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骛》 分卷阅读1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1 《所骛》作者:二号食珍 内容简介: 短篇/剧情车/古代架空/年下/be 纨绔子弟做了山大王,捡到从前的先生。美人迟暮,风情不减。不过,要献上什么才能困住他的心? 第1章 白面书生走在荒漠里,命不久矣…… 他三十多岁中举,不久后赶上宦官乱政。救国无门,索性出世。这些年遍游山河,实则为自我放逐。 “大王,是个穷讨饭的,搜不出钱财来!只能卖与王记那畜生剁馅,细皮嫩肉的,值个好价。” 窦循从昏迷中醒来,模模糊糊听到了这句话。是什么人?土匪?流寇? 烈日当空,光晕遮住了眼前人的脸。不管是谁,总是救命稻草,他拼命爬向那位“大王”,嘶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地呐喊着:“不想死……不想死……” “不是老子那泡马尿,你早死了,让你多活个把时辰已是活菩萨显灵!狗屁贱命由得你做主?!” 拿弯刀的干瘦喽啰骂骂咧咧,抬脚就要踹人,那大王抓住喽啰的肩膀一把给他撂回来。上前一步,用脚尖勾起窦循的脸左右打量…… “猴瞎!这老小子皮相这般好,剁馅?!”麻子脸把喽啰从大王身边挤开,讨好道:“大王……带回去?” “带回去。”说这话时,窦循终于看清,此人是晏毅。 他随后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扛上了马,然后一路颠簸,又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一个透光良好山洞的石床上。 是山大王该有的样子。窦循一点也不觉得出人意料。 “我要见你们大王。”他还很虚弱,声音细若蚊蝇,但足以引起人注意了。 没有人理他。 片刻后,看门的放了个人进来,是麻子脸。 “我要见你们大王。” “别急嘛,嘿嘿,晚上便可见到了。大王体贴,让你好好休息,还让我送点东西来。” 放了两个盒子在床边,麻子脸便走了。 打开一个,是吃食和酒水,窦循想也未想便胡乱往嘴里塞,吃了好些才开另一个盒子。 一盒妇人抹脸的香膏,一本淫书,一根打磨良好、形状完美的楠木孽根。 “混账!留着给自己打棺材吧!孽畜!”窦循暴怒下,挥手就把那根楠木孽根飞出山洞。 那东西“啪”地一声,摔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裂成两半。看门的吓得胯下二两肉一个哆嗦。 窦循摊在石床上大喘气,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吃没有?” “吃了。” “绑起来。” 看门的和麻子脸拿着绳子进来,窦循警铃大作。 “我是尔等大王之先生,岂可绑得!再者,我还需在此将养,不会跑。速叫晏毅人来。” “先生。”麻子脸笑得眉眼都缩在一起,“就是大王让我们好好招待您的。” “如此招待?!” “绑!” 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绑好,窦循毫无还击之力。嘴中还塞了一团烂布,骂也骂不得。 “先生,您这松绑就不知要等到何时了……要不再吃点?”麻子脸装得一脸客客气气的。 窦循横他一眼,目光能剜肉。 “不识好歹。”麻子脸转向那两个看门的,说:“那碗粥给他灌下去,其余的不吃拉倒。” 等他走了,看门的便动手灌粥。刚把烂布从嘴里拔出来,窦循急忙喊道:“不用灌,我自己喝!” 喝完粥嘴又被重新塞上,看门的收拾完东西便走了。 此时尚天光大亮,窦循靠在床上,度日如年。 约莫一炷香左右,忽觉头昏体热,窦循方知他们为何要绑自己了。 四肢乏力,遍体蚁噬,心尖火灼,胯下紧急。少时便双眸迷离,春情四溢。未曾想活到这个岁数还遭这么一遭罪,颜面尽失不说,恐怕还晚节不保。 教学生教出个畜生,这混世魔王记那几板子的仇记到如今,太不厚道。 当年,同县的富贾晏家出资助他科举,他便一边发奋苦读一边做晏家独子的先生,算是报答。 论做先生,他不算有资历的,晏家能把这个担子交给他,纯粹是因为晏公子乃当世第一泼皮无赖,一般的教书匠真拿他没办法。 直到横行霸道的螃蟹遇见这倔脾气读书人,俩人较起劲来谁也不服谁,晏毅常常被窦循拿着戒尺打得满院子跳脚,叫着要告爹娘。 他爹娘知道后直说先生打得好!这小子就是欠管教!我们打不改,先生是读书人,打板子应能打到实处!没准就把人撅回正轨了! 事到如今,窦循深知辜负了晏家厚望,晏毅竟堕落至此!混账至此! 窦循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羞愤不已,脑中片刻不得安宁。 绳子怎么也挣不开,身下铺的被褥与兽皮早乱作一团,窦循难以自持蹭上去,无疑是隔靴搔痒。裤裆湿淋淋一片,那东西在自己裤子里滑得像条泥鳅,布料贴合在泥鳅上,每动一动,只是煽风点火! 天还未黑!天还未黑! 窦循逐渐由失神至失智,想不起前因后果,想不起自己是谁,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夹紧双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不停地呼出带着欲望的热气,眼尾淡淡的细纹也红透,轻哼泻出,涓涓细流,似作婉转盘桓之曲,听得四壁石墙都快化作绕指柔。 石洞内掌了灯,窦循也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他方才已见到过三次晏毅了,都是幻觉。 这个晏毅停留得格外久,窦循满眼水色朦胧,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何表情。他拿开了堵嘴的破布,难耐的欲音就更加放荡地淌出来,烫到晏毅心里。 “你到我家来时,我十五岁。”晏毅的唇几乎挂在他的耳朵上,低声诉说沉郁痴迷,“才十五岁啊……我就想这样摸你,想看你像现在这样,纵欲向我求欢……”晏毅把他抱过怀中,一双手在他身上游走。那是如何恶劣的一种耽溺?若窦循清醒着,必定胆寒。 “然后你突然远走他乡,音信全无……我一直等着先生带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盼到如今……先生食言。误我,误我。”晏毅摸到他湿腻的裤裆,好好揉一揉。 窦循满脸都是渴求,媚态惑人,一眼勾住晏毅。 “放……嗯……开……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晏毅摸出一盒膏脂,用匕首划破他的裤子,手指粘了滑腻的脂膏探入秘境。 “先生,屁股撅好,我替你疏解疏解。”晏毅隔着布料往那软肉上一拍,窦循猛地一颤,直往晏毅身上倒。 晏毅为他拓宽秘境溶洞。暖洞消雪,暗河涨腻,自峭壁顺流而下,晏毅又用手指勾回来,再填入洞中,使其二度春风,再解暖意。 从不适到迷乱,耗时不长。窦循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2 咽着求他,一会儿轻也不是,重也不是,一会儿快也不是,慢也不是。百态春情,千江汇流,聚于一眼。情网所在,望之而陷。 “哈哈哈……先生,你教我,宁溘死以流亡兮!后面一句?我考考先生是否耽误了学问。”解了绳子,晏毅将他翻过身,压下那两条腿,自己一身齐整便用胯下去顶那出蜜的娇花,好一顿厮磨,窦循心急如焚。 再问一遍:“先生,下一句?” “余……不忍……”窦循恍然清醒了片刻,他颤抖着双唇,念道:“余不忍……为此态也……” 晏毅掏出孽根,三探其穴而不入。他笑着再问:“此态是何态?先生是骂那弄权的阉人?还是我?” “都骂。”窦循滚下两行热泪,气得浑身僵直,只有药物撩拨的欲望还在蒸腾。 晏毅猛地挺进,窦循高叹一声,脚趾都抓紧身下被褥。 “我怎么舍得你去流亡……袭墨……” 那是相识第二年,晏毅乱翻窦循的书房,被窦循逮个正着。 晏毅举着他的书跳到书桌上,问他:“你字袭墨?那我问你,你所袭何墨?” 窦循定定看住他,道:“‘循绳墨而不颇’之墨。” 现在,他被药迷了心智,片刻便在晏毅身下泻阳抛精,万万不愿想的,就是当初。 晏毅吻他,是狂乱中独一份的柔情。像乱石中开出一枝山茶,缠绵又执着。 “袭墨……不要再流亡了……此处可歇脚。”晏毅好言诱劝他应下。 长夜漫漫,当歌春宵。窦循连嗓子都喊哑,哭叫着迎合晏毅,淫液灌了满穴,暗河发大水,洞口快泻成瀑布。两条孽根皆榨得干干净净。 相拥而眠并不多时,天亮了。 麻子脸在外面问:“大王,昨晚可睡得好?” 晏毅不答,把窦循用单衣裹了便抱在怀里走出去。 “别……别!”窦循知自己一身难堪,怎可曝于人前? 晏毅不理他的反抗,只管将人抱稳,走出洞口,他说:“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夫人。” 窦循双股间白汁横流,撒落一地。 皇天后土,白迹为印,证我此言。 “恭喜大王!” “贺喜大王!” 第2章 窦循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才睁眼。眼虽睁了,但清醒那就是晏毅来时的事了。 “醒了?吃点东西。”晏毅把一碗菜粥端到他面前。 窦循一把掀翻碗筷,瞬间出手锁住晏毅的脖子,压倒在床上。体力不支与疼痛酸麻等等使他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先生好……好热情啊。”晏毅笑着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手臂。 “孽畜!我杀了你!”窦循扼住他的咽喉,往死里掐。 晏毅一手按下他的头,一手箍住他的双颊,撬开牙关,亲到他手脚发软。 “先生?不杀我了?” 窦循撑着床大喘气,眼下就是晏毅精壮的胸膛。多年未见,他长高长壮实了不少,再也不是自己操个戒尺就能随意拿捏的野小子了。 “袭墨,你喘得真好听。”晏毅抓着他的屁股把人往上一带。手指不安分地往溪谷间钻弄,半硬的棒子隔着几层衣物顶住窦循胯间。 窦循惊怕,眼神中难掩怯意,昨夜之事历历在目。他不自主地浑身紧绷,牙关也打颤。 “怕什么。”晏毅轻吻他僵硬的下巴,妄图以温柔点开禁闭的心门,“你是我夫人,这样的事也应是常态,早日习惯好。”可惜本质是强硬、专断的。 窦循抖得更厉害。否认无效。拒绝无效。 晏毅探手入他双臀间,摸到那洞尚肿,可怜巴巴,稍碰一碰都会轻轻抽动。 “不……”窦循抓住晏毅的手,让他无法移动半分,“此事违背常理,勿可再乱纲常……” “先生美色,误人子弟。” 晏毅满心都是冲动与疯狂,听不得他讲什么道理,只愿贪婪当下。翻过身,拉起他的腿,脱了两人的裤子便用胯下去顶,并不进去,只是要耗一耗他的耐性。 惊惧万分间,窦循红了眼眶,恳求道:“不可……不可……” 人间佳景。 落日烧云,彩霞朝飞,映于一潭清冽。 晏毅用手指摩挲他苍白的嘴唇,单薄的眼皮,蘸了眼尾点点泪水,放入口中细品。淡淡咸口,甘之如饴。 袭墨之容颜,可扰五味,可乱人心,可惑世间之生灵,变天地之章法。晏毅能独占,何其荣幸?又是何等荣耀?! “先生,你告诉我,说实话。你和别人有没有过?”晏毅抓着他的手,将自己柱头摸得吐汁,去湿滑那口好穴。 窦循别开眼,咬紧牙关。 不急。从现在起,后半辈子都能用来耗。晏毅用自己的物件磨上他胯间软趴趴的物件,搓圆茱萸,勾过他的脖子,舔吮喉结。 “好味!好味!”晏毅越看他此时模样越惊喜,不禁连连称赞。 拿脂膏往里涂,绕着圈舒缓那紧张暖洞。晏毅问他:“痒否?大半日未搔,可要为夫帮帮忙?” “畜生!”窦循气恼至极。欲字当前,后穴空虚却是不假,可并非自己所愿。是被把玩、揉弄,刻意挑逗起的龌龊反应。 晏毅猛地冲进洞中,惊得窦循失声尖叫。 “看,夫人之穴,收放自如。” 昨晚开垦得好,今日稍稍润松便能长驱直入。晏毅抽了几下,停住,问:“饿不饿?” 窦循无言以对,合上眼,死鱼一般。 “来人。重新端碗菜粥过来。”吩咐下,晏毅继续在他体内冲撞。 窦循这下有了反应,大喊:“停下!不要!停下!” “哈哈……夫人害羞了,怕人见!”晏毅凑到他跟前,啄了一口他的嘴,又说:“夫人尚未亲过我。亲了我便不在人前搞你。” 见窦循顿时愣住,晏毅故意顶了顶他的媚肉,害他泻出一声短吟。 “夫人抓紧,他们过来可要不了多久。” 窦循神色微动,顷刻间又合上双眼,生无可恋。 见他如此模样,晏毅也不再客气,猛冲他穴内销魂处。窦循紧紧抓住身下被褥,死噎住喉间淫声。如此可不合晏毅的心意,他捏住窦循双颊,暴力撬开他的嘴。 开闸泄洪,奔涌而出。哀吟春声一重又一重,叠满此方洞天。 “大王!菜粥!”喽啰在洞口高声通报。 “嘶……夹断此物何以娱房事?!”晏毅被他方才吓得那一缩给夹得神魂颠倒。 “停下!停下……”窦循咬着唇,满眼绝望。 “候着!”晏毅减了速度,等他兑现一个吻。 窦循反手给了他一耳光,大骂:“混账东西!出去!” 晏毅脸火辣辣地疼,随手拿东西捆了他的双手,猛地冲进最里面,疯狂顶动。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3 “送进来!” 小喽啰红着脸瞄了两眼,不敢多看,送进来就赶紧跑掉了。 “他看见我怎么干你了。他会告诉所有人,你如何放荡。”晏毅抓住他的手去摸交合处,“还有这里,他看见你这儿被干得颜色有多娇艳……像花在开,全都翻出来……” 窦循禁闭双眼,泪直往两边滚。 “哭什么!爽成这样还委屈你了?!”晏毅捏了一把他直挺挺吐着淫液的阳物,很是不屑。 干到窦循将要释放,晏毅突然拔出,端过碗来,问他:“这下该饿了吧……袭墨听话,叫一声夫君,我便喂你一口。” 窦循后穴不停张合,渴求欲望。 “不……” “那为夫两张嘴都不喂。” “……给……我。” “叫夫君。” 窦循强支起身子送上一个凄惨无比的吻,舔湿了晏毅的双唇。 晏毅张开嘴放他进来,他便畏畏缩缩地将舌头探进去,舔那上颚和牙齿。晏毅喜极,固定住他的嘴,好好伸舌进去搅动一番。 “嗯……嗯……给我……” “你在勾引我?”晏毅高声笑出来,“晚了,先生,晚了。刚刚给过你机会,你没有珍惜。” 晏毅用手指反复戳刺他此刻欲求不满的浪穴,再次提点:“叫一声夫君,我就换个东西放进去。” “求你……进去……” “叫夫君。” “晏毅!”晏毅被这一声震住,直直盯着他满脸的泪痕,“……你不要……欺人太甚……” 每一个字音都颤抖着。无助、绝望、情欲。 晏毅双眼发红,一口咬在他喉咙上,身下直直刺入最深,擦过窦循体内最寂寞之处。 “呃……啊……”窦循十指紧紧扣进晏毅宽实的肩膀,只这一下,淫液便撒入二人腹间,甬道更是抽搐着吮吸那根阳物。 晏毅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趁着他神飞九天,穷追猛打。窦循再难忍耐,惊呼一声,便止不住娇吟,声声落在撞击上。 “那时我差点就这么把你按在书案上干!”提起过往,晏毅愈加精猛,转着方向攻那一点。 “不要……不要……”窦循那物软下去不多时,又被刺激起来。 “刚刚可是你说给你的……怎么给了,反倒不要了?”晏毅深深埋进,停在那一点上,摸一摸他半硬的肉虫,又挑弄几下两粒胸前红豆,趴在他耳边低声说:“袭墨念我念得紧,真不给了,可不得急坏?” 窦循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分辨不清他所言何事,只被那气流震得耳朵根子都发麻,甬道也跟着动了一动。 “先生厉害!竟无师自通‘腹语’!”晏毅瞧他精神力不集中,故意羞他。窦循抬眼盯他一眼,又落下去,甬道三不五时抽动一下。 晏毅拿过一旁的菜粥,喝半口,哺给他。窦循无意识地吞下,然后晏毅再哺一口。一边哺完这碗菜粥,一边在他穴中时动时缓,片刻也不离去。 “夫人被我肏傻了?袭墨?先生?可还说得出……三纲五常?礼义廉耻?” 窦循后穴自主做着吞吐,早无意识可言。 “叫声夫君来听听?” 