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青春》 第一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一章 有很多朋友曾对我说，“金金，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未来！” 我笑。 其实，我也想在阳光下灿烂地绽放自己的如花青春。可天生的敏感与生活的撞伤却让我对很多事情欲罢不能！ 丫丫有一次给我看她右手腕上一条条白色的淡纹。那是用刀片一条条划出来的，一个个烙在心上的印记！即使她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从在大学宿舍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一件事，她和我一样，有蓝色的青春！ 昨天晚上和那个叫萍的女孩吵架。她原是喋喋不休的，等丫丫换了一双跑鞋和我并肩站在她面前时，她开始沉默！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墙角，犹如一头受伤的小兽！在那一瞬间，我心中那种叫做愤怒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吧！丫丫！” 我扭身离去，耳朵里再也容不下丫丫的言语。 两年前，我也曾象萍那样无助地坐在顶楼，漠然地望着那几乎灰蒙蒙的天空！那时的我不明白，母亲为何牢牢抓住父亲不放。更不明白，她想让父亲留在自己的身边，却又为何不肯改变自己去迎合父亲的口味？ 父亲的背叛让母亲变得暴戾。记忆中总是我和她之间漠无边际的争吵。大房子里，除了我便是她！除了我，她没有对手！ 每天晚上，从单位回来，她就开始无休止地抽烟，喝酒！她是不懂品位的那种女人，哪怕她有许多钱！却依旧不会抽那些专门为女人设计的香烟，更不会去那些专门供这些女人消遣的酒吧！ 晚上的自修以后，我总是在打开门后闻到浓烈的劣质烟草味道，看到满地白色的烟蒂。 有时候，她会失声哭泣；有时候，她会一耳光，又一耳光，不停地抽打自己；更多的时候，她象是在梦呓一般自言自语父亲与她的往事；还有的时候，就是我们之间那无休止的争吵！ 醉酒的时候，她会让我为她做些事情。拿条毛巾，煮碗泡面、、、、、、虽然这都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可是我从不去做！我讨厌喝酒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女人味，又如何能栓住自己心爱男人的心？每当在这个时候，她就会破口大骂，“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白眼狼！” 呜呜的哭泣之后，又是那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话，“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唐家的！” 听着她的话，我的脸上还是那种神秘莫测的笑。不想说话的时候，我就会回头走进自己的房间——那个姑姑曾经住过的房间！ 第一章 第二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二章 小乖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孩子，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爱？暂且这么称呼那种感觉吧！ 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沉淀在我的记忆里！他有明朗的笑，痞痞的笑，坏坏的笑、、、、、、只可惜我们的手还没来得及握在一起，他就去了澳大利亚——那个遥远到几乎不可想象的地方！ 和他两个月短暂的相逢，却铸成了我生命中的一段永恒！ 爱情，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等到风景都看透，谁来陪我看细水长流？ 上地理课的时候，由于看不到黑板上的字，我便往前坐了一排。身边的男孩递过来一杯水。 “喝水！” 我点头算是感谢！ 片刻后，他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棵黄灿灿的藏菊花放了进来。 “这朵花，是会在水里慢慢绽放的。” 他低语。 我摇了摇头！ “它需要一定的水温！” 我把杯子里的水换上了开水。 台上被我们忽略的老师没有忽略我们。他让我们不要在下面“窃窃私语”！ 那个男孩望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回过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孩子。 厚厚的镜片遮住了那双睿智的眼睛，皮肤干净而白皙，手指修长。 凭直觉，他不会是我喜欢的那种男生！ 透明的玻璃杯，黄色的菊花一点点绽放，如同刚睡醒的婴儿在伸展自己稚嫩的四肢！ “金金，想什么呢？哦，你以后叫我毅就好了！” 男孩碰了碰我是手肘！我也含笑点头！ 黑板上是铺展开来的世界地图。 “那个近似梯形的地方叫澳大利亚，是吗？” 我问他！ 他兴高采烈地回答到。 “是啊！那里有袋鼠、、、、、、” 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因为我已经陷入了那纷乱的思绪里！ 我在想我的小乖，永恒的小乖。 你，听到了吗？ 第二章 第三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三章 我推开门的时候，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的目光缓缓从他的脸上划过，似乎能看穿什么！ 母亲也显出对我少有的热情和关心。 “中午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弄！” 我没有回答，她也早知道！ 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地弹着烟灰，还关切的问道。 “该剪头发了吧？那么长？” 我停下了迈出的脚步，扭过头，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不自然，母亲也装做没有听见！ “我中午不在家吃饭！” 母亲听到我的话，急忙转身去拿她的钱包！ “不用了！我有钱！” 我同意母亲再婚，可我决不同意她去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私混！ 我去看奶奶。她和爸爸，还有那个阿姨住在一起。在那儿，还有一个小女孩子，我们不同父不同母，可是，她却问我的父亲也叫父亲！ 终于有一次，那个小女孩子天真的问我！ “为什么你问我爸爸也叫爸爸？” 我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迷惑？ 这个念头怎么了？ 这些人又怎么了？ 父亲家的大门是深蓝色的。 奶奶总是坐在门口，每见到我出现，她的眼里总会显现出一种奇异的色彩！ 今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同时也见到了那个和我分享同一个父亲的小女孩子。 她瞪着疑惑的大眼睛。 “你怎么又来了？” “是啊！我怎么又来了？” 我也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 那个阿姨忙上前打圆场。 “妞妞，怎么说话的？有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嘿嘿，小孩子嘛！没事的！”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我不爱爸爸，也不爱妈妈。可我希望他们过得很好。 因为，我知道：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爱孩子的！ 你说，对吗？ 第三章 第四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四章 爸爸和妈妈没有分开之前常常会打架。 父亲是个沉默少语的男人。他常常会任凭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叫。而母亲也会因为父亲的沉默而更加愤怒。于是，杯子、水瓶、烟灰缸、、、、、、一个个飞向父亲的头部。殷红的血汩汩的流出。在这个时候，父亲猛地扑过去，死死地掐着母亲的脖子。母亲在那双有力的大手下变得安静。而那双手，也慢慢地失去力气。 门外的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垫在脚下的小板凳不经意地倒下。摔疼了的我丝毫不敢出声。但是，那凳子倒地的声音还是惊醒了他们。 父亲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揽我入怀。 “别怕，金金。金金、、、、、、” 我不停地向后退缩。 在我的心里，一个有个问题在环绕。 “他们怎么了？” 那个叫毅的男孩子很体贴。 每天打好热水提上四楼；排队去食堂买我爱吃的炸薯条；晚上悄悄从窗台上递巧克力给我。 我坦然接受了一切，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想，他会自动放弃的！ 开心的时候，我会和他聊起小乖！ “毅，小乖每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在我窗台上放上了花生奶！” “小乖的篮球打得很棒的！学校里比赛，每次都是他进球最多！” “小乖是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儿，他爱吃香草味的冰激凌！” “小乖会讲很多童话的。美人鱼，灰姑娘，白雪公主、、、、、、” 毅的眼睛开始变红。 他问我。 “金金，你知道吗？美人鱼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化成了泡漠！” 我的心象被一双手揉搓着，眼眶也渐渐湿润，有一种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里面转动。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却情愿做那扑火的飞蛾！ 这个世界上还少吗？ 第四章 第五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五章 母亲是有故事的美丽女子！ 在两岁时，母亲被亲生父母送给了外公！那是个黑暗的年代！ 外公是当地有名的儒商。是他，办了县城第一所学校！ 十六岁的时候，母亲的黑白照片被涂上颜色，放在县城的相馆里招揽生意！ 十七岁的时候，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爱上了她！可是他却至今未婚！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母亲犯下了她最致命的错误！ 一辈子，为情所累！ 有时候，我也在想，她真的是上辈子欠他的？ 母亲醉酒的时候，也会这样喃喃自语！ 十八岁的母亲如花似画。 二十六岁的父亲苍老得象三十六，甚至更大！ 奶奶在父亲两岁时开始守寡。 大姑姑，父亲，叔叔，小姑姑，四个孩子压弯了奶奶的背！ 可是，他们四个却都成了当时少有的大学生。 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母亲才爱上了父亲！ 母亲说她第一次见父亲的时候，父亲拘谨得象个孩子，母亲递给父亲一杯水，水杯却掉在了地上。刹那间摔成了两半。当时的父亲和母亲都很尴尬！ 母亲说，也许，那就是她以后爱情、婚姻的预示。 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父亲第一次去母亲家，他不敢多话。吃的、喝的、用的、、、、、、他都没有见到过，面对这一切的他，似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同的是，父亲读过书的。礼貌终是懂的！ 饭后，母亲悄悄地往父亲口袋里塞了两个鸡蛋。 后来，外婆有时会好奇：家里的油盐怎么这个怎么用得这么快？ 一边的母亲默不作声！ “这门亲事不行的！他人太显老相！家里又贫！”外公这样郑重地告诉母亲！ 母亲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犟脾气又顶了上来。 “反正，我愿意！” “他人挺老实，话不多！你又那么要强，急性子，怕是合不来的！” 母亲摔门而出！ 第五章 第六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六章 我的高考成绩下来了！差得出乎意料！ 母亲的话开始变得尖刻！ 她变成了个笑话！父亲的背叛，引以为荣的女儿的落榜。她会在厨房里边做菜边对隔壁的阿姨说，“扫帚星！不知道书是怎么读的！” 我手里的遥控器滑落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进了嘴里，涩涩的。 错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开始憎恨那个被我叫做母亲的女人。何必带我来到人间？何必养我？既然不喜欢就应该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掐死！又何必给我这么多痛楚？ 何必？何必？ “这女孩子越大脑子越笨，怎么才考了那么一点点分？” 母亲放大声音，似是故意让我听到她对我的不满。