结果打了什么主意?娶玉翎公主为妻, 纳她为侧妃……呵呵, 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图罗公主,赵戈捡到宝了…… 赵威心里有团火在燃烧,举起酒壶, 烈酒浇遍他的头脸。 清醒着实太痛苦了,不如泡在酒里,醉死算了。 侍女回禀玉翎郡主回府了,玉翎郡主怀孕了,赵威愤怒得拿酒壶砸了过去,“滚!不用让本王再听到这个名字!” 听到玉翎的名字,他就想发疯。 他是怎么鬼迷心窍了,远赴图罗,娶了这么个假公主回来? 笑柄,他的婚姻成了笑柄。 侍女被赵威砸得满脸血,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赵威捧起酒坛子,继续用烈酒麻痹他自己。 玉翎郡主见不到赵威,倒不怎么恨,“疼爱我十八年的父王都翻脸不认人了,赵威这样算什么。反正我从来没爱过他,也不用在乎他。” 嘴里说着不在乎,但已经怀了赵威的孩了,赵威这样对她,她心里也是凉刷刷的。 玉翎郡主求见太子。 太子正为赵戈、玉茗公主的事心烦意乱,听到玉翎郡主求见,竟然答应了。 玉翎郡主消瘦了憔悴了许多,见了太子,单刀直入,“殿下恨我恼我,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也是受害者。在那个姓容的女子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是假的图罗公主。真正的图罗公主另有其人。现在我已经嫁入太子府,玉茗公主已是赵戈之妻,事情已成定局。殿下还是把恨我恼我的心思放下,筹划下如何除去强敌吧。” “殿下知道么?我在宫中之时,曾不止一次听到宫中传言,传言陛下感慨雍王晚生了两年,否则皇长孙便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了……” 太子瞳眸一缩。 玉翎郡主这时仿佛疯子一样,感觉异常敏锐,太子的细微变化也没逃过她的眼睛,“赵戈本就是皇长孙,文武双全,深孚众望,现在他的世子妃又是真正的图罗公主,且有捐嫁妆赈灾之举,人心归附。此次赈灾之后,赵戈的名望会达到顶峰,朝臣和百姓只知有雍王府,不知有太子府,这才是殿下的心腹大患!” 她轻轻的、有些苍凉的笑了笑,“好在雍王只有一个儿子。只要赵戈不在人世,雍王府便不足为虑了……” 太子怒道:“胡说!檀儿是孤嫡亲侄儿,孤怎忍对他下毒手?” 玉翎郡主道:“殿下何必装模作样?自古至今,天家亲情最为淡薄。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父子相残、兄弟相杀之事,层出不穷。赵戈已威胁到了太子府的利益,请殿下除之。” 太子狐疑,“你不是一直对赵戈……” 玉翎郡主凄然而笑,“是,我是喜欢过赵戈,可赵戈肯多看我一眼么?他不肯。他连看我一眼也不肯。既然他如此无情,我又何必苦苦相恋。” 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得到他了。 不如毁了。 玉翎郡主一鼓作气说了下去,“为君主者,怎可有妇人之仁。就算赵戈忠心耿耿,并无异志,可他既有此威望,便不可不除。殿下放心,我的王兄突律王子已秘密潜入大周,并且带了数十名好手,其中有一人不可小觑,便是著名剑客苏鹤青的师弟苏剑鸿。苏剑鸿是为他师兄报仇来的,发誓要拿下赵戈的人头……” 太子愈听愈是心惊。 他用崭新的目光打量着玉翎郡主。 玉翎郡主一笑,“事到如今,我已没能退路。不除去赵戈、玉茗夫妇,不恢复我图罗公主的身份,我生不如死。殿下您呢?如果任由赵戈威望日隆、权柄渐增,到时候尾大不掉,恐怕等着您的就是一场生死相搏吧?殿下,不如趁赵戈羽翼未丰,及早借刀杀了他,免除后患。” “殿下放心,我王兄会率领手下扮成土匪。事情若成功了,所有的人都会以为赵戈是遇到土匪袭击不幸身亡,不会怀疑到任何军队、卫队上。这件事他一定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殿下莫忘了,我母后是什么样的出身。” “殿下只需把赵戈的行踪告诉我,然后静侯佳音。当然了,殿下若能加派人手听我王兄调遣,也扮作土匪袭击赵戈,那成功的把握便更大了。” 太子思虑良久,一声长叹,“檀儿是孤嫡亲侄儿,向来恭顺,当年宁愿迎娶白家庶女也不愿娶你这位图罗公主,可见他着实没有野心……” “他真的没有野心么?”玉翎郡主声音冷峻无情,“我怎地听说,他曾找高人推算过,迎娶了真正图罗公主的皇孙,将来才会继承皇位。他还找人推算过,白玉茗的生辰八字与众不同,天生凤命,所以他才不惜和白玉茗私奔,也要和这位身份微贱的庶女结成夫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3 妻。” “当真?”太子惊且怒。 难道赵戈的恭顺全是表面的,其实心思深远,是知道了白玉茗的真实身份之后方才决定迎娶的么。 “您以为呢。”玉翎郡主连连冷笑,“一位皇长孙,没有任何目的,只因为白家庶女美貌动人,便执意求娶了,您觉得可能么?皇室之中,您可曾见过如此单纯纯粹之人,可曾见过如此门不当户不对、毫无所求的婚姻?” 太子脸色铁青。 一直以为赵戈是个好的,没想到他心机如此之深! 玉翎郡主火上浇油,“若让赵戈一步一步夺了权,夺了威望,太子府将来如果立足?殿下如何自处?他的儿子生在宫里,养在宫里,直到现在也没离开皇宫,可见他的野心有多大,可见陛下受他迷惑到了何等地步。殿下切勿养虎为患,像赵戈这般心机深重之人,万万留不得!” 太子仰头向天,两行浊泪滑落。 嫡亲侄儿,他也不想下此毒手。可赵戈事先推算过白玉茗的生辰八字,明知白玉茗天生凤命,千方百计求娶,这是赵戈先有了不臣之念,其心可诛…… 赵戈赈灾事毕,率领部属返京途中,在黑虎山伏虎岭遇袭,侍卫大多遇难,赵戈不知所踪。 消息传到京城,玉茗公主伤心欲绝,留下一封书信拜托雍王、王妃照看宝宝,悄然离京,亲赴伏虎岭寻找赵戈。 当地官府已在伏虎岭周围搜寻几遍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玉茗公主不相信赵戈已经不在人世,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图罗王和玉翝王子早已启程回了图罗,临行之前给玉茗公主留下三百名图罗武士。玉茗公主带了留守雍王府的路生、水生等侍卫及三百图罗勇士,星夜疾驰,去伏虎岭寻人。 隆治帝深受打击,但知道玉茗公主离京寻夫,欣慰感慨,“檀儿心里有他的小白山,小山也牵挂她的檀郎,两个孩子伉俪情深,很好。” 雍王和雍王妃坚持不肯相信他们的檀儿有事,要出京找人,被隆治帝拦住了,“檀儿不在身边,小山也不在身边,你们这祖父祖母的也离开了,宝宝谁来照管?老实在京里待着吧,小山一定会把檀儿带回来的。” 雍王和雍王妃含泪答应,抱着宝宝,日夜盼望赵戈、玉茗回家。 隆治帝伤心过后,一边命人继续搜寻赵戈,一边命人调查赵戈遇袭案,在陕州全境缉拿盗匪。 赵戈遇袭,据官员上报是当地马匪所为,隆治帝根本不相信。 马匪袭击皇孙,图的是什么?这背后一定有人主使。 因玉茗公主是图罗王爱女,隆治帝也命人往图罗送了急信。 白家四兄弟及贾冲、沈器等人也各带随从出发去了伏虎岭,帮玉茗公主找人。 沈氏急得不行,“那马匪多厉害啊,连皇孙都敢劫掠杀害,玉儿往那里跑太危险了,快叫他回来!” 白老太太听不得她这话,“知道小七是图罗公主之时,你什么样子?唯恐小七富贵了,不理会白家人。怎么,现在小七有事了,白家人就不能去帮帮她?你是只能沾光不能吃亏,只能共富贵,就是不肯共患难啊。”把沈氏狠狠的骂了一顿,沈氏气得直哭。 她怕白老太太,但她更担心白玉格,拉着白熹大哭大闹,要白熹把白玉格找回来,“世子爷好歹还留下了血脉了,玉儿都还没成亲,更没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白熹就白玉格这一个儿子,自然也是忧心的,却还耐着性子和沈氏讲理,“话不能这么说。檀儿那是突然遇袭,现在朝廷派了大批军队进入伏虎岭,难道那些马匪真不要命了,敢和朝廷军队硬拼不成?况且他们害檀儿是有目的,害玉儿又为了什么?” 沈氏不管这些,只管哭闹,“我不管,你把玉儿找回来,你一定得把玉儿给我找回来。” 哭着闹着,沈氏忽然想到了容姨,“都怪这个姓容的女人!要不是她给白家带来个野种,玉儿也不能够有今天……” “你住口!”白熹虽是斯文人,听到她骂玉茗是野种,也是气血上涌,怒气遏止不住,抬手抽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氏捂着热辣辣的脸颊,痛哭不止。 容姨匆匆收拾了行李,来和白熹告别,“香姐姐把小山托付给了我,我不能辜负了她。我和阿秀、翠钱同到伏虎岭,能给小山帮忙最好,若不能帮忙,至少能照顾她、安慰她。” 翠钱眼睛红红的,“姑娘都没知会我们,偷偷带了武士们便走了。她身边没人服侍怎么成?咱们赶紧追她去。” 奶娘心疼得什么似的,“姑娘偷偷带了武士们便走了,难道是嫌咱们没用么?快追上她。” 白熹热血沸腾,“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檀儿不见了,茗儿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这时候正需要娘家人。” 白熹陪着容姨等人一起匆匆离家。 沈氏阻拦不及,跌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 儿子没叫回来,丈夫又走了,她的命可真苦啊。 白熹、容姨一行人到了伏虎岭,几经周折找到了玉茗公主的营地。 玉茗公主每天出去找人,但是一无所获,脸瘦了一圈。 “小山,檀郎没事,他一定没事。”容姨心痛的宽慰道。 “吉人自有天相。”白熹和奶娘、翠钱也竭力开解。 其实这些天了,人一直没找到,情形很不乐观。但他们不能实话实说,必须宽慰玉茗公主,告诉她赵戈一定会回来。 玉茗公主脸色憔悴,笑起来依然很美,“他必须没事,必须安安生生的回到我身边。他要是敢偷懒一个人往阴曹地府,我追进鬼门关也得把他追回来!他非和我共度此生不可!” “必须如此。”白熹等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玉翝王子不久之后也率领三千卫队日夜兼程赶来,“妹妹,若不是国事繁忙,父王本想亲自来的。妹夫曾帮图罗平定叛乱,图罗人很感谢他,这三千卫队,悉听妹妹的调遣。” 玉茗公主心中一暖。 娘家人都来了,父母兄长都是疼爱她的。 所有的人都在搜寻,但是说来也怪了,就是找不到赵戈的踪影。 容姨和奶娘心疼玉茗公主,天天看着她吃饭,看着她睡觉。这天天气晴好,奶娘亲自替玉茗公主沐浴更衣,水气氤氲,玉茗公主回想起和赵戈一同洗浴时的旖旎场景,心一阵阵酸痛。 她借口要让头发自然风干,披着一肩秀发,独自在山间漫步。 群山连绵不绝,她的檀郎会在哪里?他好么,伤得重不重,可不可能被匪人劫去,此时此刻正不得自由…… “檀郎,檀郎。”她一声又一声,低沉又温柔的呼唤。 “他睡了很久,一直不醒。”布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4 衣布裙的美丽少女探头看看床上的男子,又可惜又担心。 “放心吧,他没事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自外进来,娴熟的替那男子换药,“一开始病情确实凶险,但你大哥我医术高明,把他给救活了。” “什么你医术高明,是师父亲自救的人好不好。”少女嗔怪。 少年一笑,“反正药方是我开的,汤药是我煎的,膏药是我换的……” “我倒是想给他换膏药,可是也不行呀,他是男的。”少女弯腰瞅着男子那张俊美之极的面庞,一声叹息。 少年清清嗓子,“阿欢,这个人是好是坏,是什么出身,家里还有什么人,咱们全部不知道。你可不要因为他长的好,便看上他了啊。万一他家里已经有妻有子,你岂不是落空了?” 少女吐舌,“好吧,那我不看了。”口中说着不看,但那男子生得实在好看,忍不住又着迷的看了好几眼。 门外探进一个脑袋,嘻嘻笑着向屋里看了看,又飞快的缩回去了。 “又是她。”少女觉得好笑。 少年照顾着床上的病人,随口问道:“是阿妧么?” 少女道:“可不就是她么?对了大哥,阿妩是真的治不好了么,永远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少年道:“有什么不好么?我看阿妧最快活了,烦恼最少的便是她。” 少女叹气,“可是程大哥那么痴情,守着阿妧这么多年,一直不能缔结良缘……” 少年替病人换好药,直起腰身,笑着打断了她,“或许程大哥乐此不疲呢?” 他把药箱收拾好,便要走了,“你留着照顾他,记得按时喂水喂药,有事立即叫我。” 少女答应了,少年背了药箱离开。 少女两手托腮,着迷的盯着男子看了许久。 阿妧又把脑袋探进来了。 少女笑着招呼她进来,“阿妧,我要出去方便一下,你替我看着病人好不好?他若是睡着了便没事,若是醒了,你叫我。这里有碗,有勺子,他若喃喃着要喝水,你便喂给他喝一口,好不好?” 阿妧点头。 少女摸摸阿妧的头,笑着出去了。 虽是穷乡僻壤,但有这俊美的病人在,这些天她的心情都挺好的。 阿妧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病人,等着他说话。 “檀郎,檀郎。”低沉温柔的呼唤声,中间不知包含着多少关切,多少眷恋,多少深情。 耳畔仿佛响起这呼唤声,病人面颊抽动,嘴唇轻启,“小白山……” 阿妧见病人说话了,忙取过勺子,喂水到他唇边。 清凉甘甜的滋味入口,他嘴角轻勾,“小白山真好……” 阿妧歪歪脑袋。 小白山?小白山是谁啊。 她好奇的探头过去看。 赵戈朦朦胧胧睁开眼时,面前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 “小白山……”他欣喜不已。 “谁是小白山呀?”清脆的、陌生的声音。 赵戈努力想坐起来,“小白山是我的……” “你女儿么?”一双格外纯净的眼眸盯着他。 赵戈惊出一身汗来,“你不是……”眼前这女子和玉茗有些相似,但仔细看分明有问题,她的神情神态都不像是成年女子,单纯的如同幼童。 赵戈揉揉眼睛。 可她的身材修长窈窕,却和成年人一样。 “阿妧,怎么了,病人醒了么?”外面传来略带惊慌的少女声音。 赵戈坐起身,天旋地转。 阿妧,眼前这女子的名字叫阿妧,是香思妧的那个妧么? 不不不,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他睡梦中也想着小白山,想着小白山急于寻找娘亲,把音听岔了…… 一名清丽可人的少女盈盈进屋,看到赵戈坐起来了,满脸惊喜,“你醒啦?可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饿不饿?你不要急着坐起来啊,起的猛了会头晕的,我扶你躺下。” 赵戈确实有些头晕,缓缓躺回去,声音沙哑,“敢问姑娘,你方才叫阿妧,是哪个妧字?” 少女体贴的扶他躺好,喜悦笑道:“对不住,这个我可不知道,反正大家伙都叫她阿妧。那个字怎么写我可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告诉你,我姓乐,单名一个欢字,家里人都叫我阿欢。” “多谢阿欢姑娘。”赵戈客气的道谢,“可否请教下,阿妧家里都有什么人么?” 他受伤极重,说话困难,嗓子很疼,但急于知道阿妧的身份,身体上的疼痛便不放在心上了。 “阿妧是我妹妹。”门前传来沉稳的男子声音。 赵戈顺着那声音艰难转头,见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警觉的看着他。 “大哥。”阿妧欢呼着跑过去。 “阿妧乖。”男子目光温柔了,伸手摸摸阿妧的头,像大人对小孩子一样。 阿妧笑得很开心。 赵戈凝视着那男子,缓缓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姓程,对么?” 那人惊疑万分,乐欢却喜悦的笑了出声,“这位公子,你怎地知道程大哥姓程啊?” 那人沉默片刻,“在下程啸。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赵戈答非所问,“内子小字玉茗,养母是容姨。” 程啸瞬间明了,定定看了赵戈许久。 乐欢糊涂了,“程大哥,这位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认识?” 赵戈微笑,“我和这位程先生不认识,我妻子认识。” “你成过亲了啊。”乐欢脸上现出失望的祖色。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也对,哪有这样的好事嘛,天下掉下来个美男子。不想了不想了,他长得再俊也不想了,已经有妻子了啊。” 乐欢出去叫她大哥了,“大哥快来,病人醒了。” 乐意大喜,“这是我治好的第一个重症病人!”箭一般便蹿过去了,要赶紧看看他的硕果。 阿妧在院子玩耍,程啸坐在床头,简要说了说情况,“……我背着阿妩冲过去,围攻我们的人足有十几人之多,又全是好手,本来已是必死的局面。没想到阿妧没死,在我背上哭出声来,听到她的哭声,我惊喜若狂,力量不知怎地比平时大了许多,一口气刺死对方三名好手。那些人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我趁机背着阿妧狂奔出来,上马逃命。我们一路向南逃,那些人一路追杀,陆陆续续都被我杀了,可阿妧也受了惊吓,高烧不止。机缘巧合之下,我到了这里,遇到神医,救了阿妧的命。只是阿妧总像小孩子一样,全然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如此。”赵戈明白了。 香思妧像小孩子一样,程啸一心照顾她,自然也就顾不上寻找小玉茗了。 程啸黯然,“我和阿容约好了,若能生还,便在北叶碎米巷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5 见面。我们一路逃到这里,阿妧捡回性命,这时已经是一年多的功夫过去了。我托人到北叶碎米巷去过,物是人非,阿容早已没有踪影。” “那时容姨应该已经跟着白家岳父大人到光州了。”赵戈推测。 乐意容光焕发,“我的病人醒了?来来来,让我瞧瞧,你这脉像如何了?” 乐意一屁股坐到床头,笑意汹涌。 程啸微微一笑,“这位小哥姓乐名意,从小痴迷于医术。我们这里是小山村,病人不多,你是他救治过的最严重的病人。你好了,他的兴奋之情,恐怕难以抑制。” “救命之恩,永世难忘。”赵戈微笑伸出手。 乐意眼光发光,“哪里哪里。其实我要谢谢你,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在你身上发挥了最大的用处……”小心翼翼接过赵戈的手,宝贝的不行。 乐意为赵戈把着脉,咧咧嘴,又咧咧嘴,“你伤那么重,跟血人似的,我居然把你救活了!我简直神医啊。不过你也厉害,意志顽强,黑白无常拉你都拉不走的那种顽强……” “我家中有祖父,有父母,有娇妻爱子,怎么敢死。”赵戈自负的笑,“黑白无常来拉我,我必须把他们打跑了才行!” “说的好!”乐意兴奋的冲赵戈竖起大拇指 对于这个他生平第一回救治成功的重症病人,乐意别提多满意了。 看到赵戈,乐意就满满的成就感,飘飘欲仙。 “哎,新鲜事新鲜事哎。”院子里头兴奋的女子声音,“我在山里见着位姑娘,长得和阿妧那叫一个像,太像啦!” 赵戈眼眶一热,“小白山,一定是我的小白山!” 小白山来找他了,小白山惦记着他,永远不会放弃他…… “是玉茗么?”程啸探询的目光。 赵戈用力点头。 程啸想了想,“玉茗现在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我亲自出去报个信儿,让她放心。” 赵戈取下一件玉佩,“她认得是我的,带这个给她。” 犹豫了下,赵戈低声道:“程叔叔,或许有人还在追杀我……” 程啸了然,“这个村子很隐蔽,外人一般进不来。真有外人进来,村里人也不会随意暴露行踪的。” 乐意拍桌子,“必须不能暴露!这可是我治好的第一个重症病人!”叫过乐欢吩咐了几句,乐欢点头,“放心吧,我挨家挨户说一声,一定不能走露了消息。”花蝴蝶一般飞出去了。 程啸托乐意照顾阿妧,自己轻装出村。才到村头,便看到一队凶神恶煞般的军士押着两个村民进来了,村民哭丧着脸,“没外人啊,村子里从来没外人啊……” 程啸心中一沉。 这些不像是玉茗的人。 玉茗如果来找人,怎会对百姓这样的态度。 不是玉茗的人,那么便是暗杀的人了。这拨人有数十人之多,随身携带利器,如果攻入村子,村民可就遭殃了。 程啸心中有了计较。 他装出幅老实胆小的农民模样,抱头想跑,却早被人看见了,喝骂着拦了下来。程啸抖得厉害,“别打我,我不说,我不说……” 这拨恶人为首的正是突律王子,听了程啸的话,哈哈大笑,“听听这村夫的话,他明明就是知道些什么,分明不告诉咱们!” 突律王子一脚把程啸踹翻在地上,“说!那人在哪?” 程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人家给我东西了,我咋能说呢?我咋能说呢?” 程啸一边哭,一边冲那两个村民使眼色。 村民急得不行,“老程啊,我们是真不知道,赚不了大爷们这个钱,你知道还不赚啊?大爷们给的钱可多了!” 突律王子狂笑,“老子自然不在乎这些小钱!”扔下一锭黄金到程啸面前,“这个赏你。” 程啸把黄金拿到手里,贪婪的瞅了又瞅,还放到嘴里咬了咬,那笨拙的样子惹得突律王子等人狂笑不已。 程啸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样东西,“大爷,你给的东西值钱,还是他给的东西值钱啊?” 突律王子脸色大变,从程啸怀里抢过玉佩看了,两眼冒绿光,“快说,他在哪?” 程啸犹犹豫豫的往山谷里看,“他不让说……我给他带了口吃的,他就给了我这个……以后再带吃的,他还给……” 突律王子着急,又拿出两锭黄金扔过来,“这些够了!快带大爷过去!” 程啸收足了钱,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带这拨人出了村子,往烟气升腾的山谷里去了。 两个村民飞奔着回去报信。 程啸一路上故意拖延,时不时的走错路,突律王子跟着他走了许久还走不到,心中焦燥,提剑架在他脖子上,“说!那人到底在哪?” “突律,你威风啊。”山坡上有人一声长笑。 突律王子惊恐抬头,失声叫道:“玉翝,你怎么来了?” 玉翝王子笑道:“突律,你意外么?” 玉翝王子挥挥手,一排一排的黑衣射手手持线弓箭,瞄准了突律等人。 程啸身手敏捷,趁着突律王子发呆的功夫,身子一矮,就地一滚,躲入草丛之中。 乱箭齐发,突律王子等人且战且退,伤亡严重。 玉茗公主也率人赶来,“和谁打上了?” 玉翝王子向下指,“突律在这里。妹妹,坏事可能就是这个突律干的。” 玉茗公主气得小脸通红,“抓活的!抓到这个王八蛋,我要亲自审问,非把这帮黑心肝的全部抓出来不可!” 玉茗公主和玉翝王子带的人有绝对优势,突律王子等人虽拼尽全力,还是悉数被抓。 “带回去严加看管。”玉茗公主命令。 一个身着短衫的男子自草丛中站了起来。 射手们的箭瞄准了他。 他没有惧意,“我姓程,玉茗,请你跟我来。” 不用介绍,他看到玉茗公主,便知道那是阿妧的女儿。 玉茗公主一怔,大喜过望,“程叔叔,您就是程叔叔?程叔叔,我,我娘亲她……”满怀希望,又唯恐希望破灭,忐忑不安,以至于话到嘴边,不敢继续问下去。 程啸点头,“阿妧还活着。” 玉茗公主“哇”的哭出声。 玉翝王子也喜得流下眼泪,“我幼小之时,香姨对我很好……” “走吧。”程啸简短的道。 路上,程啸才慢慢的告诉玉茗公主,“你夫君也在村子里。”玉茗公主这一喜非同小可,高兴得又哭了。 赵戈和玉茗公主依偎着坐在台阶上晒太阳,懒洋洋的,甜蜜蜜的。 三个月过去,赵戈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和常人无异。 阿妧在院子里玩水,程啸替她折了纸帆船,图罗王抱了一个西洋娃娃过来,阿妧一会儿玩纸船,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6 一会儿玩西洋娃娃,别提多开心了。 “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了?”赵戈好奇。 玉茗公主头歪了歪,靠得更舒服了些,“程叔叔当然要一直陪着我娘的,我父王传位给哥哥,退位做太上皇,到这里养老来了。他们三个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经历了生与死,能活着就很好了,不敢奢求太多。 “还是咱俩幸运。”赵戈轻叹。 他和他的小白山长相厮守,此情不移,可比图罗王幸运多了。 “对,咱俩最幸运。”玉茗公主深有同感。 “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啊。”容姨和白熹笑着过来了,“快来看看吧,太子殿下来信了。” “父王的信。”赵戈和玉茗公主忙站起身。 这时候的太子殿下已不是原来的太子殿下,是他们的父王了。 突律王子被押回京城,隆治帝亲自审理,详查内情。太子见事情败露,惶急之下受了小人蛊惑,率兵夜袭皇宫,失败被擒。隆治帝龙颜大怒,将太子贬为庶人,举家迁至东北边陲,改立雍王赵祺为太子。 玉翎郡主、突律王子押回图罗受审。图罗民众对于迟禄留下的这一儿一女积怨甚深,这对兄妹被民众乱石打死,死状甚惨。 雍王被改立为太子之后,隆治帝督管严厉,逼他快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储君。因为这个,新太子没少写信给儿子儿媳妇发牢骚。 “父王信里说什么了。”赵戈和玉茗公主打开信。 “哈哈哈,檀儿,小山,你们知道父王有了多么好的主意么。”打开信,新太子龙飞凤舞的字迹跃然纸上,赵戈和玉茗公主耳旁仿佛响起新太子得意的笑声,“父王已向陛下提议,陛下也已经答应了,立檀儿为雍王!檀儿你有朝一日会知道,由雍王改立为太子,这会是什么样的惊悚和惊恐,哈哈哈。” 赵戈:…… 玉茗公主:…… 父王您还能不能好了…… 容姨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体谅你俩回去之后便要为国事操劳,特地交代了让你俩在这里多玩一段时日。” “难得的休闲时光,好好享受吧。”白熹也笑。 赵戈和玉茗公主大手牵小手,“那我俩出去玩了啊。”提着钓杆出了门。 到了村头的池塘,两人坐下钓鱼。说是钓鱼,其实就是玩,过不了多久就要偷偷摸摸的亲一口。 春风吹拂,杨柳依依,温馨甜蜜。 “哎,别闹了,咱们钓条鱼回去炖汤吧。”玉茗公主想起件正事。 “鱼有什么好钓的,钓我啊。”赵戈把钓杆扔了,过来跟她耍无赖。 “你有什么好钓的。”玉茗公主嗤之以鼻。 赵戈撸袖子,“什么话!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你钓个王爷当相公,又有什么不好啦。” 玉茗公主柔情似水的望着他,“你还真是我钓到的呢。” 那晚其实就是打算钓条鱼的,谁知一个不小心钓上来了他…… “钓到手可就是一辈子啦。”赵戈微笑。 “那是自然。”玉茗公主慨然应允。 做夫妻可以半途而废么?当然不可以啦。那是一辈子的事。 第106章 番外一 “快过来。”玉茗公主招呼赵戈。 “作甚?” “让我把你钓起来呀。”玉茗公主快活的挥挥渔杆。 赵戈很配合, 果然把他肩头的衣衫挂在渔杆上,“公主殿下好身手,随手一钓, 钓得大活人一个!” 两人正玩得高兴, 忽然小兔子乱跑,白的灰的, 嗖嗖嗖的自旁穿过, 逃命似的。 “哪家没爱心的孩子在捉小兔子了吧。”玉茗公主猜测。 她也不戏耍了, “咱们救救小兔子。” 赵戈乐得陪她玩, “谁家孩子淘气了, 咱们训孩子去。” 本以为是村子里的半大孩子在胡闹,谁知两人扔下渔杆跑过去,看到的却是青春年华的少男和少女。 乐意捧着只受了伤的大灰兔冲靳竹苓傻笑,“靳姑娘,这只兔子腿被利箭射中,伤势和兵士的差不太多。” 靳竹苓接过大灰兔,“明明有受伤的士兵,爹爹和二舅舅就是不让我替他们疗伤, 闷死我了。” 乐意不敢说靳学舟和白熹的坏话, 呵呵傻笑。 靳竹苓对现状很不满, “士兵的伤不让我看, 七表姐夫的伤也不让我看。我是大夫啊,大夫分什么男女,男人的伤女大夫便不能看了么?” “靳姑娘, 靳大人、白大人也是为你着想。”乐意小心翼翼的。 靳竹苓皱起眉头,“我叫你乐大夫,你为什么叫我靳姑娘?难道你也看不起我的医术么?” “不是,不是!”乐意连连摆手,“当然不是了,靳姑娘……不,靳大夫你医术很好!好的呱呱叫!” 为了洗清怀疑靳竹苓医术不好的嫌疑,为了表示靳竹苓的医术真的很好,乐意学起鸭子的叫声,“呱,呱,呱!” 靳竹苓满意的点点头。 乐意偷眼瞧着靳竹苓的脸色,长长松口气。 玉茗公主躲到大树后,笑得直不起腰,“小表妹,小表妹太可乐了……” 赵戈也笑,一边笑一边体贴的替她揉肚子。 靳竹苓这个小姑娘吧,既像靳家人一样爱医术,又像白家人一样重亲情。知道白熹等人都来了伏虎岭,她也跟着她父亲靳学舟、哥哥靳天冬一起来了。 靳学舟父子之所以跟着过来,是因为他二人都是太医,医术好,万一赵戈受伤可以就近医治。靳竹苓跟着过来却是担心玉茗公主忧虑过度,要来安慰七表姐的。 不过到了伏虎岭之后,玉茗公主身边有容姨、奶娘等人照料,靳学舟、靳天冬父子整天忙着救治士兵,靳竹苓的兴趣便转移到治病救人上了。 她一直要求跟着靳学舟出诊,却被靳学舟一口回绝,“受伤的都是大男人,苓儿不方便去。” 不光靳学舟不许,白熹和靳天冬、白家四兄弟也不许,“苓儿是小姑娘家,这些士兵的伤你可看不得。这些伤口有些在腰上,有些在大腿上,有些在……总之就是不许看。” 靳竹苓提过不知多少次意见了,“大夫分男女么?病人分男女么?” “分!”所有的人异口同声。 靳竹苓小姑娘气得够呛。 治病救人啊,也不知道这些人在瞎想些什么! 她这个闷气生了很久,直到找到赵戈,才略好了些。 赵戈的伤势不轻,靳学舟、靳天冬为赵戈受伤的时候,破例允许靳竹苓看了看赵戈胳膊上的伤口。 其实看这个伤口也不是靳学舟父子答应的,是玉茗公主了解小表妹的心思,暗地里交待的。 靳竹苓小姑娘总算看到了真正的伤口,虽然只是胳膊上的。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7 当然她还是不满足,一直吵吵着要学以致用,治病救人。大概是被她吵得不行,乐意悄悄带她出门,捉了只受伤的兔子给她。 虽然只是兔子,靳竹苓也挺高兴的,取出随身小药箱娴熟的为兔子包扎好伤口,还给乐意,“你养着吧。明天我还给它换药,等它的腿好了,再把它放了。” “我一定好好养。”乐意忙道。 赵戈转过头。 乐意那殷勤讨好的模样,简直目不忍睹。 靳竹苓收好小药箱,“我要走啦,到山里采药去。” “采什么药啊,我陪你。”