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分节阅读_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作者:朝小诚 部 第 1 章 已过逝的母亲曾经在她小时侯对她温言软语:婚姻有七年之痒,所以等你长大嫁人后一定要好好经营你的婚姻,做一个好太太。 时间如流水。 当年天真的小女孩已经成为精致的女人。 在她二十四岁的这一天,她终于委屈地想哭:妈,我的婚姻明明才过了一年啊…… 明明才只有一年,为什么已经让她受尽委屈。 豪华的别墅客厅。 满屋娇艳的玫瑰,静静绽放在别墅的每个角落;莫扎特的小夜曲如流水般安静流淌,在空间做低空飞行;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台,旁边是她亲手做的晚餐,正宗的法式料理。 她坐在餐桌旁,画着细致的淡妆,搭配上精心挑选的嫩黄色valento小礼服,微卷的长发挑起来,只留几缕发丝垂下来,温婉可人,美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美丽的,她不认为这是自恋,这是她的自信。 直到遇见他,她才明白,原来她再美,就算全世界为她疯狂,如果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注,就是毫无意义。 墙上的时钟指向一个数字,22点30分。 乔语晨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尽力平复自己焦虑的心情。她对自己说,没关系,时间还很早,再晚一点,他就会回来了。 在遇到一个叫唐学谦的男人以前,她过的是典型上流社会千金小姐的生活。天之娇女,这个世界以她为中心在转。她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父母皆出身名流,虽然母亲在她年幼时就早早去世,但好在父亲极其宠爱她,身为台湾数一数二大财团的董事长,仍然在她母亲去世的这么多年来坚持不再娶。 她明白的,父亲舍不得他受委屈,他明白她不喜欢‘继母’这种存在。 她的生活,一帆风顺。金钱、权利、无数追求她的男人。在她十六岁之前,她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父亲的宠爱,家族的显赫,她又是一脉单传的女儿,真正的独生血脉。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父亲经常对她说的是:语晨,你想要的东西,你想做的事,爸爸都会满足你。 多么诱惑的话。 而她也很争气,没有沾染上任何上流社会千金小姐的不良习气。毒品、□、夜店、酒吧,这些词汇统统和她产生不了交集。她唯一的爱好是看日本漫画,打日本的少女游戏,做一个快乐单纯的otaku。 也许是母亲喜欢樱花的关系,使她对母亲的向往全部转向了樱花这种华丽的花朵。她时常拿着母亲的照片偷偷幻想:三月的樱花、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和心爱的人一起牵手散步。樱花散下来,落在她发梢上,她的丈夫温柔地拂过她的脸。 当年她只有十六岁,有一颗纯净的心。因此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值得她去爱一辈子的男人,能够牵着她的手温柔吻她的人。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竟连老天也帮她。 不早不晚,在她十六岁的这一年,她遇见了今后为之停驻一生的人。 唐学谦。 她次见到他是在父亲给她看的照片上,父亲告诉她,‘他是我们家公司现在最大客户的继承人,前途无限,不可估量。’ 父亲最后的语气极其意味深长,聪明如她立刻明白其中的潜台词:台湾大财团,唐远财团,将来会是这个唐家少爷的囊中之物。 父亲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就像这么多年来他执掌公司一样,她相信父亲的职业判断。 但她对此不感兴趣。她已经家世显赫,根本不需要外人的力量。 那一天晚上,她只是在看漫画看累了眼睛的时候,忽然想起这个名字。 唐学谦。 多么君子的一个名字。 她微微一笑,真傻,想什么呢。放下书,关上床头的小灯,她安静入睡。 …… 23点整,他还没有回来,甚至连电话也没有。 乔语晨继续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一定有事耽搁了,他不会忘记的,因为,他亲口答应过她会回来的。 她不是那种容易动心的人,也不是那种看见长得帅的男人就胡思乱想的人,她从小被教育成优雅的少女,对异性,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明明那时候没有对他感觉的,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 乔语晨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切,想起十六岁那年盛大的宴会。 唐夫人。萧素素。 这个名字在上流社交圈中几乎是奇迹的代表。她鲜少露面,但每一次都是惊艳。传说当年唐远总裁唐彧曾经为了萧素素而疯狂,即使结婚之后渐渐察觉她有自闭症,也依然不离不弃了七年。七年之后,在吸血魔女杜非凡的帮助下,萧素素走出自闭的阴影,唐彧再一次为之疯狂。 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女人如何把那个呼风唤雨的唐远财团总裁搅乱心湖?答案就是:美。 她是真的美。 乔语晨清晰记得自己次见到唐夫人时,那种被美貌所震慑的感觉。当时乔语晨只有十六岁,跟随父亲受邀参加唐家的年末聚会,当传说中的唐夫人从楼梯上缓缓被人挽着手走下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无声状态。 心惊动魄的美。 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乔语晨和所有人一样呆呆地看着唐夫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视线不自觉地转移到旁边。 挽着她的是一个少年,俊美、干净、清冷、却又华丽无比,贵族气质在举手投足间显露无疑。他对她体贴入微,眼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溢出来。 豪门家族中,这样对待母亲的孩子几乎绝无仅有。而唐学谦,显然就是极品。 整场宴会,唐学谦的目光永远都没有远离他的母亲,因为先天的身体健康并不好,萧素素是娇弱的,尽管她已经有了唐彧的保护,但她身后,也永远有着另一个人的守侯。 唐学谦,他对母亲的感情,复杂、深沉。难怪杜非凡在多年前就说过:萧素素注定是要唐家的男人来爱的,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那么爱她。 那一天,乔语晨失眠了,心跳得厉害,次自己无法控制。 她终于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唐学谦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甚至更加超越,混合了唐家人独有的冷色气质,简直光彩夺目。 乔语晨想,她羡慕唐夫人,她是真的羡慕她,那么幸福,唐学谦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母亲。 第 2 章 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她爱了他整整七年。 不惜从她自己的小世界出走,进入他所在的高中,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他是异常优秀的存在,甚至超过她的所有想象。 爱情能使人盲目,她无可就药。只要能远远地看他,她就能幸福得一塌糊涂。 对于她眷恋的感情,那个清冷的少年也只是纵容地笑,不否认的态度几乎等于认同,立刻让她有了‘幸福的路上鲜花朵朵开’的希望。 ……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她才明白,他的不否认并不是对她的纵容,而是对她身后庞大家世背景的默认。 他纵容很多人,比如他的死党,杜非凡阿姨的儿子钟铭轩,再比如,他的母亲。 而乔语晨这个名字对他而言,能令他忍受至今的或许只是因为‘乔氏’这个姓氏而已,至于后面的名字是‘语晨’还是‘晨语’,他根本莫不关心。 可是当年她被爱情遮住了眼睛,把他的纵容当成了爱情。于是她记起母亲说过的话:爱情是需要经营的。 高中毕业以后,她毅然放弃去巴黎最古老学院的美术系,那曾经是她所有年少时的向往,而是随他一起去了伦敦,就读最优秀的商学院。 他是管理系最出色的存在,于是她也拼命让自己成为经济系最耀眼的一员,为的,只是能和他站在一起。 父亲、朋友、家人、同学,每个人都对她的选择不敢相信。她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她从小受的教育不包括那些艰难晦涩的经济学名词。可是她意志坚定,她想学以后能够帮到他的知识。 至于她的漫画,她的游戏,她的一切热爱的东西,在遇到他以后,都被她抛弃了。 …… 23点30分,门口没有一点声响。 她捏紧了手,骨节渐渐泛白。 凭良心讲,他对她并不错。可是他对所有人都不错,于是她在他心里其实依然平淡无奇。 在她二十二岁那年,他正式接手唐远财团,一夜之间身价暴涨,他也从以前清冷的少年转变为如今异常冷静的男人。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在她生日那天求了婚。在来自全世界的名流面前,所有媒体记者面前,他掏出精致万分的钻戒,单膝跪下。 她高兴得在一刹那间哭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清冷的,所以她在和他的爱情道路上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不管是30、40、还是50岁,她都会等他开口。可是他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竟在她二十二岁的芳龄,就把戒指戴上了她的手指。 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这是全世界对她的评价。看,他刚当上总裁,就立刻向他求婚,放弃将来那么多玩乐的机会,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绝无仅有。 于是他们在那一年顺理成章地订婚,一年以后,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她终于,披上了象征永恒幸福的白色婚纱。 直到后来,她细细回想时才发现,他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这句理应是男人用来哄女人的话,在他们之间,却总是她缠着他,对他说‘学谦,我爱你’。他只是笑,应一句‘我知道’。 她抱着他,咬着唇不说话。 ……不够,她不要他只是知道,她要他也能爱她。 婚后的生活,其实真的不能用‘不幸福’来形容。 他绝少有花边新闻,即使有八卦杂志拍到一星半点暧昧照片,他也会立刻解决,声名好得一时无二,也让她这个少夫人成倍的增光,成为全世界女性嫉妒的对象。 他不是顾家的人,但却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晚上九点,他的电话准得比钟表都精确。她也很懂事,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一切爱好,在家做全职太太。有一次他吃了钟铭轩从法国带来的特色料理,眼里流露不一般的赞许,她立刻不耻下问地缠着酒店法式料理的大厨师教她。 如今她已经是料理高手,他会称赞她,但她知道,他眼里没有波动。他只是在例行公事,就像他给她打电话、回家陪她吃饭,都是他的万能特助提醒他做的事。 乔语晨觉得委屈,因为她是真的爱他,爱到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包括心,包括身体。 新婚那天的晚上,他并没有抱她。只是吻了她一下,对她说‘今天你很累了,早点休息,女孩子太累对身体不好’。她点点头,心里幸福得都是泡泡。看,他对她多体贴。有多少男人可以在新婚时忍住?大多数都是立刻变身为色狼,嗷呜一声就扑上来,不到天亮不罢休。 后来她才知道,新婚的那天晚上,他的公司业务在纽约那边出了事,他在那天晚上召开了紧急高层视频会议。 那时她觉得他很帅,工作时的男人最帅嘛。她没有明白,爱情和工作,家庭和事业,在他心里,爱情总是排最后一位的,甚至上不了他心里的排行榜。 现在想想,他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 他和她的初夜,其实也是她主动的。 那天他喝醉了酒。 他经常应酬,酒量很好,又懂得酒场上的潜规则,所以几乎不会醉。那天是因为她不肯一个人待在家里,缠着他陪他去了,结果她不会喝酒,也不会应酬,大家看准了她这个漏洞疯狂进攻,他笑了下什么也没说,一杯一杯地替她挡,体贴到及至,体贴到让她红了眼眶。 她在洗手间偷偷的哭,责怪自己哪里来的运气,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于是那天晚上,她情不自禁吻了他,他唇间迷醉的酒精味,瞬间使周围的温度升高。喝醉了的他禁不起挑逗,她这种若有似无的举动无疑是最诱惑的调情。他睁开眼,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甩上了床压在了身下。 都说一个男人真正的面目只有在做 爱时体现,她昏昏沉沉地被他抱着,眼里湿湿的。他刚洗完澡,所以发丝尽湿,有水滴下来,落在她脸上,分不清是未干的洗澡水还是他的汗水。她睁开眼看他,俊美、性感、一反平日的冷漠与淡然,变得强取豪夺,也更慑人心魂。 他的做 爱技巧很高明,很贤熟,她心里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白纸一张。虽然这么多年里他身边始终有她,但他也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他会玩,也懂得怎么玩,不过分,却又尽情,这是他与生具来的本事,旁人根本学不来。 她迷糊地胡思乱想,直到尖锐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她才脱口而出一声痛。其实后来想想,当时疼得并不是那么厉害,他已经够温柔了,做足了前戏才冲撞了进去。只是她从小娇生惯养,全身上下没一个伤痕,所以吃不了一点痛。 她没有控制住疼痛的眼泪,这是她的次,母亲早逝,所以以前没人告诉过她这种事,她的那点三脚猫性知识还是从日本漫画里学来的。理论经验已经够草包了,更别提实战经验。 他看到她的眼泪,有点酒醒了。没有不耐烦地胡乱解决一下然后离开,而是更温柔、更体贴,咬着她的耳朵说‘我教你’,对她说‘有我在,所以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清晨,她睡到中午才醒。诧异得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他,而这一天,并不是周末。他对她笑,说‘今天我陪你,不去公司了’。她幸福得去吻他。 看,他是这么珍惜她。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发现,他不再碰她。一年的婚姻,他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身为女孩子,平日里再疯再野,对夫妻间的这种事总还是羞于开口的。有几次鼓起勇气对他挑逗,不知道是她暗示得不够,还是他装做没看见,反正他都当她是在撒娇,抱着她哄她几句就离开了。 也是她不够坚定,实在太好哄,他随便几句情话就能把她哄得团团转,结果就是她对自己做强烈的鄙视:太不要脸了啊,哪里见过男人不想女人想要的……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见钟铭轩的一句‘我说学谦你啊,有些事也差不多一点,你老婆对你那么好,将来你要是遇上家庭政变,我可不会帮你……’,被质问的男人无所谓地笑,笑容斯文优雅,却也冰冷彻骨。 她听得呆住,也被他的冷漠所震惊,于是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慌忙跑出去。 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 她鼓起勇气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他沉默数秒,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单手锁住她纤细的腰,左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你听谁说的?” 他忽然变得骇人,凌厉的气势,锋利的眼神。她在一刹那明白为什么杂志上总把他形容成冷漠无情的人,事实上,他的确是。 她没有与人为敌的经验,更不用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对手,于是她很没骨气地退缩:“是我乱猜的……” 他笑起来,没有温度,几乎让她整个人都炸了起来。然后他忽然把她带向自己,用力地吻住,吮 吸得几乎让她窒了息,被她放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身体和意志,统统败在他手里。 他低头咬着她精致的锁骨,隐隐有威胁的口吻:“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她拼命地点头,她被他吓到了,怕他不相信似的,把头点得都酸死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角,说了两个字—— “好乖。” 第 3 章 一年的婚姻,她本应是他最亲近的人,而现在,她却觉得离他越来越远。 并不是说他对她不好,相反,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无法挑剔。她越来越觉得唐学谦是个可怕的男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她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却也可以随时收回心让她无所适从。 或者,他从不曾把心交出来。 他只把她看做一个对手,一个需要自己安抚的对手,而不是一个需要他爱护的妻子。 那么,为什么当初他会单膝跪下向她求婚? 乔语晨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更不敢寻求问题的答案。她太爱他,爱到已经无法面对可能而来的黑暗事实。 23点55分,秒针嗒嗒地走,乔语晨的脸渐渐刷白,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终于,乔语晨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被接起,磁性的男性声音立刻响起:“……hello?哪位?” 乔语晨听见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是我。”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有点讶异,但很快的,他回神了,语气依旧平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等你回来。 乔语晨没有勇气问他,只能含糊地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我不回来了,公司临时有事,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他匆匆说了晚安,立刻挂了电话。 乔语晨拿着电话,一片盲音。 23点整,他没有回来。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他完全忘记了,或者,他从来没有记得过。 作为一名公司总裁,唐学谦无疑是值得所有人称道的。尤其是唐远财团的老员工们,他们从小看着唐学谦从五岁开始就被安排进唐远学习,参加各种会议,唐远财团前总裁唐彧对这个独生子的要求极其高,唐学谦从小被要求以近乎苛刻的条件约束自己,他的每一步,走得都比所有人辛苦。 这个男孩子是沉默的。 这是所有老员工对唐家小少爷的一致评价,甚至他的各个时段的班主任也曾经这么对他的父亲唐彧提起过。唐彧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任凭心里的无奈感扩散。 他明白,比起普通家庭,学谦有个不算正常的家庭。 他的生母萧素素是个自闭症患者,唐学谦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生母几乎抛弃,她害怕这个小生命,他让她在生育过程中痛不欲生,任何让她痛的人都被她视为敌人,包括他的儿子。 从出生到七岁,整整七年,他没有体会过母亲的爱。她从没有抱过他,甚至没有交流,后来他被父亲抱去台北生活,父亲对他很严格,他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更别提撒娇等等小孩子的权利。这些东西,早就被踢出了他的生命。 于是他比任何人都早熟,他被迫学会了在沉默中喘息,安静地思考每一件事,他没有母亲的疼爱,没有父亲的诱哄,他只有他自己,冷静的头脑是他唯一安身立命的武器。 转眼,沉默的小男孩成为了冷静自持、独当一面的男人。 自从唐学谦接手唐远以来,公司股价一路上扬,甚至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他也能凭借自己灵活的手段和高速的反应能力,在华尔街成功上演三次路演,在危机时刻力挽狂澜,从此奠定唐学谦在全球商业领域的地位。 这样一个男人,自然是女人心中的梦想。 钟铭轩推开唐远财团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开口就叫嚷,“不行了!老子被你操得没力气了!” 办公室里的男人微微抬了下头,笑容淡淡,全身笼罩在光晕里,“钟特助,注意你的用词。” “我可没说错啊唐老板!”钟铭轩叫苦连天,“整整三天,我陪着你搞那个海外业务连家都没回,我老婆非得扒了我的皮跟我闹离婚不可……” 唐学谦似笑非笑地建议:“那要不要我替你写离婚协议书?” “啊?”钟铭轩被吓得不轻,连忙去捂唐学谦的嘴,“这话不能乱说!被我老婆听见怎么办!” “考虑一下啊,”唐学谦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囧死了钟铭轩,“当年我父母要离婚时那协议还是我起草的,别人写的我不放心,为了给我妈争取最大的利益最后就由我来写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可惜后来他们又不离了。唉,没用得上,可惜了。” “……”钟特助听得一脸囧样,抹了一把汗心想:敢情这家伙当初巴不得父母离婚咋滴?还觉得光荣呢! “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钟铭轩愤愤不平,“不知道你哪来的运气让人家乔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成那样,你不知道我当年追我老婆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啊!那就是一场革命!彻彻底底的轰轰烈烈的一场革命!所以我才不要离婚,好不容易革命成功把老婆拐到手,我要好好享受革命成功的果实~~~”恩,还要建设以他钟铭轩为中心的社会主义小家庭,哈哈未来很充实啊~~~ 唐学谦瞥了他一眼,笑了下,没说话。 钟铭轩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下,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要回家的意思都没有。钟铭轩叹了口气,忽然一把拿掉了他眼前的文件。 “铭轩?”唐学谦诧异地抬头看他。 钟铭轩用一种恶霸一样的语气壮胆:“唐学谦,我命令你回家!” 唐学谦饶有兴味地挑眉:怎么着,特助都敢对老板造反了? 这个男人的眼神很锋利,平时他把自己这一面很好地隐藏起来,外人看到的唐学谦是斯文优雅的,只有在对待对手和敌人谈判的时候,他骨子里的那种冰冷锋利才会如剑般亮出来。 被他这么一看,钟铭轩就头皮发炸,语气立刻软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你该对你老婆好点。” “哦?”唐学谦眼神一挑,“怎么,我对她不够好么?” “你对她是好,可是你那完全是在敷衍。” 唐学谦笑容不变,“敷衍?你见过哪个男人对女人敷衍到连一天三餐吃什么都全部安排好的?” 钟铭轩无奈了,“你的确很周道,可是你没有把心放进去,你心里根本没有她,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太残忍了吗?还有……”钟铭轩压低了声音,“你不该再跟别的女人上床。” 唐学谦两排秀气的长睫毛上下扇动了下,为钟铭轩这种紧张感而感到笑意,“只是生理需要,我没想过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钟铭轩诧异道:“那你该找你老婆啊!”不然老婆娶来干什么?放在家里好看啊?! 唐学谦微勾唇角,“我怕麻烦。” 就在钟铭轩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唐学谦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竟是管家从家里打来的。 “什么事?” “少、少夫人不见了!” 唐学谦眸光一暗,声音顿时沉了下去,“什么叫不见了?” “少夫人留了张字条,说是想和少爷暂时分居一下……” 唐学谦眯起眼,手指不自觉地轻敲桌面。良久,说了一句:“知道了。” 脸皮极厚的钟特助在一旁笑到嘴抽筋:哈哈哈哈哈,唐学谦!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第 4 章 很快,钟铭轩同学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很显然,唐学谦这男人简直是个妖怪!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 老婆出走整整一星期,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沉着冷静地吩咐手下去找乔语晨,他自己呢,仍然是千年不变的自持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按部就班,完全没有生活被打乱的样子。 是的,唐学谦讨厌自己的生活被打乱。这个男人从某种程度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极端的。 乔语晨。 这三个字对他而言虽然不能说是陌生的,但绝对谈不上熟悉。 某天钟铭轩张口结舌地问:“她是你太太耶!你不爱她吗?” 唐学谦觉得这句话简直没有半点逻辑在里面,“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太太,可他们还不是分居了七年?”就是在那七年里,他被迫独立,被迫接受冷峻的现实。唐学谦在那时就已经对婚姻绝了望,他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爱情。 钟铭轩心有不甘,咬咬牙问道:“可是乔语晨……你和她做过啊,你该对她负责吧?” “负责?我有不负责吗?”他觉得自己基本已经拿出了一个男人最大的耐心,因为凭良心讲,要一个男人对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负责,的确很有难度,“而且,”唐学谦抬起头,笑容戏谑,“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我是不是该每个都负责过去?” “学谦!”钟铭轩低吼,没办法,自从有了老婆之后,钟同学已经彻底被马列毛邓三洗过脑了,认为女人都是公主,都应该被人好好疼爱,“你该明白她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我了解你,你很怕麻烦,所以你从不喜欢和处女做,你以前抱的那些女的都不是次。但是乔语晨不同,她和你抱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 “钟铭轩,”唐学谦忽然出声打断,眸光深沉,他对亲近的人很少叫全名,一旦叫了,就表示他的耐性已经到底线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和你讨论下去。” 钟铭轩头皮一炸,无奈唐学谦这阴人的气场太强大,炸得他只能狗腿地闭上了嘴巴,退出办公室时还不死心地在老虎屁股上拔一小撮毛,“乔姑娘很纯洁的……” 唐学谦随手拿了个文件夹砸过去。 银色的莲花跑车在夜色中滑过,道路两边的靡虹灯闪烁出各种色彩,映照在一个男人俊美的侧脸,流光溢彩般的美。 乔语晨。 不知道是不是钟铭轩的话说了太多遍,以至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总是不可抑制地跑出来。 唐学谦暗骂了一声,双脚不自觉用力加大油门,莲花跑车驶上高速,以极速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这几乎是一种发泄,自从唐学谦在年少时代学会开车以来,他就有了飙车的嗜好。每当公司压力过大时,他都会在深夜时分开着莲花饶着整个台湾岛转。 而今天,他次为了一个女人分了神,他是一个极度厌恶自己的生活被打乱的男人,所以对乔语晨的无名之火又上了三分。 夜色里,俊美的男人坐在敞篷莲花跑车里,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冷意穿透衬衫,冰冷刺骨。薄薄的嘴唇忍不住勾起来,眼里却全无波动。 “乔语晨,如果你连安分都做不到,那我真的赌错了……” 是的,他的婚姻,本就只是一场豪赌。 从高中起,她莫名转入他的班级,从此就在他身边生了根落了地,自此,他的生命无可避免地被她纠缠住。她的庞大背景不得不令他如履薄冰,乔语晨,这个女孩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父亲。他会为她拿到一切,包括婚姻。只要她开口,她的父亲就会点头。 唐学谦极度厌恶自己的生活被人打乱,更厌恶自己的生命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可是上天似乎故意要和他开玩笑般,就在他刚接手唐远财团那年,却被迫交换了自己的婚姻。 他的父母曾经一度要离婚,这并不是奇闻,而是他从小亲眼目睹的事实,而乔语晨的父亲,乔震霆,却在他二十二岁那年让他目睹了更惊悚的事实。 唐学谦当时面无表情,眼前的照片张张限制级,男主角是他的父亲,女主角却不是他的母亲。 乔父笑语嫣然:“如果把这些照片让唐夫人看到……” 话只说一半,却已经让唐学谦唇色泛白。 他比谁都了解,他的母亲,有多么脆弱。她曾经那么痛苦,他站在她的身边常常手足无措,她曾经害怕接触任何人,包括他在内。唐学谦至今仍然记得母亲当年看他的眼神,惊恐、无助,只想要逃离。他握紧了拳,咬着下唇直到出血为止。 他不敢想象,她看到这些照片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他五岁那年,他就已经发过誓:既然脆弱的母亲不能由父亲保护,那么,就由他来保护。 既然手上没有筹码,那么再僵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直接谈条件。 唐学谦笑了下,摊了摊手表示认输:“不知乔先生想要什么?” 乔父哈哈大笑。 很好,唐学谦,相当识时务的年轻人。和这种人谈判,可以直截了当,明码标价。 他在打出这一副卑鄙之牌之前曾经相当仔细地在心里衡量过眼前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他知道这个人有着超越同龄的手段和头脑,他随时随地可以冷眼旁观,然后不动声色做出最凌厉的决定,这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让唐学谦在最后转逆翻盘。但乔震霆仍然气定神闲地打出了最后这一张王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唐学谦的弱点。 他所有的弱点,就在他的母亲。他再狠,再聪明,也不过只有二十二岁,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必输无疑。 所以乔震霆慢条斯理地提出最后的条件:“语晨很爱你,唐学谦,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唐学谦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无助。乔父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赢了。唐学谦心里有太多想要保护的东西,还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只能独自承受,他别无选择。 莲花跑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然后忽然急刹车,在转弯道处停了下来。 俊美的男人眼里有疲惫的神色,冰冷的夜风从他指尖呼啸而过,留下长久的空旷回应。唐学谦闭上眼睛,浓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他全团包围住,他忽然感到很累,忍不住身子向前倾,轻轻靠在方向盘上。 是的,他不爱她,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肮脏的交换,他怎么可能爱上她?要他如何去爱上她? 乔语晨……唐学谦无奈地笑了下,对这个女人,他并不想多加了解,他甚至不想去想,她是否参与了她父亲的威胁计划。他曾经残酷地想过毁掉她,最终却什么都没做就放弃了。母亲曾经经历的婚姻悲剧让他目睹了女人的悲哀,他那时候想,每个女孩子都应该被好好宠爱的,而不是像他母亲那样,整整七年都被一个人关在华丽的牢笼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他宁愿相信她是无辜的,她是清白的,就像她的外表看起来一样,干干净净,如同江南初夏盛开的莲花。 他不爱她,他也不恨她。在神父面前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起,他就明白对于这个执意闯入自己生命的女孩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到一个普通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她,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羡慕她,让她成为所有人眼中幸福的唐少夫人。除此以外,他找不到其他让自己付出更多的理由,甚至,他不想和她做 爱。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他遵守着交易规则,让她成为妻子的同时保持安全的距离。 结婚一年,她让他感到安全。她比他想象中更懂事更有分寸,她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给他添麻烦。他有时看着她时会觉得很陌生,但是转而却又笑了。这样最好,不是吗? 可是现在,她却忽然给他出了这么大的难题! 唐学谦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乔语晨,多年前,你父亲出了一副卑鄙之牌夺走了我的人生;而现在,你的手段,终于要开始了吗? 第 5 章 在钟铭轩眼里,如果把婚姻当成一场考试,那么很显然,唐学谦作为丈夫的分数明显不及格,加加减减怎么也凑不上及格线。但如果换个角度,从家庭的角度看,唐学谦同学还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孝子一名。 每个星期的周五晚上,是唐家例行的家庭聚会。身为财团总裁的唐家少爷无论忙得多么焦头烂额,都一定会抽空赶回来参加。因为他的母亲,唐家夫人萧素素,喜欢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 果然,下午五点,唐学谦的莲花跑车准时出现在台中的唐家别墅前,管家欣喜地打开门迎接小少爷的归来。 钟铭轩懒洋洋慢吞吞地从花园里走过来,果不其然,看见莲花跑车里走出来的只有唐学谦一个人,钟铭轩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语调开口:“一个人过来的?” 一见此人这张欠扁的脸,唐学谦就牙根发痒,随口“恩”了一声,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嘛! 钟铭轩痞痞地笑,指了指花园内坐着的萧素素:“兄弟,别怪哥们不提醒你,你老婆不见了,你妈那关你准备怎么过?” 唐学谦冷冷的眼神射过去,跳高了下巴无声地威胁:你敢给我多嘴一句试试看! 钟铭轩笑得欠扁,他对唐学谦怕得要死,可是丝毫不怕唐学谦他娘,于是转身一溜烟就逃开了,一阵风似的边跑边喊:“伯母~~学谦回来了~~~” 花园内,一个正在喝花茶的妇人欣喜地抬头。 虽然已经年过中年,却仍然有着遗世独立的美。她令人想到一句话:北方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略微兴奋地站起来:“学谦,回来了?” 这个女子慈爱的视线接触到唐学谦的一刹那,立刻使唐学谦锋利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妈,”他开口轻唤,快步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瘦弱的肩膀。 他的拥抱,温暖无比。似乎有令人安心的奇异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在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 萧素素的眼底忽然湿了一片,反手拥紧了眼前的这个人。这是她的孩子,她曾经对他如此恐惧,她从来不曾抱过他,从来不曾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的眼中错误时,却猛然发现她的孩子已经从沉默无措的男孩蜕变成了冷静精明的男人。 是的,她的学谦曾经如此无措,他时常远远地站在她身后,偷偷地看她,眼神茫然无措,手握成拳无力地垂下。偶尔他会怯生生地叫一声‘妈……’,声音低低的,夹杂了一丝颤音,但那时自闭症的她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有的只是对他的避之不及。 “学谦……”她抱紧他,想弥补她已经犯下的错。 俊美的男人不可抑制地微微笑起来,“妈,”喉间发出一声单音节,一贯是低低的声音,却不再有颤音,“我会保护你。”如今,他已有了可以保护她的力量。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一对母子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在他们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时候,旁边的几位观众朋友已经冷汗出掉好几身了。 唐彧走上去,搂过妻子的肩,看见萧素素眼里已经水光一片,不禁皱了眉。他的妻子在感情上的迟钝几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带着把这种迟钝感遗传给了她的儿子。 “学谦,不必太担心你妈妈,我会保护她。”如果整天让儿子保护她,那他这个丈夫还要来干什么?唐学谦这小子恋母情结相当严重,不跟他说清楚自己丈夫的角色,搞不好这小子真会下定决心‘子兼夫职’。 “爸爸,请原谅我,我并不信任你,”俊美的男人不客气地挑眉,态度优雅地针锋相对,“您应该清楚,我对您的不信任,是有理由的。” “……” 唐彧此刻实在很后悔,怎么会对自家儿子从小实行精英教育,看看,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 现在都培育成这副妖怪样了!现在的唐学谦已经完全蜕变成了足以独挡一面的男人,不急不缓,沉着冷静,对谁都是步步为营。 可怕的孩子! “学谦,”唐彧语重心长,“你该努力守护的人,不是你妈妈,而是你的太太。她才是和你相伴一生的人,你已经对着上帝发过了誓,对着神父说出了我愿意,你就该对她整个生命负责。” 唐学谦皱眉,他不喜欢和任何人讨论自己的私生活,即使是他的父亲也不例外。 “爸爸——” 刚想反驳,唐夫人却忽然出言询问,震住了心高气傲的唐家少爷。 “对了,……学谦,语晨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作为长期坐在谈判桌上与各种阴谋诡计周旋的人,唐学谦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她这几天累坏了,”秀丽的长睫毛闪了闪,眼里满满的都是内疚,男人的语气真诚无比,“是我不好,晚上……不小心让她累到了,以后,我会克制自己。” 唐母听懂了其中的意思,顿时脸一红,装作咳嗽了一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副‘好了,我知道了’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钟铭轩顿时被囧到了太平洋,忍不住在心里悲愤地怒吼:伯母!你知道个p! 唐母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那个精明到家的儿子骗了一把,仍然微微笑道:“下星期,记得带语晨一起过来,妈妈很喜欢这孩子……” 唐学谦终于变了脸色,眼中顿时有冷意滑过,但也仅仅是那么几秒而已,骇人的眼神被小心的收回,柔软的语气回来了,声音中笑意不变。 “好,我会带她一起过来。” 黑暗里,他踏着质地坚硬的木质地板上楼,脚步声声,沉重又冰冷。他忍不住低头往下望,满室的清冷,沉浸在夜色中,无边的黑暗。 他很久都没回过这个家了,以前这里总是有她的身影忙碌着,一切都经由她的手打理。而现在,她忽然离开,空间角落里竟有了薄薄的灰尘,风一吹,纤尘飞扬,单调无比,也寂寞无比。 骨节分明的手握在门把上,轻轻旋转,他推门进入主卧室。 一切都依旧,甚至连他给她的金卡存折都安静地躺在桌子的抽屉里,她分文未取。 他笑了:也对,她也是身骄肉贵的千金小姐,坐拥过亿资产,发起脾气来还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的东西。 唐学谦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有耐心去哄女人的男人,更不用说是他不爱的女人。可是—— ‘下星期,记得带语晨一起过来,妈妈很喜欢这孩子……’ 令母亲失望的事,他绝不会做。 唐学谦放纵自己倒在他和她的双人床上,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轻敲床被。 “乔语晨,你手上,果然有一张王牌……” 拿起行动电话,他按下号码打给自己的特助。 “通知行销部、战略部、广告部的高级经理,明天上午九点,我要开管理层会议。” 钟铭轩在电话那头吼起来:“那你老婆的事呢???别忘了你妈要见她!!你到时从哪里弄个假的过去?” 唐学谦低低地笑起来,摘下左手的结婚钻戒,耀眼的光芒,刺伤他的眼。 “过去是我不想找她,所以才找不到,”俊美的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钻戒,眼神锋利,“既然我妈要见她,那我自然会当回事。” 钟铭轩狐疑:“你有办法找到她?” “啊,”唐学谦笑起来,笑容里有泯灭的光,却达不到眼底,眼里仍旧一片冰冷,“我不仅有办法找到她,还有办法让她乖乖地主动回到我身边。” 第 6 章 言情小说和偶像剧里总是把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形容成这样:平胸(偶尔也可以大胸),眼睛会说话,明明全身上下没个地方有特色但加起来就能产生一种叫‘气质’的玩意儿,而气质这种东西,就和智商成反比,连带着把这一族群定位成‘低智商类型’,通常表现如下:负气出走后只会吃泡面,泡面还不会煮,只会冲,这用热水一冲吧,还会烫到手,手被烫到了吧,一定不会包扎只会哭! 乔语晨觉得这些故事编得简直扯淡,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钱一多就笨成这样了呢,党和人民白教育你了。 虽然是一时冲动离家出走,但乔语晨冷静下来后的表现不可谓不灵活。她在市区中心租了一间小公寓,一室一厅,坐北朝南。虽然着实小了一点,但一个人住倒也方便,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租的房子,乔语晨的行动能力不能不说迅速。乔姑娘甚至还没忘和租屋的老板娘压一下价,开玩笑,她用的可是她自己的存款,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啊,怎么能不认真计算一下呢。 然后,就是工作的问题,虽然她有一个家财万贯的老爹,还有一个同样家财万贯的老公,即使她不工作也有源源不断的钱到手。但这两人,前一个是她不想让他担心的人,后一个是她暂时眼不见为净的人,所以两个人都不能拿来用。一个人不干活实在憋得慌,乔语晨当机立断决定出去找点事做。 言情小说里,一旦出现‘独立工作’这个情节,十有八九有两个可能:1、去花街赚钱沦为性 奴(靠!这两个字真是太八和谐了……)2、求职不小心求到老公公司,最后还是沦为性 奴(……)。 乔语晨觉得能写出以上情节的小说家简直脑子有病,好像除了卖身之外就没其他办法似的,女人有手有脚,除了取悦男人之外就不能搞搞四化建设么? 乔语晨从小在一个家世优渥的环境下长大,受过很好的教育和熏陶,极其擅长绘画和钢琴,又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至于外形嘛,虽然不能和西施貂蝉一比高下,但怎么也够得上清丽脱俗的标准。 于是,乔姑娘很容易地就在一所幼儿福利中心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差事,名义上顶了好几个响亮的头衔,‘英文老师’‘音乐老师’‘美术老师’,但其实就是和一群小朋友闹和闹和。 可是,白天越是充实,晚上就越冷寂。 离开那个家近十天,她的心情从最初的愤怒到彷徨,变成现在汹涌的失望。 诚然,她清楚唐学谦正在找她,那个男人的心腹手下无处不在,她好几次看见他们正在四处奔波打听。但是,也就只是这样而已了。至于唐学谦,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仍然带着一贯的公式化笑容参加各种会议洽谈,杂志上时而会有唐远的那位年轻总裁在夜色浓重的晚上从莲花跑车上下来出入奢华酒会的报导,他似乎永远能维持他的那一份冷静,乔语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容。 甚至,乔语晨隐隐有种感觉,他根本不想找到她。以她对他的了解,唐学谦想要找到一个人,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挖出来,可是她不见了,他却丝毫没有这样做。 乔语晨不知不觉手脚冰冷,她对他的感情,和他对她的回应,相差了太多,这种落差,足以毁掉她的一生。她甚至不知道,她、以及她对他的感情,在他那个强大的生命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让她彻底惊慌了,困惑了。如果他不爱她,为何当年愿意单膝跪下把戒指戴上她的中指?如果他爱她,又为何从不愿在她身边驻足停留? 这一天,乔语晨接到一个任务。 台湾知名公司ie旗下的全新儿童游乐场即将开放,广告拍摄随之而来,而这一次的广告,将由海选产生。儿童福利院对此很有兴趣,院长认为让福利院的孩子们参加可以让他们更快乐,更有竞争意识,搞不好真能拍个广告回来。 乔语晨暗暗苦笑。 拍广告?怎么可能。 作为一名坐拥资产过亿的豪门小姐,乔语晨对豪门公司内部交易再熟悉不过。所谓海选,只是炒作而已,其实广告拍摄人早就已经内定了。乔语晨对海选这种事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她甚至把这两个字和欺诈划上了等号。 但是没办法,乔老师还是被硬逼着接下了这个任务。为什么一定要乔老师不可呢?很简单嘛!因为只有乔老师既会唱歌跳舞又会弹琴画画,人又长得清秀可人,拎出去见人那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啊。 乔语晨本想推脱,但转身一见孩子们个个睁着水润的眼睛如同小狗般地期待着她,乔同学立刻热血冲头,袖子一拉大手一挥,脱口而出一句口号:“走!” 于是,参赛的事情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定下来了。 乔语晨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这一群小屁孩看着可爱,管起来可是非常得不可爱。打不得,骂不得,宠不得,乔语晨天天在鸡飞狗跳的人声哭声狗叫声中度过。 幸好,乔同学的人缘非常好,人气积累速度基本赶超和谐号,甚至还有小男孩约定长大后一定要娶她,乔老师哈哈大笑。 当然,动心的也不止是小孩子,某些成年男性也被乔老师的到来勾得一张脸蛋整天红扑扑的。福利院里有个老师叫小秦,是个老实纯朴的小伙子,年方二五,至今单身,在全院领导以及基层群众的鼓励下终于承认对乔老师芳心暗许,于是在某个傍晚对乔老师进行告白发起了总攻。 乔老师听后笑了下,调皮地说了以下一段话:“其实,我和一个男的已经有过一腿了,但由于各种鸭毛狗血的原因我俩现在掰了,但结婚证还没掰啊,所以我将来还要继续和他进行可持续发展……”眨了眨眼,乔老师笑了:“你……听懂了没?” 小秦老师大囧,憋红了一张脸说不出一句话。真没看出来,原来乔老师已经结婚了啊! 小秦也笑了,“你、你很爱他,对吗?” 乔语晨不好意思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小秦凝视着她的眼睛,动了动唇:“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其他人。” 乔语晨愣住,转而笑了,笑容里有一抹浓烈的凄凉。 那天,乔语晨回家后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开始只是断断续续地掉眼泪,可到最后却不知怎么的彻底汹涌成河。 是的,她眼里只有那个男人;可是,那个人的眼里,却从未有她。 大概狗血的事总是一堆堆的发生,乔老师带领的‘小红花幼儿组’居然真的被ie通知担任游乐场广告!(小红花…恩,我知道这名字搓是搓了点。。囧) 整个福利院一片欢呼,在庶民群的认知范围内,‘广告’二字的含义基本跟‘从此翻身不做农奴’基本类似。所以这个激动的心情啊!庆祝!要好好的庆祝! 乔语晨被可乐雪碧灌得整个人都圆滚滚胖乎乎之后,拖着最后一口气来到ie公司签约。签约异常顺利,甚至是ie集团总裁亲自出场,乔语晨被这种阵势给压倒了好一阵,调动了全身的精明度仔细查看了合同的每一个角落,在确定没有欺诈行为之后写下了名字。 对方优雅地出声:“乔小姐,这里,还有写上您的家庭住址,方便我们联系您。” “哦,好的。”乔语晨连忙写下,丝毫没有疑虑,甚至还在心里庆幸,还好她记性好,早早地就把租屋的地址记在脑海里。 乔语晨刚离开ie,刚才还在和他签约的男人立刻拿出行动电话,拨下一个号码。 “她的住址拿到了,已经给你传真过去了。” 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下,说了句“thank you”。 男人眼睛眯起来,意味深长地叹道:“学谦,你可真够坏的啊……” 经过一天的折腾,乔语晨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累得像条小京巴似的回到家,只想倒在床上睡大觉。 可是刚开门,乔语晨就被彻底震住了。 “你……!”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5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正在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听到开门声后缓缓抬头,看见一个被震傻了的乔语晨,顿时觉得有趣,笑容戏谑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向后靠去,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性感,在小小的空间里低空飞行。 “终于找到你了,乔语晨。” 第 7 章 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乔语晨。” 一见此人,乔语晨在呆楞半分钟后全身都炸了起来,立刻调动全身的积极性全副武装,从精神层面高度做好了防御工作,用一种共 产党员质问叛徒的语气快速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随性地甩在茶几上,勾了勾唇:“稍微拜访了一下这里的房东,然后就拿到了备份钥匙。” 妈的,居然用美男计!乔语晨在心里磨了磨牙,这死男人果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于他的美男计,乔语晨是见识过的,这男人跟他娘一样,不用多说话,不用多装饰,只要笑一笑,就能把人弄得五迷三道,老少通杀。 这么多年下来,乔语晨有了前车之鉴,为了抵御唐学谦的美色攻击,这一星期她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暗示,早上起来念十分钟‘他算哪根葱他算哪颗大白菜……’,然后再去刷牙洗脸,晚上重复一遍,然后上床睡觉。也别说江湖偏方不可信,乔语晨发现这一星期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至少现在她站在这男人面前心跳不会再加速、腿也不软了。 身子骨挺得直了,气场就跟着出来了。乔语晨以‘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发问:“你来干什么?” 唐学谦挑了挑眉。 她变了。 这是他的个发现。 作为一个长期坐在谈判桌上通过判断对方表情变化来推断对方思路以便做出决策反击的领导人,察言观色已经是唐学谦安身立命的武器。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唐学谦基本已经达到了一个历史高度。 要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并不难,她不太懂得隐藏情绪,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就在刚刚短短几分钟内,唐学谦迅速掌握了可以推断的所有信息,并判断哪些对之有利,哪些可以为自己所用。 很明显的,她对他失望了。 她一直是乖巧的,他查过她的所有资料,知道她的乖巧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个人,而是来源自她本身的性格,她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懂得体谅,懂得为人着想,这也是他当年强忍着汹涌的愤怒而同意婚事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她变得尖锐,她穿上了防备的伪装,对他竖起了防线。 只是,她再尖锐,也隐藏不了眼底那一抹浓重的伤痕。唐学谦分明看见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下,那欲说还休的失望。 那是属于时间的伤痕,除了他以外,没人给得了。 她已经被他触到了底线,爱有多少,失望就有多少,随之而来的就是尖锐的抵抗。以锐利的姿态来面对他,这是她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法。 唐学谦深思了下。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至少现在不是。 从他这方面来说,他的母亲很喜欢她,简直有点依赖她,乔语晨身上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气,她总是能很快的融入任何一个场合,而萧素素对这样的人是很没抵抗力的。如果此时和乔语晨摊牌,受伤害的会是他那柔弱的母亲。 再从乔语晨那方面来说,他的父亲始终有牵制他唐学谦的底牌在手。虽然现在他和他的岳父总是给外界一种和睦美满其乐融融的感觉,但唐学谦明白,他和他之间,随时可能剑锋相对。而乔语晨,无疑是他用来牵制岳父的唯一棋子。 唐学谦不动声色地看清了局势:这步棋,他不能走错。 他忽然走向她。 乔语晨顿时思想高度集中,一级战备状态:敌人来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乔语晨大惊失色,唇间飚出一个字:“滚——!”搞什么玩意儿,居然跟她玩温情主义! “语晨,”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8月22日,我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乔语晨冷哼了一声:“马后炮。” 冷嘲热讽的语气,并没有触怒他。普通男人也许就这样放弃了,但唐学谦却抓住了她语气里那一丝极微的发泄意味,肯发泄,代表着她需要安慰。男人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实力悬殊,做了结论:很好,可以继续进攻。 “唐远财团最近完成了一宗跨国购并,”凑在她耳边,这里是她的敏感带,是他攻击的绝佳地点:“……你知道么?” 乔语晨动了下,她的耳朵很敏感,被他挑得立刻红了起来,她躲避着他的气息,不客气地反讽:“你的事轮得到我过问吗?” 意料之中。 唐学谦纵容着她的挑衅,搂紧了她,丢下一颗重磅炸弹:“8月22日,是唐远财团签约的日子,所以,我那天才失约了。” 这句话远远要比‘对不起,原谅我’这种无意义呻吟要有效果得多。唐学谦抓住了她的弱点:她很懂事,不会把私事和公事放在一起让他为难。 所以他没有道歉,没有低三下四地求她原谅,乔语晨不会吃这一套,而唐学谦,也根本不屑做这一套。他解释给她听,让她没有理由再反抗,这才是解决的办法。 “……总收购价在42亿,溢价40,严格说来是恶意收购,绕过管理层直接和股东谈判,和政府谈判,请求允许,经过了整整一年才成功,”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孩子:“你知道的,最后环节如果出错,就会满盘皆输。” 乔语晨不自觉咬紧了下唇。她本身也是出生豪门的人,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唐学谦知道她动摇了,他不急着逼她表态原谅他,而是忽然放开她,转而用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问道:“你吃过饭了没有?”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尤其对乔语晨这种期待家庭生活的人来说。鲜花、热吻、甜言蜜语,这些固然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但当生活沉淀下来,你会发现,对女人来说,玫瑰始终会凋零,热吻总有结束的一刻,最具杀伤力的其实是看似平淡实则无微不至的关心。 ——你吃过了饭没有? ——你累不累? ——今天开心吗? 细水长流,爱情绵延不绝。 唐学谦显然是个中高手,这个男人很可怕,擅于看透人心。而现在,他显然已经抓住了她所有的弱点,一步一步,把她夺回身边。 不等她回答,他脱下西服外套,卷起高级手工衬衫的袖口,温和地对她笑:“累了吧?不介意的话,我来做晚餐。我五岁开始自己做饭,你知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他适时地停顿了下,眉宇间恰到好处地流露不知名的神色,“……小时候不懂,但现在想想,那样的教育也挺好,至少把料理的水平练出来了,”他对她眨了眨眼睛,“你不会赶我走的吧?” 乔语晨不理他,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没有看见,在她背后的男人勾起唇,阴阴柔柔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赢了,他知道她心软了。 第 8 章 晚上六点,唐学谦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对秘书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后,拿过桌上的车钥匙走出办公室。专属电梯直达车库,一辆银色莲花安静地停靠在边上,唐学谦按了下车钥匙,莲花跑车的车门自动打开,他坐上驾驶座,正准备发动引擎时,车门忽然被人死命拉住了。 唐学谦颇为无奈地转头,对着忽然出现的牛皮糖叹气:“干什么?” 钟铭轩眼巴巴地看着他,语气很是讨好:“……今天让我去你家好不好?” 唐学谦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啊?” 钟铭轩很快地招供:“其实不止是我啦,还有我老婆也要去……” “……” 唐老板只当这对夫妻又在犯傻,立刻发动引擎准备离开。 “喂喂喂!你听我说啊!……”钟铭轩眼疾手快,二话不说先跳上他的车。 唐学谦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干吗?” “学谦,其实我昨天……” 事情其实很简单,钟太太叶家凝昨天和客户在一家法式料理店吃晚饭,回家后叶家凝对那家料理店的法国菜赞不绝口,破天荒的用了‘相当不错’‘很好’‘极其美味’这样的程度副词短语来夸奖,语气也尽是感叹句,这让钟铭轩同学莫名地就吃醋了。要知道,叶家凝是个极其吝啬于赞美的人,也许是因为律师职业病的缘故,让她对所有的事、所有的物、所有的人,始终都用一种keep bance的眼光去看待,不轻易说好,也不轻易说坏,分寸拿捏之好,和唐学谦的冷色调竟颇有些相似。比如她至今为止对自家老公的评价,也不过一句‘还可以’,这残酷的现实让钟同学一下子无法接受了。 于是,在男人死要面子的阴暗心理作祟下,钟铭轩想也没想就甩出了一句:“那有什么好的,学谦他老婆做的法式料理才叫真正的好!” “哦?”钟太太闻言,眉毛一挑,把个‘哦’字说地余音绕梁气势十足:“那有机会倒是要见识一下才行了。” 钟铭轩顿时连篇的大话就像不要钱似的咕噜咕噜往外冒了:“那有什么难的!明天我就带你去见识!学谦和我什么关系啊,我去他开心死都来不及!……” …… 唐学谦额头青筋暴起,牙根和拳头同时发痒,皮笑肉不笑地问:“就这样?” “啊,就是这样。”钟同学很乖地点头。 唐学谦实在很有种直接把这个人扔下车的冲动,想不通大家同样是男人,怎么唯独这家伙的脑子隔三差五地就短路呢? 钟铭轩眼珠转了转,一改先前直接攻击的路线,换种姿态改走迂回:“我也知道麻烦你不好意思……” 哦,你也知道麻烦我,那就给我下车啊。 “我也知道我老婆那个人难哄了点……” 这种话去对着你老婆说,跟我没关系。 “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凭啥?你当我是圣母啊? “从小到大就只有你一直帮我,逃课被抓到由你替我撒谎,考试作弊也是你把答案给我,最后连我求婚时不小心掉了戒指都是你一口气跑去旗舰店重新买来赶上时间的……”钟铭轩改走怀旧路线,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往他头上戴:“我知道你内心其实不像你表面那么冷,你很善良、富有同情心……” “可以了可以了!”唐学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被他用那么恶心的小狗般的眼神直直盯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就吃一顿饭是吧。”唐学谦发动引擎,认命地带上他一起回家。 “啊,”钟铭轩知道自己的牛皮糖政策成功了,立刻懒洋洋地向后靠去,舒舒服服地装大爷,不客气地一口一个指令:“那什么,先去一趟检察院,接我老婆一起过去,谢谢啊~~~~” 真……大爷的! 唐学谦在心里狠狠插了他好几刀。 对于钟铭轩那一对的相处模式,唐学谦大致是了解的,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他还真没见识过。只在钟铭轩结婚那天,偶然听到过一次他和叶家凝的对话。就仅仅那次对话,让唐学谦对这对夫妻刮目相看。 据说,情况是这样的—— 钟太太:“我喜欢女权主义,我觉得一个现代女性必须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对男人的行踪,要有知情权;对男人的财产,要有监督权;烦闷的时候,还要有养宠物权。”br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6 钟同学不耻下问:“那男人的权利呢?” 钟太太面不改色:“你有劳动权。” 钟同学狗腿地讨价还价:“男人的权利太少了……” 钟太太凤眼一挑:“你还可以有沉默权。” 钟同学幸福又纠结地囧了…… 但即使如此,钟铭轩还是屁颠屁颠地要求早日成婚。就在婚礼上,当身为伴郎的唐学谦听到他用极其真诚又狗腿的声音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唐学谦顿时对他肃然起敬:只有劳动权和沉默权的男人啊…… 狭小的一室一厅,本来只有乔语晨一个人住,现在平白多了两男一女,莫名地就觉得地方不够用了。 唐学谦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不安,但他清楚,乔语晨对他,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她看他的眼神渐渐平静,好似从一个初恋的小女孩蜕变成微微成熟的女人。 这个屋子,这个空间,严格说来,并不是他的领地。虽然那天他用工心计顺利入住了这小屋,但事实是,他睡客厅,她睡卧室,两人之间的交流只限于‘你好’‘晚安’之类的常用语。 唐学谦不能否认,当他开门进屋,后面跟着牛皮糖似的钟家夫妻,面对她微微惊讶的眼神时,他心里,其实是紧张的。 如果她发脾气让他难堪,即使是小小的一句‘你来干吗?’,也会让他相当棘手。 出乎他意料的,她给了他一个笑容。 恬静的,淡定的,好像普通夫妻那样,她对他说‘你回来了啊?’,看见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抱以微笑迎接,好像他们之间全然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就像她和他是一家人一样。 唐学谦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恍惚的情绪缭绕在心头,说不出其中滋味。 唐学谦眼尖,抓起她的手:“……受伤了?” “小事而已,没关系的。”乔语晨抽回自己的手,他很久没碰过她身体任何一个地方了,时间久了她渐渐发现,和他碰触竟也会让她不习惯了。 唐学谦不动声色地看她,这女人,现在这么排斥他? 乔语晨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打开冰箱数着食料:“腌肉、香肠、牛排、羊排、鸡鸭肉、熏鱼……” “乔小姐,松露一定不能少,谢谢。”钟太太即使到了别人家里,也丝毫不改女王作风~~~ “好啊,”乔语晨一向比较擅于换位思考,习惯从别人的角度想问题,所以飞快答应。想了想,转头又补充了一句:“叫我语晨就可以了。” 叶家凝笑了下,表示‘收到,知道了’。 乔语晨关上冰箱门,打了个招呼:“松露没有了,我出去买点回来。” “哦,好的,”钟太太不客气地列出要求:“普通超市里的我吃不惯,要jean gees的才可以。” jean gees,世界最富盛名烹饪大师之一jeangees voen在纽约之外开设的全球唯一一间以他名字命名的餐厅,里面的松露也是世界顶级品牌。问题只有一个——离这里很远。 唐学谦心里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过去?” 乔语晨接得很顺口:“出租车啊。”大街上到处都是,根本不是问题啊。 钟太太火上浇油:“语晨,早去早回,我的胃不太好,饿到了容易胃痛……” 妈的!唐学谦难得的想骂人,简直有种冲动把这女人直接从窗口扔出去做平抛运动:要吃不会自己做啊,总是指使他老婆干什么?! “等等,”唐学谦拿起西服外套,抓了车钥匙走出去,对上她诧异的眼神,忍不住环住她的肩:“我陪你去。” “不用——”乔语晨直觉地想拒绝。 可惜唐学谦平日的工作就是发号施令指挥别人,所以自动忽略她的拒绝,强硬地环着她的肩塞进了他的莲花跑车。 “怎么样怎么样??”那两人一走,钟铭轩立刻眼睛发亮地看着自家老婆大人:“我们帮得了他们吗?” “不好说,”叶家凝缓缓笑了,与刚才的女王架势全然不同:“但是——” 钟铭轩眼神狡黠:“但是?” “但是,唐学谦不像你说的那么彻底没救,”叶家凝回忆着刚才的情景,缓缓开口:“他是个心思很细腻的男人,他并没有想要利用乔语晨的意思,也没有故意想欺负她的意思,他只是还没爱上她而已。” 他只把她当成一个对手,一个需要安抚的对手,所以他懂得对她用谋略,用计策,这是他擅长的领域,而不懂得用感情,因为这是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领域。 “他很谨慎,也许是他的职业习惯,他习惯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件事。唐学谦不会轻易相信某个人,更别说要他付出感情。” “所以、我们要帮他才行。” 看着叶家凝一脸配合的表情,钟铭轩心里一阵荡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家凝,谢谢你……” 四下无人,虽然身处别人的地盘,但钟铭轩冲动了又冲动,终究没忍住,强势地一把拉过她,抬起她精巧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第 9 章 晚上七点,正是城市车流量的高峰时刻,人声车声狗叫声混成一片,人行道上充斥着两条腿和四条腿的生物,红灯一个接一个地来,开车的男人们被堵在公路上挑战耐心,眼睁睁地看着旁边不知哪家的小京巴摇着尾巴欢快地跑来跑去,时不时还招摇地扭过雪雪白的屁股快乐地哇唬两声,顿时‘我操!’声一片。 ——实在也不能怪他们,四个轮子的高现代化产物还不如一只小畜生跑得快,这个心理落差我们得了解。 于是,叫骂地叫骂,按喇叭地按喇叭,操完那红灯的祖宗十八代还可以继续操一下如狼似虎的交警路政,每个开车的男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变着法消耗这无聊又磨人的塞车时间。 相比之下,一辆安静的银色莲花格外引人注目。 