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我走了！” “去哪儿？” 母亲一怔，眼前的一切也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阿姨要来追我。“金金，和母亲吵架斗嘴是过不了夜的！” 我的嘴角上挑，算是微笑！ “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打算再回来！” “这个房子的房权是我的！要走的也应该是你！” 我走了，我真的走了。我在好友家躲了起来。母亲开始沉不住气。父亲要贴寻人启事，又碍于面子，不想到处张扬！奶奶的眼肿成了核桃！ 快开学的时候，我回家——母亲和我的家。母亲见我后，拼命掩饰自己的惊喜。只是我们之间并不多话。 “读大学？还是复读？”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大学！” “读本科还是专科？” “专科！” 读本科是要用钱买的，我不愿意！不要欠任何人太多，母亲也一样！ 我报了海南的一所大学！ 在海南，那是一个没有冬天的海岛。潜意识里，在逃避他们，也想让热带的阳关融化自己心里的冰山！ 趁着父母都出差的时候我走的！心里有种空落落的轻松！ 毅来送我！还带了一枚铂金的戒指。他把它用心地套在我的无名指。 “我想和你结婚！” 真诚在他眼里闪烁！ “但愿你是认真的！不过，我十八岁，目前还领不到证的！” “我等你！” “多久？一天？一周？一个月？” “不！永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傻瓜啊我们？” 我的笑中显出不屑！ 窗外的一切快速的后移！我开始仔细观察那枚戒指。花纹简单而大方，是我喜欢的款式。可送我戒指的人却不是我喜欢的小乖。 第六章 第七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七章 父亲只送过母亲一样东西：红色的，鞋面上有黄色花朵的泡沫底拖鞋！虽然丑得要死，却被母亲珍惜。 母亲博览群门，却在骨子里透着小女人的味道。 元旦的时候，家里忽然来了很多人。叔叔、姑姑、婶婶、姑父、堂弟、堂妹、、、、、、我开始疑惑。 “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好象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奶奶呢？” “在你爸那里！挺好的！”姑姑的眼开始变红！ “以后，你要好好读书，学会自立！” 叔叔是和父亲一样话不多的男子！ 今天怎么？ 我拉了堂弟和堂妹出去，买了冰糖葫芦给他们。他们却少有的安静！ “姐，我的发夹送了！” 妹妹拽了我的衣角！ “可以告诉姐姐你们今天为什么没去学校吗？” 两个小孩子傻傻地陪我站在风里！ “姐，爸妈不让说。” “说吧，没事儿，呆会去吃喜之郎！” “我今天看到大伯和一个阿姨在拜堂呢！好多人，还有好多气球！” “还有，那个阿姨问奶奶也叫妈。她家还有个小女孩，叫妞妞！”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血往上涌，有一阵眩晕！ 那个被我叫做“父亲“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有没有替女儿考虑啊？我都十七岁了啊，怎么样也该让我和那个女人相互接触一下吧？而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耳边飘来阵阵的歌声。 “美丽的西双版纳，找不到我的爸爸、、、、、、” 海岛进入了雨季。南方的小雨总是似有似无，缠缠绵绵下个不停。被雨水冲得发亮的椰子树随风摇曳！ 每天，我都是通身的蓝。蓝色的波鞋，蓝色的牛仔，蓝色的风衣，蓝色的包。 站在雨中，扬起头，天灰蒙蒙的，雨点砸在脸上，感觉异常清晰！ 没有人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父亲不知道，母亲不知道，毅也不知道！ 父母习惯了我的冷漠，习惯了我对他们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毅有时会在我打去电话时苦苦哀求。 “金金，告诉我你的电话，好吗？我常常在梦中醒来，因为想你！” 我无言以对。我想，毅是只能用来做好朋友的男孩！ 他需要一个象非洲菊一样平淡、毫不张扬的女孩子伴他一生。而我不是！我是罂粟，其貌不扬，其毒无比。貌似平静，实则不安于现状。虽然，没有太多的奢望！ 我是宿舍里第一个收到玫瑰的女孩。送花的男生我毫无感觉。但是我爱那种带刺的娇艳欲滴的血红色。我用绿茶的瓶子做了一个花瓶，放进阿司匹林，悉心呵护。 绿茶的瓶子，我情有独钟。小乖爱喝。苏有朋的广告，“我的好心情都由你决定。”在画面上，碧海蓝天，满树挂满了绿茶的瓶子，男女主角在阳光下灿烂地相互依偎！ 如果他还在我身边，我们也许早已牵手走过校园所有的巷子。我们会在沙滩上漫步，我们会在海边看日出、、、、、、 第七章 第八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八章 风很大，风哨的声音清晰而又可怕！ 我把《橘子红了》看到了最后一节。作者沉重的文字总给我沉甸甸的感觉。眼前浮现出电视剧的画面：秀禾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血洒满了一地，似是能闻见血腥的味道！ “大妈，生完孩子，放我出去！” 大妈和老爷不住地点头。 那一面，耀辉正和娴雅走在红色的地毯上。 我的心开始抽搐。 我东西被风吹倒，顺着我的头顶的壁柜掉了下来，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恐惧象一张大网罩着我不放！ 我倏地站了起来，在宿舍不停地走动。空荡荡的宿舍里似乎有个影子一直在绕着我转，心揪得紧紧的。我果断地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大家都上课了，只有我因病请假。 我开始蜷缩在被子里。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不要吓我，求你了。姑姑，不要这样子！ 这样的状况每年都会出现一次。那个影子是姑姑。我不到两岁，姑姑自杀，还留下了一封后患无穷的遗书！ 两岁的孩子是不记事的，可直觉告诉我：那个跟着我的影子是姑姑。 我可是不迷信，可我知道欠人家的是早晚要还的。 闭上眼睛，那个黑黑的影子瞪着我。睁开眼睛，耳畔有她含糊不清的声音。 下意识地，我拨了家里的电话。 “喂、、、、、、”的一声后，我确认接电话的是母亲。 我开始放声大哭。 “妈，我害怕！” “怎么了？” 母亲很是意外。我很少打电话回家，何况这次是痛哭着打回家。 “我旁边一直有个黑影跟着我，她在说话，可我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话筒那边是片刻的沉默。 “都读大一了，怎么还那么迷信？去医院看一下，许是发烧了！” 母亲的话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我想，她会清楚那个黑影是谁？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母亲不知所措。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次有些太离谱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总是很灵的。 我打过电话的第二天，家里的液化气罐就爆炸了！ 母亲和表哥当时都在厨房。 表哥毫发未损，母亲重伤。 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记住，欠人家的是早晚要还的！” 奶奶说，要不是我打了电话，把事情说破，母亲会没命的。 奶奶的话让我似懂非懂！ “姑姑，求你不要这样了。她其实已经很苦了！”我心里不住的哀求。 第八章 第九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九章 大学校园里，每天晃动在眼前的都是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没有爱情的大学生活是残缺的。 我是耐不住寂寞的女子。所以，我为自己找了一个伴儿。 男孩子是南方人，高而瘦，手指修长，皮肤略黑，不多话。一开口便是那种拖着长长尾音，带有丝丝甜蜜的南方普通话。 我喜欢他。我眼里的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喜欢的人可以谈恋爱，可我却不愿随他一生。爱的人是心头的一颗刺：放在心里，会不住的疼痛；拔出来，会留下疤。 我们做和其他恋人一样的游戏，形影不离。 牵手，拥抱，接吻、、、、、、做着这些的时候，象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有时候我想，和小乖的恋爱只是一场柏拉图式的爱情。 也许，那根本算不上爱。 我们逃课去校园边的一个免费的公园。他会在裤子的大口袋里放上cd和几节电池。我们之间不多话，只要他一个眼神，我就心神领会，那种感觉叫默契。 通常的情况是：我们肩并肩坐在公园的小河边，一人一只耳塞，里面飘出我喜欢的声音。“我就象cderal，找到了寻找我的他。”那首阿妹的《灰姑娘》，至今我听到还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河里有一个石刻的美人鱼，在水中若隐若现。我们会掬起水来撒向她。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她显得有些凄美。 有时候，天公不作美，逃课的时候遇上了阵雨。 那个傻傻的女孩固执地站在雨里。因为，美人鱼在淋雨。 小乖纵容我的任性。他在我深厚默默地撑着伞。 回过头，冲他灿烂的笑。我乖乖地随他躲到屋檐下。伞那么小，两个人在雨中必然有一个会感冒。而那个感冒的人也必然是他！ 那时的爱情简单而又纯洁，一把伞下，我们还有微妙的距离。虽然心很近很近。 男孩子不知道小乖，也不知道毅。 他问我，“金金，为什么那么喜欢蓝色？” 蓝色代表忧郁啊！ 我读不懂你，虽然我跟了你这么久。 我知道男孩对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耿耿于怀。 我懂他的疑问。可我不愿意告诉他。 他是很聪明的男孩子。他买了新的戒指给我！ 知道吗？ 送了戒指就代表要爱我一辈子，要守着我一辈子。 我知道，我会那样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 第九章 第十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章 当年的父亲也给了母亲同样的承诺，可结果呢？ 爸爸和妈妈结婚的那天，大雨，母亲是一个人撑着伞早上五点赶到父亲家。穿戴一新后，他们参加了县城里的集体婚礼。 外婆告诉她：选择这门婚事，就别再进家门。 可怜的母亲孤注一掷。 他们怀着对未来美好的生活的憧憬搬进了自己所谓的新居：一张床，一张桌子，简单的厨具。 母亲每每告诉我的时候，脸上还是会出现那种执迷不悟的幸福感。可我在心里纳闷：原本笑靥如花的两个人也可以说分就分，说散就散了！ 新婚的日子温馨而又拮据。父亲家爱莫能助，母亲与家断了一切联系。即使这样，母亲从为数不多的工资里抽出一部分钱买年鸡蛋给父亲吃。 母亲说，那时的父亲又黑又瘦，看了让人心疼。每天一个鸡蛋她还觉得营养不够。 母亲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却不娇气。厨艺尤其精湛。父亲的一日三餐从未重复过。 其实，纵是母亲不说，我也能想象出当年母亲对父亲的宠爱有加。 因为，事到如今，父亲娶了别的女人。母亲对他还是一往情深。母亲的伪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心里面，我一直为那些女人感到悲哀，这其中就有母亲。那些可怜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周末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毅，心里对他有一种淡淡的牵挂。 “金金，你回来，好不好？” “为什么？” “我会好好读书，再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后养你一辈子！” “是吗？万一哪一天你不想要我了呢？” 我要对自己负责，怎么可以轻易托付一生给一个其实与你毫不相干的人？何况，爱是会变的！ “金金，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 我笑。 我怎么可以犯和母亲一样的错呢？ “听着，毅。我不是你想要的女子。你放弃我，ok？” “金金，不要永远躲在父母的影子里。放过自己，相信我！” 他说的没错。可我不愿意承认。 每天下午五点我会去跑步。据说这样可以减缓压力。 每次跑步总会有陌生的男孩子给我打招呼。我笑着回应。 有一个足球滚到我的脚下。俯下身，捡起来，捧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眼里晃动的净是小乖的影子。 小乖的足球玩得不好。可在我眼里却是别有趣味。每次，我静静的坐在操场边，怀里抱着他的外套，手里为他准备着绿茶。 他傻乎乎的告诉我。 “金金，以后我们结婚了，要很多很多孩子！““那会罚款的！” “那就要十一个吧！正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 笑容浮现在我们脸上。 当时的我们做着烟花般的美梦，可我却固执的信以为真！ 