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引子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引子 自古有官就有盗,盗者又有红盗、黑盗、白盗之分。红者所盗的是金银宝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是他们求财的对象;黑盗所取则尽为绿林山匪、恶 霸凶徒的不义之财,所以又被称做义盗;至于白盗就有些诡秘了,他们相中的多为地下的玩意儿,死人的家私,也就是坊间所说的盗墓贼。 古往今来,盗墓流派甚多,其中最显赫的当属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四支。我因为祖上传下来的半部十六字风水秘术残书干起了摸金校尉的活计, 其中历经了各式世事人常,后来,又从清末摸金巨匠张三链子的徒弟金算盘留下来的账本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十六字风水秘术的往事。知道此书记载的不仅有 下部风水,上部阴阳,更是包含了通天晓地、寰宇古今的绝世秘术,也正是因为上部阴阳太过玄妙,故而被张三链子毁去,以免祸及后人,断了摸金一 支的血脉。无奈世事弄人,摸金符辗转传到我的手中,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几年前我摘去了摸金符,封起了洛阳铲。与几位换命弟兄分了生意本,想要就此隐退,过几天普通人的生活。如今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我 准备南下做些小本买卖,等挣够了过日子的钱,就取道美国去还一笔拖欠多年的情债。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阻碍了我的行程,又一次将我逼回到了老路子 上,并从中发现了关于十六字风水秘术上卷的真正秘密 这本鬼吹灯中所记录的,正是我在寻找一座不老泉的过程中所了解的关于残卷被毀的真相。 引子 1翻身凤凰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翻身凤凰 1985年春天,一个身穿浆布蓝衣的泥腿子抱着一个包袱走进了我的店中。那人似乎是次来城里,眼神飘忽不定,他走到柜台前什么也不问,将一个 蓝印花的破包袱拉开了一道口子。我告诉他,小店这几日修整,不收任何东西。那人不依,非要让我给他长个眼,正在我左右为难之时,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闪进了 大门,一把抓住了蓝衣中年人的手,露出一口黄灿灿的大金牙笑道:哎呀呀呀,您这宝贝,小店收不起。 我一见是大忽悠金牙兄,索性将麻烦事都推到了他头上,对那个中年人说:您瞧好了,这位才是我们一源斋的大掌柜,您有什么买卖,找他就是了。 中年人立刻把手中的东西搁在桌上,叫大金牙过目。他只看了一眼,两手一摊,摆出一张忧国忧民的村干部脸:我说这位大老板同志,俗话说的好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您这宝贝好归好,可咱们一源斋庙小力薄,做的是小本买卖,混口饭吃。您这件宝贝实乃世间少见的珍藏。我们呢也是有心收,没力 拿。这样吧,您上前边贡院街去找找门路,那里多的是大铺。 他说完,又回过头来指了指我,压低了嗓子对那人说:不瞒您说,这个月工资还没给呢,您瞧我这伙计,一脸菜青,都是饿出来的。 我一听他这说辞,心中不免发笑。大金牙这点儿小九九,只能蒙蔽淳朴老实的劳动人民。这老小子指不定又打什么坏主意,想要贱价收了人家的东西。 那位皮带扎到胸口的大老板满脸狐疑,捂着怀里的破布包袱,探头朝我这儿张望。大金牙乘机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不好黄他的脸,只得憋了一口气,顺着他的口气嚷嚷:对了掌柜的,啥时候发工钱啊俺家里耗子都饿死一窝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大金牙叹了口气,对那人说:承蒙您看得起小店,大老远跑上门,连口茶都没喝上。要不这样,咱们取个折中的法子,您把东西留下来,算寄卖。等回头换了票子再给您汇过去,至于佣金,您看着赏就是了,有多了最好,少点儿我们也没意见,怎么样 那人立刻捂起包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生怕大金牙上去抢他的宝贝。说了句谢谢,就一溜烟儿奔着贡院街跑了。我揶揄了他两句,说:几年没见,连舌头都快换成金子的啦,说什么像什么,不愧是京城名嘴。 大金牙并不在意,自己先坐到我面前邀功:大掌柜的,这回你可得给兄弟我记上一功。 我看他话中有话,就问他刚才那人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收。大金牙嘿嘿一笑,摸了一把瓜子嗑起来:胡爷,当初您找我来当店里的掌眼,可真 找对人了。幸好我来得及时,也就前后脚的事儿。就刚才那一包东西,别说你夫子庙里七街八井九十九间半铺没人认得,就是拿回北京潘家园,照样坑死一票倒 爷。 大金牙说,包袱里藏的,是一幅唐时古帖,学名叫做翻身凤凰。通俗地讲,就是赝品。其实这赝品也分三六九等,翻身凤凰指的就是赝品中品相 最高、能够以假乱真的伪作。就拿刚才那幅古帖来说,制作工艺相当不俗,是用旧竹帘上的夹纱做头道纸,再收集烟草末起香,以火气将纸质逼脆,最后取大庙中的 香灰和成糊,仿造古帖的臭味。这些技艺本身就是令人骇绝的巧智集思,更别提古帖上的字迹用笔纵横自由,毫无规拟之态。连 1翻身凤凰 2龙藏浦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龙藏浦 那是1984年的冬天,因为大风雪的缘故,我到南京站之后排了半宿队,死活没买到当天的火车票,最早一班车也要三天以后。当时跟我一起被搁置的旅 客还有七八个人。其中一个是位常年在朝天宫练摊儿的倒爷,这人姓赵,小时候爹娘没照料好,给田里的花蛤蟆啃过,烂了一头的脓疮。现在脓没了,疮还在,所以 得了个生动形象的诨名:赵蛤蟆。 我跟他同坐一节车厢,随口聊了两句才发现彼此算半个同行,一路下来天南海北地胡侃,渐渐熟络了不少。赵蛤蟆这人,典型的南京大萝卜,简单好懂。 他一看我没买着票,就邀请我留在南京转转,小住几天。我本来就没有太具体的目标,既然买不着票,那在金陵城里闲晃几日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随即挎着我的背 包跟他去了朝天宫古玩市场。 当年的朝天宫不像今天是专门倒腾古玩的地方,那年头白下区还属于城乡结合部,朝天宫那片跟庙会赶集差不了多少,除了古董摊,更多的是一些卖衣服鞋帽、鸡鸭果蔬的小商贩,鱼龙混杂。赵蛤蟆的铺子在市场外边的街道上,租的是一处民房的小单间。 他的小铺十平方米见方,里面多是些西洋玩意儿,什么琉璃灯、水烟斗、波斯地毯、大理石雕像。我说:你这到底干的是古玩,还是装修赵蛤蟆哈哈大笑,一张饼脸快赶上洋瓷盆了。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人都好这些洋玩意儿,随便淘换两件往家里一放,看着就摆。赵蛤蟆丟下行李,指着外边的大市场说:别看朝天宫今天热闹,兄弟我 2龙藏浦 3五宗大供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3五宗大供 夫子庙复建无疑给当地居民带来了巨大的商机,许多像赵蛤蟆这样眼光独到的生意人都把自己的盘口搬到了秦淮。他本来要请我去饭店里撮一顿,算是接风洗 尘,不过,我急着想看他口中江南秦淮的水上风光,不愿意去规矩繁多的大饭店里头吃饭,两人就在路边用馄饨面凑合了一顿,然后包了一辆小三轮往夫子庙去了。 初入夫子庙,我先是被一道百米长的大照壁震撼了心神。红墙上飞舞着两条五爪巨龙,顶上盖的是金黄通透的琉璃瓦,威严不可方物。这条照壁相传是明朝万历年间建成,应的是风水里前照,后靠之说。 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赵蛤蟆忽然拉了我一把,指着前头的大广场说:老胡你快看,咱们碰到巧上去了。 话音还没落下来,就被一阵惊天震地的巨响给盖了过去,我心说最近国际形势也没发生什么巨变啊,和平时期放炮干吗顺着动静一看,只见一条巨大的 七彩幡龙正随着人群在广场上游动,百十号人的腰鼓队把音乐奏得山响,沿途的百姓都被吸引过来了。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问赵蛤蟆:今天什么日子啊,这 么大动静 赵蛤蟆看着那条七彩舞龙,无不羡慕地说道:五宗大供,又有大铺子开业了。 五宗大供,这在老北京是大商号祭拜财神爷的标准供奉。用的是整猪、整羊、整鸡、整鸭以及红鲤鱼。 前几样都好制备,唯独红鲤鱼不好办,这鱼必须是龙鲤。所谓龙鲤就是头上带角的红鲤鱼,这种鲤鱼全身殷红如血,唯独头顶上有两处凸起的白 瘤,如同刚发芽的龙角一般,雌鱼十年只产一卵,如此罕见的品种,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何况是拿它炖汤祭神。所以一般的商号只能用石灰膏在鱼头上点两个犄角 充数,算不得真正的五宗大供。 我听老一辈人说过,当年四九城里头也只有号称五鹤朝天的百年老字号鹤年堂能够十年如一日,拿正宗的红鲤鱼祭神拜祖。不过到了第十一个年头,这个传统也就废了。因为实在找不着龙鲤,此鱼的珍贵可见一斑。 我与赵蛤蟆都没见过传说中的龙鲤,一琢磨就跟着人群涌到了那家店铺门口,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弄这么大排场。 3五宗大供 4天下第一店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4天下第一店 第四章 天下店 这间新开张的铺子设在棂星门里头,我一看地段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能起的门脸。棂星门在三门六柱里属正宫门,也叫做九五至尊门。九是阳数中的极数,五在阳数中居正中,九五就是极阳居正。古时候皇帝才有资格从正门进,其他文臣武将只能贴着两边的侧门走。 能将店面立在这里,店主必然是个门路极其广络的人,与本地政府的关系怕是只深不浅。 果不其然,隔着半条街就能看见店铺外边人头攒动,围观的民众不在少数,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探究竟。我挤到门面前头一看,只见门前两边的广场上,齐溜 溜地排着四辆红旗牌轿车。那是什么年月,大姑娘结婚的时候能见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都能从梦里笑醒,何况是轿车。普通百姓家里根本不让配备,难怪围观的没有 一个人敢轻易上前凑这趟热闹。 那店铺占的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古宅,门楣上挂着一源斋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还有一枚看不懂的印刻点缀其中,想来可能是题字人按的印章。看门脸这里应 该是间古董店,我想进去瞧瞧。回头招呼赵蛤蟆,没想到这死小子已经跑没影儿了。我本来料想他可能是看见了轿车,怕跟政府里边的人打照面,所以才逃跑了。像 他这样倒买倒卖的投机分子,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可后来才知道,这死小子是看懂了印章里的玄机,撇下我自己落跑了。 我刚踏进堂厅,就有一个秘书模样的瘦竹竿子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动都没动。递过来一张薄薄的宣纸说:先生,请留名。 我有点不解,没听说逛商店还要留字据的,不过既然人家店里有规矩,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提笔把名字写了下来。竹竿子拿着我的字看 了半天,随即又走到厅堂门口,对外头的人说:今天的名额已经满了,有兴趣的明天请早。说完将木门一推,从里头把大门给闩上了,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 说:胡先生,内堂请。 竹竿子带着我左拐右晃,脚底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他是贴着地面在飞。等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内堂一看,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中年男子,有 几位爷,光凭吐纳就知道是常年在江湖上跑动的手艺人。我才跨进去半步,他们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抛了过来。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冲大家微笑,他们见我不过是个无 足轻重的毛头小子,也就不大放在心上,又纷纷把头扭了过去。 我见没人愿意跟我搭话,就选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去。竹竿子倒是个挺称职的秘书,给在座的沏茶倒水,最后从屏风后面慢悠悠地拿出一只古朴无华的木盒说:各位,请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打开木盒的瞬间,屋子里的灯悉数灭了个干净。我还没来得及眨眼,有几个人已经先站了起来。只见木盒之中躺着一颗牛眼大的琥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我心说没劲,搞了半天,只拿出这么一颗猫儿眼来糊弄大家。看来店主也只是徒有空名的江湖骗子。 堂中的宾客好像也跟我有一样的感觉,目光中多少露出不屑的神情。其中有一个离我最近的大胡子,他黑着方脸,一掌拍在檀木桌上:姓桑的老鬼是什么意思,敢拿这种次货出来糊弄老子 我离他最近,又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面,就好心劝他说:这位大叔,何必动气呢。做生意讲究一个有买有卖,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本来是好心劝他,没想到大胡子个子不大,脾气不小,指着我大骂道:你小子算哪根葱,敢跟爷爷叫板 我一看他这股南霸天的嚣张气焰,火就不打一处来,百万农奴都翻身做了主人,你还想强装三座大山压迫老子,立刻卷起袖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们是坚持 和平反对战争的。但是,如果帝国主义一定要发动战争,我们也不会害怕。我们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同对待一切乱子的态度一样,条,反对;第二条,不 怕。 还没说完,大胡子挥着铁掌向我扫来,我仗着年轻力壮准备迎接他一掌,挫挫他的锐气。没想到这人的掌力之间竟然夹着暗器。 我见整排的细针扑面而来,实在不敢接,一猫腰,想乘机把大胡子撞个王八朝天,没想到他动作竟比我还快,左手自腰间又发出一排细针,我收不住身形,眼看 就要自投罗网给扎个满脸麻斑。想不到我胡八一英明神武了一辈子,今天居然要栽在一个连毛选都没读过的反革命分子手里。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心一 横,随雪莉杨去美国。毛主席不是一直告诫我们说成功的华人大多是敢于冒险的人,前怕狼后怕虎,只找简单的工作做,那什么时候能冲出去呀毛主席的教导我怎 么早没听进去呢。 正在我发誓下辈子要端正态度好好给雪莉杨做警卫员时,忽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后背像被人拿烧火棍暴打了一顿。等回过神的时候,大胡子已经倒在一边失去了意识。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竹竿子已经移到了屏风边儿上,他额头上冒着牛毛汗,弓着腰十分恭敬地说:惊动您老人家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那幅屏风上。 一个派头十足的银发老者在竹竿子的搀扶下从屏风后面踱了出来,脖子仰得老高,全不把在座的放在眼下。 4天下第一店 5三虎同行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5三虎同行 第五章 三虎同行 那颗刚夺取貂皮老汉心智的牛眼珠忽然动了起来,带着嗡嗡的低鸣不紧不慢地朝我脚边滚过来。我赶紧往左边挪了一步,没想到它居然像认路一样,也跟着 我拐了过来。我又试着向右跨了两大步,它依旧死缠烂打,急得我满头大汗。这位珠爷,咱们好像是次见面吧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别老贴在我屁股后面跑 眼瞅着就要到跟前了,其他人伸长了脖子往我这边看好戏。我心下一横,他奶奶的,不就是一颗破珠子吗,还能吃了老子不成一弯腰,把那颗牛眼珠死死地抓在了手里。 刚入手只觉得烫人,像满手抓了火堆里的毛栗子,后来才发觉是因为在珠子太凉才会产生类似冷灼伤的痛感。 我握紧牛眼珠,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忽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对付粽子我摸金校尉有的是办法,可光天化日之下与魑魅魍魉搏斗,那可是从 来没有的事。只可惜我那本十六字风水秘术是部残书,只有后半部的风水,无法参透前半卷阴阳的奥秘。要不然,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统统打倒,怕个 球。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内堂中央端坐了下来。桑老爷子似乎很满意我的举动,树皮一样的老脸上慢慢地笑出了褶子,起初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不对劲,可后来他越笑越欢,连牙龈都露出来了,整张嘴恨不得撕到耳后根子上去,到了最后他的笑声竟似虎啸猿吼一般震得人两耳生疼。 我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个没留神,牛眼珠咣当落到了地上。珠子一落地,立刻露出了湖光一般的脆绿色,我正寻思要不要把它捡起来,却看见桑老 大原本老朽的牙床上迅速地冒出了一排锋利的钢牙,我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又见桑老大上臂前屈,腰身发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冒出了一层浓密的汗 毛,好似一只老猿蹲在太师椅上,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看。 我不敢怠慢,抄起手边的板凳想做防身器械。可等板凳拿到手,我又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缘何其他人会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内堂里,除了我和浑身长毛的桑老 大之外,原本的宾客、竹竿子还有昏倒的貂皮老汉为何统统失去了踪影再看地上那颗碧光四溅的牛眼珠,我心中猛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为了避免惊动老猿,我俯下身子,尽量将身形缩小表示自己对他毫无威胁。我一动,老猿立刻张开了血盆大口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我顾不上多想,就地一滚朝 着牛眼珠扑去。老猿猴似乎十分害怕我拿到珠子,撑起双臂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吼叫向我奔来。我右手中指尖刚碰上牛眼珠还没来得及握在手中,老猿已经从天而降 将我拦腰拉起,一口切骨断筋的钢牙齿狠狠地戳进了我的右肩,最后只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的闷响,我眼前一黑,整个人疼得昏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我听到一阵阵掌声似乎还有人在一旁推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内堂里的宾客围着我竖起了拇指。我低头一看,牛眼珠好好地握 在手里,而桑老爷子也没有变成什么怪物,此刻正在悠闲地喝茶。他见我醒来,冲竹竿子耳语了几句,竹竿子不住地点头。我像刚做完一场噩梦,不太分得清什么是 真什么是假,急忙用手去摸右肩,只觉得一股酸疼,并没摸到窟窿。看来桑老爷子妖化成老猿的确只是我的幻觉,而一切的元凶都是我手里这颗牛眼珠,只是不知道 此珠到底什么来历。 竹竿子按桑老爷子的意思把其余的宾客请出了大门。又回过头来,从怀中掏出一支枯萎的孤爪,用那支假手将地上的牛眼珠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放入盒中。起初 我觉得孤爪十分恶心,怀疑是从老粽子身上取下来的断肢。后来再一琢磨,就想起在潘家园练摊的时候从大金牙那里听说的典故,这支形似枯骨的孤爪不是别的,正 是一枚千年古玉。 玉器历来为帝王权贵所爱,文人雅客也多自喻身如白玉,视它是纯洁廉明的象征。古墓中的陪葬品十陶九玉,而判断玉器的年代又成了一门专门学问,入土五百 年,玉体发松受沁;千年则玉质似石膏;两千年形似枯骨;三千年烂如石灰;至于六千年的玉器,那都是上古神器,轻易不出于世。而竹竿子拿来取珠的孤爪就是一 枚有着两千年历史的古玉,质地松烂,玉性未尽,轻易不能乱碰,稍有磕绊玉体就会剥落脱离。 经过方才这一番波折,我明白这位桑老大定然不是寻常角色,先不说刚才那一伙登门鉴宝的凶神恶煞,单就那一支古玉孤爪,已经是有市无价的国宝级古董了。 你可知道这枚宝珠的来历这是桑老爷子次拿正眼看我,我也不敢在大行家前造次,不卑不亢地回答:依晚辈所见,桑老先生所藏的这颗龙珠必然是 大有来头,与市面上那些小打小闹的玻璃弹子不可同日而语。此珠生性极寒,又有碧光透体。我斗胆猜测,如果不是深海老鼋腹中所藏的护体真丹,就是从灵山大川 的风水眼里凝固结聚而成。 我这一番话实际上都是大套话。听着顺耳,其实没有一句实实在在的东西,他想挑错也无从挑起。不过要是老头子非说这颗珠子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蹦出来的,那我可实在没办法,只能是听天由命任他处置。 桑老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我说不出个所以然,颇有成就地将木盒捧了起来,说道:老夫看你倒也有些斤两,是个可以教化的小子。不似方才那些鼠目寸光的庸才。既然有缘,那就不妨告诉你此物的来历,也免得你心中再质疑老夫的手段。 我赶紧对着老头笑了笑,摆出一副谦卑好学的模样。细听之下心中不免一惊,原来此物来头甚大,其中 5三虎同行 6生死簿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6生死簿 第六章 生死簿 听他的口气不像是在讹我,可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要去要留全凭我自己的意思,难道他还有什么办法将我强制拘留不成老爷子见我不信,就命竹竿子拿了一本线装小册子出来,我正要瞧瞧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就接过来随手翻了那么几页。 那本精致的线状小册子上记录了不少人名。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什么大名堂,正想要还回去,却被其中一页纸上的内容钩住了目光。 原来那一页上赫然写着胡八一三个大字,而这三个字无论怎么看都是出自我的笔下,绝不是旁人仿造的。我回忆了很久,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这本小册 上留过姓名。最离谱的是在我的姓名边儿上还标注了生辰八字,分毫不差。我迅速地向前翻了几页,发现有几个名字看上去好像在哪里见过,估计都是打洞掘沙的老 同行,同在一条道上混,虽然不曾打过照面,却也混了个耳熟。 难道桑老爷子开店是假,暗地里是在为政府办事,专门负责调查那些民间盗墓倒斗的非法勾当,是一位吃皇粮领皇命的离休老干部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个跟 头可就栽黑了,急忙又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确定胖子和雪莉杨并没有和我一起金榜提名,心头的绳子这才松了一节。 怎么样,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全招。我愧对祖国多年来的教育,愧对部队领导对我的培养。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其他人是无辜的,他们全都是被我胁迫被我利用的。我才是罪魁祸首,万恶的法西斯独裁者。 这段独白我私底下已经练习过无数遍,刚入行的时候我和胖子各自准备了一份,这么多年一直没落下,时不时的会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拿出来练一练。那句话怎 么说来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今天总算让我撞上了。也好,省得成天提心吊胆。待会儿老爷子要是刑讯逼供问起共犯的情况,我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有 本事他把我弄进奥斯维辛集中营,倒要看看谁的骨头硬。 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叫我重新说了一遍,随即大笑:你这个驴崽子,不错,不错,倒跟我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哈哈哈哈他笑到最后几乎直 不起腰来。本来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竹竿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几下。一瞧这对老小的神情,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猜错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请他赐教。 竹竿子像早就等着我发问,拿出进门时让我签字的宣纸往桌上一摆,然后供起手缩回桑老大身边,便不再多话。 这种纸,叫双飞翼。桑老爷子指着两张纸上的签名说道,是一门早已失传的手艺。说完提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落了几个字。我立刻打开手中的线装名册,果然看到了一排陡然出现的天下为公,与桑老爷子写在宣纸上的墨宝一无二式。 双飞翼固然神奇,我胡八一也不是被蒙大 6生死簿 7通缉犯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7通缉犯 第七章 通缉犯 出了一源斋的大门我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就决定吃点儿东西先垫一下肚子再去朝天宫找赵蛤蟆,沿着夫子庙外边儿转了一圈儿,好不容易寻了一处还 没打烊的小店。我走进塑料帐篷,问老板有什么好吃的,他说早饭的点已经过了,汤包馄饨都让赶早班的人给买光了。现在能吃的只有鸭血粉丝汤,不过他店里的粉 丝也没剩下几根,要不给我凑合来碗鸭杂。我说那行吧,你给来一碗海的,多加点辣椒。老板从柜子里头拿出一瓶红彤彤的调料说:南京人,只有辣油。要啊 我说:您爱加什么随意,我这饿了整宿,再不吃点儿东西一会儿饿晕了,您还得背我去医院,多麻烦。 热气腾腾的鸭杂一上桌,我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翻腾,还没动筷子,口水已经流出来了。老板看我实在是饿极了,又夹了一根油条给我:早上太忙,没来得及吃。我一会儿收摊回家,老婆做好午饭等我了,这根油条你收着。 我赶忙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这油条老板一直在灶上热着,已经发软了,不过味道还是一样好。我就着鸭杂汤沾了油条恭维老板:您家这汤头实在是好,难怪生意兴隆。 面老板摇摇头:平时夫子庙沿街的小吃摊不下二十家,哪轮到我兴隆,主要是昨天夜里牌坊广场出了事故,早上他们没敢出摊。 怎么,工商局的人临检来了 傻了吧你听说过哪个机关单位的人夜里边儿爬起来上班的吗老板舔了舔嘴唇,凑到我桌边小声地说,活闹鬼干架,死了好几个人。天不亮的时候,消防队开着大红卡车,冲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路面清洗干净了。 他怕我不信又补充道:我可没骗你,我家就住夫子庙后边。昨天夜里两点多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活闹鬼,从孔庙门口一路砍到大广场。不光是西瓜刀,他们还有这个面老板在桌子底下比了一个八字。 我一听那些人有手枪,本能地问道:您没看错真是这个小混混打架好像用不上这玩意儿吧 老板又回忆了一下,最后肯定是有枪的,因为他起初就是被枪声吵醒的,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在放鞭炮。我看他们不是普通活闹鬼,其中有一个老头戴 着貂皮帽子打得特别凶。说不定啊,他们都是特务。面老板越说越兴奋,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我看他们就是特务。这些美帝国主义的 走狗想要窃取我们南京军区的情报,昨天晚上只是一场小演习。哎呀呀,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应该去居委会汇报一下情况 我隐约觉得此事和一源斋脱不了干系,正要多问他一些细节,却看见两个大盖帽朝这边走了过来,面老板立刻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多话。我心想这事本来 就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们就是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要低头喝汤,没想到其中一个扁脸圆身的大盖帽居然直接坐到我面前,开门见山地问:请 问,是胡八一同志吗 我心说坏了,刚从黑店里出来,屁股还没坐热,政府已经找上门来了。不过,我也存了个侥幸心理,觉得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找我,不一定就是关于一源斋的 话题。索性继续喝汤,等一碗鸭杂都落了肚,才抬头问他有什么事。这位人民警察的态度特别亲切,笑眯眯地说: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叫赵大宝的同志,三十多 岁中年男子,体型微胖,头上有疤。 我一听是找赵蛤蟆的,就回答说: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我朋友,昨天一起逛的夫子庙,不过后来走散了。 大盖帽点点头:情况是这样的,赵大宝同志和你走散以后十分着急,在我们派出所登记了失踪人口。你现在是不是有空跟我们走一趟,把记录消掉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赵蛤蟆是看着我进一源斋的,他要是想找我,直接在门口蹲点就是了,何必把事情闹到派出所去再说了,夫子庙这么大的地界,我额 头上又没刻名字,前脚 7通缉犯 8古平岗老宅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8古平岗老宅 第八章 古平岗老宅 不知不觉赵蛤蟆开着车将我载到了一条僻静幽深的路边上,还说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十分危险,怕我不敢跟他一同躲进去。我笑了笑,人活着最怕一个死字,摸 金校尉干的就是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既然有胆子走上这条不归路,那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你带我去的地方再恐怖,总也不至于睡满千年老粽子吧 你次到南京,还不知道古平岗的厉害。赵蛤蟆点了一支烟,我们脚底下这块地,老南京都叫它骨平岗,骨头的骨。说这里古时候是一块丘岗,后来打 仗,用死人骨头给填平的。开始我一直以为是老头老太太宣扬封建迷信瞎编的故事,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一九八零年年初政府搞城市扩建要在附近修一条马路出 来,当时这附近很多居民都反对施工,拖家带口地在工地上闹事。我有一个远房老姨奶奶就住岗子头上,七十多岁的人了也跟着瞎起哄,我妈知道以后就让我来接 她,把老太太弄我们家去住,免得她在外面有个闪失。他指着路边的小牌子说,我在施工现场转了好几圈,总算把老太太从人群里头找了出来。有几个斗志高昂 的住户,举着高音喇叭跟施工人员瞎嚷嚷,说古平岗底下埋着老祖宗,不能随便打扰他们休息。工程队哪肯听这些老头老太的,总指挥一声令下,钻头机咣咣直响, 没几下就打出一个洞来。赵蛤蟆说着把车开上了山坡,要不是当时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信。那个洞钻到一半的时候,机器再也打不进去半分,我远远地瞧见 钻头已经开始冒白烟了,可就是打不下去。围观的群众一下子没了声,跟鬼迷了心窍一样,一个跟着一个跪下去磕头。我拖着老姨奶奶想走,结果老人家死死地抓着 路边的电线杆子,回头瞪我的那眼神别提有多瘆人了。总指挥刚弯下身去察探情况,洞口忽然传出一阵爆炸声,我当时吓得蒙过去了,只看见一股浓烟像一条张牙舞 爪的黑龙顶着天地从洞口直往外冲。乖乖,那阵势跟到了阴曹地府似的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我被吓得够戗,丢下老太太就跑了。后来听小道消息说,古平岗 那块以前是填尸用的万人坑,地底下白骨森罗,都是些不能见天日的东西。有人说工程总指挥的尸体被找出来的时候,像给千斤顶压过一样碎得不成人形,有几个处 理现场的小战士当场就吐了 车越开越慢,最后停在一处单门独院的三层洋楼门口,赵蛤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最最邪门的要数我那老姨奶奶。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后被我妈臭骂了一 顿,说什么也要我连夜把人接回来,不能留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遭罪。我说老太太健康着呢,敢跟解放军战士对着干,您别瞎操心。结果被我妈给打出来了。我一看 这形势,就硬着头皮又折回了古平岗。老太太以前给一对国际友人当过老妈子,这栋小洋楼就是那俩外国人留下的。政府几次想从老太太手里买过来,都被她用扫把 轰走了。我后来在楼下敲了半天没人答理,生怕老太太是白天刺激受多了,昏过去了。立刻从阳台翻了进去,屋子里头黑黢黢的,连根蜡烛都找不到,我就纳了闷儿 了,你说她这么多年一个人怎么过的。没曾想才到她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呜呜的响声,跟小奶娃娃的哭叫似的。我贴着门犹豫了半天,又使劲儿叫了老姨奶奶几 声,始终没人答理。倒是哭声越来越小,最后整间屋子就剩下我一人的喘息声。我只好壮起胆子去推门,还没碰着门把手,那红木门就自己开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黑 糊糊的一大团,从我脚下噌地蹿了出去,吓得我屁滚尿流一口气冲进房里把门给反锁了。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老太太根本没在她那屋里歇着,上上下下的 房间找了个遍,别说人了,鬼都没看见半只。当天晚上我们就报了案,可到今时今日连头发都没找到半根。 我看着这片光秃秃的小山岗,知道赵蛤蟆说的地方就是眼前这栋废弃多年的小洋楼,我安慰他说:既然我们被活人追得走投无路,那借死人的地方躲一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说了,万一你家老姨奶奶只是一时兴起,搭火车去北京看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他知道我在安慰他,硬挤出一个笑脸来:自打那天以后,我都是绕着古平岗走的,没想到还有绕回来的一天。老胡,你先进去等着,我把车开出去,丢远点儿,免得暴露。 我说:你现在再开出去,更容易暴露,不如找个地方就近处理,如果附近找不到地方,把车留着也行。对方装备精良,我们留部车方便逃跑,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我们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儿,决定把那辆汽车沉进古平岗后边的人工湖里。好在这附近人烟罕至,没费太大周折就把事情办妥了。最后我们俩一人拎着一袋玉米棒子准备躲进传说中建在万人骨平岗的老宅里去。 自从家里的老姨奶奶神秘失踪之后,赵蛤蟆再也没有踏进过古平岗半步。对那栋独自耸立在山岗上的小洋楼充满了恐惧。可眼下,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躲进去掩人耳目。 这栋三层小洋楼用的是青砖红瓦铜门石柱,典型的民初建筑。我沿着洋楼外围溜了一圈儿,顺带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此宅的位置起得非常不好,阳宅挨 星与阴宅无疑,以山水兼得为佳,以受气之远为主,阴宅重水向,阳宅重门向。这栋宅子正立在山岗之顶,大门背水朝山,又有一条直路与宅门相冲,犯的是风水上 的枪头煞。住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会有血光之灾。如果古平岗附近真如老一辈所说是一块万人坑。那这栋宅子就成了万人坑上独一碑,是极邪门的聚阴之地。 老胡,你又瞎琢磨什么呢快过来帮我一把,钥匙捅不开。赵蛤蟆扛着口袋,一个劲儿地想把门拧开。我试了两把,果然纹丝不动。我低头去看那锁眼,发 现里面早就锈透了,拔出钥匙来一看,上面沾了一层碎屑,估计再这么捅下去,周围的居民就该把我们当成流窜犯抓进派出所去了。 别折腾了,还是按你当年的土法子,从阳台翻进去。 赵蛤蟆点点头,我们顺着楼下一棵老槐攀进了二楼阳台,只见门窗紧锁,窗户上还挂着一条猩红的金丝绒窗帘,里边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我们没办法,只好砸了一块玻璃,把闩子从外面挑开了,这才进到了屋子里面。 老宅久未通风,我一落地就被满屋子的霉臭味熏得头昏脑涨,赶紧按原路返了回去。 我趴在阳台上咳嗽了老半天才把一口气喘匀了。赵蛤蟆不信,觉得我在逗他玩儿,老胡,你真该进话剧团工作。没听说有人给旧房子里的灰呛死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这里头不止是霉灰,还有尸气。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即使夹杂在浓烈的霉臭里头也不会弄错,老宅里头有尸体 你你别吓唬我,好好的房子哪来的尸气赵蛤蟆抓抓头上的瘌痢,故作镇定道,我看你一定是被熏傻了。我们把窗户都打开给屋子透透气再说。 不,你先去买一瓶醋,还有防风口罩,口罩越厚越好,最好是里边带石炭的。就算通过风,里面的气体还是对人体有毒,不能大意。我们手头没有装备,只能尽力而为。 赵蛤蟆见我不像在逗他,立刻严肃起来:屌,不是真有那东西吧我说老胡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得了,没必要跟死人争地盘吧常言道树动死,人挪活。死人不能动,咱们还不能挪吗 我对古平岗老宅的风水始终有疑问,现在一栋阳宅里头又莫名奇妙地出现了如此明显的尸气,这其中必然有大大的文章。就这么走了,我实在有些舍不得,可如果贸然闯入回头弄出什么纰漏,又没法向赵蛤蟆交代。进退维谷之间,赵蛤蟆忽然一把按住了我的头,小声说道:有人 我光顾着思考老宅里头为什么会有一股尸气,压根儿没注意赵蛤蟆口中的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被他这么一按头,才发觉自己刚才大意了。我问他那人 在哪儿,只见赵蛤蟆嘴唇泛白,脸色发青。按在我脖子上的手不停地打战。我连叫了他几声,他才抬起头来,拿一张哭丧脸对着我说:不不好了,我我刚 看见姨奶奶了,她嗖的一下从窗口飘过去,门都没开人就不见了。她穿墙跑过去了 我一听鸡皮疙瘩立马起了一身,赶忙问他:你确定屋子里边又没点灯,你确定是她 不骗你,赵蛤蟆抱着树干想往下爬,我的亲娘哎,诈尸啊闹鬼了。我早说过古平岗不是太平地方,老胡我们快撤吧天一黑再碰上鬼打墙,那时候再说什么可全晚了。 我折了一根树枝,将厚重的红窗帘挑出一道缝出来,傍晚的光线不是很足,隐约能看出个大概。我们撬开的这个窗门是二楼的一间主卧室,因为长期没有人打 理,已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老灰。屋里的家具摆设上面都盖着白布,地上铺的是木质的红漆地板。墙上好像挂了几幅油画,距离的关系看不太清楚画上的内容,我估 计上面不外乎是军阀老爷的姨太太之类的人物,又或者可能是洋楼原先的主人,那对外国夫妇的画像。 赵蛤蟆看我要进去,死活不答应,抱着那棵老槐树就是不肯撒手,我只好抬脚把通往阳台的那一根老枝给拗断,绝了他的后路。赵蛤蟆一看下不去,差点儿跟我拼命。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差,我只好讲了几段亲身经历,用事实告诉他: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你家老太太,就不许你看花眼了就不许是猫啊狗的叼着花布帘子跑过去了一个没有站在阳光底下接受过人民群众检验的人,你凭什么说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姨奶奶赵大宝同志,你敢对毛主席发誓,看见了你最亲的姨奶奶赵翠花同志吗 被我这么一问,赵蛤蟆自己也糊涂了。