它的主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在驾驶座上安静地坐着,右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靠在车窗边轻托着下颌,任凭周围再怎么吵,他脸上淡定的那一丝从容也始终不乱。从侧面看过去,这张年轻的脸很漂亮,线条干净优美,轻易就能使人生出迷恋之心。 走过路过的行人们纷纷感叹:瞧瞧,真是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啊! 周围留恋和赞赏的目光一一从唐学谦俊美的侧脸滑过去,男人不禁苦笑了下。 其实不是他想淡定,而是…… 静。 安静。 非常安静。 任凭唐学谦再怎么淡定再怎么撑得住气场,也不能不被车里这明显的低气压冻得透心凉:气氛明显很不和谐啊…… 乔语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从上车开始就不曾开口说话,安静地靠着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累的样子。唐学谦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总是喜欢陪在他身边不停地说话,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天南海北上天入地地扯,有她在就永远不用怕冷场,而现在…… 唐学谦苦笑了下,心想我还真是自作自受了。 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他平日极少开口聊天,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他不擅长。他一开口,便是针锋相对的犀利,这是他所擅长的,谈判桌上,语言便是最强的武器,他擅长察言观色,步步逼近中亮出筹码,然后置人于死地,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控制全局。 唐学谦微微侧脸,视线终点落在乔语晨秀气的脸上。天色已经暗下来,路边七彩的靡虹灯光从她脸上掠过,让唐学谦只想到了四个字:流光溢彩。 她闭着眼睛,眉心微皱,他看得出来,她很不快乐,而他也猜得出八分,她的不快乐,都是他给的。唐学谦次这样仔细凝视她,竟有些无措。 微咳了一声,他小心地把视线收回。乔语晨动了动,不舒服似的侧了侧身继续睡。 车内一片安静,他手心有微微的湿意。他其实不是一个喜欢静谧的人,只是从小开始他就被迫一个人,除了学会享受寂静之外别无选择,他的头脑已经被训练成精密的机器,任何话说出口之前都已经算好了接下去的十步。 唐学谦忍不住再一次转头看她,想起她以前说话时晶亮的眼睛,他忽然不自觉地抬手抚过她的脸。 “恩?”乔语晨云里雾里地被他吵醒,惺忪的眼睛没有焦点。 他语气温柔:“很累?” “啊……”她顺口接下了话,忽然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停留在她唇间轻轻摩挲。乔语晨瞬间清醒,理智和防备统统都回来了,猛地直起身子进入战斗状态:“你干什么?!” 唐学谦难得尴尬,愣了一下僵硬地收回手,“没有,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对你说,刚才谢谢你。” 乔语晨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身子向后靠,淡然地接下他的话,“应该的。”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很讽刺,她的丈夫,她最爱的人,就在她身边,可是他说的话,他永远抿紧的嘴,却让她觉得他是那么陌生。 这对夫妻的运气显然不太好,好不容易如乌龟般从堵车的洪流中解放出来到达jean gees,却被告知‘对不起,今天店内不便,提前停业’的消息。 乔语晨明显是个好同志,马上拿起行动电话打给钟铭轩,把大致的实情告诉他,然后问还有什么地方的松露你们需要吗?我和学谦再去买。 钟同学立刻就在电话那头装大爷:啊,那个什么什么地方的松露也可以啊,只要开车过去30公里转两个弯过三座桥就可以了呀~~~~~ 看着乔语晨乖乖受训的样子,唐学谦心里一把火烧了起来,忽然夺过电话,平日里强硬的态度渐渐露了出来,对着钟铭轩吼了回去,大意是:我们做什么你就给我吃什么,要不然就带着你老婆滚回家吃泡面去! 钟同学明显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一听语气就知道唐学谦差不多是怒了,立刻‘好滴、好滴’答了下,然后迅速掐断了电话。 唐学谦把电话还给她,忽然鬼使神差地用力拉过她抱在怀里。 “我给你添麻烦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标准的千金小姐。从小娇生惯养,一辈子就没迁就过什么人。看着她为了他眉宇低顺的样子,唐学谦莫名的有种内疚感,他并不想欠她太多,虽然他明白,在她看来,他已经做了太多过分的事。 乔语晨被他抱得有一瞬间晕眩,这男人一用美人计她就得调动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去抵御这种甜蜜的诱惑。 “没有,不算麻烦,”她说着实话,抬眼看他:“只要我还是你的唐太太,就是应该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唐太太,那么,我就不会再这么陪着你做这些事了。” 唐学谦忽然心里一紧。 “……你在暗示什么?” 乔语晨感到他忽然加重用了力抱紧她,她不自觉地挣扎了下,“没有,我没有在暗示什么。” 唐学谦仔细凝视她,视线里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却看到她眼里一片混乱,就像她的心,不知所措。 他忽然心软,有种难以言诉的不舍和温暖在血液里流淌开来,然而恍惚间一个寂寞如雾的影子从他心头缓缓闪过,让那股温暖又渐渐消失无踪。于是他没再说什么,缓缓放开她,转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子如流水般滑了出去。 第 10 章 时值假日,超市里购物的人越发的多,从电梯上看下去,黑压压的都是涌动的人群。 人群里,一个异常俊美的年轻男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缓慢前行,一个女孩子走在他身边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7 ,清秀可人。虽然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但都出色到让人过目不忘,于是无论这两人走到哪,回头率都一路飙升。 乔语晨其实不太明白唐学谦要干什么,就在刚才他开车路过这家超级市场时突然转弯停车,然后面对乔语晨的不解眼神他随口解释‘既然没买到松露,那就到超市里买点回去’。 乔语晨顿时对钟铭轩那一对夫妻的地位肃然起敬,额滴神啊,什么样的大人物请得动唐学谦亲自来超市买东西啊! 乔语晨不知道,其实唐学谦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好像是身体的自发行动,当他听见超市里那犹如几千只鸭子叫一般的鼎沸人声,看见超市里那极具中国特色的人口聚众时,鬼使神差地,他就拐了方向盘想把乔语晨往那里面带。 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她原来那样晶亮的眼神,喜欢她永远不停的嘴,现在的她沉默无比,这让他心里某个角落被莫名的情绪堵得慌。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两人在超市里闲逛的局面。 唐学谦站在拥挤嘈杂的超市里,左边一群中老年妇女一个一个不停地叫着“这大白菜什么价呀?”“哇!要十块钱一颗啊?”“有机蔬菜了不起呀?不买了不买了!”,而右边,一群小孩和年轻的父母不停对话着:“妈妈妈妈偶要喝三鹿~~~”“傻孩子还喝三鹿啊!怪不得你越喝越傻呀!”…… 乔语晨脑门上挂下三条黑线,她已经快速拿好了松露,但看着身边男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急着走,于是她只能试探着说:“我拿好了。”言外之意是:同学,家里那两个还等着喂饱呢,你倒是还要不要回去啊? 唐学谦似乎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模棱两可地答了一个字:“啊。” 他的语气太过深藏,让她完全琢磨不透他那个‘啊’字下面究竟隐含着怎样的深远意思。乔语晨郁闷地想:是不是所有当老板的都喜欢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调调来显示自我深沉的人格魅力?这也太考验群众的理解力和想象力了啊。 等了半天,身边的男人依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正悠闲地拿着货架上的一瓶红酒查看生产日期,乔语晨忍不住去看他。 七点的超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处于最喧哗的环境中时,那种具有冷色调气质的人反而会被突兀地突显出来。唐学谦就是典型冷色气质的人,他下车前把西服外套脱了放在了车里,现在的他只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衫,袖口被微微地卷至手腕处,ci经典款,散发出一种谜一般的贵族气息。这么多年下来,那种冷静淡漠的气质已经如影随行地跟上了他,若有似无地从举手投足中散发出来。 乔语晨的视线不小心触到他那紧抿的淡色薄唇时,也禁不住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乱跳,立刻亡羊补牢般地调转视线,急吼吼地自我批评:表发骚!表吓人!…… 唐学谦微微挑起一抹诡计成功的笑容。很好,她终于恢复正常了。他发现他开始习惯看着她脸红心跳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她就是这样面对他,这让他觉得安心。 虽然用色诱的方法去迷惑她的确算不上光明,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外人,而他也只诱惑过她一个人。 唐学谦忽然心一沉。 不是外人。唐学谦眼神一黯,心想我这是被洗过脑了么? 他微微转眼去看她。她正在饮料区看牛奶,拿起又放下,手势轻柔,就像她给人的感觉,永远如三月春风般温和。 她穿一袭白色高领毛衣,松软的淡色头发披在肩上,柔和的神情,嘴角微翘,一看就是那种招人喜欢的好孩子类型。 唐远旗下也有类似的超级市场,他也曾经多次被人簇拥着视察过。他记得那种感觉,所有人都对他敬畏三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自动让道,每当他拿起什么查看时都会有一票主管围上来,给他分析产品性能、市场远景、销售渠道,等等等等…… 和她在一起就不同,虽然他知道她也很怕他,但她从来不会带着敬畏的眼神看他,她总是喜欢在他身边说话,眉目带笑,当他拿起货架上的物品时,她会像小动物一样凑过来,用软软的声音告诉他:这个是甜的,不适合你,你不爱吃甜食的。说完,她会跑开,迅速去拿她认为适合他的东西,放到他手里。 于是他发现,她了解他所有的习惯,细致到入微,而他却对她不甚了解,除了她的家世之外,他并没有单独了解过她这个人。 唐学谦忍不住去想,如果这样美好的她,当初嫁给了其他男人,那她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应该至少不会像他这样,给她这么多的委屈。 唐学谦忽然皱眉,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把她和其他男人假设在一起。 “你以前还和谁一起这样逛过?”他忽然问她。 “恩?”乔语晨想了想,“小时候和我妈妈一起逛过,后来我自从我六岁那年她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再陪我了。” 唐学谦忽然心里一软,忍不住走过去环住她的肩,看见乔语晨手里拿着的牛奶,他拿过放在购物车里,“喜欢就买。” 乔语晨笑了,“好啊。” 唐学谦顿时有种把整个超级市场买下来的冲动。 疯了疯了,唐学谦有种微微崩溃的汗颜感,心想我还真他妈的被洗过脑了么? 也许是超市里的气氛感染了乔语晨,回程的时候她明显不像刚刚阴郁的样子,她会接他的话,轻言细语。唐学谦好几次忍不住,冲动了又冲动,想伸手触碰身边那张带笑的脸。 于是当这两人回到那一室一厅的小屋时,屋内的两个人明显已经暴走了。 钟铭轩悲愤地怒吼:“老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啊!你是想饿死我们啊?!” 乔语晨脸皮薄,立刻想往厨房跑去,却被唐学谦拦住了腰。唐老板视线一扫,阴阴柔柔地停留在叶家凝微肿的唇上,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你很饿么?我怎么觉得你刚刚才大吃了一顿的样子呢?” 钟铭轩大囧,心里‘靠’了一句,磨了磨牙感叹着唐学谦这男人的观察力真是越来越欲穷千里目了。 “想吃饭就给我等着。” 唐学谦不改老板作风,丢下那两个没有动手能力的人,环着乔语晨的肩走进厨房。 第 11 章 乔语晨诧异地看着唐学谦走进厨房,疑惑道:“你进来干吗?” 唐学谦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一脸理所应当地回答:“来做饭啊。”不然进厨房来干什么,没看见客厅里那两只无动手能力的米虫已经被饿得软趴趴地倒在沙发上了么? 额滴神啊……乔语晨顿时腿软,心想这位爷今天是被洗脑了还是咋滴,这是怎样首长级的待遇啊! 他腕起衬衫袖子,快速扫了一眼眼前可以利用的食材。法国料理的精神在于突出食物的原味,所以在做料理时,他所加进的任何调味料、配菜,甚至于搭配的酒,都只有一个目的:把主要食材的原味给衬托出来。 唐学谦从冰箱里把牛肉拿出来,边对她说:“你手受伤了,我来负责做,你在一边帮我,可以么?” 他的语气并不算得上柔和,大概是平日里习惯了对着下属下命令,所以他随时随地都能形成一种压迫感。但尽管如此,乔语晨仍然有种被社会主义大家庭接纳的温暖,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唐学谦看见她眼里流露的开心情绪,顿时有种内疚的感觉洋溢开来。于是放柔了语气,走过去翻开她的掌心看了看,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创口贴,熟练地帮她包扎了下。 “记得别沾水,不然会发炎。” “恩,”她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手法熟练地切着牛肉,她忍不住问:“……这么切?和我平时不一样啊。” “时间来不及了,”他微微抬头,对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客厅里的那两条米虫,“牛肉纤维组织和结缔组织都比较多,横着纤维纹路切,才能把筋切断。如果顺着纹路切,筋腱会保留下来,肉质如柴,咀嚼不烂。” 就在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切好了牛肉,准备好了配菜,熟练地起了油锅,调好火候。 看着他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乔语晨只能想到四个字:行云流水。 虽然唐学谦和钟铭轩都是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的公子哥,但生活自理能力却是大不相同。钟铭轩是典型的少爷身子,金贵无比,浑身上下没一个伤疤,据说此人以前连洗个手都非四十度的温水不洗,至于做饭料理的水平,用八个字正好可以形象生动地概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基本上,钟同学就处于‘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资本主义初级阶段水平。 而唐学谦却不同,虽然这两人从外表看来,唐学谦更冷,贵族气息更浓厚,很容易给人一种‘身骄肉贵’的豪门贵公子的感觉。但事实上,由于唐学谦同学从小有个基本无行为能力的妈,又有个对他‘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爸,从而导致唐学谦自小过着的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是遵循着自我独立、自我超越的菁英教育准则。 他平时很忙,很少会亲自下厨房做料理,乔语晨只在唐家的家庭聚会上偶尔见过他亲自动手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他不是不会做,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看着他此时快速忙碌的身影,乔语晨顿时心里微微泛起一丝酸意,“铭轩……对你而言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唐学谦正忙着清洗做前菜用的蔬菜水果,随口应道:“为什么这么问?” 乔语晨不说话,沉默地在一旁切切弄弄,“没什么……” 唐学谦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乔语晨受惊似的抬眼看他,只看见他一脸玩味的笑容,温吞吞地开口道:“我爸爸说过,当一个女人对着她喜欢的男人说没什么的时候,往往就是她很有什么的时候。” 乔语晨顿时窘迫,“……你爸爸学过女性心理学么?” “没有,”他抓着她的手不放,单手洗干净最后一个番茄,语气玩味:“我以前不信,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开始相信我老爸的话了。” 乔语晨大窘,她怎么能忘了,唐学谦最拿手的就是阴险,什么话到他嘴里说出来,绕到最后总能把对方绕晕过去。 一个个的番茄在他手里,修长的手指引着水流清洗过去,弄得每一个番茄都是水灵灵的样子。乔语晨忽然想到香港那个著名的女作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在你生命中遇到肯细心地为番茄擦汗洗澡的男人,那么,请绝对不要放过他,嫁给他,爱上他,让自己成为他手心里唯一的番茄。 唐学谦微微抬眼看她,一秒内便把她内心所有的心理活动都看透了。可以看得出,她对他失望了,结婚一年,他从未像这样陪着她做过任何事。 她的脸埋在大片的阴影里,他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唐学谦忽然伸手,想碰触那张写满失望的脸。 乔语晨巧妙地躲开了他忽然伸来的手,于是只感到他指尖冰凉的水滴从她脸上滑了下去,从侧面看,就像是眼泪,透明、纯净、没有温度。 乔语晨转了下身子,背对着他,拿过他刚洗好的番茄,准备切成片。 可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力,一旦唐学谦想做什么事,他会利用一切光明的阴险的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去达成。于是就在乔语晨对着番茄准备切下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具温热的男性身体靠了过来,把她圈死在了怀中。 她一惊,迅速回头:“你干什么?” 男人温和地笑了下,好像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握住她的手,“我教你啊。” 我靠! 乔语晨眼前一黑,在心里磨了磨牙:同学,你不仅鄙视我的情商你还鄙视我的智商,太过分了吧你! 深吸了口气,乔语晨的教养果然是优良品质,被他那么鄙视了还能保持平静地回答:“……我说这位同学,切个番茄我还是会的。” “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8 知道法国料理的精髓是什么吗?”他不以为意,握住她的手慢慢切下去,“每片番茄都只能是薄薄两毫米,土豆则是一毫米……”他存心欺负她不懂料理,谎话一个比一个扯得像,满口胡诹,“你做得到吗?” 乔语晨这种人就有个弱点,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手就绝对不敢轻易怀疑别人的话,尤其当唐学谦用一种‘我是专家’的不容人质疑的口吻说话时,她更是被唬得半点疑心都没有。 唐学谦别的本事很高,唬人的本事明显更高。看着乔语晨不说话了,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里紧紧抓着刀具,每一刀下去都有透明的番茄汁流出来,他偶尔会不经心地抬起手舔掉沾在他手上的液体,重新覆盖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只觉得他的手指惊人的烫。 乔语晨简直想骂娘:同学!为什么你还要来勾引我! 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问:“……开胃酒想好喝什么了么?” “没……”她现在缺的不是酒,是水!最好是冰水!可以浇醒她已经晕眩的脑子。 他笑了下,不以为意地提议道:“那喝香槟怎么样?” 她含糊地应了句:“恩……” 唐学谦这男人明显是个不厚道的主,眼睁睁地看着她已经火烧连营了,他却偏偏还不肯放过她,反而加紧步骤加柴添薪,简直有火烧赤壁的趋势。 “语晨,”他低下头,对着她敏感的耳朵说话:“e,奢侈,诱惑,我喜欢它流进你嘴里的样子……” 乔语晨zenzen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她看不到他的心,只觉得他的话里已经带上了某种禁忌的色彩。 e,她最熟悉的一种酒。 就是这种酒,在那一天,她被人笑着灌下去,他站在她身边,一杯杯地替她挡。她记得他唇间那浓郁到极致的味道,e的味道,醇美、诱惑。他喝醉了,放开了他永远紧绷的自制力,释放了属于男人的冲动,于是她在那一天看到了他真正的一面,和平日里完全相反的样子,热情、性感、引人堕落。她永远记得他次侵入自己时,醉意深深的一句话—— “e,用你的身体记住它……” 于是她彻底被诱惑,心和身体,都完全地被他控制住。 气氛陷入一触即发的时候,门口硬生生地传来一句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我说二位……” 唐乔二人齐齐转头,就只见钟铭轩撑着一张欠扁的脸,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口,用一种扫黄打黑的专业眼神来来回回看着他们。 乔语晨顿时大囧,慌不择路推开身后的男人,手里的刀用力砍下去,差点把唐学谦砍成个废柴。 唐学谦难得郁闷,满肚子的不爽只能冲着钟铭轩散火:“你干吗?!” “哦,没啥,”钟同学笑嘻嘻的,脸上分明写着‘我很欠扁,你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学谦,我就想告诉你,我和我老婆其实对料理不太挑的,你们夫妻俩不用这么隆重地对待我们,连切个破番茄都要两个人拿一把刀……” 靠! 唐学谦一脚踢上厨房门关上,手心一把冷汗:翻天了翻天了,居然这小混蛋都敢嘲笑他了! 他破天荒头一次心虚地自我安慰:和自己老婆在一起又怎么了?又不是搞奸 情! 第 12 章 怎样形容唐学谦同学做出来的这顿饭呢?三个字概括:力与美。 型神兼具,是为力;色香味全,是为美。 当唐学谦把所有的成品都端上饭桌时,在座的其余三人齐刷刷直了眼睛。只知道古语有云‘佳肴配美酒’是为上乘,可是当三人的眼神从桌上的美食再扫到做美食的人时,顿时眼前一亮:佳肴配美酒算个p啊!佳肴美酒配美男才是发展的硬道理啊! 叶家凝看着唐学谦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萝卜上雕出最后一朵花放在餐盘上做点缀时,顿时对在一旁只会眼巴巴看着的自家老公痛心疾首:看看人家这老公的质量!……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自从钟家夫妇二人吃过唐学谦做的一顿晚饭之后,彻底体现出低等生物趋利避害的印随效应,本着‘能蹭一顿是一顿’的牛皮糖原则,两只米虫隔三差五地就往这一室一厅的小屋子跑。 时间长了,米虫的享乐境界不知不觉就提升了档次。所谓饱暖思□,钟铭轩每次美美地吃完晚饭后,都会忍不住蹭着亲亲老婆大人,在客厅里赖着不走,享受一下‘饭由老板做,碗由老板洗,我只管逍遥’的美妙时刻。 唐学谦定力再好,也被这种非人的精神折磨弄得血液倒流,只想把这两人打包给快递公司送去火星,没个十年八年别给他们返程票! 可是偏偏乔语晨是个圣母转世,脸皮薄得要命,基本就不懂拒绝两个字怎么写,于是每次唐学谦冷酷因子发作时,钟铭轩都狡猾地把乔语晨叫出来撑气场。别看钟铭轩整日一脸调皮的憨厚样,如果对此人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就能发现,从小和唐学谦这种阴人一起吃饭泡妞长大的男人能纯良到哪里去?比如现在,钟铭轩就明显察觉到唐学谦隐隐透出的气息:他在内疚,他在对乔语晨感到内疚。 钟铭轩狡猾一笑,抱在老婆腰部的手又紧了几分。 于是拜钟家二人组所赐,唐学谦不得不每晚都和乔语晨一起去超级市场、一起做饭、一起被堵在高架公路上在车里享受传说中的二人世界。 这一天,唐远和德国一家公司的合作案终于正式敲定,唐学谦把应酬的事全部交给几位副总裁,自己开溜回家。唐学谦渐渐发现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当他开始习惯晚上的生活里有乔语晨的身影时,他会不自觉地想要确定她的存在。 于是,当乔语晨从幼儿福利中心下班回家时,看到唐学谦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顿时有种今夕是何夕的晕乎乎的感觉。 “回来了?”他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 “啊,”乔语晨简单地应了下,疑惑道:“今天铭轩他们要过来吗?” “这个啊,”唐学谦慢悠悠地把蛋糕放入烤箱,“我不清楚。” 乔语晨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看见他手指上沾上了奶油,眼里满是疑惑:“那你怎么这么有兴致,晚上还做鲜奶蛋糕?” 唐学谦笑了下,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慢条斯理地开口:“没什么,就想把你养胖点……” “……” 乔语晨脑中警铃大作,转身就走。 唐学谦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她纤瘦的腰,把沾了奶油的手指伸到她面前,贴近她唇边轻柔摩挲,他笑得暧昧:“不尝尝味道?……” 乔语晨的脑部神经短路了一秒钟。 来了,他又来了。 乔语晨不知道这男人最近是怎么想的,他总会有意无意地说些暧昧的话,然后一派悠闲地靠在一旁看她被他戏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乔语晨越躲,他越不放过她,他骨子里充斥着恶劣因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调 情,原因通常不外乎三个:1、他爱她;2、他情不自禁,纯属生理行为;3、他喝醉了,糊涂了,犯错了…… 对于个原因,乔语晨同志非常有觉悟地自我否定了:不可能,zenzen不可能。 对于第三个原因,直接pass。 那么,只剩下第二个原因了。 乔语晨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汗颜地承认自己的确和‘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之类的形容词绝缘,唐学谦这个男人见过的漂亮女人多的去了,他老妈就是美女群中的顶级品牌,她乔语晨再怎么自恋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绝对不会以为自己的美貌可以吸引得他情不自禁。 那么,内在美? ……更不可能了。 不是乔语晨乱猜,而是我们这位唐老板绝不是一个可以透过女人外表看其本质的男人,如果你要问为啥,那么,请翻看有关唐老板他爹的传记——《这次来真的》,你会发现,唐老板他爹本身就是一个绝不透过外表看本质的人,一遇上唐学谦那天姿国色的娘,整个人就呈浆糊状,有这样的男人做爹,儿子怎么样也得继承个八成。如果乔语晨会对自己的内在美自信,那就不叫自信了,那应该叫自我意识过剩~~~~ 说实话,乔语晨有点怕他。曾经他对她采取放养政策,常常不在她身边,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她再见到他时,一种恍惚的陌生感总是让她对他感到无措;而现在,他忽然对她改用圈养政策,乔语晨没想到:她却更怕他了! 他能随时随地对她调 情,总是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她紧张,而他却乐在其中丝毫不受影响。 乔语晨调转视线,用沉默表示拒绝。她很想对他说,唐学谦,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对你越陷越深。 唐学谦微微楞了一下:她在拒绝他? 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不是因为他懂得怎么玩,而是因为他从不轻易和女人这么玩。他看似放纵,实则清醒,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他心里都有明确的分寸感。 曾经他也是高级夜店酒吧的常客,喝酒、上 床、做 爱,他给出他能给的,得到该有的释放。除此之外,他不会再给什么。大家明码标价,他也是商品之一,他不介意,毕竟这是游戏规则之一。 然而,有些东西,是他从不轻易给出的。比如,亲自做蛋糕。 唐学谦这辈子除了给他那个无行为能力的妈做过蛋糕之外,就没再沾过奶油。他有轻微的乳糖不耐症,和牛奶有关的东西统统不沾,除非有无法拒绝的理由,他才会亲自用鲜奶做蛋糕。 牛奶滑过指尖的时候你在想着谁? 蛋糕旋转掠过眼前的时候谁在你眼前? 奶油滴落在双唇间时你想起了谁? 做鲜奶蛋糕需要用灵巧的手指控制每一步的火候力度,都说十指连心,所以其实真正用的是心。 然而,乔语晨? 他却只见她抿紧了唇,用身体语言拒绝了他。 拒绝唐学谦绝对是不明智的事。这个男人表面看似温和,实则说一不二。 唐学谦眼神一黯:“不喜欢?” “不是……”她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缩,“我自己去拿点尝尝好了……” 他紧紧掐在她腰部的手丝毫不放松,笑得阴柔:“我手洗干净的。” 拜托!不是这个问题!乔语晨在心里怒吼。 唐学谦忽然温和一笑,笑得乔语晨全身都炸了起来,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强行撬开了她的齿关,食指指尖浓郁的奶油瞬间在她唇间弥漫开来,侵占了每个角落。 乔语晨全身一僵。 他满意地点点头,但显然还没有完全满意,于是在她齿关的手指不安分起来,沿着她干净清爽的齿沿慢慢滑过,一点一点,步步惊心。 乔语晨的脸从白变到绿,再变成青色,再变成红色,再变成黑色,最后几乎没了颜色。他指尖的奶油味不停地划开,她的舌尖被勾引,不自觉地吮了一下。 唐学谦的眼神瞬间全部变暗。 平日隐藏在温和外表之下的暴力因子开始抬头,强势的本性渐渐沾染了欲望的冲动,想要掠夺,掠取夺走眼前这个不经意勾引他的女孩子的一切,身体和心,他全部都要! 乔语晨不知道,唐学谦再冷静再有自控力,也终究只是个男人,而男人,就是很容易冲动的生物啊~~~~~ 第 13 章 “我!来!啦!!!大家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9 晚!上!好!!!~~~~~” 平地炸起一个大雷,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钟铭轩那张热情洋溢的帅脸随即出现在两人面前。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域,差不多就是唐学谦现在的写照。欲望已经被勾起来了,却不得不硬生生地压下,是个男人都得发飙。 唐学谦火冒三丈,难得地失控吼过去:“我说!你进来之前都不会敲个门的吗?!” 钟铭轩毕竟不是笨蛋,一看屋里那两人此时过分暧昧的距离,再一看唐学谦近乎yellow的动作,钟同学顿时恍然大悟:哎呀妈呀……奸 情啊!传说中的奸 情现场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滴呀!! 乔语晨整个脸‘轰’地一下烧起来,谎话都不会说,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去做饭……”,脑子发热地一头钻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唐学谦也好不到哪里去,无奈地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走进浴室冲凉,解火止渴! 钟铭轩顿时大乐,‘砰砰砰’敲着浴室门大喊:“哎学谦!表不理人嘛!我给你们带海鲜来了!壮阳补肾,天然产品,安全无副作用,家庭必备良药!” 浴室里的男人用力踹了一下浴室门,回了简短的一个字:“滚——!” 钟铭轩偷偷地乐。 这么多年下来,唐学谦的几个标志性习惯基本被钟铭轩摸了个透。这男人平时训人训惯了,所以“滚”这个字是他经常说的,钟同学曾经偷偷地把它细分了一下类别。(……话说这孩子真的很有空啊) 如果唐学谦叫你滚的时候还外加踹一下你的屁股,这就表明唐老板其实心情很不错,他叫你“滚”,实际上是“你敢滚出去试试看~~~”的简体版,这时候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唐学谦正处于口是心非的‘娇蛮’状态,典型的少爷病,如果你真的滚出去了,他会叫你回来,如果你没滚出去,他也会把你勾回来,反正你怎么做他都觉得没问题。 但如果唐学谦叫你滚的时候没和你做任何肢体接触,眼神冷漠地完全不看你,这就表明他是真的想让你滚蛋了,这时候的“滚”完全是字典里的那个意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唐学谦这个人好起来怎么样都惯着你,一旦少爷脾气上来了别指望他会委屈自己,人家好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豪门公子哥,没点脾气怎么对得起万千读者啊?~~~~ 而刚才唐学谦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娇蛮的意思在里面,所以钟铭轩理所当然地没有滚,理所当然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装大爷,最后理所当然地把老婆也喊过来一起装大爷。 于是这一晚上,四个人一起吃海鲜,模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唐学谦负责做,其余三人负责吃…… 光吃海鲜还不行,钟铭轩一定要喝酒,并且连理由都找好了:合作案的敲定,他居功甚伟。关于这一点唐学谦还真不能反驳,虽然钟铭轩在私人生活上经常短路,但在公事上却的确很少出问题。总裁特助的位子并不是人人坐的住的,而钟铭轩却在这些年坐得稳稳当当,足见此人有两把刷子。 俗话说,男人的性格里有一半是小孩心性,只要酒精这种催化剂穿肠一过,平日里隐藏的小孩习性便会全部暴露出来了。而钟铭轩呢,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座的四个人除了唐学谦之外,其余三人的酒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杯烈性的龙舌兰一灌,钟铭轩就彻底发晕,黏糊糊地抱着老婆不放,笑得一脸无辜又单纯。 叶家凝也不会喝酒,陪着钟铭轩喝了几杯之后理智防线就开始失守,随便他抱着,随便他亲着,最后钟同学埋在她颈窝处细细啃着她也不介意。夫妻嘛,这很正常。 结果,他们不介意,有一个人介意了。 唐学谦郁闷了:他喵的,在人家屋子里亲亲啃啃的这叫正常吗?!当他和乔语晨在旁边是死人啊?! 事实证明,钟铭轩酒量很差,但酒品不差。喝醉了就睡,不一会儿就和叶家凝两个人在客厅里睡着了。 乔语晨也不会喝酒,但索性喝得不多,所以脑子里还留着那么一丝清醒。看着客厅里的那两个人就这么睡了,乔语晨站起来,想去拿被子出来给他们盖一盖。 “我来吧,”唐学谦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向自己,“你很累了,去睡吧,其他的事由我来做就行了。” “哦,”乔语晨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我要先去洗澡刷牙……” 生活习惯相当好嘛,唐学谦眯起眼,明明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记得要刷牙洗澡。唐学谦扫了一眼地板上已经睡死过去的两条米虫,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看看我们唐家的人,质量就是两样啊! 照顾好乔语晨进浴室洗澡,唐学谦从房间里拿了床天鹅绒的被子给两条米虫盖上,所幸客厅的地板都由纯羊绒毛毯铺着,所以这么睡也不会着凉。 不得不说唐学谦这个男人真的很擅长做家务,当他有心照顾人的时候,他能把一切都全部弄妥当。 当乔语晨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全部收拾干净。她走进房间,看见唐学谦坐在书桌前,面前开着笔记本电脑,正静静地浏览着外文文件。 乔语晨有点局促,问了个今晚对她来说很关键的问题:“……你睡哪?” “我不睡了,”他看了一眼那张唯一的单人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还有事没做完,你睡吧。” “哦,”她点点头,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又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要不然……你回去吧。”他的别墅大得很,要床有床。 “不用了,”唐学谦微微抬头,指了指客厅里的两个人,“万一他们醒了发起酒疯来你怎么办?” 乔语晨冲口而出反问一个她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为什么你从来不劝我和你一起回去?” 唐学谦唇角微勾,笑容玩味:“我劝你、你就会跟我回去吗?” 乔语晨被他问得一堵,闷声闷气地小声答了两个字:“不会。” “那不就行了,”他微微笑起来,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回家,又何必再问你呢。你不回来,那就只有我跟着你走了。” 乔语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爬上床钻进被窝。想了想,又爬起来,“学谦,”她叫他名字,因为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声音越发孩子气,“……我觉得我仍然还是喜欢你的。”。 说完,乔语晨钻进被窝很快睡了过去。 唐学谦今晚的工作效率基本为零。 乔语晨最后那句话在他心里一遍一遍地响起来,搅乱他全部思绪。 她说她觉得,仍然喜欢他。这话说明什么?说明她曾经想要放弃他,忘掉他,把对他的所有感情收回来,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她挣扎过,痛苦过,最后仍然喜欢他。唐学谦是何等精明的男人,纵然她并不是存心告诉他,他也能从她无意的语气中抓住所有她内心隐藏的信息。 男人纤长的手指不自觉轻敲桌面,一下又一下,薄唇抿得很紧。电脑屏幕上泛着白色的荧光,他的脸被大片的阴影覆盖,看不清表情。 时间嘀嗒嘀嗒地流走,夜色凉如水,夜风穿透窗帘从他衬衫领口处灌进去,冰凉的触感让他异常清醒。 唐学谦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具有阴柔美的脸上隐隐透着冷冽:乔语晨,怎么,原来你曾经准备忘掉我的吗? 终于,男人站起来,朝房间里那张单人床走去。 唐学谦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几乎带上了某种侵略性。 夜色融融。 月光透过窗帘投下柔和的光晕。 乔语晨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异常红润,从唐学谦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眼底覆着一层水光,惊人的诱惑。 男人抬手,右手食指沿着乔语晨的唇线慢慢滑过,他这才发现,她的唇很漂亮,弧线优美,淡淡的粉色,就像初夏江南盛开的睡莲,安静地绽放,于静态之中勾人魂魄。 他的手指好像有自我意识,沿着她优美的颈项一路向下,她的睡衣领口有小纽扣,包住了锁骨,他隐隐记得她的锁骨很漂亮,曾经被他咬得几乎充血。鬼使神差的,男人微勾手指,她的睡衣领口被解开,漂亮的锁骨立刻暴露在他面前。 唐学谦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但下身某个部位的急速变化提醒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这个房间里有床,有昏暗的灯光,房门反锁,一男一女。这样的排列组合,实在太他妈适合犯罪了!何况他今晚还吃了一堆激发性欲的海鲜,被迫接受观看了钟铭轩那一对那么长时间的刺激,如果再没点反应,那就不叫有自制力了,那应该叫男性性功能障碍。 做,还是不做? 他以前对她并没有任何不良欲望,可是现在,他发觉有些事情开始变了。骨子里的占有欲开始蠢蠢欲动,他想得到她。既然曾经她所有的感情都是为他一人所有,那么今后,他也不会允许她把感情转移一分一毫。 唐学谦静静地想了下。 一分钟之后,俊美的男人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抬手,一颗颗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然后抽出皮带甩在一边,毫不隐瞒地袒露出他下身已经蓄势待发的欲望。 第 14 章 人哪,睡觉时或多或少会做点梦,可是今天晚上乔语晨却做了一个常人不常做的梦。 这种梦呢,官方说法叫做‘少女梦’,而民间说法则通俗易懂,叫‘春梦’…… 大概是晚上喝过酒的缘故,在这个‘春梦’里,乔语晨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热得发不出声音。她微微张开嘴,下意识地想透气,却不料被一个异物侵入口腔。 唐学谦沿着她粉色的唇细细吮着,发现乔语晨异常敏感,这个发现让男人微微惊喜。带着一份隐秘的自得心理,唐学谦用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大胆进入,不紧不慢缓慢游走在内壁四周,时而极具挑逗性的轻轻戳刺乔语晨退缩的舌尖。 睡梦中的乔语晨显然对这样的打扰很困惑,退无可退时,舌尖下意识地朝前吮了两下,想分辨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缠着自己。 乔语晨含着吮了两下,立刻皱眉:不好吃,像没烧熟的猪肝…… 唐学谦在一瞬间被点燃了全身的大火,明明知道这只是乔语晨喝醉睡着时的无心之举,但如此挑逗的吮吸回吻仍然把唐学谦体内的暴力因子彻底勾了出来。 下一秒,男人不再犹豫,紧紧含住乔语晨来不及退缩的舌,翻卷吸吮,满意地听到乔语晨喉间被逼溢出的细碎呻吟。 “乖……我会让你舒服的。”男人低低的声音回旋在乔语晨耳边,在狭小的空间内做低空飞行。 乔语晨似乎并不愿意被这样打扰,声音里有不舒服的感觉,唐学谦聪明地放过她的舌,不动声色地从她嘴里退出来,湿润的触感沿着乔语晨修长的颈项一路向下,停留在漂亮精致的锁骨处。 细细的吻,夹杂着啃咬,在锁骨处徘徊流连,然后渐渐加重力道,男人含住她锁骨处薄薄的肌肤用力,印上一个个深色的齿印。 唐学谦曾经看一部法国电影时听过这样一句台词:深吻就是撕咬,只想咬断对方的神经,然后占为己有。 唐学谦当时基本上觉得这简直是扯淡,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可是,他现在却非常清醒地看见了一个事实:她没有勾引他,可是他却被诱惑了,想要撕咬,想要占为己有。这当中的催化剂,是什么? 男人停了停,一个关于威逼利诱的计策忽然在脑中浮现。 他忽然翻身压上她,灵巧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他懂得如何取悦女人,再加上他对她这具身体的弱点了如指掌,短短几分钟后,乔语晨的呼吸就明显急促困难了起来。 修长的男性手指在她极其敏感的大腿内侧细细抚摸,乔语晨发出一声痛苦又快乐的声音,矛盾如其人。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10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0 br   男人却忽然停了手指,含笑的声音响起:“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让你舒服。” 身体是最诚实的,不会说谎,乔语晨在迷蒙中忍不住用身体蹭他的手指,用摩擦制造快感,男人笑了下,按住她的身子,邪恶地不让她继续。 “说,你是不是曾经准备忘掉唐学谦?” 乔语晨胡乱地点了下头。 男人的脸重重黑了一下。靠,这么坦白,一点犹豫都没有,要不要这么诚实啊!…… 是,唐学谦承认自己有点不讲道理,他以前对她并不上心,现在却要走集权主义,对她怎么都是不公平的。但是,他更加明白,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当他对她产生‘我想要她’的感觉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手指好像有自我意识,带着惩罚的快感往她身体深处探去。乔语晨一下子夹紧了腿,痛苦不堪。 趁火打劫一向是唐学谦安身立命的本钱,男人抬眼微微扫了一眼乔语晨此时痛苦的表情,立刻确定:很好,火烧起来了,可以打劫了。 “语晨,乖一点,不准忘掉,恩?” 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乔语晨即使是睡着也大感不爽,含含糊糊地反抗:“……为什么?” 男人低头吻了她一下,似乎对她的抵抗感到毫无威胁感,笑着回答:“因为我不准。” 哪个混球?这么死不要脸! 乔语晨在梦里把一个正在对她说话的男人暴打了一顿,然后气咻咻地一脚踢开他准备继续睡。 ……可是,乔语晨不知道,她毕竟只是在做梦啊。 唐学谦这几天一直在走柔情路线,非常成功地隐藏了暴力的本性,一旦脱掉衣服,满满的侵略本性就全部暴露出来了。 他看出来了,乔语晨在犹豫,对付犹豫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就是强硬。打包,拐走,吃掉,三个步骤,循序渐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偷抢拐骗’四招一起使出来。 男人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断叫嚣着‘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下一秒,男人抬手分开她的腿,忽然用力挺身,埋入她□的体内。 乔语晨被尖锐的钝痛感惊醒。 一睁眼,唐学谦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正紧紧贴着自己,乔语晨的眼神顺着他带笑的眼向下看去,顿时倒抽好几口冷气。 “你——!”乔语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放开我——!” 唐学谦温和地笑了下,语调平稳,温柔而强势:“这是不可能的。” 他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向深处多挤了几分。 乔语晨被逼出一阵破碎的呻吟。她很热,像她这种在性 事上几乎白纸一张的人,怎么敌得过唐学谦千锤百炼的手段和技巧。 “为什么、忽然……要这样?”乔语晨委屈得只想哭,“酒吧里找小姐还要谈价格付钱的……” 唐学谦的脸黑得不像话。 酒吧?找小姐?这女人,脑筋短路的吗?!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一生只有一个,”他停住了动作,在她耳边低低私语:“语晨,再相信我一次,让我爱你。或许我还不明白感情,但我不会放弃你,我们重新开始。” 钟铭轩说爱情就是透过一个人看到了原本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于是作为感谢,你会只想对她好,同时千方百计想要占有她。 唐学谦渐渐领悟。 他的婚姻以一种相当黑暗的方式开了头,使它还未正式开始他就已经对之失望透顶,但如果,他可以跳出这个错误的开始,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他本以为对她毫无责任,在衣食住行上满足她就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而他,很想亲身去寻找爱情真正的面貌。 这个男人很可怕,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时候该低头,他用强势的手段攻占他要的女人的身体,再用真情实意的低头姿态争取她再一次给出的心。 乔语晨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诱惑了。 李碧华说过,聪明的男人从不强 奸,他们诱 奸。这真是很深刻的道理啊…… 就在唐学谦下定决心重新对待婚姻对待家庭的时候,凌晨三点,唐远的几位高级经理正在机场执行唐远年轻总裁吩咐的一项重要的任务。 做唐学谦的下属并不容易,刚开始的那一年他们各个几乎时刻处于一级备战状态,他们的老板无论是在私人生活上,还是公事上,都不按常理出牌。虽然他们做错的时候唐学谦从不骂他们,但当他用那种似笑非笑又夹杂点同情你智商的眼光看着你时,娘哟,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所以在场的各位高级经理们都高度集中注意力,势必完成今晚的任务。 凌晨三点半,一架波音747降落机场。 不出几分钟,一排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在出口,为首的男人身材修长,一袭黑色西装,英气逼人。在他旁边走着一个穿银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他的特助,不若为首男子冰冷锋利的表情,这位看上去像是特助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容里有丝丝精明。 唐远公关部执行副总裁欧洛远亲自迎上去。 “霍先生,您辛苦了,”伸出一只手,握手交礼:“在下是唐远公关部执行副总欧洛远,负责霍先生在台湾的所有安排。” “久仰,请多指教。”为首的黑西装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简单寒暄之后迈开大步就朝厅外的车子走去。 忽然,走过这一行人身边的一个老婆婆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欧洛远正要去扶,却只见刚才为首的男人已经率先扶起了老人,“您没事吧?”恭敬的询问语气立刻响起。 老人但笑不语,朝着欧洛远微微致意:“欧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啊,可以了,”欧洛远忽然表情一变,笑容端正,绕过先前认定的‘霍先生’,直直地走到刚才那位穿银色西服男人的面前,恭敬鞠躬:“霍先生。” 男人玩味的笑容顿时加深,并不打算否认:“怎么知道是我?” 欧洛远公式化地笑起来:“一个人,只能隐藏他的外表,而隐藏不了他的肢体语言和气质。真正的特助会在突发事件时抢在老板前面解决,而刚才,你没有动,只是挑了跳眉,这是一个示意的动作,你在指示真正的助手去解决。” 男人愉悦地笑起来:“就凭这点?” “还有,他的语气太恭敬,”指了指刚才为首的男人,欧洛远道:“真正的霍先生绝对不会如此。” 男人显然全部承认,点点头,“唐远的人,见识了。欧洛远是吗?” “不是我的计策,”欧洛远微微欠身,诚实相告:“是我们总裁的计策,yc广告集团的霍先生有句名言,‘只和聪明人合作’,所以我们唐总希望唐远可以是你眼中的聪明人。” 男人眼底闪过不明的光,顿了顿,伸出手,郑重表明身份。 “yc,sauel huo,霍宇辰,请代我向唐总表示问候。” 说完,旋即顿了下,霍宇辰收起玩味的笑容,眼底浮起一层白雾,声音性感。 “……还有,唐少夫人,乔语晨,也请代为问好。” 第 15 章 唐远总部会议室。 会议室内正在进行新产品广告合作的秘密会议,对于唐远财团这种走高端产品路线的公司而言,新品上市前的一切准备不斥为其最重要的商业机密。而这次即将上市的是唐远旗下最知名的香水系列iss tang之冬季最新款,对于奢侈品而言,广告合作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与会人员并不多,这种带有一定秘密色彩的会议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所以此时会议室内只有寥寥几位核心高管。 配合着幻灯片有秩序的滚动播放,yc广告集团的负责人仔细认真地做着合作介绍。他不太敢看坐在会议桌首座的男人,这男人坐姿端正而高贵,眼神锋利而冷静,如果说几年前当他接手公司在商场异军突起时还可以用‘后起之秀’来形容,那么现在他身上那种不容人反抗的主宰气势已经渐渐散发出来了,让人不自觉想到‘少年英主’四个字,进而生出跟随之心。 幻灯片放映完毕,助理重新按下会议室的灯光按纽,顿时灯火通明。 yc的执行副总北堂凌朝着会议桌尽头的男人微微颔首,声音恭敬:“唐总,关于广告合作,相信yc的诚意您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所有人都不说话,直直看向双腿交叉坐在首座的男人,额前的低垂的发丝遮住了他眼中思略的光芒,合身剪裁的深色西服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偏冷,只有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细细的铂金钻戒稍微渲染了一下他周身的温度。 手指微微叩击桌面,唐学谦特有的冷色音调在一瞬间响起:“贵公司的诚意到底有几分,看两个方面就行。,yc的sauel huo;第二,ad quotation,”话锋一转,唐学谦不客气地出击:“霍先生的无故缺席,该有个理由吧?” 北堂凌的脸色丝毫不改,接下他的质问:“霍先生今天和一位最重要的人有约,实属无奈才缺席,这一点,我刚才已经向钟特助解释过了。” “……”钟铭轩一炸,硬着头皮迎向唐学谦冷然的目光:“是,他的确是有提前解释过。”虽然理由实在是牵强得可以,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何况是唐学谦这种靠耍阴谋玩诡计吃饭的男人。 “那好,我们谈第二个问题,”唐学谦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拿起面前的一份文件,不轻不重地甩在桌上,眼中闪过凌厉的锋芒:“贵公司开出的价格,可是相当不低啊……” 钟铭轩悄悄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数字,只看见一串华丽丽的十位数,顿时囧然:这哪里是不低?简直是敲诈啊! 北堂凌做了下手势,不卑不亢地解释:“yc的市场价值,唐总应该了解才对。yc的sauel huo从来不会亲自动手参与整支广告,而这一次,从idea,到服装,布景,化妆,所有的一切都会由霍先生亲自负责,所以这个价格,并不算天价。” 唐学谦抿紧了唇,大脑飞速旋转,权衡这些话的可信度。 霍宇辰。 这个名字在圈内几乎是神秘的代名词,这个男人的为人行事极其低调,多年前以一支香水广告横空出世,之后便退居幕后操纵公司一切事物,本人很少露脸。 唐学谦看过霍宇辰唯一全权负责制作的那支广告,多年之后每当想起时仍然敬畏三分。整支广告都使用了远景,在布满黑色色调的葬礼上,一个小女孩独自祈祷。眼泪无声的流下来,滑过她白皙的脸颊,落在地上,幻化成代表灵魂与希望的香水水滴。 唐学谦的直觉告诉他,霍宇辰这个男人是黑色的,没有底线的黑色,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把充满禁忌的葬礼搬到所有人的眼前。和这样的人合作,无疑是场豪赌。到目前为止,唐学谦手上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男人的详细资料,霍宇辰显然懂得如何挑起对手兴趣,给出他能给的,开出相当挑衅的条件,以此试探对手的胆量和实力。 北堂凌继续开口:“唐总,相信您了解,yc负责的每支广告,出演人员都需要经过我们同意。”这是yc最不同于其他广告公司的地方,也是最嚣张的地方。如果代言人不符合广告气质,yc宁愿毁约也不会负责接拍。极度的嚣张需要极度的资本,霍宇辰显然对自己拥有的资本相当自信。 唐学谦点点头:“可以。”这是特殊的市场规则,唐学谦并不想在细节上浪费时间。他知道霍宇辰虽然嚣张,但很少会和合作方关于代言人出演广告的问题发生争执,除非实在不适合,入不了sauel huo的眼。 北堂凌微微笑起来,温和而恭敬:“这一次,霍先生的要求只有一个:出演广 分节阅读_10 分节阅读_1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1 告的,只能是乔语晨小姐。” 唐学谦有一秒钟的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北堂凌温和地重复了一遍:“唐总,您没有听错。霍先生的意思就是,除非您的太太,乔语晨小姐亲自出演,否则,这次合作,他不会接。” 会议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唐远的人谁都知道,唐学谦非常反感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而现在,霍宇辰显然在挑战唐学谦的自制力。 就在这时,助理悄悄地走到唐学谦身后,压低了声音恭敬报告:“总裁,有您的电话,是少夫人打来的。” 唐学谦眼里闪过锋利,随即敛了敛眼帘,很好地遮掩了刚才被挑起的怒火。向对方说了句‘不好意思’,唐学谦走出会议室接电话。 “……喂?” “唐学谦!!你怎么可以送那种东西给我!!!”乔语晨的声音一反常态地炸起来。 唐学谦的脑子一下子从刚才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下来,忍不住眯起眼睛,嘴角翘起来:“不喜欢?” 乔语晨望着眼前的高级按摩椅红了脸:“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语晨,”他很坏,不跟她比声音大,而是懂得转攻她的弱点:“……昨晚,我把你弄痛了?” 果然,电话那头‘吱——’地一声忽然就安静下来了。昨天晚上这男人软硬兼施地把她骗上了床,翻来覆去彻底吃了个够,早晨起来乔语晨腰酸背痛腿抽筋,但又硬着性子不肯向福利院请假。唐学谦知道劝阻无用,转了下眼珠一个诡计就出来了,乔语晨刚上班就收到快递,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情 色十足的高级按摩椅,顿时收拾东西指挥快递往家里送,这一来,轰动地全院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院长拍着乔老师的头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要注意体力透支啊……”乔语晨顿时像兔子一样逃回了窝。 唐学谦勾起唇,慢条斯理地进攻提要求:“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回来陪你。” 乔语晨含含糊糊地‘恩’了下之后立刻切断了电话。 唐学谦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电话,眼神柔软起来。她在害羞,而令她有这种反应的只有他一个人,这种独一无二的占有感竟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甜蜜。 唐学谦思索了下,好像有什么终于想通的样子。踱回会议室的步子渐渐变得冷静、清越、带一丝不太明显的隐藏的高傲。 北堂凌见他回来了,连忙开口:“唐总,刚才的提议……” 唐学谦伸出一个手指制止他再说下去,轻启薄唇,字字强硬:“那个要求,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北堂凌被他的强硬拒绝一下子弄晕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唐学谦勾起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下,眼里毫不隐瞒地流露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强势的占有欲。 “因为,我的脾气不太好,见不得我太太和其他人一起合作,男的女的,都不行。乔语晨这个人,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北堂凌走出唐远总部大厦,坐上一辆黑色奔驰,拿出行动电话拨下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hello?” “霍先生,如您所料,唐学谦完全拒绝了您的要求。” “这样啊……”电话那头玩味地笑起来,声音愉悦:“我知道了。” 一辆兰博基尼urciego停在一套住宅区楼下整整五个小时。车子的主人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他坐在驾驶座上,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方向盘,嘴角微微翘起。 他本来想等她整整一天,感受静静等待她的心情,然后看着她在傍晚时分出现,背后是一片纯净的天空。这是一种隐秘的愉悦,她一直是他等待的人,等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生命中除事业外最珍贵重要的事。他的耐心好得出奇,尤其在她身上更是独一无二。 意外的,他看见她匆匆地出现,匆匆地爬楼梯,逃一般地回了家。他看见她脸上的红晕,那是如少女般羞涩的微笑,于是在一瞬间,他跟着她一起感到幸福,同时感到阴郁。这是一种相当矛盾的心情,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度过的,他喜欢她幸福,却厌恶给她幸福的是别的男人。 静静想了一会儿,俊美的男人终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反手关上车门,朝有她在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栋半旧不新的住宅楼,他一直很惊异于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居然会住在这里。后来旋即明白了,这是她的特质,一直以来令他心动的特质,别人根本学不来。 他认识她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身上永远流淌着一股纯净的气息,如水流般安静存在着。随遇而安几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无论是静态的环境,还是动态的人群,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接受它,适应它,与之同步一致。 男人走在楼梯上,gui具有金属质感的皮鞋不紧不慢地踩出沉稳的脚步声,有微微的纤尘扬起来,一瞬间把回忆拉远。 乔语晨听到敲门声立刻出来开门,难道会是…… “学谦——?”她惊喜地拉开门,却被更大的惊喜包围,惊大于喜,她有种梦幻般的错觉。 一个人影站在她面前,一袭黑色高领毛衣,阳光透过屋檐散落在他贵族般精致的侧脸上,有温玉般的光华在他身上缓缓流淌。 她不敢相信,声音里有一丝抖动,怕是幻觉,小心翼翼地喊出一个名字:“……辰?” 男人笑起来,一贯玩味细致的笑容。抬手摘下dunhill浅褐色墨镜,他幽黑细致的睫毛轻轻颤动,眼角眉梢,尽是令人心动的温柔。 他伸出手,像以前那样细细抚摸她白皙的脸颊,然后掐着她的腰一把拉过她,抵在她额头亲吻,柔声细语:“好久不见,我的小女孩。” 第 16 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下飞机。” 乔语晨笑起来,笑容柔软:“那我不就是你回来后个见的人?” 霍宇辰但笑不语。 他看见她带笑的眼睛,晶亮无比,一如当年。思绪中一晃而过一股温暖,明知不妥,他仍然忍不住伸出手,把她微微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去。 乔语晨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可要命的是,她那细腻的心思全部只针对唐学谦一个人,对其他男人完全不设防,所以理所当然地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问了一句‘你渴不渴?’,然后也不管他回答什么,一头扎进厨房。 霍宇辰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走着。 这里是她的家,到处都有她的气息,像温和的清水,让人眷恋。每个角落都装点着淡雅细致的鲜花,他忍不住想象每天早晨她抚手插花的画面,美好到让他舍不得离开。 霍宇辰微微侧身,旁边就是她的卧室。修长的手指轻轻旋动门把,他带着一股隐秘的强势感闯入她的领地。 纯白色的空间,干净、单纯,果然连卧室都是她的风格。 “试试看?不知道还合你合你口味。”乔语晨走进卧室,把一杯薄荷咖啡塞入他手中。霍宇辰微微低头,咖啡的香味四散,薄荷独特的清新感弥漫在其中,清冷而感性,就像他给人的感觉,千变万幻,却又始终如一。 霍宇辰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液体滑过喉咙,伴随着寂寞的声音。 乔语晨从他眼中看出他透露的信息,不好意思地问:“……不合口味了?” “你的手变生了,”他的声音响起来,音质华丽,丝丝入扣:“当年你做的更好。” 乔语晨笑起来,他的挑剔完全没让她感到尴尬,反而笑着承认,“那个时候你天天教我嘛,当然不能比了,”她不死心地继续问:“要不要试试其他的口味?现在我对黑咖啡绝对擅长。” 霍宇辰看了她一眼,声音波澜不惊:“因为他喜欢?” “是啊,”乔语晨没觉得不妥,点点头承认:“他对咖啡很挑剔,只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霍宇辰没说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视线一转,玩味的声音顿时响起来:“……单人床?” 乔语晨一下子红了脸,好像秘密被人看穿一样,巨大的无措感忽然就升起来。 唐学谦这个人说起谎来从不打草稿,就算是拐人上床也一样,他会首先用一种无害的口气对她说‘没关系,我不挑的,床小一点没问题’,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艰苦朴素的高尚作风。然后,只有当他翻身压上她时才会咬着她的耳朵说完后面半句话:‘床小一点没问题,两个人叠起来占不了多少空间……’ 有一种男人,他们不是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唐学谦显然就是其中的典型案例。 狭小的空间迫使两个人靠得更近,每次乔语晨被迫抬起腿勾在他腰间承受他的剧烈撞击时都会忍不住后悔:单人床,害死人啊…… 看着乔语晨的脸越来越红,霍宇辰眼神一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男人把视线拉回,敛了敛情绪,转而提出邀请:“陪我去个地方吧。” “恩?” 他侧过身子,直视她的眼睛:“陪我去见一个我最重要的人。” 乔语晨立即会意过来,“那你等一下哦,”她立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羊毛连衣裙,走进浴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又想了想,然后找了张礼品包装纸,把家里新鲜的百合花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扎成一束,还不忘在上面系上蝴蝶结。 她捧着花束走到他身边:“临时的花束,你不会介意吧?” 霍宇辰眼里闪过暖意,声音刹那变得温和,“……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 乔语晨整理了下手里的花,接下他的话,“没办法,我比较了解你。” 在一瞬间,霍宇辰没有抑制住心里的欲望,握起她的手,不管她是否拒绝,带着她往外走去。 墓园。 雨后清新的空气里有好闻的青草味,露水从树叶上滴下来,消失泥土里。 一辆私人轿车停在墓园门口,车前独一无二的标志宣告兰博基尼urciego尊贵奢侈的身份。 周围高大的树木在沉默着诉说着什么。这里有一些久远的记忆,轻易触动一个人的心。 两个身影沿着大理石台阶一步步走近,霍宇辰握着乔语晨的手不放开,在这里,他只需要她,也只有在这里,她才是他一个人的。 霍宇辰的母亲是个很美丽的女性。高贵,典雅。她的照片一如她的面容,让人很难把视线从她身上抽离。 霍宇辰单膝跪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白色手帕,细细擦拭墓碑上的照片。乔语晨忽然想起唐学谦也是一个手帕不离身的男人,她曾经还快乐地想过,何其有幸,她能遇见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时代里,随身带手帕的男人简直是稀有物品。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霍宇辰也是这样的男人,只是她从未放在心上。 陪人祭奠是个技术活,不需要语言。乔语晨微微弯下腰,把手里的花束献在墓前,然后直起身体,单手抚上他的肩膀,就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她的嘴唇色泽偏淡,透明得就像被寒雨打湿的杏花花瓣,清秀的脸盈满温暖的光芒,那光芒恍惚间逼得人睁不开眼。 霍宇辰微微抬眼,看到一个记忆中的乔语晨,眼神刹那迷离。 那一年,他十一岁,母亲永远离开了他。 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开始,公平又公正。他应该为她高兴,终于解脱了,不用每天都在病痛中等待风流的丈夫回心转意。当一个人的命运只有用死亡的方式得到解脱时,人们不应该为之哭泣。 葬礼无比 分节阅读_11 分节阅读_12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2 隆重,盛大得令他厌恶,这简直是对母亲最大的讽刺。商界名流,政要首脑,凡是有点关系的,冲着‘霍氏’二字,无不蜂拥而来。 他站在少主人的位置,看着无数人来到他面前,向他鞠躬,安慰,拥抱,对他说‘节哀’,他抿起唇,让眼里的哀伤看起来更真实一点,完美扮演霍家少主人的身份。 “……主内的弟兄姐妹们,在此,我们埋葬了这位姐妹的肉体,使她再度回归土中……” “……肉体虽然已死,但是姐妹的灵魂却得到了永生,我们将我们的姐妹托付给耶稣基督……” “……愿耶稣基督带领她走向光明之路,直到永远……” 从开始到结束,霍宇辰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他们的眼泪太假,时而露出完成任务的眼神。霍太太常年生病卧床,霍先生风流不断,这早已不是新闻,只是女主人过世,总还是要给点面子装装样子的,毕竟背后庞大的霍氏仍然辉煌无比,霍宇辰作为霍氏唯一的准继承人,独一无二的身份吸引着所有人的眼。 霍宇辰沉默地站在一边,眼里冰冷无比。 忽然,他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六岁的样子,面容如雪,唇色如樱,柔软的头发散落在齐肩的位置。她站在离他不远的青松下,眼神怯怯的,却始终看着他。眼泪从她眼里流下来,打湿了她的小黑裙。 霍宇辰忽然被她单纯至深的眼神搅乱了心绪。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住,她不躲不逃,就这么看着他,无声地流泪。 霍宇辰眼里浮起雾气,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水痕,声音平静:“为什么哭?” “因为……”她抬头看他,纯净的眼泪流下来:“从此以后,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她踮起脚,伸出手抚上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软软的声音响起来,清澈的嗓音,哀伤无比:“你这里、疼不疼?” 那一刻,霍宇辰忽然感到安静无比,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她出现在他身边,相依相偎。 无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觉,那绝不仅仅是一个懵懂少年单纯的感动而已,就在那一瞬间,霍宇辰倾泄了对一个人的全部信任。 在他还不够强大的岁月里,她是唯一真心心疼过他的人,她问他疼不疼,她抚着他的胸口,为他无声地流泪。 那一瞬间,霍宇辰忽然明白,今生今世他都会都记得这一幕:墓园的青松下,他和她站在一起;今生今世他都会记得这一刻:她踮起脚尖,流着泪摸着他的胸口问他疼不疼。 今生今世,他都会对这个人,不离不弃。无关友情,超越爱情,那是极端信任的感情。 时间如流水,多年之后,他和她又一起站在逝者的墓碑前,一如当年。 霍宇辰缓缓抬头,看见一个熟悉无比的乔语晨,纯真善良,温润俊秀。他忽然控制不住双手,勾着她的颈项,慢慢往他身边拉近。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的感觉,是怎样的? 周围瞬间雾气氤氲。 乔语晨眼中闪过惊讶,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正欲拒绝,行动电话忽然响了。她气息不稳地接起来,几乎有点手忙脚乱:“……喂?” “是我,”一个熟悉无比的性感嗓音响起来,语调沉稳有力:“你在哪里?” 乔语晨忽然有种被捉 奸的窘迫感,脑子一短路口不择言地答了一句:“在家里……”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乔语晨的心猛地一沉。很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倏然升起,一种直觉迫使乔语晨瞬间转身。下一秒,她对上了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睛。 唐学谦,站在离她不远的大理石台阶上,手里拿着行动电话,和她保持着通话状态。 乔语晨一直知道他很漂亮,却不知道原来他可以漂亮到如此令人惊心的程度。乔语晨次看一个男人看到令自己胆战心惊。曾经她听过不少小道消息,传闻唐远的这位年轻总裁在两种时候美得惊人,一是做 爱时高 潮的时候,二是极度愤怒的时候。 “……在家里?” 他勾起唇,笑容淡如雾,诱惑到极点,也淡漠到极点。 第 17 章 乔语晨显然有点冤,她这辈子就没说过几次谎,就算偶尔说过吧,也都是‘善意的谎言’。 因为她知道,唐学谦什么都可以原谅,惟独原谅不了欺骗。对欺骗者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唐学谦从小开始接受这一准则,早就融入了他的本性。乔语晨见过那些背叛了唐学谦的人最后的下场,很难用言语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境地。这么多年来,总有陌生人时不时地站在唐家门外,哭着跪着要唐远财团的年轻少主人放过做错事的他们。 乔语晨忽然胸口一凉,急忙想辩白:“我……” 手忽然被人握住,乔语晨僵硬地转头。霍宇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没有笑意,一句平淡地问话飘过乔语晨耳边。 “和我在一起,又怎么样?” 乔语晨看着唐学谦一步一步走近,身姿绰约。乔语晨觉得这男人真的是完全继承了他娘那无与伦比的美貌,连走个台阶都比普通人更诱惑,不紧不慢的步子,硬生生地就能散发出一股性感缥缈的气息。 乔语晨刚想开口解释,却只见唐学谦忽然笑了下,好像对眼前交握的双手并不在意,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温和的口吻:“拿你没办法,你又紧张了……” “……” 乔语晨一下子懵了。 唐学谦无奈地微微叹气,“我们结婚都一年了,我还让你觉得紧张么?电话里和我说话从来都是七零八落,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乔语晨一下子被感动得不行,这个感动的心情啊,就像文革中被错误批斗的进步青年终于沉冤得雪一样,有一种‘我被组织理解了,我被人民承认了’的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唐学谦微微垂目,视线一扫,仿佛很惊讶地样子,面对着乔语晨,唇角一翘:“……这位是?” 乔语晨连忙甩开霍宇辰的手,急着介绍:“他是霍宇辰,是我的好朋友,刚从纽约回来,今天我陪他来祭奠伯母。”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她一口气说清楚,急着漂白的态度让眼前两个男人的表情迥然不同,一个越来越愉悦,一个越来越阴郁。 唐学谦伸出手,优雅斯文,彬彬有礼:“霍先生,幸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霍宇辰再怎么不爽也只能乖乖跟着唐学谦的步调走,连忙礼貌地握住他的手,微微笑了下:“很高兴认识唐总。” 都说傻人有傻福,乔语晨呢,显然就是傻人中一种。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正如同两国领导人会面一样握手、交谈、相见欢,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世界真是和谐啊~~~~ 四两拨千斤。以退为进。 这就是唐学谦次见面给霍宇辰下的挑战,霍宇辰显然低估了唐学谦细腻的心思,他这才发现,唐学谦并不若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对乔语晨一无所知,相反,他很懂她的心理,懂得如何攻心为上。 像刚才那种情况,换作普通男人,也许就很难沉住气了,他们会当场发难,结局无非只有一个:夫妻矛盾,家庭政变。 唐学谦却全然不同,他当场抓住她在说谎,在她极度惊慌的时候却转而一笑不闻不问,这种看似宽容的心胸实则凶狠无比,她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好比下围棋,走一步,就已经算好了接下去的十步。 霍宇辰抬头,凤眼余光扫过眼前这个男人俊美的侧脸,不动声色地看清了局势:唐学谦,好深的城府。 霍宇辰忽然勾起笑容,后发制人:“对了,语晨,我还没告诉你,我和唐总即将合作广告,主角定的就是你。” 乔语晨觉得今天的冲击一个一个来得太多了,她的心脏负荷都快不够用了,半天就发了一个音节:“……啊?” 霍宇辰无视唐学谦射来的危险眼神,继续空口说白话:“我的眼光,你应该信得过吧?有yc整个团队在后面为你撑腰,你一定会成功。何况这次广告的产品是唐远旗下最知名的iss tang,唐少夫人亲自出演,也好给媒体造成炒作话题,唐总已经答应了,他还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阴柔地看了一眼唐学谦,霍宇辰悠闲地开口:“……您说是吧,唐总?” 乔语晨连忙一脸紧张又期待地跟着他看着唐学谦。 唐学谦在五秒之内完成了自己说‘no’的可行性分析—— 如果他拒绝,霍宇辰一定会一脸遗憾的对乔语晨灌输这样一个认知:我相信你,我认为你可以,可是唐学谦他……唉……。结局无非只有一个:乔语晨嘴上不说,心里会受伤,认为他瞧不起她,不信任她。然后,夫妻矛盾随之而来,家庭政变悄然孕育。 唐学谦顿时有种被人算计的不爽,深呼吸,再深呼吸,乖乖地跳进陷阱:“……是啊,情况就是这样的……” 霍宇辰愉悦地笑起来,不忘对他伸出手,火上浇油:“唐总,合作愉快。” 接下来,两个人默契一致地以合作商讨为名支开了乔语晨。 乔语晨一走,气氛陡然全变,周围温度以极速下降至零度以下。两个男人互相挑眉看了对方一眼,脑子里同时闪过‘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再从战略上解决对方’这句话。 唐学谦不客气地挑明话题:“你的目的是乔语晨?” 霍宇辰似笑非笑地反问:“要不然你以为呢?” 唐学谦摊了摊手,状似遗憾的口吻:“插足别人的婚姻,这样不太好吧?” 一句话,刺到霍宇辰心里隐藏的痛楚,脸色陡然一变,口气很冷:“唐学谦,你没资格提‘婚姻’这两个字。” 唐学谦从小到大没有被人当面顶撞无礼过,少爷脾气一下子也被勾起来了,略带讽刺的反问:“我没资格?” “是,你没资格,”霍宇辰转身面对他,态度不冷不热,口吻却相当咄咄逼人:“你结婚之后对她负责过吗?除了一纸婚约,你尽过丈夫的责任吗?……”话锋一转,霍宇辰笑容玩味:“……维也纳的派对,你不会忘记吧?” 唐学谦脸色大变,薄唇抿得很紧。 陈丹燕曾经这样写过:维也纳是我身处过的,最让我想得到情 欲的城市。 大街小巷建筑上的金色曲线,让人想起最原始的性 冲动,青年维也纳式样的曲线像吻一样到处留下痕迹。 柏林唤醒人的政治性,纽约唤醒人的进取心,巴黎唤醒人心里浪漫的梦想,圣彼得堡唤醒人心里的沧桑,而维也纳,唤醒人的情 欲。 唐学谦曾经涉足这座城市最大的风月场,当时他的身份是被人追捧的采购方,对方神秘地对他说有礼物要送,让他见识了传说中规模最大的性 爱派对。 其实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唐学谦潜意识里对这种场合没任何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抗拒的,但他已经习惯了圆滑做人,不伤大雅的情况下接受对方的好意,‘私交甚好’在他眼中只代表利益二字。那一晚,唐学谦优雅地喝酒,看着衣衫凌乱的女人一个个擦身而过,眼里平静无波。觥筹交错间,他把进货价压到最低,同时很懂得尽兴地开出了天价,在派对上替一个女人赎了身,把气氛推向最高 潮。 一个不伤和气又懂得尽兴的年轻人,自然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唐学谦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唐学谦次有了无从辩驳的心虚感。 霍宇辰忽然上前,一把抓起他的手,无名指上的铂金钻进闪着刺眼的光。霍宇辰的声音很冷:“那个时候你已经结婚了!你戴着结婚戒指去那种场合?!你已经有妻子的人了!却还开出天价为其他女人赎身?我知道你们什么关系都没 分节阅读_12 分节阅读_13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3 发生,但你觉得做这样的事清白吗?唐学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乔语晨知道这些事,你让她怎么办?!” 唐学谦忽然失语,所有的借口在这一刻都变得苍白无力,“……那天,你也在?” “是啊,你运气不好,被我遇见了,”霍宇辰讽刺地开口:“我也收到了请帖,在上面看见你的名字,我是特地为了你才去的……” 唐学谦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片湿润,冰凉的冷汗不断涌出来。 霍宇辰放开他,调转视线,“唐学谦,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对语晨求婚,你的事我没有兴趣插手,但如果你现在对语晨没有感情,就放了她吧。你太厉害了,语晨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的私生活从来不会出错,你能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唐学谦沉默不语,半天后才问了句:“……霍宇辰,为什么我和她结婚前你不插手?” 霍宇辰深深地看他,语气平静:“因为你不会知道,当年你向她求婚后她开心成什么样子……”她对他的感情,根本没有霍宇辰插足的余地。 “……你也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们的婚姻。” 他不再说下去,言尽于此,霍宇辰转身就走。 “霍宇辰,”唐学谦忽然出声叫住他,没有挑衅,也没有辩驳,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一件事:“……如果当初你插手,也许我真的可能就这样和乔语晨结束;但是现在,我不可能再把她让给你。” 霍宇辰停下脚步,转身挑衅地看着他:“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乔语晨?我希望你明白,我要查你,一点都不难。” “随你,我无所谓,”唐学谦站在高处,居高临下,音质清冷,如同无数次他做决策时一样冷静:“我不会离婚,不会放开她。如果她要走,我会用手段留下她。你可以说我卑鄙,我不反对。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不会对她隐瞒,我会对她负责。……霍宇辰,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对她,已经有感情了。” 第 18 章 唐学谦最近有点反常。 个发现他这种情况的是钟铭轩,唐学谦最近常常一个人不自觉地就神游千里之外,即使是在各种高层会议上也不例外。 说起来,这男人神游的本领也高人一等,当负责汇报的下属在大屏幕前毕恭毕敬演说时,这位年轻总裁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无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台前,薄唇抿得很紧,表情淡得几乎看不清。 老板还是和以往一样很认真挑剔啊!与会的各位高级经理无不在心里感叹。 可是,等到汇报者报告完毕,问题就来了。 唐学谦没有像以往那样做轻敲桌面的动作,也没有用他惯用的那种含讽带诮的口吻一针见血指出case中存在的问题,而是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屏幕,眼睛一瞬不瞬。钟铭轩在会议桌下死踢他的脚,却发现都快把他的脚踢断了唐学谦也根本没回神。 “……” 众人刹那间大囧:即使发呆还能保持‘站如松,坐如钟’的姿态,这才是神游最高境界啊。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那个精明强势的唐学谦,而现在,他转身一变,眉宇间悄然染上了愁绪,忽然间就恍惚了所有人的心。 偶尔他会低低地唤一声‘铭轩……’,可是当钟铭轩一脸疑惑地等他说下去的时候,却又只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眼里流动着钟铭轩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钟铭轩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人,最见不得别人脆弱的一面,而现在这个别人还不是其他人,是那个永远站在高处俯视苍生的男人。唐学谦不经意一个低头蹙眉的动作,就有愁绪一涌而上的感觉,钟铭轩对这样的软性攻势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唐学谦不开心,他也跟着犯愁。 可惜,钟铭轩同学的思维比较常规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唐学谦不开心的原因。想想也是啊,一个男人,如此年轻的年纪,因为灵活的手腕、凌厉的攻势,已经坐拥千亿资产,私人生活方面也相当不错,娶到了一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妻子。这么完美的生活,他还不开心?那还想怎么样?真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啊? 乔语晨最近很忙,忙着准备拍广告的事。虽然乔语晨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早已把‘气质’这种抽象的东西练出来了,但霍宇辰仍然二话不说请了一堆专业人士指导她,乔语晨自然不好拒绝,于公,他是她的老板,于私,她不能质疑好朋友的品味。 倒是苦了那堆被请来的专业人士。乔语晨从小生于豪门长于豪门,对华而不实的那套礼数耳濡目染二十多年,其中精华早已深入骨髓。对于她这种相当优秀的产成品,还要教什么啊? 霍语晨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回答:我要把她身上的气质具体化。 “……” 乔语晨挺无语地看着他:霍宇辰,你果然不愧是搞艺术的,说出来的话普通的地球人完全听不懂…… 还好北堂凌做人比较厚道,暗中给那些专业人士指了条明路: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缠住乔小姐让她每天很忙就行,霍先生亏待不了你们。 众人顿时了然。 北堂凌挺无奈地对顶头上司叹道:“缠住她有什么用?她的心不在这里,你再怎么做也没用。这次广告,你准备赔出去多少本钱?” 霍宇辰站在天台,风很大,吹乱他额前的头发。在风里,他淡漠地笑起来,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声音里有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连这里都已经赔出去了,还在乎什么?” 这一天,钟铭轩兴冲冲地冲进办公室,兴奋地拉着唐学谦去看广告拍摄现场。 据钟铭轩转述,那个叫霍宇辰的男人简直是个奇才。候选广告里有一场游泳的戏,却没想到在场有戏份的三个女生都不会游泳,其中就包括乔语晨。北堂凌本来想这个事好办,找替身不就行了嘛,要不然以yc的电脑技术也可以做到以假换真的地步,可是霍宇辰不知哪根筋抽了,坚持要真人上。好嘛,那就慢慢地练起来好了,可是霍老板又不爽了,放话威胁:只给一天时间,学不会游泳就自动出局。 于是,众人真正见识了霍宇辰可怕的一面。学游泳要怎么学?霍宇辰的方法很简单:非暴力不解决。 把人踢进游泳池,然后站在泳池边看着他们大喊救命,算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丢个游泳圈过去,人都有求生意志,看见游泳圈自然就拼命游过去,游啊游啊不知怎么的就学会了……(注:此方法不安全,只适合俺这样在乡下长大不怕死的人尝试。。。) 最后,轮到乔语晨。 霍宇辰轻启薄唇: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乔语晨过来。 乔语晨本来就已经被他这种非人的训练方式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他一句‘乔语晨过来’说出来的时候,乔语晨基本已经没有血色了。 外面的人等得很焦虑,掐着时间计算在几秒内霍宇辰可以玩死乔语晨。北堂凌则是被好奇心勾得蠢蠢欲动,心想霍宇辰果然不愧是霍宇辰,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下得了手。北堂凌心念一转,忍不住溜进游泳馆偷看。这一看,当场把他囧飞到了太平洋。 霍宇辰同学,正泡在泳池里,一手抱着乔语晨的腰,一手比划着动作,不停地给她做示范动作,乔语晨好不容易学会了狗刨,霍同学哈哈大笑乐得不行,立刻抱着她的腰带她游了一圈。 北堂凌在门口看着,觉得自己被雷得天崩地裂:我靠靠靠靠!这就是传说中的资本主义差别待遇啊…… 这件事经钟铭轩这个小喇叭的宣传,被唐学谦知道了个一清二楚。钟铭轩在说的时候只觉得唐学谦的脸越来越白,到最后彻底没了血色。 “哎!”钟铭轩推推他,心想这娃难不成被吓傻了? “没事……”唐学谦上下扇动了两下长睫毛,敛去眼底那股莫名不安的神色。 钟铭轩继续亢奋:“今天下午霍宇辰拍摄定妆平面照,去不去探班?” “不去了,”唐学谦翻开手边的文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下午还有事。” “哎去嘛!”钟铭轩不死心地缠他:“知道么?今天下午乔语晨的化妆、服装、摄影,全部由霍宇辰亲自动手负责,风声一走漏,媒体那边已经轰动了,霍宇辰封锁了拍摄现场,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不去啊?” 唐学谦沉默不语。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处境,他的前面劣迹斑斑根本不堪回首,后面还有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紧追不放,唐学谦觉得自己仿佛走在吊索上,一不小心就会摔下万丈悬崖。 唐学谦清晰记得那天霍宇辰对自己说的话: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们的婚姻。 从一开始向唐远抛出的橄榄枝,开出天价调足自己的胃口,然后忽然和乔语晨牵着手出现在自己面前,暗中逼他答应广告的事,最后摊牌show hand,一切都在霍宇辰的计算之中。 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唐学谦垂下了眼,握紧了手,一时间百味陈杂,道不明其中苦涩滋味。 钟铭轩眼珠转了转,继续诱惑他:“学谦,小道消息,这次乔语晨的服装是婚纱……” 唐学谦的手忽然一下子握得死紧,骨节泛白。他的妻子,即将穿上其他男人准备的婚纱。这不是广告,唐学谦清楚,这不是在拍广告。霍宇辰,已经亮出了底牌,公然向他示威。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他会不择手段,霍宇辰,真的要从他身边抢走她了。 第 19 章 对yc的员工而言,摊上霍宇辰这么个老板,唯一的好处就是赏罚分明。 霍宇辰和唐学谦不同,唐学谦为人比较阴柔,对待下属惯用心理战,拐着弯鄙视你进而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是唐学谦惯用的手法,和唐学谦这种阴人比,霍宇辰显然阴损得比较实体化,一旦被惹火了直接实行非暴力不解决的手段,降职降薪或者直接走人,但相反的,如果下属很合他的意,工资奖金如股市那样一路飙升到6000点也是可能的。 基于霍宇辰这个特色,yc上下全体人员的工作效率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惊悚。 比如现在,广告拍摄场内一片热火朝天。化装师马不停蹄地为有戏份的人员上妆,造型师反复对比着手里的衣服,道具师拿着各种物品忙碌地跑来跑去,灯光师一遍又一遍地调整着反光板的角度,还有数不清的广告工作人员手脚不停地忙碌着。 yc的劳苦大众们显然已经被万恶的资本家压榨惯了,对这样快速的工作节奏相当适应,紧凑细致地做着每一件事。相比之下,有一个人的节奏显然跟不上了。 淡褐色柔顺的长发微微卷起,金色的阳光碎片透过班驳的树影落在她身上。 红色的玫瑰静静开放。 一些凋落的花瓣落在草坪上。 她就这样聘婷地站着,眼中流光映彩。 忍了又忍,一忍再忍,乔语晨终于忍不住了,几乎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口吻,出声质问:“……我说,你就不能给我穿件正常的衣服吗?” 霍宇辰正在给她系腰带,听到她的问话微微抬头扫了她一眼,懒洋洋的样子,嘴角一翘:“这件衣服哪里不正常了?” 哪里都不正常! 乔语晨实在很想就这么直白白地告诉他,但良好的修养又让她不好意思这么直接,只能用一种含蓄的、尽量不伤他自尊心的、看似表扬实则批评的迂回口吻:“这衣服太隆重、太豪华、太富贵、太破费了……” “破费一点没关系,”霍宇辰头也没抬,“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 乔语晨大囧,她早听闻霍宇辰这男人一工作就会进入疯狂状态,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乔语晨不知道,她的迂回战术 分节阅读_13 分节阅读_14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4 充其量也只能对着唐学谦玩玩,唐学谦这个人比较阴,即使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步一步陪着她玩下去,而且脸部表情特别到位,需要他惊讶的时候他就会配合地反问一声‘哦?’,需要他感叹的时候他就会状似恍然大悟地来句‘啊……’,除了‘囧’这个表情他不会做之外,其他的基本难不倒唐学谦,乔语晨往往被他耍得团团转还蒙在鼓里自己偷着乐。 可是这一招用在霍宇辰身上就不管用了,霍宇辰在工作方面比较直接,如果说唐学谦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阴损类型,那么霍宇辰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还说人话’的半阴损类型。 乔语晨没办法了,对这种男人,只能来直接的。 “霍宇辰……”她把他叫到面前。 霍宇辰忙着调整她的裙摆姿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啊?” 乔语晨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婚纱这种衣服,女孩子一生只能穿一次吗?” 霍宇辰忙碌的动作忽然停住。 顿了半分钟后,男人直起身子,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这个动作是很有压迫感的,可惜乔语晨不怕他。 “你在介意唐学谦?” “也不是啦,”乔语晨没注意到他忽然转变的态度,拉了拉婚纱的衣角:“就觉得穿成这样怪怪的……” 一旁的北堂凌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在心底流泪:小姐!这衣服怪那是肯定的!你也不数数上面钻石的数量……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啊…… 霍宇辰心里一凉,但脸上笑意却不变,摸了摸她的脸安抚她:“乖,相信我。” 乔语晨对这种诱哄的语气是没有半点抵抗力的,只能微微笑了下,表示接受。 拍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霍宇辰亲自指导,可是看了照片之后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把项链首饰全部都给我拿过来!妆容也给我改!” 不仅是霍宇辰发现了,连在场的其他人也差不多看出了问题。乔语晨的颈项修长白皙,锁骨突兀优美,很难找到与之相配的颈项首饰,霍宇辰极其有耐心地一件件试过去,郁闷地发现每件都不满意。 就在霍宇辰挑着首饰皱眉苦想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一阵声音—— “唐少爷?” 乔语晨闻声抬头,顿时紧张起来。 “……学谦?” 女为悦己者容,而唐学谦从小被他那个倾国倾城的娘养叼了胃口,看女人的眼光是众所周知的挑剔。 他走向她,看得所有人楞了神。 纯白色的衬衫沾染上了阳光的味道,属于他独特的东方调弥漫在四周。这个男人有用香水的习惯,他习惯用ont bnce,东方调的味道流露着一股温暖,佛手柑的清新随着时间消逝,渐渐地在檀香的包围下沉淀,只留下一抹麝香散在身边,目眩神迷,足够引人和他一起沉沦。 周围的玫瑰静静地绽放,绿荫荫的草坪衬托得他格外诱惑。 “我来吧。” 拿过一旁的彩妆盒,平日里淡漠倨傲的面容此刻被柔和取代,这份守护着一个人的安静气质让人禁不住脸红心跳。 纤长的手指拿起kanebo胭脂扫,唐学谦微微俯身,轻轻滑过乔语晨的脸。 灰松鼠毛毛质柔软,不会损伤肌肤,柔顺晕开双颊腮红,呈现柔和质感。 “我在这里,会让你紧张么?” 距离那么近,仅仅几公分而已,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刹那间手足无措。 “不、不会……” 唐学谦眼里沾染了笑意,扫了一眼她的装束,低低的声音响起来:“你好漂亮……” 乔语晨恍恍惚惚地抬眼看他。 这个男人本来就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如今站在这晴天朗日下还动用糖衣炮弹,乔语晨这个立场不坚定的没用的人顿时腿软,彻底被拿下,语无伦次起来:“你也很好看、很好看……” 忽然,霍宇辰噙着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走过去,挑了挑眉:“这么忙还过来?” “应该的,”唐学谦不紧不慢挡回去:“既然是唐远的广告,我也该过问一下才对。” 霍宇辰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他:“既然来了就给点意见吧,她的首饰很难选,不知唐总有什么意见?” 唐学谦的视线落在乔语晨白皙的颈项,然后一寸一寸向下游移。唐学谦专注的表情很动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几乎令人惊艳。 乔语晨的身体一寸寸地热起来。 这个男人是她的死穴,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话都不用说,只需用游移的眼神就可以让她束手无策。这么多年,她努力适应他的节奏,到头来却发现毫无用处。 这个男人对他而言永远是个谜,他懂得隐藏,懂得配合她的底线,所以乔语晨永远不知道完整的唐学谦是什么样子。偶尔一个转角,他又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在优雅疏离的姿态下有千万种面貌,就看你是否承受得起他随时的变换。 男人缓缓开口:“她不需要首饰……” 霍宇辰发出一声讥诮的轻笑。 唐学谦忽然勾起唇,伸手搂住乔语晨纤细的腰用力把她带向自己,甩出一枚炸弹:“……她需要的是这个。” 话音未落,男人出其不意地俯身,低头重重咬在她弧线优美的锁骨上,舌尖探出来,舔湿唇下的肌肤,扣在她腰间的手忍不住收紧,亲吻的动作逐渐沾染了情 色的意味,灵活的舌一路游移至颈项底处,细细吮吻,细嫩的肌肤禁不住他如此蹂躏,迅速充血,男人不紧不慢地挑逗着,或轻或重翻卷吮吻后终于放开她。 齿印深深,艳丽的吻痕盛开在她美丽的锁骨上,湿润的痕迹来不及褪去,阳光下闪着耀眼的水光,禁忌、诱惑,无与伦比的美,刹那间惊艳了所有人的心。 俊美的男人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目瞪口呆脸色恍惚的霍宇辰,性感的声音响起来:“……我说过,她需要的不是首饰。霍先生,您以为呢?” 第 20 章 霍宇辰的脸色很难看。 诚然,唐学谦出其不意的举动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令霍宇辰不知所措的却不是唐学谦,而是乔语晨。 她被他锁在怀里,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不自觉地笑起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的视线终点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铂金钻戒上,上面有她的名字英文花体字母缩写,乔语晨的眼神慢慢游移至唐学谦修长的左手,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同样款式的钻戒,他们曾经在神父面前交换了彼此一生的承诺。 乔语晨心底流出一股前所未有强烈的冲动。 这个男人,是她一生所爱。 乔语晨忽然握起他的手,微微低头在唐学谦左手手指的结婚钻戒上轻柔一吻。 唐学谦只觉得手指上一窜电流滑过,让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面容如雪,唇色如樱,美好到目眩神离。刹那间时间倒退,让他想起一年前他们的婚礼。 一年前,他对待婚礼的态度近乎散漫,所有的事都让其他人去办,他唯一做的,就是在教堂里说了一句‘我愿意’,声音淡漠,单薄到构不成承诺。 然而一年后的现在,他却真正想对她说一句‘我愿意’。就像一年前神父在他们面前捧着圣经宣布的那样…… 唐学谦忽然缓缓开口:“从此以后……” 乔语晨莞尔,准确无误地接了下去:“……不离不弃。” “乔语晨!” 尖厉的声音忽然划破宁静的氛围,乔语晨讶异地转身去看,只看见一个陌生的霍宇辰。他的眼里,有愤怒,有难过,还有满溢的心疼。 乔语晨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晨不是这样的。 多年以前,他们住在一起,彼此安慰失去母亲的疼痛。她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他教会她煮他最爱的薄荷咖啡,教会她在下雨的日子里如何不流泪,教会她跳他最擅长的华尔兹。霍宇辰一直有一种自信:他和她之间的过去,不可复制,无可超越。 那个时候的乔语晨不喜欢和人亲近,甚至是抗拒的,这是她的天性使然,陌生的气息让她不安。甚至熟悉如霍宇辰,每次在公寓客厅带她跳舞的时候,扶住她腰的一刹那也总会感受她不自觉地反抗,那反抗是极其微弱的,微弱到连乔语晨本人也难以察觉,这是本能,本能是最不受控制的。 时光荏苒,一个名叫唐学谦的男人终于打破了霍宇辰所有的自信。 在唐学谦面前的乔语晨,是霍宇辰全然陌生的。她对他没有丝毫反抗,她情不自禁追逐着他的气息,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霍宇辰忽然愤怒至极,一幅幅的画面如电影蒙太奇般闪过眼前。 唐学谦无所顾忌进出高级夜店酒吧时,她一个人在家等他回来;唐学谦和陌生的女人周旋在情 欲漩涡时,她仍然还在等他回来;然后现在,他回来了,她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对他‘不离不弃’?! “乔语晨!”霍宇辰说服不了自己让这种荒谬的事继续下去,声音里有孤注一掷的阴狠:“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骗你。 这句本该已经说出的话,却在半路硬生生刹住了车。霍宇辰看见乔语晨的眼睛,清澈晶亮,里面没有一丝污痕,她的世界是如此纯净,她相信她的丈夫对她全心全意,她相信今后的人生会幸福无比。 霍宇辰攥紧了手,骨节泛白,抑制不住已经泛滥成灾的疼痛:霍宇辰,你为什么要心软…… “知道什么?”乔语晨不明就里,等着他说下去。 霍宇辰抿紧了唇,不发一语,调转视线去看唐学谦。 出乎意料的,唐学谦没有躲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怎么把话说完。霍宇辰看见他拉住她的手紧紧不放,十指相扣。 一瞬间,霍宇辰忽然就明白了。 唐学谦,早已设想过这一幕的出现,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不择手段扭转局势,不让她离开。 “宇辰……?” 乔语晨的声音唤醒了挣扎中的男人。霍宇辰深吸了口气,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假话来:“你知不知道……工作场合夫妻调情有损形象的。” 广告顺利地拍了下去,唐学谦不愧是常年周旋在上流交际圈中的人,笼络人心的本事一把罩。唐远年轻总裁亲自为在场的每个人送上午后点心,各类口味的慕斯,精致无比。每个人都羡慕着乔语晨的运气,怎么就套住了这种极品男人。 唐学谦推开了后台工作室的门,果不其然,里面只有霍宇辰一个人默默地在忙。 他把慕斯递过去,霍宇辰连扫都懒得扫一眼。唐学谦不以为意,把手里的慕斯放在一边,缓缓开口。 “为什么刚才没有说下去?” 霍宇辰的声音冰冷彻骨:“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语晨,你怕伤到她,”唐学谦莞尔而笑,复杂的眼神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霍宇辰,你这样,我反而更怕你。” 霍宇辰闲闲回敬:“不敢。” “我不会放开她的,”唐学谦微勾唇角,表情平静:“……因为我知道,一旦放手,她一定会被你抢走,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懂得退让的男人最可怕,他们不疾不徐,站在背后为你撑起整个世界却不求回报,随着时间流逝,你会觉得把整个人生都欠给了他。 这个叫霍宇辰的男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5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5 人,就是这样的人。唐学谦有种感觉,一旦乔语晨明白一切,她的生命里,一定会被刻上sauel huo的名字。 从拍摄现场回公司后,唐学谦一直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个人出神凝望脚下的整座城市,下了命令谁也不准打扰。 天色渐渐暗成一片,他坐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在走。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处境,他寸步难行。一失足,千古恨。 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那个平日里精明强势的唐学谦此时混乱成一片,他从小被训练出细致缜密的思考力,擅长从经验中做出精确的推断。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从未爱上过谁,他无经验可寻。 问爸爸?不行。唐学谦在公事方面对父亲绝对敬重,但在私人感情方面却从未信任过父亲。 那么,问妈妈?唐学谦的脸黑了一下:显然……更不行。 说起来,唐学谦实在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无奈,普通家庭里那种“父母坐在床边摸着小孩子的头说‘有什么烦恼吗?给爸爸妈妈讲讲’”的画面对他而言简直是白日做梦。 想来想去,唐学谦只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拿出行动电话,按下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通,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来:“……喂?” “杜姨,我是学谦……” 杜非凡同学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抱着电话半梦半醒地回应:“小鬼!三更半夜你不睡觉的啊!你不看看现在是凌晨几点……力气多得用不掉的话快去抱着你老婆做运动~~要是力气还用不掉的话就挑战一下69体位好啦~~~~不要来打扰一个正在睡美容觉的美丽小姐……” 唐学谦的脸重重黑了一下,太阳穴突突抽搐,简直有种马上挂掉这神经病电话的冲动! 一忍再忍,还是忍住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杜姨,我遇到麻烦了,想请教你……” 风水轮流转啊! 杜非凡一下子清醒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唐学谦这从小拽得不像话的臭小子居然也有求她的一天了!这种暴爽的心情啊,简直high死她了! 电话这头的唐学谦一边哀叹自己的不幸沦落一边抱着电话口若悬河扮演着哀兵姿态。 “……我不能找我爸爸说,也不能找我妈妈说,唯一想到的人就是杜姨,如果你也不帮我,那我……” 果然,唐同学不愧是演戏的好手,话才说到一半,杜非凡就有反应了。 “学谦,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恩恩,唐学谦点头点头,不错不错,自己的演技很好嘛。 杜非凡同学说完后面半句话:“……但是啊,你知道,最近金融危机,我筹不到赈灾款,心情很不好,对你的事……实在也是……唉……也是有心无力啊……唉唉唉……” 唐学谦第二次有挂掉这神经病电话的冲动。 他怎么能忘记了!这女人,抢钱妖女啊! 一忍再忍,唐学谦听见自己虚伪的声音美好地响起来:“……筹款赈灾唐远向来义不容辞,明天我就让铭轩把支票送过来。” 某妖女毫无同情心地继续趁火打劫:“多少?” 唐学谦磨了磨牙:“……不知杜姨的意思是?” 杜非凡做人很爽快,抢钱更爽快,毫不犹豫开口:“空白支票吧!不劳烦小唐总裁填数目了,我来填数字!” 靠!你还不如去抢!!!=皿= 唉真的很想这样说啊~~~~~t_t 唐学谦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自控力,听见自己的声音狗腿地配合着她:“……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声音听起来居然真诚无比~~~~~otl 唐学谦抚额,追老婆这代价,果然相当不低啊…… 第 21 章 唐学谦很焦虑,对着电话一一诉说自己的罪状时不知怎么的眼前闪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警示标语,这相当于一次演习,如果连杜菲凡都接受不了,乔语晨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于是男人忍不住想:我坦白,你真能对我从宽吗?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难得唐学谦也有吞吞吐吐说话不连贯的时候,更难得杜菲凡居然有那个耐心没有挂掉电话。 ——刚收了一大笔不义之财嘛,装装样子还是必须的,这是抢钱人生的基本原则~~~ 好不容易唐学谦终于讲完了,忐忑不安的唐学谦等了又等,紧张了又紧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学谦的俊脸渐渐黑了下来:喂喂…不要跟我说你睡着了…… 还好还好,杜同学非常有自觉地及时从睡梦中苏醒,用一种深沉的语气给出药方对症下药:“如果你要她,就去追求她呀,如果觉得她的心曾被你踩碎,那你就一片片小心的捡起来缝合。如果你觉得辜负她,那就补偿回报吧。还不简单,追她喽。我……我要睡了,别说我……不……够……朋……友……嘟……” …… 杜菲凡扔掉电话,像乌龟般地缩回被窝里埋头就睡。一旁的钟昂先生听得满头黑线,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以前对萧素素貌似就是用这几句话这么敷衍的……?” “恩……” 钟先生囧然:“……你现在居然还敷衍她儿子?” 杜小姐含糊不清的声音幽幽地从被窝里飘出来:“真理万年不倒……” 杜小姐乐得呀,梦里都在拿着脸盆对着天空接金币。唐学谦这小混蛋从小精明到让人牙根和拳头同时发痒的地步,难得继承了他老妈感情迟钝的一面,这种好不容易自动送上门的金猪,怎么能不宰呢! 电话另一头,唐学谦同学及时速记下了刚才杜菲凡说的那段话,以科学的严谨的态度把每个字都透彻研究了遍,力求全面理解其中的深刻涵义。 坦白从宽、补偿回报!杜姨给他的八字真言! 一小时后,小唐同学神采飞扬精神焕发,拿过桌上的车钥匙离开办公室,心情激荡不已:杜姨,果然是大神级别的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的确是不咋滴的~~~~~ 唐学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推开房门,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灯。 “……还没睡?” 听到声音,乔语晨揉了揉眼睛,放下手里的德语书,坐在床头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唐学谦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浅浅的笑容不自觉地浮上乔语晨的脸。 “你回来了?”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与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光晕下,她一直在等他回家,温婉而笑,柔声细语。 唐学谦眼前忽然一片恍惚,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暖满溢了心间。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永远会等你回家,是否这就是幸福? 他走向她,在床沿坐下,抬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指尖穿过其中,亲昵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她。 “在看什么?” “唔,德语书,”她皱起眉,用糯糯的声音抱怨:“你的iss tang是和德国公司一起合作的?广告台词都是德文……” 德文台词?唐学谦忍不住嘴角微翘:霍宇辰,你果然敬业。他多少理解yc的成功到底源自哪里了。 唐学谦搂过她的腰,低声问道:“霍宇辰没有教你?” “他这几天很忙,很多事都要他亲自出面打点,”乔语晨翻了翻手里的书,“他说过几天他会教我。” 他教?危机意识立刻满满占据了唐某人的脑子。不行,坚决不能给那男人这种机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唐学谦忽然收紧搂在她腰间的手,把她锁在怀里,性感的声音从她耳边滑过:“我教你啊……” “你教我?”乔语晨眨眨眼睛:“你会这个?” “啊,不然怎么和德国人合作?谈判桌上都要用德文说话。” 乔语晨不可思议:“我以为你都用翻译的。” “我不喜欢用翻译,”唐学谦拿过她手里的德文书,随手翻着,声音如流沙般滑出来:“谈判桌上用翻译容易坏事。” 乔语晨被他锁在怀里,靠在他胸口,视线余光不经意瞥见唐学谦线条分明的侧脸,俊秀动人。 乔语晨往他身上靠了靠,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你什么时候学的?……高中和大学我一直在你身边,没见你上过德语课。初中时学的?” “……不是。” 乔语晨惊讶地抬头看他:“小学就学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儿童?……______ 唐学谦翻看着德语书,漫不经心地答道:“……幼儿园学的。” 乔语晨:“……”原来天才儿童就是这个样子滴口牙…… 乔语晨不禁好奇:“你幼儿园就学这个?那其他正常的活动呢?” 正常的?他学的不正常吗?唐学谦难得困惑:“……正常的?” “嗯……比如画画、唱歌、跳舞、做游戏……” 唐学谦:“……” 乔语晨:“……(__)b不要告诉我你一样都没做过……” 唐学谦咳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做过游戏。” 还好还好,还算个正常人。乔语晨兴致勃勃地追问:“是什么游戏啊?三只小猪?警察抓强盗?老鹰捉小鸡?还是角色扮演?唔,你这么漂亮,一定是演王子的~~~我只演过小兔子的舞台剧……” 唐学谦的表情很……恩……很微妙,难得地被问得说不出一句话。 乔语晨这个笨蛋完全没看出来唐学谦已经抽搐不已的神经,仍然兴致高涨,勾着他的颈项看着他:“说啊~~~” 唐学谦艰难地开口:“我做的是……股票期货在线模拟投资游戏。” “……” 乔语晨忽然有种被彻底鄙视了智商的感觉…… 小小的卧室,床头的壁灯安静地亮着,流泻一片温暖。 “这里、是复数,所以der变成die……这一句,动词要变形,lieben变成liebe……” 唐学谦说德语的样子很性感,速度够快,连成一片,乔语晨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门语言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一样的严谨,一样的清冷。 乔语晨凝视着那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忽然联想到在床上这张嘴曾经如何取悦自己、继而在自己身上燃起大火…… 乔语晨忽然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停地做着自我安慰:夜色撩人,夜色撩人…… “……你很紧张?” 低沉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来,乔语晨一惊,连连否认:“莫有~_~” 唐学谦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声音温温吞吞地响起来:“可是你掐的是我的腿……” 乔语晨囧得立刻跳起来,低头去看被她狠狠掐过的地方,唐学谦坐在床沿,西裤还穿在身上,乔语晨这个大笨蛋脱口而出:“裤子脱下来,我帮你看看~~~” “……”这女人,分明是在勾引他。 可是乔语晨不管啊,她全部心思都在刚才她的那一掐上,那真是够狠够辣的一掐,捏起一把肉狠狠绞一绞,乔语晨愧疚得要死,唐学谦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身娇肉贵的少爷类型,估计长那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掐过。 “很痛吗?”她看向她。 一股邪火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小腹窜上唐学谦的身体。 男人忽然一把拉过乔语晨,她跌落在他身上,唐学谦捏起她的下颌,强迫她和自己对 分节阅读_15 分节阅读_16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6 视,声音玩味:“……你知不知道乱摸男人大腿的后果是什么?” 他离她太近了,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漂亮得几乎不真实。 唐学谦微微笑了下,这女人,就是欠教育。在他腿上摸了又摸,揉了又揉,最后还搓来搓去,他要是再没点反应,就该去医院挂号了。 男人阴柔地勾起唇,忽然拉住她的手,慢慢向他的下身游移,停留在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唐学谦把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压了压,让她感受已经趋于危险的男性特征,威胁的声音响起来:“乖一点……不然我会欺负你。” 乔语晨定定地看着他,脸色一点点红起来。 唐学谦把她的手拿开,努力平复被勾起的欲望。眼前这个人,是他从此以后想好好爱护的妻子,他犯下的错,必须向她坦诚,所以在坦诚之前,他不想占她便宜。 轻咳一声,唐学谦重新拿起书,“我们看下面这一句,jeder f fdet seen deckel……”真有他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装模作样看德文~~~~~= =+ 忽然,唐学谦不说话了,只感到全身重新烧起来。乔语晨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纤细的手重新抚上他已经压不下去的欲望,温婉的声音缭绕在他耳边:“……你忍得不难受?” 唐学谦眼中一片黑色,深不见底。 乔语晨等了又等,沮丧地发现身边的男人居然真的没半点反应。唐学谦,你对我,真的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一种冲动忽然袭上乔语晨心间,她在他唇边落在轻吻,引人犯罪:“如果我允许你欺负呢?……” 原来这就是坑死无数英雄豪杰的温柔乡…… 果然够坑…… 唐学谦握紧了手,他该拒绝吗?他能拒绝吗? 理智说yes,但欲望说no。 第 22 章 冷静、圆滑、背景庞大,这是外界对唐学谦的一致评价。 经过历史的沉淀,唐家已经成为最具传奇色彩的家族之一,因为经历过风雨,所以更显霸气,这在它的现任少主人身上更为体现。 唐学谦喜欢玩双重标准。对明,他条理分明,温柔而强势,让人无从辩驳;对暗,他招招都是杀气,法律条款对他而言是废纸一张,各种潜规则才是他擅长的领域。 唐学谦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只遵照自己的处事原则,对公事如此,对私事也如此。 所以当乔语晨在他唇边落下轻吻的那一刹那,欲望竟会如此汹涌来袭,简直令他不知所措。他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冲动的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令他感兴趣的事,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只对两样东西产生过兴趣:利益,还有亲情(只限于他妈,他爸都不在这小子的考虑范围内 )。 乔语晨,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她对他的挑逗生涩无比,和他以前抱过的女人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可是偏偏是她,令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 唐学谦忽然飞快出手固定住她的后脑,薄唇欺压上她,省略掉浅尝辄止的前戏,挑开她的齿关直接进入。不顾一切,不准她回避,咬住她不停向后躲避的舌尖,强迫她给他回应。 乔语晨有点被吓到,他的变化太快太狠,强势的进攻令她一时间瑟缩不已。 唐学谦用力把她反压在身下,冰凉的手指探入她的睡衣下摆,微勾一下,乔语晨只觉得全身一凉,低头惊骇地发现她的衣物已经被他全部褪下。 “太晚了,”他含住她精巧的耳垂,低低地蛊惑她:“语晨,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让你走。” 他从来没有用如此强势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乔语晨被吓到了,气息不稳地推着他:“学谦、关灯……” 唐学谦忽然笑起来,慢慢伸手去按墙头的开关。 ‘啪——’ 昏暗的壁灯没有被关掉,反而房间的大灯被全部打开,灯火通明,水晶吊灯被华丽地打开。 乔语晨一下子叫起来:“你——!” 唇被狠狠地堵上,唐学谦拉起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乔语晨的手颤抖不已,手心全是汗,湿了一片。 解开他最后一颗衬衫纽扣,他的衣服被褪下,可是他丝毫没有放过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朝下,西裤拉链被塞进她手中,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下:“继续啊……” 乔语晨的手已经不受她控制,她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步调走,他握着她的手,一寸寸地向下,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缓缓传来,周围瞬间情 欲氤氲。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灯下细看,手心全是被他吓出的冷汗。 “……” 唐学谦凝视了一会儿,两排秀丽的长睫毛上下闪动了下。忽然吻上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沿着指尖含进嘴里缓慢吞吐,动作诱惑,情 色十足。 乔语晨被逼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唐学谦没有放过她这具敏感的身体,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做尽前戏。乔语晨这种生手根本敌不过他这种娴熟的挑逗,理智放弃抵抗,丢盔弃甲一路兵败。 唐学谦在她胸前轻咬,牙印深深,宣告所有权。他发现她是那么脆弱,让他想抱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唐学谦忽然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和女人做 爱的场景,想起维也纳的性 爱派对。 奢华淫 靡的金色大厅里,灯光偏暗。有人以为这种场合的女人一定趋于赤 裸的诱惑,其实不然,在如今已经商品化的社会里,只要有需求,没有什么做不到商业化。男人对于女人的口味众口难调,于是主办方非常精明地打出混合牌,派对上既有懂得卖弄风情的女人,也有清纯如百合般的女孩,有擅于调情挑逗男人欲望的女人,也有楚楚动人勾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孩。 唐学谦至今仍然记得那些风情万种各色各样的女性装作不经意擦身而过挑逗自己的画面,她们懂得找男人最敏感的部位下手,懂得如何勾起男人内心隐藏的欲望,她们是调情的高手,是对大多数男人而言无法抗拒的诱惑。可是,她们勾不起唐学谦的兴趣。 这个男人过早地游走在成人世界里,对各种潜规则游刃有余,某些场合下,他不会拒绝性邀请,他把自己同样商品化,性是手段,在某些特殊场合甚至是绝佳的手段,不拒绝他人的好意,就能获得超额利益。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业人士,利益最大化就是唐学谦的唯一目标。 可是现在,他的目标变了。 他发现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孩子是他无法散漫对待的人,和她做,他前所未有的专注,专注观察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小变化,他会不自觉地担心她,怕她承受不了,怕他做出超过她所能承受限度的事。 只想取悦一个人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一步一惊心。 他听见她喉间被逼出的呻吟,偶尔夹杂几声怯生生的‘学谦……’,唐学谦发觉这种声音对他而言简直致命,强烈的占有欲蠢蠢欲动,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敢太快进入她的身体,不想看见她忍受痛苦的表情,他仍然记得他无意间夺走她初夜的那一瞬间,她眼里惊慌失措的泪光,他的若即若离让她一直很怕他,即使身体次被男人贯穿时也不敢马上哭泣,唐学谦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被微微惊到,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感情。被惊到只是因为他从不和处女做,也从未有过想占她便宜的念头,所以当他酒醒时只有些微的后悔,并没有内疚。 可是现在,唐学谦发觉:因果报应,果然来了。 霍宇辰说:你没有资格谈‘婚姻’这两个字。 唐学谦知道他说的对,诚然她的父亲曾经对他做过卑鄙的事,可是她没有,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而他自以为和她没有任何牵扯,实际上却把她从内到外伤得彻底。 唐学谦明白,按君子的做法,他不该再和她牵扯不清,他应该把一切都坦白给她看,做出应有的补偿后不再纠缠在她的生命里。然而这一次,唐学谦坚决不做君子。 心里某个阴暗的角落不停地蛊惑着他:乔语晨,是你缠上了我,是你让我爱上你,现在却让我放手?办不到! 是,唐学谦承认自己不讲道理,但仅此一次,他绝不妥协。 这个男人很可怕,他看得见自己的弱势,承认自己的过错,但他最擅长的,恰恰是转弱为强。 进入的瞬间,唐学谦有一刹那的失神。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理智在这一刻似乎彻底断了线。他清晰地感到她的手忽然用力抱住他的背,指尖在他身上划出印痕,身下火热的连接点传来紧 窒湿热的气息,身上被她滑过的地方隐隐透着丝丝疼痛,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在一起,轻易逼疯从不失控的唐学谦。 唐学谦贴在她的唇边:“语晨,你恨过我没有?” 乔语晨承受着他不紧不慢的冲撞,艰难地开口:“……没有。” 唐学谦绝对是个趁火打劫的恶劣份子,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趁着乔语晨意识不清的时候,男人抓紧一切机会对她洗脑:“语晨,记住这一切,只有我给得了你……从今以后,你生命里只有我,你记住,你永远都没办法从我身边离开……” 水晶吊灯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唐学谦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灯打开,强迫她看清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步。乔语晨几乎是惊骇地发现她根本没有了解过他,她曾经在和他做过之后以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漂亮、性感,却又懂得体贴。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真正的样子只有一个:危险。 他对性的控制程度几乎令她眼花缭乱,这种事情不可能与生俱来,而他的每一步都娴熟无比,她忍不住去想究竟要经过多少次的实践,才能使他达到这种程度,而她也终于发现,原来以前的他,和她做 爱时从来没有认真过。 乔语晨忽然抬手勾住他的颈项,眼底湿了一片:“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现在是真的,”唐学谦低头吻她,柔情蜜意:“以后,都是真的。”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唇,她看见他的眼底,染满情 欲的色彩。他忽然撬开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在她嘴里搅动,挑逗着她的舌,强迫共舞。 忽然而来的强烈冲撞让乔语晨失了声,属于女性自我保护的本能被激起,乔语晨大惊失色:“出去啊——!”今天没做避孕措施…… 唐学谦忽然笑起来,乔语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乔语晨,记住这一刻,你只能是我的——”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来,乔语晨只觉得体内一阵火热忽然炸开,高温的液体几乎灼伤她的身体,瞬间令她顿失思考力。高 潮的瞬间,唐学谦低头,重重咬在她的锁骨上,他额前的发丝被汗水全部浸湿,她只看见他的表情,性感到无可救药,惊艳到令人心悸的地步。如水晶球破碎,目眩神离,所有的光芒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原来,那些小道消息不是假的。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唐学谦,温柔而强势,危险至极。 第 23 章 柏拉图说:爱情不是在做 爱的过程中体现的,而是在与她共眠的欲望中盛开的。 月光下,唐学谦静静靠在床头,乔语晨被他以近乎强硬的姿势搂在怀里,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肩头,上面绵延不断的齿印和吻痕提醒他刚才进行了怎样激烈的一场性 爱。 唐学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 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这个认知让唐学谦几乎是惊骇的。他一直都是淡漠的,对任何人都本能地保持适度的距离,他在心里竖起坚固的堡垒,拒绝任何人的进入。 可是现在, 分节阅读_16 分节阅读_17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7 他发现这个叫乔语晨的人已经让他无法保持一贯的理性。 唐学谦忍不住手里用了些力,乔语晨立刻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唐学谦立刻止住了不怀好意的动作,微微抬头的欲望提醒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记声音,就能让他有感觉。唐学谦忽然头痛起来:因果报应啊,果然来得够快。她手里有一根红线,线的这一头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 他其实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以前和其他女人做过之后他一定会洗澡,洗掉任何留在他身上的味道,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理智始终都在,那是他最强大的武器,接近于本能,丝毫不会离开他的头脑。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去洗澡,潜意识里想留住她的气息,那是两个人纠缠的证据,似乎是一种暗示,无止境的纠缠。至于理智,唐学谦头痛地承认,他抱她的时候,他那引以为豪的理智早已被他丢弃,全体统统不见。 她这么好,他不能再骗她了。 唐学谦很清醒,同时很头痛。他从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可是接下去他要做的事,他却没有一点把握她是否能够接受。 乔语晨意外地早醒,昨晚一场激烈的性 爱使身体疲倦不堪,但神经却前所未有的兴奋。 拉了拉身上天鹅绒的被子,乔语晨发现被子下的身体清爽无比,禁不住脸红起来:他抱她洗过了? 床头闹钟滴答滴答走着,清晨五点的天空还灰蒙蒙的一片,乔语晨直起身子,意外地看见一个身影。 昨晚一手调教她的男人此时正站在浴风的阳台,乔语晨看见他的侧脸,有微微的寒意。晨光笼罩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冷的线条,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乔语晨一惊:他在抽烟? 除却各种觥筹交错的应酬,唐学谦在私生活中不沾烟不沾酒,各种会上瘾的嗜好他统统不沾,并非刻意回避,而是性格使然,他脑中始终紧绷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这个男人对分寸感的掌握,让人叹为观止。 乔语晨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悄悄穿好衣服走了过去。 “你有心事?” 听见她的声音,唐学谦微微侧身,有点讶异,熄灭了手里的烟,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起那么早?”他一把搂过她,视线不自觉落在她布满吻痕的身上:“……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唐学谦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对她的欲望,他专注的表情很动人,让人情不自禁跟随他的节奏。乔语晨连忙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潜意识里不让他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光天化日的,女孩子会害羞的好不好~~~~~ 乔语晨看了看他刚熄灭的烟,困惑的声音响起来:“你从来不抽烟的……” 唐学谦笑了下,勾起的笑容几近无奈。他从小游走在成人世界里,看惯一切黑暗,这使他过早适应高强度的生活。因此,在唐学谦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没有怕过任何人,没有怕过任何事,再阴再狠的诡计阴谋再他眼里也永远不过是游戏一场,他有各种手段,足够应付千变万化的危险。 可是这一刻,他次感到害怕。眼前这个温婉细致的女孩子,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果她最终还是决定离开,他将束手无策。 唐学谦觉得很神奇,近乎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让他不再无所不能。 “乔语晨,我有话对你说。” 乔语晨忽然开始紧张。每当他连名带姓一起叫她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紧张。这个男人的职业习惯让他随时随地都能形成一种压迫感,轻易让人手足无措。 “恩……”乔语晨怯怯地看他:“你说啊。” 坦白从宽! 唐学谦一晚上都在念这四个字,到了真正要被处决的这一刻他才感到心理建设远远不够,他甚至有一刹那想反悔。唐学谦知道如果自己不承认,乔语晨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一个霍宇辰,构不成他的威胁,只要唐学谦想,就自然有一堆的手段让他曾经做过的事都湮没在过去。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他想和她在一起,就像普通夫妻那样,诚实相对,没有秘密,彼此坦诚,互相信任。 唐学谦忽然伸手,抚过她肩上被他吮吻留下的痕迹,在乔语晨疑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如果我告诉你,昨晚那些事,我不止对你一个人做过,你怎么想?” 如果这是电视剧呢,一定会这样发展—— 女主角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一巴掌甩过去,哭着喊着:“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呜呜……” 男主角承受着那剧痛的一巴掌,不屈不挠向组织靠拢:“我会让你打到出气为止,你打吧!” 然后,啪啪啪啪一阵暴力画面。 再然后,男主角看准时机,开始柔情攻势,具体表现如下:紧紧拥抱已经疯狂状态的女主角,抱起她就朝卧室走去。(那里有床嘛~~~~~) 这种战斗策略的中心指导思想是:打是亲,骂是爱,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它在床上化为虚无吧…… 这种电视剧一向被唐学谦同学鄙视不已,有没有搞错,只懂得用叉叉圈圈解决问题,他们没脑子的吗?! 