第十章 第十一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一章 事实上，我这唯一的孩子也成了父母的累赘。 我成了维系他们婚姻那根脆弱的线。 偶尔，他们会告诉我，他们之所以维持着那份无爱的婚姻是为了等我长大。我笑。何必为了我而委屈了自己？我从来不领情。离异或不离，早离或晚离，受伤害最重的总是我。也许，这样想真的有些自私。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小孩和父母一起欢声笑语，而我的父母却做不到！ 记忆中，只是不绝于耳的谩骂与争吵。 那个小小的要求只是一个奢望！ 周末的时候，母亲带我去一间餐厅。这预示着有什么要发生。 “金金，我们准备离婚了！” “好啊！手续办的越快越好！” 我的平静超乎母亲的意料。 “那你跟谁住？” “随便！” 其实，于我而言，自己总象路边无人顾暇的狗尾草。家是什么概念，我从不知道！选择了跟谁又该如何？不过是空荡荡的房子加上这具没有灵魂没有情感的躯壳。 那段日子，我的话越来越少。 母亲开始沉湎酒精。她那浓密的长发也剪短。我能感到落到我身后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 昂首挺胸！自怨自艾！我行我素！ 我装成和往常一样的若无其事，可事实上，我的心被击得粉碎。痛得有些麻木了，痛得不知道什么叫痛。 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抓不到！ 我开始劝说那个被我称为母亲的可怜的女人走出那片阴影。十五岁的我让母亲震惊。她不相信自己女儿的拿得起放得下。 我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你们教会我的！ 父亲留下了所有的财产在我的名下。走得赤裸裸。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慷慨。纵使他给我一个世界，我也会觉得他是欠我的！ 那天，在天马路上，一个阿姨暧昧的问我，“金金，你爸爸呢？”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笑而不语，转过身，任泪水在脸上肆虐。 半个月后，我转学到了市里的一家寄宿中学。 陌生的脸，陌生的环境，一切从头开始。 从那时起，我开始很少回家，与他们的交谈也越来越少。我为自己，也为他们感到悲哀。我象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存在着，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交流！ 寂寞象角落的苔藓一样。 我想：或许是上辈子我错的太多，这辈子得到的全是惩罚吧！ 我的寡言给父母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他们开始千方百计讨我欢心。可我始终无动于衷。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伤害了我，他们欠我太多！！！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二章 宿命无常。 我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父亲伤得千疮百孔，却依旧和她犯一样的错！ 那张蓝色的卡片给我蓝色的青春又着了一层色。 秋天的太阳温柔而不热烈。我就是在那样的午后捡到了一张走读证。照片上的男孩，圆脸，眼睛大而有神。最重要的是，他和我长得很象！ 我开始拿着这张走读证混出校门。 我第n次混出校门的时候，我发觉身后有人在跟着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其妙。看第二眼，我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待我第三次回头时，那个男孩子走了上来。 “美女，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脑子里开始回忆。 “那你手上的证是谁的？” 我恍然大悟。脸发烫到了耳根。片刻之后，我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以后要买什么东西，我出来帮你买。你拿我的证，万一被学校查到，是会被处分的！还有，活得开心点，不要天天锁着眉！” 没错！那个男孩子就是小乖！小乖第一次见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永远都记得。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过；他走后，一切如初，或者说，我伤得更惨重一些！ 我对他的爱深不见底。也或许那不叫爱，那只是一种感觉。我是溺水的女子，小乖是我抓到的那根救命稻草。 那根稻草其实不属于我，只是我当时不知道。 小乖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是酸酸的，带有丝丝妙不可言的甜蜜。 小乖说，我是结着愁的丁香姑娘。 小乖说，期末考试完后就带我去见他的父母。 我笑。 “我要坐着南瓜车去的！” “不用了！”小乖说，“新娘子总是被新郎背进家门的！” 我的脸上泛起了片片红晕。我的小乖连我的手都不敢牵，他又怎么好意思背我呢？ 我们在校园的梧桐树下散步。 我们在最粗的那棵树上刻下了我们俩的名字，后面再加上了一支丘比特的神箭。少不经事的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的爱情像树一样根深蒂固地生长。 “都怪我！都怪我！刚结婚实话我对他照顾那么无微不至；后来工作忙了，不及照顾他，你爸爸才这么狠心离开我！” 母亲开始不住的埋怨自己！ 我对母亲的执迷不悟而痛惜！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理由总是充分的！而可悲的是，陷入爱的泥潭的女人却浑然不知。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三章 母亲十七岁时遇上的男子频频在我家出现。我会知趣的离开。那段时间的母亲象现在的我一样躲在自己以前的阴影里不肯出来。打不开自己的心门。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我一个人带着女儿也挺自在的。犯不着再去费尽心力伺候人。” 受伤后的母亲咄咄逼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总是实在而又沉稳的。他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帮母亲换煤气；带我出去爬山。 冥冥之中，我已接受那个男人。