窦循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无论他叫与不叫,晏毅不再同他废话调情,急流争锋事大。狂乱磨酥穴道,浇洒暖壁,洞中一片淋漓。 窦循昨晚已泻太多次,今日实在囊袋空空,晏毅替他吸干净那清透汁液,那物便萎靡下去。 待晏毅将他抱去沐浴时,窦循已再次陷入昏睡。 “不把你干趴下,又得跑了。”晏毅痴迷地握住他的肩膀,深深浅浅烙下无数吻。 当年窦循不辞而别,晏毅疯了一般找人,甚至收买了一群匪徒帮忙。后来朝廷生变,几股势力喊着匡扶正统便顺理成章扯起大旗。招兵买马要银子,主意就打到白身商贾上来。因晏毅与匪徒有勾结,“下旨”剿匪便直指他家。他没被抓到,家人却无一幸免于难。 晏毅后悔吗? 他不后悔。 因为他还是得到这个人了。而且从此以后,这个人只属于他。 窦循的学识、容貌、声音、思想,都只将属于自己。 第3章 晏毅该是魔怔了。 石墙上已有五十二道深浅不一的印子,窦循又添上一道。他感到自己的头脑与身体开始变得迟钝,快要数不清这日复一日的惨烈生活。 逃跑他试过,就算逃过所有人的眼睛,也逃不出这座山。山路崎岖复杂,他摔断了腿,最后被晏毅又扛回去。腿伤至今未好。 他也试过杀了晏毅。没有利器,但可以在他睡熟时掐死他。 窦循小心翼翼挣开他的怀抱,拖着伤腿勉强坐起来,身后菊穴早已肿大麻木,只能勉强因为一丝一丝细微的疼痛才能感其尚存。 伸出手,掐住晏毅的脖子,晏毅未醒。 用力。晏毅仍不予以反应。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直到窦循终于崩溃地松开手。慌乱间,他的目光转到十指上,盯了许久,然后跪坐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晏毅这才睁开眼,握住他的手,把他抱进怀里哄了大半夜。 他可能逃跑、可能自杀,但唯独一样,晏毅底气十足,他对自己下不了杀手。 晏毅曾亲眼看见,在那条门缝后面,先生坐于昏暗的烛光中,拿着白日里给自己拭汗的汗巾自渎。他呵出的热气,把烛火都氲湿,无力地哀鸣、跳动着,拉起缠绵的绡帐。光怪陆离,绮丽暧昧。他用十指撩拨自己,十指另一头却系着晏毅的心弦。 一杯清水也能如此惑人。晏毅只想在清水中再点一笔朱砂。霍乱。添彩。 那时自己多大?约摸十七吧…… 少年轮廓刚刚长成,整日玩世不恭,恶劣至极。先生教书也不学,眼珠子从没从窦循身上移开过。想他的脸真美啊,若再带些泪痕,更有风情。手指也美,要能往自己身上摸一摸便好了。 窦循见他听课不看书,操起戒尺便“提点提点”。晏毅眼见着戒尺过来,吓得满屋子跑。一绕绕到先生背后,不知怎么想的,一把将人抱起来。他那会儿手无缚鸡之力,更别说抱个成年男人,一个不稳,带着人反身就倒在书案上,腰都磕青。 可他只是咬牙“嘶”了一个,半分也不移动。 多巧的事,胯间那物就这么抵在先生屁股上,还起了反应。先生气得反手就又要打人,晏毅赶忙从后面把他抱紧,假哭道:“好疼!你撞着我腰了!赔药钱!赔药钱!” 一边抽抽搭搭假哭一边将那孽根往先生屁股里磨。 “赔!赶紧松开!”窦循耳朵根子都红了。 “我难受!你得给我弄出来!”晏毅泼皮无赖惯了,心中无半点礼义廉耻。 “成何体统?!” 晏毅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4 边耍赖一边继续往那里面磨,隔了好几层衣衫,依然滚烫。先生后脖子一片雪白,渐渐抹上了胭脂,看得晏毅愈加口干舌燥。 “我后腰都磕青了,你替我揉一揉!”晏毅语气越说越不对,窦循警戒起来,讲:“你自己摸出来就是!休要再拉着我!再不撒手我定饶不了你!” 晏毅哪还听得进话,他都打算去解裤子了。 窦循趁他撤了一只手,扭住他另一只胳膊便按倒。晏毅的裤子就这么一拉一扯滑了下来,光着个屁股被先生压在书案上。孽根翘得老高,还吐着水儿。 “我疼……”好不可怜。 窦循见他那物热度半分不减,气得将人翻过来就打屁股。 “生于忧患篇如何讲的?!” “哎哟!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哎哟!必先……苦其心志……哎哟!”晏毅那东西落在冰凉凉的桌上,后面又是窦循那双葱白玉指,每打一下,身子便往前一拱,孽根也磨上一下。晏毅脑子都空了,只凭背惯了下意识冒出后句来,“……所以动心忍性……哎哟……增益其所不能……哎哟……” “你枉活这么大!枉读圣贤书!”窦循越骂越来气,“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可做成过一事?!赚过一分一厘?!死不悔改!色字当头!淫思不断!” “先生别打了!哎哟!我知错了!”说着,晏毅胯下那物喷出一股白浊,滴滴答答撒了一桌子,砚台上也点上两滴。 “这就是你的‘知错了’?”窦循脸色愈发沉郁,怒道:“抄书!” 本并不指望他会乖乖抄书,哪知他突然就变了性,一连三天哪儿都不去,只是伏案奋笔疾书。 “可抄完了?” “抄完了。”晏毅把那一摞抄满字的纸交过去,“我真的知错了……还请先生今后继续教我。”万不能愤然离去。 窦循见他这样乖,长叹一口气,拿出一张汗巾递给他,道:“擦擦汗吧。明日接着讲《大学》。” 就是这张汗巾。 晏毅看着他压抑着喘息交代出来,尽数接在汗巾里,心都要蹦出胸口。 在这之后,窦循盯着手中的汗巾,陷入了长长的静默。灯光勾勒出他的身形,愁雾浓重,溢到房间外正在偷窥的晏毅眼中。 做出这种事的窦循,如何能对自己下杀手? 逐渐,他感受到窦循在自己怀里平静下来,然后背过身去,和那晚一样静默着。晏毅满心满眼都是笑意,把他散落在床上的头发勾进手指间,久久不能入眠。 窦循不再反抗,他像是进入了冬眠,胸腔里跳动的器官在一片死寂中挣扎。晏毅不想逼迫他,他只是用更加温柔的性事去刺破最后的伪装。让窦循在步入深渊之时,逐渐学会揽住自己的肩背,十指扣入肌肉,学会不再与欲望抗衡,不再压抑极乐欢愉。 然后,他又归于死寂,直到经历下一场性事时,再次重生。 有一天,晏毅拉着他的手问:“袭墨,我们去南方可好?” 窦循用那双空洞的眼望着他,说不出好不好。无论说什么,晏毅的决定总不会因自己而改变就是。 晏毅搂住他,很开心,自说自话:“我为你造一片桃花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你便可以再不忧天下事,只管与我快活一生……” 窦循最初不知他要如何造一片桃花源,后来他知道了。阉党乱政,挑起皇室纷争。先皇病故秘不发丧,又篡改继位诏书、杀太子、挟持新君,事态已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几位皇子及老臣、亲王、四邻番邦,几股势力胶着多时,更有起义军做搅屎棒,战火蔓延,迫在眉睫。 建王受几方拥戴,广纳贤士、招安贼匪,打算先声夺人,扬名立威。他们这方已多次派人来招安晏毅之众,近日已下达最后通牒。再不归顺,便荡平贼窝,以免贻害一方。 晏毅夜夜望着窦循的脸,忆起他讲书时的模样。突发奇想,不若就跟着建王做一番事业,乱世过后,亲手为他造一片桃花源。 听闻此事时,窦循情绪波动并不大,只是看起来有些抑郁,听罢,缓缓面朝东方,长拜不起。晏毅把他拖起来,抱在怀里,戏谑地把气吐进他的耳朵,说着:“旧朝覆灭,新庭待立,勿再拜那庸帝,不值得。” “此一拜乃是拜我朝、我都,遭此大劫仍气数未尽。” 晏毅想他多半是疯了,哄劝道:“先生迂腐,皇子个个草包,无权无势,皇权怎可能不旁落外姓人?纵使不会,做得个傀儡皇帝,又可延缓几时?改朝换代,不过早晚,咱们赶上了而已,勿要自责。” 窦循不答,任由他一双手乱窜,表情只有麻木。 往后两日热闹异常,搬家、清算忙成一锅粥。晏毅也觉得不清净,吵吵嚷嚷烦人,抱起窦循便往外跑。 “放我下来自己走。” 晏毅已抱着他走了许久山路,胳膊酸疼也不打算放下来。 “我不会跑。” 晏毅站住,望向怀中之人,说:“袭墨就是跑了我也能找回来。” 窦循仍是死气沉沉的,等他将自己放下来。 脚底是山土,柔软、踏实。在石洞里被关得太久,连土地的质感都觉得陌生。