乐意一脸紧张,“你一个人去可不行,这山里野兽很多的!还很凶猛!” 靳竹苓告诉他,“我想去采些苏木和透骨草,制除疤痕的药液。你是我七表姐夫的大夫,一定知道他身上的伤留有疤痕吧?我想配付药,把七表姐夫身上的疤痕去掉,要不以后我七表姐看着多闹心啊。” 玉茗公主:…… 赵戈:…… 赵戈凑近爱妻,“小白山,我身上的疤痕,小表妹怎么知道的?” 玉茗公主心虚的笑,“那个,那个,小表妹不是想看真正的伤口么,别人的不方便看,我就和姑父商量,让小表妹看了看你胳膊上的……真的只有胳膊上的,别的地方都没看……” 赵戈心中气恼,轻咬她的耳垂,“趁我睡着的时候看的?” “嗯。”玉茗公主没理,笑得格外讨好。 赵戈咬牙,“我的身体是随便给别的女人看的么?” “不是不是。”玉茗公主小声辩解,“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胳膊呀。就看胳膊了。” 赵戈还要再说话,玉茗公主灵巧的堵住了他的唇,“檀郎,就这一次了,好不好?” 赵戈被清香甜美的气息围绕着,意乱情迷,柔声道:“好,下不为例。” 两人温存缠绵的亲吻了许久。 靳竹苓和乐意却是热烈的讨论起药方,“当归的药量应该最大,其次是苏木、皂刺、红花,透骨草,我觉得还要加上鳖甲、穿山甲,你说呢?” “我试过用大血藤、当归、丹参、红花做去疤痕膏,效果不错。”说到药方,乐意神情专注。 这两个医痴越说越投机,当即便一起进山采药去了,“采来药咱们今晚便开始做,做好先拿给士兵试,如果药效好,再给王爷用。” “必须把七表姐夫的疤痕去掉。”靳竹苓背起小药篓,“要不七表姐多难受啊。” 这两人一起进山去了。 玉茗公主已笑得软了,赵戈扶着她出来,目送乐意和靳竹苓的身影渐渐在树林中,“小白山,我身上的疤痕真的有这么难看么?” 玉茗公主腿软,舒服的靠在他身上,“别听小表妹的。檀郎你知道么,小表妹还嫌弃过你的相貌……”忍笑把靳竹苓曾经的话说了说,“……姑母笑得不行了。我便跟姑母说,小表妹喜欢的一定是小白脸,以后给她寻小女婿,找皮肤白皙俊美的一定没错。” “如此。”赵戈心不在焉。 晚上赵戈一个人洗的澡。 他特地要了面镜子。 洗干净全身,他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还真的是呢,身上的疤痕不少,有的还挺难看的,如果小白山看了,是会难受的吧? 除疤痕的药,很有必要。 次日,赵戈找了个机会支开玉茗公主,把乐意和靳竹苓两人叫来,一人给了一袋金子,“阿意,苓儿,这个去疤痕的药你俩当回事,尽快研制出来。若人手不够,多请几名大夫,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 “好。”乐意和靳竹苓满口答应。 从屋里出来,靳竹苓和乐意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七表姐夫一定知道他身上有多难看了。唉,我真同情他,真同情七表姐。” 乐意不安的搓着手,“怪我了。当时我只想到治伤,从没想过会留疤……靳姑娘,不,靳大夫,王爷才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伤得很重,师父和我当时只想着能把命救回来……” “哦。”靳竹苓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乐意紧张得出了汗,“靳大夫,王爷伤得真是挺重的,身上很多刀伤剑伤,可以说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打死的那个人更惨,身上的伤口更多……” 靳竹苓注意力又被他吸引回来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姓苏,是一个很出名的剑客。我七表姐夫这次受伤,一个是废太子蓄意陷害刺杀,另一个就是姓苏的剑客功夫太好。” “不过那个剑客还是被王爷给杀了。还是王爷厉害。”乐意忙道。 “那是自然。我七表姐夫很厉害的,不然我七表姐能跟他私奔么。”靳竹苓自然而然的道。 “靳大夫,咱们制药去吧。王爷看样子挺着急的,咱们早日把去疤痕药制出来,王爷便安心了。”乐意提议。 “好。”靳竹苓欣然同意。 两人往制药房去了。 玉茗公主自旁边的花丛中探出头,闷闷的,“哎,小表妹你搞搞清楚,是你七表姐夫硬拉着我私奔的呀……” 怎么小表妹你的话意,好像是你七表姐夫太出色,所以你七表姐夫不惜和他私奔……当然我们两个人是互相舍不得了,不过小表妹你的话总觉得好像不大对…… 抱怨了两句,玉茗公主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呀的叫出声。 檀郎让小表妹和乐意做去疤痕的药?他是昨天听了小表妹的话忽然想到了,还是……不对哎,昨晚他一个人洗的澡,还特地让人拿进去一面镜子…… 玉茗公主心中一阵柔软。 檀郎,你真傻,你身上的疤痕就算真的难看,我也不会嫌弃的呀。 第107章 番外二 “我是那么浅薄的人么?”玉茗公主严肃的和赵戈讲道理, “我是只看外表的人么?” “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我想每一处都让你喜欢, 都让你满意。” 赵戈满目深情, 神态之间又透着些小委屈。 玉茗公主被他的小委屈打败了,嘤咛一声, 纵体入怀, “檀郎, 我太喜欢你了, 从你的每一根头发丝儿, 到你的……” 她吻着他的头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 两人这个吻灼热得要把他们燃烧起来了,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笃,笃,笃。”敲门声。 他俩没听见, 依旧沉浸在物我皆忘的境地中。 “笃, 笃, 笃。”敲门声更响。 他俩还是没听见。 门外背着药箱的靳竹苓纳闷, “七表姐和七表姐夫不在么?不应该啊,翠钱说他俩没出去。” 乐意端着个药碗,“会不会没走远, 在外面随便转转?要不我出去找找他们吧,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8 这个药得趁热喝,凉了药效便不好了。” 靳竹苓:“也只有这样了。” 正待转身,乐意凝神听了听,慌了,“靳大夫,我好像听到屋里有人在……在呻吟……” “你听仔细了?”靳竹苓秀眉一扬。 “我再仔细听听。”乐意趴在门上,支着耳朵,想要听清楚。 靳竹苓关切,“是七表姐夫便没事,他有伤嘛,呻吟是正常的。如果是七表姐生病了……不行,我也行听听……” 她也趴到门上侧耳倾听。 乐意和靳竹苓大眼瞪小眼。 屋里确实有呻吟声,喘息声,屋里的人一定很痛苦…… 两个医痴关心病人,不约而同用力推门。 门没上,一推便开了。 冷风随之吹入,沉迷缠绵的一对小夫妻打了个寒噤。 赵戈本能的抱紧爱妻,“小白山,不怕。” 赵戈心里这个恼火,恨不得把无故侵入的人给扔出去。玉茗公主却讪讪的笑,“小表妹,乐大夫,你们来啦。” “七表姐,你哪里不舒服?”靳竹苓见玉茗公主脸颊绯红,头发散乱,很是着急。 “王爷你怎么了,伤口复发了么?”乐意见赵戈咬牙切齿的,以为他旧伤复发。 玉茗公主忙道:“没有没有,他没有旧伤复发,是我……是我不大舒服……” 靳竹苓关切,“七表姐你哪里不舒服?很疼么?快过来让我瞧瞧。” 赵戈脸黑得锅底一样。 玉茗公主脸色如朝霞一般,随手指了指肚子,“我肚子有点疼……” 靳竹苓一边拉玉茗公主坐下,一边安慰的道:“七表姐,肚子若疼的厉害,哼哼两声是会好一点的。我经常听到病人哼哼唧唧的,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都是这样的。” 玉茗公主:…… 脸上像烧着了一样,别提多不好意思了。 她悄悄瞪了赵戈一眼,意思分明是:全是你惹的事! 赵戈忙指指靳竹苓、乐意,为自己辩解:全怪这俩医痴!这俩笨蛋! 靳竹苓为玉茗公主把脉,“咦,脉相很奇怪啊……” 玉茗公主心里有鬼,忙把手抽了出来,“小表妹,我就那一会儿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我没事了,真的。” 乐意盯着赵戈看,“王爷,你脸色好像也不大对……” “本王哪里不对了。”赵戈没好气,“这药是给我的,对不对?”见乐意点头,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药碗还给乐意,“乐大夫,多谢你前来送药。本王困倦之极,想要休息,你请回吧。” 赶紧走吧,两个讨人嫌的小屁孩儿。 “七表姐你真的没事么?”靳竹苓还不放心。 “没事没事,小表妹,我真的没事。”玉茗公主简直是硬把靳竹苓给推出去的。 靳竹苓到了外面,眉头还皱得紧紧的,“可是七表姐脸色不正常,心跳也很快……” 乐意给她出主意,“要不咱们告诉翠钱姑娘或是容姨,让她们晚上留意下,玉茗公主还有没有不舒服。” “跟翠钱说一声吧。容姨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靳竹苓道。 她心事重重的走了。 乐意小跑着追上去,“靳大夫你小小年纪,虑事很周到啊。容姨年纪大了,是不应该惊动她老人家。” 两个年轻人在夜色中远去。 旁边的窗户被缓缓推开了。 容姨长发披肩,幽幽的道:“我都成老人家了啊。” 白熹取过披风披在她身上,“阿容不老。昨儿个你和小山一起出门闲转,不是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说你们是姐妹么?” “有么?”容姨不记得了。 “有啊。”白熹很肯定。 容姨笑了笑,“老就老了吧,人总有老的那一天。这位乐大夫现在年轻,有一天也会老的。” “就是。”白熹附合,“年轻有啥不得了的。咱们年轻过,他老过么?” “噗……”容姨被他逗笑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容姨和白熹说起靳竹苓的事,“这位乐大夫对苓儿一直挺殷勤的,苓儿看样子也不讨厌他。不过这位乐大夫的相貌还是不够俊美。” 靳竹苓可是早就说过,夫婿要医术好,还要长得俊。 白熹呵呵笑,“我年轻时候还想娶天上的仙女呢,不也没娶着。年轻时候就爱瞎想,真到了男婚女嫁的时候,讲究的还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你曾经想娶天上的仙女?”容姨呆了呆,“我竟不知道,你有这般远大的志向。” 白熹不好意思了,嗫嚅半晌,低声道:“你就是天上的仙女啊。” 容姨纳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跟谁说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白熹往外努努嘴,“跟亲家还有程大哥学的。” 容姨不禁乐了乐。 图罗王和程啸这两个人,一个声称和香思妧是正式夫妻,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另一个坚持说程家和香家自祖辈起便有婚约,香思妧是香将军在世时便许配给他的,有父母之命;两人各不相让,图罗王干脆连王位也不要了,都在这小村子里围着香思妧转。白熹本是个不大会说情话的人,这些天耳濡目染,竟然连种肉麻话都学会了…… “你陪小山回京城吧,我留下陪姐姐。”容姨微笑道。 香思妧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容姨不放心,要一起留在这小村子里。 白熹呆了许久,“你确定要留下来?那,那我辞官吧。” “用不着吧?”容姨反对。 “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亲家连王位都不要了。”白熹坚持。 容姨越想越不对,“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陪我留下来,太太不得恨死我啊?你还是回京城好好过日子是正经。” 白熹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眼睛一亮,蹦到了容姨面前,“小山和檀儿私奔那天,你说过啥?你说过啥?” 容姨回忆,“我说过……” 白熹嘿嘿笑,“你说过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得说到做到!” 容姨无语。 她还真是说过这个话,真的说过要陪白熹过一辈子…… “那姐姐怎么办?”容姨实在牵挂香思妧。 白熹不在意,“你真要留下,我陪你。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檀儿和小山总有一天会成为人间至尊。真到了那一天,我这位岳父也任不得实职,早早的便要养老。在哪里养老不一样?京里可以,这里也行。” 这倒也是实情。 白熹虽说不是玉茗公主的生父,却是抚养她长大的人,也就是她的养父,且父女感情深厚,胜似亲生。玉茗公主如果只是位王妃,那还算了,但她今后若是太子妃、皇后,白熹便不得不避嫌,辞去实职荣养。既然是荣养,就不一定要在京里了,哪里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199 山清水秀,哪里住得舒服,便可以在哪里养老。 “老太太呢?太太呢?”容姨总觉得不对。 “母亲性情最是豁达,她老人家不一定要我守在身边,她从来也不拴着我的。”白熹对白老太太很有信心,“至于太太嘛,她有玉儿,也不会在意我的。”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谁?是白熹么?当然不是了。白熹有这个自知之明。 沈氏最在意的人是白玉格,她唯一的儿子。 容姨还是很犹豫,“我是真不放心姐姐,可是你……唉,你还是回京城吧。” 白老太太豁达,沈氏可不豁达。容姨被图罗王封为漠城夫人,备受礼遇,沈氏已经很不满了,如果白熹再跟着留在小山村不回去,估计沈氏能气晕过去。 白熹看看天色晚了,也不和容姨争执,“阿容,咱们慢慢再商议。”拉着容姨一起安歇了。 次日却悄悄把玉茗公主叫了去,“茗儿,你得帮着爹爹。爹爹不想和你容姨分开。她留在这儿照顾你母亲,爹爹一个人回京城,凄凉不凄凉。” 玉茗公主笑得跟什么似的,“爹爹,您对我容姨用情如此之情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白熹脸红了,“小孩子家家的,净会瞎胡说。”口中抱怨着,还是忍不住对小女儿吐露实情,“太太和连氏都是别人替我挑的,只有阿容是我自己挑的。我就是喜欢她。” “明白了,明白了。”玉茗公主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白熹吹胡子瞪眼睛,“再淘气爹爹打你了啊。” 玉茗公主调皮得冲他眨眼睛,“爹爹等着吧,这件小事包在我身上。” 白熹很不好意思,但话既然说开头,接下来的便容易出口了,“其实吧,当年爹爹第一眼看到你,也不是没怀疑过你的身世。可爹爹若不接纳你,阿容肯定不能跟我……” 玉茗公主感动得要流泪,“这是什么样的深情啊,为了深爱的她,宁愿连她的孩子一起接受……不对,是硬把她的孩子说成自己的,让她不得不跟着自己……” 白熹脸发烧,作势要拿一边的扫把,“这孩子不打不行了。” 玉茗公主笑着逃跑了,“从小到大您哪回打着过我呀?净会装样子吓唬人,嘻嘻。” 