一跺脚,对我说道:就算我们要进去,不是说有毒气吗树枝都被你踹断了,上哪儿去买醋买口罩 我解释说刚才通气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有害气体基本排除,我们用衣服包着头进去,然后把楼上楼下的窗户都打开,一两个小时内就能换上新鲜空气,一点儿也不危险。赵蛤蟆将信将疑地说:我怎么现在才发现,老胡你其实是挺不靠谱的一人。 老赵同志,凡事都讲两面性,毛主席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来,为了向你证明我老胡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子弟兵,这一仗我打头阵,你只要负责后方安全。说 完,我掀开红得像血一样的窗帘再次跳了进去。这一次房间里面的空气质量明显好了许多,我告诉赵蛤蟆里面没有危险,带头把事先缠在头上的衣服取了下来,老式 木地板被我们踩得嘎吱嘎吱地响。赵蛤蟆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啪嗒一声,顶上大吊灯一下亮了起来,把原本阴森恐怖的房间照了个通亮。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是一间极大的卧室,不下四五十个平方米。我在窗外所见,不过其中一二。水晶吊灯还挺亮,你们老赵家的成分很可疑啊。我本来是故意调侃他,没想到赵蛤蟆哆嗦着朝我挥手说:老胡,这灯不是我开的。 屋里除了我和赵蛤蟆,再没有第三个人的踪影,我被他这么一说,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赵蛤蟆半举着手臂,悬在半空更加坚定地对我说:你看,我还没 碰到它呢。我一看,赵蛤蟆站的位置离开关还有小半米的距离,难道外国人的洋油灯已经进化到了隔空触碰的水平我走过去,想试试开关是否已经老化。一抬 脚,整个屋子忽然暗了下去。赵蛤蟆啊了一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喘着大气说:不不得了了老胡。刚才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别慌,你刚才碰开关了吗 想碰,没碰着。太紧张了。 那你在原地别动,我过来。我小心翼翼地往赵蛤蟆那边靠过去,脚底下的木板一直嘎吱嘎吱 8古平岗老宅 9可耻的叛徒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9可耻的叛徒 第九章 可耻的叛徒 我一看,来者居然是昨天在一源斋里那个戴皮帽的老头,心中大喜,卯足了力气,把攀在我手臂上的幼尸甩了上去,对它说:小朋友,那才是你的亲爷 爷。楼上立刻惊叫连连,随即又响起了枪声。我乘机缩进了通道口,将石板狠狠地从里面扣上。我和赵蛤蟆一刻也不敢停留,在漆黑的石道里玩儿命地一路往前 跑,直到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赵蛤蟆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从洞口爬了出去。他一出去就大叫:老胡,快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自由的味道太美妙了我从洞口探出头,只见外边阳光和 煦鸟语花香,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空气里会有一股奇特的味道爬出来一看,我当场给了赵蛤蟆一脚:你他妈的敢骗我,这他妈的是公共 厕所门口 他乐得喘不过气,搞得从厕所里出来的女同志纷纷向我们投来了恐惧的眼神,生怕我们是不安好心的严打分子。 按赵蛤蟆的意思,既然有命逃出来,那就是老天爷赏我们机会,切不可再回去自寻死路。他琢磨着小店也不要了,我们直接取道火车站,有什么票去什么地方,先出了金陵城这片苦海再说。 我说不行,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事情我必须找桑老头当面对质,问个明白才行。我们两人在公共厕所门口分别,约定日后找到落脚点,一定相互知会一声。 跟赵蛤蟆分别之后,我独自去了夫子庙,想找桑老头讨个说法。谁料想到那地方一看,一源斋大门紧闭,上面落了一枚双头狴犴紫金锁。这玩意儿以前是衙 门里头专门用来锁红头文件的金贵东西,县太爷得拿三香五谷,天天用鲜果供着,饿着老婆孩子也不能亏待了它,现在被桑老头随手一挂成了看家护院的铁头锁。我 在心中为它鸣了一声不平,决定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要找个机会解救它。 番强头这个活儿对我来说属于日常操练的范围,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墙根没费多大工夫就翻进去了。不知为什么,外边明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一进到一 源斋里面,四周都透着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总觉得跟次进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连院子里的草木山石都变得狰狞可怖,灵气全失。都说物久成精,难道是因 为桑老头店里收藏了太多古物,所以才会业气横行,乱了此处风水 不过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桑老头人民的铁拳,实施正义的制裁。至于他院子里到底是闹耗子精还是黄大仙,那我可管不着,当务之急是把老头子找出来。没有竹竿 子带路,我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内堂的大门,就想着要不要先顺他两件古玩改日再来。忽然,一阵瓷器破碎的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一听有动静,撸起袖子直往里边 冲,心想:老小子让你再躲,今天要是不把你拔成一颗秃毛和尚,你还当你胡爷爷是吃素的 我顺着小路很快找到一间隐藏在拐角处的青砖小屋。里面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和叫骂声,我心想这可好,老头子平素得罪的人太多,还没轮到我出手,已经有人替天行道找他晦气来了。虽说听墙根子不是男子汉大大夫该做的事,可又不是我故意要听的,谁叫我就站在窗户底下呢 你这个反骨仔,居然串通外人谋害老夫,咳咳咳,我死了也没你好果子吃 我一听居然有人能把桑老头逼到了绝路上,立刻爬上窗台,想要看个究竟。只见屋内乱作一团,桑老爷子倒在一排碎瓦之中,脸色发青,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得通红。 竹竿子站在他对面,依旧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十足的叛徒嘴脸:大掌柜,有些人等不了那么久,我只是替东家办事,希望您能明白。 桑老头被他气得又连咳了几口鲜血,大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竹竿子走到他面前,耳语了几句,老头子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自言自语道: 他还没死不可能,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了,他早该说完又是一口浓血喷了出来。看样子就算竹竿子不对他下毒手,也撑不了多久。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双 臂护头,撞开了木窗直接冲了进去。竹竿子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撞破他的阴谋,脸色一沉,低声说:是你。我被窗上的老木头撞得眼冒金星,一时辨别 不清方向,只好强作镇定:就是你爷爷我 桑老爷子也很激动,拖着我的袖子想说些什么,我说您先一边歇着,我待会儿还要找你算账。不想他硬是撑起身子,对我苦笑道:傻小子门没锁咳咳 咳咳我一听这话,肠子都悔青了,怪自己太鲁莽,也没试试正门上锁了没有。妈的,还没出手已经在敌人面前失了面子。我强忍着尴尬站了起来,竹竿子此刻 也在掂量我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其实那一刻,我眼前还是一片雪花什么都看不清,他要是来个突袭我根本招架不住。怪就怪这小子心机太深,非要把对方的底细搞 清楚才肯出手,就像对桑老爷子,我看他一定是潜伏多年才逮住了今天这样的天赐良机。对付这样的兔崽子,就得耍横的,要不然你玩儿不过他,就是个死字。我死 死地盯着他的动作,想要寻找先发制人的机会,两边正僵持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皮帽的老头,在两队 人马的簇拥之下得意扬扬地跨进门来。我心说晦气,恨不得能开辆坦克把这一屋子王八蛋都给碾碎了才好。 桑老大,别来无恙啊貂皮佬装模作样地向老爷子作了一个揖。又冲竹竿子点了点头,最后看着我说:两位的家务事,我姓杨的没兴趣过问。不过这小子的脑袋,我是要定了,希望主家能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我最烦他们这种形式主义的官方辞令,抄起手边的青花瓶砸了过去。貂皮佬没想到我会冷不丁地 9可耻的叛徒 10美国之行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0美国之行 第十章 美国之行 我把如何接手一源斋的故事给大金牙这么一侃,他听得两只眼睛都直了,不住地说妙。其中涉及到的古玩、奇技,传说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势力的关系,他几乎每一个都能说上那么一两段典故出来,不过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大部分都是现编胡套的瞎话,想要在我面前显摆学问。 如此说来,胡老哥您是打算长期留在国内发展,不出去了大金牙留着口水把我店里的古董瞄了个遍,然后很鸡贼地说:不过老哥您放心,既然兄弟来 了,那说什么也不能抛下你不管。往后兄弟我一门心思放在您店里,有什么需要您吩咐,甭管是刀山火海,只要掌柜的您招呼一声,我闭着眼睛往里跳,屁都不放一 个。 我让他别先急着宣誓,把眼下严峻的革命形势给他分析了一遍:竹竿子另起炉灶,对我们是一大威胁,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此人城府极深,轻易 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贯彻毛主席的指示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不能让他钻了空子。还有一件事,其实过两天我要去趟美国,手续早就办好了, 一直等着你来接手店里的生意。 大金牙一听我要把店里生意交给他顶上一段日子,两只眼睛笑成了两道缝,恨不得抱着我啃两口:哎呦喂,我的亲哥哥哎。这得多大的交情啊,这,这,这哎 呦喂,我得哭一会儿,您别拦着我,别拦着我。说完就趴在桌上抽泣起来。我知道他这多少有点儿表演的成分在里面,不过在南京待了这么久,今天次遇上熟 人也不愿意点破他这层破报纸。 我本来还想告诉大金牙,开始是准备把胖子叫回来顶店的,不过王凯旋同志一听说我要去美国找雪莉杨,立刻表示他也要同去,此行无论如何都要喝上我的喜 酒。我说小胖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嘴里别老没个正经。胖子不听,他说大不了逼婚,正好看看美国人的婚礼是如何操办的,是不是也要闹洞房。我觉得这个话 题再讨论下去就要往低俗的方面发展,就打住了话头,跟他约定一周之后在华盛顿机场碰面。 那个年月,出国的机票非常不好搞,光有钱不行,还得有上边的文件。雪莉杨在美国国家博物馆做研究员,听说我要去,很是欢迎。从美国那边给我打了一份证 明,文件里面说我是民间考古学专家,这次出国是给博物馆做讲学,促进中美文化交流。因为这份文件的关系,我顺利地拿到了短期签证,展开了美国之行的前奏。 出国之前,我去电话局往一源斋在美国的分店挂了电话,那边的负责人叫薛一棍,是桑老爷子拜把子的兄弟。一听说我要去,差点儿在电话里就哭出 来,让我过去的时候千万记得把老爷子的骨灰坛子带上,让唐人街的老少爷们儿有个想念。我说桑老爷子比较顽固,死后不肯入土,现在只好拿虎威珠给他做了 个冷藏保鲜,尸体在一源斋的库房里停着呢,不方便运出国,怕海关把我扣了,说我倒腾干尸。薛大叔一听,又开始号啕大哭,说那就带两件老爷子的随身衣服,让 他们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我只得答应,临行之前又去库房给桑老爷子拜了几拜,取了一件马甲塞进了背包。 大金牙坚持要去上海机场为我送行,我说店里的生意你总得照顾吧他说歇两天不要紧,我这一走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万一到时候在那边结婚生子做了华侨,以后做兄弟的想见上一面,还要拿国家的条子办事。不如送佛送到西,陪我去趟上海得了。 我心说你不给我把店里的东西来个卷包会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两人一路海侃山聊到了上海,本来要坐当天晚上的飞机直飞香港,然后从那里转机。没想到一场突 如其来的大雾把航班给耽搁了。我和大金牙裹着厚厚的军大衣,靠在候机厅里等消息,他抱着暖壶,笑眯眯地说:怎么着,掌柜的我这趟没白来吧,你看这浓雾 一起,说不好要耽误多长时间。咱们哥俩随便聊一聊,也就正好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我吸取了上次南京等车的教训,再也不敢到处乱逛。一边喝热水一边等航空公司的消息。后半夜外头的雾反而越来越浓,很多旅客都纷纷要求退票。大喇叭里不停地喊着请旅客们安静,请旅客们安静,候机厅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激烈。 大金牙要去前台看热闹,我说我有点儿困,想先睡一觉。头刚枕着背包没五分钟,就被大金牙摇醒了。 老胡,你快瞅瞅这个,是不是很眼熟大金牙兴奋地挥了挥手里的东西,像害怕被人看见一样,又迅速地揣进了军棉袄里。 我说什么破玩意儿,你捂那么严实我看个屁啊他赶紧道歉,说自己兴奋过头,太激动了。我看他前言不搭后语,估计这小子可能是捡着美元了。没想到他从怀里拖出来的是一张图纸,虽然只露了半个角,我已经认出那东西来,大金牙兜里藏的,居然是一张洛阳铲的制作图纸。 俗话说得好,没有精钢钻谁敢揽那瓷器活。趁手的器械,那就像是合作多年的老伙计一样,跟手艺人之间有说不完的默契。孙悟空舞的金箍棒,关二爷使的偃月 刀,解放军握的二八杠,盗墓贼扛的洛阳铲。吃什么饭用什么碗,一步都错不得。当初我和胖子一直想买两把正宗的洛阳铲使使,还特意跑到当地作坊去求宝,可惜 人家卖铲子的不认我们这两块杂招牌,卖铲子的老蛋蛋说祖上有规矩,家里的宝贝只供给正主使,像我们这样的门外汉就是给他堆一座金山也不成。胖子当时就想掀 人家摊子,说他们是资本家的看门狗。我说造洛阳铲的手艺,天下就只此一家。你要是再把他打死了,以后洛阳铲将和大熊猫一样,被划为活化石的行列,祖国的花 朵们就只能去博物馆瞻仰它们了。胖子听完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终于放弃了对小作坊的军事打击,不过临走的时候摸了人家圈里两只老母鸡,说经济上的制裁还是 要的。 眼前这张图纸,可以说是巨细无遗,不仅精确地标注了洛阳铲各个部分的零件配置,连制作时使用的金属比例,火候控制,对水质的要求都有详细的记录。有了这份图纸,我们完全可以开一间洛阳铲专卖店,把民族产业的牌子打到联合国去。 我问他: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大金牙乐得合不拢嘴,偷偷地指着前台的人潮说:捡的。嘿嘿嘿嘿,你猜怎么着,捡的。 平白无故捡到洛阳铲的制作图纸,这可比大白天捡美元的概率还低,我说你可别骗我,从实招来。大金牙拉着我坐到角落里:掌柜的您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了。我估计那几个人现在正满世界找图纸呢。刚我不是去前边看热闹吗有几个黑衣黑裤的年轻人一个劲儿往前台挤,带头的说他们必须赶这趟飞机,晚了要耽误大 事。人家服务员回答得可有水平极了,那小娘儿们说:再急的事,也急不过人命啊天上这么大的雾,你不要命,我们机组人员总不能也不要吧嘿,你听这话 说得这多绝。有一个气不过的,要动手打人,被保安架住了,两拨人推推搡搡的,就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摔倒了。这张图纸就是从她的公文包里掉出来的。好在我 眼尖,一眼认出来是个好东西,没等她觉察,我就把图纸捡起来了。你看看,上面都是手稿,天下独一份啊 洛阳铲的制作工艺一直是独门秘籍,老蛋蛋说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子承父业,口口相述,传男不传女。可眼前就有一张记录详细的制作图表,难道说老蛋蛋晚节不保,把老祖宗给卖了 依我看那几个黑衣人都不是善茬儿。随身携带这样的图纸,还要出国。保不准是要出去干大票生意的。掌柜的,咱们是不是把东西送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入一份股 我说:你这是白日做梦,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图纸到手之后件事就是把你灭了正说着,几个黑衣黑裤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把我和大金牙围在了中间。 呦,不知各位有何贵干啊大金牙将图纸塞给我,自己两手一拱对着为首的中年男子说,这位爷好面相啊,你看啊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粗声粗气地对我说:丢了样东西,不知道兄弟有没有看见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试探我,估 10美国之行 11博物馆惊魂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1博物馆惊魂 第十一章 博物馆惊魂 我掏出来时兑换的美元,走到售票处,小洋妞吧嗒一声把窗户锁了,挂了一张小牌子出来。我翻出小册子找了半天,对胖子说:人家售票员下班了要赶回去给孩子喂奶。恐怕不能招待我们这两个远道而来的中国游客了。 胖子一听这趟白跑了,一个劲儿地抱怨都是我英文水平不过关,才会导致现在的窘境。我说你一个连汉语拼音都读不全的人,少在那里装学问。我们现在要做的 是把雪莉杨找出来,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就要露宿街头,把老祖宗的脸丢在外国了。胖子说要不然找传达室的保安打听一下。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举着小册子找到 一个在广场上巡逻的保安询问雪莉杨的情况。 老外中文水平有限,我的英文口语更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交流了半天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急得恨不得拔枪崩了自己,我赶紧安慰 他,ok,ok,i39;ok。胖子说美国大兵的心理素质也忒差了点儿,难怪当年干不过咱们人民解放军。我说此言差矣,这位兄弟只是一名保安,最多属于民兵 的行列,并不是政府的正规军,咱们不应该对人家有过多的要求,能听懂你好已经很不错了,就跟我们那边的红领巾现在都会说是一个道理。 天色渐晚,广场上已经亮起了探照灯,老在博物馆外边转悠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对胖子说:总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雪莉杨会从哪个门出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才是。 胖子说: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要不咱们还是按老规矩,翻进去得了。 我观望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说:不行,博物馆的墙太高,形状也不规则。得另辟溪径。上面行不通,我们可以从地下走。胖子大喜,说:老胡,不愧是一个 战壕里的伙伴,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瞒你说,这趟出来,我带了一样东西。说完他拉开背包拉链,露出一截铲头。我一把捂住背包问:你大老远跑美国带这 玩意儿干吗,不是答应过以后不做倒斗营生了吗王凯旋同志,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去日本到底做的什么买卖,坦白从严,速速招来。 胖子说:日本那么大点儿破地方就算有什么值钱的古董,那也是唐朝时候咱们老祖宗给的慰问金,我稀罕它们干吗。工兵铲是给你和雪莉杨结婚时候准备 的。他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你想啊,雪莉杨祖上是搬山道人,老胡你干的是摸金校尉,两人又是因为倒斗才产生了深厚的革命感情。等你大喜的时候,可不 得有一把工兵铲做证婚人吗做兄弟的,什么都替你准备好了。 这种缺德主意也只有胖子想得出来,不但敢想居然还敢付诸实践,把东西带出来了。我苦笑不得,只好夸他未雨绸缪有一代名相孔明遗风。我们两人绕着博物馆外围转了几圈,发现广场旁边有一个喷泉公园,公园尽头拉着铁丝网,与博物馆内的大花圃只有一墙之隔。 我们两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花圃与公园林区应该是通的。于是两人又买了一个帐篷,假装是在公园野营的游客。我们选了一处枝叶茂密的树林扎营,计算了一下 从树林到博物馆中心花园的距离,估计最多半个钟头的活计,两个人交替打洞散土,又有帐篷做掩蔽,实在比闲在博物馆门口傻等要强多了。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 幸福的生活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 后来雪莉杨告诉我,美国的下水通道早在二战时就已经修建完善,我们打土洞进去的方法,实际上是多此一举。不过那都是后话,当时我和胖子从树林里打 出一条直通博物馆花园的地下道,两人十分激动,觉得回国之后可以把这一宝贵经验传授给有关部门,作为窃取美军情报的成功案例回报上去,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高 薪聘请我们当国防部参谋。 胖子头上顶着草窝,拍拍土问:老胡,我们是不是已经进来了 我看看四周,发现先前跟我们说话的保安正站在铁丝网外抽烟,于是很肯定地对胖子说:咱们已经成功渗透到敌人内部了,下一步工作就是找到负责接头的雪莉杨同志。 胖子点点头:那老杨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说她电话里说是在研究所里工作,我看不会在展区里,可能在博物馆后边那几栋建筑里。胖子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行动起来,找到杨参谋之后可以吃上美国大餐。 进来之后才发现博物馆大得出奇,我和胖子一路好找,始终没有发现雪莉杨说的研究室在什么位置。胖子急了:咱们老这样在敌区外围转悠也不是个办法,不 如先潜进去再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惦记上人家博物馆里收的东西了这可不是斗里,你要敢随便动一下,国际纠纷在所难免。中美关系将再一次陷入水深火 热之中。胖子说你少在那里瞎扯,怎么每次犯错误的都是我。我们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大最气派的建筑物,想先混进去再说。我试着推了推玻璃门,居然是开着的。 胖子说:美国人太轻敌了,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不落锁。我说并不是每个游客都像我们会使用如此特殊的方法潜进来,他们的麻痹大意是可以理解的,构不成严 重渎职。 因为是闭馆的时间段,展区里没有亮灯,只有月色透过天顶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整个博物馆看起来阴森恐怖,特别是那些古老的盔甲和人俑,比在墓里的时候还 要可怕。胖子在展区转晕了头,问我研究所到底在哪儿,我趴在墙上,看了半天游客指南,最后很有把握地说:你看,这个地方写着no就是不的意思, 我估计那里就是工作区域,所以一般游客不给进。胖子点点头,说我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两人顺着指南上标注的路线一路往里走,不多会儿就绕到了那个写着 no的房间门口。胖子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高兴地说:就是这儿,里面有人声。想不到美国人也三班制。 为了表示礼貌,我们进去之前还敲了门。没想到进去之后,里面却是一间漆黑无比的大仓库,竖着一排排的陈列架,上面摆满了古董,并未看到活人。我问胖子:你刚才听见有人说话了 胖子点头:伟大的母语。听得倍儿清,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粗。说的好像是找到了之类的。 我看了一下这间仓库里陈列的东西,发现仅是一些没有分类归档的古董文物,就猜想可能是工作人员在给它们标号。胖子抱起一只瓷瓶,激动地说:老胡,这 是唐朝老三彩。我说这就是秦始皇的内裤你也没权利拿,快给人家放下,回头逮起来你有理说不清。胖子抱怨了几句,又去其他陈列架上看文物。我越走越觉得不 对劲,就招呼胖子说可能找错地方了,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储藏室。 正准备原路返回,胖子忽然激动地说:快看,那里有人。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有一个穿着蓝色保安服的人低头坐在角落里,胖子走上前得意地 道:呵呵,上班时候偷懒,还不是叫你胖爷爷逮住了,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你告诉我们研究室怎么走,我们就宽大处理,既往不咎。年轻人,刚开始工作,难免会 犯一些错误。说着往那个人肩膀上拍了一下。月光中,只见那人的身体晃了几晃,接着咕咚一声脑袋掉了下来。 我和胖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头吓了一跳,胖子无辜地看着我说:真不关我的事,我我拍一下没那么重。我说屁话,你下多重的手也不能把人脑袋凭空拍断了。蹲下一看,那是一个金发的美国男人,脑袋被人用利器齐刷刷地切了下来,一刀毙命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快退,此地不宜久留。我正说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要命的寒光,不知道什么东西贴着我的脖子笔直地飞了过来,我整个人往后一仰,勉强避开了攻 击,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转弯,也跟着我往后扫了过来。我腰力有限,眼看着那东西到了鼻子跟前,居然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银线,胖子站在我后面,虽然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但看我的神情也知道大事不妙,急忙上前拉住我往后一拖,把我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气,几个黑色的人影如同离弦的快箭从陈列架后面蹿了 出来。我一把推开胖子:快砸东西胖子开始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后来看我举起那个唐三彩做势往地上砸,他也跟着把手边的东西使劲一举:老胡,你可千 万想清楚了,这些东西咱们干几辈子都赔不起。 那几个黑影见我们要砸东西,纷纷停住了脚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一声口哨,他们几个夺门而出,只留下我和胖子 11博物馆惊魂 12天王老子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2天王老子 第十二章 天王老子 秦四眼这大帽子一扣,我说什么都是白搭。胖子表示桥归桥路归路,能帮的我们义不容辞,只当还你们的人情债,可要是签合同按手印把兄弟卖给你们当掌柜 的,那我可个不答应。秦四眼不断地向我们保证不是关于遗嘱的问题,可又不肯透露半点风声。我们被他吊了一路胃口,终于回到了唐人街上的一源斋。 还没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店门口有几个伙计正在洒水,大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熏得焦黑,进门之后发现里边更惨,东西碎了一地,不少人都挂了彩,薛二 爷在天井里边组织了一个医疗小分队,正在给受伤的人处理包扎伤口。我一看这是给人砸了场子,迎上去问:薛二爷,您没碰着吧 老头脑门上绑着一根五彩绳,见我来了,一把抱住我大声哭喊道:少东家,这次你可走不得了。你爹他老人家在天上全看着呢我心说这次唱的又是哪一 出我爹他老人家天天在家唱沙家浜,好得很,怎么被你一哭就上天上去了。薛大叔在我耳边低语:里面有人,一切看我眼色。说完继续号啕大哭。 薛老二,你就别演了。这小子横竖怎么看都不像老鬼的种。来人啊,招牌卸了。 一个穿着青衣马甲的老人一边抽着烟斗一边从内堂走了出来,两眼精光四射,整个人不怒而威,后边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有几个伙计见他出来,都不住地打起战来。 薛大叔朝我挤了一个眼色,回过头去对他说:王老板,我们少东家已经回来了。您要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聊。我被薛大叔一把推上前,差点儿撞在那位王老板的胸口上。马甲老头吐了一口烟,挑眉道:你,真是老鬼的徒弟 我最讨厌别人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态度,挺起腰板,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学着桑老爷子的语气反问道:放肆,一源斋是你们这些人撒野的地方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那老头哼了一声,沉声道:怎么,老鬼没告诉过你,遇到天王老子要跪地叫一声师伯吗 我心想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怪物,居然一上来就敢摘一源斋的招牌。按雪莉杨的说法,一源斋怎么着也算是地方一霸,为何会被一个小老头子逼到这 步田地,难道桑老头死前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这位是来讨债的阎王正想着,薛大叔已经走到我身边,对那个趾高气扬的天王老子说:王老板,我们新掌柜刚从内 地赶过来,上一代的事他还不太清楚。咱们不妨进去慢慢谈。 哼,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临死还认个徒弟回来跟我作对。 王老板,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来来来,里边请,咱们边喝茶边聊。我们少东家这次特意从大陆带了上好的普洱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我推了下去,秦四眼 立刻拉着我往后院走:哎呀,掌柜的,你说你把茶放哪里了,我也找不到,你快跟我看看去。薛二爷您招呼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秦四眼把我和胖子带到后院里的小屋子里,关上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二爷关照得对,幸好没跟你串词,要不然早穿帮了。 胖子早就憋坏了,见四下没人立刻问道:我肏,这什么情况。老胡怎么成死鬼的徒弟了,那老王八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你硬拦着,老子早就上去抽死丫的了。妈的,胖爷打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秦四眼给胖子倒了一杯水:胖爷您息怒,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坐到我跟前,严肃地说:天王老子王浦元。华人商会的会长,也就是江湖上说的大龙头,胡爷,这其中的意思您应该明白了吧 我说我明白,不就是个老土匪吗我们躲这儿干吗,按胖子说的出去抽死他才是硬道理。秦四眼摇摇头:一般的黑社会也就算了。可这位王老板是桑老先生的师兄,两位老人家还有一笔五十年前的账要算,请胡爷您务必担待着点。 原来桑老头和王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刻拜入师门,本来应该是相互扶持的师兄弟。可常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人打初一见面的时候就对 不到一块儿去,斗了一辈子的气,就为争一声大师兄的称呼。后来王老头被家里招回了美国接受家族生意,桑老头继续在国内作威作福,还曾经当过孙魁元的参 谋长。我一听就明白了,孙魁元何许人也,那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盗掘慈禧墓的主凶。难怪桑老爷子后来要避走他乡躲到美国来,难保不是为了逃脱当局的通缉。 秦四眼继续说道:桑老先生初到美国的时候,全靠王老板不计前嫌在暗中提携才能顺利扎根立足。可以说一源斋能有今天的风光,其中少不得王老先生的辛 苦。 我说那不是挺好的,两老头化干戈为玉帛,没事出来斗鸟喝茶,叙一叙兄弟情义。怎么现在桑老头刚死,他就要砸店,别不是思念故友,脑子烧糊涂了吧 秦四眼摇摇头:要怪就怪两老头都是倔脾气。到最后还是非要争那一声大师兄不可。你是不知道,当年唐人街上被他们折腾的,直到特区高层出面才把局 势暂时压了下来。桑老先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生出了归国的心思。这些年来他看着对手儿孙满堂,自己孤家寡人很是落寞。我想他这次回国除了散心,多半也是寻 找一个能托付家业的可靠之人。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把一源斋交到你手上呢。 我一看这是要我独挑大梁,急忙说:这些都是你们一源斋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不合适。要不这样,我出去帮你们揍他一顿,咱们两清得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当年两个老人曾经用一源斋做赌注,具体的内容我不是很清楚,但却关系到我们店里百十号人的生计。如果牌子倒了,不但这里的员工要被遣散,其他分店恐怕也要受到波及。现在桑老爷子过世,如果你又不肯接手。恐怕店子是要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桑老头是个桑霸天,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天王老子。人情要还,可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赌,我顿时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推托。倒是胖子的 鬼主意多:老胡,要不然你先去打听一下,到底赌的是什么,能保住店面当然是最好;万一保不住,至少努力过,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说:你这种行为是对大家不负责,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底。秦四眼连连说是,我说你激动什么,我还没答应呢,你再让我好好琢磨琢磨。 这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了打斗声,我们开门一看,只见几个店里的伙计被人摔在地上,伤得不轻。一个叼着雪茄烟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溜的打手跟班。他扫了我们一眼,用一股王八家特有的痞子气问道:我爷爷人呢 秦四眼眉头一皱,拉开领带走上前去:王大少,这里是一源斋的地方,请回。 小王八蛋跟他爷爷一个德行,不爱拿正脸看人,吐了一口烟,指着秦四眼说:来人,收拾。 我和胖子一看这是要动手,憋了半天的火 12天王老子 13印加公主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3印加公主 第十三章 印加公主 黑头盔一见我俩,脸上的笑意立刻散得无影无踪。胖子见了他更是嗤之以鼻,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唱起了抗美援朝救国曲。我问美国妞,雪莉杨怎么还没出来,她 说雪莉小姐和欧文教授正在作重要的研究,可能要晚一点儿才能见我们。黑头盔拿着一打厚厚的资料,坐在角落里看,好像我和胖子完全不存在一样。我估计他手里 拿的是这次失窃案的报告,几次想和他打招呼,都被他用资料本给挡住了。我心说这个老外也太小气了,索性放弃了沟通的念头,跑到角落里去数起了芭蕉叶。 这一等,我几乎把整棵芭蕉上的叶子都数了个遍,雪莉杨和那位神神叨叨的欧文教授才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会议室。 老胡,你来得太好了。我们有重要发现,你们快来看看。雪莉杨神采奕奕地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摊开一打资料给我们看。重要的部分我已经用中文标注了,图片资料比较老旧,都是从档案馆里调出来的老照片。 黑头盔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最后却成了透明人,挥起大手表示抗议:他们不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更不是警方人员,没有资格参加这次调查行动。欧文教授,我向你提出正式抗议,我要求把这两个中国人从这里赶走。 像是为了示威,他还特意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没等他说完,雪莉杨已经表态了:罗伯特警官,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两位考古学专家,是我们博物馆请来的贵 客。他们对古代印加文明有着很深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他们的加入对我们这次调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冒昧地说一句,如果要在警方和他们之间做一个选择,我 更倾向于他们。 我知道什么专家、贵宾都是雪莉杨为我们编造的身份,无非是想叫那个黑头盔知难而退,不希望他对我们的行动做过多干涉。黑头盔拿一双湛蓝的眼珠 子上下打量起我来,显然不相信我们会是雪莉杨说的考古学专家。我为了应付他,端起老学究的架子呵呵轻笑了几声,随手拿起一张旧照片来,准备现编些瞎话,来 唬住这个洋警察。 那是一张从老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照片四角已经破烂不堪,被人用厚牛皮纸在照片背面糊了一个底儿。照片上拍的,是一个充满异族风情的少女,她梳着两条 长长的辫子,身上穿着类似羊毛编织成的大斗篷,头上插着五色羽毛,最显眼的要数腰间系的一大串绳结。因为照片的年代太过久远,她手里握的东西已经看不清 楚,我凭感觉判断,可能是一个类似于面具一样的装饰物。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张照片上的异族少女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黑头盔见我一直不说话,轻蔑地哼了一嗓子。我懒得理他,又拿起剩下的照片认真翻着起来,这一看不要紧,一个人名迅速地从我脑海里闪了出来:格林夫人 难怪我一直觉得照片上那个手持面具的异族少女十分眼熟,原来正是在古平岗老宅看到的那副画像上的格林夫人。虽然画像上的格林夫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年龄 与照片上的少女相差甚远,可是单从脸部特质和整体轮廓来看,即使不是格林太太本人,两者也脱不了关系。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张老照片上的羽翼三眼黄金面具, 与我在古平岗看到的印第安脸谱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我手中这张照片的年代更为久远,纸质发黄,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那间闹鬼的老宅里。 欧文教授原本在一旁与雪莉杨窃窃私语,一听格林二字,他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激动地拉起我的手,用流利的普通话问我:你,你说什么你认识她,你知道莉莉娅公主我的上帝啊,亚洲人真是神秘莫测 黑头盔见欧文教授的情绪如此激动,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不过为了在这个老外面前保持我学者的风度,我只是拍拍欧文博士的后背,一脸淡然地对黑头盔说:我们中国人有很多神秘的能力,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胖子拿起照片好奇地说:老胡,你怎么还有相好的是个老外这照片可有年头了,你小子什么时候犯的政治错误,胆敢欺骗组织。