可是现在,唐学谦很无奈地承认:如果用叉叉圈圈就能解决问题,那真是太圆满了啊…… 可是这毕竟不是在拍电视剧啊~~~~ 事实上是,乔语晨那个一根筋的脑子根本没往‘外遇、出轨、背叛婚姻’这方向上想,乔语晨这辈子被保护得很好,社会经验严重缺乏,在她眼里,结了婚就一定是安全的,因为有法律保护嘛~~~~法律是神圣的、是无敌的、是一违反就要被关进铁笼子的~~~乔语晨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同学,于是理所当然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同样遵纪守法的好同志,根本没想过在她身边的男人恰恰正是从小到大就视法律条款为废纸一张的极度危险品一只…… 唐学谦忐忑不安地看着乔语晨,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看穿对手的内心进而做出相应对策是唐学谦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是现在,乔语晨没有哭没有闹,没有伤心没有愤怒,反而整张脸都红起来了。于是唐学谦郁闷不已:要了命了,女人心,海底针…… 乔语晨完全偏离了主题思想,华丽丽地往光明大道上去想了。 她忍不住红着脸安慰他:“你以前那些事,我不会介意的……结婚之前你对谁做过这些事,你和谁在一起过,和我没关系的,你不用特意向我报备的……” …… 唐学谦痛苦不已,表情扭曲:乔语晨!你就一定要做圣母吗?你见过有哪个正常男人会这么无聊地把婚前性行为交代给老婆听的?! 唐学谦很想就这样放弃解释算了,但要命的是,乔语晨越圣母,他内心那仅存的米粒般大小的良心就越不安,越觉得对不起她,越是想坦白从宽。 唐学谦任重道远,艰难地开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指的不是婚前,是婚后。” 第 24 章 婚后。 乔语晨狠狠僵了下。 在刚开始的一瞬间,她几乎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他就站在她面前,靠得那么近,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昨夜留在她身上的气息,记得他抱着她律 动的那种频率,记得高 潮时他如水晶般破碎的惊艳,乔语晨在那一刻前所未有地相信永恒,相信地老天荒的爱情。 可是梦醒时分,他却告诉她,他的这一切,并不只属于她一个人。 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 乔语晨握紧了手,冰冷的汗渐渐湿了手心。这个现实远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没有与人对抗与人质问的经验,她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靠在阳台栏杆上,防止自己站不住倒下去。终于找到声音的时候,乔语晨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我们结婚了啊……结婚的意思,不就是一对一的关系吗?” 唐学谦头一次被问倒,他很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可是他发现,他真的无话可说。一失足,千古恨。他错了一步,于是全盘皆输给了她。 他看见乔语晨的眼睛,清澈见底,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唐学谦闭上眼睛,她太美好,美好到让他舍不得。 “对不起。” 最简单的三个字,曾经从不会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上,如今,终于出现了令他折服的人。 “为什么?”乔语晨的声音很哑,但她没有哭,过分强大的现实让她几乎停滞了思维,人在极限时反而会忘记哭泣。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一直以为他的若即若离是他的天性使然,她总是找出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为他开脱,母亲教过她,爱情是需要经营的,夫妻间的信任最重要,于是她几乎是毫无理由地相信他,就算被他伤得委屈至极也只会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自我催眠,天亮以后她仍然是无条件爱他的乔语晨。 乔语晨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钻戒闪着耀眼的光芒,她把手伸到他面前,声线里夹杂了一丝颤音:“……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也戴着结婚戒指吗?” “那个,你听我解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学谦的心狠狠一沉。解释,他能怎么解释?说我们的婚姻其实不是我的本意?告诉她他是被迫才和她结婚?不行,唐学谦在心里断然否决,他不能把那些事告诉她。他已经让她对她的丈夫彻底失望,他不能再让她对她的父亲失望,他不能把她和他婚姻背后的黑暗摊开在她面前。 他看见乔语晨定定地看着他,他看见她眼里对他的最后一份希冀,期待他给出一个足够让她原谅他的理由。唐学谦闭了下眼睛,诚实相告:“和你结婚时,我没有爱上你。” 乔语晨不说话,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他不爱她,她其实是有感觉的。他总是若即若离,让她感觉不到他,乔语晨有的时候想,是否是她奢望太多,他原本就是心性极淡的一个人,要这样的他给出真心,是否是一种强人所难。 乔语晨安静地开口:“唐学谦,当初你向我求婚,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唐学谦此时几乎可以体会到在审讯室被审讯的犯人那种接近崩溃的心情。他发现他把自己至于了一个相当棘手的处境:不仅要坦白,还要造假。这是截然矛盾的两种选择,他需要承担所有责任,其中的平衡点,必须丝毫不差。 “我向你求婚,是因为……”唐学谦握紧了手,说出一句谎言:“……那时的我,需要一个身份合适的妻子。” 乔语晨一下子咬住了下唇,几乎疼痛出血。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 他向她求婚那年,他全面入主唐远财团,后起之秀,少年英主。业界内一夜震动,质疑声四起:不管唐学谦究竟如何优秀卓然,他都太年轻了,而年轻就意味着缺少经验,这使得各方投资人对唐远的信心产生极大的动摇。 他必须树立一个成熟稳重的公众形象,他必须有足够的筹码说服各方利益相关者。而联姻,就是最好的手段。他需要展现给股东看他的各个方面:责任心、稳重感、属于男人的毅力和魄力,良好的婚姻状况可以迅速提升他的公众印象,进而提升投资人对唐远的信任。 乔语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论她对他的感情,单看她的背景,就让众多名媛望尘莫及。乔语晨是乔氏唯一的继承人,她名下占据了乔氏最大的股份,几乎可以说是一股独大,她和谁结婚,就意味着乔氏站在谁一边。除却庞大的家世背景,乔 分节阅读_17 分节阅读_18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8 语晨最大的优势在于她有口皆碑的私人作风,没有一丝污点,没有任何落人口实的新闻小道,就像最纯净的水晶,几近完美。当这样干净纯粹的她以‘唐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无形中瞬间加剧了公众对唐学谦的信任感。 乔语晨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是为了利益,才和我结婚?” 唐学谦沉默以对。如果,这是她所能接受的解释,那么他不会否认。 乔语晨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唐学谦,我们离——”婚…… “不要说那两个字——”唐学谦忽然上前一步抱紧她,把她按在胸口不放:“不要说……乔语晨,你不能在我刚刚爱上你之后就把我否定掉……” 乔语晨楞住,半天后才开口:“你爱上我了?” “是,”他埋首在她颈窝处,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动作有多么依赖:“乔语晨,你已经把我陷进去了。” 乔语晨被他抱得很紧,一阵沉默之后,唐学谦只听见她在他怀里发出平静的声音:“放开我。” 唐学谦没有动,身体很僵。 乔语晨退出他的怀抱,退出他的世界:“……对不起,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 她对他的信任,从此,支、离、破、碎。 第 25 章 不得不说乔语晨的修养实在太过到家,承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感情背叛之后,还可以照常出席广告拍摄工作。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丝毫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广告拍摄异常顺利,乔语晨笑容温婉,轻易赢得了所有人的喜欢。 唐学谦偶尔会去探班,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失魂落魄的乔语晨,却没想到和意料中完全相反,乔语晨正常到简直不能再正常,吃饭睡觉拍摄休息,按部就班丝毫不乱。 可是他只要想靠近她,她就躲开。唐学谦这才发现乔语晨躲人耍太极的本事一流,客客气气的一句‘唐总,请自重’就彻底堵死了他。 唐学谦懊悔不已,钟铭轩曾经对他说过:不要对每个月流血一周以上还不死的动物掉以轻心,她们狠起来比谁都狠…… 于是唐学谦心里百爪挠心,几乎觉得整个人生都被她捏在了手心,就怕她什么时候爆发彻底不管他的死活。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陷落在七彩靡虹里,乔语晨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身边的人们行色匆匆,她的眼里平静无波。 她路过一家婴儿用品店,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在店里挑选小孩子的玩具,乔语晨站在橱窗前,看着店内温暖的灯光,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以她的身价资本,她尽可以玩弄人生,像她身边大多数的朋友那样,享受旁人无法得到的权利,只要她想要,她就可以轻易得到,不缺任何遗憾。 可是她终究没有走上这条通俗却简单的人生道路,她是上层圈内为数不多向往家庭的人,这个愿望在她成为‘唐太太’之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全部想要的东西,他让她成为人人艳羡的唐太太,可是到最后,他却告诉她,原来他给的一切都是假的。 唐学谦。 这个名字几乎占据了她整个人生的三分之一,她十六岁就遇见他,从此把心丢在了他身上。 她对他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相信他是好丈夫,甚至相信他未来会是一位好爸爸。每当她幻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俯下身,用低沉性感的声音教育他们的孩子这一画面时,她就觉得此生无憾。 梦醒时分,何其残忍。 乔语晨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她发现也许真的是她太没用,即使知道了这样残忍的真相也没有要疯狂发泄的冲动。酒吧喝醉了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伤身,她的心已经被伤得彻底,唯一能好好保护的大概就是这具身体了。 身体。 乔语晨笑了下,其实她这具身体,也已经伤痕累累了。 她很没用,即使知道应该忘掉那些事,身体也已经被刻上了烙印,再也回不到单纯的过去。她记得他抱她的每一步,记得他每一次的频率,属于他特有的节奏已经融合进了她的身体,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了。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冰凉的雨丝滴落在她身上,她浑然未觉,仍然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走着。 红灯亮,她却没有丝毫察觉,一脚跨出去走上车来车往的人行道,被人一把拉住了手。 “……恩?”乔语晨终于从失神中醒悟,下意识地道谢:“谢谢哦……” 手没有像预想的那样被人放开,仍然被紧紧抓着不放。 乔语晨抬头,跌入一双疼惜的眼睛里。 霍宇辰没什么表情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忽然用力把她拉进伞下,“我跟着你走了四个多小时了,我脚都酸了,你不累的吗?下雨了也不知道躲一躲,红灯亮了也不知道停一停,你知不知道跟在你身后的我很辛苦的啊。” 乔语晨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疑惑:“被你看出来了?” “也就我能看出来了吧,”霍宇辰掏出口袋里的白色手帕,抬手擦掉她额前的雨水:“你比较不瞒我。” 乔语晨笑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西装口袋,空的,乔语晨不好意思起来:“我以为你会准备安慰我的。” 霍宇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闭了下眼睛,眨掉眼里不该有的过多的感情,单手从西服的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放入她手中。 当年,每当眼泪要掉落下来的时候,霍宇辰就会给她吃godiva的巧克力,这种糖果特殊的甜蜜从嘴里一直滑入心底,把苦涩冲淡,让眼泪退却。 乔语晨惊喜不已:“godiva,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口味啊?” 她的笑容一如当年,可是眼里已经被刻上了深深的伤痕,如雾气般经久不散,灼伤他的眼。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女孩,她的生命里被一个男人强行闯入,夺走了她全部的青涩,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年母亲的过世在她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而现在,那个男人给了她更深的伤痕。 霍宇辰忽然用力搂紧她,手里撑着的伞掉落在地,漫天雨丝从天而降,打湿了他和她的全身。 光阴重回,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倒退到从前,他们之间没有距离,他们的生命里没有一个叫唐学谦的男人参与其中,她和他,相依相偎,舔舐伤口。 霍宇辰疼痛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他给你的伤口,我替你治疗。” 霍宇辰不喜欢住别墅,不喜欢住平房,只喜欢高层公寓,喜欢一个人在夜晚俯视万家灯火的感觉,常年在世界各地奔走的生活让他形成了只住高层酒店公寓的习惯。 牵着乔语晨的手回到公寓,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霍宇辰照顾她坐下,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像会自己换衣服,索性咬咬牙把她外套都脱了,从卧室拿过羊毛毯紧紧裹在她身上。乔语晨一动不动,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需要掩饰脆弱,这些日子里的负面情绪终于一点一滴流淌出来,虽然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并没有太大差异,不过就是不笑了、不说话了、没有知觉了。 霍宇辰走进卧室,快速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把自己擦干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居家休闲服换上,这个时候的霍宇辰和平日里那个精明邪气的霍宇辰完全不同,他整个人都软化下来,举手投足间流淌着温和无害的气息。 霍宇辰换好衣服走出去,乔语晨和刚才一模一样,丝毫未动半分,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霍宇辰站在背后看着她,看着黑暗把她一点点吞噬,看着那个叫唐学谦的男人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他却束手无策。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拿起干毛巾抬手为她擦干头发,乔语晨低着头,没有半点声音。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就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被人弄伤了也不敢出声,全部放在心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舔舐伤口。 “……喜欢他哪里?”低低的男性声音打破空间的静谧,霍宇辰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压迫感,“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乔语晨动了动,没有说话。 “因为他漂亮?”霍宇辰笑起来,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是,他很漂亮,就算以同性的眼光来说,他的姿色也绝对是一流。” 乔语晨顿了顿,忍不住辩驳,声音糯糯的:“我不好色的……” 霍宇辰笑起来,“那么,你好什么?他的背景?他的家世?他有的你都有,”笑容变淡,霍宇辰的声音沙哑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能让你沦陷得这么彻底。” 乔语晨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她整个人陷在一个静谧的空间内,拒绝任何人的窥视。 她想回应他的问话,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已经被遗落忘却,那个伤她至深的人,已经在她心里无处不在,深入骨髓,这不是可以用语言来诉说的。她对他失望,却对自己更绝望。 霍宇辰闭了下眼睛,不忍心看见这样的乔语晨。 “乔语晨,”霍宇辰忽然俯下身,单膝跪在她面前和她平视,疼痛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做低空飞行:“……这么多年来,除了唐学谦以外,其他男人对你而言,真的都毫无意义吗?” 第 26 章 周末。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整座城市仿佛都飘溢着一丝淡雅的清香。 一辆银色莲花稳稳地停在郊区某户农家小屋外,车门打开,一抹修长的人影出现在人们视线范围内,年轻、俊美,让人过目不忘。 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挽着菜篮和农家工具正往农田那边走去,俊美的男人连忙走过去,声音恭敬:“陈嫂。” “恩?”听见这声音,陈嫂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去,一脸惊喜:“唐少爷?您怎么来了?” “周末,过来看望一下您,”唐学谦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我帮您好了。” “那怎么可以!”他这么身骄肉贵的,她可不敢当啊。 “没关系的,”唐学谦微微笑了下,笑容清雅:“就当是替语晨帮您好了。” 陈嫂,原本更多的人更习惯称她为陈管家,她是乔家前任管家,是已过世的乔夫人最信任的人,也是一手把乔语晨带大的人,直到乔语晨嫁入唐家离开乔氏住宅,陈管家才正式退休。 乔语晨视她为母亲般珍重,在陈嫂退休后,乔语晨曾经把自己名下可观的股份转入她名下,每年的股利分红就绝对能保证她晚年的荣华富贵,但陈管家分文没取,她对金钱物质并没有太多的执念,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只向往平静安详的晚年。于是乔语晨在远离喧哗的郊外给她安置了一栋农家小屋,另外还有大片的农田土地,环境清幽,与世无争。 陈嫂的萝卜地里一片兴旺的胜景,老人家兴致勃勃地拿着洒水器,随口问道:“不知道唐少爷懂不懂这些?” 唐学谦斯斯文文地回答:“略懂。” 陈嫂兴趣来了,“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唐学谦笑了下,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手腕处的纽扣,把衬衫翻卷至手肘处,然后接过她手里的洒水器,“好啊。” 唐学谦这个人有个优点,三百六十行,什么都会一点,而且其中很多行都能算得上精通。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就像一个谜,有多种面貌,能够随时变幻,令人目眩神离。 唐学谦站在萝卜地里,蹲下身,抬手拨开萝卜叶子查看萝卜的生长情况。 分节阅读_18 分节阅读_19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19 陈嫂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 “这些已经到肉质根生长盛期了,要保证土壤湿润,防止忽干忽湿,”唐学谦忙活着,手里没有闲着:“如果水分供应不足,不仅影响肉质根的膨大,也将使须根增多、质地粗糙,导致糠心。另一方面,土壤水分过多,应及时进行排水,以防止腐烂病的发生。” 翻叶、做出判断、调好水量浇水。 陈嫂指了指旁边一块地里的萝卜,“唐少爷,这边的,你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吗?” 唐学谦闻言,跨过去蹲下身查看。叶缘边缘出现v字形病斑,叶脉微微地发黑,叶缘变黄,有扩及全叶的趋势。唐学谦想了想,开口道:“是细菌性黑斑病,根部染病导管变黑,内部组织干腐,刚开始的时候从外观往往看不出明显症状,但髓部多成黑色干腐状,以后会形成黑洞。” 陈嫂大惊:“那怎么办?” 唐学谦看了看,走回田间拿起陈嫂的农具箱,里面有各种农用药品,唐学谦想了想,对陈嫂笑了下:“没关系,这是常见病,用30猛克菌粉剂500倍液,或者72细菌特克3500倍液,再或者,用14络氨铜水剂350倍液、47加瑞农可湿性粉剂900倍液、12绿乳铜乳油600倍液喷雾,”拿起各种液体药品看了下,唐学谦抬头,“我等下会帮您配好溶剂,连续7到10天喷洒就行了。” 陈嫂站在他旁边,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的动作很标准,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延续了他独特的风格,条理分明,步步为营。陈嫂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乔语晨说到这个男人时眼里满满都是飞扬的神采。 不得不说,这个人,很有诱惑力。平日里的他一身纯手工贴身西服套装,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连笑容都是不远不近,分寸感十足,俨然一个公司高层形象,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而当他一个转身,却又可以用另一种面貌出现在你面前,平和细致,令人沉醉。 “唐少爷,”陈嫂转身,和他的视线对视,挑开话题:“你这么聪明,居然还有事要求我?” 被人拆穿了目的,唐学谦没有否认,点点头坦白承认:“是,我有事求您。” 乔家的前任管家玩味地笑起来,“是关于语晨小姐?” 她的视线太过试探,唐学谦禁不住这样的审问,忍不住避开,“恩”,他的确是为了乔语晨而来。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陈嫂坐在田边,笑容悠远:“看在你刚才为我干农活的面子上,我会尽量帮你的。” 唐学谦忽然脸红起来,一下子弄得陈嫂囧起来:这么皮厚的孩子也会脸红?世界奇迹啊~~~~~ 唐学谦咳了一下,一鼓作气问了出来:“我想知道,语晨她……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丢脸丢死人了…… 刚问出口,唐学谦就有种投进豆腐缸撞死的冲动,他这辈子就没问过这种囧雷囧雷的问题…… 陈嫂但笑不语。 唐学谦被她笑得发毛,又不好发作,只能乖乖得被她笑。他现在彻底被人吃得死死的,凡是和乔语晨关系密切的人,他一概都不能得罪,老婆会跑掉的啊~~~~~ 还好,陈管家没有过多地考验他,淡淡地开口,悠远的声音响起来。 “唐少爷,你知不知道,语晨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人?” 唐学谦一愣,半饷之后,惭愧地低头:“我……不太了解。”他从未有心涉足她的生命,于是她也从不多言关于自己的事。 陈嫂笑了下,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他。 “乔家后面有一大片很空旷的地,那是语晨的母亲买下来的,她生性淡泊,不喜欢社交场合,最喜欢在自己的空地上种种蔬菜瓜果,过这种平淡宁静的生活,语晨小时候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跟着她母亲在那片地里浇水除草,对语晨而言,那是最珍贵的回忆,那是她和母亲唯一一起共同参与的回忆,那是鲜活的、是具有生命力的,大多数时间她的妈妈都卧病在床,语晨只能在旁边陪她,什么都不能做……” “……自从她病重了以后,那块地就荒废掉了,虽然语晨试图用了各种方法,但都没有人能重新让那里生机勃勃。后来她母亲病逝,语晨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让那里重新像以前那样富有生命力……” 陈嫂看向身边的男人,声音悠扬:“对,那个人就是你。” 年少时代,乔语晨十七岁时,乔家举行过一次盛大的酒会,唐学谦跟随父亲前往,也一同出席了那次宴会。 经过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沉淀,唐学谦在这种冠冕堂皇场合开溜的本事已经练到一个历史高度了,趁着别人不注意,身为客人的唐学谦一个闪身走出大厅,在乔家花园里透气。 花园的后面就是那片空地,唐学谦无意间瞥了一眼,下了个评价:一片荒芜。 如果唐学谦像其他正常人那样,看一眼就走,那么也许,他永远不会和乔语晨产生交集;可惜,我们的这位唐学谦少爷,绝对不能用‘正常’来形容…… 唐学谦对冠冕堂皇的酒会应酬敬谢不谢,好不容易溜出来了,怎么也要撑到结束前再回去露个脸,于是乎,唐学谦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就有点无聊。人在无聊的时候总会有点奇思妙想,唐学谦这个人的思维方式有点异于常人,他感兴趣的事往往普通人很难理解。而眼下,他很无聊,眼前又正好有那么一片荒地,唐学谦看见荒地旁有间屋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化学药剂和植物种子,唐学谦立刻明白了:这块土地出现了问题。 话说唐家的人很囧囧有神,唐夫人萧素素是典型的小姐命,一辈子就没对什么事精通过,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一窍不通的女人,却培养出了一个万能的儿子…… 唐学谦这个人,从小靠脑袋吃饭,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比旁人精通一点,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不仅继承了他老妈独一无二的姿色,还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上得了谈判桌,下得了农田地,简直就是一只移动百宝箱~~~~ 于是乎那天晚上,我们的唐学谦同学在无聊之下就对这块空地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忍不住想把它变废为宝。唐学谦这个人有个特点,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兴趣就会极有耐心,于是在那个晚上,唐学谦在月光下从土壤中提炼了研究样本,找出了问题症结,配好了试剂改变土壤的酸碱浓度等等,然后研究了一下在这块土壤上适合种植的植物,计算了一下在这个季节适合种哪些品种,最后唐学谦索性找了张纸,把所有的建议都写在上面。 ——天地良心,我们的唐学谦同学做这些事绝对不是为了泡妞,纯粹打发无聊时间,他根本没想过他的无心之举会彻底俘虏一个纯真少女的心…… 然而结果就是:乔语晨第二天看到唐学谦留下的纸条,遵照上面的方法做下来,多日之后,寸草不生的荒地里长出了白白的大萝卜…… 陈管家语重心长:“语晨十六岁时对你一见钟情,那时只是喜欢,就像普通女孩子在那个年龄都会有的冲动,但那件事之后,她就爱上你了……因为,你令她生命中的空白消失了。” …… ………… ……………… 同学们,这个故事深刻教育了我们劳动的重要性:劳动可以娶老婆啊~~~~ 唐学谦崩溃了…… ——乔语晨,别人爱我是因为我手上的利益,而你爱我,原来是因为我会种萝卜么?…… “陈嫂,”唐学谦坐在一片萝卜地里欲哭无泪,抬起头,很委屈很纠结地问了性命攸关的一件事:“……霍宇辰会种萝卜么?” 公告…叫v文公告… 首先要说,同学们,俺要v文了…… 然后要说,昨天激动得抽风更了三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今天会v文了。。。。 昨天还有同学问我关于v文的问题,我本来决定第二部再v,但是我的编编对我真的太好了,一直鼓励我,给我各种分析建议,教会我很多不懂的东西,俺一直混着混着混着。。。今天上午编编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俺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当然,同学们对我也很好t_t,编编和读者都对我很好,于是我我我我我泪奔了…… 这篇文写到这里,我被感动了很多次。我知道我写的这个唐学谦和很多席绢饭心里想的不一样,很容易伤到大家,但还有很多同学陪我走到这里,我感动得抹泪花g……这段回忆对我而言很珍贵,我生长在江南,一直觉得写文就是在心里塑造属于自己的一片江南,你们让我的江南一片称佳丽。 谢谢大家t_t 最后交代一下这个文。 我写的唐学谦这个人,他活得很小心翼翼,近乎辛苦,他什么都比别人更精通一点,是因为他从小必须靠自己,他必须确保自己手上拥有足够生存的武器。对感情,他很难把心交出去,他把自己框在一个安全的领域,但是他的领域一旦被人突破,他就失措了。他从未经历爱情,于是一败涂地。这种人一旦动心就是一生一次的感情,他不懂怎么把心交出去,更不懂怎么把交出去的心收回来,所以他最后会被自己喜欢的人吃得死死的_ 再说说乔语晨。 乔语晨其实是一个高手,尽管她自己并不知道。其实她的手段很高明,她闯入唐学谦的生活,她对他好到无微不至,她让他对她内疚,唐学谦是个典型慢热型的男人,要他对一个女人产生爱情,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习惯她的存在,让他感到生活中不能没有她。乔语晨就像最纯净温暖的水,她不缠他,只站在她身后把一切都做好,然后对他说我爱你,她把他惯坏,让他无法脱身。乔语晨表面看起来是很吃亏的,其实从长远来看,她没有吃亏,她赢得了从不轻易动心的男人,她对他越好,他越是内疚,越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婚姻是一场豪赌,这好比像是公司治理,公司治理的好不好,不仅要看经理人短期利益行为,还要看他的长期利益行为。乔语晨的这场婚姻,输掉了短期利益,可是赢得了长期利益。唐学谦被她绑住了心,他逃不掉了。 (如果有同学硬要跟我说他和她的婚姻有缺陷,那我还可以说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美叫缺憾美呢……囧……这个问题没意思的,小乔不是那种会死死抓着过去把柄不放的女人,聪明的女人都懂得表面对男人实行放养政策,实际把他们的心圈养在手上,至于小唐,就更是那种一心只向前看的男人,他们是为了未来而活的人,所以他们一旦相爱就会很幸福) 最后说说霍宇辰。 如果他最后输了,他不是输给唐学谦,是输给乔语晨。乔语晨表面温和无害,实则固执无比,唐学谦对她的意义独一无二,霍宇辰对她太了解,所以他不忍心让她两难,他懂得点到即止,一如当年她结婚,他也只是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唐学谦而没有阻止,然后送上祝福,一个人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话说,小霍真是个好娃口牙_ 恩,只能说这么多了……(抓头) 最后还是要说谢谢大家。_ 第 28 章 愣是陈管家这样庄重行事的人在听到唐学谦那四六不着的一句问话后,也禁不住被囧了好一阵。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唐学谦。 阳光从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倾泻而过,他席地而坐在田边,抿紧了唇,微弱的不安和无措一点点从他眼里悄悄流淌出来。 这样的他没有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会感到 分节阅读_19 分节阅读_20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0 惊慌和失措。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让他的理智和感情全都兵荒马乱。 陈嫂温和地问:“你很介意霍少爷和语晨小姐之间的事?” “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探听他们之间的私事,”唐学谦艰难地措辞着,这个领域对他而言全然陌生,他的每一步都谨慎万分:“我只想知道,如果当年我没有出现,如果语晨从始至终都和霍宇辰在一起,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是不是就会很幸福……?” 他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敢再折断她的幸福。 他清晰记得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漫天的雨丝从天而降,霍宇辰紧紧抱着乔语晨,手里的伞掉落在一边,她在他怀里颤抖,满溢的难过和疼痛,雨滴落在她脸上,缓缓从眼角滑下,有种眼泪的错觉。霍宇辰把她抱紧,在她耳边柔声低语,像温柔的丈夫,包容了她所有的痛和伤。 一直跟在乔语晨身后的唐学谦在那一刻咬紧了下唇,几乎尝到了血的味道。大雨倾盆而下,浇透了他全身,他退到无人看见的角落,静静看着他们拥抱。 她的伤,是他给的;所以现在,他只能站在远远的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其他男人抱在怀中。 长长的睫毛垂下去,唐学谦的声音里飘溢了满满的痛楚:“我不知道,这样的我……究竟还有没有资格抱紧她……” “唐少爷,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陈管家抚上他的肩,眼神慈祥:“我只想告诉你,在你面前的语晨可以忘记她母亲留给她的痛苦,因为你就是她新的希望,你有那个诱惑力让她忍不住想靠近,语晨曾经说过,她不知道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你给了她一个新的世界,让她有了崭新的寄托。而霍少爷做不到这一点,他和她有相似的遭遇,相似的疼痛,语晨在他面前永远不会忘掉曾经的伤痛,他们互相慰藉,这种充满疼痛回忆的感情基调让语晨不可能产生爱情,她可以对他很好,因为他内心的痛就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但同时,她也不可能爱上这样和自己相似的人。” 对的感情就是透过一个人看到另一个原本看不见的世界,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独特的神秘感和千变万化的色彩让乔语晨折服,曾经的那些伤痕终于可以在他的炫目光芒下消散无痕。 而现在,他给了她新的伤痕,他要做的,就是让她重新笑起来。 她可以不要他,但他绝对不能丢下她不管。 唐学谦终于笑了,那种终于知道该怎么做的自信全部回来了。阳光聚焦在他精巧的下颌,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一点,前所未有的夺目。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他站起来,深深鞠躬:“我不会放开她的,从此以后,我会用心爱她。” yc的广告拍摄终于阶段性结束,身为老板的霍宇辰请了所有工作人员在酒吧狂欢了一晚上,乔语晨不会喝酒,但身为广告女主角还是被大家灌了好几杯,以至于回家的路上乔语晨不得不被霍宇辰牵着手走,才不会脚步漂浮找不着路。 乔语晨这个人有个优点,酒品很好,喝醉了就只会睡觉,绝对不会发神经。 霍宇辰牵着她的手,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脑袋,忍不住笑:“你喝醉了酒都不会想说话的吗?” “不想,”乔语晨很乖地摇头:“我想睡觉。” 霍宇辰侧目看她,闲闲地逗她:“乔语晨,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想睡觉会引起误会的?” 乔语晨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靠在他肩头,语气柔软:“宇辰,你对我真好……” 霍宇辰失笑:“我怎么对你好了?” 乔语晨贴着他的侧脸看着他笑:“宇辰,你从来不会欺负我。” “傻瓜,”他推了她一下脑袋,“你这么好,没人舍得欺负你的。” “有啊,”乔语晨靠在他肩上,声音软得不像话:“……他会欺负我啊。” 霍宇辰缓缓走着的步子停了停,忽然涌起汹涌的心疼,于是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乔语晨皱眉,不舒服地抱怨:“宇辰,你弄痛我了。” 霍宇辰不说话,放开她的手,拦腰把她抱进怀里。 乔语晨不动了,她贴在他的胸口,听得见他的心跳。乔语晨闭了下眼睛,趴在他胸口含糊不清地开口:“宇辰……”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照射过来,笼罩了两个人的身子,霍宇辰立刻条件反射地把她搂紧。乔语晨不舒服地往霍宇辰怀里靠,晕晕乎乎地转身,顿时酒醒。 一辆熟悉的银色莲花停在酒店公寓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跑车上走下来,反手关了车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乔语晨忽然一阵恐惧。 唐学谦。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太过复杂,自从她遇到他,她的一切都被他控制住。身体和心,全部背叛了她。他对她而言神秘到近乎妖异,他总是有各种方法让她缴械投降。 乔语晨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更快地拉住了手。唐学谦一个用力,拉她入怀。 乔语晨受惊,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 “我爱你。” 他毫不避讳霍宇辰的在场,一句誓言忽然破空而出,在这个夜色浓重的晚上,他把一个真正的唐学谦完整剖开,摊开在她面前给她看。 “我知道,我这个人挺脏的,但是……”他把她按向胸口,心脏的位置:“我这里是干净的,不管你要不要,我都把它给你。践踏它、报复它、或者干脆毁掉它,随你处置。而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家的那一天。” 心只有一个,他一生只给一次。现在,他终于赌上了所有筹码,跪下来只为求她的原谅。 第 29 章 对不起。 我爱你。 我等你。 她恨他对她的欺骗,他低下头给出他的对不起;她恨他没有心,他把心交出来放到她手里;她犹豫不决不肯再给他机会,他在精神上跪下来等她回家。 爱情使人变得单纯。 那个人人眼中复杂多端的唐学谦在爱情面前终于褪下了所有华丽的外表,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她看清他对她的感情。不需要耍手段,不需要玩阴险,爱情面前他遵从了本能,直直地走向她,把所有弱点都暴露在她面前。 父亲从小教育他:唐家的男人不能有弱点暴露在外,尤其是继承人。 站在唐远财团顶点的他,很能理解父亲的话。时刻处于风口浪尖,丝毫的放松就能导致万劫不复。 “乔语晨,我爱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学谦抱紧了此刻在她怀里的人。从这一刻起,这个女孩子手上握有对付他的所有筹码,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唐学谦觉得很神奇,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利益,只想把自己交出去,希望她能接受。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他的理智从未离开过他,于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可以为一个人疯狂也是一种幸福。 唐学谦用力抱了一下她:“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种感觉。” 她教会他如何爱一个人,教会他除了利益之外的绚烂生活,她把他原本冷漠寂寥的生命变得温暖无比。 唐学谦放开她,“我等你。” 退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然后转身面对霍宇辰。 霍宇辰正斜靠在路灯下,灯光的氤氲下,他的表情高深莫测,透露着玩味。 唐学谦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微微颔首之后平静地举步离开。 霍宇辰勾起唇,忽然快步追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隐隐有威胁的意思:“唐学谦,这么有胆量?居然敢让我看见这一幕。” 唐学谦拉开车门,然后靠在车门口转身面对他,声音平静:“然后呢,你会怎么做?” “唐学谦,你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你在语晨心里的记录实在太差,”霍宇辰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悠闲:“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利用语晨让你痛苦一辈子?” 唐学谦微微笑了下,笑容淡如雾,几乎看不见,“如果你想这么做,那你就做,”男人的眼神看向乔语晨的方向,“是我对不起她在先,所以无论她要怎么对付我,我都不会还手。” 霍宇辰放出一句狠话:“如果是我要对付你呢?” “一样,”唐学谦看着他,淡淡回应:“当年我明明不爱她却还把她从你身边抢走,所以现在如果你要对付我,我也不会还手。” 乔语晨一路脚步漂浮地走进了酒店公寓,刚走进门时还神魂颠倒地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霍宇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头很晕?”霍宇辰扶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蹲下身看她:“你先去洗个澡,我帮你把水温调低一点,然后泡醒酒茶给你喝。” 乔语晨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浴室。 事实证明乔语晨的头晕的确不是因为喝醉了酒,而是整颗人都被人灌了迷魂汤,平时最重视男女有别等道德规则的乔语晨浑浑噩噩地走进浴室就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等霍宇辰调好水温放好水回头的时候难得被吓到。 “厄……” “……恩?”乔语晨看了看他,然后再看看了自己,然后终于回神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 霍宇辰咳了一下,目不斜视地走出浴室,然后在客厅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灌下。 ——乔语晨,你知不知道,要一个对你有感情的男人对你做君子是很不容易的啊。 半小时后,乔语晨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宇辰。”她叫了他一声,表情没有不自然,刚才的意外显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霍宇辰刚好泡好了醒酒茶,端着茶杯走向她,把茶杯塞在她手里。 “喝一点,你会舒服很多。” “好啊。”乔语晨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霍宇辰站起身准备去忙其他的事,却忽然被乔语晨抓住了手,霍宇辰没有转身,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她拉到了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他感受得到她的心跳。 乔语晨脆弱的声音响起来:“宇辰……,我这里,很难过。” 霍宇辰不说话,但乔语晨知道他在听,于是她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讲给他听:“我不会原谅他的,我不会相信他刚才对我说的话。……我,绝不要原谅他。” 周围沉默了一阵。 霍宇辰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是真话吗?这是你的真心吗?” 乔语晨用力地点头:“是。” “那就接受我。” 乔语晨觉得自己听错了:“……啊?” 霍宇辰忽然一个反手压上她的身体,乔语晨被措手不及地推倒在沙发上。 柔软又有质感的沙发突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深深向中间凹陷了下去。乔语晨吃痛,撑过最初的一阵晕眩睁开眼,惊骇地发现霍宇辰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和她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离。 那么近,近得乔语晨几乎觉得他在吻她。 “既然你已经不再爱他,那就爱我,”霍宇辰笑容温柔,手指抚过她的唇:“语晨,我们从此不做朋友,我们做情人。” 乔语晨彻底酒醒。霍宇辰一颗炸弹扔下来,比任何醒酒茶都管用。 情人? 乔语晨不是个会过多思考的人,往往遵从本能反应,脱口而出一句拒绝:“不可能。” 霍宇辰极有耐心地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为 分节阅读_20 分节阅读_2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1 什么? 乔语晨想到的个理由就是:“因为我是学谦的妻子啊!” “和他离婚,”霍宇辰语调平静,隐隐透着彻骨:“你不是下定决心不原谅他吗?你不是说这就是你的真心吗?那就和他离婚,离婚之后你就不再是唐太太,你和唐学谦之间,就彻底全无关系。” 全无关系。 乔语晨一下子清醒了。和那个叫唐学谦的男人全无关系,这是她能接受的结果吗? 这么多年,分分秒秒计算起来,时间数字几乎庞大得令人震惊。她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个名字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无处不在,想起他,她就能泛起疼痛,这种痛彻骨的感情,是她能忘掉的吗? 霍宇辰笑了下,“没关系,如果你下不了决心,我有个办法,”他强迫拉开她的手,冰凉的手指放肆地从她睡衣下摆探进去,霍宇辰轻启薄唇,字字清晰:“和我做一次,我会让你彻底忘记唐学谦。” 乔语晨全身颤抖,事情发展得太诡异,诡异得甚至令她忘记了叫喊。 当理智罢工的时候,本能就占领了思维。乔语晨的气息全部乱了,极度惊慌失措下她甚至想不起来他是霍宇辰,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面前的男人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令她产生极端的恐惧。 她的衣服被扯开,她的身体被人抚摸,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 乔语晨终于发现,这种事,对象换了人,果然会完全不同。这种情况下,能让她感到安全感的人,能让她心甘情愿把身体交出去的人,只有一个人。 所有的记忆全部复活,鲜明得令她湿了眼眶。 她记得那个男人抱她的时候有怎样温柔的侧脸,记得那一夜他说过的所有情话,记得高 潮时他令人惊艳的表情,记得他在凌晨时分独自抽烟的背影,记得他不屈不挠向她坦白过错时慌张不安的眼神。 乔语晨绝望地发现:从过去到现在,也许甚至到未来,她都只能接受那个人。 “不要碰我……”她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却坚定不移:“你不要碰我。” 她眼底一片清晰,深刻写着拒绝两个字。 霍宇辰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忽然放开她,退开一步和她拉开安全的距离,霍宇辰笑容淡定:“语晨,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啊……” 乔语晨保持警戒地看着他。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你根本接受不了别的男人,”那个令她安心的霍宇辰回来了,在她身边守护她:“语晨,你看见了没有?这才是你的真心,你爱唐学谦。” “你——”乔语晨忽然失语。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霍宇辰蹲下身和她平视,眼神没有压迫感:“不这样做,你不会承认你的真心,我只是不想你错过你所爱的人。” 因为我知道,错过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你不肯原谅他,不是因为你已经不爱他,而是相反,你怕他再骗你,你爱他,却不敢再对他承认了。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乔语晨点头:“想的。” 霍宇辰坐在她的对面,和她平视,整个人身上有种平和细致的感觉流淌出来。 “唐学谦以前对你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现在,我相信他爱上你了。” 乔语晨无措起来,纠结了半天答了一句:“宇辰,你不用安慰我……” 霍宇辰失笑,“我不是安慰你,而是分析给你听。唐学谦对你坦白过去,犯了两个错误。” “,他为他对婚姻的不忠选了一个相当差劲的理由。” 乔语晨抓了抓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霍宇辰,意思很明显:同学,说具体点、容易理解点吧…… 霍宇辰表情玩味,“语晨,我不知道你对唐学谦这个人了解多少,如果你对他在公事上的样子稍微了解一点,你就会知道,他说他和你结婚是为了得到乔氏的利益,这是不可能的。” 乔语晨低下头,这是她心里的痛,“可是这是他亲口说的……” 霍宇辰无奈了,唐学谦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告诉你一件事吧,”霍宇辰倾身向前,声音如水般缓缓流淌出来:“唐学谦21岁那年,唐远最大的子公司面临bo的危险,管理层集体叛变,想要脱离母公司独自上市。唐远董事会派唐学谦解决,同时开出相当苛刻的条件:总部不提供资金支持。” 乔语晨惊到了:“……那怎么解决?” 霍宇辰勾起唇,“普通人都觉得不可能办到,可是他却办到了。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华尔街road show,二是启用了对赌协议va。我到现在都很难想象,他在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那种勇气,一旦失败,他将失去不可想象的市场。……唐学谦那个时候只有21岁,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几乎是一夜成名,红透业界,所以当他22岁接手唐远时,各方投资人对他几乎是接近虔诚的信任,他入主唐远执行总裁的那一天,唐远股价达到历史最高点涨停。” 乔语晨目瞪口呆:“你是说,他……” “是,他对你说了谎,”霍宇辰温和地笑了下:“以唐学谦当时的影响力,他已经极具了说服各方利益相关者的手段,他根本不需要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乔氏很强,但还不在他眼里。如果他真的有心利用乔氏,和你结婚一年来,他应该对乔氏下手才对,但他没有,他领导下的唐远和乔氏泾渭分明,根本一点关系都沾不上。……为了利益才和你结婚?呵,我不知道唐学谦为什么说这种谎骗你,但我想,他宁愿用这种借口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也许,他是有苦衷的。” “第二,他选错了坦白的时间,”霍宇辰抬头看着她,眼神柔软:“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你在这种心理落差的情况下很难原谅他。唐学谦是精通谈判心理学的人,应该明白在那种时候向你坦白对他很不利。以他一贯的做法,他应该循序渐进地把信息分成细碎的部分,一点点暗示给你,这样你才比较容易接受,或者,他可以干脆永远瞒着你,以他的手段他绝对做得到,但是他没有。……语晨,你对他已经有那个影响力,你让他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他在你面前,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唐学谦,而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霍宇辰笑容温和:“语晨,还不明白吗?唐学谦这个人已经被你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乔语晨听得心神荡漾,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霍宇辰站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因为,错过一个人的感觉,是很痛苦的。” 我把我的痛楚轻描淡写,只因为不想让你同样这么做。 北堂凌有时候会来霍宇辰的酒店公寓交代公司事务,看见他和乔语晨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禁唏嘘不已。 “老板,你居然不出手?” 霍宇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对我的私事有兴趣?” 北堂凌认真地看着顶头上司,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老板,我觉得你不正常。这是病,得治!” “我知道,”霍宇辰微微笑了下,笑容温和,拉开视线俯视窗外的整座城市:“我脑子有病,很多年了。已经,没救了。 第 30 章 话说霍宇辰这个人的原则性很怪异,对乔语晨永远是春天般温暖,对其他人则是秋天般的不冷不热,至于对待唐学谦,那就真是彻底的冬风扫落叶般的冷酷。 就在乔语晨举棋不定犹豫万分的时候,小霍同学一脸温和地建议她道:他是否爱你,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表情善良,语气真诚。 乔语晨立刻相信。 转身,霍宇辰收起善良的表情,阴风阵阵:哼,唐学谦,我就不信憋不死你。 于是,某人遭殃了。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任何联系,打电话给她永远是语音信箱,一夜之间他被她从生命中驱逐。 唐学谦人生次尝到类似于‘骂不能还手、打不能还手’的被动感觉,对于一向掌握主动权的男人而言无疑于一种最残酷的折磨。 唐学谦这两个月都乖乖地待在台湾,所有的外出任务全部交给了下属,实在要他亲自出面的时候他就派钟铭轩出马,钟铭轩被他操得就像是古时候的奴隶,唐学谦这个没人性的资本家天天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用电话远程遥控一切事务,钟铭轩则被指挥得今天飞纽约明天飞东京后天飞柏林,一星期横跨四大洋六大州。 钟铭轩字字血泪地控诉:劳动人民造反有理,还我休息日…… 看吧,这就是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老板不爽时总要拉个人垫背一下。 而唐老板呢,每天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行动电话,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去看有没有短信进来,有没有电话进来,生怕错过乔语晨任何一条讯息。 等待发落的日子相当煎熬,唐学谦有时候半夜三更时会忽然发神经地惊醒,反应就是拿手机看,看着没有任何讯息的屏幕,苦涩和失落一层层席卷上心。黑夜里,他睡在原本两个人一起睡的单人床上,闭上眼全是她的身影,这是最温柔最残酷的囚禁。 她就像最纯净温暖的水,她不缠他,只站在她身后把一切都做好,然后对他说我爱你,她把他惯坏,让他无法脱身。对他而言她更像是一个坏的情人,婚姻中途抽身离开,关键时刻舍得和自己一刀两断,她嘎然而止潇洒离去,留下他长夜无眠相思难解。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她早已全面入侵他的世界,攻城略地没有放过每个角落,他一败涂地。 有时唐学谦会在家族聚会或公开场合看到她的场合,人前的她总是一副温和无争的笑容,待他走到她身边,她一句‘唐总’就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两个月。 她对他实行彻底的‘三不’政策:不管不顾不问。 唐学谦悲愤了:乔语晨,你该不会就这样把我晾在一边做冷处理吧?…… 这一天,唐家迎来了一次盛大的酒会,唐家的女主人,唐夫人萧素素生日。 酒会地点设在唐家别墅的花园里,别墅位于半山腰,空气清新,满城的风光尽收眼底。酒会现场所有设施一应俱全,甚至比专业的顶级酒店更豪华。 觥筹交错,香气浮动。 萧素素一向不喜欢这种公众场合,以往的生日宴大都都是和丈夫儿子还有杜非凡那个损友一家一起庆祝,这次一反常态地搞得如此盛大,别说外人不理解,就连丈夫唐彧都微微吃惊。 唐彧端了杯果汁给妻子,坐在一边陪她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庆祝?” 萧素素不好意思地承认:“厄,是学谦……” 唐彧微一沉吟:就知道是那个死小子搞得鬼。 唐学谦这小兔崽子骗人功夫一把罩,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唐彧这种高手级的人也栽在自家儿子手上好几回,像萧素素这种全无防御性的良民,唐学谦只要用他特有的那种声音弱弱地喊声‘妈……’,萧素素就什么都听他的了。 唐彧咳了一下,问道:“学谦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应该克服一下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习惯,学谦说如果长期不和其他人交往,会得一种叫‘陌生人接触障碍’的心理病,所以他特意给我设计了这次酒会。”萧素素一脸幸福:儿子很孝顺啊~~~~ 胡说八道! 唐彧脸一黑:唐学谦!你皮痒了吧!尽给你妈鬼扯! 分节阅读_21 分节阅读_22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2 自己那个儿子的性格当爹的最了解,唐学谦这小子从小对萧素素就有极强的保护欲,恨不得所有人都远离他老妈,萧素素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简直对死他胃口了。 而现在,这小子一反常态地在打什么主意? 唐彧深思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家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媳妇正和传说中的yc集团所有人一起在一旁烧烤,乔语晨微微笑着拿着烤翅,霍宇辰配合着洒上作料,两个人的动作亲密无间。 唐彧似乎有点了解了。 对自家儿子的婚姻,作为父亲的他也曾经被惊到。乔语晨喜欢唐学谦,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唐彧很清楚,自己那个儿子从来没有对这个女孩子有过特别的感情,或者说,唐学谦对所有女人都没有兴趣,但他却在一年前毅然坚持和乔语晨结婚。 唐彧直到现在仍然记得,婚礼前他找唐学谦谈话,说出一句‘婚姻是要负责的,你必须爱她才行’时,唐学谦眼里的神色是怎样的陌生。三分冰冷,七分嘲讽。 那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他承受了太多,学会了太多,包括不该会的所有。 而现在,看着陪在霍宇辰身边的乔语晨,联想起唐学谦近来一连串不正常的举动,唐彧微勾唇角,忍不住感叹道:“素素,我们的儿媳妇很厉害。” “啊?为什么啊?” 唐彧但笑不语。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一阵骚动。 一辆银色莲花稳稳地停在门口,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下车,穿一袭dior ho晚装西服。 有人说dior ho是男装之中的吸血鬼。吸血鬼式的优雅浪漫,不可湮没的个性独然,以及脱离尘世的超然正是dior ho的特质。窄版的经典剪裁,只适合于如瘾君子身体般羸弱的身材,也许你拥有这些,但是真的要穿出dior ho,却是如此困难。 hedi sliane的dior ho,是给世界上那脆弱保留的男人们的。他们有品位但不张显,有头脑但不做作,有金钱但不炫耀,有才气却不显摆。一切的一切都在隐藏在dior ho下,神秘的,深邃的释放。在这样的男子和如此的dior ho的结合之下,那华美浪漫的隐喻般的优雅才得以轮回。 dior ho应该是最挑人的男装了,将英伦低调忧郁的气质与法国精致高贵融合在一起,过于窄版瘦削的剪裁,让穿dior ho的男人看起来像是永远不曾长大的男孩,紧闭轻薄的嘴唇中又透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与坚忍。 而他穿正好,那一抹只属于黑暗和光明夹杂之中的魅惑,浪漫苍白,纤细优雅,无法言说的诡异高贵。 男人反手甩上车门,不疾不徐朝酒会现场走来。 气氛陡然high起来。 唐家现任少主人,终于来了。 唐学谦一眼就看见乔语晨的身影,却无奈今天少主人的特殊身份,刚进花园就被喧哗的人群包围,只能无奈地往她那边看,看着看着,唐学谦心凉了,乔语晨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根本当他是透明。 就在唐学谦沮丧的时候,钟铭轩挤进人群,凑在他身边笑得神秘:“你的湘湘回来了……” 唐学谦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哦’。 “咦……?”钟铭轩不怀好意地低笑:“你居然没反应?” 唐学谦一脸困惑:“我该有什么反应?” “这话说得……”钟铭轩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看他:“当年人家为了你,可是没少流眼泪哦~~~”唐学谦一年前一脚跨进婚姻坟墓,那位湘湘小姐差点两只脚都跌进坟墓里去。 “不要乱说,”唐学谦淡漠回应,眼里只有乔语晨的身影:“我和她没有关系。” 石湘湘,唐家的世交石家的独生女,其父石仲诚是唐彧的好朋友,也是唐远曾经的总裁特助,鞠躬甚伟。因为两家的关系,湘湘就像是唐家的半个女儿。话说湘湘的确也是挺倒霉的,人生认识的个同辈异性就是祸害人间的唐学谦,石湘湘对这种极品姿色全无抵抗力,从来不知道男孩子也可以长得如此漂亮,再加上唐学谦身上与生俱来的冷色气质,简直完全符合一切言情小说和女孩子幻想中的完美形象,于是石湘湘一颗涉世未深的少女心被彻底收服。 她喜欢他,他却始终不为所动。直到一年前,唐学谦忽然宣布婚讯,湘湘少女梦破碎,含泪去了德国。 唐学谦走到母亲身边,“妈,”叫了一声,然后果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学谦。” 唐学谦转身,微微勾起唇:“湘湘,好久不见。”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的,她以为只要看见这个男人结婚,只要看见他和他的妻子幸福的画面,她就可以死心的。 然而这一刻终于看见他的脸,看见他许久不见的笑容,石湘湘忽然明白,她还是爱他的。他就像毒药,淡漠的外表之下仿佛没有心,引得她总是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灯光缭乱下,过去那么深的爱意重燃,石湘湘忍不住轻启薄唇:“我可不可以……和你跳支舞?” 在众人眼里,凭她和唐家的关系,凭她和唐学谦的朋友关系,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邀请了。 但对唐学谦而言,这就是种考验了。 跳舞?开什么玩笑,不行,绝对不行! 他现在正处于艰苦的考验期,听候老婆发落中,这种时候要是和别的女人传出有色传闻,唐学谦打赌乔语晨一定会判他个无期徒刑,非和他离婚不可。 唐学谦看向乔语晨,意外地对上了乔语晨的视线,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会怎么做。我们的唐学谦同学有生以来次狗腿地用眼神投靠组织:老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乔语晨哼了一声,很有气势地抬高了下巴。 唐学谦立刻抓紧机会表明心迹:“我不——”跳舞—— 理由嘛,凭唐学谦这种脑子,随便想想就有了:我很累、我前一阵子摔了一下、我不太会跳舞…… 就在小唐同学激动地表情心迹时,一个大雷劈了下来:“学谦,你和湘湘跳支舞吧,妈妈好久没看见你们两个跳舞了,好期待哦……” 唐学谦悲愤了:妈!你想害死我啊!!!t_t 结果就是:母命不可违…… 今天是唐夫人生日,寿星最大,唐学谦怎么也想不出正当理由违抗母亲大人的圣旨。唐学谦连忙抬头,发现乔语晨已经背对着他了,唐学谦悲哀地撇撇嘴:老婆生气了…… 唐学谦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被石湘湘挽住手,走进舞池中央。 唐学谦尽量跳得不显山露水,舞姿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不乱笑乱放电,一支舞跳得循规蹈矩接近生硬。唐学谦惴惴地,不断地去看乔语晨,不断用眼神示意: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的…… 这时候,唐学谦不会知道,他没想到的问题来了。长得太漂亮有时候也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现在,唐学谦已经尽量隐藏锋芒,但还是被周围所有人误解了,明明他是‘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心思全无’地在应付跳舞,却被所有人解读成‘落寞的性感、诱惑的华丽’,赞叹声一浪高过一浪。 “……” 唐学谦次饮恨了:妈!你为什么要把你儿子生得那么漂亮!t_t 乔语晨的手握得很紧。明明不看的,却仍然忍不住往舞池中央望去。 那个伤透她的男人,永远是焦点。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他的确有资本让人想服从。乔语晨忽然咬紧了下唇,这样耀眼的他,让她怎么信任? 霍宇辰站在她身后,深邃的眼神牢牢锁住她,眼里平静无波。 唐学谦一曲舞尽,拉着石湘湘的手走下来。霍宇辰放下手里的酒杯,忽然搂住乔语晨的腰走过去。乔语晨被惊到:“宇辰?” 霍宇辰微微笑了下,“让你看一看唐学谦的心。” 如果只有他能让你幸福,那么我就把你送回到他身边。 “伯母,我能请乔小姐跳支舞么?” 唐学谦刚从舞池里下来,就听到霍宇辰提出这么一句惊雷,条件反射地,唐学谦开口拒绝:“不可以——” “可以啊——” …… 众人默。 萧素素一脸无措地看着宝贝儿子,“学谦……” 唐学谦在心里磨了磨牙,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不可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萧素素笑了,霍宇辰乐了,唐学谦崩溃了:妈!你到底是帮哪边的!!!t_t 青梅竹马。 唐学谦次见识到这四个字的强大力量,是在霍宇辰和乔语晨的舞蹈中。 他和她合拍到合一的地步,她在他怀里旋转,他恰到好处地勾住她的腰。 倾斜、摆荡、反身、旋转。唐学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乔语晨,就像精灵,语笑嫣然,万物都在她的感染下于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看见霍宇辰的表情,生动细致,一片深情。霍宇辰懂她身体的每一个变化,懂她每一个表情,他总是配合着她的节奏,她就是他的独一无二。 唐学谦看着舞池里的他和她,咬住了下唇:这样深情的霍宇辰,这样美好的乔语晨,你凭什么拆散? 钟铭轩看了看唐学谦面无表情的脸,火上浇油:“哎,我听说,小乔会跳舞是霍宇辰一手教会的,还是他们小时候的事吧,小乔住霍宇辰家里的……”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 承认吧,一个声音在心里对他说,唐学谦,你嫉妒得发狂。 