他走了两步,踩碎了几条枯枝,几片烂叶,清脆的碎裂声像一剂醒脑汤,他突然看清了这山的颜色,闻见了树与土壤的气息。 晏毅等着他整个人鲜活过来,上前扣住那苍白的五指,将他带着往前走。山回路转,晏毅最后站定在山岗前,指着下面的谷地说:“这虽不是我造的桃花源,但总有一天我会仿着这里,给你造一片一样的。还要更大,大到天地之间,一望无际。” 遍野桃红,满缀枝头,窦循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晏毅。 从城外折一枝桃花,招摇过市,回来就站在院子里摇头晃脑高声背:“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然后趁自己不注意,别一朵到耳后,还叫嚷着下人和奶娘来看。 “先生这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言传身教果不其然!我都会背书啦!往后都这么教吧!” 仿佛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晏毅捡起一朵被山风送上的桃花,别到他耳后,问:“先生如今要言传身教,便是要教我淫诗了吧?” 窦循把桃花摘下,拿在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晏毅吻他眼尾条条细纹时,他也不曾眨眼。劲风一卷,落花跳出他的指尖,奔赴桃林。窦循伸手一抓,没抓住,晏毅从背后环住他,说:“漫山的花都是你的,丢了就丢了吧。” 苍松飒飒,青天悠悠。 挑开窦循死寂的躯壳,晏毅也能找到他这片天地间的“桃花林”。窦循已看不清这天,鼻息湿重妄图挽留清风,晏毅捅湿软穴,然后提醒他:“仔细听。”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5 山的另一头,渔家女正在唱一曲哀调,飘荡在风里断断续续。 “袭墨也吟一曲,叫她也听听。” 晏毅打入深穴,拨动琴音。 “不要……唔……不要……嗯……嗯……” 第4章 此行南迁,编入军制,不比在山中自在,晏毅便尊窦循一声“军师”,有名无实。除了打仗,晏毅不论走到哪里都将他带在身边,人曰“亲信”,窦循自知,实为帐中宠物。 多次都是,帐外将士载歌载舞庆贺凯旋,晏毅带着满身血腥之气入帐,酩酊大醉。 “先生爱否?我乃常胜将军!”语毕狂喜,饿虎扑食。又在另一片战场上厮杀,搞得人丢盔卸甲、落花流水。 醉鬼听不懂人话,窦循咬牙挺过,勉强求全。 “老是咬着唇作甚?!叫出声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帐外将士也品一品个中滋味。” “你……喝得太多了……唔……” 晏毅此时一会儿一个想法,抓过空酒坛道:“冷酒不妙。来人,上热酒!” “停……停下……”窦循用力把他推开,自己也摔在榻上。 腰肢侧曲,如弯弓劲韧,又如新月莹皎。 “酒。”晏毅将手伸出帐外,眼不离窦循,“所有人都退到二丈开外。” 酒盅才温上不久,不太热。晏毅放下炉子,拿起酒盅,走到榻前。 帐中只点了一盏烛火,窦循看不清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晏毅勾住他的腰把人拖回来,单膝跪在榻上,用指腹反复摩挲他的腰窝,见到飞出了一抹红才停手。 “我家曾有一个杯子,据说是前朝钧瓷。杯内有一团红,色如朱砂……”晏毅把烛火移近,笑道:“便是如此,便是如此!” 倾杯将酒倒作细细一流,滑入窦循背间,集于腰窝处。 “先生不是爱装死人?今日便不要动,做我的酒杯。”放下酒盅,晏毅探入二指拓宽其后穴,见他前方已翘起。大约是在酒水落到背上时便起了反应,温热液体所经之处酥软麻痒,渐渐冰凉,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欢场老手怕也不及袭墨贪欲。”晏毅用指甲略刮一刮那柱身,并不多碰,只是奋力搞他后穴,还一边在说:“酒凉了,夫人替我温一温。” 窦循咬牙啜泣,不敢妄动。晏毅知他爱什么地方,全绕过不碰,诱他想得紧。 “想不想为夫肏进去?”晏毅把嘴唇压在他耳旁,轻轻的字音打进耳道,手指也突然猛进穴中。 窦循周身一颤,差点洒了酒。 “稳住。若洒了我的好酒,便不喂你了。” 闻言,穴道已不自觉微微开合,窦循似过万丈高山之栈道,战战兢兢,又有欲海勾人,四面楚歌。 晏毅摸到他前面,竟已将被褥滴湿一片。 “看来是想。” 慢慢悠悠架足势要肏进去,却只戳开穴口,轻轻抽动,搞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晏毅直笑。 “不满意?袭墨还要如何?为夫已经进来了。” “唔……深处……” 晏毅转动着压进去,问:“这里?够不够深?再进去?” 窦循惊得叫出声,前身已泻,酒水淌下少许滑入双丘之间,晏毅将洒出的酒水带入暖道便停滞住。 “袭墨既已泻出,便够了吧。为夫这就退出,你与我舔一舔便罢。” “……不要。”窦循穴口死死钳制住,不让他退出,“没有……没有够。” 晏毅受他钳制,只能在深处小幅度活动,问他:“什么没够?” “里面……” “里面如何?” “给我……” “先生总不将话说清楚,学生不明白。” 窦循顿时与他僵持住。 “那我教先生,先生说与我听。”晏毅摸到他浑身都在发烫,大约比灌了药还难受,“说:‘望夫君肏入深穴,灭一灭欲火’。” 窦循不言。 “犟!”晏毅磨他穴中媚肉,激得人如风中枯叶,后背酒水乱摇,淌过一片滚烫的肌肤。 用力拔出淫物,差点泻在他里面。晏毅低头舔干净窦循腰窝中的酒——与滚烫的皮肤等温。又吮吸出一块指头大的艳丽红印,惹得他前身二度挺起。 “谢夫人替我温酒!” 晏毅这才好好刺入,正儿八经肏他。 憋了太久,窦循终尝得甜头,心急如焚,后穴自己都能开合了,猛吸晏毅精阳。 “袭墨,叫我……” “晏毅……晏毅……混账……” “哈哈哈哈混账也行!” 晏毅将他翻过来,好看清他的脸,看清他如何意乱情迷。 吻住丹唇,见色涌春景,到眼前又幻灭,原是泪痕影出烛光。 “袭墨,你有酒香。”晏毅轻咬他下唇,将两片软肉皆舔湿,似春宫最后点睛之笔墨迹未干。 窦循又至临界点,不多时便与晏毅双双共赴极乐。晏毅尚存淫思,不依不饶还有一番温存,突然帐外有急报。 “……夜袭未遂,与我军埋伏正在山口缠斗!” “知道了。”晏毅恹恹放开怀中人,大醉也醒了,披衣蹬靴,回头看一眼背对着躺在榻上的人,说:“别睡,等我回来。” 敌军突袭队是一支千人精兵,埋伏兵力多其两倍,却只能缠斗,随后增兵驰援,才将这千人精兵围困在山口。战俘要连夜审问,临时升帐议事。 “多亏大……骑都尉料事如神,叫我一早带人埋伏下。这群王八犊子带足了火药,打算炸山,想将我们围困在山中玩瓮中捉鳖……” “王八盖子罩准方向!斗大的字不识还学人掉书袋!” “老子不识字照样打仗!不是老子带的人耗住,你他娘的早被炸熟了!” “几千人拿人家千把轻骑没办法!还有脸说!” “闭嘴!”晏毅吼定部下,“这是军帐,谁再吵一句,就滚回山里去!” “是。”应虽应下,心中自然依旧谁都不服谁。 随后商定好后面的动作,分派了任务,便散去。此时已月落西山,晏毅回帐时窦循仍未睡。晏毅除去靴子,靠在榻上。 “先生神不知鬼不觉便能遣我的兵调我的将,还是以我的名义……真是厉害。” “我早同你讲过,胜得过于轻松,很可能是对方诈败,打算攻其不备。你刚愎自用,不听劝告,我总得想方设法保命。” 晏毅翻身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你有何打算?!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逃走?!” 呼吸困难,窦循用力扒住他双手才能勉强开口,“我若……要逃,早……早从桃花崖跳……跳下去了。” 晏毅手一抖,慢慢放开。 “……我不是要杀你。” “该困了。”窦循喘过气,像是无事发生,又变作一块木头,背对他睡下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6 。 