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 吞》 分节阅读_1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1 吞 小秦子 1 接近傍晚的時分,有個高挑而又孤僻的少年站立在夕陽之下,迎面吹來的夏風拂動他柔軟的黑發。古耀腳步緩慢地走出了校門口,踏上了回家的路。  偶爾遇見的幾個同學,沒有誰敢跟他打招呼,都是低著頭匆匆地從他身邊跑了過去,甚至繞開了不與他擦肩。古耀不在乎這所他剛轉學進入的私立學校,他整個人所透露出來的感覺十分的陰沈,性格又極冰冷,於是向來都和同學不和,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情況更糟糕罷了,他以前至少不會在學校和人動手。  只要誰惹惱了他,他不會對任何人客氣,即便是老師也一樣。  街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古耀的雙手放在口袋裏,他面無表情地走著這條無比熟悉的路,卻不知道他會通往什麼地方。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沒有征兆,他甚至想不起來究竟最主要的轉變是什麼,他再也沒有好好地見過他父親。  與他自幼的成長環境有關,古耀的性格上有缺陷,但毫無疑問他深愛著他父親,即便他們經曆過他那樣一段不愉快的童年。  古問鳴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不僅僅因為他英俊的外表,更因為他的人格魅力,他有股常人難及的強悍氣勢……這些對他個人的評論只能截止至兩年前,甚至是更久以前,過去的不羈性情都在他的身體裏沈澱了。他現在只是很普通的男人。  更確切一些的話,還是一個中年男人。三十七歲,將近不惑之年,他不再年輕。他的出身在很多人眼裏都不光彩,從小就是在最底層的泥土裏打滾的人,年輕時依靠著過人的膽識和領導能力混出了不錯的日子,然而他就像無數的登山家一樣,在成功攻克了險阻到達了頂峰之後,他就尋思著找一條安全的路下山。  就算是在最瘋狂的那段時間,古問鳴也從來不允許古耀出現在他們談話的範圍內,把這唯一的兒子保護得很好,可古耀並不無知,他很清楚想在那樣嚴厲的組織中脫身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從近兩年的種種跡象更是表明困難還不單如此。  但,怎麼現在情況會變得那麼詭異?什麼時候開始的?詭異得他看不出不妥的地方,卻又明顯不同。  自從,他父親前些日子失蹤過一段時間之後,再也不同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古耀不知道。對於他們那個世界,布滿黑暗和殘忍的世界。  其實,撇除他模糊並不願提及的那段記憶以外,或者說是自從那個人離開之後,古問鳴帶給他的,永遠是慈愛又略帶寵溺的笑容。總是喜歡用帶著煙草味的大手撫摸他的頭發,給他滿溢的陽光,還有最堅定的安全感。  路途並不算很遠,古耀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那幢小別墅,白色的,外觀很是簡潔清雅。他站在門前望著這幢不起眼的樓房,有股異樣感像冰冷的絲線鑽入他的心髒,他的手指放上了並未上鎖的鐵柵,小心又略帶遲疑地推開了。  沿著小石道走向了他的家,他踩上了階級打開了屋門,采用溫馨風格的客廳裏空無一人。他們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家,在燦爛壯麗的殘陽之中安詳得讓人覺得十分舒適,可古耀的腳心卻無由來地發冷。 “爸,你在家嗎?”他屏息小心聆聽屋內的動靜,不知道在渴求什麼,一切都好安靜。靜得仿佛真的沒有人,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  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正當古耀松口氣時,他發現是有聲音的,那樣帶著壓抑的朦朧的聲音,是這樣的男人的聲音:“……你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啊啊,輕、輕點……”  “……嗚……住手!”  隨著這些曖昧的輕叫,還有某些極為怪異的雜音,像是床鋪受到激烈的沖撞而發出的沈重聲響,還有不時交織其中的肉體的撞擊。  古耀原本就毫無生氣的表情更僵硬了,他寫滿疑懼的視線凝固在二樓的某間房,他父親的房間。很多可怖並讓他發狂的臆想鋪陳在他面前,它們嘲笑恐嚇著他,不過沒有關系,他可以忍受。  他依舊踏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跨出的每個步子都猶如踩在自己的骨頭上,全身一陣陣的疼。終於,他來到了門前。  在虛掩的門板的功勞下,聲音的來源清晰得毋庸置疑。  與生俱來的倔強支撐著他想逃跑的雙腳,古耀義無反顧般挺直了背脊。他選擇推開了門,可幾乎是立即後悔了,眼見著門扉一點點的開啟,所有不堪的東西也終究呈現在他面前,再也無法隱藏……  簾布遮蔽了窗外那炫目的夕陽,只是隱約透入了金黃的微光,讓房間中央的大床之上那雙交疊的人影無所遁形。他們開始的時間絕對不短,這滿屋子的怪異又濃鬱的味道和淩亂足以證明,不管是那張留有某種液體的檀木書桌,還是另一邊扔著一條內褲的長形茶幾。  兩具膚色有鮮明差異的身軀奇跡似的契合,單薄的白色被單覆蓋在這兩個男人的腰部及以下的位置,不過從上方那個男人前後搖擺的動作看來,不難猜測出他們被遮蔽的下半身此時是什麼光景。他們在做愛,全情投入地交合,像兩只發情的雄性動物般交尾,用這樣違背常理的方式。  潔白的襯衫早被撕得粉碎地扔在地毯上,古問鳴全身趴臥在了他深藍色的床鋪,向上翹起的臀部好似被釘在了男人胯下,他強壯均稱的身體沾滿了彼此的體液,雙手從手腕處被手銬拷在了床頭,修長的雙腿張得大開,暴露在被單外的右小腿上還懸挂著他還沒脫掉的內褲。  這塊沾滿了米青液的布料伴著他們強猛的動作在晃蕩。  “啊、啊,江以南,夠了,夠了,嗚,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古問鳴的鼻尖上泌著薄汗,他的手掌抓握住床的鐵欄,輕微地搖晃著頭部,積聚在額際的汗珠滑過了他苦悶的眉間,過度的激情逼迫得他無法忍受地哀叫道:“……你已經……嗚,要過了,給我出來!”  “呵呵……幾天不見,你居然敢命令我了,果然是少操你一天都不行啊,馬上就不乖了。”  一道極其媚惑的聲線逸出了低沈的笑,屈膝跪在他後方的男人懲罰性地用力撞擊了古問鳴的臀間一下,在發現包裹住他的甬道產生更激烈的收縮時,他滿意地甩打著男人的臀肉,同時以略微急促的狎昵語調笑說:“古叔,小南離開這幾天,每晚都夢見古叔搖著屁股的模樣,你一直求小南用力地幹你、插死你,小南想幹得不得了,弄得下面這根喂飽古叔小洞洞的大肉木奉總是軟不下來,睡都睡不著呢。”  吐露這樣粗鄙下流字眼的男人,長得相當漂亮,一股極致的妖豔和貴氣融合出來的冷冽的美,他甜膩的說話語氣和他俊雅的外表也極度不合襯。江以南的膚色極白,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他看起來比被他操弄的男人年幼許多,還有著幾抹稚氣的痕跡,不過身材卻絲毫不比古問鳴瘦弱,從他背部的肌理線條能看出他的力量。  江以南抽動著亢奮到疼痛的性器在在古問鳴的蜜穴中進出,他的氣息也有些失控的跡象,迷漫在他眼眸深處的是極致的侵略欲望,顯示出他全心熱衷於這場茭欢,將這個強壯的偉岸男子壓在身下,將他細嫩脆弱的後穴當作發泄性欲的器皿,任意玩弄。  “……唔,啊……”古問鳴緊閉著雙眼,分不清江以南淫穢的挑弄讓他刺激還是憤怒,只見他渾身顫抖得很厲害,今天整天都在他體內進出的巨大的熱棍已經徹底磨開了他的後庭,那種被悍物占有的刺激讓他不停地發出低啞的輕吟,苦苦壓抑著,“……啊,啊,南……快、快點結束吧,我吃不消了,真的……求求你……”  “吃不消了?”江以南用狐疑的口吻問道,腰部粗暴的侵略動作總算放緩了下來,可在古問鳴不住點頭的時候卻狠狠地扯住他的頭發,然後俯身親吻著他的臉頰。  “怎麼會吃不消呢?”他輕聲細語地說,隨即便沈笑著,笑聲之中是溫柔且又陰森,“我們在那座海島的時候玩得可比現在猛多了,我給你開完苞之後你的屁股哪有幹淨的時候?哪天不是被我射得滿滿的?”  “你是想快點結束好把我趕走吧?怕你的寶貝兒子知道你跟我搞在一起,是吧……你可真沒良心,享受完了就不認人了,這還像是最疼我的古叔叔麼?”  向來那種成熟穩重的氣質已經被消磨逝去了,古問鳴痛苦地嗚咽著,江以南的動作扯得他頭皮仿似要撕裂了,他不能反駁也不去看那人的眼神,只是如同無助的小動物瑟瑟發抖,像又被那場淫亂的夢魘給擒獲。  眸光流轉時的狠毒掩去了他未蛻去的那點青澀,發現古問鳴的情緒確實不能承受時,江以南才流露著柔情蜜意的神色親吻他的眼角,以舌尖勾撩他流下的淚液,而後順著他的耳朵往下移去,品嘗他背部每寸肌膚的味道……  “……啊,啊哈,啊……”古問鳴再也遏制不了放縱的呻吟了,長時間的交合讓他的身體滑膩又敏感,而當江以南左手扣住他的腰身,右手繞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昂揚撫慰時,他竟不由自主地向後抬起臀部,讓那根塞斥滿他後穴的肉柱可以方便動作。 “好淫蕩的身子,古叔。”身下這個男人不自覺的舉動引起了江以南愉悅的笑,他又繼續上中斷的節奏,想象著那個他強迫捅開的小肉嘴吞納著紫紅色肉根的美景,一邊用層層加快的速度蹂躪著古問鳴的股間,一邊不間斷地愛撫他已達頂點的欲望──  “啊──”  古問鳴自喉底吞咽不及的低喊溜出了他的唇間,再怎麼也抵擋不住了,某股熱流從他性器腫脹的頂端激射出去的一剎那,他整個人都繃緊了的肌肉產生急遽的抽搐,被拍擊得通紅的後臀也一並吸住了深入體內的肉楔,蜜道蠕縮著的肉壁貪婪地纏繞著它,試圖壓榨出至為渴望的足夠的米青液養分!  “天吶,可真是個操不爛的地兒……”江以南粗重的音調歎息般說著,他跪伏在古問鳴的背上硬生生忍住身寸米青的沖動,咬牙耐過了那陣洶湧的快感,經由情欲渲染的眸子似乎閃躍著可怕的紅光,“差點被你弄出來了呢,你這騷貨,下邊這小嘴吃得可真緊!”  所有氣力都好似被抽空了,古問鳴虛脫地趴在床上,他急促地呼吸著,深黑的雙眼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茫茫地望著床邊的小櫃,“嗚……”  見他累極了的模樣,江以南突兀怪異地笑了笑,他低頭舔了舔古問鳴背上的汗珠,忽然就用被子住彼此的下身,就著結合的姿勢把他的手銬解開,迅速地將他抱了起來,“寶貝兒,怎麼辦,太不像話了,居然有人在偷看我們夫妻倆做愛。”  過量的情事導致古問鳴的戒備心非常遲鈍,這個可憐悲慘的男人還未能從高潮的余溫中清醒過來,他連疲憊都沒能體會到,落入他視野的畫面便已令他當場木然了。  背對著身後的夕陽,古耀低著頭站在房門口,他一語不發,左肩上還挂著書包。古問鳴神色間未來得及散去的情欲瞬間化轉成為愕然和震驚。  “阿耀,你……”他無意識地低喚著,分腿坐在江以南的大腿上,粗壯得超乎常人的巨物仍深埋在他後庭內,讓他不敢掙動,赤裸的雙腳放在冰涼的地板,任那股冷意從他腳底一路攀延上他的眼底。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一直都小心避開孩子放學的時間,不管江以南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盡量滿足他,只為了在孩子回來前把他送走……他錯了,他不該遷就的,可這個小畜生只會得寸進尺,只會越來越過分!  “這是怎麼回事?”終於開口了,古耀慢慢抬起頭面對眼前的事實,他想象不到自己此時會是什麼表情,於是只能辛苦地說著這每個的字眼,一字一句地問著:“你,為什麼會和江以南上床?你為什麼會和他上床?”  他的身體徹底被改造了,古問鳴心灰意冷地注意到這些反常現象,這番情形下他那羞於啟齒的部位仍諂媚地吸吮著入侵的熱物,“阿耀,阿耀,先離開這裏……”還能維持著可笑的鎮定,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懇求了,是那麼的焦急和迫切,然而情欲過後的沙啞和性感滲透了他的聲調,“你別管那麼多了,把門關上,然後有多遠走多遠。”  “你跟我一起走。”古耀的眼睛逐漸泛紅,他往前邁出了一步,半跨進了房間裏,以讓古問鳴心疼的無助對他說:“爸,讓我走可以,沒有關系,只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不管你和這個垃圾的任何事,我們走得遠遠的就好了。”  “別過來!”他慌張的怒喝制止了古耀前進的意圖,古問鳴的俊臉滿滿是難以形容的沈痛掙紮,他如同守護最後的尊嚴一樣揪住蔽體的薄被,盡可能地遮蓋他還和江以南親密結合著的下體,片刻後才顫抖著低聲說:“……先出去吧,你先走遠些,我會去找你的。”  “這是我家,你居然讓我走?”依然佇立在原地,古耀不敢置信盯著他,整個人都不肯挪動分毫,“這到底是為什麼?你們兩個都是男人,為什麼你要選擇他?你明知道我那麼討厭他!”  “我讓你出去!”古問鳴的要求變得強硬起來,他迎視著古耀受傷的眼神,發現這孩子明顯的憎恨時,一絲苦澀逐漸攀上了他的臉龐,“別說了,我的事你別過問太多,這不是你該管的。”  “我不該管?”古耀冷冷地重複這句話,他盡是憎惡的目光落在了江以南的身上,靜靜地看著他示威般愛撫著古問鳴的肩膀,這動作觸動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讓他驀地將肩上的書包砸到他們面前!  “我受夠了!”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遏抑著的憤怒頃刻全都被引發了,古耀的神情因過激的情緒波動而有點扭曲,“他為什麼要回來?從以前就是這樣,他有什麼資格搶走屬於我的東西?你是我爸,不是他的!”大聲地吼著,他語帶哽咽地宣泄藏匿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2 匿在心底的不甘,盈滿淚水的眼睛猶如血浸過一般通紅,沖動讓他喪失了理性,所有尖銳的話語脫口就說出,“他江以南沒有資格得到你的注意力,他不該搶走屬於我的父親,我才是你兒子,只有我才是你兒子!”  “阿耀,我欠他的……”  “你欠了他什麼?因為那年他換回了我的命嗎?”  “嘿,叔,這小孩兒真奇怪,在人家親熱的時候跑進來鬧別扭……叔,再來一次。”江以南今天的確很不正常,他整個人都像喪失了本性,含著古問鳴的敏感的耳垂咕噥著,騰出左手摸向他的胸脯,逼得古問鳴愈發急躁起來,只得一邊強撐著身體嘗試擺脫身後的禁錮,一邊說:“阿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因為他當年傷了一條手臂嗎?”  “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裏!”  古耀對古問鳴的勸阻置若罔聞,他帶著渾身的怒氣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怒睜著的雙眼緊緊盯住他們,那令他作嘔的味道變得尤為清晰,“可從那天之後你多久沒好好看過我,你只忙著給他報仇……他只用了一條手臂就毀了我們的家,媽媽會死也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  “他這段時間為什麼還能夠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們家裏?他憑什麼?”  “阿耀……”古問鳴真的忍不住了,他痛苦地閉上眼眸,“你媽媽的死,是我造成的。”  “是,沒錯,就是你造成的。江以南受了傷,你用了六年的時間給他報仇,而媽媽死了,你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你他媽的也簡直不是人!”說到最後,責問演變成指控,他低著頭不停地發抖,指控又再次變化成哀求。“我好不容易等到他走了,可他為什麼又要回來啊……我砍下我一條手臂還他,讓他走吧,爸,你讓他走,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求求你,你要誰都可以,我都可以接受的,只要你別要江以南……求你,我求求你!”接著,古耀慢慢彎下了腰跪在了地上,他用力地磕著頭,話語中摻進了難以遏制的痛哭,他緊握的左拳不斷地擊打著地板,全然不顧最後是傷了他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我從來都不稀罕,我寧願當時就死了!”  這是第一次聽見他說這些話,也是第一次他用這麼偏激的言語說出對江以南的抗拒,在這種絕對不適合談事的情形下,他明明一直是那麼懂事又倔強。古問鳴怔怔地望著,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複雜和倦怠,所有的知覺都麻木了,只是古耀流下的眼淚不知不覺濕潤了他的眼角,引起了他背後的男人的注意。  “你為什麼要選擇他?這就是你容忍他的原因……你喜歡他?”古耀低沈幹澀的問話顯示他是那麼無法接受,古問鳴用盡了自制力控制著胸口翻湧的紛亂情緒,他低低地吐出了道悶氣,嘗試去解釋:“沒有的事,我沒有選擇他……”  這時,有人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江以南的雙臂環繞著古問鳴精壯的腰部,他仿佛絲毫不理會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僅是很貪戀地把臉貼在了這個男人汗濕的後肩,像貓兒撒嬌般摩挲著,透顯著愛昵的語氣說道:“古叔,我從阿耀偷看開始就討厭他了。”  這話的余音剛落下,江以南就如願感受到懷裏的男人變得極為緊張,他的眼眸深處蕩漾幾絲笑意,不過在聽見古問鳴的下句話那刻倏忽冰冷,他這樣很是艱澀地說:“你答應過我的,江以南,你別忘了阿耀的安全是我最後底線,誰碰誰死……不要對他動手,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他只比我小三歲。”江以南毫無溫度的視線投向了古耀,他的唇際綻開抹冰冷的淺笑。  “那好吧,你只要回答一個問題就可以了。”他先是極為晴色地吸吮著古問鳴的肩骨,而後喜愛地舔舐著古問鳴後頸處一枚血紅色的胎印,悄聲問他:“叔,阿耀說我是垃圾。你來告訴他,我是誰?”  握拳的手過於使力,指甲無情陷入掌肉中,鮮血凝聚成珠從他的指節墜落,仿佛能聽見它滴下的聲音。古耀發現他左右兩方不知何時站了幾個人,他們避開了房門,帶著可以封閉聽覺的耳塞,聽不見也看不見房內的情事。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古問鳴已經忍無可忍了,他不斷試著掙脫江以南的束縛,但超過極限的身體讓他力不從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從沒這麼緊迫過。  他從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不過至少做事還有最基本的分寸,然而江以南今天的一切表現都不尋常。  或許是受到了不知名刺激,從他踏進這裏開始,他的理智似乎早被某些情緒所吞沒。江以南的笑容開始消失,唇際卻繼續綻揚著一抹彎弧,灰色的眸子染上了危險,“叔,你還沒回答呢。”  “小南,可以了!”  “我要沒耐心了。”他的神色閃動著癲狂,低低地歎息著,“你比我更清楚,我現在就是個瘋子,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是……是小南。”古問鳴的神經漸漸如同刀割似的激疼,受壓迫的思考力在喪失,他後方的男人突然就安靜了,只是鑲嵌入他柔軟後穴的雄莖在蠢蠢欲動,讓他意識到恐懼的陰影在逼近,幾乎是沙啞地小聲要求著:“不、不要。”  他的告饒是導火線,古問鳴的體力消耗得連站立都做不到,在江以南用右手摟緊他的腰腹站起身,而且就站立的姿勢凶悍地頂插他的後庭時,他立即就微彎下身子哽咽著道:“啊啊,放手……啊,別再動了,放、放開我!”   “我只是小南而已,你說我只是小南,既然這樣就把被子拿開,讓阿耀看看我們現在在幹的事是什麼關系!”  他足足僵直了幾秒,很快便預感到江以南的企圖……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怒攫住了古問鳴,他一邊緊緊抓住蔽體的薄被,一邊轉頭怒視著背後的惡魔,用盡全力吼叫著:“你瘋了嗎?你試試,你敢你就試試,我殺了你,你別逼我殺了你!”  “是嗎?殺了我?”江以南的笑聲淩亂而癡狂,古問鳴的拒絕顯然徹底激怒了他,他粗暴地試圖扯掉緊裹他們下身的被單,“你怕什麼?我都看了無數次了,給阿耀看一下又怎麼了?讓他看看你被男人操完之後的樣子,你後面的穴兒還含著我的大家夥呢,我今天射進你屁股裏的東西都流出來了,你那兩條腿肯定到處都是……把被子拿開!”  他惡劣的行為令這房間內不久前的情愛欲火全都熄滅了,現在劍拔弩張的氛圍就像是鬥爭。古耀的焦點一直跟隨著他們,他們之間的互動加深了他眼中的憎恨,這場短暫的較量裏江以南不顧一切的態度壓過了古問鳴。  他輸了,他鬥不起。“好吧,好吧,我錯了,我輸了。對不起,南,南,是我錯了!”  古問鳴終於低下了頭,他濕透的黑發散落幾縷在額前,泛白的雙手死活不肯放開遮掩他不堪的布料,“我可以說你想聽的,不是江以南……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男人,我唯一的男人!”他無法承受地避開了古耀燃燒著仇恨的目光,以空洞得完全失去沈穩的嗓音,那樣屈辱地斷續說著:“這樣可以了吧……放開我,讓阿耀走。”  他的話還沒說完,古耀就轉身從這惡夢似的地方跑開了,留在地上的血跡證明他真的來過。江以南把房門用力甩上,他的動作急躁,可灰眸之中的死寂之色也說明他的靈魂不在這場歡愛裏,只是身體本能地把古問鳴壓上最靠近的那面牆,之後就瘋狂地在他銷魂的肉穴中菗揷,粗魯地撫摸著他健壯迷人的身體,享受他只給他一個人擁有的美妙。  “鳴,我好舒服啊……”江以南愛戀不已地吸吮著男人後頸的胎印,他堅硬的陰莖在古問鳴灌滿米青液的肉道裏激起淫穢的水響,一手扣握住他虛軟的腰,一手伸過去擰捏他左胸上的紅嫩的乳頭,為兩人累積著達到巔峰所需的刺激感,“……嗯,你的身子就該給我狠狠的玩,捅幾次你後面的小洞洞就乖乖聽話了,你就愛這樣被我搞,被我操,我越狠你就越舒服。”  在這間肮髒的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淫亂的響聲和升騰的溫度揭示了男人可悲的欲望。古問鳴緩緩地任由被子滑落在地上,任由他殘余的尊嚴和驕傲就此埋葬,在江以南扳過他的臉向他索吻時主動回應,甚至是配合他頂弄的動作使勁擺腰,肉體主動的迎合熟練得完全變了一個人,只除了他深深閉上眼時某些淌過眼角的液體,是怎麼也止不住。  如果一切從沒有開始過,那麼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而這不可挽回的狀況,只起源於他接到的一個電話,在那一天……  在烈日的荼毒之下,古問鳴開車融入到北路不太擁擠的車流中。他自己一個人,忽然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古問鳴按下耳機上的接聽鍵,另外留心著路面的情況,“請問是哪位?”  “古叔,是我,以南。我……回來了。”  當那道陌生的沈穩的聲音所說出的名字穿透過他的聽覺時,古問鳴有過剎那的恍惚,他前方道路上流溢著的強烈的陽光加重了這種不真實感,眼前閃現記憶深處關於那個孩子的一切,輕微的弧度揚在了他的嘴角,仿佛又看見當年那個頑皮小鬼抱住他的腳拼命喊他樹樹的時候。  “你這小子居然肯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現在剛到嗎?在哪個機場?我去接你。”從他的追問中可以聽出那藏不住的喜悅,不自覺的笑意在他的臉上擴散,他左手操縱著方向盤,右手心隨意地撫住了額際,手肘撐在車窗上。  “叔,你真是的,你一下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啊?”對他的迫切,對方顯然也很愉快,不由得失聲笑了,那悅耳的聲線有說不出的動聽。  “那就回答最主要的那個,你現在在哪裏?”  “唔。”電話那頭的人沈吟了會兒,忽然沒了聲響,於是古問鳴微微斂眉,“怎麼?不方便?”  “沒,我跟古叔之間有什麼好不方便的。”耳邊傳來男人的話語,慵懶又優雅得讓人連心都有點發軟,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聲音很好聽,“只是我這次回來沒給幾個人知道,我暫時還不能暴露行蹤。”  汽車依舊在公路上飛馳,掠過街道兩旁的大樓和樹木,穿越城市的煩囂。“這麼神秘?”古問鳴不禁正色起來,他打了左轉的方向燈,很是不解,甚至感到些許擔憂,“是有麻煩了?”  “也算不上,只是有些私事。”  聽見他的回答,古問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假思索地問:“我能幫上嗎?”  “不用,只是小事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處理得好,而且我聽說叔現在想退了,所以就別為我淌混水了。”  “呵,想不到小鬼頭也有體貼人的時候。”古問鳴覺得好笑地戲謔道,想著那個男孩兒,他的眼裏浮出幾絲感慨和懷念,讓他的臉龐顯得很柔和,“在叔眼裏,你永遠都是小孩子,所以有事就盡管和叔說,再說現在叔的小尾指還沒切呢,不算正式退了,哪怕再怎麼不濟也一定能保你安全。”這話避重就輕,有點閑話家常的味道,可每一個字眼都相當沈著有力。  “我真沒大事兒,就是不想太高調,怕招煩。”  男人不以為然地解釋著,不過也許稱他為青年更貼切,接著他的話鋒一轉,語調變得有些撒嬌了,“叔,我在帝都酒店,你現在能過來嗎?我自己一個人特別無聊,你過來陪陪我吧,我們這麼久不見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說。”  “好多事情和我說?那這幾年還一點消息都不給,甚至我好不容易學會用電腦發郵件給你,你還不回。”古問鳴責備似地輕哼了哼,他也不管後車坐上放著的幾箱店裏正等著的新書了,在前方路口選擇掉頭,驅車前往對方說的那間五星級大酒店。  對方沈默了小晌,隨之而後低低笑了幾聲,笑得挺怪異的,“關於我的消息,你應該可以聽到不少吧,從很多人那裏。”  “吸毒,偷竊,打架,逃課,飆車……甚至搞大女孩的肚子,你這個年齡層能做的壞事一項都少不了。”古問鳴很平常化地細數這些從別人口中聽來的事跡,有些還是從江以南的父親那兒傳出來的,也是普遍對江以南的看法。“總之,傳回來的沒有你一句好話,怎麼壞怎麼來。”  “那你對我失望嗎?或者覺得……驕傲?這樣才像一個稱職的黑社會組織的繼承人?”他不對這些關於他的定論發表意見,反而以玩笑一樣的口吻問道。  “你這是在問我的看法?”古問鳴挑了挑眉,對他這個問題有些意外。或許是出於本性裏的謹慎,這些年來,關於這些五花八門的和江以南有關的消息,他都一笑置之,從不談論半點自己的看法。  “嗯。你的看法,對於你不知道的我的這五六年。”  “你說呢?”古問鳴漫不經心地反問,目光平靜,可說出的話卻是另一回事了,“我沒別的看法,唯一想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傳回來的這些消息裏面到底是誰在說謊。”  短短的一句話,說明他從來不把那些消息當真,也不准備當真。也是他這句話,讓通信那頭的人安靜了。  良久後,他才輕輕笑了起來,顯然心情很不錯,“也許該等我們見面再談論這個問題,也許你見了我後會相信你所聽說的一切。”  “嗯,這倒也是。”古問鳴也煞有其事地道,言語間卻滿是調侃,“這麼多年沒見了,我還真的做好心理准備,免得會被眼前出現的生物嚇到,你現在不會是個大胖子吧?”  “喂……叔,你這樣說會傷到我的心的。”他語調裏愉悅的痕跡更加重了,幾乎可以想象到他的笑容,“不過我的變化確實不小,但你卻還是和幾年前一樣,還是那麼好看。”  在這個路段繁忙的車流中穿梭,古問鳴很穩定地操控著方向盤,沒有對他的話加以深想,僅是對他的篤定不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3 置可否,刻意發出重重的歎息,“你又知道?自你走後,你也沒再見過我了。”  “我夢見的,夢裏的你和以前完全沒變化。”  “你也會說是夢,我可現在不行了啊,是個禿頂的中年大叔了,還有啤酒肚。在前幾天,還有個小娃兒就摸著我的肚子問我幾個月了,我不忍心他失望,就告訴他有六個月了。”  “哈,不是吧?