一曲舞尽。 霍宇辰搂着乔语晨走下来,唐学谦看见乔语晨的脸,红成一片,笑容满溢。唐学谦握紧了手,这样幸福的乔语晨曾经只属于他一个,而现在,她终于要离开了。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心里一片疼痛。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她终于放开他了,她要离开他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会在每个晚上坐在床头等他回来,没有人再会为了他而一心研究法式料理,没有人再会像她那样如水般在他身后温润守候。 乔语晨经过他身边,没有停留,绝情无比,就像一个陌生人,毫无留恋。 唐学谦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受惊,但很快镇定:“放开。”大庭广众之下,她打赌他不敢做什么。 唐学谦声音平静:“和我跳支舞再走。” “我不要。” 乔语晨微微挣扎起来,却发现他越抓越紧,乔语晨皱眉:“唐学谦,放开我。” 唐学谦的心忽然很疼。她再也不肯叫他的名字了,她总是连名带姓一起叫,或者就叫一句唐总,这样陌生,泾渭分明。 男人眼里忽然闪过狠意,一个念头刹那成形。 乔语晨惊骇得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温和地笑起来,她被他笑得全身都炸起来。唐学谦慢条斯理地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水晶扣,她看着他的手指滑过他衬衫下的肌肤,一颗一颗水晶扣被他勾手解开,然后解开手腕处的纽扣,把衬衫袖子挽至手肘处,动作诱惑,撩人心弦。 优雅褪去,性感回归。 “跳支舞再走。” 话音未落,他忽然拦腰打横抱起乔语晨,不顾她的惊叫往舞池中央走去,周围不明所以,只是high成一片。 熟悉唐学谦的一票人表情各异。 萧素素的脸情不自禁红起来,低声问:“学谦……要跳那个舞?” 唐彧摸了摸下巴:“恩 分节阅读_22 分节阅读_23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3 ,看这情形,这小子差不多撑到极限了。”老婆都快不要他了,他再不出手实在不是这小子的风格。 霍宇辰难得好奇:“那个舞?” “小霍,你有眼福了,”钟铭轩蹦到他身边,亲亲蜜蜜的样子:“学谦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跳那个舞的,和人跳的话,他只带他妈妈跳过一次,然后嘛……” “然后?” 钟铭轩一脸神秘地告诉他:“然后,自从伯母和他跳过那次舞之后,在接下去的整整半年里,伯母看见学谦就会脸红,完全不敢看他……”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唐学谦抱着乔语晨走到了舞池中央,一个响指,对着现场音乐师下了指令。 “bada。” 周围忽然引爆震耳欲聋的high声。 bada,拉丁中最具情 色意味的舞,曾被巴西等多个国家列为禁舞,性感禁忌,引人犯罪。因为其敏感的色彩以及强烈的节奏感,很少有人真正会跳这种舞。 一向乖巧的乔语晨怎么可能会跳这种舞,她被吓坏了,全身颤抖:“唐学谦——!” 男人从背后轻柔地抱住她,柔声细语:“你曾经问我,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轰’地一下,如爆炸般,强烈的音乐湮没整个现场。 “乔语晨……”喊着她的名字,男人舔了下唇,姿态撩人,向她发出诱人的邀请:“欢迎光临,唐学谦的世界——!” 第 31 章 在乔语晨的认知里,甚至是其他所有人的认知里,唐学谦的世界和热情这两个字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 这个男人是清冷的,言谈举止间分寸感十足,连笑容都是不远不近。一举手,一投足,在优雅的外表之下不动声色把距离拉开。 乔语晨一直认为,对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而言,思考力和判断力是他生命的所有,冷静和清越是他的本能。至于热情和冲动,应该早已从他生命中退场,或者,从来没有存在过。 所以当唐学谦用诱惑的声音邀请她时,乔语晨茫然至极:他的世界,还能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笑而不答。 音乐吞没整个空间的刹那,他放开了她的手,一个旋转跳跃进音乐强烈的节奏里,释放了所有热情。 唐学谦跳拉丁的速度快得吓人,所有的节奏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倾泻而出,连成一片。他钟情于飞速移动和旋转,几乎没人看得清他的落脚点在哪里。 超常快速的走步,被夸大的臀部动作,他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动作缠绵,诱惑无比。一串连续音符响起的时候,唐学谦跳得妖娆,抬起右手从侧脸一路抚摸向下,一个快速转身的瞬间扯开了腰间的皮带,dior ho的紧身低腰裤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渐渐下滑,危危险险地挂在胯间,他舔舔唇,毫无顾忌地伸手抚上两胯之间,胯部随着强烈的节奏摆动。这种舞姿赤 裸裸地暗示了性动作,他似乎毫不在意,对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视而不见,仰起头跳得更为嚣张。 热,身体太热了,可是,心却很冰凉。乔语晨,你看得见吗? 唐学谦眨了下眼睛,眼眶里有微湿的感觉,视线范围里只有乔语晨温润美好的身影,若隐若现,让他抓不住。 唐学谦忽然闭上眼睛,独舞的姿态更为妖娆,放纵般把曾经隐藏的一切倾泻出来。摆臀、扭胯、旋转、反身。他本来就有得天独厚的外表姿色,如今他更是有心让这些发挥到极致,于是惊艳的感觉刹那间喷薄而出,动魄惊心。 一个陌生的唐学谦。 一个最真实的唐学谦。 一旁的钟铭轩看得唏嘘不已:老大,你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啊! 唐夫人萧素素终于看不下去了,脸红得不像话,声音颤颤得问出一句话:“……他真是我生的?” “唔,不是你的问题,我也有一半责任,”唐彧看着舞池中央正在祸害人间的唐学谦,抚着下巴惆怅万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那小子自己身上。你知道的,生物学上有个名词,叫基因突变……” 萧素素看着台上的唐学谦,顿了下之后疑惑地开口:“我从没见过学谦这么跳……” “对对,”钟铭轩蹦过去,连声附和:“我也没见过学谦这么独舞过。” “……” 众人默。 霍宇辰端着酒杯站在一边,身形笔直修长,薄唇抿得很紧,眼神紧紧看着舞池里的那个男人。 放下酒杯,霍宇辰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他在示爱。” “……示爱?” “是,”霍宇辰指了指唐学谦,又指了指站在舞池旁边的乔语晨:“他不是跳给我们看的,他是为了乔语晨。” 钟铭轩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看他的步法,”霍宇辰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向唐学谦的落脚点:“拉丁舞本来就有男女求爱的涵义,而他所有落脚点的重心都对着乔语晨的方向。他在向她表白,把所有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化作舞姿跳给她看。” 越性感就越落寞,越热情就越失落,跳到每一次高 潮之后,都抵不住巨大的空虚感排山倒海席卷而来。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她不在他身边。 她给了他最为刻骨铭心的感觉,疼痛的,无声的,深入骨髓的难过。 唐学谦的聪明才智在她转身离开他的那一刻全然无用,她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失措感。 他的后悔,他的苦涩,他对她的等待,他对她的束手无策,她全部不相信。于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把所有她不相信的感情化成真实的存在,通过千变万幻的舞姿一一让她看见。 霍宇辰玩味地勾起唇:“呵,没想到唐学谦还留了这么一手。” 钟铭轩看了看舞池里的唐学谦,又看了看沉浸在夜色中的霍宇辰,忽然对身边的这个男人肃然起敬:“小霍,你太强了……学谦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但是他很怕你。” 霍宇辰笑了下,表情平静:“其实他不用怕我的,我没他执着。我不敢触碰语晨的底线,所以始终停滞不前,可是他敢,他敢做所有我不敢做的事。” 钟铭轩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他不敢了哇,小乔不再给他永远可以得到原谅的权利了。” “是吗?”霍宇辰玩味而笑:“我不这么认为,就算语晨不原谅他,他也不会放弃。” “何以见得?” “比如现在他跳的舞,”霍宇辰侧身问钟铭轩:“你觉得他跳完后会做什么?” “厄,单膝跪下请求小乔的原谅?” 霍宇辰低头笑,笃定的声音响起来:“他不会那么做,永远被动的等待不是唐学谦的风格。” “那你觉得他会干什么?” 霍宇辰拿起酒杯,低头喝酒的刹那给出答案:“……他会进攻。” 霍宇辰话音未落,现场音乐又一次达到高 潮,鼓点声喧嚣震撼。然而就在节奏达到最高点的刹那,高亢的音乐突然戛然而止,唐学谦超速的舞蹈动感一下子冷凝为万般皆寂的雕塑似的静态。 动与静的瞬间变化,大起大落的惊人和谐,制造出一种特有的惊喜感与震撼美。 唐学谦浑身被汗水浸透,整个人仿佛都浸在水里,从乔语晨的方向看过去,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水光里,不真实的美。 周围陷入万籁俱寂的状态,只听得见风过的声音,沙沙作响。 唐学谦撑过最初的那一阵晕眩,终于缓缓抬头。乔语晨看见他眼底的表情,迷离闪烁,隐隐透着隐秘的笑。 乔语晨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唐学谦忽然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线之后对准了乔语晨的方向,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他轻启薄唇,终于发出邀请:“……乔语晨,过来。” 高强度跳舞后微微沙哑的声音性感至极,所有人都被他的声音所蛊惑,整齐一致地直直看向乔语晨。 乔语晨被吓得倒退两步,本能地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举止动作被唐学谦尽收眼底。 想逃是吗?俊美的男人勾唇浅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滑步,唐学谦紧紧拉住来不及逃走的乔语晨。乔语晨只觉得手上被人用力一扯,眼前一花,她跌入一个怀抱。 滚烫的男性身躯从背后紧紧贴上她,唐学谦两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把她牢牢锁在怀里。 他贴在她耳边问:“想去哪里?” 乔语晨紧张得头脑一热:“去签字离婚。”他一个人发疯就去疯,别拉上她,她没他那么厚脸皮。 ‘离婚’两个字轻易触动了唐某人的发疯神经。 唐学谦眼神一黯,整颗心急速下沉。她不懂,她仍然不懂他想告诉她的话。如果她不懂,那么他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乔语晨只觉得锁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又用力收紧了,刚想叫出声,只听见唐学谦低低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既然你不懂,那我就只能疯到你懂为止。” 音乐重新喧嚣而起,唐学谦视线余光瞥见一个侍者正端着酒从舞池边走过。于是几秒之后,唐学谦一个走步滑了过去,侍者眼前一花,再睁眼只看见放着酒杯的托盘上已经空了。 唐学谦单手搂住乔语晨的腰,和着音乐的拍子带着她旋转。他的速度太快了,乔语晨只觉得天旋地转,恍惚间只觉得一个水晶杯凑在了自己的唇边,唐学谦的手微微用力,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流进乔语晨的嘴里。 辛辣、清冽,威士忌的味道。 乔语晨被呛到,眼里一片水光,唐学谦的手鬼使神差地往旁边一偏,透明的液体从乔语晨嘴角边滑下,晶莹剔透的威士忌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诱人的金琥珀色。 唐学谦把空酒杯往旁边一扔,贴着她的身体开始游移。 一个旋转,他跳出蝴蝶式脱步,趁着灯光从他们身边移开的一瞬间,唐学谦忽然侧身低头,探出舌尖滑过她的唇角,把残留在她唇边的威士忌液体卷进自己口中。 “刚才手偏了,这算是补偿。”这是他的理由。 “……” 乔语晨平生次有对一个人施加暴力的冲动,他他他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 唐学谦在背后贴着她,她俏挺的臀部紧紧贴着他的胯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轻易把回忆拉回分手前的那一夜。 “会跳最基本的舞步么?两快一慢,也可以说是、两深一浅……” 他掐着她的腰配合他的舞步跳起来,两深一浅,他的某个部位有节奏地撞击在她的臀部。这种熟悉的步调,让她想起某种可怕的频率。 气氛瞬间升温,周围情 欲弥漫。 “我教你找这种舞的重心……”他的手向下游移,停留在她的臀部:“就在这里,动起来,就像……以前我们在单人床上做的那样……” 他最擅长的拉丁,是犹如做 爱般梦幻的舞蹈。 他动用了所有的手段,只求她的原谅。 唐学谦贴着她的唇,眼神专注:“语晨,回到我身边……” 乔语晨眼眶一红,咬牙拒绝:“我不敢再信你了。” 唐学谦没再说话,只是没停下带她跳舞的动作。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向下,音乐跃至一个高音符时,他忽然整个人开始贴着她的身体缓缓下沉。 “唐学谦——!”乔语晨被他的动作吓坏了,这么多人面前,他想干什么! 他一路滑过她白皙的颈项、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手指在她的脚踝边绕了一圈,然后缓 分节阅读_23 分节阅读_24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4 缓贴着她的背从后面站起来,双手紧扣她的腰不放开。 “我只想你回来,”他带着她摆动着腰,声音沉醉:“我知道你懂我在做什么。” 乔语晨的脚踝一片冰凉,低头看,只见一条精致的脚链已经被戴在了她的右脚踝上,价值不菲的水晶钻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乔语晨想起他刚才为她戴脚链的动作,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整个人跪在她面前。 她的确懂,她懂他在做什么。她知道,他在跪下来求她原谅。 “脚链的含义是,来生还能遇见你……”左脚快速向前跨出一步,他跳出一个脱步,和她面对面,让她看清他的心:“……如果这辈子你都不能原谅我,那我就一直等,等来生再次遇见你。” 他忽然把她的手举过头顶,带着她一起跳疯狂的转身舞步。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他在旋转中把她的结婚钻戒从她手上褪下。乔语晨震惊得看着他,唐学谦闭了下眼睛,然后忽然用力甩手,她的结婚钻戒从他手中飞旋出去,在空中滑出一道抛物线后消失在夜色里。 “你在那天对我说,结婚戒指被我弄脏了。我知道,我没资格再用它套住你……” 他握起她的手,从此,只剩下他的手指上还戴着结婚戒指。他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声音破唇而出:“……语晨,从此以后,我是你的,而你是自由的。” 他专注的表情很动人,他说的情话很腻人,他就像毒药,把她伤得伤痕累累却仍然让她欲罢不能。 曾经被她视为一生最珍贵的铂金钻戒如今终于离她远去,她看见他甩手扔掉戒指的刹那,那张从不轻易动容的脸上有怎样痛彻心扉的表情,他很痛,她也一样痛。 一滴清澈的眼泪终于从乔语晨眼里滑落,滴到他的手背,无声地滑下。 唐学谦跳拉丁的水平非常高,每个暧昧的动作都落在刹那的灯光交错下,所以没有人看见乔语晨脸上落下的眼泪,没有人看见他甩手扔出去的戒指,没有人知道在刚才的那一场舞蹈里发生了怎样惊心的爱情。 霍宇辰定定地看了会儿,忽然放下酒杯,悄无声息地举步离开,整个人没入浓重的夜色里。 唐学谦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他。他看见乔语晨脸上的水痕,如此熟悉的痕迹。曾经他被她无声流泪的画面撤退了所有心理防线,让她进驻了他的心,她的眼泪,是他最熟悉的。 而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在他面前流泪了。她所有的快乐悲伤都被那个叫唐学谦的人控制着,他陪在她身边两个月,她没流一滴眼泪,而今晚,唐学谦只是带着她跳了一支舞,就让她留下了眼泪。她的委屈,只有他给得了,也只有他解得了。 霍宇辰按了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跑车,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上坐的是她,而现在回去却已经空缺,今晚,她应该会留在唐家。 唐学谦。 霍宇辰默念这个名字。以前不明白语晨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情有独钟,今晚以后,他多少明白了几分。 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从不对人轻易产生兴趣,所以一旦动感情就是付出全部,该强势的时候他强势,该柔软的时候他柔软,他对人心的了解令旁观者几乎叹为观止,他不了解她的过去,却清晰地看见她的未来,他给出他的承诺,把心交给她,只为换他的未来生命中有她的存在。 霍宇辰勾起唇,为他的小女孩感到幸福。 唐学谦,这样一个从不感情用事的男人,终于被乔语晨拉下神坛,从此堕入红尘。 第 32 章 她在哭。 一滴冰凉的眼泪顺着唐学谦的手背滑落,湿润的触感让向来冷静的唐学谦竟有种心悸的感觉。 女人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能轻易融化任何坚冰。唐学谦曾经对这种话不屑一顾,他从未把心交出去过,因此也从未有人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停留过。 可是现在,他开始相信这种话了。就在乔语晨在他面前低头落泪的那一刻,他次感到语言的苍白,似乎任何话都无法弥补他曾经对她做的一切。 是谁在千百年前就叹过的:不是情人,不流泪。 周围叫好声一片,尖叫声连成一片,所有人显然都不会放过这样性感诱惑的唐学谦,灯光追得紧,把他们两个人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唐学谦是多么心思灵活的人,眼风一扫周围high成一片的样子,当即决定抱起乔语晨离开。乔语晨不是一个懂得掩藏心思的人,什么都写在脸上,这种时候她和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唐学谦打横抱起乔语晨走下舞池,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微微向父母解释道:“她衣服湿了,我带她去换件衣服。” 笑容温和,语气正常,就凭这种专业的唐式表情就足以骗过绝大多数人,没人注意到窝在他怀里装鸵鸟的乔语晨脸上不正常的泪痕。 唐彧看了看唐学谦淡定自如的背影,摸着下巴感叹道:“真难为他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继续装下去……” 要说唐学谦居心不良,那是肯定的。 明明一楼就有换衣间,里面的备用礼服应有尽有,但我们的唐少爷对此直接忽略,抱着怀里的人就上了三楼的卧室。 他和她两个人的卧室,纯白的色调,简单的线条,就像他和她,干净高雅。 这间别墅主要是唐彧和萧素素住,唐学谦和乔语晨平时住在市中心的另一栋欧式小别墅里,只有每次家庭聚会时唐学谦夫妻才会偶尔住在这里。 kgsize的双人床上,以往几乎都只有她的身影。他在这里过夜时,会给她温柔地铺好被子,待她睡下后对她说一句‘晚安’,然后,转身离开,在卧室另一边的电脑桌前翻阅文件和资料,消磨整晚的时光。 时光流转,物是人非。 唐学谦站在曾经两个人的房间门口,不禁自己嘲笑自己:唐学谦,你真是自作自受。 唐学谦单手打开卧室房门,放下乔语晨的同时一脚踢上房门,顺势把人压上墙壁。 “语晨,和我谈一谈,好不好?” 他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纠缠。放低的姿态,放软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态度简直颠覆唐学谦一贯阴狠冷冽的作风。 乔语晨被他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彻底乱了心神,连眼神都涣散得没有了焦点,过了好半天才找回了神智。 乔语晨抬头,声音沙哑:“你这些事……还对谁做过?” 这样漂亮的舞,你还抱着谁跳过?这样缠绵的情话,你还对谁说过?这样真实的你,你还让谁见过? “没有,”他声线略带磁性,诚实相告:“我只带我妈妈跳过一次拉丁,除此之外只有你。” 乔语晨沉默不语。 “语晨,”他贴在她唇边叫她名字,眼里有爱情的光芒不停流转:“曾经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要用心爱的、用心保护的,只有我妈妈;但现在,你改变了我的理念,我妈妈有我爸爸,我最想守护的人是你。” 数不清多少个清晨,她为他准备早餐;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她始终靠在床头等他回家;数不清多少次,他有事分不开身,她用‘乔氏’的身份帮他向外人解释;数不清多少分分秒秒,她站在他身后含笑的样子。 一点一滴,爱情细水流长。她让他暮然回首时顿然醒悟:原来,佳人最好。 “学谦……”她忽然开口,眼神痛楚:“你对我,太过分了……” 他真的太过分了。 对她放逐那么久,他让她对他彻底绝望,却在她最黯然的时候用最甜蜜的手段让她的心不能全身而退。他懂她每一个弱点,他懂她每一处软弱,他的每句话,每件事,都砸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心软,他对人心的把握让她害怕。 霸道、强硬、不讲理,典型唐学谦式的强盗作风。 “我知道,”她的指控,他全部承认。他抚过她的脸:“语晨,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一次向你求婚,再一次请你做我的唐太太,我是认真的。” 求婚…… 他是认真的。 这样的唐学谦是陌生的,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乔语晨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他,下意识想摇头。 “不要拒绝,”见她想退缩逃跑,唐学谦骨子里强硬的性格不知不觉显现出来了,他掐着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语晨,不要逃。你对我有感觉,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你的身体明明这么诚实……” 乔语晨脸红起来,矢口否认:“我没有!” “没有是吗?”唐学谦微微勾起唇,忽然一个用力把她抱起来扔在床上,乔语晨深陷在松软的双人床里,刚想起身,唐学谦滚烫的男性身躯不容分说压了下来,下一秒,她被夺去了唇,同时被夺走了思考力。 “你有感觉的……”他深吻着她,同时不安分地探入她的礼服下摆挑逗她的身体:“语晨,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我会重新让你明白婚姻的意义……” 意乱情迷,乔语晨这种生手的挣扎和反抗怎么也抵不过唐学谦这种情场高手。就在两个人衣衫凌乱深陷情 欲漩涡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抽气声。 “学谦……”萧素素满脸通红,次抓奸居然就是自己宝贝儿子的奸情现场~~~~~ 正埋在乔语晨胸口吮咬肌肤的唐学谦懵了…… 正躺在唐学谦身下承受吮咬的乔语晨傻了…… 还是唐彧表情镇定,微微咳了一下,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学谦,你先出去一下,我们想和语晨谈一谈。” 乔语晨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坐在萧素素身边头都不敢抬。刚才被捉奸在床实在是太丢脸了啊~~~~ 萧素素本来胆子就小,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比自己胆子更小的女孩子,顿时有种‘实在太是一家人了啊~~~’的感觉。 萧素素握起乔语晨的手,小心地问:“语晨,我们学谦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乔语晨一楞。 萧素素抬手抚上她的头发,眼神柔软,像对女儿一样般爱护:“我知道,学谦他比较会欺负人,如果他让你伤心了,你可以跟我说……” 乔语晨傻傻地:“妈……” 萧素素以为她不信,连忙继续说下去:“我是说真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不管学谦他怎么想,我们不会偏袒他的,你对我们而言就像女儿一样。” 这是她的真心话。 也许是她的活动世界过于狭窄,总之萧素素从未见过比乔语晨更贴心的女孩子。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就像清水,过滤掉这个城市的浮夸和喧哗,留下朴素干净的底色。 何其有幸,唐家能有她这样半个女儿。 唐彧坐在乔语晨身边,声音沉稳:“语晨,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在躲着学谦。……语晨,学谦是那种你越躲他越追的人,我不知道他这种强硬的性格会不会继续伤害你,所以只能告诉你,对学谦,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曾经给你的委屈,我们唐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说话的口吻深沉有力,他的身上有唐学谦的影子,乔语晨几乎立刻明白唐学谦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是遗传自哪里,他的话对乔语晨而言是最有力的安慰,乔语晨眼眶一热:“爸爸……” 唐彧微微笑了下:“语晨,如果学谦在感情上伤害你,我们做父母的要负一定的责任。学谦从小接受严格的菁英教育,在感情上我们没有给过他什么,他的世界里没有‘爱情’这个词语,他从小玩在手心里的是权势和利益,是我们的疏忽,让他这个人没有了底线。” 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做,如步履薄冰般,一步一惊心,这就是唐学谦曾经的生活。 “比如,他21岁那年接受唐远董事会的任务,解决子公司bo事件,其实那是一 分节阅读_24 分节阅读_25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5 场考验。如果他赢了,他就可以接手唐远,如果他输了,他必须接受离开的惩罚。而且不仅是他一个人,他有他的团队,他团队里每个人的去留,都取决于他的行动结果,这是身为一个继承人必须克服的风险考验。” 他的一念之差,便是所有人上天落地的差别。所有的考验里,唐学谦没有任何依靠,他唯一的武器便是他的冷静和头脑,他凭他仅有的这些周旋在各种阴谋诡计的漩涡中,赢了华尔街路演,赢了投资人的对赌协议,赢了所有人的未来。 “他最后赢了,庆功的那一天所有人都醉得厉害,铭轩甚至都哭了,那些日子我们外人无法体会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但学谦没有醉没有哭,他只在最后一个人跳了场拉丁……” 乔语晨一愣:“……拉丁?” “是啊,”唐彧笑了:“这种舞是他最喜欢的,因为够疯狂,不需要掩藏自己。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会对着一个女孩子跳拉丁,那他就一定是爱她的,因为唐学谦只会在他认定的家人面前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语晨,”唐彧和她视线平视,口气真诚:“你就是学谦的底线,你让他不再无所不能,你让他有了真正想守护的人,你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语晨,我们知道,以你的家世人品,嫁给我们家那个死小子是委屈了。但是,我们能不能、自私地请你继续守护他?” 乔语晨眼眶一热:“爸爸……” “没关系,”唐彧握起她的手,眼神柔软:“如果你不愿意再留在唐家,我们不会怪你;我们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唐家,永远都只会有你一个唐少夫人。” 这就是唐家人。 他们对人心的掌控惊人的相似,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指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乔语晨很想说,唐学谦,你太狠了,连父母都搬出来,让她彻底舍不得走。 他们当她是女儿,他们听她讲她的委屈。她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忙于公事,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的待遇:父母都在身侧,听她倾诉少女心事。 而现在,整个唐家为她实现了梦想。他们知道她所有的委屈,他们了解她所有的难过,他们包容她的小性子,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这样的唐家,让她怎么舍得走? 眼泪冲破防线,所有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她终于也可以像所有有父母的女孩子那样,有父母可以倾诉了。 夜色凉如水。 唐学谦站在三楼的露天阳台边,靠着大理石栏杆,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结婚钻戒。 “……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也戴着结婚戒指吗?” 她曾经给他的问话,对她而言是多么残忍,他想都不敢想。他想起每次她做家务的时候都会把结婚钻戒从手指上摘下来,生怕弄坏它。 唐学谦安静凝视手里的钻戒,夜晚微凉的风从他手心穿堂而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握紧了手里的钻戒,整个画面无声无息。 他想起刚才他甩手扔掉她的戒指,那一刻他心里有怎样的恐惧。他不确定,是否还有为她重新戴上戒指的一天? 唐学谦拉开视线,整个人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淡漠如他,终于也有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身后传来脚步声,唐学谦没有回头。下一秒,一杯纯净的温水塞进他手里,唐学谦抬头看清了来人。 “爸爸?” “整个晚上我看你都只陪客人喝了酒,喝点纯净水好了。” 唐学谦微微笑了下,抬手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唐家人在私下里不沾酒不沾烟,工作的时候会喝咖啡,其余时候一概只碰纯净水。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透明的水,最简单最纯粹,唐学谦有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而她,身上正具备了这样温润清澈的气质,是他不好,从未对她用心。 唐学谦忍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语晨她……?” “她没事,你妈妈在陪她说话,”唐彧站在他身边,语气平静:“学谦,你的私生活我们一向不过问,但有些事,希望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我知道,”唐学谦的声音低低的:“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 唐彧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私生活这种事,父母很难插手,以唐学谦这种独立淡漠的心性而言,如果他不愿意,根本没人逼得了他。所以,只能看他自己的意思。 唐彧玩味地逗他:“连语晨这种女孩子都能被你欺负到要逃跑,你也实在够有本事啊……” 唐学谦难得窘迫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失足,千古恨啊~~~~~ 唐彧笑了下:“下星期你有个亚洲经济峰会要在上海出席,我已经帮你说服语晨和你一起去了,要怎么把她追回来,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唐学谦喜出望外:“她肯和我一起去?” 唐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追个老婆把你妈都出动了,你再追不回来的话就自己去投黄浦江淹死算了……” 下一章———— 飞机直降浦东国际机场,唐远财团那位年轻总裁携娇妻出现在上海这座繁华都市中。 整整三天,唐学谦白天周旋在商业论坛中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有几个分 身,晚上又有各种酒会应酬,乔语晨挽着他的臂弯,在媒体镜头前温婉浅笑,回答记者提问时的说辞圆滑聪明,精致的上流气质赢得了一致好评。 三天后。 一辆银色跑车通过a20直上了沪宁高速,一路飞驰而去。跑车主人关了一切联络工具,带着妻子从商业圈子中消失不见。 乔语晨偷偷看了看身边开车的男人,疑惑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来工作的吗?” 男人勾起唇:“重要的事情我都交代过了,上海这边我的人应付得来,有事发生的话铭轩在台湾会处理。” 乔语晨更疑惑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难得来了,带你看看江南。” 乔语晨有点囧:这就是传说中的诗情画意么…… 唐学谦笑而不答:诗情画意?开玩笑,我这是为了把老婆骗到手啊。 江南。 小桥流水人家,佳人回眸浅笑。 跑车一路驶近太湖边,进入鼋头渚风景区后停车。乔语晨下车,顿时因眼前的一切而心旷神怡。 行湖春波吻石,碧水和天一色:凌山巅高阁振翼,孤鹜落霞齐飞。远眺湖光朦胧,鸟屿沉浮;近览山峦迭翠,亭台隐约。月晨日夕,景色幻变,阴睛雨雪,情趣迥异。仲春四月,樱妍春桥,天高秋日,兰香小兰亭,各具风采。 “一直觉得江南最适合你,单纯的水色,干净的风景。” 唐学谦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美好的侧影,忽然不自觉地牵起她的手,交握着她的手放入他的风衣口袋。 乔语晨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抵不过他眼神里微微受伤的神色,她心一软,柔软的小手在他口袋里握住了他的手。 唐学谦在心里偷偷呼出一口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 他和她一起从长春桥上走过,花开如云,淡红粉白相间,在青山绿水的掩映下,分外妖娆。“绛雪轩”半露水面之上,与涵万轩对景,姿态端丽。 乔语晨喜欢“藕花深处”,在大片湖水的辉映下,蜿蜒小溪,曲桥清流,别有情趣。前有方亭,位于荷花丛中,因而亭上悬“藕花深处”匾额。对面有“净香水榭”和“牡丹坞”。这里建筑疏密有致,浓淡相宜,游人观察了浩渺雄浑的太湖,又觅得如此幽静的古典园林小区,顿觉怡然自得。 乔语晨心动:“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连起来,便是李清照那著名的《如梦令》。 她顿时莞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唐学谦牵着她的手,笑容安定。 乔语晨戏谑起来:“你会沉醉不知归路么?” “和你在一起的话,就会。” 乔语晨不理他。这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非常死不要脸…… 唐学谦低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登上鼋头,极目远眺,浩渺湖水,涤尽人间的嚣尘,远山如黛,直舒胸臆。瑶台倒映参差,玉镜屏开远近山。 横云石壁在涵虚亭下的一个天然大水湾里,湖滩崖上,石壁列阵,怪石眠空。千金能买太湖石,难买断岸此千尺。 走过万浪桥,沿湖有一处天然水湾,芦苇丛生,有渔舟停泊其间。山坡上岩壁悬崖,松柏成林。每当东南风大作,卷起万千巨浪,涛声如吼,从远处滚滚而来,拍打湖堤,水溅珠飞,恰如漫天雪花纷扬。 “湖山真意”,在鹿顶山下的挹秀桥南。临湖有两层碧琉璃瓦、歇山顶的“天远楼”,轩昂宏丽,飞阁流丹,点缀在太湖美景之中。倚栏望,两侧山峦错落,中间湖水溶溶,湖中岛屿纵横,景色变幻无穷。 两人登上游轮,前往太湖仙岛。 乔语晨怕冷,坐在游轮里,唐学谦陪在她身边。 姿色这个东西此时就发挥神奇的作用了。乔语晨知道他很漂亮,当年她也是被他迷惑的人之一,可是,当全游轮全船舱里的人都炽热地望着唐学谦时,乔语晨终于有点囧了…… 乔语晨咳了一声,小声警告:“别卖弄色相……” “……” 好委屈…… 唐学谦胸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乔语晨不理他,唐同学凑近她,语气真诚:“很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说,长得太漂亮真的不是我的错……你看我妈妈那个样子,就应该知道我再差也难看不到哪里去的……”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乔语晨磨了磨牙:明明知道他讲的是真话,但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欠扁呢……__ 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几个大学生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小姐,你哥哥好漂亮~~~~~” 乔语晨被彻底囧到了太平洋:“哥哥????……” “厄、难道不是吗?”他们看见他手上戴着结婚戒指,而她手上是空的,不是哥哥的话,难道是偷情……? 唐学谦咳了一下解释道:“她是我太太。” 太太,唐太太。乔语晨嘴角一翘,他这话说得真让她很爱听啊~~~~ “啊……”众人一阵感叹,眼神开始在她空空的手指上徘徊。乔语晨头皮一炸,是啊,她的戒指被他扔了啊。 “语晨,你忘记戴戒指了。” 唐某人非常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钻戒,是他早已准备好的新款,极其镇定地往乔语晨手上戴好。 “……这样就好了。”唐先生非常满意。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她又被他戴上了戒指,乔语晨很囧:这人怎么能这么会演戏呢…… 太湖仙岛上有座月老祠,来此求姻缘的情侣络绎不绝。 唐学谦兴致勃勃,牵着她的手便走进去。 身披佛教袈裟的住持方丈笑容慈祥,迎声问道:“这位施主,怎么称呼?” 乔语晨胆子小,对东方的佛祖、西方的基督都有种本能的敬畏之情,连忙报上名字:“你好,我叫乔语晨。” 乖巧有礼,这样的女孩子是很受人欢迎的,方丈笑得更慈祥:“乔施主,抽支签怎么样?” 凡是女孩子,对姻缘签都有种心动的感觉,乔语晨想试,却又怕丢脸,抬头看了看唐学谦,他对她笑了下:“试一试好了。” 乔语晨闭上眼睛,抽了一支签。 方丈看了看签文,顿时惊叹:“哎呀好签,是上上大吉签!” 囧。 很囧。 真的很囧啊…… 不是上签,不是上上签,居然是传说中的上上大吉签……有这种签嘛?…… 方丈念念有词:“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得其所。亦即是赞颂君尔之婚姻。得 分节阅读_25 分节阅读_26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6 其所在也。逢此非常际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 乔语晨抿了抿唇:“我不相信……” 唐学谦很受伤…… 被他用一种无辜的受伤眼神看着,乔语晨咬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说道:“我想再抽一次。” 方丈惊道:“姻缘签只能签一次啊。” 乔语晨脸不红气不喘:“佛祖会原谅我的。”在唐学谦身边太久,果然乔语晨的脸皮厚度也已经渐渐练出来了啊…… 方丈笑:“好吧。” 于是,再抽一次。 打开签文,方丈实在不好意思念出来了,递过去给乔语晨自己看。 “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得其所。亦即是赞颂君尔之婚姻。得其所在也。逢此非常际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 还是上上大吉签…… 方丈笑然:“两人的姻缘实乃上天注定啊……” 乔语晨从小对神佛都非常敬畏,月老祠里的那支签给了她很大的影响,难道,真是上天注定? 唐学谦委屈归委屈,当然不敢说什么…… 月老祠外有副同心锁,唐学谦走上前,一笔一划写上自己和乔语晨的名字。他以前对这种事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却心甘情愿去相信。 同心锁旁就是许愿树,上面挂满了前来许愿的人写的红色字条,一个年老的僧人笑容和善:“施主,要写幅许愿联么?” 唐学谦莞尔:“能自己写么?” “当然可以。”之所以会有人在这里负责写,是因为这个社会上会写毛笔字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唐学谦挽起袖子,拿起毛笔,蘸了下墨水,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他对她的心,一表无疑。 千百年前,卓文君凭借这首《白头吟》使司马相如回心转意,从此传为千古佳话。 千百年后,唐学谦在月老祠前写下《白头吟》中最沉醉的两句诗,希望她回心转意,给他机会。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曾经他只懂权势和利益,现在的他懂情懂妻。 夕阳西下,唐学谦和乔语晨从太湖归来,时间太晚,两人决定入住一晚太湖边的酒店。 然后,诡异的事来了。 “不好意思,我们酒店只有一间单人间了,其他房间都订满了……” 连问了五家,居然都是这样的结果。乔语晨本来想要两个单人间,要不然一个双人间也行,明明现在是旅游淡季,居然如此抢手…… “没关系,我们去下一家。”唐同学一心求表现,非常有耐心~~~~~~ “算了,两个人就住单人间吧。”乔语晨不好意思了,他一句抱怨的话都不说,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于是,check 。 两人去酒店房间后,酒店的前台小姐悄悄谈论起来。 “你知不知道,今天太湖边所有的酒店房间都被一个人包下了,每间酒店都只留一间单人房……” “知道啊,说对方开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不准酒店对客人透露这件事……” “不知道是谁啊,那么有钱……” “只知道好像是姓唐……” 与此同时,太湖仙岛上的月老祠寺庙里,三个西装革履菁英模样的男人到此拜访,给主持方丈呈上一张支票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们唐先生的意思,多谢方丈答应帮忙。” “呵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方丈笑弯了眉:“把乔小姐的签筒里的签全换成上上大吉签,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菁英模样的男人公式化地笑了下,继续说道:“三百万,就算是我们总裁对贵寺的捐款。” 俺回来鸟!! 那个已经写了1000字长评的同学,不要怕,发上来吧////// 第 33 章 游山玩水是个体力活,乔语晨洗完澡后只觉得全身骨架都散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擦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乔语晨看着卧室里的那张单人床发了愁。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没等她开口,唐学谦端着一杯牛奶进了卧室。把牛奶塞到她手里,他微微笑了下:“你很累了,早点睡。” 乔语晨握着手里温热的牛奶,小声反问道:“那你呢?” “我有乳糖不耐症,不碰牛奶这种东西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乔语晨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问:“我是问你今天晚上睡哪?” “客厅,”他似乎毫不在乎,顺口接下去:“我晚上还有事,在客厅就行。” “哦……”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唐学谦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很君子地和她说了‘晚安’,然后带上房门走出卧室。 她没有留他。 唐学谦走出卧室,背靠在她的卧室门前,压下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欲望,闭上了眼睛:做君子的代价,真的很大啊…… 他现在对她很有感觉,和她共处一室却什么都不能做,连抱抱都不可以,对一个发育良好、功能完全的男人而言真是太考验自制力了…… 他不是没动过其他脑筋,事实上凭唐学谦那个整天高速旋转的脑子,旁门左道的办法他早已想了一箩筐。比如,他曾经想过把乔语晨灌醉之后干脆诱 奸,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以乔语晨这种以家庭为重的个性,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定会咽下所有委屈留在他身边。 这个计划是最快能达到效果的,可是唐学谦最终却只是想想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他发现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喜欢的是一个完整的乔语晨,会真正爱他、相信他、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他已经给了她那么多的委屈,不忍心再让她受更大的委屈。 唐先生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安慰自己:慢慢来吧,能够共处一室,比起之前连她的身影都见不到的日子来说,已经算破格待遇了~~~~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提前包下了所有酒店。 收敛了下心神,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等待连接上视频网络,顺便到吧台边为自己倒了杯咖啡。端着咖啡杯走到电脑签,刚接通,视频里立刻出现十几位唐远财团总部高管,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套装,全部坐在总部会议室等待他的出现。 “总裁!”看见唐学谦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大屏幕上,年事已高的执行副总裁立刻央求道:“在唐远年度投资决策的关键时刻,希望您尽快回台湾,这种时候不能没有您。”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唐学谦眼里闪过冷意,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手指轻叩桌面,声音是一贯的冷色调,丝丝入扣:“说过了,一星期后,我回台湾。这件事,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提起异议。” 他的气势太慑人,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透不过气不敢挣扎。 唐学谦扫了一眼全场的人,不自觉换了种姿势,双腿交叉正襟危坐,这是他进入工作状态的信号。 “公司里需要我过目的事,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乔语晨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窗外夜色正浓,她却没有一丝睡意,脑子里尽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为她所做的点点滴滴。 她不是没感觉,事实上她是太有感觉了反而感到一种恍惚的不真实。她从小生活在上层圈子里,见惯了这个圈子里某些豪门公子哥以追女人为乐的游戏,她曾经在某些酒会上听闻那些人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据说越难追的女人越有成就感。 唐学谦,乔语晨默念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这样的男人? 她曾经对他无比信任,几乎是无条件地相信他,可是一夜之间他毁掉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乔语晨一直记得那种感觉,所有的信仰在顷刻间轰然倒塌,整个世界在她面前摇摇晃晃,支离破碎。 可是现在,他重新追来了。手段新巧,心思缜密,他的每件事都对上她的心,他做的一切几乎都完美。都说婚姻是场豪赌,她已经输了一次,怎么再敢赌第二次? 那么,就这样放手? 乔语晨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很没骨气地鄙视自己:她爱他,一直没变过。 这个事实是她心里所有疼痛的来源,他就像一个最深的谜,吸引着她不自觉靠近,让她忘记了母亲曾经留给她的那种绝望,即使被他伤得伤痕累累她也仍然被他身上诱惑的气息所羁绊,她根本无法想象他爱上别人。 窗外,月如钩,夜晚浓重的雾气渐渐涌起,就像他和她之间的爱情,剪不断,理还乱。 床头的脑中滴答滴答地走,乔语晨满腹心事,实在睡不着。拿起闹钟看,已经凌晨三点了。乔语晨心里一动:不知道他在客厅睡了吗? 堂堂唐家的准少爷,应该从来没有为谁委屈过自己,可是为了她,他处处退让。乔语晨不是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她并不想让他这么放低姿态。 想了想,乔语晨悄悄拉开卧室的房门,偷偷看他。 他没睡。 非但没睡,还很忙。 “站在公司的立场当然要这么做,……五个条件里最多答应两个,按我说的和对方继续谈下去,”他挑了下耳麦的位置,让声音变得更清晰:“……如果价格抬上去,我们就撤资,同时和银行方面接洽,切断他们的流动资金,让他们反过来跪下来求我们。” 桌上的文件不知不觉堆了好几叠,都是他临时用笔快速记录下来的要点,手边的咖啡一口未动。 视频里的声音络绎不绝不间断,不停有人报告着,他一边听着一边用笔圈出重点,同时想出对策告诉属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他周旋在工作中,一夜未眠。 乔语晨悄悄关上房门,背靠着卧室门,闭上了眼睛。 心跳得好快,因为终于知道他对她很在乎。 她曾经问他忙不忙,她知道他身份特殊,在这种时候几乎抽不开身。听到她的问话,他从来都是笑着说不忙,云淡风轻的姿态胸有成竹,没有一丝谎言的痕迹。于是她点点头,不再怀疑什么。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在说谎。他很忙,只是他忙的时候,他从不让她看见。 唐学谦,乔语晨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名字,注定和她纠缠在一起。 台湾。早晨八点。 yc负责的唐远广告正式完成所有后期制作,霍宇辰亲自到唐远总部,把广告的效果给唐远的人过目。 秘书带着霍宇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霍宇辰进入办公室,没有看见唐学谦的人,只看见顶着两个深黑熊猫眼的钟铭轩特助。 “小霍……不管你有什么事……先让我回家睡一觉再说……” 钟铭轩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游魂一样飘过来,霍宇辰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垂死挣扎的钟同学。 “唐学谦人呢?”霍宇辰怎么也算是现任唐太太的娘家人了,所以对唐总裁从来都是不客气地直呼其名…… “那个万恶的资本家!!……” 一提起此人,钟特助恨得咬牙切齿,整个唐远总部高层被那个男人远程操控得只剩一口气,人人恨不得咬他一顿。 “年末这种时候,他居然带着老婆出去游山玩水谈情说爱!!!”钟铭轩代他的总裁职位代得心头滴血,忍不住把唐学谦这恶人的罪状全部昭告天下:“他每天晚上才工作,搞得我们所有人的工作时间都变成了晚上,你见过哪家公司的所有管理高层都是上夜班的? 分节阅读_26 分节阅读_27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7 ?!!” 霍宇辰微微沉思:“乔语晨和他在一起?” “是啊,学谦就是为了小乔嘛,”钟同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恶从胆边生:“小霍,你不知道啊唐学谦那个人有多坏啊~~~~为了把小乔重新骗到手,那家伙连佛祖都敢贿赂!!一支姻缘签花了三百万的代价啊!还有其他的事bababa……总之就是骗死小乔不偿命~~~~~~”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霍宇辰顿时怒了:反了天了,想这样就把人骗走,当我们乔语晨娘家没人是吧?! 和唐学谦比起来,霍宇辰也不是省油的灯,脑子一转,更邪恶的诡计就出来了。下一秒,霍宇辰拨通了乔语晨的电话:“语晨,是我。我有话对你说……” 和霍宇辰斗,唐学谦很难占到便宜,再加上现在他整个心都被乔语晨占据了,怎么算都是输定了。 钟同学幸灾乐祸,脑子里不知怎么的闪过毛主席的名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 34 章 宋朝苏舜钦曾经在《沧浪亭》中这样溢赞苏州园林:一迳抱幽山,居然城市间。 朝阳升起,万物苏醒,江南独一无二的山水园林迎来两位来自台湾的客人。 园林是由建筑、山水、花木等组合而成的一个综合艺术品,富有诗情画意,叠山理水中应了“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境界。模山范水,绕池一周,有槛前细数游鱼,有亭中待月迎风,而轩外花影移墙,峰峦当窗,宛然如画,静中生趣。 拙政园内,径缘池转,廊引人随,乔语晨不自觉握紧了唐学谦的手,侧着身子笑语盈盈:“知不知道陈从周先生说过,这里最像哪里?” 唐学谦时刻想着怎么把老婆重新骗到手,不答反问:“如果答对了,是不是可以有奖励?” 乔语晨赌他不懂风雅,笑意加深:“错了也要惩罚的。” 男人眼里顿时兴味十足,轻启薄唇,念出他的答案:“日午画船桥下过,衣香人影太匆匆……” 乔语晨顿时惊奇:“你知道?” “扬州瘦西湖。移步换影,立意在先,文循意出,和拙政园最相似,”唐学谦低下头,在她耳边吐气:“你一直看的那本《说园》就放在床头,我翻过一次……” 乔语晨:“……” 翻过一次就记得住,这个人根本不是人…… 唐先生奸商本色毕露,得寸进尺要回报:“你刚才说过的,答对了,有奖励。” 乔语晨顿时窘迫:“……你想要什么?” 唐先生笑眯眯的,舔舔唇,非常不客气地立刻拉她入怀,罔顾她的惊呼吻住了她的唇,舌尖用力往前一探,深入浅出品尝一番,然后收手。 唐学谦把这个吻当成里程碑式的重要纪念:不容易啊!看得见吃不到的日子终于有了一丁点的曙光!唐某人立刻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骗乔语晨多玩点这种游戏,反正他横竖都能答对,这个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答对了有奖励啊~~~~~~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游客们纷纷朝他们的方向投来略带笑意的目光,乔语晨简直想立刻推开他然后宣称‘我不认识他!’,她怎么能忘记了,他这个人不要脸起来绝对是死不要脸型的…… 唐学谦咳了一下,收起心里蠢蠢欲动的不良欲望,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吃豆腐要吃得适可而止,这是最基本的调戏原则~~~ 花影、树影、云影、水影、风声、水声、鸟语、花香,无形之景,有形之景,交响成曲。 山贵有脉,水贵有源,脉源贯通,全园生动。江南的古代园林同中求不同,不同中求同,虽亭台楼阁,山石水池,却能做到风花雪月,光景常新。这几乎体现了一种民族欣赏特性:音乐重旋律,书画重笔意,花木重姿态。水磨功夫,才能耐看耐听,经得起细细的推敲,蕴藉有余味。 唐学谦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对山水情趣的风雅,乔语晨几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通灵。 楼阁掩映,她脱口而出“小红桥外小红亭,小红亭畔、高柳万蝉声”;曲水湾环,她念出朱淑真的“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竹林森严,她笑然道“苍松翠竹真佳客,明月清风是故人”。 语笑嫣然,余音绕梁。 她指着窗外花树一角,告诉他折枝尺幅;她带他看山间古树三五,幽篁一丛,告诉他枯木竹石图;她牵着他的手看拙政园的枫杨、网师园的古柏,告诉他何谓“入画”。 九曲桥头,她看着他的眼睛,轻言细语道:“一直想告诉你,你活得很累。其实,你不需要这么累的。” 她就像柔美秀丽的景观,拥有平和的本性,就像潺潺的细流,慢慢流淌开来。有她在身边,当时也许不会有多少澎湃的感觉,暮然回首才会发现:灯火阑珊处,佳人最好。 唐学谦曾经对赏物观景风花雪月这种事兴味索然,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甲天下的山水,不需要怡情自乐的风雅,他只需要时刻保持冷静,从容应对各种突发危机。 他以为他的人生会一直如此,惊险又寂寞,重复又单调。 直到这一刻,山水园林间,他看见乔语晨的身影在他眼前如此清晰,人如画,景如诗,唐学谦才真正明白:有她在身边,他的世界原来就可以全然不同。 她给了他那么多的好,而他对她却截然相反。 砰然心动,他上前一步拥她入怀:“结婚周年纪念日时我的失约,究竟给了你多少难过?”要这样懂事隐忍的她,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究竟要多大的伤? 乔语晨眼神一黯:“你不会懂。” 唐学谦没有再说话,只是收手抱紧了她。 小廊回合曲阑斜,良久无语。很久以后,他终于开口轻道——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李益那首著名的七绝《写情》。 乔语晨心动:他懂,他懂她所有的疼痛。 她听着他的心跳,轻问道:“这算是你的道歉吗?” 他抱紧她:“我只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来得及挽留我们这一段感情。 乔语晨不再说话。 连续一星期,唐学谦带着乔语晨游山玩水,在山水风光间透露爱意,他知道她懂,可是她不给他回应。就像当初他对她那样,接受她的一切,却不给以回报。 就在唐学谦忐忑不安的时候,在江南游玩的最后一天晚上,回酒店后,乔语晨在客厅叫住了他。 “学谦,我有话对你说。” 唐学谦顿时心跳漏掉一拍:当庭宣判的时刻到了! 从不惊慌的男人此时无措无比:“要……说什么?……” 乔语晨回房间拿出一份文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文件放在玻璃桌上推向他面前。 乔语晨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的答案。” 唐学谦的视线落到那份文件上,顿时心跳停止。 “离婚协议书”。 权利义务,分条列明。这是一份完整的协议书,乔语晨把它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落款处:“……唐家的一切我分文不取。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她的签字,已经列在上面。唐学谦没有抬手接过文件,只是这样楞楞地看着那份协议书,眼神很僵。 “你……还是决定要走?” 乔语晨点头,声音平静:“学谦,有些事,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她指向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你的道歉,已经来不及了……我这里,已经不想再冒险了……” 他不相信她的决定,涩着声音挣扎:“可是你说过,你说我活得很累,你可以让我不再这么累的……”他以为这就是她的不舍,他以为她仍然还是心疼他的。 “我等过你,”她忽然抬头,望向他的眼神哀伤无比:“……学谦,我等过你。不是一天,不是一年,是八年。从我十六岁到现在,整整八年,我努力和你在一起,努力成为你的妻子,是你不要我的……” 那些没有他回家的日子,她已经不敢再尝试了。“这趟江南之行,就算是我和你之间划上句号的记忆,”乔语晨低下头,声音低下去:“学谦,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你,所以我退出了……” 他明白了。 唐学谦闭上眼睛:她嫌他,已经不完整。 他很想告诉她,他没有不完整,他的心是干净的,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只让她一个人进驻了心,以后,他的世界里也只会有她一个人。 可是终究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了解她对丈夫的标准,她不是个能把身体和心分开的人。她循规蹈矩,乖巧温柔,她是干净的,她的小世界是单纯美丽的,她终究接受不了已经被这个世界染黑的他。 唐学谦抬头,深深地看她:“我们……回不去了吗?” “对不起,”她迎向他的视线,看进他的眼底:“心只有一个,以前给了你,而现在,我已经不想再把它再给你了。” 唐学谦不再说话。 他说过,无论她对他怎么样,他都不会还手。所以现在,他不反抗,不强迫,她要走,他只能放开她的手。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钢笔,视线看向签字落款处,他知道,只要他签上三个字,他和她从此便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点一横,他写下‘唐’字,往日的一切在这一刻如电影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深秋的天空,高远而蔚蓝,有温暖的风吹进房间,他说他很累,于是她坐在客厅为他一个人弹钢琴; ——细雨纷纷的露台,她坐在浴风的阳台,看晨暮樱花飞扬飘零,看落日余辉夕阳西下,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只为等他承诺的一句‘今天我会回家’; ——深夜时分,他躲避和她的共眠,常常一个人在书房忙到凌晨,可是她仍然会在半夜起来,拿走他手边的黑咖啡,心疼地对他说‘喝咖啡伤胃……’,然后换杯温热的牛奶给他。 被他夺走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只是咬牙撑过;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约,她也只会为他找理由开脱;她的世界曾经只为他一个人旋转,她心疼他不懂生活,她心疼他活得如此辛苦,她尽力想成为让他快乐的唐太太。 这一生,有几个人可以,给你这样的感情? 她待他,从始至终都是真心,是他不好,对她一伤再伤。 点、点、点,他一笔一划签下‘学’字,心里忽然抽痛万分。 他从小受的教育告诉他,爱情不是他人生的主题,因此他永远和爱情擦肩而过。 她遇见他时,他对她没有兴趣;她喜欢他时,他只当她是过客;她爱上他时,他当她是无须费神的人;最后,她停止爱他时,他却爱上了她。 爱没有错,错的是他的步调永远慢半拍。 不是她不给他机会,是这个世界太残忍。 爱情相忘于江湖,名士倾城又如何? 一撇一捺,‘谦’字的最后两笔。他明白,只要他写完这两笔,他就将彻底失去她。 握着钢笔的手开始颤抖,可是狡辩反悔不是唐学谦会做的事,他能做的,就是写完这两笔。 从此以后,她将属于哪一个男人?从此以后,她将对着谁微笑? 乔语晨,从此以后,你会被谁牵着手? 你手心的温度会被谁拥有? 天黑时你会在床头等着谁? 夜晚时分你会再为谁分神起身? 再游江南时,你是否还会这样对另一个男人,山水林园间,一笑倾城?这个世界上,你还会再心疼谁? 你身体的秘密只有我知晓,你 分节阅读_27 分节阅读_28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8 心里的痛楚只有我最明白,可是从此以后,我将失去拥抱你的资格。 一滴清冷的眼泪忽然落下,阻断了唐学谦签字的最后一个笔画。 他的眼泪,清澈见底,就像淡烟软月,断了最后一道防线,措手不及地晕染了开来。他太怕被拒绝,他是真的害怕她从此转身,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冰凉的眼泪沾染上了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睫方向滴落在地上,摊开了一地的悲伤。 当年他太年轻,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把她对他的感情当成理所当然的事;而现在,他终于懂得了怎样去爱,可是她已经不肯再给他机会了。 唐学谦的聪明才智在这一刻全然无用:当过尽了千帆她却已经不在身边,他该怎么办。 结局(买一送一送尾声) 清冷的眼泪滴落在离婚协议书上,黑色钢笔书写的字迹渐渐在水痕中划开。模糊的签字,湿淋淋的水迹,像是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忏悔。 乔语晨几乎是下一秒就抬起头,眼里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知道:唐学谦这个人捉摸不定,为达目的可以千变万幻无所不能;但她更明白:唐学谦从来不哭。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冷漠清越,似乎除了利益和家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事物能挑起他半点兴趣。内敛、优雅、含蓄,冷静。无论是和对手交锋,还是和朋友间笑语焉焉,他的态度永远淡然,隐藏了城府,带一点不太明显的高傲。 外人总以为他无人能伤,殊不知越难伤害的人一旦受伤才是真正的痛。 乔语晨起身走到他面前,缓缓半跪在他面前,抬手拨开他额前的散发,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表情。 “……你哭了?” 曲曲折折的泪光散在他眼睛里,像冬日的湖水一样,清澈得惊人。他的表情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柔软的弧度,平静而悲伤,里面有无尽的眷恋。 然后,她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拼成一句破碎的话。 “乔语晨,我喜欢你……” 他缓缓开口说出“喜欢”两个字,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说的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说出口的瞬间几乎有流泪的冲动,他明白这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说这两个字了,他的喜欢来得太晚,他的感情弥补不了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唐学谦抬头,长长的睫毛,漂亮的脸,声音里有一生一次的信仰。 “语晨,我喜欢你……喜欢到总是一不小心、就相信和你在一起的永恒……”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他已经无法计算了。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习惯在家里找寻她的身影,他会习惯抱着她入睡,他会习惯在高强度的工作时想听她的声音,他会习惯在外出公事时想念她的笑容。 习惯是爱情的最高级,深入骨髓。这么多年,她一直站在他身后,如罂粟般一点点渗透进他的身体,她把他惯坏,她让他离不开她。 时间流转,物是人非。 现在,就算他得到了全世界,却已经失去她,又有什么用。当年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于是现在,她狠起来要他用整个人生来偿还。 乔语晨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哭起来可以如此漂亮。 清澈如水的浅色瞳孔,冰冷的大理石触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简单。夜未央,江对面,枫树下,清水如许,未必有他半分的清冷。 他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里有曲折的泪光,清澈见底,偶尔掉落下来,听得见眼泪滴在地上的声音,脆弱、纯净、惊心动魄。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真实。 