同床异梦。 吃过教训,晏毅将手头几本兵书又翻出,再三钻研。既有实战经验,看来越发觉得透彻,心中对前景的展望也更加明朗。 “骑都尉!军师求见!” 他来做什么…… 晏毅将兵书塞入坐垫下,讲:“请先生入帐。” 窦循进帐行礼,敬言道:“骑都尉……” “你们先下去。”待人退尽,晏毅上前拉住窦循之手,说:“今日天气好,袭墨散步散到我这儿来了?” 窦循抽出手,宽衣解带,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 “你有何图?” “我想去城中一趟。” “作甚?” “购置。” “何物必得先生亲自前往?” “马掌、箭镞、铁甲、兵刃等一应铁器,当有一个稳定的供货商。姜家欠我一个人情,若我亲自洽谈,此事可成。” 晏毅的目光烫过他每一寸肌肤,像庖丁解牛,要挖出他的五脏六腑以观真相。窦循垂眉低目,呼吸平缓。晏毅随后捡起衣物,替他拍落灰尘,重新穿上。 “先生为我军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直言便是,不必如此自轻轻人。” 窦循想了想,仍旧咬牙褪去衣物。 “穿上!我非嫖你!” “……还有一事。” “穿上再说!” 窦循捡起衣物重新一件件穿好。 “我还想去拜访一位故友。兵荒马乱,我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何人?” “一介布衣书生,在城郊耕读,说了骑都尉也不认识。” “我与你同去。” 窦循当即否决道:“军中不可无骑都尉,若是怕我跑了,大可叫人盯着我。” 晏毅拉着他的手,夸他:“先生步步为营,好算计……去吧,限你一日内返还。” “谢骑都尉。” 时间紧迫,一路快马加鞭,窦循身后红肿之处磨得难受也咬咬牙忍了。姜家那边事好办,很快谈妥,几经折转好不容易找到故友,只远远望了一眼,那被晏毅派来看住他的护卫便急催着归营。 “我将这封信交给他就走。” “军师只说来看人是否活着,没说有信,此事需先报与骑都尉!” “那我同他说两句话,你在旁边听着,回去可原话复述给骑都尉听!” “不行!走!” 护卫执起他的马缰,要强行骈行离去。 屋中书生听见动静出来看,见那马上布衣之人抛下一封信,立马认出是谁。 “窦先生!” 护卫勒马下地,一把将信塞入怀中,只听窦循对那书生小子喊道:“元将军四处寻你!速去锦山南面山脚!他们大军驻扎在那里!现在就去!” “窦先生!” “我自有脱身之计!速去!” 青年书生咬咬牙,转头就跑,那护卫欲捉书生,又听见身后马嘶,是窦循策马反向而去,只好舍书生追窦循。 吹响一声长哨,窦循之马顿时扬蹄刹住,将他生生掀翻在地。护卫将他扛起来绑在马上带回去,窦循只觉得另一条腿大概也不中用了。 军医在帐中为他医腿,外面派了十几人看守,那护卫大概正在给晏毅汇报今日之事。窦循早已心死,不惧他要如何处置。 可等到天明,倒霉的却依旧只有护卫,挨了二十军棍。 晏毅秉烛看了一夜那封信,寥寥数语,并不难懂,他动摇了,或许自己对窦循而言,并不是这些年来自己坚信的那样。 是什么?一颗可有可无,用则用,不用则弃的棋子? 信上说建王昏聩,难成大事,虽聚反兵,终归是乌合之众。当倚重元将军,重图霸业,复我河山。 他还在做梦要为窦循造一片桃花源,窦循却不吭声不出气,只等他身死沙场之日。 第5章 晏毅进帐,窦循顿时惊醒,他心中乱,直到鸡鸣才浅浅入睡片刻。听见动静,窦循习惯性往里挪了挪。 “不必。”晏毅按住他,坐到榻边,背对着陈述道: “再不敢与你同榻安眠。” 窦循浑身僵硬,呼吸也被拖慢一拍。 “他是谁?” “三皇子,也是废太子。” “他没被废之前,你做过他的属官。” “对。” 晏毅坐了很久,像死过一场,又重获新生。 “先生真是……恪尽职守。” 窦循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可晏毅连一眼都没往回瞧过。他重新将目光转回帐顶,坦言:“本打算处理妥当此事后便劝你离开建王……” “无需多言。” “我只是怕你杀了他。”窦循双眉挑梁,目承河山,五官都疲惫,用力张开口才勉强说完:“太子是当今乱世,唯一的希望……” 晏毅转过身箍住他的手臂,沉声一字一顿道:“我已说‘无需多言’。” “晏毅!”窦循这潭死水终于漾起一丝波澜,“我已将自己都给你……” “心不甘、情不愿!你有天大的本事,调兵遣将都不在话下……不想方设法逃,在我身边韬光养晦为了什么?”晏毅扯过他的双手,将手心翻上来,让他看着,“你早恨透了我!不想自己双手沾血,便借他人之刀!成全了风骨,又抓住了实现抱负的机会,好一出一石二鸟……” 窦循震惊地望见他的双眼,血丝密布,恨意席卷。他明白了,晏毅认为自己是在利用他,甚至是用他的命来换一场“浅滩卧龙终得水”。 “可悲!”晏毅甩开他的手,愤然起身。 “等等……” 窦循叫住他,然后用那双苍白无力的手,解开衣带,除去所有蔽体遮羞之物,很慢,很慢。最后沉默地躺回榻上,入殓一般的安静平和,仿佛他并无有过情绪起伏。 晏毅快把一口牙咬碎。 “你又要跟我换什么……” “我并非完全心不甘,情不愿。” 晏毅笑出声来,拿过一把匕首塞在他手里。 “我不会给其他人杀我的机会,要我死,只有你亲自动手……也省得在背后算计。” “我从未想过要你死。”窦循放开手,匕首滑落到一侧,“我要你活。” 晏毅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死死按住他的脖子,还有一只手蛮横地挤开后穴,干涩无比,难以深入。窦循偏着头咬住嘴唇忍耐,一声也不吭。 “没有第二次机会。要杀,只有现在。”晏毅将匕首重新放回他手上,指头一根根掰回去,抓住刀柄。 房事用物就在榻下,晏毅捞起软膏,抠了许多抹在他穴口便将阳物刺进去。窦循疼得一声尖叫,脸都白了。晏毅依旧是按住他的脖子,强硬地一下下打开紧涩甬道。 窦循眼眶收不住泪,嘴唇被咬破,血流了一下巴。带着折辱意味的性事只有无尽的疼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7 痛与羞耻。 晏毅扼住他的双颊,与他长长对视。 “你没杀我。” 舔去他嘴上的鲜血,中止了这场可怖的性事,晏毅离去,天已大亮。 自此后,晏毅果真再不与他共眠,性事也无。窦循只要出帐,就被一班卫士监视着,行军时被扔进马车锁好,与坐囚车无异。原先做做样子的“放任自由”再也懒得假装。 直至有一日,窦循在帐外听见,元将军死了。操劳过度、身负重伤,最后大动肝火,是被气死的。帐内晏毅与他人开怀大笑,举杯共饮。 窦循一身热血凉透。 蛮人趁着中原大乱,侵占城池十二座,元将军南平蛮乱力竭只收复三座,抱憾而终,死不瞑目。 晏毅从席间下来寻他。 待人近前,窦循给了两耳光,醒酒。又给了两耳光,明目。 眼看着下一巴掌又要过来,晏毅接住他的手腕反扣下去,偏头啐一口血。 “大动肝火做什么。逃不走了,就气得打人?” “我打你枉做一回人!”窦循气得牙颤,“九座城……十几万人!非尔等之同胞?城非尔等国家之城?只知私怨!公心荡然无存!” “稍安勿躁。兵荒马乱年间哪能不丢城池?几经易手也是常事。人死不能复生,才是定数。”晏毅按着他的肩膀叫他坐下。 窦循嘴唇都发白,晏毅自顾自卸甲宽衣,并不理他有何反应。 “你们……你们勾结蛮夷……” “勾结?”晏毅抬起他的下巴,义正言辞告诉他:“此种勾当我还不屑做。你看着,我会打到那群狗娘养的老家去!” “人呢?你可曾想过人!攻城,就有十几万难民……蛮夷偷袭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只要中原未定……休战,先休战,议和、联军,把南蛮打怕,消耗他们的战力,这是当务之急。也是斩断你与建王联系的好机会。元将军虽死,但其麾下将帅之才仍堪大任。他年纪这么大了,真正元气所在,还是这些后生……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晏毅,不能刚愎自用。