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说你小子少在那里挑拨离间,我的革命信仰坚定着呢。不信你问杨参谋。雪莉杨叹一口气:你还是老样子整天胡说八道。我们博物馆这次遭窃的就是照片上的古代印加面具,除此以外,还有一整块殷商时期的甲骨文。 欧文教授从我手上接过老照片,充满回忆地介绍:照片上的印第安少女,是我的老师,着名历史学家格林斯蒂文森的夫人莉莉娅,印加皇室的后裔 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欧文教授还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当时正值二战时期,他跟随导师格林先生一起进入美洲印第安文明的起源地的的喀喀湖,寻找古代 文明的遗迹。船队遇到了风暴,考古队损失惨重,正是莉莉娅公主的族人发现了他们,并给予了他们无私的帮助。后来考古队在岛上发现了蒂瓦纳科遗址,出土了大 量的珍贵文物。格林老师也与莉莉娅公主产生了纯真爱情,结成了夫妻。好景不长,岛上的部落间发生暴乱,最后格林老师夫妇带着小欧文死里逃生。回到美国之后 欧文教授与格林夫妇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停止打听他们的消息。两个月前,一群登山队员在安第斯山脉的大型冰藏区附近发现了一对手脚相缠的人类遗 骸。事后证实,那对在雪山上封印了二十余年的冰人夫妻正是失踪多年的格林夫妇。而照片上的那个面具就是当年莉莉娅公主从岛上带出来的唯一的随身物品。 欧文教授感慨道:事隔五十年。没想到面具刚送进博物馆,我还没来及再看它一眼,就被人偷走了。 我一边听欧文教授回忆往事,一边计算了一下前后的时间跨度。发现教授口中的格林夫妇失踪的时间,与他们出现在中国的时间是吻合的。按赵蛤蟆的回忆,那 对老外把房子转送给赵家姨奶奶之后,就神秘地消失了。那么,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来中国,他们的遗骸又是如何在距离南京几万公里的安第斯山脉被发现的呢更重 要的是,照片上的婴儿到哪里去了格林夫妇离开中国的时候,难道没有带上自己的亲生骨肉想到这里,我的心忽然揪了一下,老宅地下室里那些装在玻璃罐中的 婴儿尸体,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一切必然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可是格林夫妇已经死了,再也无法解答我的疑问。倒是那些偷面具的 人,他们也许掌握了一些我们尚未了解的真相也不一定。 雪莉杨接着说道:印加文明集南美洲印第安人文明之大成,是这片土地上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三大文明之一。博物馆对印加文明的发掘和保护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过。我个人认为这次的失窃案是早就预谋的,从他们犯案的手法来看,不像是专业小偷,更像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黑头盔把手中那叠资料摊在桌上,对雪莉杨说:验尸报告上的结果说明,那位保安的头是被一种特殊的钢制材料切断。这种材料见所未见,可能是某种最新科技成果。从犯罪现场收集的证据来看,对方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亚洲人种。 他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几个一眼,随即补充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位专家出现的时间巧合过头了吗 黑头盔一直怀疑我和胖子与此次博物馆失窃案有关,根本不买雪莉杨的账,再次当着众人的面质疑起我们的身份来。 雪莉杨又想解释什么,被我拦住了。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你跟他讲道理,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我摔下手里的照片,皱起眉头对黑头盔说:如果警方有证据,现在就拿出来。如果没有,我希望你马上离开,不要妨碍我们的研究工作。 黑头盔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强硬,一时间被气得无话可说。雪莉杨连忙出来打圆场:罗伯特先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起来追回失窃的 13印加公主 14风云再起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4风云再起 第十四章 风云再起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在上海机场遇到的那群黑衣人,他们举止神秘,随身携带了洛阳铲的制作图纸。听大金牙说,他们当时急着要赶飞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误时间。我急忙问雪莉杨:博物馆一般怎么处理刚到的藏品 她不知道我此刻为什么要提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解释起来:一般先统一存放在临时仓库,就是目前我们看到的这间,然后由专人负责 整理分类计入档案,再送到对应的研究所进行分析标注,所有的研究工作结束之后,博物馆决定是当做展品展出还是收入库房里妥善保管。 我点点头,又问她:如果展品被放入库房,是不是外人就很难再接触到 这是当然,库房的位置在地下一百多米处,设置了完善的保安系统。而且库房里的报警器与国家安全局直通。可以说,我们博物馆是全球最坚固的堡垒。 雪莉杨正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盯着我说:老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把在飞机场遇到的事情跟他们两人说了一遍。雪莉杨蹙眉道:这条线索很重要,我觉得有必要和警方沟通一下。老胡,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胖子天还没亮的时候偷偷从店里跑出来,估计现在薛大叔已经在满世界找我们俩了,如果不回去打声招呼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于是我们决定先回店取了行 李再回来找她。出了博物馆大门,胖子还在惦记穿墙秘术,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去昆吴山找找吃铁的兔子,回头试试灵不灵。我看见对街停着一辆黑色的大房车,路 边有几个亚洲面孔在向我们这里张望,就拉住了正准备过街的胖子:哎,那些人,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我们假装沿着街道漫不经心地散步,那几个人立刻穿过马路,向我们靠近。而那辆黑色的大房车也在街对面缓缓地前进,一路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来美国就那么几天的工夫,接触过的人屈指可数。这些人行事风格不像警察,一源斋里也没见过这几个弟兄。剩下的就只有那位华人商会的总龙头,那个自封为天王老子的王浦元。难道这个老王八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想找我们兄弟晦气 那些人越贴越近,我和胖子在人群里快步前进,几乎要跑了起来。 他妈的,这帮王八孙子,咬得太紧了。胖子很久没有这样运动,热出了满头大汗。我见实在甩不掉,就对胖子说:找个地方,把问题解决掉,省得麻烦。 我们两人打定了主意,在瞬间发力,迈开了脚丫子一路狂奔。那几个人立刻追了上来。四周的行人被我们吓得左躲右闪,我只觉得脚下生风,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活动身子骨了。 胖子这边。我看中了一家小饭馆的后巷,拉着胖子跑进了一片黑暗之中。那几个盯梢的随即冲了进来。这条巷子十分窄小,最多能容两人并行。对方虽然 有七八号人,也不得不分开行动。我和胖子最爱干这种硬架,拎起地上的空啤酒瓶子看见人就砸,两个染着金毛的小子当场被我们掀翻过去了,那几个盯梢的没想到 我们下手会这么狠,殿在后面的几个撒腿就跑。剩下的还想负隅顽抗,被我们一顿老打。 说,你小子谁派来的胖子提溜起其中一个人的脖子,狠狠地问道,不给你们点儿厉害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为什么有三只眼。敢跟你家胖爷爷动手,我呸 那黄毛小子被胖子吓得不敢哭爹喊娘,抹着眼泪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唐人街薛二爷让我们来的,他说有事找胡爷 胖子一听,懊恼道:坏了老胡,自家人打起来了。我本来也在奇怪王浦元的手下不该这么菜,谁会想到这几个金毛只是唐人街上的小混混,薛大叔找的传话 的人。这时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稳稳地堵在巷口上。我和胖子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情况不妙。只见车门一开,四个大汉唰唰跳下车来,正是那日跟在王 浦元身后的四个保镖。他们怀里鼓着一块东西,我知道那是手枪,立刻提起黄毛小子丢进了垃圾堆里。胖子和我迎着那四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走了上去。对方见我 们过来,没多废话,单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另一只手都伸进了怀中。我苦笑了一下,对胖子说:来美国这么久,还没作过这么高级的车,今天兄弟请你,上 吧 胖子哈哈一笑,拍了我一把。两人二话不说,钻进了那辆漆黑的车里。 房车一路急速地前行,四个大汉端坐前后,把我和胖子围在了中间。四个人像石头雕琢的门神一样,眼睛眨都不眨,一刻不停地紧盯我们的举动。我本来还想说 几句活跃气氛的话,被他们面无表情地看了一路,反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是带我们去哪里,万一老王八一发狠就这么要把我们沉进太 平洋,那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沿岸的楼房在逐渐消失,这说明我们离城区越来越远,很快一片海平面出现在视线内。我对胖子说这次可能要连累你了,大老远跑一趟还 没来得及吃一顿好的,就先要去见马克思汇报这些年犯的错误了。胖子也挺感伤,他说老胡你太坏了,当初可说好了是喝喜酒,怎么大蛋糕没吃上,黄泉酒倒先端上 来了。回头见了马克思,我可得跟他好好说说,你这个同志很不靠谱。 房车一路风驰电掣,半个小时的工夫,停在了一座位于城郊的农场里头。四周是一望无垠的玉米田,田地里有几辆拖拉机正在开地。我们不知道老王八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好在四个大汉的簇拥之下走进了玉米田。 老胡,他们不是准备在这里下手,拿我们沤肥吧胖子一边走一边说,要不咱跑吧这么大一片庄稼地,他们也不一定能追上咱们。 这里太荒了,附近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咱们跑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了,如果真要杀我们,路上就动手了,何必大费周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我观察过了车钥匙在最前面的秃瓢手里,实在要跑就从他下手。 我们走到玉米田深处,不时有一两声模糊不清的喊叫传来,秃瓢保镖回头来对我说:待会儿见了龙头,放聪明点儿。他心情不太好。 我嘴上说:老王八心情不好管我屁事,老子又不是他的奶妈子。心里却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待会儿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再往里走了几步,我们来到了一片烧焦的空地上。只见两个被打得半死的黑衣人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王浦元捧着茶壶, 坐在一把金幡佛伞下面,身后有两个打手。他那个小王八孙子此刻正站在一边,看见我们来了也不敢作声,只是比画了一下手指。 这显然是王家人在执行家法,只是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犯了什么规矩,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更不明白,王浦元把我们抓来是为了什么。 胡八一,王浦元喝了一口茶,然后一字一顿地念起我的名字,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我摇了摇,心说笑话。这两位被你们揍得跟猪头一样肿,别说我了,就是他们亲娘来了,估计也认不出来。 王浦元放下茶壶,又问:知道为什么找你们来 我说:您找我们来,肯定不是为了喝茶。地上这二位,我们也不认识。您要是有话,不妨直说。 王浦元站起身,走到那两个黑衣人身边对他们说:这两个人,你们见过没有 地上那哥儿们,头都没回喘着大气说:王老英雄,这事跟旁人没关系,您横竖给个痛快的。免得日后传出去,说老王家的人不懂江湖规矩。 他刚说完,小王八就跳出来给了他一脚:偷了我们王家东西,你还敢讲规矩。 这一脚踢得极重,那人身子往后飞出了半米,倒在地上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小王八还想再动手,王浦元叫了一声清正,他立刻缩了回去,辩解道:阿爷,是他先 王浦元一挥手,小王八没敢再说下去,乖乖地退到了佛伞边上。我听他们这一番对话,显然是王家有重要的东西被人偷了,而这两个正是落网的嫌犯。不过,从 刚才的情形判断,失窃的物品并没有追回,而是被他们的同伙给带走了。王浦元抓我们来,无非是因为他怀疑我们,认为我们与此事有牵连。 王浦元走到我面前问:胡八一,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和老鬼打过一个赌 我说如实回答他:薛二爷提过一些。 那你可知道,如何找到霸王印 大概知道一点儿,听说是两件从师门传下来的信物。 不错,看来你什么都知道。王浦元用鹰一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然后开口说道,可就在昨天,我手上的那份地图被人偷了。所以想找你来问问,那枚祖母绿戒指是否安好 地上那两个人原本已经瘫软如泥,听说戒指在我手上之后,那个被踢的人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先是在我和胖子之间扫视了一下,当目光落在我身上之后,立刻喊道:是你 他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凑到了我身上。我心里十分郁闷,就问他咱们在哪里见过。那家伙激动得几乎要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腿骨已经被人敲断,只好半躺着说:我们在上海机场见过,你不记得了 我蹲下一看,可不正是那天在机场问我和大金牙要图纸的黑衣人。一时间,无数的问题在我脑海中缠绕,都不知道该先问他哪个好。小王八见我情绪有变,对他爷爷说:我早说他们有勾结,阿爷,让我收拾这小子。 收拾他,你是人家的对手吗王浦元不再答理他那个没用的孙子。放下手中的茶壶,蹲到我边上冷笑一声,好一个他乡遇故知。胡八一你敢说偷图的当真与你没有半点儿瓜葛,与一源斋没有一点儿关系嗯 我说老爷子这事儿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自己还被人掏了包现在到处找凶手呢 胖子听说这两个黑衣人就是我在上海遇到的图纸人,兴致马上被点燃,他蹲下问那人:哥儿们,博物馆那面具也是你们干的吧 黑衣人被胖子这么一问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十分慌张地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在机场见过这小子和一个镶着金牙的人。 他这一说,我更加确定当初遇到的那群黑衣人与失窃案有关。站起身对王浦元说:不瞒您说,我们也丢了东西。而且很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两个人十分重要,希望您老留他们一条生路,交给警方处理。 王浦元自然没那么容易相信我们说的话。一再咄咄相逼,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博物馆的面具失窃案,和在上海机场遇到这帮人的经过又仔细地给他讲了一遍。王老爷子,事情就是这样,您要是再不信,咱们就只能去警局对质了。 胖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对王浦元说:老王同志,大家都是受害人,现在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放下你的怀疑吧,我们要是真拿了东西,不早就找那劳什子印去了,谁有工夫在这儿跟你瞎扯淡。 王浦元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拖起地上的黑衣人往玉米田外围走去,我担心他们遭毒手,就对王浦元说:现在东西还在他们手上,您做事还是留点儿余地比较好。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我还要你来教我做事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桑老鬼有你这样的传人,算他倒霉。说完又吩咐手下带我和胖子去山上的别院等他。 王浦元的别院就在农场后面的山上,我们被四个大汉押着,爬了一个多钟头的山路,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建筑门口。我问秃瓢老头自己怎么上来。他指 着天空说:缆车,直通的。我抬头一看,果真有一条电缆挂在空中。胖子问我:这老头干吗把宅子建在山里,难道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 他这一问,倒是激起了我的思考。美国的地理环境与中国大大地不同,中国整体地势西高东底,万山一贯,起自昆仑。风水学中把山水的发源地称做祖,有远祖 ﹑太祖﹑少祖﹑祖山之分。古时候的风水家认为昆仑山是连接天地之间的天柱,地上所有的山脉、河流皆出自昆仑。所以把昆仑称做太祖,而昆仑山分出来的大干龙 则是太祖,太祖分出来的中干龙则是少祖,少祖分出的小干龙则为祖山,结于穴后的山则称为父山。比如五岳中的嵩山、恒山、华山、衡山、泰山都是昆仑山发出的 大干,为众小山川之祖,故称为大宗。 我们现在的人知道昆仑山并不是世界最高的山脉,从世界地理的范围上来讲,它只能算做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龙脉太祖。初到美国,我也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现地理环境虽有千万种变化,风水勘兴的原理却不离其宗,同样讲究一个造微逐吉、天人合一。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家的别院附近的山势,属于龙顺势巍,山脊俊秀,四野通达,两边的包护形势如飞,是一个一等一的三阳吐珠位。阳宅立在这里,取的是三 百年的子孙紫衣缘。看样子王老头的野心极大,不但想在商界纵横,还有在政界分一杯酒水的念头。不过我看他家那个孙子,平素专横跋扈又没什么真材实学,恐怕 王老头这片苦心是枉费了。 到了别院里头一看,和事先料想的差不多,不外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从家中的器具摆设到四壁的装潢布置处处透露着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胖子问我下一步是什 么对策,我想了一下,那两个人还在老头手上,我们现在跟他明着翻脸不太合适,就说:按照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应当注意团结那些和自己意见不同的同志一道工 作。不论在地方上或部队里,都应该注意这一条。对党外人士也是一样。我们都是从五湖四海汇拢来的,我们不仅要善于团结和自己意见相同的同志,而且要善于团 结和自己意见不同的同志一道工作。 正说着,小王八从楼上走了下来,对我说:阿爷叫你上楼,书房见。 我和胖子刚要上楼,他又说:只有你一个人,那个胖子不许上去。 我说:我们俩是一起来的,要上自然一起上。你家老头要是有意见,让他下来见我们也一样。说完我和胖子就一左一右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小王八被气得眼睛都歪了,骂骂咧咧地跟着我们进了书房,一进屋就开始跟他爷爷打小报告:阿爷,是他们自己闯进来的,我拦过了。 王浦元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不会按他的意思办事儿,老头也不生气,摆摆手叫我们都坐下说话,态度比起先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心说奇怪,难道老头转性了 既然只有我们几个,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王浦元拿起书桌上的相框,充满回忆地说道,我和老鬼,师从龙虎山太一道长,这位道长早年游历欧美,精 通天文药理、各国语言,可谓学贯中西。当年他在美国讲学,结识了家父。家父十分钦佩道长的才学,这才有了后来我回国内拜师一说。我初到中国心浮气躁,脾气 比小胡你还要暴躁几分,说到此处,王浦元笑了笑,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这是老鬼来美国时,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当年我要不是与他赌气,争那一声大师 兄也不会闹出后来那么多荒唐事,枉死了一干人等,真是冤孽啊。 我听薛大叔说过两人当年的光荣事迹,所以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只要不再滥杀无辜,太一道长和桑老大会原谅你的。 放屁老子做事哪里轮到姓桑的原谅,王老头摔下照片,对我说道,我也是半截黄土埋到腰的人了,有话直说。今天找你来,一、是对质偷盗藏宝图一事;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 我把王浦元的话在嘴里嚼了几遍,总算品出点儿滋味来了。他出动人马声势浩大地把我们请过来,并非只是兴师问罪。老王八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说到底 还是在打那块失踪已久的霸王印的主意。我虽然不知道此印有什么珍贵之处,更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人要夺它,但是此事涉及到博物馆失窃案。我必须跟他多做 些周旋,才能获取更多有利的情报。 我假装糊涂反问他:王老板,您做的都是大买卖,我们好像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偷图的事与我们没关系,是不是能走了 呵呵呵呵,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走,请便。 王浦元似乎十分有把握,没有对我多做挽留,居然真的叫他孙子送我们下楼。我没想到他做事如此干脆,居然一点儿余地都不留,按理说他丢了地图,又没有戒 指,想找宝印应该比登天还难,怎么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慌张如果不是他演技太好,那就是这件事的背后大有文章。不过人家下了逐客令,我也 没办法再厚着脸皮说要留下来吃晚饭,只好腆着笑脸跟他说拜拜。 临走 14风云再起 15欧文教授的研究报告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5欧文教授的研究报告 第十五章 欧文教授的研究报告 我们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分析一个巨大的谜题,王家少爷忽然压着缴械投降的黑头盔走了进来,他耀武扬威道:这个洋鬼子真是狡猾,他让手下的人马后撤, 然后自己想乘机从后门翻进来,还好被我逮住了。王浦元抄起茶壶砸了上去:你这个饭桶,他现在照样进来了,你抓没抓住他不都是一个样 王大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他爷爷一吼,之前的威风都没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抽起了闷烟。 我虽然对黑头盔一直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总觉得他不会蠢得自投罗网。他这种行为倒像是故意被擒想见我们一面而已。 我对他说:昨天晚上发生火灾的时候,我们正在王老板的农场做客,有不下二十个人可以作证。我们是今天早上刚回到城里,我想知道,警方有什么权力随意抓人。 黑头盔对我摆手说:对不起胡先生,是我的属下失职,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擅自开枪。我们原本只是准备向你们取证,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我心说你这个谎编得可真够溜的,合着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都是吃撑了闲的,一大票人带着真枪实弹在一源斋门口扎半宿堆就为了找我们哥儿俩聊聊天儿拉个家常 秦四眼正了正嗓子对他说:当初你们来店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又是搜店又是拿人,逍遥自在得很。 黑头盔自知理亏只好老实交代:之前是我们太过武断了,博物馆昨天晚上发生火灾时的录像带已经调出来了,你们并没有出现在那个时间段,我想一切只是误会。 子急了:误会老子被你们追得跟王八似的满美国跑,弄了半天你就给一句误会。想得太美了哎,你孙子今天不把事情解释清楚,你胖爷爷叫你挺着进来仰着出去 蒋平见了美国警察一直在哆嗦,生怕被我们供出去。我不是没想过当场把他交给黑头盔,只是这里是老王八的地盘,蒋平又是被他策反过去的,到时候要是老王 八想保他,我们这一干人等自然成了灭口的对象,特别是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上的黑头盔,我估计轮不到胖子出手,他就会被老头子在暗地里处理掉。 黑头盔倒是没在意现场有个埃及木乃伊。他拉开上衣的拉链,从里面掏出来一包用塑料包裹好的文字材料说:这些都是从火灾现场找出来的东西,我们有理由 相信,欧文教授是在整理关于失窃物品的资料时被杀害的,验尸报告显示,在火灾发生前他已经遇害,死法和前天在仓库发现的保安是一样的,被人用利器割断了喉 咙。发生火灾时,大概是凌晨两点,根据那天的出入记录显示,除了欧文教授,雪莉小姐当晚也留在研究所里。但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搏斗过的痕迹,却并没有 找出她的尸体,基本可以排除遇害的可能性。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雪莉小姐行踪的消息,我们只能暂时认为,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凶手劫持了。 黑头盔并不知道雪莉杨的过去,所以他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当时的情况下,一定是遭到了歹徒的挟持被当做人质带走了。可我和胖子都明白,雪莉 杨的身手那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形容的,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应对突发情况时候的机智,那都远远超出一般人。想要活捉她并且顺利地从博物馆带出去,那几乎是 不可能的事。 按照我对雪莉杨的了解,案发时她必定在极力保护欧文教授,然后一路追击凶手,此刻根本来不及联系任何人,否则她至少会想方设法地向我报个平安才对。 秦四眼听了黑头盔的描述,不无担忧地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雪莉小姐会不会 我立刻说:她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追上凶手,而不是坐在这里胡乱猜测。罗伯特先生,这份资料你能不能让我们打开来看一看 黑头盔本来有些犹豫,结果小王八掐了烟头一把抢过塑料包,三下五除二给它拆了个干净。黑头盔想跟他抢,被秃瓢一拳正中腹部,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我实在看不过眼,扶起黑头盔说:王老板,他好歹是吃皇粮的人,你们这么个搞法实在欺人太甚。 小王八一边把资料给他爷爷递上去一边说:胡八一,你这人可真奇怪,墙头草两边倒,刚才在楼底下要不是我们出手,你和你那两个兄弟早就被这位吃皇粮的给打成马蜂窝了。现在才装好人,是不是晚了点儿,你到底站在哪边 我说:我只站在人民队伍中间,做事凭良心,做人讲道义。黑头盔没太明白这几句中文的意思,只知道我是在帮他,忍着剧痛说:胡,我一直误会你了。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心说废话,你要是连一拳都挨不过去,那还当个屁的警察,早该回家给孩子换尿布去了。老子站出来帮你说话,是怕他们乘机下黑手把你给废了。做个样子给 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不是孤立无援。这个傻帽儿警察一点儿也不懂中国人之间的人情世故,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只能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王浦元坐在老板椅上,慢慢悠悠地研究起那份被烧得破烂不堪的研究报告。蒋平坐立不安,把我拉到一边说:胡爷,小的现在是良民。以前的事,咱们能不能看在王老板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别把小的捅出去。那个美国警察一直盯着我看,我都被他盯毛了。 我说:你那是心理作用。你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包得像个粽子,别说他从来没见过你,就是你亲爹来了估计也认不出来。少在那里自己吓唬自己。我问你,当初偷面具的时候,你们东家有没有透露过什么别的线索 蒋平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说:不是我不说,我们几个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事先连要偷的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要说跟东家关系硬的,我看也只有黑 大个和长腿李。我和长腿李被抓住之后谈过几句,他说宁可被人打死也不愿意出卖东家。现在长腿李不在了,知道实情的也只有那个黑大个了。只可惜 我们当初没有留下任何联系对方的方式,要不然嘿嘿。 要不然你早就设下陷阱,帮王老头抓他们了是不是我鄙视地看了蒋平一眼,摊上你这么个叛徒,也算他们倒霉。 蒋平不以为然: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我跟他们也不过萍水相逢,大家搭锅吃饭,该散的总是要散的。王老板待我不薄,又肯收留我为他在美国办事,何乐而不为。我看换成是你,你也会心动。 我说屁话,少他妈的把老子跟你这个叛徒混为一谈。要不是为了抓你们那个黑大个,我闲疯了也不会跟老王八蛋一块儿办事。 蒋平见我要发火,知道这是自讨了个没趣于是又坐回沙发上,看起了报纸,不过他半个洋文都不认识,报纸拿倒了还不知道。 王浦元卸下老花镜放下烧焦的资料,抬头对我说:胡八一,你来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眼熟。 我接过一页烧得只剩半边的枯纸,那是一段扫描下来的甲骨文,我心说老头子怎么拿这样的古董考我,别说甲骨文了,我连英文字母都没识全。耐着性子把那段 甲骨文看到头,我一下子被页角的小印章给吸引住了。整个章面呈正圆形,刻章的剖面直径大概在一厘米左右,虽然是一个不规则图像,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枚印章 和一源斋招牌上的霸王印是同模同样的子母印。 被偷的东西不止是公主面具,还有这块甲骨文龟骨。王浦元指着枯纸说,依我看,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其他的小动作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我有点儿糊涂了,就问他:您老的意思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是这块龟骨,而偷印加公主面具只是为了误导我们 不,不是误导我们,而是套中套。王浦元充满自信地笑了一下,你可知道这块龟骨是在什么地方出土的 我说甲骨文这东西,当然是在中国境内,跑不了殷虚附近。他笑意更浓:错,从欧文教授的这份报告上推断,这块龟骨是从印加帝国后期的遗迹中挖出来的。 乍听王浦元说甲骨文是在印加人的遗迹里找到的,我只当他是老年痴呆了。没想到秦四眼却接着他的话问道:王老板说的,可是前些时候在加州海岸线上发现的石锚 王浦元似笑非笑道: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一点就通。不像有些兵犊子出身的人,呵呵,做了几年摸金校尉就当自己是考古界的专家了。哈哈哈,殊不知自己那点儿专业知识简直是贻笑大方。 我被他们搞得一脑门子雾水,只好问秦四眼石锚是个什么东西,跟我们说的龟骨有何联系。他推了一下眼镜:你在国内,消息闭塞可以理解。八十年代初 期在加州海岸线上曾经捞上来一只石锚从制作工艺上推断是中国古代航海专用的锚。经过碳十四的鉴定,这支锚大概有二千多年的历史,这说明,早在哥伦布发 现美洲大陆之前,中国人早就到达了这里。 何止一千多年前,王浦元掉起书袋来滔滔不绝,早在梁书诸夷传中就有过扶桑国的记载。四十年代初朱谦之教授还曾经写过一本扶桑国考证, 从地理农作社会系统等方面,逐一考证了梁书中的扶桑国其实就是指的现在的墨西哥,中国人在公元5~15世纪前早就到达过美洲。 胖子一听扶桑就来劲了,赶紧反驳他:王老爷子,这扶桑在古代地理里面不是指的日本吗怎么又成了墨西哥,您别是耍我们开心了吧 王浦元露出一脸鄙视的样子为我们解释道:人云亦云总归是要害了你们这一代。哎,中国从古到今,从未有过扶桑即为日本一说,古代的日本叫做倭国, 是梁书中记载确凿的六大夷国之一,从地理位置的远近上来排,分别是高句丽、百济、新罗、倭、文身国、扶桑国。扶桑是为太阳最初升起的地方,你们总 觉得日本国在自己的东边就成了扶桑,殊不知,本初子午线附近的国家才是真正的扶桑国。这套中国人发现美洲的理论并不成熟,虽然考古证据颇多,但也有不少专 家学者质疑,一时间说不上青红皂白。不过这块甲骨文的发现倒是十分有趣,你们可曾听说过成王东征的故事 我点点头,封神榜这类充满革命意识的书籍一直是教育和指导我的床头读物,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为了方便阅读,我曾经下了狠工夫去了解那段历 史。周武王十一年正月甲子日清晨,周武王发动了举世闻名的牧野之战,推翻了殷商的统治,建立了大周,他的弟弟管叔、蔡叔和霍叔位列三监,就相当于 今天的军区司令。两年后,周武王病崩,他的儿子诵继位,史称周成王。因为周成王年幼,所以武王的弟弟周旦就挑起了辅政的重担,正是这一点儿引起了管叔﹑霍 叔等大贵族的不满,俗称窝里斗。大家别忘了,这 15欧文教授的研究报告 16古城库斯科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6古城库斯科 第十六章 古城库斯科 投影反射在墙面上的地图上有一层塑料纸标注的地图坐标,还有精确地地形比对,王浦元和他旗下的学者研究了四十多年,最终确定看霸王印所在的位置是一座16实际后印加时代的太阳神庙,这座神庙被人们遗忘在无尽的热带雨林中已经长达数个世纪,虽然他多次派出 过探险队,自己也曾今试图前往,但以为缺少关键的经纬坐标和路标只是,不但屡次无功而返,损失也是相当巨大的。 王浦元指着在地图上一块用太阳神头像标注的地方对我说:胡八一,如果这些黑衣人背后的大东家真的是司马小贼,那么现在,这伙人应经踏上了寻找霸王印 的旅程。你那个相好的杨博士若是没有死,势必会追踪他们一路前往。我王浦元断不会眼睁睁的瞧着师门宝物白白落入他人之手,至于你想不想加入,那全凭个人的 意愿,老夫绝不勉强。只是我桑师弟的那枚戒指,还希望你能卖个人情乖乖地交出来,不要延误了时机。 既然王浦元已经向我们摊了牌,那我也不好在装傻充愣,立刻表示祖母了绿戒是我们一源斋大掌柜的信物,绝对不会假借他人。何况桑老爷子心愿未了,在寻找霸王印的立场上,我们可谓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敌人,既然要去,那就得一块去,至于最后鹿死谁手那 就全看各自的造化了。 王浦元点了点头说:你们的本事我都有耳闻,既然你肯加入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立刻然他们去准备,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讲出来,。 其实我选择与王浦元合作,完全是无奈之举,美国这片地方,我们一没钱脉二没人脉,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更别说此行的目的是远在拉丁美洲的秘鲁,一个只是 在广播新闻里听说过的国家。我们唯有加入王浦元组织的队伍才能有机会深入追查下去。好在我们手头还有足够的筹码,没有祖母绿戒指,他王大老板空凭一张缺少 坐标的地图终归是无法找到神庙的所在。 试想在705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去寻找一座距今已经千年的建筑物。如果没有精确的地图坐标。枉凭他天王老子真有通天的手段,只怕有生之年也绝无一丝希望。何况现在竹竿子的队伍已经先我们一步将所有信物集齐,相信早就已经踏上了旅途。我们这群人要是在墨迹 下去,只怕不仅会错失神印,连杨也会有性命之忧。 王浦元自然不会让师门神印落入叛徒手中,他与桑老先生既是一生的死敌,同样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两个老头斗了一辈子,总不能叫一个叛徒捡了便宜。他当即吩咐手下去准备秘鲁之行的所需物资然后又拨通了几个电话向有关部门的头头索要方便。 一个下午的功夫,所有是想均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我,胖子,小王八,秃瓢,还有秦四眼均在队员名单之列。我说:你家少爷是不是别凑这趟热闹,回头有个闪失,老王家可就绝后了 小王八瞪着眼睛跟我叫板:死土鳖你说话邮着点。少爷我怎么说也就哈佛考古系出来的高材生。你们这帮连美洲史都没有读过的乡巴佬。少了我,怎么在秘鲁混。 胖子是个硬犟筋,取笑他说:探险寻宝是个体力活,别说你小王八蛋读的那些个书顶个屁用,就算真有用,进去之后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还不是思路一条,你见过拳头大的鞋子吗见过吗 小王八经不起挑衅,开始跟胖子争辩说丛林里边根本没有蝎子。我懒得劝架,总觉得这两人碰到一起就吵个没完,上辈子也不知道谁欠了谁的,我又对秦四眼 说,这趟太危险,亚马孙丛林的厉害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可相比云南的毒沼密林恐怕不输只赢。那是一片被人类遗弃。同时也将人类排除在外的地方,你没有必要跟 我们一起冒险。 秦四眼说:桑老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何况王家人多势众,多一个人,你这边也多一份照应。八一兄要是看得起我秦某人,不嫌我累赘,那咱们这一趟必要共同进退。 我那这个硬骨头律师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他一同前往,不过事先约法三章,进了林子一切得由我说了算,如果发生意外,只要我喊停,他就必须退出。最要命的 是黑头盔,他隐约听懂了我们的意思,非嚷着说这是非法活动,必须把这东西交给警方由他们组织探险搜救队,我对他说哥们这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先保住小命活 着从王家的地盘走出去才是真的。好在黑头盔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不像有些老外死心眼,非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王浦元本来就没把这个小警长放在眼里,见他规规 矩矩的坐在角落里,也就没有再提杀人灭口那档子事。 王浦元那边除了他的孙子那个自称考古系高材生的王清正,还有就是老头的心腹刘秃瓢,这个刘秃瓢据说是蒙古人的后裔,不但骁勇善战,而且为人低调,十分 懂得进退,王浦元自己虽有心出战,无奈岁月如刀风霜似剑,身体条件所限他无法跟我们一同进入亚马孙流域。临行前他对我说:我这个孙儿平时娇生惯养,不成 气候,也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这一路还麻烦你多多关照他、 我心说少爷兵架子再大,进了林子还不是任老子处置,别的不说,热带雨林里的气候条件就够他受一阵子的了,去不了大幺蛾子。不过面子总要给他一些,谁让 老头出钱又出装备,连随行的翻译都给安排好了。我拍着胸口向王浦元保证:王老板,你放心。这趟有我就有他,王家少爷回头给您练解释了再送回来、 胖子比较关心印加帝国的黄金宝藏,系上背包兴奋的说:老胡啊,想不到转了一圈,咱们又干起了老本行,看来工兵铲还真带对了。 