对人,对事,对感情,唐学谦向来收放自如。懂得在对手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刹那消失,全世界遗失了这个人的气息。内敛,冷静,谈笑间有涌起的风云狭路相逢,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如果把人生比作战场,那么他最擅长的一件事是:金戈无声,兵不血刃。乔语晨曾经觉得:没有人可以看到这个男人的世界全景。 而现在,她终于发现,她终于确信,自己看到了。 一个脆弱的唐学谦,一个褪尽全部伪装的唐学谦,一个最真实的唐学谦。 怦然心动,她终于微微直起身子,侧着脸凑近他,亲吻他那色泽偏淡的薄唇。 和他接吻的感觉,如此美好。 她大着胆子抬手环住他的颈项,沿着他弧线优美的唇慢慢游走,柔软的触感,是她熟悉的气息。她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即是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乔语晨顿时勾唇笑起来。 从此以后,他不再神秘莫测,他是她触手可碰的存在,他会是她这辈子的家人。 意识到她在对自己做什么,唐学谦本能地偏头,薄唇和她的脸在空气中相擦而过。 “不要同情我。” 她不能这样对他,她知道现在只要她招一招手,他就会忍不住走过去。 乔语晨这辈子循规蹈矩,乖巧听话,从来没有欺负过什么人,向来只有被欺负的份。没想到平生次欺负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神样般的唐学谦,这还不算,她居然还把他欺负到哭了!乔语晨简直有种心惊动魄的感觉:天啊地啊,这是怎样的丰功伟绩啊…… 欺负他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乔语晨这只次尝到甜头的菜鸟一下子收不住手了,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贴上他:“你还没签完字呢,继续签啊……” 如果是平时的唐学谦,早就应该察觉出乔语晨的笑意,可是我们的唐同学正面临离婚威胁,身心正经受着巨大的打击,于是智商也跟着以急速降至历史最低水平。 唐学谦拿起钢笔,痛苦无比,想写完最后一个‘谦’字,乔语晨却又发话了。她贴在他的唇边,吐气如兰:“你不看下细则条款?我把我名下的乔氏股份让给你一半怎么样?” 唐学谦偏过头:“……我不要。”他除了她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是你那次说过,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利益,”她存心逗他:“不趁这个机会争取,你以后从我身上就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了。” “我不要!”唐学谦的少爷脾气终于被她勾起来了,牢牢把她锁在怀里:“你再逼我收那些东西小心我——” 乔语晨眨眨眼:“小心你怎么样?” 唐学谦:“……” 唐学谦郁闷到内伤,他还真不能对她怎么样。 离婚离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有本事了,只见女方硬逼着男方收下亿万离婚资产,而男方却死活不要,这要是在古代,乔语晨绝对名列‘休夫榜单’名。 “你在舍不得我,是不是?”乔语晨的态度终于软化,看着他的眼睛笑开了:“你终于也会舍不得我了……” “……?” 唐学谦的心情大起大落,虽然他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但像乔语晨这样从不乱来的性子,唐学谦从来不会把她和‘耍人骗人’等词联系起来。 唐学谦不愧是擅长处理意外事故的人,看着乔语晨窝在自己颈窝处一副贪恋他的样子,顿时豁然开朗、醍醐灌顶。 敛了下心神,唐学谦倾身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一页一页翻过去,终于黑了脸。 这是假的。 看似完整,其实只有前几页和最后几页装模作样,中间的都是白纸,绝对的假冒伪劣产品。 他的一世英名啊!居然就毁在了这种假冒伪劣产品上! “乔语晨!” 乔语晨埋在他胸口笑:“学谦,你变笨了……”还不是笨一点点…… 唐学谦一把掐住乔语晨的腰,掐得她惊叫了起来。 唐先生磨了磨牙:“谁教你的?” 乔语晨很没有义气地供出主谋:“……宇辰。” 唐学谦:“……” 好坦白,她坦白得让唐学谦即使有一肚子火也只能憋死自己…… 唐学谦眯起眼:“他还教了你什么?” 乔语晨咳了一下,好心地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你会气死……” 唐学谦:“……” 深吸了一口气,唐先生不屈不挠向真相靠拢:“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乔语晨看着他一脸誓死要知道的表情,吐出答案:“他说你是纸老虎,他说不把你弄哭绝对不能原谅你……” 唐学谦心头滴血:姓霍的,你还是不是人…… 不行,语晨和这种阴人在一起,太危险了。唐学谦很有危机意识,抱紧乔语晨赶紧给她洗脑:“以后你不要听他的。” 乔语晨为难了:“可是我相信他啊。” 唐先生非常不爽:“你对他的信任度有多高?” “百分之百。” 唐学谦:“……” 真是个残酷的答案……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试探地问:“那对我呢?” “……”乔语晨不说话了。 唐学谦非常有觉悟地继续向组织靠拢:“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乔语晨还是不说话。 唐学谦开始猜:“百分之八十?” “……”明显高了…… “……百分之七十?” “……”还是高了…… 唐学谦渐渐撑不住了:“百分之六十?” 乔语晨:“……百分之五十九……” 唐学谦:“……” 离及格线还差一分……太凄惨了…… 乔语晨推他:“你说了你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唐学谦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抱紧了她:“以后我会努力把我的信任度一分一分加高的。” 恩,起码要及格!…… 一切都发生在回首的刹那。 原来,幸福的爱情这麽简单。相守,常相守,直到永远。 原来,童话是存在的。 原来,如果你真的把生命放进去,这个世界也绝不会亏待你。 俊美的男人环住她纤瘦的腰,把她带向自己。他低头,抵住她的额。 “谢谢你。” 谢谢你还肯让我参与你的人生,谢谢你在茫茫人海中爱上我,谢谢你,让我原本单调寂寞的世界变得如此绚丽夺目。 乔语晨抬手擦掉他睫毛上沾染上的水光,看清了他眼底的一片深情。他终于不再若即若离,他终于变得有温度,他终于不再神秘莫测让她抓不住。终于,他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了。 乔语晨笑起来,笑容晶莹,形成一种最璀璨的纯净。 “我回来了。” 唐学谦勾唇浅笑,漂亮的脸染上了柔情的痕迹,刹那惊艳。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欢迎回家。” 尾声 唐远高端新品香水iss tang发布会如期举行,yc霍宇辰亲自制作完成的广告高调拉开show展的华丽序幕。 &o …… iss,就是我对你的想念。 唐远和yc集团财务报表上的利润数字因为这支造成轰动的广告而同时大幅上升,整个 分节阅读_28 分节阅读_29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29 show展轻而易举地达到高 潮效应。唐远联手yc,成功实现了双赢。 而show展的最大的看点莫过于最后唐远年轻总裁和太太的同时出现,无数镁光灯和摄像机同时开工,灯光闪烁,交织成一片耀眼的海洋。 唐远现任总裁在公事方面的风格从来都是高调行事,向来是公众焦点,但其私生活极其低调,没有不良绯闻,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八卦小报曾不止一次报导他和太太已经分居多年,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至于现任唐太太,为人作风从来都是谦虚不张扬,尽管生于豪门长于豪门,但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丝话柄落在外人手里,可谓名门淑女的典范。 当年唐乔二人的婚姻,曾被形容为家族式的‘强强联合’,但结婚一年多,从未见两人在公众场合同时出现。这一次,非但同时出现,唐太太还亲自担任了新品代言人,夫妻两人用实际行动粉碎了分居传言。 新品发布这种冠冕堂皇的场合,唐学谦以前基本丢给钟铭轩处理,他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一套完全没兴趣,只有这次,唐学谦亲自出场,因为陪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他很漂亮,平日里简单素颜的样子就足以勾人魂魄,更何况是有心勾引,乔语晨站在他身边,看着台下无数黏在他身上的痴缠目光,忍不住叹气:唐学谦,你们唐远卖东西都要老板亲自牺牲色相的么?…… 灯光一闪,有几秒钟的间歇黑暗时间,男人迅速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垂,灯光重新打回两人身上,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朝她笑,她被他吓得满脸无措。 唐先生笑眯眯地,小声道:“我不勾引别人,我就勾引你。” 乔语晨:“……” 乔语晨被他憋足了一口血:“搞砸了发布会怎么办!!”台下都是记者,如果被抓拍到刚才的动作,保证明天的头条就是‘唐氏夫妻欲求不满,发布会上当众调情’,当着无数狗仔的面调戏良家妇女,他怎么就这么大胆呢!! “搞砸就搞砸呗,”他一副悠哉的态度,慢条斯理地口吻:“我是老板,搞砸自己家的发布会怕什么……” 对这个男人,乔语晨zenzen没有了想法…… 发布会进行了一大半,乔语晨开始心神不宁。 万事俱备,只欠一人。 唐学谦不动声色看了看不断走神的她,低头想了想,然后做了个手势,助理立刻上前。 “总裁?” “去查一个人……注意机场这种地方……” “是。” 乔语晨不停地抬起手腕看手表,还有四十分钟就要结束了,却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低声询问yc派来参加发布会的北堂凌,对方一脸笑意,恭敬地答道:我们总裁的行程,向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知道北堂凌没有说谎。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忽然出现,忽然离开,却从不曾从她的生命中退场。每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乔语晨坐立不安,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跟我来。” 唐学谦不管她的反应如何,强行拉走了她。 乔语晨拗不过他:“……还没结束……” “铭轩他们会处理。”他罔顾她的拒绝,把她塞进跑车里,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什么事这么急?”乔语晨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疑惑:“我还没换礼服。” “来不及了,”唐学谦飞车开向机场方向:“半个小时后,霍宇辰离开台湾回纽约。” 机场。 一个身形纤瘦的男人拖着行李箱,缓缓走进候机大厅。他走得很慢,身边不断是人来人往的匆匆行人,他只是慢慢地向前走去,眼里平静无波。 他回来,只是为了她;如今他离开,还是为了她。 俊美的男人忍不住苦笑,对她,他似乎总是有无限的耐心,时间和距离丝毫没有消磨他对她的包容,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有时候,他觉得连‘我爱你’都远远不够形容他对她的感情。 “宇辰!”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如此熟悉,他不可能听错。 她的气息,她的脚步声,她的声音,他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一切,从身后包围了他。 霍宇辰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 乔语晨跑得不断喘气,只是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不放,霍宇辰看见她身上的礼服都没换下,不禁惊异:“……你怎么来了?” 她指指身后,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霍宇辰的视线越过她的身子向后看去:一辆银色跑车停在机场门口,唐学谦靠在跑车门边接电话,没有跟进来。 这两个男人都是聪明至极的男人,彼此明白彼此在乔语晨心里的位置。霍宇辰始终保持君子风度,在感情上不逼迫、不占有;唐学谦更懂得如何对待她和霍宇辰之间的感情,尊重他们,不过问他们,他明白,她和霍宇辰之间的世界,外人永远不会明白,于是唐学谦聪明地站在这个世界之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霍宇辰翘起唇角:唐学谦,好厉害的男人。 “你又想不告而别?” “结果都是要走的,何必要惹你伤心呢。”他闲适地笑,没有落寞的痕迹,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和她是再普通不过的好朋友。 “宇辰,”乔语晨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总是一片深情,她不忍心:“宇辰,你适合……更好的。” 他和她之间,始终默契一致地没有把那层禁忌的隔膜说穿。有些事,她其实是懂的,他的眼睛会说话,她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明白他想告诉她的话。但她更明白,她不可能给他他想要的回应,心只有一个,她给了那个男人之后就再收不回来。 霍宇辰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脸,一贯的宠溺:“我知道,我知道的。” 知道她心里从未有他,知道她把他当成不可或缺的朋友,他太了解她了,所以他不忍心让她两难。 “去帮我买杯饮料吧,要咖啡。” 乔语晨听话地马上就跑去买,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礼服。 她刚走,霍宇辰视线投向唐学谦,下巴一挑。 唐学谦很明白个中含义,反手关了车门,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 霍宇辰笑:“你对我,有话要说吧?” 唐学谦勾唇,毫不否认。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卷巧克力抛给他,唐学谦眼神复杂:“以前我不知道语晨最喜欢的巧克力,只看见她时常会在家里做。我不喜欢甜食,所以从来没有过问她做的巧克力。” 霍宇辰挑挑眉:“这有问题么?” “有,”唐学谦直视他的眼睛:“godiva,皇家御用巧克力,语晨做出来的味道和品牌店里的几乎一模一样。那么,她的配方哪里来的?” 霍宇辰表情玩味,保持沉默。 “然后,我又查到,godiva曾经一度经历融资危机,那个时候有一笔数额庞大的风险资金无偿投入godiva公司,来源不明,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晓……” 唐学谦表情复杂:“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是你……绝对是你,你动用大笔投资,只为了换取它的机密配方给语晨。还有,你接手了霍氏之后利用全球化的名义对它改名成了yc。yc,是宇辰,还是语晨?……霍宇辰,你对语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霍宇辰终于肆意笑起来,笑容张扬:“能让唐远现任总裁如此紧张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了吧?……” 唐学谦不说话。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没有把握能赢。他一点都不想和这种看不见底线的男人为敌,偏偏乔语晨和这个男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唐学谦,不要给我抢走她的机会,对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知道,”他点点头,很有觉悟:“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唐学谦,你其实比我更没退路,”霍宇辰看着他,没有敌对的意思:“没有拥有过,就永远不会失去。一旦拥有过,再失去就是双倍的凄惨。”所以当她离开他时他会哭,而当她嫁给他时,霍宇辰却没有哭:“……就当我自私吧,我不想失去她,所以宁可不拥有。” 唐学谦磨了磨牙,头痛不已:霍宇辰,你这自私得让我很有压力啊!……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老婆身后永远有个不温不火却又虎视眈眈的情敌的? 乔语晨气喘吁吁地拿着咖啡跑来了,这时机场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提醒登机时间到了。 “宇辰!”乔语晨拉住他的手:“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适合更好的。 这么好的你,应该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全心全意地爱你。 霍宇辰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了。” 道了别,他转身离开,视线余光还能看见她在身后不停地向他挥手。 霍宇辰笑了,笑容里有厚厚的眷恋,如十二月的雪,一层层地压下来:语晨,我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女孩,可是我却不可能再对别人这么好了。 飞机冲破云霄,霍宇辰潇洒离去。 唐学谦在飞机离开地平线的那一刹那抱紧了乔语晨。 “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答应过霍宇辰的,不会给他抢走她的机会。 从此以后,真正不离不弃。 他的爱情,从此由他守护。 ————————————部完———————————— 话说,小霍完成了他身为男配的光荣炮灰使命!……(扁我吧。。。浪费了这么好的一青年……) 今天俺看日全食鸟~~~~结果居然下大雨。。。完全木有太阳= =|||||| (以下为第二部,内容紧接坛子里的部) 醉公子(1) 唐学谦变了,真的变了。 他不再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整个人变得有温度,触手可及。整个唐远上下都敏感地发现了自家老板的变化,尤其是需要和他直接打交道的高层主管们。 以前唐远的高层主管们一致认为,和唐学谦对谈是一件很头疼的事。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一个字都不能错。他倾向于运筹全局,又擅长帷幄细节,总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报告者言辞中的错误和含糊之处,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这些错误的重要性,不重要的他就放过,反之则一针见血地点出。 而现在,他变了,目光犀利依旧,措辞口吻却不知不觉放软了。他懂得如何在不伤害对方心理的同时把问题点出来,点到即止地提醒和震慑,分寸感的把握更上一层楼。 以前的唐学谦不常笑,即使在冠冕堂皇的场合不得不笑脸迎人的时候也只有一抹淡淡的浅笑,三分嘲弄,七分淡漠,只有在和钟铭轩等死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见他露出少许真心的笑容。 而如今,他总是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唇角,眼角眉梢,落满星光。低眉浅笑的样子,刹那间就醉人万分。 乔语晨最近时常会去唐远总部等他下班,唐学谦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常常一个会议结束就已经万家灯火。他一沉浸在工作里就是不知疲倦,唐远曾经是他生命的全部。 某一天晚上他在厨房做饭时不经意笑着对她说:曾经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为了唐远而存在的…… 当时她心里一紧,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他。他顿了下,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她的手,他手心很冰,那种几乎没有温度的感觉令她心疼。对他的过去,她不了解,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无人了解。他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都是异常优秀的焦点,那种‘不能有弱点’的日子他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 久到让她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晚上六点,唐学谦还在公事中无法脱身,一份估价过亿的投资企划放在他面前,数不清的人将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靠他开工吃饭。 乔语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从他办公室里拿了本德语书细细翻看。乔语晨的性格偏向于宁静,沉静如水,只要手里有本书,一坐就能一整天。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男性声音忽然响起:“乔语晨,去我私人休息室睡觉。” 分节阅读_29 分节阅读_30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0 br   乔语晨抬头,疑惑不解:“我不困。”这么早去睡觉,她又不是猪…… 唐学谦埋首在一堆外文文件中,头也没抬,声音不容拒绝:“那就过去看书。” 乔语晨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神经抽了,眨了眨眼睛道:“我没打扰你啊。”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清秀的侧脸线条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真不过去?” 乔语晨低头看书:“不过去。” “那就过来!” 男人忽然倾身向前,掐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他抵着她的唇,一字一句道:“你打扰到我了。” 乔语晨憋气:“你不讲道理……”她一不说话二不乱跑,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坐在一边看她的书,哪里打扰到他了? 唐学谦此人是不讲道理的典型代表,手指沿着她的背部曲线一路滑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坐在我身边我只想上你,还看什么文件啊。” 乔语晨不说话了,脸蹭地一下窜红,作势要跑:“……我去休息室睡觉好了。” 可惜,太晚鸟…… 他给过她逃跑的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男人不管她的惊叫,一把把她抱上办公桌,文件哗哗地掉了一地,唐学谦今天铁了心要公私不分。 牙齿咬开她胸前连衣裙的扣子,柔软白皙的身体从衣料里剥离出来,男人细细地吻下去。他最爱的人,他最想取悦的人。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乔语晨本来不信,但现在,她信了!唐学谦给人的印象一向是理智的、冷静的、公私分明的,可是最近,只要她在他身边,他随时随地都能想到办法占她便宜,气势逼人,根本不容她拒绝。乔语晨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虽然这个男人是典型的慢热型,要他动心不容易,但只要他一旦认真,便是天雷勾动地火,火烧连营。 男人咬住她的唇,含着吮 吻,看着她淡色的唇一点点变得通红,他才肯放开。 乔语晨这个人有个优点,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装腔作势地喊‘不要不要’,她了解他,知道他一旦动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她即使不想也不会拒绝,因为她了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败在他手上。更何况,她也爱他,她根本反抗不了他。 唐学谦笑起来,她的顺从让他舍不得对她用强的,她让他变得柔软,不自觉放慢了速度。 下一秒,他埋下去挑逗她胸前的敏感点,声音含糊不清,说不出的性感:“语晨……” 这间办公室位于高层,落地玻璃窗外已经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一个旋转,他抱起她压向落地玻璃上,从背后咬着她白皙的颈项。唐学谦实在是情场高手,每次做 爱都懂得选择最有情调的位置。从他们的角度向外看,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大片的落地玻璃窗透明得就像没有,他们仿佛踩在云端。 他让她摇摇欲坠,整个世界在眼前渐渐摇晃,他带她忘记尘世规则,他带她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神秘的领域。他拿走她脑中的道德与理智,诱惑她屈从于最原始的欲望。 乔语晨到底还是做不到和他一样无所顾忌,低低地抽气:“关灯、还有……去锁门……” 唐学谦只当没听见。谁敢现在进来?炒他鱿鱼! 人哪,就是不能这么自信,尤其是在偷情这种事上。比如这个社会上有那么多‘女主人提前下班想给男主人惊喜却撞见男主人和小保姆在床上翻滚’的故事,就是因为当事人过分自信的缘故。 我们的唐同学,显然过分自信了点。就在他无所顾忌地想向前进入的时候,‘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总裁,您要的资料到了……”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就这么被震撼了:“厄——!!” 这……这、这、……是春 宫啊! 小助理毕竟没有钟铭轩特助那种临危不乱的本事,学不来钟特助那种嘿嘿一笑后说‘你们继续啊’的临场反应,头一次撞见老板的火热场面显然被炸得不轻,连逃跑都忘记了,就这么傻不楞登地站在一边,手里拿来给唐学谦签字的文件掉了一地。 唐学谦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回了神,因为已经来不及阻止所以原本打算就这么装作不知道,让他自己退出去,谁知这位助理同学是如此纯洁的一小孩,竟然被震得连走路都不会了。 唐学谦很无奈,不得不停下来。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助理一眼,慢条斯理道:“我说,你要站在这里看我怎么上她么?” 小助理大囧,不要命似得逃了出去。 唐学谦欣慰,心里琢磨着下次一定要提醒人力资源部,提拔总裁助理时一定要重点审查‘抗惊吓抗打击能力’这一条。 唐同学兴致勃勃地正想继续时,却被人重重地推开。 乔语晨穿好衣服不要命似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回家了!”她跑得飞快,根本没给他一点反应时间。乔语晨恨不得立刻离开地球去火星:他丢人,她居然跟他一起丢人!她一定被他洗脑了,呜…… “……” 唐学谦内伤不已,眼睁睁看着她跑掉,次体会到‘到手的鸭子长着翅膀飞了’是个什么感觉。 让唐学谦内伤的事不止这个,后来他才知道,乔语晨说要回家,不是回到他和她两个人的小别墅,而是回婆家!注意,是婆家,不是娘家…… 唐学谦下班后驱车到父母那里,乔语晨死活不肯和他回去,拉着萧素素的手说要和妈妈一起睡。她没他那么大胆,她被他吓得不轻,她现在都不好意思看他。 唐彧夫妻俩齐齐一致看向唐学谦,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责怪,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怎么又欺负人呢! “……” 唐学谦委屈至极:他明明是想疼爱她的…… ……虽然手段有那么点简单粗暴…… 一连一星期,乔语晨都住在唐彧夫妻那里,终于,除唐学谦以外,另一个男人也受不了了。某天唐学谦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唐老爹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道:“你自己的事,你到底还解不解决?” 唐学谦这阵子忙昏了头,飞机满世界地飞了好几个来回,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老婆还在父母那里不肯回来呢。心思一转,唐学谦是何等精明的男人,对自家老爸的心思顿时了然,忍不住出声笑:“妈被语晨霸占了,爸爸也受不了了?” 这小兔崽子……没事怎么那么聪明呢!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唐学谦听见电话里一片忙音,于是放下电话,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张爱玲曾把女人分为两种,出门是白玫瑰,在家是红玫瑰。 而乔语晨……唐学谦笑,明显里里外外都是白玫瑰。 一个不想当红玫瑰的乔语晨,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恩,唐学谦深思:看起来问题有点大啊…… 他见过她情不自禁的样子,见过她被他诱惑住如同红玫瑰绽放的样子,可是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气,他没见过比她更隐忍的豪门千金。 男人向后靠去,在座椅上转了半圈。他把玩着手里的结婚钻戒,眼里闪过一层层光影。 唐学谦双手握拳挡着唇笑:看来他得想个办法,把她好好调教一下才行。 醉公子(2) 岁末年初,辞旧迎新。一年之中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唐学谦身份特殊,唐远财团和大客户、供应商、合作商、政府……等等各方利益相关者之间的重要关系,都要靠他出面打点。最忙的时候,唐学谦就像旧社会的红牌舞女一样,一天连赶好几个场。 乔语晨也很忙,忙着陪乔父出席各种交际场合。 于是唐学谦郁闷不已:乔语晨,你陪了你老爸,你老公怎么办? 自从他上次在办公室一时动情对她手段强硬了之后,乔语晨已经怕了他。正好这时,乔父想念宝贝女儿,一个电话打给乔语晨,没说几句之后乔语晨这种心肠软的性子立刻被勾起了满满的孝心,趁着唐学谦去国外谈判的时候就从婆家直接回家陪父亲。 唐学谦回到家,深夜时分,孤枕难眠。 他知道乔语晨脸皮薄,他不介意,反而觉得很可爱。但是,薄到影响夫妻生活,就不行了! 唐学谦拿过床头两人的结婚照,纤长的手指滑过照片上身穿白色婚纱的她,心头一软。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男人笑了,三分玩味,七分宠爱。 乔语晨,我长那么漂亮你就准备放在一边当花瓶看啊?唐学谦凝视着相片里的她,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唇:看起来他得尽快想办法让她知道,她的丈夫,动态的绝对比静态的好。 乔语晨躲得掉唐学谦的全部应酬,躲不掉唐远财团的年末酒会。 一年一度的唐远年度酒会,是唐远高层公开向全体员工致谢的固定仪式。作为一名合格的公司领导人,唐学谦显然懂得如何利用各种机会拉拢人心,他有他的团队,这是他有胆量冒险的重要筹码,公司的向心力,是一切成功的基础。他的团队对他无比信任,他的属下对他忠诚无二,这是他能够立足于硝烟弥漫的业界最重要的筹码。 乔语晨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所以万不会在这种场合耍性子。她在这一天主动回到唐学谦身边,早早地在旗舰店挑好了晚礼服,一番精致梳妆之后让司机载她到唐远总部楼下。 时间不知不觉指向五点,唐远年轻总裁和唐远众高层准时从总部大厦走出来。唐学谦还没从工作状态中缓过来,身后有两三个高级主管仍然在恭敬报告着什么,唐学谦神色冷静,薄唇抿得很紧,偶尔开口提问两句。 忽然,男人眼风一扫,眼角余光不经心看见一副美人图。下一秒,俊美的男人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嘘……不要说话。” “总裁?”身后的高级主管疑惑不解。 他不说话,只是表情刹那柔软,原本绷紧的侧脸线条顿时松懈下来。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众人顿时了然。 一袭el浅蓝色晚礼服,karl gerfeld的设计个性在乔语晨身上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高雅、简约、优美,古典风范与现代情趣相互映衬。她手里拎着小巧玲珑的手提包,安静地站在车旁等他出现。她整个人沉静如水,温润如玉,喧闹的城市仿佛在一刹那远去,有她在的地方就有遗世独立的优美姿态。 绝代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男人笑意盈盈,冷不防忽然从背后圈住她的腰,沉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吟。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元朝徐再思的《折桂令》。 他这个样子,乔语晨最没抵抗力。原来以为精明圆滑的他不懂风雅,不懂诗情画意,后来她才发现:他懂,不仅懂,还是个中高手。以前的他是深藏不露,没动心之前他对玩情调这一套没有兴趣,如今他动了心,于是一片倾心只为她。 被他圈住了腰,乔语晨没办法转身,只能红着脸提醒他:“你的人在看……” 唐学谦微微回头,视线一扫,眼神一挑,唐远的各位高级主管们立刻止住脸上的笑意,纷纷聪明地各自退开。 唐学谦很满意他的属下如此识趣,转身圈住乔语晨低问:“你是为我回来的?” “要不然你以为呢?”她不会狡辩,她从不说谎,诚实是她让他深陷的原因之一。 唐学谦笑着抱紧了她,张口便是甜言蜜语:“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个男人还真是…… 乔语晨做好了和他在一起就要随时丢脸的心理准备,她算是明白了:玩弄诗词歌赋对他而言就像玩股票一样容易,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用情话骗死人不偿命…… 乔语晨低头数地上的砖头数:可偏偏,她还真吃他这一套,呜…… 唐远年末酒会场面壮观,华丽、盛大。 唐学谦代表资方上台致谢,那气势,那姿态,着实又让所人人神魂颠倒了一把。 致谢说话,这些只是形式,今晚的重点,是喝酒!唐远众人摩拳擦掌,一年一次调戏消灭老板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分节阅读_30 分节阅读_3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1 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经验,唐远的众人也算看出来了,目标直接对着唐学谦进攻,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唐学谦这个人,从小周旋在交际圈中,酒会上打太极的水平一流,一杯酒明明是向他敬去,被他混着混着莫名地就转手了,所以往年战绩从来都是他一对n,单枪匹马放倒一大片…… 这着实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同仇敌忾一致对敌的豪情! 话说唐远的人都很精明,在唐学谦这些年的影响之下,各个都练得一副精明圆滑的手段。比如现在吧,大家都看出来了:唐学谦这个人没有弱点,可是他身边的人让他有了弱点。 乔语晨就是他的弱点:乔语晨不会喝酒,脸皮薄,不懂拒绝。 对她,唐学谦再了解不过。乔语晨喝醉了和其他人不同,她的体质决定了她醉酒后不会吐,所有的醉意都隐在体内,表面上看她这样的人很乖,喝醉了只会睡觉,其实这种体质最伤身,积聚在体内散不出来,每次喝醉她都难受不已。 唐学谦舍不得她受这种苦。 于是,当众人的酒杯一致对向乔语晨时,无一例外的,都被我们的唐少爷挡下了。 来一杯喝一杯,即使是最伤身的混酒也照喝不误,唐学谦很清楚,这些家伙的目标是他,玩不过他他们就会去玩乔语晨。唐学谦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有‘最是难过美人关’这一古训了。 事实证明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唐学谦纵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也挡不住人民群众一轮一轮又一轮的连番轰炸,这种时候,唐学谦的聪明才智毫无用处,以一敌众之后,终于毫无疑问地,醉了。 钟铭轩开车送他和乔语晨回家,把他扶进家门后,钟同学很是感慨道:“我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过他醉过……” 一句话说得乔语晨原本就负罪感十足的小心肝更觉罪孽深重。 “小乔,好好照顾他。” “恩,我会的,你也开车小心。” 铭轩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开车回家了。 唐学谦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偏瘦,但再怎么纤瘦也始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百来斤的重量全部压在乔语晨身上,这个负担还是很重的…… 乔语晨手忙脚乱的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累得气喘呼呼,不自觉去看躺在沙发上的他。 说真的,他真的很漂亮。 线条分明的脸,动人心弦。喝醉了的他没有了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气势,整个人安稳平静,让人情不自禁想拥抱。 看着看着,乔语晨忽然满头大汗,不得不承认唐学谦这男人的确是有本钱:清醒时直直站起来就是一个‘帅’字,喝醉了软趴趴躺下去就是一个‘嗲’字,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以他这个姿色要是个女儿身,不知会惹出多少社会问题啊…… ……不过就算是男儿身,他惹出的社会问题也不少了=___=|||||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擅于圆滑处事,以他过去对私生活的态度,肯定占满了八卦杂志的头版头条。 乔语晨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回了神。 “你睡一下,我泡醒酒茶给你喝。” 刚想离开,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厄???”乔语晨不明所以,刚想开口询问,却已被他用力一拉,扯回身下。 乔语晨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她顿失方向感,睁眼,只见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贴在自己面前。 他眼中没有焦点,酒精的作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性感缥缈。 “语晨……”他喊她,声音腻人:“我好想你……” 一个男人,一个喝醉了的男人,一个喝醉了的漂亮男人。 乔语晨脑中忽然警铃大作:她有预感,这个晚上,她一定不会好过…… “……学谦?” 她小心翼翼地推着他,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乔语晨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他醉了。 人哪,就是不能放松,乔语晨刚想起身,忽然被人猛地按住了肩膀。 唐学谦平日里极有自制力,绝不会像某些公子哥那样随便乱发少爷脾气,但此刻,他喝醉了很不舒服,整个人云里雾里地飘来飘去,唐学谦不常醉,所以一旦醉起来也是个很不得了的事,少爷脾气一上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唐学谦毕竟是唐学谦,即使醉起来也绝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哭闹上吊叫着喊着‘老子还要喝!’,他会怎么发泄呢?答案就是:他玩文艺—— “语晨,陪我跳支舞……” 话音未落,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下旁边的音响按钮,‘轰’的一声,强烈的拉丁舞曲席卷整个空间。 乔语晨全身都炸起来了。别人跳舞她不怕,可是唐学谦跳舞那是个什么概念!她见识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她本来就低血糖,实在没多少心血可以陪他疯。 “学谦,你醉了,去睡觉——” 这种骗小孩的话对唐学谦而言就像微风吹过……没有丝毫作用…… 男人一把拉起她,搂着她的腰跳进节奏里。 这栋别墅的音响设施属于顶级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环绕立体声,拉丁那独特的浓重节奏感,每一拍都震慑心神,仿佛敲在心尖。 唐学谦清醒时跳起拉丁来就足够摄人心魂,如今他醉了,更是无所顾忌。他整个人软得不像话,乔语晨一直记得那种感觉,那种只有他演绎得了的妖艳感。 “你太僵硬了,”他俯在她耳边,声音沙哑:“放开你自己,我会带你……” 乔语晨很想说:我是好人家的孩子t_t…… 下一秒,乔语晨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差点惊叫起来:“你、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男人笑了下,甩手扔掉礼服她的小披肩,答了两个字:“碍事。” 乔语晨身上的晚礼服没有来得及换,如今被他脱掉了小披肩,只有低胸的小礼服挂在身上,两根细吊带危危险险地被他玩弄在手里,随时可以被他勾下来。唐学谦倒也不逼她,音乐再次来袭时,他换了种姿势,整个人贴着她跳。 狂放不羁的动作,夸张的幅度,强烈的节奏,他最爱的释放方式,没有退路般地激烈震荡。乔语晨看着他,好似梦境,他就像夹杂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光明和黑暗同时把他拉扯,人前的他冷静、清越、不动声色,而一转身,他就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妖艳起舞。动与静之间,截然相反的唐学谦。 复杂、深刻、百般变幻,她爱上的人,如此让人心惊。 音乐忽然急速下坠,一连串的音符震颤得让人头晕目眩。他顺着音乐的节奏贴着她的身子下滑,不同于上次在人前的简单跳步,他的指尖带上了情 色意味。一个勾手,肩带下滑,她高耸挺立的胸部暴露在他面前,她慌忙伸手想遮,却被他反绑住了手,同时伸出舌尖在她胸前轻微一卷,不轻不重的挑逗,恰到好处的调情,她整个人一震,喉间溢出甜蜜的声音。 他带着笑意滑下去,没有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点,她受不了他这种挑逗,身体开始热起来,急急地想去拉他起来,却只见他整个人一转,灵活地转到她身后去,一点点地吻着她线条流畅的背站起来。 拉下她的礼服,轻勾手指扯掉她的内衣,美丽的蝴蝶骨,突兀地暴露在他眼前。唐学谦的眼神刹那变暗,咬住眼前漂亮的蝴蝶骨,在上面留下深刻的齿印,像是一辈子的纠缠。乔语晨仰起头,急促地喘气。 微暗的空间内,他带她逐渐从音乐的世界脱逃,进入未知领域。 手微用力,他把她压上白色的墙壁,冰凉的触感和火热的肌肤,鲜明对比。 他贴着她的唇,眼里星光闪烁,说话的时候有微薰的酒味喷洒在她的颈间,似吻非吻。 “……你在怕我?” 乔语晨吞了吞口水,“没……”她怕死了,怕得都说谎了…… 他笑起来,笑容挑逗。挑逗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心。 他忽然扣住她的身子带向自己,让她清晰感受到某个危险的部位,乔语晨被惊到:“这里、不可以——!” 他的手指探入她紧闭的腿间:“……恩?为什么不可以?” “起码、起码要有床吧!”这个是她所知范围内的基本常识…… 他笑得不可抑制,吻住她的唇:“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用,”他诱惑她:“语晨,抱紧我。” 要他对她在这方面客气,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乔语晨被他欺负得双腿发软,如果不是他撑着她的身子,她早就软下去了。 醉了的他根本没理智可言,她怕什么来什么,什么体位爽他就玩什么,吧台有酒,厨房有蜂蜜和奶油,至于卧室,就有床了。于是,从客厅到吧台,再从吧台到厨房,最后他把她抱进卧室,乔语晨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时想:大扫除时怎么从来不见你这么仔细地在家转一圈呢…… 月光倾泻进卧室,闹钟时间指向凌晨四点,乔语晨累得沉沉睡去。 “……语晨?” 他叫了一声,没有半点反应,男人睁开眼睛,手支起身子半躺起来,醉意全无。 明显的,对她做过头了。 不过这种程度,才够震撼的教育性。唐学谦很欣慰地想:如果雷声大雨点小,起不到教育的作用啊。 那种‘要有床有被子关了灯锁了门才能做’的思想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真是胡说八道,盖好被子关灯锁门,又不是做贼,哪用得着那一套。 唐某人脑子飞快地转起来:下次,在跑车上带她做一次吧。 时间流逝,随着唐学谦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多,乔语晨的日子也越来越艰难,但是,眼尖的人都看出来了:乔语晨的思想观念和脸皮厚度似乎是被渐渐练出来了…… 比如,在电梯里被某人强吻时也不会反抗了;在跑车里被某人欺负时也不会感到奇怪了;至于在家里,那更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都没有问题了…… 某次,还算善良的钟同学终于忍不住了,向一边悠哉幸福的某位同学问道:“我说,小乔算是对你死心塌地了,你还要把她教成什么样?” “唔,这个嘛,”唐某人摸着下巴,沉思g:“大概是职业病,你知道我们玩跨国制造业的,一般都喜欢自产自销……” 公主小妹(1) 好天气。 天空挂着软绵绵的白云,晴朗得没有一丝阴霾,空气里仿佛都沾染了甜甜的味道。 一架波音747准时出现在机场上空,渐渐平稳地停落在机场跑道上。十多分钟后,机场通道中渐渐涌出刚下飞机的乘客,人群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格外引人注目。 就在这一天,石家的独生女从德国返回台湾。 乔语晨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并不熟识的女孩的归来,会在不久的将来,在她幸福安宁的婚姻生活中掀起惊涛骇浪。 石湘湘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兔子背包,走路的时候兔子的脑袋随着她的身子一摇一晃,更添几分童稚的可爱。 刚走出机场,湘湘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唇边立刻绽放灿烂的笑容。 “唐伯伯,唐伯母!……” 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萧素素连忙转身,果然,她等的人来了。 “湘湘,这边。” 萧素素朝她招招手,即使在公众场合,萧素素也是温文腼腆的,万不会和其他人那样大声说话,动作夸张。唐彧站在她身边,环着她的肩膀,沉稳安静地陪着她。 湘湘一路蹦跶过来,甩下行李箱一把抱住素素阿姨,兴奋地转了个圈圈:“伯父伯母居然亲自来接我?” 素素被她这么抱着转了个圈,基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唐彧连忙搂住她的腰,笑道:“湘湘,你伯母被你的热情吓到了,在德国这么久就学会这个了?” “哪有,德国人严谨得很,我在爸爸公司说话都被禁用vielleicht这个词(‘大概、大约’的意思),做事工作起来都像个机器人,”湘湘笑得甜甜的:“但是这里不同嘛,伯父伯母是我很重要的人,和你们热情没关系……”br 分节阅读_31 分节阅读_32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2 “小丫头,”唐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嘴巴这么甜。” 唐彧吩咐属下把湘湘的行李提上车,转身对湘湘道:“我答应了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你爸爸很舍不得你离开他身边。” 湘湘叹气:“哎,我爸爸他恋女情节很严重……” 唐彧失笑,“让你爸爸听见的话他会伤心的。”虽然仲诚的恋女情节的确严重了点,听说父女、母子之间的感情要更胶合一点,唐彧冷不丁想起自家那个儿子和素素之间的感情,不禁摸着下巴感叹这还真是有道理啊。 湘湘挽着萧素素的手笑着拉家常,可是眼神却时不时四处转着,眼里巴巴的期待逃得过萧素素的视线,逃不过唐彧的眼睛。 唐彧淡淡地笑了下,状似无意地提起:“学谦很忙,所以没来。” “哦……”声音里立刻浮现浓浓的失落感。几秒之后,湘湘才发觉了什么,连忙转头去看唐彧,看到他脸上戏谑的笑容,湘湘一张俏脸顿时通红。 “伯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湘湘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恩?”萧素素终于发现了气氛的转变,连忙看向丈夫:“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什么事。” 唐彧止住了笑,上前环住妻子的肩,拉着她一起坐进车里。湘湘的心思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们都明白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她对之有心的那个人却不以为意,如今那个人不但已经结婚而且还对妻子一片倾心,更是不可能对其他女人的感情有所回应。 唐彧默默叹气:唐学谦,你真是作孽不少。 他们下一代的感情,做长辈的就不方便插手干涉了。 “湘湘,晚上我和你伯母亲自为你接风洗尘,铭轩他们也会过来一起热闹一下。” “谢谢伯父!”湘湘受宠若惊,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心地问:“……只有铭轩哥哥他们过来吗?” 唐彧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看穿她心思的笑意:“学谦也会过来。” 湘湘不说话了,转了个身偷偷地笑。 唐彧想了想,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语晨,学谦应该会带她一起过来。你叫学谦一声哥哥,语晨就可以算是你的大嫂了。” “哦。” 湘湘应了一声,再没有声音。只是抱紧了手里的兔子包包,眼神看向车窗外。 唐远财团总部会议室内灯火通明,唐远财团x地区的首席运营官正在向总公司ceo汇报这一季度的工作情况。 “……你等一下。” 坐在会议桌首座的男人出其不意地忽然打断对方滔滔不绝的讲话,锋利的眼神射过去,巨大的压迫感下,所有的谎言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型。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对方擦了擦冷汗,清了清嗓子,沉着应招:“总裁请讲。” 眼神扫过对方的脸,纤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唐学谦优雅地开口:“过去一个季度里,全世界超过百家的海外巨头公司纷纷抢占x地区市场,试图用资产重组以重组经济,为什么只有你决定把唐远财团该地区的部分业务冻结?” “是这样的,”连忙解释,“这个市场很特别,它的资本市场不完善,所以政府主导的力量很强。最近该国政府决定医改,医药价格会全线下调,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恐怕今后会很困难……” “困难?”男人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既然困难,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我们的竞争对手趁我们消极应对的时候积极抢占市场?他们都傻了吗!难不成只有你会分析吗?” “总裁,你听我解释……” “解释?好啊,我给你机会,你给我好好解释,”俊美的男人把眼前的报告重重甩过去,“数亿人口的庞大市场,你就这样消极应对?如果你给不了让我满意的答案,明天就请你主动递辞呈!” 两个小时后,唐学谦的一句“今天就到这里,散会”终于让各位高级管理人员暂时脱离苦海。 钟铭轩收拾了下会议室里的文件,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熟悉的男性声音响起:“进来。” 铭轩推门进去,笑容戏谑:“你又随便吓唬人……”不了解他的人真会被他吓死。 “刚才在会议上的事?”男人头也没抬,翻了翻手里的文件,随口答道:“他胜任不了他的工作,我给过他机会,可惜他不会把握,实在看不过去了。” “哎,”钟特助叹气:“老板太聪明了,当属下的都不敢笨了……” 唐学谦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老板,笑一下吧,”铭轩把整理好的文件给他,坏笑着逗他:“今天晚上还要去你爸妈那里吃饭,你要是这个火星冒冒的样子过去,小心吓跑人家小姑娘。”想了想,看着唐学谦无动于衷的样子,铭轩纳闷了:“哎,你知不知道今晚吃饭是为了湘湘回来?” “恩,”这不是废话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学谦平淡地回答:“不仅要过去吃饭,还接到我妈圣旨,要我过去亲自动手做晚餐。” “哎呀我的妈呀……”钟同学大大感叹:“竟然点名要你亲自动手啊?……”这是怎样的待遇啊! 唐学谦无奈地叹气,快速浏览了手里的文件,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湘湘缠着我妈搞出来的事。” “也不能怪她啊!”钟铭轩同学身为男儿身,总保持着一颗怜香惜玉的男儿心:“人家女孩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不容易滴啊!” “不要乱说,”唐学谦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平平淡淡的口吻:“我和她没有关系。” 抬了抬手腕,手表上的时间渐渐指向四点。 唐学谦站起来,拿过沙发上的西服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我去接语晨,先过去了,你记得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这么快,天暗下来,夜色阑珊,窗外彩色的灯光从唐学谦俊美的侧脸滑过,流光异彩。 他在一家高级蛋糕店前停车,拉开门进去,店经理见到他,立刻亲自迎上来,“唐少爷来啦。” 男人扬起淡淡的笑容,拿出金卡:“和以前一样。” 店经理笑起来:“知道了。” 精致的巧克力慕司被包装在精美的盒子里,递到唐学谦手里。店经理笑得意味深长:“唐少爷每天还真是准时啊。”如果他来不了,也一定会让助理过来买。 唐学谦笑了下,拿过包装精致的蛋糕小盒,说了声‘谢谢’。 银色跑车稳稳地停在市郊的一家福利院门口停下,唐学谦降下车窗玻璃,支着手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每次等她下班的时候,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命里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闲置着大堆的工作不管,只为了等一个人回家。 他是唐家准继承人,命运在出生那一刻起就已被决定。超越,不断超越,直到站在最颠峰,傲视芸芸众生。 从懂事开始,他常常站在唐远财团公司总部大厦顶楼的扶梯处。从这个角度望下去,人类为生存的表情一览无疑。他看见形形色色的人组合在一起共同演绎利益的伦舞曲,在各种场合,人性的善良,总是被个放弃。 开始的时候,他对这种黑暗的旋涡恐惧过。后来,渐渐熟视无睹。心底明明厌恶,稚气的脸上却已浮现笑痕。 时间流转,漂亮的小男孩长成俊美的少年,笑容优雅丝文,却达不到眼底。漂亮的眼睛里折射的眼神,混合了淡漠,还有漫不经心的嘲弄。 直到他身边出现一个如水般纯净的女孩,她缠绕在他身边,填补了他生命中所有残缺的温暖。甚至最后,让从没有任何执着的他堕入红尘。 不一会儿,他的视线范围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唐学谦嘴角微微一翘,心尖忽然滑过一句古话: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乔语晨刚走出福利院,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一旁的路边。 “小乔,好幸福啊,老公有空就会亲自来接你。” “没有啦……” 同事们打趣着和她告别,乔语晨穿过人群,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个精致的蛋糕小盒立刻出现在她眼前,乔语晨笑起来:“你去买的?谢谢……” 她刚想去拿,却只见男人手一缩。唐学谦看着她,眼里有笑意:“不是白给的,你拿什么来换?” 乔语晨咬着下唇看着他。 还记得他次这么逗她时,她一时笨笨地以为他要她付钱,于是她立刻拿起钱包把钱给他,气得他只能下车透气。 这实在不能怪她,她嫁给他一年,在他动心之前他从来都没兴趣玩情调,淡淡漠漠的一个人,让她以为他永远都只会这样。 而现在……乔语晨倾身上前,在他唇边落下轻吻,“……这样行了吧?” 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毫不客气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哎!你——”乔语晨瞪他:奸商,越来越贪得无厌。 唐学谦掐着她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给她的回应就是火热的吻。强硬、不容拒绝,他一旦动手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唔……”乔语晨被他逼出一串轻喘,忍不住疑惑了:今天,他怎么了? 虽然他以前也会这样逗她,但不会这么用力。乔语晨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知道他的车窗玻璃都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但……乔语晨还是有种裸奔的感觉=___=||||| “学、学谦……”她推他:好歹在公众场合,要遵守公共道德__ 唐学谦放过了她的唇,却没放过她的身子,一路向下在她□在外的颈项上用力吮吻出一个个醒目的吻痕后才终于罢手。 乔语晨拉下车顶的镜子一照,声音顿时高了一半:“唐学谦!我、我这个样子,怎么去爸妈那里吃饭!” 始作俑者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明明这么好看……” 他不管她的手忙脚乱,带着诡计得逞的笑容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 唐家别墅花园内,铭轩他们已经到了,石湘湘一口一个‘铭轩哥哥’‘家凝姐姐’叫得甜,惹得钟同学那颗怜香惜玉的男儿心扑通扑通直蹦跶。 叶律师在他身边眼风一扫,淡淡道:“你好像很荡漾么?……” 钟同学立刻收起蹦跶的心,向组织表明立场:“老婆,我绝对不荡漾!” 哎,娶个律师当老婆就是这点不好,时刻得接受上级的监察。 正说着,唐家少主人带着妻子到了。 “学谦!”湘湘眼尖,飞奔了过去。 唐学谦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啊。”然后一把拉过乔语晨,对着湘湘介绍道:“湘湘,算起来,我算是你哥哥,所以她呢,你可以叫她语晨姐姐。” 湘湘顿时笑容减淡,下一秒,当她的视线落到乔语晨微肿的唇以及布满吻痕的颈上时,顿时笑容全无。 “乔小姐。” 她淡淡地叫了一声,向乔语晨挑了挑眉,然后转身就走。 乔语晨性子温文,但绝不笨,相反,她很敏感。几乎是就在那一刹那,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对她敌意正浓。 “……我是不是不该来?”乔语晨天生好脾气,与人为敌时向来都习惯性主动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这里是我家,就等于是你家,你不来谁来。”唐学谦不以为意,搂着她的肩往里走。 看到他们来了,唐彧迎出来,视线在乔语晨身上上下一扫,她颈上醒目的吻痕昭然若揭,唐彧眼里顿时闪过了然的神色。 压低了声音,唐彧充满兴味地看向唐学谦,语气玩味:“故意的?” “啊,”他毫不否认,反正肯定逃不过老爸的眼,唐学谦拿起桌上的纯净水润了润喉,口吻平淡:“没办法,她是仲诚叔叔的女儿,我总不能太过分。只能让她看清事实,死了她的心。” 公主小妹(2) “热闹一点,一起烧烤吧,我再 分节阅读_32 分节阅读_33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3 去准备一点搭配的菜色。” 唐学谦一边提议,一边脱下西服外套,把衬衫袖子卷至手腕处,走进厨房打开冷冻储藏柜的门,查看可以用的原材料。停了停,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出去。 花园里,大家喝茶聊天,各自笑着享受傍晚的时光,唐学谦眼神一扫,顿时忍俊不禁:所有人都悠闲地坐着聊着,只有乔语晨,在种花…… “你在干吗?” “唔?”乔语晨抬抬头,看到是他,便又低头下去,拿着小铲子挖挖土种种花:“应该是你们家的园丁白天来不及做完的活,我会嘛,反正没事做,一起做掉算了。” 哎,败给她了。 唐学谦拉她起来,拿出口袋里随身带的白色手帕,细细擦干净她手上沾到的泥土:“如果让你的霍宇辰看到你在我家种花干活,一定不会放过我。” “不会的,”语晨笑了,“宇辰曾经抱怨,他什么都会,就是对花花草草、瓜果农田没有兴趣。” 唐学谦心中一动:“你教过他?” “恩,”她点点头,“小时候我就教过他,他那个人有洁癖,对泥土肥料这些东西都不亲近,我还教他无土栽培,可惜他的心不在这方面,我给他的东西没一种种得活,除了仙人掌。” 唐学谦状似无意地问:“那他也不会种萝卜?” “……”乔语晨额前滚下三排黑线,笑着推了他一把:“那种东西只有你精通……” 唐某人放心了,小心地呼出一口气:太好了,就他一个人会种萝卜,这是他多少日子以来的心头大患啊。 唐学谦伸手环住乔语晨的肩膀,往厨房走去。 “帮我吧。” “厄……”乔语晨迟疑。 唐学谦挑挑眉:“不愿意?” “不是,”当然不是,乔语晨心虚地笑:“不就一顿饭,以你的程度,还要我帮忙?”他太能干了,在厨房的水准不是一点两点,速度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说跟上他的节奏,她根本帮不上忙啊。 唐学谦叹气:他唐学谦的女人,怎么那么笨呢。 “乔语晨,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乔语晨好奇:“什么?” “以公徇私,”唐学谦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给她听:“比如,办公室这种地方除了办公事之外还可以干点私事;再比如,厨房这种地方除了做饭之外还可以做点别的事……” 乔语晨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唐学谦看着她又红了的俏脸,忍不住又笑起来。 唐学谦亲自下厨,出品自然与众不同。 一群人绕着炭火烤着各色各样的食物,其乐融融。唐学谦料理水平一流,偏心的水平也一流,兴致来了就做点只有他知道怎么做的点心甜品,做好了什么都不说地就往乔语晨嘴里送。 “够了够了,”乔语晨嘴里被他喂得鼓鼓的:“你给我吃什么东西?” “好东西,”他笑笑:“顺手做的,唐氏出品,质量有保证。” 乔语晨舔舔唇,唔,真的很好吃。 唐某人心里又是一动,她吃起东西来像只兔子,唐学谦连忙转身深呼吸:她喜欢吃他做的东西,他只喜欢吃她,啧,真考验他的定力。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样子,自然是有人看不过去了。 湘湘勾住萧素素的手:“伯母,我爸爸有没有跟您说让我进唐远学习的事?” “这件事啊,”答话的是唐彧,指着唐学谦道:“你想进哪个部门,跟学谦说一下,让他帮你安排。” “那我跟着学谦好不好?” “……”: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默了下。 乔语晨安安静静地烤着手里的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不行,”唐学谦终于抬头,淡淡笑着,口吻却是不容拒绝:“我的事比较多,也比较复杂,不适合你。” “我不会吵你的,我就跟着你做助理嘛,我爸爸也说可以的……” 把石仲诚的名字抬出来,唐学谦还真不能说‘不’。且不论石仲诚是他从小尊敬的长辈之一,单论他和唐彧的关系,怎么样都不允许唐学谦再说第二次‘不行’。 只是进唐远当个助理,又不是要当总监或总裁夫人,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学谦,你安排一下吧。”唐彧终于下了决定。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睁眼,说了一个子:“好。” 湘湘笑了,不经意把话题对向乔语晨:“乔小姐,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要问学谦,会占用他一点时间,你不要介意哦。” 乔语晨连忙表态:“我不会的。” 唐学谦抬眼看她,只见乔语晨一脸宽容的样子,她说了不会介意就是真的不会介意,唐学谦在心中叹气:明明她最有介意的权利,只要她表态不愿意,就算是唐彧也不会强加任何意愿,可她偏偏不会行使她的特权。 湘湘继续笑道:“听说乔小姐在福利院做老师,都没有正式工作的吗?” 乔语晨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淡淡接下她的话:“没有,我做的很开心,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嘛。” “听说你精通外语,那对德文一定很了解了?” “没有,我一窍不通。” “那怎么可以,不懂德文对学谦就没什么帮助了。” “不会啊,”乔语晨笑了下:“德语再强,也强不过学谦,他需要的是一个好妻子,而不需要一个翻译。” 这答得实在是妙,把挑衅嘲讽化为与世无争,唐学谦莞尔:实在是她的性格使然,不温不火,一派平和。 萧素素完全没看出蔓延的战火,点点头笑着:“语晨就像唐家的女儿一样,很乖很听话的。” 湘湘不高兴了,勾住萧素素的手问道:“伯母,你以前说过你把我也当作唐家的女儿看待的。” “恩?……”萧素素有点转不过弯,好像她是说过,但意思完全不一样啊…… 湘湘继续问:“那我和她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萧素素无言以对,求助似地看向丈夫。唐彧咳了一声,一时也被问住了,两个女人,两边都不能得罪。说起来,现在小孩子的世界怎么那么复杂啊…… “她和你的不同就在于……”唐学谦终于抬头,眼里渐渐染上了一丝冷意,他看向石湘湘,口吻淡漠:“你只可以叫伯母的人,她可以叫妈。” 全场沉默。 钟铭轩默默地低头烤着肉,心中一阵感慨:唐学谦,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的那句话,看似平淡,实则分量很重,等于对湘湘下了警告:你再好,再亲,对唐家而言始终还是外人,而乔语晨不同,她是真正的唐家人。 唐彧叹气:唐学谦这小子,还是老样子,有人欺负了他的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湘湘虽说脾气不好,但终究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实在不是唐学谦的对手,冷不丁被他这么警告了一句,顿时乱了心神,一头扎进屋躲了起来。 唐彧咳了一声,对唐学谦道:“她始终还是个小孩子,你出手不要太重。”以他常年对付各种阴狠狡猾角色的手段,湘湘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只是懒得理她,要是认真起来,谁知道他会把人整成什么样。 “二十岁了,小孩子也该是长大的时候了。”他不理,一脸淡漠。 气氛陷入僵局,终于有人站起来了。 “我去看看她吧。” 唐学谦惊讶地看着乔语晨起身欲往里屋走,一把拉住她:“你还真去啊?” “恩,放湘湘一个人在里面不好,”乔语晨拉下他的手,笑了下:“你说话太重了,你大概不知道,有的时候,……你很会伤人。” 乔语晨走进卧室,只看见湘湘一个人趴在床上,真个人朝下,大大地趴着,一动不动。 乔语晨在床沿坐下,轻声细语:“你喜欢他,很喜欢他,对不对?” 湘湘不理她。 “学谦刚才说话太重了,应该伤到你了……” 湘湘闷闷地反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她不怒,平平静静的样子:“我只是,不忍心看见和以前的我一样的人。” 闻言,湘湘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她。乔语晨笑了下,声音如流水般缓缓流淌出来:“你爱他,你为他做很多事,在他面前你收起所有的难过和伤心,只想让他看见一个完美的你。