母亲却在真爱来临时做了她一生中又一个错误的选择，她选择了拒绝！ 她拒绝再婚。她拒绝了所有中意她的男人。她也拒绝了再给自己幸福的机会！ 我对父亲的仇恨就是在那个时候生成的。它们象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在我全身极速地生成、蔓延。事至如今，虽然我对他们婚姻的破败有了崭新的认识；但是我与父亲之间淡淡的隔膜却依然如故。 女人是危险的动物。因为她曾经深爱过你；所以当你抛弃她时，她会在清醒后给你加倍的愤恨。 母亲也不能免俗。母亲对父亲的报复无孔不入。我则成了母亲手中最锐利的武器。母亲不允许我见父亲那边的亲人。她会用尖刻的语言对我指桑骂槐。她甚至要求到学校和公安局去把我的姓氏改过来。 那时的我已经朦朦胧胧的拥有自己的思想。我为自己的无辜而委屈却无处发泄。刺猬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全身的刺。无助的我选择了和刺猬一样的保护方式。也许不正确，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会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我是信命的人！我坚信小乖是我命中的人。若不然，偌大的校园里怎么偏偏是我捡到了他的走读证？而他又那么轻而易举地破译了我眼神中的忧郁？他是懂我的男孩子！ 所以，我决心和他牵手走过永恒。 “家里决定让我去澳大利亚了！考上大学是没有希望的！” “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的声音失态地抬高了八分。一下子我变得茫茫然不知所措。 “我也是刚知道他们准备送我出去的！” 片刻的沉默后，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 随缘吧！要走的是留不住的！ 我生命中出现的那片亮光又开始变得黯淡。 我们何必相遇？既然我们都是过客，何必在彼此的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四章 丫丫下课的时候拦住了我。 “金金、、、、、、” 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又想我请你吃饭？” “不是！金金，你男朋友呢？” “好几天没见过了！那几天我们斗嘴呢！” “昨天晚上我在市中心的天桥上看到了！” 我淡淡地笑。 夜晚的天桥上飘荡着花枝招展的妓女。暗淡的背景，闪烁的霓虹灯，无尽的肉欲，这是这个南方小城的一大特色。 小乖以后，我的爱情开始徒有虚名。 他做什么，抑或不做什么，我都无权干涉。那是他的权利。我没有给他我的全部，他也没必要把一切都支付给我！ 寒流南下，南方的小城潮而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你无处可藏。我的爱情在这个冬天结束。那个南方的男孩子走得悄无声息。 因为我没有用心付出，所以他的离去也变得无关痛痒。我笑！时代不同了，谈恋爱象冲泡面一样方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象那些大街小巷处处可见的，开袋即食的食品一样。 感情是一杯水。我的那杯水早已毫无保留地倒给了小乖！ 我打电话问母亲，看寒假要不要回家。 母亲说，那边很冷！ 我明白她的话，最好不要回去！ 小城关于母亲的流言此起彼伏。我无权干涉母亲寻找下一份幸福，更管不了那些多事的嘴巴。 阿姨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要不要回家。其实，这样的话本身已经隐藏着一份答案。 一个女孩子，单身留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又能做什么？ 我的去留在那时显得无比突兀。我成了他们每个人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无能为力。 假期里我去表姐的学校里，恰恰遇上了她的系主任。那个秃了顶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毕业后过去任教。心里清楚他想要什么。一个大专学历的非师范专业的学生，想做一个大学讲师，是要用青春作为赌注的。 也许我会答应他。回到家乡那个带给我无限伤痛的小城是我所不愿意的。凭脸吃饭，我虽然嗤之以鼻，却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五章 英语四级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开始整日泡在自修室里。有时候会效率很低。可我不愿意回宿舍。我和那些唧唧喳喳的室友显得格格不入。一半是因为我的孤傲，一半是因为他们的忌妒。 自修室对面楼上总有个帅气的男孩子弹着吉他，浅唱着那首《爱的代价》。我常常听得入神。 相信爱的年纪，没有人给我承诺。我的爱情花还没绽放开来就渐渐枯萎。 眼前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笑颜如花。那个有着美丽的大眼睛的傻女孩相信父亲可以给他一生一世。她背叛了所有的亲人，想和父亲穿越永恒。不幸的是，父亲也背叛了她！ 尽管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愿，我还是回了家！我不忍每次给奶奶打电话总是听到她期盼的声音，“金金，啥时候回来？” “快放假了！别急！奶奶，我过几天就到家了！”我装出急于想回家的样子来讨她的欢心。奶奶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让我委曲求全的人。 9号放假，10号的车票。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家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的幸福与我冷漠的脸显得那么不相称。 坐汽车，坐船，坐火车，四十多个小时，穿越大半个中国才能到“家”。 朋友调侃，“金金坐火箭回家得了！” 我傻傻地笑着回应。 丫丫心痛我坐那么久的车，她托朋友为我买机场内部人员的低价机票。 她的好心让我拒绝了！机票再低，不会低于火车票的价格。不是没钱买票，只是倘若告诉阿姨是坐飞机回家的。她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不悦。 我的所有开销都是父亲支付的！ 火车途中的景色让我的心情增色不少。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覆盖着的山脉，那些在晨曦里含着隐约的雾气，那些精致古朴的吊脚楼：那些弓身在铁路旁捡垃圾的阿婆、、、、、、一切新鲜而真实！ 心里寻思：如果有那么一天，愿意抛开所有杂念，在这山里买一块土地，种田浇园，自给自足，与世无争，那样的生活该有多甜蜜！ 