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分卷阅读1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 《明明》作者：程沅不解 文案 骨科姐妹情 钟灵*阚明天 没逻辑，无文笔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灵，阚明天 ┃ 配角：不重要的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像往常一样，钟灵一放学就往阚明天的教室跑。 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阚明天，另一个是个男生，钟灵也认识，是他们班的班长，是在神龛上的被奉为男神的一类人物。他好像在跟阚明天说着什么，但阚明天是背对着自己的，看不到表情。但是从窗外的钟灵的角度看去，教室里的那场景很像是幅画。余晖温柔地洒在他们两人的脸上、肩上，阚明天的头微微低着，那男生在笑，笑得也很温柔。 钟灵突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个男生碍眼。以前她来等阚明天放学，偶尔也会看到那个男生故意在阚明天的座位边上徘徊，那时候还没想太多，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钟灵就斜倚在他们班门口，有些道不明的落寞。 那男生抬眼注意到了她，还冲她笑了一下，很快地就背着书包走了，路过她身边时，甚至难得地打了一声招呼：“同学，你来等小天啊。” 还是笑着说的，看上去很把自己当成“小天”的什么人了。 钟灵心里恨得很，偏偏面上还不太好显露出来，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是啊。” 阚明天很快就收拾好了，像昨天一样，像以前的任何一天一样，见到她，就很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对她笑。 往常这个时候，她们就要开始交流今天的上了什么课，老师又批评了或者夸奖了谁，班上的谁谁谁好像在跟谁谁谁偷偷谈恋爱，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新鲜的事情，可是，看到阚明天的时候，钟灵好像就不自觉地有很多话想说，而阚明天呢，只会静静地听她讲着，有时候会插上一两句话，也不多。 她们配合地很好，一个是天生的演讲者，一个是天生的倾听者。 钟灵还是很想像昨天一样，跟她讲今天的事情，逗她笑，可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甚至在阚明天的手臂挽过来的时候，很想甩开。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怕阚明天会难过。 所以她还很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脸，虽然这比哭还难看。 蕙质兰心如明天，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但也没说破，只是很温和地说了一句，“我请你吃芒果炒冰吧!” 钟灵心里舒坦了那么一点点，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至少明明知道我最喜欢芒果，从我第一次跟她说过以后就没忘记过。 她们坐在学校门口那家甜品店，这是她们最常光顾的一家，毕竟学校附近，这家的口味钟灵最喜欢了。 她们曾经把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甜品冷饮店吃了个遍，钟灵选的是芒果味的，阚明天喜欢草莓味的。然后不出意外地，那个周末的晚上，因为吃了太多冷饮，两人都被送进了医院。但是钟灵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就算生病也可以和阚明天一起，不算亏。 阚明天看起来就比她瘦，白白的，小小的，那次生了病，感觉又小了一圈，她就在自己的旁边和自己一起打点滴，看上去精神不振的样子，钟灵心里一下子又疼了起来。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受这点苦。可是阚明天还在安慰她，“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啊，爸爸已经给我们请了假，明天不用去上学了，你还不开心吗？” 说完又自己跟自己笑了起来，“明天不用去上学了，阿灵也不用去上学了。” 阚明天的脸也是小小的，眼睛笑起来就看不到了，还有小小的酒窝，真好看啊。怎么看都不厌。 而现在，这张笑脸还是对着她，好像看不出来她生气了一般。 钟灵有些泄气，又有些委屈： “他刚才喊你小天。” 阚明天笑了：“他刚才是在跟我表白，我已经拒绝他了，你放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是从阚明天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能很快地接受并执行，她说让自己放心，好像那句“小天”也算不了什么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 阚明天再次挽过钟灵的手臂，这回，钟灵没有别别扭扭地不情愿，而是很开心地顺着手臂往下滑了一段 ，牵起了阚明天的手。 第2章 第 2 章 阚明天。 是个很好的名字。 钟灵一直这么觉得。简单，很好记，又很特别，再配合“阚”这个姓，真的再完美不过。 钟灵有次跟阚明天抱怨自己的名字不好听，阚明天说：“我就觉得你的名字好听，钟灵毓秀，一听就是个让人喜欢的姑娘。” 钟灵顿时就心花怒放了，“真的吗？那你也喜欢我吗？” 阚明天回复地很笃定：“当然了，我最喜欢你了。”然后就是她招牌的眯成一条缝的笑眼。 小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喊阚明天都喊的是“小天”或者“天天”，于是，钟灵偏偏不那么喊。就算只是个简单的称呼问题，她也要和别人不一样。她就擅作主张地喊阚明天“明明”，因此比起“天天”，“明明”的发音似乎更加亲昵一些。在学校或是亲戚家，同龄的关系比较亲近的，也喊的是“小天”，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表示亲昵是用别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的叠字。理所当然的，大家也会喊她“灵灵”，也只有阚明天一个人，喊的是“阿灵”。 这一点点的只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少女的小秘密，在一次次的“明明”、“阿灵”的交相互答中，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直到现在，过去了15年。 其实算起来，阚明天是钟灵的表姐，阚明天的妈妈是钟灵爸爸的姐姐。 可是从小，钟灵就没喊过她姐姐。一开始，钟灵的妈妈还怪钟灵不礼貌，后来阚明天的妈妈说了，天天也就大几个月而已，用不着在意这些。 阚明天的生日在4月23，春意盎然的季节。就像她本人一样，是温和的，包容的，虽然才15岁，可是比同样是15岁的钟灵成熟多了，至少在大人的眼里是这样的。 好像没有人会不喜欢阚明天，她对待别人永远是笑眯眯的，但是分寸又把握地很好，既不会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会跟别人过分狎昵。她长得也好，已经显示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成绩也很好，在班上是副班长，同学们都喜欢她，普遍意义上的喜欢，不管男生还是女生。 阚明天太好了，哪里都好。 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钟灵忿忿地想着。又想起了那天傍晚的那个男生，他们还在一个班呢，一天下来，相处的时间比我长。 我只希望明明是我一个人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 的。 钟灵的作业没怎么动，草稿纸上的“明明”倒是写了一大堆。歪歪扭扭的，好像漂亮女生写的字都不会好看，可是阚明天又是一个例外。 钟灵跟阚明天抱怨自己的字怎么也写不好看，阚明天会说：“阿灵，你写的字很可爱啊，很像幼圆体，我就写不来这样的。你以后给我写贺卡的时候也用这种字体好不好？” 并且还会用充满着期待的表情看着她，似乎她的字真的很珍贵一样。 每一年都会有很多个节日，在钟灵眼里，最重要的就是阚明天的生日了。每到她的生日，钟灵都很想写长长的信给她，可是自己的字又太丑了，她只好买很精致的贺卡，再在贺卡上很努力很认真地写那么寥寥几句： “给我最亲爱的明明： 今天，你又大了一岁， 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爱你的阿灵” 当然了，中间的几句每年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但是，“我最亲爱的明明”、“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爱你的阿灵”一直都没有变过。 钟灵想起那个男生就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虽然阚明天说自己已经拒绝他了，可是，看那个男生那镇定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失败者的样子，可能还因为这两句拒绝而燃起了更高的斗志呢。 他今天被拒绝了，万一哪天，明明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同意了怎么办？要知道，明明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不管自己怎么闹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不会生气，而会尽自己所能去完成。 退一万步讲，假如明明真的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男生，不代表她不喜欢其他类型的男生啊。可能明明不喜欢跟自己差不多的学霸，而喜欢那种痞痞的坏坏的男生怎么办？ 可惜自己不是个男生，要不然，明明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就变成什么类型的好了。 下一秒，钟灵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第3章 第 3 章 在此之前，钟灵从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阚明天从小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虽然自己比她小几个月，可也就几个月，真的不算什么。 钟灵出生的时候，阚明天的妈妈就抱着阚明天在产房外面等着，也就是说，她们相遇的第一天，就是钟灵的生日。 而钟灵的生日，也是一个十分好记的日子，七月初七，天下有情人共诉衷肠的日子。 钟灵刚开始学走路，阚明天已经能走得四平八稳了，她就会牵着钟灵胖嘟嘟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大人们在旁边说笑着：“这对姐妹不是亲姐妹，可比亲姐妹还亲呢。” 谁知道下一秒，阚明天一个用力，就把钟灵拽地摔地上了，钟灵疼地一下子“哇”的一声哭出来，阚明天愣了一愣，看钟灵哭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干站着，也“哇”地一声哭了。 再大了一点，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两家人自然把她们送进了同一个幼儿园的同一个班，那时候班上有个调皮的小男生，喜欢拽阚明天梳的好好的小辫子，阚明天跟他讲道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这孩子不听。有次恰好被钟灵看见了，钟灵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碰都不敢多碰一下的瓷娃娃，还能让你这么欺负？当即就朝这小男孩的手臂咬了一口，那男孩子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钟灵恶狠狠地问他：“你知道自己错了吗？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了？” “错了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小天了。” 听到“小天”这个称呼，钟灵又怒了。 “你不准喊她小天！老师可以喊不代表你也可以！你现在再告诉我，你应该喊她什么？” “阚明天阚明天阚明天！” “这还差不多。”不知是女侠还是恶霸的钟灵终于决定满意了。 然后又邀功似的跑去跟阚明天说：“明明!我帮你打跑了一个大坏蛋，你说我厉不厉害呀？” “阿灵最厉害了！” 阚明天每次都很给她面子。虽然那个小男孩拽她辫子并不是带着恶意的，也没有很用力，但是她还是想给钟灵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以后我们上小学也要在一起好不好呀”钟灵顿了一顿，说：“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保护明明了。” 在钟灵最常听到的词语里，“小学”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地方，对于小小的她们来说。毕竟她听说了，好多小朋友上了小学一年级回家之后都哭着说不想再去了。 所以，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必须得有她保护着明明。 “当然好呀。我也想和阿灵在一起。”阚明天仰着小小的脑袋对钟灵笑。 虽然钟灵小几个月，可是从小，钟灵都比阚明天高那么一点点。 这让钟灵很高兴，仿佛有了可以保护阚明天的资本。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进了同一家小学。可是分班的时候，她们没有被分在同一个班，钟灵这下不愿意了，在家里又哭又闹，一定要跟阚明天在一个班，要不然就不去上学了。钟灵的爸爸磨不过，只好找人请校长喝了一顿酒，还好只是小学，钟灵的爸爸很愁，以后可怎么办呢？ 就这样，钟灵和阚明天就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课间也腻在一块儿，好像她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一样。 这样也好，两家人接孩子，一个是接，两个也是接，正好他们家也隔得不远，就说好了分单双号去接孩子，别说，这种思想还是挺超前的。 到了十岁左右，小孩身上的脾性就逐渐显露出来了。钟灵是典型的多血质，阚明天呢，是黏液质偏多血质。于是，大人给他们买衣服，给钟灵买的多是白色、米色这样素净的颜色，而给阚明天买的，都是些红色、橘色这样热烈的颜色，好像这样就能稍微中和一下他们的性格而不至于太突兀了。 要说保护，倒也谈不上，毕竟上了小学，有了思想品德课，大多数小孩还是很乖的。也就是到了五六年级的时候，有些小孩比较早熟，偷偷给阚明天递情书，而阚明天，通常会把这些情书交给钟灵去处理，也不怎么管钟灵会怎样去处理。 但钟灵好歹还是给他们留了一点余地，没有告诉老师，因为她觉得，跟老师打报告这种行为很low。她经常会以阚明天的名义让那个男生放学后去操场上从东往西数第七棵树那儿等着，再和阚明天在教室做半个小时的作业，就把人在那儿晾着。然后，她就让阚明天先去学习小卖部那儿等着，自己去解决。 那男生见来的人不是阚明天顿时慌了好几分，而钟灵的表情也足够令人胆寒了。 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跟男生说了：“给你个建议，不要去喜欢阚明天。情书我没有拆，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头说了一句，很冷地，“希望你能把多余的感情也，克制一下。” 到了小卖部，阚明天已经买好了冷饮在等她，是她最喜欢的口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 味。 于是，她又发自内心地笑了。 第4章 第 4 章 钟灵的数学作业写得很不顺，虽然从初一开始，她的成绩就渐渐地跟阚明天差了一截，到了后来，就是一大截。 但是今天，她尤其不顺心。 可能是因为那个看起来很有威胁力的男生，也有可能是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于是她就给阚明天发信息： “明明，你数学作业写好了吗，借我抄一下。” 很快地，阚明天给她回复： “好的，你等一下，我把详细过程也发给你。” 又过了几分钟，发来了几张图片，钟灵先点了“保存图片”，再把答案抄在了卷子上。 阚明天好像在她身上装了摄像头，又发过来一条: “你别只顾着抄答案，明天放学我来你家，你当着我的面得把过程写出来，要不然我一个星期不回你信息。” 钟灵又有些高兴了，小一点的时候，阚明天会威胁她：“你要是怎么怎么样，我就一个星期不跟你讲话。” 那时候，她们觉得，“一个星期”很长，相当于是个无期徒刑了。 虽然阚明天并不能说到做到，最多一天，又忍不住来找钟灵。 但她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阚明天还保留着以前的说话风格，还是用了“一个星期”这个特别的限期，这点让钟灵很高兴。 于是她笑着打字：“知道了，明明。” 然后断了wifi，去相册里找刚刚保存下来的图片。 钟灵知道，这些繁复的过程是阚明天特地写给自己的，因为阚明天那么聪明，不需要那么多步骤就能算出来答案。 想到这个，她就又高兴了一点点。 学渣就学渣了，至少可以有明明的私人指导。那个学霸班长，成绩肯定很好，那就肯定没有机会向明明问问题了。也不知道老是凑过去干什么。 阚明天给她讲题目的时候，声音是很温柔的，在草稿纸上告诉她该用哪个公式带入，再让她自己去算，阚明天好像没有跟谁生过气，脸上总是有淡淡的笑。不像她，要是谁多跟阚明天说了两句话，她的脸立刻就臭了。 但是，阚明天很快就会发现，会在第一时间去哄她。 “阿灵，你不要跟他们生气了好不好，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呀。” “那我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钟灵还是觉得不满意。 “我只喜欢阿灵一个人。” “我也喜欢明明。” 钟灵在第一时间回复了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 小升初的考试，钟灵和阚明天考进了附近的同一所不错的初中。但是这所初中很严格，初一开始就悄悄地分了重点班和普通班。 以钟灵的成绩，自然没能进到重点班。 家里的大人都以为钟灵还会向以前那样，一哭二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可是，钟灵却很平静地接受了，平静地阚明天都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她，上了初中会不会有点不习惯。 钟灵心里有点酸了。但是她有自己的考量。 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太依赖阚明天了，就像连体婴之一一样。她怕阚明天会不喜欢她这么粘人。以前年纪小，可以没皮没脸地贴着人家，可是她们都已经十几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钟灵希望自己的行为可以表现地像大人一点，那样阚明天就可以对她多放心一点。 谁知道，阚明天主动提出来了，她又觉得委屈地不得了。 但是，人设还不能崩。只得接受了初中三年不能和阚明天一个班的事实。 除了不在一个班上课，其他的一切都没变。她们是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两人还是一块回家。夏天天黑的晚，她们就会在学校门口那家店吃了炒冰再回去；冬天，门口会有老爷爷 推着糖炒栗子的车在卖，她们俩都喜欢吃这个，就边走边吃，到家刚刚好可以吃完。然后晚饭又吃不下了，免不了被大人说一顿，说完了照犯。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结束了，又是新的一个星期。 她们就这样，到了初三。 钟灵其实有了预感，以她的成绩，中考考不了多少分，很有可能不能再和阚明天一个高中了。 所以，她十分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把一点点小的细节都放的无限大，再好好地收藏起来。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还有可以怀念的东西。 只是，男生是个很烦人的一类生物。 她们已经进入青春期了，身边的同学，很多人都有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女生。 阚明天现在还没有，完全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的缘故。要是上了高中，远水救不了近火，阚明天要是喜欢上了哪个男生该怎么办。 不行，必须在毕业之前把这个头等大事解决掉。 第5章 第 5 章 阚明天，其实很早之前就发现钟灵对她的有点偏执的占有欲了。 毕竟她很聪明，在别人眼里看似枯燥的学习，她会把它们变得很有趣，然后学习起来，就不会有那么累了。 在和别人的相处方面，也就是情商，也是相当的高，这可能得益于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也是从小就聪明，学习又好，长得也很讨女孩喜欢。那时候，她父亲没有要家里介绍的姑娘，非她的母亲不娶。可是这两家人的上一辈有过节，她的外公不允许她妈妈嫁过去，要不然就别进这个家门了，可是最后，老人家还是妥协了。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哪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阚明天完全继承了她父亲和母亲的优点。长相清秀宜人，很聪明，也很有韧性。 所以，她稍微多想了一下，就发觉出了钟灵的不对劲了。 可是，那个小呆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每天缠她，缠得紧。 可是她也乐意被这样缠着。在钟灵看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个跟她告白的人。 上次在教室钟灵见到的那个，其实是她故意制造的场景。 阚明天早就查过了资料，早就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喜欢她的。 看到那些定义和真实的案例，她也没太多的挣扎，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 没错。 她喜欢钟灵。 喜欢那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 喜欢那个永远把她护在身后，不允许别人多靠近一步的钟灵。 即使她是自己的妹妹。 但也正是因为这，她才一直忍着，没有直白地跟钟灵将自己的心意。 不知道她要多久才会发现。 如果过了很久她也没有发现，也没有关系。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会终身不嫁，看着她结婚生子，把她的孩子当成小时候的她那样去疼。 在她不遥远的地方，陪着她。 很多人都觉得阚明天很好，那么在钟灵眼里，又要加一层滤镜了。 可是钟灵恐怕不知道，自己又有多招人。 永远是那么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4 信，马尾辫扎得高高的，不常笑，很酷。 可是笑起来，又迷人的很。 幸好她很少对别人笑。 不怎么喜欢学习，漫画却画的很好。 她随手在阚明天课本上画的小娃娃人，阚明天都把那页，沿着轮廓剪下来，收的好好的。 在阚明天眼里，钟灵本来就不该被这些没有多少意思的公式定理绊住。 她应该是自由的。 是那只飞翔在空谷的一身纯白羽毛的神鸟，只有自己召唤她的时候，她才会多向这个人间多看一眼。 有时候她们俩一起在校园里走着，会有很多小男生偷摸地看向她们。 那些人看的是谁，阚明天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可是那个笨蛋，大概眼神不好，每次都会很生气地说：“你走里边。” 再用自己稍微高一点的身体侧挡着。 那不就遂了那些人的愿了。 真是，笨的可以。 可是，心里还是高兴地恨不得蹦起来。 憋住笑，就回她一个字：“哦。” 算了算了，这个家伙，还是不能放她走得太远，不然迷路了怎么办。 第6章 第 6 章 这天早上，阚明天照例去钟灵家门口去等她一起上学，却被告知，钟灵已经去学校了。 阚明天惊讶，难不成这家伙要奋发图强，冲刺一把和她上一个高中？ 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昨天晚上，她还照样要自己的作业抄的。 还是到了学校再问她吧。 早上大课间时，钟灵没来找她。 这就很不正常了。 二十分钟呢，这么长的时间，以前的钟灵从来不会浪费。 阚明天不免有些担心。 去她的教室找人，却没有见到人影。同学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了上午的假。 可是，她并不在家里啊。 阚明天打了她电话。 两声之后，接起了。阚明天这才放下心来。 但还是很生气，怎么都不自己说一声呢。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问题，她很想一下子砸在钟灵头上。 但又有些不忍心，刚想说话，对面就出声了，好像有些支支吾吾的，“明明，……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我下午就来上课，……挂了。” 阚明天都没机会插上一句话。 于是一个上午，都有点生气。 钟灵一大早就离开了家，并且找了一家烟酒行的老板，让他冒充自己的爸爸，给班主任打电话说上午不来了。 为了报答这点恩情，钟灵准备在那里买一包烟。 老板笑着问她：“丫头，你失恋了啊？” 实在是因为钟灵现在的形象有点颓废，头发没有像以前那样，扎地整整齐齐的，而是很散漫地披着，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情绪也是没来由的低迷，全身散发着“不要惹我”的磁场。 而那个三十来岁的挺帅老板，偏偏要逗她。 “诶，小屁孩儿，你看，刚刚我是不是挺上道的，演挺好吧。那你是不是该喊声爸爸……” “喊谁爸爸呢？” 钟灵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二楼有个声音传了出来。 那声音实在很清亮，钟灵以为真是老板的儿子。 却见下来了一个小男孩，说是小男孩，因为对方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七岁，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桃花眼却很……艳丽，没错，就是这个词语。 可是，真要是老板的儿子，那老板可能未成年就有小孩儿了吧，不太现实。 正想着呢，就看那个男孩一下子坐到了老板的腿上，很亲昵地搂着老板的脖子，蹭了好几下。 钟灵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困惑。 没有谁家男孩，那么大了还这样撒娇的吧。 只听那男孩很轻地在老板耳边说低语，但那个音量钟灵却刚刚好能听见: “我们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女儿了，爸爸？” 钟灵彻底崩溃了，她还是个孩子。 那男孩简直就是个男版狐狸精。那声音和语调，她都学不来。 然后又看到，男孩舔了一下老板的耳垂。 钟灵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个地方。 老板却笑得满眼纵容:“小祖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男孩依旧是那副软软的语调，满是委屈：“我怕我懒觉睡了，爸爸就跟别人跑了。” “爸爸不跑的。” 说着又看了钟灵一眼，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这儿还有个半大的小孩。 “去楼上柜子拿盒爱喜来。” “嗯？怎么了？” “小妹妹想学抽烟呢。” 男孩儿终于懒懒地下地了，问她：“妹妹，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芒果。”钟灵没多想，以为是在问她饮料或是冰激凌的口味，顺口答了。 “有的，你等着啊。” 现在只剩下了她和老板在楼下，气氛不免有些尴尬，虽然有第三个人在也不怎么样。 钟灵其实对他们的关系有点好奇，但是那是别人的私事，她不好意思问。 老板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主动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和那个男孩？他是我男朋友。” 说的十分坦诚，十分理直气壮。 钟灵虽然已经察觉出了一点端倪，但当事人自己说的这么直白，她还是有些震惊。 “这……会不会有点奇怪？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不会说什么吗？” 老板笑了：“不会奇怪啊。我们彼此互相喜欢，所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至于别人，我没有想那么多，今天你要是没看见这些，我也不会跟你讲，我是个同性恋哦；你看见了，也想问我，那我就告诉你了。这没有什么的。” “那你们的父母呢？告诉他们了吗？” “我已经出柜了。他还小，等他大学毕业之后，稳定一点后，我们再一起回家见他父母吧。” “大学毕业？那他多大啊？” “放心，已经成年了。但他没成年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了。” 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老板说话的语气轻快了很多，有种甜蜜的情绪弥漫了出来。钟灵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钟灵也不由得为他们高兴。 “妹妹，你要的芒果味的。” 男孩往她手里塞了包烟。是她从没见过的包装。 盒子上印着“esse”几个字母，此外就是一堆看不懂的韩文了。 老板解释：“这个牌子的焦油含量少，芒果冰激凌口味的。” 钟灵愣了一愣，准备翻钱包。 “不用了。我可不敢卖烟给未成年人。这就当是我送给朋友的吧。” 钟灵见他坚决，也不惺惺作态了。 钟灵突然觉得这个老板人很好，虽然有些不靠谱的嫌疑。好像也很好说话，不像其他的大人，把她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就问他：“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老板又笑了。 “我觉得你是好人。” 想不到老板跟他小男友调笑：“看看，第一次见面就给我发好人卡。” 钟灵脸涨得通红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5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答应你了。” 第7章 第 7 章 钟灵出了这个店的门，就把烟藏到了书包的最底层。 那老板大概真的是个人精吧，自己还什么话没说呢，他就一下子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钟灵刚开始也确实有点害怕，怕那个老板是个变态，自己再怎么无所畏惧，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早上街道上有没有什么人，万一那个老板把自己绑起来卖了可怎么办。 可后来，老板说的那些人，却击中了她的心，她真的有点盲目地去相信他所说的了。可是以后，也不一定会再遇见吧，想那么多干嘛呢。还有那包烟，她其实并没有打算试手。只是，它是芒果味的，钟灵不免蠢蠢欲动。 要试反正也不是现在。 钟灵看了眼时间，才刚刚九点。 她该去理发店了。 她特意找了一个离家挺远也离学校挺远的，但转而又笑了自己，去哪儿不是一样吗。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钟灵进了一家看起来不那么花里胡哨的。只希望里面不要有什么热情如火的tony老师kevin老师，她招架不来。 还好，是家正经的店。 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一大早。店里只有两个挺年轻的小伙。 “老板，剪个头发。” 其中一个来了，“早啊，小姑娘，想染烫还是焗？我给你看看模特儿的造型吧。”说着伸手去够沙发边缘的那个本子。 “不用了，剪短了就行。就像……他那样的吧。”说完指了指那边正在扫地的小哥。 “小姑娘失恋了啊。这么长的头发……剪了不心疼吗？我都有点舍不得呢。” “没事儿，剪吧。” 钟灵没高兴解释自己没有恋可以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 不过失恋了就剪头发，好像是个经久不息的传统。 “那我动手了啊。” “嗯。” 这老板的手法其实挺好的，虽然看着挺年轻，但完全是个熟手的水准了。而且剪的时候也很少说话，不推销这边的超值会员套餐也不查户口，就是挺安静的，最多说两句“头抬起来一点”、“闭眼”。 于是，钟灵就一直闭着眼了，直到老板说了一句“好了”。 钟灵才猛然惊醒。 老板说：“小姑娘，我没给你剪太短，但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很酷了。” “好的，谢谢。” 走出理发店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另一个小哥，太短了，摸起来肯定很扎手。 要是老板是个实诚人，估计自己都不想出这个门了。虽然她有心换一种形象，但说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正出神，手机提示音响了，是专属于阚明天的那个。 钟灵有点慌张，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很凉爽的头发，另一只手去接。 还好，明明没有很生气。 要是明明见到自己这样，会怎样呢？ 钟灵现在要去的，是一家纹身店。 她想把阚明天的名字，刻在身上。 虽然一定会疼，可是她急于用一种最热切的方式，去抓牢她的明明。 尽管，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到了那家好不容易在论坛找到的评价很好的店，老板看她年纪小，问了她年龄，怎么也不肯给她纹。 钟灵急得快要哭了。 她只是想把这个虚妄的“明明”，抓的牢一点，离心脏更近一点。 老板和她说：“要是你实在想纹，18岁生日那天来找我，我给你免费。” “不过，还得是这个名字。” 钟灵同意了，不过三年而已嘛。 明明，她想把这个名字、这个人，一辈子放在心上。 第8章 第 8 章 钟灵中午就到了学校了，一路上，凡是看到有车靠在路边的，她都不自觉地去看看车窗玻璃上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虽然那老板说她很酷，她还是少了一点勇气。 目前为止，虽然阚明天表面上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愿意陪她谈天说地，可她们毕竟还不是“那种”关系。 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可以更肆无忌惮地依赖另一个人的关系。 以前下午的课间，钟灵也会老往阚明天的教室跑。 但她今天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已经引起了一阵骚动了。 面对同学的惊诧的、艳羡的或者是不赞许的目光，她多少有一点不自在。不过也并没有很在意，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算。 钟灵觉得，自己病了，病得不轻。 也不是绝症。只要阚明天能够多看她一眼。 她就算身在坟墓里，也有爬出来的气力。 钟灵直到放学，才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想着该以怎样的表情和言语去跟阚明天说。 她突然觉得气馁，觉得自己的心愿怎么也不可能达成。 她们之间，是有着一层永远也跨不过去的血缘关系的。要是让阚明天知道，自己从小宠着的妹妹对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肖想，一定会觉得恶心吧。 说不定从此以后，就形同陌路了。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狂妄地、不受控制地、快要毁灭了一般在她的心脏里，要爆炸了，再不讲出来，迟了，会失去她。 钟灵承受不起。 “阿灵！” 这个声音将钟灵拉回了现实。 她心里猛地一惊，不敢去看窗外那人。 却看到阚明天神情自若地向她走过来。 “你上午去换了个发型呀，挺好看的，阿灵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是笑着说的，像一片羽毛，轻轻柔柔的，所到之处却让人心头有点痒。 钟灵此时莫名地有点生气了。 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说着“喜欢”，这个“喜欢”到底是哪一种喜欢呢？ 还把她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吗？ 大家都十五岁了，正正好处于青春期，说什么喜欢不喜欢，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这样很容易让人误解啊。 钟灵很用力地抓起阚明天的手腕，生平第一次近乎粗暴地拽着她视若珍宝的人，就往操场后面没人的树林里去。 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问明白了。 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吧。 “阿灵，你怎么了？疼！” 钟灵听到这话，无动于衷。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古代帝王这么喜欢“金屋藏娇”了。 因为太喜欢了，只想一个人独占她，哪怕把她关起来，锁在自己的身边，也好过别人看见她时流露出的稍许的神往的目光。 钟灵放开了，一下子瞥见阚明天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 她一下子将手捉过来，疼惜地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什么？ 这一定是幻觉。阚明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带着点撒娇，暗示意味又极强的话呢？ 钟灵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阚明天笑了，好像不在意那道痕迹，而是用很俏皮的、少女情窦初开的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6 语气又说了一句:“真的，你亲一下。” 钟灵虽然满心疑问，却忤逆不得这样的来自阚明天的话语。 她虔诚地低下头，轻轻碰了碰那块裸露着的由她制造出来的已经有点呈现淡红色的皮肤，真的只是碰了一下，她怕亵渎了阚明天。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人的疑问几乎同时而起。 钟灵有点怯了，“你想问什么？”只专注地看着脚下的一块地，并不看对面的离自己很近的那个人。 “你突然地就剪了头发…….”还同时用手轻抚过钟灵的并不那么顺滑的头发，似乎是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么”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因为我？” 钟灵有一瞬间甚至觉得阚明天已经看穿了她的心，觉得自己是个透明人，在阚明天面前什么秘密也藏不住。