可是你最后发现,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他会对你笑,对你好,但不会爱你,你流泪他会递上手帕为你擦掉眼泪,但他不会为你伤心,你被他逼得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能缠住他,……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湘湘顿时怔住,傻傻地看着她:“……你懂我心里的这些?” “是,我懂,”她淡淡一笑,毫不隐瞒她的过去:“因为曾经我经历过的……”痛苦,“比你更多。” 没人知道乔语晨和湘湘谈了什么,只知道再出来的时候,湘湘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吵不闹了。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湘湘实在忍不住还叫了声‘语晨姐姐’,顿时雷倒了一片。 唐学谦实在好奇,回到家,走进卧室,他从身后圈住乔语晨的身子,咬着她的耳朵呢喃:“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握住他的手,任他埋在她颈肩吻着,“就讲了一个故事而已,从前我看过的一本书。” “哦?”唐学谦兴味十足。 乔语晨淡然而笑,娓娓道来。 她讲的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两个人,女人爱上了男人,她缠住他,让他爱上她,可是后来却不告而别……” 她是他长久寂寞人生的缕sunshe,以后遇到的再好再美,他都不要,他就是不喜欢。 线性时间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不可逆转。 于是她离开的七年时间,就成了最富有魅力的看点。一个男人,仅凭记忆独自撑过七年,是要有勇气的。世间多少男子,在时间面前怯了步。怕了寂寞,输了纯真,随意找一个女子,即使不相爱也能同居、结婚、自欺欺人般地生活。 “可是他不。他说:遇见过最好的,其他的都变成将就,”乔语晨的声音纯净如水:“那个男主角说:我不愿将就。” “我常常会想那个男人一个人独自过的七年。我会想他一个人走在繁华城市的街道上有怎样落寞的表情,我会想他一个人回到冰冷的家中如何有条不紊地过着孤寂的生活,我会想他每次从庭审中下场时会不会在人群中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从一个贫寒清冷的少年变成独挡一面的男人,名与利,渐渐都到手。开着白色的bw,出入渐进档次的高雅场所。 可是没有她,便纵有良辰好景虚设。 唐学谦忽然沉默下来,抱紧了怀里的人:“你喜欢这个故事什么地方?” “七年,他等她的七年,”她不隐瞒,诚实相告:“我已经过了单纯用童话的色彩看待感情的年龄,所以那个男主角在我心里不是完美男人,不是大众情人,而是一个带点自毁倾向的角色。外在充满冷色调的强劲暴烈,内中柔肠百折,像挥舞鞭子一样,挥舞过自己的生命。” 唐学谦口吻平淡:“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她点头:“因为我和他一样,也经历过七年的空白,甚至比他更长,那种感觉,我懂。”她看向他,“……所有深爱你的女人,都懂。我只比她们多懂一点,因为我离你最近,被你伤得最深……” 三百六十五个夜,乘以一个七,再折算成分秒,庞大到近乎虚幻的数字。 朝与暮,实在是这世上唯一永恒之物。 在时间面前,一切退后,一切臣服,一切誓言都变到无可矜夸。 只因它不可更改,生生不息,你才接受它,认为它美。 其实本质上,它只令人寂寞。它是种慢性折磨,以折磨人的底线为乐趣,看你在它面前一点点崩溃是时间的专属乐趣。 于是当时间遇到乔语晨,一场拉锯战由此开始。 幸好,她赢了。b 分节阅读_33 分节阅读_34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4 r   唐学谦把她抱起来轻放到床上,褪去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身体。 “语晨,”他看着她,想看清她眼里的伤痕:“你太厉害了……”她从不明说她心里的疼与痛,她只会用别的办法让他舍不得。 她顺从着他的爱抚,打开身体让他进来,“学谦,以后,你不要再给我那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 她仰起头,在他进入她的一瞬间给出答案:“百无一用是深情……” 百无一用是深情。 多少日子以后,每当唐学谦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俯视整座城市,都会想起她对他说的这句话,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眼里泛起的希冀,想念有她在的城市角落,想起他们约定的‘不离不弃’。她的这句话,会在不久的将来,让他步履维艰,进退不得。 短兵相接(1) 湘湘的到来并没有给唐学谦带来想象中的麻烦,乔语晨用一句‘他伤你一次,会有人安慰你;他伤你无数次,不会再有人同情你’,彻底收服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莽撞的心。 她跟在唐学谦身边,收起了对他的无理取闹,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工作上,总是随手拿着小笔记本,刷刷刷地写写写。不经意间总会有人取笑她土到渣的学习方法,她也不恼。唐学谦带着她,教会她各种她所不知道的技巧,为她开启充满魅力和杀戮的神奇世界。 她渐渐发现,如果不挑战这个男人的底线,他确实对她不错。他心思细密,有时仅仅是一个眼神,他就会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出她不好意思开口,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她想的为她实现。 日子如流水过去,石湘湘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乔语晨在那个晚上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会对你好,对你笑,你哭的时候他会伸手擦掉你掉下的眼泪,他只是不会爱你。……对他,你不仅要敢爱,还要爱得起。” 湘湘有的时候会忍不住去想,究竟要承受过多少他给的这种感觉,才能如此平和地说出来。她记得那个晚上乔语晨说话的时候,眼底有浓重的雾气,就像眼泪,全部被她隐藏起来,一眨眼,就能消散不见,骗过众人的眼。 某次空闲的时候,提到乔语晨,铭轩压低了声音,很是感慨地告诉她:“你以为唐学谦的太太那么好当啊?语晨受了多少委屈才让他动了心,学谦那个人,狠起来的样子你是不会明白的……” 于是,石湘湘连着好几天都细细咀嚼着这些话的含义,偶尔会用敬畏的眼神默默偷看她喜欢的那个男人,铭轩想了想,索性安排她见识了一次唐学谦开高层管理会议的样子。 于是,三个小时后—— 湘湘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腿软得不行…… tot爸爸,那个男人我不要了,太可怕了……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日子过得幸福得让人忘记了一切。 和乔语晨相爱是令人心动的,因为她对爱情的毫无保留;和她相处更是幸福的,她的个性决定了她的与世无争,她不会跟你吵,也根本吵不起来。 唐学谦偶尔会抱着她问: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对你动心,你会怎么办? 她淡淡地笑:离开你,还是这么过吧。 他疑惑地‘恩?’了一声。 乔语晨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不以为意:你不爱我的日子,我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她说她不会自欺欺人,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她不会再对人像对他那样好了。 于是唐学谦在那一刹那觉得把整个人生都欠给了她。 越和她在一起,他越离不开她。 她从不和他谈论他们之间的感情话题,她喜欢在别墅的视听室里看原版外文电影,他一开始并没太在意,自从他陪她看过一部之后,他才感觉到:她内心隐藏的深沉绝非表面的平静可以相提并论。 她看《安娜 卡列尼娜》,看到安娜流产那一幕,她发着烧,双颊烧得通红,分居多月的丈夫跑来看她,将手抚上她的面颊,她挣出他的手掌,抗拒地将面孔歪向一边,安娜说:我再也不怕你了,我就快死了。 乔语晨忽然指着屏幕轻道:“学谦,你看。有死亡撑腰的人,从来都是天下无敌。” 她看《飘》,那个乱世中的佳人最后一次在风中仰望十二座橡树庄园,然后转身离开,纤瘦的肩膀抬得很高,这个姿势比斯嘉丽说过的任何语言都让人刻骨铭心。 乔语晨把这个画面定格,一个人看了很久,久到忘记了身边还有丈夫在陪着,直到他忽然抱紧她,她才惊醒,对着屏幕说了一句评论:“有一种坚强,它的名字叫女人。” 那天晚上,他抱着她在别墅的视听室做 爱,耳边不停响着屏幕上传出的外文对白。他认识她太早一点,但爱她太晚一点,这中间的时间差诠释了什么是人生。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习惯他不爱她的人生,他却没有机会同样去习惯没有她的日子,于是当他渐渐开始真正了解她时,他不由自主开始心慌。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一步,一惊心。 唐学谦永远记得灾难开始的那个晚上,有怎样令人心悸的浓重雾气。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大雾忽然弥漫,三米之外就看不清楚。 那是个周末,他没有去任何地方,和她在家过了一天。傍晚,她走进他的书房,拿走他手边的咖啡,换了杯纯净水,放下的时候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被他抱到了腿上,整个人背对着他。 他从背后埋在她颈间,什么也不说,只是两手仍然在电脑上不停操作着,她整个人被他圈死在怀里。乔语晨忽然在心里闷笑,她明白,他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她做,他只是寂寞了要她陪。 都说男人的心性里有一半是小孩心性,乔语晨本来不信,看唐学谦以前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冷静,而现在,她信了,因为这男人嗲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嗲…… 她看向屏幕,唔,好复杂,好像是什么产品的配方与市场策略,她没话找话:“这是什么?” 他邪邪一笑:“唐远公司机密。” “……” 她连忙把视线调开,看他公司机密,不好不好。 唐学谦就喜欢看她紧张的样子,“不敢看啊?” “厄?”她很诚实:“还是不看的好。”夫妻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她是个有道德的知识分子…… “笨,”唐学谦就是忍不住去逗她,“给你看都不看,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商业间谍花多大的代价想要拿到我的这些东西。” 她不理他,看了看闹钟,四点了,“饿不饿?我去做饭。” “我去吧,”他把视线抽离电脑,终于看向她,笑容调情:“想吃什么?任君选择,包括我在内……” 乔语晨囧,她的胃口没那么大…… 两个人相拥着走向厨房,洗洗做做,切切炒炒,间或还被他强制接受接吻,一顿饭做得乔语晨又幸福又纠结:他们做一顿饭的时间,别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这个效率还真是…… 吃晚餐的时候,唐学谦顺手打开客厅的液晶电视,《晚间新闻》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 “……据本台刚得到的可靠消息,xx时xx分,在xx机场发生重大飞机停降事故,一架波音747飞机在降落xx机场时滑出跑道,飞机当场失火并发生小型爆炸,人员伤亡数目前尚未统计,事故原因初步断定为大雾天气,导致……” 乔语晨忍不住伤感起来,一时不说话了。 唐学谦连忙转台,换到放卡通片的幼儿频道。 她心思细腻,不知道又会想什么。唐学谦正想安慰她几句,却不料行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他接起电话,有点惊讶:“……爸爸?” 唐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很深沉:“学谦,马上来医院。” 唐学谦心里一惊:“妈妈身体不舒服?” “不是,”电话那头显然不愿意多谈:“刚刚,有架飞机出了点事故。” “……”唐学谦一时有点转不过弯:“然后呢?” “你仲诚叔叔在上面……” 医院。 手术室位于医院大楼第8层,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两扇紧闭的大门,墙上挂着电子指示器,“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字触目惊心。 福尔马林浓烈的味道刺激着每一根神经,萧素素坐在白色的长椅上,身边搂着湘湘。唐家的男主人站在一边,表情严肃,没有一丝波动。一排黑色西装的人站在走廊另一头,他们是唐家的心腹下属,这会儿知道主人一家正遭受灾难,于是训练有素地退到一边不去打扰。 “你爸爸会没事的。”握了握湘湘的手,素素安慰她道,刚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又要掉泪。 尘世诱惑,比不上生死一线间。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穿西装的男人们整齐划一的恭敬声音:“少爷。” 唐学谦几乎是飞车来的,下车的时候手竟有些颤抖,差点拔不出车钥匙。 他直奔主题:“石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唐彧神色平静,只是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昨天晚上还跟我打电话,告诉我今晚的飞机,他要回台湾。” 唐学谦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这个时候忽然回来?”不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因为,他说……”唐彧看向他,一字一句告诉眼前的人:“他知道湘湘回来是为了你,他说他不能让湘湘打扰你,不能让她任性耍脾气,打扰你和语晨的婚姻,所以他决定回来把她带回去。” “……” 唐学谦的喉咙涩涩的,发不出声音。 仲诚叔叔对他那么好,从小就对他好,手把手地教会他很多东西,自己犯错被父亲责罚时他会为他说话,还会偷偷安慰他。如今,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对他那么好。 “我们不是医生,现在做不了什么,”唐彧看向湘湘,用眼神示意了下:“对湘湘,你照顾一下她……” “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明白自己的责任。 乔语晨安静地退到一边,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和他们拉开一小段距离。 她明白,这种时候,她不适合在场。 手术的结果很通俗,医生点了点头致意表示‘我们尽力了’,然后说了结果: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清醒迹象。 世事的确莫测,呈现诸多面貌,一如变幻的白云苍穹。这样的事,我们通常给它一个名字叫做无常,有时也会叫它另一个名字:命运。 唐学谦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眼中已没有了慌张的闪烁。漆黑一片,镇定深沉。 走到湘湘面前,他单膝跪下,和她平视,声音平静:“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一定会对她,尽一份兄长的责任。 纵然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非分之想,但如此坚定有力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仍然让这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动容。到底是曾经有过特殊感情的人,湘湘终于让眼泪决了堤,大颗大颗的眼泪全部掉落在他手背上,一句几不可闻的‘谢谢你’震慑到他心里。 唐彧想了想,忽然转身走到乔语晨身边,对她解释道:“语晨,我们唐家和石家的关系,你可能不太了解,希望你不要误会学谦。” “我不会的,”乔语晨连忙站好,点头表态:“我懂的。” 唐彧拍了拍她的肩,眼里流露感谢。 唐学谦这个人有个特点,从不轻易给出承诺,一旦给了,就一定会履行,即使是不择手段。 而更不得不说的是,石湘湘——哦,不,确切的说是整个石氏企业,这个时候实在太需要唐学谦的承诺了。 曾经,石仲诚一直担任着唐彧的总裁特助,别小看了这个职务,‘总裁特助’,换个古老一点的词,就是‘心腹重臣’,上对董事会,下对管理层,几乎都需要他,唐远的机密、要闻、甚至是黑幕交易,他基本都清楚。可见能长期担任这个职务的人,必定是唐家极端信任的人。 分节阅读_34 分节阅读_35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5 石仲诚的确值得信任,唐家对他以心相待,他也还之以真心。常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有了一定的人脉基础,以他的才能一直待在唐远屈居下位是委屈他了,唐彧也不好意思强行留着他,想让他自己独立门户。他只是笑笑,他没有唐家人那样的野心,娶了妻子,生了女儿,生活其乐无忧,这样就满足了。 直到几年前妻子因病过世,为了不触景伤情,他才带了女儿离开伤心地去了德国,从此自立门户。 和唐远财团比起来,石氏的规模不能不说小得多,坐落在德国西部,业务不大,规模很小,但有个特色:业务方面很精细。 它的老板没有野心,注定了这家企业往精密细致的方向发展。石氏企业虽是上市公司,但和唐远万万不可相提并论,在当地也算不上能够影响市场的龙头企业,但口碑相当不错,和各方利益者关系很好,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换一个有野心的老板,稍微花一点功夫,前景不可估量。 然而它的老板忽遭横祸,它的继承人石湘湘又只是个小丫头,没有一星半点掌控大局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不可避免的,各种事态都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大股东间拆股卖股的传闻,管理层进行bo的威胁,外部潜在替代者恶意收购的叫嚣,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扑面而来。 石湘湘根本无力招架。 这个时候,能帮她的,只有唐学谦。 这个领域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而石仲诚的人脉中又有大部分都和唐家有关系,换言之,石氏的客户和供应商大多都要和唐远打交道,唐远现任总裁一句话,其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他说过,他会保护她,他就一定会做到。 唐学谦这些天忙得天昏地暗,唐远的事,石家的事,统统都要他做决定。乔语晨差不多每天都在他的总裁私人休息室里过夜,没办法,他忙得根本回不了家。她心疼他,只能每天晚上都陪在他办公室。 这一天,乔语晨叫住他:“你明天有没有空?” “没有,”他答得肯定,眼神丝毫没从文件上抽离。大概想了想之后觉得不妥,又追加了一句:“你有事?” “恩,想带你见一个人。” 学谦想了想,迅速做了决定,“这样吧,我傍晚有空,傍晚可以么?” “可以!”她眼里发亮,因为开心,看得唐学谦心里一动。 走过去抱起她,抬起她的下巴吻她,他摸了摸她的脸,“我这几天很忙,大概没很多时间陪你……” “我懂的,”她不给他添麻烦,勾着他的颈项承受他的吻:“……明天,你不要忘记哦。” 结果第二天的傍晚,他失约了。这不是他次失约,却是他在爱上她之后的次失约。 乔语晨站在约好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却被他的助理接起,对方在电话里告诉她:石氏的董事会出了点问题,总裁现在正和他们谈判。 放下电话,乔语晨脸上的笑容,终于渐渐消失不见。 独自拿着一束百合花,她来到墓园。傍晚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墓园处于郊区,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夹杂着野鸟的叫声,胆小一点的人甚至不敢靠近。 整座墓园笼罩在灰色中,乔语晨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走,终于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掏出手帕细细擦拭了一遍沾染上灰尘的墓碑,乔语晨跪在墓碑前,动了动唇。 “……妈,今天是你的祭日,我来看你了。” 每次来这里,她都会变得很难过,总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大概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再听她说这些话了。 “妈,学谦还是没有来……”她低下头,眼底一片委屈:“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来看过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她一直说服自己不要乱想,直到石家出了事,直到她亲眼看到他为他们奔波的身影,她才终于清醒:不是她敏感,是真的有问题存在。 这是她的心里的一个结,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而如今,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她没有人可以说,只能对母亲说。 “妈,学谦爱我,可是他不喜欢你,也不喜欢爸爸,不喜欢乔家的任何人,不喜欢‘乔氏’,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是她多心,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她一直以为是他心性偏冷,才忽略了她的家庭,后来她才渐渐发现,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对他的下属很好,甚至对他们的家人都很好,乔语晨曾经以为这是身为一个管理者必须要有的‘工心计’,可是她渐渐发现,不是的,他是真的对他们好,他把他的团队当成一家人,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其中的每一个人。他对杜阿姨家很好,对石家很好,唯独对乔家兴致缺缺。 当然,不是说他对乔家不闻不问,相反,他做到了一个女婿应该做的一切,甚至超越了普通人可以的做的。逢年过节,生日祝寿,他都会提前送上心意,他注意到一切需要他尽的义务,并且完美完成。 可是,他没有心。 乔家根本不在他心上,就像当初他不爱她一样,他做到一切,唯独不把心交出来。 “石家出了事,他那么努力地去保护,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爸爸的事……” 风里,乔语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她不只一次想起霍宇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唐学谦领导下的唐远,和乔氏泾渭分明。 诚然当初霍宇辰告诉她这句话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可是她却渐渐体会出了别的意思。 的确是泾渭分明,简直太楚汉两界了,反而让他的冷意凸显了出来。乔语晨觉得不安,这种不安甚至让她恐惧,她觉得她站在一根悬崖绳索上,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家人,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两边同时撕扯她。 直到深夜时分,乔语晨才从伤感中惊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她站起身子,腿已经麻了,跟妈妈说了再见,然后茫然地走了下去。 她有心事,所以没有坐车回家,一路慢慢地走了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拿出钥匙开门,刚转动了一下,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恩?”乔语晨抬头。 唐学谦,站在咫尺之外,眼神中带着点凶狠死死看着她,一脸的憔悴,一脸的不安。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乔语晨一脸茫然。 他突然显得疲惫焦躁,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忽然走过去吻她,吻得狂野热烈。 语言苍白无力,而情深意重却是真的,一个人简直无法承受它,唯一的出路竟只不过是彼此相拥。 他在处理完事情之后,猛然想起和她的约定,开了车出去拼命地找她,却发现人海茫茫,她不接他的电话,忽然之间没有了联系。那一刻,他的手心满是冷汗。 曾经的经历让他明白,她从不生气,她只会离开。 他把她抱紧,火热的吻蹂躏她的双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肯罢手。 “是我疏忽你了……”他咬着她的耳垂,不停吻着:“你可以跟我说,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你不可以什么都不说地就消失不见……” 乔语晨终于心中一暖。 她终于环住他的颈项,回应他的热情。 他伏在她耳边问:“你要介绍我认识的,是谁?” “朋友,”她终究还是太爱他,还是选择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就停留一夜,所以谈得晚了点,我的行动电话没电了,所以错过了你的电话。”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光线下,他看清了她脸上的一些痕迹,顿时心里狠狠一紧:“……你哭过了?” 她不再说话。 于是他什么都没再问,只是忽然打横抱起她往里走,直直上了二楼踢开卧室的房门,把她甩上柔软的双人床,他压上她,和她纠缠在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 一旦爆发,复苏的情 欲是遏制不住的。她的肩线菲薄,蝴蝶骨凛冽欲飞,偏褐色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在泛着月色的床上,她为他呻吟,以声音,吸引他探究肉身的无数种可能。这一刻,他被魅惑了。他本来只盛开在自己的世界里,艳绝人寰,可是在时间的匀速流动里,他遇到她,她渐渐让他挫骨扬灰。 被她虏获,是他的宿命。在爱情面前,天网恢恢,他无处可逃。 一夜纵欲的结果就是唐学谦在第二天上谈判桌时次打无准备之仗。 钟铭轩偷偷看见他的文件上一片空白,不禁肃然起敬:老大,真不愧是老大,都不用提前做记号就能和人谈判了! 索性对手不刁钻,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唐学谦吓唬人的本事一等一的高,以气势上压倒对方,险险地过了一关,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拍了拍快跳到180的心跳。 回到总裁办公室时,忽然发现湘湘也在,唐学谦朝她笑了下:“有事?” 湘湘一脸慌张,手里拿了份文件:“有、有人要收购我家……” 哦,这事啊,正常。 唐学谦和钟铭轩显然都没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以石氏如今的情况,想趁火打劫的人断然不会少,他们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会太震惊。只不过,经过前一阵子唐学谦的插手,基本外界都看清了一个事实:石家的背后,有整个唐远在支撑。在这种背景下,竟还有人敢前来下战书,可见有些实力和胆量。 “我看看。”铭轩拿过她手里的收购要约书,翻了一下,顿时没了声音。 “哪家公司?”唐学谦觉得好奇,如今敢公然和唐远作对的人,值得他认识。 钟铭轩和石湘湘同时沉默。 唐学谦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铭轩?” 钟铭轩终于回神,把文件递过去,声音涩涩的,几乎开不了口:“……是你岳父。” …… 唐学谦正在翻文件的手忽然僵住,‘刷’得一下变了脸色。 短兵相接(2) 傍晚。 一辆银色跑车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下,车门开,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下车。 摘下ontbnc浅褐色墨镜,男人抬头,做出一个仰望的姿势。眼前的白色别墅,纯正的东方调,坐落在郊外,平静祥和,却又庄严宏伟。在天空彻骨的暗蓝色之下,周围是野旷天低树,从他倾斜、微茫的视角看过去,这栋气势恢宏的建筑犹如王者,一股中世纪油画般的贵族气息迎面席卷而来。 男人定定地看了会儿,然后闭了下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 单手甩上车门,他迈出步子,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唐、唐少爷?!” 听到门铃响,出来迎客的乔家管家在看到来人之后,经不住当场惊呼。然后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去:“语晨小姐呢?” “她没有来,”他淡淡笑意,一贯的不动声色:“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 “啊……”管家有点受惊。唐家的这位少主人,从来没有单独来过这里。 男人开口,点明来意:“我想和爸爸谈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可以的,我带您去见乔先生。” 管家连忙带路,边走边忍不住对他感叹道:“老爷刚才还在说,今天可能会有贵客来拜访,想不到真的被他说准了啊。” “是吗。”他唇角一勾,做出一个莞尔的笑意,眼神却刹那间冰冷下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回避、或者说是逃避的事,如今,终于再也逃不开了。他仰起头,看见天空雾蒙蒙的一片。 明知虚妄却还全力以赴,这是人类全部的伟大与悲情。 当唐学谦踏入乔家这片庄严领地的时候,它的现任主人正在花园侍弄花草。乔家的花园一年四季都是花海,唐学谦每次走进这里的时候,总有 分节阅读_35 分节阅读_36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6 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太美了,他甚至能透过这些盛开的生命看到底下隐藏的势不可挡的非凡力量。 唐学谦不自觉想起乔语晨一个人每天在家翻弄花草的情形,总有平和的气息汩汩地从她周身流淌出来,纤手抚花的那一幅画面,让人沉醉。 “主人,唐少爷来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唐学谦的幻想,将他拉回现实。 现实就是,他将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对手。 如果把商场比作江湖,那么乔震霆的一生,多半在江湖厮杀。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多少风雨中,依然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哦……?” 听到管家的声音,眼前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身,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看清楚了来人,他略略一笑,略显苍老的声音别有一股浑厚有力的压迫感。 “果然是贵客哪。” 管家和女仆把茶和点心奉上,依次放在花园的石桌上。 “都下去吧。” 只是一声简短的命令,只见在场的乔家人们纷纷低头,恭敬称‘是’之后迅速离开了。 唐学谦脸上浮起平和的浅笑,上前恭敬颔首:“爸爸。” 乔震霆微一扬眉,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浮起一丝笑意。 “对我而言,或者说,对乔家而言,你真的可以算是贵客了。” “不敢,”唐学谦顿了顿,“是我疏忽了,这么久没来看望您。” “哦?”他笑起来,笑容却达不到眼底:“原来只是疏忽了……?” 唐学谦不置可否。 视线一扫,看到他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唐学谦上前一步,在他身边蹲下,拿起地上的手套戴上,然后拿起工具采摘下一枝岳父想要的东西,递到乔震霆面前。 “爸爸想要这个吧,用来插花的上品。” 乔震霆微微有了些兴趣:“你也懂这个?” “绿玫瑰,传说不存在地只存在天上的花,”他微微转动手里的枝条,碧绿青翠的绿玫瑰在他眼前妖艳盛开,“相传如果能在绿玫瑰开花时许个愿,任何美好的愿望都能实现,”顿了顿,唐学谦忽然艳艳地勾了下唇:“可惜,再漂亮,也是有毒的花。” 乔震霆眼里流露兴味,语气琢磨不定:“你不觉得,它正像你吗?” 唐学谦单手把手里的花随手插在插花盆里,姿态闲适,沉着优雅,转身,笑容未变:“爸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你懂,”乔震霆在石桌旁坐下,轻品了一口茶,“学谦,你不仅懂,而且是深藏不露。” 唐学谦只是站在一边,唇边挂一抹没有温度的淡笑,不言一语,因为知道他的岳父一定还有话要说。 乔震霆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攫住他的身影,笑容终于渐淡。 这个年轻人,对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一生很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唯独和唐家——哦,不,准确地说,是和唐学谦扯上关系,他无法判断自己这个决定对错的与否。 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就像绿玫瑰,诡吊神秘,深沉难测,看似淡漠无害的外表之下实则暗潮汹涌,即使不出场躲在背后便可以耍尽手段。 乔震霆不止一次想:他最心爱的语晨怎么会爱上这样危险的男人。 “学谦,”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你今天来,是为了石家?” 终于点明了正题,唐学谦也不回避,点头承认:“对。” “呵,”乔震霆发出一声简短的讥诮声,眼里充满讽刺:“我的女婿,次单独看望我,竟然还是为了别人。” “爸爸,”他站直了身子,态度谦恭:“请原谅我对石家有责任。” 乔震霆放下茶杯:“学谦,责任再重也比不上亲情,”他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学谦,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唐学谦悄悄握紧了拳,问出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爸爸,对石家,你是势在必得?” “你以为呢,”乔父淡淡反问,眼神锐利:“整个乔氏明年的战略计划都将围绕成功收购石氏为基础展开,你以为你随口几句话就能让我让步?” 俊美的男人闭了下眼睛,现实太凶猛,他只能反击。 “爸爸,如果我告诉您,我也不会让步呢?” “所以这一次,乔家是真的准备对付你了?” 唐远总裁办公室内,看着办公桌后那个正在翻阅文件的男人,钟铭轩斜斜靠在沙发上,提问的时候表情苦恼。 “啊,”男人应了一声,“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铭轩斜躺在沙发上,身子向后倒下去,声音有点无奈:“学谦,你会放弃吧?” 男人不停查阅着资料,有一答没一答地聊着:“放弃什么?” “石家啊,石叔叔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知道,现在又有这么强大的对手来势汹汹,你总不会想一个人守住它吧。”唐学谦从来不是慈善家,懂得进退的分寸。更主要的是,就资本市场而言,公司易主只是权利问题,只要公司发展会更好,易主并不违反道德。 更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他老婆的爹…… “不会。” “厄?”铭轩吓了一跳,直直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唐学谦没有停下动作,口吻云淡风轻:“我不会放弃。” 于是钟铭轩真的被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那个是你岳父啊!”是他老婆的爹啊!“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 “……” 铭轩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那小乔知道这件事么?” “不要告诉她,”男人抬头,眼神犀利:“不准让她知道这件事。” 如果说,他和乔震霆还有什么想法是一致的话,就是乔语晨。就在乔家花园内,乔父这样告诉他:商场上的事,不该说的,就不要让语晨知道了。 那一刻,唐学谦忽然明白,无论这个男人多么冷血残酷,对乔语晨的父爱,是真的深刻。 唐学谦重新低头工作:“我会想办法不让她知道。”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办公室里间私人休息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把办公室内的两个男人齐齐震住。 “我……在你的休息室睡觉,想等你回来的,”乔语晨站在门边,脸色说不出的苍白:“对不起,你们的谈话,我无意听见了……” sensbund法式餐厅。 有别于一般法式餐厅金碧辉煌的华丽古典气氛,sensbund以流畅的线条,优雅的色彩,为整个空间注入迷人的现代时尚感。法语、香槟、雪茄和精致餐饮,有着共同的纸醉金迷的气味。有法国人曾经这样评价,走进sensbund,就像走进了一个巴黎上流社会的夜晚。 而这天傍晚,这家餐厅迎来了两位并不陌生的客人。经理眼尖,连忙亲自迎上去。 “唐先生,唐太太。” “和以前一样的位子。” 唐学谦简短地开口,店经理连忙带路,引至靠窗的一个角落。角落上方有一盏吊灯,吊灯上开着一朵朵红艳艳的花,用夜晚的血色来点燃,贵气而苍白,散发出一种魅惑的异国情调。 大凡坐上店经理这个职位,大多都有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比如眼前这两位客人,在店经理的备忘录上早就有记录。唐学谦骨子里对任何东西都很挑剔,但只要和乔语晨在一起他就变得很随意,于是店经理心里这么想着:先搞定唐太太,唐先生自然不是问题。 “乔小姐,这是菜单,请您过目。今天我们的特色有……”开始滔滔不绝介绍。 意外的,一向为别人着想的乔语晨忽然开口:“对不起,我没有胃口。” “……” 有点冷场。 想想是啊,来到餐厅说没有胃口,这个自然是很不给人面子的事。然而事实上乔语晨确实没有胃口,刚才在办公室听到的对话已经让她全无心思,哪里还吃得下饭。会来到这里,完全是被某个男人以‘不吃晚饭会胃痛’强行拖来的。 唐学谦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明显,她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他忽然很心疼:“不吃饭不行,你会受不了的,总要喝点东西吧。” 餐厅经理连忙应声附和:“对对,乔小姐,唐先生说的是啊。” “那麻烦你,给我,其他的他决定吧。” “……” 没有办法,唐学谦只能翻开菜单,尽量点她喜欢吃的东西。 气氛有点沉默。 唐学谦头痛地发现,乔语晨从不说谎,更不会造作,她说了没有胃口,就是真的没有胃口。 放在她面前的食物她一口都没有动,只是一个人沉默地喝。 唐学谦无奈了,那个叫的东西再怎么奢侈再怎么珍贵有营养,其本质终究只是瓶矿泉水啊!长不了肉的啊…… “语晨,”他握住他的手看向她:“有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多少吃一点,恩?”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听他的,固执地要他给出理由:“你现在就可以说。” 男人看见她眼里的倔强,那样灼灼燃烧着,刺伤他的眼睛。 “语晨……” “我想回家了,”她低下头:“我想我爸爸。” 唐学谦的心被狠狠被震了下。 她什么都不问,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唐学谦闭了下眼睛:不可以这样。起码,她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忽然站起来,不管周围惊异的眼光,直直朝餐厅中央的那架白色落地钢琴走去。 宏伟的钢琴奏鸣曲忽然响起。 诺大的餐厅内忽然安静了下来,纷纷转身去追寻这声音的来源。只看见一个轮廓分明的身影坐在白色落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音符仿佛是属于他的,他一扬手,就在一落一起间把所有的声音信手拈来。声音像流水般从他指尖流淌出,急速旋转,又在转角处忽然刹车,汇成一股干净的溪流,直直淌进人的心里。 客人们纷纷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他是谁? 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没有打领带,也没有刻意地修饰自己,但他周身都流露出浓烈的贵族气息,仿佛是与生俱来般,从他全身每个角落都流淌出一股温暖和华丽,吸引着每一道视线的停留,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雄浑、苍劲,重板的引子充满古希腊式的悲剧气氛。 贝多芬的《悲怆》。 《说文》中写:悲,痛也。《广雅》中写:怆,伤也。 这是命运,乔语晨,你懂不懂。她的不懂,就是他所有的悲伤来源。 他弹奏的速度快得让人心惊,超越一般的频率。如雨珠倾泻而下的连奏,不安和骚动,惶恐和难过。 和她父亲为敌,他有多么为难,她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题,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如果向乔家妥协,势必逼他向石家‘不忠’;如果选择和乔家对立,毫无疑问,他就是‘不孝。’ 自古以来,上帝造人,从来都不用碳水化合物,而是拿疼痛当主料,配以寂寞、两难、疯狂和玫瑰,令人兼具伤口和芬芳。 他的伤口,就是忠孝两难全。 钢琴曲的最后,以一段尽显力度的高音戛然而止。俊美的男人仰起头,灯光从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打过去,让坐在角落的乔语晨清晰地看见了:他脸上迫在眉睫的失措。 短兵相接(3) 一顿晚餐以沉默结束,但周围其他的客人显然没有察觉到这对夫妻之间无可名状的沉默气氛,掌声响成一片。唐学谦携妻子离开的时候,餐厅经理笑成了一朵喇叭花,连连说着‘欢迎下次光临’:乖乖,要是这位唐先生每天都来这里弹一曲,营业额非得翻倍不可。 沉默。 分节阅读_36 分节阅读_37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7 从餐厅回家的路程上,依旧是一片沉默。无论唐学谦试图找任何话题,乔语晨都不接下去,最后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后座睡觉。 唐学谦握紧了方向盘,薄唇抿得很紧。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她,竟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他以为,她起码会听他的解释。他不期望她会帮他去说服她父亲,但他一直有自信,她能理解他。 她用沉默做出抵抗,渐渐让他惶恐。对乔语晨,他其实没有一点把握,尤其在他爱上她之后,她一直是温和的,但同时,能说出‘有死亡撑腰的人,从来就是天下无敌’这种话,证明她骨子里亦有激烈的一面。 唐学谦默默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她闭眼安静的睡眼。男人眨了下眼睛: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身边。 车子停在两人的别墅小花园内,乔语晨刚想打开车门下车,却不料被人抢先一步。唐学谦快速按下车内的主控锁,整部车子全部被锁死。 “开门,”乔语晨的心跳渐渐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让她完全不想单独面对他:“让我下车。” 唐学谦看向她:“语晨,我们谈一谈。” 感觉到他的靠近,乔语晨心如擂鼓,他的气息太强烈,她想逃。 男人看见她的眼底一片兵荒马乱,心里一紧,强烈的冲动让他情不自禁倾身向前,一把楼过她的纤腰,俯身吻住她略显苍白的唇。 她僵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还对她做这种事! “放开!”她开始挣扎,逃避他的情热,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纠缠在一起。 抗拒唐学谦绝对是一件不明智的事,尤其是在他一心想得到的时候。 “——!” 乔语晨忽然天旋地转,只觉得整个人忽然被他抱起来,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狭小的车内空间,迫使她和他紧紧相贴,他最敏感的部位正抵着她的翘臀。 “唐学谦……!” 就在乔语晨想义正言辞拒绝他的时候,忽然被他强行搂进了怀里,听得见他的心跳。下一秒,一句挣扎滑过她耳边。 “语晨,我不想的……” 她顿住,只听得见他疼痛的低语。 “和你的亲人站在对立面,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乔语晨垂下眼帘,久久无言。良久,她终于打破沉默,问出一个深埋心底的问题:“学谦,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爸爸?不喜欢乔家?不喜欢乔家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所以他才一直这样,泾渭分明。 果然,以她的心思细腻,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是不喜欢,”他隐瞒下曾经的恩怨,吐露现在的心声:“我是害怕。” “……害怕?”她的声音里有太多不确定。他……也有害怕的事? 他抱着她,就像拥有了人生最温暖的珍贵:“是啊,我很怕你爸爸。……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人,只有你爸爸。” 小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更未想过,他会倾尽所有去兑现这一段感情。从小到大,他只相信智慧和理论。 可是他不知道,二十世纪末期,所有的后结构主义者与后现代主义者都在反复论证:在智慧与理论走投无路之际,本能与身体的时代终将重新降临。 而现在,他的本能与身体,都已经离不开她。 “语晨,”他抱紧她,漂亮的脸上落满星光:“你都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感激你爸爸,当年把你交给了我。” 正因为感激,才更害怕。因为他清楚,他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与之对抗的筹码,而乔震霆,随时都可以把她收回去。 她心里一动,终于放软了语气:“你会伤害我爸爸吗?”虽然她从不过问他的工作,但也知道外界给他的评价,最多的莫过于‘冷静’和‘强硬’。乔语晨闭上眼睛:“……你会吗?” “不会,”他答得肯定,给出他的承诺:“我答应你,只采取防御措施,不会进攻。” 星光洒满整座花园。 他的声音犹言在耳,她的内心一片沉浮。这一晚,乔语晨在唐学谦的臂弯里失眠,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想起父亲沧桑的容颜,乔语晨睁着眼睛独自到天亮。 自从那天以后,钟铭轩每每看到乔语晨的身影出现在唐学谦办公室,总是忍不住向顶头上司致以敬畏的眼神。 太强大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稳定老婆心!要是换了他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要做小俯低多少年才能换来老婆大人的原谅啊…… 不过看的出来,乔语晨在唐学谦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熟悉唐学谦作风的人都清楚,唐学谦一贯的手段这一次统统没有用出来,他一味站在防御的界线上,被动抵抗着。而被动,是一向被他视为禁忌的。 “老大……你这是在烧钱啊……t_t……” 钟同学对人民币的感情那是相当滴深厚啊,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甩出去,就为了保护那么一家小公司,实在是肉痛啊!…… 唐学谦只是笑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疲倦和无可奈何。 “学谦,这是很虚伪的。”他不相信以唐学谦的判断力,会看不出问题症结。 唐学谦抬头,眼里流光转动:“我知道,但有的时候,人生需要虚伪。” 没事的,他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这终究是自我催眠。他和乔语晨,都在自我安慰,逃避着谁也不想面对的现实。 某个夜晚,他在视听室里陪她看《the edge of love》,忽然电话响,她接起,只是‘喂’了一声之后就整个人僵住。 简短地应答了几句之后她匆忙把电话放下,唐学谦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吻着她后背的肌肤问:“是谁?” “……我爸爸。” 唐学谦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眼神温和,让她能够面对他的时候放松下来。 “下星期,是你爸爸生日对吧?我礼物都准备好了。” 乔语晨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她好怕他不肯去。 她眼底一刹那的松懈让他心疼,“语晨,”他抚上她的眉峰,看见她拖延的眉梢处叠起的不安,他努力想抚平它:“我保证,你担心的只是公事方面的问题,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这一刻,唐学谦是真的决定努力实现他的诺言,可惜浮华尘世单单想考验这个天之骄子。 当他抱着她接吻时,电影屏幕上正好放到这一幕——凯特琳站在冬日刺骨的海水里,对薇拉说:我怀孕了,可是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你有没有钱? the edge of love,爱的边缘,他和她都没来得及体会其中深刻含义。 她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光芒,他深信这道光芒永不会灭。 可是,他忘记了,年少时代读《相对论》的时候,他最欣赏的一句话便是:光,在大质量客体处也会弯曲。 乔震霆的寿宴,安排在乔家别墅内举行。就这点而言,唐乔两家还是有共同点的,都不喜欢喧嚣浮华,都对‘家庭’这两个字有特殊的情结。 夜幕降临,香车美人,绅士名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共同出现在乔家别墅底楼宴会厅内。 乔语晨身穿一袭valento淡蓝色小礼服,流畅的线条尽显优雅,精致温婉,几乎不需要任何点缀就自然流露出端庄典雅的气质。 她伴随在父亲身旁,寸步不离,陪着父亲和重要的政商名流谈话寒暄。 寒暄的间歇,乔家的主人侧身握了握女儿的手。 “去吃点东西,恩?” 乔震霆心疼她从宴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陪在他身边只想让他开心。 乔语晨摇头:“没关系,我来之前吃过一点了,现在陪爸爸好了。” “又在胡说,”乔父看向她的小腹,贴身的晚礼服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在小腹部位略微凹陷了进去,一看就是饿的,“语晨,你实在不适合说谎。” 她脸红起来,挽住父亲的手,很不好意思:“我只想陪爸爸。” 乔父露出欣慰的笑容。 乔震霆视线一扫,视线终点落在唐学谦身上,他正在花园里,周旋游走在来宾人潮中,为乔家招呼接待客人,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完美诠释乔家女婿的身份。 乔父对女儿道:“去陪学谦吧。” “……” 乔语晨有点僵,她现在有点神经过敏,只要在父亲丈夫同时在一起的场合,她整个人都高度警惕,深怕一不小心就出现短兵相接的场面。 “语晨?” “恩?”她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好啊。” 唐学谦正在花园里,周围围了一圈子的人。唐学谦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郁闷不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自己出现在社交场合,不出五分钟立刻会被当成珍稀动物围起来观赏…… 咳,不得不说的是,同样的场景也会发生在他老妈身上……果然是母子…… 好几位作风胆大的名门闺秀上前邀舞,一一被他拒绝,并非姿态高傲,而是不习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忽然发觉原来他已经只习惯牵她的手了。 众人看见乔语晨走过来,有志一同的起哄唐氏夫妻跳舞。这一次,唐学谦不再拒绝,向她缓缓伸出右手,眼里落满星光。 一曲舞尽之后,乔语晨被朋友们敬酒,唐学谦站在她身边,说说笑笑之间不懂痕迹地就全部替她喝了。既不动声色,又擅于把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的□。 这一幕,完全落入大厅内人们的眼。 某个中年男人对着乔家主人笑:“乔先生真是有一个令人艳羡的美满家庭啊。” “哪里……”乔父扬眉:“真是让您说笑了。” “诶,这哪里是在说笑,这可是大家公认的啊,”中年男人向外望去:“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还有一个如此令人称羡的贤婿……” 乔震霆露出不明所以地笑容:“……贤婿?” “可不是嘛!”好几个中年男人一同参与话题,纷纷附和:“乔老,您的女婿,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啊!” “是啊,乔老,唐学谦现在可是公认的业界新贵,前程身价不可估量哪……” “乔老,我也听说了,唐少爷送您的寿礼是乔氏进行x项目的战略计划书,这份寿礼含金量可是相当高啊……” 众所周知,乔氏在x项目上举棋不定,久未攻克,长期拖下去可能演变成拖延公司发展的心腹大患。而唐学谦,虽然贵为乔家的一份子,但到底还是外人,对乔氏的具体运行并不清楚,但他凭着观察力和渗透力,以一个外人的角度仍然能提出一份完整的高层次计划案,无疑是助了大大的一臂之力。 乔震霆并不多加言辞:“学谦是承各位长辈看得起,他的那份大礼,到底能有多少作用,还很难说。”那小子演戏功夫一流,搞不好只是拿了废纸一张来应付了事。 寿宴进行地相当顺利。 乔震霆、唐学谦。单单是这两个名字,就足以让各位政商界人士无法忽视。这两个人,一个是商界老者,经历多少风雨依然岿然不动,而另一个则是公认的商界新贵,近年来通过一系列的行为手段把唐远财团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顶点,虽然资历尚浅,但已经颇具传奇色彩。 于是,人人都不自觉地艳羡乔语晨。何其有幸,她能同时拥有这样两个出色的家人。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流逝,到了今晚最后一个环节:切蛋糕。 在众多宾客的祝福声中,唐学谦把蛋糕车推上台,风度翩翩退到主人身后,把焦点留给今晚的宴会主人。乔父和乔语晨一起握起刀,对着高高的生日蛋糕准备切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 “让我进去!我要见乔先生!” “对不起,您没有邀请卡,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乔先生……” “……” 连蛋糕都没有切成,乔震霆放下刀,声音有点冷:“外面什么事?” “主人,”管家 分节阅读_37 分节阅读_38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8 连忙进屋,恭敬颔首:“有一位石小姐,说想进来找您谈点事。” 乔震霆大怒,又是那个小丫头!屡次到乔氏找他谈,现在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姓石是吗?”乔家主人声音冰冷:“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乔语晨在听到‘石’这个姓氏的时候就一阵颤抖,如今看到父亲一脸怒气地出门,乔语晨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爸爸!”她一把挽住父亲的手,用力留住他:“爸爸,我去解决!今天是您生日,大家都在场,您不开心的话大家都会为难的。” 这个老人终究还是疼女儿的,他有感觉:语晨整个人在颤抖。 做父亲的还是心软了,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再说什么。 “爸爸,我出去解决这件事,”唐学谦上前一步,恭敬对岳父道:“我会派人送走她。爸爸,就不惊动您了,不要打扰了您的晚宴。” 乔语晨看着她,眼里有那么明显的惊慌。唐学谦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恐惧那么明显,他不知道,原来她的压力已经这么大。 “没事的,”他对她耳语:“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转身,乔语晨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屋外。 乔家的保安们已经各个手足无措了,每个人都面露难色。 本来,如果出现这种硬闯的人,他们只要负责把人押走就可以了,乔家的下属都是经过层层严格训练的,面对这么个毛丫头绝对不是问题。 可是,没有想到的问题,却来了。 石湘湘一着急,改了口冲口而出一句‘我要进去找学谦哥哥!’,顿时让所有乔家下属傻了眼。 学谦哥哥?唐学谦?! 乔家主人的女婿,乔家小姐的丈夫,唐远现任总裁,无论哪个身份都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万一眼前这个小丫头真和唐学谦有关系…… 这么一想,乔家下属们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暗自吞了吞口水一筹莫展,既不能赶她走,又不能让她进来。 就在这时,唐学谦终于来了。 众人齐齐恭敬道:“唐少爷。” 唐学谦对他们道:“这里我来解决,不要把这件事扩大化,爸爸会不高兴。” “是,唐少爷。” 湘湘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他不肯放。 “学谦,”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她是那么信任他:“你是不是不再管石家的事了?你是不是只会帮着语晨姐姐了?乔先生暗中一下子说服了石氏董事会出售了20股权,是20啊!学谦,你不可能不懂的……” 唐学谦一下子失措。 是,他懂,他怎么可能不懂。20,警戒线,50,第二警戒线。 “湘湘,”他扶住她的肩,抬手擦掉她的眼泪,语气温柔:“我没有不管你,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一直在努力尽到我的责任。但是,今天是爸爸的宴会,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她听不进他的话,只要想到他可能退出她的阵营她就惊慌失措,她抱紧他不放:“语晨姐姐有爸爸,我也有爸爸的……我也好希望能和爸爸说话,你知道我对公司什么根本没有兴趣!”她看向他,委屈的眼泪流下来:“我也是为了我爸爸,才会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的,”唐学谦抱紧她,就像一个可靠的兄长,轻拍她的背,“不要哭了,我会解决你担心的事……” 他正安慰她,想先哄她回家,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喝—— “唐学谦——!” 放开湘湘,唐学谦转身,视线范围内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不知什么时候乔震霆走出了大厅站在台阶上,宾客们也跟着走了出来,齐齐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乔震霆看见在黑暗里,唐学谦的身影和石家的那个小丫头拥抱在一起,顿时勃然大怒。这算什么?唐学谦,你解决问题都是亲自用身体的吗! “爸爸!”乔语晨惊慌地手心全是冷汗,拉住乔震霆的手:“爸爸!你听我解释,学谦和湘湘是兄妹关系……” 乔语晨没想到,她的解释反而让父亲更为光火。在他眼里,他的女儿受了委屈,却还要忍气吞声为丈夫辩驳,唐学谦把他乔家的女儿当什么了! “爸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唐学谦上前一步,眼底一片干净的坦然:“我可以解释的。”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乔父压着怒气,指着湘湘:“把她赶走!我就相信你。” 唐学谦不言一语,只是握紧了拳。 “爸爸!”乔语晨上前一步站在父亲面前,语气恳求:“爸爸,不要这样!湘湘是学谦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件事您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语晨,”乔震霆强压着怒火,看向女儿:“你知不知道学谦尽帮着外人……公事上是这样,现在连私事都这样……” 乔语晨忽然不说话了。 她说不出辩驳的话,父亲的话,刺到她的痛处了。 “乔先生,学谦哥哥不是帮着我,”湘湘低声请求道:“我只想守住我爸爸最珍贵的东西,所以请您和我谈一谈好不好?” 她没有冒犯的意思,可惜乔震霆此时正处于盛怒阶段,她的任何话都只是增加他的怒意。 “你跟我谈?”他轻蔑地看着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凭什么跟我谈?!你以为我乔震霆会和一个小丫头谈公事?!我明白告诉你,就算是你爸爸从医院里醒过来,也没资格跟我谈!” “爸爸!” 他的话过分了,乔语晨连忙出声制止。意识到父亲说了什么之后,乔语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看唐学谦,她再清楚不过石家在那个男人心中的分量,她更明白他内心始终对石叔叔的遭遇抱着一份内疚的心情。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乔语晨绝望地看见:唐学谦眼底一片冰冷,黑得深不见底,一片暴风雪般的怒意。 “她没资格是吗?”俊美的男人终于打破沉默,抬头,缓缓开口:“……那我跟你谈。” 兵戎相见(1) 夫妻一场,让她对他的性情作风比旁人更透彻三分。睫毛眉宇间的轻颤,都能让她看透他心中所想。 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口说出来的,他从来都不是任性妄为的人,跨出的每一步,说出的每句话,都是他精密计算过的决定。 而这次,她清楚,他终于还是决定,站在她的对立面。 全场陷入死寂般的沉静。 唐学谦的那句话,简单的几个字,便如同利剑出鞘,刹那间斩断了以往所有暧昧不明的关系。他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尽管他是一个矛盾体,他仍然毅然做出了选择。 连乔震霆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此地步。唐学谦,给他的感觉始终是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不热情,也从不越矩,却没想到这个人,该激烈的时候竟如此决绝。 乔震霆声音很僵:“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到底是常年和利益周旋的老人,下一秒就考虑到了全部。今天在场的,商界权贵,政界显要,新闻界的媒体,无数镜头暗中对准了他们,如果真的和他正面起冲突,唐乔两家的关系势必从一个‘强强联合’的完美境地变成‘强强对立’的枪林弹雨。如果作为长辈的他首先放软姿态,唐学谦自然会跟着放低姿态,他们都是深谙游戏规则的人,任凭暗里争得你死我活那也是自家的事,如果把这一切展现在世人面前,那必将双输。 这个道理,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唐学谦显然懂。 刚才的场面一触即发,他被逼到了底线之后被迫做出那样的反击,和岳父在公众场合为敌,是他的下下策。 湘湘显然也被吓到了,刚才唐学谦眼中闪过的冷意如冰锋般滑过在场每个人的心尖,包括她在内。 湘湘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很小:“学谦哥哥,算了……” 男人从失神中惊醒。 收敛了下刚才无意流露出的暴戾之色,唐学谦明白岳父心里的打算。的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为敌,后果不堪设想。这很势利,却是现实。表面一派祥和,内在杀气暗涌,本就是战场本色。 唐学谦刚想开口顺着岳父的意思走下去,却没料到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没有必要。” 瞬间,众人哗然。 乔语晨平平静静的样子,淡然得和她平时几乎一样,可是她说出的话,却让众人震惊。 “爸爸,”乔语晨微微侧身,看着乔父的眼睛道:“您没有必要退让,也没有必要迁就谁。” “语晨——”乔父似乎也被惊到了,语气有点不确定。 乔语晨转身对管家道:“开门,送他们两位出去。” 唐学谦一时间失神。 周围一片喧嚣,舆论一下子甚嚣尘上,乔语晨的断然,让乔家的地位一下子飞升至跨越唐家的高度。 只有她眼里一片平静,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是的,原本没有那么多的惊世骇俗,在时间的旷野中顺行也好逆行也好,终究只是不多不少,恰恰过完每个人相当有限的一生。 偏偏世俗的一切,套上了爱情的暧昧色彩,让这一切变得光怪陆离。周围不懂爱情、留恋、家庭和亲情的人,能看到的无非是一些最表层的来去而已。 只有她不是,她看似温和,实则清醒无比。 他一下子了解了她心里的真正想法,他选择顺从。 “对不起。” 唐学谦出其不意地忽然道歉,态度低得几乎贴近尘埃,然后在众人的哗然声中转身,带着湘湘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湘湘终于忍不住了:“你、你真的走?” 他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疾驰而去。 “语晨姐姐好像很生气……”毕竟年纪小,没有太多社会经验,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短兵相接的场面出现,湘湘后悔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可以去道歉的……” 男人沉默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几乎模糊了他的眼睛。半饷,他忽然动了动唇。 “她是为了乔家。” 湘湘不解:“什么?” “语晨是为了乔家的声誉,为了爸爸的声誉,”唐学谦眼里平静如冬日的湖水,没有一丝波动:“刚才爸爸做出让步,如果我顺着他的意思留下,会让世人认为爸爸对我心存畏惧,这样就会破坏乔家的威严。” 他开着车,单手靠在车窗上撑着下巴,骨节分明,一种凛冽的感觉。 “她在告诉我答案。” 湘湘不解:“什么答案?” 唐学谦不再说话,只是眼神黯了下去,一片深邃。 他懂,懂她想告诉他的所有。 就在刚才,她用她的姿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她不会出卖亲情,宁可爱情挫骨扬灰,也不会让亲情为她退让一分。 他这才知道,什么是她生命里不可碰触的底线。 一个男人值不值得一留,在某种时刻在她看来是可以很简单很武断的,就是看他是否和她身后不可动摇的亲情世界相抵触。而他,无疑触犯了她的不可承受之轻。 花园里,寂静无声。人潮已经全部退去,留下无尽的无可奈何,伴随着空气的流动,在这个深夜的夜晚留下长久的呼啸。 一个稍显年迈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花园的街灯下,看见女儿的身影坐在草坪边,老人忍不住动了动唇。 “语晨,”乔父抚上女儿的肩头:“其实你不需要那么做的,这是我们商场的事,和你无关。” 乔语晨抬头,淡淡地喊了声:“爸爸。” “恩?”乔父坐下,陪在她身边。 “爸爸,从小到大,您没有让我受过一丝委屈,甚至在妈妈离开后,您也只陪在我一个人身边,”她直视远方的地平线,眼里流露一股无声的坚决:“……所以,我也 分节阅读_38 分节阅读_39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39 不会让爸爸为了我受委屈的。” 乔父笑了,他到底没有白疼她。 