我说咱们是去雨林里找印加人的和尚庙,不是挖土摸金。你那铲子留着拍那些个巨蟒恶蚊还差不多,可别指望这能挖到什么印加黄金冢。胖子说:那可不行 哎,我听老头说当初那什么印加国王的弟弟带着老多金子退守二线,咱们这趟主要任务虽说是营救杨参谋长,可挖金子的事作为副业,也不能耽搁了。 王浦元的运输队效率之高几乎叫人咋舌,还在商会顶楼给我们准备了一架s51,胖子激动地指着人家的直升机说:我爹给我讲过抗美援朝的那会儿,漫天 飞得都是这种鸟直升机,我后来天天做梦,们见自己捡了一块小石子儿,搜的一声把它打下来,漫天飞机,都是我用石头子儿打下来的,我童年纯真的梦想。 我赶紧拉着胖子,生怕他随手拣一块石头把人家老王的直升机砸穿了。 但是秦四眼说:我们人太多,直升机拍不上用场。不过有了他做支持,我们在丛林里的轰动会方便很多、 胖子还是不肯放下童年的执着,他说:我们五个人,其实还是可以挤一挤的。 小王八说:你说的那个是屁话,连驾驶员带乘客一共只能做四个,挤一挤你这个死胖子一个就顶俩。怎么挤,在下面给你挂一个运输带行不行 王浦元出来打圆场,说直升机可以作为我们后备的战略支持,负责我们空投物资,后续撤退用。我十分赞同这个想法,就对胖子说:敢于做梦是好的,勇于实现它更是优秀的。不过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如果你带头搞特殊化,其他同志会有意见。这样做不但破坏了我 们的内部团结,也损害了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要不这样,咱们回头撤退的时候,就由你做直升机带领大家冲出亚马孙,到时候再让驾驶员带着你围自由女神绕三圈,俯视这片被资本主义吞噬的大地。 胖子听完我的计划十分心动,表情真诚的随我说: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组织让我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包括站在自由女神的手电筒上,做一颗闪闪发光的螺丝钉。 我们一行人轻装上阵,改坐火车,先去美国边境,再由当地的华人商会代表接待入境,一路上虽然颠簸缺看到了瑰丽多彩的拉丁美洲风情,这块处在南半球的大地上有太多雄伟壮阔的景色,有太多见所未见的动植物,这里有着和中华民族一样古老的人类文明,又是一片 保持着原始风貌的自然之洲。 到达秘鲁之后,我总算见识到为什么秘鲁又被叫做玉米国,这里导出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田,华人代表汤姆陈介绍说玉米自古就是秘鲁的主要经济作物。他们商会里的大部分华裔商人,做的收拾和玉米有关的深加工,我想起王浦元家的农场,哪里的玉米产量和我们眼前的 玉米地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我做在车上,眼前所见几乎都是玉米的海洋。 我们的个目的地就是太阳城库斯科,这座从侵略者的战火中重生的千年古城地处安第斯山脉的山谷,被丛山峻岭包围,加上山谷撕走葱郁的林木,整个地区气候宜人,丝毫敢收受到寒冬的侵袭。秦四眼说库斯科在当地人的语言里是世界的中心的意思。传说 中的任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使用了太阳神赐予的金杖,定都在库斯科,印加国本命叫塔万廷苏龙,意为四方之地,由此可见被称作世界中心的库斯科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的神圣。 进了库斯科城,我和胖子彻底成了瞎眼睛,对于这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古都来说,我们才是外来者,这里道路狭窄泥土飞扬,导出都是用石板铺设的陋道。建筑风格基础上保持了当地原始风貌,还有不少西班牙殖民留下的遗风。狭小的道路两边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贩卖 格式土产品的小商贩,城墙下坐着乞丐流浪人,路上的行人多是红色皮肤的印第安人,他们披着驼毛编织的斗篷,带着具有民族特色的尖帽,从我们这群黄种人 身边走过时无不侧目观望。我因为连最基本的西班牙语都不会,招呼也打不上,只好不停的向路人报以友好的微笑,一路笑下来,脸都僵了。 在火车上,我们已经制定好了行动计划,先去到库斯科,在这里有王浦元为我们安排的向导,以为库斯科博物馆的研究员,据秃瓢说这位研究员是印第安人和西 班牙人的混血,常年西欧年股市印加文化的研究,有雨林考古的精力,会说印加人的克丘亚语,对我此行有几大的帮助。以往王浦元的探险队都是邀请这位老先生担 任顾问,有他在,我们此行自当如虎添翼。不过,我也对秃瓢和小王八说,这次行动要冒很大风险,除了那位传说中的老向导,在场的各位都没有在亚马孙雨林里生 活的经验,到时候进了林子,务必要听我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因为时差的关系,我们到库斯科的时间很不凑巧,博物馆已经关门了。秃瓢事先几次联系都没能跟老向导接上头,汤姆陈一心挂念他的生意,我看他心思根本不在我们几个人身上,无非是受了王浦元的指派不得不接待我们,索性就把他打发走了。秃瓢把我们几个人 带到博物馆附近的小酒馆里休息,他自己准备先去老向导家里看看情况,别不是老头年纪太大已经登了极乐,那我们这样一大群人找上门去显然不太合适。 这栋小酒馆很有西部风味,想起来也是西班牙殖民者留下的建筑,我们几个人中间最沉闷的秃瓢一走,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秦四眼和小王八不知道因为什么 事又吵上了,胖子和我商量着先喝他两盅当地的好酒再说,我随手推开酒馆的小扇门走了进去,酒吧里头乌烟瘴气,大白天已经有很多人围坐在酒桌边,喝酒抽烟。 我们两人在吧台上做了一阵子,死活没看懂酒瓶子上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胖子说:要不然就随便点一个,管他是马尿还是牛骚,先喝起来再说。 我说:此言有理,不能叫 16古城库斯科 17食人部落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7食人部落 第十七章 食人部落 初入亚马孙流域土着部落,我们几个人被当地的武装土着围了个水泄不通,秃瓢说土着的毒箭十分厉害,可谓是见血封喉,连丛林里最凶悍的美洲豹都抵挡不住这种土着用当地植物萃取的毒素。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一看根本不可能从这些土着底下逃脱,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我们并没有攻击性,而是怀着友好的态度前来借宿。小王八和秦四眼轮流用西班牙语跟他们沟通,结果那些土着一个个面无表情,胖子想上前解释,被一根毒箭刺中了衣服边,再也 不敢乱动。我催促秃瓢说:刘大哥,你不是会说他们的方言么快点儿跟他们交流一下,总这么举着也不是个事。 谁知道秃瓢一时紧张,连仅有的几句克丘亚语也忘个干净,我们被土着绑个结实,拿羊毛绳栓成一排,被押进了铺盖这无色驼毛毯的酋长帐篷里。 胖子想起一些道听途说的小故事,朝我靠了靠低声问:老胡,你说他们是不是吃人啊 我被他这么一问,心都揪起来了。听说有些原始部落因为生产力底下,市场会拿族中的老弱病残和夭折的幼儿用作储备粮食,我们这一群膘肥体壮的年轻人落入 他们手中,万一真成了传说中的人肉宴,那岂不是亏大发了,还不如当初拼死一搏面积是死在毒箭悬之下也好过当别人的盘中餐,碗中肉。 小王八听见我们的对话,吓得哆嗦了一下,胖子见他害怕,继续蛊惑他说:这位大少爷平时吃的是山珍海味,相比细皮嫩肉十分可口。一会儿让那边的红皮土着先拿你开刀,我们也跟着闻点儿肉香。 小王八被他这儿一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全无平日里的威风。秦四眼看不过去,拿肩膀顶了胖子一下:不看看这里谁的肉最多,我听说有些部落喜欢用上等肥肉祭祀神明,待会儿把老王你丢湖里洗白,直接抹上棕油绑在火刑架上生烤了才是真的。 胖子立刻反驳说自己只是虚胖,不如老胡身子骨健壮,全是受精肉,比较有嚼头。我说你怎么老在关键时刻叛变,不带你这样出卖战友的,回头他们要烤你我可管不了。 秃瓢被我们愈来愈离谱的推测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开口说:这里的部落有自己的耕地,更多时候靠狩猎为生,定期派人用打来的猎物去换镇上换取生活必需 品。和现代社会还是有一些接触的,不吃人,更不拿活人祭祀。我也他们的老酋长有过一面之缘,待会儿我向他解释一下,回头再送他们一些医疗用品和驼羊毛就是 了,你们几个千万别添乱 我心想你他妈说得挺容易,怎么在门口的时候不跟人家商量商量,现在大家都被捆了,你还有闲工夫琢磨讨价还价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群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看来之后的行动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带领这群杂牌军活着冲出亚马孙。 酋长帐篷里十分宽敞,和我在内蒙古插队时见到的大蒙古包相当。里面的布置十分简陋,挂满了各种野兽的头骨和五彩斑斓的驼毛绳结,这种绳结有点儿像我们 北方过年的时候挂的中国结。我听杨介绍过,印加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他们的信息都是通过一种叫奇谱的棉线来打结记录,这种奇谱用骆驼 或羊驼毛制成,在主线上,用不同结系上不同颜色的绳子,然后再主绳上穿上密密麻麻的副线、每种颜色有着不同的涵义,比如红色代表军队,黄色代表黄金,白色 代表白银,绿色代表粮食。而绳结的数量也代表着不同的数字,如一个单节是10,两个是20,一个双节100。在美国国家博物馆里,收藏者从古印加国找到的 巨大棋谱,上面有几千个绳结,根据专家的解读,发现这是一张记录了古印加国当年粮食产量的农业报表,据说 当年西班牙侵略者攻占库斯科时,当地居民最先抢救的不是遍地可见的黄金,而是挂在自己腰间的棋谱,这些用羊毛编织起来的绳结才是印加人心目中最重要的私人财富。 部落酋长是一个干瘪如柴的老头,他头上戴着巨大的红羽头饰,脖子上挂着老祖一条石头项链,腰间系着五彩斑斓的棋谱,盘坐在帐篷中间,正拿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褐色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我们 几个人看,为首的土着勇者把我们一个个推进了帐篷,然后围着老头站成了一圈,把我们几个围在了正中间。我们脚下踩的是用豹皮和驼羊毛制成的地毯,显示着眼前这位干瘪酋长在部落中无可比拟的崇高地位。 秃瓢指着酋长腰间的棋谱说:这位酋长叫做棋谱卡玛雅,在克丘亚语里,就是绳结保管人的意思。在古印加,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碰太阳族也就是皇室专用 的棋谱,一个称职的棋谱卡玛雅,能够像盲人一样,只靠手指的触摸分辨出棋谱上的内容。在普通民众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民间传说皇室棋谱是由太阳神印 提亲自编织的,上面记录了印加帝国每年将发生的大事记,所以皇室御用的棋谱卡玛雅又被称作神的仆人。我们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皇家棋谱卡玛雅的后人。 秃瓢说完之后,又用一种听起来像要把舌头咬断的别扭语言叽里呱啦对卡玛雅酋长大说特说了一通,干瘪酋长一开始没什么反应,越到后来,他的表情越发舒展 开来,到最后几乎笑成了一朵风雨中的小菊花。他一边和秃瓢对话,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围在我们四周土着勇士,一个个忽然跟抽风了一样,跟着他边拍大腿边绕 着我们跳舞。 胖子说,坏了这是他们在做饭前运动,活动开了膀子,好拿我们下酒。 我往后退了一步,把他们几个集中在一起,说:待会儿要是情况不对,我们先扑上去把那个红毛酋长按到,抢了他腰上的绳结,其他土着要是敢轻举妄动,咱们就把他们的最珍贵的棋谱毁掉。 小王八缩在秦四眼身后,仰着头问:我们都被绑着呢,压老头容易。怎么毁绳结 我一想也是,但情况危急顾不上许多,就对他们说:大不了用牙齿,直接咬断它。 秦四眼看了一眼手指粗细的绳结,苦笑道:老胡,咱们又不是刨地的鼹鼠,到时候绳子没咬断,人到要叫他们射成马蜂窝。 胖子磨了磨口中的大白牙安慰他说:大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敢做一切皆有可能,来,张嘴让哥哥看看牙口怎么样。 我们正商量着对策,红毛酋长忽然停止了拍腿的动作,他招呼站在身边的勇士过去,指着我们右掌一挥,比画了一个砍的手势。只见土着勇士从腰间掏出用石头 打磨成的匕首,快步朝着我们冲了过来。我心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拿一块破石头砍我们,这是要杀到猴年马月才能见血,实在太折磨人了。不过这些土着空有蛮力 缺乏格斗技巧,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我沉下腰身,准备在他冲过来的瞬间直接攻其下盘,把整个人顶出去。就在我几乎要起跳的同时,秃瓢忽然回头 对我说:打不得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土着人的匕首已经在我眼前划开了一道白光,胖子大叫了一声老胡,我踉跄了几步,回过头去对他说:别了我的战友,这个月的党费你回头记得替我交上去。 秦四眼站在他们中间,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哀伤,他说:胡八一,你少在那里装死。 我被他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被匕首砍中,红皮土着捡起地上的绳子,边比划边对我傻笑。秃瓢蹭了一把汗解释说:他们听说我们带来了医疗物资 和驼羊线很是高兴,刚才跳舞是为了向我们表示欢迎。胡八一,你这个人怎么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差点被你吓死,你那一脚要是踹下去,我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 走出去。提他玛人在对待敌人的立场上异常坚定,一旦伤害了他们的族人,那就等于是跟整个部落作对。 听秃瓢这么一说,我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方才我那一脚没有踹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举着石头匕首的土着依次为我们解开了绳子,秃瓢按照之前的承 诺,恭敬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牛皮袋,双手向上递给了红毛酋长。老酋长眼中精光一闪,一把夺过去自顾自地拆起了牛皮口袋。 胖子问秃瓢::什么东西啊这么精贵,你看把那老头乐得。秃瓢笑而不语,一副你们绝对猜不到的神情。 我们几个都很好奇,就一起盯着红毛酋长手中的口袋,只见他迅速的从袋子里掏出一件长方形的东西,看都不看直接往自己脸上戴去。等他两手放下来的时候,我们才看清楚,他脸上戴的不是别的东西,正事一副镶着金边的老花眼镜。 红毛酋长佩戴上老花镜之后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他两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吹箭走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哦哦哦哦的叫声,秃瓢说这是他们高兴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怕是老酋长已经射中了猎物,现在正带领小的们庆祝呢。 我们走出帐篷,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变黑,土着人燃起了篝火,围在红毛酋长身边跳着夸张的印第安舞蹈,他们一手高举长矛一手拍打大腿,最里面喊着号子,在为老酋长回复往日的神勇而欢呼。 上一次我们路过这里,卡玛雅酋长就因为视力问题一直都郁郁寡欢。这趟过来的时候,王老板特意叮嘱我,要为卡玛雅酋长准备一副老花镜 因为老花镜的缘故我们被当成了提他玛村的贵宾,受到了当地土着热情的款待,秃瓢还特别受到邀请去大帐篷里与酋长共进晚餐。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和其他土着 一起,围坐在外面的篝火边上。端上来的食物中,除了大块的烤鹦鹉肉,居然还有米饭,秦四眼说亚马孙河流域每年都会有大的汛期,这里的农业水平基本上仍然处 在刀耕火种的阶段,种植的稻谷类作物十分有限。当地居民最主要的食物还是契加内,就是煮熟的玉米,现在用米饭招待我们显然是特别优待,怕我们这些异乡 客吃不惯他们的食物。 我坐在篝火边上,一边欣赏土着淳朴奔放的舞蹈,一边感喟年华似水,卡玛雅酋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这个部落里有如天神一般的地位,可是依旧抵不过岁 月老去,一个老花镜就能逗得他心花怒放。看来古人说的那句话还是对的,人生最怕面对的就是英雄末路美人迟暮,任凭你年轻时候多么风光,到最后还不是要弯下 腰板做人。难怪古时候那些个帝王将相总想着长生不老,连秦始皇这样的千古一帝也难免寻求仙丹的恶俗,殊不知,人世间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界的客观规律,连天 上的星辰都有陨落之时,何况是人。纵观历史,又有谁能够真正寿与天齐,至于那些自称能够修仙得道的江湖骗子,更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者,破坏我社会主义大 形势的牛鬼蛇神、 秦四眼看我一直闷在那里不说话,就问我在想什么,刚好吃饱喝足闲来无事,我就跟他聊了起来。他一边拨弄这篝火一边耐心的听我说话,等到我把刚才关于人 生的那番总结说完,他一推眼镜补充道:正是因为人生难逃最后一把黄土,自古寻仙问道的民间故事才层出不穷,别说中国,细数人类文明,哪一个国家,哪一个 民族没有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就拿我们这趟要去的印加帝国来说,早在公元15世纪的时候,关于青春泉的传说就吸引了大批探险家前来,连英女王都秘密出资赞 助他们。永葆青春对人类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关于青春泉的故事,不禁联想到当年在新疆的一段经历,那年我去喀纳斯的时候已是初秋,游历湖区后我便决定在此地多停留些日子,湖区附 近有武警招待所,这个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我也是误打误撞,不过好在人少,还是可以住的。湖区夜晚很冷且安静,睡觉的时候,盖了两曾被子还要用军大衣来搭 脚,不过到了白天,日照很充足也暖和得多,当地的具名经常会给武警官兵送来很多干果,然后他们就把干果放在招待所院子里晒,偶尔凑过去拿一些吃,当然他们 也就会主动邀请你去品尝。我喜欢还当地的居民聊天,不仅能听来很多风土民情,在聊天中还会有不大不小的意外收获。 住在招待所附近的一户居民,祖孙三代,爷爷非常热情好客。我们和他聊天。虽然只是贫水相逢,但他拿出了很多自制的食物来招待我们。老人家经常会讲起他 小时候的喀纳斯,最重要的是他提起了圣泉这个地方,老人家的描述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寻找圣泉也成了我当年做的比较疯狂的事,现在想想可能因为当时年 纪太小,对任何未知的东西都抱着一股极大的热情。当我听说了这个圣泉的传说之后,二话没说就把它提上了日程。 圣泉是当地人非常信奉的一处泉眼,经常会有人步行前去朝拜,许愿。为了节省时间,老人家把他家的马借给我,还让他的孙子给我充当向导,小孩子的名叫艾尔肯,因为他头发卷卷的,所以我喜欢叫他小卷毛。 牧民的孩子大多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别看小卷毛当时才9岁,马术已经相当精湛,我们策马扬鞭一路飞驰,翻山越岭,周围的景色起起伏伏,穿过沼泽地的时候,马的姿态时而上扬,时而下冲,着实 让我捏了把冷汗。离圣泉不远的地方,马已经不能通过了,前面横七竖八着长着奇怪的枝干,说来也奇怪,穿过怪树林临近圣泉处,数目挺拔,中间闪出一条路,豁然开朗,却并非人工铺设。 我们把马放出去吃草,然后徒步前往,走了两个多钟头,圣泉是一处直径大概半米左右的泉眼,水极其清澈,最右意思的就是,当你发出声音的时候,泉眼里的 水会打出浪花,晶莹剔透,随着声音频率的增加,水花也会加快或减慢,很是神奇。在当地人的严重此处泉眼是神圣的,周围的树上也挂满了人们许愿的小牌牌。 只是圣泉在当地人心目中再神圣,也从没出现过什么返老还童的传说,要不然老艾尔肯还不早早的下去洗一个凉水澡。我把当初在喀纳斯的故事当做饭后娱乐给 大家讲了一遍,胖子对我说:想不到老胡你也年轻过,当年还挺有追求。我刚想反驳他,远远的看见一直在大帐篷里和老酋长聊天的秃瓢,忽然苦笑着一张脸走 了出来。我很少见到他把表情挂在脸上,心想可能出了什么大事。秃瓢走到篝火跟前,盘腿一坐,对我们说到:司马贤的队伍很可能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的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小王八带头问道:咱们在库斯科的时候不是刚和他手下的人马动过手吗怎么算他也不可能比我们快,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错不了,我刚才想向酋长要一名会说西班牙语的土着做向导。他告诉我说,村子里唯一会说外语的是一个叫亚洞的猎人,亚洞负责村子里的对外贸易,每个月 都要带着村民们打的猎物去镇上换取生活必需品,遇到大的节庆就骑着毛驴去更远的大镇子里,向游客兜售妇女们做的手工艺品,所以亚洞会说一些西班牙语和英 语。但是三天前,有一个亚洲女人带着几个白种人来到提他玛村,出高价聘请向导,她说自己是杂志社的记者,想去丛林里拍摄一些素材。亚洞向酋长告假想要挣一 笔外快。没想到一去三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家老婆孩子都快急疯了。 初闻亚洲女人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眼跟着跳了一下,但随后一想,杨走得十分匆忙,并没有什么随行人员同住。何况她要是有时间请向 导,又怎么会不给我们留下线索。这个自称是记者的亚洲女人,很有可能是蒋平口中那个科学院的绘图员,竹竿子一行人种唯一的女性成员。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竹 竿子的队伍必然是分成了两队。一队人马由黑大汉带领在库斯科做阻截任务,另一队人马由那个绘图员充当领队,先我们一步深入到了亚马孙雨林中。 我觉得这个线索非比寻常,值得深入调查,就和秃瓢一起再次来到了红毛酋长的帐篷里求证。 我们进去的时候,老酋长正捧着腰间的绳结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问题,他身边跪着一个十五六的印第安少年,一脸急切的样子。秃瓢拉着我坐到一边低声说:奇谱卡玛雅正在用绳结为这位少年占卜,咱们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因为天色已晚,土着们在帐篷四周的围柱上插上了火把,卡玛雅酋长坐在用美洲豹的兽皮缝制的毛毡上,一边摸索着绳结一边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对那个印 第安少年诉说着什么,我问秃瓢占卜的内容,他说他也不是听得太懂,大体意思是少年的家人要遭殃云云。果然少年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焦急失落的神色。我心说十卦 九骗,要是万事都能预测,那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秃瓢对我说:印加人十分信任占卜术,据说在西班牙人入侵印加之前,巫师曾经看到太阳被三层怪圈围 绕,当时举国上下一片惶恐。以致后来西班牙侵略者来到印加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当成解救亡国危急天神供奉。 我啧啧而叹:这就是封建迷信带来的恶果,淳朴的印加人民一定没有想到看似和善的异族天神只是一些装备着现代化武器的侵略者,他们到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解救印加人的危急,二是抢夺黄金和土地。 不知红毛酋长说了些什么,印第安少年忽然跟他激烈的争论了起来,他们的语速很快,秃瓢根本来不及听明白,更别说翻译给我听,只见那个印第安少年手舞足 蹈的站了起来,不停的拿手指指着外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老酋长心平气和的向他解释,不想少年越说越急,最后干脆一跺脚冲出了大帐篷。 我心说这死小子个头不大,脾气不小,居然敢当着客人的面跟部落酋长耍横,回头肯定少不了挨一板子,只是不知道印第安人有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回头可别把好好的娃给打傻了才是。 卡玛雅酋长并没有追究少年的责任,他看了看我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秃瓢和我向酋长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了那个叫亚洞的向导和亚洲女记者的事。 从红毛酋长的叙述里,我们知道了一些那个亚洲女人的外貌特征,身高一米七左右,梳着黑色齐耳短发,留着娃娃头,这显然不是杨的风格,更 不是我在上海机场遇到的那个身材娇小的绘图员,她的队伍一共六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白人男子和两个秘鲁当地人。他们携带了大型的照明设备,还有一辆 水陆两用的越野车,听完酋长的描述,秃瓢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不像是司马贤的人马,刚才我是多虑了。 我说:能多想一步总归是好的,免得到了里面被人家打得措手不及。既然没有想到,我们只能在进入丛林之前,尽量把线路标注清楚,现在有机会不如直接请教酋长。秃瓢向酋长转达了我的 17食人部落 18野人的葬礼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8野人的葬礼 第十八章 野人的葬礼 为了避免与亚马孙野人发生遭遇战,我们五人探险队决定连夜赶路,按着地图上的标示,向着个坐标魔鬼桥挺近,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秦四眼,当年的印 加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交通桥起这么一个晦气的名字。他分析道:可能是因为当时生产力落后,造桥工艺比较粗糙,经常发生交通事故。古代人搞不清楚状况,总 以为是鬼怪作祟,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名字。 王清正走在我后边,他听到秦四眼的解释之后哈哈大笑,拍拍秦四眼的肩膀说:你这个大讼棍真不是吹的,什么东西都能现编出来。 秦四眼拍开他的贱手,鄙夷的道:怎么,王大爷还有其他什么高见 王家大少爷这一路没少被秦四眼排挤,此刻话语权好不容易落在他手上,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拍拍胸脯说:少爷我读大学那会儿,你们这帮土鳖连印加国在哪儿都不知道呢魔鬼桥在印加人的神话故事里是有典故的,绝不是你说的封建迷信那么简单。 我们连夜赶路,难免有些困乏倦怠,我一听这其中另有名堂就故意激王少说:什么典故不典故,不是你小子编出来欺骗广大群众的反动宣言吧 你还别不行,少爷我可是从正儿八经的文献上读到的故事。纯西班牙文,要是没有我,你们这帮土鳖这辈子也别想看懂。 胖子被他弄烦了,直接问:你小子到底讲不讲,不讲一边呆着凉快去,老胡同志有的是段子。 王清正生怕没人搭理他,拉了拉背包,在亚马孙丛林茫茫的夜色中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古老的印加神话。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印加才俊,名叫卡尔卡,乳名卡卡。卡卡对创世神维拉科查十分虔诚,把工作换来的食物和水果都用做了供奉。后来他爱上了地主家的女儿 恰斯卡。和所有美好的爱情传说一样,恰斯卡这个小姑娘美丽大方又善良,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儿都不嫌贫爱富,对卡卡也是一见钟情。 卡卡赶着家里仅有的小毛驴,去地主家提亲。老地主自然不肯把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他语重心长的对卡卡说:光有爱情顶个屁用,你买不起红烧肉那什么养俺闺女。这么跟你说吧,小伙子,到外边去奋斗吧,等房子票子都干到收了再回来娶媳妇。 卡卡为了心爱的姑娘,毅然立下誓言,如果一年之内不能脱贫致富成为一名优秀的农民企业家,他就放弃美丽的恰斯卡从此不再出现。 卡卡走后,恰斯卡一如既往的每天等待着心上人归来,老地主也遵守自己的诺言,为女儿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前来求婚的好青年,直到当时的印加国王查库特克出 现在求婚的队伍中。老地主激动得不直到该说什么,差点儿脑溢血抽过去。这门亲事要是结成了,自己从今往后可就晋升为果张老爷了,连国王都要叫自己一声亲 爹。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碰上的,不过老地主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懂得君子之道,他一边忍住心中的剧痛,一边对帕查库特克国王说:皇上啊,这是真 不怨小的,是您来晚了。小女已经答应要等那个叫卡卡的穷小子一年了,要不这样,您亲自跟俺闺女聊一聊,看看是不是能培养出一点儿感情。 帕查库特克国王是什么人啊,一国之君,印加人的千古圣贤,哪能干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下作事情他听闻恰斯卡的誓言之后,立刻知难而退,一点儿也没为难人 家。不过帕查库特克也是一个大情种,在离开地主家的时候,让士兵们现场凿了一条河出来,直通王都。他给这条河起名叫阿其拉纳,意思是为了美丽的姑娘而 奔流的清水。 国王这一凿不要紧,求婚的队伍更加壮大了,其中有一个青年,是当地贵族的儿子,他为人正直,在族人中很有地位,对恰斯卡也是用情颇深,屡败屡战,竟然 比国王帕查库特克还有毅力,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限就快到了,而远去的卡卡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老地主觉得是时候给女儿筹备婚事了,于是把老贵族请到自己家里 来喝茶,两个老头一边嗑瓜子一边商议着子女的婚事:阿贵啊,你也知道俺闺女的驴脾气,总之一年之期不到,她是死活都不会嫁的,不过我琢磨着,卡卡那小子 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够老婆本。你看这样啊,咱们把婚礼慢慢筹备起来,还有七天就满一年了,到时候花轿直接抬进门,咱们给孩子们把这个主 给定了。 老贵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说对老地主说:咱们家那个傻小子对你家妞妞那是真上心。人都说妞妞等卡卡苦,我家傻小子又何尝不是真痴情。七天就七天吧,这么些日子都等了,他也不会在乎这最后的几天。 两个贼老头喝着老酒唱着小曲儿就这么把儿女的婚事定在了七天之后,而此刻,那个幸福得连皇帝老子都羡慕的卡卡又死在什么地方苦挣钱呢 答案是沿海盐场,古今中外,盐这个东西向来是受国家管制的,这块盐场的主人就是卡帕克。尤潘基亲王,情种皇帝的亲弟弟。卡卡在盐场表现出色,为人低 调,宗教信仰异常坚定。盐场负责人十分欣赏卡卡,就将他推荐给亲王。卡帕克。尤潘基亲王因为当初竞选国家领导人的时候败给了当哥哥的,于是一气之下跑到沿 海地区当起了土皇帝,他一看卡卡的资料,居然是老哥的情敌,顿时乐得前仰后翻,觉得自己给老哥一记耳光的时候到了。于是卡帕克。尤潘基亲王给予卡卡贵族的 身份和相应的财富,以便他能够与心上人完婚,完成当初的誓言。 本来一切应该圆满结束了,偏偏卡卡这孩子是个死心眼。他琢磨从盐场赶回老家只要五天的功夫,于是在距离一年之前还有七天的时候,才向亲王告假上路,想着要给家乡父老来一个意外的惊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罕见的暴雨突然袭来,冲走了卡卡的惊喜,给了他人生中最可怕的意外。 暴雨阻碍了卡卡的行程,原本只要走五天的路程,拖到了第七天,他被耽搁在离家乡一桥之隔的对岸,因为暴雨的冲刷桥梁早就在数天前被毁坏了。卡卡站在桥 的这一边,甚至能看见对岸火红的婚队,这时离天亮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卡卡与恰斯卡隔岸相望,心急如焚。风雨中几乎要绝望地跳下河去,直到恶魔马里克的 声音响起:年轻人,我欣赏你的勇气,可你们的主神维拉科查已经抛弃了你。只有我能帮助你,我可以为你搭建一座去对岸的桥,不过等你死后,要把灵魂交给我 作为报酬,怎么样 卡卡只得答应了恶魔的条件,死马当活马医。两人约定,只要马里克在一个小时内为卡卡造一座通往对岸的桥,他就能获得卡卡的灵魂。马里克运用自己的神 通,使山石都听从他的召唤朝河边涌来,不一会儿功夫,一座石桥即将完成。马里克心里很得意,因为不久他就能从竞争对手维拉科查那里抢到信仰者的灵魂。他哪 知道维拉科查此刻已经躲在暗处,准备给这个勤劳的小恶魔来一个惊喜。 话说日头已经渐渐地露出了锋芒,整座桥旋刻就要完工,马里克选定了最后一块小石头去填补桥梁的缝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块小小的石头就是不听他的命 令,马里克十分气愤,可惜小石子就是雷打不动,因为伟大的创世神维拉科查正附着在它的底部,任凭马里克本领通天也无法驱使这枚承载着创世之神的石子。一根 筋的恶魔就这么跟一颗小石头死耗着,也不知道换别的石子试试。 这时,远处的雄鸡开始打鸣,一个小时的约定已经到了,卡卡以最后一块石子为借口,赢得了与魔鬼的赌注。马里克因为一块无关紧要的小石子失去了到手的灵 魂,他恼羞成怒,从此以这座石桥为界,与人类老死不相往来,而河岸那边自然被归入了马里克的地盘,再也没有人敢踏入那片魔鬼的土地。 我听得津津有味,对即将出现的魔鬼桥充满了期待。因为这个故事的原因,整个沉闷的旅途有了新的乐趣,我们讨论着魔鬼桥对岸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走着走着在队伍最前面的秃瓢忽然半蹲下去,高举右掌在空中捏成了一个拳头,我知道这是前方发生紧急情况的手势,立刻横开手臂挡住了 后面几个人。 胖子等人一直在后面闲聊,被我猛地一栏,纷纷停止了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压低了身体,向他们比划了一个匍匐的手势,然后慢慢地向最前面的秃瓢靠了过去。 在距离他一两百米的地方,我透过茂密的树林看到了零星的火光,渐渐地有一些嘈杂声传了过来,秃瓢爬在我前面的草丛里一动不动,我一边向他靠近一边在心底暗骂自己疏忽,只顾着想那些天马行空的鬼怪故事,居然忘记留心周围的情况。 秃瓢听见我的动静,缓缓地向旁边挪了一下,然后指着树丛对面说:咱们这次算是撞枪口上了,整窝的亚马孙野人。 我拨开眼前的树枝一看,安安咂舌可不是正赶上野人开大会,河岸边的空地上驻扎着三四十号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的亚马孙野人。其中有男有女,还有不少小孩 混迹其中。个个衣衫褴褛,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不远处的河堤上,有一堆乱石岗,地上齐刷刷地排着四五具野人的尸体, 我认出其中身材最高大的那个正是被胖子打死的石斧野人,就对秃瓢说:他们可能是聚集在这里,为死去的同胞举行葬礼,不过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记得被咱们 枪毙的野人只有一个呀。秃瓢点点头:我和少爷当时被三四个野人包围,所以不敢恋战,只是放了几枪吓唬他们。剩下的几个野人不可能是我们打死的。 河岸上的野人先后举起了火把,嘴里喊着奇怪的口号围成一圈,然后开始绕着篝火乱舞。他们在夜色中摇晃的身影如同一群刚从棺冢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十分 瘆人。这时胖子也钻到了我身边,他一看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说道:野人代表大会啊这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土着。哎呀妈呀,地上那个不是下午被我们打死的大 斧头吗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地从这里绕出去,不能被他们发现。胖子你负责带四眼和王少先撤,我和秃瓢留下来放哨。你们一个一个地走,不要打枪。 胖子不肯让我和秃瓢配合:打掩护这种工作交给他我不放心,我留下。 我说:就是因为不放心才让他留下,万一王家的人都撤出去了,回头再开一枪,我们俩不就都暴露了。 胖子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一拍秃瓢的肩,然后带着秦四眼和王少慢慢地退出了树林。树叶被人刮动的咯吱咯吱地响,我紧张第观望着河堤上的野人,生怕他们发 现自己的领地有外人闯入。从我们匍匐的树林到河堤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四百米。我躲在草丛里几乎能感觉到篝火的热量。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少和秦四眼已经消失 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胖子向我招了一下手,表示他也要撤出去了。我点点头催她快走,这时河堤上忽然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我嗓子一紧,急忙端起步枪瞄准对 面,透过瞄准器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穿热带作业服的亚洲女人被几个凶猛的野人从岸边的乱石岗后面拖了出来。她被人揪住了衣领,不住地挣扎,两手被人捆在了身 后,一个劲儿地往地上蹲,不肯跟着野人往前走。这女人的力气着实不小,几个野人连拖带扛才把她带到了篝火边上。周围的野人一看见她,纷纷露出了愤怒的表 情,几个小孩朝着她龇牙咧嘴,还不时用石头砸她。那个女人虽然一脸硬气,不过连续被几块鹅卵石砸中了头部,头上已经开始冒血。 胖子本来已经准备撤出去了,一听动静又折了回来,他也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拉开保险杠就要开枪。秃瓢扣住他的扳机: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你现在开枪不但救不了她,还会把咱们都搭进去。 胖子一把推开秃瓢,开始瞄准:去你娘的,是个男人就跟老子一起干,我肏,看老子怎么收拾这帮孙子。 秃瓢让我赶紧劝劝胖子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我说对不住了刘大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坚决站在我兄弟这边的,见死不救的事,咱干不出来。我对胖子说:盯着他们领头的打,枪一响我就冲过去,到时候务必火力掩护我。 胖子说:ok,这次哥们儿就不跟你抢头功了,你快去快回,人家闺女正遭罪呢 秃瓢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一拳,对我说:这事你不能一个人 18野人的葬礼 19鬼角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19鬼角 第十九章 鬼角 热带雨林常年高温多雨,依托亚马孙河勃勃生机,雨林中生活着大量稀有罕见的动植物,而亚马孙河也被称作地球之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在充满生机的亚马孙丛林中,会有这样一座寸草不生的死亡之丘马里克巢穴。 比起疲倦和饥渴,一路尾随我们的克瑞莫人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这些野人虽然智力低下,武器落后,但是他们对打游击战很有一套,往往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他 们就跑出来袭击,在我们准备反击是时候又消失不见。我们整个晚上没有休息,又要不住地提防他们,到凌晨时,每个人都被困倦扰得精神不振,王清正靠在树身上 说稍微休息一下,居然一眨眼的工夫就睡着了,秃瓢扛着他跟在我们后面,走得十分辛苦。好在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登上了马里克巢穴,这片贫瘠狰狞的山地给我 们带来的是视觉上无与伦比的震撼。 周围都是葱葱郁郁的丛林,只有它光秃着身体,如同一具扒尽了皮肉、抽光了血管和神经的骨架,屹立在丛林深处。我们脚下的地质状况明显与山下不同,满地 都是细小的石灰岩。林芳指着峰顶说:最高处应该就是历代克莫瑞巫医安息的地方,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上去看看,顺便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还要翻山,等到了 山下面的谷地,我们就算彻底走出克莫瑞人的领地了。 我们走了一夜的路,此刻到了马里克巢穴,终于算是暂时安全,不用再担心克莫瑞野人的追杀,一个个都撤去了强打起来的精神,就地躺了下去。 地上满是石子,躺上去难免会感觉有些咯得慌,但是我们几个走了一天一夜,此刻精疲力竭根本顾不上去找一块平整的地方休息。