阚明天其实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她不说出来而已。 既然那样，自己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反正自己不再想和她只是朋友了。那就坦白了吧。 “我不希望你有男朋友。” “如果一定要有，那就让我来当那个人吧。” 第9章 第 9 章 “阿灵。” 阚明天喊了她名字。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生气的痕迹。 也没有理所当然的震惊。好像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不过钟灵依然心虚，她静静等着来自阚明天的审判。 她不敢看阚明天的眼睛。她怕会看见任何一种鄙夷的、可怜她的情绪在那里。 “阿灵，你看着我。” “阿灵，我也喜欢你的。” 钟灵来不及惊讶，就感觉手被阚明天握着，很用力地握着，像是要表明心迹。 她看向了阚明天的眼睛，那个人的瞳孔里有自己小小的影子，很沮丧很无措的样子。 钟灵有点说不出话来，她的语言系统，这时刻，好像死机了一样。 阿灵说，喜欢她？是她理解的那种的喜欢吗？ 那该怎么回复她？ 好像也不用钟灵多言语，阚明天就能明白钟灵的心思。 “阿灵，如果你也一样，不妨试试吧。” “可是，你是我姐姐…….”钟灵一下子又胆怯了。 “这时候知道我是姐姐啦？”阚明天仿佛是故意要钟灵难堪，臊她。 “你把自己留了九年多的长发剪了，不就是害怕别人把我抢走吗。” 一下子被说中心事的钟灵此刻意识到，阚明天恐怕真的，又看穿人心思的特殊功能，至少能看穿她的。 面对阚明天的步步紧逼，钟灵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你这个笨蛋啊，”阚明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语气里好似带有不可觉察的宠溺，“何必这么冲动呢？我说过的，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的。” 再次从阚明天嘴里听到“喜欢”这两个字，钟灵依然羞得不行，很快地，一张脸都红了，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根。 阚明天的手向下移动了几分，摸到了她的脸，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平白便宜我了。” 钟灵一下子不情愿了：“你才便宜我了呢！” “现在这个是重点吗？”阚明天顿了一顿，说：“其实你不必为我变成这样，虽然这样我也很喜欢。” 阚明天郑重地说：“我喜欢你，也知道你和我一样是女孩，即使我一直反复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禽兽地对自己妹妹下手，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面对阚明天这么直白又热烈的告白，钟灵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有泪珠在眼眶打着转，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这样的时刻。 在一天将尽之时，夕阳无限好之际，有风、有树林，还有明明。 明明正在对她说着热切的情话，满是真挚地。 她还有什么所求呢？ 之后的生活，和以前一样，也有一点不一样。 她们依然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中午还是在一起吃饭，晚饭也是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的牛皮糖。 但两个刚刚表明心迹的年轻女孩儿，有时又忍不住暗搓搓的悸动，有时趁着路上人少，会悄悄牵起对方的手，再相视一笑。突然对面来了人，又紧张兮兮地立马松开了手，发觉别人并没有注意她们，不禁嘲笑自己痴傻。 大概学习这种事情也是天注定的，尽管大家都是在“谈恋爱”，阚明天依旧稳占年级前三，钟灵的成绩却是越来越下降了。 钟灵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和阚明天在同一所学校了。 耷拉着脑袋，丧丧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捏捏阚明天的耳朵，无力地说：“明明，怎么办啊。” 阚明天简直就是读心专家，立马就能明白钟灵的意思，拿起她的手，覆在钟灵的心脏的位置，缓慢而深情地说：“我的心在你这里。” 钟灵安心了。 就凭着这句话，三年不见也能熬下来。 不不不，还是不能的。 没有空气，怎么活得下来。 第10章 第 10 章 中考如期而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要死要活，仿佛那三天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阚明天和钟灵的父母都没有对她们讲多少语重心长的话，也没熬什么鸡汤。毕竟不出意外的话，结局早就注定了。 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钟灵从阚明天隔壁的教室出来，两人一起走出了考场。 在考试时，就有一场雨在蓄势待发，铃响的那一刻。 那雨仿佛是将天撕开了一道口子，倾注而出。不留情面地淋湿了那些年轻的、大笑着的脸庞。 再见了，十五岁。 再见了，长长的白色壁廊上盛开的紫藤花。 再见了，被雕刻的很好看的喷泉上的优雅的女人。 再见了，尽管没有太深的爱却仍然充满感激的一方故土。 中考结束后的那几天，总是下着雨，天气不见好，顺带着人也是恹恹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灵这些天有点不想去见阚明天，天气当然算不了什么理由。要是想见，下冰雹又怎样。 她有点摸不准自己的心，照理说，她完全可以放心了。阚明天已经完完全全地把话说清楚了，当时，她也有点飘了。 后来就忙着一模二模三模，阚明天和她不一样，她是有着远大前程的天之骄子，小小的考试算不了什么，可她还是不想打扰人家。 兴许是钟灵的可以疏远，让阚明天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阚明天就发短信给她，两人约好了等不下雨的这天就出去逛街。 她们两家离得近，她就去阚明天家里去等了。 在楼下等的时候，阚明天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姑姑，热情地招呼她：“灵灵好久没过来玩了哦，是不是交了小男朋友啊。” 钟灵听到这话，心里不免一惊。她也知道她这姑姑，一直都挺随和的，也喜欢开小辈的玩笑，可是还是莫名地心里一慌，怕被大人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7 觉察出什么来。 这时候的钟灵，终于愿意承认，大人有时候是比较厉害了。首先他们就善于伪装，不喜欢的也可以装作喜欢的样子；好像又有一只一种一眼看穿小孩心思的特意功能，总觉得在他们面前，什么谎都会被无情戳穿。 尤其是这么聪明的姑姑，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发现了？ 她眼神极其地躲闪，正努力思考着怎么回答，楼上换好衣服的阚明天就替她答了“怎么会呢，阿灵每天都和我待一块儿的。哪有多余的时间啊。” 她姑姑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着说：“注意安全啊，晚上早点回来。” 虽说是逛街，大多数时候，是钟灵陪着阚明天闲逛着。 阚明天见钟灵提不起兴趣，转身走了。 “明明！”见人走了，钟灵一下子急了，连忙抓住阚明天的手，阚明天见她这样，觉得更气人了，又给甩开了。 路上有行人见他们这样，都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呢，也没多去管。 阚明天长到163的时候，好像就不再长了。她不太高兴的，因为钟灵好像还在长，这势头下去，170+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为了安抚阚明天的情绪，钟灵每天都会给她带纯牛奶，逼着她喝。 阚明天喜欢酸奶，不太喜欢纯牛奶。钟灵很无奈啊，“我的祖宗诶，你想长高又不愿意喝奶，怎么办才好啊。” 最终解决办法是阚明天喝一半，剩下的都给钟灵。 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效益，钟灵想，就当是一点心理安慰吧。 那次冲动地剪了短发后，钟灵也就不想再留长头发了。因为她发现了短发真的好处很多，洗头发超级方便的，干的也快，就不会因为没有及时吹干头发而感冒了。头发稍微长一点之后，她就会去之前的那家店，请老板给她推荐个合适的发型，得让明明觉得有新鲜感才行啊，自己也就这张脸拿得出手，得好好利用才是。一来二去的，老板和她也挺熟了。有次侧面问她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钟灵一愣，也就承认了。 也没有藏着的必要，毕竟这事儿，老板估计见得多了。 钟灵甚至开玩笑地问老板，常在店里的那个小哥哥是不是他男朋友。 老板笑了，说：“我有女朋友的。” 为了配合她很酷的发型，钟灵以前那些很粉红很少女的衣服和裙子也收起来了。正好也在长身体，新买的衣服一般都偏中性。刚开始，钟灵还挺开心的，过了那么几个月，又有点怀念自己的小裙子了。 阚明天就说了，“你要是喜欢，就穿啊。” 钟灵刚想反驳这个发型实在不搭，阚明天又紧跟了一句“在家里，只穿给我看。” 钟灵不禁又红了脸。 阚明天调笑她：“真是不禁逗，我还没要求你在我当着我的面换装呢。” 钟灵觉得自己是个纯情少女了，阚明天简直是个老流氓，没有一点好学生的样子。 可自己还是喜欢得紧。 可现在只在她面前耍流氓的那个，却不想跟她说话了。 钟灵真的慌了。她无意于去伤害她的心，哪怕一点点。 第11章 第 11 章 她还想去牵阚明天的手，只得来一句：“我们先冷静几天吧。” 钟灵看像她的背影，血红色的连衣裙，很衬她的皮肤。明知道她仔细打扮了，是为自己打扮的，却没有好好看几眼。 就这么放人走了。 果然，还是自己太不可靠了。她说的“冷静几天”是几天呢，她气消了还会跟我说话吗，我还有没有资格再逗她笑了？ 一直到成绩出来，阚明天都没有联系过她，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更别说见面了。这个长长的暑假，没有补课没有作业，也没有明明。 钟灵很想去找她，可有拉不下这个脸。 人家都说初恋是没有好结果的，大概这是真的吧。 这天两家人商议着一起出去吃个饭，为了庆祝俩孩子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 当然不是同一所了。 出门的时候，钟灵还怕到时候会尴尬，她也说不准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这么多天不闻不问的，可也没直说分开。 到了席间，才发现阚明天真的是个天生的外交家，把一桌子老老小小哄得开开心心的。钟灵想着，明明就该是所有人的焦点。 有没有她陪衬都是一样，说不定，她不往人家跟前凑更好。 正犹豫着要不要凑呢，天仙一样的人儿又笑着朝她抛了根桃花枝：“阿灵，好久不见呀。” 语气也是像从前般熟稔，好像那些嫌隙不存在，那些隐秘的快乐也不存在过。 “明明……”她刚想找人家说说话，说不定就能和好了。 谁知，没等她说完整人家名字，阚明天又去跟别人说话了。那个音节的尾音就凝固在空气里，相当无措了。 钟灵这才觉得，阚明天是真不想理她了。 碍着长辈在场，才好心给了她一张笑脸。钟灵气她小心眼，分明自己什么也没做。 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说好了是庆祝她们俩升学的晚餐，其实大多数时间还是大人们在谈天。 绕了好一圈，才又扯回到孩子身上。 “小天，你学校离家挺远的吧，那是不是要住校了啊？” 听到阚明天的名字，钟灵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了。 而这个讯息，却把钟灵打压地不轻。 阚明天回答:“是的，反正以后大学也是要住宿的，就当提前习惯了。” 钟灵虽然早就知道市重点管得严，却没有料想到还有住校这档子事。她好像记事起，就几乎每天都会看到阚明天，当然除了前几天。 冷不丁的要住校，那就意味着她可能一周就见一次阚明天啊。 于是当即就问了出来：“那你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吗？” 阚明天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不一定吧，要是作业多就不回了。” 钟灵一下子泄了气。 一直到回家之前，都提不起什么神。 到家后她收到了来自阚明天的这些天来的第一条短信： “我争取两周回一次家吧。” 钟灵又雀跃了。 只不过她们再也没有提过初三最后那段有点荒唐的莫名其妙的告白，偶尔也会发发短信，一起逛街。 钟灵觉得自己想通了，自己以前不过是对阚明天太依赖了，才会产生“喜欢她”的错觉。 但是，她还是不太喜欢他人和阚明天过分亲近。 她打开抽屉，拿出了那盒爱喜。包装得还是好好的，从拿回来那天，她就觉得烫手，遂把它藏在了抽屉了隔间。眼下她竟然有一点想试试它味道的冲动。挣扎片刻，还是放下了。 钟灵决定去拜访那个烟酒行的老板。 第12章 第 12 章 钟灵见过那个老板一面之后，并没有再见他的打算。只是别人盛情送她的烟还在，她却留不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8 住人了，不免失落。 选了个清清爽爽的早晨，把自己也收拾地清清爽爽，就往那个地方去了。 到了那儿，忐忑地很，半天才决定去吧。虽然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钟灵总觉得他会有办法。 谁知进了门，老板却换了个人。钟灵揉揉眼睛，几个月过去，也不至于面目全非啊。 现在这老板是个面目和善笑容亲切的叔叔，还有点胖，虽然也叫叔叔，看起来可比上次那位平易近人多了。 那叔叔的眼也是个尖的，见到了假小子打扮的钟灵，丝毫没怀疑自己眼睛，问了：“小姑娘，你家大人叫你来买酒还是烟啊？” 钟灵愣了，随机明白过来了，这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她答：“上次我来的时候，是另一个叔叔……” 胖叔叔立即明白了：“前段时间我没空，就把店托给朋友了，你说的叔叔应该是关理。你找他有事？” 钟灵也不知道是回答有事还是没事，怎么说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莫名地就来纠缠人家有家有室的大叔，算是什么？不太像话。 可是，在她已知的范围内，也只有那位现在才知姓名的叔叔一位“同道中人”了。她迫切地想找一个人去倾诉，这个人，不能是明明，更不能是其他任何人。 片刻，她做出了决断：“叔叔，没有其他事了，谢谢，打扰了。” 她觉得，这回没见到，那就是上天注定了。 她活该孤家寡人一个，谁让她负了明明的好心。 钟灵有点郁闷地去了河边，此时七月份，太阳还挺辣。 她找了一处有绿荫的，靠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看护城河。思忖片刻，拿出了那盒还没开封的爱喜，决定现在就翻人家牌子。 也没多难，学一项新技能，况且还是她最喜欢的口味，这口味又让她想起了阚明天。 阚明天于她而言，是心里的刺了，拔不掉，稍微动一下，挪一步，就疼，就见了血。那还有办法姐妹情深吗？ 正出着神，不知哪儿来的一个篮球就朝她飞了过来。身后响起了一个挺清亮的男孩的声音： “嘿，哥们儿，小心啊!” 钟灵当然不觉得这声“哥们儿”是在叫自己，不过是下意识地偏过头看音源，那球就擦着她的耳边过去了。 惊险地很。 差一点，谁都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这才想起来，这片地儿前几年修了个篮球场，还有些中老年锻炼用的设备。还有一大片空地，清早就有一大群老头老太太练太极耍花剑抖空竹，到了晚上更是热闹，年龄超过了三十五的女性们都热衷于广场舞这一新兴运动。连她妈妈和阚明天妈妈也不能免俗。天天晚上吃完饭就往这儿跑。 也就这个篮球场，因为靠着中学，平时很少被使用。到了周末，总共两个场地，一大帮小伙子急吼吼的，经常为了争夺场地而打起来。 毕竟男孩子，能动手绝不吵架。 可现在是暑假了，鲜少有人这种天还依然在外面熬日头的。 那“哥们儿”小跑过来了，单手抄起罪魁祸首，随即跑到钟灵旁边，刚想开口来句“哥们儿”，看清钟灵的脸，愣了一下，就说了“对不起”。也不知道是为了差点砸到钟灵脑袋的球，还是错把人家姑娘看成小伙的眼神。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哥们儿打球，下手不知道轻重，差点误伤了你。”似乎是真的挺难为情的，扭捏了半天，说“还有，刚刚把你当成了男孩儿，是我眼神不好，跟你道歉。” 钟灵其实没放心上，不管是差点砸到她的球还是那句“哥们儿”，都伤不了她。 就回答：“没关系。” 语气是淡淡的，说完又转过头，接着看没看完的护城河，咦，刚刚那游船怎么漂不见了。 接着抽剩一半的烟。 钟灵的侧脸真是好看，即使头发短短的，可能摸起来还有点扎手。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不像阚明天，钟灵的美是带着攻击性的，能一瞬间就把人狙击了。棱角分明的轮廓，其实不太跟女孩合拍，但钟灵，却把这种美运用地炉火纯青了。 她越是不在意，她越是锋芒毕露，生生刺痛了人，也叫人痴痴往她这把刀口上撞，不把心捅个窟窿不回头了。 比如现在这个在她旁边的小心翼翼地却没换回她多一句回话的男孩儿。 远处似乎是那男孩的同伴，见他半天不回来，扯着嗓子喊了，那声音是真的不悦耳，比不得陌生女孩一句三个字的“没关系”。 第13章 第 13 章 钟灵看那男孩站着不走，很烦他，但碍于是个陌生人，也不好撕破了脸，只得委婉地提醒：“你朋友在喊你。” “我听到了。那个……”男孩子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挠挠脑袋“我能知道你名字吗？” 说完又像在保证什么：“你放心，你告诉了我我就走。” “钟灵。” 钟灵没好气地说。 “好的！再见！”男孩很开心的样子，飞奔着走了。 钟灵只觉得这人傻逼，知道了名字又怎么样。她早就看出了那人眼里的炙热，故而没怎么理人家。殊不知，这态度，反而更能激起一些人的征服欲。 抽完了一支烟，钟灵也看够了护城河的景。起身回家了。 只是，她总觉得有人在她身后，距离她不远也不近。等她回头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人。钟灵只当自己这几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也没多想。 暑假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就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钟灵整个暑假，除了了解了各种牌子各种口味的女士烟，没有做什么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连生日，也是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因为不是整岁生日，家里没有办酒席。就给了她些钱，想买什么自己买，请同学吃饭也可以。 钟灵没有关系太亲密的朋友，至少没有亲密到在自己生日可以邀请对方吃生日蛋糕唱生日歌这样无聊行为的朋友。 明明，她当然不能算朋友了。 她是最特别的人。 只是这个最特别的人，今年的生日也好像忘记了她一样。没有提前说好去哪里庆祝，也没有零点准时给她打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钟灵直到等到那天的凌晨三点，还是没有电话或短信进来。 只好放下了手机，叹了一口气。 她一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晚上照例晚睡，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阚明天发过来一条：“生日快乐。” 甚至连称谓和署名都没有写，但是那又怎么样。 还是救了钟灵一条命。 钟灵几乎瞬间落泪。 明明她终究心软。 阚明天的学校开学比钟灵的早几天，因为还要收拾宿舍。阚明天的爸妈都陪她去了。钟灵也很想去她的学校看一看，可是又怕阚明天不想看见她。又担心车子要装的东西多，装不下她这个多余的人。 在家踱步了一个上午，决定自己坐车过去。 阚明天的学校在郊区，说不上多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9 远，但也不近。钟灵就坐上了城际巴士。 等车的地方只有一块小小的牌子，没有遮阳的棚子。钟灵无奈，只得忍着八月底的太阳的毒烤。等了半个多钟头，那辆车终于来了。老老少少的一股脑儿地都往上挤，钟灵差点都被挤下去。本来钟灵想等下一班，可那又要再晒四十分钟。钟灵狠了狠心，上了。 有段路正在修路，车子颠簸的很，偏偏车子里人还很多，虽说打了空调，可架不住车子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混杂，又散不去。 一个半小时之后，钟灵终于捡了条命下了车。 按照地图路线，再走六百米就到了。 走到校门口，很饿了已经。半天没吃下东西，又走了很多路。 钟灵此时心里酸酸的，眼见太阳西沉，却还没瞧上阚明天一眼。 她想自己找到阚明天的宿舍，一路上问了很多人，可是天生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图导航在里面又不好用。 终于认命般地打了阚明天的电话。一直到冰冷的电子女音响起来，都没有人接。 钟灵抱着膝盖，蜷在一个小花园的长椅上。把头深深地埋着，明明连她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现在肯定没有车子回去了，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也不方便住宿。正想打电话给爸爸让他来接，电话就响了，是阚明天! 钟灵欣喜若狂，连忙接起。 “阿灵，我刚刚在铺床，手机在包里没听到，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学校里，我迷路了…….”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委屈。好像要哭出来。 阚明天吓了一跳，顾不上问她怎么突然来了，只说“你发个定位或者拍个你面前的标志性建筑给我，我就来，待着别动。” 钟灵瞬间安心了，挂断了电话，擦了擦控制不住留下来的眼泪。 第14章 第 14 章 钟灵真的怀疑阚明天是不是飞过来的，挂断电话没到一分钟的样子，活生生的阚明天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阚明天真的像是从天而降的来拯救她的天使啊。 钟灵也顾不得其他了，看见了阚明天，只顾着傻笑了。阚明天本来生着气呢，一个人，女孩子，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不知道为了什么，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跟她爸妈交代啊。 此刻却看见这人就在她面前了，冲她傻笑，什么气也没有了。只想把人狠狠地摁在自己怀里，揉揉她的扎人的头发，听她喊一声“明明”，跟自己撒娇。 “你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我食堂吃顿豪华的。” “好啊好啊。”钟灵此刻就像个傻子一样，咧着嘴笑着，任凭阚明天牵着她的手，拖着往前走。 是有多久没有牵明明的手了呢？好几个月了吧，这双手，能解出那么多她死也解不出的题，写出几近满分的文章，还能把她的名字写得那么好看。偏偏又那么像温玉暖香，一碰就再也不想放下了，思即此，钟灵牵着的手又用了一点力。 阚明天似乎是感觉到了，也用力地回握了她。又很淘气地在她手心挠了一下。 吃饱饭后，那就得解决住宿问题了。 刚想开口，阚明天就说了：“阿灵，你晚上就不回去了吧，天都黑了，住我宿舍吧。” “可是…….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没关系，我其他室友明天才能来呢。今晚就我们两个人。” 今晚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两个人……. 钟灵被这几个字弄得心旌动摇。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上次和明明睡一个被窝还是一年前寒假出去玩的时候，虽然那时候还没开窍。可就是想贴着明明。 现如今，明明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不同往日，却还是不计前嫌地邀请她共枕同眠，这可是个天大的好兆头！到时候再两句话一哄，不就冰释前嫌两相欢喜了？ 钟灵越想越觉得开心，心里都快开出花来了，表面倒是伪装地不动声色。 真是难为她了。 “那好吧…….”假装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却不知道阚明天早就看穿了她。 市重点的住宿条件还是挺好的，有独卫，也有空调。看起来窗明几净的，因为是女生宿舍，窗帘还贴心地用了粉红色。虽然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不太喜欢粉红色。至少后勤用心了。 这样的话，明明住在这里，不会太受苦。 这样我就放心了。 阚明天找来了一套自己的睡衣，敲浴室的门：“阿灵，我进来送下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洒的水声太大，还是钟灵太陶醉，反正没人搭理她。阚明天把衣服和干毛巾放在柜子上，隔着磨砂玻璃，看到的是一个颀长的秀丽的身影。 小时候她们喜欢互相串门，常常是玩累了就在对方家里住下来，当时还小，所以在一个盆里洗澡是常有的事。 这木盆还是两家都特地定做的，因为浴缸太滑，怕小孩一个不小心摔着。塑料盆也不行，不卫生。市面上的木盆也买过，只是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量。为了这两个宝贝，特地找了一家老店。 这盆现在好端端地在家里摆着，不过不用了而已。 不管是钟灵还是阚明天，亦或者是所有的小孩，都对水有着天生的喜爱。尤其年纪越小，这种喜爱就更加明显，大概是由于习惯于母亲子宫的羊水吧。 而且所有小孩生下来都有的一种非条件反射就是游泳反射，只要把他们放水里，他们就自然地扑棱起来了，不用谁教，是天生的。只不过，要是再长大一点，这种行为得不到强化，也就自然而然地消退了。 她们俩小时候都爱玩水，还非得挤在一个盆里。到了一个盆里，又不安分。你泼我一脸水，我把香波抹你脸上。反正谁也别想占着谁便宜就是了。她们在盆里嘻嘻哈哈倒是无忧无虑，可苦了旁边的妈妈们。 还是上幼儿园的小孩儿，打不得骂不得，而且是个女孩，自小就得宠着。即使在大暑天，也还是怕她们冻着了，等她们闹够了，赶紧一个人揪一个孩子，擦干净了，卷到柔柔软软的浴巾里，往房间大床上一扔，活脱脱就是俩奶油小卷饼。 更别说这俩奶油卷饼还会说会笑，有时候还会哭会闹，谁还能不把她们放心尖上疼呢？ 第15章 第 15 章 后来渐渐长大了，为了培养小孩的独立的性格，幼儿园中班开始，阚明天她妈妈就让她锻炼着自己一个人睡小床，还是一个人的房间。刚开始，她不习惯，也害怕，到了晚上，天就变得黑洞洞的，那时候，丰富的想象力的负面效果就显现出来了。 尽管有窗帘，但是窗户外面有棵歪脖子树。天气好点的时候还好，一旦狂风暴雨的天气来了，那棵歪脖子树就开始扭了，张牙舞爪地，好像要把谁吃掉。 阚明天还小，就被吓哭了。白白胖胖的小脸上的肉都皱了，泪珠不间断地哗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0 哗地往下掉，把阚明天妈妈吓坏了，后来决定了，小学之前，下雨天就可以和妈妈睡。 尽管小阚明天，希望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人陪着自己，入睡和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才是最幸福的。可她虽小但也知道，妈妈是为她好，所以没有辩解，只好委屈地眨巴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钟灵来家里做客。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可以和钟灵睡一张床上。一米二的小床足够容纳她们两个了，偏偏阚明天睡觉还喜欢搂着钟灵，紧紧地，不撒手。醒来之后，还维持着睡着时的动作。阚明天是舒服了，把脸往人家软软的小肚子上凑，一只脚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摆放在钟灵的腿上。 钟灵醒来，腿和手都是麻麻的，但是看到阚明天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又觉得幸福地很。 钟灵出了浴室的门，拿起干毛巾擦了。又拿起阚明天给她的衣服，把脸深深地埋进去，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阚明天的味道。 不由得想起不属于她这个年代的一首老歌“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一双白色袜子。 幸福地冒着气泡地穿上，佯装镇定地推开门，然而再怎么伪装，欣喜的分子都掩饰不住。 钟灵用毛巾擦擦自己很短的头发：“明明，你去洗吧。” 阚明天看了她一眼，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小型吹风机，塞她手上。 钟灵讶异：“这个学校能用吗？会不会跳闸啊？” 阚明天再找出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后脑勺对着她：“这是500瓦的，小功率，没事儿。” 可怜钟灵虽然上过几个物理课，也不知道500瓦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只得悻悻地答了一句：“哦。” 见此，阚明天隔着半干不湿的毛巾，揉揉她的脑袋：“你快吹吧，别感冒了。” 被阚明天像揉小狗脑袋一样揉了脑袋的钟灵，此刻的幸福泡泡快要飘出来了，忍住笑，心里痒痒，手也局促地摁开关，冷风突然冲她吹了她一脸，吓了她一跳，阚明天看她那一惊一乍的样子，也笑了。 “等会儿你帮我吹头发吧。” 说完就踏进了浴室的大门。 钟灵此时只想蹦上床，打两个滚。但是考虑到头发还是湿的，算了。反正一晚上，都要霸着这张床的。 先给这床一点心理准备吧。那要不要，上这床之前，礼貌地说一句：“いただきます （我开动了）”。 算了，不合适。 等待阚美人出浴的时间相当地漫长，钟灵好几回悄咪咪地踱步到门口，企图探测一下进行到哪个进度了，可又怕阚明天误以为她是痴汉，只好忍住了。 一个人无聊地在不算大的空间走了一圈，又一圈。看到阚明天的书桌，已经收拾地整整齐齐了，这大概就是她和阚明天的差距吧。 她自己的桌子，什么时候都乱的没脸见人，所以有客人来时，书房就被她锁上了，也只有阚明天，进过那个猪窝。 反正明明也不是外人。 突然，她看到有个很精致的小相框，倒在书桌上，可能是刚刚被撞倒了，钟灵想动手给它扶正了。 却在见到这种照片的内容时，愣住了。 阚明天也刚好推开门，看见了她的动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 第16章 第 16 章 钟灵十分局促地把这张相片好好地放到桌子上，向阚明天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东西。” “没关系，反正你也在里面。”阚明天神色回复如常，跟她说“还不过来给我吹头发”。 语气好像有点埋怨的意味，可是听得钟灵从皮到骨都舒坦了，连忙狗腿子似的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了：“好嘞。” 阚明天的头发很软，并不是特别纯正的黑色，偏棕色。再配上她的雪白的皮肤，真的相得益彰。 钟灵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梳理着，带着虔诚和热爱。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知道只是吹个头发而已，心底却洋溢起一种近乎神圣的对阚明天的爱意。看到阚明天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动作越发轻柔起来。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全部给她。 “阿灵，你以后还会给我吹头发吗？” “啊？你说什么？” 阚明天这句话说得很轻，本来就没打算给钟灵听到。正好有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掩饰，就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了。 “没有什么。” 既然钟灵没听见，那就算了吧。 是天意。 阚明天不敢确定钟灵对她的心意，她知道钟灵从小就是个没有定性的小孩。今天逛街看见了这个玩具，喜欢，缠着妈妈一定要给她买，不然就哭。可是没过几天，那玩具就有可能被她不知道扔到哪里去。 阚明天本不想以玩具自比，可是，钟灵在她眼皮子底下慢慢长大的，阚明天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了解钟灵的人，之一。 她是有理由惶恐不安的。 前段时间，钟灵莫名其妙地就冷淡了。她感觉地到，也幸好，她们并没有明说一句“开始”，那么同样的，也不必说一句冗余的“结束吧”。尽管，这让她心痛。 阚明天觉得，她可能还在爱玩的年纪，那么就再等等她吧。 简单的吹头发，因为钟灵的小心翼翼和阚明天的满腹忧虑，被拉长了不少时间。以至于结束时，将近十一点了。 阚明天去关宿舍浴室和阳台的灯，回来时问她：“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啊？” “跟小时候一样。” 哼，很好。这小孩要用回忆杀来给自己加同情分。 但是不得不说，这招正中阚明天的心。 小时候，不管是谁去谁家睡觉，钟灵总是喜欢挨着墙睡，其实阚明天平时也喜欢这样，可是，阿灵是妹妹，做姐姐的第一要义就是满足妹妹的要求。 “好，那我关灯了。” “啪嗒”。 灯灭了。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保证了这个空间不至于太寂静。 虽然空调的声音有点响，但阚明天还是可以听见钟灵的呼吸声。 也有可能是她对钟灵太关注了。 呼吸声很轻，她可以判断出钟灵没有睡着。 于是翻了一个身。 那边钟灵听到动静了，以为是自己在旁边，所以影响了阚明天睡眠，问她：“是不是我在，你不太习惯？” 阚明天闻言，像是要表衷心似的，又像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地地摸黑去够钟灵的手，她的声音也和这夜色很相配，是慵懒的，迷醉的，带着蛊惑人心而不自知的魔力，“没有啊。”这声音像是环绕在钟灵的耳边。 那只被阚明天握住的手也不自然极了。顺带着，她的半边身子，也连锁反应似的僵硬了。 她有点害怕阚明天了，总觉得这跟白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1 天看到的那个乖乖巧巧的，不一样。像是要故意引诱自己，向她更靠近一点。 可是钟灵丝毫没有拒绝的勇气，她甚至更加贪恋这种氛围，这个气味。似有若无地，叫人脸红心跳的。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她应该离阚明天更近一点。 第17章 第 17 章 于是，钟灵顺应天意，更是顺从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声音。 翻了个身，侧对着钟灵，黑暗里原本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可是钟灵无比偏执地看着阚明天，说出了那句很久前就想说的：“明明，我想抱抱你。” 钟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说什么废话，她一向是恣意且跋扈的，按照她的性子，应该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搂过来才像话。 可是，夜色不知是太温柔还是太残忍，叫人失了神智，她竟然想问问阚明天的意见。好像阚明天如果说一句“不要”，她就真的会放弃，安分地再次蜷缩到靠墙的那个角落。 当然不会了。 阚明天要是不愿意，她还是会把她搂着，还会嘲笑她：“又跟我撒娇。” 再揉揉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阚明天会揉她的脑袋一样。 果然，阚明天稍微一动，钟灵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利索地把右胳膊伸过来了，阚明天自然地枕上，又挪了挪身体，这样她们的距离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枕到明天，你这手就废了吧。”阚明天的语气听起来心情不错。 “没关系，我还有一只。” 阚明天听了这个回答，倒是难得的愣了神。 “睡吧。” 阚明天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毕竟钟灵就在自己的旁边。 在离家几十里的对她们而言都是陌生的学校里的陌生的宿舍和床位，她可以暂时忘记许多事情:她们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的相同的血；她们有着同样的身体构造；她们还小，很多事情对她们而言太巨大了，她们可能有一天走不下去；她们的未来会怎么样，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忧无虑，只管学习就好了；她们会屈服吗？她会屈服吗？她不知道。那么钟灵呢？她也不知道。 这些想要忘记的，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清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眼皮有些重了，就把钟灵的手抬起，轻轻地放进被子里，再闭上眼，竟然不费力地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钟灵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看见了身边的阚明天，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做了什么。 宿舍的床才九十公分，钟灵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个晚上，有些酸。她想伸一下腿，怕吵醒还在睡的阚明天，所以不敢有大动作。自以为动作很小心了，阚明天还是哼唧了一声，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有点可爱。 然后阚明天做了个更加可爱的动作。 她突然伸出手，像是有些心急地去抢那只钟灵伸懒腰时缩回去的手，抢到了还不算，两只手就紧紧抓着，好像怕谁抢了一样。 钟灵放弃了悄悄起床的想法，安静地看着天花板，静静等着难得糊涂的阚明天醒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阚明天睡得有些迷糊了，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还好，认得出来是谁。 “阿灵，你醒了呀。” “嗯，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才九点半。” “不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阚明天一向自律，睡到九点半很是难得。 “过会儿……我就回去了。” 钟灵说这话时，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阚明天，好像是害怕自己的这句话会破坏了之前的很好的气氛。 其实钟灵已经很满足了，见到了想见的人，还睡了一晚。 阚明天算是比较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的情绪，别人自然也看不出来。当然，钟灵这个心眼大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阚明天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给她的手机充电，带她去吃了早饭，查好了回去的车次。 