你這麼說我反而更感興趣了。”他還真的很興致盎然的模樣,又連續追問了幾個問題。古問鳴在閑聊的間歇,透過後視鏡瞥了眼他自己的臉,覺得也還可以。  說實在的,古問鳴和幾年前對比還真沒什麼變化,依舊很陽剛英俊的五官,依舊鍛煉得健壯頎長的身材。歲月仿佛只在他的眉眼之間流淌過,唯一改變的也只是他隨年齡增長帶上了穩重與世故,褪去了過往的輕狂,反倒更具成熟男性的魅力。  “叔,你現在到哪兒了?”  “剛經過十字路的紅海灘大酒店,看到他們的招牌好像又換了。”古問鳴順帶說道,附加了一句:“我可能還要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到,前面的路段經常塞車。”  “那我先冰起幾瓶酒等你。”  “喂喂喂,大白天的喝什麼酒。還有,你才滿19歲吧,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子找我喝酒這像話嗎?”古問鳴揚起了劍眉,不贊同地反對道,語勢倒也不強硬。  “叔,這有什麼關系,你小心開車就好了,我等你。”這是古問鳴聽見的那久違的人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通訊就挂斷了,讓他只得搖頭歎氣。“小鬼就是小鬼。”  這次輕快又好不生疏的對話截至此處,車內又回到之前只有他一人時的寂靜。  炙熱的陽光籠罩著寬敞卻擁堵的公路,古問鳴的黑色日產轎車融入了城市的車輛之中,這浩浩蕩蕩的大軍以平穩又緩慢的速度在爬行,他的駕車技術其實不錯。車內的空調拒絕了這季節的高溫入侵,搬在後視鏡處的小風鈴偶爾搖晃出鈴聲,遮陽板上還放著一張廟裏取來的出入平安的符紙。  古問鳴的耳際是一片凝固的沈寂,他靠在椅背定定地凝望著幾乎停止不動的前方,忽然就開始皺起了眉頭,幾分深思的神情慢慢表現在他臉上。  很好,大塞車給了他一段安靜的空白期,很適合用來沈澱思緒。  人生果然充斥著不可預料和戲劇性,假設不是他突然罹患上幻想症,那麼那個已經離開好幾年的男孩,是真的回來了,他們還有了一段算得上十分自然的對話,最後約在了帝都。  古問鳴想了想,還是決定拿起手機重新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確定剛剛是有接過來電之後,他就把那陌生的號碼默念幾遍背起來,之後也在手機存上“小南”這個昵稱。  話說,這樣是太不可思議,太不可預料了。從未想象的事情以太過於突如其來的方式發生了,實在令他有點反應不過,剛剛的談話好似都是潛意識進行的,他還在消化這個消息──江以南回來了。  如此看來,也許哪天會蹦出一個人來說是他兒子,也不是多不可能的事。古問鳴驀地便笑了,扯遠了,這哪裏有可能。  極慢的車速給予了他空暇流放思緒,右手指尖時不時輕敲方向盤,這是他走神時的小動作。古問鳴左手的兩指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深深地吸進去後重新吐出,他有幾許自嘲地發現抽煙不僅能消磨時間,還能平複被剛剛結束的那段通話擾亂的心緒。  這才發現在之前的通話中他一直充滿了驚喜和期待,以及一點點酸意,連心跳似乎都有些加快。因為一個小孩子的來電就造成這樣的影響,也僅僅是聽一下便認出他那已經和小時候完全不同的聲音。這是古問鳴向來過人的直覺,也可以藉此發現他從來都沒忘記過江以南。  沿途的風景留在身後,前塵往事浮在腦海。他看著那個小孩兒長大,在那場意外發生前,陪他過著每年的生日。  “樹……樹,抱我,我要抱。”小家夥張開雙臂抱著他的大腿,仰著漂亮精致的小臉望著他,頭上戴著的小毛帽映襯得他紅通通的臉蛋可愛透了。他和一個小弟在遠離人群的露台上抽煙,見這粘人的小娃兒跑來了就把煙頭摁熄了。  “是叔,不是樹,小笨蛋。”試圖糾正那錯誤的讀音,他總是彎腰將包得像肉丸子的小男娃抱起,就跟這孩子對他極度的依賴一樣,那時還很年輕的他對這個孩子也是發自內心的疼愛。  “鳴哥,小南真的很喜歡你呢,跟你比天哥還親近。”旁邊的小弟半開玩笑道,他輕斥了聲後不予理會,僅僅是解開外套把使勁往他懷抱鑽的小東西盡量攬進衣服裏,免得他在這大雪天裏凍傷了。“小南怎麼不留在屋裏,今天是你生日,你是主角呢。”  “你還沒給我說生日快樂,而且還沒答應做我的大樹。”小男孩用軟嫩的話語說著,有些發涼的小臉埋進他的肩窩,短小的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他驀然失笑,寵愛地用鼻尖去磨蹭這孩子白皙小巧的鼻翼,然後低頭呵著熱氣溫暖他的臉頰,並柔聲說:“生日快樂,小家夥。叔給你的生日禮物,就是答應你當你這棵小樹苗的大樹……我們的根長在地裏,古叔跑不了了,所以會永遠替小南擋住前面的風雨,站在小南面前,守候著你茁壯,看著你變強。”  這段話鄭重得不像是哄小孩子而已,不過當他說完,他那大腹便便的女友剛好也來到他的身邊,她倚靠在他的臂彎間嫣然笑道,讓他可不能不疼他自己的孩子。他說不會,只有天知道他多麼渴望擁有自己的家,他會全力去愛他的孩子。  在他臂彎間的小男孩立即抓住了他的衣領,眼神流現出了驚慌,怯怯地問說:“那我呢?有了小弟弟,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他心疼不已地送上自己的親吻,盡量把他收進自己的胸膛,為他擋住了屋外的冷雪和風霜,“不會,還是和現在一樣的,就算小南不是叔的孩子。”他講這話的時候,沒注意到懷中的孩子正偷偷地摸著他後頸鮮紅的那塊胎記,精巧的臉蛋顯露著說不了的委屈表情。  然而在那之後,那件誰都不願提起的事發生了。想到那極不愉快的地方,古問鳴唇角的彎弧悄然無聲地收斂了,將散開的思緒重新收拾回來,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前往目的地。  他不願意順著這條已經蒙塵的路線繼續想下去,追溯從前真的沒有意義,目前他想做的就是尋回他們彼此已經冷藏多年的感情。  只是,他也明白,他破滅的誓言成為了他們之間最深的隔閡。他的虧欠興許得糾纏他一輩子,他永遠都忘不掉。  他怎麼也逃不了。 2 一場輕微的交通事故導致了嚴重的交通堵塞,因為事故雙方不僅爭執不下,下了車之後兩個司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叫人,結果這車塞的更厲害,打完架後的兩撥人也比車禍後還傷得重。總之,古問鳴抵達帝都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經過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他乘坐電梯直接上了江以南所說的樓層,找到了他開的套房,按下了門鈴。  多年不見,卻絲毫不費力氣地認出了他,這個孩子從小就是那麼漂亮,現在則蛻變成出色的青年,再不是從前那個精致的瓷娃娃了。古問鳴微眯起黑瞳打量這前來開門的人,這個男人身材比他還要高,從他修碩強健的體格可以看出他很注意訓練力量,舒適的休閑服和幾縷細碎的劉海適好地隱藏起他的犀利感,也讓他多了份隨性和年輕。  他的外貌相當引人矚目,五官在俊美之中帶點陰柔,只在眉眼處又顯現幾許英氣,使他看起來不至於有柔弱之感。古問鳴這下才有了所謂的真實感,他是的確回到這座城市來了。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直到相同的笑弧浮現在彼此的唇邊,無聲的交流營造出一種很舒服的氛圍。“叔,我不是個胖子會不會讓你失望?”江以南率先開口了,方才電話中的那道遙遠的嗓音變得很接近,話裏盡是揶揄的意味,調皮地沖古問鳴眨了眨眼。  古問鳴忍俊不禁,抬起左拳輕擊了擊他的胸口,“這還用說,當然失望了。”江以南順勢握住他的手腕,帶著燦爛的笑容往前走一步,張開了雙臂輕擁住他,說:“好久不見,想我嗎?”  當接觸到江以南體溫的那一刻,古問鳴的笑聲便止住了,他漸漸低斂下了眼睫,還是藏不住眸中複雜的波動。  這樣陌生的親密,他的心內頓時是五味交加,各種各樣的情緒如萬馬千軍在他心坎上飛踏而過,強烈又凶猛,叫他難以抵擋。“小南……”他明明有話要說,偏又表達得欲語還休,好像那些字全卡死在他喉間,怎麼也吐不出來。  “嗯?”江以南微側過臉看他,像是讀不懂他的眼中的拉扯掙紮那般,依舊笑意不改,靜候著他的下文。可惜,古問鳴張了張唇,幾次努力仍發不出聲音,最後他若有似無地揚起了抹自嘲的笑,終歸放棄地歎了歎氣,於是方才那些忽然奔來的話剎那間又煙消雲散了,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是挺想你的,”他只是緊抱住他的背部,黑瞳深處重新恢複了寧靜與安穩,在江以南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一轉眼這都六年多了,你都長成小夥子了,比叔都還要高了。”  江以南若無其事地笑了,松開了他的臂彎,將古問鳴拉進房後關上了門。“是的,我長大了。”他回答道,他說的話仔細研究會品出是那麼的意味深長,“所以我回來了,回到這裏,回到你身邊。”  雖然有些怪異,不過古問鳴沒留心去聽,他跟在江以南後面進屋,來到他對面的酒紅色沙發坐下,途中順便打量了這間套房一遍。據說是這間酒店最豪華的房間了,裝潢極盡奢華又不見半點俗氣,整體上運用金黃色的手法十分巧妙。  他們中間隔著一張茶幾,上面擺這兩個酒杯和幾瓶酒,還有一小桶冰塊。江以南斟滿了他面前的杯子,同時也給自己到了一杯。古問鳴無意中瞥見他左手小尾指戴著很精致的銀戒。  向來喝得不多,古問鳴輕啜了小口,入口的辛辣讓他幾不可見地蹙眉,望向了對面一派悠閑的青年。  “你吃過晚飯了麼?空腹別喝酒。”在江以南的酒杯沾到嘴唇前,他輕緩地問道。  “還沒,不過等會兒服務員會給我們送上來。”江以南不在意地聳聳肩,在古問鳴不贊許的盯視中飲入了半杯,“沒事兒,我都習慣了。”  古問鳴看著他毫不客氣的喝法,再次試著說服他,說:“你可別把胃給搞壞了。”江以南卻兀自給見底的玻璃杯再度加滿,並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比陽光還清爽明朗的笑,“放心,這幾年的時間已經幫我錘打出一副銅皮鐵骨了,尤其是我這個胃,早就是超人類的了。”  江以南能對這幾年的經曆輕描淡寫,古問鳴安靜了片刻,他就沒法模仿出這麼灑然的態度,只是在轉了轉酒杯之後,也跟著放開了喝起來。全當是陪他了。  寒暄過後,兩三杯黃湯下肚,響起了敲門聲。  古問鳴剛准備起身,就見到江以南赤著雙腳跑過去,在貓眼裏往外瞧了一眼,很快打開門讓漂亮的女服務員進來。她的臉容倏地就浮上幾抹紅色了,幸好職業的素養讓她有自制力收回視線,維持平常地細語說:“兩位先生,打攪了,這是您點的菜色,請問要在哪裏用餐?”  女孩兒在茶幾上擺好了八份精致美味的佳肴,很謙順地在他們手邊放下了碗筷,接著就退了出去,“祝您用餐愉快。”臨關門前,她還是忍不住偷望了望他們,不禁有幾秒愣怔,很撩撥人心的兩個男人。門鎖上的哢噠聲傳來,古問鳴拿起筷子,開始談論起別的事。“回來有什麼打算?”  “這幾天在籌備開印刷廠。”江以南端起瓷碗,他的雙腿盤坐在沙發上,一副全然放松自在的姿態。  “這幾天?”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裏隱藏著的另一個事實,古問鳴抬眸瞥了他一眼,“這麼看來你不是剛回來。”  聞言,江以南的筷子停住了,然後便咧嘴笑了開,說:“叔,你別這樣,這樣和你說話我都得留個心眼兒。”  “我沒別的意思,習慣了,而且也是擔心。”古問鳴歉意地笑了笑,解釋著說,“你回來不被人知道,也不回家去住,還這麼小心翼翼的……” “你從哪看出我小心翼翼?”  古問鳴將筷子擱下,沈穩又平和的目光直視住對面俊美的青年,“這間酒店是出了名的管理好,剛剛上來時我也看見在這個樓層所有的通道口都站著保安,我想如果不是你交代過,恐怕我也進不來,而在這種前提下,你剛剛開門之前不僅從貓眼看了,身體還下意識地往門後挪,右手還摸向了後口袋。”  “你那裏放著什麼?刀子?還是槍?”  他的話音剛落下,江以南就佩服地鼓了鼓掌,但嘴裏卻不太滿意地抱怨著:“叔,你真不能這樣,觀察得那麼仔細,以後我什麼事都瞞不住你。”  古問鳴低微地歎氣,有少許落寞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不輕不重地對他說:“真的不准備告訴我?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事。”江以南輕輕搖頭,流露出信心滿滿的笑容,幾乎是有點兒狂妄自大。“叔,你別想太多,如果真的需要你,我不會和你客氣。”  已經是盡了力想幫他分憂,於是也不好再繼續追問。古問鳴妥協了,伸手拍了拍江以南的肩膀,這動作這個動作蘊含著鼓勵和關愛。  幾年的時間似乎都沒改變他們極相像的口味,這滿桌的菜肴幾乎全部都對上了古問鳴的喜好,讓他的胃口很不錯,那一杯杯的酒也接二連三地吞了下去,幸而他酒量不弱。江以南的酒量無疑在他之上,從他絲毫未改的臉色可以窺見這點。  在他已經有了七分飽意和三分醉意時,古問鳴忽地想起江以南剛剛說的話。  “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4 你說你准備開印刷廠?”  “嗯哼。”江以南虛應道,往他杯裏加幾顆冰塊,添滿了美酒。  對於他決定的這個方向,古問鳴相當疑惑,問:“印什麼?”江以南萌生興致了,貌似很喜歡這個問題,他將酒杯放下,用紙巾擦幹淨雙手,淡灰色的眼眸閃爍著昭然若揭的雀躍和野心。  “這個可以和你坦白,”他說,從錢包中抽出兩張嶄新的紙幣,整齊地擺在桌上,“這玩意兒。”  答案簡單得不用多想,只是古問鳴陡然沈默了。片刻之後,他對上江以南眼神中深藏著的陰沈,格外鄭重地說:“小南,我是過來人,我是真希望你走正途的,如果可以,現在就回頭,還來得及。”  面對古問鳴發自內心的勸阻,江以南所做的卻僅是投以蠻不在乎的神情,“叔,你知道嗎?我剛剛拿給酒店大堂的幾疊鈔票,裏面大部分都是我自己印的。”他得意地輕笑著,聲調有些虛浮飄渺,“我們在這上面費了不少心血,所以當那些紙順利通過驗鈔機時,我就愛上了那種感覺,那種聽著它們在驗鈔機跑過去的感覺,很舒服。”  意識到他不是一般的膽大妄為,也聽見他說出這上癮般的描述,古問鳴一言不發地將自己完全拋進沙發裏。他靜靜凝視了天花板好半晌,隨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煙,看也不看便扔給了對面的青年一根。  江以南傾著上身越過茶幾為他點煙,順手把煙塞在耳後,及耳的黑色發絲正好蓋住了它。  “叔,這打火機送給你。”他說,將手裏的銀制打火機遞給古問鳴,“本來這東西是過不了安檢的,我托朋友另外找路子給我帶過來。”  “謝謝。”古問鳴深深地抽了口煙,他接過這個別致的打火機瞧了瞧,隨意地就和手機一起放在桌面,最後閉上了雙眼休憩。他沒有仔細翻看。  這個打火機估計造價不菲,它的表面鑲嵌了碎鑽,而在頗不起眼的角落用極小的字刻著東西。那似乎是一個人的稱號,竟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這樣的一串字母:ca。  ca,該隱,根據聖經中舊約篇的記載,他是人類史上第一個殺了自己親人的人。該隱因為嫉妒,最終親手殺了他的弟弟。  ※ ※ ※ ※   夜色深沈,他們拿著酒杯坐在露台的地板上,吹著徐徐的夏風,欣賞著城中難得清晰的星空,聊著他們的故事。  今晚上真的開了不少瓶酒,他已經很久不曾試過喝這麼多了。古問鳴一直聽著江以南講述這幾年來的經曆,聽著他講這麼多年在國外的經曆,講他怎麼努力適應那邊的生活,怎麼努力用功讀書,怎麼學會察言觀色,怎麼應付那些本國人的擠兌,甚至是怎麼用武力來保護自己。總結起來也沒什麼大風波,好像很平常。  他面容含笑地望著身側的青年,沒有任何評論,也尊重地不去探究他話裏的真實性,不在乎這些描述的合理性,僅僅是專心地傾聽,偶爾給他幾句需要的安慰和鼓舞。  “在外面生活很艱難吧,自己一個人。”古問鳴以悵然若失的語氣說著,他的俊目眺望著欄杆外無盡的天穹,那樣漆黑遼闊,那樣危險。“可怎麼走得那麼幹脆?這些年從不回來?”  江以南笑得有點兒懶意,他微轉過臉,直接望進了古問鳴已經彌散著醉意的雙眸,平緩地道:“我無數次想回來,真心真意想回來,可能在你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但對我來說不是那麼輕易。”他低頭開始把玩指間的一個硬幣,帶著漫不經心的態度,“這世界不是讓我想怎樣就怎樣的,再說我也不是阿耀,他不論任何事都有個人站在背後給他頂著,任何事都有個人心甘情願給他扛起來。” “是你教會我的,教會我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我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我從來都不想死,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所以我除了變強之外,不會有別的選擇。”  還不到徹底醉酒的地步,他捕獲了江以南藏在平靜的話語底下的絲絲冰冷,這不是愉快的話題,也許該盡快終止,否則會偏移到禁忌的地帶。古問鳴沒有逃避,他只是漸漸坐直起身體,背後貼著涼快的玻璃門,低垂的目光落在了江以南被衣袖擋住的左手臂。  “想看?”順著他的焦點,江以南很是體貼地問道,他收起銀幣解開了手腕處的扣子,並且在將衣袖撩起的那刻間,他頗為無奈地補充道:“就因為這些鬼東西,害我從沒穿過短袖,大熱天也一樣,否則總會有小鬼被嚇哭。”  酒精征服了他的行動力,古問鳴默許了江以南的舉動,於是讓他連酒杯都打翻的畫面無情地撞進了他的視野──在江以南的左臂上密布著幾十條不平坦的疤痕,他幾乎整條手都曾被割的到處是傷,深可見骨,即使相隔了好幾年,那些猙獰得猶如毒蛇的疤依舊清晰可見。  這之後他們的視線沒有半點交集,兩個人都各自沈默著。  溫熱的夏風迎面撲來,拂動了他們周圍凝結的空氣,可是,這風怎麼吹不散古問鳴嘴角那絲勾出的苦笑,它藏得那麼深,“小南,你手上這些疤,估計就是我為你上過的最寶貴的一課,對吧?”他自嘲般說著,總是沒有對上江以南的淡灰色的眼眸,只是輕輕地將坐在身側的青年攬進了懷裏,讓他的臉頰靠在了自己的肩頭,右手也不時撫順他細軟的發絲。  “利益是把你們聚在一起的原因,也是隨時會讓你們決裂的動機,這裏面任何人都可能因為任何原因而出賣你。假設你不打算回頭,那你就一定要記住,在這個世界裏所有人都是朋友,但誰都不會是你永遠的朋友,更不會有所謂的兄弟……你要小心。”  “叔,你在說江天麼?”江以南微眯著雙眼的表情非常放松,他依靠著古問鳴,舒服地咕噥了幾聲,讓他的雙臂環抱住自己,“我也多少有聽說,因為我出事之後你的動作太多,讓他有些不舒服了。”這話說得是太含蓄了,其實明說了就是指古問鳴那幾年收集了太多人心,讓身為組織頭兒的江天妒恨了,後來兩人原本很熱忱的兄弟情誼就開始變質。  沒料想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古問鳴英挺的臉龐出現幾秒的赧然,隨之便不贊同地皺眉:“小南,我們兩個的身份討論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沒事,因為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江以南抬頭,他的鼻尖親昵地蹭著古問鳴的下巴,用很平常的閑談口吻說:“那時候你只是被那件事氣瘋了,所以你拼命想找那夥人洗刷你的恥辱,你開始狠起來幹事,辦什麼都漂亮得不得了,甚至還直接帶人去端了你最強的對手,你親手殺了那個家夥,因為他就是那件事的主使之一。你是從來沒想過要和他爭。”  “沒錯,我是沒想和他爭,只是有些事我還是做錯了。”古問鳴笑了幾聲,有那麼一點兒慚愧的味道,“可能我過去太強勢了。”  “你沒有想到你漸漸在手下的人心目中樹立一個英雄形象,他們看待你比江天還尊重,而且這種情況還越來越明顯,最後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這點。當然,我想江天肯定是第一個意識到的人。”  關於他的分析,古問鳴沒有反駁或者異議,只是抬手敲了敲他的額頭,輕聲斥責道:“你不該直喊你爸的名字,這樣沒大沒小。”江以南不在乎地撇了撇唇,他年輕漂亮的臉龐盡是恣意和驕縱,挪了挪身子更貼近這令人倍感安心的胸膛,爬滿傷疤的左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輕問:“他有對你做了什麼嗎?”  “你想太多了,就算是今天,我們也依然是很好的兄弟,至少目前還不是敵人。”古問鳴淺淺地笑了下,停留在遠方天際的眼神仿佛是正眺望著未來。他聞著江以南發絲間一股很清淡的香味,漸露的笑容之中只有著溫吞和寧靜,完全不像是江以南的敘述中的主角。  “我跟天哥之間只是誤會,可惜是拖得太久,現在已經是打不開的死結了,這大部分責任該由我來承擔。我們的關系其實沒有流言說的那麼糟糕,從你走了以後,我開始三年的時間在淡出,盡量不管和集團有關的事,第四年就宣布要洗手上岸,你是知道的,肯定不會輕易成功。”  “然後呢?”  “然後談判就開始停滯,我的小尾指一直都沒切下來,可事實上也就差這個儀式罷了,現在刑警都不盯我了。”古問鳴頓了頓,取下他耳後塞著的香煙放在了自己嘴上,左手抱著這略帶嫵媚的青年,右手掏出打火機。江以南把打火機接過手,為他點上後放進他襯衫的口袋裏,穩妥地置於最貼近他心髒的地方。  “今年是第幾年了?”  “第六年了,我用六年的時間往前跑,希望也能用六年的時間退出來。”古問鳴吸了口煙後說,淡淡的煙味和酒味都融進了他身上的氣息。就跟小時候那會兒一樣,江以南側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把臉龐依偎在他的衣領處,帶著點悠遠的眸光駐留在他的嘴唇,“叔……你想退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因為阿姨的死麼?”  “這也是原因之一吧。”古問鳴夾著煙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很認真地忖想了片刻後,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可以放棄,除了阿耀和他的將來。這已經是唯一讓我堅持要活下去的原因了。”  他這句話才剛落下,江以南就立刻輕輕閉上了雙眼,他的神情有了極難察覺的變化,先前的猶豫被果決陰鷙所取代。古問鳴可能有所發現,隨手將煙在地板上摁熄,發熱的指尖碰上了他的臉頰,像在試圖溫暖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冷厲感,“你在想什麼?”  借由屋內投射出的燈光,江以南再度睜眼凝視著古問鳴線條分明的側臉,那在陰影下顯露幾分朦朧的俊容,“沒什麼。”他回答說,笑了一笑,“我只是覺得分開了這些年,我們恐怕不再了解彼此了,也怕我們之間不再有信任。”  莫名其妙的,氣氛潛伏著一絲危險。古問鳴垂眸俯視著偎在他胸前的青年,靜默了好長的時間,直到在吻上他的額頭之前,才又微笑著對他說:“我願意給你我的信任,但你最好不要相信,我害怕你會再度受傷害。”  “嗯,我知道。”江以南點點頭,他很愜意地又重新拿出一枚硬幣。在手上翻玩了幾遍之後,他輕輕地吐了道長氣,眸子中旋即便閃現幾縷堅定,然後他驀地將銀幣高高彈拋起,同時對古問鳴說:“叔,你猜一下是公還是字?”  一個躍起的銀幣在他的視線裏快速旋轉,雖然醉意已經讓他的黑瞳覆上了一層迷茫,可古問鳴還是看清了,在它落在江以南的手背的那刻,他以毫不懷疑的口氣回答說:“是字。”  江以南緩緩地搖頭,他的右手心蓋住了答案,說:“錯了,是公。”古問鳴低笑,似醉非醉地盯著他開始透露冷峻的眼眸,“我可以肯定這是字,但假設你自己早決定了答案,那你也就不必在乎我的回答了。它在你手裏,你有權利決定。”  “是啊,我有權利決定……”他幽幽地重複道,江以南緊靠著古問鳴的身體,他望向了遠方的天空,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翻湧。  “我一直這麼相信,我想,結局我也一樣能決定,你說對嗎?”  他後面的話說得太輕,古問鳴聽不清,他的眼睛閉上了,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江以南的左手撫上了他的頸部,那銀戒的冰冷觸上了他的皮膚,接著他像被細針紮了一下。  有種細微的疼痛,微不足道的疼痛。  ※ ※ ※ ※   時間寂靜地流淌過他的身邊,他分不清究竟是過去了多久,在半夢半醒之時,古問鳴依稀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好似在顛簸,隱隱還有海風的味道。詭異的一切讓他感到不安,但是他不知為何是那麼的疲憊,在短暫的清醒過後便再度昏睡了。  這晚,他忽然夢見了幾年前。那個小男孩兒依然對他是百分百的依賴,總是笑彎了眼兒偎在他胸前撒嬌,什麼都告訴他,而不是現在這樣總藏著一部分不讓他知道,總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隱瞞和戒備,那……竟讓他感到難受苦澀。曾經,他就是那男孩最信任的人,他一直沒忘記。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逞勇鬥狠,甚至是暴戾。  他之所以那麼那麼愧疚,只是因為當年那個小男孩是真的走進了他心裏。從沒有過愉快童年的他,是那樣的羨慕和憐惜那個孩子,一心想讓他保持著快樂和單純,結果卻也是他自己毀了那份信任。  如果當初一切都沒發生過,那今天也許就全然是不同的模樣吧?或許江以南和古耀會成為最好的夥伴,他有個溫暖的家,可以看著他們擁有美好燦爛的未來……也許清醒時幻想這個假設比較好,可惜,他再一次恢複知覺時,已是陷入了困境。  翻湧的浪潮有著不平靜的預兆,一排傾斜的窗戶直通屋頂,它有著彩色的窗格,在銀白月下泛著白亮。古問鳴緊皺著眉頭,他的眼簾微微顫動,墨黑色的雙眼漸漸地張開了,極度的疲憊依舊籠罩在他的臉龐。  大腦有著宿醉過後特有的疼痛,他盡可能地環視著這間陌生的屋子,顛覆的所有給他思維帶來了沖擊,讓他心中湧現一種時空錯置感。古問鳴嘗試著動了動麻痹的手臂,可惜這兩位幫他打了大半輩子兄弟,此時正被一雙手銬鎖在椅子上,反剪在他身後。  他用力地吐了口氣,還帶著酒味,接著搖了搖頭讓大腦更加清醒一些,也讓僵硬的脖子好受點。可是,當他再動了動肩膀那會兒,隨著動作他彷如聽見了骨骼的哢噠聲,也聽見了鋼鐵的碰撞聲。  古問鳴低頭看了看,他現在正坐著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鐵椅,他的雙腳被分別拷在兩邊椅腳,現在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屋內的很昏暗,只有一盞鑲嵌在牆上的小壁燈,於是他能看清的範圍也很有限。很簡陋的房間,有著肮髒的水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5 泥牆地,一點家具都沒有,看起來就是專門用來作為囚室的。  他此刻就淪為一名囚徒。  神志是恢複了,思緒也開始轉動,古問鳴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尤其是他意識到江以南極有可能也落入這地方,或者遭遇更糟的狀況。他懊惱煩躁地發出聲低吟,暗自啐了一口,實在太不小心。  “雖然不可能把我們關在同一個地方,可我還是得問一下,小南,你在這兒嗎?”他自嘲般輕喊著問,往後靠著椅背,專心聆聽著屋內所有的聲息。可惜的是,似乎是連呼吸的跡象都沒有,許久都得不到半點應答。只有海浪的聲音,咆哮出海洋的力量。  “是誰會抓我?是宋威要替他哥報仇,還是徐老三實在容不下我了?杜大小姐終於惱羞成怒?哪個無法忍受我這個英雄孬種的小弟?白警官要來討回他那條腿了?宋威底下的那群小朋友?還是……江天?”這樣無聲地自問著,細數了很多人之後,古問鳴幾乎是勾起了一抹苦笑,他逐漸放棄地仰起頭望著屋頂,索性放松了全身的力氣,閉上了眼睛,“我還真的是你的瘟星呢,江以南。”他歎息,說道。  ※ ※ ※ ※   一個小時過去了,或者更久,他超常的耐性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由始至終,古問鳴神色平寂地閉著雙眼,一語不發,直到遠方傳來了一記雷響,他才又睜開了視線。  在沈悶得無法呼吸的夏季,方才的月色隱去了蹤影,穿透窗沿的縫隙,他看見有閃電扯斷了遮蔽天空的黑幕,讀到一場豪雨將來的預警。天色變得很詭異。  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可思議,風暴的來臨總是那麼任性。  