倒是林芳比我们几个都要精神 一些,大概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在丛林中生活,已经习惯了这里高温闷热的环境。她坐在一处背阳的石头底下喝水休息,与我们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其实 关于她的身份,我私底下也有疑问,一个年纪轻轻的植物学家何以能够独自带队深入丛林,而且从小卡迪隆描述的情况来看,她携带的设备价值不菲,现在却一样都 看不到,至于她口中的随行工作人员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重要的是,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她的果断和冷静,别说是一般人,即使是有多年军旅经验的人,也要 汗颜。可惜眼下我们死无对证,除了相信她的话之外就只能静观其变。 想着想着实在抵挡不住困倦就合上眼睡了过去。我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连梦都懒得去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落山了。我抖了抖头上的碎石爬了起 来,看见其他几个人正在山腰间的背风口上点酒精炉。胖子见我醒了,一路小跑了过来,满嘴饼干渣子:老胡,咱们还是下山打点儿野味回来吧。王浦元给咱们准 备的口粮太坑人了,尽是些压缩饼干、袋装蔬菜粉。我算看明白了,当初美国人打越南为什么花了那么长时间,就冲着这伙食水平,没被人家打趴下算好的。 我说:没你讲的这么夸张吧,你看他们几个不是吃得挺香的。 胖子说:他们这些人,洋垃圾吃惯了,不懂咱们中华美食的精髓。不信你试试,这他妈的是人吃的吗 我将信将疑地拆开一包压缩饼干,这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四四方方一小块,个头不大,掂量起了却有板砖重,看外貌黄不拉叽的,估计味道也好不到哪儿 去。我试着咬了一口,咯牙。怕给胖子看笑话,我又使劲儿咬了一口,总算啃下来一小块,卷进嘴里嚼吧了几下,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口感有点儿渣。硬要形容的 话,这就是一块能填饱肚子的石膏板。其实压缩饼干也没胖子说的那么糟,当初在战场上,缺衣少食,遇上断军粮的日子,连这样的石膏板都吃不上。不过在进林子 之前,胖子就多次提到过要试一试美洲野味,这里物产丰富,又是动植物的乐园,我们一路走过来,碰到过不少野鸡山猫之类的动物,对于无肉不欢的胖子来说,只 靠背包里几包压缩饼干充饥的确有点儿残忍。不过我们这趟并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野营烧烤。山下有大批的克瑞莫野人在伺机袭击我们,而劲敌竹竿子的队伍也不 知道行进到什么地方了,他们的进度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我们。此刻下山打猎只会徒增麻烦。 我对胖子说:咱们眼下情况比较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过了魔鬼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什么,美酒肥肉大大地有。 胖子也知道目前不能计较太多,他掏出饼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这东西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吃,嚼着嚼着就习惯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嘛。不过老胡,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峰顶看一看。我刚才夜观星相,发现此地风水有异,十分值得研究。 我和他认识快大半辈子了,从来没听说过他还会看风水的,忍不住笑道:你小子前面抱怨了一大通,哪里是肚子里的馋虫作怪,分明是惦记着人家克瑞莫巫医的陪葬品。 胖子板起脸来,故作深沉道:当初说好了摘符挂印金盆洗手,我那枚摸金符老早就丢进日本海里去了,怎么可能还惦记人家老外的明器呢我不过是因为看见 这个地方的地貌特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想借此机会向胡司令多学习一点儿风水知识,响应毛主席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号召。你这样误会我,让我很心痛很心 痛。胡八一,如果我今天因为这口气堵死了,你就是那赤裸裸的刽子手。 我看见胖子开始发牢骚,急忙打住他的话头:行了兄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看了一眼围在酒精炉旁边的秃瓢等人,回过头来交代胖子: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就说散步,然后从背面绕上去。不过咱们把话说前头,进去之后就是看看,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胖子贼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大声说:老胡,这一顿吃得很丰盛啊,我都有点儿撑了。你呢 我只好顺着他的口气回答:是啊老王,我也有点儿撑。怎么办好呢 那咱们找个地方走一走吧,饭后散步帮助消化。 这个主意太好了,那咱们去山上走一走吧 我们一边胡扯一边向山顶走过去,秦四眼站起身,朝我们大力地招手:掌柜的,我也有点儿撑,你们等等我。 我和胖子先是假装听不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没想到那个不开窍的大律师居然自己追了上来。胖子被他气得牙痒痒,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发作,暗地里对我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把这小子敲晕了再上去到时候要是有人问,就说是被山上的落石砸的。 他跟咱们又没有多大的仇怨,这种缺德的事还是少干。他要跟就让他跟着,一会儿咱们在路上多讲点儿粽子吃人的故事,吓唬吓唬他。 那他要是不害怕,非跟着咱们去看巫医墓呢 这就不能怪哥们儿几个心狠手辣了,给他一板砖,搞晕。 你看你,早晚都要砸,还费心思编故事吓他干嘛 这叫先礼后兵,咱们把能做的都做了,才能问心无愧地砸。 胡司令,想不到你的思想水平这么快又突破了,到达了一个历史新高。 秦四眼不知道我俩在商量暗算他的事情,兴高采烈地跑了上来。他说:实在没办法跟王家人待在一块儿,喘不上气。你们这是去哪里我听林芳说山顶有一处墓地是安葬克瑞莫巫医的地方,我还没有见过现实生活中的古墓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上去瞧瞧 我心说你这可问对人了,咱们这几个人里,还真的就属我和胖子对古墓最有兴趣,不过我们计划里可没有你小子。我虽然跟胖子半开玩笑地说,如果秦四眼碍事 就把他敲晕了,可这毕竟只是玩笑,人家好歹在美国的时候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及时开车载着我们逃进了华人商会,我们哥儿俩现在可能已经被关进美国 大牢吃牢饭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领略亚马孙丛林壮丽的景色。所以,该带着他的地方还是要带,反正大家都是本着学习参观的态度去考察一下克瑞莫巫医墓, 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最重要的是,我对印第安人的文化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有一个秦四眼跟着我们,必要地时候说不定还能为我们客串一把讲解员。 我打定了主意,就对秦四眼说:既然四眼你对巫医墓感兴趣,那咱们就舍命陪君子,壮起胆子跟着你上去看一看,见识一下洋人的墓穴。 秦四眼并不知道我和胖子的老本行,他颇为正经地推了推眼镜说:没问题,你们跟着我走。如果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不要害怕。听说有些尸体死后会化作僵尸伤人,到时候一切听我指挥。在这方面,我比你们有经验。 胖子和我都很好奇,秦四眼口中所谓的经验是怎么回事,就问他:怎么,你遇到过大粽子 秦四眼一边往山上爬一边腼腆地说:算不上什么大粽子。我在检察院实习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起僵尸伤人的案件。被咬的人坚持称攻击他的是一具尸体。当 时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证词,受害人又希望当地政府负责他的损失。我被指派处理这件案件的时候,在当地警察局的停尸房见到受害人口中描述的僵尸。这具尸体, 是受害人在开垦农田时从地里挖出来的。据他自己的描述,刚挖出来的时候,尸体身上的皮肤毛发完好无损,他一度以为有人被谋杀,然后弃尸在田地里。但是,尸 体的衣物又不像是近代装束。受害人知道自己挖到的是一具历史悠久的尸体,于是准备打电话报警,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那具尸体忽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一口咬 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在受害人手边有铁锹,于是他一锹拍断了咬住自己的僵尸脖子,然后急忙跑回家报了案。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化成了干瘪的骨头 架。 我一直以为僵尸这种东西只有我们中国才有,没想到远在太平洋对岸的美国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赶忙问他:那后来呢你见到的那具僵尸是什么样子的还能扑人吗 秦四眼摇摇头:都成了散了架的骷髅,拿什么伤人。我核对了受害人身上的牙印,与古尸的牙齿特征基本吻合,但是警方以超自然事件为借口,推翻了我的证 明,这个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只是听说受害人在案发几周之后突发性精神崩溃,咬死了农场里所有的动物,他的邻居报了警,那家伙又因为袭警被当场枪毙,据说中 枪之后他依然能够直立行走,流出来的血都是凝固的,最后警方不得不连续射击,直到把他的头彻底打烂了,这才结束了这恐怕的一幕。 他见我一直默不作声,以为我是被他描述的僵尸故事吓坏了,又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安慰我说:其实后来的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反正咱们马上就要到山顶了,是不是真有僵尸这个东西,刚好可以亲眼见证一下。 我心想哥们儿见过的大粽子比你吃过的米粽子都多。马里克巢穴地形特殊,气候湿润,尸体埋在这里只会迅速腐烂尸解,根本来不及变成僵尸。要不是为了陪胖子来过过干瘾,祭奠一下我们逝去的青春,我才懒得爬上了看那些恶心的腐尸。 马里克巢穴的实际海拔,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毕竟是冲积扇平原地带上的小山丘,再高也顶不了天。到达峰顶之后,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克瑞莫 人的巫医墓,倒不是说我们的运气有多好,而是在我看来,野人的概念里根本就没有风水一说,快到峰顶的时候,地上已经到处都是死人骨头,有些地方根本没办法 落脚,我们只好一边喊着借过一边硬踩过去。脚底下嘎巴嘎巴地乱响,踩得我头皮忍不住发麻:这里到底是巫医墓还是乱坟岗,怎么到处都是被随意丢 弃的人骨 秦四眼一直走在最前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当律师这么久,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眼前这些骨头看起来要清爽许多。到达峰顶之后一座向下延伸的石窟赫然占 据了我们三人的视线。根据林芳的描述石窟下面应该就是历代莫瑞克巫医圆寂的葬洞。我探头向下望去,只看见洞口堆砌的乱石,再往深处能看见的就只有一片漆 黑。我捡起一颗石子丢了下去,很快就有回音响起,这说明洞窟不深,里面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胖子对此行早有准备,他从马甲包里抽出绳索,自顾自地找了一块坚固的岩石绑了上去,然后又掏出手电,别在了衣服口袋上。秦四眼见他动作如此熟练,好奇地问我:王胖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为了岩石尴尬,我一边给自己腰上栓绳子,一边给秦四眼解释说:我们以前在矿场工作,中国山西你知道吧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小煤矿,和这个洞窟很像。 秦四眼点点头,学着我们的样子,把自己捆了起来。临下洞之前我对秦四眼说: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割断绳子,自己跑,千万别回头。我们两个有丰富的地下逃生经验,你要是留下了,只会拖我们后腿。到时候大家憋死在一个洞里,那可不好看。 胖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我们都准备完毕,招呼了一声,个爬下洞去。我和秦四眼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踏入了传说中的巫医墓葬窟。 和我事先预计的一样,这个石窟并非人工开凿,而是先天形成的地质窟,克瑞莫巫医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殉葬坑,可能因为马里克巢穴是附近唯一的山丘,在他 们看起来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认为在这里可以与天国里的神明达到沟通。杨曾经告诉过我,在印第安人的生死观念里,死亡是另一种生命的开始,他 们并不害怕死亡,他们对死后的世界有一番自己的描述,认为灵魂脱离肉体之后的生命才是永恒的。我说既然这样,印加帝国为什么还会流传关于青春泉的传说,返 老还童本身就是对死亡的一种抗拒。杨耸了耸肩膀说既然它存在就说明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们再怎么妄加推测也不能知道前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 也正因为这样,考古学的重要性才真正体现了出来。 通往巫医葬窟的入口十分狭窄,几乎成九十度垂直,粗糙的四壁上没有人工打磨的痕迹,好在距离并不十分长,我们用手掌和膝盖一路往下爬行,半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洞底。 洞窟底部是一个椭圆形的密闭空间,大概一百平方米左右的面积。因为长期通风的原因,空气质量也算差强人意。胖子一落地,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挂在脖子上,我看见之后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我问他:你不是说这玩意儿已经丢进了日本海里,怎么现在又挂上了 胖子捂着摸金符解释说:一丢进去我就后悔了,跳船捞了老半天才找回来的。它现在就是一个装饰物,平安符。跟和尚挂的佛珠神甫挂的十字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不具备任何职业属性。 秦四眼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这位大律师虽然声称见过稀奇古怪的尸体,可下地跑现场的活儿毕竟是头一遭,他攀着缆绳一点一点地滑了下来,鼻子上的眼镜有好 几次都险些掉了下来,弄得他手忙脚乱,十分狼狈。这洞口到底部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万一他摔下来,那也不是说笑的,折了胳膊崴了脚最后出苦头的还是我和 胖子。我解下腰间的绳索,站在洞口,一手托着他的脚,一手扶住他的腰,将缆绳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秦四眼下来之后先是蹲在地上喘了一阵子,然后解开绳索 说:下来一趟可真不容易,看你们两个这么轻松,想必当年在煤矿里干了有一段日子了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是胖子已经走到石窟的尽头,他高举手电,像是为了让我们看的更清楚一点儿,大喊道:老胡,快来看这边,满洞的粽子。 我一开始还有点怀疑洞里有粽子的说法,因为雨林地区高温湿润,尸体十分容易腐烂。也正是因为这样古代印加人才会不远千里将尸体运到极寒的安第斯地区实施安葬。难道在马里克巢穴有什么特殊的气候地理条件,能够使巫医们的尸体保存完好 我顺着胖子指示的位置一看,在椭圆形葬窟的角落里,排列着无数用印加驼毯包裹起来的柱状物体,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虫茧。根据茧的形状和大小来看,里面包裹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克瑞莫巫医。 秦四眼在洞窟了摸爬了几下,总算习惯了地下的环境。壮观的裹尸群葬窟让他叹为观止,这个心思细腻的大律师,忽然问了一个充满哲学性的问题:如果每一任巫医都是自己独自爬进洞里等死,那么又是谁在他们死后,为他们包裹尸体的呢 秦四眼的这个问题问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按理说,克瑞莫巫医会在预感到死亡的时候独自爬进马里克巢穴,在这里默默地等待着寿终正寝魂归天国。除了巫医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踏入这片土地,那么在巫医死后,何以能够驼衣裹身,平静整齐地排列在洞窟内部呢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被这个问题弄得不寒而栗,静静地站在被裹尸包围的洞窟里,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双不知来自何方的眼睛监视着一举一动。它随时都会冲出来,用无形的大手把我们包裹在驼毛毯中,然后当做死人和莫瑞克巫医的尸体排列在一起。 胖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咱们别老在这儿自个儿吓自个儿。怎么就不许人家死之前把自己裹起来呢 驼毯又不是麻布袋,你把自己套进去还怎么在外面打结秦四眼的律师病又犯了,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径直走上前,揪起一具裹尸丢在胖子面前, 你看捆尸绳上的结,不但结实而且还有各种花头。这说明是有人精心炮制出来的。试问一个将死之人,哪里有心情一边给自己裹尸一边拿绳子编花样。 他的这个发现倒是提醒了我,我随即翻看了几具排在最外边的裹尸,发现捆尸绳上的花色样式不尽相同,不像是同一个人所为。有的绳结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腐朽松烂;有的却依旧结实如新。这说明这些裹尸的出现有先后顺序,其中相隔的时间最远的怕是有上千年之久。 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随即在洞窟中翻找起证据来,如果能够找到这件东西,那么克瑞莫巫医死后自动结茧的秘密根本就是一个连三岁小孩都能解出来的谜题。 胖子见我翻动葬窟中的物品,一下子高兴起来,跑到我边上一起翻看:老胡,怎么着,想通了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呢长什么模样的我帮你呗 我一边埋头苦干,寻找那件至关重要的证据,一边向他描述:那东西的年月不好说,如果没发生意外,那应该还保持着原始外部特征。是个大件儿。 哎哟哟,还是个大件儿,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对老外的古董玩意儿还挺有研究。放心,等回头换了钱我不告诉杨,算咱们哥儿俩的私房 钱。胖子拨弄起地上的碎石,举着手电在黑暗中摸索,我让秦四眼帮忙,两人合力移开一具挡在外面的尸茧,想从里面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不知怎么的,洞里的手 电光忽然抖了那么一下,我刚想回头叫胖子,光一下子灭掉了。 黑暗中,我蹲下身去,只听见胖子在我边上喘着大气,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握着手电,急匆匆地说:角落里站着个人,他再看咱们。 秦四眼没经历过这种的突发情况,一时间整个儿贴在我背后,两手掐的我肩膀发疼,我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你不要太紧张。 不想胖子摇摇头:可是,咱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头上长犄角的人。 我从没听说过人的头上会长出犄角,除非它不是人。我问胖子:你倒是看清楚了没有,别不是眼花了吧 他什么都没有说,啪地一声推开了手电。只见一道圆光从我们面前散发过去,直直地照射在不远处的碎石地上,一个极大的人影被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人影的头部,有一块尖尖的突出物,如同一个长着犄角的恶魔正在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胖子和我对视了一眼,像是要证明他所言非虚。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单凭一个影子实在证明不了太多东西,我从他手里接过手电,站起身来朝那个长着犄 角的神秘人身边走去,随着手电光越来越清晰地找出那个人的外部轮廓,我心头越是抑制不住地恐惧。只见角落里直立着一个人形的物体,说他是物体,是因为这个 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健康完整的皮肤,身体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圆形的陀螺洞,从他的手臂到腹部,甚至在他干枯的脸颊上都长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陀螺洞长在人 体上,他就如同一个人形的马蜂窝靠在墙角,两手推握在身体的侧面。 一个浑身长满坑洞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活人。可一个浑身长满坑洞的人,他又真的曾经是一个人吗或者,又只是一具类似人形的异兽的遗骸我走上前去,举起手电,想要在比较近的距离里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一具人类遗骸。 我用手电一照,一张狰狞的鬼面赫然出现在灯光下。尸体的脸部干瘪无肉,皮肤呈现出一钟酱紫色,颧骨高挺,眼眶深陷,一串串又小又密的陀螺形坑洞在他脸上有规律地滋生开来,如果不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我几乎要以为它们是镶嵌在脸上的装饰物。 这时,胖子和秦四眼也先后走到了立尸身边,同样被这一具不可思议的尸体吓了一跳。胖子搓了搓手臂说:这是什么鬼东西,看得我身上汗毛直竖。这人生前是个麻子吧 秦四眼推了一下眼镜,几乎要把脸贴到尸体身上,他用手拎了一下尸体头上的小尖角:哪个麻子头上是有角的,我怀疑这个根本不是人类的尸体。 胖子并不赞同秦四眼的观点,他询问起我的意见说:老胡,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它不是人还能是鬼吗我看着眼前这具畸形的尸骸对他说: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应该恭喜你。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大件儿。 胖子一脸不解,先是看了看尸体,然后问:我肏,和着你翻了半天就为了找这个头上长犄角的怪物 我看着眼前的干尸,心中五味俱全:我本来想找莫瑞克巫医的尸体,只是为了解释他们死后自动成茧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 19鬼角 20奇袭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0奇袭 第二十章 奇袭 我为了找寻在尸茧堆中消失的胖子和林芳,独自踏入了一片属于往者的领域。这趟出来之前,根本没有料想到还有再进古墓的一天,别说黑驴蹄子和糯米,我连 摸金校尉看家用的蜡烛都没带半根。也不知道这鬼地方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老人们常说,遇上脏东西,你就狠狠地对着它骂些糙话。有道是人怕鬼 三分,鬼敬人七尺。可我们现在身在外国,蛮夷之地。我估计这里的野鬼别说中文了,连英文里那些骂娘的单词都听不懂,不禁有点儿担心真要是碰上了该如何交 流。 我举着手电,在裹尸间的缝隙里来回打量,丝毫不敢松懈,生怕遗漏了胖子他们的身影,可我脚下越走越黑,身边的尸体也越来越密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已经被灰黑的裹尸毯掩埋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尸壁将我与外界隔绝开来。好在我心理素质过得去,要不然还没找到别人,自己就先给吓死 在里面了。我试着拉动了一下手边的尸茧,驼毯包裹得十分完好,风干后的尸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轻,大概是因为碳化的原因,骨质中的碳元素沉淀,使得失去了 水分的尸体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重上几分。胖子他们当时就在这些尸茧边上寻找通风口,想要在短时间内搬开这些沉重的尸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 是自愿消失的可能。但是,如果他们的消失属于非本人意志的范围,那么又是什么能够使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一堆用尸体堆砌的漩涡中我一边思考着突然消失的 可能性,一边继续深入裹尸群中心,不知不觉,连头顶上都是被尸体堆砌起来的墙壁,我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片死亡之海中。 越是接近旋涡中心,我越是感觉呼吸困难,很快地我不得不解开了上衣的纽扣,以便呼吸,尸堆中心的空气质量明显要比外面低很多,我的视饯渐渐变得模糊起 来,我甩了甩头,大片的汗水从发丝上滑落下来,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浑身大汗,为了给自己鼓气,我没走几步就会大喊几声胖子和林芳的名 字,希望他们听到之后能给我一点儿回应,可是整个裹尸堆里一片寂静,我连在外围留守的几个人的动静都听不见,更别说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何方的胖子等人。 忽然之间,我手中的电筒开始自顾自地闪烁起来,不一会儿耳边响起了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婴孩的哭泣一般。我心说只知道这里是克瑞莫巫医的群葬墓,怎么又跑出来小孩子的啼哭声,总不至于这巫医是拖家带口的吧 我循着哭声一路向前寻找,不知不觉被它带到了襄尸堆积最为密集的漩涡中心,我道了一声奇怪,难道是老天开眼为我指了一条明路,知道我要找中心点,就学 着小孩子的哭声把我给引过来了尸茧中央排列得实在太过密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所有的驼毯好像都裹成一体,根本无法顺利通过。只好将电筒咬在嘴中,空出 两手来搬挪尸体。我伸手拉住了一具裹尸,拽起驼毯上的绳结使劲往外拉,在拉扯的过程中,我十分小心,生怕抽错了位置把自己活埋在干尸堆里。因为尸体被挤压 得非常紧凑,以时间我竟无法移动这具裹尸,索性抬脚踩住了凸在旁边的尸体,想要借个力。没想到我刚一下脚,那具原本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发 出了呜呜呜的抽泣声。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连踹了几脚,尸茧连续抖动了几下,抽泣声越发嘹亮。我心说这可是天下奇闻,埋了几百年的干尸居然会动。于是抽出匕首在驼毯上比画了两下,选定了一处比较好下手的地方扎了过去。 这下刚扎进去不到两寸就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那具裹尸紧跟着剧烈地颤动起来,我心说不好,这可能是老僵要出棺了,上了年头的僵尸连千年的棺材板都能 捅出洞来,何况克瑞莫人用以裹尸的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驼毯。我急忙抽出匕首,不想扎人驼毯的匕首居然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柔柔韧的东西缠住了。我使足了吃奶 的劲儿才将它抽了出来,整个人因为惯性的原因摔倒在地,一头撞在了身后的尸茧上,堆积如山的尸茧立刻晃动起来,眼看就要倾泻下来。我急忙贴着地面屏息凝神 不敢胡乱动弹,生怕尸体倒下来将我压死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工夫,摇晃逐渐停止了。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去捡掉在地上的匕首,上面居然缠绕着一件叫我 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我爬在地上将匕首迅速地捡了起来,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 胖子胖子我扯下缠在匕首上的挂件,心急如焚地扑向了刚才被我捅中的裹尸。绕在我匕首上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胖子用来栓他那枚摸金符的金线。我 一想到可能捅死了自己的亲兄弟,恨不得当场一枪崩了自己。好在那具尸茧在听到我的喊叫之后,又扭动了几下,以示自己无恙。我赶忙割开了驼毯上的绳结,把裹 在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肏,肏,肏,喘口气胖子如同一圈巨大的肉球整个人蜷缩着身子从破旧霉腥的裹尸毯中滚落下来。他瘫软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大字,脸上因为缺氧,早就憋成了朱红色。一看见我,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你他妈的,居然捅老子,我肏,肏肏你大爷的。 我见他还有力气骂人,料想问题不大,整个人心中一松,也跟着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胖子有气无力地拍了我几巴掌,然后一同大笑道:好在有摸金符护身,要不然,一刀叫老胡你捅了心窝子,见了毛主席也没处喊冤。 我说:你小子搞什么突然袭击,怎么跑尸茧里头去了林芳人呢不是也躲在里面吧 胖子突闻林芳二字几乎要跳起来:我肏,那小娘们真不是个人。就是她把我弄进去的。 林芳要害你我问胖子,你们本来在寻找通风口,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胖子抽了抽鼻子,坐起来说:那小娘儿们太狡猾了,我怀疑她根本是故意把我 20奇袭 21逆袭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1逆袭 第二十一章 逆袭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光秃秃的山丘上不知什么时候树起了一根巨壮的木桩。这根木桩明显是人工打磨过的。光露在外部的就有三米来高。我部明白这些克 瑞莫人为何要千辛万苦将它从山底抬上来,就问秦四眼这是个什么东西。秦四眼抬头看了一下木桩,说:顶端好像有一些雕刻花纹,具体是什么我看不太清。不过 从这些野人狂热的表情来看,可能是某种跟祭祀有关的东西。掌柜的,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待会儿可能要受苦了。 胖子用脚踹了四眼一下嫌他乌鸦嘴臭。我说:四眼说的没错,早做心理准备没什么不对的。秃瓢在哪儿,怎么没看见他 我一问起秃瓢,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我脑中划过一个糟糕的念头,急忙问四眼怎么回事。他低下头说:你走了之后,野人们连续发动了四五波猛攻,把我们 的子弹耗光了。刘猛当时已经醒过来了,跟他们带头下来的勇士扭打起来,最后被人砸了脑袋拖出了洞口。我们被抓上来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恐怕 我呸,王清正用后脑勺磕了四眼一下,你少给本少爷嘴欠。我告诉你,刘猛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指不定一会儿端着冲锋枪就上来了。 四眼一听,也用脑袋反磕了回去: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见过谁脑袋开花还能冲锋陷阵 两人谁都不服谁,硬是用脑袋干上了。我深知秃瓢这次生机渺茫,心中一下子充满了愤怒和懊悔。胖子跟他们两个绑在一块儿,并没有参与这场幼稚的争吵,而 是一反常态地对我说道:兄弟知道你心底里在想什么。老胡,哀伤和悼念都是以后的事,咱们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先活下去。否则,刘秃的仇找谁报林芳那个 死丫头谁来抓 我被横穿在木杆上,脑袋因为长期吊挂有些充血,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我对胖子说:他们认准了我是领头的,一会儿必定先拿我开刀。你尽量保持低调,逮住机会就带这两个小的先跑。不用担心我。 胖子鄙夷道:换成是我,你能丢下我跑吗肯定不能是不是这种冒充龟孙子的事谁乐意谁干,反正胖爷我绝对打死也不做逃兵。 我回忆起以往的种种险阻,多是与天斗,与地斗,与往者斗。鲜有像今天这样有面对整个野蛮人部族的机会。以前当兵的时候,我们也曾经受到过被俘后的训 练,大多是教导我们,要向革命烈士们学校,打死不能招,屈死不能降。最好在面对枪决的时候能像刘胡兰那样,高喊一句毛主席万岁。可眼下,敌人既不要我们招 供也不要我们叛变,似乎只是琢磨着要如何把我们料理干净。 这时,热情高涨的土着们在巨木桩前燃起了篝火,石斧酋长戴起黄金三眼面具,整个人如同鬼神附体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喊叫 声。我以前在农村插队的时候,经常碰到类似的迷信活动,那些神婆神棍多是混吃榨财的江湖骗子,烧几道黄符,洒一些米酒就开始胡言乱语说自己是什么玉皇大帝 王母娘娘下凡云云。有一次我们的工程队收到命令,开驻在陕西秦岭附近修建秘密工事,正赶上当地一个叫牛尾村的地方在搞迎神会,当时我们的指导员再三叮嘱, 迎神会属于当地举办的民俗活动,对此都队的态度是不干涉不参与,只当没不知道这回事。不过我们这些工程兵大多是十七八九的毛头小子,每天面对着枯燥的开凿 工作难免想要开小差。正巧我们连队里有一个小通兵叫李毛毛,他家的一个远方老表就在县里供销社工作。我就撺掇他带我去村里瞧瞧集市赶个热闹。当时只是单纯 地想在庙会上玩儿个痛快,没想到那天晚上一到那地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当地的迎神会根本不是我原先料想的庙会活动,而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活人祭祀。 事前我和李毛毛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他从老表店里偷借来的白衬衫黑长裤,打扮成普通民众的样子混进了迎神的队伍里。队伍打头的老道士高举七莲紫镜八卦 符,两旁的小道士摇着铃铛。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住户就举着鸡鸭水果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间。我们两个事先不知道参加庙会还要带贡品,就从路边的草堆里胡乱 捡了几块石头,用布头包好,顶在头上充数。 游行的队伍一路向深山里开去,我有点儿奇怪,从来没听说过赶集赶到山沟沟里去的。就问李毛毛这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只是听老表提起过,之前从来没有亲自 参加过迎神会,并不知道村里的老小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举办庙会。我们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的山路,游行的队伍越发壮大起来,其中不仅有牛尾村的村民,还有很多 周围庄子里的百姓,大家像是被花蜜吸引的蜜蜂一样,不知疲倦地跟着打头的老道士一路行进到山凹深处。 山凹里面潮湿阴森,四周都是狰狞怪异的山石,中间的大广场上早就点上了火把,搭好了一座五六平方米的戏台子,台子上摆着案桌和供奉用的灯炉白烛。我们 混在人群中,席地而坐。我拉着李毛毛特意坐得比较靠近戏台子,对他说可能是要先看一台样板戏,然后再开始其他的庙会活动。就在我们激动万分地猜测,今天晚 上唱的到底是沙家浜还是红灯记的时候,一个衣着褴褛的年轻女子忽然被人五花大绑着推上了台。 我和李毛毛面面相觑,一时间搞不清楚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李毛毛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哎难道是新戏板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并非是一出新戏,而是旧 式封建迷信在作祟。一个村干部模样的老头走上台,先是宣读了一下最近国内外的形势,然后指着那个跪在案台旁的女人说:她,赵青花,已经被黑姥姥妖附体, 就是因为她,村子里的娃娃才会接二连三地被山里的野狗拖了去。现在我们有请金锣大仙上台来为我们牛尾村斩妖祈福。大家鼓掌欢迎 那个被称做妖妇的赵青花在哭喊中被两个道士绑在了戏台上的桅杆顶上。高举八卦镜的老道士,用木剑在案台上挑起一串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摇动铜铃道:不好,妖孽已经与她形神合一。待我祭起三昧真火烧出她的原型来。 几个农家汉子搬起事先备置好的干柴扛上戏台,一捆一捆地丢在赵青花脚下。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眼前上演的并非什么新的样板戏,而是一出活生生的杀人闹剧。李毛毛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班长,他们真的要烧死她吗 我捂着他的嘴,看了看四周,好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看台上,声说:这是滥用私刑。我们不能看着她被烧死,你你快点儿回连队去申请支援,我想办法上去把他们拖住。 李毛毛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点了点头,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台子上的老道士祭起了木剑,一串火焰陡然凭空而降,围绕在他身边上下起舞。地上围观 的群众爆发出了热烈的朝拜声,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甚至跪在地上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我冷笑一声,如果台上的真实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又怎么会残忍地 下令烧死无辜村民。从牛尾山的山凹到我们连队驻扎的地方,大概二三十分钟才能来回一趟。眼看打鬼迎神的仪式已经渐入高潮,黄衣道士和村干部样的老头一同举 起了火把,朝桅杆下的柴堆丢去,我再也克制不住满腔的怒火,站起身来,三步一跨,单手一撑,跳上看台,拎起那一包用来假装贡品的石头,对着那两个草菅人命 的侩子手狠狠地甩了出去。 台上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搅局的,被我砸了个措手不及。那个老道士更是被一把乱石砸得头破血流,火把脱手险些烧着了自己的袍子。我乘着台 下民众骚动的空子,割断了麻绳抱着赵音花一路往山上逃去。恼羞成怒的老道士率领了一大群被蒙蔽的老百姓追着我们满山地跑。赵青花被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昏 死过去,幸而后来我们指导员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及时赶到,用真枪实弹把企图烧山毁林的暴徒们镇压下去。 因为这件事,我和李毛毛都受到了牵连。特别是我对村干部实施暴力的罪恶行径被部队领导定性为官僚主义作风,险些就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好在指导员和 赵青花一再为我作证,最后我只是被象征性地革去了班长的职务,发配到喀纳斯当了一阵子闲差。