一切都完成地那么行云流水，好像是在赶钟灵回去一样。其实钟灵今天也没事，要是没有早上没有嘴贱说了那句“回去”，她还可以和阚明天度过至少一个完整的上午。 钟灵还以为阚明天是对自己格外上心，看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地，心里涌出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真希望这个人，以后还可以妥帖安排自己。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重要要告别了。 阚明天把钟灵送到车站。人不多，太阳还是很烈。谁知道，车子来得那么快，看了一眼车里，人也很少。怪不得。 阚明天有点后悔了，她其实知道钟灵是为了掩饰尴尬才说了那句“回去”，自己竟然当真了。还这么快地就把人给送走了。 再见面至少是半个月之后了吧。 她这么聪明的人，竟然还跟小孩子一样的钟灵置这种莫名其妙的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是眼下，车已经来了，她总不能像言情剧的女主角那样矫情，软绵绵地说着撒娇的话，把人留住。 这根本不是她。 可是，突然有一个拥抱向她袭来，那么紧，像要把她胸膛里的气和血都抽干。 再灌上自己的。 第18章 第 18 章 “明明，等我。” 在阚明天的耳畔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钟灵就朝车子奔去了。并没有再回头，可能是由于售票的那个老阿姨一直在骂骂咧咧的招呼着，让乘客们快点。 车子扬起了尘土，开到看不见尾气后，阚明天还定定地站在原地。 心里想着，钟灵留下的话。 可能是青春期真的来了吧，阚明天也开始从喜欢的人口中说的一字一句，做起了阅读理解。 “等我。” 短短两个字，再无其他。留下来可以追寻的踪迹也太少了，况且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钟灵的表情。 但好歹是安慰了。无论钟灵说这句话的初衷是什么，让她等，等多久。 白云苍狗世事变迁之后，还要等吗？ 等到钟灵对她说“明明，不要再等我了”，就不再等了吗。 钟灵回家之后，是下午一点半。身体也累，心也累，没有多想，到了房间她蒙头就睡。再醒来已经过了饭点，她就随便弄了碗泡面吃了。 打开冰箱找火腿肠的时候，看到了妈妈给她留的菜。 她回头瞅了一眼刚刚煮好的冒着热气的泡面，不想再浪费力气了，就吃泡面吧。 这是一个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所以最后这几天，钟灵莫名地有些空虚了。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她最忙的几天了，忙着抄阚明天的作业，忙着和阚明天逛街。 反正都是和阚明天有关就是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从她踏上那辆离开的车以后，仿佛阚明天就再也无法在她的掌心作窝了。 钟灵上的那所高中离家不远，所以就没有住校。她爸想着开学第一天送她去学校，被她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踏入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2 一个新的阶段，不是以前那个小屁孩了，所以一些腐旧的做派，也要去除。 看到门口公告栏上的分班表，她找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填了自己的信息，就去了班级。教室里熙熙攘攘的，人才来了一半的样子，可是欢声笑语却填满了整个教室。 她也见到了几个熟人。当然也有一些不熟的。那些不熟的和另一些不熟的，他们又是熟人。反正大家总归不会让自己落了单。看见了眼熟的，总有两句话可以说。 钟灵不比他们，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所以就找了个靠后排的位置，一只手托着脑袋。静静地发着呆。 “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同学…….”那人甚至拿出手在钟灵面前晃了晃，钟灵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把那只碍眼的手给拍到旁边去了。 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是个男生。有点黑。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 但钟灵懒得搭理。那男生不死心，又追着问了一句“你旁边有人吗”。 钟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看得到我旁边的人？” “还挺幽默。”那男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我坐你旁边行吗？” “嗯。”反正一会儿还得换位置。 但那个男生好像是要回报钟灵赐给他的“宝座”，一个劲儿地要跟钟灵讲这讲那。 “我叫应观。应是应该的应，观是秦观的观。”那男生热脸蹭冷屁股蹭地很熟练，“那你呢？” 钟灵原本不想理人家，可是她终究敌不过别人的热情，又有点可怜这个男生。 “钟灵。” “你的名字很好听。怎么写啊？是哪个钟、哪个灵？” 钟灵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扯过课桌上的开学注意事项表，刷刷地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别说，虽然钟灵平时的字写得不怎么样，这名字还是有好好练过的。因此，在这张纸上，正正经经的一行行楷书之下，就是那两个意气风发的“钟灵”二字，就像钟灵本人一样。 狂得很。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有侵犯之感，恰到好处的锐利更添了一点韵味。 应观觉得自己要沦陷了。 第19章 第 19 章 那天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暑假的一天，空气依然是燥热的。可是，中二少年们中二起来就不管不顾了，一伙人就顶着热辣的阳光去了新建好的护城河边的篮球场。 这篮球场比之小区或是学校里的一个好处就是，旁边就是流过整个城市的河，有河就有了风，所以男孩子们即使大热天来这儿打球也不怎么受罪。 应观在这群男孩里算是比较出挑的。个儿高，五官周正，性格又好，跟谁都能称兄道弟一把。所以同龄人里，都自动自觉地把他当成了一个团体的领袖。 很幼稚，其实，跟动物世界里的狼一样。一定要有一个这样的人物存在，好像没了这个人一切的行动就没了意义一样。 应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去河边捡球见到的那个远看像是男生实则是女生的，就凭几个简单的不经意的动作，一下子击中了应观的心。 此时盛夏，应观觉得，自己应该退回去过个烂漫的春天。 虽然那个女生对他爱理不理的，可是应观偏就喜欢这个调调。甚至在那个女生离开以后，自己偷偷地跟踪了一路。 应观承认，这是自己十几年来做的做不要脸的一件事了。 在跟踪的途中，应观很惶恐，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不专业的事。以往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都是被跟踪的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了有人跟踪，接着一束目光就刺向了身后，当然，跟踪的那个人也会很快反应过来。 但显然，生活不是电视剧。 应观跟踪她，大约步行了2公里。前面的人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这让应观很受挫。 但是，不管过程怎么样，达到目的了就好。 应观如愿以偿地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家庭地址。 看见她进门的那一刻，应观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要脸。 这种龌龊的勾当都干得出来。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和脚。 直到开学前的几天，应观每天晚上都会“假装”夜跑路过她家，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应观笑自己，傻了，应该不会有女生这个点去夜跑什么的吧。 于是改成早上，假装路过，期待着可以偶遇一下。 然而现实太残酷了，早上也没有见到个人影。 应观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马上就要开学了，抓紧时间睡懒觉是人之常情。 但是，说不失落是假的。 转眼到了开学，应观也只好收拾收拾心情，不使自己过于沉溺。 谁知道，上帝给他关上了一扇窗子，却打开了一扇超豪华自动感应门。 进教室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叫“钟灵”的女生。 她跟周围的氛围那么地格格不入，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在教室最后排坐着，也不知道在纸上写着画着什么。偶尔眉头皱一下，连皱眉也好看的不行。 应观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遗世而独立”。 这大概才能称之为“人间仙子”吧。 应观一扫前一周的心里的不痛快，加快脚步朝钟灵走去，生怕旁边那个得天独厚的位置被别人抢了去。 他蹩脚地问着钟灵叫什么名字，钟灵却仍那副态度，应观觉得自己是不是抖m，怎么别人对他越冷，他就越想往上凑呢。 应观当然知道钟灵的名字，他只不过希望从钟灵口中听到一句“你前几天不是问过我吗”。但显然，应观想多了。 钟灵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情绪。 大概对她而言，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点烦人的新同学吧。 不过，应观不是那么快就泄气的人。 这都已经在一个班了，近水楼台什么的，不是天经地义嘛。 自己对她是一见钟情不假，要是诚心够了，换来日久生情不就指日可待了。 应观有点飘了。 “我能和你换一下这张纸吗？”应观拿起那张写着“钟灵”名字的纸，笑着问她。 “随便。” 果然，是这样的态度。应观丝毫不觉得受挫。把那张纸折好夹进自己的笔记本。 第20章 第 20 章 新学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啊。 钟灵一回家就关上了自己的房间的门，躺床上思考为数不长的人生。 毕竟开学第一天，没有作业来烦人。 要是阚明天在就好了，钟灵改成了侧卧，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多愁善感了许多。 好像是从知道阚明天要去另一所学校上学时开始的，这种思绪就像雨季，困扰着钟灵，钟灵就被覆盖在这层阴霾之下，怎么也不见阳光。 点开了阚明天的对话框，两人上次的对话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3 还停留在那次钟灵去阚明天的学校。 “你现在到家了吗？” “到了。” 然后就没有了。 谁也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仿佛那天晚上的亲密的相拥而眠是一场梦，那天临行的那个紧紧拥抱都是臆想，那声“等我”也只是久治不愈的幻听。 钟灵迫切地想要和阚明天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两人不再是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怎样都行。 钟灵小心翼翼地打字： “明明，你在干嘛呢？” 很快地，手机就震了一下，钟灵划开来看： “在和室友吃饭，马上七点要上晚自习。” 钟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软软的床上，不经意想起了阚明天宿舍的床没有这么软。 下次给她寄个软一点的床垫吧，也不知道她的床多大。 于是，她就问了：“你宿舍的床是多大的？” “90公分的。怎么了？” 阚明天又是很快地回复了。这样断断续续地看手机会影响进食质量的。 钟灵决定不打扰了。 “没什么。你好好吃饭，晚自习下了我给你打电话。” 阚明天秒回：“好。我九点半下。(&ω&*) ” 这个颜文字…….钟灵轻笑了一声。 可爱的一批。 退出聊天界面，钟灵猛然见到了企鹅头上未读消息显示99+。钟灵吓到了，点进去才定了心。 今天新加了班级群。此刻群里炸了锅一样，毕竟新学校新学期新同学，每一样都可以拿来谈论大半天。 钟灵一向不热衷于此。点进群设置—我的群名片，改了名字—拖动，点了消息免打扰。 好，世界安静了。99+显示成了灰色。 这是钟灵每进一个群的流程。 然后，有一条好友请求。 点开“新朋友”，备注消息“我是应观”，外加一个系统自带的大笑的表情。 钟灵点了“通过。”随后想了一下，应观？不是叫秦观吗？ 不过也顾不得许多了，钟灵打开了某宝，想要给钟灵挑个合适的床垫。 然后钟灵的妈妈就在楼下喊了“灵灵，吃晚饭了！” “来了！” 钟灵把手机扔在床边充电，跑着下了楼。 应观看着两人对话框里第一句“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一起聊天吧！” 陷入了沉思。 感谢企鹅群，让他不要太费力就加了好友。但是他不免也担心，钟灵可能都不能把名字和人对应起来吧。 虽然他为了让钟灵记住他，把秦观都搬出来了。 过了许久，应观很忐忑地打了几个字： “你在干嘛呢？” 相当俗套了。然后点了发送。 发完后，立刻把手机锁屏了。没过几秒，又忍不住摁了home键。 消息栏空空如也。 应观长叹一声，决定先去做其他事情分分心。暂时不看手机了，等半小时之后再看，说不定就能收到消息了。 但是，今晚有点特殊。虽说不是什么大日子，但每周总有那么一天，一家三口会就钟灵的学习、生活进行深入交流。周几也不固定，随缘。 明天就是钟灵高中生涯的第一天了，选在前夜进行一番思想交流，钟爸爸觉得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谈，就是两个小时。 第21章 第 21 章 钟灵小时候，也就是从幼儿园开始，她爸妈就出国工作了。她就跟着爷爷奶奶，所以跟爸妈并不怎么亲厚。 爸妈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回一次家，每到大年三十这天，幼年的钟灵总是十分忐忑。在她不深刻的印象里，这两个人应该是十分重要的。因为他们的身份是“爸爸妈妈”，别人家的爸爸妈妈每天都会来幼儿园接他们，周末了会带他们去游乐园玩，别人家的爸爸总是能很轻易地把像她这么大的小孩抱起来，举地高高地。 可是，在钟灵的印象里，这些都没有。 虽然爷爷奶奶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她还有阚明天这个小玩伴，可总是不一样的。 有次，她在阚明天家里，两人一起玩过家家。玩得累了，就睡了。 阚明天的妈妈就一个一个地把小孩抱起来，放回到房里去。 抱起钟灵的时候，她挣扎着睁开了一只眼，揉揉眼睛，意识不清地喊了一句：“妈妈……” 然后紧紧搂住了她姑姑的脖子。 阚明天妈妈的心里猛然一紧，揪得疼。亲了亲钟灵的眼睛，把她和阚明天摆在了一块儿。 醒来以后，钟灵也觉得迷糊了。明明睡觉之前，自己看见了妈妈，怎么就不见了。 后来再上小学时，钟灵就不怎么纠结这个事了。 爸爸妈妈就在那里，不会跑到哪里去。虽然远隔重洋，但每年还是可以见七天的。 其他的就不要奢求了。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包括阚明天。 她真的十分羡慕阚明天，除了阚明天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以跟他们撒娇。 上初中的时候，钟灵的爸爸妈妈回来了。而且他们说，以后都在国内了。 钟灵很高兴，但是又有点想哭。 她没有资格去怪他们什么，那些小孩的小小的心思，讲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你真幼稚啊”。 所以钟灵就把所有放在心里了，不太爱笑了。 也从来不知道跟爸妈撒娇是什么感受。 多亏了有阚明天，钟灵没有在十岁出头的年纪就患上抑郁症。阚明天总是有这样的魔力，尽管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一接近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总是那样有活力，散发着光和热。让人觉得温暖，觉得面前的一切都算不了什么，明天会按时到来。 钟灵有的时候觉得，阚明天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的绮丽的明天。 “我先上楼了。”钟灵放下碗筷。 进了房间，准备收拾一下洗澡的衣服，拿起手机，电已经满了。时间是晚上的十点。 有三个阚明天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消息。三个，很克制的数字。 每次，阚明天想打电话找她，最多就打三个。 但是三个，也是挺长的时间了。 要听系统的相当喜庆的彩铃，再加上电子女声中文英文的无情拒绝。×3。 钟灵没看那几条信息，直接在未接来电的那个界面回过去了。 响了三下，就接了。 钟灵觉得，阚明天肯定就在手机旁边，之所以响了三下才接，是为了报复打了三次电话。 这个惩罚，啧，重。 “明明，刚刚我和爸妈聊天，没有带手机下去。” “没关系啊，我也刚到宿舍。” 钟灵好像听到了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阚明天说话有点不清楚，问她：“你在干什么呢？” “哦，刚刚和室友去了学校里新开的一家小吃店，排了半小时的队，可算买到了。”说着又嚼上了什么松松脆脆的东西。 钟灵有点生气了，因为小时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4 跟着钟灵出去玩乱吃东西，阚明天的胃不怎么好，可是偏偏，阚明天还很贪嘴。每次吃得肚子疼了，总是钟灵在照顾她，给她倒好温水，健胃消食片准备好，还要洗干净了手，给她揉肚子。 阚明天每次都很享受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像只大猫。舒服了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像一点没有因为胃疼而影响了好心情。 钟灵虽然嘴上说着，你活该你自讨苦吃，可还是任劳任怨地替人家做这做那忙前忙后，心疼地皱起了眉。在心里默默地跟自己担保，再也不带她去吃刺激性的东西了。 可惜，阚明天一跟她撒娇，钟灵就觉得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感觉到了钟灵可能要生气，阚明天又用那种委屈到不行的语气说了：“可是，我饿了嘛……晚自习那么长时间呢……” 钟灵的心软地一塌糊涂。 “好吧好吧。你记得待会吃个消食片，喝点热水。下次要吃这种东西不要在晚上吃，晚饭多吃点，有保温杯吗我给你买一个吧，晚自习你带点热水过去喝，虽然现在夏天晚上还是不要像别人那样喝冷饮……” “知道了知道了。”阚明天一边倒水一边笑着回答。 第22章 第 22 章 “你呢？今天开学第一天吧，喜欢新学校和新同学吗？” 阚明天查了下课程表，一边往书包里塞书，一边和钟灵闲聊着。 “嗯……也没有喜欢不喜欢吧，就那样。” 阚明天完全可以猜到钟灵说这话的表情，淡淡地，好像对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可是，也只有阚明天知道，钟灵心里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钟灵啊，她比谁都更感性，更需要别人的包容和爱。 但是，阚明天虽然有心让钟灵改改这个冷淡的性子，但也止于想想而已了。因为，这是钟灵自己选择的态度，再亲密的人也无权指责这种行为是对还是错。 人之恶，在好为人师。可惜好多人都不懂得。 尽管如此，阚明天愿意一直在钟灵的身边，在她需要陪伴和帮助的时候，成为第一个人。 “那我们就聊到这儿吧。明天我们都要早起呢。”听到钟灵打了个哈欠，阚明天提议道，虽然她倒不是很介意再聊一会儿的。 “嗯，晚安。” “晚安。” 钟灵退回到桌面，看到了来自应观的企鹅消息。 “你在干嘛呢？” 看了眼发送时间，三小时之前。 本来钟灵的想法是，三小时问的那个时刻在干嘛没有及时回复到，三小时之后“在干什么”已经失去了时效性，可是刚刚阚明天问了她喜不喜欢新同学，她隐约记得这个应观就是新同学，而且还是第一个加她的新同学，无论如何，不回复太不礼貌了。 于是很规矩地打字：“不好意思，刚刚有事。现在准备睡了。” 然后放下手机去洗澡。 却不知道应观几乎是立刻就点开了回复：“没关系，明天第一天上课了，早点休息。” 钟灵再回来，看了时间，十一点多了，有点晚了，就没有再给应观回复。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钟灵依旧坐在昨天的那个后排的位置。 因为班主任说要周三下午大扫除之后再重新调整位置，就先这么坐两天。 同学们大多都很高兴，因为当初选的同桌都是相熟已久的伙伴。而钟灵无可无不可，跟谁坐都没什么区别。 反正，她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主动说什么。要是别人问了她什么，她也才会选择性地去回答几个问题。 久而久之，同学都知道了她的脾性，渐渐地就疏远了她。 钟灵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 不过这个新同桌，可能也只有三天寿命的脆弱关系，但他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 相反地，热情得很。 新班主任，看起来三十多岁，意外地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求他们每天七点之前到校。其实才高一，学校规定的是七点半。 钟灵懒散惯了，起这么简直要她的命。走到楼下的时候，已经6点57了，班主任昨天说每天会7点准时进班检查他们早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教室在四楼，应该是来得及的。 谁知道，刚到四楼的西楼梯，那个老女人已经迈着悠闲的步子，从办公室出来，朝着钟灵的方向走来。甚至看钟灵的眼神，有点准备杀这只鸡儆那些猴的意思，如果钟灵没有看错的话。 钟灵此刻有点不知所措了，但是教室还是要去的。 正在这时，有个男生的身影从教室的后门出来了，看了钟灵一眼，钟灵立刻明白，这是在示意她进去。随后，就看到那男生，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学科的书，拦住了前行的班主任。 然后，她到了位置。发现同桌不在，思考了一秒钟，哦，刚刚那个男生就是她同桌了。 是个好人。 等会儿借他的书看一眼，到底是叫秦观还是应观。 大概三五分钟后，班主任和新同桌双双进了教室。 班主任依旧不紧不慢地在教室里转悠着，因为是第一天，也没有默写的烦恼，大家读书都心照不宣地随意。 这就显得班主任的高跟鞋和地面交接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了。 “哒哒哒。” “哒哒。” 就这么转了十分钟。 这时候，其他班级的同学才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男生从他们班门口路过，吵吵嚷嚷地，很大声，往窗户里看，想跟“老相好们”打个招呼什么的，突然瞅到一张面若冰霜的脸，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噤了言。 班主任走到了讲台，读书的声音渐渐停了。钟灵并不看她，只看前面的地面。看到了班主任脚上涂的很红的指甲油，虽然穿着丝袜，但钟灵不费力地就看出来了。 原来是个也臭美的。 不过她马上还是开始了指桑骂槐的作风：“今天才是第一天啊，我看你们有些同学心还野着，不知道收一收。” 她说得又轻又慢，声音又有些尖锐，空气像一张好端端的白纸，倏忽间就被一只削地尖尖的铅笔刺破了。 裂了一大块口子，让人心里有种奇怪的难受的感觉。 钟灵自然知道这是在说她。 不过照旧没抬头， 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很高兴，班上还有一些好同学的。比如我们的班长应观同学，一大早就问了我关于尼采的超人哲学的问题。” 视线看向了钟灵的方向，钟灵专心致志地盯地面。又顿了几秒。 “等以后讲到哲学相关的，我会跟大家多讲一点的。” 似乎是完成了今天的日常任务，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又“哒哒哒哒……”地走了。 声音渐渐远了。 不过钟灵觉得，班主任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第23章 第 23 章 钟灵继续默读着语文的第一篇文章，是《劝学》。 听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5 着高跟鞋的声音没有了，拿出了草稿本，写了一句“刚才谢谢你了”，推给了旁边的很认真的同桌。 随后想： 班长？这位？ 昨天选举的吗？还是自荐？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应观感觉到有东西碰了自己胳膊，抬眼看，是钟灵递过来的本子。 连本子也好看。 应观没想过自己的举动会受到感激，他纯粹就是想帮钟灵的忙。早上快七点了，眼见钟灵还不来，就有些着急了。从窗户向外面看去，就看到了钟灵的那张有点紧张的错愕的脸，因为从没见过钟灵有其他的表情，应观第一反应是惊奇，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出去拦住了班主任。 他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回复：“没关系：）”。 男生的字本来就更粗犷一点，应观写字随意惯了。不过，这可是钟灵的本子啊。第一次在钟灵的物品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再认真也不为过。 于是，那几个字写了好一会。钟灵看同桌半天没有动静，瞥了一眼，就看挺大个的一男生，趴着很认真地在写字，写完后好像又很嫌弃的样子，撇了撇嘴。碍于这本子又不是自己所有物，不好意思划掉再写一遍。 就把本子又推了过来。突然看到钟灵正盯着他看，吓了一跳。 钟灵倒是被他这个反应取悦了，很轻微地笑了一声。 尽管是个没多大波澜的笑，却把应观看呆掉了。他一个早上见到了会笑的会惊惶的钟灵，觉得大幸。 女孩本来就早熟。初中那会儿，就有不少女生向应观示好了，有比他大一点的，也有刚入学的小姑娘，更不用说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了。 应观本身就长得不错，个子也高，成绩好，性格阳光，这样的男生实在是很吃香。 不过，应观可能是开窍晚吧。面对那些或泼辣大胆或羞涩可人的女孩子们，都礼貌拒绝了。 用的一套说辞无非是，现在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狗屁吧。 要是遇见了非他/她不可的人，任何问题都不能称之为问题了。 应观觉得，钟灵笑了，全世界的花在一瞬间都开了。他并不是个文邹邹的人，也想不出什么动人的措辞了。 心脏好像跳得有点快了，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头顶冲了，窗外的飘动的柳枝也静止了。 眼前只有钟灵在笑，只有这个场景，被放慢了 钟灵奇怪，同桌突然低下了头，耳朵也迅速地红了，简直红得吓人。 很快到了周三，这期间，因着应观的热情，钟灵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人家的问题。刚开始很不习惯，她从没有跟不熟的人说过那么多话。但是，应观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有时见钟灵老久不回答，就说了其他的事情，把之前的尴尬一扫而过。 钟灵也知道了，她这个同桌，是叫应观。还有他们家是今年暑假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才到了这个城市的。 钟灵说，怪不得呢，以前学校好像没见过你。 应观没告诉她的是，暑假，有过匆匆一面， 此后应观就情根深种。 但看钟灵的样子，确实是不记得暑假的那面了。也不在意，至少眼前，钟灵愿意和他说话，并且他也观察到了，钟灵不太喜欢跟别人说话，整个班里，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会多几句话。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占了“同桌”这个身份的光。 所以，他自己是十分不希望换座位的。生怕两人好不容易才熟络起来的那点好势头又被现实的距离断了。 甚至，他也找过班主任。那个老女人眼睛比谁都毒，在听完了应观的叙述之后，立刻明了。 只不过，她倒也没明说，怕这个挺优秀的男生难堪。只是不轻不重地陈述，你们已经是高中生了，难免心里有悸动。我其实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去管你们每个人的想法，只是，面上的总要做足。再说了，距离产生美，不是吗？ 应观也只好表示赞同，总感觉钟灵喂不熟，更别提这才几天，按照钟灵的性格，可能第二天就不认人了吧。 却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在楼下遇到了，钟灵甚至主动跟他说了“早上好”。 第24章 第 24 章 钟灵和阚明天，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在一起”、“不在一起”的问题。 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了。 就像她们多年以来的一样，会关心彼此，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第一个想分享的人也是彼此，相隔的几十公里仿佛没有真正地破坏她们之间的平衡的关系，反而她们相处地更自然，更自在。 但是，默契只是最最表面的。她们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暗涌。 阚明天想的是，她们是不该在一起的。钟灵，她值得更好的。她的未来，应该有个很好的人去疼爱她、保护她，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绝不会放开她的手。而自己的身份在这儿，这辈子，都只能在阴暗的地方，见不得光。现在呢，能多陪她一段是一段吧，因为未来百年，她都不属于自己了。 钟灵心里暗暗坚定，等高三，她要和阚明天考到一个城市去。和她一个学校是不太可能了，一个城市的话，努力一下也不一定做不到。到那个时候，她们也成年了，她要更认真地对待她们之间的感情。再等她们工作之后，该面对的，有她来承担，她要保证阚明天不受到一点伤害。 钟灵寄来的床垫铺上了，暖和。 合照就摆在桌上，室友有次看到了，问了句是谁啊，长得真好看。阚明天心里可骄傲了，说：是妹妹。室友又说，你们感情真好啊。阚明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阚明天很担心自己不在她身边，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跟她说，你要多跟其他同学说说话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在那边，憋坏了。 钟灵说，好，我会跟其他同学好好相处的。 于是，就有了那天早上的那句意外的“早上好”。 看到应观又愣在那儿了，钟灵忍不住又笑了：“诶，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应观好像才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好意思？”钟灵仿佛较真了，这就教应观的手更加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钟灵也不往上走了，就看着应观，好像这个人不给个满意的回答，就别想走了。 脚长在应观身上，应观想走当然能走，只是，被钟灵看着，就不会思考不会行动了一样。 “就是……就是你看着我，我…….我就不好意思了。”真的十分不好意思了，脸又刷地红了，快地让人惊讶。 钟灵不逗这人了，回过头，对着还在下面三四个台阶的应观，挺冷地：“那就不看你了。” 说完就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走了，并没有等应观一起的意思。 应观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本来多好的氛围多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6 好的一张牌啊，就被自己毁了。 但是，他也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哪个环节做错了，哪个表情不对了。好像对上钟灵，他总是不能全身而退，不是丢了魂了就是失了神了散了魄了。 钟灵现在的位置，靠窗的倒数第二个，标准的主角的位置。不过，这位置，每个星期都会换一次，没有永远的主角。 而应观，和她隔了一个大组。 挺远的，单就直线距离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的故意安排，早知道就不傻不愣登地往窗口上撞了，兴许还能近一点。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又怎么能忍得住。 量谁也忍不住的吧。 又不是圣人。 第25章 第 25 章 这周是阚明天回家的日子。于是这周周五学校很人性地没有安排晚自习，为的是家远点的学生能够早点到家。 钟灵当然知道，忍住了翘掉晚自习的念头，兴奋地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作业是完全没动。就等着放学铃响了，第一个冲出教室，去见的看得见也摸得着的钟灵。 应观表面上写着作业，也是心思全不在作业上，他早就察觉到了钟灵今天的不对劲。一整天，这个人都表现出了一种……少女的姿态，这种情状，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钟灵身上，他不免好奇，也暗暗担心，万一钟灵已经心有所属了该怎么办。自己会祝福他们吗？ 不，他做不到的。应观本来是个十分洒脱的人，可是这一切，碰上了钟灵，原则或者底线就全部不作数了。甚至偏执了。 他在烈日当头的晴空，跟踪过钟灵，知道了她家的位置。 他不止一次徘徊于她家门口，渴求能见她一面。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来过，多次。 他不畏惧将自己的心袒露于师长，只为了能多靠近她一厘米。 他知道晚上放学后，钟灵必定不会接受自己同行，便每天晚上像个变态一样远远地跟在钟灵的身后，他甚至阴暗地想过，最好在路过一处偏僻巷子时，有不安分的小混混出现，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像天神一样地出现了。 那样的话，钟灵，或许能对我更好一点吧。 为了这一丁点的好，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手机震动一下，是阚明天的短信：“出来，我就在楼下。” 钟灵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跟值班的老师说了句去上厕所就直接朝着楼下飞奔了。 应观随后也跟着出来了。 到了一楼，钟灵紧张地张望，一圈扫过去，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突然，一双冰凉的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 钟灵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转过身去，对上的，是阚明天的笑眼。 尽管只有隐约的月光，钟灵却可以确定，阚明天此时一定是笑着看着她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钟灵抓起了阚明天的手，“怎么不穿件外套？” 阚明天笑嘻嘻地：“我急着见你啊。” 钟灵自然是没法再说什么的了，捏捏她的脸，“瘦了。” “没有啊。”阚明天也捏了捏自己的脸，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啊。我最近吃很多。” “那就是学习时间太长了。”钟灵自然地牵起阚明天的手，再顺着指缝，和她十指紧扣。阚明天犹豫了一下，也反握住钟灵的。 “我带你参观我学校吧，虽然大晚上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啊好啊。”阚明天相当捧场。 两人突然从一楼楼梯口出来，应观差点无所遁形，还好这天足够黑。 他没有听清两人的对话，但看到了对方很明显是个女生，于是就放下了心。 想着，再跟踪下去未免小人。就上了楼。 “我教室在四楼，左边数第三间。”钟灵指给她看。 “挺好的，爬楼梯锻炼身体。” 接着往前走。 “这个小亭子还挺好看。” “对啊。前几天底下池子里荷花还开着呢，现在全败了。” “你晚上离这种荷花池远点比较好。” “怎么了？” “宫斗剧里面不都是被推进荷花池然后淹死的嘛。” “我会游泳。” “哦。” 绕到了教学楼的后面。 “那边是图书馆，贼破。” “反正你也不会去那儿学习的。” “这倒是。” 图书馆后面有一个小土坡，面积还挺不小的。但是没有被开发，坡上就长满了又杂又乱的草或者旁逸斜出的枝条。下雨天的时候，总会冲刷出一层泥水下来。不过后山很少有人经过，也就没有处理它。 “诶，这个山会不会山体滑坡啊？” “还真发生过。” 第26章 第 26 章 九月中旬的夜晚，凉风醉人，小土坡上的短小灌木丛影影绰绰，有不知名的虫子抓紧最后的一点夏意，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并不恒长的生命。 阚明天突然放开了钟灵的手，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闭上了眼，张开双臂，像是在感受风的形状。 又像是在，期待一个满满的拥抱。 钟灵打不定主意，阚明天却开口了：“起风的日子里，我总是在晚上，一个人偷摸着去操场上。”说着睁开了眼睛，看着钟灵，“就像现在这样，假装风是你。” 说完又特别不好意思地垂了眼，“很傻吧。” 钟灵没说什么，只是上前走了两步，带起了一阵风。两只手绕着阚明天的脖子，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她不懂怎么拥抱才舒服、才适宜，只不过，她的身高比阚明天高那么几厘米，这个姿势还是很顺理成章的。她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阚明天单薄的背脊，喃喃道：“嗯，傻。” 拥抱实在是让人觉得安心又满足，少了一点旖旎和缱绻，平添了几分温馨和溺爱。 在谁也不会来到的校园的一隅，她们只做了这一件事，这一件事，做的足够尽善尽美了。 听着彼此的心跳，触碰到的是鲜活温暖的躯体，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这时候，她们不再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她们都是女孩这个事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尽管她们还处在没那么成熟的年纪，但她们的心里，装着彼此，这就够了。 没有人可以指责这种纯粹的感情。它和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样，都值得被尊重、被歌颂，被写进史诗。 直到放学铃声响了，她们才如梦初醒般地放开了。 阚明天说：“你这么久没回去，没关系吧？” 钟灵牵她的手，往教学楼走：“没关系。走吧，去收拾书包。我们回家。” 放学时间，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刚刚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走廊上的灯光突然就显得刺眼了，怕被陌生人过分注意，阚明天想挣开钟灵的手。 