父亲开车去火车站接我。面对着一大帮同学，竟不知怎么给他们介绍我的阿姨。那些不知情的同学不停地称赞，“金金，你的妈妈可真年轻！” 我笑而不语。阿姨待我不薄，我总是尽量替她着想。 先坐车去爸爸家见奶奶。 “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舍不得吃？”奶奶心疼地问我。 “哪里？我穿这件衣服颜色太深，人就显得瘦了！” 奶奶不信，把我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做着奇怪的动作，对她挤眉弄眼。奶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 在父亲家呆了不久，妈妈就不停打电话催我回去。无奈，匆忙与奶奶告别，半年不见，能干的母亲盖起了一座七层的楼房。 新家里的一切都让我惊喜：新的摆设，新的电器，甚至空气都是新的。我暗自揣摩：是否会有新的主人？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六章 刚到家的日子一切风平浪静。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的缘故吧！ 母亲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给我。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送来很多补品，明确指出是给我吃的！我知道他是有家室的男人。我同意母亲再婚，却不同意母亲去毁掉别人的幸福。 “娘，约会吗？” 望着镜子前小心翼翼喷洒着香水的母亲，我笑嘻嘻地问。 “没大没小！”母亲笑骂道。 “娘，我的继父必须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得，我找对象，还是你找？” “错！错！你找爱人，我找老爸啊！” 我一直支持母亲再婚。将来我会有属于我的生活。可母亲若是一个人过，不便之处自然很多。 人言，人总是越活越胆小。母亲这个年龄成家极其不易。经历多了，总是对所有顾虑重重。前怕狼，后怕虎，于是便总在原地打转。 新房子离爸爸家远了一些，可离毅家却大约只有两百米的样子。毅每天准时到我家送早餐给我。母亲早上一走，我的早餐便忽略不计。有了毅，情况大有改变。妈妈说毅是我的男保姆。我苦笑。 “毅，我们是不可能呆在一起的。我不会嫁给你！” “这，我知道！” “毅，我对你付不起责任，我会非常自责！” 片刻沉默后，他斩钉截铁，“我从不求回报。我只是爱你！非常非常爱你，将来你嫁了别人，我就辞职到你家做保姆！照顾你一辈子！” “有男保姆吗？” 我极不自然的笑。转过身，泪水潸然而下。 我隔二、三天会去看一次奶奶。我的那群朋友有时候也会随我一起。他们都喜欢奶奶的热情。 看到我的那些出入成双的朋友，奶奶便会忧心冲冲，“金金，怎么也不交个朋友？” 我装做没听懂，“奶奶，我这不是一大帮朋友吗？” 奶奶瞪了我一眼。 “奶奶，你孙女长得丑，没人要啊！你下次和隔壁阿婆聊天时，帮我介绍一个嘛！” 奶奶似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些男孩子若是单独一人去父亲家找我玩，奶奶总是拉着人家的手嘘寒问暖，仿佛那便是她的孙女婿一样。奶奶的举止搞得我哭笑不得。 我问奶奶。 “你孙女是不是很讨人嫌，还难看死了？“奶奶忙摆手摇头，“谁说的？我看就我家金金最漂亮了，又懂事！” 我笑，“那你急什么？还怕嫁不出去吗？若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就一辈子陪你！” 奶奶急了！ “不可以这样！女孩子嘛！嫁了人才有靠山！” 笑！ 这年头，除了自己，还有谁可靠？我才不会那么傻？ 第十六章 第十十七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十七章 父亲家的饭吃得索然无味。奶奶知道我又和母亲闹别扭，偷偷抹眼泪。 “金金！”父亲欲言又止。 “说吧！”我平静的出奇。 “听人家说你母亲要把房权办到她名下。”父亲的话虽断断续续，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一时间回不了神儿。我搞不懂，为什么别人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却要为房权勾心斗角。我的竞争对手不是别人，是把我带到人间又把我养大的母亲！ 片刻的沉寂。 “随便吧！我毕业又不回来。你们的事儿我不想再参与！” “可那块地是我留给你的！” “她是我母亲，你说我能怎么办！”泪水夺眶而出，我吼了出来！ “傻孩子！如果她再婚的话，这房子会引起无尽的纠纷呀！那时候是说不清的！” 蓦地，觉得自己活得真累！猪狗不如！ 六岁的妞妞会在生气时乜着眼睛说：“滚！这座大房子是我的！” 原来如此。我们一直都在提防着别人。小孩都懂！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块儿房产是父母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说句心里话，我不会回到家工作。房子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可我不和母亲争并不意味着我不和那些不相干的人争。 若是让我亲口告诉母亲这房权是必须要办到我名下，我开不了口。 烦的歇斯底里。 纵然父亲一再的催促，但是直到我新学期开学从家里走，我依旧未向她提起这件事。 我是2月14日下午到的学校。校园里到处弥漫着玫瑰的芬芳。那些热恋中的男女在椰风里呢喃。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仍然是快乐。 第十十七章 第十八十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八十章 新学期免不了开一次班会。 辅导员说专升本的问题。我相信，我的成绩是可以敲开本科的门的。可问题是，学费呢？母亲有钱，她不会给我，一分也不会。离婚协议上我工作前所有的费用是必须由父亲承担的。父亲有钱，父亲有了新家庭，为我花销太多，阿姨心理是不会痛快的。母亲的报复不仅伤害了父亲，也伤了我。 我明白那一纸文凭对我意味着什么！可又无能为力。 我不能够太自私了！ “金金，你毕业了准备做什么？”同学问我。 我嘻嘻的笑：“开个花店！不准笑我！” “开在哪里？家里还是海南？” “海南啊！海口或是三亚！” 海南是祖国的最南端，也是离家最远的地方了。热情的阳光让我留恋。 “家里同意给钱让你在这开花店吗？” “无所谓呀！自己先工作挣钱，或是毕业后就嫁个有钱的人啊！”我淡淡的说。 “啊！你要傍大款？”同学脸上的吃惊溢于言表。 “就是的，你不信？”我反问。 “那上次工学院那个阔少爷追你你怎么不要？” “不喜欢啊！” 心里窃笑：做个金丝雀会那么容易？