我当时年轻气盛,还因为调任的事情跟指导员大吵了一架,后来想 想,把我调离当地,完全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保护,害怕别有用心的危险分子借题发挥,鼓动村民们对我实行打击报复,迸而把事态严峻化,造成当地军民之间不 可调和的矛盾。 想不到时隔多年,今天要被人上架火烤的却成了自己,看着巨木下面越燃越烈的篝火,我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此刻也有一个思想进歩的野人正在筹划着解救胡八一行动呢 面具酋长跳完了表示娱乐天神的舞蹈,从脸上卸下了面具,我越看那枚三眼黄金面具越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时,两个肌肉鼓得像山一样的野人走到我 面前,一前一后将吊我用的木杆抬了起来。我像一个正要被人开膛破肚的野人,任他们抬到了巨木跟前。酋长得意地将面具交给身边的一名印第安少女,又从少女手 中接过一枚细小精致的金柄人头斧朝我走来。 我看着这两件精美的工艺品,心中疑窦丛生,照理说克瑞莫人的生产技术落后,至今依旧是部落制的公社群体,使用的武器都是石制,部落里没有驯养牛马,更 不可能懂得冶炼金属。酋长佩戴的三眼面具和现在这柄人头斧做工精细,面具一只眼睛上嵌有红宝石,一只眼睛上镶着绿松石,鬼脸中间的眼睛是一个空洞,与金斧 人头上的式样一致,属于同一个系列的古物,有着强烈的印加色彩。这样有配套意识的艺术品不应该出自如此落后的野蛮人部族的,这有可能是古文明遗留下来的产 物,可能与我们寻找的印加神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危机之际,我被自己脑中闪现的灵光叫了一声好,可惜双方语言不通,之前的几次接触效果不甚理想。此刻我和其他人都成了俘虏,想要从面具酋长口中探听到有用的信息更成了天方夜谭。 酋长两手朝天,仰望星空。其他野蛮人纷纷蹲在地上,不敢直视他,他走到我跟前,用金斧挑开了我的手脚上的绳子,随即又叫人将我两手朝后反捆,挂上了巨木,看来秦四眼的分析一点也没错,这群克瑞莫人当真要把我一把火烧了祭天。 面具酋长举着金斧走上前,在我胸口比划了两下,冰冷的刀口贴着外衣传来了一阵阵的寒意。我心想难道火刑不够,这哥们还打算挖我的心肝出来下酒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推测,他狞笑了一下,一手高举金斧,手扯开了我的外衣,作势朝我的胸膛劈下来。见金光一闪,我脑中浮现出一片丹心照红旗,去留肝胆两革命的传世名句。 克瑞莫人办起了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要拿我这个眼中钉当干柴烧了祭天,无奈面具酋长与我有旧仇,行刑前还要假公济私一把,用金斧取我的心肝泄愤。 我心想既然要死,死得光荣肃穆些,像条真汉子,我索性瞪大了双眼直视面具酋长的暴行。不想,那金斧砍到一半,硬生生地停在我胸口上,再也没有往里头近 一丝半毫。我道了声奇怪,如果不是这位印第安兄弟转了性,就是我胡八一得了什么奇遇造化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铜皮铁骨,竟然叫锋利的金斧摧不动半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后者,要真是这样,我还当什么摸金校尉,直接去中南海当保镖算了。可如果是前者,那这位前一秒钟还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的酋长又为什么在瞬间改变了主意,不杀我了呢 面具酋长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好一阵子,最后尖叫了一声,扑通给我跪了下去,嘴里高喊着欧拉崩,欧拉崩不停地磕头。其他野人一听他喊话,立刻学起他的 模样,对着我虔诚地膜拜了起来。我心中好生郁闷,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想瞧瞧是不是有毛主席在暗中相助,给我刻了一个免死金牌什么的。可我胸口空荡荡 的,没多一根毛也没少一块肉。唯有先前从胖子身上拿来的摸金符在脖子上一晃一晃地摆动。总不至于这些亚马孙丛林里的野蛮人还认得咱们摸金校尉的护身符,难 道他们都是粽子僵尸的后代 可我胸前除了摸金符再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要说他们是忽然被我的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的话也未免有些离谱。酋长再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敬 畏,胖子他们原本被绑在一边的大岩石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扭了扭被绑得无比结实的身躯对我喊:老胡,你那边怎么回事 这帮驴日的怎么都叫你给整趴下了 我苦笑道:兄弟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们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那你倒是给他们威风一个,先把咱们放了再说呗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吊在半空中,于是故意板起脸,朝跪在巨木面前的酋长使了一个眼神。酋长惶恐地看了我一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低下头去为我解开绳 索。我一落地,先是给他一脚,狠狠地踢在屁股上。接着从他手中夺过金斧快步走到大岩石下边给胖子、四眼还有王少松了绑。克瑞莫土着一直跟在我身后,弓着腰 哈着背,神情出奇地恭敬。 胖子甩开断绳,活动了一下手腕:老胡,你什么时候解放的南美洲,怎么不早点言语一声。 我解释说:千古奇冤啊,我哪知道他们又跪又拜的是怎么回事我取下摸金符交给胖子,依我的看法,他们怕的是你这枚摸金符。 胖子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挂了起来:不能够吧,野人又不是穿山甲变的,对摸金符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一挂上摸金符,面具酋长就从我后面跑了上来,这次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给胖子行了个大礼。秦四眼从我们的帐篷中取出了火器,被跪成一团的克瑞莫野人 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听我描述完祭祀的过程之后,很肯定地说:我同意掌柜的看法,克瑞莫人顶礼膜拜的就是这枚摸金符。他们与传说中的摸金校尉一定有着什么 联系。 王清正可不管这些,他抄起秃瓢留下的手枪,一把揪起酋长:我问你,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光头呢那个头上受伤的人,他在哪儿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土着自然听不懂他说的中文,一个劲儿地摇头,两手护住自己的脑袋。秦四眼先后用西班牙语和现学现卖的克丘亚语对他连比画带说明的,他们总算明白了大 光头是什么意思。一个黑黢黢的印第安小战士指着山下的树林一阵比划,大致意思是那个凶恶的光头居然早就被他们抬下山喂野兽去了。王清正当场给了他一个耳 光,差点一枪毙了酋长。 我拦住他说:你现在杀人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是让他们带路,先找到刘猛再说。 四眼想得比我仔细,他说:找两个土着带路,我和王少去就行了。掌柜的,你要留在这里,搞淸楚事情的原委,另外还要小心堤防林芳,这个女人十分狡猾,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遒她的真面目,不可不防。 秦四眼和王少带着两个认路的克瑞莫野人下了山,去寻找刘猛的下落。我和胖子则留在了马里克巢穴,向面具酋长打听事情的始末。不过我们双方语言不通,只好打起了手势、比起了哑谜,半天下来,话没听懂半句,闷火倒是憋了一肚子。 我和胖子好生郁闷,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面具酋长似乎很怕触怒我们,一直诚惶诚恐地站在边上。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土着从山坡的另一头慢慢地向我 们靠了过来。他的位置很刁,一直卡在山坡中间,不停地探头向我招手,又用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声张。每当面具酋长向我这边望的时候,那个山坡下的土 着就会贴在地上,似乎躲避酋长不想被他发现。 我对胖子说:那边有情况,我过去看看。你继续跟这个地主头子聊聊。 胖子指着酋长说:就他这个猪脑子,聊个屁啊你干吗去要是撒尿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说你再憋一会儿吧,我现在有正事,你替我看着点儿,别让他跟着我就行。 胖子满口答应,我一转身,酋长就想跟上来,被胖子哼地一声喝了回去,不敢动弹。我快步滑下山坡,四周都是碎石乱骨,先前那个一直朝我招手的土着不知去向。我心想难进是眼花看错了忽然,个冰冷的东西拉着了我的手腕,有一个声音在我脚边喊:救命。 这一句中文听着十分别扭,我低下头去看见一个土着趴在石滩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可他神色慌张、声音发抖,用力拉住我,又说道:救命。 我十分肯定他就是方才背着酋长向我招手的土着,这人头发乱而不长、皮肤黑而不暗、个头壮而不粗、样貌野而不凶,虽然是个地道的印第安人,但是与居住在 亚马孙从林中的克瑞莫野人有着明显的差别,最重要的是,他用中文向我求救,说明他知道我是中国人,光凭这一点来看,背后必定大有文章。 我矮下身去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混在野人群里 他茫然地看了看我、舔舔嘴唇,又用不太熟练的英文说:我叫亚洞,提他玛村向导,随后他又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不是西班牙文就是克丘亚 文。我一听亚洞二字激动地快要眺了起来,赶忙扶住他,用蹩脚的英文告诉他卡迪隆正在找他,村子里的人都很关心他,我们是卡玛雅酋长的老朋友。这些话虽 然有虚构的成分在,但已经足够使这个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印第安向导平静下来。家人和村子的消息使他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亚洞眼中闪出了泪花,几次张口想说话 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发不出声音。我对他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起来跟我走,咱们换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亚洞点点头,抹去了眼角的泪花,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回到了野人营地。我领着亚洞回到秃坡上的营地中,刚爬上山头就听见胖子在喊:秃瓢找到了。老胡,你快来。 听闻刘猛生还,我比摸了金子还要兴奋百倍,拉着亚洞说:快跟我走,这里有人能听懂你们的话。他是卡玛雅族长的好朋友。 我们原先搭制的帐篷边上围满了克瑞莫野人,胖子从人堆中挤了出来,对我大笑道:刘猛这小子命也太他妈的硬了,你猜怎么着,野人当初把他丢在山沟里等 死,以为会被野兽吃掉。哪曾想那一片长满了有毒的热带植物,一般动物哪有兴致去那里捕食。四眼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在呼呼大睡,我的个亲娘哎,听说山 头上就有豹子,真他妈的危险。 我来不及向他介绍亚洞,只说这是一个能为我们提供线索的人。我们钻进帐篷里,只见秃瓢头上裹着厚重的纱布睡在行军床上,王少在一旁点着小酒精炉一丝不苟地伺候着。 四眼见我们进来了,指着王少说:大少爷这次可立功了,要不是他眼尖,刘光头可就找不回来了。 胖子说:大少爷真够体恤下属的,一路把刘秃背回来不说,包扎、上药的活儿也全包了。你看,小炉子上还炖了肉。 我说: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现在让他也体会一下伺候人的感觉,省的他老自以为是,拿臭架子使唤人。 在我们这群人中,刘猛可以说是王清正唯一信任的人,这个忠厚老实的保镖一路跟着他走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两人感情深厚得没话说。王少此刻少有的安静,根本不屑与胖子、四眼斗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受伤的伙计。 秃瓢头上本来就有伤,又被面具酋长砸了块大石头在脑袋上,没有当场毙命已经是前世修来的造化,此刻见他生还,我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大半,现在只等他醒过来,我们一路上所遇到的谜题自当迎刃 21逆袭 22摸金符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2摸金符 第二十二章 摸金符 我心想野人部落里边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宝贝,最值钱的也就是三眼黄金面具,而且都已经交公了。四眼奔至我面前,高举手中的卷宗,忍不住邀起功来:我闲来无事,就去他们巫医生前住的帐篷里去翻看了一下,没想到,真叫我碰着了。你快看看,这里面有中文。 我和胖子都以为自己听镨了,急忙接过那本破旧不堪的羊皮卷宗翻阅起来,这是一本极厚的卷宗,分成好几个部分,已经被人用晒干的羊肠穿起钉了起来。卷宗 的封面上赫然画着一枚形如弯月的摸金符。我来不及翻看,就已经知道全部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卷宗里面,一把抱住四眼:大律师,你太伟大了这件东西对我们来 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四眼笑嘻嘻地将我牵到了篝火边,胖子和他害怕打扰我翻阅,都静静地坐在一边,我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来解读这本用克瑞莫语、中文,还有英文夹杂的羊皮卷,渐渐地将克瑞莫巫医的故事梳理 了出来。 胖子一个劲儿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啧啧称奇:说出来你们不信,要不是有这本卷宗在手,我也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这正是老天的缘分。 四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掌柜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望着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压低了嗓子说:葬洞中的巫医与克瑞莫人并非同支,他们都是当地土着和一批清末淘金者的后代。 我刚说了一句,胖子已经乐得合不拢嘴:老胡,我还不了解你吗,又开始编胡话骗人了。就他们一个个长角穿洞的鬼样子,怎么可能是咱们中华龙脉的子孙。 我摇头,拍了一下手中的卷宗,翻开其中一页:这其中的变故都要从一座亚马孙丛林中的古墓谈起。 清末年间,新思想的涌入给予了国人更加广阔的视野,有四个江湖跑把式的手艺人,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个在南洋做买卖的生意人,搭伙坐上了轮渡, 计划来美洲掘金。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伙人都觉得与其在国内穷一辈子,不如出海赌一把。当时那个南洋人对美洲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连南美和北美都没分清, 只知道听外国人说美国遍地是金子,生活十分幸福美好。结果一行人稀里糊涂地到了南美洲丛林里,那四个手艺人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自己受了诓骗,南洋生意 人为求自保,只好对他们说自己学过相地勘兴的风水术,已经在此地找到了一处外国皇帝的墓穴,只求大家同往发财。不过他没敢吿诉其他人,自己的风水秘术是从 说书先生嘴里听来的,只知道天下盗墓掘坟者,摸金最大。所以他称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摸金校尉,能寻龙点穴,找天下丰葬之所在。 那四个手艺人只求能发财致富,也不管到底是挖金子还是挖古墓,就暂时放过了生意人,让他漫山遍野地找那处传说中的外国皇帝墓。也算是他祖上积德烧了高香,几天之后居然真叫他找到了一处墓穴的所在。五个人自觉多福,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挖开的是一座魔鬼的坟墓。 故事说到这里,我就停了下来,四眼听得出神,催促我继续讲下。我拍拍手,无奈道:下面就没了。中文就这么多了,还都是白话文。剩下的尽是些乱七八槽的鬼画符。你要是能看懂,你看。 胖子劈手夺过卷宗,前后翻阅起来,最后将它摔在地上:这不是扯淡吗,讲了半截,后面就看不懂了。四眼你说,这是不是你闲来蛋疼,自己编出来的。四眼大呼冤枉,我为他解围说:我们上山也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他脑袋又没被门夹过。我前思后想,将我对故事的 后半截推断说了一下,这五个人可能是在墓中触动了什么机关诅咒,有一个入当场死在了墓中,落得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下场,其他人再也不敢走出丛林, 害怕自己死后露出鬼角,被别人当成妖怪毁尸灭迹,最后只好留在异乡与当地土着通婚,又靠着坑蒙拐骗的伎俩当上了部落中的巫医,你们知道的,自古神仙啊罗汉 啊,长得都跟寻常人不同。他们自封为天神的使者,死后回归天国,实则是为了掩藏自己死后变异的秘密。我捡起羊皮卷翻幵一页破旧不堪的画卷:你们看这个地 图上的墓室,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胖子眼尖,一眼认出这是我们刚刚爬过的巫医墓。哎,这墓室底下怎么还有一层 我笑道:不错,这个巫医墓只是一个顶盖,真正的墓室就藏在石窟底下,这是有人故意做了一个金鸡孵凤的风水局,想要混淆视听。 胖子一听古墓比谁都积极:我就知道,墓里边怎么可能没有陪葬品,一洞的尸茧吓唬谁呀走,咱们快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一洞宝贝正等着咱们呢。 四眼皱了一下眉头:掌柜的,你不觉得这地下墓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我怀疑,这就是那批清末掘金人最后挖出来的百鬼坑。 我们三人沉寂了一会儿,决定等秃瓢醒来后再作打算。这一等就是三天,在王少的悉心照顾下,秃瓢总算是清醒过来。我把后来发生向他讲述了一番。他也表示 对那个百鬼坑十分感兴趣。我们将面具酋长提来问询,让亚洞与之交谈,再将谈话的内容用克丘亚语讲给秃瓢听,一个翻译连着一个翻译,听得我们旁边的人个个头 晕眼花。秃瓢的伤还没痊愈,土着话的水平有限,不过倒是截获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酋长的面具是在三天前从一个黄皮肤男子手中用金杖换来的。 我急忙问金杖什么样,那男子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用三眼面具换那个金杖酋长被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秃瓢说:那金杖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是巫医平时用来大骂下人用的,酋长见他死了,又有人愿意用精美的面具来换,就答应了对方。 我们都觉得这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在暗中与我们作对的竹竿子,而那根在克瑞莫人眼中毫无用处的金杖,可能对他另有大的用场,杨一路追人凶手而来,必然也在丛林之中。 四眼问我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坚决地说:百鬼坑里还有很多的秘密,我想自己下去看一看,你们不必冒险。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我,胖子说:老胡,你大大的狡猾,有钱分就想踹了兄弟们,门儿都没有。剩下的三人纷纷应和,我只好答应一同前往,不过一切都是老规矩:听我的。 亚洞实在不愿意当我们的向导,于是秃瓢就给了他一些药物,让他回提他玛村去。胖子起了个坏心眼,揪住酋长说:这小子是本地人,让他给我们带路也不失 为一个办法。我想了想,虽然语言不通,不过我们离魔鬼桥就只有数日的路程,竹竿子叉快我们一步,带上他不是坏事,于是两人佯装恐吓了一番,将面具酋长 提上马里克巢穴。 再度进入巫医群葬墓,我的心情与之前大不相同。先前,我们是抱着到此一游的心情在外国墓中留个想念;眼下,我们得知了克瑞莫人死后异变的真正原 因,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恐惧,同样都是摸金人、盗墓者,清末的那批掘金徒到底栽上了什么样的遭遇才会落得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凄凉下场,不但枉害了自己 一条性命还祸及了子孙,白白断送了后人的相资,福禄富贵。 我们一行五人,强压着克瑞莫人的酋长来到瓶颈洞中。秃瓢脑袋上有伤,我本来是不愿意让他涉险下洞的,无奈这个硬脾气的汉子跟我急红了眼,非要跟下来为 他家王大少爷挡刀子。胖子说:你这个狗腿子心态,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主子。秃瓢不置可否,强打起精神,忍着伤痛跟在了队伍后面。我心里明白,他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对王清正有多么的忠心,而是不愿意辜负了王家老爷子天王老子王浦仁的番信任。 面具酋长被我和胖子一前一后夹在队伍中间,他几次想借机脱壳,都被秃瓢用枪杆子挡了回来。我安慰他说:下了洞之后,我们不用你做任何事情,你只要负 贵站在边上,别到处乱碰就是了。秃瓢把我的话翻译了一遍,面具酋长听了之后面色发白,我估计他一定擅自加了几句狠段子来唬酋长,我不愿干涉他。只求这一 趟能査个水落石出,带着所有人能平平安安地从百鬼坑中撤出去。 落洞底,王少和四眼就把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羊粪火把点了起来,插在葬窟的中央位置。巫医墓上窄下宽,空气流通不好,我担心氧气被消耗得过快,所以在上 边的时候只准备了两支火把。胖子从包里翻出半截蜡烛对我说:林子里的蜂巢老蜡,我让野人从蜂窝里刮来的,灯芯是用干草拧的,聊胜于无,老胡你凑合着用 吧我接过胖子精心准备的蜡烛,从火把上借来火种这么一点,蜂窝蜡一下子冒出了白烟,小火苗颤颤巍巍地燃起来。 我将半截蜡烛立在巫医墓的东南角,对大家说道:虽有形式主义之嫌,不过老祖宗的规矩立了,咱们照做就是。我们的礼数到了,待会儿要是出了乱子,动起手来自然才不理亏。 四眼翻看起老巫医的羊皮卷,环视墓穴四壁,对我说道:卷宗里只是大致记载了白鬼坑位置,基本上能断定就在咱们脚下这块地方,不过入口在哪儿,如何得以进入,老巫医并没有记录下来,咱们好比是做贼的找不到大门,白想念 我说:在印度安人的概念里没有死亡一说,他们认为肉身死后,魂魄出窍是为了开始下一段生命。所以风水是肯定有的,总也没见他们把尸体胡乱丢在野地里 任其腐烂不是。我们只能凭借百鬼坑的格局来推断巫医墓的样式,再从巫医墓打穿下去。就好比在下一盘盲棋。我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给大伙打气,让他们心中有 底:一方面也是在为自己梳理整件事情的脉络。在老外的地方上使用十六字风水秘术望穴相地,那是公鸡下蛋自古没有的事。不光是我,往远了说,估计一 人挂三符的张三链子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我挽起袖子,站在洞口,仰望星空:南半球与北半球的地理状况各不相同,地势、水流、风向这些都做不得准。唯有 靠天幕上的星辰来定位。十六字风水秘术中,首推一个天字,我这个人实践一贯强于理论,对于天字卷中对星位、气象、黑黄二道的演推向来都是一知半 解,只是嘴上的皮毛功夫,此刻真要用以探穴定位,心中还真是没底。不过大话已经放在了前头,众人手握工兵铲跃跃欲试都在等着我指定吉位,我也顾不上那么 多,只好把生平所学的东西一股脑儿用上,马里克巢穴一峰独秀卓立云霄,走的是异龙位,此龙本身就带着股煞气,属木,清末的摸金人是为了克住煞龙,才将山 间树木尽毁,又以熟石灰烧地使得这里百年难生寸草。想在这个地方取吉位,非要取天凰阳玑也就是角、宿二星赤居其所在。这样一看,活眼的位置立马变得清晰可 见。我丈量了一下葬窟的长宽,最后在被尸茧堆砌的西北角偏北的位置上定出了百鬼坑的入口。 面具酋长本来靠在火把边上,一直不敢出声。眼见我们要搬梛历代巫医的尸茧,立刻挥舞着大手上前阻拦,他拉着我的衣袖不断地苦苦哀求,秃瓢翻译说:老 红毛说巫医墓自古是克瑞莫人的圣地,巫医牺牲自我在此地镇守恶魔的巢穴,如果我们擅自移动尸体会遭到魔鬼的报复,巫医们的英灵也不会放过我们。 王少一把拍开酋长的手,虎着脸说:少他妈的贼喊捉贼,你们的巫医又长角又长洞,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地下埋的那些玩意儿能比你们的巫医更像妖怪,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少杵在这儿耽误你少爷我干正事。 此时胖子和四眼已经将大部分的尸茧移幵,西北角凭空多出老大―块地方出来。王清正不甘落后,也提起一具裹尸,双手抱住尸茧底部开始往外移,秃瓢自然容 不得他家少爷干种粗活,要上前帮他。我本想上去给大伙搭个手,只闻王少忽然大叫一声,吓得我急忙举起手电朝他看了过去,只见秃瓢面带惧色站在离王少半米开 外的地方,而王家大少爷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拿手电一照,只见他原本光滑细长的手臂上,布满了绿色的霉斑,如同一枚枚生着铜锈的钱币。而那一具 被他摔在地上的尸茧外围也同样长着厚厚一层绿霉。 胖子道了一声:你小子几天没洗澡,怎么都生霉了 四眼一脚踢翻地上的尸茧:霉点子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这几具也有。 王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急得又蹭又抓,恨不得将自己的胳膊整个儿卸下来。我按着他的双手对秃鼸说:别傻站着,酒精,快拿酒精来。 秃瓢恍然大悟,急忙翻开背包将小酒精炉取了出来,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连拧了几下也没打开炉子下面的液体包,四眼抢了他一步,用汗巾包住了炉子一 摔,大量的酒精直接被汗巾吸收进去。我抓起汗巾按在王少胳膊上一阵梦擦,酒精所到之处,绿霉立马挥发殆尽,燃起一层层诡异的蓝色烟雾。王少龇牙咧嘴不住地 喊疼,想要挣脱。秃瓢上来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肩膀叫我快擦。随着酒精一遍一遍地擦拭,蓝烟不断地从王少手臂上冒出来,铜钱般大小的绿霉很快就被我擦了个干 净。 我肏,姓胡的,你想杀人啊王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已的手臂疼得咬牙切齿。我见他虽然疼,但是整个人并无大碍,所以也就不计较这个小兔崽子出 言不敬的事了。因为酒精反复冲洗的关系,被他抓挠过的皮肤起了一道道血印,又红又肿十分骇人。恐怕再晚几分钟,整条胳膊都要被他抓毛挂烂。 我心有余悸地拿枪杆子挑起尸茧外边的裹尸布,上面长满了寸把长的绿毛。面具酋长吓得瘫软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嚷着要离开这里。秃瓢说:这玩意儿就算没什么危险,看着也挺碍眼的。不如一把火烧了它。 王少嚷嚷道:谁说这东西不危险,你看看我的胳膊 胖子挺惋惜:好不好都是一件古物,带回去说不定博物馆还愿意出大价钱来收。烧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我说:你那点儿财迷心思还是等到下了百鬼坑再说,你看这周围百十具尸茧,只有东北角里的长毛了,地底下必然有古怪,你硬要带着生霍的裹尸毯下地谁知道会遇上点儿什么。 胖子说此害有理,既然如此还是烧了为妙,我让他们把生有绿斑的裹尸毯带到角落里去烧毁,又走到被搬空的西北角看了看,只见空地偏右贴着墙壁的地方,平白生出一块绿斑,像一块幽绿的草坪横生在地表,面积不大,总共三尺开外的样子。 你们看,这块地已经生满了霉斑,恐怕是地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往上冒。如果不是这些尸茧年复一年盘踞此地、吸收绿霉。恐怕整片山窟都要被它们腐蚀干净。老巫医的记载果然没有错,巫医墓下面压着东西。 胖子和秃瓢都是行动派,两人挥起铲子将地表上的霉菌铲起丢在边,四眼说:酒精可以消毒,也能用做照明,不能再浪费在这些绿霉上了。咱们往下挖挖看,实在没有办法再用酒精消毒。 我扛起工兵铲和大家一同朝地下打洞,面具酋长跪在克瑞莫巫医的尸茧前,唱起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歌谣,秃瓢说:这是野人们祭奠袓先时唱的哀曲,酋长可能是内疚,觉得自己引狼入室坏了先人风水。 胖子不屑道:这谁是狼谁是羊还不知道呢你看老巫医本子里画的图,又是吃人又是剥皮的,如果不是咱们摸金的同行来得早,把这些克瑞莫野人驯化了一番,指不定咱们现在已经被这个老红毛烤来下肚了。快挖快挖,挖通了独角天神的墓,咱们也好替老前辈们出口恶气。 别看马里克巢穴寸草不生,枯石遍地。这都是清末摸金人使的风水秘术,变换了此地的自然外貌,不过换皮不换芯,拨开葬窟中的碎石地之后,下面肥沃的土壤 顿时跳入我们眼眶。这种红土松软厚实,十分适合植物生长,我们挖起来虽然费劲,但也好过在石头堆上打洞。因为葬窟内有足够的剩余空阆,也不必担心有人来抓 现成的。散土放风的工作就被我们略去了。五个人轮流打洞,轮流休息。整个作业时间不超过半个钟头,很快就打穿了一条通到百鬼坑的盗洞。 因为不确定底下的空气质量是否适合人类呼吸,我们戴上了防毒面具依次下到坑中。因为只有五只面具,自然就不能要求酋长与我们同行,王少怕他逃跑,说要用绳子将他梱起来,被我严令喝住:他 22摸金符 23灯笼火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3灯笼火 第二十三章 灯笼火 为了节约电池,我在阅读金壁上的内容时已经将手电熄灭。眼下我们一群人忽然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当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慌乱中推了我一把,原本挂在胸前的l型手电一下子飞了出去,我急忙扑到地上去捡。 我还没摸着手电,大伙已经乱作了一团,特别是面具酋长,他对这个百鬼坑本来就充满了敬畏之心,一见火烛俱灭,吓得当场哭叫起来。黑暗中,只听见有人在喊:都别乱动,大家先找火种,上灯。 我趴在地上,在遍地的碎骨中寻找手电,手指忽然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我心下大喜,急忙把它拖到面前,连推了几下开关,都不见它有些许反应,恐怕 是因为刚才摔落的时候撞坏了什么部位。静谧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在漆黑的百鬼坑中慢慢地燃起了朵明亮的小火花。我心想奇怪,手电还没打起来怎么会有 光。靠着那朵微弱的小光,我找到了胖子的位置,他和秦四眼两人正蹲在地上找翻口袋,看样子是想找一盒洋火出来。其他几个人也被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明火弄得有 些不知所措。那朵小火花飘在空中,忽左忽右在我们头顶上不断地打着转,我攥紧了电筒,朝胖子他们那边慢慢挪了过去,心下好生郁闷:识过鬼吹灯的,可没听说 过鬼还会点灯。这小火苗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怎么看着如此之邪乎呢 深入地下的百鬼坑中,我们照明用的设备悉数被灭了个干净。半空中忽然飘起了一朵小小的火花,这朵亮光在我们几个人头顶上漂浮不定,我不禁想起了老三俗 里讲的鬼火,难道是因为此地尸骨遍地,积累了大量的白磷所以才会有这种诡异的漂浮物出现我准备把心中的推测跟大伙交流一番,不想那个克瑞莫野人酋长见到 了火光,如同得了失心疯一样,露出一脸狂喜,朝着有亮光的地方狂奔了过去。 小心别过去秃瓢原本蹲在他身边,想要伸出手去拉住他,却只扯下了他腰间的遮羞布。 面具酋长在瞬间爆发出来的求生欲望是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我甚至连喊住他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撞向了那朵诡异的火光。他整个人在接近火光 的瞬间猛得跳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我从未听过的惨叫,他这一嗓子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急忙拍打手电希望它能在关键时 刻闪一闪灵光。这个时候酋长已经双手捂脸摔倒在地,整个人大概是因为疼痛的关系,已经开始满地打滚。我们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呆了。秃瓢将王少按在地上,冲 我们喊:他的眼睛,他说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刹那,那一朵闪光的小点又在酋长的哭喊声中向我们逼近了过来。秃瓢早就按捺不住,掏出了手枪,一通乱射。其他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也抄起武器朝着空中 胡乱地放起了枪火,毫无准星的流弹打在墙壁上反溅出大量的火花星子,我被烫了个哆嗦,忍不住对他们喊道:都冷静,我们子弹有限不能浪费在这里,大家快点 火。有了光一切都好办。 我肏,那什么鬼东西,火,火呢胖子和四眼学着秃瓢的样子,将身体贴在地面上。我低着头一边摆弄手电,一边去摸背包里的洋火。这时一个声音在我旁 边响起:老胡,头顶上我猛地一抬头,见那朵要命的亮光正在我头顶上盘旋,一眨眼的工夫已经俯冲而至,扑到了我眼珠子前头。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举起 手里的电筒冲着那朵急速向我逼近的亮光砸了下去。就听滋的一声,那东西居然被我敲了个结实,我手中的电筒也因为冲击的关系亮了起来。强烈的发散光中, 只见一头尖嘴猴腮的巨翼长怪正扑扇着翅膀发出滋滋的嚎叫。 我愣了两三秒的工夫才识别出那是巨大的灯笼蝙蝠,这种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巨型蝙蝠靠寄生在它们头顶上的微生物发光,在黑暗的洞窟中就如同一盏漂浮的明 灯,源源不断地吸引那些向阳的生物向它靠近,一旦猎物到达了攻击范围内,它们就会用尖利的口器捣破对方的眼球,然后再慢慢地将猎物折磨致死,最后拖回巢穴 中饱餐一顿。这种共生互利的寄生关系在物种多样的亚马孙丛里十分多见,我之前在参观博物馆的时侯,曾经在展区见到过灯笼蝙蝠的标本,那个时候只当做是普通 的大型蝙蝠标本而已,并没有留心,现在遇上这只活的,才知道此物非同寻常,不但生性狡猾,而且猎食的手段十分凶残,刚才要不是我手中攥着手电筒,恐怕现在 已经跟酋长一样,被它活生生地刨去了一只眼球。 这只灯笼蝙蝠被我手电光照得四处乱窜,胖子和四眼已经乘机燃起了火把。他狠声道:好一个飞天耗子,看打说完就对着蝙蝠发了一枪。这杂毛畜生长期 生活在黑暗的环境中,受不得强光的刺激,先是被手电当头一棒,转晕了脑袋,后来又被我们手中的火把吓破了胆,根本来不及躲避,被胖子一枪打中了翅膀,发出 一阵凄厉的叫声,然后笔直地摔落下来。我长吐了一口气,起身去搀酋长,他脸上满是鲜血,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右眼,整个人在地上不住地打着滚,我先査看了一 下他的伤势,发现右边的眼球已经被啄了出来,还剩半条鲜红的视神经挂在眼眶周围,我不忍再看下去,两手按住酋长的肩膀,招呼秦四眼过来给他包扎。秃瓢扶起 王少,他看了看四周说:蝙蝠是群居动物,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撤的好。 你这个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这里真要是蝙蝠窝,我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胖子举起火,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沬。 你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煤星子嘴。我头皮阵阵发麻,总觉得要有什么意外,就对大家说:哥几个把能照明的东西都点上,咱们快些退出去才是正经事。 像是为了验钲我的预感,原本静谧漆黑的百鬼坑,一下子亮了起来,坑洞四壁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星星点点的小火光。 23灯笼火 24神仙果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4神仙果 第二十四章 神仙果 王少一声疾呼之后,秃瓢和四眼也探进头来,我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王少走上前抱住了酋长的头,将耳朵贴在他嘴边仔细聆听了一阵,然后笑着扭过头来:我没听错,瓦拉瓦突他说的是瓦拉瓦突。 胖子从另外一边探进头来:哇啦哇啦是个什么东西老红毛烧糊涂了 秃瓢解释说:瓦拉瓦突是一种草药,是从亚丘克语中音译过来的,在西班牙语中的读音基本相同。翻译成咱们的中文就是不死药的意思,也就是中药里常说的神仙果。 我肏,那不是骗人的东西吗神仙故事里的东西,你们也信。 不,绝非杜撰。王清正眼中燃起一阵炙热的光芒,这种植物的果实我曾经见过,有棒球大小。除了颜色几乎与人眼无疑。分眼皮、眼珠、眼白、眼仁四个 部分,果实最外层的眼皮是橘红色的,眼球部分是纯黑色的,眼白部分就真如人的眼白一样,洁白无暇。这种植物的果实群结而生,我们的教课书里有过图片。远远 地看就像一串人的眼球挂在树上,十分恐怖。不过,据说这种瓦拉瓦突在亚马孙流域的原始部落里十分盛行,是一种能化腐生肌的天然灵药。 我一听有救,就问他们在什么地方能取到这种灵药,王清正说:这得问他自己,瓦拉瓦突对亚马孙流域的居民来说是圣药,多年来秘而不宣。外人绝少知道这种植物生长在什么地方。 秃瓢趴在酋长枕边,听了半天。起身说:这家伙已经烧糊涂了。我听不大懂具体的意思。只知道草药长在河水湍急的亚马孙河中央,有瓦拉瓦突的地方,周围必然有卷柏。 卷柏是亚马孙流域特有的植物,又被称做会走路的树,它随着周边的环境而改变自己的形态,四处迁徙。我也是在自然课本中读到过一些。胖子听说这是一种会走路的树,很是好奇:这树又没长脚,它还成精了不成 四眼解释说:卷柏是灌木植物,相当于一种比较高大的杂草,它想迁徙的时候,就把自己卷成一圈,只要有风就能四处游荡。等到了水土肥沃的地方,再展开枝叶扎根下去。并非真的会行走。 我说:他给我们的坐标物已经很明确了,既在河流中央、又有卷柏,可见这种果实生长的环境有一定的局限性,可能是在湍流中心的陆岛上。 秃瓢点点头:附近的河岸要比一般的河岸窄小,我刚才巡视的时候就看见好几处湍流,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河心陆岛。 我抄起家伙招呼胖子说:事不宜迟,我和胖子去找灵药。你们守在这里。秃瓢说他也要去,被我果断拒绝了:你有心我懂,可你自己脑袋上的伤还没养好,跟酋长算是半斤八两。还是留在这里休息。我们天亮之前一定会赶回来,如果实在找不到药,务必麻烦你送他一程。 我和胖子带着绳索和枪,以及一个空背包上了路。傍晚的亚马孙丛林被如血的夕阳映照着,如果杨在一定会惊呼上帝,然后拿出相机来好好地记 录一番。只可惜我这趟上路,没有丝毫旅游观光的闲情,肩膀上反而扛着一条鲜活的人命。我们在雨林中穿梭了大半天,一直贴着河岸走,湍流险滩见得不少,却总 找不到卷柏的痕迹。 胖子说:那个叫神仙果的东西脾气倒不小,非要挨着什么破卷柏才肯扎根,真是资本主义的植物,又腐又修。 我说:自然界有很多像这样的共生关系。丛林中动植物繁多,为了让自己的种子能大范围地扩散,争取到有利的生长环境,植物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拿我们要 找的卷柏来说,会根据自然环境的变化,更换居住地,是一种少有的迁徙性植物。其他的植物,要么有艳丽的色泽吸引鸟兽,传播花粉种子,要么天生有极强的生命 力,能够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这跟我们做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我看未必是瓦卡瓦突果要贴着卷柏,卷柏跟粉瓦卡瓦突走才是真的,那 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过,树大好乘凉。 我们两人一走就是三四个钟头,眼看夜色已经笼罩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地上,我们还是没有丝毫关于神仙果的头绪。为了轻装上路,我们将大部分干粮都留在了 营地,胖子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不断地向我抱怨。我说其实我的五脏庙也不好受,要不咱们下河摸两条鱼,喂饱了肚子也好有力气干活。胖子大呼过瘾,说是很久没有 过这种野外生活,十分想念当年万里一丈青,炊烟平地起的日子。 河岸边上湿气重,薪柴不容易点着,烧了半天起了一屁股烟,差点儿把我俩熏死。