也不知玉茗公主是怎样劝说容姨的,总之容姨同意白熹留下来陪她了。 赵戈伤势好转之后,他和玉茗公主惦记留在京里的宝宝,便启程回京了。 容姨和白熹则和图罗王、程啸一起留下照看香思妧。 香思妧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没人敢大意带她离开,唯恐她到了新地方会不适应。 乐意做为赵戈的大夫,也一起出发,踏上了回京的官道。 第108章 番外三 阔别已久, 亲人重逢,唏嘘不已。 废太子之事对隆治帝打击不小,他衰老了许多。不过看到赵戈和玉茗公主这对璧人, 他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叫过赵戈端详许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隆治帝眼眶湿润了, 众人也都有些伤感。 赵戈死里逃生, 固是令人惊喜;但幕后黑手中不止有玉翎郡主、突律王子, 还有废太子这位嫡亲大伯父, 这就发人深思了。 赵戈非但没有任何觊觎皇位的思想和行为, 相反他一再避免和太子府的堂弟们相争,一让再让。废太子因为赵戈娶了真正的图罗公主,因为赵戈声誉日隆而痛下杀手,可恨又可恶。 骨肉至亲之间,何至于此。 赵戈不忍皇帝祖父伤感,有意岔开话题,“祖父,孙儿受伤虽属不幸, 但也因此找到了小山的母亲。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 不幸中的大幸。”隆治帝感慨。 玉茗公主红了眼圈。 隆治帝温言安慰, “小山啊, 你母亲还活着,生活得无忧无虑,这样便很好了。她暂时不认识你,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茗公主说话带了鼻音,“祖父说的对,我母亲还活着,这已经是上苍眷顾了。对了祖父,容姨要照顾我母亲,也留在那里了……” “你的养母容氏,是位奇女子。”隆治帝对容姨很欣赏,“只因你母亲‘临终’托孤,她辛辛苦苦抚养你十几年,像亲生母亲一样。她为图罗抚养了一位公主,对图罗来说是功臣;对我大周来说又何尝不是?她为大周养育出了皇长孙妃啊。” 隆治帝当即下诏,封皇长孙妃养母容氏为贞义夫人,享一品夫人俸禄,并赐皇庄两座,为养老之资。至于白熹,隆治帝改任其为御药房特使,命其为皇家搜集养生良方,并编纂成册。 玉茗公主盈盈下拜,“祖父若是赏赐我的,我为了表示谦虚,定要再三推辞;这是赏赐给容姨的,我便老实不客气的替她收下了啊。” “收下吧。”隆治帝呵呵笑。 玉茗公主开心极了,眉眼弯弯,“容姨阔气了啊。她有我父王的封赠,又有皇帝祖父的封赠,大周和图罗两国都是一品夫人,阔了阔了。” 隆治帝故意问她,“小山,你的父王么?你什么时候认了父王?” 玉茗公主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认他来着……找到我母亲,我就认他了,他高兴的哭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隆治帝叹息。 赵戈和玉茗公主手拉在一起,“我们也做父母了。祖父,您说的我们都懂。” 想到就要见到宝宝了,夫妻二人激动难以自持。 隆治帝同情万分的看看他俩,“檀儿,小山,你们回去便知道了。” 赵戈和玉茗公主一头雾水。 回府之后,夫妻二人总算知道皇帝祖父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目光看他俩了。 宝宝已经不认识父母,不认识他们了。 分别半年,宝宝一直由祖母、乳母带着,对父母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视若路人。 绿草茵茵,身穿嫩黄色锦袍的宝宝稳稳当当的站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位“陌生”人。 宝宝一岁多了,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像黑葡萄一样又大又有光泽,鼻子挺翘,嘴唇朱红,皮肤又白又嫩,好像掐一下便会掐出水来了。 他年龄虽小,衣服特别讲究,嫩嫩的黄颜色映衬得他小脸越发欺霜赛雪,而衣衫上绣着的两条活灵活现、正在盘旋打架的小飞龙又让他显得活泼可爱极了,让人见了便想陪他一起笑,陪他一起玩。 赵戈和玉茗公主热泪盈眶,向宝宝热情的伸出了手臂。 宝宝瞪大眼睛,身子后倾,看样子是和眼前的不熟,想躲。 “王爷,王妃,宝宝大概是认生,慢慢来吧,莫吓着孩子。”乳母陪着笑脸。 赵戈和玉茗公主从善如流,一起蹲下身子,竭力和宝宝套近乎,“宝宝,我是你爹爹。爹爹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0 有公务要忙,离开了一阵子,你不会不认识爹爹了吧?”“宝宝,我是娘亲啊,前几个月我还喂你吃奶呢,那时候你天天粘着我,咱俩可要好了。你没忘吧?来,宝宝乖,让娘抱抱。”温柔的张开双臂。 宝宝盯着他俩瞧了好半天,摇了摇小脑袋。 眼前这两个人在和他套近乎,可他真的不认识,没见过…… 赵戈心醉了,“小白山,你瞧瞧咱们儿子这头摇得多好。” 玉茗公主热泪盈眶,“宝宝站着不动已经可爱极了,这小脑袋一摇,摇得我心都化了呀。檀郎,你说宝宝怎么会这么可爱……” 夫妻俩感动得抱在一起,泪眼汪汪。 他俩把自己都给感动了,但宝宝不感动,淡定的瞧清楚他俩,宝宝迈开步子,走了。 “瞧瞧宝宝这路走的,摇摇摆摆跟小黄鸭似的,多好呀。”这对做父母的继续流泪,继续感动。 宝宝听到“小黄鸭”三个字,有片刻停顿。 玉茗公主以为自己这个比喻太好了,打动宝宝了,忙颠儿颠儿的追过去,“我们宝宝真了不起,才一岁多便会自己走路了,都不用乳母抱。”蹲在宝宝面前,从头夸到脚,“宝宝这小脸蛋长得真好,雪团一样,这皮肤多细多嫩呀,脸颊又红润,像胭脂在水里化开了一样,美丽到无法言说……” 她卖力的夸奖了好一会儿,宝宝板着张小脸,没啥反应。 玉茗公主坐到了绿草地上,“宝宝,你娘亲我这么一通夸,便是你的曾祖父、便是皇帝陛下也要笑出来了啊,怎么你会无动于衷呢?” “小白山,瞧我的。”赵戈自告奋勇。 他指指一旁的垂柳,“宝宝,你看爹爹功夫好不好?”纵身上树,攀着柳条荡过来荡过去,身姿轻灵,煞是好看。 宝宝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咦了一声,迈开步子往垂柳旁走。 玉茗公主忙站起身,“宝宝,娘陪你一起。” 赵戈心花怒放,“小白山你看,宝宝还是亲我这个做爹的……”话音未落,单手抓空,身子急向下堕。他吃了一惊,忙随手抓了柳条落地,因事出仓促,这个落地的姿势便不怎么美观大方。 宝宝停下了脚步,小脸蛋上现出失望之色。 “宝宝,爹爹失误了,咱们再来。”赵戈忙道。 宝宝不理他,转身走了。 “宝宝你太苛刻了,皇帝陛下都没有你要求这么严格……”赵戈有点没面子。 玉茗公主笑弯了腰。 乳母侍女等想笑又不敢笑,硬憋着硬忍着,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赵戈和玉茗公主“挽回”宝宝的过程,非常艰辛。 宝宝已经习惯和祖母一起住了,到了晚上就要找祖母,对他的爹娘不屑一顾。 他行动挺麻利的,嘴巴不机灵,教他叫“祖母”,他只会“母”这一个音,还不太清晰。 玉茗公主笑咪咪的哄他,“宝宝啊,祖母有两个音,太难学了。你学着叫娘好不好?只有一个音,多容易呀。” “宝宝叫爹。”赵戈跟着哄,“宝宝你看,爹这个音特别好学,比娘还好学呢。” “叫爹。”“叫娘。”两人热烈的哄着宝宝。 宝宝抿着小嘴,就是不叫。 最后赵戈和玉茗公主一起倒在了地上。 宝宝,爹和娘要被你累死了…… 近日来少有欢颜的隆治帝听到小夫妻俩的遭遇之后,开怀大笑。 从这天开始,隆治帝每天必有一问:宝宝认他的爹娘了么?还没有啊。唉,檀儿和小山真可怜。 宝宝就认祖母,到了晚上,他的爹娘若想接他回去一起睡,宝宝是坚决不肯的。 “怎么才能哄宝宝回来呢?”小夫妻俩绞尽脑汁。 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帮着出主意想办法。 新太子是最着急的,“宝宝啊,当然祖父是很喜欢你的,一点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可是你每天晚上缠着你祖母,祖父怎么办?宝宝你替祖父想想,找你爹娘去,好么?” 宝宝不理他。 太子妃穆氏柔声哄宝宝,“宝宝啊,祖母不是教给过你么?你爹爹你娘亲最疼你,他俩是有公务要忙才会离京外出的。现在他俩回来了,宝宝要和爹娘亲,知道么?” 宝宝咧开没长齐牙的小嘴笑,好像很同意祖母的话。可是见到他爹他娘,还是不肯要。 赵戈和玉茗公主搜集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玩具,想借着玩具的魅力哄宝宝回来,一直没有奏效。 转机出现在白老太太命人送来的一个瓷娃娃上。 这瓷娃娃做得逼真灵巧,是个一岁多的小女娃娃,笑容可掬,天真可爱。 玉茗公主就凭着这个瓷娃娃,成功的把宝宝哄回去了。 宝宝隔了半年多之后,终于又和他的爹娘睡在了一张床上。 小夫妻俩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殷勤的陪着宝宝玩了一会儿,然后宝宝抱着瓷娃娃睡着了。 “不容易呀。”玉茗公主泪花闪烁。 赵戈纳闷的瞅着那个可爱的瓷娃娃,“宝宝这是……从小便喜爱美色么……”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把宝宝怀里的瓷娃娃拿过来。 瓷娃娃顺利拿出来了,宝宝也就势一滚,滚到了他怀里。 热乎乎软绵绵的小娃娃抱在怀里,赵戈一颗心滚烫。 “宝宝可软了,可好抱了。”他向玉茗公主炫耀。 玉茗公主温柔的笑着,和他一起低头看宝宝,“宝宝小脸蛋上两团胭脂,多可爱呀,瞧见了就想亲亲……” 宝宝小眉头皱了皱,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了。 小夫妻俩忙各自掩口,不再说话,唯恐惊醒了熟睡的宝宝。 两人偎依在一起看宝宝,目光都痴痴的。 熟睡的宝宝小手在赵戈胸前抓来抓去,赵戈不解,“宝宝这是怎么了?”玉茗公主想起一件事,“宝宝该不是饿了吧?该叫乳母来喂奶了。” 她正要轻手轻脚下床,却看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宝宝小手抓到赵戈的奶头,小脸蛋上露出欢快的笑容,小嘴娴熟的咬了上去,开始用力吸吮。 他的爹娘都惊呆了。 “宝宝,爹爹没奶……”赵戈小声解释。 宝宝一直吸不到奶,小眉头皱起来了。 玉茗公主又是笑,又是心疼,忙起身下床,取过桌上温着的牛乳,滴了几滴过来。 宝宝倒是不挑剔,吸了几口奶水,便带着笑意睡着了。 他的爹娘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 第109章 番外四 凡事有了第一次, 接下来便容易多了。 有了第一晚,第二晚、第三晚,宝宝顺理成章的跟着他的爹娘住下来了。 “重新赢回了宝宝的心, 太幸福了。”他的爹娘陶醉又兴奋。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1 宝宝重回爹娘的怀抱之后, 嘴巴变得勤快起来了,哄他叫“爹”叫“娘”, 十回里头宝宝肯应酬三回五回。那嫩生生的小奶音, 别提多好听了。 “这是世上最醉人的声音。”玉茗公主心都化了。 赵戈不是滋味了。 他修长双臂环过爱妻的纤腰, “小白山, 今天晚上等宝宝睡了之后, 让你听听什么才是世上最醉人的声音。” 暧昧气息在耳畔流转,玉茗公主脸色酡红,“你就爱胡闹。” 赵戈低笑。 晚上等宝宝睡熟之后,赵戈让玉茗公主听了世上最醉人的声音,缠绵不已。 次日玉茗公主起得晚了些,面如桃花。 宝宝已经由乳母、奶娘等人在喂饭了。 看到他的娘亲,宝宝咧开小嘴笑,把他的小碗往前推, “次, 次。” “宝宝让娘亲吃饭啊, 真大方, 真体贴。”玉茗公主眉花眼笑。 奶娘乐呵呵的:“宝宝很护食,他的小碗别人是不能动的,就只给你。亲娘才有的待遇啊。” 玉茗公主心花怒放, 用力亲了宝宝一口,“儿子真乖。” 宝宝伸出小手抹抹被他娘亲过的脸颊,见没有唾沫,满意的笑了笑,捏了米粒往玉茗公主嘴里塞。 “盛情难却啊。”玉茗公主笑咪咪的吃了。 奶娘眼热了,“宝宝,我也想吃。” 宝宝抱着小碗瞅瞅奶娘,装作没听见,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宝宝别这么小气嘛,她是奶娘,我从小吃她的奶长大的。”玉茗公主柔声哄孩子。 “别为难宝宝。”奶娘立即心疼了。 翠钱笑盈盈的捧着盘嫩生生的小黄瓜条过来了,“这个小黄瓜条可以给宝宝磨牙。” 宝宝看到翠钱,眼睛一亮,殷勤的把小碗推给她,“翠翠。” 这个翠翠叫得异常清晰。 他吃饭了,把小碗一推,就要站起来往外跑。 玉茗公主笑着拉住他,拍拍他胖胖的小屁股,“宝宝,你要叫翠姨,不能叫翠翠,知道以?如果发不了两个音,你便只叫姨好了。” 宝宝的小屁股肉呼呼的摸着真舒服,玉茗公主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宝宝扭着小屁投抗议,“不要!” 翠钱笑着把小黄瓜条放在桌上,“叫什么都行啊。宝宝喜欢叫翠翠,那便叫翠翠好了。” 宝宝开心的咧起小嘴笑。 翠钱伸开胳膊要抱他,他没有意见,乖乖的让翠钱抱在怀里。 “怎么就喜欢翠翠了呢?”奶娘这个纳闷,“宝宝可和姑娘小时候不一样,姑娘小时候喜欢我。” 玉茗公主和奶娘耳语,“奶娘,我这几天发现了,宝宝特别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若是男人要抱他,他便扭过脸;若是漂亮小姐姐要抱他,他挺乐意的。” 奶娘惊讶得张大嘴巴。 “奶娘,咱们翠翠越长越漂亮了,以后嫁给谁啊?”玉茗公主和奶娘商量。 奶娘既高兴,又心酸,“翠翠这孩子托生到我肚子里,也是命苦。才一岁多她爹就把她和我一起卖了,要不是阿容出手相救,我和她不知会落到哪个肮脏地方。唉,她有那么个爹,这个出身好人家如何肯要?将来能嫁一个好手好脚的老实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玉茗公主不乐意了,“您是我奶娘,翠翠是我奶姐姐,我和她的交情可不一般,小时候一起挨过饿的!翠翠可不能只嫁个老实人,身家清白、人品出众、 才华横溢才配得上翠翠呢。行了奶娘,翠翠的婚事您交给我吧,我给翠翠挑夫婿,不能由着您。您随便给翠翠挑个‘老实人’,翠翠冤不冤啊。” “可她这个出身……”奶娘顾虑重重。 翠钱有个烂赌成性的爹,才一岁多就被亲爹卖了。单凭这一点,就有许多人家不愿娶翠钱进门了。 无他,都不想摊上一个不成器的亲家。 “交给我了。”玉茗公主信心满满。 翠钱相貌俏丽,人品又好,还风趣爱笑,这样的姑娘没人爱才奇怪了。若论出身,翠钱的生父确实是污点,但翠钱还有一层身份呢,她是玉茗公主奶娘的女儿,和玉茗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娶了翠钱,便等于和玉茗公主成了亲戚,利远远大于弊。 世人大多是势利的。譬如容姨,从前若提起她,十个当中大概有九个会鄙夷,“不就是个舞姬出身的侍妾么”,另外一个则连鄙夷也懒得表示。