身为笼中鸟，还会有自由和快乐？ 家里汇的钱一直未到。父亲去银行查帐，那边儿说，这样的情况一年就出现那么二、三次。五天后就可以补上。 为什么我总是那么走运？！ 我开始借钱度日。父亲说：“你阿姨说再汇些钱过去，我说过几天你就能收到了，缓缓再说。你先借着用吧。” “不用再汇了，等一下吧。”我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时刻我对母亲的恨无限的滋生。两个有钱人的女儿却要借钱度日？可笑？可悲？ 小姨打电话问我：“金金，怎么到校后一直不打电话给我？” “没钱啊！一分钱都没有。刚才借的钱。” “怎么会没钱？” “你爸不是给你了吗？才开学一周啊。” “钱没汇到。出了点问题。” “那我打电话叫你妈妈再汇一些吧。” “不用了，饿不死！”这样的事儿，母亲知道后免不了打电话到父亲那里吵闹一番。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不想花她的钱。欠她的钱为我所不嗤。 我从自修室回来时，那个叫萍的女生正在偷摘我的佛珠。 佛珠是托朋友买来的。这种植物类似于佛像手中捻着的那串大珠子。所以得名于此。她生命力极为旺盛。可以在阳光下暴晒而不用浇水。一颗颗绿色的珠子让人心如止水。 我的佛珠就那样被她拔起了一株。是那种连根拔起！ 我的突如其来令她尴尬三分。我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在眼眶里盘旋。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告诉自己要宽容，更宽容！心如止水，人淡如菊。 走进宿舍，整理床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女人间的嫉妒最为可怕。 我比她们有钱，我比他们聪明，我比她们漂亮，我比他们身材好；我比她们的追求者更多……所以，我是万恶之源，我是众矢之的！ 为什么？好累啊！ 第十八十章 第十十九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十十九章 学生会办公室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猫。那只猫生了四只小猫。丫丫抱回宿舍一只。她是星期一抱来的，所以我们叫她“星期一”。 星期一尖尖的耳朵，尖尖的脸，连叫声都是尖尖的。我们热了牛奶给她喝。她并不害怕我们。常托着瘦弱的躯干在宿舍里踱来踱去。倦的时候就藏在我们的鞋子里小睡一会儿。 丫丫说猫有九条命。 我白了她一眼，“你羡慕？” “哪里。”她那双漂亮修长的腿不停的晃来晃去。 “您那时候割腕就没害怕？你不怕血吗？”我又忆起她腕上白色的淡纹。 “我哪有你那么胆小！” “我以前试过吞安眠药，那样会死的比较平静。” “没用的，我吞过，医生说晚到五分钟我就会没命了。” “跳楼我也不敢。万一没死后半辈子会很难过！” 星期一走过来添丫丫的脚趾，我们知道她又饿了。冲奶粉加上鸡蛋喂她。 小时候父母会对我们这样贴心吗？定是没有这样温馨的时刻。他们忙着吵架呢，哪里顾得了我们？ 南方的三月已经可以用炎热来形容了。我往身上涂很厚的防晒油也抵御不了那个叫紫外线的玩意儿。不过还好，我可以穿吊带背心了。我喜欢露出自己倔强的锁骨，光滑而又突兀，像我的牛脾气。 课程很多。教学秘书说想让我们在今年上半年把课程学完，然后早点开始实习找工作。尽管如此，我们的闲暇时间依旧用不完。 大部分时间我和丫丫托着腮在三楼俯视来来往往的情侣。丫丫说学校这个鬼地方太小，连寻找艳欲的机会都没有。但没地方可以闲逛的确是郁闷。 三八节即将到来，我们寻思着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男生送的洋娃娃全都卖掉。然后用这些钱去ktv狂欢。我有些犹豫。首先，若是被那些送洋娃娃的男生看到，他们会很难受。再说，都是男生买了洋娃娃送女孩子，我们的女生宿舍卖回有顾客吗？ 朋友告诉我，如果你不快乐，你就装作很快乐，那么你会慢慢快乐起来。我努力那样去做。继而发现自己像个傻瓜。 妇女节如期而至，我在为是否给母亲打电话而犹豫不决。打了电话，母亲会疑心我是为了房权和买新手机而讨好于她；不打，我实在不忍母亲一个人呆在孤零零的房子里。 母亲和我，本应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突然变得陌生而又冷漠。我的心隐隐作痛。 第十十九章 第二十二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第二十二章 学校里号召我们为一个大三的女孩募捐。胃癌中晚期。 蓦然觉得死之是那么真实而逼近。有一丝后悔，为自己对自己生命的亵渎而羞愧。不过，总觉得上帝总是在捉弄我们。 医院里有献血车来学校。献血的同学排了长长的队伍。我静静的看了一会，乖乖序在队尾。只是，腿不住地打颤，血往上涌，嘴里默念：“金金不怕，金金不是胆小鬼。”离那个白衣天使还有两个人的时候，我前面的男生居然先我倒下。我也浑身发麻，脸色发烫。索性去扶那个男生，趁机逃开鲜血的人群。ygod！我的天。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敢！sorry！ 给我们专科生上课的老师中职称最高的是教心理学的。她是副教授。上课内容大胆又真实。 那些偷吃禁果的男女，那些散落在院校草坪里的避孕套……她都毫不隐讳的告诉我们。听的女生面红耳赤，男生窃窃私语。 其实，这种课程早在大一时就该开设。现在未免有些晚了。不过，总比依旧给sex带上面纱好多了。讲得愈早，有些错误愈是可以避免。 黄、赌、毒是这里特色。这门课程也许会使我的好多兄弟姐妹悬崖勒马。 第二十二章 正文 第二十章 蓝色青春 作者:罹难的心 正文 第二十章 学校里号召我们为一个大三的女孩募捐。胃癌中晚期。 蓦然觉得死之是那么真实而逼近。有一丝后悔，为自己对自己生命的亵渎而羞愧。不过，总觉得上帝总是在捉弄我们。 医院里有献血车来学校。献血的同学排了长长的队伍。我静静的看了一会，乖乖序在队尾。只是，腿不住地打颤，血往上涌，嘴里默念：“金金不怕，金金不是胆小鬼。”离那个白衣天使还有两个人的时候，我前面的男生居然先我倒下。我也浑身发麻，脸色发烫。索性去扶那个男生，趁机逃开鲜血的人群。ygod！我的天。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敢！sorry！ 给我们专科生上课的老师中职称最高的是教心理学的。她是副教授。上课内容大胆又真实。 那些偷吃禁果的男女，那些散落在院校草坪里的避孕套……她都毫不隐讳的告诉我们。听的女生面红耳赤，男生窃窃私语。 其实，这种课程早在大一时就该开设。现在未免有些晚了。不过，总比依旧给sex带上面纱好多了。讲得愈早，有些错误愈是可以避免。 黄、赌、毒是这里特色。这门课程也许会使我的好多兄弟姐妹悬崖勒马。 正文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