钟灵不让，有点生气地说：“别动，人多，别走丢了。” 阚明天只好作罢。 到教室的时候，只剩下那么几个同学了。 个个趴在桌子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7 上，拿班上学霸的作业，多抄一道是一道。不过，只有一个人的画风，跟这群人格格不入。 应观几乎在钟灵和阚明天进教室的瞬间就蹦了起来，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生，然后自然地就看到了那双紧紧牵着的手。 应观皱了皱眉，问钟灵:“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知不知道我会担心。这句话没说出来。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钟灵一贯地冷。甚至不看应观一眼，径直就朝座位走过去。 应观侧了身，拦住了，说：“我是班长，我当然要保证每个同学的安全。” 他自然也知道，“班长”这个虚名在钟灵看来不算什么，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地想找出一个更加合理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关心这个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女生，这个会扰乱他心神的女生。他也生过自己的气，觉得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符合心目中理想的样子，无数的女生爱慕着的他，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能打动钟灵呢？他究竟还要做到哪一步呢？前两天钟灵的态度稍稍松动了，让他以为他是有机会的，原来只不过是钟灵兴致来了，就多赏了他两根骨头，其余时间，任他在她眼前如何摇尾乞怜如何装巧卖乖都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钟灵恣意的很，任性的很，但是，又迷人的很。 他没有办法，不往这个火坑里跳。 “牢您费心。可以让开了吗？我要收拾书包走了，不然晚了，遇到不法分子了还得劳烦您伸出援手。” 应观深深地看着钟灵，想让开，可是心里又憋着一团气，撒不开，难受。 阚明天按了一下钟灵的指关节，示意她别闹了，说：“班长你好，我叫阚明天，是钟灵的姐姐。钟灵不太懂事，我代她道歉了。还请班长多包容才是。” 这话说的一团和气，挑不出错，是阚明天的做派。应观原本也没真的生钟灵的气，便让开了。 第27章 第 27 章 两人沿路走着，阚明天说：“刚才你怎么能那样呢？再怎么说，别人没有恶意啊。”钟灵不说话，只是边朝前走边踢着石子玩。 见钟灵无动于衷，阚明天生气，可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只好不再说话。 钟灵嘟囔着：“我就是觉得他烦。” “你不知道，我总觉得他对我所企图。他每天都到我眼前来嘘寒问暖好几次，要不就是问我有没有题目不会做，你也知道我真的不是很在意多做那么两道题；要不就是体育课之后给我买水，也没剧烈运动，有什么好喝的；还老是殷勤地说要送我回家，我真的是有点受不了了。现在，连我去哪里都想管着，真当班长是个多大的官儿啊？” 眼见钟灵越说越气，阚明天及时制止了他。她一下明了，这个班长，自然是对钟灵有企图的。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钟灵仍然对那人置之不理，她心里觉得高兴，又不免替那个人心酸。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该受到指责。 只是，这男生天天在钟灵眼前晃悠，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她就试探着问钟灵：“或许人家是喜欢你的吧？” “这个我知道。”钟灵几乎不假思索就回答了，这倒叫阚明天惊讶了。 “他就差把这想法写在脸上了，但是偏偏不明说，好像自己还是个纯情小男生一样的，整天扭扭捏捏的。要是他说了，我就好直接叫他死心了。” 钟灵的绝情，阚明天今天才第一天见识到。 她有一次觉得那个男生可怜。无论怎样，那个班长都是有权利、有自由去追求自己的所爱的，只不过，对方刚好是油盐不进的钟灵而已。要是钟灵对他的态度稍微软化一点，不对，不行，那这男生不是更加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钟灵了？钟灵做的，看似无情，实则是最妥帖的做法，不拖泥带水、瞻前顾后，不给他人以虚幻的粉饰的美好，这样的钟灵，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指责。 阚明天说：“好吧，你跟他的事我以后就不管了。” 钟灵随即说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但你不能不管我。” ———————————— 高一的一年，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去了。像是飞鸿踏过雪泥，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改变。 爱热闹的人还是爱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安静如钟灵的依然每天守着自己那块地，不离不弃。但是，也有一些变了。比如，钟灵对应观的态度，比起以前是好多了，毕竟应观从一群小混混手里救了她一回，放在才子佳人小说里是要以身相许的，现在呢，虽然不至于做到这份上，但钟灵就不再好意思老是冷着脸对他了。 相处久了，钟灵发现，应观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知冷暖，懂分寸。能做到这两点的男生，是少之又少了。 有时候，面对应观的热切的眼神，钟灵都觉得于心有愧，自己何德何能。不是惹人怜爱的小女生长相，激不起男生的保护欲；成绩也烂，是老师都要放弃的那类学生；最重要的是，性格也不怎么好。 可能像应观那样的人，天生就喜欢挑战一切不可能吧。 于是，钟灵改变了策略，想着要是态度对他好一点，或许过几天他就腻了也不一定。谁知道，见钟灵对他好了一点，应观就更加来劲了。 哎，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他是真的有病。钟灵在心里感慨。 反正马上要分文理了，他那个成绩，肯定是要去学理的。那时候不在一个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28章 第 28 章 但是，谁又能想到，分科意向表给他爸签好字之后，应观又改成了“文科”。班主任找他谈话了，应观自信，认为自己不管学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班主任只叹可惜，而只有当事人和钟灵明白，这行为意味着什么。 所以，当新学期那天，看到应观进了同样的教室，钟灵直接冷眼朝他扫了过去。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应观却生生感觉到了寒冷。 原本这行为是为了靠近钟灵，现在却适得其反了。 应观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不想改。 时至今日，钟灵对他而言，不单单是一个人了。而成了一种执念，因为求而不得，心里却有了更加强烈的想要得到的欲望，他想征服的，早就不是钟灵，而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一种希冀。 可是，他不能将这种心事表明，他得维护着表面的正面、积极的、阳光的形象。他要，他企图用自己的阳光融化那座冰山。 却不知道，雪山的峭壁处，早就盛开了一朵雪莲。 高二之后，阚明天的回家频率成了一个月一次。要想见她一面，真的难了。 而且她不意外得进了理科重点班，每天的学习任务和压力肯定很大，钟灵于是就不敢轻易打扰她了。 以往两人总是有很多可以聊的，也不局限于划拉一个特定时间，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8 正襟危坐地语音或是打字，通常是想到了什么就给对方发过去了。但是现在，为了不让阚明天受到影响，钟灵和阚明天达成了协议，想说什么就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每周三和周六晚上给对方发过去。每个月回家的时候，再交换彼此的本子。 钟灵的字不好看但是飘逸洒脱，阚明天写的字很隽秀，两人的字体在同一本本子上出现，意外地和谐。 可是，这周，钟灵迫切地想见阚明天一面。 她有很多话想对阚明天说，最重要的是，她迫切地想见到活生生的阚明天，思念的蛊已经快要把她吞噬了。 于是，她又踏上了那辆窄小的城际公交。那次第一次坐的时候，钟灵就对这俩车产生了深刻的印象。这车很难等，导致每次上这车都得忍受满车都是人的局势，窗户，有些死硬，怎么也挪不开，要不然就是已经打开了，死也合不上了。那天她上车之后，都没找到刷卡或者投币的框儿，问司机，才知道，一会儿有人工售票的，钟灵好久没见到这种操作。过了两站，有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很轻盈地就跳上了车，根本不需要中间的台阶。钟灵自叹不如。然后，他就从后排开始，一个个地问到哪里，再从自己口袋掏出了一叠票。每收一个人的钱，就撕一张票根。钟灵反正是没懂那个票根的具体作用。 这一次，还好。没有像上次那么拥挤。钟灵坐在了后排的靠窗位置，开始闭目。她并没有告诉阚明天她要来，矫情点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在太多小说或是电视剧里见到的狗血剧情是，自以为给对方的惊喜往往没有好结果，总能遇到一些超出想象之外的事。 呸，我在想什么呢。 因为已经有了上次的经历，钟灵这个记忆力很好的优势终于发挥出来了。今天是周六，按照阚明天学校的要求，周六是要上课的。此时是下午三点半，还有一个小时才下课。 钟灵打算随便逛逛。她不敢去教学楼那儿，这时候大家都在教室里，她假装路过的话，目标太大了。 那就去那个冷饮店等她吧。她回宿舍的话会经过这条路的，到时候再冲到她面前。她会不会觉得不高兴啊？都没有跟她提前说，万一她有其他事情不能顾及我呢？我会不会显得多余？ 但是，人已经到这儿了，再怎么说，今天这人，肯定是得见到的。 第29章 第 29 章 因为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这家店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钟灵就百无聊赖地打开了要给阚明天的本子。 也不是每天都写，内容也不固定，有时候抄一句刚好听到的歌词，有时候写一个今天发生的趣事，更多时候是钟灵随笔画的小玩意儿或者q版小人，长得可爱，仔细看就会发现很像阚明天。钟灵使了个心眼，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拍给她看，这样，当阚明天拿到本子的时候，应该会更惊喜吧。 下课铃声把钟灵拉回了现实，她不禁有些雀跃，准备等阚明天路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出现。 好不容易，那个朝思慕念的身影出现，钟灵却有些愣神，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出现。 阚明天的身边，是个帅哥，比上次那个班长还帅；帅哥笑起来很温柔，还有酒窝；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地走着，看起来很般配。 钟灵的心绪全被这几个关键信息充斥了。 其实早就该知道的，阚明天，她无论在哪里，都配得上最好的。而自己呢，什么也不是。 “阿灵！”这一声再次把钟灵拉回了现实。 阚明天看起来很是欣喜的样子:“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我……”看着阚明天一脸坦诚的样子，钟灵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帅哥，哦，还在，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下一秒，阚明天该不会介绍说“阿灵，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吧，这真是让人难过啊。 “阿灵，给你介绍一下…….”阚明天果然开口了。 “等一下！”钟灵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打击，不如自己走了算了，三个人的电影，总会有人没有姓名。 “我…….”钟灵言辞闪烁眼神飘忽，显然是没想好着什么借口。 阚明天一眼就看透了。几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长进，遇事还是只会逃避，这可怎么好。还喜欢脑补一堆有的没的，还跟个小孩一样。 阚明天抓住了钟灵的手臂，防止她再试图逃走。 “你要不要跟我说说看，你这个脑袋里刚刚又在想什么了？”阚明天缓缓靠近钟灵的耳畔，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那个帅哥还是没走，只不过礼节性地稍微站远了一点。 “你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这句话，阚明天说出来却有那么一点点恶狠狠。钟灵惶恐，想要逃，却被阚明天锢住了，“你从小到大，单方面给我脑补了多少个男朋友啊？” 一句比一句语气恶劣。 正想反驳，阚明天又松开了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牵着她往帅哥的方向走去。 “让你见笑了，我家妹妹比较黏我。” “没关系，应观的。”帅哥也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阿灵，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叫简璋。” “这是我妹妹，钟灵。” “经常听小天说起你，今天可终于见到你了。”简璋的话听起来带着一股钟灵向来讨厌的自来熟，但是语气却是很真诚，就好像真的很期待见到她人一样。 既然前有阚明天半威胁的话语，后有帅哥的诚心相对，钟灵也不好再给人使脸色。忙恢复自己雷打不动的面瘫。 “你好。” “小天，既然你妹妹来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下回我们有空再联系吧。” 帅哥很知趣地离开了。 但是钟灵的心里还是有一块疙瘩，她总觉得这个简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阚明天拿胳膊撞了一下她，“又在想什么呢，人都在你面前了，还不抓紧时间看看啊？” 钟灵被她的话说的臊了，虽然看不到人的时候，心里的想念快要溢出来了，但是真正站在这人面前的时候，还是表现地像个情窦初开的，不，本来就是，少女。只不过，这个少女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温和的颜色。 说白了，钟灵只有在阚明天面前时，才是她自己。才会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宠物一样，翻开自己柔软的肚皮，给主人看，期待着主人可以揉一揉，抱一抱自己。 钟灵啊，要是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第30章 第 30 章 “好了，我们先去吃东西。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阚明天有时候就是很强势，明明看起来是很相处的类型，但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心，谁也困不住她。 “哦，好。”钟灵只悻悻地发出了两个单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19 音节。 “哦什么哦。”阚明天转身给钟灵的脑门敲了个栗子，“嘴撅得老高，我欺负你了吗？” 对啊，仗着我喜欢你。 心里这么想的，但是钟灵不敢说出来，她也恨自己，患得患失地。可是，她又极其地享受阚明天这样对她，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而是，偶尔带一点点小刺，像是一支玫瑰上的，花瓣极美，刺要是被碰到了，势必会破一块皮，淌出了也是鲜艳的红色，和花瓣相得益彰。 但是，阚明天不像红玫瑰，那太妖冶了，她是纯白色的百合，有着世上最纯净的颜色和最清甜的芳香。 “去哪儿吃啊？”钟灵总算说了句符合人之常情的话。 “我带你去吃蛋包饭吧，上次你不是说想吃嘛。”阚明天总是能那么细心，不知道是对所有人，还是只对她一个人。 虽然那天跟阚明天说完之后，钟灵第二天就去吃了。但是和阚明天吃的话，味道怎么样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在开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店，装修得很简单，可能是考虑到附件的消费群体大多是学生，就没有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派头。 等饭上来的过程中，钟灵把本子给了阚明天。阚明天收好，放进自己书包，她不当着钟灵的面看，是顾及钟灵的脸皮其实很薄。不知道是对所有人，还是只对她一个。 “那个男生…….你们很熟吗？”钟灵终于按捺不住了。 “你是说简璋吗？”阚明天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这让钟灵更生气了。 “昂，对。”也没什么好气地应了一声。 “不要瞎吃醋啦。”阚明天的手又不怎么安分了，试图去捏钟灵的脸。钟灵没有躲开，甚至还很配合地靠近了一点阚明天，生怕她够不着一样。 “他不喜欢女生的。”阚明天缓缓说出下一句。 “啊？”钟灵惊讶了，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们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钟灵战战兢兢地，突然想到刚刚见到的场景。那个帅哥并没有在她们交谈时就走，而是很耐心地等她们结束。这可能是因为他的教养好，但也有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思及此，钟灵觉得自己，真是坏。当然，这主要是知道了那个看起来和其他男生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要更优秀的男生的性向以后才发生的转变。 “不是很急，下次再和他商量也是一样。” 点好的饭和小吃拼盘来了，两人也都饿了，就没再讲话。 吃饱喝足，钟灵懒散地靠着椅背。又想起了刚刚没完结的话题，她实在是很在意，那个男生在阚明天眼中是怎样的存在。他们的关系比之自己与阚明天，又占着怎样的比例，他们俩之间，是有秘密存在的吧，就像刚才那样，神秘兮兮的。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阚明天好像是钟灵肚子里的蛔虫。 但是被阚明天一下子戳破了，她又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嗯…….其实也没有…….” “口不对心。” 阚明天放下手中的水杯，说：“我知道他是同性恋也是个意外。那天出了校门，看到有个陌生的小男生，看起来挺小的，可能也跟我们差不多大吧。他好像被那个男生缠住了，虽然那个男生看着挺文弱，但是太缠人。” 第31章 第 31 章 “那时候刚刚放学，学校门口人来人往，认识简璋的人也很多。我就想着，要不要问问他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我猜你就去假装是他女朋友了。”钟灵稍微坐直了身子。 阚明天笑：“对，也是无奈之举。事后，简璋也没打算跟我隐瞒，就跟我解释了他和那个男生的关系。” “哦？事后？”钟灵挑眉。 “你别烦。”阚明天随手把手里的本子朝钟灵扔过去，钟灵接住了嘿嘿傻笑。 “那个男生是外校的，有次简璋和他几个朋友聚会，他朋友的朋友带来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的长相是简璋喜欢的类型，简璋就很主动地老是约人家吃饭，一来二去地就好上了。” “诶，我怎么觉得你这口气好像给阎婆惜和奸夫搭线的王婆啊。”钟灵瞧着阚明天很兴致勃勃的说书样，忍不住打趣她。 “乱讲什么呢。我接着说啊。” “等一下！”钟灵突然出声制止了。 “嗯？又怎么了？” “不是，你就这么在人家背后讲八卦，这样好吗？” “放心，有授权的。刚刚我问过他，要是你想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革命友谊怎么来的，可不可以说明，他同意了的。” “这么快就升华到革命友谊了啊…….”钟灵忍不住地酸。 “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了他，我和他是一类人。” “啊？？？”钟灵没忍住，呛了一口水，咳了起来。 阚明天连忙跑到钟灵那面，给她顺背。 “你小心一点啊。” “那他，知不知道是我啊。”钟灵此刻心里乱成一团麻，她并不是觉得她们的关系上不了台面，哪怕现在出柜，她也是没所谓的。她在意的是阚明天的想法，如果阚明天觉得，她们远远没到需要直面青天白日的那一天，她自然是不介意陪着阚明天在暗夜里行走的；但是如果阚明天想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也会愿意和全世界为敌。 钟灵此刻突然有些没来由地亢奋，或许阚明天已经对那个简璋说了，这不就代表阚明天愿意把她介绍给认识的朋友她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吗？ 不过，阚明天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只告诉他我是蕾丝。可能我孤独吧，想在够得着的地方找一个可以偶尔倾诉的同类。” 钟灵眼里的光突然黯淡了，不过这次，向来敏锐的阚明天没有注意。 “嗯，这样也好。不然下次再见到他，就有点尴尬了。”钟灵不在意地笑笑。 “晚上还是跟我睡吧，现在回去应观没有车了吧。” “好的。那你的室友们会不会觉得不方便？” “不会，她们挺好相处的。” 阚明天的室友都在，宿舍里很热闹的景象。四人间，其他三个很愉快地在聊八卦。阚明天推门进来，又是一番互相介绍。 有一个女生惊呼：“你不就是那个照片上的很酷的女生吗？” 钟灵和阚明天都知道是哪张。明明钟灵已经知道了阚明天把那张照片很宝贝地放桌上，每天一抬眼就能看到，阚明天竟然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哇，你们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啊。”那个女生这么说着，对钟灵友好地微笑，钟灵也回了她一个皱巴巴的笑。 阚明天说今晚钟灵会住在这里，其他女生都很欣喜的样子。钟灵不太明白这兴奋劲儿怎么来的。 阚明天去洗澡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生悄悄跟她说：“我们都知道你哦。” 钟灵好奇：“因为我那张照片吗？”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0 那个女生说：“也不全是。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女生正襟危坐的样子让钟灵莫名紧张，害怕她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比如已经跟室友出柜什么的。 但还是她多想了。 那个女生说：“那天我们几个从外面回来，隔壁班的班草捧着一束花，是来跟小天表白的。” 钟灵心里是恨不得把那些讨人厌的男生打一顿的，面上还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那然后呢？” “小天当然是拒绝的啊。” 钟灵现在已经不太排斥别人叫阚明天“小天”了，顺便想起了以前自己的言行，觉得真幼稚啊。 那个女生接着说:“班草不依不饶，非要一个解释。” “小天就说了，我有个妹妹，她跟我说过，如果我在她之前谈恋爱，她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班草看起来很震惊，事实上我们也很震惊，就算要拒绝也不一定要拿这个听起来很假的借口啊。” 钟灵却觉得心里猛然地一酸。 “班草无奈地说，你这妹妹怎么这么霸道啊。” “小天下面的那句话我觉得太宠溺了啊。”那个女生说：“她说，我自己的妹妹，我就高兴宠着惯着。” 钟灵却是百感交集，说不出其他的话。 那个女生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就问她了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妹妹，她说是啊，就是我桌上照片里那个。” “后来因为这件事，有些男生就算喜欢小天，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了。” “但是我看她最近和我们班的简璋走得很近，心想是不是有可能啊，我觉得他俩还是挺配的啊。”女生说起八卦来的兴奋劲儿真是刹不住车。 配个屁。钟灵心想。 第32章 第 32 章 阚明天出来的时候，看到钟灵和室友聊的很起劲的样子，觉得怪异的不得了。钟灵什么时候转性的？ 熄灯后，钟灵由原本的面对着墙，变成了面对着阚明天。看样子她是睡着了，钟灵却睡不着。 她不得不去考虑一些事情了。 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天堑却很深。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难堪，也不想阚明天的父母难过，要是他们知道了事实如此，该有多失望。 但是，放弃阚明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想了，到时候再说。 这次走了之后，再见到阚明天应该就是暑假了吧。然后开学，就是高三了。 时间过的真是很快。 钟灵虽然每天都跟应观一个屋檐下，但一个正眼也不给人家。有时候看到应观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装作写作业的样子，钟灵都觉得他可怜。 一个挺优秀的男生，怎么就学不会豁达呢？ 但是，转而想到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吗？不同的是，自己更幸运一点。 一个人所拥有的全部爱意也是守恒的。一旦对一个人付出了太多，分给其他人的，自然就少了。 所以，对于应观，钟灵心里是有歉意的，但并不打算作补偿，并且这份歉意，她也不打算告诉应观。她怕应观不知死活依然往枪口上撞。 对于自己的成绩，钟灵没有抱什么希望，到时候选个离阚明天近的学校就行了。 阚明天肯定是有自己的钟意的学校的，所以高考之前，钟灵决定还是不去她学校了，省得影响她。 百日誓师那天，学校很庄重的。召集了高三的全部学生，去操场上走了一套漫长流程。唱完国歌后就是副校长讲话教师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还是应观。大多数学生都是睡意沉沉的，没有人去听谁在讲话讲了什么。时至今日，各人对自己的水平应该是有数的，钟灵也是有数的，不过活的比他们潇洒。 钟灵对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她想考个好一点的美院，毕业之后先找一家杂志出版社取取经，过了那么几年，有点积蓄，就自己开一家工作室。至于在开在哪里，以后在哪里定居，就取决于阚明天的想法了。 钟灵也不是没有想过以艺考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可是她的绘画基础不是很好，但是她的画很有灵气。但她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后来的两三个月，她还是用了一点心的。数学就随意了，能考总分的一半就差不多了，语文英语可以抢救。至于史地，她决定花点时间，不能让等级太难看。 钟灵可能有好几个月没有跟应观说过一句话了，眼见应观这些天越来越憔悴，不知是高考的压力还是钟灵的态度。但是还好，应观几次模考，都是班级第一，整个高三文科班也能排前五，于是钟灵放下了心。 应观自然也观察到了钟灵现在对学习的劲头很足，几次三番把自己的笔记给钟灵，钟灵拒绝了几次。后来一次，钟灵见应观快生气的样子，于是接下了。应观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 学霸的笔记就是不一样，条理清晰，详略得当，虽然字不是很好看，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如果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复习，没必要每个字都这么工整的，钟灵隐约知道了，这笔记，怕不是也是为了她整理的。 于是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了。 钟灵心想，考完之后，请他吃顿饭，再把话给他说清楚了。不论以前的恩怨，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这是钟灵最后的温柔。 第33章 第 33 章 六月如期而至，下了一场雨之后，温度就一下子高了。学校里的绿植仿佛受到了那点鼓舞，纷纷出落地更加茂盛，可惜白日里没人欣赏，也只有在晚自习结束之后，三三俩俩或是独自回家的学生们走在每天都经过的石砖上，陡然闻到了青草的芳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错过了很多。 钟灵去领了自己的准考证，考点在本市一所职业学校。也不知道阚明天在哪里考试，但不管在哪里，阚明天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钟灵私心希望阚明天能和自己在一个考点，那样在结束的时候，她们可以一起回家，或者去外面散心，随便去哪里都行，只要是和阚明天在一起。但是不在一起也好，看不见的话，钟灵不至于太分心，那样或许可以多考几分。 结果是她们没有在一个学校，甚至还隔得有点远。也难怪，阚明天是理科。倒是应观，就在钟灵旁边的教室。 考试前几天，钟灵的妈妈对她格外上心，钟灵觉得有些她有些关心过度了，反而觉得不舒服。晚上写作业时，她妈妈敲门时不时会给她端来碗鸡汤补补，刚开始钟灵本想让她放着，可她非要看着钟灵喝下去，钟灵无法，只得答应。有一次，钟灵死活找不到一个本子，其实那个本子也不是多重要，至少没有记录重要笔记，只是个钟灵用来随手涂鸦的本子，但那天，钟灵想到了它，就一定要找到它。 也有临近高考的焦躁情绪在其中作祟吧，她把自己堆得高起的书和试卷通通推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1 了，散了一地，还是没有。钟灵的妈妈进来了，彼时钟灵正烦闷，瞥见那碗汤就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就甩开了那个碗。 碗里的热汤好像还溅在了钟灵的妈妈的手上，因为她明显听见她妈妈“嘶”地一声缩回了手。碗已经碎了，汤水也由一块小小的慢慢向远处蔓延。她妈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擦了一把自己的手，说：“你别动，我来扫掉。” 钟灵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可是，她心里就是乱的，需要找些东西发泄才可以维持平和。她无意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可是那个时刻，她就是觉得那碗汤碍眼，非要打碎了才肯罢休。 钟灵和母亲不够亲近，和父亲也是。这源于在她在青少年期，理当需要的陪伴和依赖没有很好地建立，等过了那个特定时期，再怎么弥补，也是补不回来了。小时候她对父母或许有点怨恨，可是时过境迁，她觉得那是没有必要的，况且现在，他们对她很好，凡是她想要的、想做什么，他们都很少过问并全力满足。钟灵明白，他们是想弥补，尽最大的可能以物质的方式去给予她，但钟灵想要的，不是这个。 但如果这个时候，她的父母再把她当作小孩那样对待，钟灵也承担不起。因为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他们在的日子，学不会矫揉造作地讨要一个生日礼物或是其他亲子间的表达爱的方式。 钟灵有时候也会很心疼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看到其他的小孩跟爸爸妈妈时会不会心里一阵酸。但无论如何，他们仍然是她的至亲，这个世界最关心她的人。 后来的几天，钟灵的妈妈都没有来送过吃的给她，钟灵竟然觉得不习惯了，那个汤，好像味道还不错，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去跟她妈妈说什么。只好这样了。 高考那几天，是钟灵的妈妈接送她。考试时间不是很早，但家里谁都睡不着。钟灵早早起来，在房间边走边背诵必背课文和名句，她妈妈就在厨房做早饭，钟灵怀疑她妈妈这阵势是要做一套满汉全席。她爸爸，在家里的前院侍弄养的花，她也不知道她爸是什么时候有了的爱好，看来自己平时还是没有太关心他们。 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走的，因为怕路上堵车。钟灵以为她爸爸会跟她说些什么热血澎湃的鼓励的话，但是并没有，她爸爸只是说“考完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钟灵点点头，算是回答。 第34章 第 34 章 开考铃声响起，钟灵变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钟灵丝毫不觉。整个教室都是刷刷的书写的声音，钟灵一开始能听见，后来就只听见自己的了。 结束铃声响了，钟灵放下了笔，时间刚刚好够用。她对自己头一门还是挺有信心的。 接下来两天，钟灵就更加有信心了，虽然不能取得个光宗耀祖的成绩，但进自己理想的那个学校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不知道阚明天会选哪个学校了。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了，钟灵吸了一口气，都结束了。三年前的那场考试仿佛就在昨天，转眼间都消散。试卷上的年份在提醒着她，今夕何夕。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于钟灵而言，这是个被思念席卷的三年，也是飞速成长的三年，尽管她依旧不爱和不熟的同学或长辈多说什么，但也在学着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因而，她整个人，减了几分锐气，没有那么凌厉的刀锋了。 所以，在班长，也就是应观问她要不要去参加班级的毕业聚会，钟灵思考了一阵，回答了一句“好”。 好歹陪自己度过难捱的岁月，没有感情，也有情分在。 临行前的一杯酒，没有理由推辞。 钟灵缓步上楼，推开了自己书房的门。只不过几个小时之隔，这个房间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窗户被钟灵的妈妈打开在透气，淡绿色的窗帘在风中飘着，跟眼前的夏天的气氛很配。书架上有一大半是各科的参考书和试卷，不需要太久时间去蒙尘，很快楼下或者路边会有回收旧书旧报的大爷推着车来，然后它们就会被卖掉了。并非钟灵不念旧情，只是这些书数量繁多，而且会令钟灵想起那些算不上噩梦但也差不多的日子，干脆卖掉。 钟灵抽出了初中毕业的同学录，那时候很流行这个。快考试，班上的气氛反而放松下来，一本本颜色艳丽花哨却又饱含着少女小心思小情怀的本子就在班里传着，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和谐融洽的，平日里谁和谁打架了，谁又在背后说谁坏话了，一时间都不那么重要了，只知道，和自己在同一个教室里的是相伴三年的同窗，他们来自不同的家庭，他们各有各自的个性和脾气，却很有缘分地遇到了彼此。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钟灵一页一页翻着有些泛黄、发皱的纸，思绪渐渐飘远。 那时候，她本不想跟其他女孩一样，很矫情地让别人去写同学录，她觉得这行为幼稚。可是，眼光却总不自觉瞟到那些设计精美或者新奇的同学录上去，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在别人很不好意思地把同学录递给她时，她一面表现地很不耐烦的样子，别人想拿走也不行，不拿走又怕钟灵不高兴，随后看到钟灵开始从第一项姓名，然后是昵称、星座、血型开始填起，才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去找下一个同学了。 写了差不多整个班同学的同学录，钟灵必须承认自己心痒了。可是，她又觉得自己买同学录再请别人写，这个行为太…….那什么了，钟灵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反正感觉怪怪的。有天下课后，她在学校外面的文具店，不知不觉走到了卖同学录的货架，情不自禁拿起了一本，想看看这本行不行，符不符合她钟灵的人设。不好，粉色太多了，像个俗气的洋娃娃，这本黑白的，也不好，太单调了。正在这时，她听见有人喊她“钟灵”，吓得她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那个女生，就是刚刚喊她的那个，是为数不多的和钟灵多说过几句话的同班同学。很显然，女生已经看到了钟灵刚才的动作：“你想买这个吗？我给你挑一本吧。” 钟灵只好略尴尬地点了点头。那个女生也知道钟灵的性格，没有挑很跳的颜色，选了一本封面是粉红豹的。粉红？钟灵一开始不想要的，可是又有点喜欢这个豹。那个女生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于是钟灵说：“就买这个了。”女生很高兴。 钟灵看着这个本子上的或清秀或幼稚的字体，笑出了声来，又有点想哭。 第35章 第 35 章 聚会时间定在了这天晚上七点，钟灵洗了个澡，收拾收拾就准备去约好的地方。问过阚明天，也是今天从学校回来，但要整理宿舍里的衣物，所以会晚一点到。阚明天就让她放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2 心去玩，玩开心点。 应观订了个包厢，挺大的，容得下三四个圆桌，班上总共四十五个人，但有些同学家里比较远，就没过来，于是晚上来的就有二十来个人。 钟灵到了包厢门口就看到应观在热情地招呼着，他果然很适合干这个。应观其实老早就看见钟灵踩着楼梯上来，但又怕再被嫌弃，因此没有飞奔下去迎接。这会儿钟灵都快走到跟前了，他整张脸都笑得不要太灿烂。 “你来了啊，等会儿坐我旁边吧。”应观略带些试探性地问，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然后没想到，钟灵说：“好啊。”然后就进去了，坐在长沙发里，开始玩手机。 剩应观一个人在门口愣住。 钟灵答应她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来，她和其他同学也不怎么熟，甚至还有些人她连名字也叫不出，要是一晚上就坐在别人旁边，什么也不说，光吃，会很尴尬，应观再怎么不济，也比其他人强一点。二来，她之前就打算请应观吃一顿饭，作为感谢，也作为了断，钟灵觉得这是一次很正式的约会，当面邀请别人更礼貌一点，等饭局结束，她就可以利用位置之便对应观说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女孩子们一个个地仿佛变了一个样，仅仅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们脱去了肥大的单调的校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柜里的珍藏。虽然没有要上秀场那样夸张的服饰，但见惯了清汤挂面，猛然换了调料，确实是秀色可餐。钟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并没有羞愧。 意外的是，应观竟然也邀请了班主任。就是那个在高一时抓到钟灵迟到的那个。 