最后只好拿出了从秦四眼那里坑来的酒精炉。我问胖子:你枪都没带一杆, 怎么倒记得酒精炉他用匕首削起树枝,得意道:你随身有把小手枪就够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是铁,饭是钢。所以说,有饭吃才有未来。酒精炉如此精辟 的造饭工具,我怎么会落下。 我试了试削尖的树枝,夸他说:王司令高瞻远瞩,我胡某人心悦诚服。来,接过这支革命的鱼枪,咱们吃饱了快些上路,第三世界的同胞还在等着我们带神仙果回去救命呢 夜晚猎鱼有一个方便之处,这是在东北当地的时候,跟当地猎户学来的土法子,在河岸上挖一个坑,然后将火把斜插在水边上。鱼儿看见湖面上的光,自然而然 就会跳上来落人土坑中,这招叫做鲤鱼跳龙门,插入火把的角度和坑洞的位置都有大的讲究。我和胖子在河边刨了一个洞,然后将火把斜做三十度左右插人河岸 上的淤泥中。亚马孙河水一马平川、水流湍急,稍有不慎火把就会被溅起的水花熄灭。我们手握自制的简易鱼叉守在土坑旁边,等待着猎物上钩。不一会儿,河面上 就起了动静。一尾闪着银光的热带大马哈鱼一下子跃出水面,掉在了地上。胖子起手去捡,不想那鱼十分有力,摆了摆尾巴连跳了几下又蹦回了水中,溅了我俩一身 腥泥。 好你个小王八种,敢跟胖爷叫板胖子退下鞋、袜准备下水,我说此处水流太急,也不知河中有没有什么猛髦,为了一条鱼下水冒险不值当。胖子被大马哈 鱼弄了一脸腥泥,拍了拍腰间的横肉:就胖爷这个吨位,还不信龙王能冲了去。老胡你越来越弄了,快下来,跟我抓鱼。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将鞋、裤子退了 下去,在岸边蹦趾了几下,摸下水去。夜晚的河水冰凉刺骨,好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水位不深,水深只到我的大腿部分。在火把的照耀下,浑浊的河水呈现出一股泥胶 状,胖子不断地用脚丫子拨动沉在河床底下的烂泥,想把藏在泥中的鱼儿都惊起来。我说:你几天没洗脚了,少在这里乱搅拨,到时候烤出来的鱼一股脚丫子酸, 老子可不喝你的洗脚水。胖子切了一声: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爱吃不吃。哎,这里有动静胖子瞧准了水底的动静,一叉子扎了下去,他在水中晃荡了几下, 我急忙扶住他。 哈哈,你看胖子高举起鱼叉,只见一尾银色的大马哈鱼被他死死地钉在了削得锋利无比的树枝上。我也被收获的喜悦感染,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这时,胖子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他松开了手中的鱼叉对我说: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胖子斜着身子连甩了几下,都没把脚上的东西甩掉。我立刻潜下水去,只见一团黑色东西,像海带一样死死地钳住了胖子的右脚。我试着用鱼叉去挑那些海带, 没想到它们竟好似是有活动的生物一般,居然全缩了起来。胖子疼地大叫一声失去平衡摔进了河水中,他连吃了几口凉水,差点被活活呛死,我甩开鱼叉,两手扯住 海带,连牙齿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从胖子腿上拉扯下来。我们两人连扶带搀总算在河水中站稳了脚步,我浑身被泥水浸了个透,胖子更惨,他在 水下呛了半天,整个人几乎要背过气去,不断地咳嗽打颤。 先上岸再说,这地方不能久留。我摆摆手,示意胖子先走,他双手掐着脖子,脸色红涨像是嗓子眼里卡了东西,我害怕他是被脏东西卡住了咽喉,急忙把手 伸进他嘴里抠挖,胖子渐渐连呼吸都困难,我只好一手卡在他嘴中,一手死命地在他背上猛拍,两人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我终于从他嘴巴里边掏出一段细长如发丝一 样的东西。 我肏,咳咳咳,肏,这不会是死人头发吧胖子掐着自己的喉咙,恨不得把嗓子整个抠出来。我也被恶心得不行,硬是把那团东西凑到眼睛底下研究了一番:你放心,是枯草,刚才就是这东西绊住了你的脚。不碍事的。 胖子长喘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地回上了血色:干他娘的,河里边怎么会有枯草。这东西像活的一样,我差点儿被它拖进水里。 被他这么一说,我又弯下腰去,在河中摸索了一阵,从水中捞起来了大量的细长枯叶。我捧着一大螺枯草,狂喜道:这是卷柏,这就是卷柏。它们是刚从其他 地方迁徙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在河道里扎根,所以还保持着刚飘过来时候的枯叶状态,刚才你就是被它们缠住了,既然卷柏在这里,那神仙草也就离我们不远 了。 胖子从我手里夺过卷柏,凑到鼻子底下看了半天说:这东西就是卷柏,我怎么看它都是一团杂草。他随即又在河面上搜索了一圈,老胡,你看看河中央漂 的那一滩是什么,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河面中央漂浮着一大丛芦苇一样的植物,它们在风中摇曳着身姿,仿佛在向我们招手。 就是它们。是会走路的卷柏没错。我拍了胖子一巴掌,大笑,你这一呛真是呛到宝了。此处有湍流又有卷柏。我看咱们要找的东西跑不离,就藏在这些卷柏丛中。 我们两人 24神仙果 25天龙出水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5天龙出水 第二十五章 天龙出水 雨林中的树木分层状况明显,这里的树木大多长得高大茂密,从林冠到林下树木分为多个层次,彼此套迭,几乎没有直射光线到达地面,林下十分幽暗、阴森潮 湿。热带雨林树木各种大小皆俱、高矮搭配,构成34个树层。树层高度一般都在30米以上,它们的树冠高高举出成为凌驾于下面林冠层之上的耸出巨树; 第二树层由2030米高的大树构成,它们的树冠郁闭,是构成树冠森林天蓬的主要层;第三树层高1020米,由中小乔木构成,树木密度大;在 510米 高度一般还有一个小树层。树木层之下是15米高的幼树灌木层,热带雨林中的灌木在形态上与小树几乎分不清楚,难怪有人称它们为侏儒树。在幼树冠木层之下通常为疏密不等的草本层。 我们选择搭建树屋一来主要是躲避地面上的虫蚁侵袭;二来这片由天蓬树构建起来的空中堡垒平稳安全,十分适合我们用做休息的营地。四眼说,在印加首都库 斯特的郊外,有一片城市,被称做人类的空中花园。不过现在能来,我们如自副其实的空中花园,下无根基上无梁柱,全靠大自然的神奇,造就出如此壮丽神奇的自 然景观。这些巨木枝叶勾连藤蔓相缝,在亚马孙名从林里构造出了一片空中楼阁,我们借此宝地得以休整,心中说不出的神仙滋味。 面具酋长因为敷上了瓦拉瓦突的果实,面部的脓肿已经消去了大半,体温也有了明显的下降。秃瓢自告奋勇说要替他守夜,四眼和王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冒 险生活,早就累得像两条死狗,衣服都来不及脱,裹着毛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胖子在水里头被那条老鼍折腾得够呛,我说你先去睡一觉,后半夜起来换我就是 了。他嗯了一声连饭都顾不上吃倒头就睡。我带了一支手电,给步枪换了弹夹,走出树屋在枝叶繁茂的天蓬顶盖上值起了夜班。 今夜月色皎洁、亮如银盘,不禁让人想起了家乡的亲人。早几年有些崇洋媚外的龟孙子老说外国的月亮比咱们中国的圆,说因为外国有天堂,离天上的神仙比较 近,所以月亮也圆。我难得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观察一下,今天守夜多的是闲时,我看了半天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同。夜晚的雨林看似平静,其中却暗藏着无限杀机。 狩猎者与猎物在夜色的帷幕下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追杀与逃捕,在黎明来到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沦为别人的腹中餐。在这样一片月色中,我又莫名其妙地想起 了杨,明知道同处一片绿沼之中,却又看不见彼此的身影,前路对我来说不是艰难,而是恐惧。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明日度过了魔鬼桥之后在神庙 中依旧无法找到她,那该如何是好,若是连这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我该怎么办,真就夹起尾巴灰溜溜地逃回国去 哟,老胡,想媳妇呢我回头一看,胖子那家伙裹着毛毯睡眼惺忪地从树屋里走了出来,我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出来消遣我做什么。他抖了抖屁股:臭美,老子哪有时间关心你那点儿破事。撒尿没见过啊 我看了看表说:那您得抓紧了尿,咱还剩三钟头就换班了。胖子站在树端,朝下边海尿了一把:不是吧,就三钟头了。那算了吧,我还是陪你蹲一会儿,说说话也好。免得想不开,一个人抹眼泪。 扯淡吧你,当年插队的时候,是谁夜里饿醒了哭着喊亲娘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揭别人的短啊,胖爷我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当年还是祖国的小花朵,号两声是犯法还是碍着别人了老胡你越来越不厚道了。 我俩正聊着当年的趣事,树冠中忽然出来了钦救的嘈杂声。我举起手电朝树影中扫了过去,只见秦四眼套着半截衬衫从里头爬了出来。 他一看我们都在,拉了拉衣领苦笑道:王家少爷的睡相真是不敢恭维,我情愿在外面凑合一宿。 胖子好奇道:怎么,他打呼吵你 四眼坐到我们边上,指了指领口上的线头:不老实,扒拉别人的衣服,我领扣都被他扯掉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胖子啧啧了一下:我看他是故意的,想借此打击报复。要不,咱们现在回去,我帮你扒了他的裤子,挂起来当门帘。 我说:你噪不噪,这么大的人了,跟刚毕业的大学生较个什么劲。 他可不只是大学生,还是资本家头子,社会主义的头号大敌。 少给别人扣大帽子,他最多就是资本家的孙子,大敌还轮不到他。我可发现了,你们这一路尽以欺负小孩子为乐。这都是些什么低级趣味,什么时候养出来的坏毛病,我怎么早就没发现呢我答应了人家爷爷要送个活的回去,你们可别把他整残废了。 四眼摆手:掌柜的你别扯了,咱们还是商量点儿正事吧关于印加神庙,你到底有几成把握这里没有外人,您就坦白交代了吧, 不错,胖子也跟着说,以往咱们找墓探位,那是一挖一个准。这趟出来,意外太多了。老实说,我这颗已,它就没停过。 废话,要停了,你不早报废了。 这就是个比喻,说明我担心。老胡,你懂不懂比喻。 行了吧你,咱们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老实跟你们说了吧,我从怀中掏出地图和戒指,道长当年制图的时候十分谨慎,将地图和坐标分别记录在这两件物品中,地图上空有神庙周围的山势水流,戒指上光刻了坐标方向。这就像图纸和罗盘,少一个都不行。我们从马里 克巢穴出来后已近偏离了原定的路线。如果想在后期追上竹竿子的队伍,就必须从这里,也就是我们脚下这段急湍中间横插过到对岸,才有机会反超他们。否则沿河岸往北走,起码还有三四天的路程才能到头。 胖子俯瞰树林尽头的湍流,叹了一口气:今天我们下去找灵药,已经见识过亚马孙河的厉害,咱们连游到河中心的力气都没有,何况下面还要带着伤患强渡。 四眼想了个办法:那,制木筏如何这里不缺木料,我们手中的器械也算趁手。 我说:真要是这么简单,我早就动手了。从砍木料到绑筏子,哪一样不用废工夫,你当读小说呢,半页纸的工夫就过去了。木筏一来耗时间,二来不安全,咱们得另外想办法。 四眼说:那咱们一块儿再想办法,三个人在一起集思广益总比掌柜的你自个儿憋这里闷驴蛋强。胖子坏笑道:大律师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老胡憋的可不是驴蛋,是媳妇。 我一巴掌拍他头上:成天尽胡说,也不怕老天爷一个响雷收了你正说着,天空中猛得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将四下里照得雪白一片,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胖子张着大嘴惊叹说:肏,老胡,你他妈的太牛了。说什么来什么,快赶上毛主席了。 四眼望着不断闪起的紫雷,慌了神:快,快招呼大家趁雨。从林里的暴风雨可不是好玩的。 亚马河流域处在赤道低压带,信风在赤道附近聚集,辐合上升,所含水汽容易成云致雨。时常有暴雨倾泻,一场暴雨往往还会伴随着激烈的飓风,任你是百年老 树还是千年古刹一律连根拔起。我们的树屋搭在树顶天蓬上,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子招雨打。我披上外衣,让胖子和四眼分头去叫王少和秃瓢,没想到三人刚刚起身, 一声凄厉的哀号就从面具酋长的树屋中传了出来。 我心下一惊,心想秃瓢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打雷不成。紧接着秃瓢的身影如同天空中的闪电一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树屋中钻了出来,他肩膀上扛着酋长,脸色苍白:快逃,有蜘蛛。 几乎就在眨眼间,一股黑色的洪流顺着树身从我们搭建在天蓬上的小屋里头喷发出来。乍一看,差点以为是河水混合了污泥倒灌上来。黑色一的洪流很快把树屋 吞了个干干净净。一小撮黑流抢先涌上树枝朝我们扑了过来。胖子跳着脚大叫:肏,这么多蜘蛛。毛手毛脚的,快踩,快踩。 踩不得四眼惊恐地朝他摆手,可惜为时已晚,细小的长腿蜘蛛被胖子一脚跺死了好几只。 我一边用火把抵着树干阻止蜘蛛群上前,一边问四眼为什么不能踩,话还没说完,胖子忽然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叫:什么东西,疼,太疼了我凑上去一看,胖子的腰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一样,冒起了一个一个的小黑点。 秃瓢扛着酋长说:林子里的东西,宁可跟个头大的硬碰,也不敢跟个子小的死磕。越小越毒,这些是亚马孙丛林特有的细脚硫酸蛛。 光听硫酸这两个字已经够疹人的了,胖子和我一边猛拍后背一边欲哭无泪:怎么着,这蜘蛛还会吐硫酸 它们死后会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化学成分基本与硫酸相似,属于酸性高腐蚀性流液。而且这种蜘蛛都是成君结队地出来觅食,一旦受到攻击,它们会相互咬 食释放硫酸恐吓对手。秃飘说,我以前见识过细脚硫酸蛛的厉害,手掌那么多的一群蜘蛛,就能腐蚀掉一只半大的绵羊,实在太惊人了。 王清正可顾不上听他家保镖做科普讲座,背起行李一溜烟地顺着树藤窜下树去。我对大家说:恐怕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它有似地下翻出来,要聚在高处躲避大 水。咱们雀占鸿巢,抢了它们的避难所。事不宜迟,还是快点离开这些天蓬大树的好,一会下起雨来,还不知道有多少蜘蛛要爬上来。 胖子早就攀着树枝往地上跑,他喘道:先是在河里被蜘蛛精拖去了器械,现在又被小蜘蛛精追得满林子跑,咱的老脸算是丢尽了。小王八你倒是爬快点,小蜘蛛精快窜进我头发窝里了。 我让秃瓢带着酋长先行下树,自己留在后边为大家垫后,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没想到黑色的洪流像是认准了受伤的软柿子,并不敢与我手中的火把硬碰,而是 绕开了我,直直地奔向了秃瓢。蜘蛛群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在风雨中急速前行,很快将整棵大树围了个水泄不通,树干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细腿小蜘蛛,我们的后路 被阻,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秃瓢扛着昏迷中的酋长对我说:这样下去就是个死,咱们只能跳了。 我看了一眼大树底下的胖子和四眼,他们已经安全着陆,正朝着我们挥手,不过风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喊的话一句也听不清。我说:天蓬顶离地面少说也有十来米,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跟自杀没有区别。咱们还带着一个伤员,实在太冒险了。 秃瓢和我背靠着背,将酋长护在中间,两人举着火把,不断地向树身上挥舞,想借此吓退挡路的蜘蛛群,可风雨渐渐地大了起来,我们手中的火把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在风中摇曳的一抹小火苗。 火把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火把熄灭,它们肯定会群涌上来。秃瓢顿了一下,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酋长,朝我露出一个充满了深意的的眼神。 我心中一惊,急忙大叫:不行咱们不能拿他做靶子 秃瓢一跺脚,将酋长放了下来: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要是不死,咱们就得一块死。 暴风雨终于在电闪雷鸣间落了下来,顷刻间,整个丛林被浸了个透。我们站在夭蓬顶上的人自然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手中的火把早就熄了个干净。在雨水的冲刷 下,那些没有来得及躲进树干林叶间的细脚硫酸蛛群一下子被猛烈的雨水冲刷得四零八落。我见机会来了,扛起酋长,用外衣将两人捆在一起,抓着树枝连蹦带跳地 向地面接近,秃瓢也不是傻瓜,他手脚并用如同一只矫捷的树猿,在林间几个轻巧地来回,速度已经远远比我快出了许多。树身因为不断地受到雨水冲击变得又滑、 又冷,很不好抓。我背着面具酋长,有好几次几乎要抓不住树干,摔落下去。 秃瓢那个混蛋,仗着自己身手矫健,抢在我前头爬到了树下。他一落地就被胖子按住一通狠揍。这时,我背上的酋长似乎被什么东西惊醒,他一手揪着我的头 发,一手飞快地扯起了我身上的衣服。我朝他喊:别乱动,咱们在树上。我不会害你的,你冷静,冷静。可惜为时以晚,我扭过头,只能看见酋长半边狰狞的面 容,他似乎正在被极大的痛苦折磨着,两手扭曲在背后,不住地乱晃。树下的人冲我大叫:掌柜的,蜘蛛,蜘蛛。他背上全是蜘蛛。 我这才知道,原来酋长是受到了细脚硫酸蛛的攻击。恐怕他背上的蜘蛛正是乘他躺在树屋中的时候,偷偷躲进衣服中的。此刻在大雨的冲击下,躲在他身上的蜘 蛛误以为是受到敌人的攻击,于是纷纷释放出硫酸液。酋长被蜘蛛吐出的致命液体弄得痛不欲生,我两手攀爬在树枝上,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去驱赶在他背上肆虐的 硫酸蛛。只好咬起牙,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希望能早一点到达地面。 不想酋长忽然激烈地晃动起来,他在我耳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两手不断地在自己的背上乱抓,我见他手掌的皮肉已经被蜘蛛液腐蚀,慢慢地露出了花白的 肌肉,在南水的冲用下,血都来不及涌出来就被洗得不留一丝痕迹,这样下去他的两只手基本上算是废了。我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想在暴雨中辫认自己距离地面还 有多远。 25天龙出水 26金矿火洞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6金矿火洞 第二十六章 金矿火洞 狗头金是天然产出的、质地不纯的、颗粒大而形态不规则的块金。它通常由自然金、石英和其他矿物集合体组成。有人以其形似狗头,称之为狗头金。狗头金在 世界上分布稀少,不易多得,但由于黄金价值昂贵,被人们视为宝中之宝,想不到在亚马孙丛里的深处,居然暗藏一处被废弃的狗头金矿洞。我笑着说:巨鼍果然 有灵性,先不管它是不是有金子。大家套上衣服跟着我走,咱们要上岸了。 王少累得够呛,一听说有出路,急忙抢在我们前头钻进了矿洞的排水口。胖子惦记着价值连城的狗头金,一路高唱社会主义好盯在王少的屁股后边跑了进去,生怕有人夺了他的金子。 秃瓢和我、四眼垫在后边,因为找到了出路,心中难免松懈,秃瓢半开玩笑地说:来一趟雨林,挖出了史前墓穴不说,还顺带发现一个矿脉。再走下去,说不定连传说中的黄金国也要跑出来了。 我说你这话可别让胖子听见了,那小子是个大财迷,要真找到黄金国,估计他得把家都搬进去。四眼和秃瓢哄笑起来,我们沿粉矿洞的排水口一直往前走,秃瓢 分析说:一般的砂金矿床的开采分为采金船开采、水力开采、挖掘机开采以及地下开采。咱们现在身处地下,是逆着排水口进去的,可见这是一个竖井式的地下 矿。在美国西部拓荒的年代里,有无数淘金者怀揣一夜暴富的梦想去西部挖金矿。你们看这个矿洞的承重架,典型的美式风格,如果我猜的没错,过了排水口,下面 就应该有运金子的铁轨出现。敢在地下打出一个竖井矿出来的,恐怕这里埋的还是一个大矿脉。 走着走着,十来分钟过去了。我们面前豁然出现一段破旧的铁轨,运金车翻落在一边,上面挂满了蛛网,车上的木板也早就腐穿了,只剩下教裂的铁栅栏挂在一 边。胖子和王少的脚步声一直在我们前头响起,秃瓢担心他家少爷有闪失,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一路小跑冲到了前头。四眼和我分别提着两个大背包,一边走一边抱 怨这帮不够义气的同路人。 掌柜的,我们从金矿出去,是不是真能赶上司马小贼的队伍四眼认真地说,我想知道,咱们有没有交手的可能性。 我知道四眼一直放不下桑老爷子的死,可他一介书生,想要手刃仇人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两拨人手上攥着一样的地图,想不碰上都 难。不过真要是交上手,我希望你能冷静。杀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我怕你到时候刀子没硬下去,自己倒先被别人给处理了。 四眼点头:这些我懂,那小子虽然浑蛋,可手下工夫不差,交起手我吃亏不说,连命都可能搭上。我只求掌柜的一事,如果 话音未落,前方黝黑的矿洞中突然传来大叫声,而且是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叫。我和四眼急忙抓起背包,顺着铁轨朝矿洞深处冲了过去,没几步路的工夫,一座 巨大的天然矿洞就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胖子、秃瓢和王少直挺挺地站在人口处,一个个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走上前一着,也忍不住啊一声。只见矿洞的 四壁漆黑一片,连地上也有被大火烧灼过的痕迹,几具烧焦的尸体很突兀地躺在洞口,远远地就能闻到焦味。 秃瓢扭过头来,用一种毛骨慷然的语气说:这些人,刚死不久。 我咽了一口吐沫,走上前去检查,脚下的焦土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越是靠近那几具焦尸,糊味越是严重,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枚金色的弹壳。我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尸体,对其他人说:彻底烧焦了,碰一下就碎。没留下什么线索。 秃瓢捡起弹壳,看了看编号:这是美军的ak,军工厂出来的子弹。这几个刚白是货真价实的美国兵。 王少皱了一下眉头: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南美洲的项目,平白无故哪来的美国大兵 我听在耳里,记在心上,看来王家不但从商涉黑,连军界也有不少关系。我说:不管他们从哪儿来的,时间都不会长,地表还有热度,弹壳也是新的。他们比我们早不了几个钟头。大家小心一点儿,周围的东西不要乱碰,咱们加快速度,先到地面上再说。 胖子从来都不忌讳死人,他抽出铲子,在焦黑的矿壁上敲了几下: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因为死了几个美国兵,咱们就落跑。来,让我王司令挖几铲子,先搞它几颗狗头金回去花花。 四眼看着地上的焦尸,不无担心地道:想在短时间内将人体烧成这个样子,没有上千度的高温很难做到。你们看看矿壁上下,没有一寸地方不被大火烧灼过,连天顶都是。这场大火来得蹊跷,咱们还是听掌柜的,先撤出去再说。 胖子挖得起劲,恍恍几铲子凿下来一件圆滚滚的东西,他哎哟了一声,兴奋道:快给个火,胖爷怕是被金子砸到脚了。 我给他一照,只见胖子脚边上,静静地躺着一颗碎了半边的人头。我肏,胖子被猛地一吓,整个人打了个颇,一脚把烧焦的骷髅头踢到了边上。我心中生 疑,走到矿壁前仔细观察起来,原来焦黑起伏的洞壁上,并非空无一物。无数扭曲变形的人体如同被活活抽嵌在矿壁上一样,连同这个金矿一起被烧成了黑炭。 我被眼前恐怖的景象撩得大脑一阵发麻。相信我身后的其他人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四眼后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他仰起脖子发出一阵惊呼:天啊, 顶上也有。我本能地抬起头,随着手电筒发散出去的光柱,看见焦黑的天顶上同样嵌满了密如星盘的人骨,只是因为烧焦的缘故,尸体与矿壁融为一体,分不出彼 此而已。 想到自己被一个充满尸体的矿洞包围,我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恶心。王少直接一手搭在秃瓢肩上干呕起来。胖子拎上背包对我说:哥几个愣着干吗,快撤呀早跟你们说了此地不宜久留,怎么就不听我劝呢 我们套上衣物,勒紧了背包,打算快些离开这个不祥的矿洞。忽然间,一阵激烈的枪击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大家趴下我用背包护住头,将愣在旁边的四眼按倒在地,那厢秃瓢也机警地把王清正抱在怀中。胖子顶着背包朝我叫道:老胡,谁在放枪咱们的人不是都在这里吗 我摇头大喊:都别乱动,小心流弹 冲锋枪激烈的扫射声很快就过去了,我站起身,发现周围并没有人,枪声是从旁边的矿洞分支里传来的。 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瞧两眼 当然要去我对秃瓢、胖子招呼了一下,然后又对四眼说,你留在这里,看着王少。要是有情况 四眼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拍手中的枪,让我们快去。秃飘快我一步,先上来就奔着发生枪击的矿洞跑了过去,我和胖子不甘落后,借着手电强劲的灯光在黑暗 中摸索着追上了秃瓢,沿着我们所在的主矿洞向前大致三四十米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小洞,我举起手电拐了进去,一进洞,就照见满地的弹头,秃瓢警觉地拉开了枪 栓,我朝他嘘了一声,带头猫进了分矿洞。 矿洞里面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焦味,腐臭的味道大大地刺激了我的嗅觉,忍不住打起了喷嚏。胖子说:怎么光看见弹壳,没瞧见人。老胡,矿里边不会闹鬼吧 放屁,你见过鬼打架的时候,是上枪上子弹的嘛洞里肯定有人,从枪响结束到咱们进来也就三四分钟的事情。他们跑不了,肯定还在里面。 秃瓢也跟着我打起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说:这地方有古怪,我一进来,浑身冒冷汗。咱们还是小已为妙。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四壁、地面统统呈现出焦黑凝灼的状态,又不时有烧焦的味道传来,我总觉得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熔炉里边,虽然热,可不为什么背上渗出来的汗却是凉的。 我带着他们两人进入刚刚发生过枪击的分矿中,胖子从地上捡起一样黑糊糊的长物件,他看了两眼递给我说:老胡,你看看,这是不是开矿工人留下的工具。 我接过来摸了一把,直接从把手下面卸出一支弹夹,我们三人都愣了一下。秃瓢从我手中抢过那件被烧焦的器械惊呼:天啊,是枪 什么东西能在瞬间将金属制造的枪械烧成这副鬼模样我脑中轰的一下燃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又往矿洞深处连走了几步,顿时看见了一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在 分矿尽头的墙角边上,蜷缩着几具被烧得发焦发碳的尸体,之所以能分辨出是人类的尸体,全凭周围散落的子弹和烧得变形的枪械。 我们远远地看着贴在墙角里的尸体,他们还保持着死前挣扎的狰狞之态,有的人蹲在地上,颈脖后仰,全身扭曲成一团;有的人用两手死死地抱住了脑袋;更有的人趴在地上,握紧了双拳,显然是在忍受被高温灼烧的痛苦。 我浑身的汗毛大张,招呼胖子和秃瓤说:这个矿洞太邪乎了,这些人来路不明,死得更是蹊跷,我们先出去再说。 秃瓢脑门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他几乎用颤抖的语气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们连半点呼救声都没听到 他平空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这是一个比较严谨的学术问题,一切还是出去之后再说,你家小少爷可还在外边等着呢 我们三人从分矿洞中迅速退了出来,大家脸上的颜色都不好看,一路上谁都没有多说半句,显然是被刚才看到的恐怖景象所震撼到了。我们沿途用石子在烧焦的墙壁上刻了记号,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可空荡荡的矿洞里头,除了一条破旧的运矿轨道,看不到半个人影。 秃瓢一下子慌了神,开始大声疾呼他家少爷的名字。我在四周查看了一下,对他说:撇开你家少爷不谈,至少秦四眼一向稳重,绝对不会不辞而别,除非当时 发生了什么特别紧急的状况,迫使他无法及时留下记号。你冷静一下,别自乱阵脚。这个金矿洞说大也不大,咱们一个洞一个洞地找过去,总能找到一些线索。 事不宜迟,我看咱们还是分头去找,找到之后,就鸣枪为号。 不,分开之后反而更危险,还是一起行动的好,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相互帮衬一下。 四眼和王少的突然消失,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因为怕延误了时机,我们三人没有再多费口舌,立刻开始在金矿的各个角落中逐一寻找他们的踪迹,我们接连找寻了好几个分洞,始终一无所获。 你们说,好端端的金矿怎么会说废弃就废弃了,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意外胖子为了缓解凝重的气氛,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依我看啊,这里可能是发生过大的事故,说不定是一次燃气泄露引起的爆炸,要不然,怎么会到处都跟大火烧过一样。至于我们发现的尸体 你消停一点儿,没人当你是哑巴秃甄本来就紧张,现在胖子又在编造一些不吉利的故事,他自然火冒三丈。 哼,你这个人,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老胡,你评评理,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 我本想说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就别再狗咬狗一嘴毛。可远远的,有一阵急切的呼救,如带刺的竹篾子扎进了我的耳眼里,他们两人显然也被刺耳的声音吸引,一下子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左边里左边的洞秃瓢面露喜色,随后又急切地向左前方的矿洞跑去。我和胖子也是拼了命地跑,还是被他甩出了一大截儿。 一到洞口,里面就传来了枪声和杂乱的吵闹声。秃瓢快我们几步早就进去洞中,我看着洞中不断闪起的火光,心中大骇。 肏,司令,里头干上了矿洞里头接连响起了突突突的扫射声。 机枪,我一听声音不对,急忙拉开了枪栓冲了进去,一进洞就被眼前混乱的状况吓了一大跳,这个矿洞不大不小,一百平方米不到的样子,地上横七竖八躺 着一堆受伤的老外,看 26金矿火洞 27魔鬼桥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7魔鬼桥 第二十七章 魔鬼桥 老胡,快看,这里有血迹胖子个发现了线索,我急忙跑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下的血迹。 林芳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只漂了一眼,就说:血迹尚未千透,估计离我们不远,咱们追我再三辨认之后说:胖子、四眼,你们照顾一下秃瓢,从中间 走,林芳小姐,就麻烦你追踪血迹带路了我负责断后,一旦遇到什么意外,大家立刻聚集在一起,千万不可走散了林芳点了点头,顺着血迹开始前行,胖子背 起秃瓢,紧随其后,我见大家开始走后又再次蹲下身去,用食指沾了点儿地上的血渍,在鼻子上嗅了嗅,一闻之下,不由大惊居然有股臭味直冲大脑,我连忙在衣 服上擦了擦,赶忙追上前去。 他妈的,想不到胖爷我还要伺候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我说老胡,秃瓢怎么这么沉,搞不好都要超过我的标准了。他妈的,要是咱负伤,估计这老小 子早把咱沉亚马孙河了胖子走在我前面不住地抱怨着,四眼一声不吭地和他一起扛着秃飘,我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我们正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前面的林子越 来越密,只要落后前面的人三五步的距离,前面人的身影就会被林子挡住。 胡八一,你过来一下。林芳忽然停了下来,我快步走上前去,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些散落的肉渣,但这似乎并不是属于人类的。 看这些肉渣,虽然很碎,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应该属于某种大型动物的,人的肌肉纤维远比这个纤细得多。林芳拿起一块肉渣对我说道。我看了她手上的肉 渣,对她说:你闻一下。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林芳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把肉渣丢掉。 我看了看四周,却又发现了让我郁闷的一幕。眼前,到处散落着肉渣和血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沿着一路流淌下来,我们唯一的线索在此处似乎中断了。现在,我们看来追寻不下去了。林芳蹲下身去,仔细地在地上搜寻着。胖子则把秃瓢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休息了。 我看了看胖子,说:胖子,你在这里照应一下,我和她到前面找找看,一会儿再折过来,大家接歌为号,不要走出声音范围,嗯,胖子,你带个头吧伴随着胖子的大海航行靠舵手,我和林芳分头朝前方走去。 我刚走出了有十步远,耳边除了胖子的歌声,又听见了几声沙沙声。那似乎是重物从林中拖过的穿梭声,这时候听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此刻,我也顾不得心中的狐疑,只希望赶快沿着血迹可以找出一条路来。 那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得戒备起来,我停下身,屏住呼吸,但那声音却消失不见了。一时间,我耳边只有胖子的歌声,于是我只得低头继续找寻血迹, 但我这边的血迹似乎和刚才所见的那些有所区别,我这里的血迹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本想放弃,沿路折回,可是这边的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尤其是我处 在的这个位置,一棵树上两人多高的位置竟然也有一块大大的血迹。这血迹干涸已久,而我的左手边的血迹尤为奇怪,不是活物奔跑所流淌下来的,而是拖拽走的时 候所留下。 我走上前去,用手拨开林子,看到了一头被撕裂的美洲豹那豹子的头颅被一股巨力扯断,仅剩上面的一层皮与躯干相连,而它的躯干则只剩下了一只后腿,其 他的腿已经消失不见了,整块地方鲜血四溅,我看到这一幕不禁为林芳的手下的命运担忧起来。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很 反常,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 我又回过头去查看了半天,那些伤口有的是被一种很钝的东西割开的,有的则是被撕裂的,可是除了满地的鲜血肉渣,这里并无半个活物。究竟是什么,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于是我只得顺着胖子的歌声返回原地。 老胡,你可算回来了,胖子正挥着肥大的阔叶给秃瓢赶苍蝇,这哥们儿是不是要挂了,怎么苍蝇已经开始围着他转悠了。 我看了看秃瓢,心中不忍,挥手赶了赶这些苍蝇,说:前面的路估计很危险。美洲豹知道吧,前面有一具美洲豹的尸体,被人活那了。 四眼原本坐在树下休息,听到前面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之后,也忍不住站起身,朝我们靠了靠。 行,老胡,大不了咱找到杨指导员就不干了呗也真奇怪,我们追踪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看见她胖子叹了口气,继续替秃瓢驱赶苍蝇。 胡八一你过来一下,这边有东西。林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迅速地奔跑过去,林芳指着地上的血迹说:你看,是不是刚才的血迹。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闻了一下,一股刺鼻的臭味冲了上来。这确实是刚才的血迹。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林芳。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林芳只说了这样一句,便不说了。我也不便追问,只得去招呼胖子。 我们继续沿着血迹前行,由于我把刚才遇到美洲豹尸体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时间大家都很沉默,耳边只能听到我们穿过树林的声音。 忽然,一声惨叫传来,林芳听到后立刻变了脸色,迅速地冲了过去。 胖子大呼:你慢点,老子可背着个人呢我立刻快步超过胖子,并丢下一句别把他摔了就冲了过去。接着,只听见林芳啊的一声,我心中大惊,是什么东西会让这么一个铁娘子大吃一惊我来不及细想,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到了林芳近前,只见她扶着她的副官坐在地上。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她的副官,只见他的脖子上有一处致命伤口,正在有大量的血液喷出,而他的脸上更是被 咬得惨不忍睹,左脸颊竟然露出了骨头,左眼已经不见了,眼窝处空荡荡的,嘴巴上有丝丝血液渗出,只听他大吼:有鬼,有鬼。就咽气了。 都是新伤,攻击他的东西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 我听了以后,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这时胖子驮着秃瓢也赶到了我们身边,他看到林芳副官的尸体后,立刻问:老胡,什么动物能把人弄成这样 林芳站起身来,说:我看这应该不是我们已知的生物所为,他脖子上的致命伤很奇怪,似乎是人咬的,但我的副官身手矫健,总不可能是被人活活咬断脖子吧 胖子一脸神秘地对林芳道:呵呵,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里可能有一群大粽子呢 我听到胖子提到了棕子,立刻回头又看了一眼林芳副官的尸体,并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掌,发现除了伤口,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在他的指甲内,发现了一些黑色的残屑。 我拿起他的手掌对林芳说:你来看一下,这是什么 林芳拿过去,仔细地检查了半天,说:这个东西我也说不上来,不是土壤,也不是什么植物,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有可能是你副官在生前与那东西搏斗的时侯,从那东西身上抓下来的,现在,这东西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检查一下四周,有可能 那东西还没走,或者找到什么,继续追查下去。我说完后看着林芳,林芳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便立刻站起身来朝着林中检查去了。 我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林芳副官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臭了。这时,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没什么头绪,许是天气太热了,所以才会那么快发臭吧我很希望这一路的怀疑都是祀人优天。于是,我也开始在四周搜查起来。 搜查了许久后,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把刚才发现林芳副官尸体已经发臭的事情对林芳说了,林芳请求我们把他的副官安葬后再继续前进。我本想立刻前 行,因为多待一分钟,前面的人生还的概率就越小,可我实在觉得此人就这样的曝尸荒野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我们从包里拿出工兵铲挖了一个坑。 