但现在再提起容姨,还有谁敢这样?她为图罗养育了一位公主,为大周养育了一位王妃,大周、图罗两国都有一品夫人封诰,俸禄、封地、皇庄之类的收入顶得上朝中的富贵公侯了,谁人不敬仰三分。 翠钱也是一样。虽然她的生父确实上不得台面,但她是玉茗公主奶娘的女儿,不愁没有好姻缘。 奶娘还是很自卑,“给翠翠找个普通人就行了。” 玉茗公主一乐,“我办事您放心。奶娘,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赵戈受封雍王之后,侍卫按惯例要增加。因为赵戈皇长孙、太子唯一爱子的身份,他的将来如何,人人看得到。成为雍王府侍卫,前程不可限量。 报名要参加侍卫甄选的人极多,有平民出身的英才,更有许多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子弟。 赵戈和玉茗公主一起主持侍卫的甄选。 许多人疑惑不解,“王爷亲自选侍卫透着重视,王妃怎么也管起这样的事了?”便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道:“听说王妃有一位奶姐姐待字闺中,王妃是为了给她奶姐姐择婿。” “王妃的奶姐姐,可以啊。”动心的人可真不少。 王妃是白家养大的姑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现在王妃身世大白于天下,是图罗公主,可王妃对白家还是很亲近,还是把白家当娘家。王妃如此念旧情,又为了奶姐姐的婚事如此大费周章,可见是何等的重视。娶了她的奶姐姐,还愁没有前程么。 应选之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翠翠,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自己挑。咱不着急啊,慢慢挑,这回若是没有你满意的,还有下回。”玉茗公主这么鼓励翠钱。 翠钱不乐意,“我不急着嫁人。我帮你带宝宝。” 玉茗公主笑,“你嫁了人也能帮我啊。翠翠,你嫁了人也能继承住在王府,我是永远不会撵你走的。” 这下翠钱心里踏实多了。 她把脸抹黑了,换了身男仆服装,装作端茶递水的仆人,把应选的年轻人看了一个遍。 唉,没有特别合眼缘的。 第一天没有,第二天没有,第三天还没有,到了第四天,翠钱都不大想去了。 玉茗公主抱着宝宝劝她,“翠翠你看,你若是不嫁人,你就生不了孩子;你若不生孩子,宝宝找谁玩耍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2 ?” 宝宝抱着个九连环专心的转来转去,百忙之中还给了翠钱一个可爱的笑脸。 翠钱一下子就动心了,“对呀,宝宝的表哥表姐也不能天天来找他玩,宝宝多孤单啊。” 第四天翠钱又去了,抹黑了脸,穿了普普通通的布衣,装成个来应选的年轻人,很主动的和不少人寒暄搭讪,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她穿的普通,脸又黑,说话又土,没几个人理会她。 翠钱心里发闷,端了盘点心,拎了壶茶,找了个僻静地方,坐在台阶上喝口茶,吃口点心,抬头望天,满面愁容。 想把自己嫁出去咋就这么难呢? “累死了累死了。”一个年轻人满头汗的跑过来,一屁股在翠钱身边坐下,不见外的商量,“兄弟,你这儿有吃的有喝的,能匀我点儿不?” “请便。”翠钱依旧抬头望天。 那人拿起点心往嘴里塞,“行啊,这猪油糕味道真不错。兄弟你眼光不错,偷出来的点心都好吃。嗯,茶是新龙井,也是好的。兄弟你行,净挑好的偷。” 翠钱不抬头望天了,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没偷!” 她在雍王府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用得着偷? 那人哈哈笑,“行了兄弟,雍王府招待客人很周到是真的,可也没有由着客人点心茶壶随便拿啊。这点心茶水只有大厅有,其余的地方便见不着,你不是偷的才怪了。” 翠钱撇撇嘴,懒得跟他解释。 其实今天也有个年轻人相貌出众,翠钱看着就眼前一亮的,可她上前寒暄,那个年轻人见她穿得普通,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两句便转身走了。 唉,想把自己嫁出去咋就这么难呢? “唉,想把自己嫁出去咋就这么难呢?”身旁那年轻人幽幽的道。 翠钱唬了一跳,忙转过头看他,只见眼前这人生了个好皮囊,却愁眉苦脸的,“我是读书人,功夫不行,这个侍卫说啥也挑不中我。唉,看来我只有把自己嫁出去了,可是嫁给谁呢?” “喂,你是男是女?”翠钱忍不住了。 那人见她又黑又土又惊讶的样子,不由的一乐,“我自然是男子。不过是男子又怎样,我爹娘去的早,祖父祖母也不在人世了,叔叔婶婶不想再养我,就要把我嫁出去做上门女婿了。” 他倒还笑得出来。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还蛮好看的。”翠钱心中浮出一个朦胧的念头。 “哎,兄弟,你一定也是肚子苦水吧。”那人拍拍翠钱的肩。 翠钱不自然的往一边躲了躲,“我,我父亲不成器……” 那人更同情了,大力拍她的肩,“我父亲倒是很成器,可惜去得早。兄弟你就知足吧,有爹就比没有强,你爹再没用也活着,还能保护你……” “我才不要认他。”翠钱大怒,“我才一岁多他就把我卖了,我一辈子不要认他!” 那人呆了呆,“卖,卖了?那你怎么还能在这儿?”迷惑许久,他自己想通了,“我知道了,你定然是谁家的义子。兄弟你听哥哥一句话,生恩不及养恩大,你养父养大了你,就是你亲爹,那个生而不养的人你别理他也别想他,就当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 “兄弟,你一看就是和我一样无依无靠的,以后你有事找哥哥,哥哥帮你!” 翠钱无语。 你都混到要把自己嫁出去了,还想帮我啊? 虽然如此,毕竟这还是个热心人,翠钱微微笑了笑,“多谢你。” 那人热情的介绍自己,“我叫于明宇,你呢?” 或许那人的笑容太过灿烂,翠钱竟没有拒绝,“我姓钱,单名一个翠字。” “钱兄弟”和“于大哥”在台阶上坐着说了半晌的废话,越说越投机。 这天翠钱回去之后,玉茗公主攀过她端详了半天,“翠翠,你整个人都发光发亮啊,有什么好事?” 翠钱脸红红的,“姑娘,我不嫁出去,娶个人进来行么?” “行啊,太行了。”玉茗公主大喜。 玉茗公主拉着翠钱逼供,翠钱无奈,说出了于明宇的名字。玉茗公主笑得跟什么似的,“翠翠,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人给你娶进门哈。” 玉茗公主很快差人打听清楚了于家的事。于明宇的父亲早年间中了进士,被派到外地做知县,任职期间不幸病死在任上。于明宇的母亲因为伤心难过也早早的离开了人世,于明宇成了孤儿,由祖父祖母抚养长大。现在他的祖父祖母也去世了,叔叔于坚和婶婶王氏为人刻薄,一直想把他撵出于家。这回雍王府招侍卫,于明宇也是抱成一丝希望来碰运气的,如果选不上侍卫,养活不了自己,叔叔婶婶要么不管他,要么把他送出去做上门女婿,不会再养着他了。 玉茗公主要了于明宇的文章看过,又亲自见了于明宇这个人,录用了他做王府侍卫。 于明宇好像做梦一样。 做侍卫是要武功好的,他一介书生,雍王府竟然会要了他? 玉茗公主差他到雍王的书房当值。 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冉冉而来,于明宇没和姑娘家接触过,登时紧张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直视。 “于大哥。”那女子轻笑。 于明宇跳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 翠钱抿嘴笑,“我姓钱,单名一个翠字。” 于明宇蒙了,“你,你,你是姑娘?” 翠钱一向爽朗,这时也羞得脸红红的,“哎,你不是想把自己嫁出去么?要不然我娶了你吧。” 年轻美丽而有朝气的少女面庞,嫣然一笑,如枝头娇花。 于明宇迷迷糊糊的点头,“好啊,好啊。” 于明宇迷糊了好久,才高兴得蹦了起来。敢情钱兄弟是女子!天上掉下来个美娇娥啊,天降喜事! 翠钱和于明宇的婚事没什么波折。 奶娘一下子精神了,“我总想着翠翠嫁出去,公婆或许不喜她的出身,给她气受。却没想过翠翠可以招婿回家,不出嫁。” 女儿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那她还害怕什么呢? 于明宇的叔叔婶婶见雍王府出面来谈婚事,哪敢说个不字?屁滚尿流的就答应了。不过这两口子心里犯嘀咕,“明宇这是攀上高枝儿了,他会不会记仇,会不会报复咱们?”两口子自己吓自己,生生的瘦了两圈。 翠钱婚后还住在王府,单独有栋院子,衣食无忧。 她和于明宇一样爱玩闹,两人闲着没事斗斗口动动手,其乐无穷。 翠钱成婚之后,靳竹苓和乐意的婚事也定下来了。 乐意很早便向靳家提亲了,靳学舟和白微观察了乐意许久,见这个人纯朴可靠,对靳竹苓又是一片真心,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乐意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3 人品相貌都没有问题,只是没有家世。对于这一点,靳学舟不在意,白微也不在意。她是白老太爷、白老太太养大的爱女,白老太爷便是孤儿出身,她又怎么会看不起乐意呢? 靳竹苓新婚那晚,因为宝宝坚持,赵戈和玉茗公主带了宝宝去闹洞房。 没办法,翠钱成亲是在雍王府的,宝宝闹洞房了。翠姨的洞房既然闹了,苓姨的也必须一样。 到了洞房外面,赵戈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宝宝放下来了,“宝宝自己进去吧,爹和娘在外面等你。” 宝宝一脸雀跃,迈着小短腿咚咚咚的到了门前。 他闹洞房有经验,先不进去,侧耳倾听。 “宝宝听到什么了?”玉茗公主好奇,也轻手轻脚的跟上来。 宝宝已经探进去了小脑袋。 玉茗公主也跟着往里看。 新郎新娘面对面坐着,桌上摊着本厚厚的书籍,上面有字有画,看画的形状应该是各类药草。靳竹苓穿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吉服,声音和平时一样冷静,“你说的不对,药方里面不应该加茯苓……” 新郎也是一身大红喜服,也不知是心急还是天热,脸红得跟衣裳颜色差不多,“你说得对,是不应该加这味药材……那个,娘子,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安歇吧……” “我不困。”靳竹苓脆生生的道。 乐意一脸苦恼,“可是,可是,今晚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啊……” 玉茗公主心中狂笑,肚子都疼了。 宝宝很失望,“没有亲亲……” 新郎怎么没有亲新娘,和翠姨的洞房不一样啊。 玉茗公主笑着把宝宝抱了出来,交到赵戈怀里,她笑弯了腰。 小表妹你……真是人才啊…… 赵戈也笑,抱着宝宝往回走,小声问她,“怎么了?” 玉茗公主忍笑把洞房的情形略说了说,赵戈也是粲然。 “没有亲亲。”宝宝还在小声嘀咕。 “怎么会没有亲亲。”赵戈笑。 他亲亲宝宝的小脸蛋,又亲亲妻子的脸颊,“宝宝看到没有,有亲亲。” 宝宝开心的咯咯笑,玉茗公主也笑,一家三口乐成了三朵花。 第110章 全文完结 得知白熹暂时不回京城, 陪着容姨留在了小山村,沈氏怒不可遏。 她快气死了,把她的儿子、女儿全叫了来, 诉说她的委屈, “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为他生养了五女一子,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现在陪着个姨娘留在外地不回来了, 这说得过去么?” 白玉苏到底是大女儿, 心思最细, 心疼沈氏, 体贴的替她拍背,“娘,您先别生气。爹爹也有他的苦衷。您想想,容姨和王后是好姐妹,王后现在把从前的事全忘了,见了容姨都不认识,容姨能放心么?当然要留下照顾王后啊……” “我说的不是她,是你们的好父亲!”沈氏愤怒的打断了白玉苏, “他凭什么不回来?!老太太在京城, 我在京城, 他的家在京城, 他凭什么陪着个姨娘跑外地了?” “不是这样的,娘。”白玉萝也过来一起替沈氏拍背,“爹爹那是有公务在身的, 奉圣命搜集养生良方,并编纂成册……” “好了,别自欺欺人了。”沈氏实在生气,把白玉萝一下子给拨开了,硬梆梆的道:“你父亲是奉圣命搜集养生良芳,还是要陪着他的阿容,你心里没数?” 白玉萝脸一阵红一阵白,“娘,您不要这样啊。” 白玉萝很有些伤心。 母亲和她疏远了。自从因为她的婚事有了争执之后,母亲便和她疏远了。 母亲不喜欢她,她知道。可是当着众姐妹的面给她没脸,还是让她伤心了。 本来门是开着的,白玉菲忙起身把门关上、插好,苦口婆心的劝:“娘,您这些话跟我们说说就算了,传出去可不好。咱们白家现在形势正好,蒸蒸日上,莫说大伯、父亲和兄弟们仕途光明,便是我这出了阁的姑奶奶也跟着沾光,不拘哪家公主王妃宴客我都有请贴,都是贵宾。这还不全是因为七妹么?娘,从前容姨在咱家是不算什么,现在她是大周、图罗两国的一品夫人,这身份可和从前不一样了……” 沈氏一把抓住白玉菲,头气得晕晕的,“她是一品夫人!她一个妾侍是一品夫人,我还不是呢!” “娘,您不能这么说,容姨她之所以能贵为一品诰命夫人,是因为她养了七妹……”沈氏的女儿们一起劝她。 沈氏咬牙,“她拿什么养小七,还不是白家的钱,白家的米?” 沈氏的话还真把白玉苏等人问住了。 白玉莹心里憋闷,“娘,我记得我没出嫁的时候,您对七妹还挺好的啊,怎么后来越来越不喜欢七妹了呢?七妹虽然调皮了些,可对家里人一直很好。” 沈氏是真的气糊涂了,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真心话脱口而出,“有小七在旁比较着,玉儿肯用功上进,这比什么不强?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容得小七吃好的用好的,读书习武,无所不能?” 众人皆惊。 屋里一片寂静。 白玉莹等人现出又震惊又难堪的神色。 白玉格一直沉默不语,这时浓眉一挑,沉声质问:“您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有用处?” 沈氏这时心中已经隐约有些后悔了,但当着儿子女儿的面已经说出来了,不便改口,赌气道:“是啊,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纵容她的,怎么了?” “没怎么。”白玉格一声冷笑,“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从前您能因为她有用处而纵容她,现在怎地苛刻起来了?难道您不明白么,现在的她对于您来说,比从前用处更大?” 白玉格这话说得冷嗖嗖的,让人脊背发凉。 沈氏一惊。 是啊,若说有用处,现在的玉茗公主对她来说用处更大啊。玉茗公主现在是王妃,以后会是太子妃、皇后,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 白家的姐妹性情上接近白熹,虽说也看利益,但遇事更讲感情。