乔语晨低下头,闭上眼睛:“学谦一定也知道我们始终会有这一天……” 过去他和她始终都在自欺欺人,甚至彼此在做 爱时也假装着不颤抖,彼此安慰着,彼此欺骗着,对未来的恐惧,对战争的恐惧。 终于到了不能再自我欺骗下去的地步了。 他首先亮了剑,他心里的决定她看得清楚,就算这一次和平解决了又怎么样?迟早会有继续兵戎相见的一天。 就在那一刹那,乔语晨做出了反击的决定。 她给他的只有她的心,而她的灵魂,仍然在她手中。 “爸爸,我爱他。”她坦诚对他的感情,她清楚,只有把所有害怕的一切坦白于众,才能真正无所畏惧。 她爱他,但是,“我也爱爸爸。” 乔语晨伸手,抚过娇艳花朵的花瓣,动作温柔,却带着某种决绝。 “爸爸,我想过了。……是学谦首先选择了‘忠’,放弃了‘孝’,那么,就由我来尽孝。”她抬头,望进父亲的眼:“不要再为了我把一切都遮掩起来了,我和学谦……都已经决定,把爱情和亲情分开。” 乔父欣慰:“语晨,你不后悔?” “不后悔,”她笑了:“如果为了丈夫连父亲都不要,那才是真正会后悔的事。” 乔父摸了摸她的头,她靠在父亲肩头。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她想,简直决绝。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用了这么多年亲手经营的爱情,崩塌的速度只要五分钟。在现实面前,再强大的童话也只能低头。 一场战争,终于拉开硝烟弥漫的幕布。 乔氏开始正式对外宣布恶意收购决定,跨越董事会直接跟股东层接触,溢价30吸引要约股东大笔抛售手中的石家股份。唐远不甘示弱,注入大笔资金入股市,一下子提高石氏股价,唐学谦正式正面回应这一场战争,所投入的资金硬生生地把股价太高到了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石氏股东谁也不肯再向乔震霆抛售股份。 这本就是一场血腥杀戮。 股东、客户、供应商、政府。各方利益者,一夜之间都成了两方争抢的对象,谁有手段谁就能赢得先机。 唐远的钟铭轩特助看顶头上司的目光简直可以用敬畏来形容,不能怪他,实在是唐学谦的行为太诡异。 白天,这个男人不动声色游走在各种手段中,在资本市场与乔家兵戎相见狭路相逢;晚上,他却每天驱车去乔家,每一次被拒绝之后都会等在乔家门外,在跑车里独自等到凌晨。 钟铭轩有时会满头大汗地问他:“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的立场到底在哪里?” 他只是沉默,半响之后答一句:“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铭轩无奈了。 他遥遥头,“我不是要和谁作对,我只是……” 只是放不下的太多。 对石家的敬重。 还有,对她的感情。 他一直想,如果,如果这件事一直拖下去,说不定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乔家不会对一件超越成本的事有太多的执着,他想,到时候,她就会回来了。 他每天等在乔家门外,望着有她在的卧室方向,幻想她可能也在厚重窗帘的那一头看着他。她从那天起不再回家,他想,没关系,她不回家,那他就来这里每天让她看见他。 他多少这才明白,她深情,却也薄情。这不能叫做遗憾,这是必然。 遇到必然的人是很孤独的,没得选择,只能接受。 谁让他一旦动心就血本无归。 他想得很美好,总认为时间会带来生机,却没料到,因果循环总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某一天的新闻里,传出一条轰动的新闻—— “……乔氏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今晨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进医院,目前情势尚未名了,据悉乔氏公司一切事务很可能由其独生女接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近日乔氏和唐远相互争夺的一起并购案,据业内人士透露,唐乔两家婚姻正面临破裂……” 兵戎相见(2) “乔小姐,令尊是典型的过度劳累引发的心力衰竭,慢性心衰一般是不会突然发生的,而且病情发展得较为缓慢,再加上心衰病人表现出来的症状没有特异性,所以心衰很容易被患者忽视。令尊劳动强大过重,心理压力大,积重难返,所以才突发了昏厥症状。” 穿着白袍的医生语重心长:“乔小姐,我不得不建议令尊放下工作进行调养,否则一旦到了药物不能控制的地步,可能会引起极其凶险的心脏性猝死。” …… 犹言在耳,字字刺痛她的心尖。 乔语晨靠在病床边沿,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诺大的病房,只有输液管一点一滴液体滴下的声音,寂静得让人胆战心惊。 每个女儿心里的父亲都是神圣且强大的存在,伟岸不可动摇,仿佛任何力量也不能将之摧毁。她从小目睹这么多年来乔家经历的风雨,尽管凶险却依旧气势恢宏,这是她的爸爸一手撑起来的一片天下。无坚不摧,气势逼人,就像父亲这么多年给她的记忆一样。 而现在,一个从不认输的强者忽然倒地不起,乔语晨在目睹父亲倒下的那一刹那,刻骨铭心地记住了一种名为触目惊心的滋味。 父母曾经是她可以依赖的全部世界,而现在,她只剩下爸爸还在身边。父亲在她眼前硬生生倒在花园里的那一刻,全世界轰然倒塌的绝望和空洞,让她失声叫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父亲倒下了,她怎么办,由他撑起来的天下怎么办。 这一年,她二十六岁。在她二十六岁的这一天,她被汹涌的现实推向了残酷战争的线。 一声敲门声过后,四个穿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小心推开了专属病房的门,安慰性地唤了声:“语晨。” 乔语晨缓缓抬头,眼睛有点肿,看着眼前的几位熟悉的人,点点头示了意。 在场的四位,正是乔氏的最高管理层核心。首席财务总监、首席运营官、首席风险总监,以及董事会秘书。共同组成了强大有力的指挥层,乔氏首席执行总裁的心腹重臣,就是他们四个。 乔语晨很有觉悟,终于开口:“我需要做什么,请尽管说。”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们本来以为……以你和唐远的关系,要你答应不容易。” “不会有那种事出现,”她淡定道:“我是唐家人没错,但在这之前,我首先是乔家人。” 众人信心大振。她的立场,简直性命攸关。 “语晨,你应该大致了解我们现在手上正和唐远争夺一宗并购案,”财务总监开口,语重心长:“说实话,我们输不起。” 乔语晨心里一紧:“……什么叫输不起?” 董事会秘书把资料翻给她看:“每个公司都有软肋,我们也不例外,乔氏不是十全十美的,为什么我们非要石氏不可?因为以它的精巧实力正可以堵住我们软肋上的缺口,这就是我们输不起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财务总监翻了下手里的数据资料,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这宗并购案付出的成本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如果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我们将付出很沉痛的沉没成本。” “所以,我们只有两个选择,”首席运营官把结果告诉她:“我们知道你和唐远现任总裁的关系,所以,你可以说服他放弃,只要唐学谦不再插手,我们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第二,就是我们和他正面对抗,用各种手段攻击,包括商业间谍等等暗部活动。” 乔语晨没有犹豫。 “正面进攻吧,”她一锤定音:“我爸爸从来都不向对手屈膝退让,所以我也不会。”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天际,火红色烧成一片,就像鲜红的血。 管家敲了敲门,走到她身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晨小姐……”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乔语晨忍不住抬头看他,“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不是,是那个……”管家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实话:“唐少爷一直在医院外,今天早晨就过来了,应该是看了新闻知道的,我们没有允许他进来,他就在外面等了一天……” 乔语晨一怔,刹那失了神。 他一直都在。 却没有可以进来的身份。 “叫他走吧,”她低下头:“这里没有他需要操心的事。” 要她怎么见他?她没有他那样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维特根斯坦讲过,对于不能谈论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这是对的,因为我们有太多无力言说。在这样荒芜的境地里,感情不值一分。爱了又怎么样?爱情在这一切面前只成为了障碍,彼此无法听见彼此的心跳,即使听见了也无法懂得,懂得了也难以应答。 历代帝后的故事里,江山美人的权衡中,最终被抛弃的无一例外是女人。这样的故事虽然俗套,却生生不息,因为它现实。 她在心里对他说,既然你已做了决定,就请不要再引诱我背叛。 因为我爱你,而爱情不同于时间,它摧毁人,从内部摧毁。更莫测,更阴沉。 管家这下急了。 唐学谦。硬生生的三个字,就像他的人,看似谦和,实则固执。 “语晨小姐,”数不清这是管家第几次敲门进来,管家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已经晚上十点了,唐少爷还在外面,他说不让他进来也没关系,他一定要陪着你。” 乔语晨抬起眼,外面已经一片暗色。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的人,而这一次,他又何必呢。 一个声音告诉她:你看,感情这件事真的没有道理好讲。它无关理智,甚至违反本能,聪明如他也无法逃脱这一种宿命。 乔语晨忽然心软,终于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楼下那个孤寂的人影立刻映入她的眼睛。 他靠在跑车门前,在夜风中沉默站立着,任凭冰冷的夜风吹动他风衣的衣角。这是一个很无奈很被动的姿势,曾经的他从不等人,现在的他却已习惯等她。 爱情穷途末路,劫数迫在眉梢,这是真的,看他的姿势就知道。 从曾经的居高临下到现在的仰视等待。 乔语晨终于拿起行动电话,开机,忽略无数条他的未接来电提醒,拨下他的号码。 “语晨?!”他的声音很快传来,夹杂着冬日的风声,有种凄厉的声效。 “学谦,”她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他,看见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身形一颤的变化,于是她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只说得出一句话:“外面风大,回去吧……” “我们谈一谈!”他很焦急,怕她就这样挂断他的电话:“爸爸病倒了我知道你很难过,让我陪在你身边——” “我不要,”她略显快速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能让你在我身边,不能让你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低下头,“……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会说服我放弃,你太厉害了,你会让我反抗不了你。” 唐学谦一下子失了声。 良久,他问她:“……你已经认定,是我害爸爸变成这样的,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 长久的沉默充斥了两个人。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传入彼此的心里,像是一场拉锯战,只等一个苦果。 乔语晨终于正面回应他的话。 “学谦,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绝不允许你动我爸爸一分。除非你退出,否则……我们资本市场上见。” 这一天之前,她只是乔语晨;这一天之后,她已经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代表了身后整座恢宏的家族。 话已至此,一切明白无误。 她轻声说了‘再见’,正要挂断电话,却忽听得他一句:“等一下!” 她迟疑着握住了电话。 唐学谦的声音坚硬如铁 分节阅读_39 分节阅读_40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0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退出,也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字字坚硬,孤寂又温柔,在这一个深夜,终于倾泻了所有。 “……我只清楚一件事。” 乔语晨眼底开始浮现雾气:“……什么?” 他淡淡的笑了起来,柔媚而憔悴。 这就是爱情吗?汹涌时好像潮水,惊涛拍岸,令人心中悸动;一个转身,它却又不动声色地杀伤,似魅影般存在,暗箭伤人。 “……我下不了手,”他说,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弱点:“乔语晨,对你,我不可能下得了手……” 海阔天空(1) 自从那日在医院楼下和乔语晨通过电话之后,唐学谦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整整三天都去了另一家医院,守在石仲诚的病床前,默默不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以前常常这样,沉默不语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这是一种被现实训练出来的保护姿态,他在自我空间里悄然构建着各种防御政策,然后沉着出击。 可是,自从他把感情交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子过了。他失去了保护色,那个叫乔语晨的女子让他不再守得住沉默的底色。 第三天的晚上,唐学谦忽然站起来,走到病房的窗前,点一支很少抽的烟,于烟火中极目远眺。 忽然就发现,一窗的天下,原来也只不过能见到烟锁蓝桥花 径。 佳人没有了,英雄也就没有了去处,君行直到蓝桥处,无路可停下来,也不凭栏,也不上船,唯一的出路,原来不过是破釜沉舟。 寂寞压人,此情将倾,只有回忆永不苍老。 男人忽然拿出行动电话,按下快捷键。 钟特助的声音刹那间就在电话那头炸起来:“唐学谦!!!你到底还要翘班多久?!你真以为我们不敢造老板的反是吧??!!” “我后天要开临时股东大会,”他飞快打断自家特助的话,沉着道:“你尽快安排一下。” 唐学谦虽然在公司里一向以冷色调示人,但私下却从不摆架子,这么严肃地对钟铭轩发话还是头一遭。 钟铭轩自从大学毕业就在唐学谦这奸商手下当牛做马,积威之下已经有了不争气的农奴心理,只要唐学谦眼神一挑口气严肃一本正经地训话,他就本能地想服从,其中的血泪史啊,真是那个说也说不完…… 于是这一刻,当唐学谦下完命令后,钟特助一下子回魂了,立刻应声:“是,我马上安排。” 说实话,这个命令执行起来会很累,时间太仓促,各位股东们又都是得罪不起的上帝,一天之间要召集起来很是有难度,换了别家公司的特助搞不好就会诚实相告,以求宽限时间。 但是,钟铭轩是谁?是唐远的人!唐学谦训练出来的人一个个都不是正常的,白天黑夜,春夏秋冬,火星地球,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办事效率永远都是惊悚的。 “那就这样。” 唐学谦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只是挂断电话时那种沉默的决绝让电话这头的铭轩忍不住心头咯噔了一下。 唐学谦开车去了父母的住处。萧素素一颗满满的慈母心,立刻抓住自家儿子的手语重心长道:学谦啊,妻子是要靠哄的,不要动不动就打起来,别人家夫妻打架是用手,你和语晨打架是用钱,这样更不对啊…… 咳,基本意思是对的,就是表达得有点问题…… 唐彧连忙照顾妻子进房休息,安抚过她之后走出房间搜寻儿子的身影。 唐学谦正站在花园里,显然是在等父亲。唐彧走过去,略带深意地看着他:“你终于有决定了?” 唐学谦也不否认,点头承认:“恩。” “思考三天就够了?” “够了。” 唐彧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悠闲地在一边的白色靠椅上坐下,开口慢悠悠地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如果我不同意呢?” 唐学谦转身:“那我就说服你同意为止。” 唐彧眼神一挑,浮现一个含义颇深的笑容。明明是坐着,却仍然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不怒自威。 “学谦,自从你接手唐远以来,我没有再插手任何事,不过……”唐彧单指敲了敲桌面,浮现昔日的帝王之色:“如果你拿唐远开玩笑,唐远总裁这个位子,我会让你做不下去。” “我不会拿唐远开玩笑,”他没有被父亲的话吓到,反而正色道:“我从来不会拿生命里重要的东西开玩笑。” 唐彧玩味:“包括感情?” 唐学谦一愣。不愧是父亲,套话水平一流。 “对,包括感情,”他诚实相告:“最初我以为,我既可以敬忠也可以敬孝……”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唐学谦笑了:“不,我仍然要两全。” 他的眼睛漆黑无比,却亮如星辰,这最单调的颜色里却折射出了最斑斓的存在。 曾经他身上的黑色是一种吞噬,他做的是人,纯粹的人,求的是唯一的结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一的时候就是一。而乔语晨却不是,她做的是万物,从万物来,归万物去,求的是浓淡相宜的无穷效果间有理有据的自然之道,说一的时候,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东方的哲学,恬淡相性,万全齐美。 “语晨一定也想两全齐美,所以忍让了我这么久,”他抬起头,眼波流转:“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那么,就让我来退。” 唐彧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你真的决定了?” “啊,决定了,”唐学谦笑了下:“我来之前已经想过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先斩后奏。” 唐彧心中憋气:臭小子…… 有了老婆不要爹妈的典型代表…… “爸爸,”他忽然安静出声,眉睫低瞬:“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一次,我不能没有语晨。” 他的锋芒落在了她的手上就变得柔软不已。 其实,全天下的男人即使再有野心,一旦陷落爱情,结局不过如此—— 只想和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一心一意地过着,有始有终有情有义的日子。蓝天日暖,沧海月明。 唐彧的心尖忽然被一种柔软而强烈的感情刺了一下。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学谦,竟也懂得为情低头。 唐彧忽然不舍,忍不住出声提醒:“董事会可能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以为你背叛了公司,你会很辛苦。” “我知道,”他点点头,没有畏惧:“我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想过后果。” 似乎,没什么可以再改变他了。 于是唐彧笑了:“你觉得这么做对,那么你就去做。如果董事会那边有困难,必要时候我会出面。” 唐学谦眉目带笑:“谢谢你,爸爸。” 翌日。当唐学谦的身影出现在乔震霆病房外的时候,乔家的保镖们顿时神经又紧张起来。 “唐少爷,请您止步。” 管家连忙上前补充解释道:“语晨小姐在公司,不在这里,你见不到她的。” “我今天不是来见她的,”唐学谦恭敬颔首:“让我见一次爸爸,一次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却叫人无力开口拒绝,实在是他的气质使然。 翻开这一连篇纷乱的纠缠,于战乱的硝烟之下,最后仍然只见他一身平静地信步走来。 夫妻二字,实在就是他所有的信念。 ——否则,何必在心如止水的当年,上天让我遇到你。 唐学谦走进病房的时候,乔震霆正坐在床头用右手翻着公司的资料,时不时在重点句子下划上横线。左手挂着点滴,一副老花镜戴在鼻梁下方,鬓角斑白。 唐学谦忽然就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事:只要一秒,只要一个画面,就能让过去的恩怨全部泯灭,原谅所有。 因为退让,这人间,如此可亲可爱。理由不在多,只在那惊鸿一瞥的刹那。 “爸爸。” 他走过去,低瞬的姿态,站在病床前,眼里透出请求原谅的神色。 乔父握笔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把视线集中在文件上,没有抬眼,只是缓缓开口:“是我错了。” 唐学谦顿时失声。 乔父道:“当年硬要你接受这门婚姻,是我错了。只想让语晨拥有她喜欢的人,却失算了你不是一个能够任由别人掌控的人。结果,我让语晨痛苦,让你痛苦,连带着唐乔两家一起痛苦。” 唐学谦急急辩驳:“爸爸,你听我说……” “学谦,”乔父忽然抬头,表情平静:“如果不愿意,你从此可以不喊我爸爸。” “我不会,”唐学谦忽然俯下身握住岳父的手:“爸爸,一直以来,是我不对……” 所谓爱一个人,就是爱上她的全部,包括家庭。是他不够风度,潜意识排斥当年夺走他婚姻自由的乔家,又何曾想过,一位父亲下定决心把唯一的女儿交到他手上时心里会是怎样的孤注一掷。 拥有她,是他的幸运。从此生活一层一层,总有风景的转折,每一个转折处,意境幽远。曾经的他是站在云上的人,高处不胜寒,见到佳人,眼是带笑的,心却是冷的;而现在,她让他见到了白云下的人间有花有水,低头遇风,抬头见月,她给他的天地清醇,每一相思,都能落笔千言。 都说婚姻是一场花开,很多人,总是要等自己花开败了才知道退一步。 而他不。 “爸爸,”他拿出身后的一份文件,放在岳父面前:“这里是唐远财团在东南亚最大制造业子公司的全部资料,它脱离母公司独立上市。您肯定明白这家公司对我意味著什麽,没错,这是唐远的心脏部位。” 乔震霆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唐学谦把股权转让书推向岳父面前:“唐远是我们唐家的家族公司,除了母公司以外就属这家子公司对我最重要,我拥有它70的控股权,明天我会召开唐远临时股东大会,把我名下50的控股权转让到您名下。我知道乔氏之所以如此对石家紧咬不放,是因为担心失去东南亚市场从而转向欧洲市场,可是如果您拥有这家唐远子公司的最大控股权,局势就完全变了,不仅不需要担心失去市场份额,还可以用它来牵制我。” 乔震霆几乎觉得这小子在讲笑话哄他开心。 “唐学谦,你在开什么玩笑?”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完全不是唐学谦的风格。 男人抬头,眼底一片纯粹:“我不是在开玩笑。” 乔父一时无语。 “你敢把这麽重要的公司交给我?你不怕我转身即刻背叛你?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的基础。” “有的,我有信任您的基础,”他缓缓开口,说出他的感谢:“您把语晨给了我,我很感激。所以现在,我只希望爸爸不要把语晨收回去,希望爸爸对石叔叔高抬贵手,我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唐远和您做交换,希望您能成全我的忠孝两全。” 有时候,一个人的一辈子,在短短的一瞬里,就了然落定。他有情,对她有情,对石家有情,生怕情多累美人,于是他断然从自己挥剑下手。 走出医院的时候,他在阳光下摊开手心,就像是一个邀请,就像是在对她说:现在,若你就在我面前,可否重回我掌中温柔一舞? 真相大白(1) 一则新闻震动业界——乔氏董事局主席亲自下了指示:放弃石氏收购计划。 短短一句话,顿时又掀□。外界纷纷猜测个中缘由,无奈乔董事长还在医院静养,乔家警备何其森严,根本无人能够近距离接触,于是媒体的眼光一致对向另一位当事人。 唐学谦从小在聚光灯下长大,长袖善舞,来去自如。面对媒体每日闪烁不停的镁光灯,淡笑一下,从容表示道:很感激岳父的理解和成全。 无数媒体记者把画面停格在这一瞬间,于是电视画面上不出意料地出现了唐远现任年轻总裁优雅道谢的镜头。这是当事人最坦白的反应,于是全世界 分节阅读_40 分节阅读_41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1 的舆论都开始朝着乔家一边倒:为了女儿的幸福而牺牲公司利益,作出这样决定的乔董事长实属不易。于是一时之间,乔家的声誉如日中天。 医院的一所病房内。 液晶电视屏幕被人定格在一幅画面上,乔震霆的手无意识地抚着电视遥控器,然后丢在一边。 电视屏幕上的人他极其熟悉,却也万分陌生。乔震霆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年轻人困惑了。 唐学谦没有公开他们之间的条件,没有公开唐远作出的让步,没有公开这项放弃计划背后的真正秘密。虽然这项秘密不会被长久隐瞒,等唐远子公司年报公开的时候自然会把转股的事情公诸于世,但行家都明白,公开的时间点是很有讲究的。就在唐乔两家为了一宗并购案而针锋相对甚嚣尘上的时候,这个秘密不被知晓,无疑对乔家万分有利。 这实在是,不符合这位唐家公子一贯狠辣凌厉的作风。 唐学谦。乔震霆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个年轻男人出生于最风云际会的家族之一,幼承庭训,未成纨绔子弟已是不易,难得还能有在关键时刻退避三舍的气量与胸怀。 记得以前语晨说过,他就像一个谜,深不可测。 乔父微笑。如果说唐学谦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把求解谜底的钥匙给了一个人。 而另一边。 秘密进行的唐远临时董事会召开的当天,唐学谦先斩后奏,以大股东的身份让出了旗下最大子公司的股权给乔氏,让各位董事彻底傻了眼。 这分明就是背叛啊…… 他是公司股权的最大所有人,又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还是唐家唯一的准少爷,无论哪个身份,都让他没有理由作出这样严重有损公司利益的决定。 董事会不放过他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连钟铭轩都有点汗颜于他的决定,召开董事会之前钟特助喝了好几大杯冰水,尽管如此手心还是紧张得狂冒冷汗。 这起几乎是弹劾现任总裁的董事会上究竟经历了多少风波,外人不得而知,甚至连唐家父母也不知道唐学谦最后是怎么说服董事的,后来问起钟铭轩时,钟特助也只是简单地叹了一下:我们总裁当众立下了军令状…… 商业的实质,就是利益。 只要源源不断最大化股东利益,就算是背叛也会被得到原谅。唐学谦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对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再清楚不过,他看得透,所以才敢每次下手都比旁人狠辣三分。 面对自家董事们的质问,他一言不发,不辩解一句。他明白在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只是狡辩,于是他干脆不言一语,悠闲等待。 当所有人的怒火全数对他散尽以后,俊美的男人终于开口。 “说完了?” 这下子倒是蒙住了所有董事。 他不愧疚,不辩驳,仍然是一身的干净与沉着。 “各位长辈都想弹劾我,无非是认为我损害了公司的利益。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们,失去一部分市场,我仍然可以让唐远起死回生呢?” 整个会议室一刹那间噤若寒蝉。 唐学谦站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风往整个台下一扫,慢条斯理地开口。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还你们一个不一样的唐远——!” 尽职沉稳却又内含杀气。 当真就是唐家准少爷该有的气势。 乔语晨去了一趟乡下。 正在田里给作物浇水的乔家前任管家陈嫂看见她的身影顿时惊喜不已,呵呵笑着连忙上了岸,拉着她的手好好看了看她,笑得合不拢嘴。 乔语晨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变胖了是不是?” 陈嫂也不隐瞒,直直点头:“胖了,胖了。”说着,又忍不住为她拢了拢头发:“如今的那些小姐姑娘们啊只知道要瘦要减肥,把自己弄得不成人形才肯罢手,哪像我们语晨哪,胖一点才好。” 如果是平时,乔语晨一定会摇摇头谦虚几句,这是她的性子,不习惯被人夸。可是今天,她却反而点点头承认,支支唔唔说不好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是有原因的……” 陈嫂不愧是常年在深宅大院当管家的人,眉眼底色都是会看人的,何况是乔语晨这样白纸一张的人,单纯得简直什么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陈嫂试探性地问:“语晨,你有心事?” “恩……”她的确有,而且羞于启齿。 乔语晨很少会这样。虽然由于从小接受贵族教育,使得她的举止和旁人比起来要内敛得多,但也决不可能含蓄成这样。 陈嫂再次看向她。 她的确变了,身体变得有点圆润,似乎……更有女人味? 陈嫂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看向她的小腹,惊喜交加:“你——?” 她不再隐瞒,点点头承认,急于和这位像妈妈一样的亲人分享喜悦:“昨天我避开爸爸他们去另一家医院做了一下检查,这才知道,快两个月了……” 陈嫂笑开了。真好,她有孩子了。她这么善良,上天果然眷顾她。 连忙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陈嫂小心翼翼地问:“唐少爷知道吗?” 乔语晨停顿了下,“我还没告诉他……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实话实说啊!这还考虑什么!”陈嫂急了:“你不要再乱想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能不让他知道嘛!” 乔语晨低了头,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可是、前一阵子,我们……” 陈嫂连忙给她洗脑:“那不关你们的事,那是唐乔两家的公事,和你们夫妻私下无关的。” 乔语晨声音低下去:“可是我毕竟对他很过分……” 那个时候只想着为了父亲,她不是不考虑他的感受,实在是她不敢考虑,想得越多,越拿不定主意,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爸爸,她根本没得选择。 听到爸爸忽然放弃的决定时,那一刻她几乎软倒在椅子里起不了身。神经超负荷运作了太久,她好害怕眼前这一丝和平是幻觉。 她现在反而不敢去见他。 “他会讨厌我吧?”她好抱歉:“我总说我爱他,可是关键时刻却帮着爸爸……” 那夜寒风里,他守在楼下不肯离开的身影,夜夜纠缠在她心里。何德何能,她让他守。 “语晨,”陈嫂摸了摸她的脸:“男人喜欢女人呢,是有一套衡量标准的。以唐学谦的为人来说,如果你可以不顾父亲死活而只要爱情的话,恐怕唐学谦也不会喜欢。” 乔语晨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陈嫂无奈地笑了:“是真的,你看看唐少爷对他母亲的态度就应该清楚嘛!如果有一天,要他在母亲和妻子之间选一个,他一定会选择母亲,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这是全天下的子女都该做的,所以这种选择发生在你身上,唐少爷一定会理解你,而不是讨厌你。” 乔语晨心思重,容易一个人想东想西,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自己吓自己,再加上她现在有孩子了,情绪波动比较大,陈嫂不放心她,坚持要送她回去。乔语晨看了看天色已晚,陈嫂年纪大了,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要走夜路,反而让她更担心,于是乔语晨说什么也坚持一个人回去。 傍晚,闹市中央流光溢彩。 乔语晨不擅长隐藏情绪,忍不住就走进了市中心最大的婴儿用品旗舰店。旗舰店经理对这位客人自然不陌生,各种宴会场合经常能见到她,不过在店里看见她倒还是次,一丝了然顿时浮上眼梢。 “乔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乔语晨迅速摇头,“我随便看看的。” 如果承认是自用,好像很丢人……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母亲过逝得早,父亲毕竟也是异性,除了陈嫂以外,她没有可以倾诉的长辈,没有人教她应该怎样调整心态,从女孩成长为女人。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表达内心的感觉。 ……尽管,很想告诉他。 除了父亲之外,他就是她最亲的人,但昔日的对峙刚刚过去,她对他望而生畏。 人,总是有这样的后遗症。战场上不顾一切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当下了战场之后却禁不住一层层冷风寒意的侵袭。 最后乔语晨买了个小奶瓶回去。包在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里,她想给他惊喜。既然她不好意思说,那就换一种方式告诉他,他那么聪明,一看这个就能明白她想告诉他的事。 手机响,秘书告诉她有一份文件她忘了签,一位高级经理和董事会秘书正在办公室等她,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怀孕的事弄昏了头,公事做到一半就忍不住跑去了乡下陈嫂那里,于是乔语晨迅速打车回了一趟乔氏总部。 乔董事长的办公室内,正在等待乔语晨签字的董事会秘书老陈和风险运营官许先生忍不住稍长时间的等待,低声攀谈起来。 谈话主题自然是唐家。 老陈心有戚戚焉地感叹:“想不到唐学谦真的能退让……” 他让出了唐远心脏部位的市场,等于让出了三分天下。 许先生倒是看得很自然:“要不然怎么办?毕竟是他的太太和岳父,岳父的面子可以不给,夫妻之情总不能不顾吧?” “夫妻之情?”老陈笑得诡异:“如果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结婚的,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办公室内一阵肃静。 熬不住这个话题太有诱惑力,许先生微微探身:“怎么说?” 老陈笑得莫测异常:“不好意思,最高机密。” 被打断了兴致,是个男人都不爽。许先生撇撇嘴,表示不屑。 这位老陈先生顿时不高兴了,想他堂堂乔氏董事会秘书,等于是董事长的心腹重臣,有什么机密会不知道?陈秘书闭上眼,抑扬顿挫地炫耀起来:“你想想,唐学谦结婚时才多大?二十四。二十四岁对一个男人而言是什么年龄?” 同样身为男人的二人顿时一起感同深受起来:二十四,正是‘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的好年龄啊…… “好,我问你,你肯不肯二十四岁就结婚?” “那当然不会。”男人连忙否定。 老许笑笑:“你看,连你都不会,何况是唐学谦。人家二十四岁时正是全面入主唐远的鼎盛时期,家世背景,权利地位,哪一样没有?何况是女人,他更不会缺。” “可是或许人家就中意乔小姐呢?” “反了,”老许摇摇头:“是乔小姐非他不嫁。” “那他怎么肯娶……?” 成功挑起了同事的胃口,老许非常得意,一时收不住了口:“乔小姐身后,有乔先生撑着。而乔董事长的手段,你该有所耳闻吧……?” ‘卡嗒’一声,手转动门把的声音,在夜色里那么清晰地传来。 办公室里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双双站了起来,却只见一个清秀温柔的身影,定定地站在了门口。 乔语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苍白得紧。看了一会儿眼前两个被吓得噤若寒蝉的人,她微微动了动唇。 “……我爸爸有什么手段?” 真相大白(2) 乔语晨在医院里安静地陪了一天爸爸。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像一个孝顺的女儿,温柔体贴。 只是在傍晚回家之前,她终于问了一句:“爸爸肯放手,是不是学谦和您交换了什么?” 乔父顿时一惊,转念又一想,她知道也不是坏事,迟早都是会知道的,不如由他告诉她。能增进他们夫妻感情,也算是好事一件了。于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她。 于是,乔语晨离开医院的时候,隐约听到自己的尊严一点点下坠破碎的声音。 感情这种事真的没有道理好讲,旁观者清:它没有公平,唯独当事人看不清。太在乎一个人,越希望自己在他心里的样子是干净的,清澈如水,不染纤尘,仿佛只有这样才有继续爱下去的筹码。当初无论唐学谦做出多么过分的事,她伤心,彷徨,却没有恐惧。因为她清楚, 分节阅读_41 分节阅读_42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2 错的是他,要不要原谅、要不要离开,决定权都在她手里。 说到底,感情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战争。原谅一个人永远比被原谅要容易得多,掌握主动权就像拥有了制胜点。 而现在,她清楚,从她知道她和他这场婚姻的真相开始,她就没有原谅他的资格了。 是她缠住了他。 而他,也应了那句话:越是淡定,越是叫人痛彻了骨。 他说他很幸福,她相信的。可是她更相信,如果没有她给他的这一纸婚书的纠缠,他本可以更幸福。 缠来的幸福,让她无法不自鄙。这个男人,本不该属于她。 怪不得,结婚之后他也总是对她保持距离;怪不得,他对她坦诚曾经背叛婚姻的时候,选择了一个相当差劲的借口;怪不得,他那么有分寸的一个人,独独对她的家庭始终若即若离,从不敞开心。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迫的。 被迫接受她,被迫出卖了自己的婚姻。 要一个男人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有多绝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却偏偏被套上了枷锁。 她和他的婚姻,竟然这样起了头,如此荒唐,如此真实。 ……或许是的,我们遇到的一切当中,只有那些计划之外的,才被叫做人生。 她只是不知道,当人生的真相终于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该不该放手。 他的次妥协,失去了婚姻自由。 他的第二次妥协,失去了唐远。 乔语晨想,何德何能,她能让他退让两次?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她来到唐远总部楼下,站在马路对面,只想看看有他在的地方。 天空下起了小雨,乔语晨站在一家咖啡馆的屋檐下,被雨淋湿了半身。默默出神,在雨中发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表情通透无比。 人的一生里,总归有这样的瞬息,兜头见月华如水,瞬时间心明如镜。 灰色的天空渐渐收起了最后一丝光亮,依然掩饰不住那个站在屋檐角落下的人,温柔的容颜,眷恋的眼神。 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楼下。深色的西服,修长的身影。天空下着雨,助理在他身后为他撑着黑伞,而他正和身边的几个美国人私下交谈着,亲自陪同来自华尔街投资银行的高层经理。 以前的他从不轻易陪人。他清楚自己手上握有的资本,所以他做人,一向都是有姿态的,尽管他习惯了隐藏,但天生贵族般的骄傲却已深入骨髓。 而现在,他手上的资本少了三分,只为了她,他宁可放低姿态。 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公司年报公布,到时候,如果业绩指标达不到去年的程度,他会自动向董事会请辞。而以他的为人,如果无法超越去年,恐怕他也会自动请辞,绝不会落人话柄。 “喂,你在看什么?” 悄悄戳了戳唐学谦,钟铭轩暗暗提醒他。 “和大投资人谈话居然还能分神,你是真的准备到时候辞职啊?” 男人不以为意:“急什么,不是还有三个月么。” “嘿你这个人真是……”铭轩气炸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危机意识呢。 唐学谦的眼神一直落在马路对面,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你看对面那个,是不是语晨?” 钟铭轩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吧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马路对面,不言一语。 钟铭轩调转视线往对面看去。雨下得很大,天色又暗成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 果然,还是他发烧了,不然就是发傻…… “我说,你该不会是太久没见到小乔,连幻觉这种东西都产生了吧?” 唐学谦没有过多的解释。半晌,才轻道一句:“我打她手机打不通。” 果然,相思过度产生幻觉了…… “我理解,我理解啊,”拍拍他的肩,钟特助心有戚戚焉地附和:“我家夫人出差三天以上,我就会产生幻觉晚上老做少女梦……” 少女梦,这是官方说话,民间说法就是春 梦…… = “唐远公司条例之一:工作时间不准想老婆,”钟特助懒洋洋地腹诽他:“老板,你犯规了。” 唐学谦‘哦’了一声,几秒之后忽然心不在焉地反问:“……唐远有这种公司条例?” 钟铭轩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锤了他一拳打醒他已经分心的脑子:“这条例是我专门为你制定的!” 唐远年轻总裁在一边拉开黑色奔驰的后座车门,亲自做出邀请的姿势,这样的待遇可不多,来自华尔街的投资人相当满意,顺着唐学谦的邀请坐进车子。 唐学谦上车前还忍不住往对面望去,钟铭轩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低声警告他:“公司你还要不要了?” 于是,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 大雨天,车窗都被雨水冲刷得犹如掩了一层水晶帘,看不真切外面的世界。 唐学谦和美国投资人闲聊着,尽管脸上的笑容气定神闲,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开起了小差。 ……刚才看见的,真的很像是她。 越是不确定,越是想确定。想亲自跑过去,看一下真切。 但是他现在这个情况,要丢下大客户去做一件可能是虚幻的私事,怎么想都太疯狂了点。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忽然调头。 司机转头恭敬报告道:“前面的道路上发生了连环撞车事故而被封锁了,我们只能绕道走。” 唐学谦立刻点头同意:“绕道吧。” 他终于开始彻底地分心,只因为一个问题开始疯狂缠绕在他心尖:绕回去,可以看见她吗? 依然只有依稀的影子。 一闪而过。 他和她之间隔着一层水晶帘。 “停车。” 黑色车子后座的男人终于出声。声音低沉,却有力,像是一种决心。 钟铭轩吓一跳,压低声音警告他:“你疯了?” 他不说话,只用行动宣告了他的决心。 “不好意思。”对身边一头雾水的美国投资人道了歉,唐学谦利落地打开了车门,然后冲入雨中。 乔语晨几乎是惊骇得看着他一个人在大雨中下车跑过来。 来不及转身离开,就被他拉住了手。 唐学谦终于发现,原来大雨倾盆也有好处,被天然的水晶帘淹没之后再不用顾忌身份世俗。 雨水顺着手指滑下来,他抬起右手抚摸她同样被雨水打湿的脸。身后的背景,是一座见证他们从相识、相爱、相守的城市。城市的魅惑之处在于,同一个空间可以潜伏无数记忆。 此刻他想的是天荒地老;殊不知她想的是另一个主题。 若我和你今生生在寻常百姓家,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是不是也有机会把酒东篱? 而如今,要我how to say goodbye。 “我……”她抬起头:“忽然想过来看看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浮现隐秘的笑容,所有的幸福在大雨中盛开。 拉她入怀,他俯身吻她:“我好想你。” 简单的四个字,几乎算不上情话,却已叫人心中惊动。 只因为他的拥抱已经太温暖。已经足够慰藉一个心深伤透的情人。 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钟铭轩抚额,很是头痛:“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甩下投资人跑去和太太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接吻,这种事也只有唐学谦这种不怕丢脸的人做得出来了…… 车子里的美国人显然性质很高,情不自禁赞叹:“我认识唐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热情的人。” 钟特助叹气:他怎么可能不热情啊?忍了快两个多月了,如果不是此人有过于常人的自制力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热情到少儿不宜了。 于是,唐学谦理所当然地缺席了当晚的招待宴,带着妻子飞车回了家。 分别太久,足够有话要说,却在终于相见的这一刻无言相对。 人类永恒的困境,总是这样——不仅口不能言,而且辞不达意。 当内心的伤痛与渴望不能言及,我们转而以肉 身陈述。 它如此直白如此野性,甚至往往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场自我的救赎还是一次自我的放逐。 或者,都有吧。她不想再去想,只想在这一晚好好感受他的存在,感受她爱过的这个人。 说到底,在感情上,女人终究是自私的。即使要离开,也想留下属于自己的回忆。她的肩线菲薄,蝴蝶骨突兀而凛冽,身体白皙柔嫩。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让他记住:曾经,我也是你的妻。 一期一会(完结篇) 自古以来全天下的男人最难经受住三种诱惑:金钱、权利、女人。 唐学谦从小就对这种话不以为然。 他是唐家唯一的准少爷,从小玩的游戏就以庞大的资本市场为底盘,赌时间、赌信息、赌手段、赌人心,bet与fold之间,动辄千万。钱是什么?他不知道,至少,他对这种物质本身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过程。 至于权利? 他是唐远唯一的准继承人,以最夺人目光的年轻姿态在最短的时间内入主了高级管理层,一夜之间握有了决定数以万计员工去留的实权。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这就是权利的魅力。他太会运作权利的魔力,反而说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物以稀为贵,当他通透了其中所有潜规则之后,对这种东西本身,必然也失去了兴致。 那么,女人呢?呵,怎么可能。他是从小见惯美人如玉的男人,早已被养叼了胃口。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的? 天地不仁而生命潮汹涌跌宕,生命中的意外永远柔软且锋利。 于是,不早不晚,上天让他和她在这此生,一期一会。 一整夜,都好似梦一场。温软香玉,风情万种,就像中了酒精的毒。 于是昨晚他在梦里纵酒整夜,醒来就醉了。 臂弯里睡着她,比任何酒精都迷惑他。唐学谦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对的:这个女人,是他逃不脱的诱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却仍然乐在其中不愿醒来。 纵 欲过了头,以至于一贯清醒的脑子竟然昏沉无比,唐学谦揉了揉微酸的太阳穴,单手撑起身体,抬头看了看时钟。 ……已经八点了。 而今天并不是他的休息日。 唐学谦拿起行动电话,昨晚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所以关了机,于是当现在刚开机,立刻有一堆留言冲进来。 钟铭轩的声音瞬间在顶头上司的耳边炸起来。 “学谦,明天的签约仪式不要忘记!!!!” “唐学谦,明天的签约仪式一定不要忘记!!!!” “六点了!!!需要出席仪式的唐远管理层已经在公司准备了,你在哪里???” “唐学谦!!!七点了!!!太阳晒到屁屁了!!!!” “七!点!半!鸟!=皿=” “老板……起床吧……t_t” “……” 唐学谦终于有点清醒了。今天对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天。他的身份不仅是乔语晨的丈夫,更是唐远现任总裁。 迅速回复了短信,理智提醒他应该立刻起床去公司,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又蠢蠢欲动地想要靠近她。 “……” 连他自己都有点汗颜了……如今他唐学谦的自制力基本已经幻灭了…… 情不自禁俯下身,视线范围都是她。 沉睡的容颜安静无比,令他不忍打扰。她的眉心微拢,唇角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孤寂,执着又苍凉,让他停住了视线。 忍不住就抬手抚过她的眉,想抚平那一道揪心的纹路。b 分节阅读_42 分节阅读_43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3 r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唐学谦凝视着眼前的人,不知不觉就蹙起了眉,男人陷入沉思。 在他身边,还有什么事让她忧了心?如若不然,这样欲语泪先流的表情,从何而来? 就在唐学谦整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她忽然动了动。 “……学谦?” “继续睡吧,”他轻吻她的唇:“中午我就回来,回来陪你。”虽然行程上已经排满了一整天,根本忙得分 身乏术,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想应酬任何人,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和她在一起。 一辈子,他只为她任性。在感情面前,一切退后,一切臣服,任何世俗羁绊都无可矜夸。 乔语晨显然没有清醒,侧了侧身又沉沉睡去,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赤 裸裸…… 好吧,虽然他要承认她的衣服是他脱掉的…… 一股熟悉的躁动直冲小腹,唐学谦几乎是立刻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实在是没办法了,再对着她看下去,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旷工、从而毁掉唐远未来一笔收入可观的投资协议。 算了,来日方长,总算她是回来了。唐学谦这样安慰自己,同时满脑子情 色思想开始转动:比如今天晚上可以继续…… 晨浴之后立刻换上西服套装,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男人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直奔公司。 就在别墅外清晰地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时,主卧室里的女主人睁开了眼睛。 决定了要走,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她拿起床头的相框,低头凝视里面的照片。里面是他和她的婚纱照,她穿着纯白的婚纱笑得一脸幸福。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淡漠地勾起了唇,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以前她只以为,他天性淡漠,所以不喜欢笑,而他天生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即使不笑,只要勾一勾唇,就足以勾人魂魄。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他是不爱她的;不仅不爱,或许,还有厌恶吧。厌她突然在他生命中的出现,恶她身后庞大家世令他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你看,眼角眉梢何尝不是一种误会? “傻瓜,你为什么不说呢……”她闭上眼:“为什么不说,你容忍了我这么多年……” 他不爱她,却仍然什么都隐了下来,一个人埋在了心底,独自品尝一份苍凉的无奈。强强联合的婚姻需要向外界展示最稳固的夫妻关系才能稳定各方投资人的信心,她几乎不敢去想,这么多年的每一天,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一个不爱的女人? 每天都要作秀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只有他知道。父母面前要作秀,好友面前要作秀,公众面前要作秀,在她面前更要作秀。这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折磨,普通人只怕会疯掉。 ……也只有他能忍下来。七岁开始就被安排进公司会议室旁听的男孩,二十四岁就全面入主唐远权利顶峰的男人,强大的心理素质,坚固到无人可催。 她一直希望她可以为他分忧解劳,所以她也曾经痛恨过他的无情,他从不给她机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如今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给她机会,而是,相敬如宾,已经是他能退的底线了。他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可是这一点常常被公众遗忘。 她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见惯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因为不爱,夫妻间的不和、吵架、甚至家庭暴力,都公然见诸于报纸,触目惊心。 能做到他这样的,真的不多了。私底下他向来是少言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在如今真相大白之后,她已不敢去想当初。她负气出走,他追她回家;她恨他对婚姻的不忠,他找最差劲的借口也要隐瞒下事实;她不肯回家,他想尽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她想,那个时候,他究竟有多少的愤怒和无奈? 她一直以为她是对的,她一直深信爱情没有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 她对他的爱情才是最沉重的枷锁,锁死了她,也锁死了他。 所以,离开吧。离开他,把她欠了他这么多年的自由,还给他。 乔语晨拿起行动电话,打了一个国际电话。 于是,千里之外,纽约,某个高级酒店公寓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时差的关系,纽约现在正是黑夜,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惺忪无比:“……hello?” “是我……”她低下头,说出请求:“宇辰,帮我……离开台湾。” 乘上计程车,司机热情地帮她放好行李箱,笑着问她去哪里。 “机场。” 她说出这个地点,忍不住眼眶一湿。 真的要走了…… 回首望了这里最后一眼,乔语晨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声再见,她知道,她告别的不是这个城市,而是城市背后的整个感情世界。 一个她曾经为之倾尽所有的世界。 车子经过最繁华的中央广场,大屏幕上正直播着近年来最大的一宗投资签约仪式。 乔语晨微张了嘴:竟然是他…… 这项土地开发投资项目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有他,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吸引到数额庞大的投资;只有他,才能让唐远吃下如此长期巨额利润的项目;也只有他,才会在用唐远子公司交换乔氏的放手之后,还能一步一步走得如此沉稳。稳赚不赔,是他的看家本领。 屏幕上的他正在现场签字,标准的唐氏笑容,唇角一抿的瞬间落尽缤纷。现场的新闻记者激动地报导这项开发投资项目的意义,同时说明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仪式:剪彩、启动仪式、代表资方讲话…… 唐学谦。镜头对准的焦点都是他。 乔语晨闭上眼,不再去看。 只是满脑子都是他最后对她讲的那句话:中午我就回来,回来陪你。 这尘世昏昏,兴许已经没有信、望与爱,占有一刹一季与占有一生相比,是否一定更令人悲伤呢?如今她已有他最动听的情话,足够一生的回忆。 机场。 霍宇辰的办事效率一向惊悚,虽然身在纽约,但霍氏的人早已等在机场门口,把机票交给了乔语晨。 乔语晨攥紧了机票:“宇辰他……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来人恭敬回答:“霍先生已经让我们安排好一切,就算唐先生将来来查行踪,也不会查到你的飞机航班。” 乔语晨点点头,说不出心里是轻松还是更沉重。 “霍先生让我们送乔小姐上飞机。” “不用了,谢谢,”她轻声拒绝:“我只想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机场大屏幕上也在放着刚才的新闻。唐学谦的身影那么清晰地在她眼前。 乔语晨拖着行李箱,就这么站在大屏幕前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湿润。 足够了。走之前还能见到他的脸,就当他已为她送过别。 时间一点一点流走。 机场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提醒登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提醒,当最后一遍想起的时候,乔语晨迈开了脚步。 机场大厅前忽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几秒之后,乔语晨拖着行李箱的手被人一把拽住。 “不准走!” 手被拽得生疼,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地转身。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 乔语晨睁大眼,仿佛看见所有已经倾泻的过去地老天荒般地重生。 唐学谦跑得太急了,所以终于可以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咳得厉害。一个用力,便让她掉入他的怀中,他伏在她的颈窝处,剧烈地喘息,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乔语晨裸 露的肌肤上,顿时烫得惊人。 “原来我没有猜错,你真的要走……” 语言苍白无力,情真意切却是真的,聪明如他竟也如此手足无措,如此境况,他该如何把心给她看清楚。 “你……”她楞住:“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剧烈的心跳终于有了微微缓和的迹象,他抱紧她:“如果连你在想什么都猜不到,要我何用。” 她低下头:“我不明白……” “语晨,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他笑了下:“……你该知道的,察言观色是我改不掉的本能了。” 明明深陷情 欲之间,却还能从她身体每一个动作中探窥内心隐藏的秘密,因为爱她,所以更细心每一处角落,看得见她紧蹙的眉,看得见她最后一次抵死缠绵的决绝,看得见她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乔语晨忽然觉得头皮发炸:她到底嫁了个怎样心机深沉的男人…… “你现在、不该在现场吗?”怎么可能赶过来? “签完字就给你打了电话,”他庆幸自己多挂了一丝谨慎在她身上:“结果家里没人接电话,你的手机也已经关了,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你才行。” 她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你就丢下现场、一个人走了?” “啊,”他丝毫未觉不妥:“反正签字仪式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作秀环节就让铭轩他们头痛去吧。” “……”有这种不负责任的老板,悲剧了…… 唐学谦轻抵她的额头,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说话。 似在意料之中,男人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品放在了她眼前。 “……”乔语晨挖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细心到看见了她随手买的那个小奶瓶…… “乔语晨,”唐学谦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来,带上了一丝笑意:“做你的丈夫,没点察言观色的心机还真不行啊……” 她窘死了:“你在哪里看见的?”她记得她自己失魂落魄地都忘记了把它放在了哪里。 “玄关,”他笑笑:“你把装着它的袋子丢在了玄关的角落,早晨出门的时候经过玄关,我就顺手拆开袋子看了看。” “……”明明早晨的时候他那么匆忙,居然还注意到了角落,这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唐学谦笑:“还是没话要对我说吗?” 乔语晨很窘:“你明明猜到了。” 他也不否认:“那个时候我就想到了两个可能。,你在向我暗示想要个孩子;第二,就是你已经……” 当时他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情况,但现在看着她的表情,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忍不住就心里一紧:“怎么有你这么傻的人?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要离开我。” “因为,”她口中苦涩:“我不知道以后如何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爸爸不是自愿娶妈妈的……”顿了顿,她的声音有点哑:“也许,连孩子也不是自愿要的……”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被人封住了唇。 后脑被他固定住,他捏住她精巧的下颌强迫把她带向自己,他和她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快得几乎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跳出来。灵巧的舌尖挑开她毫无防备的齿关,他闯入她的领域,游走在内壁间,最后攫住她不断后退的舌,含入口中翻卷吮吸。 这是最古老的占有方法,不顾一切,热情又笨拙,没有退路。 圈死在她腰部的手越来越紧,他简直有种冲动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过去不是自愿,但现在呢,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连孩子都怀疑,你以为我会随便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吗?你嫁给我,让我爱上了你,然后就要走?哪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她们只是没有机会,”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当年如果不是我,换成了其他人,也用同样的手段成为了唐太太,那么你现在爱上的,就不是我了……” 如果可以,唐学谦简直想直接推倒她一顿…… “乔语晨,”他完全败给她了:“你以为我是那种和某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就会爱上她的人吗?”好歹他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唐家少爷,挑个老婆还是有很高的标准的… 分节阅读_43 分节阅读_44 唐老板,离婚请签字 作者:朝小诚 分节阅读_44 … 乔语晨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是见惯风情万种的人,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你身边,可是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习惯。”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他告诉她:“习惯才是爱情的最高级,深入骨髓。” 相爱的最初只是吸引,被对方的眉目肢体吸引,可是习惯却让他决定穿过人与人之间森严的疆界,去与她的内心熟知。 是什么让他靠近她,是深埋在习惯之下渐渐升起的感情。 曾经有科学研究表明,情人的容貌即使璀璨夺目,看两周也必将意兴阑珊。 可是她对他而言却不是。 她没有万种的风情,没有夺目的容貌,他却没有意兴阑珊,反而百看不厌。 他在她耳边低语:“曾经我对你说过,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而现在,我想对你说……” “……世界为你落了幕。” ——乔语晨,我这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后,眼角眉梢都是你,四面八方都是你,上天入地都是你,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因为…… 我的世界已经为你落了幕。 他的深情,终于让她卸下了防备,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无声流泪。 一刹那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拥抱和眼泪更能比药物治疗人,说到底,当我们受伤,就又变成了幼兽。幼兽拒绝令伤口更痛的药,只想回到温暖的怀抱流泪一场。 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泪,眼里带笑。 “我终于知道霍宇辰当年那支一夜成名的广告从何而来,”他抬手刷过她长长的睫毛,沾上了晶莹的泪珠:“你哭起来的样子原来这么美……” 人来人往,她没有他那么脸皮厚,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忽然像是想到了大问题:“我要打电话告诉宇辰,我不走了。” “不用说了,他知道的。” “……”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找到这个机场的?我只知道我要找到你,可是不知道该去哪个机场、哪个车站、哪个码头找你。” “宇辰告诉你的?”乔语晨顿时对好友的喜爱度又猛增好几个百分点:“宇辰对我真的很好……” 他好?唐学谦痛心疾首:你当霍氏的霍宇辰是开佛堂的好人么? ——就在半小时前。 “我想知道语晨现在在哪里?” “唐先生,我凭什么告诉你……” “说吧,直接开条件。”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似乎知道唐远已经放出了那个大项目的广告招标……” “……贵公司好像没有投标吧?” “我需要投标么?你不会主动给我么?” “……” “你是唐远总裁,你的一句话抵得过任何一项投标书吧?我等你的态度……” “……” 唐学谦一口血憋在了胸口很内伤:多少人为了投标争得头破血流只想从唐远手中那件case里分到一杯羹,他霍宇辰却只用一个机场名字就交换走了目标,坐等将来的巨额利润源源不绝流入霍氏名下,明目张胆的半路杀出来趁火打劫…… ……不过,没关系了。 她回来,就好。 幸福中的人不知道,他们幸福的样子已成了别人眼中一道最美的风景。 “快看快看!!那个男人好漂亮!!!嗷~嗷!!______……” 在自家老公面前公然看美男,存心挑战男人的耐心极限。 身边的男人不是滋味地扭过她的小脑袋,可是女孩子似乎还不死心,脑袋就像弹簧一样,刚被扭过去又弹了过去,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得像个千瓦灯泡一样闪亮闪亮。 “他们亲亲了!!亲亲了!!捂脸捂脸///////////” “—_—+++,”男人终于又一次成功地被她气到了极限,拎起她的衣领像抓小猫一样就把她拎走了。 “唐劲,你看那个很漂亮的男人的手,一直放在他太太的小腹上,”她被他像抓小猫一样拎着走,一点也不生气,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那个女孩子应该有宝宝了_____,这是记者的第六感告诉我的!你猜她的宝宝是男是女?我们过去看看吧!我以前研究过这个!像西瓜那样圆圆的就是男宝宝,像南瓜那样又扁又圆的就是女宝宝……” “那像冬瓜呢?” “唔,冬瓜啊……”她摸了摸下巴,貌似很深沉地陷入了学术的海洋:“男宝宝像西瓜,女宝宝像南瓜,像冬瓜的话……会生出春哥那样的?囧”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淡笑着转身,慢条斯理地开口:“小猫,不如,我们试一试?” ——全文完—— ! 书籍名称:唐老板,离婚请签字【完结】【朝小诚】作者:朝小诚 本书籍由网友“gasleep0220”上传日期:2013117 19:18:26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分节阅读_44