在我们挖坑的时候,我注意到,林芳副官的皮肤竟然慢慢变黑了。我看到后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走了过去,也顾不得对死人不敬了,抄起铲子就敲了一下林芳副官的腿。 只听砰的一声,竟发出了一声碰到石头般的声音我大惊失色,又对他的手臂也敲击了一下,竟然也是砰的一声 我看了一眼他副官的脸,脸上的皮肤却依然如常人一般。 我回头对胖子说:胖子,快过来,和我把他快快埋了,这是要变大粽子了 胖子听后不敢意慢,立刻走过来和我把林芳副官的尸体抬起,我边和胖子把他扔进挖好的坑里边叫林芳迅速地向里面填土。 刚填了几铲子,就见那尸体的手动了一下,我对胖子说:带秃瓢,准备走。这尸体能那么快变异定然非同小可,估计不是咱们能硬敌的。说话间不由地又加快了填土的节奏。 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尸体竟然坐了起来,我不敢打愣抄起工兵铲就着他的头猛砸下去。按理说这一铲子下去,他的头就该飞了,可我只觉得虎口一麻,耳边只听见砰的一响,接着就听见胖子喊道:老胡,快走,这棕子起来了 我和林芳对视一眼,又纷纷用工兵铲对着那大棕子的腿、小腹招呼,却依然只听见砰,砰声,忽然,那粽子竟然按住了林芳的工兵铲,林芳奋力争夺,却不料被粽子一下拽倒在地上。 眼见林芳就要被粽子拖下去,我大喊撒手。林芳听后,立刻松开了紧抓工兵铲的手,那粽子一失力道,便倒进了坑里。我见他倒在坑里,拿着我这一把仅剩的铲 子挖起一大捧土就向坑中填去,并翻过铲子将土拍实。但这亚马孙丛林里的土质柔软,只见那粽子的手从那黑色的土壤中伸了出来。 那手臂已经完全不是人的手臂了,通体墨色,如同碳烤烟熏过一般。整个手臂的皮肤上则有好似一块块鳞甲的东西。我对林芳道: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这 种黑皮粽子最是难缠不过,你快找一条路带我们离开这片林子,不然我们的下场就和你的副官一样林芳听后,连忙起身朝前走去。 我转头对胖子说:带伤员走我随后就到我说完,便狠命拿着工兵铲对这露出土壤的粽子手臂就是一横劈,只听啪的一声,我朝那里看去的时候,粽子 的手臂在我这一劈之下,终于折断,一些黑色液体流了出来。我一见之下,不由大喜,又铲了一铲子土将这里盖实后便紧跟大家逃走。 胖子见我跟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胡,他娘的,她的副官怎么那么古怪一眨眼的工夫就变了棕子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黑皮棕子没有跟上来才答话道:咱们大小粽子见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次就在咱眼皮底下尸变的还是头一回吧,真他妈的邪门透顶了。 林芳道:嗯,我也没有听说那么快就发生尸变的事情。既然他已经死了,我怕其他人也难逃厄运,胡八一,你有什么计划 我拿出指南针,定了下方位,对他们说:前面就是魔鬼桥了,我们要找的神庙就在那边。林小姐你要是放心,不妨跟我们一起走。 胖子一听林芳的人已经死绝了,立刻说: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地方吧,万一后面那粽子又出来了怎么办 我说:应该不至于吧再说了,我刚才已经打折了他一根手臂,他若敢来,就让他尝尝工兵铲的味道说完,我把扛在肩上的工兵铲拿在手中扬了扬。 不料我得意得实在太早,只闻见身后传出一阵沙沙声。我回头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黑皮棕子竟然跟了过来 那黑皮粽子头发上满是泥土,脸则黑如墨炭,原来是眼窝的地方现在里面是一只不知名的虫子。而上衣和裤子被我和林芳刚才用工兵铲打得千疮百孔,里面黑色的皮肤裸露在外,而被我打折的那半截手臂已不知去向,他一边张着嘴,一边朝我们走来。 胖子对我说:老胡,这哥们儿不服,找你接着打来了。 我心想,这黑皮粽子也忒不给面子了,老子刚想表表功,你就过来寻晦气。当下我对胖子说:无妨,粽子咱们也不知打了多少,既然刚才我能打折他一根手臂,现在我就能打烂他的脑袋 怕是没那么简单,我的副官身手也算是一流,还不是遭了毒手我们还是避一避吧林芳一脸凝重地说道。我心想也对,一来减免不必要的伤亡 27魔鬼桥 28太阳神庙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8太阳神庙 第二十八章 太阳神庙 一听我的想法,胖子立刻说道:老胡,你急疯了吧,神话也当真。 反正我们也没有线索,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就是了。我对四眼说,你记性好,帮我回忆一下,关于桥另一边的世界有什么描述。 四眼推了一下眼镜:只知道另一个世界被弃神马里克接管,他在清晨的鸡鸣中输掉了赌注,主角跨过魔鬼搭造的桥回到了故乡。 我眼前一亮:重点就在这里,我在想也许咱们并没有真正地渡过魔鬼桥。那座浮桥不过是供先人来往所建。 胖子不屑道:老胡,我确定你是急疯了。你自个儿回头看看,悬崖两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大裂谷。魔鬼桥,你倒是给我变一个瞧瞧。 林芳沉思了一下,也许这座桥内藏玄机,只有触碰了什么机关,或者在特定的时刻才会出现也不一定。 我对她这个大胆的假设十分赞同,对其他人说: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时机就是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就像传说里写的那样,魔鬼会架起石桥,通往故乡。 四眼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妥协说死马当活马医,明天大家看个日出,要是没有什么魔鬼桥就把我踢下山去。我们四人靠仅有的水和食物度过了一个黎明前最黑暗的夜晚。 次日,我们四人趴在悬崖边上,看着朝阳一点一点地爬上山头,悬崖底下云雾缥缈,只听见呼呼的横断风在山间呼啸。我们的头发被吹得跟鬼一样。胖子喊道:老胡,你这次可折了,看看,太阳晒屁股了。屁的魔鬼桥。 我正郁闷,阳光已经在顷刻间洒满了峡谷,在阳光的直射下山间的云雾消散开来,四眼瞪大了眼睛惊呼:快看,快看,是一座螺旋石梯我们纷纷凑到他的 位置上往悬崖下看,只见云雾之间,有一座用青石小板搭建的栈梯一路盘旋而下,直通悬崖底部,而离我们最近的一块石板梯就在昨天胖子救命用的崖间枯木的左下 方。 我肏,这样也行胖子捡了一块石头丢下悬崖,正好磕碎在石板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条天梯一直都在我们旁边,我昨天居然没看见它。 我说现在不是说屁话的时候,咱们得赶快下去,一会儿阳光的角度就要偏过去了。到时候云雾再次凝结,咱们就得等明天了。 虽然有天梯沿途铺设,可山间的横断风还是吹得我心头发麻,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我们四人用绳索将彼此连接在一起,小心翼翼地下到了螺旋形的石梯上,我的脚一踩上石梯就被冰凉的地气狠狠地侵袭了一把。 他娘的,怎么这么冷,你们几个感觉到了没有,这楼梯不像石头做的,倒像是冰块。 四眼点点头:悬崖下面气压陡降,温度很低。咱们御寒的衣物几乎没带什么,真要是下去之后可就麻烦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后退半步,我走在四人中最后一个,随着日头渐渐偏移,我身后的石板在云雾弥漫的悬崖陡壁间再次消失,名副其实的魔鬼桥。到后来,我根本不敢回头,只是催促前边的胖子加快脚程。 你催个屁啊,这破桥又陡又滑,摔死了谁负责。 你不回头看看,我后边的桥都消失了,再不走,咱们就被困在云里了。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惊呼不妙,晃动了满身的肥肉,一溜烟地朝石桥尽头跑了下去。俗话说的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在胖子玩命似地带领下,我们总算是 在云雾缭绕间勉强撑到了谷底。一人深谷,气温变得更低,我哆索着身体,用两手在臂膀间搓揉。四眼摘下沾满雾气的眼镜哈了一口气,没想到镜片上居然结出了一 层薄薄的冰霜。 这里气温太低,咱们得跑起来。胡八一,你确定太阳神庙在这里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林芳的手臂挂在脖间,四下张望了一下,焦急得原地踱起步来。 悬崖下边出奇的冷,四周大雾弥漫,可视度偏低。十步之外就看不清彼此。我对她说:如果神庙不在这里,何必要费尽心思造这样一座魔鬼桥。咱们不清楚下面的状况,还是凑在一起走比较安全。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个拖油瓶的后备兵,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 胖子依次解开了我们身上的绳索,他搓了搓手,对我说:先前不是告诉我,亚马孙河流域是个热带地区,可以光着膀子打太极吗怎么现在这么冷,老胡,咱们是不是到南极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极度的低温,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周围的状况再说,不想脑门上咚的一下,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才走了两步,就被撞了个正着,脑袋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我刚准备骂娘,就听见身后的胖子先叫了一嗓子他娘的。我心想又不是你平白无故被撞,穷叫唤个什么劲儿。不想紧接着,林芳、四眼陆续发出了惊呼。 掌柜的,前面,你前面四眼瞪大了眼睛,仰视我前方。我心想全是大雾,你惊叹个屁啊一扭头,眼前一片漆黑,霎时间以为自己被人捂住了眼睛,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浓雾退去,一根高大精致,雕刻着太阳圆盘的石柱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仰起脖子,连退了好几步,这才将整根高达三十米以上的石柱看了个大概,我又接连后退了几步,这间一座高人云端的辉煌建筑如同神话传说中的神殿一般, 屹立在两峰之间,整座神庙成青灰色,采用了印加全盛时期最通用的石料搭建,整个神殿成金字塔形,顶端秃平,与埃及金字塔有明显的区别,石缝之间的缝隙十分 紧密,我试了一下,只勉强够插入一片树叶的厚度。在神庙的大门口,也就是我们脚下踩着的地方,是一个用石头雕刻,堆砌起来的圆形图案,我只隐约觉得可能是 印加人最崇拜的太阳神印提。很难相信千年前的印加人是如何在断崖间修建这样气势磅礴的雄伟建筑的。 走走走,总算是找到了咱们待在外面傻看什么,还不赶快进去。胖子拍了我一把,兴高采烈地爬上神庙前高耸的阶梯。 神庙入口处并没我想象中的封门砖或是其他类似于大门的构造。四眼说:印加人认为太阳神是永生的,所以通往太阳神殿的门是永不上锁的。 我说这倒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民风体现,看来印加人的思想素质一定不错,个个都是活雷锋。林芳笑道:再怎么不错,也是奴隶制国家。老百姓根本没有话语权,又谈什么素质 28太阳神庙 29小王八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29小王八 第二十九章 小王八 赎金室四周散落着大量的金币、金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印加文物。我靠在金坛里不敢多呼吸一口。赎金室的人口处,一队装备精良的外国佬手持高功率探照 灯,严阵以待依次排成了两派,他们身上穿着深绿色的丛林服,外面套着防弹衣,头上戴着钢盔,手中握着ak,个个昂首挺胸,摆出了一副威武神勇的姿态,不知 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武装演习,等着迎接国家领导人的审阅。不一会儿工夫,皮靴的声音就在雨道里响起,我从金坛上的孔洞里往外一看,只见一个头发梳得油 亮,嘴里叼着雪茄的少年小子挂着一脸冷笑走进了赎金室。 胡爷,我知道你在里边,怎么,不肯赏脸出来聊一聊 我一看是王清正王大少,心中既惊又气。这小子不是早就烧死在金矿中了,怎么此刻又会带着大批佣兵,半路杀出来搅局 难道说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在装疯卖傻,故意演戏,想要混淆视听,借此打消我们的防备想起刘猛就这么为了一个浑蛋主子枉送了性命,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一口咬死这个天杀地灭的小王八蛋。可眼前这般阵势不容我冲动,只好继续潜伏在金坛中,静观敌人的行动然后再伺机突围。 小王八蛋笑了笑,不无得意道:既然你不肯出来,我只好先请你的几位朋友喝两口茶,咱们慢慢等。 我心中一沉,就听一阵推操叫骂的声音从甬道里传来,小王八蛋,你有种放开你胖爷爷,咱们出去练练,看我一拳打得你王八尿满天飞,哎哟,我肏,你敢打我,我 果不其然,很快满脸青紫的胖子被两个黑人大兵推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同样被人捆住了双手的林芳。我知道大家是在无意触动机关的情况下被分散开来, 没想到一切都是王清正这个小王八蛋的阴谋,看来我们这一路都是在被王家的人利用,关于神庙的事情他们掌握的信息要比我多得多。甚至说,即使没有我的参与, 他们也能找到神庙,只是因为缺少最关键的戒指坐标,使得他们不能不将我纳入队伍名单之列。 胖子被人五花大绑硬是推进了赎金室,他吐了一口血沫,昂起头来对王清正一通狠骂。然后又喊道:老胡,做兄弟的今天要是折在这里,来日给我选一处好坟。日后替我报仇的时候,记得先把王八卵摘了,兄弟在底下好拿它下酒。 他刚说完,旁边的黑人直接举起了枪托,狠狠地砸在了胖子脸上。胖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芳急忙在他身后挡了一下,胖子这才稳住了身形,蝴金上顿时红了 一大片。王清正摇了摇头,又开始喊话:胡掌柜的,想要你兄弟死得舒坦一点儿,你就出来亮个话。我手下这些都是粗人,一会儿要是对这二位冒犯了,你可怪不 得我姓王的没有招呼你。 林芳皱了一下眉头,站起身来对王清正说:姓王的咱们把话挑明白了,你敢动我们一下,从今天起我要你们王家在美国永无宁日。 王清正冷笑道:林上校的本事我们王家自然晓得,不过嘛,一个死人总不会有本事跟我王家作对吧 胖子立刻将林芳推到了一边,提脚喘向王清正,不想那小子倒是比平时机灵了许多,腰腹一缩,反手给了胖子一个耳刮子,这一下打得极重,胖子狠狠地吐了一 口血沫子,满嘴的鲜血,张开了大嘴要上去咬他,王清正的手下见胖子豁出命了要跟他们的主子斗个鱼死网破,不敢怠慢,四个大汉奔上前来,将胖子死死地按在地 上。胖子一通挣扎,他们围成一团,提起枪托看也不看就照着他脑袋就砸,我知道自己此刻要是再不出去,胖子他们就会遇上十二分的危险,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 步,先把胖子从这群歹毒之辈的手中救下来再说。 我大力地敲了一下金坛,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纷纷朝我所在的坛子望了过来。王家这群佣兵的素质十分出众,面对满屋子的金银宝器没有一个擅自行动的,看来王浦元是许了他们重金,甚至有可能答应了他们在事成之后可以将神庙中的宝藏尽数取之也不一定。 我将匕首藏在靴中,然后喊道:姓王的,你想合作就让手下的人客气点,金印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再敢为难我兄弟,咱们就争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着便宜。 我一说话,藏身位置自然暴露了出去,王清正一撇头,他手下两个大兵就端着枪爬上了金币堆砌起来的钱堆。他们一左一右朝我藏身的金坛包抄了过来,我两手 抓起大把金币,猛地从坛子里撒了出去,两人皆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更是被足金的古金币砸中了脑门儿,我乘机单手一撑,跳出了金坛,借着势头上去就是一脚, 喘得那个大兵脑袋朝下直接翻落下去,发出一阵骨头断裂的惨叫。另一个黑人大兵显然没有料到我在此刻还能镇定迎敌负隅顽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 立刻抄起步枪朝我瞄准。我一看不好,脚下朝着他下盘一扫,将他垫脚用的金币堆踢散了大半,他身形一晃,手中的枪立刻飞了出去。我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 绝好机会,罩着他脑门儿一通狠撞,那黑人看似彪壮,实则不堪一击,被我撞得晕头转向摔落金堆,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过去。 我本想乘着这股势头将王家大少擒来当个人质,不料这小子不但心思歹毒而且防范意识极强,一点儿都不像先前表现出来的执绔子弟。他吞了一口烟,退到人盾后面,然后又将林芳推了出来。 胡爷,我的人都让你打了,气也该消了,我现在放了林姑娘,只留你兄弟一人在这儿,这个人情,你是不是该好好惦念一下。 林芳站在两路人马中间,她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下金堆将她拉了过来。王清正笑道:这里四下封闭,只有一条道通到外边。石室里面我的人早就搜查过了,没有霸王印的影子。胡爷你要是知道金印的下落,我们也好合作,否则的话,哼哼。 王清正这一招十分毒辣,他不想轻易得罪林芳,又想从我手中套出金印的下落,所以假借放人为名,实则是在逼我就范。如果因为我,其他人受了连累,他出去之后大可以放话,说是胡八一不讲道义,才害死大家。 我一边给林芳解绳子,一边对王清正喊话:这件事可大可小,王家的人要是真有诚意,我看一切都好商量。 林芳说:你不能信他,王家世代出的都是奸商俊户。东西一到手,我们这几个人都得被他一锅端。 我绕到林芳背后,借着给她解绳子的机会,将手枪塞进了她屁股兜上的口袋里,小声说:我兄弟交给你了,机会一到,你务必带着他逃。说完,我将林芳推到一边,大步走向被人墙掩护得结结实实的王家大少。 一走近这伙不要命的匪兵,腾腾的杀气扑面而来,胖子被两个大兵用枪杆子架在一边,脸颊上青紫了大片,外衣早就被撕扯成了破布条。他见我过来,一个劲儿 地摇头。我眨了眨眼,让他安心。随即对人墙后头的王清正说:是不是龟孙子当久了,都好养成一个缩头缩脑的毛病。金印的下落我有,可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弄明 白,所以暂时不想告诉你。 王清正的副官傻乎乎地问:你想知道什么,怎么样才肯告诉我们 我理了理头发,不屑地说:千金难买爷高兴,让你家少爷学两声龟叫,兴许我就说了。 那个副官被憋了一脸菜青,王清正瞪起眼睛狠刷了他一耳光。推开人墙,走到我跟前叫板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姓王的讲道义。保管叫你们做一个睁眼鬼。 我见他上钩,心中暗喜,故意板着脸问:金印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抢。 王清正露出一张极其狠琐的笑脸,拍了拍腰间的口袋:你们这些下等人盗墓掘坟,为的顺几件趁手的古物出去换两口饭吃。 胖子哼了一声,讥笑道:和着你们王家盗古墓、挖神庙,是为了解放全人类我呸,少他妈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大少并不理睬胖子,他脸上露出了一种狂热的表情,向我跨近了一大步:印加人的不老泉,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圣泉,就在这里,就埋在太阳神殿下面只要找金印,我就能打开圣泉的人口,我们王家、我们王家的事业,就可以千秋 29小王八 30黄金大道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30黄金大道 我的个娘啊,金子啊,满地的金子胖子手中的火把一下子摔落在地。我们四人无不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震惊,一条黄金打造的大道在我们眼前铺设开去,笔直 地通往正前方的祭祀台。祭祀台的中央是一株我从未见过的巨大植物,它深深地扎根在神庙中心位置,从树身上衍生出来的藤蔓错枝密密麻麻爬满了四壁的石墙。植 物的顶端早就顶破了建筑物的天顶,如同一条冲天的巨龙,透过树枝间的缝隙,连外边的星空都隐约可见。 我忍不住趴在地上,用手抚摸起这条用金子铸造而成的黄金大道。印加人的冶炼工艺十分精湛,铺设在地上的金砖光滑如镜,金砖和金砖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四 眼和胖子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无法撬动半分。四眼指着前方的祭台说:你们看那棵巨木,恐泊它就是给神庙中的野兽提供养分的罪魁祸首。 我对那些背上连着藤枝的野兽十分忌讳,叮嘱大家,待会儿上去的时候要小心行事。林芳将胖子从地上揪了起来,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见了金子就腿软,你们摸金校尉难道就这点儿本事。 胖子哼了一声快步跑踏上祭台中央的巨木,四眼说:这是印加帝国的国花,日印花,不过我从未听说过日印花能长成这么大一株,这座神庙简直就是以它为中心而建造的。 我说:见怪不怪,它都能给野兽输养共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这趟来是为了找杨,然后捉拿博物馆一案的幕后黑手,你们待会儿可别见财起意。 胖子嘀咕了一声,大致意思是摸金符都挂上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林芳为人谨慎,她爬上错综复杂的藤枝四处眺望了一下,对我说:没看见你那个宝贝媳妇儿,王家的人马好像也没追到这里。你们到底想找什么东西,这里除了一株史前巨木,我可没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 胖子指着我们走过来的黄金大道叫喊:这是什么,金子铺的路啊,这还不够稀奇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在美国长大的娘们儿是吃什么长大的。 林芳说:看来美国的西部拓荒史你是没有读过了,当年在西部淘金的美国牛仔也曾经发现过一条类似的黄金大道,据说当时在西部挖出来的金脉有百十米长, 都是纯度极高的优质矿藏,不过,他们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导致自相残杀,最后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所以像这样的黄金大道,也被我们叫做黄泉大道。 胖子狡辩:既然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这个故事你又是从何而知。黄金就是黄金,你少唬人。 我怕这两人再吵起来,只好出面调解:你多大了,跟一个女人计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逻辑,她们本身就是没有逻辑的人。哎,我说,你不是又看上人家了吧 去去去,谁会看上这个凶婆娘,母老虎有一只就够了,你自己好好享受去吧。等找着了杨,我看你再敢猖狂。 我拿出费尽万般艰辛夺来的金印,心中不是个滋味,这就好比你全副武装想跟敌人干一架,可到了约好地点一看,一个人都没有。你自己空悲切。四眼和胖子纷纷爬上巨大的日印花树,想在枝叶茂密的树枝根叶间找寻线索。 我站在树端眺望整个祭祀室。神殿中央一条黄金大道直通石门,四周空旷入野,墙壁上爬满了日印花的藤蔓,这株老树根基盘错,我听说热带丛里中的植物平均 寿命要高出平常许多,不过像这样一棵参天顶地的庞然巨物可真不多见。此刻我更关心的是杨的下落,我们找了一路,从美国追到秘鲁,从繁华多姿 的都市追到人烟罕至的丛林。除了在魔鬼桥上的那次不愉快的相遇之外,再也没有看到杨的踪影。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和她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 么误会,才会导致反目成仇 正想得出神,头顶上忽然被一块小石子砸了一下,我抬头一看,一个肥大的人影正在我头顶上的藤蔓上慢慢地往下爬,刚才的小石子就是被他带动,才从建筑物上脱落下来的,我喊道:胖子,你不会注意一点,爬那么高的地方干吗,树顶上又没有吃的。 老胡,你叫我胖子的声音从我后方远远地传来,我回头一看,他正趴在黄金大道上研究如何将金子挖出来。你什么时候又跑回去了我问完才觉得不对劲,如果胖子在我身后,那头顶上是什么 我再次将视线集中到树顶,只见那个人影正在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他动作僵硬、脑袋朝下、同手同脚,毗溜一下就消失在茂密的藤蔓之间。我更加肯定这人不是胖子,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从天顶上的缝隙中爬人神庙的人。 四眼和林芳本来忙里偷闲,正在树冠底下聊着什么,一听见我的呼喊立刻站起身来询问。 我说:有东西从外边爬进来了,看着像人,不过又不太像。 胖子灰溜溜地从黄金大道上跑了回来,见我们开小会,就问:怎么着不是要开批斗大会 30黄金大道 31毁灭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31毁灭 第三十一章 毁灭 老胡,你这趟可把我拖累惨了。好在林芳那婆娘跑得快,要不然又多一个陪葬的。我和胖子蹲在祭祀台上,叼着烟屁股,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秦四眼。而我们脚下就是浩如烟海的僵尸军团,他们一个个伸长了手臂,想要将我们拖进尸堆。 死开,死开,一边儿凉快去我把烟屁股按在脑袋仰得高高的僵尸头上,心中十分烦躁。这个石砌的祭台高达两米,僵尸们关节僵硬无法弯曲攀爬,只能一 个劲儿地在地上蹦跳,一时半会儿还幸我们没辙。不过我们此刻仅有的安身之所就是这个小小的三尺平台,祭台下面站满了青面撩牙的黑皮僵尸,我们就如同被困在 孤岛上的鲁滨逊,还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伤员,没有一丝办法。 鲁滨逊也比我们强啊胖子皱粉眉,将烟头丢下祭台。他砍个筏子也就漂出去了。咱们现在一穷二白,就是给条快艇也冲不出去。 我实在不明白,神庙中怎么会埋了如此多的尸体,而他们几乎是在瞬间尸变破土而出,似乎是专门返回阳间找我晦气的。 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棕子是怎么出来的我回忆起最初从天顶上顺着藤蔓往下爬的尸体,心中燃起了疑问,当时我只看到林芳的队友的尸体在顺着树干往下爬,后来,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像信号一样的响了 胖子想了一下:是有挺刺耳的声音,有点像拉练的哨子声。难不成,有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在暗处算计我们 很有可能,我听说坊间有许多秘术能够御尸伤人。刚才的哨声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些粽子。 我不是在听说书的吧胖子挠了挠头,这都什么年代了,飞机大炮漫天飞,还有哪个老古董会用粽子伤人。不过你还别说,这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回头咱们雇一个排的粽子帮农民伯伯种田,又节约劳动力又不浪费口粮。 我叹了一口气:先别琢磨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严重的问题,它们已经将前后的出路都封死了,回头活活困死在祭台上,传出去可不就是一个天大笑话。 胖子眺望了不远处的黄金大道:薄薄一层粽子墙,困死摸金盗墓人。自由之门在呼唤,叫我如何不心疼。 我说:你歇菜了吧,都要死了还做诗。想两句遗言刻在桌子上才是真的。 胖子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老胡,我已经准备好为共产主义献身了,你把我喘下去吧找个机会逃跑。 我说:不至于这么绝。既然是有人暗中操纵这些粽子,他必然是有目的性地将咱们围困在这里。咱们就在这里跟他耗,看他什么时候肯露出狐狸尾巴。 胖子说: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万一没有这么个人,咱们不是要饿死在神庙里头 我很肯定地说:不,绝对有。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这时,一幕奇异的景象忽然出现,只闻一声刺耳的哨声,原本毫无秩序堆积在祭台四周的棕子忽然自动退避躲让开来。 胖子惊道:肏,粽子列队,不是要欢迎棕子王阅兵吧 我笑道:你看好了,对方沉不住气,要出来搅局了。 黑皮粽子让出了一条供两人并行的通道,从祭祀室大门口一路直通到我们所在的祭台。两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大门口走来,我和胖子冷着脸站起身来,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 胖子低声问:这小兔崽子谁啊,一脸苦瓜相。 输人不输阵,我死死地盯着对方,向胖子介绍说:人民内部的毒瘤、反动组织的头子、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叛徒,竹竿子。 胖子点头,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叛徒,果然一脸欠打的贼样。他又问,可是他旁边那个女的,好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我在胖子头上敲了一个老姜:那是杨 胖子揉头,解释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杨,我这不是好奇,你媳妇怎么叛变革命,跟反动派走到一块儿去了。 没看见她眼神涣散,脚步虚乏吗很明显,她是受人控制的。我噜起袖子,两手叉腰,再也憋不住心头的火气,想要跳下去将对方狠揍一顿。 胖子一把捞住我:老胡,冷静。我怎么看着他们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我定眼一看,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尾随在两人身后。心中不禁一凛: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阎王,怎么以前一直没见过。 我们这一路走来,一直没有与竹竿子的人马正面交锋,原以为他们只是轻装上阵,想在速度上超越我们,没想到对方根本只来了两个人,难怪一直领先我们那么多。 竹竿子走至祭台前,笑了笑。他身边的杨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身形不断地打着晃,好像喝醉酒一样,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摔倒。 金印交出来,人还给你。竹竿子说话一如既住的简单明了,胖子未曾见识过他的手段,虎着脸凶他说:别以为人多我们就怕你。快点把杨交出来,胖爷爷饶你不死。 竹竿子提了一下手指,我以为他要发什么暗器。没想到我们身后忽然扑来一阵腥风,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一道黑影已经闪过跟前,将胖子从祭台上扑了下 去。待我看清楚之后心中大骇,只见一只四肢灵活的重量型尸体已经将胖子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长着一张腐烂的大嘴,将嘴凑在胖子脸上,好像随时都会一口啃下 去。胖子憋住了呼吸,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从未见过有行动如此灵活的粽子,心中不免生疑。竹竿子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金印。女人、朋友都还给你。 我心说屁话,你小子是个狼心狗肺的歹毒货,东西真要是交到你手上,我们三个哪还有活路。我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怕这小子看出金印就藏在我身上,他见我不肯就范,微微摇了确下头。 小五,你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从竹竿子背后透了过来,那声音又沉又哑,一点也不像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 竹竿子一听这声音,浑身好像抖了一下,恭敬地往边上让了一让,正好将那个一直贴在他背后的神秘黑影露了出来。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干瘪枯瘦的老人,整个人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之中,看不清相貌,只有半只枯如朽木的手掌露在袖子外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袍子底下透着半截白帮黑面的老布鞋,我几乎认为这是一件凭空飘浮的空衣。 难道,这个老家伙就是竹竿子背叛一源斋的原因,他就是传说中的东家 老头子一亮相,竹竿子就解释说:他就是我提过的胡八一,摸金校尉。 哦倒是真传 并非嫡传弟子,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野狐禅。 嗯,老家伙架子极大,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对竹竿子说,小五你做事,还是太过寡断。不过取一个金印而已 我听他这话,以为老头子是要上来硬抢,心中打定主意,他要是敢恃粽行凶,我就将金印吞下肚去,死个干净,免得再受群棕撕咬之苦。不料老头子一抬手,只是轻拍了杨一肩。 你要对她干什么我怕他对杨不利,高声厉喝冲上前去要将他一拳放倒。哪曾想杨忽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一样,迅速挡在我面前。我心中既喜又惊,伸手要拉她过来。结果,她却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吓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杨指导员,你清醒一点儿,把枪放下再说。我朝她摆了摆手,生怕她鬼迷心窍,一狠心将我击毙,杨的枪法我可是见识过的,不可小觑。 她眼神涣散,掌中紧紧地握着手枪。说话间已经抬起手臂,眼睛眨也不眨 31毁灭 32印加不老泉(完) 鬼吹灯之圣泉寻踪 作者:天下霸唱 32印加不老泉(完) 第三十二章 印加不老泉 我们回到美国之后,遇上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接机。除了薛大叔,以及林芳靠关系安排的医疗小队之外,另外一组人马的出现,使得我们始料未及。一进候机大 厅,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穿着貂皮大衣的年轻人飞扑向我,高呼道:胡爷你可让小弟我好等。来来来,快把衣服换上,华盛顿这边早就人冬了。 我看着眼前这张贴着膏药的人脸,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热情高涨的小伙子就是不久前在美洲丛林中几乎要置我于死地的小王八王清正。 他手下的马仔十分勤力,为我们一人置备了一件带毛领的呢制大衣。王清正亲自为林芳递了一件外套,她只是笑了笑,并不接下,只对等候在一边的救护队说:这位小姐和先生都是我的朋友,立刻转去脑科医院,给麦克教授打电话,就说,是我的要求。 美国白求恩们不敢耽搁,立刻立刻将杨和胖子抬出了候机大厅,胖子对林芳念念不舍,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没事,我没事,咱们还没亲密合影呢 这时,薛大叔总算从簇拥在我们周围的人堆里挤出头来,他一看见我就犯了老毛病,眼泪汪汪地一把抱住我:受苦了,掌柜的你受苦了。王家小少爷都跟我说过了,你太给桑老哥长脸了。 我一时间被这伙人弄得晕头转向,好在四眼机灵,一语道破了王家大少的诡计,他从王清正手里边拽过风衣,往自己身上一裹,鼻息道:别以为事先跑回来打个小报告,跟老人家们卖个乖就算了。你干的好事儿,我都记着呢这笔总账咱们回头再算。 王清正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拍拍四眼的脸颊,得意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绝了,空口无凭,你拿什么告我呀大律师。 我不放心杨和胖子,向四眼招呼了一声,就跟着林芳搭上了前往医院的救护车。大概是因为林芳身份特殊,医院对胖子和杨给予 了特别优厚的待遇,将他们安排进了单人单室有专人照料的贵宾房。胖子除了脑袋上缝了两针,基本没什么大碍,他在住院期间不是逢人打听林芳的消息,就是将其 他时间耗在了医院食堂里,不过大概是不习惯美国的伙食,整个人不但没胖,反而破天荒地瘦了两圈。 杨的情况则比较特殊,起先,医院里的专家无法诊断她昏迷的原因,然后又动用了大量的现代仪器做全身检查,依旧一无所获。最后还是林芳请来的脑科教授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她的耳朵里,我们发现了一枚节肢虫,这种虫子,展开是全长大约有一厘米左右,平时呈卷曲的球形,浑身雪白,口器成倒钩形,虽然目前还没有研究出它 的品种,但是从脑电波的测试纸来看,自从把这只虫子取出来之后,杨小姐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她清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老麦克是林家的旧友,与林芳的养父,那位惨死在自焚事件中的乔治老将军有着深厚的情谊。他的帮助使得杨昏迷之谜有了合理的解释,可我们 依然无法知道眼前这只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圆形虫是何来历,它到底是不是竹竿子口中那个东家故意放置在杨身上的,如果是,这小小的虫子又 如何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呢 薛二爷来医院探望我们,见到此虫之后,若有所思,他说他早年在茶马古道上当马腿跑马帮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在当地的少数民族中,有这么一种蛊虫,能够夺 人心智。也曾亲眼见过一些传说中的苗蛊巫师施法,其中的诡异多端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我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就拜托薛二爷找寻故人,去调查一下甘形 虫的来历。 四眼因为这一次的事,与王家的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听说我们在医院的这两天,商会街上很不太平,每每会闹出一些事端。我们的老熟人黑头盔来过好几 次,说是要录口供,让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详细交代一番,我天天守着昏迷不醒的杨,根本没工夫搭理他,敷衍了几句也就将其打发了。听四眼说黑 头盔这次吃了秤陀铁了心,认定我是黑帮火拼的幕后指使者,要收集证据将我缉拿归案,我说大律师,这孽是你造的,可不能让我这个良民背黑锅,哪知道,黑心大 律师回答我说:大家都知道掌柜的是你胡爷,这个祸,你想跑,谁都不会答应。因为这件事,我在美国的滞留时间又长了一个月,每天都有不同的黑西服、黑墨 镜要来医院盘问一番,搞得我心力交瘁,恨不得把四眼掐死。 我时刻守在杨的床铺边上,一刻也不敢离开,生怕她醒来看不见我。薛大叔和秦四眼陆续来看过我几回,给我带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方便食用的补品。 杨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叫麦克的白胡子老头,林芳介绍说他是美国着名的脑科医生,在国际享有盛誉。这天,老麦克又来为杨做 例行检查,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用夹生的英语指责道:你到底是什么医生,她在飞机上还醒过几次,怎么一进你们医院连眼皮都没眨过一下,你说,你这 个资本主义的医生是干什么吃的你有没有一点儿白求恩精神 老麦克是地道的美国人,不太能明白我别扭的发音方式,不过我的愤怒已经如实地传达到了。他拍了拍我,说:上帝会保佑杨的,ct结果显示,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早就听腻了他这番说辞,立刻挥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老胡,这才多久没见,你又犯臭毛病了。 一句熟悉的女声,硬是拉住了我的拳头,我扭过头,只见杨躺在白色的被单里,身形略显单薄,回到美国之后,这是我次见她睁开眼睛。 你要看我,没有问题,是不是该先把大夫放下来再说。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这才意识到老麦克已经快被我掐得断气了。 呵呵,误会,误会。我们中美两国人民从来都是和睦相处、和平友爱的。我拍拍麦克医生的肩膀,急忙将他推出了病房。这个不识趣的老美还一个劲儿地砸门,威胁说要让保安把我这个发展中国家的小混混拖出去。 我给杨垫了一个枕头,让她半躺半靠,又给她续了一杯沉年老桂蜜泡的蜂蜜水。 吃苹果吗橙子还是梨子资本主义国家也有资本主义国家的好处啊,这么冷的天,连西瓜都有。 好了好了,我就是睡了一觉,又不是什么绝症。杨似乎红了一下脸,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紧握住我的手问,金杖呢,不老泉是不 32印加不老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