升高二时，她依然是钟灵他们班的班主任，很有缘分。钟灵以为的“报复”没有到来，直到今天，高中生涯的结点。也就是偶尔会占用一些课间的时间，把自己的课慷慨地献给数学老师去考试，每次大考会在班上重点点名表扬总分前十，晚自习经常性地请成绩波动大或者一潭死水的同学去办公室谈心，而已。 这些也算不上什么。今天的班主任笑得尤其开心，从进门开始就是。但是，一见她笑，班上的大多数同学就笑不出来了，钟灵见她进来，条件反射地想去藏手机。 班主任笑颜如花地说：“今天之后，我就不再是你们的老师了，你们就别这么拘谨了啊。” 话虽如此，但大家落座后仍然不安，其他桌的还好，和他人有说有笑，就是小声一点。但班主任这桌上的，就显得有些煎熬了。应观作为班主任的“心腹”，自然是在班主任的旁边，而钟灵之前也答应了应观，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再对应观轻笑一声：“还没拿下啊？” 应观的耳廓又不经逗地红了，只得干笑两声，期望着钟灵没有听见这些。 而钟灵，一向耳朵尖，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应观原本犹豫要不要去买箱酒，毕竟今天日子特殊，等班主任来了问她的想法，班主任却说自己有其他“秘方”。 此时，班主任从她带来的环保购物袋里掏出了一瓶“醋”。 没有看错，真的是醋。山西老陈醋，货真价实的。 班主任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还有一些没成年。既然我在场，大家来尝试一点新鲜的。”说着，举起了自带光环的醋瓶“试试这个，保证你有新体验。” 然后，吩咐手下一桌分了一瓶。同学们都相觑无言，确实没试过这种新型的吃醋方法，又迫于班主任淫威，一人倒了一小杯醋，于是整个包厢的空气都飘荡着相当诡异的醋味。 班主任是真的勇士，她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闷了。那叫一个豪爽。同学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对班主任的敬畏，又升了一层。 谁知道，班主任随后又说了:“刚刚是在逗你们玩的，应观，去下面买几瓶椰子汁。” 同学们的狂跳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第36章 第 36 章 好在班主任后来没作什么妖，也只是问了本桌学生的理想学校，一顿饭下来也接近了九点。 结束后，有同学提议去ktv续摊，应观又狗腿子般的询问班主任意见，班主任很懂他们心思：“我就不跟过去惹人嫌了，你们注意安全，到家后在群里说一声。” 没错，考试结束后，大家才有胆量邀请这个老女人进群。 闻言，就有积极分子自告奋勇地查附近的ktv。也有些同学，迫于家长淫威，得早点回家。 应观就在那边安排各项事宜。钟灵没打算走，就在旁边看着应观，平心而论，他是个很可靠的人，目前为止还没觉得他有什么缺点。如果没有阚明天，那他有没有可能…… 当然，这种假设没有合理性。 而且，钟灵对他，没有多余的感情。 正想着，应观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问她：“你要早点回家吗？” 钟灵说：“我刚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说晚点回去。” 应观听到这，忍不住喜上眉梢，就差在地上打两个滚了，说：“太好了！” 钟灵想的是，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就给这个人留一点回忆吧。 时值毕业季，除了饭店，连ktv也是相当紧俏。从金碧辉煌的大门进去，不难听到各种嗓音的同龄人在扯着嗓子唱的歇斯底里，钟灵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里面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怀缅自己逝去的青春的模样，她暗自祈祷，一会可千万别发生这种事情，她应付不来。 大包已经没有了，中包还剩余不多。好在中包勉强还可以凑合，一行人就浩浩汤汤地进去了。 为弥补之前饭桌上的缺憾，酒已经备好。桌上满满地铺了两排，这阵势，跟先前饭桌上的安静祥和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应观见此，对还在门口的钟灵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儿，一会儿你不喝就行。有我呢。” 这话说的，相当暧昧了。 钟灵自然不会领他的情，说：“我酒量可以。”瞎说的，根本没怎么沾过酒，只是不想给应观面子。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说：“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应观差点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了，连声说：“每天都有空，哪天都可以。” 钟灵没去理会他，往最角落的那个沙发走过去。 说实话，钟灵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就来了，明明也不爱热闹，不喜欢在众人面前唱歌，不会喝酒。但突然间，钟灵想明白了，她是想让这一天有始有终，想对过去的三年有一个交代，虽说和同学的关系说不上有多熟识，但那绝对是自己的问题，要是自己可以学着包容别人，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或许她会有更多的朋友吧，而如今，可能有点晚了。 正在出神，那边已经有男生拿起了麦克风，是一首的《你不知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3 道的事》，唱的很是深情款款。眼神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一个女生，女生显然有些惊惶，也有一些意料之中的惊喜。 钟灵有些羡慕，同时想着：矫情，做作，什么你不知道的事，看当事人和周围群众的反应，绝对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可能就自己不知道吧。 这时候的气氛才开始热闹起来，有了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的味道。大家都围着灯光下的两人，他俩全身都是金光闪闪的，有灯光的作用，也因为，他们可以那么直白地那么热烈地在众人面前表现着彼此之间的喜欢。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引起钟灵的嫉妒了。 在场的各位同仁也是受不了两人的腻歪，很人道地把他俩赶到一个边边角角，这个位置，离钟灵很近了，钟灵自觉不妥，赶忙把自己挪了出来。 这边，应观分着一次性纸杯，看样子，是很想形式主义一次，为他们的友谊干杯。钟灵在那里一个人坐着不太舒服，便起身帮应观。虽然酒不喝，但瓶还是会开的，正准备动手，应观一把就抢了过来，钟灵拿眼神问他。 应观说：“万一把手割破了。” 钟灵无奈，只好放手，同时不忘腹诽：“简直比那个男生还矫情。”于是就做起了倒酒的勾当。 应观看着钟灵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暖意使劲往上窜。恨不得现在就去打造个水晶城堡，把这人藏进去。 钟灵自然不会知晓这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安心倒着酒。有嘴贱的男生开起了俩人的玩笑，是对着应观的：“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子了啊。” 应观那么大个子的人，当即耳朵就红了。再去看钟灵表情，面色沉沉，没有了刚才的恬静，虽然刚才也没什么表情，但应该就是分辨地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也顾不得找那个男生了，连忙跟钟灵道歉：“那个……..你不要在意他说的啊。” 钟灵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没有生气。”然后，把几杯酒装到了托盘，一手托着，向包厢的深处走去，从最里面开始送酒。 应观就这么看着，痛恨自己，怎么老是不能让她满意，怎么才能让她为自己笑一次呢？ 第37章 第 37 章 其他所有的时刻，只要是不跟钟灵直接相关的，应观都可以表现地很淡然大气，游刃有余。比如，就说现在，他按下了屏幕上的暂停键，把灯光调亮，再举起酒杯，整个流程不过短短几秒，立刻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他。 他假装清了清嗓子，说：“悟以往之不鉴，知来者之可追。这三年，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从互不相识到如今的相伴同行，很不容易。我们都知道我们将要分离，但那不是绝对的分离，即使都飘散在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言辞诚恳，神情动人，在场的同学无不受其感染。 紧随其后，他举起了酒杯，向包厢里的所有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不知是谁很大声地喊了一句：“说的好！”一瞬之后的气氛便一扫庄严肃穆，大家都笑嘻嘻地饮尽了酒。就开始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 应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左右都没有人。他仿佛在失神，一只手就那么散漫地架在沙发背上，另外一只手端着酒杯放在大腿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什么特定的人或物。 哎，这个人，钟灵又是叹了一口气，不予置评。 那边已经有一群人热火朝天地玩ktv专属的万恶的真心话大冒险，热火朝天地。见应观和钟灵在画面之外，有人就过来拉他们。应观虽被拖着走，却可见他神色中的不在状态。 钟灵又是一顿腹诽：真的是，又不是出殡，表情凝重地可以，也不知道作给谁看。 也不知是不是离别的气氛太浓郁，钟灵就突然间很心疼这个男生了。这次的心疼，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情绪都要强烈一点。 钟灵拿手肘碰了碰他，尽可能笑得很无害，说：“笑一个啦。” 竟然用了“啦”。 钟灵一定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应观如是想。 可是他并不敢去看钟灵的脸，钟灵的眼睛。在应观心中，那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所在，他怕，那儿会照射出他并不纯粹的心。 有些心思，一旦悄悄在心里萌了芽，就一发不可收拾，抑制不了，割除不掉，只能看着它一天一天地由那么一小块长成了茂盛的秘密花园。 他不敢宣之于口，不敢有一丝丝流露，甚至在钟灵无比冷落他的那一段时间，他也自暴自弃地决定，不会变了，他的心早已经交给了钟灵。不管那个人会如何处置这颗真心，不过，下场很明显了，只有被放弃的份。但那又怎样，他身在沼泽，进退由不得自己，哪怕钟灵，递过来一根稻草，他也愿意就这么幸福地死去。 他的家里，有许多有关钟灵的东西，从最开始的那张钟灵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当然了，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东西，因为是在钟灵知道的情况下取得的。其他的，不外乎钟灵丢过的一张校园卡，很巧，被应观以前班上的同学捡到了，他让应观带给钟灵，应观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自己收好，此生漫漫，需要一些东西来寄托才行，他就是这么自私，不想把钟灵让给任何人，却又从心底疼惜她，不愿意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不情愿，因此从没有对钟灵说过什么言辞慷慨的话，钟灵应该懂他的心，因为钟灵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我还真是犯贱啊，应观自嘲。但眼光却忍不住跟着钟灵走，但那也是隐秘地进行着的，他的爱意，他的见不得光的爱意。 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最多的是钟灵的照片，各种各样的，一年四季的，上课时认真记笔记的和托着下巴走神的，面无表情地背书的和偶尔对别人微笑的，下午第一节课昏昏欲睡却硬撑着眼皮的和一到了下课准备好好趴着睡却被旁边的聒噪吵得眉头紧皱的，早上匆匆赶到学校差点迟到的和晚自习结束后一个人推着车落寞地走着的。 太多了。 多到应观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第38章 第 38 章 可是，这么一个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人，却用那么轻快的语气，对他说了一句话，四个字，字字千斤，砸在应观心头，砸出了道口子，深得不见底。 应观无奈，他就砸在这个人身上了。认命了吧。 那伙人见钟灵是和应观一道过来的，也不管刚才两人也就“嫂子”的问题有一点尴尬，照样起哄。不过，这回钟灵没有再理会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玩什么，开始吧。” 钟灵这个人，平常与其他同学说不上熟稔，但是，今天见到的钟灵似乎与以前的不一样，因此也有同学对她露出友好的笑容。钟灵深觉世事无常，没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4 到最终是在毕业之后，才想起与那些人建立友谊。但要说建立友谊这种文邹邹的说法，又有点不妥。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阚明天，从来没想过与任何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建立亲密关系，说是亲密关系也言重了，她根本不会正常地与他人打交道。她有时会想，要是她是个善解人意的性格，那么和其他人，主要是应观的关系，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有心与对方保持距离，有时却对他狠不下心，她想不出折中的温和的办法去劝应观说，你不要再喜欢我了，这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冷眼呢，她也赠予够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也会讨厌自己。 还好，这三年，总算过来了。日子虽然难熬一点，过了今晚，总是会归于平静的，此后，应观这人，就和她再没有半点瓜葛了。 她想的挺好，却不知道应观没有那么大方。 应观根本没打算放她走。 酒瓶转动，带出了很淡的酒气，空气里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人与人的交谈的话语的尾韵。灯光模式不知被谁调成了迷幻，光怪陆离的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光，深蓝色的，暗红色的，明黄色的，层层叠叠，参差不已。 话说出来，已经不成调，可还是拍着旁边人的肩膀，笑得大声又夸张，但基本的理智也都还在。所以也就不难看到，瓶口正好对着钟灵。 “选一个吧。”说话的人不知喝了多少，说完还打了个嗝，满是酒气。 “真心话。” 问题倒也不刁钻：“初吻在什么时候？” 钟灵不打算回答，作为一个没有正正经经谈过恋爱的女高中生，初吻自然还在。可是要是说出来，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并且，应观还在现场，正隔着两个人朝她的方向看，钟灵一气之下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闷了。 见状，一片嘘声随之而起，但也不怎么在意。 游戏继续。 这回转到了应观，他也选了真心话。 问问题的也是个不怕死的：“钟灵是我们大嫂吗？” 话音刚落，应观立马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钟灵，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于是连忙说道：“瞎说什么呢？” 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完全不懂看人眼色，也有可能是喝高了的缘故：“那到底是不是啊？” 应观只得老实地回答:“不是。” 钟灵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大气太低，酒气太重，加之，刚刚那杯酒有点上头，有点晕，就想先走。从人堆出来，朝应观使了个眼色，应观立马心神领会。 出了房间，钟灵猛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但也不怎么新鲜，即使走道里，还是混杂着烟酒味，见应观跟着出来了，就对他说：“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钟灵此前并没沾过酒，今天一试才知道自己喝酒上脸，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但脸就是红了一片，看起来有点吓人。还是那酒的缘故，她今天说话，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眼睛也是半眯着，眼角也红着，半倚着墙壁，手臂虚虚地垂着，无处安放的样子。 天知道应观多么想把这人搂过来。 但是他知道还不到时候，他不能冒进，火候还不够，况且趁人之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说：“你好像喝多了，我…….我送你回去吧。” 谁知那人却十分孩子气地说：“我哪有…….哪有喝多。” 都这样了。 这样的钟灵，应观是从没见过的，但是不出意外地，一样很让人喜欢。他甚至有点开心，心跳地快了。但是又不敢去触碰， 只是尽其所能地用最柔软的语调，像哄孩子一样地说：“那我送你回家好吗？” 闻言，钟灵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说：“不要！” 被拒绝的应观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被钟灵的这副样子逗笑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把你送到楼下，再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你，好吗？” 钟灵又是思考了半分钟，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应观见她走路很费劲，想伸手扶她一把，钟灵就把自己往后缩，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不要！”应观也只好作罢。在离她两三寸的地方，看着她一步步往下走。 开始还走地挺稳，搭着扶手，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了七八阶，钟灵突然停下来，问旁边那个跟了她半天的人：“这个电梯怎么不动了呀？” 应观满心都是柔软的天鹅绒。却没有办法给她个好的答案。只得安抚她，劝说她：“你脚往下走一步。” 但是钟灵就是不听。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分钟，期间还有人路过，笑着瞅了他们好几眼:“女朋友不肯走，你不会背吗？” 应观被这句“女朋友”唬得不知天南地北，心里欢喜，面上也是。就站在了钟灵的前一个阶梯，转头试探地对钟灵说：“我背你下去好不好？” 钟灵竟然真的顺从地把手搭了上来。 短短的几步路，应观竟然走出了一生的感觉，是油然而生的悲凉感，他清楚地知道，要是钟灵意识清醒，自己绝不肯能有这样的机会，说好了不趁人之危，可还是违背了。 钟灵很轻，像初冬的第一片雪花，也很重，是应观的整个世界。 应观刚把人放下，就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喊：“阿灵！” 第39章 第 39 章 是个女声，且声音很好听。这是应观的第一反应。 不知为何，听到有人这么亲切地叫钟灵的名字，应观突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下意识地放开了搭在钟灵肩膀上的用来帮她稳住重心的手。 第二反应才是，去看那个声源。 那是个跟他们年纪相近的女生，喊完那句“阿灵”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并向他们走来，她身上很明显地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也不知是与生俱来的还是见到了刚刚的那副画面。 再细看她五官，是闺秀的那种长相，大气也不失内秀，天真中却带着一点狡黠。等等，这个面相，有点眼熟？ 要是在一般情况下，应观早就大大方方地过去问人家是谁了，可偏偏，他今天确实是做了亏心事了，还做的浑身舒爽。所以，面对着那样一双澄澈的眼睛，他实在不敢对视。 这人已经到他面前了，看样子也是认出了他，但依然保持着风度：“班长你好，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钟灵的姐姐，来接她回来。刚刚”话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停顿了两秒，接着说“多谢你照顾她了。” 单单是看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深意，得体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弧度，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可应观却隐约觉得，每个字都是一把刀，恨不得一刀一刀割他的肉，再撒上一把盐才好。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人家只是个女孩。 并且应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5 观也回忆起来了，这个人，他确实见过，但也只见过一面而已。反观之，对方却能在只见过他一面的情况下，准确地说出了自己是钟灵的班长这一身份，他实在很佩服对方，若不是对钟灵上心，又怎么记得住他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看来钟灵有个好姐姐啊。 应观回复：“这是应该的。” 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几句话之后，当事人钟灵的意识才清明起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阚明天，就朝她扑过去，满是欢喜地，像一只离家太久的雀儿，猛然见到了家人。 钟灵比阚明天高了一头，这会儿基本是用了全力扑过去的，等抱住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更是谁都不能把她挪下来。一边搂着阚明天，一边还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阚明天偏过头轻声问她，还认不认识自己是谁，钟灵这才舍得把眼睛睁开了，也仅仅是一条缝而已，看清离自己尽在咫尺的人是谁之后，欢喜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就捧起阚明天的脸，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一声，十分响亮。 罪魁祸首做完这事儿之后，没有丝毫悔悟，也不管现场是个什么情形，只顾着自己舒坦，又沉沉地趴上了阚明天的肩。 剩下阚明天和应观两人面面相觑。 因为刚被钟灵意外“袭击”，阚明天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很清楚地知道，平常的钟灵，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她刚刚到了大厅，就看到眼前这个男生背着钟灵，背得脸上都要开出花来了，一时间气地想跳脚，就超大声地喊了钟灵的名字，然后发现钟灵基本没什么意识，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君子相的男生有没有趁机乱来。她心里杂的很，乱的很，恨不得舀来一壶水，把这人教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给泼醒了，再逼问她，有没有跟那人怎么样，可是啊，看到钟灵那么温驯地伏在自己肩头，她又心软了，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句烂俗的“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心道，我就是你的爱人啊。 但再看应观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了。他是亲眼看到钟灵的一系列动作的，虽然也知道那女孩是钟灵的姐姐，姐妹间亲昵一些没有什么不对，可是，那类似小孩子玩闹似的一吻却让他心惊不已。在他的认知中，哪怕关系再好的姐妹，都快成人的年纪了，做出这种举动来，实属反常。可看两人的互动，一个笑着，一个闹着，已经满满当当的，再容不下第三个人了。应观突然觉得，自己在这片地域，是个多余的人。 于是对阚明天说：“既然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你们路上小心，再见啊。” 阚明天也是礼貌回答：“好的，下回有空一起吃饭吧。今天真是多亏了班长您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钟灵看似清醒了几分，最起码可以自己站着了。要不然，阚明天可能还得叫那个很惹人烦的班长过来。 出租车到了，阚明天把钟灵往后座一塞，不知是不是太用力的缘故，钟灵一个不稳，头就撞上了车窗，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阚明天顿时心慌的不行，赶紧钻进去捧过钟灵的脑袋，揉了又揉，吹了又吹，还好言相哄，可钟灵不是个良善之辈，哄了没用，还是一个劲地哼哼唧唧，眼看着眼泪都要挤出来了。阚明天面对着这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继续哄孩子一样，用温柔地能掐出水的语调说：“阿灵乖乖，痛痛飞飞。” 啊！好羞耻！ 阚明天是准备把人送回家的，可钟灵意识到了阚明天准备走的时候，又不情愿了，耍赖似的，蹲地上，抱着阚明天大腿，嘴里说着“明明不要走，不要走嘛好不好”。 钟灵的妈妈也是没见过钟灵这副模样，心疼地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以前可从来没喝过。” 阚明天宽慰她：“我问过她班长了，说只喝了一杯，舅妈您放心。我以后，保证不再让她喝了。” 这后一句，阚明天是带着一点不可告人的私心的。好像钟灵的以后，是一定要和阚明天相共生的。 钟灵的妈妈说：“你看她这样，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阚明天说“好”。 最后还是钟灵的妈妈给钟灵用热水擦了一把身子，有妈在，阚明天不好意思抢这个活。不过，钟灵不老实的很，躺床上，身体有了支撑点，手舞足蹈地，…….活像个傻子。一睁眼，发现不是阚明天，就马上挣扎着要爬起来去找她，发现阚明天就在她房间又不好意思地趴回去了，把头埋在枕头底下，阚明天看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以为她怎么了呢，掀开来一看，原来是在偷偷地笑。 钟灵的妈妈给她擦完了脚，正好阚明天也洗完了澡。阚明天以为她还会闹一阵，谁知这个人，四仰八叉地，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真的是，以前也不是没和她睡过，也没见她这么奔放。难道是酒精的作用？阚明天心里是很喜欢钟灵这副模样的，与平时冷冰冰的形象相去甚远，有点孩子气的可爱，甚至想下回找机会灌她一次，但随即就否定这个想法，还是不舍得，万一喝坏了。 今天发生了的事有点超出阚明天的预期，先是看到钟灵与那个班长的亲密的样子，但也不能说那个男生的不好，他也是出于好心。哼，屁，哪里有什么好心，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明显是监守自盗刻意为之。后来，就是钟灵大庭广众地亲了她一下，并且，那个“假想情敌”也在场，想到这，阚明天就觉得爽。阚明天摸摸那块地方，还是隐隐在发烫，虽然只是亲的脸，还是好害羞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好烦恼。 阚明天自己没有谈恋爱的经历，她相信钟灵也没有，所以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可以不过火地表达她的喜爱之情。 拥抱吗？有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在人前，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亲吻吗？似乎只有今天这次，小时候的那些，不能算吧。连今天这次，也是在人前。不过，现在这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可以试试。而且钟灵都睡着了，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主要是阚明天，也想尝尝钟灵的味道。 也学钟灵亲脸颊吗？不要。 阚明天爬上床，腿有点抖，没出息。这还什么都没干呢，怂个鸟。 她把钟灵的两条不安分的腿并并好，栖身覆盖住了钟灵。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之下，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钟灵，就像她们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一样，这个认知让她有点小兴奋。她一手撑在钟灵的枕边，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钟灵额头的杂毛，接下来怎么办？正面上吗？ 可怜阚明天一个学霸，这方面的知识匮乏的很。 但是，箭在弦上，今晚不占便宜就是个大傻子。打定了注意，阚明天摸摸自己心口，怎么办，还没做什么呢，怎么跳这么快。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6 再看看身下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睡得一脸的岁月静好。顿时生气。 气得想咬人。 然后就这么做了。 但也没用多大力气，怕把人弄醒了，醒了就不好收场了。 很好，没有醒，看来这个力度刚刚好。不能再咬了，都能看出了牙印了，于是阚明天又倾身安抚性地亲了亲有牙印的地方。冰冰凉凉的，酥酥软软的，像刚摘下的新鲜水蜜桃。 很好吃。再来一次。 钟灵突然动了一下，像察觉到了什么，阚明天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忙屏住呼吸试图离开。 哪知那个人霸道地很，很用力地很准确地找到了阚明天的后颈，把她按向自己，两人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时，钟灵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 “明明，张嘴。” 第41章 第 41 章 阚明天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熟练的很。她是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喘不过气，才用力地挣脱了。 再次摸自己的脸，好烫。而那个人，好像很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阚明天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醒着的，又不敢去质问，因为始作俑者是自己，对方怎么报复，都应该承受的。 那明天，她会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阚明天很是担忧。她以为自己会失眠的，毕竟，刚刚结束的是叫她脸红心跳的正儿八经的初吻。 不曾想，她一沾枕头，听着旁边的人的绵长的呼吸，捉住了人家的手，抱在怀里，就睡着了。 醒过来时，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阚明天依然觉得不切实际。可是她睡着的这张床确实是钟灵的无疑，枕头上还留着钟灵的气味。阚明天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来了一个神乎其神的说法，说是一个人可以闻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气味，而闻不到其他人的。阚明天当时相当嘲讽，这与狗何异？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相信这种玄学的说法，她确确实实地闻到了属于钟灵的味道。 特别的好闻。 阚明天痴汉似的抱着钟灵的枕头，再翻了个身，就看到钟灵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站在卧室门口。顿时慌乱不已地扔了这个烫手山芋，好在钟灵没有给她难堪，只是说：“起来吃早饭了。” 阚明天回答地有气无力：“哦。”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所有细小的声音都清晰地毫发毕现，筷子碰到碗的，咀嚼豇豆的，还有阚明天的依旧跳得很活跃的那颗心脏。 钟灵突然放下了筷子，把阚明天吓得不轻：“吃饭就吃饭，想什么呢？” 阚明天委屈的不行，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于是赌气地地把筷子一放：“不吃了，吃不下。” 钟灵“噌”地站起来了，阚明天以为她要打人，谁知钟灵拉开了她旁边的椅子，拿起了阚明天的筷子，笑着问她：“那我喂你？” 阚明天到底脸皮薄，没同意这门亲事…….不是。 饭后，钟灵问她，今天想干什么，作业是别想做了，其他的都可以。阚明天说，看电影吧。 外面太热了，而且也没到暑期档电影一股脑出来的时候，便决定就在家里看。 钟灵家有个房间被改成了一个简易的家庭影院，设备都很全，但平时也只有钟灵会来这里，之前准备考试也是很久没来了。 钟灵跪在地上调试设备，问坐在沙发上的刚吃过早饭又抱着薯片的：“有没有想看的？” “你选就好了。” 钟灵怀着私心选择了《游园惊梦》，是杨凡导演的2001年的老电影。 宫泽理惠美，王祖贤俊，旁白是林青霞，吴彦祖在其中反倒像个陪衬。电影是带着的悲伤的气氛的，从过程到结尾。 最后一幕也结束，阚明天催身边的人，快点关了，她怕自己再沉浸在这部电影里出不来。钟灵却说，等等，听一下片尾曲。 而后，恍如不属于污浊人间的女声飘然而出：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明明 明明还映在我眼中 怎么转眼旧了 明明握在我的双手中 怎么却成了空” 再往后，阚明天就没有听下去了。 整个人被数种情绪所笼罩，说不清道不明的，剪不断理还乱的。 她此前没有听过这首叫《明明》的歌，如果没有这一点因缘际会，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首歌，题目和她的名字一样。如果没有钟灵，即使哪天偶然听到了这首歌，也只会把它当普通的一首歌对待了。如果没有喜欢上钟灵，她也不至于听完这首歌就陷入了如此强烈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 “明明，”见阚明天低头不语，钟灵关心切切，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却见阚明天的眼眶红了一片，心疼的不行。本意是想让她感动一下的，没曾想用力过度把人弄哭了。 她直接伸手把人揽在怀里，像小时候阚明天安慰她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原以为可以稍微安抚一下的，阚明天又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突然就挣开了。 钟灵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那人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昨天那个人为什么会背你？他是不是喜欢你？那你对他什么感觉？他有没有…….有没有碰过你其他地方？”最后一个问题，阚明天实在有点不好意思问出口，可是这感觉像是有千百双爪子在挠心，痒的很。 既然明白了钟灵对她的情谊确实很深，那么自己，是有权利撒个娇发个脾气的吧？ 第42章 第 42 章 毋庸置疑，阚明天有绝对的权利，只不过以前不行使而已。旁人怕只见过阚明天的好学生好孩子的模样，现在这样的，有愠怒有撒娇还有轻微抱怨，是很新鲜，也很叫人心疼。 钟灵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她：“昨天有点醉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但我喜欢你。”这记直球打得阚明天措手不及。 “最后一个，碰……碰哪儿啊？”钟灵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是，就是…….”就是了半天，阚明天也说不出口怎么个碰法。 钟灵又把人拉近来，对着她的唇角，“碰”了一下，说：“这样是吗？” 阚明天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钟灵的表现实在不像新手，问她：“这是你初吻吗？” 钟灵很诚实：“不是。” 阚明天要气背过去了，心说，果然。 钟灵下一秒又说了：“昨天晚上，不是你先亲的我吗” 小秘密一下子被戳穿了，阚明天羞赧难当。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一肚子坏水。以前真没看出来。 可是脸又不争气地很诚实地红了，钟灵觉得好笑，真是一点都经不起撩拨。很温柔把她抱怀里，阚明天很求之不得地把脸埋在她胸膛，希望可以降降温，却听见胸膛里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剧烈程度，不相上下。 腻歪了一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7 阵，阚明天的体温还没有恢复正常。这也正常，钟灵离她太近了，能降温才不正常。但是她又贪恋这灼热的温度，不想离开。 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就已经十分美好。 最后还是钟灵轻轻拍了她脑袋，说：“好了，起来了，还吃不吃饭了？” “哦。”阚明天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子。 见她这样，钟灵又忍不住逗她：“那你坐我腿上吃好了，行吗？”她算是摸清了阚明天，知道她脸皮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在钟灵的计划之内，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阚明天面无愧色地说：“好啊，还要你喂。” 她吃惊不小，但真的上了桌，阚明天却怎么都不肯付诸实践了。钟灵暗暗想，你啊，也就过过嘴瘾，这个行动上的矮子。 钟灵突然想起了还差应观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早晚都要面对，不如就今天好了。 于是给应观发信息：“今晚有时间吗？七点，地点你定吧。” 应观很快几乎秒回：“有。