你好好想,想清楚。” 窦循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沿着晏毅脸庞骨骼的形状一一压过。他倒映着晏毅的瞳孔,像被血与火涤荡过,有太多郁结的感情,错综复杂,又被千锤百炼,成为一块磐石。 晏毅一眼望不尽,抱住他的腰扛起来,将人压在榻上,按住他心脏跳动的那侧胸腔。 他执拗又坚定地说:“我只要你。打仗,也只为要你,我不做得不偿失的事。” “愚蠢!”窦循抓着他的领口,一潭沉寂寒水冻作冰刃,字字凿过去,“你已知道,出了那座山,你根本困不住我。可是,逃,我试都未试。我不走,是为你留下来,我要你活。” “你要我活……”晏毅顺着他的额头摸到冰凉的发丝,嘴唇重重碾过他的脸颊,问:“我又要怎么信你?” 窦循送上口唇,吻他。晏毅嘴里还有残存的血腥味与酒气,窦循全都舔尽,豁出一切去吻,与礼教、与信念、与自我抗衡。 遵从本心。窦循一次次摸着自己的良心问,这到底是欲望?还是真正的本心? 原来欲望就是本心。本心即欲望。 情之爱与欲之性,本是相伴而生,不能一刀切。 那年他看着烛火映照下的汗巾,他认为这种情感谓之“性”,避之不及。可当他不愿弃晏毅而去,当他心甘情愿,当他此时吻了晏毅,当他再不畏千夫所指骂“龙阳苟合”。窦循便知,从一开始,这就不算“不爱”。且此爱因性而生。 骗谁都骗不了自己。 窦循为他打开身体。晏毅多想信他,可这份顺从宁人害怕,因为无以判断真实与否。 “晏毅……你混账……”晏毅已将他肏开,却拔出来停在穴口处。 “我要你立誓。” “立……什么誓?” “若你背叛我,我便不得活。且会死在你的手上。” 窦循瞪圆了眼,直愣愣瞧着晏毅,心里发慌。 晏毅将他的慌张看入眼里,“你不敢……” “若我背叛你,你便不得……不得活。”窦循顿了许久才说出后半句,“且会死在我手上。” 晏毅吻他眉心,轻唤数声“袭墨”,才将阳物再次埋入。窦循被他大开大合的慢捣弄得更加心神不宁。晏毅重新将他的肉根逗弄起来,继而一顿好插。 欠下的房事全算到一起,恨不能将一夜劈做三日用。 晏毅爱看窦循因情事蹙起的双眉,更爱他眼中荡不动的秋波,爱看他将登穹顶之时如环佩掷地、乱石击水,一片晶莹玉碎。声音与躯体,都杂乱无章地呈现着美。 窦循累得体力不支晕过去也没叫过一声停。只是在最后昏昏沉沉浇出许多几近清透的热液,真凭实据证明着他已被榨干净了。晏毅将自己的东西抹匀在他胸膛上方休,这些东西会从他的皮肤渗透进去,他的血肉就都将根植自己的一部分。 晏毅盯着窦循昏睡的脸许久,想起身离去,可困意袭来,还是在他身边沉沉地睡了一觉。 不出半月,两军议和已有眉目。天下大乱,宦官早已失势,当初遭其挟持被扶上位的新君,也就是十二皇子,年纪过小,母妃被杀,连支像样的护卫队也没有。现在几方势力都将手伸到皇宫里去,却无一人敢动他,只是为平衡当今局势。合兵对付完蛮夷后,局就会破,他的性命也将堪忧。 “急报!工部侍郎蔺广姚携衣带诏统镇南军迎南蛮入皇都!” 帐内排兵部署的氛围一下子低到极点,建王拄剑,目光直指皇都。 “出兵拒敌!” 事态紧急,窦循就是想坐车也没得坐,便又换回马。说起蔺广姚,他略知一二。此人为十二皇子之舅公,乃混吃等死之人。至于衣带诏,或真或假。 这次南蛮彻底暴露了野心,树敌于天下。不过不管是镇南军或者衣带诏,终究只是粉饰其觊觎中原之野心,妄图加快这一进程,对其实际战力并无多大作用。占城,他们可以,问鼎,不自量力。 “不是蠢就是被逼急眼了。”晏毅嗤笑两声,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联军声势还是大了些,打草惊蛇了。”窦循沉稳如四周荒山,散发着他特有的气息,那种暗藏生机的死寂。 “那不如先生出个主意,能把联军行踪藏得悄无声息。” “我并非在责怪……” “但我是在真心求教。” “无策。”窦循驭马先行,快他几步。 晏毅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追了上去。 第6章 一池寒星被抖散,水波激荡摇动着与月同色的莹光。纵水冷风急,肌肤烫出的赤色也不见褪去。窦循咬着下唇,热气从口腔流窜出来,并带出一声声难耐的急喘、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8 低叹。眉目间有岁月印记点缀风情,丝毫不叫人因他的年纪而对这活色生香退避三舍。 就是与他长相厮守,也看不够。 他美得太长久,时光也奈他不何,只是徒劳无功把韵味作纸,叠了又叠。 “好!”一声喝彩,“袭墨……再吟来听听……” 晏毅托住他的腰,更加发狠往里乱撞。窦循脚发软,加之池底青苔滑得很,直往出掉。晏毅不比当初,他四肢已被磨炼过,匀称的肌肉下蕴藏着力量,稳健结实,一把就能将人捞住,然后埋得更深。一惊一乍害得窦循泻出好几声高呼,吓醒了四周树梢做梦的鸟。 “手疼不疼?” “不疼……啊啊……轻点!” “还说不疼。”晏毅抱着他的腰身靠拢自己,使他双手离开池边硌人的巨石,后背躺进自己的胸膛。 窦循本就矮他一截,方才撑着石头背入都不得不垫一垫脚尖,现在只能脚趾虚虚地点着地,手忙脚乱惊慌地反手抓住晏毅的臂膀。 “别这样……勒得腰疼……” 晏毅听了他的话,停了大动作,阳物压进最深处,也正使他脚尖点到地。 多稳。 “袭墨最喜欢我往哪里肏?”晏毅在他深处细细磨转,挨着找那处媚肉,“这里?不是……这里?还是这里?” “莫闹了……”窦循最受不了他不给个干脆,心里急,身上也急。 “你愿意告诉我,我也犯不着乱找是不是?”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找错了?” 晏毅摆胯重新刺进去,窦循再次惊呼着一个颤抖,腰弯勾得人心乱,甬道又吸得难分难舍,晏毅差点失了定力。 “啧,到底要还是不要?”晏毅手指流连于他腿的内侧,又烫又滑,敏感异常。左边还有昨夜吻下的红印,不知消了没有。想得人心猿意马。 “你觉得呢?”窦循锉着牙大口大口喘气。 “我又不是袭墨肚子里的蛔虫。”晏毅继续他不紧不慢的小幅度活动,“我是吗?” 他笑出声,凑到窦循耳畔,舔去一粒汗珠,还故意含着他的耳垂,说:“怕伤着你的手,迁就你,才换成这样。所以袭墨得告诉我哪儿想要,我才能将你肏出精。” 直白的话语羞人臊得慌,窦循的身体更加敏感。晏毅抓着他的臀肉搓揉,穴口被拉扯开,摩擦到肉棍上,晏毅轻笑着在他耳边叹息,舒服得很。 窦循失神,不由自主将那销魂一点往上凑,试探一般在晏毅肉棍的蘑菇帽上压了压,迷醉的叹息如泉涌,两人气声协和。 “做得说不得……一句想要就这么难?” “莫要废话……快些……快些完毕……”窦循说着这话时,已难掩渴求,甬道张合不停地吸晏毅的东西。 晏毅拔出,将他从水里抱起来,窦循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往他怀里靠,怕滑下去。 背靠池边长有厚厚青苔与蕨类的巨石,痒。双脚踩在湿软的泥土上,不算稳,但比之前好多了。窦循正要自觉转过身,晏毅按住他,抬起腿来就重新肏进去。 “啊啊……青苔……啊……滑……” “那就抱住我。” 窦循只是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撑在背后的石头上,五个指头抠进青苔里。晏毅蛮横地将他压住狂干,从后穴带出许多液体,有他自己的,有窦循的,还有方才肏进去的池水,顺着腿间往下淌。虽难见胯间春色,好在窦循上身风景也迷人,冰凉的皮肤下涌动着热脉,那些挂着的水渍,恰似摘了萤火的琉璃珠,滚落玉盘。 晏毅低头吸住他的锁骨,窦循吐着热气直往后躺,鬓角落下一缕潮湿的发丝贴在脸侧。 “袭墨……抬起脸来……” 窦循知道他想看什么,迟迟偏着头,连声音都更加压抑。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怕羞。”说完,在他胸口舔了舔红珠。 窦循最怕这个,一羞就更加紧张,后穴反而越干越紧。晏毅用牙叼起熟红的豆子,轻轻拉扯,又用力吸涨。