见沈氏这样,对她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纷纷劝道:“娘,七妹现在是什么身份啊,您对她还像从前那样纵容才好。” 沈氏辛辛苦苦养大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现在没一个人是向着她说话的,这一气非同小可,“一个一个都没良心!小七是公主是王妃,那又怎么了?就能帮着那个阿容把你们的父亲抢走了?” “话不能这么说。”白玉苏等人带着歉意劝解,“您若真的想念爹爹,要不然我们设法送您到爹爹身边,好么?” 白玉格道:“我送您去。那个地方我去过,路熟。” 沈氏气得伸手点他额头,“玉儿你个傻孩子。那里有图罗王、王后,有不知多少图罗侍卫、侍女,都是阿容的娘家人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4 。娘若是去了那里,能斗得过阿容么?你还送你娘亲我去那儿,简直是送羊入虎口,我不得被阿容欺负死啊。” “至于的么?”白玉格愕然。 “至于的么?”白玉苏等人异口同声。 沈氏不理会他们,自顾自说下去,“我可不敢去。你们的父亲被阿容迷住了,现在心里只有阿容,哪还顾得上我,就算阿容要整治我,他也是袖手旁观。” 白玉苏等人张口结舌。 白玉格脸色铁青,“容姨一向与人无争,您就这么看她么?好,就算您信不过容姨,那我爹爹呢?我爹爹是这样的人么,他会苛待您么?” 沈氏尖声叫道:“他怎么不会苛待我?他骂过我,他还,他还……”下意识的伸手捂着脸颊,眸中尽是恐惧和愤怒。 白熹抽她耳光的情形,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如果白熹对她一向平淡,可能她也就忍了。问题是她和白熹曾是恩爱夫妻,就算她连生五个女儿,白熹对她也一直温柔,纳连姨娘为妾的事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白玉格身子一震,不能相信的看着她,“他还,他还怎么了?” “没事,弟弟,没事。”白玉莹等人见到白玉格那如被雷击的神情,都慌了。 沈氏也有些后悔,但还是要泄愤的心情占了上风,恨恨的道:“老夫老妻了,他,他竟那般对我……他竟然对我动手……”说到伤心处,掩面痛哭。 白玉格呆呆的站了许久,忽然像发怒的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弟弟,弟弟!”白玉苏等人焦急的呼唤。 白玉格冲到花园里,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一拳又一拳捶向石墙。 石墙上很快血迹斑斑。 “弟弟,弟弟!”白玉萝惊叫着扑过来,死命拉着他,“弟弟,你如果生气便打我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什么?”白玉格还在狂怒中没有清醒过来。 白玉萝两眼全是泪,“这都怪我。都是因为我要再嫁,爹爹同意,娘死活不同意,娘还要我回到林家,说白家不许有二嫁之女,爹爹也是气极了,所以才会……这都怪我……” 白玉格手痛到发木,胳膊痛到发木,心也是木木的,“我不信,我不信娘会这样。” 他不相信沈氏会这么做。林家就是个火坑,沈氏是亲生母亲,怎么舍得把白玉萝往火坑里推? “是真的……这都怪我……”白玉萝是个软弱性子,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白玉格失神的跌坐在地上。 父母恩爱,家庭和睦,这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所以他知道父亲曾打过母亲,会怒发冲冠,会气冲斗牛。可他没想到原因竟然会是这样…… “弟弟,我做错了么?”白玉萝拉着白玉格回去,一脸芒然,“我和你四姐夫添了个儿子,他,我,还有馨姐儿,萱姐儿,冬哥儿,我们一家五口和睦温馨,外人都不知道馨姐儿和萱姐儿不是亲姐妹,还以为她俩是双胎呢。我是过得好了,可是因为我,爹和娘有了龃龉,到现在恐怕都还有隔阂。弟弟你说,如果没有我的事,爹爹还会不会陪容姨留在那小村子里,不回京城呢?” 白熹和沈氏之前一直恩爱,从白玉萝的婚事开始疏远,之后就没有和好过。这次白熹之所以会选择陪容姨,白玉萝觉得她有责任。 白玉格像木偶似的被白玉萝牵着回去。 白玉萝一边拿了伤药替他涂抹,一边自责,“这都怪我。” “不。”白玉格声音沙哑,说话显得困难,“这不怪你。这大概是天意吧?爹和娘命中有此一劫。” 白玉萝鼻子一酸,“娘还说过,她是替你着想,才不许我再嫁的……因为我若再嫁,白家便有了二嫁之女,名声不好,你便娶不到名门贵女为妻了……” 白玉格牙咬得咯咯响,“我堂堂男儿,需要姐姐做牺牲来成全么?” “四姐姐,你好好过日子,以后再不要自责了。你没做错。”白玉格声音虽不温柔,但白玉萝听在耳中却是世上最体贴的话语了,拼命点头,泪落如雨。 白玉莹也来了,替白玉萝拭去泪水,“四姐姐,这不怪你,怪我。如果我瞒下转胎丸的事,爹和娘也不会这样。” 白老太太和白熹把沈氏送到别院,本来只打算让沈氏待到白玉萝出嫁,然后便要把她接回来的。因为接下来又出了转胎丸的事,才会彻底激怒了白熹。白玉莹觉得,父亲对母亲冷心冷情,她也有责任。如果她当时机灵点儿,瞒下转胎丸的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那时候我就要生孩子了,比平时笨,心思不灵巧。”白玉莹自责后悔。 白玉格喃喃,“没人告诉我这些,没人告诉我这些……” 他回京城之后,知道沈氏在别院,便沉着张脸亲自去接人了。没人敢拦着他,也没人忍心告诉他原因。沈氏也不肯说实情,把责任全推到了白熹身上,白玉格因此心中隐隐对父亲有怨气。可他不知道,沈氏被发配被冷落的原因竟是这样的…… 白玉格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去看望玉茗公主的时候,眼圈发青。 玉茗公主正带着宝宝玩耍,看到白玉格来,笑靥如花,“宝宝快看,舅舅来啦。” 宝宝坐在地毯上兴致勃勃的玩着陶响球,听到玉茗公主的介绍,抬眼看看白玉格,礼貌的笑了笑,便又专心的玩耍了。 陶响球内部中空,装有弹丸,摇动的时候沙沙作响,宝宝喜欢听这个声音。 “宝宝就是这样,他喜欢漂亮小姑娘,不喜欢男子。”玉茗公主笑盈盈的替宝宝解释。 白玉格怅然,“谁不喜欢漂亮小姑娘呢?” 他鼻子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他掩饰的端起茶杯,把头埋在茶杯里,半晌没有抬头。 他小时候也是喜欢漂亮小姑娘的。 他知道家里有位姓容的姨娘,知道容姨那里有位小姐姐。不过容姨住在很偏僻的院子里,极少出门,他一直没见过容姨,还有那位小姐姐。 那天晚上他半夜睡醒,迷迷糊糊的听到爹娘在吵架。父亲很生气,“你怎么管家的,连纸张也不给茗儿,让茗儿这孩子在沙子上写字!”母亲也生气,“一个女孩儿家认几个字也就罢了,还想做学问家不成?依我说,小七以后学学女工吧,书别读了。” 父亲母亲越吵越厉害。 父亲声音高了,“咱家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供孩子读书总是供得起的。为什么一个孩子想读书你都不肯,难道我白熹的女儿在沙子上写字,说出去很好听么?” 深夜之中,母亲的声音又尖又细,“你的女儿?小七真是你的女儿么?你可别忘了,你见到小七的时候,她已经出生了!好几个月了!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她亲爹?!” 父亲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5 气得发抖,“退一万步说,就算茗儿不是我亲生的,咱们就当积德行善做好事,也能养大一个孩子吧!” 母亲声音尖锐难听,“小七若不是你亲生的,咱们养她做甚?把那院儿里的四个吃白饭的一起撵出去是正经!” 父亲摔门走了。 白玉格被父母吵得没有睡意,瞪着眼睛想了许久的心事。 第二天他悄悄的跑去看那个小姐姐。 院子很偏,种满了蔬菜,一个小女孩儿跑来跑去运沙子,把沙子铺好,她开始认真的在沙子上写字。 小女孩儿漂亮极了,白玉格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人漂亮,字也写得漂亮,真不像小孩子写的。 白玉格惭愧了。 沈氏给他的是上等宣纸。他在上等宣纸上写出来的字像狗爬一样,小女孩儿在沙子上写的字却这么好看…… 白玉格悄悄的来了,又悄悄的跑了。 他跑回屋用功去了,一边往外搬书本一边不服气的嘟囔,“不信我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沈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满脸激动之色。 她的宝贝玉儿终于知道用功了啊,不用人催都知道用功了啊。 白玉格跑到沈氏身边,“我是男子汉,一定要比小姑娘强!她在沙子上写字都那么好看,我要超过她!” “好,好,玉儿是男子汉,玉儿要比小姑娘强,要超过她!”沈氏溺爱的、一迭声的道。 从这之后,白玉茗的待遇就好起来了,再也不用在沙子上写字了。 只要能让白玉格这根独苗苗用功上进,给白玉茗好吃好喝供她读书习武算什么呢?沈氏愿意。 连容姨都搬到了不那么偏僻的院子,月钱按时发了。 白玉格和白玉茗你追我赶,走得很近,时常到容姨那里一起吃饭、一起做功课。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午后小憩起来,听到容姨和奶娘说起往事,“……两个孩子饿得哇哇哭,心都碎了……现在不管怎么说小山和小丫不挨饿,很好了……” 白玉格一直记着这番话。 他渐渐长大,白玉茗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曾经想过要追查白玉茗的身世,如果白玉茗不是父亲亲生的,或许他便可以……可是想到容姨和奶娘的话,他又没有勇气了。白玉茗如果真的不是父亲亲生的,一定会被赶出白家,再过那种挨饿受冻的苦日子…… 白玉格过了一段很煎熬的日子。 这种煎熬是在白玉茗随赵戈“私奔”时候结束的。 白玉茗和赵戈“私奔”之后,白玉格愤怒极了,一直待在外地不愿回家。 他不能接受白玉茗已经嫁给别人的事实。 玉茗公主身世大白于天下,白玉格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真的不是白家的孩子。如果他白玉格下手早,哪轮得到别人?他和玉茗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一般…… 两滴泪水落在清茶之中。 玉茗公主关切的凑过来,“弟弟,你没事吧?” “没事。”白玉格迅速擦去泪水。 抬起头,他笑了,“玉茗,如果早就知道你不是爹爹亲生的,嫁给我多好。咱俩一起长大的,再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半真半假的口吻,与其说是真的,倒不如说是开玩笑。 他没有像上次似的认真执着得让人害怕,玉茗公主语气也便轻松了,“那怎么可能?弟弟,太太不喜欢我。” 玉茗公主目光大有深意,“弟弟,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便知道了,太太不喜欢我。” 沈氏就算最和颜悦色的时候,白玉茗也不敢亲近她。小孩子的感觉比大人更敏锐,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心里清楚着呢。 白玉格大概觉得这件事很好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绝望之情。 是的,他母亲不喜欢玉茗。如果他母亲喜欢,如果他母亲宽容,他早就可以追查玉茗的身世了,早就可以央求容姨,早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路生紧张的央求翠钱,“求求你了,盯紧白玉格。王爷可是吩咐过了,只要这小子来见王妃,一定得盯紧了。” 翠钱纳闷,“那你就盯紧了啊。” 路生愁眉苦脸,“可是我进不去内殿……” 路生打恭作揖的央求,翠钱扑哧一笑,“白家小少爷没什么的,他就是从小和我家姑娘一起长大,姐弟情深。” 打趣着路生,翠钱还是进内殿去了,“盯”着白玉格。 白玉格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哎,我想出门转转。常言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出去散散心也好。”玉茗公主柔声道。 玉茗公主抱着宝宝送白玉格出门。 宝宝举着陶响球乱摇,开心得跟什么似的,玉茗公主微笑看着宝宝,美丽的面容异常温柔,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白玉格眼眶一热。 她过得这么好,做弟弟的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白玉格没和家人告别,留下封书信,带了一个书童,游历天下去了。 白老太太知道了,不过是骂了几声,“玉儿这个小坏蛋,要走就不能提前说一声么?也不和我老太婆告别,就这么跑了?” 骂完了,交待白大爷赶紧找着白玉格,给白玉格多带点银子、四季衣裳。 白大爷满口答应,赶紧的派人追出京,一路寻找,给白玉格送银子。 靳学舟、白微及白玉苏等人也担心,各自派仆人出门找人。贾冲和白玉莹推测了白玉格出门的路线,给几位在河北任职的好友写了信,托他们留意照顾。 虽然这样,白玉格年轻气盛,就带一个书童出门,白家人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忧心忡忡。 玉茗公主及时让人来送信,“放心吧。弟弟的神态不对,我早就留意了,一直派人跟着他。他以为只带了一个书童,其实至少有十名侍卫呢。” 白大爷等人欣喜不已,“还是茗儿周到啊。”悬着的心都放回到肚子里了。 唯独沈氏恨得咬牙,“明知道玉儿要走,也不拦着,她这是操的什么心!我白家待她不薄,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就这么恩将仇报?” 白熹陪容姨留在小山村,这已经让沈氏怒不可遏,现在白玉格又走了,沈氏真是要活活气死了。 玉茗公主身世大白之后,沈氏对玉茗公主本是很敬畏的,白玉格一走,沈氏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去雍王府质问玉茗公主,“你明知玉儿要走,你也不拦着,也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生生要拆散我们母子么?你那个容姨把我夫君抢走了,你又把我的玉儿弄丢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玉茗公主还是很尊敬沈氏的,“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弟弟年轻气盛,他现在心情不好,把他圈在京里也不是办法,还不如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6 让他出门散散,开阔开阔眼界……” “开阔什么眼界,你是记恨从前我对你不好,刻意要报复我!”