哪里都可以，你定吧，到时候地点发给我。” 钟灵问阚明天：“我想请个人吃饭，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男生女生？几个人？有没有偏好或者不吃的东西？还得挑个离他们家都不远的地方。 阚明天做事，她放心。 不过钟灵决定还是对她坦诚，说：“我要请的是应观。因为，因为他以前在学校帮过我很多，而且，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对他摊牌，就对他说，”钟灵看着阚明天的眼睛，“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阚明天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语言杀伤力可以这么大，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没有指名道姓地，她就觉得心上中了一箭。从昨晚得知钟灵出去聚会，她就立马赶去了那里接回了钟灵，到现在，她心上似乎千疮百孔了，全是阿芙洛迪特的儿子小爱神扎的箭。 好歹还剩一口气，留着接下面的箭，她很期待。 不过，要钟灵一个人去面对那个看起来就有很强竞争力的应观，她有理由不放心，但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理由陪她一起。 钟灵仿佛看穿了她：“要不我把你一起带去吧，让他见见正主？” 阚明天忙说“不了不了”。 钟灵又笑了，好像是在笑她口不对心：“没事儿，带你一起去，但不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行不？” 阚明天表示很满意。 然后说自己要回家换套衣服。 毕竟要见情敌了，必须换套装备正面刚。 第43章 第 43 章 漂亮小姐姐是人间宝藏，这话不假。 眼前的阚明天就是一份不可多得的，钟灵眼里的最明丽的风景。 一袭酒红色雪纺鱼尾裙，衬得阚明天更白了，并不那么复杂的纹路，正适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刚刚褪去稚嫩，但离成熟还有一大段距离。但那是最好最适宜的，值得天底下一切美丽的语言去称赞。大概为了这身裙子，今天难得的没有扎起头发，是健康的黑色，因为经常性的扎起，有一点弯曲。 钟灵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了，拿了最简单的皮圈，随便拢了两下，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照旧是白t加水洗丹宁。 最终定在一家叫“小镇滋味”的店，网上看过评论，大多好评，且很适合年轻人聚餐、约会。 钟灵已经发信息告诉应观，晚餐阚明天也会来。 应观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难得有个和钟灵独处的机会，可能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要到几百年后。但又不敢有什么怨言异议，钟灵的短信看起来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像阚明天真的是那个不讲道理的、非要粘着自己妹妹的人一样。 钟灵她们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却发现应观已经到了门口。应观的长相算得上是很出众的了，一双长腿惹得周围不少女孩侧目。 阚明天是一看到应观就觉得来气，虽然这人什么都没做，而且就像钟灵所说，他帮了钟灵不少，但阚明天就是对他没有好感，她自问是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但对上跟钟灵有关的事情，往往失控。同应观一样，她也不想见到对方，但又不能放任钟灵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怎么着都得跟来。 钟灵自然也乐得她同在，她是个不会调节气氛的人，阚明天却是个和谁都能融洽相处的，要是她在，自己也不至于太尴尬。她倒没有带着阚明天去应观面前耀武扬威的意思，毕竟这是她俩之间的事情，应观作为一个外人，没有必要知道。 点过菜，等上菜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尴尬至极了。钟灵原本以为阚明天在，气氛可以不那么……凝重的。 但他们两个，一个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最终还是钟灵受不了了，最先开了口：“应观你似乎不是本地人吧？”因为刚刚在点菜的时候发现他口味偏甜，就这么随口一问，但落在应观眼里，那就是钟灵对他有关心的成分，哪怕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应观也惜之如珍宝。 “对，我上高中才来的这边。”应观说。真的可惜没有早几年遇到你。 “那你，想填哪个学校啊？” 应观下意识地想回答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但碍于钟灵的姐姐也在场，而且对方看上去对他并没有表现多少的善意，心想还是不要找不愉快了，只是说： “还没考虑好呢，要跟我爸妈商量。” “哦，好。” “那你呢？准备去哪里？” 钟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阚明天，对方正百无聊赖地撕着纸巾玩，看上去对他们的对话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她自然是要和阚明天在一个城市的，越近越好。可是这份心思，她也不准备说给外人。 “我也还没想好呢。” 气氛又瞬间冰冻，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幸好这时店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挽救了当前的局面。 “班长，你不要跟我们客气哦，喜欢的话就多吃点。”阚明天很快换上了言笑晏晏的一张脸。至于话语中的“我们”二字，主客之分不言而喻。 “好，既然如此，也不要见外了，叫我应观就行了。” 应观觉得这对姐妹的关系好的有点过头了。 好像，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一样。上了三份菌汤，阚明天把碗往钟灵的方向一推，就见钟灵自觉地挑出了其中的蘑菇，无比自然地放进自己的碗里。 应观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嫉妒阚明天可以和钟灵那么亲密，那么心有灵犀，即使她们之间有血缘的羁绊，他还是嫉妒。 这顿饭，或许更久远，当他和钟灵有了交集开始，从始至终，他只是那个不能有姓名的第三个人。 饭后，钟灵看了一眼阚明天，对方心神领会，“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只剩下钟灵、应观二人。 应观不由得紧张，好像终于要接受落在自己身上的罪名一样。他不言语，等候着钟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8 灵的审判。他看向钟灵的眼神带着点可怜和讨好的意味。钟灵对上了，心里一紧，但已经准备好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要说出来。 “应观，”钟灵很郑重地叫他名字，“我很感激你这三年对我的帮助，还有，你对我的……好感。” 她用了最轻的一个词“好感”。但明明，这份感情，重地能把应观压死。 她继续说：“但是抱歉，我不能回应你。希望你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你们互相喜欢的人的。” 钟灵起身，准备买单离开。 应观叫住了她:“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钟灵在最后，甚至给了他一个笑容，然后牵上了等候多时的阚明天。 第44章 第 44 章 “先生？先生？”一个服务生轻声叫着。 应观意识到了这是在叫他。 “我们店要准备关门了，您是不是……” 没等对方说完，应观冲他说了一句“抱歉”，出了声才发现声音沙哑地厉害。 到了一楼，才觉得这风冷得刺骨，没多久，大雨如注，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街上一瞬间就慌乱了起来，夏天的雨，总是来势汹汹，劈头盖脸地，就砸下来了。人们没有预料到会有一场雨，公交车站挤满了人，一辆车来了，也不管能不能直达，能到家附近就行；也难怪，远远地开过来的出租车无一不亮着“有人”的标志，手机软件打车也是等很久也没有接单的。于是不难看到，雨中奔跑起来的一具具的鲜活的身体。 但是应观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人。 他好像感觉不到落在他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雨滴，走得那么缓慢，缓慢地像是要承受住所有的雨。他思考不了许多，耳畔只有那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呵，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他算什么，一辆马车上的第五个轮子吧，大概。 “走路不长眼睛啊？！”他确实没有看路，只是凭着直觉在走，连指示灯跳了红色也没有注意，右转的司机猛一个刹车，特地打开了车窗对他吼了一句，溅了他一身水。他不为所动，也不理会别人的嘲骂，依然往前走。 ……. 高考分数没多久就出来了，钟灵考得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赶忙去问阚明天，其实也不用她多操心，阚明天的分数肯定能上她钟意的学校。 两人在成绩出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志愿，她们的第一志愿填了同一个城市，而且距离也不太远，都在大学城那块。至于后面的二三四五，也没有仔细斟酌。 这天，钟灵神秘兮兮地让阚明天来家里玩，说要给她看个“宝贝”。 到了之后，钟灵就招呼她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然后关上了房门，就开始脱衣服。 阚明天，她是想干嘛？虽然也不是没看过……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突然来这下子，怪吓人的。 钟灵里面是穿着一件背心的，现在就背对着她。钟灵回头，说：“你走近一点啊。”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又别别扭扭地转过身来，像是个洞房花烛夜的大姑娘，“我，我前几天去纹了个身。”说着拉开了一点背心的黑色肩带。 锁骨下方，几个鲜红的字母“ming”，因着钟灵皮肤白，那红色实在是触目惊心的很，这几个字母并不是那么整整齐齐地排列，花体，看起来气焰嚣张的很。 钟灵见阚明天不说话，就自顾自地开始介绍了：“我其实高一就想纹了，但那时候还小嘛，那个老板不让。前几天去了，本来想叫你一起去的，但听说会很疼，怕哭出来被你笑话。” “本来只打算纹一个m，后来一想，简直就是在给金拱门代言，还没有人会看到，干脆纹全了。” “那老板问我是不是追不到人家小伙子，就想把他名字纹身上，我说哪能啊，人家也喜欢我呢。” “明明，你喜欢吗？” 阚明天没有回答，只是在那个纹身上留下了自己温柔的吻。 钟灵感觉到，有水渍留下的痕迹，伸手环住了阚明天。 阚明天说：“那个店在哪儿？” “啊不是，你想干嘛，跟我纹个情侣款的？我刚开始也想过，等纹好了看看效果，但是太疼了。你还是不要了吧。” 阚明天还执拗着非要去，最后钟灵总算找到了症结，说：“你看看，我纹了这个你都心疼成什么样啊，要是你也去纹一次，活生生是要把我心疼死啊。”阚明天这才罢休，回家后查了一堆有的没的，一股脑发过来了，还有各种药膏，简直叹为观止。钟灵发消息给她：“我胳膊腿还都在呢。”心里却是甜蜜的不行。 第45章 第 45 章 阚明天是在钟灵之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但是，看到封面学校的名字，一度以为是寄错了。是她的第二志愿。事实上，第二志愿各方面都比第一志愿强，阚明天是知道的，但她更希望，这四年可以和钟灵在一起。这种想法虽然不明智，但感情却是最真，比得上九天之上的那轮月亮，皎洁又亮堂，照得出血肉里的真挚的爱意。 可是，她哪里知道，在她登陆网站输密码的时候，她的妈妈在一旁悄悄记下了。阚明天的妈妈无疑是爱她的，自然也就希望她可以获得更好的成长，她早就查过那几所学校的资料，孰优孰劣心里明镜似的，偏偏阚明天在她面前一副乖巧模样地说，第一志愿最好。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余，想起了钟灵。要说阚明天的名门，那就只有钟灵一个了。上高中起，她就十分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早恋，毕竟阚明天的优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女儿不招男孩子喜欢是不可能的，但必要时，还是该斩断情丝的。但是，这三年下来，她去接女儿回来，从没有看到什么男孩子和阚明天交往过密。阚明天的房间，她也仔仔细细检查过好几遍，发现没有什么痕迹后，想起了现在的小孩不时兴写情书这一套，于是计上心来，新申请了个□□号，假装是不小心加上的，就去“视奸”她的动态，甚至还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了她一个同学的微博id，再从中找到了阚明天的微博。依然没有找到可以证明阚明天早恋的证据，她终于放心了。 钟灵呢，这个孩子，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自然是疼爱的，但再怎么疼爱，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钟灵在学习方面一直不怎么优秀，等到阚明天高中之后，两人很少能碰见了，她心里也放心不少，她总觉得，阚明天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应该用在有用的地方。 虽然没有人可以定义什么叫“有用”，至少，在她这里，就是拿个第一。 在跟钟灵的妈妈询问过之后，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阚明天要骗她了。她原本是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她不能赌上女儿的前途。反正两个人，要是有感情，远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现在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29 交通、通讯那么发达。要是这点距离就能断了这点姐妹情分，那所谓的感情，也不过一片塑料。 阚明天冷静之后，很快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她妈妈是看着她输入密码的，但是想不到，她的记忆能力那么强。 当头晚上的晚饭，阚明天没吃几口就说饱了，不吃了，且全程没有看她妈妈一眼。她想反抗，可是没有办法去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她只有用这种无声的抗议来表示心里的不满。 她妈妈自然把这些看在了眼里，饭后洗碗时，刷着刷着，就叹了一口气。 几天之后，钟灵自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开始有些愣怔，但见阚明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反而把人揽在怀里，安慰她说：没关系的，高铁很快的，想见你我就过来。 阚明天点点头，还是觉得十分委屈。 话虽如此，两人的学校却是一南一北，中间隔着山高水长。 大一上学期那年，钟灵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一次阚明天的学校，少年人的爱意总是滚烫，兴致冲冲地去见心上人。但有些现实问题却那么尖锐，两个城市没有直达的高铁，火车耗时长，转车很麻烦，机票又太贵。 阚明天心疼钟灵来回奔波，便劝她以后不要来那么频繁了。 钟灵几次来，阚明天都好像很忙的样子，确实，她理当是在这个纯白年代的纯白象牙塔里编织自己的梦想的，看着她和其他志同道合的同学相谈甚欢，钟灵一瞬间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尽管那些人表现地对她很友好。 位低者总有一些可笑的自尊在作祟，搅乱心思，让人不得安生。 钟灵顺从地改为了两个月来一次。她很希望阚明天也可以来自己生活学习的地方看一看，虽然那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美院，但钟灵没法那么直白地说出口，好像一说来这个愿望，自己就变得更加渺小了。 她不愿意。 钟灵无数次臆想着，某个黄昏，自己在宿舍里或者画室里，或者学校的随便哪里，正想着那个人，那个人就打来电话，说自己在学校门口的那个雕像前。 可是，一次也没有。 这心思，真是无人可以与之诉说，钟灵早该知道的，她也应该体谅的，阚明天除却平常的学习之外，也加入了学生组织和社团，平常事情就很多，有时候连周末也不得空闲。可是一个人的时间是守恒的，分给了这些，那些就没有了。 钟灵明白，自己是“那些”。 第46章 第 46 章 钟灵便不再像以前那样缠阚明天缠得紧了，但又怕自己疏远地太明显，每天照旧还是不会少两句问候，周末也会在询问了阚明天阚明天是否方便之后再视频，还是经常会寄零食或者网上看到的小玩意给她。 但还是骗不了自己。因为在意，才顾虑那么多。 要不是家里突然出事，钟灵觉得自己可能暑假才会见到阚明天。 那天下午下课后，钟灵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前两天奶奶在家里摔倒了，晕了过去，还是邻居发现的，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让她周末回来看望一下。 钟灵从车站下来没有回家放行李，就直接去了医院。医院改修过，钟灵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地方。在病房外面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推门进去。 她妈妈坐在床边削苹果，阚明天的妈妈也在，陪着她妈妈说说话，看见钟灵来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钟灵喊了一声姑姑，她点点头，示意她去跟奶奶说说话。这也难怪，自己的妈妈可能突然就不在了，她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钟灵从进门开始，就看到了掩在被子下的那个很瘦弱的身躯，是她的奶奶。太瘦了，她都不忍心看。奶奶一个人住了很多年，年轻时候就不爱进厨房，以前都是她爷爷在做，后来她就一个人了。她不好好吃饭，有时候阚明天的妈妈会给她一些现成的菜，她也吃不下多少。上了年纪之后，陈年里堆积的旧疾就一件一件地复发了，补品家里是一大堆，她也总忘记吃，也不好吃。 还好，她三个子女都很孝顺。钟灵的爸爸是长子，脾气大，懒，一张嘴却巧，连女人都说不过他。好在钟灵的妈妈是个贤惠的人，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收拾地妥妥贴贴，凡是认识他们的没有一个人不说她妈妈的好。二女儿就是阚明天的妈妈了，那时候阚明天的妈妈和他爸爸是自由恋爱的，在那个年代，很不容易了。但是，两家人前几辈有点恩怨，阚明天的外公怎么也不允许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阚明天的妈妈也是继承了自己爸爸的执拗性格，非要嫁。后来，两个年轻人在爸妈家门口跪了一晚上，这才松了口。钟灵的叔叔，也是最小的儿子，一家三口常年在国外，有时候过年也不见得回来。但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说也要回来了。 钟灵看着病床上那个头发已经白得纯净得吓人的老人，看着她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蓝的红的黄的线，绕了一圈又一圈，突然觉得自己离她很遥远，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哺育了三个孩子长大的一位母亲，竟然可以瘦削到这种程度。岁月在她的身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她依然在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中，拼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钟灵靠近了一点，轻轻喊了一声“奶奶”，她答应了一声。即使是发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音节，也耗费了不少力气，钟灵不忍心，掖了掖她手边的被子，瞥见那只手也是瘦得皮包骨头，但针管依然插着，另一端连接着放在床头的仪器，仪器上有一只针管形状的注射容器，钟灵明白了，这是在给她注射。这个状态，已经有好几天了吧，这该有多难受啊。 可是，钟灵却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人，尤其是以语言的方式，她心疼，却连一句安慰也说不出口。 阚明天的妈妈问她，吃过饭了吗。钟灵说，没有。 “那你去我们家吃吧，小天也在家里。” 阚明天已经回来了？ 那她怎么都没跟自己说一声。钟灵去翻自己的手机，想再确认一遍自己有没有漏掉的信息。 果然有一条，不过是一个小时之前的，“我昨天回家了，路上太累了，没有来得及跟你讲。现在跟你报备一下。” 钟灵没回复，直接去了她家。 第47章 第 47 章 病房里，阚明天的妈妈施诗和护工正在帮奶奶擦身体，换尿不湿 ，涂爽身粉。老人这几天下来更瘦了，全身也白得可怕，病态的白，但一连串地做完这些事，还是有些吃力的。别人对病床上的老人，只不过是服务的客户中的一个，可是对于一个女儿来说，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女人，因而，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的、轻和的，以至于帮忙的护工都看不下去了。 “姑娘诶，用点力好吧，我一个人抬不起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0 来。” 施诗不好意思地笑笑：“多亏了阿姨您。” 那护工六十多岁，叫声“阿姨”不为过。几天相处下来，也多多少少能知道这人的脾气，所以刚才那句略带抱怨的话实际上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 施诗打开病房柜子，拿出了厚的被子，准备放在自己妈背后，好让她方便吃饭。 刚开始那几天，老人什么也不能吃，每天都靠着那些药水维持生命，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整晚整晚地不睡觉，于是，连带着施诗也不能睡。后来，还是打了一剂安定才睡下。 施诗的嫂子，也就是钟灵的妈妈郁青也是累得不轻，得空就会来医院和施诗换班。短短几天，每个人的疲惫都明显地不需要一句伪善的“你辛苦了”，彼此心照不宣，想着一定要撑过去，他们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如果不能多挽留一会儿妈妈，这个大家庭，以后再也聚不起来了。不止是物理层面上的相聚一堂，更是心理上的凝聚、融合。 阚明天轻轻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饭盒，是她亲手做的。逆境更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阚明天此前并没有经验，但她妈说不想吃外面的盒饭，阚明天就上网找了不少做饭的实用的帖子，第一次实际操作时，菜下油锅激起的油花可把她吓得不轻，但后来就好了。几顿饭下来，她已经能够做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了。 闻着菜的香味，她想，以后可以做给阿灵吃了。 “小姑娘来了啊，你去吃饭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好的，阿姨，辛苦你了。” 阚明天觉得，人的衰老在一夜之间就可能发生，她眼见她妈妈眼角细纹密了起来，鬓角没有生出白发，有天她妈妈却拿出一把剪刀让她替自己剪掉发丛里刚长出了几根白发，她妈妈说，你要连根剪啊，不然还要长出来的。 阚明天忍住想抖的手，心却不能控制地起了波澜。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她正在悄悄地老去，不惊扰任何人。自己对她的关注太少了，尤其是大学以后，一周才视频一次，因为学校有点远，加上院里事情多，除了寒暑假，平时基本就不回来了。 阚明天走在施诗的身旁，两人一同去医院的食堂。阚明天以前没注意，今天却发觉，原来她的身影一点也不高大。 不像小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单手抱起她。 她往左靠近了几厘米，用另一只手挽住了母亲的胳膊。 施诗一愣，然后轻声笑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更感性，更容易对人敞开心扉，施诗此时就是。大概是母亲生病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巨大影响，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替阚明天考虑着未来：“以后你嫁人不要太远了。外婆有三个孩子，我只有你一个。” 阚明天听了这话，心里泛起了酸。她哪能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话，说自己不会嫁人的，说自己和阿灵在一起了，这话说出来别人也只当她是疯了，况且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之后，施诗倒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她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也许在母亲眼里，自己一直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孩子吧，从小到大都是。 偏偏也是这个“很让人放心的孩子”，十多岁开始，就隐秘地按自己的心意活了，不管不顾地，就把另一个姑娘，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姑娘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是那个时候，面对钟灵的示好，她装聋作哑是不是更好一点，万一，钟灵对她的感情最开始只是依赖，从依赖生出了一点特别的感情，要是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这感情不至于发酵，不至于畸形，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两个人，她都是没有办法辜负的。 她蜷在沙发的角落里，塞着耳机，循环着林忆莲的那首《明明》。 “明明，还映在我眼中，怎么转眼旧了。” 会旧吗？会落满灰吗？会结上蜘蛛网吗？她和钟灵之间，要是她先走。 第48章 第 48 章 钟灵敲了三下门，像对暗号那样的，停顿了一下，没有人来开，难道她不在家？又敲了三次，还是没有。 钟灵拨出了电话，响了三声后，阚明天接起了，“喂”，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好像哭过。 “来给我开门。” 阚明天心惊，像个做错事急于掩饰的孩子，擦了一把刚溢出来的眼泪，再看手机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眼睛还是有点红，不知道瞒不蛮得过去。要是钟灵不在身边，还可以说自己是感冒了，那现在怎么办。 短短几步路，阚明天却跑得磕磕碰碰。刚打开门，门外的人就冲了进来，旋即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重重关上了门。然后，给了她一个满怀的拥抱。像是寻求慰藉一般，抱得她很紧，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喃喃说：“明明，我好想你啊……” 真是有满腹的委屈。 很想像那些庸俗的情侣一样，每分钟都腻在一块儿，可又担心自己的存在会不会打扰到她，只好在遥远的地方一日三餐都不少，井井有条地生活，以此来弥补她不在的空缺。很想在可以见到她的为数不多的日子，和她走在大街上，晒晒人间的太阳，一双手一定是要牵着的，面前要是出现了障碍物，也不要松开。很想每个清晨和黄昏，都可以触摸到她的脸，真实的，不是隔着一层屏幕的，看她的眼睛弯弯笑，只对自己这么笑。 这些要求大概有点苛刻了，所以至今没有实现。只好抱着她有点单薄的肩，说一句轻飘飘的“想你”。 可阚明天却在几秒钟之后推开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红着，可是没有笑，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们分开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直到关上房门才用手擦掉了一直没断的泪线。 不管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她还是做了。要是有什么报应，尽管冲她来吧。 客厅里只剩钟灵一个人伫立着，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刚刚，那句话，是自己听错了吧，阚明天怎么会说那句话呢？ “明明，你开一下门。”阚明天把门反锁了，趴在床上，假装没有听见。 钟灵改变了策略，打算赌一把，给她发信息，说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要饿死了。 她赌阚明天不会放任她不管。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阚明天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还会出来，就证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这是好事。 不过，阚明天从冰箱里拿出了早上多做的菜，对钟灵说：“你自己微波炉热一下。” 钟灵拉住了她：“微波炉热的不好吃。” 阚明天无奈，把菜下了锅。几分钟后，钟灵又开始耍赖，一定要阚明天坐在她对面，不然不吃。 阚明天心想，好，最后一次，都依你。 钟灵却以为刚刚那句“分开”是自己的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1 错觉。直到吃完以后，想表现一下自己，准备卷起袖子把碗洗了，阚明天叫住了她，叫她坐下来。 钟灵有不好的预感，想制止阚明天的开口，却拦不住。她听到对方说：“刚刚那句话我是认真的。” 钟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冷，可又不敢冷地太厉害，说：“为什么？” 阚明天回答地很镇定，像是已经演习过多遍，但是钟灵没有看出来。 她说：“我觉得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停了一会儿，像是怕钟灵不信一样，加了一句：“你也认识的，叫简璋。” 第49章 第 49 章 早就会料到钟灵的反应的，阚明天此前也在脑海里设想过，可当亲眼见到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痛苦的、无助的、被欺骗却无地诉说的神情时，阚明天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像被刀刺进去再抽出来，那个血窟窿就汩汩地往外流血，止也止不住。怕再多看一眼钟灵的眼神她就会动摇，会告诉她，我欺骗了你，根本没有什么喜欢的男生，我从来只有你。 阚明天背过身去，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吼了出来：“你走好不好！你走啊！” “好，我走。”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阚明天知道，钟灵是真的走了。没想到走得那么轻易，那么拙劣的演技竟然也骗过了她，还是她太过于相信自己，只要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她就全盘接受？ 阚明天翻开手机相册里早就准备好的“罪证”，是早就准备好的和简璋的，亲密的有些做作的合照，全都删除了，用不着了。 二十年了。从出生到死亡是这个有限区间的五分之一，是一生中的最珍贵的，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一无所知睁开了混沌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到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和人生选择。二十年，很长，足够一个人长成大人。 阚明天想，除了生命最初的那不经人事的三个月，自己和钟灵的世界里都是有对方的，她看着钟灵从那么小那么稚嫩的小瓷娃成了一个比自己高的有着能够独当一面的姑娘，她欣慰。就算以后没有自己，希望她也可以万事胜意。 无处宣泄的情绪在心底积压，一字一句像是晴空里的闪电，把现在和过去生生劈开了一条裂缝，也把她和阚明天分隔在两端。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不会是那种人，说好了最喜欢自己，转眼又说出了那样的话，难道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个玩具，小时候没找到其他趁手的，就将就着了，终于那个人出现了，自己就可以退场了吗？ 简璋，这个人，钟灵没有多深的印象了，依稀记得那年她去阚明天的学校，看到两人一齐向她走来的画面，真的是很相配。那么现在呢，简璋会变得更加成熟有魅力了吧，如果是他的话，才不至于在阚明天面前相形见绌。钟灵没有忘记，阚明天对她说过，简璋是同性恋这个事实。但是那又怎样呢？性向是流动的，不会固守一方，同样，人对另一个人的爱也是流动的，哪天盛放爱的容器缺了一道口子，那么这份爱迟早会流尽的吧。 所以，就是今天了吗？ 爱已经消失殆尽。 钟灵不禁想起那段时间，阚明天总是很忙，电话总也接不通，短信也是很晚才回。原来所有事情都是有征兆的，没有凭空发生，没有什么惊雷，这是一颗早已埋下的□□，就等着红色数字在跳动，再发出毁灭一切的一声巨响。 那就这样吧。 毁了也好，至少她不用再患得患失，整日忧思，惶惶不可终日。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几年前修建的公园。钟灵想，我很好，很平静，不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 坐在公园的刷了白漆的木制长椅上，看到有一堆小朋友在草坪上跑来跑去，一旁有几个温婉的女老师还有家长在严阵以待，生怕他们磕着碰着。 真好啊，他们。 不知道什么叫忧愁，一颗水果糖就可以开心一整天，早上哭着闹着不想去上学可到了幼儿园里还是和其他小朋友玩闹到不想回家。 钟灵想起了她们的小时候，一直是在一个班的。她穿白裙子，阚明天穿红裙子，家里还留着那时演出的照片。 要是时间就定格在那个时刻，该多好。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她做错了吗？大概是吧。那个人是她的姐姐，她万万不该生出觊觎之心的。她应该做符合她身份的事情，以一个妹妹的身份，陪着她走过已经过去的二十年，再以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嫁做人妇，最后她们只是逢年过节见个面的普通的亲戚关系。 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阚明天给简璋发信息：“我把你卖了。” “回来见面再说吧，别难过了。” 第50章 第 50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1章 第 51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2章 第 52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3章 第 53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4章 第 54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5章 第 55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6章 第 56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7章 第 57 章 [本章节待审核，或审核未通过] 第58章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钟灵回家后，不久就刷到了阚明天和简璋的朋友圈。 两个人很亲密。 也看到了下面几排亲戚朋友和同学的赞，看来这是要来认真的了。 钟灵不见得有多难过，只是心寒。 事到如今，这个人还要来刺激她，不肯放过她。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她走，走之后也没有找过她。 这几年她没几个晚上是能好好睡着的。 常常从梦中惊醒，嘴里叫着阚明天的名字，才想起来，这个人，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了。 再喊，也唤不回了。 她已经接受了阚明天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甚至想到，会不会结婚的时候，阚明天邀请她作伴娘，把那束捧花给她呢。 她都可以接受的。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同理，如果告诉她，阚明天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她的痛苦是可以度量的。但是现在这样，三天两头的，从别的途径知道她现在很幸福这个事实，更痛苦。就像溺水，你挣扎无用，手脚痉挛，呛进去许多水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2 ，以缓慢的速度坠落，死亡。 应观收到了几十张图片，新鲜出炉的，钟灵。 等地铁时低着头看手机的，塞着耳机在风中走着的，一个人很安静地吃饭的，连影厅里暗色光线下的也有。 应观低声笑了，很上道嘛，加薪。 一个人住这个房子有点空了，以前还不觉得，今天真正见到了钟灵，这种空虚的感觉又才涌了起来。 这个房子，是时候迎来女主人了。 谁都不知道，这些年，应观是怎么过下来的。确实，钟灵已经把话说得够绝，但应观不觉得那就是终点，他一定还有机会的。只要钟灵给他一点火星，足够他撑过寒冬腊月。 他自虐地没有去见钟灵一眼，他当然知道钟灵在哪里，学校在哪里，家在哪里，他都知道的。他甚至雇了人，去拍钟灵的行踪。每天都拍不太现实，就定在每月十六号。他把那些照片全部打印出来，每张的背后都写着“既望钟灵”，以及那天的日期。 这些年的新的，再加上他过去拍的，贴了一整面墙。以后还会更多的。 他早就想要这样一个房间了，装的全部是钟灵。 迟早有一天，真正的钟灵也会装进来的。 他相信。 他反思。自己以前的方法是不是太激进了，会引起她的不适。没关系的，他都可以改。钟灵不喜欢的，他都摒除。 他要成为钟灵眼中的完美的人。 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很完美了。身边莺莺燕燕从来不会少，他只觉得过于庸脂俗粉，谁都不能跟他的钟灵相提并论。 他抚摸着最新的钟灵，笑着，白色的裙子，真好看，以前都没见她穿过。 而且，这条裙子是为他而穿的。 