終於,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輕巧得猶如貓兒的腳步聲臨近了,古問鳴的眼底浮現幾縷深沈,他的眼角瞥向了他的左手邊,等候著某人走入這個舞台,結束這乏味的啞劇。  來人從容地赤著雙腳,他的相貌俊逸,穿著很簡單的家居服,優美講究的姿態就像一個主角隆重登場。江以南不慌不忙地走到古問鳴面前,他彎身蹲下面對著他的俘虜,灰眸中閃動著的得意和調皮,竟讓他有點可愛。  古問鳴看穿了這個青年無害的外表下潛藏的陰鷙,事情似乎有些明白了,可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盯著江以南,眉頭隨著腦海中浮現的念頭攏起,英俊的面容也在一瞬間閃過幾分痛苦,但很快就顯出十分懾人的嚴肅和逼迫感。  這是他下意識的表現。  江以南的指尖捏著燃了大半的煙,湊到古問鳴抿著的唇邊,“來一口?”他笑著問,輕松悠閑,還有著一點點不易捕捉的冰冷和決絕。  交談往往是解決僵局最好的方式。古問鳴的視線停留在他白淨得幾近透明的指尖,沈默了片刻才咬住這煙,吸進一大口之後連同心中的鬱氣吐了出來,然後便不經意地扯了扯嘴角,總算正視住眼前這陌生而熟悉的人。  “我能猜測這只是一場誤會嗎?我的敵人是另一個,他不在這裏。”他問道,有他一貫的沈穩,只是有些幹澀。江以南搖搖頭,在他面前盤腿坐下,纖長的手指玩著他腳上的鐐銬,“沒有另一個,他就在這裏。”  古問鳴的反應很令人費解,在江以南出現之前他擔憂和懊惱,可是卻沒有真正感到驚慌,在他出現之後也只是有少許的情緒變化,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甚至現在連震驚都不太明顯。他沒有憤怒,沒有憎惡,目光寧靜得簡直不尋常,似乎他心底早就試想過這個結果。  江以南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他一會兒,留意到古問鳴藏在神態之中的釋然時,他驀地輕笑出聲,“叔叔,你一直期待著我這麼做,對吧?你就是這樣的人。”他悠緩的腔調含著點怪異,慢慢把頭放在男人的膝蓋上,重重地歎氣,“如果我報複了你,你心上的枷鎖也就脫落了,再也不會覺得虧欠我。你很期待我做些什麼,一直盼著我長大,就等著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  “這不能算是期待,我只是覺得假如你一直沒有放下過,那這樣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而我得給你留些途徑,這可以讓一切盡快結束。”古問鳴沒有正面回答,他聽著屋外開始傾瀉的大雨,還有海浪的拍打聲,帶著深遠的口吻說話,“我從來不帶著防備和你相處,就像那時候你從不防備我一樣,我必須公平地給你機會。”  “嗯,你給我一個害你的機會,甚至還想幫我尋找機會。你這是一種奇怪的偏執。”江以南的臉頰貼近他的體溫,有些諷刺的話打斷了他敘述,“你認為我囚禁你,就是為了要給我手上的疤痕報仇?你知道的,它只是看起來可怕,再痛也不值得我記住這麼多年,你難道不覺得我對那件事已經釋懷了麼?”  陰暗的光線投射在江以南的唇角,古問鳴望著青年的側臉,看見一縷冷漠就凝結在那隨性的笑容之內,“不,你從來都沒有。”他平靜地說道,眸光溫和,“你恨我,我背叛了你,你從來就沒有原諒過。”  “有時候,愛與恨總是只有一線之隔。”江以南感歎般說道,緩緩地離開他,站了起來,懶洋洋的目光大膽而直接地審視著他。古問鳴不覺得他這樣的盯視很舒適,那種帶著惡劣和陰沈的感覺,還有些許淫猥,讓他不自在。  “你想怎樣?”他問道,態度很是鎮定自若,毫不掙紮地坐在椅子當中,“把我暴打一頓?還是挑斷我的手腳筋?或者……殺了我?”  “我要怎樣都可以,可你說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方式。”江以南稍微俯低上身,雙掌按在鐵椅兩邊的扶手,他在極近的距離下看著古問鳴眼中的自己,不時發出陰森的笑聲,“叔叔,我是不是對你做什麼都可以?你會不會掙紮?”  青年身上清幽的香氣讓他心裏浮現些怪異感,古問鳴還是沒有躲避,他沈吟了小晌,以一種嘲弄似的語氣說:“人在痛苦之中是很難保持不掙紮的,我可不建議你在動手的時候把我的手銬解開。”  “那可怎麼辦?不解開,我可沒法做事。”江以南的聲調聽起來很苦惱,可實際上卻流露著不懷好意,他悄悄地挨靠到古問鳴頰邊,輕柔地問:“叔叔,不把手銬解開,我怎麼操你?”說這話的同時,他的雙掌延著男人僵硬的手臂往上摸,停留在他寬厚的肩膀處細細地摩挲。有點溫柔,有點挑逗。  當那清晰明了的話拂過他的耳際,古問鳴的表情在頃刻間全冷了,他有些緩慢地轉過頭望著江以南,那種沈寂專注的眼光讓人有點害怕。“我沒聽清楚。”他低聲問,嘴邊浮現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再說一次。”  江以南很配合地頷首,俊美的面容有絲淡淡的魅惑,“我現在想操你,狠狠地捅你的屁股,給你後面的穴兒破處,讓它試試被男人搞的味道……這樣夠清楚了嗎?”他貼近古問鳴的耳際,舌尖舔著他的耳廓,聲音降低到幾乎是耳語的程度,“叔叔,我想幹你,弓虽女干你,可以嗎?你會掙紮麼?”  低俗淫穢的話語讓兩人陷入了沈默,空氣都凝滯了,一種危險的沖突氣息在他們四周。古問鳴的笑意加深了,他主動靠近江以南,在幾乎吻上他嘴唇的地方,輕輕地對他說:“小南,我會不會掙紮,你應該把我的手銬解開才能知道答案,也許我會張開大腿和你做愛。”  不難便聽出了他言語下的冷冽,江以南卻不在乎,他寬容地握了握古問鳴的肩膊,從口袋中拿出了小小的鑰匙:“叔叔,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你,但我願意玩這個遊戲。”說著,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像在挑尋合適的詞彙更好地表達他的意思,“一個渴望補償我的男人,在面對我這個要求時,他是要把他心愛的男孩打倒呢?還是放棄他的男性尊嚴,把自己的身體作為補償?”  即便他的態度不是很正經,也沒有人會把這青年的宣言歸類為玩笑。  古問鳴完全靜默了,他剛毅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表露出來。江以南卻是當真解開了他身上的三個手銬,爾後便氣定神閑地站在他面前,背對著窗戶。  在遠方,雲層翻湧的地方,炸響了一記記的雷鳴。驚天動地。 3 這場風暴的勢態逐漸凶猛,只是借由窗隙吹進的風就讓屋頂上的挂扇搖擺不停,一直嘎吱嘎吱地響,海浪也前仆後繼地在礁石上撞得粉身碎骨,那澎湃的響聲遠遠就能聽清楚。他們所在的房子仿佛就在風暴的最中央。  在這室內的壓抑和氣流幾乎令人窒息。一層淡蒙的陰影鍍在他的身上,古問鳴仍舊異常安靜,他維持著原來的坐姿,只是發顫的雙手握緊著放在膝蓋上,低下了頭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來吧,別坐著浪費時間了,不必考慮那麼多。你只有兩個選擇。”江以南攤開雙臂,做出邀請的姿態,言行舉止中都是挑釁,“脫下你的衣服,或者攻擊……叔叔,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  古問鳴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當他終於斜睨著江以南時,他拖著疲弱的身體站了起來,掙紮和迷茫已從他的眼光裏沈澱,只留下了堅毅。任誰都該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妥協,他再愛這個孩子都好,這絕對不是彌補的好方法。  江以南的模樣可以稱為坦然無邪,他笑起來竟有很淺的小酒窩,愉悅地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在伸手解開襯衫的扣子。  青年肆無忌憚地緊盯著他敞露的鎖骨和胸脯,用目光舔舐他所能看見的部位。古問鳴算是明白為什麼有時江以南會讓他不自在,就是因為這種暗藏著的占有和性欲。  “你確定要以這樣的方式?”他問著,手指停在第四顆扣子,沒有再動作,定定地望向了前方的青年,“別無選擇嗎?”古問鳴的問話認真,嚴厲讓他的臉部線條更明顯。這是他最後的抉擇了。  江以南眼眸仿似幽深的湖泊般深不可測,在他的背後,是一場罕見的風暴。一道道不停劃過的閃電割破了天空,也映亮了他年輕俊逸的臉龐,他泰然自若地迎向古問鳴,微笑著說:“是。”  余音未落,一股犀利的殺氣就隨著男人的進攻撲向他,突然移動的身影快得難以捕捉!  在男人做出選擇的那刻,在這陡然間,江以南的神色也有了巨變,不再是先前的悠閑和篤定,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殘酷。“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動手!”他恨恨地說道,身體迅速地向左側移動,在古問鳴的拳頭擦過他的發絲擊碎他身後的玻璃時,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怒視著他,“你可真狠心。”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現在也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可古問鳴還是回應了,“你太認真了,而且挑選了我無法接受的東西來認真,我沒得選擇。”他的神態冷然,這幾年修養出來的溫和安寧被他換下,談話的時間他揮拳的右手反握住江以南,左手猝不及防地握上了他的脖子,猛掐著他就將他在窗格上摁緊──這等沖擊,整個窗架都險些徹底碎裂!  頸項上的壓力阻礙了他的呼吸,江以南沒有反抗,他哀叫著任由古問鳴將他舉高幾分,一臉難受地闔上了眼簾,蹙著細長的眉毛。  現在可以扭斷他的脖子,只是古問鳴抿著的嘴角卻聳垂著,他深遠的眸子望著青年因痛苦而泛紅的臉頰,細微的不忍伴隨著這個孩子從小到大的樣子浮現在他心底,令他恍了一下神,手勁不自覺地就放松了,他下不了手,這是那個依賴他的人,那個男孩兒……  已經來不及了,江以南驀地睜開了雙眼,完美但稍顯無情的薄唇泛起了惡意的笑,等古問鳴意識到時,他已經被重重地踢了一腳在腹部,人頓時就連退出去好一段距離。  “唔……”古問鳴的喉嚨咽回了那聲哼叫,必須很吃力才能站得住腳,冷汗立即從他額上沁出。他低首用力地吞了吞發苦的唾液,那一腳讓他本來就疲勞的身體差點倒下。  “叔叔,你這樣是不行的。我的格鬥教練弗蘭克在給我上課的第一天,就告訴我別分神,更別對敵人心軟。”江以南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諷刺似地說,“服輸吧,年輕時的你都未必是我的對手。”  我還真的不如你,古問鳴對自己說,有些兒想要嗤笑。  迎視著他狂妄且無情的對手,古問鳴性格裏沈睡的好鬥被喚醒了,敵人那個詞語的確令他為自己的優柔寡斷慚愧,不覺醒都不行。“呵呵,那個世界格鬥冠軍。”他輕搖了搖頭,卻也倨傲地挺直了腰杆,握拳的雙手放在身前,明亮的眼睛寫滿了挑戰,“也許輸在弗蘭克的學生手上,不至於讓我很羞恥。”  江以南靜望了他幾秒,發現男人根本沒有投降的可能時,他向前走了兩步,隨意地活動著筋骨。“嗯,我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他沒什麼必要地強調道,“叔叔,你可要小心了。”話剛落下,在一秒鍾內,他的後腳跟稍微蹬了一下,人便如敏捷的獵豹般發動襲擊!  轟隆的雷聲和低暗的燈都不足以影響他,古問鳴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江以南的攻勢,當他躍起擋在他們中間的椅子直接踢向他的頭,他也以不落後的速度向後翻躍,同時在重新落地的那刻俯低身體一腳橫掃向對方的下盤,那淩厲的動作刮起了地上許多灰塵,可惜同樣被躲開了。  江以南站在那張鐵椅上,銳利視野有意無意地在男人半敞的胸前逗留了幾秒,那結實性感的肌理引誘了他,迫使他加快了腳步想要結束這場打鬥。“放棄抵抗吧。”他勸說道,聲線奇怪又沙啞,古問鳴的衣服越淩亂,他的招式就越急躁。  古問鳴往後退,他小心閃避著對方滿含力道的拳頭,連貫性極佳的姿態瀟灑靈活,一直刻意退到另一邊的牆角,緊接著轉身沿住牆壁往上連踏了四步,全身騰空之後借著牆壁為支點躍到江以南後背,抓住了這個機會──  幾乎聽見了他的拳頭揮動過空氣的風聲,江以南微側過臉,剎那間畫面仿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6 佛定格了般,他的眼尾瞥見了男人戰鬥中帶著野性的俊臉,柔軟的發絲在極快的速度下飄揚著,光彩熠熠的黑眼比星辰還動人,這種充斥著凶猛和強悍的神采讓他怔忡了……古問鳴預計這擊是不會落空的,可他沒想到的是江以南竟直接抓住他的手,接著以離奇的蠻力扯住他往牆壁甩了過去,最後整個人便就站立的姿勢壓上了他。  他的背撞上了堅硬的水泥幾乎都麻痹了,古問鳴不適地皺眉,剛站定,他的目光就對上了一雙認真得可怕的深眸,那其中滿溢的渴望和凶狠使他一時失了反應,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江以南接觸到他的身體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撕開他的襯衫,低首含住了他的乳頭吸吮了起來。  從未留心過的部位傳來的怪異感,那青年正舔著他左胸上的小肉豆,舌尖不停地圍著它打轉,那源源不斷的吮弄一次比一次用力,像執意要從他胸部裏吸出什麼東西來,不時還用牙齒咬住輕微地拉扯。古問鳴徹底懵了,這超乎尋常的發展令他的思維停滯,而江以南則更加放肆地捏住他另一邊乳頭,指尖捏住它恣意地揉動著,嘗試著讓它變得腫脹一些。  “叔叔……有點甜甜的,乳頭被男人含在嘴裏吸的感覺舒服麼?是不是被吸得很爽?”他含混不清地問著,江以南稍微松開了口中飽受蹂躪的肉粒,一邊在這紅腫的果實上嘖嘖有聲地重重親了幾下,一邊用下身緊貼著古問鳴,讓胯間亢奮的男性磨蹭著他的大腿根,“我們就別玩了,我現在只想脫了你的褲子幹死你,用我這根硬邦邦的玩意兒搞得你哭哭啼啼的,讓你躺我身下發騷發浪……”  他用柔膩的語調說著極下流的話語,細薄的雙唇離開那可憐的乳蕾,延著男人健碩的胸膛來到他的鎖骨。古問鳴逐漸對青年的企圖有了真實感,他的身體陷入一種很不正常的僵直狀態,神情間覆蓋著濃濃的陰霾。  “為什麼不說話?”