沈氏声音尖锐。 “我没有啊。”玉茗公主烦恼之极。 沈氏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沈氏。但看在白熹和姐姐们、弟弟的份上,她对沈氏一直恭敬客气,从不敢怠慢,刻意报复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白玉格是白熹唯一的儿子,沈氏是白玉格的亲娘。就凭这一点,玉茗公主就不可能对沈氏不好,哪怕只是为了父亲和弟弟的颜面,也会让着沈氏三分的。 沈氏指着玉茗公主尖叫道:“还不承认,你就是要报复我!是,你小时候我是对你不好,那又怎么了?哪个女人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能好得了?你出生了才被抱回白家,我不喜欢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就知道,像你这种没有纸张能在天天坚持在沙子上写字练字的小姑娘,你就不是平常人!你心性坚忍,有一天你得了意,就会要我的好看了!” 玉茗公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时候在沙子上写字么?她记不得了,忘了…… 玉茗公主忍气解释,“我没有想要你的好看。就算是为了爹爹和弟弟,我也不会要你出丑啊。你出了丑,难道爹爹面上有光?难道弟弟心里会好受了?” “你还有脸跟我提玉儿。”提起白玉格,沈氏心痛不已,“你硬生生把玉儿给推走了啊!你明知玉儿要走,你都忍着一声不响啊!你,你太可怕了……” 玉茗公主忍无可忍,“那你想怎样?让弟弟一直待在家里么?一个男子,总是被圈在家里又能有什么出息了?” 沈氏叫道:“我不要玉儿有出息!我要玉儿乖乖的读书上进、考状元、做官、成亲生子、孝顺我!我要玉儿天天在家,我就他一个儿子!” 玉茗公主怒极,“你不能光想着把弟弟拴在身边,他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沈氏眼睛红了,“你把玉儿还给我!你现在就把玉儿还给我!还有我夫君,你也让你的容姨给我还回来,哪怕我和他同床异梦,他也得陪着我,我才是他的原配发妻!” “你休想。”玉茗公主脾气再好也被沈氏激怒了,“我不会让爹爹回京受你折磨的。我也不会让弟弟像个木偶似的被你拴在身边,年纪轻轻,志气消磨。” 玉茗公主瞬间想通了。 和曾经的她一样,白玉格也一直想仗剑天涯,游历名山大川。他现在年方二十,正值青春年华,为什么要凭由沈氏支配控制呢?他应该海阔天空,无拘无束,趁着年轻洒脱任性一回。 难道只有听了沈氏的话,让白玉格守着她、按步就班的科举做官、成亲生子,这样才叫孝顺么?白玉格的性子哪里受得了。 说得难听一点,就算是囚犯还要出去放放风呢,把亲生儿子像犯人似的绑在身边,哪里行得通。 “我会派足够的人手保护弟弟,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全。”玉茗公主硬邦邦的抛下一句话,便下令送客了。 沈氏被侍女们围着哄着往外走,气得啰啰嗦嗦,“我是太太,你敢往外轰我……” 沈氏正在这儿闹腾,白老太太、白大太太、白微等人闻讯赶来,白大太太和白微合力把沈氏糊弄着上了轿子。 “孩子,你受委屈了。”白老太太叹息。 玉茗公主体贴的扶着她,“祖母,我没事。她来闹我,我下逐客令不就行了?只是您老人家可怎么办呢,您还得和她一起住着呢。” 白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老太婆可不是肯委屈自己的人。我早就跟你爹爹说过了,要给他兄弟二人分家。到时候我跟你大伯过,你爹爹带着他的好媳妇儿走得远远的,别再烦我。” 白大太太这个儿媳妇,白老太太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倒不是白大太太多聪明能干,而是白大太太识实务,不像沈氏那么执拗,打起交道至少不累。 “真的分家啊?”玉茗公主问。 “分!”白老太太毫不犹豫。 从白玉萝的婚事开始,白老太太就对沈氏厌恶不满了。现在沈氏的蠢事又多了一桩,白老太太更容不得她,一定要给两个儿子分家了。 因为白老太太是跟着大儿子过的,所以白大爷分到的家产多,白熹分到的家产就少了。只有一个别院和两个小庄子、两个小铺子。 沈氏知道她又要搬到别院住,哭得天昏地暗。 玉茗公主不忍心,“爹爹和弟弟若知道了,会不安的。”她自己拿出私房银子在繁华热闹的秀明巷置了栋带花园的宽大宅院,“这是我孝敬爹爹的。太太在这里住着吧,姐姐们离得也近,方便照顾。” 沈氏在秀明巷确实住得舒服,这里闹中取静,富贵清雅。白玉苏等人又轮流来照顾陪伴,如果沈氏知足,这实在是很不错的日子了。 五个亲生女儿轮流来服侍,天天能见着外孙子外孙女,衣食住行都有女儿悉心照料,唯恐她不顺心。 可是沈氏不满足,一点也不满足,“你们天天来有什么用,我的儿子呢?我的玉儿呢?” “玉儿是您亲生的,我们难道不是?”时日久了,亲生女儿也有怨言。 沈氏年纪越大,越是任性,说话越没有顾忌,“女儿是外姓人,外孙子外孙女也是外姓人。只有儿子能传香火,能给我养老。” 白玉菲性子最娇,气得半个月没来看她。 白玉萝和白玉莹心也有点凉,“娘,您不能这样,我们也是您亲生的孩子啊。” 白玉苏是大姐,苦笑一声,继续无怨无悔的服侍沈氏。 靳竹苓来秀明巷看望过沈氏,之后便对她的表姐们万分同情,给宝宝送玩具的时候特地告诉玉茗公主,“七表姐,你不知道大表姐二表姐她们有多难。二舅母现在根本不讲理,一天到晚的挑剔表姐们,开口便骂。” 玉茗公主无奈,“我也同情姐姐们。可是我也替不了她们呀。太太见不着我还好,若见着了我,只会更生气。” 靳竹苓认真的道:“大表姐今天还跟我说,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送了这宅子,二舅母可能便要住到别院了。若是住到别院,大表姐她们离得远,不能天天过去服侍,会更担心的。” 玉茗公主托腮,“那是我孝敬爹爹的。唉,莫说一套宅子了,便是十套八套,我也舍得给,只要太太消消停停的,别再折腾姐姐们了。” 玉茗公主和姐姐们感情都很好,看她们被沈氏折磨,实在是心疼。 当然了,白玉苏等人是宁愿被沈氏折磨,也不愿让她住到别院去的。 玉茗公主发牢骚,“姐姐们那么孝顺,太太看不到么?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她们呢?” “不知道。”这件事超出了靳竹苓的认知。 她拿出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7 了医书,“我觉得二舅母现在是有病了,我给她配上一味药,让她心平气和,表姐们就不受难为了。” “好,小表妹你配药方吧。”玉茗公主不由的一笑。 小表妹,医痴啊。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白玉格一直没有回来,沈氏的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更不好,白玉苏等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沈氏死了。 沈氏的死因非常奇特,她死于一个谣言。 沈氏由白玉苏陪着去买新出的绸缎,听到了几个妇人在议论,“哎,你听说了么?光州那边新出了杀人案子,听说有强人从深山冲到闹市,把个贵公子给杀了,那贵公子听说姓白……” 沈氏瞪大眼睛,直直向后倒去。 白玉格前些时日写了封字迹潦草的信回来,他正在光州。 白玉苏慌忙扶住沈氏,“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 沈氏陷入癫狂之中。 被抬回家之后,白玉苏请了靳学舟、靳天冬父子过来,一碗又一碗的苦药水灌下去,沈氏人被救回来了,魂却丢了。 不管众人如何向她解释,她执意认为白玉格已经死了,已经被人害死了。 沈氏目光涣散,神情狂乱,“死了,我的玉儿被害死了……” 白玉苏、白玉莹等人哭得不像样子,“娘,弟弟并没有死,您不要听信路人胡说啊。光州确实有凶杀案,也确实有位姓白的公子死了,可那并不是弟弟……” 沈氏恍若无闻,“我只有玉儿一个儿子,他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玉儿,就是我的玉儿啊……” 沈氏在病床上拖延了十多天,终于还是咽了气。 她死得很痛苦,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因为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整个人没有一丝精神气儿,浑身上下都是痛楚、绝望、死气沉沉。 她这辈子最重视的就是丈夫、儿子,可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她身边。 女儿们倒是都在,可她并不稀罕五个亲生女儿。 她一定很不甘心,咽了气之后,眼睛还睁得铜铃一样。 白玉苏等人替她合上双眼,哭得死去活来。 沈氏再不好,也是她们的亲娘,没出嫁之前还是很疼她们的…… 白玉格回京奔丧,没人敢把沈氏真正的死因告诉她,只说是得了急症。 白玉格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守在沈氏灵前,差点没把白家人吓死。 所幸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白玉格渐渐缓过来了,又有了生机。 白熹和容姨回京为沈氏治丧,白熹忆及结发之情,痛哭失声。 沈氏去世一年之后,白熹有意正式迎娶容姨,容姨婉言谢绝了,“这样对玉儿不好。太太是他的母亲,在他心目中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况且玉儿该说亲事了,家里有个继婆婆,不如家里根本没有婆婆。” 白熹叹息不已,“可我还想和你葬在一起呢。” “不,你以后必须和太太葬在一起。”容姨不假思索的道。 “为什么?”白熹都有点生气了。 生前受沈氏折磨还不够,到了地底下还要陪着她么? 容姨道:“她是玉儿的母亲。” 白熹没话说了。 是啊,他死后要是不和沈氏合葬,白玉格如何能接受。 “阿容,我和你就这点缘份么?”白熹心里不好受了。 容姨诧异,“这点缘份还不够么?做人不要太贪心,能活着守在一起,已是万千之幸,难道还想千秋万代、生生世世么?” 白熹豁然开郎,“对,活着守在一起,已经很幸运了。” 死后的事,管它呢。 珍惜眼前的日子,珍惜眼前的人。 月华如水,两人在月下执手相握,心中都觉满足。 一个人影自黑暗中走出来,“爹爹,容姨。” 白熹和容姨一惊,“玉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容姨取下身上的披风,“给孩子披着。”白熹忙接过去,替白玉格披在身上,“玉儿啊,你年纪轻,得多睡,早早的安歇才是。” 白熹和白玉格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一年了,白玉格一直郁郁寡欢,白家人人担心他。 白玉格咧嘴笑了笑,“容姨,您就这么不愿意做我继母啊?” 容姨柔声道:“玉儿,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的将来着想,你的爱妻,或许不愿意侍奉一位继婆婆;另外一个原因才是主要的,我并不爱担责任,除了小山,我不想做别人的母亲了。” 她笑看白熹父子,“现在小山不在,我坦白说一句吧。如果不是姐姐‘临终’托孤,我连小山也不想管呢。你俩是男子,你们是不知道,养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小山长大了,成亲生子了,我算是卸下了一幅重担,你俩还想再弄幅重担给我挑?你们忍心么?” 她话说得风趣,白熹和白玉格都笑了。 白玉格揶揄的道:“容姨,以后见了七姐姐,我非得告您的状不可。您把她当重担,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气得哇哇乱叫。” 白熹和容姨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白玉格的心思,他俩多多少少知道些。现在白玉格坦然叫出“七姐姐”,可见是把从前的那点小心思放下了,可喜可贺。 容姨嗔怪道:“什么哇哇乱叫,小山知道了肯定和你不依,顾不上我了。” 白玉格做出惊吓想逃的模样,三人一起笑了。 容姨叫过白玉格,温柔替他整理衣襟,“玉儿,小山很担心你,她希望你早日振作起来,知道么?” 白玉格鼻子发酸,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容姨您放心吧,我先考个状元,再娶个媳妇儿,以后一定前程似锦!容姨,以后等我有了孩子,您就回来帮我吧,好么?” “别别别,带大小山一个人就行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养孩子了。”容姨连连摆手。 她转身就逃。 白熹笑,“玉儿啊,爹爹这辈子养育了七个女儿,一个儿子,也不愿再养孩子啦。对不住,你另想办法吧,要不你回家跟你祖母、大伯商量商量?” 跟着容姨一起逃了。 白玉格在背后大叫,“怎么可以这样?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之间,怎么可以这样?” 望着白熹和容姨仓惶逃走的背影,他缓缓勾起嘴角。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我一定会好好的。 废太子举家迁往东北边陲,白玉苹这个自甘成为赵威侍妾的人自然也在其中。 彼时玉茗公主还在伏虎岭苦苦寻找赵戈,连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后来才知道,自然来不及救下白玉苹。 等玉茗公主回到京城之后,本是有心要救白玉苹回京的,偏偏白玉苹又怀了赵威的孩子,生下一子,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8 这下子想救她也是有心无力了。 之前风光过一阵时日的连家,现在挺惨的。 嫁到白家的连姨娘被赶回了娘家,在桂王府母凭子贵的连夫人又不幸儿子夭折。连夫人本就是凭着儿子神气起来的,儿子没了,她在桂王府也就没了依靠,又和从前一样无声无息了,又和从前一样帮扶不了娘家。连家卖了连姨娘、连夫人两个女儿,美其名曰供男丁读书,结果连家的男丁一个读出来的也没有,最后还是靠着连夫人才举家迁入京城。连夫人一失势,连家没了财源也没了主家骨,人心惶惶。 连父连母蹿掇连姨娘回白家闹,“你到底跟了白家姑爷一场,还给他生儿育女了。他就是看在苹儿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你的死活吧?” 