那豆子就像泡过水发了一样,圆圆润润,饱满小巧,可爱得招人欺负。 “别吸了!别……”窦循含着一眼春水望过来,春水凝住月色,就格外亮。 晏毅看着他忍不住笑意,勾着嘴角就吻上去,青青的短胡茬扎得窦循直往后退。后面是石头,退无可退,便只能被吻到无气可喘。 一口气还没缓过,晏毅又大开大合捣弄起来,还捏住了他的前身。 “放手!我……我要……” “呵,刚才死不张口……现在知道要了?” 窦循是要出精。 “放开!不行了……前面……别捏着!” “我知道……”晏毅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掺杂了更多的气声。 “那……还不放……啊啊!放手!”五指将他肩上都抓出红痕。 “知道你要先泻才捏住的……放什么放!”晏毅动作更加急躁,窦循撑在石头上的手已受不了,不知何时已抱住晏毅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隐隐雷声在远处闷响,风也更急,看来是有一场夜雨将要席卷大地。 晏毅指着他体内媚肉又狠又快肏了百来下,终于泻出,一放手,窦循也一小股一小股地喷涌出来,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风来势汹汹,暴雨应该迫在眉睫了。晏毅搂住窦循压在石头上歇了片刻,便拍拍他的屁股,叫他去洗干净好回了。 晏毅在岸上穿衣,窦循红着脸将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洗穴内污秽。待晏毅拾掇好,窦循也出水了,晏毅走过去替他擦水穿衣,意犹未尽吃够了豆腐。 真是天赐良人。晏毅满心欢喜,指腹压在他唇上摸了又摸,愈艳、愈肿,直到天上落下了第一滴雨,才放开手。 “袭墨,你得多少岁才不在此类事上怕羞?” “你不如趁早寻一寻年轻美娇娘,还有的教。我年纪大了,定下来的不好改。”窦循又变回平常温和肃穆的模样,看不出方才被肏得门户洞开的淫乱光景。 晏毅想他现在后穴是如何红肿,甬道里如何水润,又想他说的话,恰到好处的酸劲激得人心痒。他从身后缠住窦循,手沿着腰侧一路滑到小腹,将淫词浪语灌进他的耳道。 “你就是头发都白了,我也不要美娇娘。我只想肏你。”晏毅在他小腹与股缝间暧昧地摩擦,越说越不像样,“你要是能怀孕,现在月份一定大了,挺着肚皮。然后给我生一窝崽子。过不了多久又得怀上,喂都喂不过来,还得被我肏。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有屋有院子……” 窦循听得心都要撞出胸口,若不是被雷声淹没,晏毅都能听见。 “没可能。生不了。”窦循脱开他的双手,逃也似的离开。 晏毅跟上去,今夜又是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9 一场好梦。 联军与蛮夷几乎同时到达皇都,两军相遇,在城外便直接交锋。阵战双方都伤亡惨重,但形势依旧是对联军更加友好。蛮夷补给不足,本来先占皇城再守着这座大粮仓、大金库往外扩张的鬼主意也落空了。皇都与他们占领的最近的土地只有七城,一旦联通,便是刺破这顽固中原王朝的利剑。 想法很好。能力不足。 蛮夷落败之时,联军送去一枚小秤砣,叫他们往后做事记得先掂掂斤两。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什么是可乘之机,什么又叫白日做梦。 连战两月,蛮夷又退还五城,便闭门死守。他们看到,联军的人越来越少,也无多少士气用于攻城。明显,比起这几处土地,紫微星所在,才是滋长欲望之地。 联军不能长久,瓦解是迟早的。 等天一亮,晏毅就要随建王入宫,近来战役不少,他已好几日未刮过脸。窦循披衣起身,多添了几盏灯,叫他别划破了皮。 “你手稳,替我刮吧。”晏毅从铜镜里瞧见他在看自己。 窦循走近,接过剃刀。正如晏毅所言,他的手很稳,长年累月握笔磨炼出的稳。晏毅握住他的手腕,将脸凑上去蹭一蹭,屋子里静得时间都被拉长,烛火也不跳动,只是沉寂地烧着。 “还是不刮了,蓄起来,好瞧着与你登对些。” “登什么对,好好做你的英雄后生。” 刮好了,窦循拧了一把热帕子给他擦一擦,晏毅隔着巾帕吻他的手心。 窦循与他对视许久,终于问出来:“要么?” “我问你这个你可从没回答过我。”晏毅一本正经开黄腔,还刻意挂起稳重神色。 放下巾帕,为晏毅解开衣衫,窦循抬眼望进他的瞳孔。晏毅吹灭蜡烛,将窦循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窦循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像只好脾气的鹿。 骤然风起,从支起的窗户溜进来,帷幔如烟流动,银钩声声清脆。 青竹叹月,黛瓦想云。 第7章 两月前城外阵战打响之时,宫内就乱了。小皇帝拽着蔺广姚的袖子,哭喊着:“我不想死!舅公救我!” 蔺广姚从小皇帝手里扯不出袖子,手忙脚乱。 “微臣这不是来接皇上避难吗?!快些松开!南门已备好车马,耽误不得呀!” “我跟舅公一起走!” “皇上,兹事体大,微臣还得善后!更何况君臣有别,怎可同车?!” 小皇帝一把扯下帝冕,掷之于地,脸都哭花。 “我不做皇帝了!我本来也没想做皇帝!舅公莫抛下我!” “作孽啊!作孽!”帝冕染尘,蔺广姚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宫墙外传来声声铁蹄,蔺广姚还没来得及反应,外面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建王带着两名心腹跨进大门,蔺广姚腿都吓软。 建王走过去,半蹲在小皇帝面前,问他:“十三皇子是被宦官挟持才做了皇帝,是吗?” 小皇子愣了愣,随即点头如捣蒜。 “衣带诏并非发自本愿,是这乱贼逼迫殿下的,对不对?” 小皇子继续点头。 建王的心腹当即拔剑杀了蔺广姚,他连半句狡辩都没来得及说。 小皇子被溅了一身的血,眼看舅公一点点死透,吓得脸色苍白,连哭声都停下,只敢颤抖着哽咽。 “殿下既不愿做皇帝,可有想过让贤?” “想!建王德高望重,护都有功,不如来做这个皇帝吧!” 建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将小皇子抱起来,让他高声宣与众人听。 二皇子的人马从外围杀进,刀剑直指建王。 “逼宫篡位!逆贼!你好大的胆子!” “是禅位让贤。殿下你说,是不是?”建王掂一掂怀里的娃娃。 十三皇子想叫二哥救命,又忌惮建王,闭着嘴一言不发。建王看出这孬货向着自家人,憋着怒火没当即发作出来。 “二皇子本为储君,受阉人迫害才不得已离朝,如今自当还位,何来让贤一说?!倒是你!外姓逆贼妄图乱我朝纲!该杀!” 剑拔弩张。 嘴炮终不是定胜负之要义,宫闱战一触即发。躲不过这皇帝寝宫也要染上极重的杀孽了。 几名将士护着二皇子,并劝他赶紧退出重围。 “莫伤了十三弟!定要将他救出来!” 听他这样讲,小皇子顿时在建王怀中哭闹起来,朝着救命稻草呼喊:“二哥救我!二哥救我!” “孬货!”建王一气之下将他摔在地上,头破血流,当时人就没了动静。 “杀害皇子!罪不可恕!取其首级者!首功!” 晏毅与窦循算着日子往回赶的途中,二皇子与建王相继称帝。两军驻扎城内,百姓与商户早跑得干干净净。 星夜兼程赶到皇都附近,窦循执意要他歇一歇兵,让将士都睡个好觉。晏毅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想皇都里面对峙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晚上。建王的信使急急来催,叫他明日清晨一定要帅军赶到城外,他会接应军队入宫。 天色刚蒙蒙亮,晏毅便要出发了,窦循送他,他说:“勿忧。等我回来。” 窦循几欲同行,克制住。他摸着晏毅所骑战马的鬃毛,回道:“小心。” “你也千万小心。” “嗯。” 待晏毅及其人马走远,窦循跨马扬鞭,奔城南而去。 “皇上,窦先生到了。” “快请!” 窦循行过礼,两人对视一眼,二皇子叫人进来。 “绑了。” 窦循曾在信里说:万一有变,当以我为人质,晏毅必会归顺。其人一介莽夫,切勿取其性命,免生狭隘之语。 建王带着人马入宫,逼问国玺何在,不多时,二皇子的人马也赶到,打断了他的逼问。主角既已到齐,晏毅必在此刻做个了断…… 突如其来。急报。 “骑都尉!军师被建王的人带走了!” 在场之人皆吃了一惊,晏毅怒目圆瞪望向建王。 “朕没动他!你瞪什么!” 晏毅拔刀直指建王。 “交人!” 建王人马刀剑齐齐朝向晏毅。晏毅身后愿追随他的,也一个个举起了兵器。 见势不妙,建王挥挥手,叫自己的人放下兵器。 “朕想起了,是吩咐过人请窦先生到安全的地方避一避。这些传话的可恶,说得像朕绑人似的。” “原来如此。”晏毅收了刀,走到他跟前,礼道:“还未恭贺皇上登基。” 二皇子皱了皱眉。 建王大笑两声,唤人请起。 晏毅抽出袖中匕首顺势上前断了他的左臂。 建王的笑容尚未收住,只见自己的手臂重重摔落在地,听见血汩汩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10 建王高声惨叫起来。晏毅早已在抽匕首的同时,用左手拔出刀,架上他的脖子。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近旁之人反应皆迟了半步。 “叛徒!你不怕我杀了他!” “搜城!” 晏毅部下当即分兵搜城。 “真是乱世!王八也敢称帝!” “你!!!” “走。”晏毅虎口掐住他的后颈,刀锋在他皮上刮了刮。 把人架到高台上,晏毅好看清各方形势。建王的人一直举着兵器警惕他的一举一动,二皇子一言不发看戏,城府极深,方才被建王抓来逼问国玺的内官现已无影无踪。 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日头越来越热,晏毅脸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搜城的队伍渐渐返还。 “报!未见军师!” 建王笑出声,“还不放开!当心你那老娈童丢了性命!哈哈哈……” “窦先生他……已遭毒手!”二皇子悲痛不已,手中紧紧攥着部下刚刚呈上的染血发带。 那是窦循的,晏毅能认出来。这是他送与窦循,今早也是他亲手为窦循束上的。 “我不信!尸体呢!” “先生死状凄惨……受尽侮辱……不便示于人前。现停尸于城外……” 当即,建王人头落地。 收服无将之兵并不费力,二皇子带着近卫回了。 途中,他对近旁的人说道:“晏毅不能用。” 主将三思掂量后,道:“若不能用,敢请圣上杀之。此人必成后患。” “朕是怕窦先生……” “刀剑无眼,只能请窦先生节哀。” 窦循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脑子混混沌沌,披头散发,发带不知所踪。他坐定细想,算到大事不妙。 当初聪慧仁慈的二皇子经那一遭变故后心思是更加缜密了,却不知竟长出这等城府,手段果决,行事狠辣。他无力思考这于苍生而言是福是祸,当务之急是怎么救晏毅! “来人!我有要事启奏!刻不容缓!” 窦循穿过中庭进议事厅前,撞见守国玺的内官正被人从里面抬出来。 “窦先生!你说你知道如何开那金刚罇?还请指教。” “机关术而已,我已有办法。” “先生见都没见过就有办法?真乃奇人!” 窦循重重跪下,向上位者行大礼。 “先生请起!这是做什么!”他亲自过来将人扶起。 窦循说:“圣上答应过留晏毅性命,金口玉言,万望兑现。我二人皆无争权夺利之心,是被这乱世无端搅入局中,草民本就打算等此事一过便与他归隐。” “归隐?!先生要弃朕而去?!往后政事还需先生大才辅佐!走不得,走不得!” 重用自己?!可笑! “圣上,他的野心,是因我而起,也能因我而灭。我只要他活。” 窦循看出他开始松动,趁热打铁。 “草民已写下锦囊,圣上放过晏毅,我便说出锦囊所在。” “好好好!先生高才!望先生归隐后与他精耕细作,醉心田园,再不被俗世所扰。” 随后,几名将士护着窦循一路快马加鞭赶去,领头之人高举令牌喊道:“勿杀晏毅!勿杀晏毅!” 赶到时,晏毅身侧追随者已所剩无几,死的死、逃的逃。百余精兵将其团团围住,晏毅与人相扶着才能站稳,圈内之人无一不是浑身鲜血,杀红了眼。 “圣上有旨,不杀晏毅。其余之众,降者不杀!” 窦循不等他宣完,滚下马拨开兵士冲向晏毅,沉稳肃穆之姿荡然无存,披头散发、满身尘土,只余狼狈。 晏毅被血迷了眼,认不出他。 其亲随见他近前来,恨不得立马提刀砍了他,咬牙直说:“你没死!你没死!” 窦循走到晏毅面前,面色惨白,眼中不住滑下泪。他的手那样稳,现在也抖如秋风萧瑟中的落叶,很一会儿才抹开糊了晏毅眼睛的血。 “我没死……我没死。你也不能死……” 腹部数处刀伤,深及内脏,两支箭从背后射入,对穿躯体,其余小伤不计其数。晏毅还能握住刀已是奇迹。 他自己拄着刀,拔出箭矢,身上已无一片干净的地方看得出溅血的痕迹。到处都是血,红成一片。 窦循坐到地上,慌乱地抱住晏毅,叫他靠着自己。人只有两只手,要怎么堵住这许多的血窟窿? 片刻功夫,晏毅亲随或死或降。执令牌之人提醒窦循:“窦先生,锦囊所在你还没说。” “在你们关我的那间屋子里。” 马蹄跺地,听得那声音逐渐远去,晏毅终于喘过了所剩无几的一口气。他抓住窦循的手臂,质问道:“你答应……等我回去!你……” 窦循突然停了泪水。双眼枯竭,无泪可哭。 “你活下来。我等你。在咱们家等你……你说的,咱们家,有屋有院子……” 晏毅声嘶力竭道:“没有桃花源!没有桃花源!” “我知道……”窦循紧紧握住他的手,“纵是繁华盛世,也没有一寸土地会是桃花源。” 窦循将晏毅的手执起,吻了又吻,血水脏了半张脸,但他的眼神比谁都更加温柔,像一片桃花化了进去,那声音沉而颤抖,他说:“土地上寻不到,并非人间没有。你于我,就是桃花源……” “袭墨也是我的……桃花源……第一眼起,一直……一直都是……生生世世……都是……” 晏毅断断续续说着,突然怪异地笑起来,他已没有力气去摸腰间的匕首。窦循看着他的动作,会意,将匕首取下放到他手上,他并不接,推回窦循手中。 “替我……了断。” 浑身的伤都是剥皮剔骨一般的疼,或者更甚,他已忍了太久。每一处伤都不会马上致命,他还会再痛上好一会儿才能死去。 “我答应你的……从没打算反悔……不设局……也杀建王……” 可你没等我。可你没等我。 从前没有,今天也没有。 窦循握着刀,耳畔不断回响晏毅逼他立的誓。 最后的赤色乍然铺开。窦循与晏毅,与身下之石砖,融成一片。 皇天后土,鲜血为证,应我誓言。 皇帝带人进入那间黑暗的屋子,几盏灯顿时照亮一切。 锦囊不必找,就写在墙上,窦循血书。 其言:玺乃死物,民为根本。皇上勤政爱民,蓝田自有好玉。 民心所向,便是名正言顺。 窦循抱着晏毅的骨灰又回到了桃花崖。已是秋天,跟走的时候一样,还是漫山遍野的花。这地方鬼得很。 他一路走来,人们都将他当做疯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里不停地念:“天心即我心,我意既天意。天心即我心,我意既天意……” 直到终于走回这片桃花。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所骛 作者:二号食珍 分卷阅读11 他仿佛又听见年少顽劣的晏毅站在院子里背书的声音。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窦循随着那个声音默默念。脚一步步往前挪,桃花也越来越近。 “……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窦循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桃花。 晏毅正站在花里,笑着等他。 【完】 分卷阅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