江以南全身都貼了過去,帶著媚笑在他蒼白的唇上舔了舔,美豔的容貌有股說不出的邪佞,腰際模仿著xg茭的模式在古問鳴腿間開始撞擊,雙手在他的胸口來回撫摸,“你愛我嗎?想和我上床嗎?可惜這兒沒床,我一直在想,假如你在最肮髒的地方被人玩了,不知道會怎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止住了,古問鳴以冷靜淡漠的態度將他慢慢推遠,拉開彼此的距離之後,便倏地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力度大到讓他偏過了頭!  天際雷聲大作,那清脆的聲音也被淹沒了,不那麼清晰。室內變得很潮濕,風雨從破碎的窗戶傾瀉了進來,這樣的天氣讓溫度從夏季的炎熱驟降,生出絲絲的冰寒。   “呵呵,你又打我。”良久,江以南不怒反笑,他不在乎地摸了摸臉頰從古問鳴手上沾來的血跡,麼指抹了抹嘴角,瞥了一眼他方才被玻璃割破的手,“需要包紮一下?”  古問鳴用襯衫的衣襟擦拭著方才被人用嘴含過的地方,強迫自己忽視乳頭上奇怪的麻癢,然後正色面對著江以南,盡量用溫柔親切的語氣開口說:“放了我,小南,別這樣做,以後叔叔加倍補償你……我可以求你,別把我們的關系往絕路上逼。”  江以南饒有興趣地挑眉,隨即就咧嘴笑了起來,笑得得意不已,接著以一字一頓的說話方式告訴他:“叔叔,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男人?”  “不,不要男人。”江以南很肯定地否認,沈思了半晌,在他靈魂裏囚禁著的那只野獸忽然像安靜了,他低下了臉,表現得有少許靦腆羞澀,“可我要你,我要你做我老婆。小時候我就說過了,我要你嫁給我,我要做你的男人。”他補充了一句,眉眼有著抹動人的溫柔。  “你這孩子瘋了。”古問鳴毫不猶豫地說道,他無奈地歎氣,最終放棄地調整了會兒呼吸,他在醞釀……驟然之間再度發動襲擊,不論速度還是攻勢都遠遠超過之前,孤注一擲的進攻叫人很難招架。  江以南體內也許住著兩個生命,他在彈指一揮時又換回了剛剛不懷好意的樣子,那有點兒心怯的人不見了,只會輕佻地吹著口哨。“你只會這幾招?”他貌似很輕松地問著,往後移動著防守,用手臂擋下了古問鳴全部的拳擊,在他一記發狠的飛踢之下側頭閃過,比雄鷹還敏捷的身體高高躍起,往後翻了一圈後輕巧地落在了鐵椅的椅背上,只憑腳尖就穩穩地站著。  他遊刃有余的動作相當優美,而且安靜,靜得幾乎沒有半點聲響。江以南的食指在鼻梁上點了點,略彎下腰朝男人眨眨眼睛,“叔叔,如果你把你的小男孩打倒,他可是會受傷的,你怎麼舍得?”  “小男孩不學好,就愛使壞,得好好教訓才行。”古問鳴回答道,輕籲了一口氣。他得留心了,否則結果可就糟糕了。  江以南的作為可不太像個使壞的男孩,“我已經成年了,不是當年的小男孩了。你嫁給我吧,我們結婚,我會疼愛你一輩子。”他滿含期待地說著,頰邊露出可愛的小酒窩,很有一種奇特的魅力。  古問鳴置之不理,他異常淡定,活動中的肢體沒有片刻的怠慢,他迅猛的左腳高舉著踢向江以南的小腿處,在他再度朝後跳的那一秒中,使出了人類所能快速地奔跑著踩過那椅子搶先來到他前面,在他一落下就狠狠踹在他的胸口──那股力量令他猛然直滑到窗邊,後腰撞在了窗沿上!  腳下破碎的彩色玻璃被他踏碾成粉末,江以南輕咳了幾聲,他頗意外地瞥過蓄勢待發的古問鳴,臉色不情願地站直了,在他身後是風雨交加的黑夜。電閃雷鳴,漫蓋天地的風雨打濕了他的身軀,他右耳穿著的紫色耳釘在散發著微光。  古問鳴乘此追擊,他的腳步踏過地上的小水灘,沒有給對手休息的機會,在他正迫不及待想盡快把人打倒時,江以南卻不慌不忙舉起了左手,漫不經心地調整著尾指上的銀戒,似乎在撥弄什麼……在兩人的差距只有一臂之遙的地方,古問鳴站住了腳,冷漠地望著直指著他額心的銀絲。  “這個東西很好玩。”江以南體貼地解釋,一根幾不可見的銀絲從他的尾戒伸展了出去,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口袋裏,左手輕柔地動了動,這細小的劍便變成了鞭子,“它很鋒利,用得好的話,是最好的武器。”  “嘖嘖,我如果用這個把你身上的衣服都劃破,那一定很性感……”他的話裏,蘊涵著濃厚的期待和惡意,靈巧地控制著銀絲輕劃過古問鳴的肩膀,還披在他上身的襯衣立即出現了一道口子,“就像這樣。”  古問鳴也不追究不公平的問題,他往後撤回了幾步,跟著就毅然脫下了襯衫,將它撕下了兩塊合適的布料,分別纏繞在他的雙手。男人的身材好得無可挑剔,肌理的線條明顯又流暢,全身每一處都勻稱而緊實,尤其是用力時手臂鼓起的肌肉,如同精心雕刻出的藝術品。  江以南毫無掩飾貪婪的灰眸在他的肌膚上來去巡視,單手運用著手中的武器,每一次的揚動起落都是針對他的腰際,那根鞭子就在他四周飛動,很快就把他的皮帶給割斷了,連褲扭都挑沒了,露出了深藍色的內褲。  “叔叔,你的內褲是藍色的?棉質的?”他很興奮地問道,眼神閃耀著異樣的神采,“你明天穿得騷些,穿丁字褲給我看看好不好?”  “閉嘴!”古問鳴怒喝著道,咬牙忍住憤怒,他很快地拉了拉險些脫下的長褲,左手去握緊銀絲,借此機會沖到江以南面前,無奈的是事情並不順利,迎面飄來的雨擾亂了他的視覺,他沒注意到……江以南的右手不知從何處取來了幾根針,就紮在了男人的肩頸處,當他重新拔出來,古問鳴也隨之傾倒了下去,半個身體都麻痹了。  “唔……”他痛苦地低鳴著,側身摔在了肮髒的水泥地上,左手使勁按住被針紮中的地方,“你太卑鄙了……”  風暴沒有離開的跡象。江以南再次調好了戒指,那銀絲重新被收進指環內,他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下巴,“卑鄙麼,好像是有一點。”他說道,隨即俯身從水裏撈出他濕漉漉的身體,輕易地將這高大的男人抱在臂彎裏,帶到了房間另一個角落,遠離這扇窗。  他現在的模樣,狼狽到了極致。古問鳴有些絕望地躺著,他的劉海淩亂地貼在額際,健壯的上身赤裸著,下體的長褲也褪到了大腿處,暴露著他同樣濕透的內褲,那塊布料包裹著的部位若隱若現。江以南滿懷憐惜地審視著他,撥開他散落的發絲,殊不知他自己本身也差不多。  江以南緩緩地脫下自己的衣服,那隱藏在溫雅假象下的強壯軀體逐漸展現著。古問鳴別開了臉龐,輕微地喘著氣,轉眼去看那場風雨,平淡生硬的口氣說:“你這樣做,我是不會愛上你的。”  江以南脫鞋的舉動頓了幾秒,他忖思了會兒,說:“你已經愛著我,我知道你從我小時候就愛著我。”他相當自信,並似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後。  “我到底什麼時候愛上你了?我疼你,憐惜你,但那不是愛情。你也並不愛我啊,小南,你先冷靜一下吧。”古問鳴的神態融合了不易發現的苦楚,兩人間的氣氛很難緩和,“我把你當我兒子看待,你別這麼對我。”  這番的言語好似刺激了江以南,他混合著忿怒受傷的眼神變幻莫測,最後只留下冰冷的不悅,含著絲警告對古問鳴說:“別說這樣的傻話,我不愛聽,你只要記得你愛我就好了。”  從窗外透進來的風拂得他的皮膚冰冷至極,仿佛從他骨子裏傳遞出來的寒冷,那煨過不知名藥物的針也令他整個人失了力氣。古問鳴沒有放聲咒罵或再度嘗試談判,他知道再說下去交談只會演變成爭執,那樣只會逼迫江以南奮起捍衛他的立場。  只能選擇默默凝望著青年有條不紊地脫下了衣物,只是當那人解開褲頭掏出早已勃發的巨物,他閉上眼睛,臉龐浮現不能隱藏的蒼白和死寂,總是穩重內斂的面具出現了裂痕……那醜陋而雄壯的肉棍挺直著貼緊江以南的腹部,又粗又長,紫紅色的頂冠碩大得異於常人,根部兩個囊袋也鼓脹飽滿得厲害,就像一頭張牙舞爪的巨獸隨時准備著操弄死他淫媚的獵物。  放棄所有的掩飾,江以南狹長的美眸蘊滿了欲望的色彩,捕獲到男人發自心底的抗拒,他卻毫不在意地沈笑了笑,右手淫猥地握住胯下興奮的肉莖就上下套弄著,帶點兒迷蒙的視線在古問鳴的褲襠處停留,囈語般低聲說:“叔叔,你說,你的小穴能不能吃得這家夥呢?我真的還是處男呢,可一想到可以用這個去捅叔叔的屁股,我就……嗯,好硬啊,有點疼。”  在昏暗不明的室內,那男孩的眼睛仿似正閃動著熾熱的幽光,他微岔開雙腳站立著,右手不急不慢地愛撫著自己的性器,粗壯的莖身上爬繞著清楚的筋脈,顯得猙獰。古問鳴還算冷靜,他沒有去看江以南一眼,只是費盡了力氣辛苦地翻過身,垂死掙紮著就想往前爬,滿是鮮血的雙手就想拖動自己疲憊的軀體。  “叔叔,你別緊張,我會讓你很舒服的。”江以南語帶寵溺地說道,聲線低啞又朦朧。  他屈膝跪坐到了古問鳴的後方,手掌掐住他的腰將他拉到自己胯下,野蠻地分開他的雙腿,倏地就猛揪住他內褲的褲襠扯到一邊,露出他結實翹挺的臀部,以及股間密合著的小洞眼兒。那從沒被人染指過的地方。 4 到了這地步,是人都該知道絕對不可能只是玩笑了。  吹拂在私密處的冷風令他全身都在發疼,古問鳴清楚這青年的意圖,他閉眼幾秒按捺下紛亂的心緒之後,那種危機感強令他平靜下來,盡快尋找能解決的方法,“南南,叔叔一直都很喜歡你,可你聽叔叔說,我們現在不適合做這個。”他低著頭,異常和藹地規勸道,輕柔得幾乎能催眠人心,“這種事情應該等到我們相愛之後才做,你的第一次那才會有意思。”  江以南的動作全部停頓了下來,戀戀不舍地摸著古問鳴的胯骨,似乎真在考慮對方的建議,“相愛之後?那要等多久?你剛剛還要打我呢,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弄你?你說,我能等你自己掰開屁股給我插麼……”他起初是異常孩子氣地在反問,只是後來越說越是嘲諷,“叔叔,你當你在哄小孩呢?何況,你好像誤會了。弓虽女干你,只是我要報複你而已,跟愛情無關。”  當將最後一句話聽清,古問鳴便愣了愣,他微側過臉,眼尾的余光瞥向了這清秀的青年。這個說只是要報複他的人,跟愛情無關。  “好吧,可想出這種報複手段,你真幼稚。”他驀地嗤笑出聲,一種忽然湧現的冷漠超越他內心任何的情感,超過他對江以南的憐惜,“我的身體承受得起創傷,而除了惡心之外,你以為會給我造成什麼影響?什麼都不會有。”  對於他的挑釁,江以南的回應是漠視,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住了,放肆意妄為地欣賞這男人健美的身體,注視著那個羞澀可憐的處女地兒,“多漂亮呀,還沒被男人幹過的吧?”他不由得贊美著歎息,灼熱目光仔細地端詳著男人幹淨的性器和後庭,自問自答著說:“肯定沒有,叔叔,我聽說這幾年你連女人都沒找過,忍得很辛苦吧?今晚我好好陪你睡,滿足你的身子。”  這番話剛落下,他的左手抓住古問鳴的內褲用力地往前扯,拉得後檔猶如布條般陷進他的股溝裏,底部也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他的下體,擠得他的恥毛都從邊緣滑了出來,單薄的布料勾勒出了他分身的輪廓。江以南深邃的眸子隱匿著激狂,他的唇際漾起淡淡的弧度,故意拽動男人的內褲去磨蹭他腿間,右手伺機摸上了他的後穴,指尖隔著薄布輕輕地摳撓著他的穴口。  “摸摸叔叔的小穴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7 兒,叔叔的處女……”  古問鳴趴在髒汙的水泥地上,無力的下肢被江以南扯得不住搖晃,男性脆弱的性器給內褲勒得十分難受,那一再的摩擦並不能引起他的性反應,只是激起他的報複心,“其實,還真想不到呢,”他竟然笑了起來,雙臂勉強地撐起了上半身,忍受著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傳來的刺癢,說:“你這雜種,對男人都能這麼興奮。”  出人意料的,這段話讓江以南的動作停止了,他輕皺著淡眉,俯身來到古問鳴的耳畔,道:“叔叔,你可以用任何詞語來罵我,除了罵我雜種。就算是你,我也不允許你這麼稱呼我,你要記住,我不想一再去警告你。”  也許終於找到足以攻擊他的東西了,古問鳴的笑意因此愈發明顯,他側過臉湊近江以南,在他唇邊非常親密地回答:“是嗎?小雜種。”  他們之間的對抗情緒一觸即發,江以南卻沈默了,沒有將方才的威嚇訴諸於行動,他望見古問鳴眼底的輕蔑,顯得很苦惱:“你罵我沒關系,可你罵我雜種,會把我的父親也罵進去。你不該罵我父親,那對你不好。”他說的尤其真心,只是措詞有些含糊,貌似還有些別的含義。  “你這麼孝順,我很替天哥高興。”古問鳴漠然地回道,江以南輕笑著去舔弄他的唇角,微啞著說:“你不必替他高興,你為自己高興就可以了,你得到了我。”  古問鳴仔細地觀察著面前這張俊秀漂亮的面孔,不准備打擊他的一廂情願,僅是冷冷地自嘲:“是該高興,謝謝你今天的回報,把我折辱得這麼徹底。”  男人的話裏的諷刺和失望使他愣怔了,江以南的神態閃掠過剎那的無助,如同一個迷失的孩子。他委屈又怯弱地看著古問鳴的背影,不自覺地癟著嘴,說:“叔叔,你生氣了?真的生氣了?”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也不像是偽裝。  不再有心情去探究那男孩的情緒了,古問鳴沈笑了笑,無力的右手撫著額頭,覺得相當可悲。  “叔叔,”江以南有點兒討好地叫喚著他,手指仍舊依依不舍地摸著那小巧的部位,手掌按上了古問鳴緊翹的臀肌,開始徐緩地抓捏著,“要不,我給你舔舔屁股,你別生氣,好不好?”他補充著說,小孩似的無邪的口吻任性又親昵,和他的形象作為極其不相符。  古問鳴沒有回應,他只能咬緊牙關逼著自己的身體振作,幾乎連呼吸都靜止了,只是這樣費盡氣力的抵抗對江以南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有種奇怪的觸感竟真的貼上他的臀部──那人在粗暴地撕裂他的內褲後,用手指扳開了他的雙臀就低頭親了上去,索性直截了當地吻住了他的後穴,想用舌頭舔開他未經人事的小肉洞。  “江以南……江以南……”古問鳴反複念道這個名字,一股寒冽和悲愴浮在他眼中最深邃的地方,他的詞氣裏也纏繞著深深的敵意,那敵意比刀刃還銳利,然而他現在軟弱的軀體抵抗不了他人任意的戲弄,被迫趴在地上擺出了可恥的姿態,敞露了他的所有。在最肮髒的地方,承受最信任的人的弓虽暴。  很顯然,男人的反應不完全按照他的預想,他以為的是這人會猛搖著屁股求他狠狠幹他,躺在他底下又哭又叫,變成一個又淫又蕩的騷貨。江以南的心態變換得極快,他心裏有點恨恨的,隨後不對古問鳴加以理會,徑自運用舌尖在他的後穴上撩撥,試著尋找空隙頂進它的內部,可它的穴口在男人唇下卻反倒更縮緊了,不肯接受外來物體的進入。  江以南的耐性不多了,他重新跪坐了起來,用力甩打古問鳴緊致的臀部,審視著他股間未經人事的秘地,不滿地低喝道:“叔,你放松些,屁股夾這麼緊,你還真想被我幹死啊?”  察覺濕軟的觸感離開了後方,古問鳴仍舊深鎖著雙眉,手掌拍在私密處上的可恥的響聲不絕於耳,薄薄的汗水染了他的額際。