更心动了。 凭他对钟灵的了解，他知道她这人看着清冷，油盐不进，实则是最心软的。只要自己示弱，总能击溃她防线的。 这个人，一定会属于我。应观想。 阚明天犹豫许久，点开了钟灵的头像，钟灵一直没换头像，是那个看起来是个很单调的三角形实际上是莫比乌斯环。 “你觉得简璋怎么样？” 钟灵还沉浸在今天见到了那么多不应该见到的人的震惊和痛心中，此时，阚明天却跑来问她自己的男朋友怎么样。 她是魔鬼吗？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当然除了一年中的几大节日的祝福，没有问过我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想她，却在意亲戚朋友眼里简璋的形象，原来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钟灵委屈到快要哭出来，过了半晌，平静地回复：“挺好的。” 阚明天没辙了，原本以为的吃醋和暴怒都没有出现，她多想钟灵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她臭骂一顿，然后她就可以顺利成章地给人顺毛，再然后好言哄着，不愁这人不心软。 她是在做戏，可没入戏。钟灵是戏外人，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哪里有资格去管阚明天的男朋友怎么样。 她是什么身份，阚明天的血亲。还不是那么亲的血亲，要是想疏远，可以远到千里之外。 这是相当尴尬的身份。 全都取决于阚明天心里她的分量。 一个月后，阚明天就得知了钟灵要结婚的消息。 第59章 第 59 章 应观要是对谁好，那真是很少有人能抵挡地了的。他自己一直知道，只不过以前一直没这个机会施展。 这下机会来了，谁不抓住谁就是傻子。 大概是走了狗屎运，那次是他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应观并没有打算一上来就对人家发动强烈攻势，安的是温水煮青蛙，不，驯化天鹅的心，谁知这天鹅却吃了迷魂药一样想往他笼子里钻。 应观自然是求之不得。 钟灵那天晚上给他发消息问他：“明天可以请你吃饭吗？没别的意思，咱们好歹也是老同学了。多年不见，叙叙旧。” 应观在洗澡呢，收到这个兴奋地差点裸奔。 还好家里就他一个人。 他还故作矜持:“当然可以。” 脑袋里却炸成了一片烟花。 今天就是过年啊！ 烟花持续到凌晨一两点才退场。 郁青问她相亲对象怎么样，没有言过其实吧，钟灵说“还可以”。 “你就得瑟吧，人家那么好的条件，你可要抓紧了啊。” 钟灵想了想，没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妈。要是知道对方多年前就和她有过一段渊源，不知道她妈会以怎样的情绪看应观。 太麻烦了。 说实话，应观是个很好的交往对象。退一万步讲，就算只是和他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和他相处起来，也不会觉得太累。 你要是不想说话，他会不着痕迹地透露出幽默，逗你笑了，他也会笑。其他很多时候，他会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就那么寂静地看着你，眼里全都是你，眼神温柔地要把你溺死。 应观，他也不会经常性地来接钟灵下班。 他仿佛精修了心理学一样。 第一次应观来接钟灵的时候，是在钟灵请吃饭的第二天。那晚应观没有抢着买单，他要借着这个由头，制造下一次机会。 真的，坏透了。 所以，当应观站在钟灵面前，相当绅士地说：给我一个机会，送你回家好吗？ 钟灵停在原地，走或不走都不对。 应观又抛出了第二句话：就当是报答你昨天的晚餐，好吗？ 可以说是很深情款款了。 钟灵实在不想上这人的贼船，她知道，一旦上去了，再下有多难，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毅力可以到什么地步。 不远处，同事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还有的很隐晦地问：“钟灵，这是你朋友啊？” 钟灵懒得再多做解释，对应观说：“走吧。” 应观倒是没有得寸进尺地再要求一顿晚餐，而是规规矩矩地把人送回了家。这条路线应观走过多次，轻车熟路的，完全不需要导航。 钟灵下车前，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家地址的？ 应观一路上只顾着心花怒放了，毕竟这是钟灵第一次上他的车，完全忘记了应该谨慎一点的。 事已至此，不如坦白，战战兢兢地活像个没做作业被班主任抓现行的小学生：“高中的时候。” 钟灵听了冷笑一声：“很好。今天麻烦你了。” 郁青出来倒垃圾，正好看到应观送钟灵回来，顿时喜上眉梢，觉得好事将近了，想趁热打铁邀请他来家里坐坐。 谁知道钟灵直接对人说了一句：“你赶紧走。” 应观远远地对郁青说：“阿姨再见，下次再来拜访您！” 郁青一方面责怪钟灵对人家也太不温柔了，这个样子不像话，同时越发觉得应观好，怎么看怎么顺眼，在钟灵耳边一个劲儿地絮叨着，俨然是把他当作准女婿。 钟灵临睡前收到了来自应观的诚意满满的解释，说自己那时并不是故意想要跟踪她的。接着说了一个像是编出来的故事那样的故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3 事。 应观当然隐藏了一些真相，比如早在暑假就知道她家地址了。他只尽可能挑了能让钟灵卸下心防的话来说。 他说，有天晚自习后，在校门外看到了一伙混混，因为担心他们对钟灵不利，就一路跟着钟灵。那伙人果然挑了一人行的钟灵，他发信息给他几个朋友，在他们出手前就解决了。 应观三言两语说了，钟灵知道这不是编的。因为确实有一天晚上，她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但又不确定，再后来听到动静挺大的打斗声，她以为是两伙人打架，就赶紧回家了。但自那以后，那种情况和感觉再也没有出现。 现在知道了真相，才心有余悸。 面对着应观的解释，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复。就假装没看到消息，已经睡了。 尽管她也确实躺下了，但头脑很清醒。 这些年来，她是不是亏欠了那个人？ 没有人有义务对她好，还那么好。好像不求回报一样地对她好，完全不值得啊，非亲非故的。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给他一点希望。那为什么，这个人还是这么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非要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她也知道，感动不能等同于感情，感谢也不能升华成爱，可她也见过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因为被对方的深情所打动，而误以为自己也喜欢上了对方。 她才不会那么蠢。 第60章 第 60 章 关于钟灵和应观的莫名其妙的“约会”，到了钟灵妈妈那里就成了两人已经快要好上的前奏。郁青一天要在钟灵面前提八百遍应观的名字，句句说的都是应观的好。 而且她也不知道她妈什么时候已经加上了应观的微信，这下更好了，应观已经全方位渗透他的生活了。 很好。 她不想指责母亲的这种行为，毕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这个时候暴怒了，实在有点幼稚。 她也知道，一到她妈这个年纪，总会生出一些过多的担心和操心。她早就见怪不怪了，饭桌上听她妈讲过太多太多谁家姑娘和谁家小伙子前天订婚了，她远房大姨的女儿二胎了…… 你怎么不讲讲谁家媳妇儿闹了三年终于离婚了。钟灵腹诽。 但她还是没说出来。 算了，她高兴就好。 说就说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 但是，她又隐隐地为母亲心疼。她已经过了可以任性的年纪了，不能什么事情都只凭自己的意愿。 很多次她看到母亲抱着别人家的小孩，逗他们玩儿，笑得眼角的纹路再清晰不过了，藏也藏不住。 她不禁想，她母亲是不是真的很希望，她将来的小孩也那么可爱。 明示或者暗示对她毫无作用，可她最怕见到的就是母亲这副表情了。好像抱着全天下最大份的幸福。 笑容明亮，像太阳，却遇到了障碍物，在她的心里投下了一片阴影。 如果那就是母亲想要她过的生活，如果她顺从了母亲就可以发自内心地真正快乐的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这儿还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至于那个人，没什么好说的了。搞不好今年他们家能双喜临门，实在是一大幸事。 她给应观发过去一条信息，再直白不过:“你愿意娶我吗？”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餐，她以为应观会立刻就回她，但等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在忙吗？ 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接到了应观的电话。 她接起。应观好像刚完成了一场马拉松，一边喘着一边说：“你能下来一下吗？我在你家楼下。” 钟灵拉开了窗帘。路灯下确实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光源，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一手拿着手机等待回答，另一只手抚着肚子，呼吸还没有平复过来。钟灵可以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对方的清晰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下来了。” 一直走到他面前，应观还是一副笑得傻掉的表情，钟灵嫌弃地都想装作不认识这人。可是，他眼神里闪烁的光却闪耀地钟灵不敢与之直视。 好像是个光源一样，永远不会熄灭。 她怎么就欺骗了这个人呢。 好狠的心。 应观像是要确定眼前的钟灵是不是被魂穿了，小心翼翼地问她：“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那语气却是上扬着的。 像是怕钟灵否认，他又急急忙忙拿出了手机，给她看：“两分钟已经过去了，你不能撤回了。” 钟灵不小心看到了他给自己的备注“我的宝贝”，还有一个爱心。 她看了应观一眼。 显然应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手足无措地解释：“这个…….我，我…….”我了半天，又我不出个所以然。钟灵打断了他:“算了。” 应观好像得了皇帝的特赦一样，又问她：“那我可以不改备注吗？” 钟灵不想跟这人多费口舌：“你高兴就好。” 应观看样子已经是高兴的幂次方了。他这才想起了急匆匆跑过来的目的，用满目的温柔注视着钟灵，轻声细语地问她：“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钟灵想，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她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你先别点头。我，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准备，你等我一个晚上，我明天就跟你求婚。” 看着应观真挚的不搀一丝杂质的眼神，钟灵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这人真是会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大概是感受到了钟灵的不快，应观立马说：“不用了不要了我随口说的……” 搞什么，纯情高中生的套路吗？ 钟灵直接扯过了那只因为过于激动还在颤抖着的手，只牵了一秒钟的样子，又甩开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我回去了。” 应观看起来却是很满足，笑着说：“我看着你走回去。” 看什么，她还会摔着吗？ 几步路的距离，但是明确知道背后有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钟灵走得不是很自在。她回头，说：“你也回去吧。我又不跑。” 得了钟灵的保证，应观的心情又雀跃起来，冲钟灵很大声地说：“明天见！”然后就转身跑了。钟灵看了下四周，不见他的车，难道是跑过来的？ 有毛病吧这人。 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第61章 第 61 章 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顺理成章了。节奏也快得不像话，她确实急于想证明一些东西，也于摆脱一些人和事。 应观也乐得见她这样。 钟灵的妈妈，应观已经见过多次，早就熟地跟亲妈一样了。应观喊她“阿姨”，郁青可乐坏了，说：“还不改口啊？” 应观现在倒是扭捏了起来，好像他才是待嫁的大姑娘一样，用眼神询问钟灵，可不可以喊“妈”，钟灵点了头，他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4 试探性地发出了一个短音节“妈”。 郁青高兴，她早看出来了，只要是钟灵在场的地方，应观的眼睛就跟粘在她身上一样，移不开。她这下可以放心了，应观以后一定会对自己女儿好的。况且，应观各方面都很符合她挑女婿的标准。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把钟灵从那么小的小豆丁拉扯大。她没有办法一辈子护她的女儿周全，所以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可靠的人能代替他们照顾她。 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钟灵前几年一直在抗拒和别人的亲密接触，她不知道有多急，却又不好把自己的心愿强加于钟灵。 因为对于她来说，只有钟灵幸福，她才会幸福。 几天后，钟灵自然也被应观领回了家。应观的妈妈笑眯眯的，亲切地喊她“小灵啊，坐阿姨身边来”。 应观说：“你别吓着人家。” 应妈妈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说道：“以后啊，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沉思片刻，又说：“应该不会欺负，这小子都喜欢你好多年了，宝贝还来不及呢。” 钟灵第一次从长辈嘴里听到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点不太适应地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朝应观看去。像是希望应观能给她解围一样。 应观被她这个举动取悦到了，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本来还不想欺负的。 现在想了。 订婚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但钟灵过得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她妈和应观的妈都乐于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胫而走。钟灵无意去宣告什么，有她妈在，不愁别人得不到她要结婚的消息。 就在郁青放出消息的当晚，钟灵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阚明天的消息。 “你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仅凭一个问号，钟灵判断不出阚明天的情绪。是意外吗？惊喜吗？讶异于这事太快了想要找当事人对证一番吗？还是什么多余的感情色彩都没有，仅仅出于对一个妹妹的关心。 钟灵回复她：“是。” 然后，就不再有消息进来了。 钟灵一般十点多才醒，这天也是。习惯性地去摸手机，看到了阚明天十点出头发来的消息：“我在你家楼下，给你买了早午餐，醒来了就给我开门。” 钟灵没高兴换下睡衣，直接去开门了。 阚明天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拨弄手机，像是在等待一个消息。 钟灵突然就把门开了，动静不小，阚明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恐地看向了钟灵。 钟灵侧身，“进来吧。” 去鞋柜里拿了阚明天的拖鞋，递给她。这还是好几年前两人一起买的，店员说是“闺蜜款”，两人自然心照不宣地当作“情侣款”来穿。 同样地，阚明天家里两人也有另一种款式的“情侣款”。 而今时过境迁，这双拖鞋却好端端地存在着，像是提醒着两人的过往都是真实的。却无端生出了一丝尴尬。 阚明天自然地去厨房拿了碟子和钟灵的杯子，把早点放进碟子，再倒入豆浆。 “没加糖，还热着，你趁热吃。” “我去刷个牙。” 阚明天点点头。 两人的氛围就如从前一样。像是没有裂痕一样。 但也仅仅是“像”了。不是真的。能维持表面的和平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钟灵注意到了阚明天的憔悴，是真的憔悴，好像一晚上没睡一样，瘦的很明显。 但钟灵没问她怎么了。 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自然有其他人来做这件事。 而且，她一会儿还要告诉阚明天，以后也不必再对她虚情假意了。 从今往后，她也有人，来关心她。 第62章 第 62 章 一刻钟之后，钟灵坐在了阚明天的对面。看她买来的点心，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她却有点食不知味，只机械重复着咽食的动作。目光没有看向对面那个看着就憔悴无比的人，只是盯着木制桌子的一条裂缝。 “你别吃了。” 钟灵愣了一下，嘴里还满当当塞着生煎，不解地看着阚明天。 “不想吃就别吃了，别勉强自己。”阚明天的语气说不上好，甚至沾了些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 “我想吃的。”钟灵咽下去，委屈地说。 “你别装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阚明天的声音似是提高了，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显得更加刺耳。 钟灵没有说话。 眼泪却在一瞬间止不住地啪哒啪哒往下掉。一串串的，钟灵都不知道自己泪腺这么发达，可以盛地下这么多液体。又或者，是早些年没流什么泪，这会儿都还回来了。 见钟灵这副模样，阚明天也吓到了。急急忙忙扯过纸巾，想去擦钟灵的眼泪。 钟灵却一巴掌打掉了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朝她喊：“你不要再出现了好不好？”然后双手胡乱地擦着示弱性的眼泪，喃喃地，像是对阚明天说，也像是在对自己低语：“既然当初决定要走，不要我了……以后也不要管我了…….”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阚明天起身，扶起了她的肩，把她揽入怀，拍着她的背，很快就感觉到衣服湿了一大块。 钟灵，她什么时候这么哭过啊。 这都是因为谁啊。 阚明天痛心，她也感觉得到钟灵的痛。可是，她们的痛是不一样的，无法相互体谅。 但她不想让钟灵一个人疗伤了。 她早就该回来的，希望现在还不晚，希望她还有一个机会，即使再渺茫。 “我没有不要你……”她轻声说，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感觉自己眼眶也湿了一片。钟灵还是无比顺从地在她怀里，那她就是有机会的。 钟灵停止了抽泣，她不费力地从阚明天怀里挣开，看向站着的那个人，眼角带出了一抹红，眼神却还是倔强的。 她问：“那理由呢？当初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我……”阚明天的眼神开始闪躲，她说不准自己当时的选择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人子女的愧疚吗？对未来能否一直在一起的不确定所以不如早点放弃吗？ 但凡有一点点把钟灵当作伴侣的意图，她都不该一走了之，什么话都不留下。简简单单一句“我们分开吧”，就把人打发了。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哪能这么轻巧就退回了一份真心。 她有错，她解释，尽管无力：“对不起，那时候外婆生病，我看我妈太辛苦了，我怕，我怕万一以后她知道了我们的事，会受不了……” 钟灵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什么：“那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想的是，以后我要更努力才是，不让我们的妈妈受苦。要走得更高更远一点，这样才会把别人的流言远远甩在后面。要更爱你，要学做菜，分担家务，要尽自己的努力给你一个家。” “我也知道要争取爸妈的同意不会那么容易，但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我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5 甚至制定了出柜三步走，慢慢来，他们不是铁石心肠，总会有转机的。” “可是，你却没给我说出这些的机会。” 阚明天的心由阴转晴，她就知道，钟灵还是爱着她的！一天也没放下过她！ 她正想开口说你别结婚了，你根本不爱那个人的对不对。 钟灵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我快要结婚了，你跟那个人也是高中就认识吧，挺好，祝你们幸福。” 阚明天按着钟灵的肩膀，一手抓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地说：“没有！你是傻子吗？我跟他就是朋友而已！” 钟灵轻描淡写地说：“是吗？但应观不是，他是我未婚夫了。” 阚明天刻意忽略了“未婚夫”三个字，她问：“你确定是他了？” 钟灵没有回答，给了她一个背影:“谢谢你的早餐，你走吧。” 第63章 第 63 章 婚礼还是会举行，不会因为阚明天说不行就终止。毕竟时过境迁了，她们都不是从前的她们。 应观看起来很爱她，一整个晚上都笑意满满，谁敬酒都一饮而尽。自己喝挺多，没让钟灵沾酒，却还一路都小心护着她，以免被宾客撞到，是真的很珍视她才会有这么发自内心的行为吧。 如果，应观可以护她一世周全的话，她只好祝福。 别无他法。 那个她视若珍宝的女孩，就这么轻易离开了。她甚至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宁可她们没有开始，没有这一段情。这样的话，会少了甜，可也不必尝剜心的痛苦。 不会的，她想。 如果还可以回到过去，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在那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她会打断钟灵的醋意弥漫的话语，还是会牵起她的手，说，喜欢。 她没有勇气真的留到最后，这场宴会的主角，是台上的两位天作之合一样的人。她只等钟灵出现，看到了她为别人穿着婚纱的样子，心里一酸，想拍个钟灵的背影当作念想，手一抖，糊了，算了。 算了。 这些日子她对自己说过太多的算了。 她唯一可以与之诉说的人大概只有简璋了，但他正跟自己新欢蜜里调油，她也不便频繁打扰人家。 事到如今了，回天无力了。 都算了吧。 极端的爱意如果得不到同等的回应，那么迟早会衍生成恨意。 这个道理，钟灵还是知道的有点晚了。这些日子下来，她可以感受到应观对她确实是好，从不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就比如，钟灵婚前说自己有点焦虑，希望婚后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这对于一对新婚夫妇来说，不太合情理，但应观思考片刻就同意了。 反正人都在自己身边了，每□□夕相对的，迟早她的心会属他的，应观这样想着。 那个房间依然锁着，应观本想带钟灵去那个地方，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就算是可怜，请她也多看自己一眼好不好。 但应观怕听到钟灵说出拒绝的话，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伤害钟灵的事情，忍住了。 还有很多时间的，要慢慢来，不能把人吓跑了。 钟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这是自己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展开新生活了？就这么胆小又妄为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个脑子怎么长的？ 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做梦。 应观让她睡主卧，她推辞了，她不想看到两人的巨幅照片，这会一遍一遍地提醒她，她已经不是自由的了。她该收收心了。 钟灵原本是打算为了阚明天下厨房的，但现在想来没有什么必要了。买好的烹饪教程也放在家里了，可能不久之后就会落灰了吧。 七点了，应观还没回来。钟灵想着应观比较忙，可能会在外面吃，就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正吃着呢，就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钟灵抬头，应观也朝她看过来，两人面面相觑。钟灵觉得自己这副大快朵颐的样子有点不雅，为掩饰尴尬，便主动没话找话：“你吃了吧？” 应观则是还没有太习惯一回到家里，就有人在等着自己。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初恋，虽然这初恋的名号有等于无，但还是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喷薄而出的爱意，爱意是藏不住的。他眼神带了几分柔和，语气也是温柔地不着调：“还没呢。” 钟灵“哦”了一声，接着吃自己的。她打不准应观在想什么，也不敢擅作主张地说“我给你订一份一样的吧”。 她总没有可以了解过应观什么，更不知道应观喜欢或讨厌的食物了。甚至连他本人，她都没有信心说自己有多了解。 那为什么会主动选择了这个人作为结婚对象？ 大概就是利用了应观，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同意的，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话。而且，她妈妈也很喜欢应观，阚明天不是很听妈妈的话吗？她也可以做到的。 木已成舟，再回望过去就有点矫情了，钟灵自问不是那么不潇洒的人。 虽然对应观这个人没有喜欢的感觉，但结婚也不是靠喜欢来维持的，婚姻只不过一场契约，缔结的双方都清楚规则，从中各取所需，尽到自己的义务，已经很难得了。 爱？不可能再有了，她的爱情，早就死了。 第64章 第 64 章 “你吃得好香啊，给我也订一份吧。”应观脱下了外套，朝餐桌走来，然后坐在了钟灵的对面。 “哦，好。”钟灵下完单之后头也不抬地接着吃，但明显可以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炙烈地她无法忽视。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说：“你看什么呢？” “看我老婆都不行吗？” 钟灵闻言，心一惊，筷子就掉了。 应观慌张了：“抱歉……你是不是还没做好准备，我可以等……” 钟灵没有再看他，也吃不下了，收拾好了餐盒，扔进了垃圾桶。 看到应观一个人在那儿孤零零地坐着，莫名有点儿可怜。于心不忍之际，她走过去，用尽量平静温和的声音说：“我先去休息了，你待会儿多吃点。” 钟灵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睁着眼睛，没有眨，眼泪无声地掉了出来，湿了半边枕头。 她扯开自己的领口，摸到了一个凹凸的印记，那是她的明明，还在那里。 对她忠诚，不离不弃。 第二天回来后，钟灵主动给应观热了外卖。端过来后，说：“我去休息了，你慢慢吃。” “等一下。” “怎么了？” 应观走近了两步，缓缓逼近她，问：“你锁骨下面，纹的是什么？” 钟灵完全可以撒个谎，随便说点什么把人糊弄过去，毕竟这模棱两可的几个字母，也无法推测出有何深层含义。她只要看着应观的眼睛，不管说什么，对方一定都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6 会信的。 可是，她没有。 她慌张了。 她怕被人看穿这几个字母的背后藏着什么。 应观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隐情，一改往日对她的温和，再次逼问：“你说啊？” 钟灵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应观，眼神里有火，但那火是要把她烧死才肯罢休的，靠得越来越近，快逼到了墙壁。 钟灵快要哭出来了。 她该怎么解释，眼看着应观的表情越来越臭，好像下一秒就会打她，她道出了实情：“她是我初恋！” 是闭着眼睛吼出来的。 这确实是实情，她没有撒谎，阚明天是初恋，一天也没有把她忘记。 只不过汉语听不出“她”和“他”的差别，她钻了空子。 应观退开了，一屁股坐在了餐椅上。他早该想到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钟灵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他竟然还上赶着自取其辱。 但是那个人，是谁呢？ 他脑海里想过了他们共同的高中同学，无果，钟灵不爱和任何人打交道，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那时候也就和自己会多说几句话吧。那么，会是她大学认识的吗？不会的。他安排了人去拍她的行踪，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单独出去过。 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会背着自己偷偷见面吗？看来，还是得找人盯着她才行。虽然人已经在自身边了，但心依然野得很，这样不行的。 他要全方位地掌控她，她只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那她为什么还愿意跟自己结婚？ 这实在不是个简单的问题。那个初恋，抛弃她了？她有了，急于找一个接盘侠？ 那个初恋，也是不简单。竟然能让她心甘情愿纹了身。 真想见见是何方神圣。 不能想了，头疼。 他原以为，钟灵说愿意和他结婚意味着对他多多少少是有一点感情在的，可这些天看来，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恨不得把他当空气才好。 他做错了吗？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只是因为那个人不喜欢他，才错了。 错得离谱。 他差一点就说出口了，但他瞬间又回归清醒，他不能放这个人自由。 无论如何都不能。 就算她心里装的是那个“初恋”，他也要这副躯壳。 如果她不能为自己哭自己笑，不如毁掉。 第65章 第 65 章 他心里的野兽在嘶吼，快要疯了，怕有一天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钟灵见他瘫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怕是不知道，自己才叫惊魂未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把阚明天藏好了。 这是她的秘密花园里最美的玫瑰。 一连几天，钟灵都给他点了外卖，但是应观碰都没碰。 真是硬气。 钟灵却心软，她总觉得自己理亏，确实，她对他有所隐瞒和保留。而且还带着这份保留，壮士就义般地和他结了婚。 她真想穿回那天晚上，在发出那条冲动性短信之前抽自己两巴掌，清醒过来。她得告诉那时候的自己，要冷静理智，问问自己的心，你愿意就此和这个人缔结这么神圣的关系吗。虽然爱情不是婚姻的充分必要因素，但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两人，因为某些肮脏的、不可明说的原因，有天走到那一步，一定会成为一场罪孽。 她也唾弃自己，这行为，跟骗婚有什么区别？ 她想着，再过些日子吧，就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能和平离婚最好，实在不行，对方要什么补偿的话，她也可以尽力满足。 她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不管阚明天和那个简璋是不是那种关系，她都不介意。如果是，她可以送出来自妹妹的祝福，恪守礼节，绝不逾矩，不该有的心思绝对不会再生出来。 但如果不是，该怎么办？ 自己这行为，想必已经把人伤透了。对方能原谅已经是荣幸，再不敢妄想更多。 今后，就以妹妹的身份和她站在一起吧。 钟灵算好了时间，在应观回家前的半个小时开始做菜。 这对于新手来说，很是艰难。别说那些花里胡哨做工精巧的菜色，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落在钟灵眼里，难度也不小了。 她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希望自己的这些举动，至少可以让应观不那么难受。如果应观心情看起来好点了，她就能趁胜追击地提出离婚。 这都是自己造的孽啊。还不到一个月，就劳燕分飞，在不知实情的人眼里，不知要被编排成什么八点档家庭剧剧情了。 别人倒是无所谓，他们说什么，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是，自己的妈妈会接受吗？一直以来，郁青看起来都很中意应观，要是突然告诉她，他们闪婚又闪离，妈妈一定会伤心的吧。她也想做个不给妈妈徒增烦恼的孩子啊。 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么难？ 钟灵的第一道菜就是番茄鸡蛋，这是最简易的一道了。她已经查好了该放植物油还是动物油了，什么时间放油，怎么炒菜不粘锅，炒多久最适宜，蔬菜为避免维生素流失应该先洗再切。好在这道菜不需要刀工，那她可以偷个懒，于是番茄被切得奇形怪状。 没关系，能吃就行，丑点……不重要。 应观今天意外地提前回家了，在门口按了半天铃也不见钟灵来开。不应该啊。 他掏出了钥匙，进门就听见来自厨房的声音，锣鼓喧天的，好不热闹。 应观心中讶异，钟灵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吗？ 谁能知道，惊喜最终是以惊吓收场。 理论看起来真的不难，就那些个汉字，组合起来也不是很难理解，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容易。 钟灵有点敬佩自己妈妈了。 打开油烟机，再战战兢兢地放油，那油很快就沸腾了，钟灵的心就跟着一起，越跳越快。怎么办？直接放进去吗？要不要再等等，油会不会溅到自己身上啊？早知道就该把自己包严实了再进厨房的。 不管了，死就死吧。 钟灵一把抄起切好的番茄，一股脑地扔进了滚滚油锅，再倒进搅拌好的鸡蛋。她双眼紧闭，看都不敢看一眼发生的惨状。 退开了几步，任它们在锅里折腾。好在，没过一会儿，油沸腾的声音渐渐小了，钟灵这才有胆量上前两步，不娴熟地开始炒。 钟灵到底是第一次下厨，厨房门都没有关，不少烟都飘了出来。而应观到家，见到的就是从没进过厨房的钟灵，在厨房里相当认真地炒着菜。 这是他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啊。 如今却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了，这副场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别人看到，尤其是那个不知姓名的“情敌”。 第66章 第 66 章 钟灵转身去拿盘子，猛然看到应观就倚在门边，也不知道看了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7 多久，她愠怒：“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 应观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温柔地笑道：“看入迷了。” 钟灵不想跟这人多说什么，她本就不吃这套，何况已经铁了心要断了这层虚无缥缈的法律意义上的关系。 “我……随便做了两个菜，可能不会很好吃……” 真的没有自谦，别说口味怎样，单单卖相，就值得人退避三舍了。不过应观却自鸣得意，得意到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钟灵也知道自己业务能力不行，连忙为自己辩解：“这是我第一次做菜，你也用不着这么嘲笑我吧……” 她目光转向别处，有点生气。 “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你肯为我做菜。”应观语气很诚恳，但钟灵刻意忽略了他的眼神。 “你别误会了。”只是想讨好你，换一个自由。 “误会什么？” “没什么，你尝尝看怎么样。” 应观是真的很给面子，一夹就是一大块，还直说：“太好吃了。” 钟灵不信这人的鬼话，要是自己端来的是□□，只怕他还是会一眼不眨地喝下去。 她心里酸了，说不清哪里的弦断了。 看到应观这个样子，她实在是难受，他原本不必如此，他是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人的。 就着两盘钟灵自己做出来也不愿意多吃的菜，还有即食紫菜汤，应观竟然吃了两大碗饭。还特别赏脸地露出满意的表情，简直要把人夸上天，甚至虐还没受够似的求着钟灵：“你明天还做好不好？特别好吃。” 对着这张满怀期待的脸，钟灵实在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 好吧，就当行善积德了。 “对了，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你姐姐了，她说改天请我们吃饭。” 钟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姐姐？” “就是阚明天啊，我记得我高中也见过她几次，她看起来很维护你，应该关系很好吧。” 钟灵这才意识到，在她心里，阚明天从来不是一个“姐姐”，以至于别人提起“姐姐”，她甚至反应不过来是哪个远房表亲。 真的，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而她本人呢，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了，过得怎么样？钟灵这才理解那句“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伤痛”。 但她也不敢表现地太过了，加之，贸然拒绝见面，应观会觉得奇怪，便答应了这次见面。 “我先回房间了。” “钟灵，”应观叫住了她，说道：“你还是想一个人睡吗？” “对。” 应观暗暗握紧了拳头。 很快就到了约定见面的那天，钟灵在前一天晚上失眠了。 这一点都不奇怪，对于这样正式又官方的会面，作为应观家属出席的会面，她一向十分抗拒。应观有意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但她都找借口推辞了，三次之后，应观也隐约明白了，就不再强求。 但明天要见的人，不是别人。 是阚明天啊。 钟灵想起了拜伦的那首诗：“if should see y year. how should i, with silend tears.” 她自己也发现了，从前那些酸死人的句子，现在张口就能来。 她忐忑，又期待。 她藏了坏心思，希望对方可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平安喜乐，吃好喝好；又希望对方过得不好，明天见到的人最好瘦了一圈。 无非就是想曲折地验证阚明天，心里是有她的，一日见不到她就茶不思饭不想。 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她现在没有立场去骄矜。