连姨娘本就是个蠢货,又见连家确实过不了日子了,忧心后半辈子没着落,厚着脸皮找到浣花河畔向白熹求情。 白熹本不想见她,但连姨娘撕开面皮,坐在白家门外嚎啕大哭。白熹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命人所连姨娘带进来了。 连姨娘哭泣央求,“我到底服侍了老爷这么些年,求老爷开恩,让我回来。我以后凡事都听老爷的,再不敢自作主张了。还有六姑娘,她在边城受苦,也求老爷念在父女之情,好歹救她回来。” 白熹不肯。 白熹愿意每月往连家送米送粮,养着连姨娘,但是说什么也不让连姨娘回白家。 连姨娘苦苦哀求也不能如愿以偿,气得大哭,“我生下的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阿容她的女儿却是别人的!为何老爷不怜惜我,单单恋着那个欺你骗你让你给别人养孩子的阿容?” 白熹气极反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是永生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实在懒得和连姨娘这样的人多说,命人把连姨娘带出去。连姨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白熹的大腿死活不放,“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一定要赶我,便把我打死了,抬着我的尸体出去!” 白熹被连姨娘纠缠得头都是疼的。 “闹什么?”低沉悦耳的女子声音。 连姨娘顾不上哭闹,不由自主顺着这声音望过去。 一位衣饰华美的女子盈盈而来,上身着嫩黄地绣折枝富贵花蜀锦大袖衫,下身着浅绿地贡缎长裙,颜色娇艳,给人以春暖花开之感。 大概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关系,她腰肢纤细,如少女一般。 连姨娘又妒又羡,“阿容,你做了一品夫人,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连姨娘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从前她和容姨是一样的人,现在容姨是贵妇,她却像乞丐一般…… 连姨娘从前自负是良民出身,一向看不起容姨,容姨也不和她废话,缓缓的道:“你忧心的无非是你的后半生罢了。我送你几亩田,你拿着收租也好,自己种也好,总之后半生衣食无忧。可有一样,你以后再不许上浣花河畔,不许再和白家纠缠。” “你还真是阔了啊。”连姨娘阴阳怪气。 容姨神色淡然。 容姨的侍女冷翠抿嘴笑,“我家夫人食大周、图罗两国的俸禄,比一品侯爷还有钱,自然是阔气的。此事人尽皆知,还用你说?” 连姨娘被讽刺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白熹用力甩开连姨娘,“敢情你是在忧心后半生衣食无着么?好,我会替你置上十亩良田,让你后半辈子有个依靠。但是,你再也不许到浣花河畔来见我了。” 连姨娘也不知该悲该喜,呆了半晌,掩面痛哭。 白熹出面替连姨娘在偏远郊区置了田,盖了屋,安顿好了连姨娘。桂王知道这件事后,也仿效白熹的做法,给了连夫人一些田地,“你为本王生育过一子,虽孩子夭折了,本王养你到老。”不肯留连夫人在桂王府,也送去和连姨娘作伴了。 桂王向来明哲保身,连夫人和白玉苹是姨甥,桂王早就不想留连夫人了,但毕竟是为他生养过儿子的人,逐出王府未免显得无情。有了白熹做榜样,桂王还不赶紧效仿么? 逐走连夫人,桂王浑身轻快。 美人哪里没有,他可不想府里有一个和废太子扯上干系的夫人。 白熹把连姨娘远远的送走,也得了清静。 连姨娘和连夫人这对难姐难妹常常抱在一起哭,“我的苹儿本该能入宫为妃,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的啊。”“我为桂王殿下生下小儿子,本该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一辈子的啊。”都觉得自己命苦。 儿子夭折,对连夫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对白玉苹来说又有所不同。 白玉苹的儿子不幸夭折之后,她伤心难过了一阵子,便打起精神写了信回京,向玉茗公主求救。 跟着废太子一家人被流放的日子太苦了,白玉苹恳求玉茗公主念在姐妹情意,救她回京城。 “姐妹情意。”玉茗公主不由的笑了。 当白玉苹站在玉翎身边的时候,可曾念过姐妹情意?白玉苹想要往上爬的时候,便肆意践踏姐妹之情;想要姐妹伸出援手的时候,便毫不脸红的祭出姐妹情意这面大旗了啊。 玉茗公主接到信的时候,翠钱也在,两个人好好的把白玉苹笑话了一场。 不过笑话过之后,玉茗公主还是决定救白玉苹回来。 两个原因:一个是白玉苹再可恶也是白熹亲生的,白熹心里肯定惦记;另外一个,白家有白玉苹这个嫁给废太子之子赵威的姑娘,于家门不利。 看在白熹的份上,看在白家的份上,玉茗公主虽不喜欢白玉苹,也会救她回来。 玉茗公主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和赵戈、宝宝一家三口都打扮好了,进宫向隆治帝请安。隆治帝见了宝宝,龙颜大悦,玉茗公主趁机提了要求,隆治帝满口答应,“不过是赵威身边一名无子无女的姬妾,赦她回京,有何不可。”慷慨大方的答应了。 赵威身边一名无子无女的姬妾,这是重点。如果白玉苹的儿子还活着,她想扔下儿子回京城,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隆治帝既然答应,白玉苹回京便不是难事。这年初夏,白玉苹由边军护送回到京城,回到浣花河畔。见了白熹,白玉苹伏地痛哭,自责不已。白熹心里难受,亲自扶起她,“苹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你在家里安心住着,爹养你一辈子。” 白玉苹心里咯登一下。 白玉萝被林家休回来,白熹一直主张让白玉萝再嫁。为什么换成了她白玉苹,就变成爹会养她一辈子了?她可不想在白家终老。 白玉苹心中有无限疑惑、委屈、不满,但她也知道之前令白熹伤心了,暂时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道:“是,爹爹。对了爹爹,女儿能回京城,都是七妹出力,女儿想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09 当面向七妹道谢……” “不必了。”白熹替玉茗公主回绝了,“你七妹很忙,不便相见。” 其实玉茗公主就算再忙,怎么可能连见白玉苹一面的功夫也抽不出来?就是不想见白玉苹。 白玉苹委屈得几乎当场哭出来。 自家姐妹,就算一个得意了,一个落难了,怎么就至于连见一面也不行了? 白熹把白玉苹安顿好,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白玉苹想向家里人诉苦,无奈连姨娘已被赶走,白老太太、白大太太等人不见她,身边的侍女全是生面孔,真是连个诉苦的人也找不着。 白玉苹回到白家,当然比跟着赵威在边陲小城日子好过多了,但白玉苹并不满足。 年少时的楚想,她一直没有放弃。 她白玉苹何许人也,怎么可能嫁个凡夫俗子或是一个人孤单寂寞的过一辈子呢?她生的美,人又温柔体贴,她应该嫁给皇孙王爷,生下龙嗣,母凭子贵,成为人上人。 白玉苹这几年过的是苦日子,月钱发到手之后便小心的攒起来,不肯随意花用,但打点起下人却很大方,府里一个眼皮子浅的婆子便被她收买了。 “六姑奶奶想见玉茗公主,一准儿能见着。”婆子得了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咱家老太太年纪大了,出行不便,玉茗公主每个月至少来看望老太太一回,有时候半个月便来一趟呢。” 白玉苹心怦怦跳,拨下头上的发钗递到婆子手中,柔声道:“我和七妹多年不见,着实想念。若能见上七妹一面,于愿足矣。” 婆子掂掂发钗的份量,乐得不知如何是好,“六姑奶奶放心,玉茗公主回府看望老太太的时候多着呢,您这嫡亲姐姐想见她一面还不容易么?老奴别的忙帮不上,到时候帮六姑奶奶打探打探消息,自是份内之事。” 白玉苹容光焕发。 只要见到玉茗公主,她的转机就来了。想当年她和玉翎公主素不相识,都能劝得玉翎公主收下她,更何况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玉茗公主呢?玉茗公主不可能拒绝她,一定会答应她的……只要能进了雍王府,接下来的事便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她的未来会是一片锦绣…… 这婆子还真没撒谎,果然不久之后玉茗公主便和赵戈、宝宝一起回浣花河畔看望白老太太。 白家的姐妹也都在这一天回娘家了,满屋子的孩子乱跑,白老太太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宝宝在王雍王府就和翠钱的儿子西西一起玩。这天孩子多,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一堆小孩子,宝宝便玩疯了。 平时他很爱缠着玉茗公主的,今天玩得高兴了,玉茗公主悄悄走了,他都没发现。 “我有事出去下,五姐姐替我看着宝宝。”玉茗公主和白玉莹离得最近,小声拜托。 “好啊。”白玉莹笑吟吟的点头。 玉茗公主悄没声息出门,脚步轻快往她没出阁时的闺房走去。 她和赵戈约好了,要在这里“幽会”,重温从前的偷情时光。 “七妹。”一个消瘦的人影挡在她面前。 “六姐姐。”玉茗公主淡笑。 白玉苹好像没看到玉茗公主的冷淡神色,殷勤备至,“七妹,许久不见,不如你到我房里坐坐,咱们姐妹二人叙叙旧?” 玉茗公主颇觉好笑。 她救白玉苹回来纯粹是看白熹的面子、白家的面子,对白玉苹本人,她可没什么兴趣。莫说她已经和赵戈约好了,便是现在闲着没事,和白玉苹也是无旧可叙的。 “不了。”玉茗公主一口回绝。 白玉苹不死心的跟在她身后,“七妹,咱们姐妹一场,你莫要如此无情。七妹,七妹你慢点儿,听六姐姐一句话。你自从有了长子之后,这几年肚子一直没动静,对不对?” “那又如何?”玉茗公主扬眉。 白玉苹心中一喜,推心置腹的低声道:“七妹你是聪明人。你肯定知道,七妹夫身为皇孙,府中不可能长久只有你一人,况且你又只生了一个儿子,肚子好几年没动静……七妹,你迟早是要为七妹夫添身边人的……” 白玉苹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暗淡的眼神中有了光彩,好像玉茗公主府中要添人,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一样。 玉茗公主厌恶之极,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白玉苹脸上有了不正常的红色,声音激动到发抖,“既然总归是要添人的,那么,外人不如自己人,七妹你说呢?” 玉茗公主心中一阵恶心,差点儿没吐出来。 这个白玉苹,她还真有脸说得出口…… 白玉苹以为她拿“肚子几年没动静”能打击到玉茗公主,却不知玉茗公主正是因为又怀了身孕,故此童心大发,要再和赵戈“闺房幽会”。 白玉苹还在喋喋不休,“七妹,你虽不是白家的孩子,可咱们还是姐妹,和外人可不一样……” 玉茗公主再也忍耐不住,冷冷一笑道:“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觊觎妹夫的所谓姐姐!” 白玉苹血往上涌,满脸通红,随即脸色惨白。 “小白山。”赵戈施施然出现在月亮门前。 他和他的小白山约好了“幽会”,久等不至,出门找人来了。 “檀郎。”玉茗公主声音娇滴滴的。 她像只蝴蝶一般轻盈飞向他,“檀郎,咱们今天是幽会,要躲着人才行……” “那是自然。”赵戈长眉轻挑,凤目含情。 白玉苹一阵脸红心跳。 和赵戈相比,赵威算什么?似赵戈这般人才,才是人中龙凤啊。 “王爷。”白玉苹柔柔弱弱的叫道。 她低低叫着,情不自禁的走向赵戈,情不自禁的向赵戈倒去…… 赵戈难得有半日清闲,偏偏半中间跑出白玉苹这么个扫兴的,大是不耐烦,脚尖一钩一带,将白玉苹踢飞出去,“扑通”一声,落入不远处的池塘。 “救命,救命……”白玉苹拼命扑腾,拼命叫喊。 赵戈的侍从们闻声出动,见落水的是白玉苹,面面相觑。 这是在白家,不救人似乎不好;可这是王爷踹下水的人,救了似乎也不好? 赵戈沉着脸叫过路生,“让她再扑腾一会,之后救上来,送往连家。那个连令德还没成亲吧?让她和连令德成亲,以后不经本王允许,不许回浣花河畔,更不许出现在王妃面前!” “是,王爷。”路生心领神会。 路生带着人把白玉苹救上来,命婆子给白玉苹换了身干净衣裳,当即送到了连家,逼连令德和白玉苹重新成亲。连父连母及连令德在京城过不下日子,已经跑到郊外依附连姨娘、连夫人了,见白玉苹被送过来了,连父连母和连令德都嫌弃,“她都嫁过人生过孩子了,而且她嫁的是废太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钓个王爷当相公 作者:春温一笑 分卷阅读210 子之子。若娶了她这样的人,既没脸面,又没前途。”路生唾了他们一脸,“呸!你们这种只知道卖女儿的人家,还要什么脸面,还能有什么前程?”骂得连令德等人面无人色。 连姨娘虽向着娘家人,但更疼的还是亲生女儿,抱着白玉苹痛哭不止,“谁要欺负我女儿,我便和他拼了!” 路生把连令德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扬长而去。 连令德虽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重新娶了白玉苹。 连令德看不上白玉苹,白玉苹更看不上连令德,这两人凑在一起,日子过得那真是鸡飞狗跳,热闹极了。 不过这两人不管怎么闹,也闹不到城里,闹不到白家,更闹不到玉茗公主面前。 玉茗公主换了闺中女儿的打扮,和赵戈玩得很开心。 “小白山,我来了。”赵戈自身后轻柔抱住她。 “不要嘛,会被人看到的。”玉茗公主明眸含笑,一脸娇羞。 “被人看到也没事,大不了咱们私奔。”赵戈轻轻吻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白皙中透着粉红,像桃花花瓣一样,既美丽,又诱人。 “真的要私奔么?”玉茗公主喜孜孜的笑。 “什么是私奔呀?”门帘被掀开了,一张可爱的小脸蛋探了进来。 “宝宝,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戈和玉茗公主大惊。 宝宝得意一笑,咚咚咚跑进来,“娘亲不见了,我来找她!”跑到玉茗公主身边,娴熟的攀到她身上坐好,漆黑灵动的眼眸中满是好奇,求知若渴,“什么是私奔呀?” “私奔就是,私奔就是……”玉茗公主搜肠刮肚的想着措辞。 宝宝善解人意的摆摆手,“想不起来就算了。总之私奔的时候要带上我哦。” 玉茗公主和赵戈忍俊不禁。 玉茗公主温柔亲吻宝宝嫩生生的脸颊,“好,私奔一定带上你。” 宝宝开心的嘻嘻笑。 “还有二宝。”赵戈温暖的手掌抚上玉茗公主的小腹。 分卷阅读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