他的雙手伸進發絲間使勁揪住自己的黑發,扯出強烈的痛楚讓自己保持清醒,肉體的折磨向來是不值得一提的,但他不能以任何方式示弱,“好孩子,你不介意的話就閉上嘴,話別太多。”他用怪異的聲音笑著說,“還有,戴上套子可以吧?我怕你有些不幹不淨的病,和你的嘴巴一樣髒。”  是憤怒和性欲的雙重作用,江以南的氣息有更明顯的急促,他也跟著笑笑,伸出食指摸玩男人已經被唾液濕濡的洞口,開始野蠻地將指尖刺入,整根手指埋入後就前後抽動,“這點你倒可以放心,我幾年來可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我想幹點什麼也沒辦法。”  古問鳴可能不太清楚一點,他和其他人有多長時間的肢體接觸就會過敏。江以南也說不清究竟是生理還是心理上的問題導致,他試過好幾次,每次只要時間稍微長些,他的皮膚自然就開始紅腫,這種情況還無論男女。童年時期,他在所謂的父母那裏永遠是一幕透明的背景,他身邊就只有古問鳴,會碰他的從來也只有這個男人,甚至給幼小的他洗澡的也是他,而其他人不能也不允許過於接近。當他懂事起,就更不願意他人的觸碰了,久而久之,對身體的接觸他便變得很抗拒,能接受的也就剩下那麼一個人。  他將最完美的自己奉獻給了這個男人,相對的,古問鳴也必須付出他的一切……江以南的靈魂潛伏著獸性和存在已久的渴望,古問鳴炙熱的內壁緊緊裹住他的手指,讓他非常滿意。這個身子注定了要給他操的,操到爛也是他的,他高興的話將他玩到像狗似的哭叫也完全沒問題。  這人是他的,他的,毫無疑問。江以南思忖著點點頭,沒錯,越想越覺得開心。 5  “唔……”古問鳴費盡力氣強忍住心靈上沖擊,他闔上了雙眼,異物難以忽視的侵入就像針紮一樣尖銳。這一刻醞釀得太久了,江以南略微做了幾下擴張就將手指抽出。  他翻過古問鳴的身體,握住他的腰側將他的下身抬高,爾後就像個毛毛躁躁的小夥子般扶住性器就抵住他的穴口,手掌躥到他身下握緊他的臀部,騰出兩根手指擠進他的後庭勾住內壁便往兩邊扯,就著這狹隙的空間施加殘忍的暴行──  江以南胯間脹硬的肉木奉散發著驚人的熱度,他隨便蹭了幾下就往古問鳴幹燥的甬道內逼近,碩大的莖頭硬撐開他窄小的洞口,緊接著不給與任何適應的機會,倏地就以蠻力將陰莖整根插入他股間的小肉洞,逼迫它承受另一個男人的欲望!  “呃!”古問鳴發出一聲悶哼,他微仰起臉,渾身猶如輕度觸電般顫抖,羞於啟齒的部位傳來撕裂似的痛楚,被硬物強行插入的感受是那麼清晰,那個熱燙的東西充斥著他……他小心調整著呼吸,強耐著胸口湧動的憤怒與恥辱,避免遭遇更大的創傷。  豪雨撲撞在彩繪的窗格上,雷聲夾帶著海浪聲,一波又一波,遠的近的,前前後後翻騰出了似是末日的氣勢。  “叔叔,怎麼那麼疼啊?”江以南委屈地抱怨著,第一次做愛或許是真的疼,他卻毫不猶豫地愈發深入古問鳴的體內,探索他不為人知的部分,說話也更加過分:“你的屁股好緊,是不是多幹幾次就會好些?”    無可挽回了,他們真的發生關系了,他和那個男孩兒。這種程度的折磨他沒問題,只是另一個男人的東西破開他身體的瞬間,古問鳴的心理防線遭遇了一定的破壞,結果竟讓他筋疲力盡。  “江以南……閉嘴……”古問鳴緩緩睜起猩紅的眼睛,他神情狠戾地瞥了江以南一眼,隨之就不受控制地癱軟了僵直的身體,提供給了施暴者繼續玩弄他的條件。就算居於劣勢,男人依然可以展現出驚人的威懾力,不需要偽裝,這是他的本能。  可他失敗了,江以南沒有半點畏懼,反而以欣賞的目光愛慕著古問鳴此刻的模樣,深不可測的灰眸中顯出幾分危險,讓人聯想到饑腸轆轆的猛獸,正在捕食。  “你真沒情趣。”他曖昧的話語好像是調情,輕柔地俯低上身,挨近男人起伏不定的胸膛,將他的左乳頭含在嘴裏吸了吸,惡劣地啃咬了一下後,用沙啞的嗓音小聲地問道:“我這麼吸你的奶頭,一直吸一直吸,會不會吸出奶水來?每天都把它含著,吃上一段時間,會不會吃得到奶水呢?如果會,那就好了……”說罷,江以南又吻住了男人胸上的小肉粒,深深地吮弄著,一邊品嘗著個中的滋味,一邊開始擺動腰際操弄他的蜜穴,每個動作都野蠻不已,毫無技巧可言。  男人赤裸的健美的身軀在前後搖晃,他大張著雙腿,被雄性粗壯的肉杵頂得渾身戰栗,用違背自然的方式讓青年泄欲。江以南的腿根處有股濕潤,古問鳴流血了,脆弱的肉壁在摩擦下被加重了傷勢,不停進出肆虐的男性陰莖帶動鮮血外流……  江以南白皙的皮膚上覆著淡淡的薄汗,他難掩興奮地急喘著,逐漸軟化的肉壁包圍著他脹痛的性器,濕乎乎的液體被攪出了淫穢的水聲,越是玩著越是舒服,“你是不是也有感覺?好像濕了?”他怪裏怪氣地笑了笑,跪在古問鳴兩腿間使勁兒幹著他火熱的小肉洞,雙臂環抱住他,唇舌又滑到他耳邊舔玩,同時盡情地在言語上征服他,“我破了你的身子,我會娶你的,我發誓我會娶你的,讓你成為我的妻子……騷一點兒,寶貝,騷點兒,叫出來給我聽聽……”  “我是你的丈夫……”  青年的話在他耳裏只是無意義的噪音,古問鳴的喉底逸出模糊的低鳴,他輕微搖晃了晃頭部,英挺的面容有著極複雜的情緒,原本銳利的黑瞳此刻變得蒼茫,猶如蒙蔽著灰塵一樣失去光彩。這遭遇的刑罰根本沒有超出他的忍耐極限,他只是有些失神,毫無焦點地仰望地屋頂,忽然認出了天眼窗周圍有一幅繪制上去的油畫。  他們疊合的影子投擲在窗格上,那幅畫裏,耶和華帶著悲憫的姿態俯視著他們,好似他們已踏入罪惡的深淵,他的光明無法再引領著他們。  江以南咬住他的肩膀猛烈地撞擊著,古問鳴的神智漸漸朦朧,當所有感官都被倦意席卷時,他的腦海中只認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越過江以南的肩膀,看見神張開的雙臂在他們很遙遠的地方。  他們深陷在地獄裏,外面還在下雨。 6   今天由a市飛往x市的第h1010號國際航班的頭等艙中,乘客並不多。他們幾乎都是亞洲人。  現在是黃昏時分,飛機平穩地往他們的目的地航行。在機艙中近距離地觀看日落時的景色,看原本遙不可及的雲朵正鍍著燦爛的金黃色漂浮在窗外,是件極享受的事情,於是耳朵由於高空航行造成的疼痛也不是那麼難忍了。  乘客中,有幾個人坐得比較近。一個年輕的女人帶著一個男孩,母子倆就坐在兩個男人前面的機位。  男孩子總是好動的,他們總是對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有花不完的精力。他先是貼在窗上一臉向往地望著柔軟的雲層,接著就開始嚷嚷著打開窗,當他的母親給他解釋清楚後,他就想用相機拍攝,當然結果又並不能使他滿意。這次是長達數小時的高空漫遊,完全可以原諒他已經心浮氣躁了,無聊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是最煎熬的。  “為什麼都不可以?我除了坐著不動之外,還能有別的嗎?”他咕噥著,不禁很困惑。女人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隨口說道:“乖,就再忍忍吧,我們很快到家了。”  男孩瞪圓的眼睛盯住女人,小小的臉蛋兒皺成一團,語氣悲憤地說:“兩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你又撒謊。”他的話有些許大聲,女人尷尬地在四周張望了望,幸而沒有乘客在休眠。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邊,他們多數是在看報或者看風景,都十分慵懶,長途旅行果然很枯燥。  剛剛說過,這對母子是坐在兩個男人前方的。他們顯然和其他人不同,雖然也很悠閑,可似乎比其他人懂得尋找樂趣。  靠近他們母子這邊座位的男人,在從上機起就有意無意地挑逗著提供服務的一位空姐,他的手法並不下流,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高明。  男人的五官很深邃,鼻梁很挺,有種混血兒特有的漂亮,無論是服裝還是發型都很附和他清爽的感覺,笑起來那陽光燦爛的模樣更讓他的魅力滿分。在最近一次讓空姐送來咖啡後不久,他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某種訊息,很快便堂而皇之地尾隨她離開。他對面的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抬起了頭,眼尾瞥見他們進了一間閑置的員工休息室。  他默默地注視著那扇緊閉的門扉,唇角扯出抹嘲諷的冷笑,繼續低頭做他未做完的事。他在畫畫,用筆熟練地在白紙上勾勒出窗外的風景,每一個線條都很到位,很快引起了前面男孩的注意。他站在自己的位子,下巴撐在椅背上,興奮地指住他對母親大聲說:“媽媽,他在畫畫,畫得好像,好漂亮。”女人嚇了一跳,急忙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把男孩抱住想放坐下,同時用微帶口音的英語向男人致歉。  從她的言行舉止看得出來,這個清秀的小女人很善良溫婉。  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氣質冷峻的男人停下不斷勾勒的畫筆,抬眸凝視著在母親懷裏不斷掙紮男孩,片刻後淡淡地說:“沒關系,讓他過來坐在這邊。”他說的是國語,女人怔了怔,也改用彼此熟悉的語言交談,推辭道:“這不好意思,小孩子會吵到你……”  “沒關系。”男人又一次重複,他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說話的音調也沒有分毫的起伏。女人還想推拒,只是她懷中的男孩已經掙脫她的臂彎,動作敏捷地跑到男人對面一屁股坐了下去,她只好朝男人微彎一下腰,很感激地說:“那拜托你了。”  男人沒有再開口,繼續安靜地畫他的作品,不時看一看窗外的景致,以確定他的畫作沒有和實景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8 有太大偏差。他是在男孩說要拍風景時拿起畫筆的。男孩占據了男人同伴的位置,他是個不安生的人,一邊津津有味地觀察男人的畫,一邊毫不客氣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顧璟。”他的回答很簡短,但又沒有表現得不耐煩,只是很沈默。男孩點點頭,他等了幾分鍾,發現男人沒有反問的准備,索性就自己告訴他:“我叫江旭東。”  男人依舊沒有抬頭,“嗯。”男孩對他的冷淡完全不在意,他能找到很多的話題,又問:“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又叫什麼名字呢?”  顧璟的畫筆有幾秒的停頓,他瞄了瞄還關著的休息室,很快又恢複常態,不輕不重地回答:“衛向衍。”  男孩忍不住伸手去摸他漂亮的畫,嘴裏仍喋喋不休:“你們是好朋友嗎?我有很多好朋友,你要不要來我家玩呢?”女人聽不下去了,她轉過身敲了敲男孩的腦門,輕斥道:“東東,你安靜些,別吵了大哥哥畫畫。”  “……”顧璟沒有表示抱怨,也沒有阻止男孩去摸著他的畫,他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修整的地方讓畫中的風景輪廓更鮮明。男孩發出驚奇的贊歎,臉上生動的表情無疑表露著他的喜歡,可愛的童真。這個小男孩很活潑純真。  多麼幹淨的一對母子,有人下了這樣的評價,就是坐在不遠處的男人。蘇寧暢放下手中的報紙,他又隨意地翻了幾翻,實在找不到感興趣的內容就把它扔到一邊,用很平常的目光觀察著他夥伴身邊的人。可愛的女人和孩子,讓人保護得多好。  時間又過去了十來分鍾,蘇寧暢推了推眼鏡,看著時間稍作了小計算,根據以往的經驗,覺得實在有必要去提醒某個人。他站了起身,腳步輕盈地來到上鎖的門前,無視裏邊傳出的陣陣晴色的呻吟,舉手敲了敲:“如果你不想死,就拉上你的褲鏈出來。你不要挑戰顧璟的耐性,別忘了現在他是老大。”  “操,掃興。”室內的男人低聲咒罵,隔了一會兒不甘願地說:“知道了。”蘇寧暢滿意地頷首,他穿過走道回到他的位置,經過女人身邊時對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女人也禮貌地點頭,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不同於他朋友的嚴肅。  男孩回去他母身邊,衛向衍也果然手腳麻利地回來了,就是衣服淩亂了些,而且明顯帶著情欲過後的懶意。顧璟冷冷地盯著這個徹底沒有羞恥心的男人,一句話都不說,也不要求對方解釋或者道歉。  “喂,我像個白癡一樣傻坐了幾個小時,發泄一下怎麼了,你不能因為自己沒欲望就……”衛向衍本來是理直氣壯的想爭辯,後面對著顧璟愈來愈冷冽的眼神,就說不下去了,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尖,把雜志蓋在臉上就睡覺去了。有些人真難溝通,尤其這還是座冰山。  飛機准點抵達,安全降落在跑道上。旅客們紛紛起來舒展筋骨,搬下行李准備下機,衛向衍順手幫女人將箱子搬下:“我幫你吧,你牽好你的小娃娃。”女人很客氣,連說了好幾次謝謝,只覺得這幾個相貌不凡的男人都實在太好了。她極沒有心機。  顧璟在臨走之前,一語不發地將畫塞給了小男孩,然後就自顧自先下了機。男孩端詳著手裏卷起的畫,有些許不理解地搔著頭,衛向衍一邊拍著脹痛的雙耳,一邊對他說:“那家夥是啞巴,這東西是送你的。”  男孩歡呼著跟母親離開了,走在他們前面。蘇寧暢目送女人和男孩離去的背影,意欲不明地笑著搖搖頭,然後在衛向衍准備搭上他的肩膀前先拍開他的手,一臉厭棄地說:“你和別人那啥完之後,有沒有洗手?你有沒有帶套?我看你還是少碰我的好。”  衛向衍憤憤不平,他那雙手在蘇寧暢的襯衫上使勁擦拭,“我髒死你,你和顧璟這兩個怪胎,一個潔癖,一個面癱禁欲,當初他是怎麼會找上你們的。”  蘇寧暢拿著東西急忙就走,邊走還邊用紙巾抹幹淨被衛向衍碰過的地方。他們兩個來到機場大門口時,顧璟已經端坐在一輛黑色的德國轎車的駕駛室內了,正在抽煙。  衛向衍很自然地坐在副駕駛,問:“這麼快,哪來的車?”  顧璟把煙蒂扔在水泥地上,“他准備的,鑰匙就放在保安那裏。”他回答了重點,接著調整後視鏡,透過它凝視著那對母子攔了計程車離開,漫不經心地問:“你剛剛把東西裝上了?”  衛向衍點頭:“我裝了,在她的旅行箱內側。”蘇寧暢從他的旅行袋中拿出一個小儀器,上面顯示著地圖和一個綠色的正移動著的小圓點,“信號正常。”  顧璟發動車子離開機場,他上了高速公路,不過開得並不快。這是新車,還沒上牌照。衛向衍搖下車窗,也點上了根香煙,咬在嘴裏:“你確定真的是他們?太樸素了,一個保鏢都沒有,連回家都打車。”  顧璟轉動著方向盤,他靜靜地注視前方,街燈的投影閃過他的臉,他不知道在想什麼。