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分外委屈。 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自己作的。 阚明天见到钟灵的第一反应是，瘦了。 原本就没有几两肉，这下脸廓的形状，就更加明显了。 她不由得烧起了一团无名火:应观这人是怎么回事，没把人养胖就算了，怎么还瘦了。 但还是维持了面子上的礼貌，没有直接把这戳破，但心里暗暗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想办法给钟灵补补。 钟灵满以为今天阚明天会把她的“准男友”简璋带来，毕竟前几次见到，两人都是出双入对的，她不爽很久了。今天没看到人，忍不住开始酸：“简璋怎么没来，这么忙的吗？”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这可瞒不过阚明天，她还能看不出来钟灵在想什么吗，钟灵的心思太好猜了。 不过，她也在阴沟里翻过船。不对，不是阴沟，是太平洋。 那洋流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听钟灵主动提起了简璋，阚明天心里是有一点欢喜的，这代表了什么？ 是在意和醋意啊。 但阚明天笑而不语，她就看到钟灵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她只好回答了：“他今天陪他男朋友呢，没这个闲工夫。” 这句话，倒把应观和钟灵都打懵了。 应观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或许在婚礼上也曾见过对方，但也只限于此了。再看钟灵和阚明天的对话和深情，显然她俩和这个人有着很深的渊源，而自己却没有办法介入其中，他觉得挫败。 而且他观察到，在钟灵见到阚明天的那刻起，好像就跟在家里的钟灵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他也说不上来，但能感觉出来，钟灵在家里的那种压抑的情绪全都不见了，整个人就好像重塑了一样，连表情都变得生动了。 他更觉得挫败了，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那天在家里，提起这件事时，钟灵明明还问了他“哪个姐姐”，照理说，在他所知道的名单里，阚明天是和钟灵关系最近的姐姐啊。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67章 第 67 章 应观看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但阚明天却看得一清二楚。 和钟灵在一起多年，自幼养成的微小习惯和动作她都了然于心。眼前的这两人虽并列坐在一块儿，但看起来只是店里人多座位不够而拼桌恰巧坐在一起的关系。何况在她面前，钟灵连装都不想装出一副琴瑟和鸣，反而费尽心机地找她的茬。 这茬找得好啊。 阚明天恨不得每天都被找。 虽然面上，钟灵佯装出不怎么痛快的样子，可阚明天就在她眼前了，她实在有点难以压抑内心的雀跃。 她也知道，刚刚的质问不过是寻个由头跟阚明天搭个话。谁乐意知道简璋是死是活啊？ 应观很客气地让阚明天点菜，阚明天就很不客气地点了，全是钟灵爱吃的，仿佛在炫耀什么。但应观是蒙在鼓里的唯一一个人，他诚然不知道钟灵的偏好。 所以，阚明天的举动实际上是不着痕迹地告诉她，关于她的一切，自己全部都记得。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随后，钟灵也站起身来：“我也去一下。” 她们一前一后地走，阚明天没有刻意放慢了速度等她，钟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8 灵也没有加快脚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看起来是疏离的，但其间默契谁也不能打破。 洗手台。阚明天状似漫不经心地洗手，却时刻在意着身后人的动静。 她回头，看到钟灵就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轻吐出一句：“幼稚。” 感觉到肩头承受了重量，抬头，看镜子。是钟灵，也只能是钟灵了。 她动了一下，想把人甩下去。钟灵却暗暗用了力，感觉到衬衫底下的骨骼，硬得吓人。 怎么瘦了？以前好歹还有一点肉呢。 钟灵双手环过她的腰，一只手覆盖在她的小腹，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她的体温。阚明天明显地愣怔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钟灵就自动理解成了默许。 “你体温好像有点高啊？”钟灵的说出的每个字就在阚明天的耳边，太近了，似乎也不需要其他介质的传播就入了阚明天的耳蜗。这几个字一说完，阚明天的右耳就完全红了。 “这里不通风。”阚明天试图负隅顽抗，但钟灵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着自己，她整个人都软了，化了，成了一滩舀不起的水，哪有力气再挣开。 更不用说，她本就不想挣开。 这是不道德的，不合伦理的。 钟灵的合法丈夫就在百米之内，自己却在这个角落里贪恋着钟灵给她带来的热度和心跳。 但那又怎么样？ 她想这么做想得快要疯了。 钟灵，和她，自两小无嫌猜之时就在一起。那时不懂何谓青梅竹马，只知道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留一份。彼此深谙对方所有的喜欢与厌恶，有时不用言语，甚至一个眼神和手势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做什么。 这份不可多得的深情，谁也比不了。 所以中途蹿出来的应观，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钟灵终于舍得把头撤开，谁知却立马换到了左肩，还是紧紧贴着阚明天，说：“我记得，有这么一句俗话……” “什……什么？”阚明天竟然还很配合地捧哏。 “情话要说给左耳听。”钟灵的声音很清冽，在这个空旷空间里，愈发显得低沉而迷人。 于是，阚明天的左耳也彻底红了。 她莫名地生气和委屈：“你放开我，你有没有把应观放在眼里？” 钟灵直截了当地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还跟他结婚？” “因为你。” “？什么逻辑？” “强盗逻辑。” 阚明天闭嘴了，谁还能跟个强盗计较。 钟灵的手却更加不安分了，见阚明天没有反抗，右手已经从她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在阚明天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掌心就触碰到了光滑细腻的皮肤。不比钟灵，阚明天的生活作息很规律，小腹上一点赘肉没有，钟灵觉得，自己掌心所到之处，皮脂连同骨髓和魂魄都一起燃烧了。热得很，烫得很，钟灵简直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病了。却在触碰到她腰际时，感到一阵颤动和冰凉，堪堪明白，自己才是她的症结。 “我们还能这样暗度陈仓一辈子吗？”就在她的手一路畅行无阻地游走时，阚明天撒开了她。 手中握着的温香软玉一下子成了空，钟灵怔在原处，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不知何时眼眶已经红了的阚明天。 “我承认，我心里依然有你，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钟灵掰过阚明天的身子，迫使她面对着自己，对她轻声而坚定地说：“今晚我就跟他提离婚。” “然后娶你。” 第68章 第 68 章 “怎么去了这么久？”应观有点疑惑地看着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人。 很久吗？ 好像也没说几句话啊。钟灵原本还想再腻歪一会儿，被阚明天即时制止了:“你现任还在外面等着呢，别太放肆，被看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钟灵抱着她，伏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说：“感觉像在偷情。” “你喜欢？” 这时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两人赶紧分开，钟灵忿然地说：“偷情真不好。” 那高跟鞋进了隔间，钟灵飞快地在阚明天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镇定自若地退了三丈远，生怕又有人进来看到些什么，但她脸上的诡计得逞的得意怎么也抹不掉。 也就这时候，钟灵会幼稚地像小孩。 接下来的用餐，是真的煎熬。 她俩是面对面坐着的，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对方的脸，一看见对方的脸就克制不住地想笑，这可不行。 高中毕业那年，同样的场景似乎也出现过。也是三人，不过那次，阚明天和钟灵是坐在同一侧的，也就这点变了，其他都没变。过去了太久，应观差点想不起来了，却在今天看到两人如过去一般的神情动作时，幡然领悟。 但是，怎么可能呢？ 这是不对的。 他并不排斥和反感同性恋，身边也有朋友有同性恋人。可是，这事如果发生在他新婚妻子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不得不多虑。 何况，她们是姐妹，有血缘关系的。这不道德。 应观不敢轻信，但或多或少存了怀疑。 一顿饭下来，应观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推论，乱成了一团浆糊。 “应观，应观……”阚明天喊他。 “嗯。”应观一个激灵，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应观笑笑，恢复了神色。 应观是真的烦躁。一旦种下疑窦，这种子就会疯长，生机勃勃势不可挡，铺满了十八里路，半丈高的茎叶随风而动，要把他吞噬一样。 他被困在其中，找不到出口。 他急于找一个宣泄的口子。不然会疯。 他自问待钟灵不薄，多年的爱慕让他养成了对钟灵俯首称臣的习惯，只要是钟灵说的，他都可以做到。虽然钟灵自进门之后，对他提的唯一一个要求是不同房。 好，这没什么。他在心里给钟灵找借口，或许钟灵还没有做好准备，作为一个体贴的男人，这点自由，他给得起。 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快把自己憋坏了。 他不介意多等一等，可是，他看不到未来。 他和钟灵的未来，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灯光，没有指路牌，连十字路口都没有，他连选择的权利都不配有。 原来他真这么可怜吗？ 钟灵眼里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定位？为什么钟灵说要让他娶她，自己没有冷静一下，多考虑一分钟？他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钟灵是真的想嫁给他。 从来没有，钟灵从来没有把他当作选项之一，只是，钟灵恰好需要一个人来开始一段婚姻，他就成了首当其冲那个人。 他早该明白的，那时候的钟灵，眼里就没有任何人，唯一能让她留住视线的，从来就只有那个名义上的姐姐，阚明天。 他派去盯钟灵的人没有发现阚明天来找过她的痕迹，况且那时他的注意力全放在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39 男性情敌身上，自然也不会注意。 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应观或许能猜出个大概，无非是分分合合哭哭啼啼那一套。 对了，还有钟灵身上的纹身。是几个字母，大概是“ming”。 就是阚明天。 应观醍醐灌顶，又觉得气血涌了上来，要把他的血管撑破。 他揉了揉太阳穴。 累了，没有力气去思考该怎么办了。 但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拱手让人，他和钟灵，是要捆在一起的。 永远也不分开的。 第69章 第 69 章 阚明天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联系上钟灵了，这绝对不正常。那天的见面之后回去之后两人还视频了好久，阚明天已经好久没有那么放松了，但是，久违地看到钟灵在画面里冲她笑，或者在忙自己的事情，她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可那三天，钟灵仿佛消失了一样，阚明天失去了她的联系方式。 她隐隐觉得有一些事情正在发生，并且跟应观那个男人有关系。虽然那个男人表面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但她偶然的一瞥，却在那个人的眼中见到了一种原始的嗜血性，而钟灵不意外地，应该就是他的猎物了。当时的她并没有多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才想起这细节。 她去钟灵的公司找人，被告知请假一周，说是去度蜜月。 她自然不信。 转而去找钟灵的妈妈询问，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她还是不信。 两人好不容易才抛下曾经的芥蒂，准备经营一个未来，在这个节骨眼上，钟灵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更不用说度什么蜜月了。 还是找钟灵的妈妈要了他们家的地址，直觉告诉她，钟灵一定就在那个地方。但是她不能直接现身，如果被应观发现了，可能会对钟灵造成间接伤害。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应观到了晚上七点半，就会准时回家。连续几天都是。但钟灵从来没有出现过。连垃圾也是早上应观上班时扔的。 她想去报案，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单凭一点猜测，实在站不住脚。何况她怀疑的对象还是钟灵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连钟灵的直系亲属都没有急，她这个“外人”倒不合时宜地急了。 她想，一时半会儿，应观应该不会威胁钟灵的命，但是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第五天，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又不是那么确定。因为那身影明显瘦削很多，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最为诡异的是，明明还没到多冷的天气，那人却用围巾包住了自己半个脑袋。 那人走得很快，像是要抓紧时间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一样。 阚明天只得小跑起来，离对方一公分的时候，拍了她的肩。 对方惊恐地回头。 阚明天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阚明天一见到她，声音就颤抖了，抚上那张脸，眼眶迅速红了，泪水也在打着转，要掉不掉的样子。 这和她预料的不差。 就是应观那个畜生。除了他没别人可以怀疑。 但此刻，她最想做的不是追究应观做了什么，也舍不得问应观为什么这么做。 而是想把眼前这个脆弱地像苇草一样的人，抱在怀里，揉揉她，问她疼不疼。当然疼了，单单看着，她就剜心刺骨地疼。 钟灵没有答话，但她一见到阚明天，就开始流泪，无声地流泪。 不是发泄地嚎啕，而是一种净化，像是要把那些画面都洗去、都忘记一样，她颤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阚明天抱着，亲吻掉她流下来的眼泪。 阚明天安慰她：“没事了，都没事了，不要想了，乖啊……” 钟灵像是傻掉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钟灵终于平静下来。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树荫，阚明天买来了水和纸巾，给她擦眼泪，刚擦完，又落下来，像是流不尽一样。 阚明天便耐心地给她顺背，揽着她，一遍一遍地说：“没事了。” 心里却揪成了一团，哪怕钟灵那次跟她说分开，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过。她什么都不求，只希望钟灵可以平平安安的，没有疾苦，永远快乐，永远是少女。 阚明天也回味过来了。恐怕钟灵跟应观结婚，也是为了和她赌一口气。 简直蠢到家了。 她气钟灵，更气自己。 之前是有许多误会或是嫌隙，但夫妻之间尚有七年之痒，她们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早就超越了这层简单的关系。 世上恐怕没有词语能够准确概括她们的关系。不是情侣，她们流着的血有八分之一是相同的，这是她们的羁绊，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就断不了。不是亲人，她们比亲人更加亲密和浪漫，她们的一个对望，满园的玫瑰花都绽放了。 世俗禁忌不算什么，圣人尚且做不到完美无缺，何况她们只是女娲甩出来的泥人。 就算有罪，也认了。 从今往后，她都要站在钟灵的前面，护着她，堂堂正正地。 阚明天没有再问什么，倒是钟灵平复好了情绪，说：“我今天撬开了锁，准备来找你的。” “好，去我那儿。” “不行，他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 “他用什么威胁你了？”说完她自己心里也有了答案，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她。 果不其然，钟灵说：“他会告诉我妈的。” 一句话，把她们打回了现实。 第70章 第 70 章 “我手机被他收了，没有办法联系到你。家里也没有其他设备可以和外面联系，我怕你担心我，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出来找你。” “你别说了。跟我走吧，别怕。” 阚明天心软又心疼，恨不得立即把人藏好了护好了再也不给别人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阚明天怒了，她一刻也不想等，话没说完，钟灵就以嘴唇封住了她的。 两个颤抖的人接了一个颤抖的吻。不是缱绻情动的，而更像是一种抚慰。 “你想办法给我买一套监控，体积越小越好。” 钟灵说完这些，阚明天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仍是不忍，钟灵不能再踏入那个泥潭了。她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 钟灵就知道阚明天不会同意，但她急需一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证据，以确保自己可以不再受应观的控制。 “我保证，只有两次了，最后两次。” 一次就是今晚，应观必然会发现她出去过，一定会发怒，她生受着就是了。第二次，她要选择好角度，确保那个摄像头可以记录下应观的行为，她要演得活灵活现才是，不用，根本不用演，最自然的也是最痛的。 她脸上、手臂上和背上也都有伤痕，但她怕信度不够，如果有了那份活生生的监控记录，她一定可以顺利离开应观的。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40 那晚的应观完全变了另一幅样子，钟灵从没有看过他那个样子，眼睛里的火要燃烧起来，凶狠狠地盯着她，想要把她撕碎了才肯罢休。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在数次质问钟灵那个人是不是阚明天之后还是得不到结果之后，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把钟灵拖到那个从没有让她进入的房间，四面墙全是钟灵的照片，各个时期的，甚至还有从钟灵妈妈拿来的小时候的，按照年龄顺序绕了一整圈。 这场景如果是在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发生，是温馨而浪漫的。可是现在，时间是错的，人更是错的。钟灵只觉得可怕，她不知道这人偏执地这么严重。许多照片都是偷拍，背影或是侧目印证了这一点。她也看到了她大学时候的照片，但那段时间应观并没有出现，钟灵才回想起来，有时候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不是错觉。 但她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就被应观揪住了衣领。 那双充血发红的眼睛流着泪，问她：“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钟灵没有回答，尽管害怕应观发疯，逼退了要流下来的泪，平静又残忍地施舍了他一个字：“是。” “那他有没有强行……”阚明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你那儿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是准备这么做的，我用花瓶砸了他的头，砸流血了。”钟灵苦笑，“然后，他就疯了。” 阚明天不想再听细节了，光是看着钟灵的样子，她就可以想象那画面了。她不敢多想，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宰了那畜生。 “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吧，我们还可以用其他方法的。” “不行，这是见效最快的。”钟灵说道，“我答应你，保证不让自己受更多的伤了。” “可是……” “别可是了。等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吧，一辈子的那种。” 阚明天现在没有心思去思考一辈子不一辈子的问题，只要她的钟灵能好好的，就算让她永远见不到人也没关系。 钟灵还在描绘她们的未来，好像那未来已经在她们眼前，她笑着说：“我就带着一身的伤，跪在他们面前，说自己不会再嫁给谁了。” “说我不可能再和男人一起生活了。这样是不是在利用他们啊？” 阚明天已经哭成了泪人。 钟灵还笑她:“别哭了，小傻子。” 钟灵突然想起了一个要紧的问题：“你爸妈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不同意？” 阚明天说：“我觉得，我妈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有次我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 钟灵给她擦眼泪，听她说：“然后她又问，那有没有女朋友？” “我当时说了没有，但特别心虚，特别没底气，我真怕我妈看出来什么。” “没关系，他们迟早要知道的。” “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的。” 钟灵走之前给了阚明天一个联系方式，说是她邻居的，到时候可以把东西给那人。 “可信吗？” “嗯，今天能出来，还多亏她帮忙。” 阚明天第二天就来到了钟灵的小区，拨通了那个电话，同时交给了那个女人一个玩具熊。 第71章 第 71 章 揭去面具的应观不像以前那么温柔和善了，但反倒真实了许多。 一回到家就板着张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亏待了他一样。那天他回来之后，看出了钟灵出去过的痕迹，但没有说什么。 钟灵主动招了，说自己想吃离家不远的一家甜品店的新鲜的蛋挞，所以出去了。 这个理由有多蹩脚，当事人应该都清楚。 钟灵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可终究没有等来。应观只是没有任何温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去厨房做晚饭。 钟灵不自在了。 她宁可应观应观质问她，再像那天一样把火都撒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不温不火地晾着她。除去保证她三餐，不让她饿死之外，就失去了其他所有。 不破不立。 钟灵不想要粉饰太平，而是想把最肮脏的现实拖出来，那或许不好看，或许残酷到会把人刺伤，但，得把毒素排出去才行，伤口结痂需要时间，钟灵可以等。 她只想要逃离。 那个噩梦一般的晚上，钟灵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太疼了，她真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第二天依然挣扎着醒来。 她记得昨晚，自己是伏在沙发边的。怎么醒来时，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床上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她想伸展一下胳膊，撕裂的疼提醒了她，这不是梦。全身上下都疼得被碾过一样。 那些新鲜的伤口，已经涂好了药膏，或者缠上了绷带。 自然也是应观干的。 钟灵想翻个身，却看到应观就跪在她的床边，虔诚无比，低着头，手也规规矩矩地垂着，闭着眼，像在假寐。 这又是想搞哪出？ dv男都是这套路？满足了自己的施暴欲望，再无所不用其极地求一个原谅？周而复始成了一个死循环？反正就是死活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别天真了。 钟灵见识到了应观那幅样子，也算是开了眼界。 她已经想到了能够永远逃离这个男人的方法，只需要一个契机。 钟灵翻身的动作有点大，应观被吵醒了。他看到钟灵的苍白憔悴的脸，顿时慌张的不行，连忙膝行挪过来，张口就是“对不起”。 瞧那委屈的眼神，好像他才是受了罪的那个人。 钟灵看不惯这副嘴脸，说出来的话也沾满了刺：“别跪了，我还没死。” 应观依然保持着这动作，好像非逼着要一个结果。 “钟灵，昨晚……我不是故意的……”竟然还试图解释，好大的脸。钟灵对他彻底失去了耐心:“那你放我走吧。” 应观更无措了，但还是强硬：“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 钟灵想要起身，应观发觉了她的动作，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她。 “你干嘛？我就去下卫生间！” 看到钟灵的脸色越发不好，应观只好把那点不知哪里来的委屈咽了回去。 他还是在床边跪着，在忏悔吧应该。 喜欢就跪着吧。 钟灵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并没有再看应观一眼。 家暴和出轨一样，只有0次和一万次。这样廉价又昂贵的原谅，钟灵不想给，也给不起。 此后，应观仿佛变身男佣，处处都替钟灵考虑得周全，早餐和晚餐都是亲自做，午餐也是早上做好了放冰箱里。家务也不要钟灵做，也是他全包了。 钟灵没有拒绝这些，有福不享怕不是傻子。 但看到那个男人这么放下身段，有点难受，但没有心软，心里暗道一句“活该”。倒是安逸地享受起了“富太太”的生活。 应观出手可能真的没打算留活口，两天过去了，伤还没见好，走路仍然困难。但她在家里两天，无所事事，网线拔了，手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41 机收了，她担心阚明天联系不到她了，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得想办法出去一趟。 也幸运地撞上了苦等了很久的阚明天。 阚明天送来的那只玩具熊，不大，不是很惹眼，被钟灵放在了客厅。熊的眼睛被改造过，装上了摄像头。 钟灵想，没过多久就要解脱了。都会好起来的。 她对自己，对阚明天，对明天都有期待和信念，过往一切杂芜都可拨开，她们有灿烂艳阳。 在钟灵借口说想吃蛋挞的第二天，当晚应观就买回来一塑料袋的几十盒蛋挞。 谁能吃下这么多？他喂猪吗？ 但应观的话是越来越少了，以前为了取悦钟灵，可能还会说两句俏皮话，现在，两人都不用言语交谈了，全靠意念，家里寂静地就像停尸房。 钟灵可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她得找个机会，在客厅逼得应观对他出手。 这有点难度，因为现在的应观是碰都不敢碰她了。生怕她哪儿再磕着碰着，在家具的边角处都装上了泡沫软包，谨慎到把她当作一个幼童。 这行为倒是跟最开始的应观重叠了，像爱护一件名贵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供着，可这瓷器，终究不该是这屋里的，强求也没用。 应观不明白，到死都不明白。 第72章 第 72 章 那晚终究是捱过去了，也不是很难，钟灵尽量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把思绪都用于回忆，回忆起自己从小到大的还能记得的每一件事，零零散散的；回忆见过的每一个人，细想他们带给自己的或大或小的影响。 余光中，她看到那只熊的眼睛，在泛着光，在记录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那头的阚明天，此刻是不是正在看着，会心疼吧，也会哭吧，想到阚明天会哭，她也忍不住了。 发生的嘶喊也是破碎的、沙哑的，像是拼了命发出来的，她不是在求救，而是在自救。 此时此刻，只要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命，其他的都好说。 至于明天，等这伤好了，她会自己去挣。 应观很难被激怒了，他也就打了钟灵那一次，之后就把钟灵当作菩萨一样供着了。 可是，那终究是靠不住的，只要应观体内有这因子，那就很难拔出，一日不拔出，就存在后患。 钟灵不想陪他玩渣男回头是岸的戏码。 纵然应观也是个可怜人，但这债不该由她还。大家都是受害者，谁也没能在这场动乱中幸免。 钟灵在应观面前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和阚明天感情甚笃，讲她们间的细碎小事，讲得应观面色如菜，但还没到临界点。 钟灵继而提出了离婚，应观猛地拍了桌子，但很快遏制住了，逼自己坐了下来。 钟灵见这也不行，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佯装着要跳下去。 应观见状，很快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就冲到了钟灵面前，把人抱了下来，冲她吼：“你就这么想死吗？” “是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 钟灵看应观的表情，有戏。 好的，她赌赢了。 应观把人送去了医院，面对医生的质问，支支吾吾地，很不自在。 而阚明天也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逼问钟灵在哪儿，无奈，应观说了医院地址。 阚明天火急火燎地赶来，一见到应观，就给了人一巴掌。 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就听信了钟灵的话，让她去冒这样的险。 要是钟灵有个万一，她就，就……就怎么样，都是徒劳，她干什么都挽回不了。如果说应观是直接的施暴者，那么她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是个不折不扣的帮凶。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医院的走廊坐了一夜。 阚明天恨不得把人打一顿才出气，可那不是能解决事情的办法，也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生生忍着了。 到了第二天，听到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阚明天才放下心来，打电话通知了钟灵的妈妈。 钟灵的妈妈很快来了，她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气火攻心，见到了应观之后，也是同样地给了他一巴掌，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阚明天即时地扶住了她。 “你真是……”郁青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之前竟然还觉得应观不错。但还好，这次，她看清了这个年轻人，英俊外表下掩藏着的是扭曲的心。 她恨自己没有再多了解这个人，就轻易允了这门婚事。从今往后，她都会保护好女儿，不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随后，郁青也让应观通知亲家母过来，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儿子干的好事。 应母赶来后，先是对钟灵的病况表示了遗憾，但是她绝对不相信这是儿子做出来的事。阚明天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视频。 应母的惊讶不止一点，看了几秒钟，就再看下去了。 事已至此，什么都明了了。 应母也是明事理的，自知自己儿子不对，离婚是免不了的，只希望钟灵一家不要去告应观，花多少钱赔偿都愿意。 郁青不屑接受这款项，只要应观一个保证，今后再也不来骚扰钟灵，不再和钟灵有任何接触就行。 病房里的钟灵安静地躺着，丝毫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等她醒来，签署一份离婚协议，就可以拥抱明天了。 多么好。 第73章 第 73 章 现在的钟灵每天快乐地像过年。笑得开怀，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看着阚明天给她任劳任怨地擦身体，换衣服，喂饭，削水果，自己跟个大爷一样地，啥也不用干。只管享福就好了。 钟灵的妈妈有好几次看到自己女儿厚脸皮地使唤着人家，看不下去了，抢过了阚明天手中的热毛巾，不客气地说：“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脸皮厚。人家每天那么忙，还得来伺候你啊。” 钟灵不知羞耻，娇嗔着：“她愿意的，不信你问她。” 阚明天倒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状况了，两人还没准备好跟家长摊牌，如果说是姐姐心疼妹妹，事无巨细地给她忙这忙那，倒是有点心疼过了头。 但钟灵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刚好也提前让钟灵的妈妈习惯，以后，她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她还是会这么照顾钟灵。 “姑姑你别说她了，我就愿意宠着她。” 郁青再看自己女儿那幅乐不思蜀的样子，更觉得自己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但那也没办法，钟灵已经受了那样的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恐怕从今往后，都很难再跟任何一个男人生活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余生几十年，女儿一直在自己身边，这是别人家享不来的福分。 她哪里知道，阚明天已经开始算计着把钟灵从自己身边抢走呢。而且自己女儿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怕是等腿脚灵活了，马上就跟人跑了。 不过现阶段，她们两人还是挺安分，一个规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明明 作者:程沅不解 分卷阅读42 矩矩地等着投喂，另一个忙里忙外地，也看不出有怨言。 郁青心想，阚家真是有个好女儿，不是亲妹妹就用心成这样，以后谁家娶了她真得烧高香才过意的去。 钟灵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也可以自己吃饭，做些简单的事情，但她懒惯了，阚明天在，自己绝不会动手。但要是她妈在，就不敢劳烦她老人家，宁可自己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也不敢吱一声让妈来帮忙。 她妈冷笑：“这会儿身残志坚了？小天在就是个软骨头，恨不得粘人家身上。” 钟灵颇为不好意思地靠过去，眨着眼：“怎么会呢？我可是你的小棉袄呀。” 眼神无辜，面容可怜。 郁青气不过，但也很高兴。因为她明显觉得，这次事件之后，钟灵的性格明显开朗了许多，逃出生天自然是值得庆幸的，但她隐约觉得，钟灵绝不会只是因为这事才那么高兴。 至于是什么事情，她还没有想明白。 阚明天收到了母亲的母亲的短信，说有事要找她谈谈。 她直觉会跟钟灵有关。 有些忐忑，也是正常。虽然施诗对她一直都是民主式的教育，她也因此很感激自己有这样一位母亲。 只是这一次，母亲还会放任自己这么胡闹吗？ 在钟灵这件事上，她自知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敢奢求母亲有多少体谅，只要母亲不一怒之下用断绝母女关系作威胁，自己就是有机会的。 阚明天毕业之后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今天是久违地回了家。 门前栅栏里的花花草草还是不知今夕何夕地招摇着，歪歪扭扭地一条路一直延伸到家门口，那上面的脚印是五岁那年的自己跑着踩出来的，然后父亲就找人把那脚印印刻成了永久性的。此刻再看到这脚印，涌起了许多回忆，太久远了，飘渺地好像再也回不来了，却在这个瞬间一下子击中了她。 她叩门，钥匙她有，但今天，她不想用钥匙开门了。 她想，可能这一趟进去再出来之后，就不配再拥有这把钥匙了。连这间房子，这个家，她真怕再也进不去了。 她没有那么无畏，有的只不过是那一点点真心。 那也足够她去面对了。 施诗给她开了门，招呼着她去沙发上坐，客气地像是对待一个来家中做客的外人。 端上了一杯果汁，竟还是自己放在家的那个杯子。 “妈……”她率先开了口，却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 施诗制止了她的话，说：“你考虑好了吗？” 阚明天错愕，心想应该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但看母亲的神情，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就试探着问：“考虑……什么？” 施诗笑了：“你别装了，就你那点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 阚明天心想，女人真是可怕。 但面对的是自己的母亲，她地谨慎待之，又不好太强硬了，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她不能在一开始，就伤了两人的情分。 她硬着头皮回答：“嗯。” 她也只敢回一个“嗯”，因为她也不确定，母亲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关于自己事情。是知道了自己的取向，还是也知道了钟灵，毕竟钟灵的妈妈早就把她在医院的点滴表现悉数告诉了施诗，要是母亲多想，也不足为怪。 施诗却突然笑了，笑得阚明天心里发毛：“我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家长，既然你想好了，改天带回来给我看看。至于你爸爸和其他人，你不用担心。” 这话说明，她还不知道钟灵？还是，她已经知道了，但假意不知，想看阚明天作何反应？ 假想中的暴风雨没有来临，阚明天仍然不得轻松，但至少，她还没被判死刑，她还有机会为自己申诉。 第二天，她去医院见钟灵，把这事告诉了钟灵。 钟灵吓得不轻，以为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 阚明天抓着她的手，说道：“暂时还没事，她可能还不知道是谁。没关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在我身后就行了。” 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正文完 分卷阅读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