衛向衍有點惱火地死瞪著他的側臉,蘇寧暢只能出來解答:“這事他廢了不少功夫才查到的,而且他有出過錯嗎?”  衛向衍往後靠,他放松了身體,深深吸進一口煙吐了出來:“那倒也是,他什麼時候會過來?”  蘇寧暢專心玩著他的機器,隨口應道:“誰知道他,他玩夠了自然就來。”顧璟這時候也開口了,難得的主動,“他不是在玩,我沒見過他這麼認真。”  關於這句話,幾個人都沈默了,他們用幾秒的時間去思考,最後得出結論是一定要把事情辦得漂亮,那個人蟄伏了好幾年才啟動的大遊戲。“不過……”衛向衍忽然打破了沈默,他很快抽完幾根煙,猶猶豫豫地問顧璟:“那天的會議我沒到場,我知道周轍他們留在總部,也知道現在你當司令,可……我的具體分工是什麼?”  “噢,你這天才,上帝會保佑你的!”蘇寧暢捂住臉發出一聲悲鳴,他為了明哲保身拉下了和前座之間的擋板,同時在胸前劃個十字架為這個自掘墳墓的人默哀。  顧璟還算冷靜,他維持著原來的表情不變,以一貫的語氣回答:“你的工作就是服從我的一切命令。”衛向衍愣了,“老兄,不能在具體點麼?”  “不能,這就是你的一切工作。”顧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口吻有命令式的堅決,讓衛向衍很不服氣,“那天是我搞錯了時間,可我也被罰得很慘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不把我當回事。”  將車子拐進了另一條公路,顧璟冷冷一笑,他斜睨著身邊這義正嚴詞的男人:“你這樣的家夥也不配被當成事。”這句話意有所指,非常肯定的。  “那天是意外,意外,你懂麼?你認識我這麼久,我在大事上耽誤過嗎?”衛向衍望著對方淡漠不在乎的神色,又是這樣的態度,他實在忍無可忍了,暴躁地使勁搔著頭發:“你說,你這麼多年來為什麼總對我充滿意見?給我一個理由!”  顧璟完全不受他的情緒感染,他挑了挑眉:“我有嗎?”衛向衍反應激烈,他直接往車窗外啐了一口,“你沒有,你媽的放屁才沒有。”  “好吧,也許是你那喜歡隨時隨地發情和看見洞就捅的作風,”顧璟極少說如此長的句子,估計是想說很久了,他思忖了一下子,末了還補充一句:“像狗一樣。”  從顧璟口中聽見這樣的話,給衛向衍造成不小的打擊,他臉部僵硬地看了看自己胯間,開始念念叨叨:“你說像狗一樣?你得道歉,我說真的,顧璟你對我以及那些漂亮的女士們進行人身攻擊,這事兒不道歉就不算完……”  ……  蘇寧暢在後車座享受風平浪靜的時刻,想起來剛剛的一句對話,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接下去,可有得玩了。” 7   這樣看來無疑是被囚禁了,古問鳴在心底忖想著,事情絕對不止這麼簡單,一定還會有事發生。他遭遇了那樣的對待之後,竟還能保持冷靜在思索,這點不得不稱贊。的確如此,除去了身體的不適和在承受範圍內的打擊之外,他沒有受到其它致命的傷害,他可以很快調適心態,考慮他的下一步路該選擇的策略。  對他而言,昨晚發生的事本質上就是小男孩的複仇,只是選擇的方法比較無恥,比較下賤。在他的理念中,如果把月工茭和失去男性尊嚴劃上等於號,那是不可思議的。  好像也就只是這樣,古問鳴對自己說,很平靜,沒什麼大不了。他從未想象過,所以很難接受,但當一切都發生了,他也沒有自以為的深受心靈煎熬,這種事……錯了,其實不是這樣的,他不可能忍受被男人騎在胯下,從他開始的抗拒就知道了。  古問鳴之所以能條理清晰,是因為他現在的思考重點完全放在他和江以南的關系上,居然專注到沒心力去為自己的遭遇做出感受。真是始料不及。無論基於何種出發點,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總把江以南放在第一位。  風雨悄無聲息地結束了,所有都變得很安詳,海面上吹著清涼的夏風,空氣中有海洋的味道。此刻,櫃子上的時鍾顯示著下午兩點鍾。古問鳴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個房間裏了。他赤裸著睡在柔軟的床鋪裏,身邊空無一人,陽光從床頭上方的玻璃窗斜照進來,靜靜地流溢在他身邊。  他張手就可捧起太陽的一片溫暖,在手心折射著絢爛的光芒。海邊的小別墅,海灘與礁石,搖曳著的樹影,一切都有說不出的愜意。真是度假的聖地,使人懷疑昨夜可能是幻覺。  怎麼可能呢?他昨天明明被男人壓在地上玩得徹徹底底,最後還昏睡了過去。當然,那時體內還未揮發的酒精有部分的責任。  古問鳴有點困難地撐著身體坐起來,背靠在床頭環顧這陌生的地方,腿上還蓋著海洋藍的薄被。這兒和先前那個地牢截然不同,雖然還是毫無多余的家私,但沒有那麼簡陋,地面上還鋪著一層價格不菲的白地毯,問題是……這個房間不大,只有一個在床邊的小櫃和沙發,然而它所有的一切都很有問題。  只有床頭緊挨著的這面真材實料的牆例外,其它三面牆壁以及屋頂居然都有特制的超大液晶屏,他的對面僅僅留了一扇門。古問鳴在屏幕裏見到放大了的狼狽不堪的自己,他被自己的影像包圍在中間,目光在四下搜索才發覺源頭的所在,在他正對面架著一個鏡頭。  心裏湧起一陣驚慌煩躁,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或許有其它惡俗的下流遊戲在等著他。在這會兒發脾氣或追悔都是於事無補的,古問鳴也不會天真到想找到任何通訊器材向人求救,痛哭流涕或尋死覓活就更可笑了,他只能檢查自己的身體,計量一下自己還有多少反抗的本錢。  運氣不錯,有人是件貼心的可愛小棉襖,古問鳴輕輕地嘖了幾聲。他被清洗過了,全身的肌肉有種說不出的酸痛,不過都不至於太嚴重,遭受創傷的股間也有種清涼感,估計是上過藥了。  江以南沒有把他折騰得太久,大概在他睡過去後便很快結束了刑罰。  銀制的門把往左旋轉,房門被人無聲地推開。江以南精神抖擻地出現在門後,他同樣一絲不挂,手裏端著些東西慢步走了進來。  “叔叔,醒了?”他略帶著驚訝問道,臉上很高興的樣子,“還行麼?沒有疼得太利害吧。”  “嗯,還行。”古問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態自然又平和。江以南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上的物品放在床邊的小櫃上:“你先吃點東西,我怕你餓壞了。”  古問鳴輕挑了挑劍眉,盯著那幾份隨便加熱過的三明治,還有一瓶罐裝的牛奶,“昨天才跟你上過床,你今天就給我吃這些?”他調侃著問,透著濃濃的取笑意味,同時不露聲色地看清食物旁邊還有些什麼。是注射劑、酒精還有藥膏等醫用藥品。  直覺告訴他,事情麻煩了。古問鳴立即移開了目光,他捂著嘴用力地咳了咳,借此掩飾他頓時變異的臉色。太糟糕了,這小孩子要是興致沖沖來給他注射毒品,那可就不像拿東西捅捅屁股這樣好玩了。  江以南沒留意到古問鳴的異樣,他只是在床邊坐下,很沮喪地聳拉著腦袋,“對不起……我沒用,我不會做飯。”他小聲地道歉,不安地絞動著手指。  “你只會調皮搗蛋。”古問鳴很快恢複正常,他凝望著江以南,用長者般的慈愛開導這體形高挑的青年,“不會做飯不代表你沒用,叔會做,叔以後天天給你做飯,你只要乖乖的就好。”說這話兒時,他淡然從容的模樣真的好溫柔,周身環繞著平靜沈穩的氣息,還有種由年齡和經曆沈澱而來的祥和。  聽見這親昵的情話,江以南就像個剛出嫁的小姑娘家,他的神態羞羞怯怯的,用眼角輕輕地瞄了瞄古問鳴,然後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只是微微而笑,談不出的安寧恬靜。  江以南很漂亮,一種完美無瑕的猶勝女子的漂亮,俊秀中稍帶柔媚,男性的骨骼勻稱頎長,即便他渾身赤裸也只會讓人想到漂亮這個形容詞。他靜靜地端坐在陽光中,白皙細膩的皮膚仿似煥發著剔透的光芒,顯得整個人虛幻到不真實。  真是……妖孽。  古問鳴的眼皮不安地跳了跳,忍不住伸手去往他臉頰捏了一把,嘴裏含含糊糊地咕噥了句什麼。他內心沈寂許久的地方似乎被這畫面驚擾了,不輕不重,害得他心髒處有點騷癢,又想咳嗽。  江以南困惑地轉過臉:“嗯?”古問鳴倒是很坦然,輕撫著他幾乎透明的耳垂,笑道:“你長得真好看。”  “謝謝。”江以南朝他輕輕一笑,挪動著也爬上了床,坐在他身前,放松著身體地靠在他寬厚的胸膛,輕聲細氣地說:“我好看才配得上你,而且再好看也是你一個人的。”  實在很難將他們兩個和昨晚的主角聯想在一起,這麼和平,這麼的柔情蜜意,甚至是恩愛纏綿。根本就像變了兩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鲸 吞 作者:小秦子 分节阅读_9 個人。  古問鳴的眸子中深隱著些不為人知的意圖,他自然而然地攤開被子,將胸前的青年也卷了進去,手指繼續把玩著他紫色的小耳釘,問:“老爺子也有回來嗎?”  兩人光裸的肌膚貼近著,江以南輕閉著雙眸,全然放松的表情和正曬太陽的貓兒像極了,他哼哼著說:“沒有,老頭還在種他的大白菜。”  “不回來也好,你外公年紀大了,要好好將養身體,免得散架了。”他戲謔地說道,古問鳴的左臂環抱著江以南的身子,右手滑到他的大腿上安撫地摸著,並且在他的耳畔邊輕輕地吐著氣,逗得他身子細微地發著顫抖……隨後,他適可而止了,轉而去微咬著江以南的左耳,漫不經心似地悄聲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8  江以南更加往男人依靠過去,他的唇角聞言便淡悠悠地上揚,彎出抹安靜動人的笑,形容間自有一股魅惑的風情流現,“你現在就問這句話,會不會太早了?”他轉身半趴在古問鳴的胸口,食指在他喉結處不時輕揉著,問話的語氣很深情:“你又對我用這招,我們這戲才演多久,你太心急了。”  讓人按著喉結是很危險的,古問鳴往後縮了縮,捧起他的臉,認真地凝望著他:“傻孩子,叔叔沒在演戲。”說道,再度鄭重地強調,“真的。”   江以南一語不發地回視他幽深的黑眸,似乎在琢磨他此刻的表白有多少真實性,半響後,他握住古問鳴的雙手放到自己的左胸,莫名其妙地呼喚道:“老婆,叫我。”   快得難以捕捉,古問鳴的眼神有過剎那的閃爍,最終他將手心貼上了江以南的心口,還傾身在他嘴唇重重地親了一下,頗為輕快地說:“你喜歡這樣也行,我的小丈夫,好老公。”這把年紀了還玩扮家家,他暗地思量,其實真不是很好。   江以南低垂下眼簾,半掩著眸內的情緒,“你愛我嗎?”   根據他為人處事的准則,古問鳴從來都不說謊,他當然不會說謊,於是他將江以南重新拉進懷抱中,雙唇愛憐地摩挲著他的肩頸,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放柔了話語答道:“你看,我當然愛你了,你多可愛呀。”  “愛我?你愛我,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說,你說出口的每一次都只會是在騙我。”江以南沈沈地笑出了聲,他的神色未改,只是眼神漸轉冰冷,憤恨不已地說:“你這賤人,我掏心掏肺的對你,都差不多要跪下來舔你的腳趾了,你居然只會滿口謊言。”   有些驚訝於他的控訴,也由此認識到對方根本不想緩和他們目前的僵局,古問鳴索性也拋棄所有偽裝。  “犯賤的是你吧,你不就想聽我說愛你麼,現在說了你還不高興。”他將江以南推開了少許,舉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故意笑得十分燦爛,同時連譏帶諷地說道,“大家說白了吧,你還想怎樣?我看你並不想殺我,我現在的狀態也打不過你,你想怎樣我阻止不了,所以如果你還想幹昨天那事兒,也麻煩你趕緊的……”   江以南倏地離開了床鋪,不耐煩地在房裏來去踱步:“我非常清楚我想怎樣,不用你來教。我一共才做了兩次。”他思索著摸起下巴,昨天發生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現在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昨天為什麼沒有勃起?”   “那還不簡單,因為我對男人沒興趣。”古問鳴聳了聳肩膀,做出全無所謂的姿態。這樣也許能讓他的解釋更有說服力。   “對,這就是我現在想的。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解決。”江以南到櫃旁拿起遙控器,沒有在乎古問鳴逐漸在戒備,“我們還有一個星期,在這段時間裏,你得盡快適應被男人操著玩的感覺,不僅要靠著被捅就會高潮,還要被我碰一碰就湊上來扭屁股。”   古問鳴的反應很直接,他笑了起來,嗤之以鼻:“你是不是瘋了?”  “我以前就看過精神科醫生,他是這方面的權威,他對上帝發誓我肯定沒瘋。不過,他已經不在了。”江以南正色答道,背對著古問鳴用遙控選取著內容,在找到他要的那節時,他隨即旋過身,一雙淺笑盈盈的星眸簡直是勾魂攝魄,“你必須配合,否則小鬼的下場恐怕就難說了。”  屏幕裏,放映的是一個少年,是古耀。這是一段錄像,錄的是他在房裏換衣服的情景,日期是他們見面的前幾天。   很短,一下子就放完了,畫面又調回了這個房間。古問鳴看見自己煞白的臉龐重新出現,他沒有吭聲,努力控制不讓頭腦發熱。直至他去摸床邊的香煙和打火機,在那會兒,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抖得差點拿都拿不住。   “是不是有你爸給你撐腰,你就這麼放肆?”他抽著煙異常幹啞地說,經過剛才那兩三分鍾,肉體的不適全都被遺忘,“自從十四歲起跟著老爺子,我給勝陽賣命十幾年,直到後來江天做了他的女婿接管勝陽,我都從沒有提過半點要求,而我怎麼也想不到,最後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江以南流露著勝利者的狂妄神氣,“是有人給我撐腰,但不是你說的這個人。他不會讓我受到半點傷害,不過這不重要。”他取過古問鳴的香煙吸了一口,捏住他的下巴,將煙氣吐在他的俊臉上:“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會有很多,從今以後,在我面前你得學會妥協。你永遠都需要對我妥協。”他說得很正確,很正確的預言。古問鳴對他再也沒有贏過。 <! 书籍名称:鲸 吞作者:小秦子 本书籍由网友“yy0101”上传日期:6/2/2012 2:24:09 p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分节阅读_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